《废宅的我从小排球开始》 第一章 乌野新生入学（求收藏） 黑泽葵是一个深度废宅，废是因为他是高级程序猿，缺乏运动，身体弱爆，宅是因为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根本没时间出去放松。 这样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猝死。 然后他成为了万千光荣穿越者的其中一位，要去完成他不擅长的任务才能通关。 『恭喜宿主获得排球新手技能礼包，还可以抽取一个专属技能，请问是否现在抽取？』 “抽取吧。” 『恭喜宿主获得【二刀流】。 礼包抽取完成，正在传送……』 “等等，什么技能。没有简介么？” 『【二刀流】，能灵活交替使用左右手。』 “就这样？” 『开始世界传送。』 一阵眩晕后，黑泽葵坐在了一个满员教室里，而他的位置正巧是靠窗的后排三。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武田一铁，未来的一年，请多多指教。” 站在讲台后的老师身着熨得服帖的深蓝色西服，却因普通的165cm左右的身高和带着稚嫩气息的娃娃脸略有点反差萌。 “人生时有高峰时有低谷，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宝贵的经验财富，希望这一年能成为大家珍贵的时光。接下来我会进行第一次点名，被点到名字的同学请站起来，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随着武田老师打开花名簿点名，一个个开始自我介绍。 但是黑泽葵注意力没在这，他正在看系统面板。 『姓名：黑泽葵 性别：男 履历：归国子女，从小学5年级开始打排球，因为父母工作原因回国读书。父母在国外出差，目前在市区公寓独居。 属性（满分5）：力量3，弹跳5，体力3，头脑5，技术5，速度4。 技能：【二刀流】，能灵活使用左右手。』 脑海里多出了相关的记忆，有国外读书生活的记忆、学习排球的记忆和回来日本居住的记忆。 刚看完，系统就给他发布了这个世界的任务。 『这个世界的通关要求是：乌野高中在日本春季高中排球联赛优胜。』 优胜？乌野？乌野高中吗！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一本很火的漫画，《小排球》，讲的是乌野新生小太阳和球场皇帝影山，与乌野排球部一起为了冠军奋斗的励志故事。 虽然没有看过原著，但是身边的亲友曾经给他安利过。 他还记得当时安利的情节是与白鸟泽、与音驹的比赛剪辑片段，还有亲友喜欢的枭谷。 好像乌野并没有赢过全国冠军…… 『时间是在高中期间，也就是说，宿主有三次机会。能量即将耗尽，祝宿主好运。』 三次吗？嗯，能量耗尽？系统？ 『……（能量不足无法回应，请完成任务。）』 “黑泽葵是你吧？”旁边的男生轻拍他的手臂，问道。 “老师，在点你的名字。”男生指着老师的方向说。 被同学提醒后，黑泽葵也听到了老师在念他的名字，马上站了起来向同学自我介绍。 “到！很抱歉，刚才没听到。老师好，同学们好，黑泽葵，请多多指教。”他将系统给的资料重复一遍， 简短的介绍让老师和同学都措不及防，一脸懵逼。 班上的女同学都在躁动，纷纷感叹好酷，好帅。 而男同学嘛，大部分在看到女同学脸红娇羞的反应后都想去柠檬树下手拉手了。 武田老师见他说完就坐下了，继续念下一个名字。 黑泽葵坐下来后向旁边，刚刚提醒的男生道谢。 “刚才真的谢谢你啊，我都走神了。嗯，那个……” “不用客气，看来是真的走神呢，没听到前面的自我介绍。重新认识一下，缘下力，请多多指教。” 名叫缘下力的男生友好地笑着说。 “缘下同学，请多多指教。”黑泽葵也回了一句。 女生们的悄悄话，他自然是听见的，也不是故意装13才说得这么简短，单纯的只有这么多信息。 “全部人都自我介绍完了，有些同学可能比较热情说得会多些，有些同学可能怕生会话少一点。” “黑泽葵同学是今年才回国的，之前都是在国外念书，希望其他同学能在学习上和生活上可以多点照顾和体谅。” 第二次步入高中课堂的黑泽葵，老师讲的知识根本没有难度，甚至还觉得老师讲得慢和复杂。 一周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同学们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之后也明白了黑泽葵是个温和的人，关键人还是学霸，笔记做的比老师讲的还要好，深受广大男同胞的欢迎。 “黑泽，社团活动还没决定吗？要不跟我一起去篮球部吧，你这180的高个正合适。” 与黑泽葵玩得来的一个男生问。 “不着急吧，昨天才开始的社团招新，我还想再看看。缘下呢？” 黑泽葵随意地回答一下，把问题又抛给了旁边的缘下力。 “唉，我？我等下准备去排球部看看。”缘下力回答道。 社团活动开始，黑泽葵跟他们告别后，一人走在校道上，两旁都是每个社团在摆摊招新宣传。 “那边高个的学弟，来棒球部啦。” “学弟喜欢读书吗？文学部需要你！” “学弟这么帅，可以来摄影部当模特吗？” …… 高年级的热情吓得黑泽葵躲到了一边歇口气。 “那边的同学，小心！” 身后的石梯上一声娇呼。 他转过身，因为是迎光，只能看到数个圆圆的黑影，其中一个朝着他的脸砸来。 那是排球。 他下意识地双腿前后分站，双手自然合拢、伸直、绷紧，以小臂前三分之一接球，脚跟发力将球“抬”起。 排球稳稳地落入石梯上女生捧着的纸箱中。 “啊……” 看清女生的样貌后，黑泽葵有些呆住了。 有着秀丽的黑发，呆板的黑框眼镜没有挡住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因为运动而透出淡淡红粉，左嘴角下有一颗痣，让原本清冷的五官染上一丝丝妖魅，这是个颜值在九分以上的眼镜美女。 “太好了，你没事。” 确定黑泽葵没事后，眼镜美女放下纸箱，跑下石梯捡球。 “那个，我来帮你。” 因为视力好和记忆好，黑泽帮她捡了几个掉到角落，不容易被发现的排球，还帮她抬起了箱子。 “谢谢。一年级？”眼镜美女提起另外比较轻的东西，说道。 “是的，学姐。嗯，这个是要拿到哪里？”黑泽葵捧着箱子问。 “体育馆，排球部正在那边训练。” 黑泽葵和眼镜美女一后一前地向着体育馆走去，一问一答地聊着。 “刚才那一下垫球很标准，是学习过排球吗？” “嗯，以前学习过。” “学弟是没想好社团吗？” “是的，学姐怎么知道。” “这个时间点，学生都开始社团活动了。” “哦，确实是还没决定社团，不过……学姐，体育馆到了。” 说着说着就到达了目的地，黑泽葵换上室内鞋，跟着学姐走进室内。 吱！ 嘭！ 助跑，立定，蹬脚，起跳，击球。 这是一次流畅的扣球，可惜出界了。 “旭，用力过猛了，有注意到拦网是好的。但是太在意，犹豫不决后又强行想要越过拦网，结果控制不住击飞了。” “其实你力量足够的，完全可以选择打手出界。” 扣球的是个180cm左右的大个子，却是被一个比他矮一头的小个训斥得直不起腰。 “清水，你回来了？这位是想要入部新生吗？” 正对黑泽葵他们的小个子注意到进门的他们。 “宫村学长，学弟是帮我拿东西过来的。” 原来这位眼镜美女是叫清水，真是人如其名。 “学弟把球放那就可以。” 黑泽葵按着清水学姐指的位置将纸箱放好。 “来都来了，就留下来看一看吧。广树刚带着想入部的新生去操场做体能测试了，应该快要回来。” 宫村前一句对着黑泽葵说，后一句对着清水说。 “那就打扰了。” 黑泽葵对这个提议没有异议，排球部跟他能否通关密切相关，今天就算不来，他也想着明天会来的。 第二章 乌野排球部（求收藏） 在等待排球部队长回来的时间，黑泽葵接受宫村的提议，做过热身运动后，上场体验一下。 “黑泽以前有打过吧，打什么位置？” 宫村看着换好运动鞋，以及借的运动服的黑泽葵问道。 “接应和副攻（mb）都打过。” 黑泽葵根据之前系统给的设定回答。 “我们这正在给旭，也就是我们的二年级主攻喂球，黑泽你的高度不错，能麻烦你加入到这边拦网吗？” 宫村沉思一下，说道。 “嗯，这个没问题。” 拦网这边加上黑泽之后正好是三人拦网，跟他一起拦网的是三年级的副攻，成实和木村。 “黑泽是吧，你站左边，防对角球，直线球就交给我们。”成实拍胸口自信地说。 对面是二年级的主攻手，东峰旭。 据两位学长说，这位东峰学长是个有身高，能跳，爆发力强的选手。拦网的时候，不够坚定的话很容易就会打手出界。 壮实高大的身躯，凶狠的眼神，全身散发出狂野的气势。 随着宫村一声开始的号令，对面主攻开始助跑，与前场的二传互碰了眼神。 那两人的互动，网的另一边的黑泽葵也注意了，想来他们的目标多半是他这个中途加入的拦网吧。 目光紧盯着被抛起的排球，咚地一声，在对方达到最高点的时候，黑泽葵也在逼近这个高点。 如同黑泽葵所料，对方扣球的时候，手腕有点偏移，打出的是一个对角球。 他的手掌正好出现在球的飞行轨道上，用就像要把球包起来一样的手势，将球挡了回去，落入对面场内。 “偏差值意外地高，有身高，弹跳能力也可以，正适合做个副攻，都可以直接上场了。” 场外的宫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都已经在想学弟加入后怎么布阵了。 “要抓紧这个学弟才行，广树那家伙还不回来？”宫村频频地回头看门口，低声吐槽。 场上的成实和木村，一左一右地拍着黑泽葵的肩，中意地说道，“可以嘛，学弟。继续保持，今天就让东峰一分都拿不到。” “啊，成实学长，木村学长，求放过～” 东峰旭刚被新生打击完，又被两位学长调戏，整个人都丧了。 “这么弱气，白长高个了。” 东峰旭的示弱，得到了学长们无情的嬉笑。 与那边愉快气氛相反，黑泽葵就显得有些安静。 表面冷静，实则内心咆哮的他，双手背在身后，隐隐在抽搐，而且手心一片通红。 疼，真…疼！！ “来来来，继续啦。”宫村拍着手掌说道。 几个来回下来，黑泽葵的手心已经麻木了，连续跳起比他想象中还累，气息已经开始紊乱。 就在黑泽葵准备要摊牌好累的时候，排球部的其他队员回来了，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缘下力。 因为要对新入部的队员测试，黑泽葵终于可以下场休息了，刚喝完一口水缓缓，副队长的宫村走了过来。 “黑泽你这体力不行，得练练啊。” 黑泽葵无法反驳，都是因为他那坑爹系统的错。排球的基础和技巧他是有的，可体力方面还是一个废宅的水平。 “宫村学长好，哎，黑泽你也在呢！”缘下力进体育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黑泽葵，等到他测试结束了就迫不及待地小跑过来。 “我刚好帮清水学姐拿点东西来，就顺道参观一下。”黑泽葵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们是…？”宫村见两人还挺熟络的，有些疑惑。 “我们一个班。”缘下力说出两人的关系。 “说起来黑泽你决定好社团没？” 缘下力这刚问完，宫村就激动了。 “黑泽还没想好参加什么社团吗？那要不干脆来排球部吧，正好你同学也在，而且……” 宫村用手遮住嘴，靠近黑泽葵一点，偷偷地说。 “而且我们的经理，清水洁子同学，是乌野高中内少有的美女。” 听他这么一讲，黑泽葵偷偷瞄向在场边认真记录的清水，确实有些心动了。 关键黑泽葵还有个主线任务，必须做的必。 两人一拍即合！ 黑泽葵决定参加了入部测试。 测试主要分一传接发，二传托球，攻手扣球，接应救球。 一传接发是组织进攻的开始，运用双手垫球或上传球将球传到作为进攻指挥塔的二传，要求可以卸掉发球的力量，垫球稳定，让二传可以更舒服的托球，有更多进攻路线的选择。 二传托球，作为场上的核心，进攻的枢纽，要求视野宽广，通观全场，熟知拦网位置，为攻手创造机会，同时，了解自家攻手各自特点，随机应变。出手要稳，托球不可过高过过低。 攻手，实施进攻的关键，要求与二传配合默契，同时，面对拦网要求临场应变能强，灵活选择扣球路线。 接应救球，是重新进攻连结点，要求队员反应迅速，走位灵活，扑救成功后要快速恢复态势，进入新一轮进攻或者防御。 黑泽葵自然是可以轻松通过测试加入排球部的。 “几位全都可以正式入部了，欢迎加入乌野排球部。” 测试结束后，排球部的队长黑川广树就祝贺所有参加测试的一年级。 没想就这样简单入部了，包括黑泽葵在内的6名一年级一脸懵逼。 “测试其实只是为了了解每个人适合什么位置而已，并不是入部的门槛啦。” 副队长的宫村修为不善言辞的队长补充说明，后面又带着自嘲的语气说。 “其实嘛，鼎盛那一代毕业后，曾经辉煌的乌野已经4年没有县大赛优胜了，甚至连县大赛都进不了，别人都说我们没落了，队员也很短缺，所以我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新鲜血液……” “借用上一任队长的话，机会来了就要抓紧。我是挺想要昂首挺胸地说一次，我们乌鸦还能飞！” 宫村修的一番话让一年级心情激昂，他们在这里就是为了能比赛，能赢！ “话到这吧，一年级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黑泽葵现在一年级的末尾，左侧是缘下力，最先介绍的是最左侧，一个金毛的狂犬。 “学长好，自己是田中龙之介，身高175.2cm，摸高320cm，希望的位置是主攻手，我相信我的力量不会输给任何人。” 在身高就是优势的排球运动中，只有自由人这个位置不限身高，想来旁边那个稍稍小个的应该是自由人。 果然…… “学长好，西谷夕，身高158cm，仍在生长中，请期待。千鸟山中学出身，位置只是自由人，也只有自由人。” 这位西谷夕似乎是一个名人，刚自报完家门，二、三年级还有黑泽葵身旁的缘下力都吃了一惊。 “千鸟山？这不是全国强校吗？” “西谷？好熟的名字啊……” “西谷不就是全国中学大会那个最佳自由人吗？” “这真是惊喜啊！”宫村修一副挖到宝的得意表情。 “木下久志，身高172cm，期望位置是主攻手……” “成田一仁，身高178.6cm，是个副攻……” “缘下力，身高173.8cm，主攻手……” 很快就轮到了黑泽葵。 “黑泽葵，身高181cm，希望的位置是副攻，我的目标是在乌野这里，和乌野一起登上全国舞台，取得全国优胜。” 第三章 乌养教练（求收藏） 正式入部的第一日训练。 “小兔崽子们，没吃早饭吗？” “那边的高个子，就你这体力，一局比赛都坚持不了。” “就这样，还有口气说要去全国比赛吗？” …… 这位年纪虽大，不缺中气的，坐在场边咆哮的老人，是乌野排球部的教练，乌养一系。 黑泽葵的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没想到这还只是早训而已，还有更辛苦的在后头。 “热身结束，回体育馆去。分组训练接、传球和扣球。” “是！” 当当当，9点钟，第一节课开始。 黑泽葵已经累得像是条咸鱼一样摊在桌面上了。 “葵，起来啦，老师来了。”旁边的缘下力伸手拍他的肩。 “……”黑泽葵艰难拖着身体起来，跟着大家一起鞠躬，坐下。 半死不活的他借着前排同学和书的遮挡，趴了一节课。 “没想到葵的体能这么差。”到了午间休息的时候，缘下力看到黑泽.咸鱼.葵竟然趴了一个上午。 “黑泽，二年级的学长找你。”坐在窗边的同学喊了一声。 “好，谢谢。” 黑泽葵慢腾腾地走到教室后面，来者是同为排球部的二年级主攻手，泽村大地。 “泽村学长？午休专程下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黑泽葵不解地问道。 “其实也不要什么要紧事，我是来帮黑川队长传达教练的命令，还有这个。” 泽村大地从校服裤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黑泽葵。 “乌养教练的原话话，黑泽除了参加队里训练以外，还要额外完成这份清单，一个月后如果被我判断不达标的，是不会允许参加比赛。” 黑泽葵一边听着，一边打开那张纸，上面是他每天要完成的体能锻炼清单。 早、晚慢跑5公里左右（住得比较远的可以考虑慢跑回学校）。 深蹲*30*5组（后续可增加）。 靠墙踮脚静蹲30min*2（后续可适当增加时长）。 俯卧撑*20*5组（后续可增加）。 手指俯卧撑*20*5组（同上）。 …… 对墙垫球训练，要求100次以上，尽可能连续。 黑泽葵看到清单的前面是一些身体核心、下肢和手臂的力量训练，而后面就是一些传球练习。 呜哇，这个强度，一个月后他还有喘气吗？ “黑泽，话我说完了，就先走了。” “哦，好的。谢谢，泽村学长。” 回到教室后，黑泽葵看着这份清单发愁地叹气。 “葵，这个是？”缘下力仔细看上面的每一项，也是吃了一惊。“这个训练表可真的’用心良苦’，’对症下药’了。” 整张a4纸，正反面都看完了，缘下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黑泽葵的肩，调侃着。 “看出来了，乌养教练对你满满的爱。” 可惜啊，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缘下力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就在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同样的a4纸就分发到了所有人手里，虽然每个人的内容不一样。 黑泽葵忍着笑，同样意味深长地搭上缘下力的肩。 “那啥，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额，应该说乌养教练是公平的，对每个队员都是爱得深沉。” “葵，你这家伙！” “黑泽，缘下！不要在这耍嘴皮子，乌养教练还在讲话。” 泽村大地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们后面，在他们耳边低语，平静的语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对不起……” 坐在队员面前的乌养教练没有注意到这点小事，继续给大家说明。 “乌野的目标是全国优胜的话，就目前大家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甚至是县大赛优胜都达不到。” “但是另一方面，不是说你们只要完成好这份训练清单就可以优胜。” “完成这份清单只是让你们，让乌野可以站在竞争优胜的起跑线而已。” “但是没有这一点，优胜什么的就永远只是空中楼阁。” 乌养教练坐在凳子上，再次坐上这个久违的教练位置，感概万千， “既然我回来了，就不允许乌野被人耻笑，飞不起来的乌鸦。” “听好了你们，大概一个月之后就是ih（interhigh，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排球竞技大会）的县预赛，让他们见识新生的乌鸦。” 一番激昂的话，三年级和二年级听完都是眼眶发红，鼻头发酸，他们就是从被嘲笑中一路走来的。 一年级的虽然没有学长们感触那么深，但同样也是被挑起好胜心。 “黑川，开始训练吧。” “是！” 黑泽葵刚完成几轮拦网训练，走到墙边的长凳上，在包里拿出毛巾擦汗。 忽然一瓶水递了过来，是清水洁子。 “啊，谢谢，清水学姐。” “嗯，黑泽同学，那个，虽然还很差，但是要加油。” 说完人就跑开了。 声音是真的好听，如冰川融水般的清澈，虽然有些冰冷，但也有察觉不到的暖意包含其中。 “……”突然背后一凉。 “你这家伙也是想要追求清水学姐吗？” “噫！” 耳边阴森、低沉的声音让黑泽葵吓得虎躯一震。 “啊，田，田中同学？”黑泽葵转头看到一个金毛，一副正在挑衅的小混混模样的田中龙之介。 “哈啊！话先说在前头，小白脸，就你，不要肖想清水学姐。” 小白脸？黑泽葵竟然被人叫小白脸了，想起以前因为外表被人笑话的经历，一下火气上来。 “哈？我这是帅气好吧，而且给学姐选的话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小混混。” “小混混？那就给你看看什么是小混混。”田中龙之介瞪眼、咬牙切齿地说。 “上球场！我让你好看！” 在这一头发生的事，球场上还在训练的人并不知情，只知两人重回球场之后，隔网相望的他们，气氛有点浓重。 田中龙之介，身高175.2cm，摸高320cm左右，扣球高度也差不多。 而黑泽葵他的拦网高度是315cm左右，虽没有什么优势，却也相差不了多少。 而且他的发力更快，到达顶点速度更快，可以有时间后出手。 他们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黑泽葵，他是用脑子打球的，而田中龙之介就是一个单细胞。 单细胞是性子很直的人，他们也不会绕弯，所以很好猜。 第一球。 黑泽葵仔细观察田中龙之介的躯体转向和手腕动作。 蹬脚发力，起跳！ 啪！拍球被格挡了，落回场内。 果然，第一球就是直线球。 看着落入己场的排球，以及网的对面，炫耀自己牙很白的黑泽葵，田中龙之介脸上表情更加凶恶。 单细胞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认准一个事之后会死磕到底。 一次攻破不了，那就再来。 然而一次次被挡回，田中龙之介的情绪越发焦躁，甚至反映到扣球上。 刚好结束个人练习的东峰旭正巧看到一个个被格挡的扣球，感同身受，一副要吐的、难受的表情。 “忽然就觉得不舒服了……”东峰旭捂着嘴，表情没了血色。 “争点气，旭。” 同样是二年级，二传的菅原孝志大力地拍打东峰旭的后背。 “那两个家伙！”被这一幕怒气点燃的泽村大地。 回到场上。 黑泽葵想起了单细胞的最后一个特性，不知下限的体力。 连续的跳跃对腿部的负担太重了，他能感受到大腿肌肉在一突一抖。 都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发现此刻他俩人场上的矛盾吗？难道就没人来阻止一下吗？宫村学长，泽村学长？ 哔！ 黑川广树放下哨子，示意所有人集合。 第四章 奇妙龙与谷 黑川广树将一众队员召集，“休息一下，一会儿所有人分组3v3，10分制。” “既然是比赛，就要有惩罚，是不是。输的人不仅要绕场鱼跃一周，还要喝下乌养教练的特制浓茶。”宫村修顺着话说下去。 “！！”二、三年级是一片哗然。 然而在场的一年级还是年少无知，觉得不就是一杯茶，根本不知道输意味着什么。 休息的时候，田中龙之介走了过来。 “刚才确实是我输了，我男子汉大丈夫输的起，也承认。但是，对清水学姐，我是不会放弃的。” “其实……” 黑泽葵并没有说喜欢清水洁子，只是作为一个男性对一个漂亮女性的纯粹的欣赏。 “……”田中龙之介愣住了，“那，为什么还要？” “我也是有脾气的，都踩到雷区了，我肯定是要反击的。”黑泽葵解释道。 “况且，我听说西谷跟学姐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被打了一巴掌，重点是他最后竟然还开心了一整天。相比女神，我还是比较喜欢软妹子，所以我挺佩服你们的。” “不过，我就是喜欢清水学姐那冰冷的态度。”田中龙之介像是想起了什么，独自一人在回味。 黑泽葵整个人打了个颤，好家伙，这个田中怕不是个抖m。 “是吧，是吧，那种清冷的眼神，毫无波动的情绪，就像是夏日里的一捧凉水，一瓶冰可乐，带劲儿，上头！” 旁边默默偷听的西谷夕听到讨论的是清水洁子，也忍不住开口了。 “这种体会我懂，西谷，不，师傅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清水学姐的亲卫队了。”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就这样达成了统一战线。 “加油，反正最后不管是哪一个成了，我们的经理不能出口，支持你们争取内销。”黑泽葵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黑泽说得对，我刚才还误会你，没想到你是个好人啊。葵和小谷（noya桑），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噢，龙！” “小谷！” 两人竟然还在面前握拳，激情拥抱了。黑泽葵觉得他不应该坐在这，这份兄弟情过于耀眼，他应该坐到缘下力的旁边去…… 休息结束，3v3开始。 副队长的宫村，同年级的田中和西谷，还有两个三年级的，跟他同一组。 “我看看我们这边都有哪些位置，二传的我，主攻的透（三年级）和田中，副攻的泉（三年级）和黑泽，和自由人的西谷。” 宫村修看着分组结果，思考着该如何布局。 “对方有正选的东峰学长，需要一个接球技术强的作应对。组织进攻需要宫村学长这个二传，攻手的话来一个灵活的或者是配合默契的会好一点，可以打快攻。” 黑泽葵根据各人的情况作出了分析。 “……” “……”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睁着眼看他？他说错了吗？黑泽葵不解地转向宫村修，只见他也是一脸苦笑。 “没说错，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你已经对大家挺了解的，说说你的看法吧。” “简单地来吧。我们这里接球技术最好的西谷和传球技术最好的宫村学长是要上场的，至于攻手就交给学长决定。” 黑泽葵再说了一遍。 “嗯，那就我，透和西谷先上场，剩下的人轮换。” 宫村修点出了要上场的名单。 对方的阵容也如同他们所想，主攻是东峰旭，却有一点超出了意料。 黑川广树，泽村大地和东峰旭，三名主攻手。 “失算了呢……”黑泽葵看到这个阵容，小声地嘟囔一下。 泽村大地的接发虽比不上西谷灵活，却也是很稳健的，接他们这边攻手的球没问题。而黑川广树经常给东峰喂球，两人的传球进攻也有默契。 原以为他们安排已经是攻守兼备的了，没想到对面更绝了。 “广树，你厉害了。”宫村修苦笑着。 “嘿嘿，修的安排都被我猜中了。”黑川广树得意地笑着。 比赛开始。 根据猜拳结果，由黑川队先发球。 发球的是东峰旭。 助跑，底线起跳，一记强烈的跳发。 西谷夕的动作慢了一步，球已经过了。 落地，得分。 黑川1:宫村0。 发球的依然是东峰旭。 这次西谷夕预判到了落脚点，双手伸直合拢接住了球。 然而球的力量太强，从手上弹飞了，西谷夕向后翻了个跟头稳住身形。 黑川2:宫村0。 同队的宫村修和另一位三年级并没有出声，这是步入高中必须要接受的洗礼。 高中时期是体格发展最快的阶段，三年级和一年级的差距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对不起，学长。”西谷夕鞠躬，低头说道。 他道歉只是为了前两球的失分，他并不会失去信心，反而是点燃了斗志。 “再有一球，第三球我一定能接起来。”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简单的话语，以及坚定的眼神让他们愿意去交托信任。 “小子口气不小。” “旭，上！让他瞧瞧。” …… 西谷夕深呼吸一口气，缓慢呼出，精神全集中，就连眨眼的速度也放慢了，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被西谷夕聚精会神地观察，东峰旭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有点可怕…… 再一次助跑，起跳。 糟了！球的高度不够。 这一球打到了网，没过。 黑川2:宫村1。 “东峰，不要怂啊！” “对不起…” 就这样，发球权就给到了宫村这边。 “透，发个好球。” 一个不好不坏的下手发球，被泽村大地轻松地接起。 黑川广树临时充当的二传，传球技术有模有样的，其实关键还是泽村大地处理得好，他只是跨了一小步。 主攻的还是东峰旭，面对的是宫村这边的双人拦网。 但是其中一个拦网的高度差了一步，没有完全封锁路线。 东峰旭选择在这个缺口扣下了直线球。 那里，却是有一个人已经等着了。 西谷夕！ 他绷紧双臂，恰好的小臂三分之一处接球，身体受力后倾的同时，不忘保持双臂伸直。 卸掉球多余的旋转后，将球高高垫起。 给了他自己，二传和主攻充足的调整和准备时间。 主攻瞄准了右后方空场，打了个斜线。 黑川2:宫村2。 “哟，西谷，言出必行的男子汉！” “不愧是全国级别的。” …… 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比分到了7:5的时候，双方都开始轮换一年级上场。 宫村这边。 “西谷，怎样？还能继续吗？” 想到有惩罚不能输，但考虑到体力问题，宫村修还是征询西谷夕的意见。 “我还能继续！在那块场地上，我还能学得更多！请让我继续！” 西谷夕并没有觉得疲惫，反而像是打开了机关，精神非常兴奋。 “那好……嘿嘿，前面他们给了我们惊喜，现在我们也还回去，毕竟君子报仇，从早到晚嘛。”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事情的宫村修露出瘆人的微笑。 于是，等到轮换上场的时候，黑川那边的队员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对手竟然都是一年级。 继续上场的西谷夕，一年级的主攻田中龙之介和副攻黑泽葵。 黑川那边的队员是菅原孝志换了黑川广树，缘下力换了泽村大地，东峰旭则继续上场。 “以二年级的进攻主力吗……广树已经在为下一年作准备了。”看到黑川那边的阵容，宫村修自言自语道。 第五章 重组拦网 比赛继续。 由黑泽葵发球，他将球向前方高高抛起，起跳，在到达最高点时，快速地挥动手臂，如同甩鞭一样击中球。 因为是击中球的重心，使它没有产生任何旋转，球呈飘晃飞行。 球过网后轨迹飘忽多变，接发球的缘下力预判失误。 发球得分。 黑川7:宫村6。 “广树，我没看错吧，跳飘球？” “不成熟，还是欠缺力量。” “可以了，作为奇攻。况且力量还有时间可以提高，球路可以再刁钻一点。” 场外的宫村修与黑川广树关注着场上这几个可以说是未来主力的队员。 “呐，广树，我刚刚心里有一秒钟在想……” 宫村修忽然有些谨慎卑微地，努力地组织语言。 “想这个最后一年，最后的春高，我，我们是不是，可能，有机会了，可以踏上那个舞台的机会……” 两人目光对视，宫村修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我刚才肯定是开玩笑的啦，哪有这么容易呢，是不是？” 黑川广树没有回答，因为那一瞬，看到这些有潜力的后辈，他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虽然很快就否定了。 宫城县有牛岛若利这个可怕的全国屈指大主攻的最强白鸟泽，拥有令人绝望的铁壁防御的伊达，以及实力平均的青叶城西。 哪里会是容易？但不会完全没有可能。 回到场上，黑泽葵继续发球，这次也是跳飘，但是可能力量不足，球过网之后飘晃的幅度并不大，被抓到了球。 虽然一传并不完美，但二传的菅原孝志还是可以很稳地将球传出去。 这边，黑泽葵发完球以后就进入到防御，与田中龙之介一起组织双人拦网，身后的西谷夕也严阵以待。 在东峰旭已经起跳的时候，负责拦网的人还在原地。 正当场外的人在疑惑的时候，黑泽葵和田中龙之介起跳了。 正中红心！ 黑泽葵的双手将球“罩”住，挡了回去。 得分。黑川7:宫村7。 “这是？刚才旭是想要用一人时间差吧？” 一名三年级队员不确定的问。 “啊，确实。但是被黑泽看出来了吧，不然不可能会选择了后跳。” 宫村修看得清楚，刚才黑泽葵他们没有选择跟着东峰旭起跳，而是看准了二传托球的时机起跳。 场内。 “田中，拦网的时机交给我，可以吗？” 这是比赛前黑泽葵对田中龙之介说的话。 “噢，噢噢！黑泽，你是预料到了？厉害，太厉害了！来！” 田中龙之介想起赛前的话，兴奋地抓起黑泽葵的手，要击掌。 “噢…”黑泽葵跟着击掌，“能拦到挺幸运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一球是有运气的成分，但也有因为飘球破坏了一传的传球，二传没调整到位的原因。 总之，这是一次理想的发球—拦网得分。 比赛结束，黑川10:宫村9。 最后是田中龙之介被瞄准了打手出界，输掉了这一分。 已经成型的三年级，急速成长中的二年级，还有充满潜力的一年级。 这就是新生乌野。 正在感叹的宫村修被人拍了一下肩，转头看过去是挚友，黑川广树无表情的脸，还有一杯苦茶。 其他队员也很热心地给宫村队的每一位递上一杯茶。 紧接着，喝过茶的队员都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有些爱闹的，主要是以副队长宫村修为首的觉得只有自己痛苦不行，搂着要好的队员，或是三五成群围攻，也给他们分享一点。 只有黑泽葵，脸色正常，喝完了还吧咂嘴，似乎意犹未尽。 可能是以前习惯了浓茶提神，这个苦茶还在接受范围内。 玩闹归玩闹，练习还是继续的。 经过这次的3v3，尤其是一年级大放异彩，让黑川广树对队员配置有了更多的想法。目前的乌野已经有矛，缺的是一面盾。 社团活动结束后，一年级队员收拾好场地。 “喂，一年级的，收拾好的赶紧来，队长大人说请你们吃大包。” 宫村修拉着黑川广树的手臂，对着体育馆内喊。 在确认锁好门后，几个人一起离开学校。 “这个坂下商店的包子还不错的，来，试试。” 每人都拿到了一个包，黑泽葵咬了一口。 “啊，咖喱味的…”他看向缘下力，“缘下，你的是什么味道？我是咖喱。” “我就是普通肉包。” “我也想吃咖喱。”从两人中间，一个田中龙之介探出头。 “龙，我的应该是咖喱，你要吗？”西谷夕递过手里的包子。 “噢，谢了！”田中龙之介接过，咬了一大口，“是咖喱味！noya（谷）桑你真的太好了。” “喂喂喂，你们怎么开始吃了。” 宫村修刚分完包子回头就看见他们已经在吃了，甚至还有已经吃一半的。 “吃吧，吃完的话就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记得都要准时参加早训。” 队长大人发话了，小的们自然表示都收到，一个个两三下吃完就要走了。 “黑泽，有时间方便再陪我们一下吗？” “可以。” 黑泽葵跟小伙伴们道别后，跟着黑川广树和宫村修他们进到坂下商店里坐下。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拿出笔记本和笔，打开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信息，每位队员的特征、站位、战术等等。 有些看来似乎是为了夏季ih做的战术和配置。 然后，两人竟然忽略了黑泽葵，开始自顾自地讨论。 “修，人员名单怎样了？” “啊，从实力和年级上考虑的话，自由人我选了西谷。” “嗯这也很恰当，防守这一块是我们的弱项。” 于是，西谷夕的名字被圈起来了。 “二传的话，是我和阿孝。” 宫村修指着圈起来的名字说。 “然后主攻的话，广树你，还有大地和旭，最后一个人选我在透和田中之间纠结……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二传你和菅原，我没意见。主攻的话，力量上田中更胜一筹，但缺乏经验，而透是最后一年了……” 停顿了一下，黑川广树无意识地将握着的笔的顶端有节奏地敲着笔记本。 “ih我想先交给泉，田中还需要时间。” “嗯。”宫村修将三年级的泉圈起来。 “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们的拦网吧。” 黑川广树看着剩下的队员名单，说道。 “对，以前的拦网确实让我头疼，但是今年有了黑泽……”说着说着，宫村修看向了黑泽葵。 忽然被cue的黑泽葵愣了一下。 “黑泽，今年我想以你为中心组织我们乌野拦网。” 注视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阴霾，纯粹的信任。 “诶？” “就目前来说，从身高和技术层面，你肯定是拦网的主力，我希望你可以配合目前的主力队员，组建乌野拦网体系。” 这就意味着黑泽葵得到了比赛上场的机会，他自然是高兴的，然而现实永远会在这个时候送上一个“但是”。 “但是……” 你看，果然来了吧。 宫村修拿出了一张眼熟的a4纸。 “这是3v3后乌养教练交代下来的新的训练表，教练说了，不达标不给上场机会。看来啊，教练很看好你哦。” 甚至还比了一个赞。 纸上的训练，增加了手臂力量的训练项目，发球训练、拦网训练，还有和二传配合的快攻。 “黑泽的接发也可以，与大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话，我们的防御率会上升不少。” 选择黑泽葵是黑川广树和宫村修两人讨论后得出的结论。 直到分别前，两人又讲了目前乌野的一些战术，听取了黑泽葵的看法。 第六章 练习赛的对象 排球部的训练日益加重，乌养教练的要求也日益严格。这期间虽然有抱怨的声音，但也被宫村修和泽村大地劝说，压制下去了。 “葵，你最近上课都在睡觉，成绩什么的没问题吗？我们学校虽说是公立，也不是什么名校，但成绩不行的话是要被禁止社团活动的。” 黑泽葵和缘下力刚下课就过来部室换衣服。 “没问题，这些课程我在国外也有学过，期待一下我的小考成绩。” 门啪的一下打开了。 “usu！”进来的是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 “刚才在聊的什么？” “哦，力刚才跟我说呢，成绩不好的话会被禁止参加社团活动……怎么了？” 刚说完，黑泽葵就发现两位小伙伴脸色煞白，成了石膏像一样。 “难道你们成绩不好？” 黑泽葵试探性地问一句，结果就看到两尊石膏像成了岩石像一样更僵硬了，还带几道裂缝。 “怎么办！” 两人慌乱得又是抓头发，又是蹲地画圈圈的。 “考个合格不就好了吗？也就40分而已。” 黑泽葵不懂他们这么慌的原因，之后见到他们的卷子才知道是何等惨烈。 “喂喂，没时间再讨论了，训练要迟到了，被教练抓住加重训练就惨了。” 缘下力指着墙上的钟，然后打开门就要出去，黑泽葵赶紧跟了上去，笨蛋二人组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也追了上去。 今天训练前，乌养教练公布了一个重要事情：练习赛。 “今年，我们联系到了县内一所学校，跟我们来一场练习赛。” “教练，请问一下，是哪一所？” 黑川广树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是大家都知道的学校，他们的教练跟我也是熟人了，就是，青叶城西。” “……诶？！” 青叶城西，宫城县内4强之一的私立学校，排球部平均水平优秀，每位队员单抽出来都可以去别的学校当主力。 “明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到青叶城西去，巴士我已经跟学校申请了，点到名字的过来集合，其他人正常训练。” 乌养教练说明了明天练习赛事宜后，点出的队员名单与那天晚上黑泽葵听到正副队长讨论的名单是大同小异的。 一年级队员有6名，其中点了3名的名字。 没有点到名字的缘下力与黑泽葵相视一笑，转身步入球场开始练习。 乌养教练拿出了一块磁吸板，一个个贴着名字的小磁片吸附在上面。 “明天的阵容……” “补充一点，教导主任向我反映，个别队员出现成绩落后，甚至下滑的情况。如果月考不能及格的话，要暂停社团活动参加补考。” 说明结束后，点到名字的队员按照明天的阵容安排和战术进行练习。 社团活动结束后，黑泽葵和另外3名小伙伴一起走在回家的路，讨论着明天的练习赛。 “教练说的真的吗？不及格就不能参赛。” 想到乌养教练的话，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不是一般的慌。 “到考试之前的每日午休时间，可以过来1班这里，我和力都会帮你们复习的，不会不及格。” 黑泽葵给两人每人一颗定心丸。 “嗯，我也会帮忙。不过真羡慕你们有这样的烦恼，一年级这么快就可以上场呢。” 4人中只有缘下力没有被选上。 “还不一定呢，noya应该是上场的，我和龙估计有可能是等他轮换到前排的时候会替换吧。” 就目前乌野的实力和自身的水平，黑泽葵分析明天的练习赛。 “而且青叶城西这种强校，不放心一年级在场上吧。” 见这位又是一起训练，又是同班同学的小伙伴，情绪还有些低落，他继续开导。 “不要轻视了自己，力，现在没被选上只是因为主攻的竞争激烈，而且三年级、二年级的学长中也有优秀的攻手……” “还记得入部那天，宫村学长的话吗？”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一旦机会来了就要抓紧了’。可能现在还是准备阶段，但这一步都不做的话，机会来了只能眼看它溜走。” “说得对呢，主攻这个位置我也不会放弃，看着吧，我会追上你们的。” 见缘下力的恢复了精神，黑泽葵也放心了。 “喂，你们两个在后面偷偷聊什么呢？快点，不是说好要去吃包子吗？” 走在前头的田中龙之介回头就发现落在后面好几米远的两人。 “来了！” 吃过包子之后，黑泽葵慢跑回到家，很早就休息，养精蓄锐地应付明天的比赛。 第二天下午，大家一起坐上了大巴前往青叶城西。 高大新式的教学楼，大型的运动场和体育馆，到处洋溢着钱的味道。 “龙？” 排球部的众人正走向体育馆，在队伍末尾的黑泽葵发现原本应该在旁边的田中龙之介不在，转身一看他已经闪现到清水洁子旁边。 “清水学姐，我帮你提一下吧。” 清水洁子背着一个有些瘪的背包，冷冷地拒绝了。 黑泽葵看了一下斜挎在肩上，装得满满的运动饮料箱。 单身狗没有人权，有异性没人性的兄弟。 青叶城西体育馆门前。 “秀，今天有练习赛？” 青叶城西一年级自由人，渡亲治正与同为一年级的二传矢巾秀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对，好像是跟乌野？那里以前倒是挺强的，只是那一代队员毕业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好成绩了。” “好像是听过，叫什么‘飞不起的乌鸦’……” “哈？谁说的飞不起的乌鸦？” 背后窜出了一个短发金毛，五官长的有些凶狠。 树林中传来几声鸣叫，是几只被惊起的乌鸦，高飞冲向天空。 矢巾秀转身看到一队身着纯黑色队服，胸前绣有白色乌野字样的球员。 乌野排球部！ 站在c位的是乌养教练、队长黑川广树和副队长宫村修，泽村大地和菅原孝志分立左右，其他队员紧随其后。 只有田中龙之介一人一副要吵架的模样，单独出列了。 “田中，快回来，别丢人。” 泽村大地走过去，揪起田中龙之介的衣服后领，将他拖回队伍里。 “你们好，我们是今天来比赛的乌野排球部，场地是这里没错吧。”队里的外交官，宫村修出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啊，嗯，是这。我带你们进去吧。”矢巾秀指着门内说道。 按照对方安排的场地，一年级队员跟经理一起将东西放好。 “那个就是今年的乌野吗？” “有好几个生面孔的，是一年级吧，那个还挺高的。” “队员什么的无所谓，那个经理是真的美，真羡慕那群乌鸦。” “对对对，美中还带一种性感。” …… “他们就这么好奇乌野吗？”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室内的声音都会有回响，黑泽葵还是捕捉到了乌野、经理这样的字眼。 “那些家伙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清水学姐，走，noya（谷）桑，是时候轮到亲卫队登场了。” “得令。” 田中和西谷两人挡在清水洁子身前，挡住青叶城西那边的窥望，同时还摆出了“瞅啥你，再瞅试试？”的表情包。 高年级学长注意到的是，场馆内青叶城西的队员都是替补的二、三年级和面生的一年级。 “看来我们是彻底被看轻了呀。”某个只有名的三年主攻。 “这算什么，强者的从容吗？”某个懒得起名的三年级队员。 “这不是我们早就猜到的吗？”某个三年级二传兼副队长。 “上场吧。”某个三年级主攻兼队长，大家的主心骨。 第七章 vs青叶城西（1） 双方队长猜正反面，黑川广树猜中了选择了发球权。 双方队员按位置站好。 青叶城西阵容：1号位，渡亲治，一年级自由人，170.3cm；2号位，松川一静，二年级副攻，身高186.4cm；3号位，矢巾秀，一年级二传，身高179cm；4号位，京谷贤太郎，一年级主攻，身高176.6cm；5号位花卷贵大，二年级主攻，身高184.9cm；6号位，青野大介，三年级副攻，身高184.3cm。 乌野阵容：1号位，黑泽葵，一年级副攻，身高181cm；2号位，中村小泉，三年级副攻，身高179.2cm；3号位，宫村修，三年级二传，身高177.8cm；4号位，黑川广树，三年级主攻，身高180.2cm；5号位，泽村大地，二年级主攻，身高176.2cm；6号位，西谷夕，一年级自由人，身高158cm。 由黑泽葵先发球。 “黑泽，先给他们看看不一样的乌野。” 宫村修带着鼓励意味地轻拍黑泽葵的手臂。 “不用紧张。”黑川广树的话不多。 “发个好球！”这是场外的队员。 黑泽葵拍打着球，走到距离底线差不多5米的位置，调整好呼吸。 哔！裁判示意发球的哨子声。 抛球、助跑、起跳、击球，连贯流畅的动作预示这是一发好球。 球朝着对角的自由人飞去，渡亲治虽然是一年级，但在中学时代留下过实绩，处理这一球的动作早已经刻入了肌肉记忆。 如果是普通跳发的话，渡亲治还是可以接起来的，可是这一球是跳飘球，手臂与球差了半个球位。 因为球的受力偏了，被弹飞出界。 发球得分！ “好球！” “黑泽好球！” 场上场外一片叫好。 青叶城西0:乌野1。 青叶城西，宫城县内的强校，曾是全国赛的常客，可是近年，在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崛起之后，就只能在县决赛中止步。 即便如此，强校的底蕴还在，这一分仅仅是因为情报不足导致措手不及，真正的比赛才刚开始。 黑泽葵的第二球，仍然是跳飘球。 渡亲治虽然接起了球，但依旧是偏了，向左侧飞去，面临着出界的危险。 左侧的花卷贵大追出去，飞扑过去，伸出的右手收起拇指，握拳，将球顶起。 “最后一下！”还趴在地板上，转头确认球救回内场后，花卷贵大大喊一句，提醒队友。 由于乌野的拦网已经到位，反观青叶城西的阵型已经乱了，二传的矢巾秀判断无法扣球，于是将球垫过网。 “我来！机会球！” 泽村大地稳稳地将球垫起。 宫村修几乎是定位传球，2号位的中村小泉和4号位的黑川广树同时起动，后排的黑泽葵和刚刚一传的泽村大地也迅速进入防御状态，做好接应准备。 趁着对方拦网未锁定攻手前，一记4号位的平拉开，再得一分。 青叶城西0:乌野2。 发球权依然在乌野这边。 对方的自由人已经逐渐熟悉飘球，虽不说稳，但也送到了二传，青叶城西开始组织攻击。 配合纯熟、衔接流畅的攻击，二传一个短平快，c快攻，得分。 青叶城西1:乌野2。 由青叶城西的青夜大介发球，是一记强力跳发。 球被西谷夕稳当地接起，卸走了多余的力，准确地传到二传位。 主攻的黑川广树从4号位助跑起跳，一记高于拦网的重炮，成功得分。 青叶城西1:乌野3。 比赛双方互有往来，乌野保持着领先优势。 在西谷夕轮换到前排时，东峰旭将西谷夕替换下来。 这一轮，2号位的黑川广树，3号位的泽村大地和4号位的东峰旭组成了前排三点攻击阵型，增强了进攻力，而后排的防御落在了5号位的黑泽葵和1号位的中村小泉身上。 那位出色的自由人下场后，青叶城西开始转变进攻策略，频繁采取3号位或者4号位的快攻，瞄准了黑泽葵。 就连发球也是有意识地打往黑泽葵所在的左后方。 淦！年轻人不讲武德！球都往这飞，甚至还有往脸上来的是几个意思。 都看他一年级，以为好欺负呢！ 比分被追平，青叶城西7:乌野7。 即使多少有些狼狈，黑泽葵也能将大部分的球接住了，就是辛苦了宫村修要多跑动。 “最后一下！旭！” 轮换到后排的宫村修作为二传传球的时候，有限制条件，只能从后排进攻线起跳传球或者在前排不起跳传球。 东峰旭看着被吊高的球，从4号位助跑起跳。 “三人拦网！” 高高跃起的东峰旭，紧闭嘴唇、憋住气，肩胛骨向后收，双腿也向后收起，整个人的姿态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高高举起的右手，迟迟没有挥下。 东峰旭在等，他等待对方拦网下落，等待攻击通道出现。 就是现在！ “唔！” 强力的扣杀，青叶城西年轻的自由人根本招架不住。 这滞空能力就很犯规了，牛顿也不来管一下吗？青叶城西的队员一致忍不住吐槽。 青叶城西7:乌野8，第一次技术暂停。 乌野，数年前的“小巨人”横空出世，带领乌野进入全国赛，一鸣惊人，但是在英雄相继退去后，从此没落。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青叶城西的助教没想到比赛的主动权竟然是在乌野那边，以前的乌野攻击力也不算弱，击球灵活的队长、强力重炮的二年级；要说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防御的缺口太大。 如今有了新加入的一年级自由人，还有拥有飘球作武器的新人。 虽然这些齿轮还没做完全咬合，配合有些生疏，但是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威胁。 乌野这边的休息区。 “这一轮，黑泽，组织好拦网，进攻的时候干扰对方的拦网；宫村，路线要灵活，不要太固化；黑川，注意好一传；东峰……” 接过缘下力递过来的水和毛巾，黑泽葵一边补充水份，一边听乌养教练说要注意的点。 暂停的一分钟很快就过去。 刚才他们这样热情的招待，不回敬一下，都感觉不够礼貌了。 黑泽葵站在4号位阴恻恻地琢磨着。 黑川广树发球。 针对对方自由人的跳发，一如黑泽葵上轮遇到的一样，球向着渡亲治的上身去，刁钻的路线。 刚才搞得他们的一年级后辈手忙脚乱的，这一球是回敬。 他们从不记仇，都是有仇当场报。 因为有意为之，同时渡亲治站位并没有靠后，他只能用不擅长的上手接球。 结果显而易见… 青叶城西7:乌野9。 黑川广树底线发球前，有一瞬的目光落在渡亲治身上。 虽然只是一瞬，但一直有在注意他的渡亲治四目相对的时候，必然能发现。 在看到他起跳发球的时候，双脚默默地向后挪了半只脚的位置。 球飞过网，可是路线并没有如渡亲治所想，反而是落点提前了。 如果刚才没有挪那半步……可恶！ 渡亲治向前飞扑，勉强接起了球。 一传乱了，二传的矢巾秀同样受到影响，出现失误，传出一个离网有点近的球。 啧！传得真差！ 负责扣球的京谷贤太郎，这一球让他忍不住咂嘴。 一人拦网。 避开直线，京谷贤太郎发现一处漏洞，扣出了小斜线。 可是中途出现了，一只拦路手，将球格挡了回去。 第八章 意料不到的结局 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甜美的诱饵背后可能是陷阱。 京谷贤太郎自以为那是一个机会，其实那是一个瓮，进去了就只有被捉住的结果。 时刻在注意着的黑泽葵在发现他的视线落点后，朝正在拦网的泽村大地的方向侧跳起，伸手将球“盖”回去。 “渡，没事吧？” 渡亲治的后背被拍了一下，是同为一年级的矢巾秀。 “啊，可恶，那两球完全是瞄准了我，甚至还被这样戏耍了……” 垂放在两腿侧的双拳因为用力紧绷显得缺少血色。 “渡，集中精神，关键是失分之后的表现。” “照平常训练状态就好。” 就在场上的学长们安慰、鼓励渡亲治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能被这种把戏骗到，证明实力还不够。” “京谷，你这话…” “还有，刚才的托球是怎么回事，质量这么差，请你也为攻手想一下，不要为难我。” 京谷贤太郎毫不留情地指出二传的错，甚至连学长也没逃过。 “还有青野学长，性格温吞就算了，拦网也不够干脆，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放到替补的吗？” …… 这句话就想一根火柴掉入油缸里一样，一说完就炎上了。 “京谷，你说什么！” 脾气暴躁的松川一静一把揪起京谷贤太郎的衣领，旁边的青野大介和其他队友见状上前分别拉开两人。 动静闹得有点大了，乌野这边的队员也注意到了。 出现这样的状况，比赛暂时进行不了，青叶城西的助教申请了暂停。 “那个没事吧？不过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处理排球部大小事务的管家公，宫村?男妈妈?修，担心青叶城西休息区的情况。 这边一年级四人组偷偷在讨论。 “龙，那个京谷同学不会是你的兄弟吧。” 只见黑泽葵用手挡住嘴，表情带点欠地问。 “虽然头发都染了黄，五官也都长得凶，说话也都是混混风格……这样说是有点像了。” 西谷夕原本还想为他辩论一下的，可越越说越觉得好像还是这么回事。 “noya桑，连你也这样说。”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我也没有他这样，各位学长都是我最尊敬的，像黑川学长，虽然话不多，但是排球技巧很厉害啊，像宫村学长，人好说话，还会关心我们，像东峰学长，虽然有点怂，但前面那个滞空扣球太帅了吧，还有泽村学长……” 田中龙之介数着指头一个个说出学长们的好。 “嗯？我怎么了？你们在这偷偷摸摸地说什么？” 这个田中龙之介有毒，每次跟他一起都特别容易被抓包。 “继续说说，我也挺想知道的。” 泽村大地坐到他们旁边。 黑泽葵默默地挪远一点，表示他不知情的。 “京谷！你给我站住！” 助教的咆哮响彻整个体育馆。 乌野和青叶城西的众人看到当事人的京谷贤太郎无视助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练习赛只能取消了，双方约定了择日再战。 “真的很惭愧，发生了这种事真的是很抱歉。” “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还请下次也接受与我们的练习赛。” 乌养教练和青叶城西的助教握手道别。 就在清点人员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 “黑泽呢？” “他说去方便一下，马上就会来。” 黑泽葵这边遇到了很尬的事情，他解决完了，正要出去的时候。 “京谷，你站住！” 咚的一声，是重物撞到门上的声音，门上半透明的玻璃上多了一团黑影。 “学长你这是什么，校园欺凌吗？” 低沉的声音隔门响起。 “你知道什么？你对阿大了解什么！他啊，以前是我们队里最厉害的攻手。” “啊，我是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既然球场上起不了作用的，下场就很正常。” “哇，你们挡在这做什么，我还想要上厕所呢。” 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 “及川吗？你去吧。京谷，等下去跟助教和阿大道歉吧。” 黑泽葵听到一个人走远了的脚步声，但门口还有人。 “什么，发生了什么，小狂犬。” “不要这样叫我，想去就赶紧去。” 京谷贤太郎拧动门把，下一秒，门被打开了。 六目相对。 “哦，你们好。”黑泽葵尴尬不失礼貌地打招呼。 “嗯？”站在京谷贤太郎旁边男生注意到黑泽葵身上的运动服外套，“karasuno，乌野？” “对，我是乌野的队员，今天是来打练习赛的。” “哦。”男生想起听到副场地那边确实是有比赛。 “那个我完事的了，队友还在等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那是谁？在以前的乌野没见过。”看着像是逃一样的黑泽葵，男生问。 “不知道。”京谷贤太郎转身离开。 “不尊重学长也就算了，还没有一点团结心。”男生嘟囔着走进厕所。 乌野的巴士上。 黑泽葵将这么晚登车的原因告诉了宫村修，不过略过了京谷那些争执的部分。 “你见到的应该是二年级的王牌二传及川彻，好像说主力队员今日在另一边也有练习赛。” 虽然练习赛对象是青叶城西的替补成员，虽然练习赛只进行到了一半，但还是能看到很多问题，可以改进的地方，以及乌野未来的方向。 于是，第二天早训结束后，每位队员，就连没上场的缘下力等人也都收到一份新的训练表。 看着手里这熟悉的“老朋友——a4纸，黑泽葵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好家伙，训练只多不少。 增加了发球练习，要练习精度，控制球路。 加重了接球训练，增加了鱼跃接球。 “ih已经逼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有两个通知需要说一下。第一个，从这个周末开始，学校允许我们周末可以使用体育馆。还有第二个，赛前最后一个周末我们将会在学校进行合宿，请提前通知好家里。” 宫村修向所有人传达了通知后，宣布训练结束。 “哈～累了。”午休的时候，黑泽葵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 “葵，在吗？” 一个金毛头从门框边突出，是田中龙之介。 “哦，在呢。” 后面还有西谷夕。 两人走进教室，借了两张凳子坐到他们旁边。 “是有什么事吗？” 只见被问及的两人，从身后拿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纸团，递给了黑泽葵。 拿过纸团的黑泽葵一脸问号，打开一看，原来是前两日月考的卷子，上面是惨不忍睹的分数。 真想撬开这两个小伙伴的脑袋瓜看看里面是不是一个排球，但凡这两个人上课能听几分钟，都不至于是这个分数。 帮黑泽葵买完午饭的缘下力回到教室就看他正在给排球部二傻辅导。 “谢谢。” 黑泽葵自然地用左手接过带回来的炒乌冬，一边右手拿笔给二人讲解卷子上的错误，一边左手拿着筷子灵活地夹起乌冬。 在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田中和西谷两人才离开。 缘下力想起午休时看到的一幕，问：“葵，刚才见你左手也用得挺好的，难道是左撇子？” 不问可能都没发现，刚才他很自然地用左手了。直到现在他才想起在下线许久的系统那里曾经抽到了【双刀流】的技能。 难道是跟这个有关系？ 第九章 进化的可能 为了验证黑泽葵的想法，下午发球训练中，他尝试用左手。 击球的动作明明没什么变化，可他能感觉比右手还要舒服顺畅，力量可以更好地传到球上。 咚！咚！ 或许是他还停留在右撇子的思维，力量是有的，但是失去了精度，发的球基本都是出界的。 “临阵磨剑的技术不一定能起到奇效，稳扎稳打，先把手里的武器磨练到极致。” 休息的时候，黑川广树过来跟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走了。 跟黑川广树一起过来的宫村修坐在长凳上，右手拍拍旁边的位置，摆出一副谈心的模样，示意他坐下。 “我刚才看了一下，怎么突然用左手发球了？” 黑泽葵说出了可以左右开弓的事情，还将控制不住落点的事也说了出来。 “嗯，这个左手的跳发，确实是一个强力的武器。” 宫村修思索了一会，缓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为了队伍胜利，增加多一个武器，我是举四肢去赞成的，但目前来说我希望你能将更多精力放在飘球的精度上。” “排球是场上六人的比赛，就算是全能的人也不可能只靠一个人，更何况没有人是完美的。” “前排、后排，一传、二传、攻手、接应补位、拦网，这些位置和环节都做好了，才能得分，就这样一分一分地积累才能赢得比赛。” “你想啊，如果这六人在某个位置上表现都可以做到极致的话，那这个队伍就是巅峰，无敌了。” “所以，目前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利用飘球破坏一传，在前排组织好拦网……嗯，如果接球有泽村那个水平就更好了。” 宫村修的话就像茫茫昏暗大海上引领方向的灯塔，黑泽葵一下子醒悟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过一个多月，看似融入乌野高中的他，其实与这些原住民之间还有着看不见的距离。 这不是单机游戏，也不是1v1比赛，不是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可以，这是排球赛，是六个人的比赛，是可以相互接应的比赛。 “嗯，谢谢，宫村学长，多愧了你的话，我明白了现在要做的事情。” “小事而已，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宫村修拍打自己的胸口，自满地说，“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学长和副队长，可以多点依赖我。尤其是你不像那两个单细胞，不需要一个人负担太多。还有控球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一下广树，他可是很擅长这种细节。” 休息时间结束后，开始集中训练。 “接下来是接球练习，每人连续接5球，接完换人。” 黑川广树站上了放在对面场地的铝梯，负责发球。 “注意跑动，看准球！” 善用左右场地横幅调动队员跑动的球、落点靠近中场需要飞扑的球、冲着接球队员上半身需要上手接的球。 “没接到球的，迅速调整好姿势，下一球。” 顺序从三年级开始，轮到黑泽葵的时候，球路开始变得意外的刁钻。 明明最初的轨迹，手的距离是足够了，却在最后出现了偏移，让他扑了个空。 五个数，黑泽葵能接到的是，零。 “下一个！” 接球练习后是扣球练习，由宫村修和菅原孝志负责传球，除自由人以外，所有攻手都要参加，一轮一球，共5轮。 “不要只是单纯地扣球，想象一下面前有拦网，要尽力跳高，从拦网上方扣下。” 训练结束，大家开始收拾回家。 西斜的太阳渐渐沉没在地平线之下，天空开始昏暗，但体育馆内依旧灯火通明。 黑泽葵拿出了一筐排球，在对面场地中线，边线附近分别放置了矿水瓶，一共6瓶。 他需要通过控球，按照一定顺序击倒矿水瓶。 对角的两瓶，他很快的击倒了，但是剩下的开始不顺畅。 “黑泽？” 体育馆大门被打开，是黑川广树。 “黑川学长，晚上好，为什么在这里？。” “课本忘了在教室，就回来拿了，看到这还有亮光。这么晚的时间还在练习？”黑川广树看到地上散落的排球和矿水瓶，“这是在练习发球？” “嗯，但是好像始终掌握不了要领。” 黑川广树放下手里的课本，捡起地上的一个球，抛起击球，正中水瓶，随后又捡起一个，再次命中。 “还记得下午接球训练时，我给你发的那5球吗？我的技巧就是用手腕控制，适当加上旋转，可以微调路线。” 他用五指抓起排球，给黑泽葵演示一番。 “不过飘球不需要旋转，击球手腕要直，我觉得控制击球面可能更可行。” “击球面？”黑泽葵捧着球观察。 “击球面和上肢的转动，都可以改变球的方向。飘球不需要这样提高精度，更需要的是力量，球够快，不能给一传观察和反应的时间。” “你的左手可以试下练强力跳发，按你的这个方法练习我用的技巧。强力跳发和跳飘两种武器，比赛时借助队员的身体遮挡发球姿势，能起到奇攻。” “能听明白吗？”见黑泽葵表情好像有点懵，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问。 “啊，嗯，能明白。”黑泽葵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队长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行，自主练可以，不过要注意时间，记得收拾好。” “是。” 在黑川广树走后，他用手上捧着的排球比划，尝试改变击球面。 在那以后，每天社团结束后，黑泽葵都会留下自主练习，时间很快就到了黄金周，这个学期的第一个长假。 “合宿，合宿！” “合宿，与清水学姐一起合宿！” 乌野二傻背着行李，兴奋地在学校门口跳起了舞。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吧……” 黑泽葵正要泼冷水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响起。 “晚上我不会留宿。” 清水洁子背着包，路过。 “清水学姐，今天也是这么美丽动人！”这是不正经的田中龙之介。 “龙，应该今天更加好看了。”这是最会捧场的西谷夕。 “清水学姐，早上好。”这是正常打招呼的黑泽葵和缘下力。 “早上好，黑泽同学，缘下同学。” 无视二傻，清水洁子跟黑泽葵他们打招呼。 “哟！这么早就来了”“早！” 从左侧出现的是菅原孝志和东峰旭，右侧走来的是泽村大地。 “学长们，早上好。” 过了一会儿，黑川广树和宫村修，还有其他队员也陆续来了。 点齐人数后，大家登上巴士前往合宿地。 车上，宫村修坐在前排，拿着喇叭说合宿的事项。 “因为合宿行程紧张，等下到地方了，放好行李后就换好衣服开始训练。训练时间由早上7点到下午6点，午间休息1个半小时。提醒一下，因为人数多，洗澡时间会分段安排，三年级是晚上7点到8点，二年级是8点到9点，一年级是9点到10点。还有卫生值日由所有人分组承包，值日表记得查看。” “另外还有，多亏了乌养教练多方联系，合宿的最后两天，将会有两场练习赛，分别是同样是宫城县的伊达工业高校，和我们乌野多年宿敌的音驹。” 伊达工先不说，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跟音驹打练习赛。 合宿事宜都讲完之后，趁着还有一段车程，大部分的队员都选择补眠，只有田中和西谷这对傻瓜二人组特别精神地在讨论。 “刚才学长们都说’垃圾场’对决要重现了，是什么意思？” “是指跟音驹（nekoma）比赛，因为是乌鸦和猫对决，所以又名垃圾场对决，听说乌野辉煌时代的时候，跟音驹的比赛可是名场面呢。” 就这样，乌野ih县大赛前的第一次合宿就要开始了。 第十章 合宿开始 合宿地选在了宫城县郊区的一处排球训练馆，这里被大自然环绕，背靠水库，空气清新，最主要的是这里还有一条长达5公里的环形绿道。 住的的地方离排球馆，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是一座二层楼高的民宿。 放下行李，以最快速度换上运动服和运动鞋后，大家在民宿门口集中。 “难得一起来到这种地方，我们就绕着绿道先跑一圈，热个身，清醒一下。” 随着乌养教练一声令下，十几个队员一起出发，清水洁子骑着自行车跟在队伍最后。 到了中段，因为队员之间的体能差距，队伍就开始出现了不同梯队。 以三年级和二年级为首的主力队员形成了第一梯队，剩下的高年级队员、黑泽葵和单细胞二人组形成了第二梯队，最后是剩下的一年级几人和骑着自行车的清水洁子。 中间梯队和最后梯队的距离还在逐渐拉开，跑在最后面的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已经是上期接不了下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又像深陷在沼泽泥潭之中一样，抬起脚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同样落在最后的还有缘下力，看着同伴的背影渐渐模糊，想要追赶上去，又力不能及。 在起跑四十多分钟后，前面的梯队终于到达了终点的排球馆，相隔几分钟之后，黑泽葵他们也到达了。 “还有谁没到？” 看到本应该在队末的清水洁子还没出现，想来是有掉队的队员了。 宫村修在这些叉腰低头，大口喘气的队友之中环视一圈，心里有了数。 “还有几个人，应该也很快就来的了。”宫村修拍掌示意大家看过来，“我们先慢慢走进去吧。黑泽你带田中和西谷跟我一起去准备球具和饮料。”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去民宿那里搬饮料，而黑泽葵和宫村修一起找到了存放球具的仓库。 “黑泽，你和缘下是一个班级的吧。”宫村修一边清点球，一边问旁边的黑泽葵。 “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成田和木下，你跟他们关系怎样？”宫村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 黑泽葵停下手里的动作，因为不明白学长的想法，他选择了安全的回答。 “虽然不同班，但是同为一年级队员，还是有交流的。”说完之后，他等学长的下文。 “这样啊…那缘下呢？有没有跟你谈过，比如训练太辛苦了，或者是因为不能比赛而苦恼。” 他仔细回忆最近的缘下力，似乎没有特别注意的地方。 “苦恼应该有的，毕竟队里的主攻手挺多的，至于其他，他本人也没跟我说过。学长这样问，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吗？” “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先跟你说一下吧。” 仓库内的灯光并不明亮，而且宫村修是站在靠里面，略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收到了成田和木下的退部申请书，不过我压下来了，也跟他们说了，县大赛在即，先过完这个合宿再说，好好考虑之后再决定。” 退部申请书？ 学长的话让黑泽葵一惊。 “难道说力也？” “那倒没有，只不过他来找过我，我们聊了一下，他也答应会再考虑。” 黑泽葵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退部，仅仅只是因为训练强度吗？ “可能是期望值与现实的落差吧，原以为只是休闲的社团活动，没想过是要冲着夺冠去吧。” “其实今年能来你们几个人，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去年，也就是现在的二年级最后只剩下了泽村他们，其他人都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而离开了。” 这个乌野排球部真的是多灾多难。 “我有跟乌养教练提过意见的，只是……” “没骨气的小崽子，连这点训练都受不了，还怎么打比赛拿冠军。”宫村修将乌养教练的语气模仿得唯妙唯俏。 “噗。教练知道学长你还有这个本事吗？” 这就很尴尬，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宫村修赶紧转移话题。 “咳，不能让教练知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合宿的这几天你跟缘下谈谈，但也不要勉强了。” “好。” 在推着装满球的小车去排球馆的路上，黑泽葵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种事情，不怕影响他状态吗。 而宫村修的回答是，因为他是一年级中的领头人。 除了常规的接球训练和扣球训练，还增加了3v3训练，输的一方到外面的斜坡冲刺。 就算是精力旺盛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经历了一天的训练，也干枯了，急需精神绿洲的滋润，清水洁子。 饭堂的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清水洁子。 柔顺的头发被随意地扎成马尾，深色的运动衫和白色的围裙很是搭配。如同一个等待丈夫归来，一起吃饭的妻子。 当然，这纯粹只是田中龙之介的幻想而已。 “来了啊，我正要去叫你们。”清水洁子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清水学姐，我来帮你摆好吧。” 黑泽葵洗干净手，主动帮她摆好碗碟。 “我们也来帮忙。”田中和西谷不甘落后地也来帮忙。 晚饭是合宿必备必备菜品之一，土豆炖牛肉。 晚饭过后，先由高年级的使用澡堂，一年级的正在清洁饭堂。 “呜哇！” 走廊传来一道惊叫！ 声音正是出去丢垃圾迟迟未归的田中龙之介。 黑泽葵和缘下力走在昏暗的走廊，拐过弯就看到了他，只有他一个人。 “龙，你在叫什么？” “葵，缘下，刚刚，我，窗外面有一个黑影，我看到了。”田中龙之介指着透明玻璃外面，惊慌地说。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除了随风摇曳的树枝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错了吧，看到的可能是那些树影吧。” “力，这不可能，是真的有个黑影，个头不高，大概跟谷桑差不多，其他太暗看不清。” 黑泽葵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低了声音说。 “这座民宿背靠着的水库，听说以前曾经有人溺死，所以……” 噫！ 田中龙之介脸色噔一下煞白了。 “不对啊，葵你没有来过这里吧，今天都是在训练，应该没遇到过本地人吧，怎么会知道这个？” 缘下力的疑问很不合时宜地出现。 “哦，那是我编的，哪里会有这种东西啊。” 作为一个在科学教育影响下，根正苗红的青少年，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种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脚步声，忽然背后出现一个声音。 三人转过去，是一个高大的人影，微卷的长发盖住了脸，只能勉强看到一只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哇！出现了！葵，我就说有嘛！”田中龙之介跳起，躲到黑泽葵的背后。 “……”缘下力也吓得说不出话。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啊，是我啊，东峰旭啊。”来人拨开长发，露出了熟悉的五官。 “什么嘛，原来是东峰学长，吓死了。” 知道是熟人之后，田中龙之介一下又不怂了，从背后站了出来。 “我就说什么都没吧，不说了，还有碗碟没洗完呢。走吧，力。” 留在原地的田中龙之介嘟囔着，“我是真的看到的……” 还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东峰旭。 而黑泽葵这边在回饭堂的路上，遇到了似乎从外面进来的西谷夕。 “西谷，你这是去哪了？” “刚才在外面走了一圈，吃太饱了，走走消食。” 西谷夕指着走廊拐角那边的方向说道。 第十一章 敞开心扉 前世的读书时代，不是在学校就是在补习班，为了将来考个好大学有份好工作，一周七天都是没有娱乐的。 到了出来工作的时候，为了生活要努力搬砖，半夜一个电话要起来加班是常态。只能说，社畜的日常不配有休闲娱乐。 所以这是黑泽葵第一次参加社团活动，第一次出来合宿，第一次这样睡大通铺。 诺大的传统榻榻米和室，各人抱着被褥开始铺床，只有他还愣愣地站着。 “葵，你怎么还站着呢，赶紧过来铺床啦。” 看到傻站着的黑泽葵，缘下力过来拉他，来到靠近和室大门的位置，“来，被褥在这里，我们一年级睡这。” 抱过被褥，看着旁边排得整齐的被褥，他也有模有样地铺好。 洗漱过后，几个一年级围坐在一起闲聊。 看到黑泽葵好奇地摸着榻榻米，大家都有些发笑。 “葵是第一次睡榻榻米吗？” “嗯，以前都是睡西式大床的，这样大通铺也是第一次。” 黑泽葵说起以前的经历，读书时候一些趣事。 “以前我们想要发排球都是要加入专业俱乐部的，学校里的球队大都是兴趣爱好而已，而且也没有什么好的赛事。像这样，每个社团每年都会有全国性赛事，这样社团文化也挺好的。” 见还没到熄灯时间，几个人继续瞎聊，说起加入排球部的原因。 首先是西谷夕。 “我没什么原因吧，小学开始学习排球，中学也在打排球，升到高中就很顺其自然地继续排球了。” “说起来为什么西谷你会选择来乌野？千鸟山是强校吧，不应该是去白鸟泽或者青叶城西那里吗？”趁着这个机会，成田和木下问出了藏在内心许久的疑问。 “嗯？嘿嘿，这个问题很简单啊……” 西谷夕故意放慢语调，让所有人等着他的下文。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这里的女生制服了，而且女生的质量都很高。” 说到这，在座的队员多多少少都是赞同的，其中的田中同学最是认同。 “更重要的是乌野的男生制服是竖领的，黑色的竖领制服，帅得带劲儿！还有一点，就是离家近吧。” 后面的田中龙之介，缘下力，还有成田和木下的理由基本大同小异，因为喜欢排球，所以继续而已。 轮到黑泽葵的时候，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一开始我有打排球的理由，所以加入了乌野，现在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想要跟你们一起进入全国那个中心球场。” “葵……”田中和西谷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坐在左边的田中龙之介还抓着黑泽葵的肩，激动地说。 “你这家伙太会说了。” 虽然缘下力没有说什么，但同样也是含着泪光。 与黑泽葵相对而坐的成田和木下，表情一变，没有说话。 …… “喂，一年级的，到点熄灯了。” 啪！灯灭了。 黑泽葵在漆黑中，睁着眼睛，想着白天时候宫村学长跟他说过的话，还有刚才的谈心。那句想要一起进入全国是他的真心话，而成田和木下也不是完全地无动于衷。 他要想个办法，开导开导他们两个。 想着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黑泽葵比其他人早起，洗漱好之后按着往日的习惯，慢跑。 到了早餐时间，他到饭堂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 吃过早饭后，一天的训练又开始。 早上的训练，黑泽葵特别注意了缘下力他们三人的训练状态。经过前一天的训练，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今天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吃过午饭后，他先是找到缘下力，提出想谈心。两人沿着外面的绿道一边走，一边说话。 “力，听说你是想要退部，为什么？” 没有多余的铺垫，黑泽葵直截了当地问了。 “……” 缘下力脚下一顿，走在前面的黑泽葵也停了下来。 “是宫村学长说的吧？真是头疼了。”缘下力为难挠了挠后脑勺，“为什么呢，我也说不上，可能是我跟你，跟西谷和田中不一样，不像你们有天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缘下力转过身，双手称在栏杆上，目光看向远处的水库。 “正因为普通吧，发现没办法之后，看清极限之后，就会释然了。” 真是不会骗人啊！黑泽葵能看到他抓着栏杆的手背上突出的青筋，还有脸上紧蹙的眉头。 “真的释然的话，就不会做出这样不甘心的表情，这不是还想继续下去才会这么挣扎吗？” 因为这番话，缘下力的内心出现了动摇。果然，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排球是始终难以割舍的。 看到缘下力犹豫不决的样子，黑泽葵就知道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 “既然不想放弃，就再奋斗一下，现在还没到完全没办法吧。” 在与缘下力谈完以后，黑泽葵又找到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两人，正巧两人都在。 谈话的前奏跟缘下力的时候差不多，但是两人的反应不像缘下力那种不甘，反而是破罐子心情。 “我们没有什么远大理想，排球也只是喜欢的程度而已，现在这样强度的训练能有什么用。” “我们不过是中等以下的能力，上场是不存在的，运气好的像乌野这样人丁稀少的学校还能混个板凳队员。” “社团本来就是想要轻松娱乐的……” 话匣子一旦打开了，两人的倾诉就停不下来。 黑泽葵能明白他们的意思，连登上普通山丘体会顶峰景色的机会都没有，一下子就要求攀上世界最高峰。 除了辛苦，没有半点期待的心情。 …… 最后，黑泽葵找到了宫村修，提出了他的想法。 到了下午训练的时候，宫村修宣布分组3v3。分组情况如下： 第一组：黑川广树、宫村修、东峰旭、荒木良太（三年级自由人）。 第二组：中村小泉、木村幸一（三年级副攻）、成实哲也（三年级副攻）、菅原孝志。 第三组：一色透、泽村大地、田中龙之介、西谷夕。 第四组：黑泽葵、缘下力、成田一仁、木下久志。 第一组vs第三组，第二组vs第四组，15分钟后分别在1号和2号场比赛。 “虽然我还能力不够，就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来说，我先分一下位置。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尽管说出来。” 比赛前，黑泽葵和其他人商量分工战术。 “虽然从攻击力来说，力比较适合攻手，但考虑到场上只有3人，位置不会是固定的，我还是选择接球和传球比较好的。” 黑泽葵指着缘下力和木下久志，还有他自己。 “先选这3个，开局稳住防守阵型为主。排球是不落地就不会输，等配合熟练了之后，就可以展开攻势。” “人类的极限可是未知，所以不要给自己设置极限。让我们大胆挑战一次！” 黑泽葵伸出右手掌，缘下力几乎没什么犹豫，也搭上右手。 正选队员可能没法比，但是替补的话…… 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也有些心动了，互相看了一眼，搭出右手，决定登上这艘“贼船”。 剩下的时间里，四人对好进攻暗号和战术等等。 第十二章 巨人铁壁 猜正反输了，由第二组的学长先发球，他们上场的队员是中村小泉、成实哲也和菅原孝志。 这三个人的发球不算是突出，并没有需要注意的点。于是，黑泽葵改变了原本重视防守的，前一后二的三角站位，现在由缘下力靠后站位，他站在进攻线附近，前排是木下久志。 成实哲也发球，一个中规中矩的上手发球。 发球被缘下力轻松地垫起，垫球后立刻进入攻击。 黑泽葵小跑数步，眼角视野注意到拦网暂时只有一个，尚未启动，他这边的缘下力和木下久志已经在助跑。 啪！扣球得分。 是a快攻，他选择了默契更好的缘下力打了一个短平快攻，先声夺人。 发球权落在了黑泽葵手里，这里肯定是选择跳飘球直接得分，将分数拉开，确保己方优势。 得分，得分，得分…… 在连续得三分后，黑泽葵发球失误了。 “别介意。”其他两名队友靠过来打气。 借助身体掩护，他偷偷地打了暗号，确认好后，他们回到站位上。 他四平八稳地接起了发球，随即开始弧线助跑，从2号位进攻。 看到来势汹汹的黑泽葵对面选择了双人拦网，菅原孝志也迅速补位防直线球。 拦网的两人被他要扣球的气势骗到，完全没注意到从他身后跑出的木下久志。 c快攻，完全空防。 得分的木下久志在落地后，抬起刚才扣球的右手，手掌有些发红，还有发抖。 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畅快感了，无人的阵地，绝佳的景色，都快要忘了这种风景了。 就是因为对这种感觉上瘾，才一直没有放弃排球啊，现在重新品尝过后根本不可能放下了。 “喔！！”握紧拳头，记住这种感觉。 “好球！！”同为边缘人，场外的成田一仁非常理解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现在放弃排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不会留下了，只有遗憾和后悔。 黑泽葵伸出左拳与他碰拳，“木下好球！还有力，nice托球。”也与缘下力碰拳。 取回自信心的木下久志，状态正佳，与其他两人的配合逐渐有了默契。 保持比分领先到了中段，成田一仁上场换下黑泽葵。 场上的两人人手正热着，新换入的成田似乎也不用太担心，黑泽葵可以安心摸鱼了。 下半段学长们奋起直追，黑泽葵这一组最终以一分之差输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沮丧，晚上直到熄灯时间都在一起分析比赛中的战术和反思哪里还没做到位。 就这样，一年级的友谊更进了一步。 翌日，做过热身训练后，乌野排球队等来了他们这次集训的第一个对手，被冠以“铁壁”之称的伊达工。 铁壁这个称号，是源自于他们平均身高180+cm的拦网，非常擅长防守，尤其是三人拦网让大多数攻手无计可施。 “哇，那个人好高啊，都快1米9了吧。” 田中龙之介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到了上场比赛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群中突出的是伊达工一年级副攻，青根高伸，站位就在前排4号位。 这名字起得可真好，向高处延伸，伸得挺高的了。 乌野的阵容是：1号位西谷夕，2号位东峰旭，3号位宫村修，4号位黑泽葵，5号位黑川广树，6号位泽村大地。 呜哇，近看之后，发现这堵铁壁的压迫力是真的强。 由伊达工先发球。 发球没有什么难度地被接起了，宫村修先从2号位试探，传了一个平快。 东峰旭跳起扣杀，可是他眼中对面场地逐渐被遮挡，先是手指，最后是整个手掌，完全封锁了球路。 补位的泽村大地和西谷夕没来得及救起，球落地了。 这就是铁壁。 从旁边可以清楚看到，青根高伸是最先启动的，然后旁边的副攻侧跳，向他“撞”上去，快速形成了双人拦网。 “别在意，下一球！”宫村修一边用语言鼓舞士气，背在身后的手在打暗号。 对面轮换位置后，现在离青根高伸更近了，有一种仰望悬崖陡壁的感觉，这面壁是又高又宽还够铁。平日里黑泽葵在队中也是属于高个子的了，遇到这个人还要抬起头。 还是由乌野接发，一传很稳当，这次宫村修选择了左侧4号位。 黑泽葵大腿发力，噔地一声跳了起来。 伊达工这次同样是双人拦网，中路的青根高伸也是撞了过去，还能听到被撞的人一声闷哼。 但是这次宫村修的传球有些高了，黑泽葵挥空了手臂，因为球不是给他的。 在他下落的时候，背后逐渐出现一个已经高高跃起的身影，拉满的弓弦已蓄势待发。 是黑川广树的后排进攻，以及他和黑泽葵的两人时间差，成功越过了拦网高度，勇闯无人区，成功得分。 两人高兴地击掌。 “黑川学长，好球！” 网的对面，青根高伸静静地将目光锁定在了黑川广树的身上。 东峰旭的强力跳发成功破坏了一传，二传的位置乱了，阵型出现了紊乱。 这个时候可能会来个快攻…… 黑泽葵的目光追着球，迅速到位，果然是快攻，一个a快攻。他紧随其后就跳了起来，但无奈对方方先天优势好，个子高，到达高点距离短。 虽然不能完全盖住，但手指可以碰到，减轻球的力度，让后面的更好接。 “一触！” 泽村大地稳健地将球传到了宫村修的位置，而刚拦完网的黑泽葵已经开始小跑起跳，与伊达工一样的a快攻。 拦网的速度也不慢，紧跟其后跳起。 伊达工的拦网又一次被骗，球越过黑泽葵的头顶，不是a快，是平拉开，真正的攻手是黑川广树。 在他起跳扣球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的头顶。 是青根高伸！ 原来青根没有去拦黑泽葵，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乌野这位王牌身上，紧紧盯着。 球被拦了回来。 伊达工，拦网得分。 只要青根高伸在前排，他就盯紧了黑川广树，频频将球成功拦下。 即使黑泽葵再次与黑川广树配合，打出二人时间差，还是被青根高伸的拦网抓住了。 后来，宫村修只好无奈放弃给王牌的传球，转为调动其他攻手多走位，灵活进攻。 但是这样一来，攻击力肯定有所下降，而伊达工的拦网可不只有青根高伸一人。 最后乌野遗憾地以第一局19:25，第二局25:27输掉了这场练习赛。 在送别了伊达工后，草草用过午饭，休息也顾不上，所有人就在饭堂的电视播出上午练习赛的视频。【录像设备由黑泽葵友情提供，超高清的。】 视频先是快速地播了一遍。 随后乌养教练让负责记录比赛的清水洁子说出了一个数据：在乌野的失分中，有三成以上是因为伊达工拦网得分。 “这说明了什么？对方的拦网牛掰了！但这不是关键，失分的关键一是没有很好地调动，分散甚至是欺骗对方拦网的二传和副攻；二是在被盯上后未能突破拦网的王牌；三是没有补位及时的接应。” …… “黑川，身为队长，身为王牌，就要出点样子来，下次要能打破这个铁壁。” “宫村。身为二传要随时相信你的队友，如果你给球畏畏缩缩的，攻手也会变得犹豫。” …… “黑泽，最初这个快攻拦网的判断就不错，攻击方面可以更加多变。” “西谷，在反应方面，是已经属于拔尖的了，但是缺乏了经验积累，这也是老生常谈的。” 乌养教练将视频回放，将视频中每个人的问题、缺点都点了出来。 这些是大家要克服的课题。 因为考虑到练习赛后，大家多少都有些累，让黑川广树带队出去跑了一圈以后就提前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第十三章 久违的相遇 虽然提前结束训练，但是排球馆内仍是恍如白昼，他们正在三三两两地进行自主训练。 身为正副队长的两人此刻还留在饭堂那里，重复播放着练习赛的录像。 “真是丢人啊……” 看到录像中一次又一次被封杀的扣球，黑川广树低声地自言自语。 今夜注定会成为有些人的不眠之夜。 合宿的最后一天，第二场也是最后一场的练习赛，vs音驹。 “好久不见，老家伙，还没肯退休呢。” “怎样也要在你后面吧，不过你能来，我真的非常感谢。”乌养教练和音驹的猫又教练激动地握紧手。 两位从年轻时代开始就是劲敌，转职教练后，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次世代的乌鸦和猫相遇在全国舞台，可惜，后来双方都因为时运不济而没落，从此他们是聚少离多。 “哈哈哈，那就一起喝一杯。” 乌养教练一愣，喝酒是他唯一会向猫又教练求饶的弱点。 “这个还请手下留情。” “哈哈哈，喔？有几个新面孔……”猫又教练扫过乌野的所有球员，注意到几个穿着队服，面生的选手。“看来今年有好苗子嘛。” “哈哈哈，都是一些各有特色的原石。倒是你们音驹，去年成绩不错，而且主力班底是都在，今年也能培养出不错的队伍吧。” “也就那样吧，这些主要是选手们努力的结果。” …… 两位老朋友开始商业互吹模式。 在教练互相打招呼的时候，双方队员也在互相打量。 宫村修根据已收集的资料，与眼前的队员一一对号入座，尤其重点关注音驹的主力队员，他们防御核心，二年级副攻的黑尾铁朗和二年级自由人的夜久卫辅。 音驹是东京传统强校，虽然攻击力不是全国级别，但是防守却是全国顶尖，他们的接球水平几乎是人均自由人，而且擅长防守反击。 他们往往能够跟你打好几个来回，球都不会落地，让你开始怀疑人生。 现在乌野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 比赛初，由乌野先取得发球机会，然而先机并没有成为得分的契机，他们的进攻就像打在海绵上，无处使力，甚至还因为对方反击失分。 除了东峰旭的大力扣杀和黑泽葵的跳飘可以造成威胁。 比分一直落后。 “很丢人吧，你们不会以为我联系的这两场练习赛是为了让你们建立自信吧。” 乌养教练申请了暂停，语言犀利地对着这些低头沮丧的孩子说。 “我告诉你们，这两场比赛就是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缺什么。” “黑川！东峰！你们要把攻击磨炼成不管是铁壁还是维系反击的防御都可以击穿。” “黑泽！你对网的黑尾是全网有名的拦网手，他也是个后手跳拦网，拦网精度高，他的思路，他的球风你都要看得一清二楚。” “宫村！二传是要看得最广的！对手，队友的位置你都要掌握好！” …… 老爷子放缓语气，视线看过去音驹的休息区。 “而且音驹这种追逐球的精神很值得你们学习，球只有落地才有胜负。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们也能这样子，尽力追球，还没到25分之前不要害怕输！” 乌养教练的话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比赛继续，黑泽葵盯紧同在前排拦网的黑尾铁朗，仔细观摩他蓄力跳起的姿势、拦网的手型、欺诈式多变的进攻。 就算防御再怎么严密，只要打乱他们阵型，就一定会出现漏洞。 要打乱阵型就要看攻手和二传的配合。 黑川、东峰、黑泽三名攻手同时行动，交叉跑动变位进攻。东峰旭和黑泽葵两人掩护真正的中路进攻。 但是音驹的黑尾不为所动，因为他明白，比起不成熟的二年级和才认识不过数月的一年级，这种场面只能信任朝夕相处的三年级队友。 这个道理黑泽葵也明白，所以他做出了一个举动。 要球。 “宫村学长，这里！” 能骗到黑尾铁朗为主攻露出空隙最好，就算骗不到也可以直接进攻。 宫村修也能注意到还盯着他家王牌的黑尾，于是他将球传给了黑泽葵。可是就在他做出传球的时候，黑尾动了，速度也快，方向正是黑泽葵所在的2号位。 宫村修心里一慌，没控制好力度，球的距离不够。 按照球的抛物线，用右手根本不能扣球，只能用左手去碰球。已经完成助跑起跳的黑泽葵，举起左手进入扣球姿势，几乎同一时刻，黑尾铁朗杀到，后手先至，封杀了对角球路，即使想要吊球，对方的自由人已经补位了。 正面能下球的路线和吊高球都不行，想要打手出界，他的力度不够，反而很容易被拦网。 瞄准指尖？ 黑尾铁朗如同盯上猎物的猎豹，如实质般的视线刺痛黑泽葵的皮肤，让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被看得这么仔细，会被看穿的，然后他手一收，球就会直接出界。 他需要更稳妥的路线。 在极其短暂的0.5秒钟里，黑泽葵的大脑告诉运转，将所有可行的球路和可能的情况都模拟了一遍。 终于找到了一条不是路的路。 他正面挥下左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正面对决的时候，他改变了手的轨迹，扭转手腕扣球。 超内角！ “出界！” …… 乌野最后还是输掉了这场练习赛。 因为音驹下午还有与其他学校的训练赛，午饭前就要离开。 乌养教练带着所有队员与猫又教练和音驹队员道别。 “哈哈，果然是好苗子，那个一年级副攻和自由人都不错，尤其是那记超内角。”猫又教练笑着，“今年会是不错的队伍，真的期待能在全国赛再见。” “嗯，不过你们也要能突破东京那个激战区。”乌养教练嘴上不认输。 “哼，该担心的是你们，能打败青叶城西、伊达工，还有白鸟泽吗？” 练习赛赢了，嘴上也要赢。 “……”直击灵魂的提问，让乌养教练哑了火。 双方队员也在进行深刻交流。 “嗯？黑泽，对吧？” 走过来打招呼的是黑尾铁朗。 “是，你好，黑尾学长。”黑泽葵谨慎地问好。 “你的拦网意识不错，动态视力也挺好的，看得清。还有最后那球，成功的话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一连串称赞的话让黑泽葵摸不着北。 “谢谢，太夸张了，拦网什么的还比不过黑尾学长。” “来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有关拦网问题的随时可以找我，不过我可能会等到晚上才回回复。” 说干就干，只见他掏出手机要录入联系方式。 因为过于热情而不知道怎么拒绝，黑泽葵只好交出了联系方式。 “那，谢谢，黑尾学长。” 另一边也有类似的相反情况，热情的是乌野这一方。 “那个，他一直在盯着我，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不敢回头，就怕与西谷夕四目相对的夜久卫辅向乌野的宫村修求救。 “……”宫村修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吗？ 下一刻，西谷夕他上来了。 “你很厉害，但是我也不会输的。” 装完逼就跑，只剩下宫村修和夜久卫辅两人在风中凌乱。 “这孩子真是的，说完就跑了。那个，他太失礼了，真的对不起。”爱操心的副队长为了自家崽诚心诚意地道歉。 黑泽葵，乌野高中排球部一年级第一次集训就这样结束。虽然两场练习赛都输了，却也收获良多。 第十四章 IH day1 空气中热气随风飘荡，迎面吹来，预示着炎夏的到来。 今日乌野高中的体育馆内在太阳落山前已经锁好了门，少了平日里嘈杂的拍球声、吆喝声，多了一丝寂寞。 明日就是ih的县预赛，整个宫城县大约60支队伍中，能够晋级全国大赛的只有唯一的一队。只要输掉一场就要打包回家。 县预赛的分组名单早在两周前就已经公布，乌野分在了一组实力均衡的小组，八强是没问题的，但最大的阻碍是小组内的种子队，白鸟泽。 这位宫城县的“王者”，能不能赢，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泄气的话。 乌养教练对所有队员只有一个命令：今晚吃好，睡好，明日一早大门前集合，一个都不许迟到。 仙台市体育馆，这里是举办ih排球宫城县预选赛，不同小组分别在不同场馆内同时比赛。 乌野众人踏入第二体育馆，场馆内高耸的天花板，白炽的射灯，还有空气中飘荡着撒隆巴斯喷雾剂的味道，给人一种“啊，这就是正式大赛”的感觉 第一场比赛的队伍，乌野和新井川开始入场准备，来应援的观众也大都找好位置坐下。 在乌野应援场地虽然人不是特别，应该是父母会还有已经毕业的ob。最前面栏杆上绑着一条醒目的横幅，黑底白字，简短的标语却能给人无穷的力量，『飞吧』。 “乌野，加油啊！” “黑川，你赢比赛也是这样冷冰冰没表情吗？” “东峰，你写了多少『人』字了。” …… 旁边其他学校来应援的人听到打气声，也对乌野多看了一眼。 男的大多反应是『乌野，没听过』或者是『是那个吧，没落的强豪，飞不起的乌鸦』。 女的大部分反应是『那个小个子是一年级吗？好可爱，想要这样的弟弟』或者是『那个挺高的，好帅啊，去问问叫什么名字⊙▽⊙』。 第一场，乌野vs新井川。 毫无悬念，分别以25:16和25:14晋级第二轮。 下场比赛是在下午的1点半开始，教练吩咐大家适当吃点东西，保持好热身状态，别让手感冷下来。 吃好东西之后，黑泽葵拿了个排球走出场馆外面。 “热身？我陪你吧。”缘下力跟了上来。 场馆外面是三三两两，身穿其他学校排球部制服的队员，应该也是在找地方热身。还有一些普通的观众在外面树荫下野餐。 刚走出去没多久，就有几个女生围了上来。 “那个，不好意思。” 虽然不知道她们想做什么，但出于礼貌，黑泽葵他们还是停下脚步。 “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如沐出风，又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又不会过于热情。 “嗯，就是……” 见中间的女生支支吾吾地，旁边的轻推她一下。 “就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可以拍张照片吗？”中间的女生横下心，两眼一闭，一股脑地将话都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只见周围暗处观察的女生也按捺不住了，一起围了过来。 “……”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待遇，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想要向旁边缘下力求救，没想到，他早早就退出包围圈看戏了。 “哎，小哥哥脸红了。” “谁说是哥哥了，说不准是弟弟呢。” “近看更帅了，皮肤也很好，眼睫毛也长。” 她们好像只是想知道名字吧，说出来，可能就解救了。 “黑泽葵，乌野……”他正准备要说话，忽然缘下力的声音响起。 “啊，那个是青叶城西的及川学长。”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个身着青叶城西队服，走路带风的男生正走过来。 “哎，真的是及川学长啊。” 趁着女生们注意力分散，缘下力将黑泽葵拉出包围圈，两人赶紧跑，远离现场。 一直跑到偏僻的地方，才停下来。 太可怕，这群女生就跟追星一样，还好有那个青叶城西的学长出现。 “哈哈哈。”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缘下力忍不住了。 “太过分了，刚才竟然见死不救。” “主要是葵你的反应太难得，也太有趣了，忍不住。” 没想到这位看似忠厚老实的同桌，他的芯是黑的。 咚！咚！一声，一声如同古代战场上敲击战鼓的声音，低沉有力。 他们循着声音过去，一个身穿白色和紫色相配，背后印有『白鸟泽』字样制服的人，对着墙壁练习扣杀。 每一球都是那么的精准和有力。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黑泽葵已经猜到是谁了。 重重压在宫城县所有学校之上的大山，白鸟泽学院，男子排球部的王牌，牛岛若利。 每一个扣球不仅打在墙壁上，更是砸进了他的心灵。 这还只是练习，没有全力，全国有多少拦网手能拦得住？即便是同在宫城县的『铁壁』都挡不住这门『重炮』…… “葵，那个就是牛岛吧？那个球，你能拦得住吗？”缘下力也发现了这个人的身份，他问了一句。 “现在的我没有把握可以完全拦下来，但是。”黑泽葵看着牛岛扣球的姿势，很肯定地说，“给我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只要我能跟上，能碰到的话，减少球的力度和回旋，就能让后面的西谷接到” “走吧，我们也热身，一会儿就是第二场比赛了。” 两人回到刚才的地方，默默无声地练习传球，直至集合时间才回到第二体育馆。 “我跟你们说啊，刚才……”缘下力迫不及待地想说有趣的事。 “哎哎，我来说，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外面见到了青叶城西的及川彻被好多可爱女生围住了。”黑泽葵抢在前头，把话说出来。 “这哪里有趣了？”一旁听到这话的菅原孝志吐槽。 “真羡慕！”乌野二傻听了，一脸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也想要那种感觉，被她们说『比赛加油』、『扣球的样子好帅！』之类的话。” “龙，我也同感，『你飞扑的姿势真帅！』这样子的话我也想听听。” 二傻的话逗笑了旁边的学长们，“你们挺有理想的，好好加油。” 下午1时30分，第二轮比赛，樱下vs乌野。 可能是受到中午牛岛若利扣球的刺激，黑泽葵打出了状态，跳飘发球和拦网频频得分。 而他的出色表现也带动了其他攻手的竞争心理，攻击力大爆发。与樱下的比赛，直接碾压了。 乌野分别以25:14，25:13轻松晋级第三轮。 根据去白鸟泽赛场观战的队员汇报，比赛还没结束，于是，乌野一众赶快收拾好过去观赛。 目前第二局，比分是白鸟泽20:大岬9，白鸟泽已经拿下了第一局。 牛岛若利的重炮，根本无人可挡。 大岬的拦网手心生胆怯，就连跳起来的动作都那么敷衍。 面对牛岛，一旦有了恐惧之心，比赛就已经决出胜负。 观战的乌野众人，也是脑门冷汗直冒。 最后，白鸟泽拿下了第二局，毫无疑问地也晋级第三轮。 第十五章 IH day2 “明天的对白鸟泽战，主要是加强防御，黑泽不参与接发球，专心拦网和进攻。” 乌养教练在磁板上对明天的比赛进行战术布置。 “宫村，多用快攻打乱对方阵型，黑川和东峰加强左翼进攻。” 教练看了下时间，“稍微练习一下明天的阵型吧。” “是！”大家齐声回答。 确认过阵型配合没问题之后，大家就被教练赶回家休息了。 与教练确认好明天的安排后，黑川广树和宫村修并行走在这条已经一起走过600多个日夜的归家路上。 “明天的比赛会怎样？”宫村修自问自答地说。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我，对这场比赛，只想说尽力吧，虽然赢的概率不大。” “没想到时间这么多快，都已经是最……” “不要说出来。”黑川广树立刻打断了他这种立g的话。 “好好好。哎呀，好累啊，赶紧回去睡觉啦，今天辛苦你啦。”宫村修推着这位队长大人的背，两人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这边黑泽葵刚跑步回到家，洗过澡之后躺在垫子上，一边练习上手垫球，一边在脑内重复回放比赛场上牛岛若利的扣球。 白鸟泽是一支高度信任王牌，进攻可以完全托付给王牌的队伍。而王牌的牛岛若利也有实力回应这份信任，他的球被拦下的概率低，几乎一出手就能得分。 想要赢得比赛就要从牛岛若利入手，这是所有队伍都明白的道理，但同时也是最难的一点。 还有一个人跟黑泽葵做着差不多的模拟练习，西谷夕。 球的力度、球的旋转、球的落点。 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接起扣球。 乌养老宅，一楼书房的灯光仍未熄灭，里面隐约传来几声咳。 乌养教练面前的老式电脑正在播放着今天白鸟泽的比赛录像，手边放着的战术板上，放着好几个小磁铁。一边看着录像，一边摆弄战术板，变换阵型。 这一夜，各人用着不同方法，一同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晨曦中，载满乌野排球部队长的大巴从乌野学校出发。良好的休息带来良好的精神状态，车上，一众队员神情平静。 当然也有例外的。 “旭，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写『人』字了？” 仙台市体育馆。 不同于昨天稀稀拉拉的观众，今天是座无虚席，还有很多来晚的只能站着看。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学园应援阵中，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还有青春靓丽的女子拉拉队。 除开应援人员，大部分观众都是冲着白鸟泽，冲着牛岛若利这位王牌来的，还有其他学校来探查的人员，总的来说，今日的观众基本都是为了白鸟泽、牛岛若利来的。 “谷，你快看，看啊，是女子拉拉队！” “可恶，羡慕死我了！” 田中和西谷，这对乌野二傻羡慕得捶地，咬牙切齿。 “乌野，你看我没说错，就是昨天那个小哥哥。” “让我看看……啊，有了，黑泽小哥哥，加油！”观众席前排传来几个可爱女生的对话。 二傻也听到了，悠悠地转头看向黑泽葵，“黑～泽～小哥哥？真好啊～” 被盯着的黑泽葵忍不住后退一步。 “快别闹了，泽村学长看着呢。”缘下力提起两人的后领，示意他们看过去那边脸都黑了，怒火快要实体化的泽村大地。 双方队伍热身结束，比赛开始。 乌野阵容：1号位黑泽葵，2号位宫村修，3号位中村小泉，4号位黑川广树，5号位泽村大地，6号位西谷夕（田中龙之介）。 由乌野先发球。 “黑泽，发个好球！” 『如果我们拿到了发球权，黑泽，由你发球，球路刁钻点，不要害怕出界，尽力去打乱他们阵型。』 这是乌养教练开赛前的吩咐。 『乌野加油』的应援声被白鸟泽的应援所淹没，他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可以被现场的气氛压倒。 哔！发球的哨声响起，黑泽葵抛起球，起跳，右手击球，球朝着对角的边线飞去。 飘忽不定的轨迹让白鸟泽的一传没有抓住球心，球弹飞了。 先取得第一分的是乌野。 场上白鸟泽的应援队伍一阵寂静，就连白鸟泽休息区的替补队员也都一愣。 跳飘球。 白鸟泽的教练，鹫匠煅治没想到乌野竟然有这种天赋的选手，吃了一惊。 “好球！”学长们兴奋地拍黑泽葵的肩，士气一下就提高了。 “再来一球！”休息区的队友站起来发生呐喊。 趁着击掌的空隙，黑泽葵和学长们偷偷说了什么之后走向底线发球，而学长们按计划变换站位遮挡白鸟泽的视线。 第二球，他将球抛起，起跳，左手击球，球的路线几乎与第一球重合，但是球速更快。 下一秒，球已经飞到了白鸟泽一传面前，球过去。 “出界！”球路不错，可惜力度大了，砸在了边线附近，被边裁判了出界。 “别在意！” “注意下一球。” 白鸟泽的发球虽然有威力，但是西谷夕还是稳稳地接起来。二传的宫村修观察过拦网的位置，选择了中村和黑川的二人时间差进攻。 球落入到了逮住落点的，白鸟泽自由人的臂弯中，被接起了。 要来了！ 『白鸟泽的攻击模式就是，用手里最强的矛，简单粗暴地击溃对手。』 乌野这边在看到球传给了二传的时候，想起了乌养教练的话，最强的矛要出击了。 果然，牛岛若利从右翼2号位跑动，二传传出了一个好球。 黑川广树和中村小泉上前，其中黑川在牛岛若利的左手位置跳起。 “两人拦网！” 白鸟泽的队员喊出声，提醒牛岛若利。 但是牛岛那无视任何防御的扣球贯穿了两人的拦网，拦网后面是早已补位，等在那里的西谷夕。 嘭！球弹出去了。 西谷夕看向球弹飞的方向，这就是左撇子特有的左旋球。 “刚才那球捉得不错，别在意。”乌野休息区队员大声鼓舞士气。 白鸟泽的二传性格谨慎，为了开场拉开分数，球都集中给了牛岛若利。 比赛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技术暂停，此时乌野只得了2分，差距很大。 “失去的分数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牛岛的厉害也不是第一次知道的，关键是接下来的动作！” “动作太僵硬，拦网要抓好时机，要让他有意识到『墙壁』，不能让他扣得舒服！不完美的扣球，我们的自由人就能接起来。” 乌养教练给出了指示。 黑泽葵轮换到前排，加上泽村和田中组成拦网体系。 终于要直面牛岛的扣球了。 可是到了这时，白鸟泽的二传突然改变了攻击模式，开始巧妙地加入了快攻。 啪！黑泽葵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牛岛若利的存在感太强了吗？明明他的拦网是看得清楚以后再跳的拦网，刚才他的注意力竟然都在牛岛的身上。 “黑泽？” “葵，没事吧？” 泽村和田中听到这个很疼的声音，担心地问。 “啊，没事，下次拦网的时机还请交给我。” 看清楚球，看清楚二传的传球动作，手臂到手指，细微的动作。攻手跑动和传球视线可以骗人，唯有传球的手指动作骗不了人，动作强弱影响方向、距离和高度，看清楚这个就能抓得住扣球。 “一触（ouch）！”黑泽葵抓到了一个快攻。 “宫村学长。”泽村大地接起球。 白鸟泽的拦网位置、接应位置，对场哪里可以下球，这一刻的黑泽葵都能看得清楚。 “宫村学长！” 快攻回以快攻，他从靠近2号位的位置扣下球，左手包着球，几乎与网平行的垂直扣下。 第十六章 结束来得很快 乌野8:白鸟泽25，白鸟泽轻松拿下了第一局。 “这样看来是没有悬念，今年的ih还是白鸟泽会出现吧。” “青叶城西今年也不差，及川彻可是县内综合实力no.1。” “白鸟泽的对手是谁？鸟？乌，乌野？” “就是那个『没落的强豪，的不起的乌鸦』。” “还好吧，今天乌野也有挺亮眼的表现，那个自由人是一年级吧，就挺好的。还有那个高个的mb，好像也是一年级？” “哼，我讨厌打球好还长得帅的。而且表现再好，比赛输了，都是白搭。” 观众席上的讨论怎样，休息区的选手是听不到，他们抓紧时间一边喝水休息，一边听教练的指示。 白鸟泽休息区。 “现在不错，保持好节奏。边攻和中路快攻巧妙穿插，让对方抓不住我们模式。” 因为队员都很出色，鹫匠教练能给的话并不多。 相比之下，乌野休息区就是一片沉重。 “一个，两个的都低着头干什么，跟白鸟泽的实力距离不是一开始就很明白的吗？牛岛的扣球也是，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接起来了。想想现在能做什么，这场比赛能留下什么？” “把自己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做好，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乌养教练能说的也不多，因为他也能看到场上队员们并不是说偷懒或者状态不好。 “但是对方也是人，总会有出错的时候，环节的衔接也并不会都完美。所以注意好防御，每个球都不要让它轻易落下，然后抓住空隙反击。” 裁判的口哨响起，第二局比赛开始。 因为乌养教练的话，乌野这局表现得更加难缠了。 黑泽葵已经能跟得上牛岛若利的速度，还有快攻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一触，给后方补位的队友减轻压力，给白鸟泽的二传和攻手增加压力。 白鸟泽迟迟拉不开分差。 乌野6:白鸟泽8，迎来了第二局的第一次技术暂停。 乌野休息区这边，黑泽葵问缘下力找来了绷带缠上手指。 “还行吗？”缘下力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预防措施而已，接下来没这么容易。”他边缠着绷带边回答。 白鸟泽休息区，牛岛若利找到了三年级的二传。 “请将接下来的球都集中给我。” 暂停结束后，白鸟泽的攻势变得更加犀利。 “准备～～跳！”黑泽葵喊着口号起跳。 今天不知道是第几个的三人拦网，虽然从未有成功拦下牛岛的扣球。 “一触！”也不知是第几个一触。 唔……黑泽葵眉头一皱。 球被西谷夕接起，宫村修传到了4号位，由黑川广树后排跳起进攻。 同时跳起还有白鸟泽的二人拦网，球被挡了回来。 黑泽葵扑身过去，左手垫起球。 “补位！” “再来一球！”黑川广树再一次要球，由4号位进攻。 泽村大地传出了一个高球给到了4号位。 助跑距离够，高度也够，球从拦网上方越过，成功得分了。 场上其他人兴奋地上前击掌。 “好球！黑川学长！” “多亏黑泽救得好。” 这一球很关键，乌野的士气一下子不一样了。 轮到了黑泽葵发球，跳起用左手发球，并没有用太大的力度，发出了轻飘飘的飘球。 场外的缘下力注意到刚先的发球，他用的是左手。 “对不起。”白鸟泽的一传没接好，球向外场弹去。 “补位，补位！” 队员跑过去，赶在球落地之前，将球垫高，传回场内，给准备扣球的牛岛若利。 “最后一下，牛岛！” 嘭！扣球无情撕开乌野的拦网。 观众席上。 “哎呀，又不行了。” “乌野那个一年级高个的还在前排的时候，还能碰一下球，跟千鸟山那个最佳自由人配合，还可以救起这个扣球。等他退到了后排，前排拦网又不行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我看后排那个接应接球就挺稳的。”身边的同伴反驳他。 “哦，对对，还有那个看着就像留了几年的留级生，扣球挺有力。”旁边的人也插上几句话。 不同于最初比赛开始的时候，观众席上除了乌野的亲友团和ob以外，根本就没有人看好乌野，为乌野加油。 而现在，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乌野的亮点表现。 虽然如此，但还是改变不了输了比赛的结局。白鸟泽以25:16拿下第二局，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晋级八强。 最后一球落地之后，黑泽葵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右脚膝盖上的右手指微微抽动。 “黑泽，来吧，整队去敬礼。”黑川广树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两队隔着球网列队。 “多谢指教。” 随后交换到对方的休息区，向对方教练致礼。 “从防御和进攻的配合看，可以知道你们平日训练的用功。那个13号的小子（黑泽葵），你拦网的球感不错，眼睛也看得很清楚，还有自由人，平衡感和反应力也很好。其他人也都挺好的，希望春高的时候还能再战。” “是，非常感谢。”乌野一众鞠躬多谢鹫匠教练的话。 回到休息区，收拾好东西，走到应援区，向来应援的亲友们道谢。 “黑川，打得不错，春高再来！” “加油！” 其他观众也献上温暖的掌声。 “乌野打得不错！” “下次再来！” “小个子，接球漂亮。” 道谢过后，乌野众人带好行李退场。 通道中，缘下力看着黑泽葵未拆绷带的右手手指，问道：“手，没事吧？” “啊，”黑泽葵举起右手，手指一抽一抽的在微微抽搐。“嗯。”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了，有些担忧。 “修，你先和教练，还有其他人先回到大巴上，我带黑泽去一趟医务室。”黑川广树提过黑泽葵的包，跟宫村修说。 医务室。 医生拿起黑泽葵的右手，仔细观察，一边按一边问痛不痛。 “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可能会肿起来。”医生拿过镇痛喷雾喷上去，“如果觉得痛了，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医生。”黑川广树拿过药，和黑泽葵一起离开医务室。 回到大巴上，教练和众人在得知他伤势不严重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车上大家都安静的，没有人说话。大巴没有直接开回学校，而是来到了吃饭的地方。 坐在已经提前准备好食物的桌子前，大家迟迟没有动筷。 “奔跑、跳跃会给肌肉造成负担，会撕裂肌肉纤维，这些需要通过吃饭来修复，营养均衡地摄取食物，会让你们变得更强。” 三年级的先动筷，其他人也跟着拿起了碗筷。饭桌上一片安静，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啊，输了呢。 原本就是没什么胜算的比赛，也都已经做好了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在这饭桌上，不经意抬头时的四目相对，在发现对方已经眼泪婆娑后，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然后就这样一个接一个传染开来。 啊，果然输了还是不甘心啊。 “广树，你哭了。” “这是汗。” 第十七章 潮退之时 今天是ih宫城县预选赛的最后一天，一周课程的开始，周一。 黑泽葵撑着腮看着窗外，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裁判的哨子声，运动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队友和对手的声音，还有观众的应援欢呼声。 “黑泽，隔壁班的来找你。”坐在靠近门口的同学叫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去，看到在门口招手的田中和西谷，只见他们走进来。 “葵，还有缘下，三年级的学长们可能要隐退了，这个事你听说了吗？”一进门，田中龙之介就直奔主题。 “嗯。” 早上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也跟他说过这个事，这边国家的学校社团活动，到了三年级夏天一般都会结束。 “你是想问我们的想法吗？”同桌的缘下力问。 “我和龙都讨论过了，还是想要和学长一起实现春高全国出场的目标。”西谷夕说出自己的想法。 缘下力与他相视一笑，“我们想法是尊重学长的决定。” 在三年级教室里，趁着休息时间，宫村修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信息。 “比分怎么样了？” “嗯？”宫村修发现凑过来的是黑川广树，将手里屏幕转给他看，“啊，还能怎样？青叶城西和白鸟泽都领先啊，基本可以确定进入决赛的就是他们了。” “我们的夏天已经结束了。”黑川广树轻声地说。 “……”宫村修想到抽屉里放着的一张升学计划表，“是时候了，可以托付给他们。” 二年级教室内，泽村、东峰和菅原三人组聚在一起。 “ih结束了呢。”菅原孝志先开口。 “三年级的学长会不会就这样隐退了？”东峰旭弱弱地问了一句。 在夏季比赛结束后，很多社团的三年级都会隐退，因为他们要开始考虑升学或者就业的问题，而且学校为了升学率，也不会轻易同意三年级继续参加比赛。 被东峰旭这么直接地一提出来，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额，我，我说错话了。”小伙伴沉默的样子让东峰旭慌了。 “你没说错，就是大家都想避开的话题，没想到你一来就是个直球。”菅原孝志拍着东峰旭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学长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也要尊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会有不同的难处。你们也不要随意去问学长们这个事。”泽村大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放学后，黑泽葵和缘下力一起到部室换衣服，其他一年级已经都换好了。几个人安静地走进体育馆。 “早上好！”整齐的问好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响起。 “好像还没有人来啊。”木下久志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不确定地说。 “不是好像，是真的没有人。”成田一仁看了一圈确定没人。 “可能我们也早了，我先去仓库拿球。”黑泽葵走去仓库那边，缘下力也跟了过去一起帮忙。 此时，二年级的三人组和清水洁子正在教师办公室在等着。 办公室内。 “如果乌野是强校，能拿到好名次什么的，对你们大学保送有利的，我不反对你们继续。队伍里是否缺少了你们就不能赢比赛？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了，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谢谢老师，我们先走了。” 门打开了，黑川广树他们这些三年级一出来就看到了泽村他们。 “有什么话先去体育馆那边，和一年级他们一起说吧。”宫村修制住他们的想说的话。 体育馆内，球已经拿出来，几人开始自主练习一会，还没见到学长们来，有人按捺不住。 “我去找一下旭学长他们。”西谷夕转身跑出去。 人刚跑到门口，门就被打开，差点跟进来的人撞在一起，还好西谷夕反应快，刹住了车，往后跳。 “哇！西谷，你这样急急忙忙地做什么。”险些被撞的宫村修，吓了一大跳。 “学长，对不起。我刚才是想要去找你们。” “找我们？找我们做什么？” 走进体育馆的不仅是三年级，还有二年级和清水。 “……”被问到的西谷夕哑口无言。说什么，难道要说是担心你们不来了，隐退了。 其他一年级停下训练，也跑了过来。 宫村修环视了一圈，确定人员都整齐了后，对黑川广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各位辛苦了，昨天的比赛，虽然输给了白鸟泽，但是因为有你们，乌野还能变得更强。” “然后这里有两个事情需要通知一下，第一个事，乌养教练跟学校请假了，这几天暂时不会来看我们训练。” “第二个事……”黑川广树停顿了一下。 一个个三年级队员站了出来，与一、二年级的相对而站。 黑川广树一个个看过去，都是共度了2年多的同伴，宫村修、中村小泉、一色透、木村、成实…… “ih结束了，按照学校的规定，三年级的队员都会隐退，专心学业。” 从看到三年级学长出列的时候，剩下的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就连一向有些闹的田中和西谷都非常安静。 “学长们，三年间辛苦你们了，还有非常感谢你们！” 泽村大地带头向三年级生鞠躬，其他人也跟着一起。 “三年间辛苦你们了！” 三年级生，初入部的场景还宛如昨日，初入部的时候，听着学长们讲述着过往乌野小巨人的辉煌历史，然后定下了三年的目标，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和学长一样踏上那个东京舞台。 然而现实很残酷，在这个宫城县里不仅有青叶城西，还有白鸟泽。 飞不起的乌鸦被困在了此处，再也不能飞向那片广阔的天空。 前几天还在这里训练，还和这些学弟做传球、击球训练，不过一夜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狠狠地抽一下鼻子，还想再一次好好看看这些小乌鸦，却是被水汽模糊了双眼。 “泽村，你们还有一年级的，乌野就交给你们了。” “这次你们要让乌鸦飞起来！” “旭，你要强硬起来了，不要再这样少女心。” “黑泽，前排拦网交给你了，然后，西谷，后排就交给你守护了。” 听着学长们一句句嘱咐，一、二年级也都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睛发红。 “泽村。”黑川广树轻抽一下鼻子，点了泽村大地的名字。 “是。”泽村大地昂首挺胸地上前一步。 “下一任的队长，就是泽村大地，其他人有意见吗？”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没意见，三年级的也都对泽村这个队长很认可。 “泽村，乌野排球部就交给你了，要再一次飞起来啊。” “是！”泽村大地用上平生最大的音量回答。 虽然相处不过几个月，但是学长们教会了黑泽葵很多东西，排球的击球和排球的快乐。 “学长们，这几个月真是非常感谢，我祝你们前程似锦！”他擦干眼泪，向三年级献上最大的祝福。 “……”三年级全员懵了，然后…… “噗！哈哈！”不知道谁先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大爆笑。 宫村修擦了擦不知是悲伤还是被逗笑的眼泪，拍着黑泽葵的肩说道，“这句话是谁教你的，我们还有半年时间才毕业呢，等我毕业了你再跟我说这句。” “而且我们只是退社团而已，毕业前还是在学校的，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和广树，不要客气。” 因为黑泽葵的笑话，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好了，先开始训练吧，这一周我们还会一起训练的。”宫村修向大家说道。 “开始分组训练。” 收拾好情绪，乌野排球部开始今日的训练。 第十八章 球场上的国王 自从三年级隐退之后，排球部的主力以一、二年级为主，主攻的东峰旭、田中龙之介，二传的菅原孝志，接应的泽村大地，副攻的黑泽葵，自由人的西谷夕，替补球员的缘下力、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 这一周按着原来的训练计划进行，学长们偶尔会出现一下，看一看训练状况，但都不会留很久。 今天是周五，训练结束之后，泽村大地召集大家传达通知事项。 “明天是周六，是中学综合体育大会的第一天，我和菅原约好了会一起去看比赛。如果你们也有感兴趣的可以早上7点钟在车站等，其他人可以回来学校自主练习，已经跟校方沟通过了，周末和暑假都可以使用体育馆。” 第二天一早，黑泽葵提前就来到了车站，原本以为已经挺早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早的。 “早上好，泽村学长，菅原学长。” 还有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 “龙，没想到你也这么早来了。” “嗯？”田中龙之介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开口，“大地学长喊我过来，我就来看一下。” “叫上你和黑泽是因为今天比赛的这些人，有可能会成为你们的学弟呢，不想看看吗？而且我还有一个感兴趣的人。”泽村大地说道。 “哎，车来了，有什么到了再说吧。”菅原孝志指着靠站的大巴。 市民体育馆，中学综合体育大会男子排球比赛。 “好熟悉啊，一年没来了呢。” 田中龙之介看着体育馆的大门，发出怀念的感慨。 进门之后，四人先到公告牌看赛程。 “有了。” 其他三人顺着泽村大地的手指看去，『北川一』。 “这不就是北川第一中学吗？” “北川第一？这个是强校啊，原来大地学长是想看这个比赛啊。” 除了黑泽葵，其他两人对县内中学都比较了解。 “嗯，现在的北川一里不是有一个天才吗？『球场上的国王』，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人。”泽村大地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乌野四人一边说一边向北川第一的首战场地走去，走到观众席向场地一看。 北川第一的比赛还没开始，泽村大地也没有在北川第一的队员中看到那位国王大人。 黑泽葵趁着比赛还没开始，跟泽村说了一声，去找个洗手间解决一下。 刚走到门口，他就看到几个穿着北川第一制服的队员在大声地评头论足。 “我说，『雪之丘中学』是哪里的学校，听都没听过，而且你看到吗，他们连自由人都没有。” “哈哈，而且他们那身高，不会是初一吧，怎么跟我们打。” “喂，你们几个少瞧不起人！” 他看到一个跟凌厉语气相反，捂着肚子，双腿发软扶着门才不至于倒下，衣服上还印有『雪之丘』字样的中学生。 啊，北川第一和雪之丘……他好像还挺容易在洗手间遇到这种修罗场。 “等我肚子不难受了，一定会在比赛中让你们好看，做好心理准备吧！”明明是狠话，但是用虚弱的语气说出来，只有一种奶凶的感觉。 “哈哈哈！” “看你们的衣服，里面都不是队服，想来也不是正式队员。而这个弟弟，衣服上是1号，应该是队伍的主将。”因为洗手间被这些人挡住门，黑泽葵忍不住开口。 “连赛场都上不了的没资格嘲讽对手，而你根本不用管他们，有什么在赛场上用实力说话。” “你谁啊？要……”北川第一的几个人正要反驳，却被一道声音制住了。 “喂，二年级的，热身开始了，快点回去。”来的人同样身穿北川第一制服，里面是2号的队服。 “啊，对不起，影山学长。马上，马上就准备好回去了。” 来人瞄了一下雪之丘的人，又瞄了一下黑泽葵，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你们几个！明明连坐板凳资格都没有，居然还以为够强去嘲笑对手了，别成天打着学校的名号在那嚣张。”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是！对不起！”听了那人的话，几个人像逃一样离开这个现场。 “我，我也正想要教训一下他们……噫！。” 一个眼神就吓成这样，为什么还这么嘴硬呢？黑泽葵忍住了，在心里吐槽。 “连健康管理都做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话，就因为这样才会被人小看。” “……”因为惊吓和紧张，雪之丘的队员觉得肚子更加不舒服了。 “为比赛做好完全准备对球员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就像天然磁石，天生相克，竟然在洗手间门口争论起来。 直到雪之丘的同伴找了过来，提醒比赛快要开始了，两人才离开。 白痴啊，他完全可以越过他们进洗手间的，为什么要就在这里看戏呢。 等黑泽葵再回到观众席上时，比赛双方正在热身，准备开始比赛。 “葵，怎么去了那么久？”田中龙之介偷偷问了一句。 “嗯？看了一场戏。” “哦，来了，那个人就是『球场上的国王』。”泽村大地指着场上正在二传位置传球的人。 果然刚才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那个就是北川第一的二传手，看他这身高还以为会是副攻呢。 映入他们视野的是精准、流畅的传球。 “二传手影山，同时具备高超传球、强大的拦网和发球技术，以及过人的球感君临球场。”泽村大地讲出了来看这场比赛的目的，“你们也知道，北川第一毕业的一般都会去青叶城西，也就是说明年他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很厉害的二传吗？但是那一球却给我讨厌的感觉。”黑泽葵从刚才传的那一球的时机看出了这是个不配合的人，“北川第一的攻手们真是辛苦。” “不过话说回来，北川第一的对手，是哪里的学校，队员的个头也都太小了吧。”一面倒的比赛局面，没什么看点让田中龙之介无聊地趴在栏杆上打哈欠。 “上吧，翔酱！”雪之丘终于开始一次像样的进攻。 1号的小个子噔一下，就像振动一下翅膀，一跃高飞。 “唔哦！”原本没什么精神的田中也一下清醒了。 “跳得真高，但是都没看拦网呢，会被拦下来的。” 正如黑泽葵所说的，小个子的扣球被挡得正中，无论跳起几次，跳得多高，始终突破不了『拦网』这堵墙。 “雪之丘的1号和北川第一的二传，这两个真是正相反呢。”泽村大地看着这两队的表现，说，“那个1号，动作灵活，虽然基础不行，但和队友有配合，能撑起这支新人队伍不容易了。反观北川第一的二传，完全没有很好地发挥队友的实力，完全是孤军奋战。” “嗯……” 明明是必输的比赛，就连队友也都自暴自弃了，那个小个子竟然还可以追着球扑救，一次又一次。 无论身处多么巨大的劣势之中，继续战斗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比赛还没输。 “白鸟泽的比赛，我能做到这样子吗？”黑泽葵自言自语，当时，他心里的某个角落是不是也想过就这样吧。 “如果选队友的话，我想要雪之丘那个1号啊。” 场上战况又一次变化，雪之丘的二传失误了，球向着相反方向飞去，要落在无人的区域，原本在左翼的1号只是短短一瞬间，就跑到了右翼，将球扣下。 诶？这是什么动作，从那里跑起来扣球？速度好快！ 可惜这一球出界了，北川第一以25:5，25:8晋级下一轮。 第十九章 你的名字 “今年是北川第一晋级全国赛吧？” “不一定吧，早上看过光仙的比赛，状态很好，也有机会晋级全国。”泽村大地说道。 午饭时间，乌野一行四人边吃着面包，边讨论比赛。 “葵，你认为呢？” “嗯？我对这些学校并不了解，就我早上所看到的去说的话……”对田中的提问，黑泽葵沉思了一下，“北川第一能到决赛，但胜率不高。” 那个二传如果还是和他队友没有交流，没有配合的话，到了决赛肯定是要崩的。 “黑泽，说说你的看法。”泽村他们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 “嗯，二传那个无疑是个天才，拥有优越的球感，突出的传球技巧，就连发球也很强，简直就是为排球而生。至于北川第一的其他选手的综合实力水平也是县内数一数二了，这样的队伍毫无疑问会是一支强队。” 黑泽葵将赛场上所看到的北川第一的优点说了出来，但是凡事都有正反面。 “可是这队伍也存在一个致命弱点，正如？泽村学长所说的，北川第一的二传就像是孤军奋战，而在我看来他已经跟其他人脱节了。他应该是自我要求很高，但又不懂得迁就，而他队友又是很会偷懒的人。” “这种迟早会有碰撞，队伍会出现裂痕的，或许……”裂痕已经出现。 后半句他没有明说，因为这只是根据当时场上那个二传手的表情变化推断而已。 “嗯，这个有道理。”泽村大地点点头，也能认同这个说法。 讨论过后，黑泽葵打了声招呼去附近走走。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了穿着雪之丘中学制服的背影，刚上前几步，看到了与雪之丘中学面对面的竟然是北川第一中学。 “如果你是君临赛场的国王，那我就要将你打倒！然后成为那个留在赛场上最久的人！” 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雪之丘的1号说出了这样一段豪言壮语。 “能留在场上的只有强者，还有胜者。既然你想留到最后，就想方设法地变得更强。” 北川第一的二传手留下了这段话，然后转身就走了。 在雪之丘的1号带泪感谢同伴的时候，黑泽葵走上前，微笑道。 “不好意思，刚才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好高啊……”那个1号无意识地说出心声，看了下黑泽葵的脸，摇头晃脑地在回忆，“嗯？好像是哪里见过，哪里…啊！” 一个场景在他的记忆中出现。 “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当时你还帮我说话了，谢谢。” “不用谢，小事而已。”黑泽葵摆着手，说道。“对了，刚才我看了你们的比赛。” 听到这一句，雪之丘的小伙伴们表情一变。刚才打得这么差，肯定不会是什么表扬的话。 “说实话吧，你们有几个是有排球经验的？”黑泽葵问。 一个篮球部，一个足球部，剩余3个虽然有经验但都是一年级，而那个1号竟然是个半路出家的。 “那你们真的勇力可嘉，不过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尤其是你。”黑泽葵对着1号说，“你的基础虽然差，但是弹跳力、反应和速度都很好，今天的比赛几乎可以说是你撑住了，而最后那个扣球，更是出乎人的预料。多花时间磨炼球技的话，你还会变得更强。” “……”愣了几秒钟，那个1号眼角微红，露出治愈的微笑，“谢谢。不过像你所说的，我现在这样不行的，我要更加努力训练，直到我能像『小巨人』那样……只有我一个人的排球是不行的，只有一个人的话是赢不了的。” 『小巨人』吗？那不就是他们乌野排球部嘛。后面的话因为声音小了，黑泽葵并没有听太清楚。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日向，日向翔阳。” “我先走了，加油哦，期待明年能见到你了，日向学弟。”黑泽葵看了一下时间，跟他们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 这一年的宫城县中学综合体育大会男子排球决赛，北川第一中学惜败对手，光仙学园中学晋级全国。 “葵，走了，去换衣服训练啦，” 黑泽葵放下报纸，跟缘下力一起去训练。 在和白鸟泽的比赛结束后，黑泽葵发现想要变得更强，目前手上这几个技能要练好了。 左右手的跳发、左右手的跳飘，不同的力度，不同的旋转，这些交替使用，不给适应的时间，可以有效地打乱一传。 左右手的超内角扣球，提高界内球命中之后，一定可以成为绝招奥义。 还有拦网，在跟白鸟泽比赛最后的那个奇异的状态，如果能保持的话，乌野的拦网绝对能上一个档次。 “葵，你今天要练习左手发球吗？”西谷夕看到黑泽葵推了一车子的球问道。 “嗯，对呀。” “我可以接你的球吗？我想适应一下左手球。”西谷夕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个没问题，有人接球的话，还可以及时调整球路呢”对他也有好处，黑泽葵自然是举四肢赞成。 啪！嘭！ “再来一球！” 西谷夕精准地接起了球。 “再来！球的旋转不够！” 球又被接起。 “再来！加点力度！” “再来！球路可以再刁钻一点！” …… 附加在球上的左旋要再多一点，力度可以再大一点，靠旋转带来的偏向瞄准边线去……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调整。 时间慢慢过去。 “葵，西谷，已经到了要关门的时间，你们赶紧收拾好。”缘下力过来提醒他们要收球了。 “啊，嗯，等一下。”黑泽葵停下发球的动作，然后对西谷夕说，“原来都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 “行，那先收拾。”西谷夕也停下来。 他们几个一年级确认好门锁以后，一起离开学校。 “西谷，明天可以继续陪我练发球，我感觉就要抓到点什么诀窍了。”黑泽葵看着左手张开的五指，然后虚握成拳，对西谷夕说。 “这个没问题啊，我也想要把接球练得更好。” “真好啊～”田中龙之介发出羡慕的声音，“你们的训练好像都有成效。” “你最近不是和菅原学长配合练习扣球吗？”黑泽葵说。 “嗯，有在练啊。”田中龙之介举起右手，在空中挥动，模仿扣球的动作。“想试下练个超内角的……呐，葵，有什么诀窍告诉我呗。” “唔～”黑泽葵抬头望望天，在想要怎样解释。想了一下，他伸出了右手，张开五指。 “左翼加强攻击确实很有必要，而超内角扣球面对多人拦网的时候是个不错的选择。首先，对你扣球位置到右边边线的角度和距离，要有一个大致的把握，这关系到反手扣球时该如何选择球的触击面……然后是手指，施加在球上的旋转会……” “？？”田中龙之介一副『你说啥呢』的样子，完全是在听异世界语。 黄昏的乌鸦非常适时地飞过，“aho～aho～” “……”单细胞果然不能太复杂，黑泽葵尝试简化那段解释。 “就是说你多扣几次，出界了就力度少一点，又或者扣球压一下，慢慢调整你的手感，要记住你觉得扣得好的。” “有没有速成的，比如咻地一下跳起，咔擦那样挥臂，咚咣一下就成了的那种。”田中龙之介大胆地讲出他的理解。 “我明白，那种好帅！我也想要咻嘭一下接起球。”在其他人没明白之前，西谷夕已经get到点了。 抛下黑泽葵，两人已经兴奋地交谈起来，用着旁人完全不懂的语言文学。 “……”黑泽葵已经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了。 第二十章 消息好坏各一半 “各位同学，这周开始进入考试周，考试那几天所有社团活动都会暂停。提醒一下，不合格是要暑假回来补考的，请各位做好复习。今天班会就到这，散会。”一年级1组的班主任，武田一铁。 “起立，敬礼！”今天的值日生，黑泽葵站起来喊口号。 “谢谢老师。” 在武田老师走后，大多数人都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 “力，你先去体育馆，我今天是值日生，晚一点再过去。”黑泽葵对缘下力说道。 “好。” 他拿起扫把和另外一个值日生，一起搞好教室卫生后，将值日日志送到教师办公室，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宫村修和泽村大地。 “主任，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响亮的声音在还算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很抱歉。”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大打扰到别人的宫村修赶紧道歉。 见其他老师和学生都不再关注这边时，又压低声音，以不敢置信的语气重复地问了一遍教导主任，“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校长已经接受了乌养教练的辞职信。前段时间比赛结束之后，乌养教练因为身体不适请假了，可是就在前天，他联系了校方，说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继续任教，校长也同意了这件事。今天让你们过来就是通知你们这个事情，学校这边暂时没有空闲的顾问老师，训练的事情需要你们自己安排好。”教导主任平静地将事情说出来。 “那乌养教练现在？”宫村修问。 “哦，目前还在住院，你们等下放学了，有时间可以去探望，不过人不要太多。”教导主任说。 “是，谢谢主任。” …… 武田一铁的办公桌离得教导主任比较远，黑泽葵并没有能听得清那边的对话。 “黑泽同学？还有什么事情吗？”武田一铁见他交完日志后并没有离开，奇怪地问。 “啊，不，没有其他事了。”黑泽葵摇头否认。 “那边的我记得是主任叫过来的排球部队员，黑泽同学好像也是排球部的吧？认识？”见黑泽葵的注意力在那边，武田一铁随口一说。 “是的，他们两位都是排球部的学长。”黑泽葵答道。 “说起来，排球部的活动怎么样，还开心吗？”武田一铁趁这个机会和他谈个心。 “嗯，开心！第一次参与这种学校社团，学长都很照顾我，乌养教练也会给我很多练习的提议，还有同年级的朋友都很厉害、很努力，我也不能输……说起来，乌养教练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了。”想到排球部的学长们和小伙伴，黑泽葵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滔滔不绝地说。 看到这样的黑泽葵，能够融入到学校生活，武田一铁也为他感到开心。 “排球吗？有机会真想去看一下，不过我也没接触过，不知道会不会看懂。” “其实排球要看懂没这么难，武田老师可以随时来参观一下，我们平常社团活动都在小体育馆里面。”见老师对排球感兴趣，黑泽葵提出邀请。 “……”没想到和武田老师说几句话的时间，宫村修那边的对话已经结束了，两人已经要离开办公室。 “那个武田老师，社团那边要开始，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黑泽葵匆忙找了理由离开。 “啊，去吧。” “武田老师有时间可以去小体育馆看一眼，那我就先走了，老师再见。” 黑泽葵离开教师办公室，直到小体育馆，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宫村修和泽村大地的身影，就连进到馆内也没有看到他们。 环视了一圈发现二年级只剩下东峰旭，作为队长、副队长的泽村大地和菅原孝志都不在。 “那个，东峰学长，泽村学长和菅原学长他们去哪里了？”趁着东峰旭发球停了下来，黑泽葵走过去问他其他人的行踪。 “黑泽，你来了。大地他们有事情，今天请假不来训练了，好像是跟乌养教练有关吧。”东峰旭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黑泽葵想到在教师办公室那里看到两位学长，可能也是跟乌养教练有关。 “好，谢谢东峰学长，那我也先开始自主练习了。” …… 县立医院住院部，某病房内。 “怎么这么多人来了。” 小小病房内站满了人，乌养教练没想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已经隐退的三年级和现任的正副队长。 “乌养教练，您身体怎样了？因为匆忙，我们就只带一点心意。”代表排球部所有人的黑川广树放下果篮和送上问候。 “好，谢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些老毛病而已，是医生大惊小怪，非要让我住院一段时间。”坐在床上的乌养教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吐槽着医生大惊小怪。 “在这里，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没劲。” “哈哈，趁着个机会养好身体，我们还等您回来，然后今年带您去全国赛场。”泽村大地说。 “……”乌养教练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放下双手，放到膝盖上，慢慢地说：“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继续任教，我也觉得精力大不如从前，也是时候了。” 他停顿了一下，“是时候要退下来了。” 虽然事先从黑川那里听到了这个事情，但是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他们里面就没有不是憧憬『小巨人』时代而加入乌野排球部的人，那个辉煌时代最大的功臣除了球员，就是教练。 入部的时候，他们谁没有想过呢，向辉煌的学长们靠拢，再一次将教练带到全国赛。 “你们这帮兔崽子都什么表情啊，我不在了你们不是更开心了？之前不是还抱怨说训练太辛苦吗？”不习惯这种压抑气氛的乌养教练笑骂着。 “而且就算你们三年级已经退社团了，也不要松懈了锻炼，良好的体魄也有助于你们备考，适当运动还能放松心情，知道吗！” “是！”三年级的挺直腰板，整齐地回答。 “行了，小声点，不要影响到别人，”乌养教练皱着眉提醒三年级，然后看向安静的两个二年级说，“泽村，现在队里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错，在ih之后大家都发现了自己的不足，都开始了有针对性的自主训练。8月份就是春高的第一轮预选赛，我们有信心可以进入8强以内，能够进到春高预选赛。所以，教练你就放心养病吧。”泽村大地将队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一下。 “……”乌养教练翻身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沓纸张，交给了泽村大地。 “这是我在ih之后制定的训练计划，这几天我将它补充到了春高之前。很抱歉，不能再担任你们的教练了。” “教练，今年春高我们一定会赢下去的。” 泽村大地手里的计划书因为用力，纸张出现了褶皱。 “我也帮你们联系了几个可以打练习赛的学校，到时候你们让代理的顾问老师联系一下，约定好时间。”教练又递出了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上面写着几个县内学校的名字和联系人信息。 泽村大地接过纸张，“还劳教练您这么费心，真是非常感谢！” 但是他没有告诉乌养教练，学校暂时没有安排顾问老师，并不想要教练担心。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才离开病房。 与学长们道别后，泽村和菅原两人并排慢慢走。 “大地，顾问老师那里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老师带队的话，我们是连比赛都参加不了。”考虑到排球部的未来，菅原孝志神色紧张地说出了当下最紧急的问题。 “我也明白，明天开始，我就去问一下每一个有空的老师。” 有了教练留下的春高训练计划书和练习赛，指导者方面暂时可以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新的带队老师。 第二十一章 二傻大危机 “唔哇！葵，江湖救急啊！” 一到了放学时间，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就抱着书本奔进了1年1组的教室。 “后天就要考试，你现在才来。平常让你们有不懂的午休都可以过来找我，结果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都没来几次。” 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黑泽葵表示鄙视。 “啊哈哈哈，哈～”田中龙之介试图萌混过关。 “我们老师已经说了，期末考试不及格就得暑假回来重考，但是暑假有合宿不能错过啊……所以请教我们怎样才能考及格吧！” 一旁的西谷夕也帮忙请求，还掏出几张试卷双手奉上，甚至使出传说中的绝技，坐位体前屈，就连田中龙之介也有样学样地一起。 “请教我们怎样才能考及格吧！” 对他们这种行为，黑泽葵无语扶额，最后还是败给了他们 “行了，都起来吧。叫上木下和成田一起，找个地方开个学习会吧。” 六个人原本想找个家庭餐厅的，结果那里面环境太吵杂了，根本学习不了，最后几人去了田中龙之介的家里。 要问为什么是他的家？理由很简单：他家离谁的家都比较近，还离这个家庭餐厅近。 田中的家是一座日式传统独门独户。 “龙？” 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性从起居室方向走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已经6月底，天气比较热，又是自己家里，就穿着背心短裤，比较清凉。 “老姐，你怎么回来了，还穿这样子！”田中龙之介上前，将他家姐推回去，边推边回头说，“葵，你右手的楼梯上去，左边第一个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你们先上去，我去给你们倒茶。” “走吧，我们先上去。”黑泽葵推着有些发呆地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上楼，“走啦，人都走啦，看不到了。” 他们在房间坐下没多久，田中龙之介就捧着茶盘和一些点心上来了，刚放下东西就被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缠住。 “田中，刚才那是你姐姐？” “羡慕啊，我也想要个姐姐。” “诶？我还是想要妹妹好一点，我家老姐太凶了。”田中龙之介略带嫌弃的语气说。 “好啊你，竟然还在挑三拣四的。”对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就应该天诛！于是成田和木下用上了格斗技，将他缠得更紧。 “放手！放手！”田中龙之介拍打着榻榻米，“投降了，输了。” 嘭，嘭，嘭。 黑泽葵用试卷卷成的纸棒，给他们三人一人敲头一下。 “忘了今天是做什么的吗？还不赶紧把作业和试卷拿出来。” 先起来的是成田和木下，然后田中龙之介也揉着肩，坐起来，看着黑泽葵打开作业正写着，问。 “葵是独生子吗？” “嗯。” 从前是，现在也是。 “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 诶？黑泽葵不是很懂这个问题，转头看向田中龙之介正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也认真地回答。 “有朋友，有喜欢做的事情，现在有排球，不会寂寞。” “是吗，那就好！” “好什么好！你这都是什么答案？”旁边的缘下力忍不住打断田中的话，只因那张惨不忍睹的语文试卷。 『……虽然这么晚了，明天也没有老师的课。我忐忑不安地走到老师家，轻轻一叩，门开了，老师出现在眼前……』 『问：请在原文中找出“我”忐忑不安的原因是什么？』 『田中龙之介：今天的比赛扣球并没有突破拦网防线，愧对教练对我的期待。但是男子汉要再勇敢！突破拦网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胜利为止！』 “这是什么？”缘下力指着试卷上的题目和答案，面无表情地问，“田中同学，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呐，问题明明是在原文中，你怎么回答了你自己的原因。” “龙，男子汉要无二言！”旁边正在与数学试卷奋斗的西谷夕，竟然顺着田中龙之介的答案接下去。 “不愧是谷桑，这种俗语用得真好！”田中龙之介果然是捧场王。 “西谷，你是在做的数学题而不是语文题。”黑泽葵拿过西谷夕的数学卷子，冷冷地说，“还有你这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得出这个答案？” 数学并不难，知道公式，选对公式和用到的数据，代入就能算答案。 “啊哈哈，公式什么的没记着。”西谷夕也学着打哈哈萌混过去。 “西谷你不是擅长记这种俗语还有四字成语吗？如果把这种记忆力也用在数学公式上，死记硬背就好了。” 黑泽葵将笔记本啪一下，拍在了桌面上。 “给你们圈上了考试范围和重点知识，命中率90％左右，你们记下来的话，及格随随便便的事。” （p.s：这里的高中考试及格分数只需要40分。） “亲～人～啊～”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黑泽葵的小腿。 “放手了，快点开始学习！” 黑泽葵无力扶额，而旁边的缘下力等人右手捧着茶，左手拿着点心吃，兴致勃勃地做吃瓜群众。 …… 终于迎来了审判之日，各个班主任拿着大家的期末考试成绩走进教室。 “好了，老师接下来就把考试卷子发还给你们。”班主任扬起手里的试卷说。 扑通，扑通…… 西谷夕将头趴在了桌面上，眉头紧蹙，呲牙咧嘴的，嘴里还咬着废纸，都已经已经皱巴巴了。 同班的田中龙之介，如同即将涅槃的老僧，双目无神，双手合十，一副随时往生极乐的模样。 隔壁班的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两人都比较淡定，而在1组教室的黑泽葵和缘下力都很平静，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 一年级楼层的走廊，公示板上贴了这一次期末考试的所有人的成绩情况。 『第一名一年1组黑泽葵』 “葵，真厉害，年级第一啊。”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以绝佳的视力第一个发现了成绩单首位的名字。 “你们两个有他帮忙辅导，都成功合格，不用担心暑假合宿的事情了。” 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的分数也不差，年级中等水平。 “黑泽葵？1组的，是哪一个？” “就是他，那个黑发，高高的。” “好帅，又有颜又有才。” “黑泽同学，恭喜你拿了学年第一。”同年级的一个长得可爱的女生凑过来，“那个，黑泽同学，我的成绩也不太好，方便第二学期帮我辅导一下吗？” 你这个年级前二十的，有什么资格说成绩不好。 “还有我，我！” 场面一度混乱。 “黑～泽～同～学～”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一人钳制住黑泽葵的脖子，一人给他挠痒痒。 “停，停，我，我错了，哈哈，投，哈哈哈，投降了……” 如果说黑泽葵有弱点，那一定是怕痒。 见他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两人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哈，呵，我，我哪里有时间给人，给人辅导啊。”黑泽葵叉着腰，边缓口气边慢慢地说，“我还有排球部的训练呢，而且给你们两个辅导，感觉比打一场比赛还累。” 乌野排球部一年级队员，全部通过了期末考试，即将开始艰难地合宿训练。 第二十二章 武田一铁 “顾问老师那边找得怎样了？” 午间休息时间，二年级三人组聚集在一起，菅原孝志问起了对排球部最紧急的问题。 “前几天因为考试的原因，还没有去跟空闲的老师联系。放假前的这周我会去问一下的。”泽村大地说。 “乌养教练的事还没跟一年级的提，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菅原孝志想到近来在几个一年级队员中流传的猜测，担忧地说。 “其实他们也已经有猜到什么的了。” …… 正如菅原孝志所说的，乌养教练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缺席，多多少少都能猜到：教练可能因为什么而辞退了职务。 所以当一年级听到泽村大地说出来了确切消息之后，大家的表情各不相同，唯一一样的是大家表现得并没有太激动。 单纯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是纯粹的懊悔，付出的努力没有回应到教练的期望，尤其是田中，他选择乌野，完全是因为乌养教练复出任教。 细心如黑泽葵和缘下力，对教练的辞职想到的更多是排球部的以后，后续顾问老师或者教练的安排。 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对乌养教练的离开也感到难过，但是内心的某个角落忍不住会松了一口气。 虽然乌养教练不再任教，但他还是给现在的一、二年级留下了向春高前进的训练课题。 第二体育馆。 “田中，最后！” “拦网！” “好球！田中，好球！” “注意，拦网中间别留空！” 武田一铁来到第二体育馆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的是跳起拍球和另一边跳起拦球的场景，然后球落地向着他的方向飞去。 “呜哇！”武田一铁被直冲脸面的排球的吓得倒退几步，跌倒在地，“痛。” 球自然是没有打中他的，因为窗户都有栏杆保护，球砸中栏杆就回弹了。 “等一下，有人在外面，好像是武田老师。”黑泽葵是追着球去的，隐约中从栏杆，窗户和球之间的缝隙中见到了熟悉的脸庞。 他跑到门口，探头看过去。 “啊，武田老师？” 武田一铁已经站起来，拍着裤子上的灰尘。 “呀，黑泽同学。因为已经忙完期末的事情了，今天有空我就过来看一看。” 黑泽葵将武田一铁请进了体育馆内，介绍他们的排球部。 “武田老师，这位是我们排球部的队长，二年级的泽村学长，这位是副队长，二年级的菅原学长，这位是我们排球部的王牌，二年级的东峰前辈。” 介绍完三位学长，他有向学长介绍这位老师。 “这是武田老师，我的班主任。” “之前老师有说过对排球感兴趣，泽村学长，不介意的话，可以让老师参观我们训练吗？”黑泽葵说。 正愁着顾问老师事情的泽村大地自然是不会拒绝，而菅原孝志更是热情地请武田老师坐下。 “武田老师，坐到这里来。这位是清水，是我们排球部的经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 “武田老师，您好。不懂可以问我，还有一点要注意『流弹』。”清水洁子拿着笔记本站在旁边说。 流弹？什么是流弹？ 很快武田一铁就能知道什么是流弹了。 “左翼！” “双人拦网！” 田中龙之介的扣球重重地打在拦网的手上，打手出界，高速旋转的排球又一次向着武田一铁飞去。 “……” 啪。清水洁子一个巴掌将球拍了回去。 “没事吧，老师。” “没事，就是有点被球的气势吓到了。”武田一铁缓了口气回答道。 “乌野的攻击力在县里是接近塔尖那部分的，而且还曾经打进过全国大赛。”清水洁子说。 武田一铁听着清水的话，看向场上这群神采奕奕的少年们。 “补救！” “最后，黑泽！” 平日里有些安静，老好人性子的黑泽葵原来在球场上是这样子的，全力向上蹬起，凶狠地扣球，兴奋地笑着与队友欢呼击掌。 “好球，黑泽！” 武田一铁觉得在教室里的黑泽葵经常看着窗户外发呆（黑泽葵：那是因为讲的内容他都会的。），但是在球场上的黑泽是那么的神采飞扬。 “全国大赛？现在是在为全国大赛准备吗？” “是也不是，想要进全国大赛就要在县内预选赛中赢得冠军，而刚结束不久的ih预选我们第三轮败退了，现在是在为了8月份的春高第一轮预选作准备。” “『没落的强豪，飞不起的乌鸦』，这是最近几年外界对乌野的评价……”提到这个，清水洁子的声音明显有些低落。 几届的学生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号，依然还在奋斗……武田一铁觉得这些学生是真的了不起，“不忘昨日的不甘与痛苦，这些苦涩终会化为前行的动力。” 看得入神的武田一铁，忘了时间，一直留到了训练结束。 翌日，教师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是，乌野高中……嗯……啊，排球部吗？很抱歉暂时不在……嗯，稍后再联系你们……好，嗯，再见。” 老师放下了电话，走到教导主任桌前，“主任，又有学校对我们排球部发出了练习赛邀请。” “又有？我记得往年都没这么多学校邀请吧。”教导主任放下整理头发的发梳，视线从面前的镜子上离开。 “……”这个他哪里知道啊，“那，这要怎么回答？” 办公室另一边的武田一铁听到接电话的老师提到了排球部，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 “那个，我们学校的排球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他请教了旁边工龄较长的老师。 “嗯，可以说是大麻烦吧，曾经是排球部的顾问兼监督的乌养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目前排球部的顾问老师是空缺的。” “没有顾问老师的社团，别说平常的练习赛，合宿集训那些了，最重要的是连正式赛都不能参加。” “那顾问老师怎么安排？”武田一铁继续问。 “还能怎样，我们学校本来就不是体育类社团的强校，而且大部分老师都已经是别的社团的顾问老师，像武田老师你们这样刚来的，主任又不好随意安排，而且体育类社团还是要看顾问老师本身对这项运动的了解和热爱。” ih预选第三轮就败退了，现在是在为春高第一轮预选作准备……『没落的强豪，飞不起的乌鸦』，武田一铁想到了昨天清水的话，还有黑泽葵他们一个个在场上跳跃、击球，挥洒汗水的身影。 没有顾问老师的话，正式比赛都不能参加…… 武田一铁只是沉默了数秒，站了起来。 “武田老师？” “这个告诉排球部的泽村同学，然后问一下顾问老师的事情吧，”教导主任掏出手帕擦着鬓角的汗。“如果实在没有，就只能先拒绝了……” “主任！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武田一铁站在主任面前，神情严肃。 …… 傍晚，第二体育馆。 “这位是作为乌野排球部新的顾问老师，武田一铁老师。”泽村大地向众人介绍宣布重要事项。 黑泽葵看到熟悉的老师吓了一跳，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一夜，武田老师就已经成了顾问老师。 其他人也都吃了一惊，就连二年级的也没意料到，不是没想过这个想法，只是想到都还没付诸行动，老师就来了。 “大家好，虽然老师我现在对排球这项运动还不了解，不过我会努力的，有哪里做不好的也请及时跟我说。” “现在的点点滴滴终将会在未来汇聚成强大，不甘与悔恨会成为下次飞得更高的助力。为了再次一飞冲天，为了进入全国大赛，我们一起奋斗吧！”武田一铁的脸因为激动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发抖，“请多多指教。” “是，请多多指教，老师！”排球部众人齐声回答，响彻整个体育馆。 第二十三章 乌野的夏天开始 吱～吱～ 夏蝉鸣叫，预示着炎炎夏日到来，全国的高中也迎来了暑假。 “好热，为什么一大早都这么热……”黑泽葵解开衬衫的最上面的纽扣，抓着领口扇风。 “因为已经是夏天了。”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早呀，力。” 原来是同样早起的缘下力。 “嗯，早。” “今天下午有练习赛，对手好像是奥羽吧，力你知道这个学校吗？”黑泽葵问。 “奥羽的排球部在县内大概是中游水平，队伍的实力嘛，嗯，好像去年和今年都还没遇到过，暂时还不好说。”缘下力说。 乌野排球部自从有了新的顾问老师之后，练习赛的联系总算可以开始。虽然因为今年ih预选赛前两轮并没有遇到有点实力的队伍，然后第三轮就被白鸟泽淘汰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县内取得中学最佳自由人，千鸟山的西谷夕现在是乌野的自由人。 不少学校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乌野身上，趁着暑假集训的时间，想与乌野打一场练习赛。 另一边，奥羽高校教师办公室。 “我们下午的的练习对手是乌野吧，那个『飞不起的乌鸦』。”排球部的顾问老师正一边翻着资料，一边与他们的教练搭话，“实话说，实力怎么样？” “嗯，以前是五五开吧，不过最近两年正式赛都没碰上，练习赛也没打过。” “听说他们的乌养教练因病退休，三年级也都退了，只剩下二年级主力和几个一年级。” 奥羽的顾问老师将资料翻到乌野排球部一年级的页面。 “今年乌野一年级来的有几个还不错的，尤其千鸟山的西谷夕，中学拿过全国最佳自由人。” “以前的乌野进攻主力几乎都是三年级，只有一个二年级，防守方面本来也不行。现在的乌野因为三年级隐退了，进攻能力应该削弱，不过有那个自由人加入，防守比以前又会高些吧。”奥羽的教练根据已有情报分析道。 “不过比赛这种事除非是类似白鸟泽那种有压倒性实力，否则同等水平的队伍之间，胜负往往就只需要一点运气加成。” “也就是说，现在乌野的实力，下午就能知道了。”老师给出了总结。 …… 下午3时，乌野高校教师办公室。 “泽村同学，我好紧张啊，怎么办？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好怕等下我会说错话。”武田一铁不安地，或是握紧双手，或是揉搓手指，站也站不定，坐也坐不住。 “老师，没事的，按着平常来就好，都是一些客套话而已。”泽村大地微笑着安慰这位素人老师。 外面走廊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声音还越来越清晰。 “老师，对方已经来了。” 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的正是奥羽的老师和教练。 “欢迎来到乌野高校，我是排球部的顾问老师，武田一铁。这位是我们排球部队长，泽村同学。”武田一铁上前迎接，主动伸出右手，欢迎奥羽的指导者。 “你好，我是奥羽的教练，石田彻也。这位是奥羽的ob，高桥。这次非常感谢你们接受邀请。” 石田老师右手握上武田的手。 “我们也感谢这个邀请，队员都在体育馆了吧，我们过去吧。” 武田和泽村带路，四人一同前往第二体育馆。 时间稍稍往前拨一点。乌野的第二体育馆。 考虑到距离约定的练习赛时间不远，众人都已经停下训练，开始收拾场地。 “泽村学长呢？” 球已经收拾得差不多，黑泽葵环视四周，发现少了队里的灵魂人物，于是去问了队里的第二个灵魂人物，二传手，菅原孝志。 “大地他刚才走了，现在是和武田老师一起在办公室那边等着。” “菅原学长，奥羽和我们一样也是要参加春高第一轮预选的，这个算是赛前试探吧。” “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还不如说，我更庆幸有这个练习赛，这对我们的意义更重大。 目前我们队伍是重新构成的，尤其是二传和攻手的进攻阵型，我们的进攻到底能起多大效用，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正当黑泽葵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宏亮的问好声闯入所有人的耳膜。 “打扰了！” 一个，两个……足足有十四号人走进了这个第二体育馆。 “集合！”作为副队长的菅原孝志，召集所有队员过去列队。 “请多多指教！”（乌野/奥羽） 在奥羽来之前，他们已经是热过身的，将场地留给了奥羽，他们就在旁边换上队服。 黑泽葵右手手指或是转着球，或是抛起接住，一边保持着手感，一边观察着奥羽的热身。 奥羽的队员除了二传手和自由人以外，其余人的身高平均都有177+cm。 边翼的主攻手扣球高度和力量都还不错，而且现在只是热身阶段而已，应该还不是最高的扣球点。 二传手与副攻手的配合，传球的时机和高度也很恰当，攻击流畅，速度也挺快的，看来要注意一下快攻。 反而是拦网防守，乍看之下也就平均水平…… 这里就是突破口了。 “列队了！” 双方的老师也到了体育馆，队伍列队进行赛前打招呼。 “今日请多多指教！” 互相敬礼之后，两队回到各自休息区，制定战术和决定上场队员。 “泽村同学，这次由你来布置人员和战术，我作为外行人，暂时还不懂这些。不过我会努力去学习有关知识，新的老师，新的队伍，从这里开始一起加油，一起制造好的起点。” 因为业务不熟练，武田一铁只能说一些鼓舞的话给大家加油。 “是！” “那就由我来决定，刚才猜先我们输了是后攻，所以1号位是西谷，轮换前排的时候是成田，2号位是孝志，3号位是黑泽，4号位是旭，5号位是我，6号位是田中。” 这套阵容是乌野正副两位队长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队伍攻守平衡的问题，最终决定的。 “战术方面的话……这场练习赛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获胜，而是想测试这个阵容下各种战术的可行性，还有黑泽和田中的进攻力。所以战术自由，有好的想法就说出来。” “那个，泽村学长。”黑泽葵举高手，“既然我们是后攻，一开始可以先选择防守反攻，适应比赛节奏之后再测试各种战术。” 泽村大地与菅原孝志对视一眼，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那好，就按这个来。那么……” 泽村大地伸出右拳，其他人也紧接着伸出右拳，围成的圈空出了一处。 “武田老师也来。” 大家的目光注视在武田一铁的身上，“老师快来。” “啊，我？”队员们过于真挚的眼神，让武田激动得眼尾发红，同样伸出右拳。 “乌野！fight！” “噢～” 第二十四章 vs奥羽 第一次带队的正式比赛，与平日里的训练或者三人练习中所感受到的压迫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武田一铁手边准备的新手教材《简单易学的排球知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就根本没有时间一边看着场上情况，一边翻书本。 就连眨眼的频率都放缓了，他就怕错过了精彩的一瞬。 比赛一开始，乌野凭借西谷夕的出色接发和左翼东峰旭的进攻，先取得一分。 发球权到了乌野手里，菅原孝志一个普通的发球恰好发在了奥羽后排的自由人与另一个队员中间。 一瞬的迟疑，让他错失了最佳的接球时机。 “补救！” 奥羽的一传乱了，二传离网远了，没有快攻，是边翼吗……不对，他们的副攻也跑动起来了。 黑泽葵全身心的精神都集中在奥羽二传的手上，后脚跟离地，蓄力准备，上好油，随时可以发动。 奥羽二传的手指并没有用力，而是一种比较松弛的状态，传递出去的力量并不强。 而且球不是大幅度地横向飞去，而是向着网前，略偏他们的右翼，但又与主攻手有一段距离。 那个是…… 奥羽的那名副攻以小斜线跑动，从二传面前跑过，起跳。 是快攻！ 早已在准备的黑泽葵，一个跨步到左前方，微蹲蓄力起跳。 以比对方手臂扣下更快的速度，在球被扣下时，他已经接近最高点，双手完全遮挡了所有下球的空间。 “欢迎～”罕见地用小恶魔语气说了一句。 无情铁手将球挡回，拦网得分。 “黑泽，nice！” “……”黑泽葵的精彩拦网表现让场外的武田一铁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个就是现在乌野的拦网核心，黑泽葵的延迟起跳拦网。”旁边的清水洁子承担起解说的工作。 “不依靠直觉，而是在直到球从二传的手中传出去的最后一刻，真正攻手出现的最后一刻才起跳。” “厉害……”不明觉厉，明明是语文老师的武田一铁此刻少见的词穷了。 “这就是现在的乌野，防守有前排拦网的黑泽同学和后排自由人的西谷同学，接应的泽村同学。进攻有边翼强力重炮的东峰同学和田中同学……” “旭（东峰学长），好球！” 如同回应清水的话一样，场上的乌野因为黑泽葵的佯攻，4号位的进攻路出现了空隙，东峰旭的强力扣球取下一分。 “还有虚实重叠，灵活多变的副攻。” 因为被主攻的进攻吸引，忽略了黑泽葵的快攻，奥羽再被乌野拿下一分。 奥羽4:乌野8，充当裁判的奥羽的ob一声哨响，第一次技术暂停。 只见武田一铁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脸上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只因为哨响之后，场上的6位球员会回到休息区围住教练，擦汗和补充水分，最关键的还有听取教练的战术意见。 诡异的沉默在乌野休息区内流淌，在这个奇怪的气氛中，黑泽葵假装安静喝水，偷偷与旁边的乌野二傻组合眼神交流。 黑泽：这完全是不知道要不要说，怎么说的局面啊。 田中：嗯，纳尼纳尼？刚才的扣球不错，清水学姐都看在眼里了，嘻嘻～ 这家伙竟然笑得这么荡漾，很明显就是两回事嘛。 西谷：不不不，我的表现也不差，肯定是在看我，呐，葵。 田中：不不不，绝对是我啦，呐，葵。 呐个鬼啊，不愧是好兄弟脑回路都是一个样，这两个人竟然还能无障碍沟通。 没救了，不能指望他们。黑泽葵又将目光放在了二年级学长身上。 菅原：嗯？？ 黑泽葵转动眼珠，视线落在武田老师和泽村身上。 菅原：啊～（一副秒懂的样子。） 菅原他用手肘轻轻碰一下旁边的泽村大地。 泽村：嗯？？ 菅原：看气氛！说话！ 这边的武田一铁已经快要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耳边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加油我自己，现在是领先情况，说些表扬的话准没错吧，不过后面还要说什么好。说，说吧，总要先说的。 “刚才的节奏很不错，继续保持。后面可以灵活地增加梯队进攻或者时间差，时机交给孝志判断。” 这不是武田他自己的声音，而是队长的泽村大地。 “乌野！” “噢～” 同样是暂停时间，奥羽的休息区就热闹多了。 “那个背号3号（东峰）和5号（田中）的边翼进攻要小心，准备一人专门盯好，然后一个协助，要至少两个人拦网。目前为止他们的快攻次数不多，留个心眼就好。” 奥羽的教练摆弄着手里的磁板，给队员们布置战术。 “6号（黑泽）的拦网是个威胁，要多动脑欺骗甩开他，适当时候甚至可以用王牌去做诱饵。不过他下一轮就要到后排，多争取点分数。” “好了，打起精神来！” “是！” 暂停时间到，比赛继续。 奥羽因为有了教练的助言，战术上有了变化，一个最明显的就是…… “旭。” 菅原孝志将球传到左翼的东峰旭。 “啧！” 然而他早已经被拦网盯上了，直线被封得死死，对角可以下球的空间不多，眼看滞空时间就要到，他只能勉强扣下，球被奥羽的自由人救起，反击得分。 注意到对方拦网已经盯上了他们的王牌，菅原孝志趁着还没发球，拉住旁边的黑泽葵偷偷地说了几句。 又到了乌野组织进攻的时候，奥羽的拦网同样是盯紧会从边翼进攻的田中。 黑泽葵一传接起球后，在中后场偏右开始助跑，同样开始助跑的还有右翼的田中和前排的成田。 是a快攻？还是右翼进攻？还有后排进攻？ 不管是哪一个，奥羽的的拦网和接应都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边，另一边半场空了。 球从菅原手中传出，刚离手。 球不是背传，所以右翼起跳的田中只是诱饵。 平拉开的球，对成田来说球路高了些，所以前场起跳的他也只是个诱饵。 从后排起跳的黑泽葵来说，这个球路又显得有些低了，所以他同样只是个诱饵。 这一球是又高又远。 “是3号！后排进攻！” 等发现真正攻手的时候，奥羽的拦网反应过来跑过去起跳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拼命伸出手指怎样都追不上划过的球影。 奥羽的接应没有赶上，球落在了无防备的场地。 原来在诱饵的三人助跑的时候，隐在后排的东峰旭借助三人的身体遮掩，迂回从左翼的后排进攻线起跳。 一眼到底线的景色，畅快淋漓的扣球感受，这种感觉真的让东峰旭头皮发麻，欲罢不能。 这是由菅原和黑泽制定的策略：既然他们盯紧边攻，那就更加要用边攻打击他们士气。以前排为诱饵，隐藏后排真正的进攻手段。 新生乌野的大脑组合，就此诞生。 第二十五章 vs奥羽（2） 保持住领先优势，奥羽18:乌野25，乌野拿下了第一局。 奥羽休息区。 “喂喂喂，你们太僵硬了，完全被对方牵着走，完全成了对方的主场。”石田教练放下战术板，语气轻松地说。 这里是乌野高校，确实就是乌野的主场。 奥羽的队员们脸上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听着教练的话，其实都在心里咆哮着。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承认乌野不再是过去被称为『飞不起的乌鸦』的时候，承认此刻的他们要比我们强，暂时还没有突破对方拉拦网的手段。” “但是，还记得我们奥羽排球部的精神吗？遇到强敌的时候，更要……” 队员们熟练又快速地接上了教练的话。 “坚持我们的排球！『一球一球』！” “没错，谨慎对待每一次进攻，尽力救起每一个球。”目光巡视每个队员的神态表情上，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应该是深深刻入我们的球风，这种时候更应该打出我们的球风。不管是赢还是输，都要贯彻奥羽的球风！” “是！”队员们响亮整齐地回答。 休息时间到，乌野和奥羽双方交换场地，第二局比赛开始。 在经过第一局的观赛后，武田一铁总算对自家阵型了解了一点。 “由接发球开始的进攻号角，二传手负责进攻指挥，以及由主攻手和副攻手相互掩护、共同创造的进攻路线。在排球要越过网的时候，负责一传的就要进入防守状态，其他人随时准备补救，坚信着球不落地，就可以再次组织进攻。” 看着乌野的进攻配合，武田一铁自言自语。 “接球，传球，进攻，拦网，并不是说每个人只负责一样。 场上情形瞬息万变，场上的所有人虽不能全能，但也要能有补位的人。 即使是专职防守的自由人，必要时也可以参与到进攻。就像这样……”记录着比赛情况的清水洁子接上老师的话，指着场上。 奥羽的发球发到了菅原孝志的区域，他作为一传接起了发球。 这里原本应该由二传手的菅原传球组织进攻的，但是已经一传的他无法参与二传传球。 这种情况早在乌野的战术布置内，当出现菅原无法传球的时候，会有其他队员补位。 “旭学长！” 西谷夕从后排起跳，向他们的王牌托球。 可惜东峰旭的球扣在了球网上…… “抱歉，旭学长，刚才的传球给低了，是我的责任。”对尊敬的前辈，西谷夕非常一板一眼地道歉。 “不，别在意。我刚才也以为差点能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一段距离。”东峰旭摆摆手，表示没事。 “正如泽村同学说的，这场比赛可以测试到很多战术的可行性。”场外的清水洁子在笔记本上的存在问题写上了『自由人后排托球』。 场上，奥羽因为调整心态，变得更难缠了。 “一触！”奥羽的拦网碰到了球。 “补救！”球被救回到场内。 “最后一下！”奥羽的主攻跳起准备扣球。 “两人拦网！” 黑泽葵和泽村大地跳起封杀了正面的扣球路线。 眼看球路被封，奥羽的主攻收住了扣球的力量，原本应该五指绷紧并拢的手掌变成了手指松散，只有指尖发力。 原来手臂挥下拍球的动作也变成了手掌从球的下方托起，指尖掂起球。 “假动作！是吊球！” 在发现对方变换手指的动作后，黑泽葵第一时间发现，侧头对后排的西谷夕提醒。 “……” 在听到黑泽的话，西谷虽然第一时间跑过去，鱼跃救球，手掌挡在了球和地板中间。 “补救！” 双方都没有放松精神，固执地坚信球不落地就不会输。 “一触！”奥羽再一次防御了乌野的进攻。 “抱歉！”救球的队员不小心用力过猛了，飞回内场的球离网过近，就要飞过网了。 这对于乌野来说是一个机会球。 突然，一只大手出现，将这个“探头球”扣落在奥羽的场地。是黑泽葵，正好在前排防守，随时专注场上变化的他，高高跳起将过网的球扣下。 “好球，黑泽！” “这是？”武田一铁记得书上写的每边最多只能三次触球，但是这里奥羽好像只有1次触球，为什么黑泽同学可以进攻。 “刚才的球因为奥羽队员的传球失误，导致过网了。球过网了，攻击的主权就会在这一侧”旁边的清水洁子回答他的问题。 “黑泽同学把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防守之前扣球了。” 因为这个探头球，乌野拿下了一分。奥羽20:乌野25，乌野以2:0赢下了练习赛。 “这次真的很感谢，这次比赛给到我们很好的经验。”石田教练伸出手，语气真挚地说。 “不，这边才是。”武田一铁握上他的手，诚惶诚恐地说，“我才要说非常感谢，对我们队员也有很好的锻炼。” “今年的乌野是个劲敌，但是我们也不会输的，期待8月份的第一轮预选赛，能给我们雪耻的机会。”石田教练不客气地说。 “那个，我们也不会输的，乌野的目标是春高全国大赛。” “哈哈哈，那你们可要艰辛多了，去往全国的路上可是有伊达、青叶城西，还有白鸟泽这样的怪物。”石田教练扫过乌野的每一位的队员，“要想赢过他们，你们也要成为怪物才可以吧。” “不过嘛，怪物幼崽你们是有的。”他的目光停留在黑泽葵和西谷夕两人身上数秒。 在奥羽排球部离开之后，比赛的数人做好拉伸运动，其他人收拾好场馆之后，开始检讨大会。 武田教练正坐中间，左右分别是泽村大地和清水洁子，其他队员与他们面对面，围成半圈坐下。 “咳咳，这次由我来主持。”泽村大地清了清嗓子，看向清水洁子，“清水，你来说一下刚才的比赛得分还有失分的情况。” 清水洁子翻来笔记本，将比赛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进攻配合方面，边翼的东峰同学和田中同学问题不大。反而是副攻的成田同学，配合进攻还不顺畅，容错率较低。” “防守方面，接发的泽村同学或者西谷同学，还有拦网的黑泽同学在这场比赛中并没有太大问题。” 泽村大地接过她的话。 “比赛开始前，我就提到过，这次比赛是为了验证目前队伍的配合和战术可行性。从比赛结果来看，队伍的配合方面虽然还不是完美，但也在及格线以上。” “进攻战术方面，除了清水提到的问题以外，还有我们攻手，尤其是旭和田中两人要训练好后排起跳扣球。”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关乎他们的目标，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大家都知道8月份是县内春高第一轮预选，这个预选的8强会与ih的8强一起参加第二次预选。” “县内的几个强校都是直接参加第二次预选，所以发挥我们的正常状态，第一次预选通过是没问题，但是通过第一次预选并不是终点吧。” 乌野的目标是重新振飞，重新回到那个舞台。 第二十六章 顾问的日常 叮铃铃～叮铃铃～ 作为乌野排球部的顾问老师，武田一铁的一天工作是从早晨一个6点钟的闹钟开始。 迷糊地拖着身体起来，花了几分钟时间洗漱，整理好因为睡觉压着而翘起来的几小簇呆毛，戴上眼镜，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简单地做了份日式早餐，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翻看排球系列教材书，将不懂的问题抄写在旁边的笔记本。 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个笔记本已经写了三分之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的都是排球基础知识、战术布阵和乌野的队员能力、训练项目等等。 7点钟，他准时骑着自行车出发前往学校。为了方便来回，当时选择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骑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虽然正值暑假，但学校每天还是会有值班的老师和像他这样的运动社团的顾问老师会回来。 “噢，早上好，武田老师。” 回到办公室，今日值班的高野老师已经回来了。 “早上好，高野老师。” 打过招呼的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这样一看武田老师很忙的样子，运动类社团的事情很多吧。”见不是一个人值班的高野老师向他搭话。 “暑假有那个吧，好像是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运动部都会很忙吧？我看到基本每天都回来练习。” “不不不，”他摇摇头，“今年的夏天，排球部并没有打入全国大赛，现在是为了秋天的春高预选赛。” “没有打入全国大赛吗？因为我看到每天都练习还以为……”高野老师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不，为了秋天的比赛现在就在作准备了吗？” 还有一句高野老师没敢直说出来，乌野在运动类社团并没有很突出的成绩，为了全国大赛真的有必要每天都训练吗？ “这是排球部全体队员的决定，为了前往春高全国赛场。其实我这个顾问老师还差远了，对排球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而已，连对他们的训练给意见都做不了。” 真正忙碌的是队员们，他觉得自己能帮到他们的事情还太少了。 咚咚，几下敲门声以后，门打开了，“失礼了！” 走进来的是乌野排球部一年级的黑泽葵。 “早上好。”黑泽同学站在门口向两位老师问好，然后走到他的座位。 “早上好，黑泽同学。今天是你来拿钥匙啊。”他看着来人，清爽地笑着说。 他拉开抽屉，将第二体育馆的钥匙交到黑泽同学的手上。 “啊，是，多谢老师。”黑泽同学接过钥匙就离开办公室了。 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做，高野老师没有再和他搭话。 他开始在电脑上备课，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了一下时钟，离10时还有十几分钟。 长时间坐在电脑前对身体不好，于是他决定起来，去第二体育馆看看。 体育馆的门是虚掩着的，隔着门还能听到他们的『再来！』『还不够！』，这样的声音。 他轻手地拉开门，玄关的地方放着大家的运动鞋，鞋子都是摆放很整齐的，除了两双以外，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双两只鞋子前后朝向不一。 他换上室内鞋，顺便将那两双鞋子摆放整齐，慢慢地走进室内。 或许是大家都很专注吧，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进来了。 排球部的经理，清水同学正在准备毛巾和饮料，看了一下墙上固定的时钟，想来是要休息的了。 其他人正背对着门口排成两列正在练习击球，虽然他对排球了解不多，但他还是能看到跟第一次相比进攻的配合更加娴熟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一个高度、一个路线，如同流水线生产式的扣球，而是能够根据个人的能力，调整托球的高度和离网的远近。尽管不能说完美的托球，但二传需要的正是掌握各人不同的进攻特征。 没一会儿，就如他想的，泽村同学宣布大家休息20分钟，转身下场休息的大家终于是发现了他。 “早（tsusu）！”所有队员一下子都跑过来包围他。 试想一下，被这群平均身高差不多有175cm的高中生，其中两个是180cm以上的，还有一个长相有点凶狠，像极了留级五年的不良少年，被这样的人围着，距离这么近，声音这么大，还有海拔优势，身高只有166cm的他，当时是害怕极了。 “……哈，哈，各位同学早。”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忍住恐惧和不适应。 因为距离近，他能看到每个人额头冒出的细汗、鬓角挂着汗水和顺着下颚线滑落的汗珠。 “不用特意跑过来的，快去休息吧，清水同学已经备好了水和毛巾。” 趁着队员们休息，他叫来了泽村同学、菅原同学和清水同学过来一起讨论第一轮预选前剩下时间的行程安排。 “泽村同学，这是最近接到的两所学校的练习赛邀请。” 他将两所学校的名字说了出来，清水同学在一旁补充这两个排球部的情况。 泽村同学沉思了一会儿，“我的意见是暂时不需要练习赛，除非是县内8强的学校。现在更需要的是看清目前我们与强校之间的差距，只是一味的与实力差不多的学校比，缺点和进步都不会明显。” “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之后的菅原同学和清水同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之后再答复的。” 他明白泽村同学的意思，这两所学校的邀请，他会慎重回拒的。可是强校的练习赛邀请啊，就目前的乌野，对方也不会轻易发出邀请……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 咚咚咚，有人在敲体育馆的门。他转头一看，竟然是高野老师。 “武田老师，办公室那边有找你这个排球部老师的电话。” …… “喂，您好，我是乌野排球部的老师，武田。请问您是？” “您好，武田老师。”电话里传来一个中青年男性的声音，“我是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助教，想跟您谈一下练习赛的事情……” 没想到，他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刚想有强校邀请赛，就有青叶城西的电话来。 “是！时间没问题。”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和高昂的声音都藏不住兴奋的心情。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他还觉得很不真实。尽管他接手排球部不久，尽管他对县内所有排球部不了解，但这段时间听最多的、关注最多就是白鸟泽、青叶城西和伊达这样的强校。 他忍不住，忘了学校的规定，忘了应该为人师表，在走廊上跑起来，想早一秒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 不像刚才那样为了不打扰训练而轻手地开门，这次是啪的一声，半边门被用力地推开了。 “大家，好消息！有好……啊！”因为过于兴奋，他完全没注意玄关的台阶，被绊了一脚，有些狼狈地趴在了地板上。 “老师！” “武田老师！” “没事吧，老师。” 所有人停止了训练，跑了过来，清水同学还带了药箱过来。 “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没注意到脚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搭上泽村同学的手，他站了起来。 在确认过没受伤之后，泽村同学才问他关于刚才的好消息。 “青叶城西，是青叶城西发来了练习赛邀请！刚才来了电话，说了要打一场练习赛，时间是后天上午10时。”说到这个好消息，脸上的温度就不自觉上升，语速加快。 …… 一天的工作结束，回到家里的他，加热刚买的便当，在挂墙的日历上圈住后天的日期，写上『青叶城西练习赛』。 直到深夜12时之前，他都在看向清水同学借来的，关于青叶城西的资料。 然后12时准点睡觉……这就是乌野排球部顾问老师，武田一铁的一天。 第二十七章 打错人了 自从得知接下来练习赛的对象后，队内紧张气氛徒然激增。 教师办公室。 “失礼了，武田老师在吗？” 听到是泽村的声音，武田一铁抬起头，但是因为办公桌隔板的原因看不到人，只好站起来招手。 “在的，泽村同学。” 等人走到跟前，他开口说，“中午休息时间让你专门过来一下很抱歉，主要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不碍事的，老师您请说。” “是这样的，关于明天跟青叶城西的练习赛，之前你们外出打练习赛的时候，是用学校的巴士吗？” “是的。” 刚回答完，就看到了老师困扰烦恼的表情，泽村很快就想明白了缘由。 “是因为校车已经被事先征用了吗？” 正如泽村所说的，校车的使用分配是在暑假前就已经由各个社团上报，然后进行调整安排。 不过武田一铁并不想让他们担心，用着清爽的笑容说，“校车虽然不能用，不过老师还有其他办法，明天你们定好什么时间集合了吗？。” “考虑到需要热身，目前定的时间是早上8时。” “好，没问题。就这个事，没其他的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事情可以由他来解决，考虑到下午还要训练，于是就让泽村先回去了。 他清点了一下目前部员人数和要带的物资，联系了租车公司要了一辆中巴和司机，约定好日期和时间。 …… 次日，乌野排球部全员准时从学校出发前往青叶城西高校。因为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于是作为队长的泽村大地带着所有人先去附近慢跑热身。 9时30分左右，乌野众人回到青叶城西的大门，由泽村带领所有人到体育馆，然后作为顾问的武田一铁先去拜访青叶城西的教练。 一行人走在不算陌生的校道上。 “泽村学长，这次来青叶城西，应该不会又是二队或者替补之类的吧。”摸着自己的寸头，田中龙之介疑惑地问。 “谁知道呢，就算是替补，也不能小看了……话说，”比起青叶城西，排球部的男妈妈，菅原孝志更在意田中的头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怎么才一夜就变成寸头了。” “这是换个发型，换个形象啦，哈哈哈，绝对不是想着发型换了能够更加受女生欢迎。”田中红着脸，摸着后脑，大笑着说。 不过这样一看，剪短了黄毛，确实少了点不良混混的味道，只是一个普通的爱运动的精神小伙子。 “嗯。”旁边的西谷夕摸着下巴，看着田中的新发型，思考着要不要他也去换了发型。 “呐，葵，你说我要不要……” 他的旁边空无一人。 此时的黑泽葵正被一群女生围住了。 “啊，好久不见。” “乌野的黑泽君，我没错吧。” “诶，听说今天是有练习赛，难道对手是乌野吗？” “我太幸运了，还好我今天来看训练了。” 刚才他只不过是看到一个女生的手帕被吹起挂在树梢上，仗着身高，帮她拿下来而已，没想到这个女生认出了他，还有她的朋友，一起围了过来。 “呀，你们好啊。”他微笑着回答，“我记得有几位是一个月前在仙台体育馆外面见过的。” 因为这句话，女生们更加兴奋。 “没想到黑泽君还记着。” “黑泽君是来打练习赛的吧，我们带你去体育馆那边。” 乌野众人这边，西谷夕发现了黑泽葵不在之后，快速环视周围，动态视力好的他一下就发现了黑泽葵那边的情况。 正要开口叫他的时候，只见一个排球直直地朝着他的后脑勺飞去。 …… 时间往前几分钟，青叶城西的体育馆内。 “岩泉，那个笨蛋去哪里了？”青叶城西的教练，入畑伸照，叉着腰，看着没有某个人出现场上，问着王牌主攻兼某傻瓜竹马的岩泉一。 “……”不想说话的岩泉一，小声地砸舌，心里狠狠地吐槽那个混蛋。 “去把那个蠢货给我抓回来！”入畑教练下达命令。 “是。”岩泉一不耐烦地抓着头，顺走了一样东西走出去。 作为那个『混蛋川』的幼时玩伴，他对那家伙的习惯，会去的地方自然是一清二楚。 顺着女生兴奋的声音，自然就能找到那个混蛋。 果然，拐过这个角，他就看到了一个被女生们包围的身影。 “混蛋川！”二话不说，抓起刚才顺走的一个排球，朝着那人的后脑勺丢去。 …… “葵，小心！后面！” 正准备跟女生们道别，追回大队伍的黑泽葵，忽然听到西谷夕着急的声音。 后面？后面什么？黑泽葵急忙转头看去，一个排球朝着他脸上飞来，球速并不快，他反应迅速地举高双手，上手接起球，球向上方飞得不高，又落回到他的手里。 “……”诶？？黑泽葵看着捧在手里的排球，搞不懂这里为什么会有排球飞过来，明明路的两侧都是树，旁边也没有类似体育馆的建筑物。 “黑泽君，没事吧？”旁边的女生们担心地问，看向伤人者，没想到竟然是他们青叶城西的黑面神，“那个黑泽君，还好你没事，那个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葵，没事吧？” “黑泽，没有受伤吧？” 因为西谷夕的呼叫声，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起跑过来，担心地询问情况。 那边，球刚离手，岩泉一才看清了被女生包围的人根本就不是及川彻，因为队服的颜色根本就不一样。 “真是很抱歉，打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岩泉一立刻跑了过去，诚挚地道歉。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黑色的队服，上面绣着的学校名字，乌野，他们就是今天的练习赛对手，乌野排球部。 “没事的，我也没受伤。这个球，还给你。”黑泽葵将球递过去，“请不要放在心上。” “噗～噗噗！岩酱，难道你是因为妒忌这位同学受女生欢迎吗？你这样不行的啦，会更加没有女生看你……唔！” 一个非常欠揍的声音在岩泉一身后响起，但他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岩泉一对这个声线不能再熟悉了，行动比思维还快，抓起黑泽葵递过来的排球，对着那张欠揍的脸砸过去。 只见那人吃痛叫了一声，手捂着额头。 “岩酱太过分了，就算我比你受欢迎也不用打我吧。” 乌野众人看见那是一个身姿挺拔、长相俊美的男生，可惜额头上的红印破坏了美感。 “哈？说什么傻话，要再给你来一下吗！”岩泉一一副恶人嘴脸，“回去！教练在找你。” 那人不敢再皮，乖乖地往回走。 “第一体育馆沿着这条路往前就能到，我还要把那个人带回去，就不给你们带路了，抱歉。” 留下这样一句话，岩泉一就追向那个人，逮着他一起走，风中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岩酱，别这样抓着我，我又不会跑，太丢人了。』『闭嘴，混蛋川』。 徒留下乌野众人一脸懵逼地在原地。 “刚才的是青叶城西的王牌二传手及川彻，和王牌主攻手岩泉一。”菅原孝志率先打破沉默。 “刚才真的吓死了，还好葵你接住了球，还好没受伤。”当时第一个发现飞来横“球”的西谷夕拍拍胸口说。 “不，那一球比起平常接的扣球没什么威力的。还有，那个就是青叶城西的王牌攻手……”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正被女生们包围在中间，虽然仗着身高是鹤立鸡群，但那一球是没有偏差朝着后脑勺来的，就算是命中之后弹球也不会伤到那些女生。 这个控球力……这就是青叶城西王牌攻手的实力，这就是稳坐宫城县四强的实力。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没时间在这里磨蹭。而且青叶城西的实力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清楚的吗，跟强者对战才是这次练习赛的意义。” 身为队长的泽村大地首先踏出了第一步。 “我们走！” 第二十八章 vs青叶城西 体育馆内明亮宽大，馆内包含了2个场地，墙上是加上了防护的新式电子屏幕时钟。虽然这里有的设备，他们乌野的体育馆也有，但是档次都不一样。 不愧是私立学校，跟他们公立的就是好（壕）一样。 “请多多指教！” 双方队员排成一列相互问好，明显地能看到两者人数差距的悬殊。这也是强校的一个优势，生源丰富且优秀。 在青叶城西出战的队员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岩泉一和及川彻。 “二年级的两个王牌主力都出战了，其他人也都是在正式比赛中能看到的人。”看着对方的上场阵容，菅原孝志心里对胜负的欲望感觉凉了一半。 “这不是正好吗？就当正式赛来打，看看现在的乌野对上四强之一的青叶城西，能打到什么程度。”比起菅原，泽村大地显得阔达许多。 但是一旁的某人听到某个关键词，立马就起了生理反应。 “正，正式赛？我，好像已经开始紧张了。”某个玻璃心王牌忍不住开始写『人』字吞下了。 没吃下几个『人』字，后背就被重重地拍上一掌，是西谷夕。 “旭学长，振作一点。” “我已经忍不住上去打趴他们了。”虽然剪了个清爽的发型，但是言行还是小混混那味儿的田中龙之介已经在摩拳擦掌。 然后就被面无表情的缘下力吐槽了。 “打趴什么的，我们是来打比赛的。” “一样的，比分上打趴他们。” 泽村拍掌示意他们停止没有营养的对话，“看到你们有精力开玩笑我就放心，今天的人员安排还是按平时的来，一传要注意及川的发球，进攻按着平时的节奏，善用左右翼和快攻掩护。” 转过看向顾问的武田一铁，“老师，有没有想说的？” 双手五指相抵，武田缓缓说道。 “诶，我就说一句。现在的乌野还很弱，面对县内的强者，我们是单纯的把他们视为敌人，还是当作值得我们学习技巧的老师呢？你们的弱小意味着你们有着比别人更大的成长空间，没有比这更值得期待的事了吧？” “是！！”老师的话深深触动每个人的内心。 “那么，泽村同学，一直的那个就拜托你了。” 武田老师说的『那个』，就是大家互相手搭着肩围成一圈。 “乌野，加油～” “噢！” 双方队员上场，站在青叶城西2号位的及川彻看着对场的乌野队员。 那个1号位的就是取得全国中学生最佳自由人，千鸟山的西谷夕。还有，3号位的黑泽葵……他想起了入畑教练赛前说的话。 『听好了，虽然乌野被认为是没落了，但我认为那是过去式了。我看过ih预选，对阵白鸟泽的比赛录像，他们几个一年级的表现可圈可点。 尤其是西谷夕，他就不用我说了吧，他的成绩你们都可能听说过，他也拥有相应的实力。另外你们还要注意他们的mb，黑泽葵，他的拦网潜力深不可测，在跟白鸟泽的比赛中担起拦网重任，那场比赛才不至于太快结束。』 依靠松川一静的快攻，青叶城西先取得一分。 “呀！及川君！” “啊啊啊！及川学长！” 场外观战的女生们兴奋尖叫起来。 接下来发球的是被称为县内最强二传，青叶城西的王牌，及川彻。 如同游戏中大魔王登场一样紧张的气氛，场上的空气似乎要凝固，乌野后排三人手心不自觉出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目光紧紧地锁定对面那个助跑，跳起的身影。 完全看不清挥手的动作，只见残影，一眨眼，球就出现在田中龙之介的眼前。 嘭！ “唔……” 出界了，青叶城西发球得分。 场外的众人，尤其是武田老师吓得抱紧双手手臂，刚才那球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那就，再来一球！”左手夹着球走到底线，然后伸出右手指向田中。 呼吸和眨眼都不敢的田中龙之介，球又是一瞬间到达眼前。 “唔。”手忙脚乱的他双手接起来了。 场外的武田老师激动地握拳，“接起来了，好！田中同学！” “切！”虽然他是接起来了，但球的力量没有卸掉，球要过网了。 “嘿嘿，接到球了，是不是要表扬一下？不过这变成了我们这边的机会了。” 用着夸张的张望动作，及川彻用怪里怪气的语气说，然后作为一传稳定地接起了球。 “机会球！” 青叶城西这次是双二传的阵型，在及川一传之后，由三年级的二传组织进攻。 乌野这边，在前排中间准备拦网的黑泽葵仔细观察青叶城西的进攻阵型，二传正面面向他们的左翼，有两个攻手，后排进攻和快攻都有可能，但背面也有攻手跑动。 球就要到二传手手里，但他的手臂没有正常地开始向上发力，而是仍在屈起蓄力，而他的上半身开始向后下腰。 是背传！ 发现真正进攻意图的瞬间，黑泽葵就已经起动。 “一人拦网！”青叶城西负责接应的队员在发现拦网的时候，立刻就提醒了。 即使有了提醒，攻手已经挥手扣球，想要改变动作或者轨迹避开拦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望身后的接应可以救起。 对场的接应位置，黑泽葵还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拦球的时候动了点手脚，轻微扭转手腕，将球拨向相反方向。 拦网得分！ 『可能还有些稚嫩，但ih之后，这些家伙肯定成长了不少，这之后肯定还能成长。天才的成长可是不讲道理的，毫无疑问那两人就是乌野现在的天才。 我们的眼光不能只向上看，因为不经意间背后会有被追上的可能……』 那一瞬间，竟然改变了拦网手型，避开了接应的位置。 好厉害呢！ 下一球，黑泽葵轮换到后排发球。 “发个好球，葵！”缘下等人在场外呐喊助威。 武田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发球的黑泽葵。刚才对方已经通过发球展示过实力，现在是时候轮到你了，黑泽同学。 左手高高抛起球，助跑几步后屈腿起跳，借助身体扭转，将力量传递到左手手臂，快速挥下。 带有强力左旋的发球袭向青叶城西的左翼边线，同样的嘭一声，同样的发球得分。 “好球！！” “干得好，黑泽！” “再来一球！” 黑泽葵继续发球，跟上一球几乎一样，左手抛球，助跑起跳，左手如同鞭子般挥下。 这次是飘球。 同样是左翼，青叶城西的一传没抓住球的飘晃规律，球落地了。 又是发球得分。 “噢，噢～好球！”场外兴奋地叫了出来。 两边同样是两次发球，这边是两次全得分，田中激动地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看见对场正在高兴地与队友击掌的黑泽葵，及川彻不禁感叹。 天才，呐？真可怕啊～ 想起了某个不可爱的天才后辈，他不由得笑了出来。可能我会输给快速进步的你，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乌野或许在将来会赢过青叶城西，但绝对不会是今天。 第二十九章 天才们的脑内风暴 比分进入胶着，往往是一方得一两分，另一方又追上一分。 但是这个平衡在某个人轮换到前排之后就被打破了。 及川彻。 『乌野的二传，传球技术可以说是说无功无过，看清楚球的传向，抓住球就好。』 “田中。” 球从菅原孝志手里传出，传向了右翼的田中龙之介。 正如及川所说的，传球的球速并不快，球路也很容易看清楚，青叶城西的拦网完全可以冷静处理。 双人拦网封杀了斜角的数据，仅剩的直线球路也有自由人候着。 “唔哦哦哦！！” 狭路相逢勇者胜！ 球打在拦网上，弹落场内。 乌野10:青叶城西12。 因为经过前段时间的接球训练，黑泽葵的接球技术得到提升。他四平八稳地接起了对方的发球，球飞向网前的菅原。 用眼角观察青叶城西的拦网位置，一人站在他所在的这一侧，应该是防快攻。另外两人人站位靠中线。 目前他们前排人员中，最适合进攻的还是田中龙之介。 “左翼！”宏亮、高昂的声音，高举的右手，左翼的家伙已经蠢蠢欲动，忍不住要自我表现。 “田中。” 那里早有准备、等候已久的双人拦网。 嘭！比上一球的声音更大。 这次他瞄准点高了一点，打在了拦网的手指上，球弹开了，不过是青叶城西的方向。 “补救！” 后排的接应将球救起。 “岩酱。” 及川彻传了一个稍稍离网的高球，同一时刻，岩泉一在进攻线前起跳。 切，如果进攻没有成效，那么防守方面起码…… 面对岩泉一的后排进攻，田中、泽村和成田组成三人拦网。 “唔……”手指尖与球仅仅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因为尽力向上伸，肩胛已经发出悲鸣，在控诉。 即便如此，仍然是与球擦肩而过了，后方的黑泽葵也差了一步。 乌野10:青叶城西13。 “……”因为用力握拳，手背的青筋完全显露了。 “振作精神！”泽村大地注入灵魂地拍了下握紧双拳的田中龙之介的后辈，“拦不了的球不要在意，关键是下一球，将能拦的球拦下。比赛还没有结束。” “是！” 再一次，再一次进攻，不知疲惫地进攻。 “再～来一球！”田中再一次在左翼大呼要球。 网的这一边都是伙伴啊，他这个二传的任务不就是在此时相信他们，传出最好、最适合的传球吗？ “田中！”菅原信任他的队友传到了左翼。 『助跑是人工的翅膀，良好的助跑距离是能跳得高的基础。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焦躁，不要忘了每次的进攻保持助跑距离。』 这个时候想起了曾经的教练，乌养教练，虽然他的教导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他，田中龙之介从教练那里学到了很多。 看着球的高度，他又后退了几步再开始助跑起跳。 『真是不吃教训的家伙』青叶城西的拦网同样跟着跳起。 他是力量型攻手，面对拦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更强的力量撕破对手的拦网。 嘭！！ 球弹飞了，出界。 打手出界！ 瞄准手指的扣杀，迅猛的球威碾压了拦网，撕开了拦网的防御。 乌野11:青叶城西13。 这次轮到了黑泽葵到前排。 青叶城西的一传传球到位，及川彻果断地选择了快攻。 “不好意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人一双手，黑泽葵击碎了青叶城西这个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快攻。 “切，还真是看得清楚。”这个时候，及川反而是笑了出来，怒极而笑。 双方分差又回到1分。 继续是乌野的发球。 基本功扎实的青叶城西队员，很好地处理了发球，球再次传到了及川的位置。 几乎是与上一球同一个位置，副攻也几乎是同样起跑路线。 是同样的球路吗？是不服输还是对他的挑衅？ 右脚挪了一小步……然后又及时制止了。 对方可是县内最强的二传，不可能会这么意气之争。冷静下来，仔细看，一定背后还有什么后手的。 对方的副攻已经在网前起跳，球要离手了…… 果然又是快攻？ 黑泽葵的微蹲的姿势开始向上发力起跳，但是，及川彻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最最最后的分毫距离里，他的手势改变了，从托球转为扣球。 二传进攻！得分！ 乌野12:青叶城西14。 “下次也要看清楚了呀，黑泽君～我还会继续用这招，要提高警惕啦。” 帅气的表现和令人火大的语气，果然是县内最强。 轻抿嘴唇，滋润一下干裂的嘴角。黑泽葵的注意力反而更加集中了，在安静中燃起了旺盛的斗志。 因为泽村大地轮换到后排，一传的到位率更高了，二传的菅原孝志可以非常宽裕地组织进攻。 a快攻！ 但是对方拦网反应也很迅速，双人拦网跟上了。 负责快攻的黑泽葵根本就无视了拦网，准确来说是绕开了拦网，利用左手翻转的扣球。 超内角扣杀。 得分！ 比分又再一次回到一分之差。 “喂喂喂，这意外的高偏差值啊。”及川彻都忍不住有些苦笑了，声音不大地吐槽着。 场外，青叶城西的应援也有些目瞪口呆了，应援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开始变小了。 这是第几次了，虽然目前来说他们是领先的，但这领先也太没有底气了，比分也是始终拉不开，停留在这种很容易就被追平甚至反超的分差。 “入畑教练，需要暂停吗？” 休息区里，助教的沟口忧心仲仲地，小声地问。 “不要浪费了，还有几分就是技术暂停，而且，有时候球场上队员的自我调整也很重要。” 场上，发球权又回到乌野手上。 青叶城西的一传稳稳当当地接起球后，及川彻想要故技重施，应该说是完全没有掩饰意图。 及川已经从中线靠右跳起，进入扣球姿势，全身都是『我又要二次进攻了，快来拦我』的意思。 这是陷阱，明显的陷阱，还是个怎么选也还是陷阱的陷阱。 一旦认准他是二次进攻，他可能就传出去了，但是又不得不提防二次进攻。选了哪一个，另外一个就是真正的杀手锏。 黑泽葵唯有等，等到最最最后的传球的一刻。 但是一旦这球不是a或者c快攻，而是平拉开的话，他的反应速度未必能追的上这球。 赌一把吧？ 后跟离地，脚尖转向，如同短跑运动员即将起步一样，他准备去和成田一仁一起拦住对方边翼的岩泉一。 『上钩了。』及川彻露出得逞的笑容，宛如别的剧本中的反派一样。 又是二次进攻！ 但是能够真正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及川的动作，黑泽葵是一直留意着的，在出现二次进攻的同一秒内，他以右脚尖为中心轴，180度转向，回身，左脚单脚发力跳起，虚握左拳将球救起。 鱼跃着地后，他又迅速爬起来加入进攻中。 可惜成田的进攻被岩泉的拦网终止了。 乌野13:青叶城西15。 第三十章 制霸球场 青叶城西先拿到16分，进入第二次技术暂停。 乌野休息区。 “各位，先补充水分和擦一下汗。” 武田一铁协助清水洁子，一边分发水瓶和毛巾，一边认真听泽村大地的话，学习战术布置。 “现在分差虽然有3分，但还是有机会可以追上……” 啪！ 大家被这清脆的声音吸引注意力，转过头看去，只见田中龙之介两边脸颊都有些红肿，还能看得出手的形状。 “对不起！那两球的失分是我的责任。”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眼中还有光，他的背还是挺得那么直。 “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沮丧，拖了大家的后退，才是我最害怕的！下一次我一定会得分，拦网也是！” “被针对之后还能保持平常心的龙，真是了不起。” 一旁的西谷夕一脸纯良地问尊敬的东峰学长，“旭学长什么时候也能像龙那样大心脏呢。” 可爱的西谷能有什么坏心思，但他的这个毫无恶意的灵魂拷问直击内心，旭大受打击，慌乱地吓出了豆豆眼。 “诶？要能的话我早就变了，可是人的性格哪能说变就变。” “也是啊。” “哈哈哈哈！”这一打岔，大家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泽村大地眼见暂停时间差不多到了，打断大家，继续说下去。 “黑泽，拦网防守那里继续交给你了，其他人轮换到前排的时候尽可能碰到球，为同伴创造防守反击的机会。” “进攻模式要多变，不能让对方拦网抓住，孝志这个就要辛苦你了。” 休息时间到，比赛继续。 后排重新入场的西谷夕，和泽村大地一同使得乌野的一传更加稳定。 “注意左翼！”青叶城西的拦网盯紧了左翼的田中龙之介。 球从二传的菅原孝志传出，但并不是长传到左翼。 “是快攻！！中路！”发现后，拦网迅速回撤，虽然起跳比黑泽葵慢一步，但他们有信心可以碰到球。 跳起拦网时，发现网对面的副攻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是假动作？ “是梯形进攻！” 黑泽葵的快攻只是掩护，真正的杀招是后排进攻的东峰旭。 “唔哇啊啊！！”扣球高度在拦网之上。 乌野紧紧地咬着比分，始终不让青叶城西拉开比分。 …… 嘭！ 发球得分！ 乌野15:青叶城西18。 又一次被盯上的田中脸色难看地望向对面发球的大魔王，及川彻。 太糟糕了。 就算武田一铁他对排球一知半解，但也知道眼前这个发球的球员很厉害，尤其是发球和二传。在这个想要紧追得分的关键时候，竟然遇到了最棘手的状况。 目前乌野后排承担一传的是泽村、东峰和田中三人，为了应对及川的攻击，泽村让另外两人靠近边线，缩小两人的防守范围，由他来应对及川的发球。 “唔……”球又一次从田中手中弹飞出界。 乌野15:青叶城西19。 多么惊人的控球能力，站位都已经靠近边线了，竟然还能瞄准，难道就不怕出界吗？ 及川继续发球，这次非常巧妙地瞄准了田中和泽村之间。 两人同时冲过去接球，可是当眼中映出彼此身影后，两人都呆滞了，停下了动作，然后球畅通无阻地落地了。 是让球。武田一铁记得在书上看到过，是指接球的时候因为复数球员互相让球，无人接球而导致球落地的失误。 嘭，嘭。馆内安静得只剩下及川彻拍球的声音，就连围观的女生应援团也不敢打扰注意力集中的他。 这次他又会瞄准那里？ 球没有预想中的迅猛，反而是轻飘飘的。 “是前排！” 在把发球猛烈的印象深深刻入对手的脑海中之后，再突然打出落在前排的轻吊。 青叶城西的气势如同巨大的山洪，渺小的人类根本敌不过自然力量。 “呵，正好啊。放马过来！” 田中龙之介的粗神经在这种时候简直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如果手接不了，接触面太小的话，那就用整个上半身去接球！ 咚！ 如他所愿，及川的球又瞄准了他。但是这次发球被他用手臂，应该说是上手臂和胸口这个三角区接起了。 “补～救！” 菅原孝志迅速到位传球。 “糟了，黑泽！”力度大了点，球传过了。 青叶城西见此机会，岩泉一跳起准备抢这个探头球。 不能放弃，这是龙难得创造的机会。既然左手够不着，那就用另外一只手。 在对方的手碰到球之前，在球过网之前，他的右手可以先触碰到球。 黑泽葵用手指将球反方向小斜线扣下，避开了对方想要扣球的手。 得分！ 这一分很关键，打断了及川彻的发球，打断了青叶城西进攻的气势。 “对不起，黑泽。”菅原跑过来为了刚才的传球道歉，然后竖起大拇指，“还有，好球！” “不，多亏了龙接起来的球。” “救得好，龙！” 敬佩的学长和有怪物般实力的同级生的话，让田中脸上微热，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寸头。 “没有啦。” 结束了及川彻的发球，而且前排少了他，黑泽葵不用担心忽然会来个二传进攻这样的冷刀子，拦网的压力也轻了。 依靠着拦网反击得分，乌野又重新开始咬上了青叶城西。 乌野20:青叶城西24。 仅差一分，青叶城西就会拿下这一局。 就是这一分，这一球迟迟无法落地，因为双方都在坚持。 来自乌野主炮，东峰旭沉重的一击，被对方的拦网和后方的接应就起了。 青叶城西的王牌主攻，岩泉一的进攻也被难缠的乌野阻止了。 哪怕三次碰球的机会全无，将球送到对方也好，决不能让球落在己方场地。 这个机会球，及川再次传到了王牌的手里。正如『我完全相信着你们。』这句他经常在赛前跟队友说的话一样，关键的时候他百分百信任这位王牌兼幼时玩伴。 而岩泉一同样也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作为王牌，他的任务就是为队伍拿下这个关键的一分。 在旁边拦网汇合，形成双人拦网之前，他瞄准了拦网的空隙扣下去。 乌野20:青叶城西25，拿下第一局的是青叶城西。 “这个是练习赛吧？”场外观战的替补队员擦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为什么我看得这么胆战心惊？” “我也是，有几次看到我们的进攻被拦了，都不敢喘大气。” “他们真的是那个乌野吗？” “如果没有及川学长发球拉开了比分的话……”细思极恐，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傻话，看这比分怎么看也还是我们更强。” 第一局比赛都给了双方场外的人很大的震撼，同样，乌野这边的木下久志和缘下力也是，原来那些强者的背影，已经没有看起来那么遥远了。 第三十一章 正式赛再见 双方交换场地，在休息十分钟之后，比赛再继续。 “给，辛苦了，下一局还要继续努力。” 冰凉的饮料瓶碰了黑泽葵的脸，抬头看去，是缘下力。 “力，谢谢你。”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口滋润干渴的喉咙。 “我们打的状态不错的，防守也能抓到对方的时机时机，不过，最难缠的还是及川的发球，下一局人员不准备换，阵型换一下，防守用少数精锐来应对。” 大家喝着水，听着泽村大地布置战术。 “成田，来一下。”黑泽葵跟另一个副攻的成田一仁招手。 两人偷偷说了点悄悄话。 青叶城西休息区。 “对方王牌和那个高个的副攻，他们的发球比较有威胁，尤其是跳飘球，不要想着能一次给球到二传，只要球不落地，分就没有丢。 他们的板凳深度一般，只要针对他们的二传，能接二传的人并不多，也限制了他们的进攻……” 由队员们自己讨论比赛战术，如果有缺漏，再由教练补充，这是青叶城西的优良传统之一，为的是培养队员对比赛的自主思考能力。 因为每一局加上技术暂停，每队只有4次暂停机会。但是比赛中可能遇到的情况多种多样，这就考验队员的随机应变能力，所以青叶城西会以这样的形式提高他们的思考能力。 “岩酱，用智商不足的脑袋思考难题，可是会头疼的。”某个人又开始皮痒痒了。 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揍，没人可怜那种。 第二局开始。 “大家上！” “哦哦！” 站在2号位的及川彻注意到对方阵型细微的变化，就是原本的4号位和5号位对换了，东峰旭和泽村大地对换了。 而这样做的目的他很快就能知道…… “是后排进攻！” 依靠自由人出色的一传，和二传长久时间配合的默契，以及一个出其不意，乌野的东峰旭后排进攻率先得分。 在看到对方发球员的时候，他就理解他们的战术：率先得分，抢下发球权，利用发球拉开分数。 跳飘，真是个麻烦啊。 就算不算是直接得分，但是青叶城西的一传已经被打乱，后续无法组织像样的进攻。但那只是适用于一般队伍，如果仅仅就这样就丧失进攻机会的话，他们根本无可能常年稳坐宫城县四强。 当然，乌野的策略并不是只有这个，关于及川彻的行动，他们自然是有考虑的。 『我们要先拿下第一分，然后，黑泽，依靠你的发球得分或者打乱一传创造进攻机会。 如果青叶城西的阵型没变动的话，那么此时的及川应该还在前排，到时候会由我来防快攻，西谷和黑泽两人来提防及川的二传进攻。』 所以，当及川彻传球动作转换成吊球动作的时候，被久候的西谷夕接起了。 “去吧！” 东峰旭的左翼攻击得分。 在对方一传对上一个飘球有印象的时候，黑泽葵换上带有左旋的强力发球，直接发球得分。 依靠着这样的战术，乌野确实是一度拉开了4分距离。 然而这样的乌野就如同不擅长近身攻击的人，拼命丢出各种飞行道具，一旦浑身解数都使出去以后，就只能进入肉搏战了。 而青叶城西，及川彻不可能就这样被击倒，除了发球能力，他在县内更惊人惧怕的是二传能力。 就目前乌野的前排拦网队员来看，里面没有能完全追上他传球的人，而且难缠的不仅只有及川一人，青叶城西的其他队员在县内也是顶尖的水平，战术配合更加熟练。 在他看来，比起他们青叶城西，乌野的队伍还不成熟，容易被对手攻击的弱点更是不少。 而且乌野还有最大一个缺点，就是板凳的深度不够，替补球员不足。 就像现在这样。 岩泉一的扣球瞄准了菅原孝志，逼迫他一传，直接就打乱了乌野的进攻。 又或者像这样。 从乌野拦网最薄弱的地方（西谷夕轮换到前排需要成田一仁上场的时候）进攻，致使他们拦网失效而失分或者因为救球错失进攻。 就算是这样，乌野也不是完全没有对应策略。没有二传了，可以有西谷夕的后排起跳传球，尽管与之配合过的只有东峰旭。 成田的拦网漏洞，对于这点黑泽葵也是考虑到了被针对的可能性，做出了相应的对策：拦网位置的对换，趁攻手起跳扣球的时候，与其他人互换位置，争取有效拦网。 …… 第二局比赛，乌野22:青叶城西25。 虽然最后乌野是抱了个“蛋”回去。但是这样的乌野，也足以让青叶城西提高警惕。 “现在距离春高预选不过3个月左右，变强只需要一个契机，或许我们就是那个契机了，到时候的乌野可能是个不小的麻烦。” 看着乌野排球部离开的身影，青叶城西的入畑教练喃喃道，然后思索了一会儿，神情认真地对助教说。 “30分钟之后，让所有正选队员到会议室开会。” 回到乌野这边，大家都安静地坐在车上，除了泽村大地和菅原孝志微弱的讨论声，还有一处谈话声，是黑泽葵和武田老师。 刚才开车之前，黑泽葵向清水洁子借来了笔记本，想要看一下刚才的比赛。通道那边坐着的武田一铁，叫住了他，拍拍旁边的空座，示意他坐下。 “黑泽同学，我也想要看那个笔记本，能一起看吗，而且有些问题也想请教一下。”虽然身份是老师，但对排球还是新手的他，带着谦卑的态度向大家学习。 “没问题的，老师。” 两人坐在一排，一起翻看今天的比赛内容。 清水学姐的笔记非常详细，每一分的双方阵型，队员走位都画出了简图，非常形象生动。 “这一球是，梯次进攻？我记得是指由副攻掩护，主攻扣球的战术，主攻手埋伏在副攻身后，待副攻起跳掩护落下后再起跳扣球，形成进攻层次。”武田老师指着其中一副简图和旁边写的几个字问。 “对，这是目前我们比较常用的战术之一，主要是我来承担掩护任务，主攻手一般是东峰学长或者是龙。”黑泽葵也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同样的，对于老师的疑问，他都一一解答，同时还给老师分析了青叶城西的实力。 “论攻击力的话，我们的东峰学长和龙并不比对方弱；论防御，阿谷的能力是县内顶尖水平的。 如果真说差距的话，那就是目前我们队员不足，还有比较麻烦的是，嗯……” 黑泽葵停顿了一下，神色纠结，嘴唇张开没发出什么声音又闭上了，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表达。 “这样说可能对菅原学长有些，不，应该说是很失礼吧。但又很无奈，菅原学长与县内这些强校的二传手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然后他翻开了笔记后面的某一页。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菅原学长迫不得已一传的时候，由谁来接替二传工作，这是个问题，与攻手配合，这又是个问题……总之我们还有很多课题需要克服。” 下次再遇到青叶城西，应该就是春高预选的正式赛了。 听完黑泽葵的分析武田一铁在心里估摸了一番，也坚定了他的一个想法：找到一个专业、有经验的指导教练。 第三十二章 商店老板其人 时值8月盛夏，透蓝的天空，云朵好像也被烧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室外就像个大型烤箱，人一旦出去仿佛就要被烤焦。 此刻，唯有空调所在的地方才是故乡，冷气吹不到的地方都是远方，出个门都像是被发配边疆。 如果是以前的黑泽葵，这个时候肯定是窝在空调房里吃着雪糕。 “今年好热啊！” 拿着毛巾，黑泽葵走到廊下阴处一排排的洗手台。将被水浸湿过的毛巾拧干水后，拭擦身上的汗，不仅能摆脱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还能因为水汽蒸发带走身上的热量，有一丝丝凉意。 “新闻上说今年夏天有可能会有破纪录的高温。”同行的缘下力也学着他一样擦汗。 “诶？这里明明是东北，还这么高温？”（注：宫城县属于日本东北地区） 然而他说了一个缘下没听懂的玩笑，还得到了对方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可能是因为同一个天空，同一个夏天吧。” 擦过汗后，两人回到体育馆内休息。过了一会儿，顾问的武田老师拿着一筒卷起来的，类似海报大小的纸张跑着进来。 “春高第一次预选赛的对战表出来了！” 听到老师的话，所有的队员纷纷围了过来，而清水不知从哪里推来了一个小白板，将表格贴在上面。 8小组，共48所学校，乌野分在了第7小组，同组的还有扇工、泉石、奥雨、出羽三和天山。 “因为你们在ih预选赛的时候进了16强，这次的预选中，只要连胜两场就可以突破，然后会与ih的8强一起前往10月份的代表决定战。” 对于这次预选赛的赛程和对战学校，武田一铁是下了苦工去研究。 “我们所在的第7小组并没有难缠的学校，按照乌野现在的实力一定可以突破预选赛，平常心，发挥平时的水平就好！” “好咧！” 在乌野排球部春高预选忙着训练的时候，武田一铁也在忙碌着。几经周转，他在一名排球部ob后援会的成员口中得知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到乌野。 坂下商店。 『有一个人应该会愿意帮你们的，他曾经也是乌野排球部的ob，同时还是乌养教练的孙子……』 乌养系心，那个人就是吗？ 普通不显眼的浅色卫衣搭配皱巴巴的牛仔裤和随性的人字拖，略长的刘海撩起用发箍固定，好像又显得有那么一丝精神。 他身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小扫帚给货架扫灰，嘴里吊着一根还没点的烟，隐约还能听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似乎感受到视线，他转过头，正好与趴在门边暗中观察的武田一铁碰个正着。 “呜哇啊啊啊！！你在干什么！”他被黑得发光的眼镜吓了一跳。 “啊，对不起……”被发现的武田一铁，慌忙站出来道歉，“您好，我是乌野排球部的顾问老师。请问是乌养系心先生吗？” 乌野排球部的？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闻您曾经是排球部的ob，而且还是乌养教练的孙子，所以想要邀请您成为排球部的教练。” 没有任何掩饰，武田直接说明了来意。 “老师你不需要用敬语的。”乌养系心有点不自在地挠着后颈，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这么恭敬、认真的对话。 “还有不好意思，我对当教练的事情没兴趣，如果不是有什么想要买的就请回吧。” 他说完转过身去继续打扫货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请给我一个肉包，谢谢。” 武田给了钱，拿着包好的包子，走出了店铺大门。而在他离开后，乌养系心一人站在收银台后面，点着了叼着的烟，看着商店的某处放空大脑。 在回去的路上，武田一铁边吃着包子，边考虑对策。虽然这次被拒绝了，但他也不是轻易接受的人。 于是在这以后的每天中午、傍晚，坂下商店都能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先是趴在门边暗中观察，假如里面有人的话，他会在外面等着，等到没有人的话，才会进去。 “又是你？又是来说让我当教练的事吗？”乌养系心无奈地叉着腰，叹了一大口气。 “唔……”他粗暴地揉着后脑勺，然后掏出了一根烟，拿出了打火机，看了一眼武田，没点烟又收起了打火机，仅仅是叼着烟而已。 “虽然呢……我当年并不是一个有才能的选手，但是我喜欢排球，直到现在还组织了商业街排球队，真让我去当什么教练的话，肯定会想上场打球的……” “而且，我不想去那个体育馆。” 诶？这句话让武田不由得瞪大眼睛，“难道说学生时代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哈哈哈，正相反！那里充满了我的热血青春，战斗过的回忆。”乌养系心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像是回想到过去的时光。 可是下一秒，他又变得有些神色落寞。 “可就算那个部室和场地跟方面一模一样，再也感受不到那段青春时光，它就像是只存在那个特定时间点的氛围一样……就算我回去了，那里也不是我奋斗的地方了。” “……” 武田能感受到其实乌养还是喜欢排球，甚至是热爱着，如果再给一个在乌野排球部奋斗的理由的话…… “其实……”武田绷紧脸色，严肃地说，“我们和音驹有了再战的约定，这是之前乌养老教练与复出的猫又教练留下来的联系……我记得乌养先生学生时代正是双方交流最频繁的时候吧。” 在听到音驹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淡定的乌养系心，接下来武田的话更让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说到这，我听说刚好是那届的ob里，担任过二传手的那个人，现在正在当音驹的技术指导。” 『乌养，今年一定要在全国大赛碰面！』那人的声音在乌养的脑海中响起，原来这些他都不曾忘记。 而且老爷子们竟然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是这么有精神。 这个眼镜仔太可恶了！ 乌养上前一步，一把揪起武田的衣领。 “哇啊啊啊！乌养先生？” “喂，故意的吧，你是故意激我的吧！”他的情绪激动，不自觉地抬高音量。 “开什么玩笑啊喂！这么明目张胆的诱饵，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哦哦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武田被他的咆哮吓出了豆豆眼，嘴里只能不断重复着三个字。 “你们暑假都在训练吧，告诉我下午的训练时间！” “对不…哎？”还以为听错的武田愣住了。 乌养放开了手，脱掉身上的围裙，对着收银台后面的门里喊道，“老妈，下午帮我看店！” 然后又拿起手机，连续拨通了几个电话。 直到乌养的电话都打完了，武田才回过神来，“乌养先生是答应了吗？” “答不答应要先过了我这一关，如果是一群不像样的学弟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拒绝了。” 这就够了，能争取到这一步，武田觉得已经成功了，因为他相信他们一定能打动这位乌养先生。 第三十三章 与商店街的比赛 乌野第二体育馆。 “大家辛苦了！” 武田一铁带着乌养系心进来的时候，排球部的众人正在热身。大家集合以后，发现武田老师旁边还有一个人。 一套黑色的运动衫和运动裤，略长的金发用头箍扎好，只见他努力绷紧脸部表情，挺直腰板，又忍不住四处张望。 大家脸上都有些疑惑，因为这是张有些熟悉的脸。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乌养系心先生，即将有可能成为排球部的教练。” 乌养？这个姓氏引起了黑泽葵的注意。 “教，教练？真的吗？！”平日里稳重冷静的泽村大地吓了一跳，新任教练什么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只是可能而已，今天来是为了看一下大家的练习情况。”武田老师补充说道。 “但是啊，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坂下商店的大哥哥吗？” 经田中龙之介这一提，大家都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一样，平日里这位大哥哥都是懒散地坐在收银台后面看报纸或者看电视，大多数都是低着头的，现在这么清楚地看着正脸，反而没一下认出来。 然而大家对于这位大哥哥来当教练这个事还有疑问，不过接下来武田老师的话打消了他们的疑惑。 “他是你们的前辈，同时还是那个乌养教练的孙子哦。” 果然，如黑泽葵猜想的，两个乌养，在排除了巧合的可能，剩下的可能就是他们有关系。 “哎！！” “闲话少说，时间紧迫，我想看看你们现在的战力，所以6点开始打比赛，对手我已经叫了。”虽然还没确定，但是乌养系心已经开始发号施令。 “对手？” “啊，就是乌野商店街排球队。” 因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乌养就和武田在一旁观察每位队员的训练情况，一边看一边听他介绍队员的基本情况。 可能因为被告知有比赛的原因，大家进行的都是接球和扣球这种常规的训练，不过也有一些引起他注意的地方。 除了正选二传以外，与队员练习二传传球的还有自由人和一个副攻，于是他向武田问出了这个问题。 “实不相瞒，乌野排球部的替补队员太少了，部分位置甚至没有替补成员。前段时间跟青叶城西的练习赛中就出现了二传手被针对的情况，进攻无法展开。” 听了武田的解释，再看看场上练习的队员人数，确实是一个问题，还是无可奈何的问题。 目前看来，自由人的后排传球主要是与边攻配合的情况为主。另一个人，如果与队员进攻默契上来的话，能组一个双二传（伪）的阵型。 见乌养非常安静迟迟没有搭话，武田看过去，发现对方的神色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比划什么，于是没有再说话，跟他一起看向场内。 他心里对这支队伍的配置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接球最稳定的是自由人和那位队长，进攻力最强的是那个扎小辫子的小子和嗓门很大的小子，拦网的两个副攻只有一个能看，二传的小子只能说中规中矩，剩下的队员不好也不坏，不过训练的认真程度还是可以的。 在乌野的小巨人毕业之后，排球部就开始衰弱，然后就像是恶性循环，越是打不出成绩越是没有好苗子出现，当年培养不了像样的队伍，就不可能打出像样的队伍，乌野走进了死胡同。 但现在这个状态……看来老爷子复出的那段时间，培养出了不错的队伍。 5时许左右，体育馆外传来吵闹的嬉笑声，随后陆续走进了7个人左右。他们的年龄没有到想象中的大叔，体型也没有想象中的臃肿而是能看出平日里有锻炼的身材。 “yaho，大家好！！” “哇啊啊啊，真是没变化啊。” “真怀念！” 他们曾经都是乌野排球部的部员，还有是支持现在排球部运营的ob应援会的学长。 “学长好！” “哟，这就是今年的小乌鸦？”学长们围着黑泽葵他们一年级队员。 “嗯嗯，千鸟山的西谷，还有黑泽，你们ih的比赛当时我们也在场，虽然是一年级，但比赛表现也不输给其他二三年级。” 其中一个高个学长一边称赞，一边将手放在西谷夕的头顶上揉搓。 “时间差不多了，先热身吧。” 因为需要赛前热身，泽村等人让出了场地给他们热身。 乌野排球部vs乌野商店街，由乌野排球部先发球。 由于乌养系心组织这次比赛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了解乌野的实力，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听他们的站位和战术布置。 1号位的黑泽葵发球。 抛球的高度足够，助跑和起跳也非常充分，手臂挥动也很彻底。 是跳飘！晃的幅度侧面看看不出来，但是球速很快。 而正面接球的商店街队员感受到的要比乌养深刻得多，球从只有碗口大小一瞬间变成了脸盆大小，还有捉摸不透的飘晃。 零触，发球得分！ 对方原以为第二球同样也是飘球，被对方前排挡住了球路，没想到这是一球强力跳发，一个眨眼，球巧妙地落在了无人防守的左边线附近。 场外的乌养看得清楚，跳飘那一球是右手发球，而这一球用的却是左手，而且还借助队友阻挡对方视线，控球也不差。 但商店街的学长们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且飘球因为队里也有会这种发球的，他们可没少接。 再看一次飘球的轨迹，第四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跟上了球的轨迹，一传已经可以接起球，为了试探学弟们的拦网，他们选择了快攻。 “一人拦网！”前排的田中跟上快攻跳起。 真的是被说中了…… 『如果我的发球被接起来了，学长们应该会选择快攻的，龙你要注意靠近中路的a快或者c快。』 乌养想起了在赛前战术会议中，那个高个的小伙，黑泽说的话。 乌野排球部先取得了优势，但乌野能得分的并不只有黑泽葵。 “左～翼啊！！” 他看到嗓门很大的人高举右手呼球，然后高高跳起，强力的扣球击穿拦网。 “旭！” 还有来自王牌强力的后排进攻，无视拦网的扣球高度。 …… 第一局乌野25:商店街20。 “小嶋，那个飘球你怎么看？” 被称作小嶋的中分黑发眼镜男放下水瓶，推了下镜框。 “那个发球的小子不得了，除了飘晃以外，还有球速都不错，还有搭配普通的强力发球，一旦开始猜球就会犹豫错失最佳的接球时机。” “不止那个小子，两个边翼的主攻也不错。” “哦哦哦，我倒是觉得自由人的小子厉害，好像不管球落在哪里都能救起来一样。” “这样说的话，那个沉稳的小子一传技术也很稳定。” “比几个月前的ih，大家的动作都干脆利落了不少。” 一人开口，所有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说不停，话里大多是对学弟们表现的赞赏。 果然不同了，虽然跟被称为『没落的强豪』那个时候已经大不同了，但是还存在漏洞，接球和拦网，还有进攻得分依赖主攻手，攻击单一…… 乌养系心在第一局比赛中看到的东西更多，此刻的他还没注意到，他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教练的位置，思考着以后。 第三十四章 新任教练 第二局，商店街队的学长们凭借更默契的配合和老练的技术，以23:25的比分扳回了一局。 进入到第三局比赛，学长们已经抓到了乌野的进攻节奏，频频拦网成功。进攻的困境也会影响到防守上，虽然乌野众人奋力救球，但还是输给了学长们的气势。 最后一球，负责拦网的田中龙之介输给了学长扣杀的球威，碰到的球飞出底线，打手出界。 乌野13:商业街15，乌野最终以局数1:2输给了学长们。 “学长们一点都不像社会人啊，还这么厉害。”对于强者，而且是学长，田中都是报以最单纯的敬重和崇拜，“还有那一球扣杀，差点就能挡下了。” “你们也很厉害，你和那个小辫子的小哥边攻都不错。” “虽然我们是社会人，但在一起练球的时间可比你们要长。额，那啥，什么来着……”黄发刺猬头的学长努力组织语言想说些什么，甚至用上肢体语言，手舞足蹈地在比划，“啊，对对，就是羁绊，知道吧，我们的羁绊更深。” “哈哈，很罕见地说了句帅气的话嘛。” “要你管！” “哈哈哈！” 嬉笑过后，学长们就先撤退了，“不要忘了网的这边都是你可以信赖的伙伴，只要你们好好团结，今年能走得更远，我们会在观众席上给你们加油的。” “是！多谢学长指教！” 响亮、充满精气神的回答让自认为已经大叔组的学长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春岁月。 “噢哦！” 学长们走后，就轮到了乌养系心的点评时间。 “一个一个来，首先是防守方面，名字还没记住，就是队长的你和自由人，你们两人的接球动作都很漂亮，还有救球意识都不错。”他指着泽村大地和西谷夕说，“接球和救球都是防守反击中重要的一环，两人缺乏的是与全国强队的对战经验，这个我以后再来想。” “拦网这里，你是拦网的中心吧，有你没你拦网的强度差得有点大，除了拦网还有跳飘发球这个武器不错。”这是对黑泽葵说的。 “进攻这里，带上二传一起说吧，一句话概括就是过于依赖边翼的主攻手。扎辫子的小哥和你两人的攻击力、爆发力都挺好的。 一旦用多边攻被抓住节奏或者主攻突破不了拦网的时候，更加需要与副攻配合采取快攻转移拦网注意力。 目前快攻的配合还太少了，这个以后根据练习成果要适量增加。”这是对除了不能进攻的自由人以外的所有人说的。 双手交错，环于胸前，乌养摆出了一副教练的样子。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第一次预选赛马上就要来，总之，先把接球练好！接球是从守势转为攻势的第一步，接不好球的话其他什么的都是白说，明天开始进行强化训练！” “是！” “谢谢乌养先生……” “咳！”武田老师打断了他们的话，并给他们偷偷打眼色。 站在队伍前面的泽村收到了暗示，立马改了称呼。 “谢谢教练！” “谢谢～！” “好，今天的训练就此结束！做完拉伸运动之后，记得不能偷懒，然后收拾好东西，检查好门窗就离开吧。”对于大家的称呼，乌养很自觉地接受。 “是！” 几位队员互相帮忙开始做拉伸运动，其他人开始收拾场地，而乌养则拉着武田说悄悄话。 “武田老师，等下方便来我店里吗？带上队员资料和战术笔记那些，想要跟你讨论一下之后比赛。” “好。”见新上任的教练这么热心地开始为队伍的未来谋划，武田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那一夜之后，乌野排球部的训练状态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仅仅是因为有了指导者和监督者所带动士气激增。 训练时间中的乌野第二体育馆，随时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 “看清楚球！再来！” “脚的动作，要随时准备好！” “手腕！” “不要想着传的准确率，先想着球不要传飞了场外，就算没传好也要相信同伴能补救。” “再来一轮！” 正如乌养系心所说的密集训练，直到预选赛前一日，乌野的训练都是以接球训练为主。 …… 春季高中排球，宫城县代表决定战，第一次预选赛，第7，8小组比赛场地，东山高中。 主体育馆内的两个场地刚结束了第一轮比赛，工作人员正在整备场地，参赛的学校队员和应援人员在二楼阳台休息。 “第一轮比赛结果出来了，第7组的是扇工啊，下场是和……乌野？” “啊，就是那个学校，千鸟山的西谷在的那个学校。” “我知道那个学校，ih的时候第三轮就遇到了白鸟泽，那场比赛我还看了。” “除了西谷，我记得他们还有一个很高的拦网手，那个人能碰到牛岛的球……” 周围的八卦者偷偷望去乌野排球部休息的角落，视线在每个队员身上巡视过去，直到落在某一个人身上。 “不，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经理真美，嘴角的痣太性感了。” “同感！” “真羡慕乌野他们，有这么一个美人经理，如果我们也有，会不会能增强点比赛动力。” “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男朋友……” 明明是讨论队员的，结果一个个开始兴奋地讨论乌野的经理，清水洁子。 因为感受到四周视线集中在他们的瑰宝，清水学姐，犹如触发了预警警报，两位亲卫队勇士迅速出动。 田中和西谷使出了究极防御绝招【二人转】，以清水学姐为中心，两人围绕在她身边的半径1米的范围，作高速运动，速度之快只给对方视野中留下无数残影。 “这是什么动作？” “这就是乌野的实力吗？” 四周暗中观察的人对这种高难度动作表示惊叹。 而处于这个运动中心的清水洁子，只见她内心毫无波动地，过于纯熟地将笔记本从垫板的夹子上拆下，一左一右各手执一样，精准地打击在正在搞怪的田中和西谷的头顶。 “请不要闹！” 与田中热闹的那边不同，黑泽葵和缘下力两人靠在墙边，坐在队伍最里面。 “清水学姐是真的很受欢迎啊……” “葵，你确定要说这话？昨天你不也收到了2个平安符、3份曲奇饼和4句『黑泽君，明天比赛加油，我会给你加油的。』，我可是都看到了。”面前的缘下力明明是在笑，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 “不，平安符我带来了放在武田老师那里，饼干我也分给大家吃了，间接性地就是给乌野排球部加油嘛，”表现出极强求生欲的黑泽全力将话圆了回来，“让我加油其实是『乌野加油！』的意思，我是乌野的一员嘛，为我加油，我努力了不就相当于是为乌野加油，所以总的来说四舍五入就是给我们加油。” 而另一边是泽村大地和菅原孝志在确认上一轮比赛的结果，以及胜出学校，也就是下一轮对手的情况。 不一会儿…… “第二轮比赛即将开始，请参赛学校入场准备热身。”工作人员手持话筒，通过广播将声音传达到全场每个角落。 听到广播声音以后，泽村指挥大家拿好个人行李，下场准备他们乌野在春高预选的第一场比赛。 第三十五章 小组赛第二轮 宫城县春高代表决定赛第一轮预选，第7小组第二轮比赛，乌野vs扇工。 双方队长上前猜先，由乌野先发球。双方轮流完成热身后，比赛正式开始。 “扇工跟我们一样，ih之后三年级队员都退役，不过他们本来3年级正选只有1个，是一支以2年级为主力的队伍。他们队伍攻守能力平衡，刚才的第一轮比赛也是2:0干脆利落地赢下了比赛，要特别注意1号王牌的左侧进攻。” 乌养系心将对手的情况和要注意的点重新提醒一遍。 “直至今天走到这里，你们不断在跌倒后重新站起，尝试各种不同的挑战之后，又重新站在这里。” 作为队伍的顾问，武田一铁接着乌养的话，给大家鼓舞士气。 “但是不要让思维固定了，你们还有无限的可能性，在这个舞台走得更远吧！” “噢噢！乌野～加油噢！” “请多多指教！”打过招呼后，双方队员站在了各自的位置。 …… “哇，乌野的队伍气势不错啊。” “气势？你还不如说吓人，那个光头，看上去就像个混混，对上眼的话很可怕啊。还有那个扎辫子，看上去留级5年的高个儿，眼神充满着杀气。” 看台上围观的观众比起比赛胜负，更多关注点是在吐槽。但是很快，体育馆内的观众都被乌野的比赛吸引了眼球。 看台上渐渐嘈杂声不断…… “这都已经是第几球直接发球得分了？” “第4球了吧。” “那个人是谁啊，这么厉害？没想到除了千鸟山的西谷以外还有这样一个新人，凭借飘球和强力发球，彻底打乱了扇工的阵型。” “又来一球了。” 就连旁边场地上正在比赛的奥雨和天山也被隔壁动静吸引了部分注意力，传球出现了紊乱。 “哦？扇工接起来。” “都已经第6球了吧，怎么说都应该适应了，是该能接起来了。” 终于轮到扇工组织进攻，虽然一传没传好，但二传手仍然传给了左翼的王牌。 “噢，这里果然还是选择了王牌荒田吗？” 乌野前排的田中和菅原跳起封杀了斜线的球路，逼迫扇工的王牌只能扣直线球，而那里是早已准备好的西谷，正中红心地接起了球。 “呀，可惜了，都被乌野预测到了。” 同样选择了左翼进攻的乌野，在扇工拦网只有单人，补位还没上来前，东峰的强力扣球砸在了对方场地。 “同样是左翼的王牌进攻，乌野这个王牌更加干脆利落。” “应该说是乌野的节奏比扇工要快一些，进攻连接也很流畅，所以才会比拦网形成快一步。”来侦查敌情的其他学校看到的更为深层的东西。 “以前的乌野攻击力也不算差，就是防御弱一点，太容易被击穿。现在三年级退了，新增加的一年级也很好地弥补了这个空缺，防守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哔！场上裁判打出了暂停的手势，双方队员下场到休息区。 “哦？扇工申请了暂停。” “也是该要暂停一下的了，乌野那个一年级的手感正好，打断他的状态也好。” 通过暂停打断对方气势，扇工也是个基础战术扎实的队伍。 暂停时间结束，重新继续比赛后，扇工的策略明显有作用，黑泽的发球没有暂停前那么犀利了。 但是乌野不是只有发球能得分…… “太刺激了吧，分差已经快要10分了吧，这一局看来是乌野要拿下了。” “乌野的防守坚实，扇工完全找不到进攻的空隙啊，而且也抓不住乌野的进攻节奏。扇工这完全是被摁在地上摩擦，心态已经崩了。唉，可惜了，明明还不至于这么大比分的……” 看台上，外行人看热闹，这种大比分的也爱看。 但是内行人看门路，扇工的进攻路数被完全看透，副攻未能打开进攻通道，在要依赖王牌突破的场面，越不成功越是急躁，整个队伍都被这种这种氛围笼罩，队员都被上了debuff（负面状态），动作僵硬。 …… 乌野25：扇工16，乌野先拿下一局。 扇工休息区内乌云盖顶，队员们安静地低头喝着水，没人敢抬头跟教练对视。 “关于刚才第一局的比赛，你们觉得能给自己打多少分！” 不带一丝疑问语气，教练的话犹如巨石，重重地砸在每位队员的心里。 他们自然是明白教练这话的意思，但谁也没敢先开口，最后是作为队里二传手的队长上前半步，标准90度鞠躬，扯着嗓子，大声地说道。 “真是非常抱歉！” “因为我们的不成熟，第一局被对手的气势吞没之后，完全被牵着走。在王牌进攻不起效之后我没有及时调整过来，导致后面防守没有跟上。在发现进攻被看透之后没有变换战术，而是用王牌死磕了，导致我们进一步崩溃……”队长将他们出现的问题一个个数了出来。 在听完队长的话以后，其他队员都羞愧地低着头，确实如队长所言。 “看来你们也都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放缓呼吸，平复心情，一旦急躁起来，视野就会变窄。队友的位置，对手拦网的位置、对手人员位置这些，你们很容易会漏掉场上很多细节。 不要还没结束就想着输，即使接球再难看，只要还没落地就不会失分。振作起精神，给来应援的家长和同学看看真正的扇工！” “噢噢哦！！” …… “噢，第一局由乌野大比分拿下了，扇工这是不走运啊，本以为同组的学校都不强，没想到在这里栽跟头了。” “扇工看来是无缘预选咯。” 没有理会旁边那些人的风凉话，看台上，扇工的应援队伍调动全身力气，激动地喊着口号，“扇工加油！” “队长加油！” 第二局比赛开始，因为有了一局的经验，扇工不再是碰不到飘球，及时补位救球，虽然球过网，成了对方的机会球，但扇工的队员都迅速到位防守，严阵以待。 “扇工的动作变好了不少，防守成形挺快的，就看乌野怎么进攻了。” 然后下一秒乌野的进攻让在场的观众都大吃一惊。 “……” “刚才的球怎么回事，竟然能打这么近网的球？！” 面对摆开阵势的扇工，乌野选择的是出乎意料的超内角。 “那个背号6号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嗓门大和边攻厉害，没想到还有超内角扣球，看来要注意一下。”观众席上过来侦查的人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田中龙之介的名字和超内角几个字。 “没想到乌野还有这一手，扇工没有还手之力，虽然也有得分，但在那个背号5号的副攻上来前排以后，被那双手屡屡挡了回来，比分是一点点被拉开，追上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另一边侦查的人已经偷偷划掉了扇工，在乌野两字上重重地画上几个圈，后面还有乌野队员的名字。 …… 乌野24：扇工19，乌野先到了赛末点。 “又是那个背号6号的左翼进攻，准备三人拦网，怎样都要拦下来！”扇工的队长发现对面田中从左侧开始跑动，二传的传球方向也是左侧。 『一旦急躁，视野就会变窄……』 这里，他想起了教练的话，重新平复心情，仔细观察可能漏掉的细节。 终于，让他看到了，田中的助跑是斜线助跑，是个幌子，真正进攻的是后排王牌的后排进攻 “就是现在，跳！”配合好时机，拦网起跳。 拼命都要拦下来！面对对方王牌起跳扣球，扇工唯一的想法只有这个。 然而对方王牌巧妙地切换了手势，从扣球变为吊球。 后场原本为了应对强力扣球而靠后站位的自由人，和旁边准备接应的队员都迅速跑起来，扑上去，但也已经为时已晚…… 哔！随着裁判的哨子声和比赛结束的话，扇工无缘春高。 那个扎辫子的王牌，原以为他是纯粹的力量型，谁也没想到在这里来一手这么细微的操作。 乌野进入到了小组赛的决赛。 第三十六章 决赛开锣 宫城县春高第一轮预选赛，第7，8小组比赛场地，东山高中。 “虾呜比萨几点凯食来者（下午的比赛是几点开始来着）？”嘴里吃着香蕉补充能量的田中龙之介含糊不清地说着。 “吃完再说话，田中，根本就没听清说什么嘛。”缘下力握拳轻敲田中的头说道。 “应该是下午1时开始小组决赛吧。”黑泽葵倒是听懂了，他回答了田中的问题。 “奥雨与天山的比赛还在继续，要不要来看？”正趴在大门边看比赛的西谷夕回头向几人招手。 其他人学着西谷的样子，趴在门边，只露出头偷偷地看向场内。 现在是第二局比赛，比分是22:20，正好是天山在领先。第一局已经被天山拿下，再得3分的话，乌野下一场的对手就决定了。 “黑泽，这次的对手？你怎么看？” 是泽村的声音，黑泽葵转头一看，学长们竟然也来一起凑热闹。 “这种比分了，除非天山自取灭亡，我们的对手应该就是他们。” 他看着场上的比分，距离天山赢下第二局只差2分。 “如果以天山作为对手的话……” 就目前所观察到天山的阵型变化、进攻和防守配置来说的话，他结合场上的变化，语气严肃地说。 “现在进攻的他们的王牌，就力量来说都逊于东峰学长和龙，可能比扇工的王牌还要差点，可以切换扣球和吊球，是个技巧型的王牌。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向场上天山的二传手。 “真正麻烦的是这个人，可以冷静观察四周，有很好的大局观。” “其他人嘛……”他一改之前的严肃语气，转头看着跟他一起趴在门边的小伙伴和学长们，露出轻松的微笑说，“我相信我的同伴！” 哔！奥雨和天山的比赛结束，结果都在大家的预料中，乌野的下场对手是天山。 再赢下一场，乌野距离春高的舞台就更进一步。 休息时间，大家或是吃便当或是闭眼假寐，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恢复精力。作为教练的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在一旁，捧着一台dv机在看。里面是刚才奥雨和天山的比赛，是乌养拜托熟人录下来的。 两人一边看，一边在磁板上摆弄，有时还会低声讨论几句，说是讨论，其实大多是乌养在给武田讲解。 ……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第7小组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乌野和天山两队队长进行猜先后，双方队员入场热身准备比赛。 天山休息区。上场前，教练简单地说了几点要注意的地方。 “背号3和背号5的发球，尤其是3号的飘球，上一轮的比赛你们在旁边也见识过了，总之一传尽可能地接到球，二传的川本随机应变传球。不过嘛，川本的手气好，你们不用一上去就面对发球。总之，我们只要发挥好自己的特长打赢比赛就好。” “要上咯！” “噢哦！” 另一边，乌野也喊着响亮的口号上场了。上场队员跟上一轮一样，没有变动，只是调整了位置：西谷夕/成田一仁（背号4/9），东峰旭（背号3），泽村大地（背号1），田中龙之介（背号6），菅原孝志（背号2），黑泽葵（背号5）。 哔！比赛开始，由天山先发球。 平淡无味的发球被西谷精准地接起，漂亮地落在了菅原所在的中场。第一分，关乎到开局士气，也因为是与接下来黑泽的发球有关，这一分，菅原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王牌的进攻。 王牌也回应了这份信赖，拦网之上的后排进攻，无触得分。 随着下一位发球员上场，场外观众开始激动起来，纷纷在打赌这次能拿几分。 “发个好球！” “乌野加油！” 在观众对乌野热烈的应援声中，天山这边后排的几人也是屏息凝神，严阵以待。 第一球，尽管做了很多前期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个跳飘的实物以后，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完全抓不住，没有反应时间…… 球落地了，天山的自由人还保持着接球的姿势僵在原地，但很快又强迫了自己不要去想，全身心集中在下一个球上。 “好球！” “5号小子再来一球！” 同样的球路，黑泽葵跳起，又是一记飘球。 又是这个球路，又是飘球，瞧不起谁呀？对方的自由人提前一步到达预落的位置，摆开架势。 然而现实是与预想相反的，这次并没有上一球的迅猛，球在过网没多远以后就开始失速，晃晃悠悠地自由落体。 “糟了，前场！” 尽管身体在眼睛看到的一瞬间已经做出反应，但还是差了一步。 “葵，好球！”黑泽笑着与队友击掌。 『发球的时候，同样的球路会给对方一传一丝侥幸的希望，这边控制好力量，就可以很好地欺骗对手。』 这是乌野前任队长，黑川广树曾经给黑泽展示过的发球技巧。 “再一球～再一球～”场外观众纷纷起哄。 明明大家都是客场作战，偏偏观众给乌野的热烈应援，搞得乌野是主场，天山是客场似的。 “球！先碰到球！一切进攻都从接球开始！” 天山教练在场边的喊话，穿透过嘈闹的场地，穿入队员耳中。 因为教练的话，队员们又重新沉静下来。 这是黑泽葵的第三个发球，借助同伴的身体遮挡，用左手发出了强力发球。 对方的自由人飞扑单手将球挑起，但因为球带有的左旋原因，飞出场外。 不能这么简单地结束。 二传手在他飞扑接球的时候就已经在旁边准备补救，在球飞出去的瞬间，二传也跟着追上去，飞扑将球挑回场内。 乌野前排的田中和泽村准备好对天山王牌左翼进攻的拦网，对方也已经进入助跑。 后排的黑泽看得更仔细，球挑得并不算太高，照这样到左翼的话，高度不一定足够扣球过网，或许只能将球传过网。 『天山的进攻得分虽然大部分来自于王牌的左翼进攻，但时不时，会猝不及防地出现近网的快攻。』 脑海中浮现了赛前乌养教练提到要注意的点，就在此时，他的视野下方出现了一个起跳的身影，是对方的副攻。他大声喊道“快攻”，提醒同伴后，迅速上前一步接球。 可是这个快攻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就算他察觉到也还是慢了一步。 “噢哦！天山的伊织君的快攻太离谱了吧，刚才没跳到最高就扣下了吧？” “川本君的那个传球是瞄准了，还是凑巧的？如果是看准了就太厉害了吧，这样看来天山不是完全没有赢的可能啊。” “你刚才明明很看好乌野的呀，而且才一球而已，何况乌野不是只有黑泽葵的发球。” “伊织君刚才那球我觉得是赌的啦，不过也算是看准了跳吧，五五开。” “就算真的是赌，天山也值得一看。” …… 事实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不过这样一个精彩表现，让场外的少数观众为之着迷，倒戈支持天山。 乌野3:天山1，不过比赛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七章 乐极生悲 敞亮的场馆，噌亮的地板，喧闹的人声，火热的赛场。原本是双场地的体育馆，只剩下一场比赛，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场比赛。 前期凭借黑泽葵的发球先取得优势，然后利用防守反击，为东峰和田中两位主攻创造进攻机会，稳固乌野的得分优势。 另一边，天山靠着不放弃的接球和时不时放冷枪的快攻与边攻的王牌相互掩护，咬紧可以看到乌野背影的距离。 但是…… “分差追不上啊，接下来就更难了。”对乌野有了解的观众靠在护栏边自言自语。 “诶，这是什么意思？”旁边因为天山开场的快攻而支持天山的观众搭话，提出疑问。 “呐……”只见他指向场上前排的一个队员，“乌野那个5号高个儿轮换到前排了。” “嗯？难道说他的进攻很犀利？” “嗯，黑泽君的扣球很犀利，而且有他前排的话，网前的空中战就是乌野占优。你就看着吧……” 只见场上，黑泽葵双脚用力蹬起，双手形成密不透风的拦网，将天山的进攻盖了回去。 “黑泽，漂亮！” “趁机不断进攻！” 天山这边。 那个拦网手不好对付啊！天山二传手仔细观察乌野的阵型，思考着如何甩掉黑泽这个拦网。 配合边攻托高球或者普通的中路突破都会被看穿，加点快攻扰乱一下？ 可惜，黑泽在网前的站位基本是接近中线，中路以外两边的进攻，反射神经和速度都跟得上的他也可以拦网掩护。 天山的阵型调动，只隔了一张网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王牌后退了几步，应该是要确保助跑距离，看似是准备要进入进攻，不过中路，开场打出快攻的那个副攻已经进入助跑了。 见黑泽还没有动作，还在中路盯防，而天山这边，副攻已经跑到网前要起跳，二传手正好将球传出。 在球离手的瞬间，黑泽行动了，以脚掌为支撑转动全身右转，小腿发力起跑。 “左翼！” 因为黑泽补充的拦网封杀了对角线，天山的王牌选择了直线球路，不过那里已经有泽村等着将球接起。 接下来轮到乌野进攻，刚完成拦网的黑泽后退几步助跑，在靠近菅原的右侧起跳，而菅原配合着他的起跳传球。 是c快攻！黑泽直线扣球得分！ “黑泽，好球！”泽村走过来与黑泽碰拳。 “不，是泽村学长接得好，还有菅原学长传的球好。”他谦虚地说道。 场外乌野休息区。 “这传球高度与黑泽跳起的高度配合还差了一点，还是要多练习。”乌养系心对刚才这一球快攻并没有满意。 “实战也是很好的一次练习。” 武田一铁看着场上，菅原抬起手向黑泽为刚才的传球示意抱歉，两人又耳语了几句。 “而且只有经过实战检验才能知道是否可行。” 场上天山的进攻再一次被乌野拦网防住了，泽村补位接起了球。虽然方向相反，但大概助跑轨迹与上一球相似，黑泽在菅原左侧跳起，这次是a快攻。 不过天山拦网手的反应也只是慢了一步，黑泽看到双人拦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因为菅原的传球不是近快而是平拉开，不是传给黑泽而是给东峰。 单人拦网根本挡不下东峰的扣球，乌野再得一分。 …… 二层看台上的观众们促促而谈。 “这都要第一局赛末点……看吧，果然，黑泽君上到网前之后天山的进攻就更加难了。” “就算黑泽君在后排也有发球得分，关键是天山的攻击力不够啊，突破不了拦网，还会被反击得分。” “以前的乌野就已经有东峰这个县内靠前的攻击手，在新的一年级加入以后，新增西谷和黑泽两人，乌野防御力上升了，然后还有田中的加入，进攻也多样起来。” 他们看向场上，乌野的泽村和田中交错跑位。泽村的左侧平拉开，田中的c快攻，天山的拦网被这两处进攻分散，忽略了真正的杀招。 中路东峰旭的后排进攻！ 乌野拿下了第一局的赛末点，乌野25:天山19。 中场休息时间，双方队员都在抓紧时间补充水分。 “保持好这个节奏，对方下一局可能会抢分，拦网的时候要注意，还是那句，没把握封杀的球，就争取触球拦网，相信背后可靠的队友。” 乌野的休息区，乌养系心根据上一句比赛给大家提了几点建议。 “菅原，东峰的后排进攻可以多用来抢分，对方的拦网高度跟不上。” “西谷、泽村，下一局的接球就靠你们了。” “田中、黑泽和成田配合好菅原的进攻指示。” 另一边的天山休息区。 “5号的那个拦网就算用诱饵也欺骗不了，那只能正面决胜负。但是对方的进攻还没到让我们完全束手无策的地步，扎实地防住他们的王牌，属于我们的机会就一定能到来。”天山的二传手看着队友的脸说道。 “噢，上咯！” 第二局比赛开始。 天山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二传手几乎将所有的传球都集中在王牌，面对乌野的拦网，王牌灵活地交替利用扣球和吊球，给乌野的后排防守施压，打乱防守阵型。 “补救！”正面扣下来的球，西谷被迫用不擅长的上手接球。 泽村紧追上去，重心向前，整个上半身向前扑出，双手将球垫回场内。 “旭！最后！” 东峰配合着传球，从后排进攻线前起跳，无视天山的三人拦网，球重重地撞上了拦网的手指上，弹飞出界外。 “旭，漂亮！” “东峰学长，好球！” 虽然天山对东峰的进攻早有准备，但对方也不是个只知道用蛮力的攻手，是个能够灵巧地打在指尖，造成打手出界的人。 面对东峰旭的强力扣球，只能苦苦支撑，偶尔能勉强接起，但为了补位阵型已经乱了也展开不了像样的进攻。 面对泽村大地和西谷夕两人稳健的防守，不管发球落在什么地方，两人都能很好地将球接到二传的位置。 面对田中龙之介的扣球，虽然技巧略逊于东峰，但力量强劲，而且偶尔出现的超锐角扣球令人防不胜防。 面对黑泽葵的发球，被跳飘和普通跳发戏弄；面对他的拦网，无论是怎样的诱饵，都没办法骗过他的火眼金睛，总是能追上真正的进攻。 …… 随着裁判得分哨音吹响，乌野取得了关键的最后的一分，队员们兴奋地击掌庆祝。 “比赛结束！比分25:21，乌野胜，以局数2:0胜出！” 乌野休息区。 “各位，再检查一下个人物品，不要漏掉了什么。”武田老师将背包背上，向队员们说道。 大家又回头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漏下东西之后，带上各自的行李走出体育馆。 “清水学姐，我来帮你拿行李！”张开双手，田中龙之介奔向清水洁子。 “不用。”清水侧身躲开，潇洒地往前走了 “冷冰冰的清水学姐太飒了。”就算被拒绝，田中也是高兴的。 “真好～早知道我也去帮清水学姐搬东西。”一旁像是柠檬精一样的西谷夕搭话。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一道冷静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说起来，你们两个，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嘎啊啊！！”直击灵魂的问题让两人吓出了鸭叫！ 真的是乐极生悲，哪怕是最佳自由人和顶尖的主攻手，在乌野排球部队员这一身份之前，他们还是普通的学生，学生的本职任务是学习和作业。 “说过不会帮你们的，还记得吧，嗯？”缘下力毫无感情的声线继续说着残酷的事实。 “呜嘎啊！！葵～” 两人哭丧着脸，抱着黑泽葵的大腿。 “离开学之前还有几天，又去龙的家里开暑假作业会吧……” “还是葵最好！”田中感谢的话刚说完，就被黑泽无情打碎希望。 “但是作业不能抄，知道吗？我可以教你们做。” “呜呜呜，是……” …… 乌野成功突破春高第一轮预选，向着10月份的代表决定战进发。 第三十八章 名为全国的高墙 第一轮预选赛结束以后，乌养教练给大家放了一周的假期，每天保持适量的练习就好。 在休息的时间里，除了自主练习以外，黑泽葵每天就是给田中他们辅导功课。而田中和西谷终于赶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两人完成了所有作业。 今天是乌野高中新学期的第一天。 黑泽葵步入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来了，大家三三两两地都在说着暑假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又或者去了哪里玩。 “暑假我爸爸带我去夏威夷了。” “真好啊～我家今年去了冲绳岛。” “别说了，你好歹也出去了，我一个假期都是家里蹲，要看住家里的弟弟们。” …… 聊的正高兴的三人看到了走进来的黑泽，兴奋地向他打招呼。 “黑泽君，好久不见！假期过得怎么样？有去哪里玩了吗？” 刚说完，旁边的家里蹲同伴先回答了。 “放假久了，傻了吧？忘了黑泽君是排球部的吗？暑假有训练和比赛的。” 说完，她又转过身，双手握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黑泽说道。 “黑泽君，恭喜你们通过了春高第一轮预选！比赛我有去看，黑泽君好厉害！” “没有的事，都是学长们还有其他人一起努力的结果。”黑泽微笑着，谦虚地说道。 “诶？比赛？黑泽君，恭喜通过预选！我没有去看比赛，太遗憾了。”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伴随着铃声走进教室的是1组的班主任，武田一铁。 “好了，铃响了，请各位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原本站着聊天的小团体纷纷解散，乖乖地坐到座位上。 武田老师一步步地走上了讲台，看着底下每一张洋溢着青春光环的脸庞。 “首先，经过一个暑假，很开心能看到所有人健康活泼的笑容。” “第一节课是班会，先给大家点个名，庆祝一下新学期。” …… 社团活动时间，乌野高中的第二体育馆。 “大家好！”刚进门的黑泽和缘下大声地打招呼。 不过学长们似乎还没来，馆内只有田中，西谷，成田和木下四人，而且这几人将训练用具搬出来之后没有开始训练，而是围坐在一起。 而且四个人非常专注地在看什么，完全没听到黑泽他们进来打招呼的声音。 一个黑影笼罩在几个人的头顶…… “你们在做什么？”缘下力又站在了田中的身后。 “呜哇！是你们啊，吓死了，怎么没听到进来的声音？”田中拍拍胸口，安抚加速跳动的心脏。 “我们有叫人啊，你们没听到而已……”黑泽解释道，然后跟着他们蹲下来，“你们这是看的什么？” 田中四人围着的中间放着一本摊开的杂志，还有一部正在放视频的手机。 “这本是《周刊排球》。”田中将杂志递给了黑泽，摊开的页面上写着『ih全国大赛冠军，王者?井闼山！』、『惜败！狢坂主将誓言春高再挑战顶峰！』。 黑泽接过杂志，上面似乎是今年ih全国大赛的专栏报道。从每日赛程，每场比赛的简单回顾以及八强队伍王牌或者队长的采访。 他仔细找了一下宫城县代表，白鸟泽的名字。 白鸟泽，白鸟泽，白……啊，有了。 ih?4强？拥有牛岛若利这样强大武器的白鸟泽也只能止步4强？到底是哪个队伍赢了白鸟泽？ 他翻到准决赛那页的版面，对手正是ih冠军的井闼山。 『鬼才一年级！』、『怪物新人！』、『天生王牌』。 这些闪烁着耀眼光辉的头衔落在了一个不过数月就夺得了正选位置，得到所有队员认同成为王牌的一年级选手，佐久早圣臣。 “哦？是佐久早圣臣啊，这人是真的厉害，同样是一年级，人家已经踏入了那个全国舞台，甚至是摘下了桂冠，他的名字也响彻整个高校圈，说不好可能已经有职业队盯上了。” 见他看得这么认真，木下站到旁边看到熟悉的页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左手递到成田面前。 “成田，手机，拿来一下。” 木下接过手机，指尖操作了几下，又将手机递给了黑泽。 “这个是油管上别人剪辑的，关于佐久早扣球的特辑。” 点了一下播放，视频伴随着节奏感极强的bgm，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球路，不同的落点，同样的得分。 不同于牛岛若利重炮般的纯粹力量集合体的扣球，佐久早圣臣的扣球不单纯是力量的比拼，更多是难以发现的变幻，没有哪一支队伍可以正面地，完美地接球。 “还有这个，是准决赛，白鸟泽和井闼山的比赛，将正常比赛保留几个精彩瞬间剪辑成精简版。” 见黑泽看完一个视频，木下又给他点开一个新的。 两支队伍都采取充分利用王牌抢分的策略，在视频中，黑泽更能感受到两人的进攻风格的不同。相比于靠力量碾压的牛岛，佐久早巧妙刁钻的球路更胜一筹。 在这之之后，他们又一起看了井闼山和狢坂比赛的剪辑。就在看得正上头的时候，学长们来了。 “大家好！” 二年级三人组进来见没人训练，而是围在一起，捧着手机在看什么。 “到时间训练了吧？”泽村大地又是站在田中的身后，微笑着问。 见他们看的这么津津有味，菅原孝志也感兴趣地凑过去看一眼。 “哦？这个是ih全国大赛的比赛视频吧。” 就一眼，菅原也跟着坐下来一起看。 听到是ih比赛，东峰旭也来了兴趣，跟着一起坐下。 泽村脸上更黑了。 你们两个作为学长的脸呢？带头作用呢？就连你们都跟着一起的话，他不就成了光棍司令了？ 武田一铁和乌养系心跟在二年级三人组后面慢一步进到体育馆。 “各位，这是怎么了？”看见所有人都围成一圈，武田疑惑地问。 泽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 “哦？ih吗？真是巧了。” 乌养笑了一下，从运动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盒录像带。 “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去我那里看比赛吧，是井闼山和白鸟泽的比赛。” “是！” …… 晚上7点的坂下商店。 乌野排球部的队员搬上小板凳，坐在只有18寸的小电视面前，一起看白鸟泽这场比赛。 “这是白鸟泽在ih中败北的比赛，从这场比赛，从胜者的井闼山身上，或许能学到取胜之道，可以找到白鸟泽的突破口。”乌养一边插入录像带，一边说道。 泽村、菅原和黑泽，还有武田老师，纷纷掏出笔记本和笔，认真地做好笔记。 第三十九章 除了排球以外 课间休息时间，正当黑泽葵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远方群山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向他搭话，是班长。 “黑泽，学校球技大会的项目你选好了吗？” 球技大会？ 见他一脸问号，班长无奈叹了一口气。 “上周的班会你又顾着看比赛的视频，没有听到我说的吧。” “哈哈，对不起，你也知道离春高预选赛不到一个月时间。”黑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那我再给你说一遍。” 球技大会，是日本高校各自内部举办的，全校学生必须参与的体育活动，时间一般是在9月下旬到10月上旬举办的体育祭上。非球类社团的学生可任意选择一项球类项目，而球类社团的学生只可以选择所属社团以外的球类项目。 “也就是说，我不能选排球，只能选其他，是吧？”黑泽葵听明白了，但还是问一句确认一下。 “嘛，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今天下午就要把报名表交上去，因为快到截止时间了，可以选的项目不多，你自己看看吧。” 班长留下报名表和一张写着球类项目的表格就走开了，黑泽拿起球类项目的详表一看，大部分的项目已经被人用铅笔划掉，应该是满员不能选了，还有空余的项目仅剩乒乓球、网球、棒球这三样。 乒乓球以前初中、高中时代都已经玩过了，网球也在大学时代组过队伍。想来想去就只有棒球了，虽然没玩过，不过规则什么的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提起笔，在报名表的项目那一栏写上了棒球…… 乌野高中，球技大会当日。 因为比赛场地有限，球技项目会分批次进行，而黑泽葵选择的棒球是在午间休息以后。于是他约了同样的下午比赛的缘下力一起去看其他人的比赛。 先开始的是网球项目，他们走到网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一半。 “噗哈哈！这两个人真是意想不到，但仔细想一下又会觉得『很合适啊！』” 缘下力看到网球场上熟悉喧哗的两人，忍不住笑了。 “哈哈，确实，还挺合适的。” 场上的正是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们竟然选择了网球，而且还是双打。 不过现在一看两人打得有模有样的，还意外地配合默契。由防守范围宽广的西谷守后半场，通过华丽或者说是夸张的单手翻滚式接球，将后场保护得滴水不漏。 而负责前场的是田中，如同击穿敌方锐利般的“尖枪”，拥有强力的回球和近乎垂直的近网扣球，轻松地破了对手的发球局。 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两人未免也太能打了吧，差点都要以为他们是真正的网球选手了。 因为距离太远，黑泽他们不知道，在场边观战的网球部教练也忍不住暗搓搓地拉着一年级的部员打听场上这两人的情况，想着能不能挖过来。 …… 看过网球的比赛之后，黑泽两人转战室内，走到了第一体育馆，这里是篮球赛的比赛场馆。 “噢哦哦，在打呢，在打呢。” 这场篮球比赛的参加者有他们熟知的同伴，是菅原孝志和东峰旭两位学长。 他们进来的时候，比赛早已开始，随意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看。 “现在……”黑泽葵靠在护栏上，看着场上的队员和对面的得分牌说道，“已经是第3节后半了，错过了不少，不过比分现在是菅原学长他们的队伍领先。” “很相似……两位学长跟在排球比赛的时候很像。”缘下力看着场上菅原学长这一队组织的进攻，感慨道。 场上的菅原担当中锋，偏重防守，不过他主要还是负责指挥。目前他的战术布置妥当，指挥得当，又有东峰这个能理解他战术的得分手，他的位置显得更有价值。 另一边，东峰学长拥有得天独厚的身高和惊人的弹跳力，抢几个篮板球不在话下，而且他的大力扣杀，猛男灌篮，能拦得下的人寥寥无几。 其实，有可能是因为脸长得太凶，一看就是留级五年，有故事的人，都不敢去抢他的篮板。 …… 篮球赛没有看到最后，因为还想再看几个人的，黑泽他们又转移了阵地。 这次是学校的足球场。 刚找到位置看比赛，就听到了场上传来熟悉的冷静语调。 “不要站太远了！注意！小心被盯上了！” 然后假装大力抽射传中场，实际上短传给最近的队员。 “泽村学长是守门员啊，很有学长的风格。” 足球中，只有守门员可以用手接球，拿球的位置，作为乌野排球部的“守门员”，选择这个位置也算是发挥本职。 忽略偶尔出现的，用拳头将球打飞出去的情况，还送了对方一个角球机会，给己方徒增了一点麻烦。 又或者是，忘了要拿住球而不是垫球…… 距离午间休息前还有点时间，黑泽和缘下两人又分别去了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的比赛转一下。 成田报的是乒乓球。 木下则报了人数少的板球。 …… 午休过后，就轮到了黑泽葵报名的棒球比赛。 根据棒球部监督的建议『你对球看得清楚，反应也快，传球稳，适合做个内野手，二游这两个位置就挺适合的。』，他选择了游击手这个位置。 还有一点就是，身高挺好的，越过游击手头顶什么的概率都可以低一点。 比赛开始，黑泽的队伍先守。 第一个打者，一来就打出了一个安达，应该是有有经验的。 一垒，无人出局。 第二个打者，估计也就是个初学者，没有打中重心，成了内野滚地球。 黑泽预判了位置，提前上前几步，捡起球传二垒。 二垒再给一垒，双杀！ 垒上无人，二出局。 之后的第三个打者被三振出局，防守交替。 轮到黑泽这边进攻，他排在第二棒的位置，而他的上一棒，第一球就挥棒了，还是个内野高飞接杀，光速出局。 他站上右打击区，双腿僵直地分开站立，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握紧棒把，双眼盯着投手的投球动作和投出来的球。 第一球，他目送了。 球速不快，并不会说完全捕捉不了轨迹。 第二球，他挥棒了。 可惜没打好，球穿过了游击手和三垒之间以后，动力不足，被上来补位的左外野接了传一垒。 下场后，监督就指点他，“腿分得太开，站姿太僵硬，下肢的力量没有很好地传递到挥棒这个动作。还有一点关键的，挥棒早了。” “这点大家都要注意了，挥棒是要配合好球的时机，早了或者晚了都不行。只有等球进到怀里，正确命中重心，才能飞得快和飞得远。 能将球爽快地打出去自然是好的，还有一种是最让投手讨厌的，明明不是打不中，非要将球扫出界，以此消耗投手的球数。” 最终黑泽所在的队伍第九局再见安打，赢下了比赛。 …… 球技大会结束后，黑泽来到了第二体育馆，看到了一个下午都没见到踪影的缘下力。 “力，你下午参加的是什么项目？怎么都没看到你的。” “我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就看到葵你在棒球场上神采奕奕身影。至于我参加的项目，你猜一下。” 回想一下下午的大会行程，除了棒球以外，还有羽毛球、冰球、台球和毽球…… “哈哈哈，在呢，我就说是在这嘛。”熟悉的嗓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田中、西谷，还有成田和木下，四人一起进来。原来他们也一样，今天虽然社团休息了，但还是不自主地走过来。 明明谁都没有说话，但仿佛心灵相通，有人去推球筐出来，有人挂起球网…… 二年级的三人在班会结束之后，这还是入部以来第一次夕阳都还没有西下就回去。不习惯的三人也走到第二体育馆，明亮的灯光，虚掩的大门，队友之间的呼唤声，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 进门一看，一年级的几人正在打3v3练习。 正面面向大门的黑泽最先发现他们，喊了一声『学长』，其他人听到后都停下来齐声打招呼。 “你们怎么在使用体育馆了，等下可能又要被教导主任说。” 嘴上说着训斥的话，身体却是很老实的换上运动衫一起加入。 …… “呀哈！还是这样用手直接扣球爽快！”田中龙之介跳起想要垂直扣杀。 “嘿嘿，此路不通哦。一触！”黑泽葵配合时机跳起拦在田中扣杀的球路前。 “看我翻滚接球！帅吧！”西谷夕用着多余的动作接起了球。 “这个动作有意义吗？木下，最后一下！”缘下力对西谷的操作并不感冒。 “帅啊！”成田和木下附和道。 “唔哇！”东峰旭跳起双手拦网，手腕微弯，将球挡回去。 “黑泽，你的球真是麻烦。”嘴上说麻烦，但泽村大地因为平时接得多，接得习惯。 “东峰，来一个大的！”菅原孝志向东峰传出了今天不知道是第几球的传球。 “噢哦！！” 始终还是这里，还是手里这个球，还是周围这些队友最让人安心。 想要和这些人一起奋斗，一起去全国。 虽然没说出口，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团结一致的乌鸦定能振飞更高！ 第四十章 代表集结 炎夏早已离去，寒意渐起，乌野排球部披上黑色的战衣又回到了这个舞台。 仙台市体育馆。 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宫城县代表决定战，夏季ih8强加上第一轮预选胜出的8所学校，共16所学校在此集结，去争夺1个代表名额。 “白鸟泽，青叶城西，伊达工，和久谷南，条善寺……” 位于大堂正对大门的地方，放置一块白板，上面贴着周末这两天的对战表。 “县内的强校都在这里了，赢了他们，就能去全国。”泽村大地看着对战表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喃喃自语。 “也不用全部，我们只需要赢下4场就可以了，简单吧。”站得比较近的菅原孝志听到了泽村的自言自语，故作轻松地说道。 “一点都不简单啊，最后的一场『守门员』可是白鸟泽啊，而且在这之前还会有……噫！” 东峰旭又开始说一些丧气的话，话都没说完，就被人重重地拍了腰。 “旭学长，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乌野的后面有我守着，而且还有全能型的泽村学长！” 西谷夕右手竖起大拇指，指向他自己的左胸。 说完然后右手又搭在旁边的黑泽葵手臂上，说道：“乌野的空战有葵在！乌野的进攻有你和龙，乌野的大脑有菅原学长！还有一起练习的缘下、成田和木下，最关键还有在背后支持着我们的清水学姐！” “阿谷，可靠的男人，这种时候应该这样子。”黑泽将西谷的右手拿起来，和左手一起竖起大拇指，都指向西谷自己，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而且真要说关键的话，应该还有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 “哈哈哈！” 听西谷和黑泽这样一说，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紧张的气氛被笑声冲淡了。 “哈哈，大地和孝志都很厉害，还有你们几个一年级也是。”东峰虽然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但是同伴们的强大之处他都很清楚，也很认同。 “那旭学长你自己呢？有着这样一群同伴的学长不就会是最强的吗！乌野也会是最强的！” 诶？ “……”东峰低头看向西谷，真挚、毫不动摇的眼神堵住了他想要反驳的话。 “对不起，西谷说的是，我们在一起的乌野就是最强。” “这不是需要旭学长道歉的事，明白了就好。” 王牌被拿下了一本，天然的力量真是强大。 …… “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宫城县代表决定赛即将开始。第一轮，第一场a场地的比赛是男子组的白鸟泽和白户，b场地的比赛是男子组的奥川和青叶城西，c场地……” 字正腔圆的女播音平淡的语调在场馆内的广播响起了。 因为首场比赛就是宫城县的两大王者，此时观众席上几乎坐满，乌野众人只好坐在了b场地和c场地之间的观众席，女子组的比赛观战人数较少，靠近这边的空座位更多。 “第一场有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第三场有伊达工和和久谷南，我们乌野是在第四场吧。”菅原问向拿着赛程表的泽村 “对，在和久谷南的后面。”泽村回答道。 乌野所在的是b组上半区，与青叶城西的比赛是在准决赛的时候，与白鸟泽的比赛是在决赛，而伊达工是在a组，大概率是没有机会对战。 “坐这里太远了也不能观战啊，要不我们出去活动一下。” 他们坐的地方距离还是有点远了，尤其是离a场地。于是由东峰提出到外面活动筋骨，其他人也赞同。只剩下了黑泽和西谷，还有成田和木下。 成田和木下留在这看青叶城西的比赛，而黑泽和西谷走到了a场地，正对着白鸟泽方向的通道口，为的是观察牛岛若利的球。 场上，白鸟泽依靠无人可挡的牛岛，比分领先。 “呐，阿谷，牛岛的球，你有几分把握能接住？” 牛岛的发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发球得分了，黑泽仔细地盯着球，像是不经意地提问。 “不好说……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距离，要正面接几球才知道。”视线同样没有离开场上的西谷认真思考后回答道。 场上比赛完全一边倒，白鸟泽碾压对手。 “葵，你呢？”西谷反问道。 正如黑泽问西谷发球的问题，西谷问他自然也是拦网的问题。 “能完全拦下的，10球之中可能都没有1球吧……不过呢，只要碰到球，就能给你们创造机会。” …… 第一场比赛结束，白鸟泽以2-0率先进入下一轮，青叶城西同样以2-0紧随其后。 “还看吗？”见比赛结束，黑泽问道。 白鸟泽和青叶城西都收拾好准备下场休息，下场比赛他们并不感兴趣。 “不，我想去练一下接球，葵，可以陪一下我吗，用左手。” 西谷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将观赛的任务交给了成田和木下，他们则在外面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热身。 另一边，二年级三人组在另一边馆外空地上一边练习传球，一边闲聊。 “算算时间，现在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吧，旭。” 菅原用上手将球传给了东峰。 “不用想也知道是白鸟泽和青叶城西赢了，大地。” 东峰握紧双手，绷直双臂将球垫给了泽村。 “按着这个时间，我们的第四场比赛应该接近中午了吧，要不要让清水先准备好中午的便当。” 泽村完美地给菅原传了一个高高的一传球。 …… 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这边并没有跟队员们一样一大早就到了会场，而是在安排好家长会和后援会人员到场后再和他们在赛前汇合。 多亏了武田这段时间的积极宣传和跟后援会的沟通建议，乌野的应援队伍壮大了不少，安排好这些人花了不少时间。 “嗯……看看。”乌养站在放着大堂口贴有对战表的白板前，左手叉腰，右手放在下巴，食指有节奏地在下巴处有节奏地敲打。 “哦，不出所料啊。第一场胜出的毫无疑问是白鸟泽和青叶城西啊。” “乌养君～～”身后大门处传来了武田的声音。 “哈，乌，乌养君，哈……已经跟泽村同学，联系到了，在休息区的通道那边正吃着午饭。” 武田跑到乌养的跟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之后，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呼吸。 “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三场比赛，伊达工和和久谷南都已经拿下了一局，差不多到我们乌野了。” “好，那我们先过去和他们汇合吧。” 两人找到乌野队员们的时候，他们刚好吃完午饭，因为接下来要比赛，大家也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 乌野一行人顺着通道走到观众席，第三场比赛，赛程较快的伊达工还差5分就能下比赛，慢一点的和久谷南也只差8分而已。 …… 哔！ “第三场比赛结束，请第一轮最后一场的学校上场，a场地的是……b场地的是乌野和扇南，c场地是……” 在b场地的和久谷南拿下赛末点以后，乌野就已经准备好，在听见广播以后，早在入场门口处等候的乌野推着球车上场准备热身。 双方的应援队伍已经到达了场地背面的观众席，将各自的应援横幅挂起。 一边横幅是纯黑的底色，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飛べ（飞吧）』。 另一边横幅是白底，写有『念ずれは，花开く（如果有信念，花儿会开放）』。 比赛还没有开始，双方应援队已经暗中较劲，应援加油声不甘落后。 场上，队长的泽村与扇南的队长秋宫升两人猜先，扇南胜出，秋宫选择了接发球。 乌野vs扇南，比赛开始。 乌野选择的出场阵容与平时并没有太大变化，因为是由乌野先发球，所以黑泽葵站在了1号位。 他拍打着球，走到底线。 『和扇南今年都没有打过正式比赛，虽然他们也会收集资料，不过更多是提防西谷，黑泽和田中的资料应该不全，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在前期多拿分……』 他也非常赞同教练的想法，正好用这球给扇南下马威。 哔！裁判发球的信号。 第一球，很慎重地对待，右手将球向前高高抛起，进入助跑。 咯吱！是鞋底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他身体微蹲，小腿蓄力高高跃起，力量从小腿，通过扭转的身体，集聚到右手，整条右臂如同鞭子甩动，准确命中球的重心。 球带着不规则的晃幅掠过网，向着扇南的后排队员去。 早前，扇南已经收到最新情报：乌野有一个会发跳飘的一年级选手。不过比起避开这个锋芒，扇南更多是选择了贯彻自己的打法，防守反击，就因为这样，猜先的时候，他们还是选择了接发球。 不过在布阵上，扇南还是把自由人放到了后排中央，左右的队员站位靠边界，想要以此扩大自由人的防守范围。 想法本身是没有错误的，问题是这个球就连最佳自由人第一次见到都比较难处理。 只见扇南的自由人果断向左前方踏步上前一步，伸直双手侧向右去接，心想着就算弹球，也能向着可靠的队友那一边去。 事与愿违，球的晃幅捉摸不透，接球面还是出现了偏差，球向着反方向出界了。 取得第一分的是乌野。 第四十一章 代表战前奏曲① 宫城县的春高代表决定战，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乌野vs扇南。 “噢哦哦，在打呢，在打了呢，迟了一点点而已。” 一位虽已白发苍苍，但步伐依然稳健，精神抖擞，眼神的光芒依旧闪烁的老人。嘴上说着迟了，不过步伐还是不紧不慢地在乌野应援区的通道楼梯处踱步下来。 应援会中有人和这位老先生是老熟人了，惊喜地说出老人的名字。 “乌养教练。” 老人正是乌野排球部前一任教练，乌养一系。 “嗯。”对老熟人的招呼，乌养老教练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停留在b场地上。 多年的老朋友自然没在意他的冷淡态度，见他全神贯注地关注场上，忍不住调侃了一下。 “毕竟是宝贝孙子的正式的教练出道赛嘛，怎么可以不来！” “才不是那样！” 如同猫被踩了尾巴，乌养老教练整个人炸毛了，刚才高冷的形象完全维护不下去。 口硬心软的家伙！ “咳咳，那家伙……”见老友似笑非笑的嘴脸，乌养老教练正神色，清喉咙，将话题转移，“那些小乌鸦还只是幼崽而已，被人说是乌鸦复活的前兆，不过是因为有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1年级，还有现在的2年级……” 他还记得那一年，因为强豪的身份，不少人慕名加入排球部，可惜几经波折，最终坚持下来的只有3人。 “他们入部的时候，正是乌野被称为『强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时候，因为残酷现实与美好憧憬的对立，大部分的人都放弃了，仅剩下他们3人。” “也正因为如此……” 场上的泽村一如既往稳稳的一传，将球传给了菅原，东峰配合着传球从右翼起跳，沿着边线扣下了直线扣球。 “一路坚持下来没有放弃的那些家伙们，都有着从容和无法动摇的坚强。 不过真正的考验才现在开始……还有，那小子作为教练还差远了。” …… 目前比分，乌野16：扇南11。 变化莫测的跳飘球，先发得分，黑泽葵给乌野带来了很好的开局，还有由东峰旭和田中龙之介在边路发起猛烈进攻。 与频频的得分的乌野相反，另一边的扇南疲于奔波救球，无法组织有效进攻，即使进攻了，球路也完全不通。 该死的，完全没办法得分！ 虽然扇南的观众席上亲友的应援和休息区的队友的呼声没有停止过，然而这些声音都传达不到场上的意志消沉的队员们耳中。 扇南的主攻每当跳起，乌野必有两人拦网跟上将其封杀，他只好改变扣球的动作，变为吊球。 “吊球！” 即使这样还是被黑泽葵发现并提醒后排，泽村及时上前将球接起。 “菅原学长，左翼来！”站在左翼的田中龙之介高举右手呼球。 菅原向左翼传出高高的一球。 “田中！” 面对着扇南的三人拦网，田中选择了硬碰硬，正面突破。 “呜哇啊啊！” 打手出界！ 看台上，看到队员们的表现，乌养老教练的眉间多了一点欣慰的神情，嘴角增加了一丝弧度。 “那个嗓门大的小子力量增强了，短短的几个月里，看来大家都成长了不少，也都找到了各自的课题，现在的乌野拦网和进攻的连携更加紧密了。” “成了一支不错的队伍了……”最后的这句话，乌养老教练轻声说出来。 轮换到1号位的东峰旭右手打出的强力发球瞄准对方接球差点的后排副攻，无法完全抵消旋转的球从对方手中弹飞，旁边的队友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出界。 乌野24：扇南19，乌野高中先来到了第一局的赛末点。 “再来一球！” “东峰，再来个好球！” 乌野方向的观众席上传来热烈的应援声。 又是一球强力发球，又是瞄准了扇南防御薄弱的一传，球又一次弹飞。 “补救！” 这次，秋宫早已做好补救的心理准备，在一旁候着，但是球就像跟他作对似的，向着反方向弹去。 “哈啊啊啊！” 尽管努力地迈开双腿，还是追不上球的下落速度。 第一局，乌野胜。 “好啦，明明打架那么在行，到了打排球就畏畏缩缩的。平时都吵得要命的，这个时候别摆出一副没出息的臭脸，这样会没有女生喜欢啦。” 扇南休息区内，身为队长和主将的秋宫站出来，与众人的愁眉苦脸相反，笑容可掬地说道。 “能站在这里的学校都不简单，这点我们要承认。还有『不放弃』也好，『不认输』也好，这些一点都不逊！这种时候不要拿弱当逃避的借口！” “哈？” 一个个牛高马大的队员，瞬间脸都黑了，直接将他们的队长团团包围。 “咦！”身高和气势都矮了一截的秋宫怂了，被吓得结结巴巴，“那，那个……” “……” 异常的安静让他有些惊慌，难道说，他说得有点过分了？ 人果然是在沉默中爆发的生物。 “我们才没有输呢！” “打就打，打给你看！” “对，不仅打，还要赢给你看！” “噢哦哦哦～上啦！” 如同响雷在耳边炸开一般，队友们不服输地，七嘴八舌地在他耳边噼里啪啦地讲。 不过因为秋宫的一番话，扇南的球员一扫刚才沉重的气氛，又重新恢复了精神。 扇南的动静也传到了乌野休息区这边来，不过乌养教练还是保持着平常心说道。 “虽然第一局我们赢下来了，但是看来对方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第二局比赛像往常一样，不要大意！” “是！” 乌野众人伸出拳头碰在一起，“乌野～加油！” 第二局比赛开始。 上一局比赛中，已经给扇南看够了飘球，这一局就换点别的吧。 从发球线起跳的黑泽葵，换上了左手发球。 球高速旋转，带着破空的气势过网。 对场的自由人还以为这个会是飘球，还准备观察球路，高速过网的球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场外看他，就像是被钉在原地，来不及作出动作。 又是先驰得分！ “不要在意！加油！”扇南休息区的教练在场边大喊，给大家鼓气。 乌野这边，黑泽继续发球。 “黑泽，发个好球！” “再来一球！” 同样是一记左旋跳发，向着中央去，一传的自由人这次跟上了，但是球上附加左旋没有抵消掉，球向着中间的网高高飞去，看样子是要过网。 其他队员集中精神，准备好防守乌野的扣球进攻…… 咚！球落在了扇南的场地！ 前排的队员侧伸出的手还是慢了一步，这个要过网的探头球，被田中龙之介看准机会，打了一个3号位的快攻。 “好球，田中！” “nice反应！”“耶！”黑泽与田中击掌。 …… 扇南对乌野，除了防守以外，也试图开展反击缩小分差。 看着被二传高高传起的球，秋宫在4号位跃起，乌野这边跳起拦网的是成田一仁，正正拦在了秋宫右手扣球的正面，阻碍了直线球路，而且身后还有负责接应的泽村。 见直行不通，秋宫来不及思虑、观察那么多，强行变换方向，扣出了斜线。 站在3号位的黑泽在此之前早已进行补位拦网，跑向右侧成田的方向，单脚侧向跳起，与成田的拦网并起，拦网的手势自上向下盖落。 秋宫扣下斜线球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黑泽的出现，视野的右放出现下落的球，即使意识到球被拦下，手和脚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还有为了救球，扑在地板上的队友…… 哔！ “拦得好！”乌野众人围住黑泽，有拍肩的，有击掌的。 秋宫喘着气，看着对面乌野的欢呼，身边的队友们都垂下头，哭丧着脸。 啊？比赛结束了？ 他微张着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得分板？ 25。 『乌野25：扇南20』。 啊，结束了。 自然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他抬起头，低垂眼睑，汗水混合着晶莹从脸颊滑落。 乌野高中，春高排球联赛宫城县代表决定赛，成功晋级四分之一决赛。 …… 乌野高中，第二体育馆。 “第一天的比赛大家辛苦了。” 比赛结束后，排球部众人回到学校开会。 “老师您也辛苦了！” “明天赢下去的话，就需要打两场比赛。大家今晚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让疲劳就到明天！ 还有明天同样的集合时间，由泽村同学带队，大家不要迟到了。”武田一铁提醒大家几点注意事项。 “是！” 这边武田刚说完，乌养教练接着说关于明天的对赛对手的情况。 “下一场对手，和久谷南，他们的3年级选手都留在队里，与我们不同，是一支完成度相对较高的队伍。 比起进攻，他们更突出的是防守能力，韧性跟东京的音驹有得一拼。所以……” 教练停顿一下，看向田中和西谷。 “就算攻击不奏效，也不要心急，知道吗？特别是吵闹笨蛋、单细胞的人。” 唔嗯！没有直接点名但明显被提醒的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哈哈，放心吧教练，我会做好支援的工作。”作为队长的泽村乐呵呵地说。 好帅气！不愧是队长！ 泽村站起来，伸出右手。 “明天，也一定要赢到最后！” 菅原、东峰、黑泽、西谷、田中、缘下、成田、木下陆续站起来将右手叠放在上面。 “乌野～” “加油！” 第四十二章 代表战前奏曲② 春高宫城县代表决定战，第二日。 今日，在这个仙台市体育馆将会决出两支队伍前往后最终舞台。 “四分之一决赛即将开始，请a场地和b场地的参赛队伍入场……” 队员双方刚入场，观众席上就爆出热烈的应援声，尤其是和久谷南前排…… “阿～猛～”“加油，加油，阿～猛！加油，加油，和久谷南！” 响亮的声音搭配着大开大合的应援动作，羞耻度报表！ “那是什么？” 这种应援方式，黑泽葵还是第一次遇见。 “听说这是和久谷南的主将，中岛猛的家人，他们的『全家应援』可是和久谷南的特产。”对各校情况都有所了解的菅原?排球部的情报官?孝志来解答。 父亲、母亲、哥哥、妹妹、弟弟，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真是一大家子。 “……”旁边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双眼发亮。 “你们为什么一副羡慕的表情。”缘下力路过两人身后，顺带吐槽，“呐，葵？” 转头看向黑泽，只见他也是一副很“酸”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 “啊？因为我是独生子，父母也都在国外，现在是独居状态，这种家人氛围挺羡慕的。” “我们是觉得太帅了！你看那个动作，嘿……”田中有样学样地也挥动手臂，西谷也一起。 啪啪。 泽村大地拍手叫停他们的小剧场，“好了好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集中精神！” “和久谷南这支队伍是以二年级为主力，有三年级选手辅助，特色是韧性的防御。我要说的只有一句：不要心急，仔细观察，等待机会。” “是！” 在乌养教练说完，又确认了位置和战术，上以后，众人上场热身。 那边双方开始轮流热身，这边和久谷南队长的中岛猛和乌野队长的泽村两人握手并进行猜先。 刚扣完球的黑泽转身的时候休息到边上的观众席有一个熟悉的金色短发的女性，他记得那个人好像是…… “龙～龙酱～”那人激动地挥舞着右手，高兴地喊着她家弟弟的名字。 龙？啊，她是龙的姐姐。黑泽想起了那人是田中的姐姐。 “呜嘎！”家姐的出现让田中惊出怪叫。 不同于吃惊的田中，西谷倒是很兴奋地回应，“喔！大姐头！” 可能是因为有姐姐在观赛的原因，站在3号位的黑泽，肉眼可见旁边的田中比平时要紧张，眼神都不敢往那边方向去。 哔！四分之一决赛，乌野高中vs和久谷南的比赛开始，先发球的是和久谷南。 “交给我吧！” 泽村右脚上前踏出一步，绷直的手臂将球接起。 『猜先如果我们赢了的话，选择接发球吧，然后用快攻试探下和久谷南的防守反应。』 按照乌养教练的赛前安排，菅原传出了一个短球，黑泽配合着传球的时机，从3号位跳起。从对方单人拦网的空隙打了一个快攻。 嘭！ 如果说前排的拦网拦不了的话，那就还有后排的防守人员。 轮到了和久谷南展开进攻，球传向网前的二传花山。 在快攻没拿下分之后，黑泽就已经进入防守状态，膝盖微屈，双手打开，随时预备好拦网。 对手副攻同样是3号位起跳。 快攻？不，二传还没有传球的意向，而且那位二传的实力在县内并不出色，这个时候都不传就不会是快攻…… 又来了一个？ 靠近4号位跳起的是副攻的白石。 时间差？看来本命是这边。 『就算进攻不奏效，也不要心急哦，要仔细观察……』 教练的话在黑泽的脑海中回响，制住了右转的身体。 啊？这一停，他看到了，被前方两个副攻遮挡的身后，一个菠萝头以他追不上的速度跑出，是和久谷南的主攻手，川渡。 反方向跑？ “龙！拦下来！” 二传的花山背传给了从2号位和3号位之间起跳的川渡。 因为两个副攻的诱饵成功发挥了作用，乌野的防守主要集中在右半场，防住川渡的只有田中一人的单人拦网，在黑泽喊声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泽村迅速回身。 嘭！避开了田中的拦网，川渡扭转手臂，扣下直线球得分。 “时间差进攻，默契的团队配合，那就是和久谷南，虽然队员的平均身高并不出众，但拥有可以保持县内顶尖的实力……”场外的武田老师不由得感叹。 己方的进攻没有成功，反而是被对方抓到空档先拿下第一分。 “稳健地确保住自己的节奏，一旦对方有机可趁就能作出相应对策，这种队伍最让我们头疼了。” 乌养教练真正担心的是在后面。 “抱歉，没拦下。” “不要在意。” 为了刚才那一球，田中向大家道歉，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抗力，没办法的事情。 没人会怪罪，甚至还能开玩笑轻松一下气氛。 “对面的二传，传球和胡子都很厉害。旭学长，输什么都不能输胡子。” 西谷的话让东峰“诶”的一声，也让其他人忍俊不禁。 “输胡子是什么东西……”田中都要忍不住吐槽了。 “阿谷，反了，胡子输了不怕，但比赛不能输。”黑泽一本正经地吐槽道。 和久谷南继续发球。 泽村接起球后，轮到乌野开展进攻，黑泽这次2号位发起快攻。 “菅原学长！球！” 不过这是诱饵，在吸引对方网前的注意力后，菅原选择的是在4号位后排起跳的东峰，由他扣出的一记犀利主炮，破开和久谷南的两人拦网，成功扳回一分。 不过和久谷南真正难缠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阿猛，进攻拜托你了！” 二传的花山将球托高，交由主将的中岛进攻。 “一～二！” 乌野前排的东峰和田中，在黑泽的指挥下，看准扣球时机，一起起跳。 三人拦网将球路全部封杀。 球打在了三人中间位置的田中左手小臂上，球远远地弹飞出界。 打手出界！乌野1：和久谷南2。 刚才的那球不像是碰巧，应该是瞄准了！ 在田中旁边的黑泽看得更加真切，在中岛扣球的时候，手腕在下球时偏转了角度。 不过他要正面看几遍，找出除了这个以外明显的决定性的前兆。 …… 由于和久谷南的粘性的防守，普通的攻击都会被防住，只有东峰和田中的下球率还不错。另一边乌野的后排防守同样稳定，只有中岛瞄准打手出界的球防不胜防。 双方你一分我一分，双方保持着微小的分差，不让对方先占得先手，很快就到了乌野16：和久谷南15。 “怎么样？中岛的球能看到什么程度？” 第二次击球暂停的时候，乌养教练问了在前排拦过几次球的黑泽。 “嗯，那个人，与其说是瞄准，还不如说是调整球的反弹角度。” “反弹角度？”旁边的一众队友一脸懵逼地听到这个新名词。 “角度？你的意思是说他改变了扣球角度，为了打手时弹得更远。”乌养教练是听明白了。 “对，这个不是为了下球，而是从一开始就冲着拦网去的。”借着那几球的机会，黑泽观察得很仔细，“他的攻击基本都是冲着扣球面向的那个拦网去的，应该是他的角度调整几乎是不变的，我有几个想法，接下来想去尝试一下。” “不攻略下这个中岛，这局比赛也不好拿下……黑泽，谨慎大胆地上吧！” 教练的话和身旁学长们和同级生们无言的支持给了黑泽很大的鼓舞。 “乌野～加油！” 技术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和久谷南的进攻依然交由中岛，拦网这边是泽村和成田的两人拦网。 在上场前，黑泽就偷偷跟两人说了他的一个想法：扰乱他的角度。 在起跳前，泽村和成田互换了位置，由泽村在中岛的惯用手位置起跳。 中岛的所有心思都在球的角度上，直到确认球打到拦网的小臂上，他才发现拦网的人换了。 打在泽村小臂上的球弹飞出去。 “在界内！掩护！” 诶？刚落地的中岛就听到了后方队友的声音，刚才的应该会出界的…… 球落在底线上，和久谷南的队员来不及救球。 “喔哦哦！”乌野应援席爆发出热烈的惊叹声。 “这个是巧合吗？”田中的姐姐冴子虽然也因为得分而高兴，但还是提出了疑问。 “不…”旁边的ob应援会代表，跟乌野比赛过的岛田看着场上击掌的三人，回答道：“应该是有什么计策，在开始前黑泽君跟拦网的两人说了什么。” 这球过后，就到了黑泽轮换到前排的回合，乌野的空战能力更强了。 从这里开始乌野加重了左翼的进攻，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而和久谷南在没搞清楚中岛的打手出界不奏效之前，只能更换了其他的战术，但也阻止不了乌野的频频得分，分数被逐渐拉开。 乌野24：和久谷南20。 “用我吧，别的都不要想，贯彻我们的球风，我们就是这样一路赢下来的。” 眼看乌野还差1分就要拿下第一局，已经不是能犹豫的时候了。 “嗯，阿猛！” 一般进攻手段不奏效的现在，二传的花山重新又一次传球给中岛，希望他可以扭转这个劣势。 乌野拦网的是田中和黑泽。 黑泽抓着田中队服背后的一角，在中岛助跑起跳的一瞬，他扯着田中的队服，两人位置互换，配合着对方传球的时机起跳。 “阿猛！拦网！” 队友简短的话语，不过中岛知道这是在提醒拦网换了。 在球到手上这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中岛努力地用双眼看，试图了解拦网互换的玄机。 这边黑泽同样也在看，目光专注在球上，以及攻手的手上。 果然还是瞄准手臂，打手出界，那么…… 还没看出什么的中岛，按着平日的打法，调整好会远远出界的角度，扣下球。 在确定中岛出手之后，他岔开了左手，不多不少，比一个数身大一点的位置…… “出界！” 是出界，却不是中岛想要的出界。 乌野25：和久谷南20，乌野拿下了第一局。 第四十三章 代表战变奏曲① “岩泉学长，白鸟泽的比赛还剩5分就拿下第二局，要准备入场了。”青叶城西负责观战的一年级队员小跑回到场馆休息的地方报告比赛进程。 “好，准备出发。” 岩泉一拿起背包，起身拿过盖在他的发小兼排球队队长，及川彻脸上的制服外套，轻踢躺着的及川，说道：“呆川，起来去比赛啦。” “我听到哦，一直醒着呢。” 被拿走外套以后，露出的是及川有神的双眼和坚定的脸庞。他坐起身，向负责观赛的队员问道。 “呐，乌野的比赛，比分是多少？” “啊？”一年级愣了一下，没回答。 因为乌野和和久谷南的比赛会决定他们青叶城西下一轮的对手，观赛的一年级自然也有去看的，不过他不是负责乌野场地的，还好刚才来的时候听到别人的对话。 “乌野，刚拿下了第一局。” …… b场地，乌野vs和久谷南。 乌野休息区。 “葵，最后对中岛那几球是怎么做到的？” 刚下场休息，田中龙之介就凑到了跟前，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田中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武田老师、乌养教练都看过来，泽村等人也兴趣满满地拿着水瓶围上来。 “那只是赌一把而已……” 正如黑泽葵说的，像泽村和成田拦网的那一球真的是运气好，在中岛扣球，球离的瞬间，手臂有一个向下压的变化，借此改变球的弹飞角度。 这个做法，弹飞的球要么在界内，要么在界外，五五开。 “从结果上说，那幸运的一球对方产生了迟疑，暂时封印了打手出界的打法，我们也拉开了比分。” 他赌中岛的打手出界，靠的不是看得清，而是千锤百炼总结出来的手感。 然后猜中在最后的关头，和久谷南，中岛会解封这个打法，所以他赌在了最后的一球，在中岛出手的同时，将挡在球路上的左手挪开了。 黑泽以反射为例子，解释中岛打手出界的原理。为了打出能远远弹飞的打手出界，击球的角度会比较高，这种球一旦没有反弹的拦网，只有“本垒打”，出界的结果…… “就是这样！” “……”田中和西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反正谁也没听懂。 升学组的泽村、菅原和缘下，倒是听懂了黑泽的这番解释。 原理听起来简单，不过如果没有足够的眼力和反应的话……泽村回想起他拦的那一球，如果是他的话，手能提前避开吗？ …… 和久谷南的休息区。 主将的中岛猛远离队友，站在一旁无言地抓紧水瓶。 “阿猛……”同年级而且同班的川渡上前，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场外应援席上，中岛全家应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 “阿猛。” “教练……”听到教练严肃的声音，中岛抬起头看了一眼，马上又愧疚地低下了头。 “最后的一球，完全被那个背号5号的副攻看清楚了呢。” “……”教练的话无情地阐述了事实。 中岛看到对方动作的那一下，也明白到自己被看穿了，正因为如此，明明由他提出来的进攻，却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打手出界不过是提高进攻成功率的一个途径而已，现在不奏效了，难道你就不会扣球了？ 除了打手出界，你还有正常的扣球进攻，就算扣球进攻被拦下又如何，要相信身后的同伴能救起球，你要做的就是再一次助跑起跳！” 教练的话，让中岛又重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除了教练，还有他们和久谷南的横幅：『坚持不懈（粘りを见せろ）』 哔！休息时间结束，比赛继续。 教练拿过中岛手里的水瓶和挂在肩上的毛巾，在他的后背推了一把，将他送到场上。 “去吧，和久谷南的主将。” “是！” 比赛还没有结束…… 因为教练的一番话，中岛重新振作，连带着和久谷南整体的气势也提高了，最明显的是乌野的进攻就像打在海绵上，打不出伤害。 而且，面对黑泽拦网的时候，中岛面对他是正常的直线或者斜线扣球，一旦黑泽退到后排，中岛的打手出界得分就是五五开。 乌野和和久谷南的第二局陷入了胶着，比分你追我赶，直到中场的一球，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个局面。 黑泽、东峰的双人拦网挡在中岛的4号位进攻面前。两人平均180+cm的身高，摸高平均330cm左右的高度，给中岛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中岛很清楚面对黑泽的拦网的难缠，与其在那里硬碰硬，还不如挑个软柿子。他以上半身为轴，转动肩部，带动右臂转向，避开黑泽的拦网，对上了东峰的拦网。 没想到在这样的局面下，中岛竟然如同觉醒了一般，以对角的球路打中了东峰的右手。 已经来不及，黑泽没有提醒东峰，而是将球交给身后可靠的『大地』。 “泽村学长！” 黑泽的声音和看到球打中东峰的手，两种信息几乎同时抵达泽村的大脑中枢，还没作出回答，几乎是出自身体的本能，他的双腿向着右边线，球落下的方向奔跑。 奋力一扑，右手使出全力向前探出。 右手握拳，将球往回顶。 但因为力度不足，球顶起一下又要下落。 一双手臂出现，是紧随在泽村身后鱼跃扑出的西谷，他将球又垫起了一下。 “最后！” 泽村和西谷已经各碰了一次球，最后的这一下要把球传过网。 先西谷一步调整身形，左膝碰地，半跪在地板上的泽村，右脚用力一蹬，又将飞扑上去。 隔了一次西谷碰球，泽村可以再碰一次，这次他能传过去。 “呃……”一声闷哼。 咚，一声球落地的声音。 中岛看着与手掌近在咫尺的排球，这球被乌野成功传回来，攻防只在一瞬，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球是乌野得分了。 但是乌野的场地没有欢呼，没有击掌，只有寂静在蔓延。 他们的1号，他们的主将，刚才救球的功臣倒地不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场外乌野的观众席也在躁动不安…… “泽村学长！”“大地！” 离得最近的西谷和田中跪在地板上确认泽村的意识，场上其他队员们也围了上来不断呼喊他的名字，但谁也没敢随意碰他。 武田和乌养发现意外之后，第一时间跑上场地，球队经理的清水洁子拿上毛巾，提着急救箱也紧跟在后面。 “呜……”队友的呼唤逐渐盖过了脑袋中的嗡嗡嗡，越来越清晰了。 泽村挣扎着撑起身体，坐在了地板上，左手捂着头，“嘶，疼……” “撞到哪里了？” “脸……”整个左脸刚才为止都是麻麻的，现在疼痛开始袭来。 脸？武田一听强压着不安，开始进一步确认他的情况。 “泽村同学，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诶？仙台市体育馆……” “比赛对手呢？” “和，和久谷南……” ，泽村很快就明白老师问题的用意，激动地回答道：“老师，我没问题的！” “不行！”武田斩钉截铁地拒绝，“撞到了头，问题可大可小，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没问题再回来，这才是最快回到赛场的办法，听到没！” “……” 虽然不甘心，但泽村明白老师的话是对的，只能先去医务室。 他站了起来，一条毛巾递到他面前。 “血……”清水虽然还是话少，但他看出了这张清冷脸上的担忧。 不仅是清水，还有东峰、菅原、黑泽、西谷，以及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田中。 脸上还是有点疼，嘴里出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有一个异物。他一口吐出来，是带着血丝的牙齿…… “学长……” 左脸敷着冰袋的泽村转头看向田中，抢在了他的前面，也抢了那句『抱歉』。 随着脑袋慢慢清晰，那一球最后的记忆也回笼了，在他飞扑的同时，田中在另一个方向也扑了过来将球传过去，两人就那样发生了碰撞，而他的脸挨了田中的右手肘一下…… “抱歉，当时明明已经注意到西谷和田中过来补位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冲了过去，不过……”泽村的右手握住田中的左臂，笑着安慰他，“你的球让我们得分了，干得漂亮！” 安慰了田中，又转头跟黑泽说：“黑泽，抱歉，防守方面你和西谷就要多费点心了。” “是！” 往场下走去，是东峰和菅原。 泽村走到两人跟前，不同于在后辈面前的故作轻松，他的抱歉，他的不甘，他的托付全都只能在这两人面前流露。 “抱歉，孝志，旭，我会马上回来的，在这之前就拜托了。”他右手放在东峰的左肩上，手用力地揪着衣服，强忍着眼泪，哽咽道， “嗯，交给我们！” 由乌养教练和清水陪同泽村前往医务室，而武田则留在场内，这个时候比起战术，调整队员的心理状态更重要，武田作为老师的作用更大。 至于替代泽村上场的人选，乌养教练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 乌野排球部，一年级主攻手，缘下力，高中生涯的首场比赛…… 第四十四章 代表战变奏曲② 从武田老师口中得知代替泽村学长上场的人自己的那一瞬间，缘下力先是有一丝被认同的高兴，但更多是随之汹涌而来的不安和压力，甚至在上场的时候他同手同脚地走上场。 尽管缘下无数次地对自己说要冷静，安慰自己就当是跟练习赛一样就好，一样…… 『身后有我，你们就尽情发挥所能吧！』 脑海中浮现那位坚实的身影…… 怎么可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诶？这不是缘下自己发出的声音，循声看去，是黑泽。 “怎么可能一样。”黑泽又在重复一遍，对于这位相处时间比谁都长的伙伴，自然也能明白此刻他的想法。“比赛和练习不一样，泽村学长也和阿力你不一样，不过你不是教练和老师随便指派上来的，大家都认可你是可以在这个时候接替泽村学长空缺的人。” 在替补的几人中，唯有缘下的接球水平还可以，但是更关键的是他和黑泽，和其他几人的配合都要熟练。 “啊，果然是缘下来了。” 东峰旭和菅原孝志看到上场的缘下，都是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阿力等下你要站前排，那个1号可会打手出界了，你要注意啊。”这是西谷夕精神的声音。 “抱歉……”最后上前的是田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到田中，缘下明白还有一个人比他的压力更大，比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阿龙～”黑泽叫了一声，在田中转过来的时候给他的脑门弹了一下。 “嘶！”被弹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红了，田中疼得立马捂着额头。 “你这话就不对，那种碰撞下，谁受伤，或者两人受伤都有可能。虽然从结果上说，泽村学长的受伤下场是因为你，不过比起怪罪，大家对你更多是庆幸……”黑泽举起刚才弹他的食指，威胁道，“再说这种话就再给你一下。” “葵说得没错，你不用说道歉，还有还好你没事。是吧，东峰学长，菅原学长。”缘下一时也忘记了紧张，安慰起田中来。 “对，田中，你没有事太好了！” “你想要跟泽村道歉，也等到拿着四强资格再去吧。” “好了好了。”黑泽推着田中的后背，“你就不要添乱了，这种状况下你也半死不活的话可就头疼了，你说是吧，阿力。” 黑泽这话说的不仅是对田中说的，还是对缘下说的。 “……嗯。”虽然紧张的情绪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缓解，但也多亏了黑泽和其他人，起码他找到了自己在这场比赛中能发挥的作用。 …… “喂喂喂，没问题吧，那个替补上来的7号，动作还跟僵硬的嘛。” “问题大了吧，乌野的板凳深度就跟个门前小沟一样浅，都没几人，这个上来的可能都没比赛过。” “乌野虽然拿下了第一局，不过现在这样估计也只能到这了。毕竟乌野防守有他没他，差别可大了。” 看热闹的观众席上基本都已经不看好乌野，失去了主将的乌鸦没有了发力的地基，飞起来是不可能了…… 目前乌野场上站位分别是：1号位的菅原，2号位的黑泽，3号位的东峰，4号位的缘下，5号位的田中，6号位的西谷。 第二局比赛，乌野11：和久谷南10，比赛继续。 由菅原发球，在他走向底线的时间，前排的黑泽、东峰和缘下三人错开排成直线，战术性遮挡对方视野。 趁着裁判还没有吹发球的哨子，黑泽小声地布置着拦网战术。 菅原为了能迅速上到中央位置准备二传，选择了小幅跳起发球。 “阿猛！” 虽然多少有些不忍，不过和久谷南在这里还是狠下心地选择了王牌的进攻。 因为不是快攻，黑泽有足够的时间跑过去组成三人拦网。 “一～二、三！”他喊着口号，指挥着拦网的时机。 对于中岛来说，即使是三人拦网，他也有能得分的手段。这样可能有些落井下石，不过他的职责就是为队伍得分。 球瞄准的果然是缘下的手臂。 “唔……”缘下的手指碰到了球。 打手出界！乌野11：和久谷南11。 “阿力，抱歉，稍微慢了一点。”黑泽抢在前面先道歉，“不过下一球不会失败了。” “不，别在意。” 嗯？菅原学长？ 黑泽将双手背在身后，小小地做了个动作。 西谷接起了发球，黑泽从2号位后退斜线跑向3号位，侧向起跳，菅原在原地面向3号位准备托出进攻的球。 这球在和久谷南的拦网队员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快球，所以3号位的拦网紧跟着黑泽也跳起来了。 不过菅原的传球高了点，在黑泽要落下的时候都没有击球，和久谷南的拦网也跟着下落。没有了黑泽的遮挡，露出了后面已经凌空的田中…… “后排进攻！” 中间的拦网已经落下，两侧拦网虽然迅速补上，但中央的空档还是被抓个正着，田中轻松扣下直线球。 击球高度+力量爆发的扣杀，和久谷南的后排防御接不住这球，弹飞出界。 乌野12：和久谷南11。 “扣得好，田中！”黑泽转头给田中送上一个赞。 “田中，扣得漂亮！”表扬过后，菅原征求刚才传球的好坏，“球的高度可以吗？” “啊，嗯，没问题！”田中觉得很好，呲着牙，并点了一个赞。 前3和后3的两人时间差进攻，这是暑假以后，黑泽和田中，还有菅原一起练习的。由于两人站的是对角位置，正好适合这种配合。 然后，在和久谷南最想要反超，甚至是要拉开分数的时候，最不想遇到的，乌野的发球手之一来了。 “黑泽，发个好球！” 黑泽拿着球走出底线，思考着发什么球合适。 趁着刚才的得分，如果这球也能发球得分的话，就能多少增加点士气和胜算。上一局给和久谷南都看过了几球跳飘和左手发球，如果想要发球得分的话只能选一个刁钻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心思太多，少了点平常心，球比平常抛得高了一点。 虽然成功发球，但是球的方向，与预想的位置差了不少。 “出界！”和久谷南的后排作出了正确判断，没有接球。 这一球如同引发雪崩的一个喷嚏，或者说是一个跺脚。越想要补救，越是急躁，细微的漏洞就不断积累，东峰的进攻没有奏效，田中的扣球也被拦下，黑泽的救球失败，缘下的拦网没挡着进攻…… 乌野13：和久谷南16。 “我知道你们想要得分的心情，但是你们注意到自己心境浮躁了吗？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战术方面我不懂，但是！” 与武田四目相对的每个人都羞愧地垂下眼睑。 “因为急迫得分的心情，你们的动作和配合跟平常比起来没有配合到位。黑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突然被点名的黑泽，没多思索，脱口而出，“失去冷静会让视野变窄……” “对，所以首先要先冷静下来，大家深呼吸一口气，再商量对策。” 听从老师的话，大家闭上眼睛，深吸气。 针对目前的情况，黑泽重新整理了双方的情报和目前的情况。缘下的防守的确不如泽村，这个空档目前来说并不能完全补上，还有和久谷南的中岛，打手出界实在是个麻烦。 替换上场的压力，防守的漏洞，队伍配合的脱节等等，和久谷南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 如果反过来抓住这个机会的话…… “放弃对中岛的三人拦网，改由副攻的单人拦网，弹飞的球由后排补位救球。” 作为副队长，乌野的大脑，菅原说出了他的想法。 “菅原学长的意思是保留反攻的力量？”黑泽一下就抓住菅原话里的重点。 “以攻为守，是这个意思吗？”缘下也一下明白过来，“如果这样的话，我有个想法……” 头脑型的三人组开始商量对策，体力笨蛋的三人组一脸懵逼的表情，插不上话。 等到他们似乎讨论完了，安排好工作以后，东峰食指指着算上他这边的三人，问道：“我，我们做什么？” “请东峰学长和阿龙尽可能地得分，防御就交给阿谷，成田和我负责盯着中岛。”黑泽将分工的结果非常简短地跟大家说了。 “好，上咯！乌野～”由菅原喊出口号。 “加油！！”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由和久谷南发球。 “旭！” 由黑泽和菅原连起的进攻机会，传到了东峰的手里。 就算是遇上了困境，但他们还有可以突破重围的火力，能够得分的强大武器。 重新收拾心情的乌野，动作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依靠东峰和田中的左翼得分，乌野在第19分的时候终于追平了。 看着轮换到和久谷南4号位上的中岛，双方都明白，这是这一局的胜负时刻。中岛的球无论是对和久谷南还是对乌野来说，能起多少作用以及能不能抵挡，这都是取胜的关键。 第四十五章 四强谓谁 “呜哇～在接近比赛终盘的这个时候，和久谷南的1号上来前排了，这不就是乌野的大危机吗？” “哦哦哦，中岛猛的打手出界要来了！” “不过反过来说的话，能撑过这次危机，不管对二年级还是一年级都是不错成长吧……” “那也要赢了再说！” 观众席上的吃瓜群众开始沸腾。 “和久谷南，加油！” “阿猛～上吧！” “这里就是天王山！上啊，阿猛！” 和久谷南的观众爆发出热烈的应援声。 “乌野，加油！” “龙酱！”“缘下，相信自己！” “东峰，上吧！给他们看看留级三年的威力！” 乌野的亲友团也有不输给对方的应援声。 “诶！”场上的东峰听到的一瞬，哭笑不得，一脸无奈地反驳，“我是正常的2年级，最后那一句多余的吧。”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场比赛之后，东峰旭这个名字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被人熟知，后来想想怎么都是这里他们应援的错。 “哈哈，旭，还真是有点像……。”来自同年级的菅原的无情取笑。 噗！其他队员也忍不住扭头，捂着嘴，只有颤抖的肩头暴露了他们在偷笑的事实。 “你们……”东峰叹气，生活不易。 不过多亏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乌野众人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好，拿下这一局，然后去跟大地说一下关于旭留级二三事。” “是！” …… “东峰发个好球” 嘭！响亮的一球！ 强力的发球打乱的对方的一传，传球出现了紊乱，二传的花山需要大幅移动，靠近后排进攻线的位置将球托出。 “阿猛！” 中岛配合着球的落向，从3号位靠近4号位起跳，随即扣下。 啪！ 球被缘下和田中的两人拦网挡下。 “拦得好！阿力，阿龙！” 黑泽伸出右手与缘下和田中击掌。 “多亏了菅原学长观察仔细和葵你的计策，还有一起拦网的田中，以及球发得好的东峰学长……”缘下没有觉得是自己的功劳，反而把队友几乎夸了一遍。 “一句话，就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嘛。”田中一巴掌拍在缘下的后背，打断他的话。 在这之前中岛的扣球中，菅原和黑泽都注意到了一处问题，只要是一传乱了和二传托球不到位，可能是来不及调整，中岛没办法选择打手出界的扣球，而是普通的扣球。 当中岛意识到拦网的时候，会避开直线打小斜线。 利用好这点。 缘下和田中的两人拦网，在起跳前互换位置，由田中封杀直线，而缘下，在中岛扣下的同时，上半身向左倾斜，成功将球拦下。 只要不让中岛制造打手出界的条件，其他的扣球，绝对能接起来！ 继续由东峰发球，不过用力过猛，打在了场外。 “别在意！刚才那球的进攻性很好，保持！”场外的武田老师鼓舞着大家。 站在后3位置防守的黑泽，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比分是20平，发球权在和久谷南手里，考虑到接发之后的进攻和下一轮要守住中岛……应该是和久谷南的进攻，不能盯死了中岛一人。 和久谷南的三年级副攻走向底线外发球。 如果他是和久谷南的大脑……乌野两位擅长左翼进攻的主攻，一个在前3，一个在后排，还有一个主攻在右翼。结合上一局，这个时候应该会集中球在左翼。 和久谷南的发球员刚走到了助跑的距离，裁判示意发球的哨声还没有响起。 “菅原学长。”黑泽轻声地唤了一下左边的菅原，然后小声地、简短地说了几个词语，以及将右手置于背后做了两个手势。 这个动静，就连站在前面的田中都没注意到。 哔！和久谷南的副攻发球了。 多亏了暑假以后每天练习接球，身体动作跟上了动态视力，看得清，接得准，虽然目前还比不上泽村和西谷，但假以时日的话。 “菅原学长！” 在黑泽接起球的同时，菅原已经在移动，在前排位置准备好传球。此刻同时行动的还有田中和东峰两人，都往着左翼跑位，缘下后退几步贴近中间位置。 菅原将球传出。 和久谷南的两名前排跟着左翼的田中，三人一同起跳。 在黑泽接完球以后，他借助菅原的身体遮挡跑位，在传出球的一瞬，左跨一步跑出，在进攻线前起跳。 第三个拦网手只慢了半拍，随即跟着起跳。 黑泽高举的左手，迅猛的刚劲化为轻柔的轻触，看似蜻蜓点水，向着右边，对方左场的防守空档点了一个吊球。 乌野先拿下了第21分，距离优胜还有4分。 “唔哦哦哦！自己接发，自己进攻，和久谷南也没想到这招吧。” “说没想到，还不如说没见过。乌野这个5号，至今前排的拦网和进攻都见识过，后排只有防守，从未见过后排起跳……难道说是杀手锏？” “哼，也有可能临阵磨枪呢。” 可惜观众席怎样议论，场上也是听不到的。 不过黑泽拿下了关键的一分，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球都是最关键的。 “那个，我有个想法……”发球前，缘下跟同为后排防守的东峰和黑泽两人说了他一个不知是否可行的办法。 “没问题！” 两人没有迟疑，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和果断的行动。 由缘下发球，这次没有打乱一传，球很好地给到了二传，然后进攻的又是那个人。 “阿猛！” “噢哦哦哦！！” 面对成田和田中的双人拦网，中岛沉重的一击打在了成田的手掌上，向后场弹飞。 早已在后场边缘等候大驾的缘下追向球的落点，向前飞扑，右手将球顶起。 “救得漂亮！”“东峰学长！” 旁边上来的黑泽迅速补位救球。将球高高垫起，送到左翼的高空，在那里是早已完成了足够助跑距离的东峰，以高于拦网的击球高度，完美完成了这次进攻。 “好哦哦～好球！”“旭学长霸气！”乌野观众席上的亲友团从发球开始，心跳都快到了嗓子眼；在球弹飞的时候，手心被有点长的指甲刺痛；在球救起到进攻得分，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兴奋的心情终于可以爆发。 这球由缘下提议，由黑泽完善。 『中岛的击球不会从高于拦网的位置，我会站在后场边缘防打手出界的弹球，然后泽村学长防直线球……』 『我来补位！东峰学长可以在左翼候着吗，球会传到学长手里的！』 距离四强资格还差3分。 “打起精神，上咯！！” “噢！” 从这里开始，场上的乌野的气势已经开始压着和久谷南。缘下这一球的成功防守也给了乌野整体莫大的信心和勇气，依靠团队的互救互助，一步一步撑过危机。 但是和久谷南的全员也没有放弃每一个球，中岛改变了进攻模式，瞄准了自由人的西谷不在的空档，该用了吊球追回一分。 “田中！” 4号位起跳的田中迅猛一球打在了和久谷南队员手上反弹起来。 会过网，不过中岛也起跳了…… “成田～压回去！！”看得仔细的黑泽大声地提醒前排的成田。 有着比黑泽还高一点的身高优势，成田压制住中岛，将球推了回去。 乌野23：和久谷南21。 “呜哇！！熬过去了！乌野熬过了，还领先2分，就差2分了。” “那个副攻上来了，和久谷南进攻更加艰难了。” “没想到猜错了，还以为乌野会被反超，输了呢，那个替补主将上来的人也算是有打得有模有样。” 场外的吃瓜群众有些为乌野高兴，有些懊悔看走了眼。 和久谷南接发球，已经到了赛末，他们相信着主将，将球交由中岛4号位进攻，乌野这边黑泽和成田两人拦网适时跳起。 中岛的动作在黑泽眼中并没有很快，能看到他击球的手腕偏转了方向，视线瞄准了右手……又想要打手出界。 迅速反应，右手想外张开，试图避开，可是中岛的动作更快，黑泽还是碰到了球。 到了终盘，没想到中岛的体力没有明显下降，到了现在竟然还能提高挥臂的速度…… “一触！” 在后场边缘防守缘下早已经有对策，他向右侧助跑起跳，从空中将球托起，网前的菅原将球轻轻一推。 “田中！”给了田中打一个3号位的快攻。 24分！！距离四强仅剩一步之遥！！ 双方都紧张，场外的教练、队员，观众席上的亲友们，这一刻都不敢眨眼，不敢呼吸。 继续由田中发球。 在底线后的他几次将双手在衣服上蹭，想要蹭掉手汗，抛球的手也有点抖…… 糟，球的高度好像有点低了…… 球向着球网飞去，全场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一球，球的底部碰上了球网，但是没有落地，反而向是在上坡的车，攀上了球网，越过顶端，然后下落…… 那一刻，和久谷南前排的三人，瞪大着眼，目光跟随着球落下，身体下意识地挥出手臂试图碰到球。 然而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谁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哔！！乌野25：和久谷南21。乌野晋级四强！ 第四十六章 代表战的间幕 仙台市体育馆大堂处贴出的春高代表决定赛赛程表上，工作人员刚刚更新乌野和和久谷南的比分情况，继白鸟泽之后，第二个四强学校产生，乌野高中。 工作人员刚离开，就有不少学校探子或者围观群众走过去看。 “乌，乌野？？四强？这个学校都没怎么听过啊，这是本年度黑马？” “黑马？再黑能赢得过王者的白鸟泽？”旁边的白鸟吹立马反驳。 “不对，乌野几年前还是县内的强校呢，不算黑马，想当年……”有了解情况的人，将乌野曾经的辉煌，如同介绍前女友如何优秀一般，讲述给在场的人。 “切！人家都说英雄不忆当年勇，更何况谁不知道乌野是『没落的强豪，飞不起的乌鸦』，能赢得过我们学校吗！。” 再怎么说，人家乌野好歹是已经通过比赛取得正经四强资格，你又是哪个学校，口气这么大的吗？ 大家扭头看了一下这个说话家伙，青色的短袖运动衫，手里拿着同色应援用的充气棒，衣服的胸口和应援物上赫然印着『青叶城西』四个大字。 “……” 好家伙！ 原来是青叶城西的学生，怪不得说话这么神气，而且青叶城西晋级的话下一场半决赛的对手正是乌野。 …… 医务室门口。 “乌养教练，大地怎么样了？” “泽村学长……” 比赛刚结束，乌野的队员就已经聚集在医务室外。他们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肩上挂着的挎包拉链大开，里面胡乱塞着毛巾和水瓶。 “嘘……” 乌养系心一个噤声制住所有人疑问。 “泽村现在在里面休息，医生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吃了消炎药，在睡觉。” 因为医务室不方便太多人进去，二年级组作为代表进去看看，其他人先去换衣服和吃午饭。 “加油加油，青城！上吧上吧，青城！” “gogolet''sgo！伊达工！” 现在这个场地进行的是另外一场四分一决赛，伊达工vs青叶城西，乌野的一年级六人组坐在另外一边观众席手里吃着手里的能量棒观赛。 “伊达工，排球部的入部，条件难道都是，看身高的吗？”黑泽葵咬着能量棒，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说。 伊达工的拦网平均身高差不多有185+cm，在县内可是首屈一指的，也由此有了『铁壁』的称号。 “这个比分，你们怎么看？” “第一局比赛是青叶城西拿下了，目前来说还是青叶城西的实力更高一些吧。”缘下力右手放在下巴，对场上的状况分析道。 “哈啊，嗯～这样的话，我们下场的对手大概率是青叶城西了……”田中龙之介趴在护栏上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及川学长的发球，控球能力和威力都是个麻烦……”看着场上青叶城西的及川彻发球得分，西谷夕喃喃自语。 离得比较近的黑泽听到了西谷的自言自语，看着场上又一次发球得分的及川，回答道：“威力似乎比之前练习赛的时候更加强，球路的刁钻程度相信大家也都亲身体会过，就现在的乌野来说，不说完美，能够接好这个发球的只有泽村学长和阿谷两人。” “其他人一旦被盯上的话，也只能尽力接球咯……而且这个人最可气的不仅是发球还有他的二传技术和大局观。” 在比赛到终盘的时候，及川还能非常冷静地进行的二传进攻。 “不仅仅是及川学长，其他队员的发球击球，扣球技术也提升了不少，那个4号的岩泉学长，扣球精度一如既往的可怕。” 一年级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众人转过头，惊喜地发现来人除了菅原孝志和东峰旭，竟然还有泽村大地。 “泽村学长！”众人激动地站起来。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大地学长，没事了？”一年级几人无视了菅原和东峰，围了上去问长问短的。 “啊，嗯，没有什么大碍，吃了些药，也睡了一觉，精神百倍！”泽村双手叉腰挺胸，笑着回答，除了左脸上有个红印子以外，整个人确实挺精神的。 “那场比赛的结末，孝志他们都跟我说了……缘下，辛苦了你了，防守得不错，听说有几球接得不错。” “……嗯，其实都是菅原学长、东峰学长，还有阿葵、阿谷、阿龙和成田他们一起努力的结果。”虽然泽村是这样说的，但是缘下并没有觉得他发挥的作用有多大，反而是谦虚地说。 “……” 黑泽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跳起右腿，用膝盖顶了一下缘下的大腿后侧。被整了一下的缘下扭头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回应缘下的只有一个『呆子』的嘴型。 “大家都很努力，真的感谢大家走到这里……田中，下一次也要看你的表现了！”没有多余安慰的话，泽村相信田中能调整好自己。 “是！！” 哔！！ 场上裁判的哨子音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场内，青叶城西25：伊达工22，青叶城西拿下了比赛，下一场比赛对手就是他们乌野了。 仿佛心有灵犀，场上的及川感受到了刺刺的视线，顺着感觉看过去，在观众位上按着楼梯好低排下来的，正是一众黑色的乌野，如同一只张开双翼挑衅示威的乌鸦。 “……”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开视线。 直到…… “笨蛋川！！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然后做拉伸，在这凹什么造型啊！信不信我踹你！” 岩泉一说之前已经先行动了，一脚踹了过去。 “唔……”及川吓出了表情包，捂着被踹的位置，委屈地说道：“你已经踹了，在说之前就踹了……” “哈？有意见？” “没，没，我现在就去……” 看见化身黑脸神的岩泉，及川非常听话地去收拾了，他才不承认怂了。 将及川逮去收拾以后，岩泉也抬起头看了乌野一眼，就一眼，然后也去收拾了。 观众席上，田中握拳，兴奋地说：“哟，赢了！耶！” “耶！”西谷同样激动地握拳。 “什么赢了？”一旁的菅原不解地问。 “谁先眨眼。那个及川学长先移开了视线，所以输了。” 田中的回答让大家有些无语，又有些发笑。 单纯真好，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决胜那就好了。 准决赛的比赛是在下午，两个不同的场馆分别举行。因为已经吃过午饭了，乌野众人去到没有比赛的副馆做练习和休整。 乌养教练拉着泽村、菅原和黑泽坐在场边，武田老师也跟着旁听，五人一边看着青叶城西的比赛视频，一边讨论比赛的阵型和战术。 “及川的发球，比之前练习赛威力提升了。”乌养教练划动着视频的时间轴，反复播放着及川的发球。 “球的角度很刁钻，我打算将泽村、西谷和黑泽，接发比较好的三人错开安排，每次轮换后排至少有一个防守的人员。” 教练暂停视频，将写有名字的圆形磁铁贴在磁板上，抬头跟三人说道。 “然后我需要泽村和西谷，两个人的防守范围扩大……” 用可擦的大头笔在磁板上显示的后半场区域分别画出了两个大圈。 “不过你们也接过他的发球，控球几乎可以说是随心所欲……黑泽。” 在教练说到一半的时候，黑泽举起右手示意有话要说。 “这个想法是在跟和久谷南比赛的时候，由阿力提出的……” 黑泽将当时缘下的想法和实际场上的状况说了一遍，然后试探性地问。 “这场比赛，这个套路是不是能用上？青叶城西的及川学长发球必然是会选择得分率更高，也就是我们接发最薄弱的位置……那就相当于我们知道他的目标，在这个基础上，补充一个救球掩护的人，用整体防守去应对他的发球。” “……”乌养教练拿起手边的磁铁，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在本子上，思索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那进攻方面呢？这个救球掩护的人相当于要做一次二传，有能够配合好的人吗？” “黑泽和我在后场的话，可以。”作为那场比赛参与者之一，菅原也赞同这个，“之前提到过的二传问题，现在除了西谷的后排起跳传球以外，还有黑泽的传球也不错，” 加上了菅原的想法，教练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将写有黑泽和菅原的磁铁放上合适的位置上，最后的空位，自然是东峰的了。 “那暂时这样试一下。” 阵型决定好之后，乌养教练召集大家，讲讲跟青叶城西比赛的阵型和配合，然后趁着还有时间，练习走位配合。 “清空视线，不要挡着球路！” “进攻要快，球来的时候就要到最高位置！” 一遍遍检查配合情况，提出合适的建议。 …… “各位下午好，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赛，半决赛的两场比赛即将开始，主馆比赛的是白鸟泽……副馆比赛的是乌野和青叶城西。请四所学校准备上场……”混杂着电子音的场馆广播通知比赛即将开始。 “上吧！！去大闹一场！” “噢！！” 由泽村带头，众人披上黑色的战袍，向着憧憬的舞台的倒数第二场比赛出发。 第四十七章 青城之战① “正面是乌野，背面是青叶城西。” 裁判将硬币的正反面给双方队长展示，然后放在右手食指上，大拇指轻轻一弹。 铁质的硬币在轻盈地在空中向上翻腾二周四周好几周，到达最高后以更快的圈速旋转下落，砸在了地板上，如同专业芭蕾舞者站立旋转数圈后归于静止。 是正面。 裁判望向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示意他选择。 “先，接发球。”回答着裁判的话，不过视线略带挑衅看向青叶城西的队长，及川彻。 “嗯～那我们选择场地咯。”带着不输给泽村的笑容，及川回答道。 将猜先的结果带回青叶城西的休息区。 “虽然乌野的实力强了不少，但，我们的终点不会在这，我们要打败的对手是在下一场……”及川目光从同年级的伙伴和低年级的队员，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按照平常的实力发挥就好，我，相信着你们哦！” 乌野休息区。 乌养教练先是称赞泽村的手气，然后给大家强调比赛要注意的问题。 “首球要谨慎，防守要衔接起来，进攻要大胆且细致，破掉及川的发球，争取掌握比赛的主动权。” “是！” “泽村，做一下平常的那个。” 众人围成一圈，一个个伸出右手叠在泽村的右手上。 “乌野～加油！” “噢哦哦哦！” “请多多指教！”双方队员上场互相打招呼。 青叶城西的阵容：1号位及川彻，2号位岩泉一，3号位松川一静，4号位花卷贵大，5号位温田兼生，6号位泽内求（渡亲治）。 乌野的阵容：1号位成田一仁（西谷夕），2号位菅原孝志，3号位黑泽葵，4号位东峰旭，5号位泽村大地，6号位田中龙之介。 “及川学长，发个好球！！” 看到底线后场发球的队员，青叶城西的应援席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唔哇！一上来就是核武器啊？”乌野亲友团这边对青叶城西有了解的人惊叹道。 “什么武器？”旁边观战的田中姐姐不解地问道。 “你看着吧，堪称大炮……” 嘭！巨大的拍球声响彻场馆。 听这声音……田中姐姐脸都白了。 球越过网呈弧度由及川正面飞向对场，泽村观察来球，提前到落点，调整好接球姿势，双腿分开深蹲，身体前倾，如同海底捞月，双手将球接起。 啧，可恶，这球的力量还是这么……球弹起的距离短了。 “抱歉，掩护。”泽村向后翻滚，抵消球的威力，跪在地板对着过来补位的西谷说道。 西谷双手将球高高传到4号位，那里是已经在助跑的东峰，只见他高高跃起，强力的扣球撞上青叶城西的拦网上。 终究是球威更胜一筹，球打在松川的右手手指上，破开防御，弹飞出界。 “噢哦哦哦！！”不管是乌野休息区的教练队员还是应援的观众都爆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唔啊啊～”切，球没发好，弧度应该更大点，向着边线去的。 另一边，及川叉着腰，撇着嘴，对刚才的发球没发好而懊悔。 “及川。” “我知道的，岩酱。”岩泉只说一声，及川就知道他的意思，不再去想没得分的发球。 乌野1：青叶城西0，乌野先得1分。 菅原的发球被自由人的渡很好地处理后送往中场的及川，他原地上手一推，与前排的松川打了一个3号位的快攻。 拦网这边，慢了一拍起跳的东峰没有碰到球，不过身后的西谷及时上前一步，将球垫起…… “抱歉，球高了！” 飞起的球会过网……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空中的球上，右翼的黑泽却发现青叶城西的阵型出现了变化，2号位的岩泉向着3号位助跑起跳了。 “探头球！” 注视着球的泽村，此时他的视野也出现了一个跃起的身影，起跳拦网已经来不及，身体下意识伸出右手挡在可能的球路上。 扣球的手几乎是垂直拍下，岩泉扣下的这一球是近网扣球。 乌野1：青叶城西1。 下一球，岩泉的发球打在了菅原手上。 好，岩泉学长瞄得好！打在了乌野的二传手，让他一传了，乌野就没办法开展很好的进攻了。 看到这个发球，青叶城西应援的学生握拳，小小地激动一下。 “黑泽，拜托了。” 不过乌野早在练习赛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也做个相应的对策和练习。 “好哦……”黑泽几步来到球的落点，以后脚跟为轴转身面向右翼，将球传出，“泽村学长！” 那里是刚起跑的泽村，跳起，扣球，一气呵成……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对方的拦网反应也不慢，而且击球点高度不够，球被拦个正着。 “抱歉，托球低了。” 泽村摆摆手示意黑泽不要在意。 乌野1：青叶城西2。 继续由岩泉发球，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菅原的站位靠近了边线位置，扩大了西谷的防守范围。 这次接球的是西谷，在他接球的同时，菅原已经跑到了前场中央，看准球的落点将球传给了在2号位起跳的黑泽。 “两人拦网！” 青叶城西选择松川和三年级的温田组成双人拦网，挡在了黑泽面前，封住了斜线和半个直线球路。 能比中岛看得清…… 右手翻转，从球的左侧拍去，球擦过温田的左手手掌，偏离了方向出界。 打手出界！乌野2：青叶城西2。 “好球！黑泽！” 偏差值还是这么高啊，喂，这家伙…… 在后排的及川看得仔细，黑泽扣球的手型从正面拍改成了侧面，而且打手出界大概率也是他瞄准了的。 双方在比赛一开始就咬紧对方的比分，你长一分我赶一分，在青叶城西领先的分差一直维持在2分以内的状态迎来了中盘。 又到了及川的发球，手已经打热的他，安静地站在发球线后，似乎蕴酿着什么，逼人的气势不断渗出，前排队员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虎躯一震。 “……终于进入状态了。”岩泉站在网前，举起双手，张开护着后脑勺。 旁边的队员听见岩泉的轻叹，纷纷效仿他护头的动作。 “要来了，注意！”异常的气氛让乌野后排的泽村和西谷同时紧张起来。 “呜～～哈！”配合着及川的发球动作，青叶城西的应援队伍发出了类似拟声一样，专属于及川的应援。 咻～嘭！ 球仿佛消失，随后如同划破空间一般，下一个瞬间就砸在乌野的中后场，高高弹起的球映入田中的眼帘，两侧的泽村和西谷完全没有能做出任何反应。 这一个发球得分，就像是点燃火药桶的引线，全场一下炸开了。 “噢哦哦哦哦！”“好球，及川学长！”“再来一球！” “呜哇，那，那球的威力怎么回事？”场外的武田老师不敢置信地推了下镜框，问道。 “你们可不要被场上的气氛吞没了呀……” 在乌养教练看来，这球还不是完全接不了的程度，只是来得太突然，没准备一下没跟上而已，他更担心的是队员心理层面的问题。 事实证明，教练需要担心的只是很小一部分人而已。 什么什么！那球太可怕了吧，完全没看清……2号位的菅原张开嘴重重地呼出因为惊吓而深吸的一口凉气。 哈啊？刚刚那球什么鬼！都跟扣球没区别了吧！表面上笑着安慰着队员不要在意的泽村内心已经在咆哮吐槽了。 当然也有几个人想法清奇的。 看到这球，说西谷是兴奋、激动都觉得太肤浅，呈现不了他的状态，就像攀登者看到陡峭的石壁时想要战胜的那种蠢蠢欲动。 田中握紧双拳，激动地颤抖，眼神中充满斗志，还有对强者纯粹的敬佩。 反观黑泽不喜不悲，脑海中回忆刚才那球的轨迹，粗略地测算着球速。 底线后的及川左手平举起球，调整着呼吸，将球高高抛起，一步两步三步，几个大跨步后在发球线前起跳，右手以破开空气的气势将球拍下。 拍下的击球面如同激起的水面波纹一样，动力传递到球上，嘭的一声射向乌野场地。 这次有心理准备的西谷在发球时就根据着球路盘算着接球站位，在看清轨迹后，原本要伸出接球的双手，在最后一刻又收回了。 “出界！” 像是配合着西谷的判断一样，边裁举起旗子，示意球出界。 “噢啊啊～呜呜！抱歉！”似乎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及川懊恼地抓着头发。 “别在意。下一球，下一球！”不过他的失误，其他队员都没有在意，而是反过来安慰他。 没有受到及川发球失误的影响，岩泉的1号位进攻着实地打在了西谷的手上，没能完美卸掉的犀利的球威打破了西谷的防御，弹飞出界。 乌野20：青叶城西23。 这3分的差距不大也不小，领先的可是青叶城西啊，它的强大不是只有及川一人，而是整体实力，以及能够激发队伍120%实力的及川。 到了赛末，追不上的分差，让乌野众人的动作染上了急躁的心情，没能拦下花卷扣球。 赛点，大家都在提防青叶城西的攻手，却忽略了关键的一个，及川彻， 他的右手轻轻一拨，球过网了，落在了空防的4号位边角，是二传进攻。 在赛末点这个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选择了没人防备的二传进攻，这就是县内最强二传手。 青叶城西率先拿下一局。 第四十八章 青城之战② “及川的发球怎样？有把握吗？”乌养教练盯着泽村和西谷两人。 “目前只见过两球，但是要实际接过几球才能抓住球运动的特点。”稍微思索一下，西谷夕实话实说。 “……”泽村大地思虑的时间更长一些，作为一名球员，对这种有挑战性的接发球，他同样也是内心激动。但是作为队伍的队长，他要从队伍角度出发，以队伍胜利为目标。 “那个发球，从目前来说应该还不是完全体，第一球是落在边线附近，第二球是界外，可能是为了提高威力而弱化了控制力，考虑到接球补位的配置，目前还以这个阵型应付比较好。 比起这个，第二局我觉得可以加强前排快攻，增加进攻力，先拿下主动权。” …… 宫城县春高代表决定战，半决赛之一，乌野vs青叶城西的第二局比赛。 及川彻想在比赛开局先取得优势，一上来就用强化版的强力发球率先得分，但是后面正如泽村猜想的那样，球的控制并不稳定，下一球就出界了。 可惜他的发球结果，就是让双方都前进一格，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菅原，发个好球！” 青叶城西的自由人，渡亲治向左挪了一小步，上半身向左前方探身，双手手臂内侧如同一个平整的斜面，将球向右斜上高高弹起。 球的落点早有一人，是及川彻。 他这次没有选择快攻，竟然是选择了右侧的传统高球进攻，虽然出乎了乌野这边的意料，但还是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凑足了三枚拦网。 “三人拦网！” “打碎它，岩泉！” “一触！”可是三人紧密的拦网让正在滞空的岩泉的进攻无计可施，他的扣球打在了东峰的手上。 后排的补位西谷夕将球近乎垂直地垫到略高于网，然后迅速后撤让位给菅原。在西谷接球的同时，在网前刚落地的黑泽立刻向着2号位跑动。 青叶城西3号位的副攻松川一静也紧随其后。 “黑泽！”菅原将球向右前方双手用力一推，传到了右翼。 目视着球的轨迹，黑泽估算好助跑距离后，单脚侧向跳起，拉开了与松川和花卷这个双人拦网的距离，右手扣下，打了一个对角斜线的空档。 乌野2：青叶城西1。 菅原的下一个发球，再一次被自由人接起，传到了站在3号位右后方的及川。与此同时，松川在3号位斜跑两步蓄力起跳，花卷则在4号位小跑几步起跳。 向着两人的方向，及川传出了一个平拉开。 松川起跳，右手手臂却没有伸直，随意挥了一下虚晃一枪，真正实施攻击的是旁边的花卷。 在看穿松川是诱饵以后，黑泽起跳拦在花卷面前，但还是慢了一步。 不过事实的真相是花卷为了避开他的拦网，在球和拦网都还没有到达最高前，将球从拦网之上扣下。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手臂没有充分挥动，球的威力不大，被黑泽身后防守的菅原接到，可是垫球的力度大了点…… “抱歉，黑泽！” 已经落地的黑泽向场边退几步，在球的落位等着。他高举双手，双眼低垂，看了一眼青叶城西的拦网位置，又看了一下这边前排的进攻，正巧与看过来的泽村四目相对。 泽村在注意到黑泽的视线，确认过眼神后，绕过3号位，从东峰的后方跑动起跳。 时机正好，黑泽将球向2号位靠近边线的上方传出。 松川和花卷又一次双人拦网阻挡在泽村的面前，看似封杀了直线和小斜线，但是花卷的右手边缘还有一丝空隙。 这次横向起跳正好给了泽村瞄准这个空隙的机会，一记贴近边线的直线扣球，青叶城西后排防住斜线方向的自由人终究慢了一步。 乌野3：青叶城西1。 由乌野继续发球，菅原的发球挂到球网上，发球权到了青叶城西手中。 “岩泉学长，发个好球！” 嘭！ 啧，犀利的球威压制住了田中，接球弹飞出界。 “再一球～再一球～”应援席上整齐地喊着口号。 嘭！又是一记强力的发球。 这次，田中有了心理准备再去接的，比上次处理得更好一点。 “抱歉，掩护！” “旭学长！” 旁边的西谷在后排跳高，将球传到4号位已经准备好进攻的东峰。 松川和花卷双人拦网又起来，挡在东峰面前，可是东峰憋住胸口里的一口气，整个人如向后收，如同一张满弦的弓，停滞在半空。 直到两人下落，露出了进攻的路线，东峰才将球重重扣下，饶是青叶城西后排的岩泉上前接球，球还是从他手中弹飞出界。 乌野4：青叶城西2。 …… “呀呀呀～还以为是一边倒的比赛呢，没想到乌野进攻有不少奏效了。” “对啊，这一局，乌野打得很猛啊。” “不猛不行吧，一旦被青叶城西拿下了这局，就要被2比0，结束今年的春高了。” “这样挺好的，比赛嘛，有点意外性才会精彩。” 看见场上双方的攻防往来，另外一边观众席上的吃瓜群众，比起谁胜谁负，更关心比赛的观赏性，所以更乐于看到乌野领先的局面。 除了东峰强力的左翼进攻，还有黑泽和田中的前三后三进攻、黑泽技巧性的前排快攻和偶尔在右翼直线进攻的泽村…… 不再是曾经只能依赖王牌进攻的乌野，现在的队伍在进攻方面是多面开花，青叶城西的防守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球更多时候落在了青叶城西的场地…… 场上的及川眼看情况不对劲，趁着球落地，向场边的教练示意暂停。他们的入畑教练反应迅速，向裁判做了暂停的手势。 这是青叶城西在这场比赛中第一次主动申请了暂停…… 因为是及川要求的暂停，入畑教练并没有介入，而是由及川开口。 “什么？什么？你们的表情为什么都这么沉重？”及川叉着腰，然后又甩甩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就是被人连得3分，现在分差2分吗，又不是追不上的事情，而且我们还赢了第一局呢。” “死气沉沉地怎么能打出好球……有我在，你们一直都会是最强的！我相信你们哟！” “切！”被这个人说中了，岩泉心里难免不爽，“才没有死气沉沉呢……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及川没跑出几步就被打了。 “说了几遍，不要在说之前打。”及川委屈地捂着被打的地方。 教练没有训斥或者阻止他们，因为他知道两人这种一唱一和的小闹剧正好放松了大家的精神。 “噗！”“哈哈哈！” “球给我，我一定得分给你看！”岩泉举起紧握的右拳，作势要敲下去。 也得益于这样的小打闹，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恢复了平日的精神，重新上阵。 此时，这场半决赛已经到了中盘，暂停结束后，比赛在乌野18：青叶城西15继续…… 第四十九章 青城之战③ 仙台市体育馆，主馆举行着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赛的另一场半决赛，白鸟泽和条善寺的比赛已经结束。 白鸟泽凭借绝对凌驾的实力，以25：20和25：19连下两局，毫无意外地晋级决赛。 “这边果然是白鸟泽啊，看来今年又会是白鸟泽和青叶城西了。”跟先去休息的老熟人打声招呼后，靠在椅背上的老人望着场上那高大的身影，语气欣慰地说道。 他不是哪个学校的拥趸，只是一个热爱排球的，一名普通的宫城县民众。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和青叶城西的及川彻，两人在初中第一次上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关注宫城县这两位天才般的人物。 三年的初中排球大会，两年的高中ih和一年的春高，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县内比赛，这两人所在的学校最终都会在决赛中相遇。看来这次又会是这两所学校了，虽然赢的一方总是白鸟泽，总是牛岛若利。 那边也差不多时候分出胜负了，去看一下吧…… 看着白鸟泽的队员们放松完，已经在收拾行李，他从观众席上站起来，转身走出场外，向着还在比赛的副馆走去。 听着里面热烈的应援声，比赛还在继续，他走进去第一时间先看的是比分。 第3局？乌野3：青叶城西4。 “这是第3局？那就是现在局数是1比1？”看见正对面的得分板，他有些惊讶。 他在观众席上找到了一个熟人，对方解释了目前的情况。 第一局是青叶城西拿下了，第二局乌野一开始就采取了猛攻，到了比赛终盘，乌野领先3分，虽然一度被追平，但凭借几个精彩的表现拿下了关键的赛末点，赢下了第二局。 乌野？赢了第二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乌野是什么学校，曾经的强豪，已经好几年没有实绩的学校。怎么可能？ ……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第二局，乌野18：青叶城西15。 暂停结束后，比赛继续，由乌野的菅原孝志发球。 接发的渡亲治将球传到了站在前排2号位和3号位之间的及川彻，传球的同时，几个攻手先后启动。 首先是靠近及川左侧，松川一静的3号位快攻。 骗到了第一个拦网，乌野前排的东峰跟着这个快攻跳起。 在刚起跳的松川身后，一个人影跑出来了，是岩泉一，从3号位向4号位的跑动进攻。 乌野这边，泽村大地守在左翼，东峰旭还没落地，左翼的前排防御只有黑泽葵一人和后排接应的西谷夕。 因为右侧防御薄弱，泽村向黑泽的方向移动，成功骗到了第二个拦网。 眼看岩泉已经起跳，泽村也已经离开左翼，此时的黑泽也准备要起跳。但就在这时候，他注意到及川的传球手型变化了，由原来的上传手型，变成了拍球的手型。 “二传进攻！”黑泽向泽村大喊。 听到提醒，泽村反应迅速，立刻刹住动作转身面向球网，抬头看去，视野内没有想象中的球影，只有及川掌心向下的手掌 咚！球落地的声音。 哔！裁判吹哨的声音。 低头向左边的地板一看，球正滚出界外。 及川的这一个二传进攻并没有正常的直线落下，而是反手拍在了边线边缘，左侧的死角，所以回身过来的泽村并没有见到这个球的轨迹，发现的时候球已经是落地了。 越是危急紧张的时候，这个人就越是冷静得可怕，居然还能果断地选择这种意外的选择。 乌野18：青叶城西16，青叶城西成功追回一分，此时正是追回分差的绝好机会。 因为那个男人他走向了发球线…… “及川学长，发个好球！”“青叶城西，加油！” 在一众的应援声中，及川站在了底线拍打着球。 要来了...... 绝对要守住...... 如果在这里被打破的话，前面建立起来的优势可能一瞬间就会崩塌...... 不仅是场上的队员紧张，就连在场外的乌野教练，乌养系心也同样紧张地握紧拳头。 后排防守中能防得住及川的发球大概只有西谷一人，此刻的他正站在中央靠后的位置，而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的田中和菅原防守位置靠近边线。 这样做的目的，为的是不让及川可以轻易瞄准接球稍弱的田中和二传手的菅原，增加西谷的防守范围。 乌野这个阵型的变化，及川虽然是看在眼里，但是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他的球也不是轻易就能接起...... 唔~~哈！ 伴随着应援队伍的呼喊口号，球威迅猛地飞越中央球网，向着西谷袭去。 眼睛已经在习惯球速，身体的反应也跟了上来，西谷张开双腿，弯膝、深蹲，重心放在脚后跟，将接球的后坐力抵消。 “补救！” 没完全接好球，向着左侧场地弹飞。 接球阵型中，站在西谷左前方的田中向后跑去，扑身过去追上了这一球，右手将球顶起。 可是距离估算错误，飞扑伸出的右手顶偏了，没有顶中球的重心，球反而是继续向着后场边界线飞去。 旁边一个飞扑的残影出现，是西谷，他在田中补位的时候，通过后翻滚卸力后迅速爬起来，奔向后场，向着球飞扑过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 瞳孔中映入眼帘的是，球在地板上弹起。 哔！乌野18：青叶城西17。 “哇哦哦哦哦！”应援队伍一下炸开。 “再一球！再一球！” 在连追2分后，目前分差仅仅是1分而已，还是由及川发球，胜利似乎在望...... 啪唦！球在松川的面前落下，他注意到面前的网动力一下。 哔！乌野19：青叶城西17。 为了增加球速和威力而减弱了控制力，只能说这是一次进攻性失误。 “额唔～抱歉，抛球高度有些低了......”及川抓着头发，眉头紧皱，懊恼地说道。 “别在意啦。”松川语气轻松地笑着说，“不过还好这球是打在网上而已，没有打在我的后脑勺。” “既然是进攻性发球，会出现意外也是在预想中了。”旁边的花卷走过来，拍拍及川的左肩。 “刚才的发球忘了吧，轮到我们接发了，那个麻烦的跳飘可能会出现，你不要掉链子了，不然……”前面的岩泉转过身神色严肃地说道，话虽然没说完，但他举起的右拳已经代表了没说出的话。 “……好，我知道啦，岩酱先讲拳头收起来吧。”及川举起双手作投降模样，语气诚恳地说。 几句话的时间，青叶城西的队伍氛围就轻松了不少。 现在，站在乌野底线发球的是黑泽。 “黑泽，发个好球！”“上吧！” 如果他也能发球得分，甚至是连续得分的话，气势能够重新回到这边来，学长们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 对角的是及川学长，如果逼迫他一传的话，青叶城西的进攻对这边防守的施压也能相对减弱。 中间的自由人接发能力最好，从战术上避开会更加稳妥。 直线的副攻接发稍弱，从这边入手可能好一点，而且对方可能觉得他选择及川那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在1.5秒的时间内，黑泽将对场后排接发的三人都分析过一遍后，选择了左手的发球。 第五十章 还没结束的比赛 一声响亮的击球声，球在砸中直线位置上青叶城西副攻，温田兼生的左手臂后，弹飞出界。 乌野20：青叶城西17。 “抱歉……” 及川彻制住这位学长的话，“这球比白鸟泽的牛岛，谁更厉害？” 白鸟泽的主将牛岛若利的左旋发球，作为他们常年的对手，一点都不陌生。 “如果论力量的话，牛岛的更胜一筹……”温田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刚才接球的左手手臂，那里有一处被蹭得发红的印子。 “不过，这个5号的发球，比牛岛的球旋转更加强劲，想要卸掉不容易，某种程度上比牛岛还要麻烦。” “我知道了，下一球站位靠边线一些让他没办法瞄准，剩下的我来。”作为自由人的渡，站出来挑起接发的重任。 黑泽葵重新回到底线，继续发球。 “再来一球！”“再来！” 他注意到青叶城西的阵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直线位置的副攻站得离边线更加近了。 旋转的调整一点都不简单，球并没有如他所愿，飞向边线，而是向着温田和渡的两人中间位置去。 “补位！” “” 由渡接起第一下，温田补位第二下的这一球，传到了2号，3号位之间，还离网有点近。 探头球！ 青叶城西的岩泉一小跑几步，跳起。 “田中，压制回去！” 比泽村的提醒快一步，和岩泉隔网相望的田中龙之介在对方起跳，身体比大脑更快，他也不甘落后地原地起跳。 这个时候，助跑就成了两人决定胜负的关键，田中到达最高点的时间慢了岩泉一步。 借助高度落差，岩泉避开了，拍下了一个小斜线的扣球。 早在发现田中高度追不上的时候，旁边的泽村已经做好掩护准备。在球即将落地，在球与地板之间的空隙，塞入了一只宽厚的手掌，手腕轻抬，将球垫起。 “掩护！” 从后排上来补位的西谷夕将球传到右翼。 “旭学长！” 东峰旭在2号位起跳，但因为不是从习惯的位置起跳，扣出的小斜线被看穿了球路，被对方接起。 轮到了青叶城西展开攻势…… 2号位的岩泉已经被网对面的田中和泽村盯紧，这种情况下仍是头铁地选择右翼进攻的话，不仅下不了球还可能被拦下来。 调动松川打3号位的快攻，或者和花卷配合打个时间差之类的…… 啪。 球打在了站在中场防守的西谷手上，弹飞上半空。 在一传之后，西谷迅速退后，给菅原让出了二传的位置，这次他选择了左翼的田中。 “唔啊啊！”，田中一声怒吼，简单粗暴地将球拍下，打在了青叶城西的双人拦网上。球威压倒了对面，球弹飞出界，打手出界。 乌野拿下了第21分。 从这一球开始，一球来回的时间越来越长，谁都不肯相让，球迟迟不能落地，往往都是几个来回之后才能决出胜负。 因为及川在后排，乌野这边并不需要提防他突然给个惊喜：二传进攻，而青叶城西的进攻配合，在比赛过程中他们已经渐渐熟悉，应对也是能跟得上。 比赛很快就到终盘，乌野率先到达了赛末点，领先青叶城西2分。还差一分，赢了就能继续，输了今年就到此结束了。 “青叶城西，加油！”“青叶城西，冲啊！” “乌野，加油！”“乌野，上啊！” 双方应援队伍的声音尽管已经开始嘶哑，但气势并没有衰弱，双方甚至是在对抗。 这关键一分的一球由泽村发球。 “发个好球！” 如果能直接发球得分的话，那就太好了……也只能想想而已，跟旭比起来，力量不足，只能用技巧弥补。 泽村平举左手，托起球，无言地看着对面的青叶城西的阵容，观察他们的位置，寻找着一丝空隙。 抛球，助跑，起跳，动作一气呵成，泽村的发球巧妙地要落在了青叶城西后排右侧防守的松川和花卷的中间位置。 两人同时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在发现是对方的行动后，又非常默契地作出反应。松川停下脚步，做好补救的准备，花卷则继续上前接发。 平日的训练有素以及长久训练中积累下来的默契，让他们即使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也能冷静面对。 花卷配合及川的传球在2号位后排起跳进攻，在拦网之上扣下一个漂亮的直线球。 一传接球之后的进攻扣球，及川和花卷两人在没任何无言以对语言交流下，仅仅依靠对同伴的理解，让他们一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并作出配合。 咚。 不是砸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而是跟什么撞击的声音。 青叶城西这边，落地刚站稳的花卷看到几乎同时跟他一起落地的乌野拦网手成田的背后，他刚扣下不久的球向空中飞去，它不是因为在地板上弹起，而是因为这球被救起，反应过来的他迅速后退，加入后排防守。 乌野这边，接下这一球的是5号位的黑泽。因为后退一步，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他对场上所有人的行动看得更加清晰。 因为花卷的扣球高度更高，对黑泽来说，他更能看清楚扣球的手型，判断球路和落点。 接起的这个球，乌野同样回敬后排进攻。 东峰在靠近左翼的位置起跳，有着更强的滞空，可以从高于拦网的高度扣下。球被他的手拍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仿佛一瞬被拍扁又在下一瞬复原，如同炮弹一般弹射出去。 梆的一声，球砸在手上。 “掩护！” 球还是向着场外去，花卷跑过去将球垫起，高高飞向中央。 “岩泉！” 最后的一下，选择了他们最信任的王牌。 岩泉一从后排起跳，带着劲风的球向着对面场地去。 唔…… 犀利的球威打乱了泽村接球的手型，球的落点出现了偏差，黑泽迅速补位救起。 …… 乌野的传球训练。 『旭擅长的传球？』 在黑泽跟着菅原一起练习传球的时候，他曾经问过给队内几个人的配球的特征。 『嗯，简单地说就是高球，可以让旭在空中有足够时间蓄力的高球。』 …… 球向着左侧高空飞去，东峰观察着球的高度，小小地后退几步，助跑起跳。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两边的队伍同样都选择了信任王牌。 “上吧！东峰学长！”“旭，上啊！” 球又再在一瞬经历变形和复原，比上一球更剧烈的变形，带着破军的气势砸向青叶城西的场地。 哔！ “噢哦哦！！” 乌野25：青叶城西22。 乌野拿下了第二局，比分1：1平。 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半决赛，乌养vs青叶城西即将进入最后的第三局。 第五十一章 输，只能说还不成熟 “噢哦哦哦！！” 得分的哨子声响起之后，场外的观众因为这一难以想象的局面爆发出惊讶的呼声。 “第三局！没想到青城会被迫进入到了第三局，那个乌野太让人意外了吧。” “有种异军突起的感觉是吧？” 吃瓜群众异常喜欢这种剧本，比赛还是要有点意外才好看。 “不能说是异军，以前的乌野攻击力不差，就是防守总是差强人意，现在1年级的自由人正好弥补了这方面，还有头脑灵活的副攻……” 刚看完白鸟泽比赛的老粉丝挤进他们的对话，客观地评价。 “今年的主力都是2年级和1年级，不管最后胜负如何，明年都可以期待一下。” “嗯，这样啊……诶？” 吃瓜群众指着白鸟泽的休息区，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顺着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白鸟泽休息区中，队员们正在听教练的训导和战术指使，但有一个“不合群”的人游离在外，那就是及川彻。 “啊～那个，你们平常看青叶城西的，或者说看及川的平常不多吧？” 看到两位吃瓜群众点头，老粉丝继续说道，“那个【冥想】，就是在集中注意力。还记得青城的布阵吗？等下比赛一开始就是及川发球，所以他这是在集中精神。” “唔哇～那就是那个恐怖的发球又要来了吗？” “对，开局的处理很关键，就看乌野怎么应对了。” 他们提到的乌野，此刻也正在思虑这个问题。 乌养教练手里的战术板上，在青叶城西这一侧的1号位，写下了一个人的姓名，及川彻。 “第三局开盘的发球，【那个】绝对会来。” 他用笔在这个名字上圈了几笔。 “绝对要死守，守住了就有反攻的希望。”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分别在泽村大地和西谷夕脸上停留了几秒。 “交给你们了。” “是！”两人的应答中充满了坚定。 “防守的布置按照上一局，至于进攻……”他转头看向队里的二传手，菅原孝志，“第三局开始多将黑泽用起来。” “是！”菅原和被提到的黑泽葵同时回答。 “今天比赛的最后一局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是笑也好，是哭也罢，拼尽你们的全力吧，给你们自己最好的答案。” 上场前的惯例，顾问老师的武田一铁给大家说了一句鼓舞人心的话。 哔！裁判示意上场的哨声。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阵急促，如同鼓声一般的声音来自于他自己的心跳。 站在后排中央的田中龙之介，他两侧的鬓角处冒出细汗，不一会，右侧一滴汗珠就沿着下颌线流下。他抬起双手，不是为了擦汗，而是在衣服上蹭了两下，蹭掉手心的汗液。 其实不仅是田中，乌野的其他人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因对面上来发球的那位气势绫人，他的压迫力源源不断地压向乌野。 发球，要来了！ 看到及川跳起，乌野后排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呼～一阵破空的声音从泽村的边上由远及近瞬间靠近，他的右手下意识地伸出去。 梆的一声，手被什么打中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来的是球，转头看去。 可是水平的视野里没有球影，抬头一看也没有看到球，视野右下角，一个人影闪过。 他迅速转身看过去，是田中，是他飞扑出去的身影！ “泽村学长，最后！”田中右手将球救起，扭头对着泽村喊道。 观察着球的落点，泽村小步后退一步，双手用力将球垫过球网去。 “机会球！”青叶城西的自由人，渡亲治将球轻轻垫起，传给了旁边的及川。 及川站在原地传出了一个高高的2号位平拉开，球给到了右翼正在助跑的岩泉一所在的起跳轨道上。 “岩酱！” 岩泉跳起面对封杀直线的两人拦网，扣出了一个小斜线。 “一触！” 黑泽以封杀直线为饵，引诱岩泉打小斜线，而他在最后关头挪动了右手，碰到了这一球。 这球被西谷救起，传给了靠近3号位的菅原，与此同时，后排的田中头退两步助跑起跳。 后排进攻？ 青叶城西前排的拦网手被跳起的田中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一个人。 跳起的田中在半空中，手臂虚挥了一下。 看到这，对面拦网的队员立刻就意识到这个是幌子。 此时的菅原向身后传出了一个短平，是2号位和3号位之间的位置，一个身影已经跳起，随即扣下一个近网的扣杀。 因为田中成功骗过对方的拦网，才能有青叶城西的4号位出现了空档的情况，黑泽才能有机会从菅原的旁边跑过去起跳。 乌野1：青叶城西0。 乌野成功地破了及川的发球，但是下一球，菅原的发球被渡接起，由及川传给了右翼的岩泉，一个猝不及防的吊球，青叶城西立刻追上了一分。 岩泉的强劲发球打在了网上，球网被带出一段距离后回弹、复原。 乌野2：青叶城西1。 黑泽的发球打在渡的手上弹起，又被及川高高垫起传给了后排起跳的岩泉。 嘭！ 乌野2：青叶城西2。 场上所有人的信念都一样：谁都不会，也不能在这里让步！ …… “这种拉力战看着让人紧张……”观众席上，田中的姐姐，冴子紧张地握紧双手。 “说的是呢。”旁边的ob后援会，乌野他们的学长们同样是为这群学弟们捏了一把冷汗。 双方比分实在是太接近了，基本就是拉开一分，又追平一分，这都是第18个平分了。 哔！场上的情形又一次变化，东峰的扣杀拿下了第19分。 “再得一分，守住这一球的话……”乌野的后援席都在祈祷，希望在场上奋斗的他们能赢。 然而，下一秒…… 及川站在中央位置的网前，俯视着上前飞扑的泽村和西谷。 是二传进攻！ 果然越是这种紧张的局面，这个人就越是冷静得可怕。 比分又一次陷入僵持，直至第25分，乌野申请了暂停。 “时间太长了，大家的体力都到达了极限。”冴子看着他们，担忧地说道。 休息区的几个人叉着腰，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大口大口地灌水，旁边的替补队员拿着冰袋放在他们的肩上。 “体力和精神都很危险吧，对于他们来说，尤其是一年级的几个人，这种情况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如果说，假如有人崩盘了，可能就是一瞬间决出胜负。”同样担忧他们的还有这段时间偶尔过来陪他们训练的学长们。 老实说，为了拦网，为了扣球，黑泽数不清现在这个起跳是第几个了，大腿的肌肉开始在抽搐。 他在2号位跳起，面对两人拦网扣下一个超内角扣球。 乌野26：青叶城西25。 右手夹着球，黑泽走到发球的底线，他用左手对着两只大腿捶打了好几下，然后又用袖子蹭了额头上的汗，深呼吸一口气。 球被高高抛起。 这个天花板，明天还要见到！ 然而不知道是手掌上有汗液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原本应该是跳飘的球成了普通发球。 这一球不仅没什么球速，甚至还轻飘飘地在球网上方飞越，然后在青叶城西一众队员的惊讶、皱眉、惊恐中坠落在地板上，弹起了一小段高度…… “……” 后排防守人员趴在地板上，右手握拳捶打地板，而前排的队员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地板上的球，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好～！” 直到田中仰天长啸，直到乌野众人围在一起欢呼，观众才醒悟过来，赢了？乌野赢了！ “喔哦哦哦！！”乌野应援席爆发了高分贝的欢呼声。 相比之下，青叶城西这边显得安静多了，只有偶尔抽泣的声音。 “起来，列队了……”最先恢复过来的是及川，他将一年级的渡拉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缓缓地走过去。 “多谢指教！！” 相互拍着肩，回到休息区的各人，看着『制霸球场』的横幅，还有全程没停过的应援队，包括了家属、同学和学弟们。 水汽溢出眼眶，视野一下模糊了，大家都低下头，不敢面对这些一直应援的亲友们。 “你们挺直胸膛！”站在队伍一头的入畑教练拍在站在旁边的及川的后背，“输了，只能说我们青叶城西这支队伍还不够成熟而已，今晚回去要开反省会！现在，去跟大家致谢吧。” “多谢支持！！” 乌野27：青叶城西25，乌野以局数2：1拿下了决赛的门票。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这个人，白鸟泽的牛岛若利。 赢了比赛的白鸟泽队员没有留下来看比赛，而是提前搭上大巴回学校了。 在他们回到学校不久，修整了一下准备开会的时候，决赛的对手信息就传了过来。 乌野！ “牛若君，听说了吗？我们下一场对手是乌野。好像夏天的ih遇到过？当时我拉到了脚没去看比赛……怎样，怎样？乌野的实力？”一头夸张的红发从牛岛的身后探出，是他的好友，天童觉。 “对于我来说，对手是谁都一样，击溃就好了。”牛岛平淡的语气，就像是说吃饭一定要配菜一样。 第五十二章 最后一战前夕 泽村大地和及川彻两人上前，在场边握手。 “恭喜你们，不过下次我们不会输的。” “我们也一样。” 比赛结束后，随着双方的队长握手致意，宫城县春高代表决定战倒数第二天的比赛全部完成，出线的两支队伍分别是常胜的王者，白鸟泽，以及曾经的强豪，乌野。明天，就是这两支队伍决出代表的最后一战。 噶～呼～，噶～呼～ 昏暗的大巴上，除了某几个打呼噜的声音以外，大家都非常安静地靠在座位上休息。 “……” 坐在前排的乌养系心回头看到没有清醒着的人，甚至还有几个东倒西歪的身影，没说什么。转回来，看到同样探头往后看的武田一铁，无奈地与他相视一笑，两人压低声音交谈。 “都累坏了。” “也难怪，今天打了两场比赛嘛。” “那个，乌养君。现在问这个似乎不太好，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犹豫了一下，武田老师还是问了出口。 “明天比赛，你怎么看？” 被问到的乌养教练愣了一下，噗呲笑了出来。 “其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能到这一步，可以说一半实力，一半运气。明天他们可能还赢不了白鸟泽，但是未来的明天，我相信乌野这支队伍会变得更强，能赢得了也说不准。” 等乌野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乌养教练抓紧时间给他们总结了今天的比赛。 “今天大家的表现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明天是最后一战，对手有多强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而明天比赛的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低着头，双手手指相抵，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嗯，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们能走到决赛。但是在今天跟青叶城西的比赛，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下一球要输的时候，你们都撑过来了，真的很了不起。” “是。” 比平日弱了不少的回应，让教练和老师忍不住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二年级组努力地绷紧身体，强撑着精神在听着。反观一年级的几人，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两人坐在一起，头靠着头，眼皮已经是完全粘在一起，睁不开了。 另一边，黑泽葵的头如同小鸡啄米，一点一点地，也是快要睡着的状态。 “……”这完全没办法说太多了。 乌养教练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田中和西谷两人拍醒，让缘下力将黑泽叫醒。 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三人，还有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二年级组，他只能长话短说了。 “今天先到这吧，你们都辛苦了，不停地奔跑、起跳、扣杀，大腿和肩的肌肉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今晚你们的工作就是在回去之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补充能量，然后修复好肌肉的损伤。” …… 在与武田老师两人分别将学生们安全送到各自的家里后，乌养教练独自一人回到坂下商店，他拿上了一包未开封的烟和一个装好热水的杯面，坐在了收银台后的小电视机前，放入了一饼录像带，聚精会神地看着。 左手拿着遥控器，时而快进，进而倒退，时而慢放，一旁的烟灰缸慢慢地积灰如山…… 10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仙台市体育馆。 “泽村，那个，有时间吗？” 乌野众人刚到达比赛场馆就听到有人喊泽村，转头一看，是三个女生，喊人的是中央为首的黑短发女生。 “噢，道宫，你们来了。”看到来的是熟人，泽村高兴地上前打招呼。 旁边的菅原一看，很机智地拉了一下东峰的袖子，眼神交流一番。随后两人偷偷摸摸地推着田中和西谷，招呼着其他人让出点空间。 “那个是乌野高中女子排球部的主将，二年级的道宫结。”见几个学弟们这么关注那边的情况，菅原给他们介绍。 “那个，黑泽君，可以来一下吗？”看到有学姐主动上前搭话，又有两人过来了。 黑泽记得没错的话，一个女生是同班的，还有一个好像是其他班级的。 “来栖同学，还有这位是？” 他跟了过去，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这是我的朋友，5班的中村爱佳，今天是过来看黑泽同学的比赛，还有这个。” 来栖同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花色的便当袋子，打开里面装了个透明的盒子，里面似乎是饭团，袋子里还有几根香蕉。 “这是我和爱佳酱准备的，希望黑泽君可以收下。还有，比赛加油！” 黑泽一看都是一些能快去充饥的食物，爽快地接了过去，开心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我！”“我也是！” 见一人成功，其他围观的人也纷纷过来了。 回来队伍的黑泽，手上可以说是盆满钵满，除了他，同样是拿着东西回来的还有泽村，也是饭团。 “嗬～黑泽君～” 田中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然后从背后勒住黑泽。 “不错嘛，这么多东西。” 其实东西并不多，他只是意思意思地拿一点香蕉和饭团这样方便的食物。 “唔，认输了。”他拍着田中的手臂说道。 玩闹过后，大家进到场馆里，准备换好衣服。 此刻，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十来个穿着商店街羽织，绑着头带的人进来。 “乌野商店街和ob强强联手，大联盟应援团登场，气势上我们要赢过白鸟泽。” “噢！” 十几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观众席，下一秒就被现实打脸。 “白鸟泽～白鸟泽～” 前排穿着全黑的竖领制服，戴着应援头带的几人指挥着亲友团整齐地应援，以及几个打着大鼓的学生，除此之外，还有一队洋溢着青春气息，专业的女子拉拉队。 这些人加起来接近一百号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本乌野的ob学长还觉得集结了这些人挺了不起的，结果…… 没时间让学长伤感，因为双方队伍正在入场了，他也赶紧布置好应援阵型。 “第xx届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白鸟泽vs乌野的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首先请双方队伍进场。” 随着比赛主持的话音，两支队伍开始进场，左边休息区是白鸟泽，右边休息区是乌野。 “首先介绍的是，从b区力战强校，半决赛中淘汰了宫城县二雄之一的青叶城西，以黑马的姿态重回大家视线的新生乌野。” 话音刚落，广播中响起音乐，主持人一个一个地念出队员的姓名，向观众介绍。被念到名字的人出列，与每一位队友以及老师和教练一一击掌。 “1号，主攻手的泽村大地，作为队长，比赛中以精彩的防守支持着队伍，期待今天的发挥。” “2号，二传手的菅原孝志，作为副队长，至今的比赛中组织队伍进攻，是队伍走到这里的功臣之一。” “3号，主攻手的东峰旭，擅长左翼进攻，作为队伍的王牌攻手、最强的矛，今天能否一样锋利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4号，自由人的西谷夕，曾经初中时代荣获全国最佳自由人的他，在前面的比赛中有过不少出色的接球，希望今天也能看到。” “5号，副攻手的黑泽葵，出色的拦网技术，多样的进攻手段，期待今日他与牛岛的网前对决。” “6号，主攻手的田中龙之介，同样擅长左翼进攻，拥有强劲的爆发力，威力强大。” …… 第五十三章 白鸟泽之战开幕 “白鸟泽～白鸟泽～” “喔哦哦！牛岛！！” 刚介绍完乌野的队员，现场观众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应援和欢呼，跟刚才的乌野环节稀薄的应援以及只有礼节性的鼓掌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还没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了现场观众的热情，接下来介绍的是宫城县的王者。白鸟泽！” “1号，王牌主攻的牛岛若利，全国五大主攻手之一，在初中时代就已经带领队伍打入全国……” 在全场观众的欢呼中，牛岛面无表情地与队友和教练们一一击掌。 “2号，主攻手的添川仁……” “3号，二传手的赖见英太……” “4号，主攻手的大平狮音……” “5号，副攻手的天童觉，拥有野兽般敏锐的直觉……” “12号，副攻的川西太子……” “14号，自由人的山形隼人……” …… 在介绍结束以后，双方轮流开始热身，首先是乌野这一边。 “那个高大的小胡子攻击力不错，还有那个嗓门大的小光头也还行，嗯，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冲击力。” “不过他们副攻的进攻倒是不错，挺灵巧的。”观众席上中年大叔跟旁边的同伴说道。 “说的是呢，感觉就是一般般吧，也不是说弱，比其他学校都强，但看不出有能赢得了青叶城西的实力。”伙伴点着头，赞同他的话。 场外的观众如何评价，乌野众人不得而知，他们的热身时间结束，轮到了白鸟泽的热身时间。 这里面最瞩目的自然是牛岛的扣球，看不清的挥臂动作，仅剩如同直线一样的球路，沉闷的一声巨响，球从地板弹起，直冲二层的观众席。 呜哇，绝对很疼，这个接球绝对会很疼！ 接到球的观众手里捧着球，整个人都发愣了。 同样发愣地还有乌野的各位。 “可恶，真的怪物啊，这球威比之前的是不是更加厉害了。” 啪啪，乌养教练拍掌，示意大家看过来。 “好了好了，白鸟泽的强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趁着这个时间，他给队员们讲讲今天这场比赛怎么打。 “白鸟泽的强大是由每个队员的个人强大加法而来的，而能让这个加法发生质的变化的人，就是牛岛若利。 同样对内实力平均的青叶城西，因为有一个能将队伍能力发挥到120％的天才二传手，及川彻。 但是青叶城西始终未能赢过白鸟泽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无法攻下牛岛。” 讲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他们，而是为了下一步的铺垫。 “但是我们乌野跟他们比也差不了多少，防守方面我们有可以放心将背后交付的泽村和西谷两人，前排也有黑泽这样可靠的拦网组织者。就算是进攻我们也不弱，东峰和田中都是有潜力的主攻手。 昨天的比赛我们向其他人，向自己证明了这一点。” 乌养教练拿出战术板，摆弄着上面的小磁铁，说道：“拦网要跟上，不需要说一定要封杀住，但必须要让对方意识到拦网的存在，不能让他们扣得太舒服。 我们和对方都是人不是机器，肯定会在比赛中犯错误！所以，我们一定要及时调整心态，适时发动反击。 都明白怎么做了吧！” “是！！”所有人以响亮、精神的声音回应了教练。 “各位观众，全国春季排球高等学校选手权大赛，宫城县男子代表决定赛，乌野高中对阵白鸟泽学园的比赛马上开始，请双方队伍列阵。” 在宣告比赛开始的声音中，乌野众人围做一圈，手相互搭在同伴的肩上。 “准备好了吗？” “噢哦哦！！” “乌野～加油！！” 两支队伍的队长上前猜先，决定由谁先发球。泽村的运气不错，猜中了，选择了发球权，双方上场队员在各自的场上摆开阵型。 “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观众为即将激战的双方送上热烈的声援！！” “白鸟泽！进攻！” “上啊！” “乌野！加油！” “白鸟泽！” “牛岛，上啊！” 乌野薄弱的应援声被淹没在白鸟泽庞大的应援中。 为了应对白鸟泽，教练这次调整了阵型。 1号位泽村大地，2号位东峰旭，3号位黑泽葵，4号位菅原孝志，5号位西谷夕（成田一仁），6号位田中龙之介。 “发个好球！” 哔！裁判示意比赛开始，可以发球。 泽村将球抛起，球路刁钻地打向了边线。 白鸟泽1号位的添川仁飞扑将球救起，然后由二传的赖见英太将球传了一个右翼的平拉高球。 看到这球，乌野的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尤其是前排拦网的三人。 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小跑从靠近2号位的位置跳起。 黑泽注视着牛岛的位置和与球的距离，默默地估算着起跳的时机。 “一～二，跳！”黑泽给出指示，他与东峰，菅原三人同时起跳，组成了三人拦网拦在了牛岛的面前。 这边，牛岛到达了最高位置，球也来了，如同挥鞭一样的手臂咻地一下拍下。 嘭！ 炮弹一般的扣球打在了脆弱的手指上，球弹飞出界了。 牛岛的扣球，力量果然是有所提升了。 乌野0：白鸟泽1。 发球权落在了白鸟泽的手里，由副攻的川西发球。 这位一年级的副攻小幅度起跳发球，球过网向着前场。 “前面！” 西谷跟田中两人同时上前，当发现对方动作的时候又停下了一瞬。田中想起昨天的事情，停下了脚步，但是刚才的犹豫已经要来不及了，西谷向前鱼跃扑出将球垫起。 菅原将球送到了2号位的东峰，在乌野选择王牌进攻的同时，白鸟泽用两人拦网就成功应对。 “一触！” 自由人的山形补位掩护将球救回场内，赖见再一次选择了牛岛的进攻。 乌野前排的三人又一次组成拦网，这一次黑泽比刚才起跳的时机提前半秒。 “一～二，跳！” 这次球实实在在地打在黑泽的右手手掌上，强大的冲力打飞了他的右掌，改变了球的轨迹。 后排的西谷追出去，但球向着更远地场外去，他根本追不出去。 乌野0：白鸟泽2。 场外乌野的应援席上，ob的学长们担忧地说道：“一上来就先丢2分，还有刚才田中和西谷那里，大家的动作都太僵硬，太紧张了。” 场上的泽村自然也是发现这个情况，他鼓励大家，又拍拍田中的肩。 “别在意！记住教练的话，调整好心态！” 大家的神情放松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田中甚至还拍了自己两边的脸颊，冷静下来。 第五十四章 有看头的乌野 『白鸟泽的强大是每个队员的个人强大加法得来的……』 现在他们可算对这话有了深刻的认识。 无论是东峰和田中的进攻有效率都不高，几个扣球中才有一个能下球，而黑泽的进攻缺乏正面突破的能力，想要绕开拦网的话对传球的要求比较高。 “一触！” 白鸟泽的拦网手又一次碰到了东峰的扣球，为后排掩护的防守队员创造了机会，而有人可以延伸这个机会，将其化为得分。 他高大的身躯一跃而起，快速挥下的手臂只剩下残影，球如同出膛的穿甲炮弹，带着强力左旋，还有仿佛听到撕破空气，轰鸣的破空声，轻易地撕开了由泽村、东峰和田中组成的三人拦网，跟黑泽伸出的手臂存在了极限，无限接近，又碰不到，最后落在了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 这是白鸟泽的第11分，在此之前，乌野仅仅只是得到5分，但是到达这个得分、这个分差包含的过程在某些人眼里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乌野有点意思。”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路！ 不同于旁边绝大多数的围观群众，几个懂比赛的老友记坐在一起边观赛边讨论。 “哦？你也发现了。”右边的人扭过头回答。 其实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看了这个，乌野确实有赢过青叶城西的可能啊。除了牛岛的球，白鸟泽其他人的进攻都能追得上。” “是因为有那个一年级自由人和拦网的加入吧，现在乌野的防守更加牢固，尤其是拦网，给了白鸟泽二传不少压力。” 坐在左边，最初说出乌野有意思的人回答道。 “不过这样还不行吧，白鸟泽还有牛岛这样一个怪物级别存在，如果没办法攻克牛岛的话，比分还是像现在这样。” 不过很快就被旁边两个同伴一前一后反驳了。 “如果是现在这样的攻击力的话，就连拉进比分都没办法，更不要说反超。” …… 场上形势虽然依然是白鸟泽占据绝对上风，但不代表乌野毫无招架之力。黑泽与菅原一改之前的掩护进攻，变为了进攻的主力。 有效利用场地的横向幅度，内角球、斜线和直线球扰乱白鸟泽的拦网和后排防守队员，创造空隙，开始组织乌野的反击。 菅原将球传到了3号位和4号位之间的高空，在他传球的同时，黑泽已经起步，从4号位小跑侧跳而起。 在黑泽跳起的同时，一个人正从3号位绕过他的身后跑向4号位。 是东峰旭！ 对网前排的天童觉和大平狮音也注意到了这个从后面跑出来的主攻。狮音盯紧东峰，准备跟着一起跳起。 而天童的视线在黑泽和东峰两人之间徘徊……他是一个比起肉眼情报更加信赖直觉的拦网手，第六感告诉他那边才是本命！他毫不犹豫追过去同样侧向跳起。 本来应该是两人拦网的，因为天童脱离战线，仅剩狮音一人与东峰几乎同时起跳，就在这个起跳不久，他意识到了被对网的这个人欺骗了。 因为东峰在起跳后并没有作出任何进攻动作。 时间在这里往前推一点点… 另一边，天童追上了黑泽，侧跳起拦在了黑泽的右侧前方，封杀惯用手的球路，正常情况的话，这一球会大概率被拦下或者碰到，而且后方的掩护已经到位。 但是这一球在黑泽到达扣球高度的时候，已经要与右手错过了，右手扣球根本来不及。 可是这一球，黑泽本来就没想过用右手，两个拦网已经被调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伸出左手，用指尖将球往斜线方向轻轻一推。 这个轻吊球落在白鸟泽2号位和3号位的空档，在后方的掩护来不及扑上来，只能趴在地板上看着球在地板上小小地弹起落下后滚到他的面前。 乌野追回一分，乌野10:白鸟泽14。 『活用起黑泽…』 在实行乌养教练这个战术后，乌野开始找到了得分的途径。 作为队长的泽村自己做了调整，这次的发球非常巧妙地落在了边线附近，尽管白鸟泽的队员判断这球会出界而没有接起，但边裁示意球压线了，算界内。 乌野再追一分。 二传的赖见英太看到乌野连得2分，虽然还没有到急的阶段，但是为了保证队伍胜利，他觉得是时候进到下一个阶段战术。 前面几个得分都是配球给牛岛，想来对方的拦网注意力多半放在了王牌身上……别以为只有你们会用时间差。 牛岛在靠近2号位的地方助跑跳起，同时跑起的还有因自由人轮换到前排替换入场的一名副攻手。 给牛岛的球基本是看准他起跑时机传一个高球，但是现在牛岛都已经跳起，而球才刚离开二传的手……是3号位的快攻！ 在前排拦网的黑泽迅速判断形势，作出最合理的应对，他从快攻路线的正面跳起，捕捉到球路，从球的下方包裹着球的手型，然后转动手腕，将球“罩”回去了。 连追3分！乌野用行动和结果诉说着他们还不会放弃比赛！ 全国的大门似乎没有那么严密，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但是下一秒又消失了，一双大手将门合上。 嘭！又是牛岛的巨炮扣球！ 不能阻止牛岛的扣球，通往全国这扇门就不可能打开。黑泽低头看着被打红的手指，思考着策略，忽然一个想法忽闪而过。 西谷接起发球，菅原又将球轻轻一推，与黑泽配合打一个a快攻。 这次白鸟泽的天童抓住了黑泽行踪，拦在了面前。 超内角有出界风险，后排有防斜线的掩护，虽然看不到直线位置的情况，但在拦网的后面肯定也存在掩护的人。在短短的1.5秒里面，黑泽分析了对面场上的阵型和落球位置，右手以包住球的姿势，将球捞到右侧内角。 但是一只手挡在了球路上，将球挑高了。 是天童！他正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伸出了右手，是一个普通人类难以做到或者模仿的，无视平衡崩坏的姿势，以倾侧上半身，改变重心，来延长右手探出的距离。 天童的出色表现让全场响起一阵惊叹声，随后又陷入沉寂，因为球还没有落地，进攻权落在了白鸟泽手里。 这次的球，赖见没有选择牛岛，为没有选择快攻，而是在看过拦网布阵后胆大心细地选择了二传进攻，打了个出其不意。 虽然白鸟泽改变了进攻策略，没有再以牛岛为攻击主力，但也不代表乌野就可以与之抗衡了。 尽管乌野奋力追赶，最终比分乌野22：白鸟泽25，还是输了第一局比赛。 第五十五章 你预判我预判 “后半的节奏还可以，下一局继续保持！牛岛的球救不了也没关系，白鸟泽也不可能将所有球集中在牛岛身上。进攻方面稳扎稳打的时候，有些适当的冒险是可以的” 乌养教练在简单布置以后，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和补充水分。 上场的几人拿着水瓶和毛巾，围在一起商定下一局的战术，在商量好之后，二年级组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说留在原地，田中和西谷在底线外绕圈抬腿慢行，保持身体肌肉热度。 黑泽放下水瓶和毛巾，坐在休息区的凳子上捶了几下大腿肌肉，也起身跟着田中他们动动手脚。 “第一局比赛里，我们这些当学长的表现可能不如他们初生牛犊啊。” 菅原握紧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响声，垂下眼说道。 “那一球其实是我的失误，传球过了，但是黑泽调整了扣球姿势完成进攻，被他救了一次呢……” “真是被这一群学弟上了一课，我都快被那个叫天童的副攻封杀得要失去信心了，但是龙那家伙完全没有击溃，即使是遇到了南墙，反而更加英勇地撞上去。看到这样的龙，我也不能输啊！” “所以…”东峰旭腼腆地笑着，跟菅原说道：“有机会，请把球传来！请尽情地使用我！” “旭……” 没想到那个平日里容易示弱，“玻璃剑”的王牌说出了这话。 “哈哈哈，放心我肯定毫不客气，得分就拜托你了哦！” “有旭这话我就放心，防守就交给我！”泽村伸出右手拳头，说道。 三只拳头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在准备的他们，是不是就能抓到这个机会？ 哔！第二局比赛开始！ 由乌野发球。 泽村这次的发球为了保证在界内，并没有刻意瞄准边线附近，球朝着对角方向去。 添川仁向左前方跨出一小步，上半身向右转45度，双臂绷直，将球送到前排中央。 赖见英太侧目观察乌野的人员位置。 开局想要稳，还是一开始就拉开分数好！ 这个时候的选择果然还是这个人！ “牛岛！” 在球离开赖见双手的一瞬，乌野这边有人动了，是黑泽！ 从赖见的眼神中，根本没掩饰想要首球得分的意图，一下猜出了他的想法：传给右翼的王牌。 因为会是一个右翼的高球，黑泽有足够的距离助跑和足够时间积攒力量。 助跑到位，比往常更深的下蹲为起跳蓄力。抓住牛岛起跳的时机，他故意放慢半拍再起跳，在牛岛扣下后，他的双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迎上去。 正好给扣下来的球施加了垂直方向的力，将球路由直线改为了抛物线。 “一触！”黑泽扭头对后排补位的西谷喊道。 在后方已经准备好的西谷脚掌发力一蹬，在球落地之前将球挑起。 球的落点下方是刚到位的菅原，这一球是两位一年级学弟一同努力合作的结果，决不能轻易浪费了。 他仔细观察白鸟泽的网前拦网分布，一人盯紧了往右翼移动东峰，一人提防着田中的后排进攻，还有一个是牛岛。 牛岛似乎不参与拦网，专心进攻，需要分散两人的拦网！ 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黑泽开始行动。 他在拦网完成落地后就让出了4号位，方便后续主攻的左翼进攻，在小退几步后从3号位和4号位之间，绕过菅原的身后，在3号位右后方转向，冲向2号位。 在他的身后还有错开了一个直线身位，进入助跑状态的田中。 这是黑泽和田中两人惯常使用的战术，前后梯形进攻，打空间差。 对乌野做过紧急补课的白鸟泽自然知道这个进攻模式，前排的狮音已经盯紧黑泽这一侧。 但是另一个拦网手，天童并没有动。 然而留给菅原的时候不多，根本没时间给他继续观察和思考的时候，在黑泽和田中就位的同时，进攻的本命已经助跑了。 球传到了左翼的位置，在那里是离网稍稍远一些跳起来的东峰。 “中了！” 啪！球扣在了一双从视野的右下方伸出的手上！还有一张笑容灿烂得让人上火的脸！ 是天童！ 正如黑泽猜中白鸟泽的首球必定会交给王牌的牛岛一样，天童也猜中了他们乌野的目标。在菅原传出球的一瞬，凭借超人的反应力跑出去侧跳起，将球拦下。 这一球是白鸟泽赢了！拦网上来说，是天童赢了！ 当然黑泽也没有这么简单认输！ …… “一触！” 没有转头，而是对着网的对面攻手和他们的二传手说出这两个字。 看台上。 “怎么说呢，虽然乌野还是落后几分，但是除了牛岛以外的其他人得分率并不高。尤其在配给牛岛的球减少后，原本由他建立起来的分差就慢慢被追上了。” 宫城县排球老粉丝的三人老友记中左边的那人说道。 “从昨天到今天，考虑到牛岛的体力，应该会保持现在的配球频率。”中间的人说道。 “也就是乌野有机可趁？”右侧的问道。 其他两人摇摇头并没有回答。比赛这种东西谁能说得准呢，实力占一部分，运气也占了一部分。 “哼！打成这样子，第一局都输了，就算现在有点起色又怎么样，能赢过牛岛了？赢不了就不可能拿下白鸟泽！”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中，三人循着声音扭头一看，是坐在他们左后一排，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同龄大叔。 “这位朋友说得有道理，那你看好哪边？”出于礼貌，三人友好地问道。 不过那位朋友并没有回答。 回到赛场上。 “一触！” 又来了，那个高个子的副攻又向着他的方向喊出这两个字。 真让人火大，不过是个一年级生，不知道尊敬学长吗？就算是外校的，那也是学长啊！ 二传的赖见看到那个落地之后还给他一个暖男微笑的副攻非常不顺眼！ 于是，在接过一传给来的球之后，按着惯常的进攻，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对面数次的一触让他起了胜负心。 本来应该是传球的手型中途换成了扣球，出其不意地打了一个二传进攻。 可是应该越过网去的球被一只手托了回来，落在了赖见的右侧，他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拦，却是慢了一步。 扭头看去对网，是跟赖见一同落地的黑泽，还有一个暖暖的微笑。 第五十六章 预兆 可恶！越看这个笑容越觉得可恶！ “哈哈，赖见这是跟一个学弟杠上了！” 有些欠揍的语调在赖见英太的背后响起，他扭头一看，是队里除了牛岛若利以外的另一怪，天童觉。 乌野13：白鸟泽16，正好是第二次技术暂停。 “天童……”看清来人之后，眼神变得锐利，语气暴躁，“你哪只眼看到我杠上了！” “呀～赖见太认真了～” “天童，你这就说错了。那种情况下应该是反过来吧。”这个时候过来解围的是平日里作为队伍的端水大师，大平狮音。 “而且那个一年级副攻的确很难缠，我和阿仁也没有能占点什么便宜，所以趁着他还在后排，我们更要努力拿分，减轻赖见和牛岛的负担。” “是～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嘛。呐，是吧，牛若君？”天童对于这种带着『老实人』『严肃』标签的人，最不会处理。 “……”被叫到的牛岛瞟了一眼，没有回答。 “哈哈，真不愧是牛若君！”同队两年的时光，让天童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又没在听他们的对话。 另一边的乌野休息区，上场前，黑泽葵换下塞在后腰，已经快要湿透的毛巾，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瓶水，开了第三瓶，又喝了一小口。 其他人也换了毛巾，擦擦汗，第二瓶的水也喝了一小半。 比赛继续，乌野场地上站在后排的西谷和黑泽，两人擦干手心的水汽，放缓呼吸，后脚跟轻抬，提起十二分精神，保证能以最快的反应接球。 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接下来发球的是这个人，牛岛若利。 上一局，就是这个人的强大跳发得分使得两队分差拉开。这一局，现在这个相似的情况下，不可以让他连续得分！ “呜～哈！”配合着牛岛的助跑起跳和扣球，白鸟泽的应援队伍喊出整齐的口号。 球向着乌野左侧去，守在那里的是黑泽。只见他没有选择从下往上的双手接球，反而是踏前一步，双手掌心向上的上手接球。 球在他的手心打转，在削弱球速和旋转后，他又在球上施加斜上方的力，将球推出。 不过球上力的平衡没有掌握好，打在网带上，差了点高度。 “抱歉！” “别在意！思路没问题！”泽村和菅原等人对黑泽安慰道。 闭上眼，脑海中快速过一遍刚才那一球的轨迹，双手手掌的接球姿势和托球的角度，再睁眼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呜～哈！” 这一球落点在中央靠近右侧的位置，按照防守分工，西谷向左踏出一步，双腿分开屈膝，上半身向前探出，绷直手臂，以下向上，将球垫起。 球与手臂的接触面并不如意，球没有朝着预定的二传位置飞去，而是向着左后方。 在球没落地前，黑泽扑出去，单手将球托起，传回前场。 “最后一下！” 可惜这球被托起的高度并不足够，于是前排的泽村将球托过网。 轮到了白鸟泽的机会球。 这里赖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王牌。因为需要后排进攻，球传得比在前排时还要高。 “牛岛！” 在赖见出声之前，牛岛就从他瞄过来的那一眼中读懂了，准备拉开距离助跑。那一声呼唤话音刚落，牛岛就开始助跑，向着2号位和3号位之间跑去，在后排进攻线后跳起。 站在乌野网前的泽村、东峰和田中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聚合成一张大网（三人拦网），在牛岛左手攻击的直线位置上跳起，封杀了直线球。 『黑泽在前排的时候，我需要你组织好对牛岛的两人拦网，配合泽村或者西谷，完成对牛岛的防守。当黑泽轮换到后排，对牛岛就需要三人拦网！完全封杀直线球，为后排的接球锁定球路。』 这是在第一局之后的休息时间，乌养教练根据第一局比赛的观察结果给大家提到的几点建议之一。 不过，即使是三人拦网也拦不住牛岛的重炮，与其说是拦不住，应该说是根本没碰到，球是从拦网的上方过去的。 拦网的后方站着的是黑泽，为了应对打手或者像这样从上方的扣球，他的站位靠近底线位置。 然后这球它就是这么巧地朝着他的怀里来了。 上手托？下手垫？ 容不得黑泽思考，球已经要来到他的脸前，垫球已经来不及了，他爆发最快的反应，将举起双手放在脸前，翻转手掌，将球向斜上方一推。 球几乎顺着来的方向又回去了，正巧拦网的、扣球的都已经落地，它的一路畅行无阻，却在翻过去是被网带绊了一下，然后向前滚了下去。 白鸟泽的众人还等着球来了，接起来然后再一次开展进攻，没想到这球会是这样的落地方式。 在牛岛仅得一分的情况结束了他的发球局，从结果上看，一正一负，分差没变，乌野还有追赶的机会，而且这个回合开始，黑泽就轮换到了前排，拦网的精度提高不少。 “一触！” 果然又来了，又是这副表情。无论掩护的队友是否有接起球，这个人都要说上这一句。 赖见没有注意到，烦躁的心情已经逐渐对他的传球有影响。如同原本契合的木质齿轮，因为受潮的原因有些发胀，转动开始变得带一丢丢生涩。 “一触！” 黑泽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个拦网，第几次跳起…… 这次对面跳起进攻的是手长腿长的天童，黑泽几乎同时起跳拦在了天童的右前方。 可是天童没有选择斜线，而是选择正面对决，向着拦网扣下直线球。 在看清天童扣球动作的一瞬，黑泽张开了双手，就像高呼“万岁”的手势。 球从双手只见果断穿过，落在了乌野后场……界外！边裁举旗示意了球出界。 落地的黑泽举手向裁判示意他并没有碰球，裁判也看得清晰，这球显而易见是没碰到拦网的手。 得分的自然是乌野。 原来是天童想要搞事，抓着黑泽频繁一触的特性，是想帮同年级的队友回报一下，打一个打手出界。 可是黑泽看穿了天童扣球的位置不在球心，而是在这之下，猜出了他想要打手出界的想法，于是及时避开了这球。 乌野20：白鸟泽22，在这个分差只有2分的关键局面，乌野迎来了发球机会，发球的人还是这个人，黑泽葵。 第五十七章 缠斗的结果 “发个好球！” 黑泽葵站在底线外的后场，而他的目标非常清晰。 『牛岛似乎在后排的时候，为了保持随时可以进攻，是不会参与接球的。』 根据乌养教练的话，牛岛若利不接球的话，瞄准他的球势必要由其他人来接，这样的话就能够打乱对方一传。 仔细观察牛岛的位置，5号位靠近底线的位置，他的站位相对靠后。而牛岛两旁的队友为了保护他，弥补他的空档，站在比平日更接近中场的位置，两人守住整个后场。 黑泽跳起，在半空中通过扭转上半身面向的方向，对球向微调，竖直的手臂着实地击中球心。 球越过网，如同酩酊大醉的醉汉，摇晃着身体，左摇右摆地撞向牛岛。 侧身后退一步，牛岛让出了接球空间，左侧的添川仁三步并两，上半身往前探出，伸出双手，背身将球托回网前。可是触球位偏了，球打在了右手上，弹飞出界。 这个过程中，牛岛在让出位置后就进入进攻状态，随时准备后排进攻。 虽然失了1分，双方分差仅仅只有1分，但白鸟泽并没有让牛岛参与接球，只是将牛岛的位置再往后一点，让其他两人扩大防守范围。 白鸟泽后排的两人此时放空大脑，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着来球，因为比起盲目猜球，他们更相信经年累月，刻印在身体里的接球本能。 肉眼捕捉到球的一瞬间，球进入了添川的防守范围，比大脑预判更快一步的是下意识的接球动作，双腿跑向原本是牛岛站的位置，视线一直追着球。 他背对着网，双手相互紧握，用手腕的位置将球托回场上。可是剧烈的左旋没有完全抵消掉，球没有朝着预想的中场落去。 “赖见，抱歉！” 二传的赖见英太迅速补位，向着左翼方向传了一个离网稍远的高球。 “三人拦网！” 即使是一传没到位，但是二传还是凭借默契配合，传出了攻手顺手的传球。 乌野这边，泽村大地和东峰旭这两个高大的队员都不在后排，此刻前排拦网的只有田中龙之介、菅原孝志以及替换西谷上场的成田一仁，不过这个三人拦网对后排起跳进攻的牛岛来说，几乎是形同虚设，根本抵挡不了。 咚！没经过任何缓冲的球砸在黑泽手上，他下蹲的姿势深了一点，但依然没完全处理球的旋转，球从他手上偏离预想弹飞。 “补救！” 一旁准备好补位的泽村反应迅速，一个跨步，将球捞起，球向网前去。 球的落点附近是田中，见球的高度足够，他果断跳起来。 可是对网的拦网人员齐全，很快就组成了双人拦网，眼看强行扣球也只会失分，田中临场改变扣球的手型，变为了吊球。 不过田中灵巧度比较低，切换手型一下就被发现！ “前场！” 大平狮音上前将球托起，赖见有了调整传球的空间，白鸟泽再一次由牛岛发起进攻。 乌野三人拦网再次跳起，封住了直线球，由泽村防守斜线。 但是这一次白鸟泽的一传到位，二传配合完美，使得牛岛能扣出了更强力的扣球，球打在了泽村的手上出界。 乌野21：白鸟泽23，距离白鸟泽拿下第二局不过只剩两分。 场外的乌养系心眼疾手快，迅速向裁判示意暂停。 “话我不多说，就一句。不要放弃追逐球！抓紧时间喝水和休息。” 暂停不是为了要说些什么战术，而是给大家休息和调整的时间。 黑泽叉着腰站着，喘着粗气，慢慢调整呼吸，左手拿起水瓶小口小口地喝，不过水瓶的水剩余不多，没多久就喝完了。 刚仰头喝完，一瓶全新的水就递到他面前，还有一条毛巾。 “葵，出汗似乎很厉害，赶紧擦一擦，还有水。” 抬头看去，原来是缘下力。 “谢谢。” “怎样？” “……”什么怎样？黑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缘下。 “就是拦下牛岛的球。” “哦，那个啊。”黑泽放下擦汗的毛巾，略微沉吟，“那位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攻手啊，如果能拦下一球，我觉得我梦里都能笑了。不过只要我在前排，还是会去拦的。”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由白鸟泽的赖见发球。 泽村将球接起，菅原又传给了东峰，同样是左翼的后排进攻。 这次进攻就像暂停前，白鸟泽的进攻，同样是后排进攻，同样面对三人拦网。 不过白鸟泽的三人拦网质量比上个回合的乌野拦网质量要好上一些，比起田中他们，白鸟泽的平均身高和经验都更高一筹。 而且东峰他不是牛岛，单兵突破能力没有牛岛那么强，但是他有个优势，滞空能力更强。 在白鸟泽的三人拦网下落的时候，东峰依然可以保持在最高点附近，以更高的制空位置，在拦网之上扣球。 这球的节奏打得比白鸟泽的防守要快一步，球稍微碰到了一点一传接球的手，可还是慢了一步，没救到球，落地了。 乌野又追回一分。 白鸟泽接发球，这种分数必争局面之下，赖见选择的果然也只有王牌了。 几个来回的缠斗，最后由牛岛第二次后排起跳成功进攻得分。这是白鸟泽的第24分。 同样！乌野选择的也是由王牌发起进攻，在田中和黑泽的干扰下，东峰轻易晃过了白鸟泽了单人拦网，取得了乌野的第23分。 白鸟泽的赖见忽然改变战术，利用快攻，由天童觉中路突破，乌野前排的泽村追球不及，伸出的手指尖与球只差分毫。不过斜后方的黑泽及时扑出，飞身将球救起，着地后揉了揉跟地板撞得有些疼的胸口，又快速起来。 不同于白鸟泽，乌野在黑泽轮换到后排防守的时候，前排的进攻就会固化，缺乏能灵活进攻的攻手，不过此时前排负责进攻的泽村、东峰和田中是各有特色。多亏了东峰和田中的左翼进攻深入人心，由泽村出其不意的右翼直线球贡献1分。 乌野和白鸟泽在赛末点战成了平手！ 这是场上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局面，就连乌野的应援席上的亲友，学长们赛前也只是把这种情况称作万一。 万众瞩目的第25分！ 赖见不再耍小心机，利用快攻，而是专心给牛岛传好球，因为黑泽轮换上来前排了。 在这个赛点上，这一分对哪一方都很关键。 “一触！” 你碰都没碰，以为没人看见吗？听到这个熟悉的语调，熟悉的两个字，赖见又忍不住将目光集中在黑泽身上。 虽然牛岛后排进攻的扣球高度更高，但其实是有碰到的，指尖部分擦过，减缓了球的旋转。 球被身后的西谷救起，菅原补位将球传往中场网前位置，黑泽观察着球的落点，跑过去起跳。 对网的天童和狮音两人一同起跳，拦在黑泽的右手一侧，后排有自由人的山形隼人防守着斜线位置，防他的左手扣球。 他见白鸟泽的双人拦网拦在了右方，右侧直线和斜线都封杀，左侧斜线也有擅长接球的自由人在。 他举起右手，向下挥动。 在碰到球的前一秒，张开手指，拍下的姿势换成上托的动作，绕开了拦网，瞄准右侧的边线。 咚，球从地板弹起。 乌野先拿下了第25分。 这一分很关键，再拿下一分，乌野就能扳回一局，有必要冒险一下。 泽村在底线拍打着球，观察白鸟泽的防守阵型。助跑起跳，右手对着抛起的球靠近底部位置拍去，球呈抛物线的弧线向着对场的底线落去。 山形来到落点准备接球，但下一秒，他移开了手，避开了球，任由球落地。 哔！边裁举旗示意球出界了。白鸟泽取得了第25分。 下一球，东峰在右翼跳起的扣球被天童挡下，西谷鱼跃扑球，单手将球托起，球砸在了网上。 乌野25：白鸟泽26。 对于菅原来说，传球的选择太难了，明知道在主攻手下球困难的时候需要副攻来打开局面，但是保守的他在这种比分下，依旧是相信王牌，无关实力，仅仅是因为共同度过的岁月而已。 球落地了…… 东峰的扣球球被二人拦网拦下。 白鸟泽拿下第二局。 “抱歉，传球离网有些近了，让你的击球点矮了。” 在走回休息区的途中，菅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跟东峰说道。 “没有啦，那球我也没扣好。” 乌野的队员们回到休息区，替补队员为大家递上水瓶和毛巾。 “抓紧时间补充水分。”该说的战术，乌养系心早已布置好，不需要再特别去强调。 黑泽肩上搭着毛巾，无言地拿着水瓶在底线外的空地上慢行绕圈，不时用瓶子敲打大腿肌肉。 一起的还有东峰、田中和西谷，而泽村和菅原两个商量着接下来的战术。 “第2局也没了，接下来更难啊。”看着休息区的这些学弟们，观众席上的ob面露担忧。 “五局三胜，对吗？”旁边的冴子姐问道。 “对……” “那就是还有追回的机会啦！龙～加油啊！” “……”对于田中姐姐的乐天派，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话虽然没错，但乌野打5局的经验太少了，体能和意志都是个问题。 第五十八章 背水一局（上） “保守没什么错，积极进攻也没有错。不过下一局有可能是最后一局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保守，大胆一点，不仅是对我们有信心，对他们也要有信心。” 抓着休息的时间，泽村大地跟菅原孝志在场边讨论接下来的打法。 “不同于边翼的进攻几乎是固定的传球模式，作为副攻黑泽的进攻需要更加灵活的传球。不要担心，要对他和你自己有信心，副攻用起来，主攻才更能有威胁力。” 想到最后那一球，确实如泽村所说，前面用黑泽先作铺垫的话，最后交由东峰进攻更容易突破。可惜现实是前面的进攻他几乎都选择了由东峰单人突破……果然作为二传他还是不行啊。 见菅原低着头沉默，泽村右手的拳头轻轻地打在菅原的左胸上。 “比起宫城县的其他强校，我们都还差得远，所以我们要比其他人更要拼命地思考，去想怎样才能赢。” 泽村侧头，呲牙笑了出来。 “而且我们是一个队伍，对吧。一个想不出办法的话，就两个人想，两个人不行的话，就三个人……场上有六个人呢，而且场外还有其他同伴，还有老师和教练。” 菅原右手抚上左胸，低声说道：“你说的对，与其在这里后悔，更应该去想想接下来的事。” 他抬起头，对着正在底线外正在慢步的黑泽葵喊道。 “黑泽，过来一下。” …… 哔！宫城县春高代表决定战决赛战，乌野vs白鸟泽的第三局比赛开始！ 虽然落后两局，但是乌野中没有人放弃这场比赛，保持着积极的进攻。 咚！ 哨声没有立刻响起，刚才收回双手没有去接球的山形隼人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场边的裁判。 在他转头的同一时刻，哨声响起，映入眼帘的是边裁挥下的红旗。 发球得分！ 泽村将球发过去后，立刻进入防守。 站在前排的黑泽，目光不断在球和白鸟泽的阵型之间来回。球的落点、攻手的动向，他不断转动脑筋处理眼前的视觉情报，早一步判断出进攻路线，就能更早一步完成拦网。 虽然王牌的牛岛若利已经在边翼助跑，但是二传的赖见英太面对着球网，脚没有离地，传球的方向也还没决定。他的目光不仅关注队友的走位，还落在了黑泽的身上，他要替队友创造晃过拦网的机会。 注意到视线的黑泽，一下就想明白了网对面的赖见的想法：骗过拦网。 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装作要向左侧转身，一副要跑到牛岛所在的左翼位置进行拦网的样子。 果然，在黑泽有动作的同时，赖见也采取行动，跳起的同时，身体向左转，手将球轻轻一推。 前排的天童觉几步上前起跳，将球拍下的瞬间，一只手掌突然出现，碰到了球的下方。 “一触！” 黑泽葵！ 不仅是本来就有气的赖见，就连平日里面对什么都能保持嬉皮笑脸的天童也忍不住咂嘴。 西谷夕将球救起，传给了菅原，而落地后的黑泽后退几步，让出了传球的位置，也确保了助跑距离。 仿佛要配合菅原传球一样，黑泽瞄一下天童和后排防守阵型，开始大幅度跑位，在靠近3号位准备起跳。另外，东峰也从菅原的身后跑向左翼，做好进攻准备。 想要后面东峰更容易下球，现在就要加深白鸟泽对黑泽的警惕，就要让他可以扣球。 从菅原的视野可以看到对面的天童没有完全放松对黑泽的防守，反而是因为注意到了菅原的视线，更加坚定了守住黑泽的直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相信同伴！ 似乎是传球失误，球距离黑泽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看到这球，天童有一瞬疑惑了，难道不是这个黑泽进攻吗？然后移开了在黑泽身上的注意力，不长不短，可能也就一两秒的时间。 黑泽抓着空隙，向左边侧跳！ 只觉眼前一个黑影掠过，比起意识到黑泽起跳，更快一步的是身体的反应，侧跨一步，紧随其后起跳，尽力伸出右手拦在扣球的前方。 尽管天童已经追上，但仅凭借快半拍，黑泽用左手扣了一个小斜线短球，落在无人的边线附近。 乌野2：白鸟泽0。 不断地思考，不停下脚步的防守和进攻，就能见到得分的连接点。这两分仅仅是一局比赛25分中不足十二分之一的分数，却是联系25分的一步。 “一触！” 从这里开始，1分、2分慢慢地积累。 “一触！” 同时，向对方施压。 “一触！” 即使是机器，一旦超负荷运转，也会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更何况不是机器的白鸟泽，就不可能整场比赛都精准完美。 在到了比赛中盘，乌野17：白鸟泽18的时候，名为赖见英太的二传链条出现了卡壳…… 糟了！ 球刚出手，赖见的心里就知道出大问题，高度比往常低了一截。 虽然不是不能扣球的高度，也不是牛岛就不能突破拦网，可是现在乌野的网前有这个人。 黑泽葵！ 想起了乌养老教练曾经的教导，『面对力量更强大的对手，封球的关键不是硬碰硬，而是要借力。』 他跟牛岛两人几乎同时起跳。 牛岛扣球的高度正好在黑泽的手掌位置，他能看到对方拦网的双手，但坚信自身实力的他依然无畏地将球扣下，强行突破。 球打在了黑泽的双手内，他收拢五指，防止球弹飞，然后手腕下压，球几乎与球网平行，垂直落地。 哔！ 尖锐的哨子声贯穿全场观众的双耳，将他们从呆滞状态中惊醒过来，就像是放入了裹好蛋液和面包糠的天妇罗进入滚烫的油内一样，瞬间炸开。 “噢哦哦哦！！” “拦下来了！”“真的拦下来了！” “拦得好！”不仅是观众，就连休息区上的教练和老师，还有队员同样兴奋。 “噢哦哦～做到了！”“耶！干得漂亮！”场上的田中和西谷欢呼着跑过来跟黑泽击掌，菅原和东峰高兴地从背后扑上去，就连泽村也毫不掩饰喜悦走过去。 “可以了，比赛还没有结束。”说完，泽村就拿着球走向底线，准备发球。 这个拦网不过是这场比赛中数不清的拦网中的一个而已，却是第一次确确实实地讲牛岛的扣球拦下的拦网，同时也是代表白鸟泽攻防出现裂纹的证明。 比赛才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第五十九章 背水一局（下） 场上，乌野取得发球权。 虽说在追平之后的首球非常重要，但田中龙之介，或者说整个乌野认为到了第三局，已经是没有退路，谨慎只会束手束脚，那干脆都放开了手脚。 球裹挟着高频转速飞越过网，白鸟泽后排的大平狮音探身将球救起，球落在赖见英太的位置。 因为上一个传给牛岛的球被拦下了，赖见看向边翼的牛岛有些犹豫，眼尾的视野捕捉到黑泽的目光和准备的姿势，让他动作一顿。 “赖见！” 听到喊声，赖见向声音的来源转头，正好与助跑的添川仁四目相对。 在看穿二传手的犹豫后，添川迅速加入进攻，支援二传。他从赖见的右侧跑过，在两人对视之后，他就起跳进入扣球态势。 赖见快速作出反应将球推高，传给了添川。 网的另一边，黑泽在球离手的同时起跳，只比添川慢了一步。 “一触！” 黑泽的手碰到了球的底部，减缓了球的力量，后方补位的西谷将球救起，传给了菅原。 刚落地的黑泽，马不停蹄地绕过菅原的背后，向右侧跑去。如同商量好的一样，在他跳起的时候，菅原将球传出。 白鸟泽前排的天童和刚完成进攻的添川跳起，组成了双人拦网挡在了黑泽的面前。 右侧是野性拦网的天童，另外一边，黑泽看到左侧斜线位置上已经有掩护的队员到位，想要保证落球的话，比起不以套路出牌的天童，还是左边更容易突破。 左手扣出一个近乎垂直的扣球，球砸在了添川的前方，伸出的手慢了一步。 乌野比分反超，取得了关键第19分。 借由这一分，乌野掌握主动，扭转局势，接下来陆续取得几分，保持优势。 白鸟泽休息区的教练终于坐不住了，在乌野取得第24分的时候申请暂停。 场外有点眼力的观众都能发现进攻的卡顿是在那一球以后，问题是出在传球上。 “从以前开始就觉得，赖见的传球水平是白鸟泽的一块短板。也不是说他不行，放在其他学校的话，那妥妥是正牌二传，可是放在注重个人色彩浓重的白鸟泽来说，就略显得色彩苍白。” “对呢，总让人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现在一年级不是有个技术不错的二传吗？” “你说的是一年级的白布吧，我看过他的练习赛，技术在县内是仅次于青叶城西的及川和北川第一的『国王』，传球也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一年级，唯一的不足可能也就是经验欠缺而已。” 白鸟泽休息区。 “真的非常抱歉！” 明明是同年级，但是在这个面对牛岛若利道歉的时候，赖见英太忍不住用了敬语。 “刚才那一球是我的失误，给球的高度低了，对不起！” 牛岛扭头看了赖见一眼，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语气也与平常无异。 “下一球，请传给我。” 对赖见完全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反而是跟他要求下一球，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那么地自然，那么地理所当然。 “……” 没有等赖见的回答，牛岛就走远了，只留下赖见一人在原地。 啪！ 双手拍在两面脸颊，瞬间就看到两个红红的手掌印，可见手劲有多大，明明应该是疼，但赖见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真是输给了他，有这样的王牌，二传怎么能继续消沉，一定要更好地辅助他！ 乌野这边。 “话我就不多说，只有一句，将每一球都当作最后一球！” 言出必行的乌养教练刚说完就让大家抓紧时间补充水分和休息，然后拉着菅原一起摆弄战术板。 “前面的铺垫差不多……” 黑泽没有去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坐在折叠凳上边喝水，边调整呼吸。 “……葵？还需要水吗？”缘下力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葵！”见坐在那的人没有动静，缘下提高音量，还碰了一下他的肩。 黑泽的肩抖了一下，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缘下。 “啊，是你啊。哈哈，抱歉，刚才发呆了，没听到。”黑泽笑哈哈地给缘下道歉，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水，“刚好需要，谢啦！” 看着黑泽湿透的发尾，额间的细汗，出汗似乎有些多了，缘下有些担忧地问道：“葵，还好吗？” “嗯？”黑泽愣了一下，然后轻笑说道，“啊，没事，只是运动量大了点，体力还能跟得上。” 看时间差不多，黑泽将毛巾和水瓶递回缘下手上，然后站起来准备走动热身。忽然双腿有些不听使唤，抬不起来，腿的感觉有迟钝。 接过毛巾和水瓶的缘下正好转过身放下东西，并没有注意到黑泽的异常。 站稳一会之后，黑泽慢慢抬起腿交替踏步，缓解大腿的麻痹感。过了一会儿，大腿的感觉恢复到平常一样了。 不过他谁都没有告诉，果断地踏上了球场继续比赛。 比赛在乌野24：白鸟泽22的比分继续，由黑泽发球。 他瞄准了靠近后场底线的牛岛，右手打出一个抛物线的飘球，落在牛岛的前方，那里正好是另外两人防守范围的边缘，或许会是个无触得分。 不料！ 在这届春高比赛中从来没有参与过接发球的牛岛竟然向前迈出一步，将球垫起，不过没抓好飘球的触球面，球要弹飞出界。 旁边的添川迅速转向，在球落地前，将其大力顶起。不过力度没有控制好，球的落点非常靠近球网，似乎有过网的趋势。 “探头球！” “小心快攻！” 双方的队员同时提醒前排的同伴。 乌野的田中和白鸟泽的狮音先后跳起，两人在半空中同时对球进行挤压，这是力量与力量的胜负。 然而一年级与二年级、177cm与18，更为强壮的一方逐渐在争夺中占领优势，天秤逐渐向白鸟泽倾斜。 终于，球从田中手里脱手，是被狮音摁下了，球落在乌野的场内。 该接住球的地板被一双手臂抢先，一把将球垫起，远离了地板，它只能无奈地看着球离它而去。 接住球的是泽村大地，他将球垫高，让出了中央传球的位置和跑线。 刚落地的田中马上转身向靠近3号位跑去，蓄力准备起跳。同时后排的黑泽跑向3号位的后方，与前面的田中在直线上恰好错开一个身位。 两人先后起跳，组成梯形的时间差进攻。 白鸟泽这边，天童提醒着狮音，两人跟在田中慢半怕跳起，拦在黑泽进攻的正前方。 菅原将球高高传出，高度超过了黑泽扣球的高度，也越过了田中的头顶，球落在左翼。 循着球的轨迹，天童看到刚才还无人的右翼已经有一人跳起在半空，是乌野的王牌。 原来在他们的注意力落在前后错开起跳的黑泽两人的身上时，被遮挡的后方有一人也在跑动，是乌野的东峰。 东峰在黑泽的身后，跑向左翼，从后排起跳。 被田中遮挡了视线的天童和狮音，没有发现跳起的东峰，而且他们防守的是黑泽，没有注意到右侧视野有人跳起。 无人防守的东峰全力地扣下球，球砸在边线附近，高高弹起。 哔！ 乌野25：白鸟泽22！ 乌野成功扳回一局！ 第六十章 情理中的上场 “喔哦哦哦！！”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在计分板上分数变化的一瞬，乌野观众席上爆发出欢呼，欢呼着比赛还没有就此决出胜负。 在场的所有观众，谁都没有预料到比赛会到第4局。 “乌养君，太好了，终于扳回了一局！”武田老师握紧双手，镜片后的双眸隐隐闪着泪光，兴奋地说道。 比起武田老师的激动，乌养教练表现得要平静得多，因为他很明白这只是一局而已，想要赢的话还要再赢两局，接下来考验他们的不仅是技术，还有体力和意志。 但是他们的体力早已经突破了极限…… 看着那边叉着腰，喘着气的队员们，就连平日最闹腾的一年级二人组也安静了许多，乌养教练更担心的是他们的体力是否可以在后续比赛中坚持。 就在乌养教练准备走过去说点什么的时候，站在那边，身位队长的泽村大地先开口了。 “还记得刚组成新队伍的时候，我们定下的目标吗？” 没有停顿听大家的回答，泽村自问自答。 “重回全国！回到那个耀眼的舞台！” “现在我们站在这里，算是踏出第一步，还有两局……说实话，我心里没有底，不过跟你们一起的话，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泽村深呼吸一口气，与每个同伴对视。 “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把明天的力气也用在这里，使出浑身解数之后再面对结果。” 他咧嘴笑着威胁道：“不然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首先回答的是菅原孝志这个副队长，他举起右手，大拇指竖起，说道：“当然啦！队长！” 其次是东峰旭。 “进攻就交给我！” “自由人不参与进攻，但是后排的防守有我！”西谷夕右手拍着胸口说道。 “是，是是！还有我，我也会跟旭学长一起进攻，不断得分！”不甘落后的田中龙之介举起右手，接着西谷的话尾说道。 “拦网就交给我，还有掩护进攻也是！”黑泽双眼坚定地望向泽村，点头说道。 “队长，来一个惯例的那个。” “噢！乌野～加油！上啊！” “噢哦！” 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决赛，乌野vs白鸟泽的第四局比赛现在开始。 乌野因为扳回一局，士气正高，一路高歌，开局就依靠黑泽在3号位的右侧打快攻先取得一分，然后凭借黑泽的拦网反击，以及跟东峰和田中两人的配合，取得领先。 不过白鸟泽趁着休息时间及时调整了心态和战术配合，将配球集中在牛岛身上，比分紧紧咬着乌野。 乌野9：白鸟泽8。 而白鸟泽反超的机会来啦，黑泽轮换到了后排，前排拦网薄弱的现在。不过他们首先需要守住这一轮发球。 黑泽站在底线外拍打着球，看着对面的阵型，思考一个什么样轨迹的发球。 球抛起的高度比平时的低一点，他大跨几步跳起，右手挥臂将球拍下。 球飘晃着低空越过网，随后忽然泄气开始下坠。 “网前！” 因为事发突然，前排的大平狮音只来得及伸出双手将球顶起，根本来不及调整球的落点。 球打在了网上。 黑泽继续发球，这次，他瞄准边线位置，右手将球拍下。 添川将球接起，传给了赖见。 “牛岛！” 要来了！ 不管是面对几次都会紧张…… 乌野的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而替换西谷在前排的成田一仁更是紧张得忍不住咽下口水，双手发抖。 传出的球配合着牛岛起跳的高度，恰到好处地到达合适的扣球位置。 乌野的三人拦网早已准备好，封杀了直线位置，可是扣球高度在拦网之上，这个三人拦网形同虚设。 乌野10：白鸟泽9。 轮到乌野接发球，狮音的发球被黑泽接起，球落在前排菅原的位置。 他们准备故技重施，田中和黑泽向3号位附近跑动，东峰则接住泽村的遮挡，从后方跑向4号位。 看到这熟悉的跑线，白鸟泽前排的添川和另一名副攻预判进攻的边翼的东峰，于是两人跑向右翼准备拦在东峰的面前。 可惜他们猜错了，这次进攻的本命是后排跳起的黑泽，他配合着菅原传球的时机起跳，右手将球推向右侧无人防守的空隙。 就这样你来我往，时而乌野领先，时而被白鸟泽反超，双方在比分上是寸土不让。 …… 也不是说大意，只是在那个时刻，他的眼里只有球的存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球送回场内。 在双方18分平，第三次平分的时候，乌野迎来了危机。 牛岛迅猛的发球砸在菅原手上，球脱手向着更深的中后场弹去，早在底线准备的黑泽立刻追上去。 但是没有因为接球削弱球的力量，它依然以较快地速度飞出去，直到接近场馆边缘的塑料挡板才追上了球。 “……”突然黑泽想要起跳飞扑的动作一顿。 眼看球要飞出去场地外，来不及多想，顾不上右腿的麻痹，他强行继续跑上去，左脚单脚跳起背对着网，双手将球用力垫回去。 但是，黑泽落地的位置并不好，偏偏是在挡板上方，右腿麻痹根本没有办法受身落地。 哐当一声，黑泽压倒挡板。 另一边，被黑泽垫回的球，因为力度有些大，即将越过网，要落在白鸟泽的前排。狮音上前准备好上手接球，一个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实不仅是他，还有其他人，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球上。 场上的泽村，菅原等人强忍住回头的想法，集中精神应对这一球进攻。 而休息区的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却发现黑泽迟迟没有站起来，可怕的想法一下涌上心头，缘下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赶紧上去察看情况。 武田小声地吩咐清水准备好药箱，等待这一球分出胜负。 赖见将球传给牛岛，由他进攻。 这边，黑泽已经被工作人员扶起，坐在地上。 “没事吧？能站起来吗？”工作人员伸出右手，递到他面前问道。 “嗯。” 黑泽将右手搭在上面，借助工作人员，右脚发力站起来。突然一个激灵，一阵疼痛从右脚脚踝直冲上脑门。 他用力抓紧工作人员的手保持平衡，而工作人员察觉到他可能受伤了，赶紧扶他重新坐好。 哔！ 黑泽听到哨子声响，赶紧回头看，看到的是计分板上白鸟泽的数字跳了一下，然后是跑过来的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清水学姐以及场上的其他伙伴们。 “没事吧？”“葵？”“是哪里痛吗？”大家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非常抱歉！” 乌养教练蹲下，仔细检查黑泽的双腿情况，肉眼可见的是一些小擦伤，但没能站起来的话可能是扭伤。 乌养又仔细地按压关节部位，终于在按到右脚脚踝的时候，手里的脚抽了一下，黑泽的眉头紧皱。 “看样子应该是扭到脚了，具体有无有骨折要去医院检查。”乌养教练放下他的右脚，问道，“能站起来吗？” “嗯。” 这次黑泽在队友的搀扶下，左脚用力站起来。 “武田老师先带黑泽去医务室，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好，我知道了。” 武田将黑泽的右手搭在肩上，左手扶着他慢慢地走出去。 刚走没两步，黑泽停了下来。 “真是很抱歉，那一球没有传到场内……”对不起，没有能够继续留在场上，明明说了『拦网交给我』这样的话。 “你放心吧！这里的所有人，谁都没想要放弃这场比赛。” “对呀，交给我们吧！” “葵，我们会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努力的，快去吧。” 队友们纷纷说着让他放心的话语，催促他赶快去医务室。 在目送武田和黑泽两人离开后，乌养教练看着面露不安的队员们，慢慢地斟酌着词语说道。 “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黑泽的脚暂时没有办法继续上场，需要靠你们多加把劲。” “是！” 他看向替补队员，思考着填补空缺的人员，以及队伍的战术配合。 “缘下。”最终，他选择了缘下力，从防守和进攻两个方面考量，缘下是最适合的，而且前一天的比赛中跟队员们也有过临时配合。 “我，吗？”缘下不敢相信，但又主动接下这个重担。“我明白了，我一定拼尽全力做好的。” 对于选择缘下，所有人一点都不意外，应该说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在几球热身后，比赛重开。 …… 黑泽在武田的搀扶下，在通道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医务室。 “我真是没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受伤了，万一输了的话……”说到这，黑夜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的，要相信同伴！”武田安慰道，但是他也明白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起到很大作用。 几个月辛苦的训练，昨天、前天的激战以及今天前几局付出的努力，有可能会一下化为泡沫。 医务室内。 “扭到脚而已，没有伤到骨头，不算大问题，静养两至三周就可以。”医生在右脚脚踝的地方抹了药膏，用纱布缠好固定住。 “医生，那我现在……” “现在就是静养，上场想都别想。”医生立马就猜到黑泽想说的话打断了他。 被识穿的黑泽，赶紧起来想快点回去，就算不能上场，也想要在场边为他们打气。 武田扶着他，刚走出医务室门口，通道就传来悠长的哨子声。 哔！哔～ 这是比赛结束的哨声！ 果然，下一秒，馆内广播响起。 “第xx届宫城县春高排球代表决定战决赛，乌野vs白鸟泽，白鸟泽以3比1的局数拿下冠军宝座。恭喜王者白鸟泽！ 同时也要感谢乌野高中男子排球部各位，给我们奉献这么精彩的比赛！” 结果在预料中…… 第六十一章 明日 啪啪啪！现场观众向这场比赛中奋战的双方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第xx届宫城县春季高中排球联赛代表决定战结束，恭喜白鸟泽学院取得冠军，在这里请各位送上最热烈的掌声和真挚的祝福，希望他们能代表宫城县在全国取得好成绩！” “接下来宣布本届比赛中表现优秀的健儿名单，首先是本场mvp……” 看台上的观众一边听着宣读名单，一边兴奋地回味着刚才的比赛。 “乌野可惜了，那个高个的拦网没有受伤的话，还能再撑一撑。” “能跟上牛岛的球不简单啊，现在还只是一年级，再给点时间和跟高手对战的经验，期待明年的乌野。” “说的是呢，希望乌野明年能有几个能用得上的新人加入。” “照你这个说法，明年白鸟泽也是强，打进全国这一点已经能吸引不少有实力的新生。不过依我看，乌野更需要的是一个高水平的二传……”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乌养系心不可能听到观众席上的议论，不过此刻的他心里想的跟这位旁观者一样。 乌野需要一个优秀的二传！一个可以配合队伍里每一个拥有不同进攻特性攻手的二传手！ 不是说目前队里的菅原孝志不行，但是想要发挥东峰旭和田中龙之介这两人的实力，就需要快攻的配合。 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菅原跟不上黑泽葵的反应，反过来需要黑泽去配合，这样反而限制了黑泽的进攻。 当然，这些话乌养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因为说了并不能给队伍带来什么好处。 “收拾好东西，跟武田老师他们汇合以后就回去吧，回去开反省大会，没有时间垂头丧气，为了明年还要做很多准备。” 乌养教练招呼着低头的队员拿起行李准备退场。 …… 另一边，在处理好黑泽的脚伤后，考虑到他行动不便，武田老师将他放在退场通道的休息凳上，然后回去场馆内帮他收拾东西。 与欢呼声久久没有散去的比赛场地内相比，悠长的馆内通道仅有黑泽葵一人，只有他细微的呼吸声，十分安静。 他闭上双眼，双耳屏蔽了一侧通道尽头传来的欢呼喝彩，今天的比赛场景慢慢在脑海浮现。 每一个发球、每一个拦网、每一次进攻中，球的轨迹、对手的防守站位和进攻的路线、自己采取的应对等等，这些细节一一在黑泽的脑海中重现。 然后开始在这些动作的慢镜头中不断询问自己：那个情况是不是已经最合适的选择？ 最后那一球，如果不去追，可能失去的只是一分，但现在失去的是一局比赛…… “葵？怎么在发呆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睁开双眼一看，是缘下力。 黑泽注意到缘下的汗衫换过了，头发有点湿了，联想到刚才受伤之后的形势，猜到了替换上场的应该就是他。 “对不起啊，阿力，那样的情况下让你上场了，将负担都压在你身上了。” 原本还因为比赛输了，不是一般丧的缘下听见黑泽的话，心里反而放开了一些。 比赛输了，最在意的人应该是黑泽吧。 想到这，缘下笑了笑，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出开导的话。 “真的压力挺重的，不过比起怕，更多的是佩服你，在那种压力下还能不断起跳拦网和进攻。 说实话上场的时候就觉得我根本替代不了，不过泽村学长和教练说，我做好能做的就可以，所以我在想当时的葵应该也只是尽力地想救球而已。” 缘下将右手搭在黑泽的左肩上，说道：“比赛结束之后，教练说了这样一番话。我们不管是技巧还是经验，现在的我们都比县内顶尖选手差了一截，但是不代表未来。” “因为知道不足才会不甘，所以我们要把今天这种不甘的心情记住，然后抬头向前出发。” 右手稍稍用力抓紧，声音多了些哽咽。 “我想成为泽村学长那样令人放心的存在，尽管现在接球、拦网防守都还不行，发球也还要加强，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但我不会放弃的。” 他将右手松开，送到黑泽面前。 “呐，葵，我们，还有田中和西谷，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在明年跟学长们一起再一次打入决赛，然后打赢白鸟泽。” “啊，一起！” 黑泽握上缘下的右手，借力站起来。缘下迅速站在他的右边，将他扶稳。 “走吧，回去了，教练他们要等急了。” 果然与教练他们汇合以后，被吐槽花了不少时间。 …… “早上好，黑泽君！昨天的比赛我看了电视转播，最后可惜了。” “早呀，葵。脚没事吧？明年还要再打入决赛！” “比赛，我在现场看了，很厉害！” “脚伤怎样了？” “葵……” 黑泽刚一拐一拐地走进教室，班上其他同学就纷纷上来嘘寒问暖，他一个接一个地回答同学的问题后，上课铃恰巧响了。 将教科书竖起，接住书本的遮挡，黑泽右手托着腮，歪着头，视线看向窗外睛空万里，蔚蓝的天空。 一月份的时候，东京的天空会像现在这样子蓝吗？东京那里有很多像牛岛一样的怪物吧？ 铛铛铛！ 一整堂课里缘下偶尔转过头去，都能看同桌的黑泽看向窗外发呆。可是下课铃响了，却没有听到旁边有动静，他扭头一看，那人已经在书本后面趴着睡着了。 当然，缘下不会没有叫醒他，不过那是在下一节课的老师进来前。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时间。 “葵？力？在吗？”一个寸头从后门边突出，看向他们，开心地咧嘴笑道，“在呢，在呢！阿谷！” 田中看到他们以后跟背后招呼了一声，从后门走了进去，下一秒西谷也从后门走进去。 “走啦，一起去换衣服训练。” 他刚说完，黑泽有些无奈苦笑，缘下送了一个白眼，用关爱的眼神看他。 与预料中兴高采烈的反应相反，这种相当冷淡的反应让田中一脸懵逼，而西谷比他快一点反应过来，扯着他的衣服下摆，小声地说道。 “脚，葵的脚。” “……”田中一下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额，那个……” 噗嗤！ 有些慌乱的田中让黑泽笑了出来，“哈哈哈，好啊，一起去，虽然我不能训练不过可以看一下。” “正好我找到了几个发球的视频，想要试一下，葵能帮我看一下吗？”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缘下顺着黑泽的话说道。 “练习发球吗？可以让我来接球！”西谷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说道。 听到西谷的话，缘下有些底气不足了。 “啊？阿谷来接我的球？别啊！我是才刚开始练习的新手，等再过些时候再来挑战你吧。” 黑泽双手撑着课桌和椅子站起来，左手搂上田中的肩，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职业选手的扣杀集锦视频，递给了他。 “走！阿龙带我过去，我们一起研究扣球。” “嗯！” 田中抓紧那只手，四个人一起走向活动室去。 夕阳悄悄躲在山的背面，下班去了，体育馆早已打开了照明，里面如同往常一般热闹。 “田中，跳得急了，节奏再慢一点！” “你们尽管跳起，我能传上去！” “再来一次！” …… 有目标，知道完成目标所需要做到的，也有为之奋斗的坚韧意志！ 乌野还能更进一步！ 第六十一章 明日 啪啪啪！现场观众向这场比赛中奋战的双方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第xx届宫城县春季高中排球联赛代表决定战结束，恭喜白鸟泽学院取得冠军，在这里请各位送上最热烈的掌声和真挚的祝福，希望他们能代表宫城县在全国取得好成绩！” “接下来宣布本届比赛中表现优秀的健儿名单，首先是本场mvp……” 看台上的观众一边听着宣读名单，一边兴奋地回味着刚才的比赛。 “乌野可惜了，那个高个的拦网没有受伤的话，还能再撑一撑。” “能跟上牛岛的球不简单啊，现在还只是一年级，再给点时间和跟高手对战的经验，期待明年的乌野。” “说的是呢，希望乌野明年能有几个能用得上的新人加入。” “照你这个说法，明年白鸟泽也是强，打进全国这一点已经能吸引不少有实力的新生。不过依我看，乌野更需要的是一个高水平的二传……”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乌养系心不可能听到观众席上的议论，不过此刻的他心里想的跟这位旁观者一样。 乌野需要一个优秀的二传！一个可以配合队伍里每一个拥有不同进攻特性攻手的二传手！ 不是说目前队里的菅原孝志不行，但是想要发挥东峰旭和田中龙之介这两人的实力，就需要快攻的配合。 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菅原跟不上黑泽葵的反应，反过来需要黑泽去配合，这样反而限制了黑泽的进攻。 当然，这些话乌养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因为说了并不能给队伍带来什么好处。 “收拾好东西，跟武田老师他们汇合以后就回去吧，回去开反省大会，没有时间垂头丧气，为了明年还要做很多准备。” 乌养教练招呼着低头的队员拿起行李准备退场。 …… 另一边，在处理好黑泽的脚伤后，考虑到他行动不便，武田老师将他放在退场通道的休息凳上，然后回去场馆内帮他收拾东西。 与欢呼声久久没有散去的比赛场地内相比，悠长的馆内通道仅有黑泽葵一人，只有他细微的呼吸声，十分安静。 他闭上双眼，双耳屏蔽了一侧通道尽头传来的欢呼喝彩，今天的比赛场景慢慢在脑海浮现。 每一个发球、每一个拦网、每一次进攻中，球的轨迹、对手的防守站位和进攻的路线、自己采取的应对等等，这些细节一一在黑泽的脑海中重现。 然后开始在这些动作的慢镜头中不断询问自己：那个情况是不是已经最合适的选择？ 最后那一球，如果不去追，可能失去的只是一分，但现在失去的是一局比赛…… “葵？怎么在发呆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睁开双眼一看，是缘下力。 黑泽注意到缘下的汗衫换过了，头发有点湿了，联想到刚才受伤之后的形势，猜到了替换上场的应该就是他。 “对不起啊，阿力，那样的情况下让你上场了，将负担都压在你身上了。” 原本还因为比赛输了，不是一般丧的缘下听见黑泽的话，心里反而放开了一些。 比赛输了，最在意的人应该是黑泽吧。 想到这，缘下笑了笑，用比较轻松的语气，说出开导的话。 “真的压力挺重的，不过比起怕，更多的是佩服你，在那种压力下还能不断起跳拦网和进攻。 说实话上场的时候就觉得我根本替代不了，不过泽村学长和教练说，我做好能做的就可以，所以我在想当时的葵应该也只是尽力地想救球而已。” 缘下将右手搭在黑泽的左肩上，说道：“比赛结束之后，教练说了这样一番话。我们不管是技巧还是经验，现在的我们都比县内顶尖选手差了一截，但是不代表未来。” “因为知道不足才会不甘，所以我们要把今天这种不甘的心情记住，然后抬头向前出发。” 右手稍稍用力抓紧，声音多了些哽咽。 “我想成为泽村学长那样令人放心的存在，尽管现在接球、拦网防守都还不行，发球也还要加强，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但我不会放弃的。” 他将右手松开，送到黑泽面前。 “呐，葵，我们，还有田中和西谷，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在明年跟学长们一起再一次打入决赛，然后打赢白鸟泽。” “啊，一起！” 黑泽握上缘下的右手，借力站起来。缘下迅速站在他的右边，将他扶稳。 “走吧，回去了，教练他们要等急了。” 果然与教练他们汇合以后，被吐槽花了不少时间。 …… “早上好，黑泽君！昨天的比赛我看了电视转播，最后可惜了。” “早呀，葵。脚没事吧？明年还要再打入决赛！” “比赛，我在现场看了，很厉害！” “脚伤怎样了？” “葵……” 黑泽刚一拐一拐地走进教室，班上其他同学就纷纷上来嘘寒问暖，他一个接一个地回答同学的问题后，上课铃恰巧响了。 将教科书竖起，接住书本的遮挡，黑泽右手托着腮，歪着头，视线看向窗外睛空万里，蔚蓝的天空。 一月份的时候，东京的天空会像现在这样子蓝吗？东京那里有很多像牛岛一样的怪物吧？ 铛铛铛！ 一整堂课里缘下偶尔转过头去，都能看同桌的黑泽看向窗外发呆。可是下课铃响了，却没有听到旁边有动静，他扭头一看，那人已经在书本后面趴着睡着了。 当然，缘下不会没有叫醒他，不过那是在下一节课的老师进来前。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时间。 “葵？力？在吗？”一个寸头从后门边突出，看向他们，开心地咧嘴笑道，“在呢，在呢！阿谷！” 田中看到他们以后跟背后招呼了一声，从后门走了进去，下一秒西谷也从后门走进去。 “走啦，一起去换衣服训练。” 他刚说完，黑泽有些无奈苦笑，缘下送了一个白眼，用关爱的眼神看他。 与预料中兴高采烈的反应相反，这种相当冷淡的反应让田中一脸懵逼，而西谷比他快一点反应过来，扯着他的衣服下摆，小声地说道。 “脚，葵的脚。” “……”田中一下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额，那个……” 噗嗤！ 有些慌乱的田中让黑泽笑了出来，“哈哈哈，好啊，一起去，虽然我不能训练不过可以看一下。” “正好我找到了几个发球的视频，想要试一下，葵能帮我看一下吗？”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缘下顺着黑泽的话说道。 “练习发球吗？可以让我来接球！”西谷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说道。 听到西谷的话，缘下有些底气不足了。 “啊？阿谷来接我的球？别啊！我是才刚开始练习的新手，等再过些时候再来挑战你吧。” 黑泽双手撑着课桌和椅子站起来，左手搂上田中的肩，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职业选手的扣杀集锦视频，递给了他。 “走！阿龙带我过去，我们一起研究扣球。” “嗯！” 田中抓紧那只手，四个人一起走向活动室去。 夕阳悄悄躲在山的背面，下班去了，体育馆早已打开了照明，里面如同往常一般热闹。 “田中，跳得急了，节奏再慢一点！” “你们尽管跳起，我能传上去！” “再来一次！” …… 有目标，知道完成目标所需要做到的，也有为之奋斗的坚韧意志！ 乌野还能更进一步！ 第六十二章 怎么可能输给你（上） “痛不痛？” 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老花眼镜，满头银丝的医生一只手托着黑泽葵的脚踝，另一只手拿着脚掌，慢慢地转动。一边动，一边询问黑泽的感觉。 胶手套特有的冰凉触感，如同冰冷蛇鳞在脚踝上缠绕。 “还行，不痛。”黑泽忍着不适感说道。 “什么叫还行，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就小看了脚伤。”医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皱纹的脸抬起，镜片后充满了精光的双眸与黑泽对视。“而且你还是个运动员，平日要更加注意关节韧带，一些不影响普通人正常生活的小问题，对运动员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额，嗯，不痛了。” 在转过几圈以后，医生又捏了捏关节的骨头，一边捏一边观察黑泽的反应。在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他将黑泽的脚放下，摘下手套丢到脚边的垃圾篓里。 医生拿起笔，低头在病历本上写上检查结果，写完后望向黑泽，无喜无悲地说道：“从刚才的检查看来，扭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我可以参加训练了吗？” 没有立刻回答，医生写完结果之后，将病历递给黑泽，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 “可以的，让肌肉重新熟悉一下，不过要适可而止。” 拿过病历之后，黑泽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医院。走出大门，他转右前往巴士站准备去这附近的一间体育馆，听说那里是业余排球爱好者的『圣地』，周末经常会有很多高水平的练习赛。 黑泽顺着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体育馆的位置。 这里位于一处商业街的2层，馆内明亮宽敞，配有2个场地可以同时比赛，而且都装有电子计分装置。 场上人挺多的，除了比赛的人还有场边似乎在等待的人。黑泽提着运动包走下场，路过计分的白板，那里用小磁铁贴着一张积分表，上面是好几支业余队伍的得分，有些有名字的，有些就是临时abc队。 人群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黄毛寸头，准备上前却又刹住了脚。 是阿龙吗？不对，他已经染回黑发，那是谁呢？ “有没有拦网好一点的！来个拦网好手啦，要个子高的！” 就在黑泽沉思的时候，一声声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在那个熟悉黄毛的那边。 他拉着身边一个一看就热心爱助人的路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组比赛的队伍好像有人缺席了，需要一个临时搭伙的。他们可是这个馆的常客，是这里实力最强的队伍之一。”这个路人似乎是个游兵散勇，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 “要不是我是个主攻手，而且身高不符，我也想去了，唉，不说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组临时队的。” 路人离开后，黑泽借着身高一下就找到了求队员的那个人，是个身高177cm左右，上肢肌肉发达的金毛小辫子，他正被好些人围着。黑泽走过去，靠近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们队伍里的拦网副攻今天临时有事情休息了，需要有人顶替。” “必须是拦网技术还可以的，关键要有身高。” “你不行，身高比我还矮一点，起码……” 那人一手拉过黑泽，将他推到众人面前，说道：“身高起码跟这个小子差不多。” 这个身高直接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 “还没问呢，小子你打什么位置？”见这个随手一拉的人，还有点拦网的样子，便随口一问。 “嗯，副攻位置，拦网和发球都可以。” 没想到随手一拉，竟然这么巧，就找到一个身高符合的。 “好！就你了，你来吧！”那人对黑泽越看越顺眼，直接拍板要了，拉着人就准备上场热身。 “等一下，阿铁！” 一个比黑泽还要高一个头的黑皮寸头男叫住了，他走过来，围着黑泽转了一圈。 “小子，看你这胳膊不像是大学生或是社会人，还是高中生吧，几年级？” “一年级。”黑泽如实回答道。 “才一年级！派不上用场的，再找一个。”黑皮男摆摆手不赞同黑泽入队。 “学生就学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合眼缘就好，而且今天只是练习而已。”阿铁绕开黑皮男，带着黑泽上场热身。 正好黑泽也有兴趣，于是跟着上场，分别做一些发球、拦网和进攻的练习。 站在对面场地接球的阿铁，惊呆地看到发过来的球晃过了他的手。 飘球！ 队友帮忙二传，阿铁在左翼跳起扣球。另一边的黑泽稍慢一点在阿铁的右手正面跳起。 与黑泽预料相反，他没有在到达最高点前追上阿铁，被他抓住了拦网上方的空隙扣下球。黑泽向后扭转头，看着球几乎跟他一起落地。 看来这个人跳跃力比高中生更强，力量也是，下次拦网的节奏要快一点，尽量用手掌接球而不是手指。 “行不行啊？换人吧。”黑皮男本来就不看好黑泽，见他这一球没拦到，立马就开始唱衰。 “再来一次！”这话一下激起了黑泽的胜负欲，不管什么场面，男人都不能说不行。 阿铁在上一球差不多的位置再次跳起扣球。 这次，黑泽提前半拍的起跳节奏，双手完全挡在了阿铁扣球手的正前方，几乎是封杀了直线。 阿铁自然想到这一点，在他的观察中，黑泽的拦网手型想要强行扣球突破并不容易，也不划算，所以他选择空档更大，成功率更高的斜线。 原本是正面扣下的右手，贴上球，扭转手腕，适度的一推，将球推往右边的空档。 黑泽抓到了这一瞬的进攻变换，迅速转换防守方向，上半身向左侧歪，双手封住斜线位置。 球打在他的小手臂处，弹开，又打在了网上，然后落地。 这一球算的是阿铁得分。 已经明明追上了，直线、斜线都追上了，但是没想到这下球的角度这么刁钻，瞄准了手臂和球网中间那一点空隙。 “再……” “可以了，挺好的。是吧，阿哲？”打断了黑泽的话，阿铁转头问场边的黑皮男。 “不差，还能用吧。”黑皮男走到黑泽面前，重新打量这个学生哥，没有情感地说了一句『欢迎』。 “哈哈哈，阿哲接受你暂时入队了，欢迎啊！”阿铁伸出右手，“叫我阿铁就行，这一位也是阿哲。”（日语中，阿铁与阿哲读音都是てつ） 黑泽伸出右手，握上去。 “叫我阿葵就好，请多多指教！” 原来，阿铁哥是队里的王牌主攻，阿哲哥是二传手，还给黑泽介绍了另外几个队友。 队员齐了之后，两边队伍开始热身。而在热身过程中，对面队伍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盯着黑泽。 注意到视线的他回头看过去，是那个他觉得背影熟悉的人，看到正面的样子后，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轮到那支队伍热身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人每次扣球以后都会带着挑衅瞟他一眼。 那个人的扣球姿势，很熟悉。 记忆慢慢回笼…… 『没有实力的人凭什么能留在这里！』 『京谷！』 那个人是青叶城西的京谷贤太郎！ 第六十三章 怎么可能输给你（下） “哈哈，两边都是我的老朋友，今天就由我来坐上裁判这个位置，唉呀，还别说，风景不错。” 一个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卷毛青年，上衣外套敞开，下身的裤子有一边裤脚卷起，脚下踩着一双有些旧的运动鞋，慢慢地踩上楼梯，站上了裁判的位置。 “那边的，赶紧决定好谁发球。”他抛下一个硬币，指着下面的双方代表，催促道。 “要不公平一点？你也知道最近我在练同我一个学校的学弟，我让他也上。”对方的队长搭着阿铁的肩，问道。 阿铁毫不留情的拿走肩上的手，掏出一枚硬币。 “随你，我猜反面。” 很快就有了结果。 “根据刚才的猜先结果，由我右手场地的阿哲队伍先发球。比赛准备～开始！” 黑泽葵被安排在4号位，感受到刺人的视线，他想起了那个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青叶城西的京谷贤太郎。 在夏天的ih县大赛，以及刚刚结束的春高县代表决定战中，青叶城西的队伍里似乎都没有这个人。 明明进攻技术不错的…… “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的。”站在3号位的阿哲碰了一下黑泽的肩，问道。 “那个人…” 顺着他的视线方向，阿哲发现了京谷。 “哦，那是他们队伍夏天的时候新加入的队员，跟你一样，还是个高中生，听说是那个青叶城西排球部的。” 对于劲敌队伍的成员构成，阿哲还是很了解的。 “怎么？认识？” 黑泽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摇头。 “喂！”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是站在身后的阿铁。 “集中注意力！要开始了，还聊什么呢！” 被抓个正着的黑泽有些尴尬，低声说了句抱歉。相反，可能是习以为常的阿哲面对阿铁的话，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哈哈哈，抱歉。” 比赛开始，由阿哲这边替换自由人上场的决胜发球手发球。 这是他们在比赛中惯用的手段之一：取得开场发球权后，由决胜发球手发球得分，取得优势。 精巧控球和强劲力量兼备，使得发球巧妙地快速飞向了后排防守范围的边缘。对面的防守接球姿势被打乱，传球高度不足，留给二传选择进攻的时间不多。 于是，对方的二传选择了不调整，球刚碰手就直接传出。 与黑泽站同一直线的京谷，在有人接起发球后，就已经开始跑上网前。 这边的阿哲赶紧上前，而原本在那的黑泽在发现有人来的时候，就提前让出空间。注意到对方二传手背后有人跑出来，他向右前方跑出两步起跳。 然而跳起的时机慢了一点，手指碰到了球的底部，削弱了扣球的力量。 “一触！” “我来！”发球手大喊一声，随后上前将球垫起，传到网前。 球精准地落在阿铁的位置，然后仿佛没有任何触碰，它在碰到手指的一瞬变换方向，向右侧飞去。 靠近右翼的那里是早有准备，已经跳起的阿哲，在球来到的同时，他也上到最高，瞄准拦网对角的空隙，穿过了拦网的防守。 落地，得分！ 从接、传，再到进攻，没有任何的停顿，一气呵成的进攻。 “扣得好！”黑泽忍不住赞叹道。 “哈哈，是球传得好，果然扣阿铁的传球最舒服啊。”阿哲呲牙笑道，还给阿铁比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阿哲的队伍或依靠单枪突破，或出其不意使用快攻，或配合默契的多点进攻，在拉锯中逐渐占领优势。 能占领优势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弱，只是因为对方阵型有一个横冲直撞的人。 京谷贤太郎！ 而导火线正是黑泽的一次拦网…… “京谷！” 比赛开始一段时间后，京谷终于等到了二传传来的球。适时的传球时机，适合的传球高度，这些都让他会想到学校排球部里面的那一位，顺手得让他不爽。 但接下来更不爽的来了！ 对面的黑泽也同时起跳，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他看到了不少京谷起跳的姿势。因为每次队伍进攻，就算不传球过去，京谷也会起跳。 所以，黑泽抓到了不错的起跳时机，拦在京谷的正前方，封杀了斜线球路，反而是空出了直线。 看到这一点的京谷毫不怀疑地扣了直线球，却忽略了黑泽一丝得逞的微笑。 扣球前还无人的直线空档，此刻站了一个自由人，见他将球接下并传给了阿铁。 在京谷的注意力集中在黑泽身上的时候，自由人就已经在后面借助黑泽身形的遮挡，准备好接直球。这是两人偷偷商量好的，在打出手势之后，就是要接直球。 球在阿铁的手上停留不过一秒，然后一下被推向了右前方的上空。 球的前方，是黑泽！ 在落地之后，他就转向跑到了靠近3号位的位置，起跳。然后，吓了他一跳，球突然就飞入视线范围内，而且还是恰到好处的高度。 虽然有一丝丝的迟疑，但是位置、时机和高度实在都太好，黑泽没多犹豫地挥下右手，扣了近网的小斜线。 另一边，京谷在落地之后，回想起刚才那球太顺利，才意识到对方是早有准备。 就是思考花费了这几秒钟，等他发现黑泽跳起扣球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比队友慢了一步起跳拦网，两人拦住了直线和斜线大部分的空间，却没想到另一边的斜线。 “扣得好，阿葵！”阿哲主动跑过来，拍拍黑泽的肩，表扬他。 “不，是阿铁哥的球传得好。”见识过传球，黑泽谦虚地说道，然后转身向阿铁道谢。 “不用谢，我是二传手，当时的情况下，我判断传给你能得分，就这么简单。”被感谢的当事人非常平静地陈述道，随后又补了一句，“得分了还行。” “加油！”熟知好友性情的阿哲捏了一下黑泽的肩，说道。 回到后排的阿铁看着黑泽的背影，默默地想： 这小子跟对面的一样，就算是装作进攻，也是十足地到位，不同的是，同样有冲劲却不会冲动，能够冷静地判断形势，脑子转得也快。虽然打法和技巧都有些稚嫩，但球感不错。 是个好苗子！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网的那边杵着一个人，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眉头紧皱，双眉斜飞入鬓，仿佛目露红光的双眼凶狠地盯着黑泽。 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盯着，让人心里发毛。 直到裁判吹哨，比赛继续，这个瘆人的视线才收了一下。 然而在随后的比赛中，京谷开始发狠，他的狠不仅是对对手，还有对自家队友。在没有传球的时候，他竟然冲过去，打乱了队伍的进攻阵型，强行抢球。 虽然最开始打个措手不及能拿到几分，但严重地影响到这边的队伍的气氛，导致失分比得分还多。 而且在队长出面提醒了以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出现了为抢球，与队友冲撞的情况，最后，忍无可忍只能让这只『狂犬』下场。 …… 哔！随着对方的扣球落地，阿哲的队伍以1：2输了比赛。没有京谷的捣乱，队伍与替换上场的队员铸起了更强的矛和盾，而拥有黑泽这块短板的阿哲这边自然就会输了。 不过队里谁也没有怪罪黑泽，正如一开始说的，这只是个练习赛。 “不错，不错，这次近距离看到了，乌野今年的一年级是真的可以。”从裁判席下来的中年男子高兴地拍着黑泽的背说道，“希望能再见到『小巨人』时代的乌野。” 被拍得一脸懵逼的黑泽，求救地看向阿哲，没想到这人没收到就算了，还开心地凑过来，说道：“对吧，我眼光不错吧！” 无奈地黑泽只能看向阿铁，果然正经人就不一样。 “聪哥，你知道这小子？” “知道啊，之前我去看了春高的比赛，对他挺有印象的……” 经阿铁介绍，黑泽得知眼前这种穿着随性的人，荒井聪，竟是他们的教练，曾经打过业余联赛，不过因为伤痛退役了，却又离不开排球，就在这附近开了个体育用品店，还当起了教练。工作日里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但会在晚上和周末的时候，集合在一起练球。 随后，他们又盛情邀请有机会的时候还来一起练习，黑泽与几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就跟众人告别。 在走出场馆的时候，黑泽在门口偶遇到了京谷。 令人发毛的眼神又来了…… 黑泽并没有想要理会他，而是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 “怎么可能输给你！” “诶？”黑泽没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 “青叶城西，怎么可能谁给你！”京谷重复了一遍。 “你，你们都不强！在练习赛的时候，是因为我有学长在拖累，你们才侥幸领先。” “春高的时候也是，队伍里的学长能力不足才会输掉比赛！” “如果是我的话……” 在听了京谷的话后，黑泽忍不住打断了他，直视他的脸，说道：“青叶城西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乌野，输给了我们的乌野。” “你的各位学长都很棒，能力也在我们之上，春高的时候能赢，确实有可能是侥幸，但我更相信是我们队伍一起奋斗的结果！” “还有如果是你的青叶城西，像今天这样的你的话，我觉得青叶城西没有胜算。”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辛苦了。”说完，黑泽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京谷一人在原地，低头，双手握拳，不知道是被羞辱的恼怒还是无法反驳的恼怒。 第六十四章 来自东京的神秘电话 春高预选赛已经结束一个多月，黑泽葵回归乌野排球部的训练也已经有一周多的时间。 因为没有比赛，乌养教练因为还有家里的商店要照看，并不像之前一样来得频繁，只是给每人留下训练功课。 某个深秋里的晴日，乌野排球部一年级的众人按照往常习惯在做日常训练前的热身活动。 “话说今天，学长他们说晚上来不了，让我们做完今天的训练量就可以先撤。” 站在黑泽背后的缘下力，在帮着坐在地上的黑泽压腰，拉伸大腿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唉？旭学长他们吗？为什么？” 田中龙之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几位学长在训练上是从不缺席，风雨无阻的，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不来了，而且还是3人一起。 “额，这个……”缘下也只是从学长嘴里得知消息，但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升学谈话吧。”被压着的黑泽嗡声嗡气地说道。 “嗯？”所有人的动作一顿，都看向他。 他直起上半身，重复了一遍。 “是因为关于毕业之后的进路规划，所有2年级的都要跟老师会谈。” 这不是黑泽猜的，而是今天午休的时候在教师办公室听到的，2年级的班主任在讨论这个事，还说要借用了几个教室作为谈话室。 说到升学，还有1个多月就是新年，再有几个月，学长们就是3年级，而他们也会升到2年级，会有1年级的新面孔进来吧…… 多想无益！ 黑泽站起来，走到推车那里拿起一个球，扭头跟他们说道：“既然有事情来不了就没办法啦，开始训练吧。” 物理实验室。 “泽村同学，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一桌，两人，面对面地真诚交谈，老师会根据学生的想法和意愿，以教师以及踏出社会的过来人这一身份，给出合适的建议。 对老师的这个问题，泽村大地早有心理准备。 “老师，实话说，我和我家里的意思在毕业之后考虑的是继续升学。” “那样的话，就更……”老师得到预想中的答复正要乘胜追击时，被泽村打断了。 “可那是3年级最后的事，现在的我，是排球部的队长，在最后的一年里，我想和他们一起战斗。” “如果我错过了这段时光，不用等到将来，我立马就会后悔的要死，所以……” 泽村坐在椅子上弯腰鞠躬，额头几乎贴在桌面，随后抬起头，露出灿烂笑容。 “请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排球，我是不会放弃，直到最后一刻都不会！” 这位泽村同学在班上是少数几个能在学业和运动类社团之间兼顾好的学生，同时他也是个有些固执，坚持自我的学生。不过有些话，作为老师还是要讲的。 “目前以泽村同学的成绩虽然能上到不错的大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去更好的学校？” “哈哈哈，我想过的，不过万一乌野明年进了全国大赛，到时候可能就有入学加分，也能选更好的学校，一举两得。” 老师差点都想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加分是有的，关键是你们能吗！就算他不了解排球，也知道自家学校不是强校，但是他又不能明说，怕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嗯，行吧，离升学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也还有几次谈话可以慢慢讨论，就到这吧，记得下周通知父母参加学校家长会。” 老师将泽村的进路表放在了最下面，然后通知下一位同学。 拿起下一张表看看是哪一位，没想到这一看，又是一位排球人。 菅原孝志。 又是一块硬骨头…… 另一边，留在教师办公室备课的武田一铁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这个电话，好像是东京那边的？”值班的老师看着正在响的电话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有些疑惑。 犹豫了一下，拿起了话筒。 “您好，这里是乌野高中。嗯，在的，请稍等。” 接电话的老师捂着麦，转头喊道：“武田老师，过来一下，找你的。” 武田走过去，说了声谢谢，接过话筒。 “您好，这里是武田。” 『武田老师吗？许久不见，我是音驹高中的直井学，还记得吗？』 音驹？武田当然记得，在他接手顾问一职之前还打过一次练习赛。 “好久不见，上次的练习赛真的非常感谢，队员们都受益匪浅呐！” 『不，我们也是。说到练习赛啊，我们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下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想要邀请乌野排球部来东京打一次练习赛。』 下个周末？武田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突然，还有怎么主动想起邀请乌野了？ “抱歉，我能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会邀请我们？” 『是因为前段时间看过你们跟白鸟泽的比赛录像，就想着约定个时间打练习赛的，正巧遇到了一个好机会。而且武田老师这边也一直盛情邀请我们打练习赛，自然是不能辜负这片热情。』 听到这武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他之前那些有点死皮赖脸的行为，脸上不禁发热。 “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没有的事，猫又教练在知道孙子辈的乌养在当教练的时候就已经想练习赛的事，不过没凑好时间。但这次正巧遇到东京圈内排球联盟组织的练习赛，就决定邀请你们中途参加。』 “啊！”因为太惊讶，武田不小心叫了一声。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那个，我，我需要跟乌养君商量一下，我很快就能给你答复！” 『不着急，不需要马上答复我，不过我个人的话，是希望你们能来，毕竟机会难得。』 随后武田又问了一下相关情况，最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沟通。 放下电话之后，武田几乎是跑出办公室，快步走向体育馆。走到一半才想起因为最近没有大赛而且期末考也近了，所以训练时间提前结束了。 于是他又折回去，跑到车棚那里取他的自行车，骑车去坂下商店。那里离学校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武田下车，将车随手靠在商店的外墙。 “乌养君在吗？” 问话的同时，商店的大门被拉开，武田风风火火地闯进去，但是视线内的收银台那空无一人。 “谁呀？” 货架那边传来了乌养系心的声音，只见他伸出头看看来人是谁。 “武田老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乌养看到武田额角的细汗，让他先坐下，还递给他一杯温水，让他缓缓。 武田喝了一口水，缓了一下以后，将音驹打来的那个电话以及电话内容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在听完以后，乌养掏出来一根代替烟的棒棒糖，没有吃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约莫一刻钟后，他得出了答案。 “武田老师，麻烦你回复直井，我们乌野答应了！” 上京，决定！ 第六十五章 上京的准备 上京！ 这句话当时说得很轻松，然而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比如要跟音驹那边联系，了解他们这次练习赛的行程，还要跟学校沟通请假的事情，准备车辆，以及跟队员的家长们说远征的事…… 总之就是一大堆琐碎的事情。 最麻烦的还是请假的事情，既然是去东京，周末的2天完全不够，难得有这个机会，他也希望乌野能借此学得更多。 武田老师有点用力地拍了两边脸颊，深吸一口气，给他自己鼓劲加油。 “好，开始干活了！” …… 自音驹的电话打来已经过去三天，在这三天里，武田每天休息时间不到4个小时，除了正常上课时间以外，他利用空余时间终于做好了『东京远征计划书』。有了这个，他就能跟校方沟通外出事宜。 趁着没课的时候，他敲了校长办公室的门。事情如他所料，并不顺利，校长以期末考试临近为由拒绝了，而且乌野从来就不是体育类社团的强校，认为排球部的实绩与各位队员投入的精力不对等，浪费了有能力升学的学生，他们的时间，甚至校长还反过来劝说武田放弃。 就在远征计划即将要夭折的时候，校长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身型中等，挺着中年发福的大肚腩的老师，喘着粗气，用右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校长和武田两人一看，原来是乌野的教导主任。 “……” 六目两对，胖胖的主任没想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愣了一下。 “你们在谈事情？那我稍后再来。”说完，主任就要转身开门离开。 “等一下！”校长将人叫住，“来得正好，有个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校长有命，他只好转过身，走上前，作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武田老师要跟我申请，下个周末要去东京，跟那边的音驹高中打排球比赛。你说说看，怎样？” 什么怎样？您这问话的表情和语气分明是要求否定，可一点也不像是听意见。 “学生嘛，还是要学习为重的。”强烈的求生欲让胖主任顺着校长的意思说。 看到校长满意地笑了笑，胖主任低头抹了一把汗，却看到了武田握紧拳头的双手。 “……” 在这个学校，胖主任自认比谁都了解教师，了解学生的情况。旁边这位年轻的老师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筹划了这次远征，为的是能提高队伍的水平，增加与强者对决的经验。 他想起一个多月前那天，听说学校有社团进入县内的决赛了，出于好奇以及身位教导主任的责任，他到了现场观战。在那里他看到了坚韧不拔的意志，虽然不甘但双眼的光芒不曾消逝的队员们，那一瞬间，平日里调皮的问题儿童看起来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了。 于是，他有了下一句。 “不过，如果这次远征利大于弊的话，我认为还是能退一步商量一下的。” “什么利大于弊？” 武田没想到主任竟然会帮他说话，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胖主任接着说：“比如说，在刚结束的县内大赛中，我们学校第一次杀入决赛，虽然输了，但事后家长会和赞助商的支持多了不少，还有不少的入学咨询电话，问的都是排球部的情况。总的来说，我们乌野的名字又要打响了。” 胖主任的一番话戳中了校长的痒点，他开始了沉默思考。 见校长已经有些心动，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他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武田跟上来。 “武田老师，这次远征练习赛的对象是哪个学校？” 心领神会！武田一下子跟上了。 “都是以枭谷和音驹为首的东京强校，都有全国豪强。” “都是强校啊，是个不错的机会呢。” “对，想要战胜同样是全国强校的白鸟泽，只有从同样全国级别的学校入手，而且我想过，顺利的话打通了这条线，日后再想要联系就方便多了。” “嗯嗯，一旦拿下白鸟泽，进入全国的话，我们乌野的名声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两人一唱一和，校长不只是心动，而是嘴动了。 “真的，能打赢白鸟泽？” 见校长这样一问，武田瞬间感觉有戏了。 “比赛不敢保证绝对，但我能说胜算更多。” 校长叹了一口气，为了能在高尔夫球聚会上扬眉吐气一把。 “4天，加上周末一共4天。” 这个时间是武田计划的时间，也是他预想中校长的底线。 “谢谢！” 校长举起手，制住武田的话。 “先别高兴，我有要求的，我要求排球部的所有人，包括经理，在期末考的时候，年级排名要上升10%。” 10%，一个年级大概二百人左右，也就是要上升20多名以上才算达标。武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唯二要担心的应该是一年级某两个活蹦乱跳的家伙，不过一年级还有黑泽和缘下两个可靠的人。 “君子一诺，言出必行，我相信他们都会答应。” “行吧，那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校长在策划书上签上名，给回武田。“你出去准备好吧，往返的大巴，住宿的地方，三餐，这些你都要安排好了，还有你的课也要找好代课。” “是，谢谢校长” 刚关上校长室的门，武田忍不住举起双手，无声地欢呼。 时间很快就到了放学，社团活动的时间。 有了校长的签名，武田一个下午就安排好了请假、代课、校车这些事项。 第二体育馆。 “在训练开始前，我有个重要的事项要通知。”武田和乌养教练在训练开始前同时出现，召集大家围过来。 “是个好消息！下周末，我们要去远征了，学校方面已经同意了，下午我也给你们每个人的父母打电话征得了同意。而远征的目的地是东京，音驹高中，另外还有枭谷、森然这些强校……” 武田脸上潮红，越说越兴奋，而对面的众人同样听得激动，眼里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国际惯例，好消息说完了就轮到坏消息了。 “但是，学校当然没那么轻易答应，是有附加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你们所有人，包括清水，在期末考试都要在年级排名提升至少60名！” 一年级的某两个人率先哑了，甚至要当场坐化，其他人的神情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只有升学班的几人淡定一点。 “我不擅长古代文，如果能克服的话，国文能加不少分，名次也能上去。”黑泽葵评估了分数。 “这个我能教，作为交换，能教我英语吗？”旁边的成田说道。 由此开始，众人交换各自擅长的科目，武田老师还提议晚上睡觉前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 “救命啊～”田中和西谷反应慢了一步，赶紧抱住黑泽和缘下两位学霸。 田中家学习会，决定今晚紧急集合。 …… 随后，武田又跟大家讲了远征的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 “这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谁也不要掉队了，知道吗！” “…！” 乌鸦们终于要准备上京！ 第六十六章 游戏少年 “阿龙，你明天出去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没有？快到睡觉时间了，别老捧着手机看视频啦。” 哗的一下！田中的姐姐，冴子拉开了房间门，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举起在空中挥拍的田中龙之介说道。 “呀啊！老姐，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进来啊，万一……” “万一什么？快点收拾，还有赶紧睡觉，如果有蚊子的话还是点盘蚊香吧。” 说完就关上门，显然冴子是以为他刚才是在拍蚊子。 像这样在出发前一天不紧不慢的，除了田中，也就只有西谷夕了，不过在初中时代外出经验丰富的他有自己一套快速整理方法，十分钟就能收拾好。 不过其他人都像黑泽葵一样，提前收拾好行李。 衣服、毛巾，还有多带几件替换汗衫吧。虽然学姐会带上医药箱，不过还是备点肠胃药、感冒药什么的吧。 黑泽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拉不上拉链的行李袋。 额，明显有些超重的样子。他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将里面一些非必要的东西掏出来。 重新检查一遍行李，确定没漏下什么之后就熄灯休息了。 深秋的清晨，薄雾环绕，座落于山丘之上的乌野高中藏在雾中隐约可见。在雾里可以看到大约在大门的位置附近有一对灯正一闪一闪，在靠近之后还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早上好，泽村学长，清水学姐。”黑泽快步上前打招呼。 “早上好。”清水点点头，然后在手里表格上的名字后面打勾。 “早上好，黑泽君。”旁边的泽村大地指着车门，说道：“先上车吧，外面有点冷。” 听从泽村的指示，黑泽登上车，发现已经有几个人了。武田老师正在跟司机讨论路线和天气情况，似乎不太适应早起的乌养教练正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补眠。菅原孝志和东峰旭两位学长已经坐好，两人看到他，还无声地跟他招手，示意过道另一排的座位。 黑泽走过去逐一打招呼，然后坐在学长们的旁边。菅原和东旭两人手里在看的一份杂志，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白鸟泽的牛岛若利。 “这是？”黑泽压低声音，指着那本杂志问道。 菅原举起杂志，露出了杂志的封面，『月刊排球』。 “我们还有一点就看完了，等下借给你看。” 于是在等待的时间里，黑泽戴上耳机，看着窗外朦胧的晨光。 没多久缘下力、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先后上车，再等一会，西谷也上车了，只剩下田中还没有来。 眼看出发的时间就要到，才看到田中气喘吁吁地跑上车。 “哈啊哈，对，对不，起……”他上车坐在了黑泽的后一排，跟西谷坐在一起。 “你这是睡过头了？”见田中坐下，众人转过去问道。 “别说了，昨晚老姐出去喝到很晚才回来，然后还吵吵闹闹的，今天早上我差点就要睡过了，还要急急忙忙地收拾。”扣好安全带后，因为跑到累得不行，已经瘫靠在椅背的田中呼出一口长气，说出险些迟到的原因。 “所以提前准备很重要。” 武田在确定所有人员整齐后，宣告向东京出发。 因为早起的原因，大部分的队员在出发不久之后都开始补眠。黑泽轻轻地翻看从学长那里借来的杂志，这是关于春高比赛的专刊，介绍了全国各个县府中突围而出的队伍。 宫城县，白鸟泽学园。 『经过一年的沉淀，白鸟泽在绝对王者，牛岛若利的带领下再一次向全国顶峰的王座发起挑战！』 在那张牛岛的照片某个角落里，恰巧拍下了自家学长们落寞的背影。为了下次他们也能以正面出现在版面上，能做和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黑泽继续轻轻地翻页。 东京都，枭谷学园。 『全国的常客，拥有全国前五王牌选手，木兔光太郎，枭谷这次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枭谷？就是这次练习赛的发起人吧，原来在全国的排位这么高。 杂志上还有一张照片，这位高大，笑出强大的选手就是木兔？ 下一页是井闼山学院。 『冠军大热门！怪物新人，佐久早圣臣！』 还有很多全国名校被记录在这本杂志上。 长野县，鸥台高中…… 兵库县，稻荷崎高中…… 大分县，狢坂高校…… …… 合上杂志，黑泽戴上耳机，慢慢地睡着了，直到被一个兴奋的声音吵醒。 “那个就是传闻中的东京塔吗？” “哪里哪里？” 声音从头顶传来，黑泽慢慢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了田中和西谷两人趴在靠背上，探头看向窗外，对着远处的一个红色的塔指指点点。 “田中快坐下！”左前方的泽村转头非常友善地笑着跟田中说。 “田中同学赶紧坐好！” 前排的武田老师注意到后面的骚动，转头一看，赶紧提醒两人坐好。 “对不起m(._.)m！”（田中：为什么受伤的都是我……） “还有啊。”武田老师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觉得很有必要给这两位补充点常识。“那个根本就不是东京塔，只是个普通的红色铁塔。” “而且，东京塔高332.6米，那边的铁塔目测也就几十米高而已，而真正的东京塔位于东京都港区，与我们要去的音驹不在同一个地方，估计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大巴又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间民宿，据说这是以前乌养老教练带队来音驹的时候经常来住宿的地方，距离音驹高中也不过一个街区，非常方便。 “哦呀，欢迎光临，好久不见！”老板娘非常热情地将众人迎进去。 在放置好行李之后，武田老师给了大家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然后就是集合到预约好的场馆内进行训练。 换上运动衫和运动鞋，黑泽决定在附近进行慢跑。 在经过一处小公园的时候，隐约地听到了一阵音乐，是非常耳熟的一段游戏bgm。 一个穿着暗红色运动衫，黑发的少年，乖巧地坐在公园门口的石墩上，捧着手里的掌机，玩得非常入迷。 是附近的初中生？ 熟悉的音乐让黑泽放慢了跑步速度，在少年身后停下观看。是之前他看班上的同学玩过的rpg游戏，听说后期还难的，而少年似乎卡在难关上，不断碰壁。 “在地图的右下角，拐角那里的墙壁上有个机关。”他忍不住开口提醒。 少年顿了一下，操作着人物前往黑泽说的地点，果然有一个机关，几个操作以后，成功通关了。 “谢谢。”少年放下掌机，很轻地说。 这个公园附近没什么人影，少年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奇怪。 “不客气，你是一个人？” “在等朋友。”少年的话非常简短。 “你喜欢游戏吗？” 就在黑泽以为少年会沉默的时候，收到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喜欢，不过玩得时间不多。” “那你知道……”少年放下掌机，开始和黑泽讨论游戏的话题。 没想到两人的游戏癖好还挺接近，越聊越兴奋，少年的声音、语调变得更激动，话也变多了。 叮铃铃～是黑泽设定的闹钟，提醒自己集合的时间。 “抱歉，我还有事……” 黑泽站起来，忽然注意到在少年脚后露出的一个黑色运动袋，上面隐约写着『音驹』。 “嗯。”没了谈话的伙伴，少年重新拿起掌机。 来不及多想，黑泽转身跑回民宿。就在他离开不久，一个好大的身影挡住了少年打游戏的光线。 “等很久了吧，研磨。” “还好，小黑。” “走吧，明天就要开始练习赛。”两人并肩离开。 第六十七章 乌鸦、猫与猫头鹰 因为还是正常上学日，在乌野众人进入音驹高中的时候还能看到很多其他的音驹学生。 武田一铁和乌养系心两人往办公楼的方向去，和乌养有孽缘的直井学一起，先跟猫又教练打声招呼，其余人在音驹的新任队长，黑尾铁朗带领下前往体育馆。 “这里，这里！欢迎来到东京，来到音驹高中，乡下的小乌鸦们。” 另一边，直井带领着武田和乌养两人前去办公室。一路上，直井跟乌养聊得火热，一讲当年之勇。 “我们最后一次在赛场上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二年级的时候。” 经直井一说，乌养也慢慢回忆起了那段耀眼的青春岁月。 “对，二年级的ih！”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落寞，“原本约定再战的，后来那一年的春高，乌野没有突围预选赛，后来就再没有后来……” “呵。”直井自嘲地一笑，“后来啊，我的三年级里也只有一次进入全国赛。” 可是很快，他又释怀了，笑着对乌养说道：“不过现在还有机会！你我各自带领的队伍在全国赛碰头，这样的画面听起来也不错吧。” “哈哈，这个可以！” 两人又聊起学生时代对决的一些趣事，很快就到达了办公室。 “打扰了。” 正捧着老干部标配养生保温杯的猫又教练，抬起头，喜上眉梢，脸上皱纹深刻了几分。 “来了啊。”见到来人，猫又教练站起来。 乌养快步上前，深鞠躬，罕见的拘谨语气说道：“好久不见，猫又教练，以前承受您的关照，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哈哈，有你在，阿学也是干劲十足，所以也麻烦你们以后多跟阿学来往。”猫又教练右手放在乌养的肩上，拍了拍，让他直起身。 “说起来，你爷爷身体怎样？” “身体挺好的，不过还是老样子闲不下来，最近听说正在教附近的小孩子打排球。”想到那位老爷子，乌养无奈地笑着说道。 “哈哈，一把年纪还是闲不下来呢。” 听这爽朗的笑声，直井忍不住小声地嘟囔一句：这说的是您自己吧。 “时间差不多了，一起过去吧。” 猫又教练走在前头，四人一同前往体育馆。 音驹高中体育馆。 “这里比你们乌野怎样？”黑尾张开双手，示意众人看向自豪的体育馆。 与在学校副馆练习的乌野不同，不愧是全国强校，拥有2倍到3倍大的场地。 穿着汗衫，套了一件暗红色训练背心的音驹队员已经齐聚。 黑泽注意到音驹队员中多了很多新面孔，在众多高大的队员中有一个偏瘦小的，眼熟的黑发少年。 啊，是昨天见到那个人，那个绣有『音驹』的运动袋，果然是音驹的学生，没想到还是排球部的队员。 感受到目光的少年，抬起头，原本遮挡视线的头发分开，看清了对面的众人。 视线在半空中碰撞，黑泽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举起左手向他打招呼。 少年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专注手里的掌机，不过这一情况引起黑尾的注意。 “研磨，认识的？” “没。” 就在黑尾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体育馆的大门被推开。 “噢哦哦，来了哟！”进来的人看到已经有这么多人。“一个多月没见了，过得怎样黑尾君？” 身穿印有『枭谷』字样的制服，是枭谷学园排球部的成员，为首的是一个身高在181cm以上，头发如刺猬的刺般倒竖的队员，只见他眉毛挑起，脸上充满兴趣地打量着乌野众人。 “这就是宫城县的乌野？听说了你们跟白鸟泽的决赛，今天多多指教。” 这个人，泽村认得，是枭谷的王牌，全国公认进攻力前五的人，木兔光太郎。 反应不慢的泽村赶紧接上，“不，能让我们参加这次练习赛，真的非常感谢，请多多指教。”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十分开心。猫又教练和武田老师等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聊得火热，有讨论喜欢的国家选手，有讨论游戏的，甚至还有讨论偶像的。 因为一共有3支队伍，比赛的方式不能采用传统三局两胜的形式，经过三方教练的商讨，决定了比赛的形式为：挑战赛。 “挑战赛？” 乌野的休息区域里，听到乌养教练说的这个词，所有人都是疑惑不解的，泽村代表所有人提出了疑问。 “对，顾名思义，挑战赛是由其中的两支队伍比赛，一局胜负，获胜的队伍继续就在场上，第三支队伍上场。简单来说就是，赢的留下，输的轮换，最终计算谁赢下的局数多，谁就赢。” 听完以后，大部分人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因为结果显而易见，当然也有脑筋单一，不畏挑战的傻瓜。 “太好了！可以再跟音驹比赛，还有这么厉害的学校。菅原学长，请不断给我传球，我要不断进攻。”不亏是乌野的气氛担当，能大声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不会输给龙，你们尽管进攻，防守就交给我！”西谷拍着胸口说道。 队里的气氛一下轻松不少，缘下力笑着吐槽田中的话，“进攻怎么可能只给你一个人传球，而且还有东峰学长在呢。” “好了。”乌养拍手示意大家看他，“其实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有多次打入全国赛经验并且今年春高也进入全国赛的枭谷姑且不说。 “音驹在预选赛的决赛落败，没有进入全国赛，占队伍主力大部分的三年级隐退，现在的队伍是重新编成的，只留下了黑尾和自由人的夜久，其他都是很少上场的二年级和一年级。” “即使是百战的队伍，人员阵容变更之后的磨合也不是轻易解决，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所以，音驹就是我们的机会，这样说的意思能明白？” 乌养双手叉腰，直视每个人的脸，得到的回应是每个队员坚定的眼神。 “是！” “还有，最终输掉的队伍有惩罚的，惩罚内容是爬坡。而刚才我们已经抽签了，第一战是音驹和枭谷。” 惩罚？感觉已经知道了结局了…… 武田老师接下乌养的话，说道：“首先用眼去看清场上他们的动作，有了解才能想对策。”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场上的队伍，音驹这边上场的除了刚才提到的黑尾和夜久外，还有主攻手的海行信、福永招平、气场跟田中相似的主攻手的山本猛虎，以及新任的二传手孤爪研磨。 另一边的枭谷，上阵的都是由二、三年级组成的正选队员，是正式比赛的排兵布阵。 哔！第一场，音驹vs枭谷即将开始。 第六十八章 撞上高墙 “对不起，补位！” 初期，面对枭谷的进攻，音驹因为疲于防守而显得手忙脚乱。 不愧是全国有名的强校，枭谷的防守反击与进攻都是行云流水，没有断节的地方。 音驹这边只有自由人的夜久卫辅能很好地接住这位全国前五攻击手，木兔光太郎的扣球。除了他，就连队长黑尾铁朗也不敢说每球都能接好，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嘿～呀～”完成助跑的木兔双腿前后略微分开，站定，深蹲跳起来，在半空中大喊大叫着进攻。 网的另一边，音驹的黑尾紧随其后起跳，充分发挥长手长脚的优势，他几乎与木兔同时到达击球高点，甚至还隐隐高出木兔一小截。 黑尾的双手如同铁壁，阻挡在木兔的右手正前方。 在场外的黑泽葵看来，拦网的位置恰到好处，在封杀大部分直线球路的同时，也能对斜线球作出反应。 普通的主攻手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多来不及调整，球打在拦网上。 可是木兔是何人！他可是全国前列的攻击手，哪怕只有一丝能过的空隙都能准确抓住。而且这种边角空隙正正符合木兔擅长贴近边线飞去的直线球。 后排的防守追赶不及，咚的一声，球砸在边界线上，半个球在界内。 “在那样的位置也敢下球，如果不是碰运气，那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这就是全国屈指可数的攻击力。” 场外的乌野众人对这球的反应都是惊呆了，乌养教练更是说出内心的惊叹。 “葵，你去哪里？”看到黑泽向旁边走去，缘下力叫住他。 “我想要看到更清楚一些。”黑泽指着底线边角的位置，那里可以从音驹的后方看得更清楚。 “那个自由人是怎么可以作出那样的动作，我也想去近一点看看。” 有一就有二，西谷夕也跟着过去。 “大家也太自由了。”武田老师忍不住吐槽道。 乌养教练反而笑了，“那样就好，说明他们知道目前能做的什么。” 站在后方的黑泽，如同站在防守方一样，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枭谷的进攻。 像黑尾学长那种巧妙地封杀正面，他能做到吗？即使做到了，也还要防着刚才那样的贴边直线球。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这个时候，放弃防守直线球，改为完全封杀斜线，将直线的视野留给后方的自由人。 “这个时候，就要看自由人，看我的能力了吧。”西谷很自然接上他的话。 原来刚才黑泽不自觉地将内心的想法小声地说出来了，正好被旁边的西谷听到了。 而黑泽所想的正是场上的黑尾所想的，两人思维在这一瞬重合。黑尾的高超拦网和夜久的过硬接球技术，成功接到了木兔的扣球。 另外，黑泽还注意到一个事情，音驹的一传真的是坚如磐石，足够的一传到位率让那位黑发少年，音驹新上任的二传，孤爪研磨基本是定位传球。 这是过度保护？能这样做，说明孤爪有值得队员们这样做的能力。 可是在他的观察之下，暂时没能发现孤爪的特性。就这样不久，音驹就以18:25下场了。 接下来轮到了乌野上场。 “枭谷是一支完成度很高的队伍，而作为王牌的木兔，跟白鸟泽的牛岛相比，力量虽然稍逊一筹，但是有灵活的扣球技巧，这可能比牛岛更难缠。” 乌养教练将上一场比赛里他观察到的东西说给大家。 “不过多说无益，用身体去感受最重要，说再多也不如你们亲自上场来得实际。战术和布阵参照对白鸟泽那场比赛来，其他的你们临场发挥。” “是！” 就在刚才，几位教练又商量了一下，发球权交给后上场的队伍，也就是由乌野发球。 直到比赛的中盘之前，枭谷为了试探乌野的防守，他们的二年级二传手调度木兔以外的攻手将球打向边角和队员站位间的边界处。 这个时候的乌野还能取得分数，可就在比赛过半以后，枭谷一转攻势，在西谷离开后排下场，黑泽转入后排之际，开始针对性的攻击，连续得分。 在最后的几分，黑泽终于有机会跟木兔对线，虽然不是一对一的形式，而是他与东峰旭组成二人拦网。 在看出木兔进攻的瞬间，黑泽向着木兔的正面跑去，两人的视线隔网对碰。原本应该双腿发力起跳的木兔，在最后一刻用左腿发力，向右前方跳起，避开了他。 追上去！他也非常紧凑地向着同一方向跳起。 旁边的东峰见状，连忙补位，跟黑泽错开一个身位起跳。 木兔瞄准两人拦网交汇产生的空隙，拍下球，球从两人的手臂间穿过，击穿拦网。 啊，好厉害，果然如教练所说灵活的进攻技巧。 越是沉迷排球，越是想要见识更多更厉害的扣球。 黑泽这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双眸充满了兴奋的光辉，如同打开盲盒，发现里面既是限定ssr，更是最喜欢的一个，不敢相信中又夹杂着兴奋，然后逐渐嘴角肌肉失灵，控制不住弧度上扬，高兴地不自觉傻笑。 而与黑泽面对面的木兔对这个表情是一览无遗，对这个能越打越兴奋的学弟，他一下兴趣上来了。 趁着黑泽还在前排，木兔主动向二传要球，跟他来个空中对决。 这次黑泽终于拦在木兔的右手前方，想要模仿黑尾的拦网，最近距离地见识一次贴近边线的扣球。 不过火候还差了点，直线的空隙没掌握好，没看到扣球不成，被木兔骗了一个吊球。 不过很快下一球的机会就来了，木兔继续进攻。这次黑泽提前跟东峰打好招呼，由东峰封杀斜线，他拦着直线球。 终于，这次他能看到了！ 在他的动态视力下，隐约看到木兔的右手扭转，将球带到偏左一些位置的地方扣下。 球擦着黑泽发丝，在他右方视野划过，砸在了边线内。 这就是木兔光太郎能跻身前五的扣球，贴边线的直线扣球！ 毫无疑问，比赛最后是乌野输了，15：25的比分输了。 第六十九章 各自的特性 第三局，音驹对枭谷。 黑泽葵和西谷夕两人很有默契地抱膝坐在音驹后场，不影响比赛的边角位置。黑泽为了是进一步观察枭谷的进攻，而西谷更多是为了近距离观察音驹自由人的动作。 这一局，音驹的动作比起最初的手忙脚乱，明显有了变化，在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的带领下，其他人开始适应比赛的节奏，防守更加紧凑。 弓身可高高跃起，落地无声，身体柔软且动作灵活，尖锐的利爪隐隐藏在肉垫中，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反击，这就是猫。 看似无害的孤爪研磨开始突显出他的二传特性，调动起音驹的几个攻手防守反击，其中最突出地要数主将的黑尾。 “嘿嘿，一触。”黑尾在与枭谷的木兔光太郎的一对一中，碰到了对方的扣球后，露出有些贱贱的微笑。 后方的海行信将球接起，球下落的位置上是他们的二传手孤爪。他跳起，伸出双手，准备要传球。 在孤爪右侧不远的地方，黑尾屈膝准备跳起扣球，他的正前方、网的对面，枭谷的两名队员迅速到位，起跳。 然而他的屈膝动作如同慢镜一样，在对面拦网手跳起，离地一段距离后，他才蹬脚起跳。在他到达高点的时候，已经与下落的拦网手错身而过。 黑尾在对方的拦网之上，将孤爪传来的球拍下，球砸在了拦网身后的空档。 这个就是音驹的主将，黑尾铁朗的绝技，一人时间差。 通过起跳的细节控制，假装起跳扣快球，骗得对方拦网手先起跳，等到对方下落时，再起跳扣球。 理论上看似挺简单的，但实际中需要像绿茶一样能勾引对方做出预期的动作，要演技逼真地向对方展示出『youjump，ijump』的气势，最后又不jump的茶艺行为。 在黑尾这一球后，音驹气势开始上来，频频得分，逐渐扒扯上猫头鹰的尾巴。 场外的黑泽注意到，音驹能进入状态，除了有主将的功劳，还有一个人同样功不可没，那就是二传手。 不起眼的孤爪，充分调动其他位置对枭谷防守的薄弱环节进攻，分散了枭谷对己方主将，黑尾的注意力，防守上被抓到了空隙。 一局半的比赛，就已经能看出枭谷防御阵型上的缺口，并安排进攻。 这就是猫又教练将名不见经传的孤爪放在音驹大脑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吗？ 在孤爪看来，与枭谷的对战，就像是攻略游戏关卡，先是摸清boss的血量和攻击力，收集它的技能信息，通过不同攻击分析它的弱点部位。 等级低的话就只能靠韧性，不断刮痧，升级技能等级，学习新技能，不断磨掉boss的血量。 第三局，音驹以23：25输掉了比赛。 开荒的过程是困难且漫长的，往往一个回合不行，还要再来一个回合，甚至几个回合。 又轮到了乌野上场。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战术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你们缺的是意识和经验。”乌养教练双手抱于胸前说道。 “我就送你们一句话，『海纳百川，兼容并蓄』。”武田老师就简单地说了一句，却蕴含了大道理。 “是！”因为老师这句话，大家的表情少了迷茫，似乎找到了什么方向。 众人走上场的时候，田中龙之介偷偷拉着黑泽的袖子，在他的耳边问道：“老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你！刚才跟着大家一起这么激昂地回应，结果是在这里等着。 “嗯，就是看着帅的不行，觉得能行的攻击手段，就赶紧学起来。”黑泽用田中能听懂的方法解释一下。 “那我懂了！我已经看到了一个很帅的攻击。” 在日后，黑泽没想到会非常地庆幸曾经说的这句话，不过现在还要先面对这局练习赛。 有了上一局的经验，乌野众人的动作变得顺畅，突然卡壳的情况也减少了不少，开始逐渐适应枭谷的节奏。 当然乌野也出现不少亮点的进攻，如王牌东峰旭充满力量的扣球打手出界，如田中和黑泽配合的空间差进攻，如黑泽的跳飘发球…… 单打独斗的乌鸦可能赢不过猫或者猫头鹰，但是群聚的乌鸦呢，分工明确的小乌鸦们，能与其纠缠，甚至是一搏。 乌野对枭谷的第二局，分差缩小了，21：25，乌野输了。 …… 直至日落西山，弦月和明灯代替太阳的光辉，已经到了晚上8点多，今天的练习赛才告一段落。 最后结果是枭谷最后输给了音驹一局，而乌野意料之中的全灭。 “小乌鸦们，来来，带你们去跑坡。”音驹某位自称热心助人的主将带着乌野众人到学校侧门的一条长坡。 那里走到底不远的地方，正是黑泽第一次遇到孤爪的小公园。 音驹其他人，以及枭谷的队员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这边，三所学校的教练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练习赛。 枭谷的教练暗路建行摸着下巴，眼睛眯起，笑着跟音驹的猫又教练说道：“你上哪里找的这么有趣的队伍？那个自由人不比你手里的差，还有个很高很壮的主攻，力量很强。哦，还有一个副攻，他的飘球和拦网都不错，另一个光头的主攻力量和技巧都有点欠缺，但是块原石。那个主将的防守比得上你们，难缠！还有二传手也不错。” “怎样？我没说错吧，加他们一个百利而无一害。”见对方几乎将乌野所有人都夸了一遍，就像是夸自家的崽一样，猫又教练高道兴得咧着嘴笑道。 “我敢推荐他们来，就肯定对他们的实力有了解，也知道你们一定会满意。”猫又教练将他的想法说出来，同时还给暗路教练介绍乌养，“这是多年前我的宿敌、毕生的对手所带的队伍，现在的教练正是他的孙子。” “乌养系心，请多多指教！”乌养机灵地接上话，向暗路教练鞠一躬。 “年轻人不错，有干劲！” 听了这话，猫又教练立马反驳道：“说得你老了一样，你还不老，跟你的队伍一样，看似无害的猫头鹰，下一秒就可能发动攻击。” “哈哈，可能发动攻击的会是小乌鸦呢。”暗路教练看着记有分数的纪录本，意有所指地说道。 本上纪录每局的分数，乌野跟枭谷的分差逐渐缩小。 另一边，在音驹和枭谷的队员们的加油声中，乌野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冲向了坡顶，结束了第一天的训练。 第七十章 周末的收获 “仅仅只是练习赛的话，好像又有些单调，还会审美疲劳，不如整点活玩一玩。” 练习的第二日，枭谷的暗路教练一上来就提议。 猫又教练一听兴趣来了，摸着下巴，压低声音跟暗路教练讨论。 “我们可以这样……然后……” 两人时而不怀好意地看着三个排球部的队员们，时而忽然哈哈大笑，最后想起了一旁某个一副乖巧听众模样，乌野的乌养教练，转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乌养君。” 作为一名后辈，两位教练的经验要比他丰富，见识也比他多，所以这种时候。 “我没有意见，应该说我学习到了。”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三位教练将各自已经完成热身的队伍召集在一起，由暗路教练宣布今天的训练内容。 “嗯，刚才，我们三位教练商量过了。” 其实大部分是两位教练商定，乌养只是提了一小点建议。 “根据大家的擅长的位置以及我们教练的意见，给各位分了不同的组别，主要是进攻和防守两大类。” “首先是进攻组，这里是包括了主攻手和二传手，以及部分副攻。” 木兔光太郎、海信行、山本猛虎、东峰旭、田中龙之介…… 各个队伍中的主力攻手陆续被叫到了名字，上前一步。 然后是枭谷的二传手、孤爪研磨、菅原孝志、赤苇京治（第一天没有上场）…… “剩下的人都是防守组，主要是自由人、拦网手和接应位置的人。” 黑尾铁朗、夜久卫辅、泽村大地、黑泽葵、西谷夕、小见春树（枭谷的自由人）…… 分组结束后，由教练带领开始分组练习，而黑泽所在的防守组由猫又教练和乌养教练两人带领。 按照教练指示，他们在一侧场地的边线外竖起一个球网，并在尽头的墙壁上放起体育垫。在原本的球场，另一侧的场地上放置了几个高台。 见训练场地已经布置好，猫又教练布置训练任务。 “外面的场地由自由人在网的对面进行随机接球训练，剩下的人分两组在完整的场地进行接球练习。” 自由人的练习场地由乌养教练负责，他们的训练主要是接起5个不固定、随机的球，而且仅仅接起还不够，还需要接出一个能衔接下一个人的，没有威力的、软绵绵的球。 因为枭谷日常做过类似的训练的，所以由他们的自由人，小见春树作为第一棒先上场。 这项训练，站位很重要，不能离发球员太近，也不能太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球的力度和球路。 就像这样。 第一球，乌养教练将球轻轻挑起，球的轨迹如同一个开口向下而且很窄的二次函数图像落下。 见状，小见的右脚迅速地向前跨出一大步，上半身向前探出，伸出双手将球接起。 球离手的下一秒，他的右脚发力，将身体撑起，一蹬，双脚离地，只见他快速合拢刚才还一前一后的双脚，快速调整好姿势，因为下一球要来了。 第二球，乌养教练加大了挑球的力度，这次抛物线的开口大了许多，球要落在小见的身后。 小见选择单脚落地，扭转身体转向，然后发力前蹬，整个身体飞扑出去，伸出右手将球挑起。在身体着地的瞬间向侧翻滚，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 与之同时，第三个球来了，这次是最远的距离，落点在底线边角。 二话不说，只见他冲向底线将球托回场内。可惜身体姿势没调整好，球着落点不好，弹飞出去，他整个人也因为刹不住撞上了墙，不过有缓冲的的体育垫，一点事都没有。 这项训练正好可以提高自由人的判断力、反应力、灵活度，需要他们对未知的球快速判断球路，还有每一球的间隔太紧凑，这就考验他们的反射神经和使用身体的灵活度。 随后上场的夜久不愧是全国以防守著名的，音驹的自由人，能接上4球，而西谷也不差，跟小见同样能接到3球。 …… 在自由人训练的同时，防守组另一部分人在完整的场地内正接着音驹一年级生的扣球。 每人需要连续接起10球，共3轮断了连击都不算数。 这里最快完成的是音驹的黑尾，相差不多的是乌野的泽村，然后是黑泽。 猫又教练很快就将完成泽村和另外两位队员叫走，加入自由人那边训练，而黑尾和黑泽还有另外两名队员被暗路教练带到进攻组，其余人继续接球训练。 黑泽很快就发现，加入自由人训练的都是像泽村学长那样拥有突出接球能力，能充当接应位置的人。而他这边去进攻组的似乎都是拦网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来是给攻手进行进攻、拦网练习的。 “一个主攻，两个拦网，1v2的对决。”暗路教练双手抱胸站在场边说道。： 于是黑泽很幸运地跟黑尾一组，也不幸运地要跟这次训练里最强的主攻手，木兔光太郎对决。 “嘿，嘿，嘿！黑尾和黑泽君吗？双黑组合呀，就让我这『光』打败你们，成为这个场地最耀眼的人。” 木兔站在网的对面，乐得这孩子笑出一口大白牙，还兴奋地摩拳擦掌。 “哟，木兔，面对我你也敢这样说？一对一我还是能拦下一两球，现在是二对一，你确定？”打嘴仗，黑尾不觉得会输给谁。 “……”184cm的木兔，还有187cm的黑尾，再看看只有181cm的他自己，两道阴影居高临下压在他上方。 黑尾拉着他背过身，压低声音地说道：“你等下拦死斜线，直线就交给我。” 商量好对策后，对决正式开始。 随着黑尾的起跳口令，两人同时起跳，高度仅仅相差手指一段关节。 木兔在见到斜线没有球路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专心直线进攻，而且他也想用一个直线球让堵住黑尾的嘴。 右手穿过腋下还有一丝空隙，可以一赌！ 殊知，这恰恰是黑尾看似无意留下的一个陷阱，只见他小幅度的摆动手臂，球就打在了他的小手臂上，反弹落在木兔的场地。 “耶，耶～”黑尾那人赢了，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举起双手向木兔比耶。 第七十一章 回到乌野 当天夜里回到民宿的房间后，田中龙之介直接瘫坐在榻榻米上，往后一仰，直接摆出大字躺在了榻榻米上。 “啊～累死了。”平日里元气十足，嗓门够亮的田中，今天只能躺在这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 “喂，起来，阿龙，先收拾再躺。” 可是缘下力刚说完，他放下行李袋，也坐下来休息，没多久同样躺下了。 两人一起发出“啊～”的叹声。其他人也一样累得瘫在榻榻米上。 “葵，你的训练是什么？” 黑泽葵将接球训练和跟黑尾学长组队拦网的事情给大家讲。 “嗯……木兔学长啊？” 原本以为大家的反应似乎有点淡，结果却是因为大家累得反射弧比平常更长，都绕了好几圈。 是因为一年级攻手比较多，还有自由人需要接球，所以大家的关注点都是木兔吗？ “木兔学长的球怎样？” “那个直线球是怎么打出来？” “听说斜线球也很犀利，有见过吗？” 黑泽的思绪回到傍晚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他向黑尾学长请教怎样拦木兔学长的球。 『木兔的球么？』 『一对一，完全拦下的话在一局比赛里也还是能有几球的。不过，』下一句，黑尾白了他一眼。 『明明有可靠的队友在，为什么要一个人刚，多傻多累啊。而且副攻的职责不仅仅是拦网，更要考虑在拦网之后的进攻，球没有落在对面场地之前，你的工作还没结束。』 “葵？葵！”田中的声音在黑泽的耳边炸开。 明明刚才还累得说不出话，这么快又恢复了精力。黑泽皱眉，心疼地给自己揉揉耳朵。 “啊，嗯，很厉害啊，落点控制挺厉害，甚至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都能下球。” “嗯嗯嗯，怪不得他这么快就完成训练。”缘下点点头，说道。 听了这话，黑泽对他们的训练感兴趣，追问他们练的是什么。 原来攻手这边练的是命中率，根据各自的专长分扣球和发球，需要击倒网的另一边不规则放置的，装满水的矿泉水瓶。 这还不算难的，真正难的是要求击倒顺序，能想象一下，1号瓶子是在左侧边线中段，2号瓶子就跑到了右侧底线，3号瓶子又回到网前……只要错了一个就得重新来，而且水瓶的位置还会重置。 缘下和田中一直没有通过，而木兔却是一次性通过3轮，所以他们对黑泽的训练里关注的是木兔。 “啊～我也是，不甘心。” 不止他们，就连西谷和黑泽也是，令人喜悦的事物或许各有不同，但是不甘心的心情是共同的。 在东京这两所强校的身边，乌野众人找到可以学习的对象，和目前可以提升的技能。 后面两日的训练就是重复这两天的训练内容。 在音驹和枭谷的对决中，凭借黑尾和自由人夜久卫辅的合契配合，以及二传的孤爪研磨的巧妙调度，在最后一日的训练中，终于拿下了枭谷的一局。而乌野虽然始终是被惩罚的一方，但也不是毫无收获，黑泽开始思考拦网怎样跟后方的泽村和西谷配合，东峰和田中的发球和扣球开始有意识地瞄准边线或者防守的空档，菅原开始考虑将原有的单一进攻转换为多点进攻。 最后一日的训练，乌野需要在晚上赶回宫城县，因此提前离开。 “老实说，猫又教练一开始说这次训练临时加人的时候，我想过拒绝的，不过在看过你们和白鸟泽的比赛录像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抱着见一见也无妨的心态，我答应了，还好你们没有让猫又教练失望。” 枭谷的暗路教练在乌养教练上车前，拉着他的手，在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是个能让人看到潜能，不错的队伍，你也是个充满热情的教练。”暗路这话指的是这几天乌养四处观摩训练，积极和队员交流。 “没这回事，我也经历过那段青春，我想为他们的青春奋斗帮上点什么忙而已。” “哈哈哈，这算是圆梦吗？”乌养的话让暗路教练破功，忍不住大笑出来，笑声还引得一段距离外的正跟武田老师说话的猫又教练和其他队员的注意。“挺好的，等春高结束，新队伍组建好之后，我们还会组织练习赛，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来。” 听到这，乌养一下拘谨，双手贴紧大腿两侧，恭敬地90度鞠躬，“是我们的荣幸，请务必让我们参加。”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要回去，就此别过吧，期待下次你们的变化。” “是！”“非常感谢指教！”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以及乌野排球部一众队员郑重地鞠躬，向音驹和枭谷的众人道别。 载着乌野排球部的大巴驶离东京，走上回宫城县的高速。 …… 然而度过愉快的周末是要付出代价的。 “十万火急，救命啊！” 在周一的午间休息时间，两个闻声就能知道是谁的人，跑了进黑泽和缘下的教室。 “救命啊，下周就要第二学期的期末考了，怎么办，怎么办！”田中和西谷一进来就很慌张，手更是胡乱地抓着不过一截手指关节长度的头发。 “现在才周一，还有时间，今天开始复习还来得及。” 将手搭在着急的两人的肩上，黑泽平静地说道。 “不，之前武田老师不是提过的吗，学校答应这次训练的要求是大家的名次提升。”一旁的缘下摸着下巴，说出了让两人直接石化的事。 “正好考试前这一周社团活动都暂停了，今晚开始就开学习会吧。” 当天夜晚，田中宅二楼，田中龙之介的房间。 “龙啊，你这，虽然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已经好多了，但好歹我们也时不时一起学习，为什么看着还是惨烈。”缘下一页页地翻开着田中的作业，看到上面老师的批改，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该笑。 “诶嘿嘿～学习方面我比较笨，要多说几次才能记住，也我没什么办法，就麻烦你了。” 缘下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笨，他都快要被逗笑了。 “行吧，我给你再讲，你能记住多少跟我说，记不住的部分再讲。” 另一边，黑泽和西谷。 “这里，这个连词不是用在这个从句，需要先判断前一句是什么，确定需要指代的词性。” 黑泽指着英语卷子上的题目，逐一给西谷讲解。 “还有这里，先在原文里找到出处，再联系上下文猜词义。” 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可以被逼出来的。 在经过连续一周的针对性教学，考试当日，两人虽然满头大汗，但还能抬起头走出教室。 几天之后，期末考试的成绩张贴在一年级的走廊公告板上。 “恭喜你，葵，年级第一。” 黑泽葵，这三个字就在第一张纸的第一个名字，缘下轻而易举就看到。 “你也不差，年级前30。”黑泽指着第一张纸最后部分，说道。 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两人在中上段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田中和西谷两人在中下段也找到了名字。 这次一年级的几个人名字的位置都提前了不少，尤其是田中和西谷两人的位置整整提前了一张纸。 同样的情况在二年级楼层也发生了，二年级的4人名次也上升了。 这种情况最开心的不是排球部的学生，不是武田老师，而是教导主任，因为他似乎看到了一条可以鼓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光明大道。 第七十二章 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场雪。 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马路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花如同薄被般轻柔地盖在枝丫上，灌木上，石板上。 今天黑泽葵跟其他人约定好一起到神社初诣，抓紧时间洗漱，换上一套休闲温暖的冬装，出发前往约定的地方。 …… “快一点，我们要赶上那趟公交，不然等我们到神社的时候就太晚了。” “对不起，我换衣服的时间拖得太久了。” 两名脚上踩着木履，身穿着艳丽花色的和服，脖子缠绕了一圈既保暖又显得可爱的毛领，头上戴着与和服同色系的的梅花花簪的少女，正小步跑向公交站。 “哈呼～”其中一位黑长发的女生看了看公交牌上的时钟，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公交还没来。” “还不是因为你太晚了。”另一位棕色短发女生，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双手轻轻掐着黑发女生的脸颊。 “呜，得布齿（对不起）……”少女因为被掐着脸只能含糊不清地道歉，忽然视线注意到前方的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深色毛领大衣，脖子上绕着墨绿色格子围巾的少年站在不远的地方，戴着耳机正低头看手机。他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的气息，因为低头的原因，细碎的黑发盖住了眉目，但还是能看到深邃的眼眸，黑曜石般的眼瞳如同黑洞般吸引四周的光线。 然后，他似乎被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逗笑了，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穿透黑暗照射进内心。肃然时如寒星，静默时冷峻如冰，但笑起来，眉目如弯月，如鸿羽飘落，甜蜜如糖。 棕发少女顺着同伴的目光看向，两名女生不禁看呆了眼，原本掐着同伴脸颊的手不自觉松开了，却又没有放下，而是保持在半空。 突然。 他动了，动了。 那个男生走上了公交车，车门即将关闭。 “啊，车！快，快！”黑发的少女早一步注意到车号，赶紧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闺蜜上车。 两人手拉着手，坐在那个男生的过道一侧的座位上，时不时偷偷地看过去，偷偷捂着嘴压低声音讨论。 “是同一个方向的，太好了，难道也是去神社的！” …… 被讨论的主角，黑泽葵此时正沉浸在音乐中，这是缘下力推荐给他，单簧管演奏。 他听着耳机内空灵悠长的音乐，双眼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出神，全然没发现一直关注他的两个迷妹。 因为是新年的原因，为应对大量来初诣的人流，通往神社的通道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所有车辆都不能进入，所有人只能步行登上神社的石阶。 黑泽在下车后，跟随着人流来到石阶下，他在边上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站着，然后掏出手机给小伙伴发信息，等待他们的到来。 刚才跟在他后面上车的两人，还跟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见他停下后，同样也停了下来。棕发的少女甚至大胆地拉着同伴站过去，背对着石阶，装出一副自拍的样子，然后偷偷将镜头对着他，刻意地拍了一张三人同框的照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登上石阶。 这算是低调的，还有更加直接的。1米8多高的帅哥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不少单身或者三两结伴的女生凑上前，聊天，互换邮箱，甚至是一起上去初诣。 而这其中大多都是大学生。 不过都被黑泽微笑着逐一拒绝了，就连手机号码、邮箱也以出门太急没带手机或者记不住邮箱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喂，阿葵。” 仗着身高，黑泽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西谷夕。 “哟，阿谷。”黑泽向其招手，然后跟旁边的几个女生道别：“我等的人到了，也希望你们能早点等到朋友。” “好，拜拜。”她们挥手，看着跑开的背影，可惜地说道：“真的在等人啊，还想说邀请他一起呢。” 这边，黑泽快步走过去，看了看西谷的身后，“咦，只有你一个？” “阿龙他应该也到了……” 还没等他说完，黑泽就看到了人群中眼熟的一颗小卤蛋。 “我看到了，喂，阿龙，这里！” 等人走到跟前，两人眼神一亮，发现田中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和服，据说这是传统的男性正装。 “噢～好帅哦，阿龙。” 见两人都是穿着休闲的普通衣服，田中耳根一红，有些不自然地揪着和服的羽织，“我明明说普普通通就行，老妈非要我换上这身衣服。” “哈哈，传统节日穿传统服饰，男子汉就应该这样，没毛病！可惜我家那一套被老妈说我穿得太可爱了，有点像过七五三节。”西谷的右手攀上他的肩，宽慰他。 这段小插曲过了一会儿，缘下、成田和木下等人陆续到了约定的地方。 乌野排球部一年级6人顺着人流一同踏上石阶，期间还讨论了假期发生了什么趣事。 还有就是…… “教导主任太狠了，听说这个学年末的成绩会作为了下个学年每个社团经费分配的参考依据，社团成员整体成绩靠前的，除了基础的经费外，还可以酌情增加额外经费。” “太难了，对于文类的社团还好，对于我们运动类社团也太不友善了。” “太损了，真能想出来。” 不过就算日后赢了冠军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头还是由他们带起来的。 他们来得不算晚，没多久就登上了山顶的神社。 摇一下绳子上面的铃，然后拍手两下，最后合十许愿。 黑泽模仿着大家的动作，也没有闹出什么笑话。许愿完了之后，大家又一起去抽运签。 “小吉。”第一个打开的是成田。 “我也是小吉。”第二个是木下。 黑泽和缘下是不上不下的末吉。 “嘿嘿，我是大吉。”最后的田中打开一看，兴奋地叫了出声，还将纸条翻过来给大家看。 大家见他捧着那张大吉痴痴地笑着，追问他刚才许的什么愿望。 “嘿，要听吗？” 看他一副荡漾的表情，众人催促他赶紧说。 “我刚才许愿，希望清水学姐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 西谷听到第一个炸起，他跳起，从背后用右手勒住田中的脖子。 “你这家伙！我也许愿了，希望清水学姐能喜欢我，不许你偷跑。” “哼哼，我是『大吉』，怎么看也是我更容易实现愿望。”田中几下就把西谷从后面拎下来，开始打起嘴仗。 在这种地方开始这种低级的小学生吵嘴，简直就是社死现场，其他人只能无奈地制止这种幼稚。 “说起来你们刚才许的什么愿望？”缘下向其他人提问，及时扯开话题。 成田和木下的愿望都是一些很现实的，比如将来的工作、升学。 到了黑泽。 “我想要和你们，和学长一起进入全国，想要一起捧起那个奖杯。” 其他人一愣，他们不是没有偷偷许过这个愿望，只是没办法像这样子大声地说来而已。 “阿葵果然很厉害。”缘下感叹一句，伸出右手拳头，“明，不，今年！今年，我们一定可以实现的。” “对，能拿到冠军才有告白的资本。”——来自田中的歪理。 “要冠军，要表白，我也不会输。” 成田和木下也伸出拳头，表达各自的决心。 最后，他们看向黑泽。 “我的目标一直是和乌野一起登上那个舞台！”黑泽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拳头。 他们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并肩作战。有人可能出道即顶峰，有人可能拥有天赋却不知用法，有人可能是天生努力家和气氛组，有人可能默默支持和付出，有人可能想过半途而废，却又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几个意气相投的人成为了队友，成为了同伴，还有了一起共同奋斗的目标。 乌鸦，必定能再次振飞！ 第七十三章 前方狂犬出没 因为各自与家人都有新年活动，在神社祈愿结束后，黑泽葵就跟大家分开了。 独自一人的他回到市区，在街上闲逛，忽然抬头一看，看到了眼熟的招牌，是上一次在医院复检之后去的那一家体育中心，没想到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附近。 注意到似乎没有关门休息，黑泽走了进去。 等他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并不多，大概是十一、二个人，而且好几张还都是熟悉的脸，都是有一起打过球的人。 有阿哲和阿铁，上次当裁判的荒井聪，还有当时是对手队伍的几个人，以及意料不到的人，青叶城西的岩泉一和京谷贤太郎。 注意到门口有动静，所有都看了过去。 “哟，是阿葵啊，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率先开口的是跟他偶尔会一起打球的阿哲队伍的几人。 “哈哈，那个没什么事情出来走走，刚好路过发现开门了，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哈哈！”荒井聪听了，忍不住笑着说：“大家的理由都差不多，在家里实在是闷得慌，还不如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突然有一个人眼神犀利地锁定他，还气势汹汹地大步走向他。 “京谷？”岩泉一在后面喊了一声。 “……” “好久不见？” “……” 这人走到跟前也不说话，就一直盯着黑泽，明明不足1米8的身高，但散发的气势一点都不输给其他人。 “那个……”正当黑泽准备问的时候，京谷抓住他的右手臂，要将他带过去。 “来得正好。缺人。” 什么来得正好？ 没等他想明白什么情况，就被人带走了。 咚。 突然京谷停了下来，然后黑泽就听到一声闷响，抬头一看，是岩泉一，还有刚放下去的右手。 “京谷，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是。” 令人意外的，岩泉刚说完，这边京谷就放开了手。 没想到岩泉学长还是个训犬高手，这位『狂犬』君完全就是一只比特犬，看谁都不顺眼不服气，逮谁都吠两声到了岩泉学长这里竟然安静了不少，这简直刷新了黑泽的认知。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京谷忽然走过去，一下没来得及制止。”处理好京谷，岩泉转向黑泽，跟他说道。 “嗯，没事。”黑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说的缺人又是什么？” 原来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因为无聊，不想呆在家里，或是路过或是被叫来的，看到人不少就准备打一下比赛，人仔细分下来之后又发现还缺一个，位置也缺。 现在有了黑泽，起码人数齐了，可以玩一下。 同样是无聊的黑泽自然不会拒绝邀请，他换上了寄存在这里的运动衫和运动鞋。 然后大家抽签分队。 他拿着红色的签，看着同样拿着红色签的狂犬，还有拿着蓝色签的岩泉，他偷偷地观察两人的反应。 岩泉一脸平静，他观察周围还有谁拿着蓝签，而京谷则是面无表情地锁定岩泉，还有同样拿着红签的黑泽。 从他看向岩泉的眼神，黑泽看到的不仅仅是凶狠，更接近的是誓要咬上猎物的杀气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刚才不还是很听话的样子吗？这么快又要叛逆期了？ 岩泉无视京谷的眼神，转身就跟和他一样是蓝签的人站一起，黑泽则走过去红签那一组。 一看这人员分配，妙啊！ 阿哲分到了红组，而阿铁，唯一的正式二传分到了蓝组；京谷在红组，而岩泉和他们的ob学长在蓝组。其余的人也大都分到了与自己不是很熟的组里。 唯一让阿哲安心的就是，他们的大哥，荒井聪跟他一组。 红组几人里，说到资历自然是荒井，他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临时队长。 “有些人挺熟的，有些人不熟，按照惯例，还是先报一下各自的位置，”对于这种临时组队的情况，荒井也是司空见惯，处理起来非常娴熟。 主攻手。 主攻手。 副攻手。 主攻手。 副攻手。 荒井默默地报出了一句，主攻手。 这个分组绝了！ 就像组个野队打游戏，所有人都选了射手和法师，就是没有人选肉和辅助。想要重开，不过想一想不就是个匹配局、娱乐局嘛，又不是排位赛，随便打。 不过他还是要问一句。 “谁对自己接球技术自信的，出来充当一下自由人，还有传球也是。”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没有站出来敢说自信。 “那行吧，没人主动的话，我就点名了。”荒井这个时候只能行使队长特权。 他首先就过掉了阿哲这位在原队伍的大王牌，然后又过掉了我行我素的京谷，在剩下的几人里左看右看。 “嗯……”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黑泽的身上，“阿葵的球感和意识都不错，之前有没有试过二传？” “呃，平常队里训练的传球算不算？”忽然被cue的黑泽抖了一下，弱弱地回答一句。 旁边，不懂传球?无情进攻机器的几人点点头，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就由阿葵担任二传，等下热身时，多给你点时间和他们配合。然后，自由人……”荒井环视一圈，无人回应，无奈地说道：“接球，我来吧。” 虽然蓝组同样没有自由人，但最关键的二传已经不是问题了，自由人安排一个接球还不错的担任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热身训练时间。 开始配合传球之前，黑泽非常谨慎地向每个攻手询问了进攻的特性，如擅长哪个方向进攻，球的高度和速度要求，甚至球的入角轨迹等等。 不同于他的纤细，大多的攻手都是单脑筋的家伙，根本就说不清这些，只能大概地比划球的高度和球路。 荒井从背后推他一把，“比起语言，身体感受更重要！” 黑泽站在3号位，开始配合攻手的跑动传球。 首先是阿哲，因为有过一起比赛的经验，他与阿哲的配合还算顺利，经过几球的磨合和阿哲的提醒，固定模式的进攻已经足够合拍。 与其他人磨合的时间更长一点，需要更多的沟通，找到一个双方都舒服的球路。 最糟糕的要说京谷，他的起跳随心所欲，最麻烦的是这个人还不乐意跟你沟通。黑泽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和时间最多，在他助跑的时候，注意他腿部发力的方向，提前预判起跳方向。 而且这人还不喜欢配合别人，托球高了不拍，低了也不拍，只能在他起跳的一瞬配合时机托球。 力度打了，过了。 这次高度差了点。 这次虽然高度对了，但是落点没对，他没打中正中。 连续几个球都不行，京谷有些烦躁，在路过黑泽的时候故意地挑衅。 “啧！” 黑泽也不服输，在下一球，他看得更加仔细，就连京谷起跳时膝盖下蹲的深度，起跳后手肘伸直的情况等的细节都不放过。 这一次终于准确地落入京谷的手掌心里。 然而，落地之后的京谷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发呆一秒钟，然后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黑泽，头也不回地下场喝水去，行动上表示不再继续。 黑泽无奈地对荒井耸肩摊手，而荒井的回应是拍拍他的肩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上吧。”荒井招呼场边正在扣—垫球的其他人和刚喝完水的京谷上场。 新年的第一场匹配赛马上开始。 第七十四章 埋下小小火种 热身的时候都是站桩输出，按照既定的套路出招，但是到了真正上场的时候，从来不能保证每个环节都能完美，场上时刻充满着意外。 一开始不可能一帆风顺。 糟了！ 一传的荒井聪在手接触到球的时候，心里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接球的角度不对，球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飞到前排的黑泽葵的头顶上，而是偏离了一个半的身位。 “抱歉，阿葵。” 黑泽葵仰起头，向着球的落点跨出一大步，然后又向左滑出一小步，似乎有些过了，他又刹住，收回去了一点。 在确定落点后，黑泽葵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观察己方攻手的位置。 “阿哲哥。” 在对比各个攻手的起跳位置，出手时间和距离后，黑泽葵选择了阿哲，他将球托向边路的阿哲。 啪！ 阿哲的扣球打在了拦网上，落在了场内。 在托出球后，黑泽葵可以清楚地看到球的高度还差了一点，可以看到阿哲原本伸直的手肘收起，挥下手臂。 然后对网…… 那里什么时候出现了拦网？他竟然没有没有注意到，或者说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分出精神观察对网的拦网手位置。 黑泽葵站在原地反思刚才的那一球。 “阿葵，别在意，下一球要来了。”注意到他发呆的阿哲，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 虽然对面的队伍同样是随机组队的，但队伍中犹如灵魂般的二传手是真正的科班出身，组织进攻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快黑泽葵这边就已经落后。 幸好，经过几球的失败，大家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互相配合的节奏。 除了某个人。 “喂，刚才那球，那个高度你想怎样，还想让人打吗？”金毛的比特犬回头用他从未高兴过的五官狠狠地瞪着黑泽葵。 有一瞬，黑泽葵忍不住想，这个全身散发着『老子很不爽』气息的家伙会有能从内心笑出来的时候吗？ “喂！没听到我说话吗？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京谷贤太郎走上一步，站在他的面前，用更烦躁的语气说道。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下一个托球。” 又被瞪了一眼了呀。黑泽葵看着京谷贤太郎转身走开的背影，忍不住感概，心疼成为这家伙的队友的人，要忍受这家伙的冷嘲热讽真的难受。 吐槽归吐槽，跟他说的那句话也不是为了搪塞随便说的，黑泽葵确实也有思考下一球的调整问题。 可是这家伙给球不满意，不给球更不满意，横竖就是『没头脑+不高兴』。 “球慢了！” “说了那么多遍，球给高了！” “刚才那一球为什么不给我，到底能不能做好？” 进入狂暴状态前夕的京谷贤太郎几乎贴上黑泽葵的跟前，举起右手想要做什么。 “京谷君？”其他人纷纷围过来。 他转头看了一下岩泉一的方向，啧了一声，又默默放下。 相比之下，即使是看到这位比特犬君差点咬上来，黑泽葵还是很蛋定，是淡定地说出了理由。 “嗯，就是那个，不给你的理由你应该心理很清楚，每次你都是往岩泉学长在的位置起跳，还每次都被拦了下来。当然，前面几球有我传得不到位的原因。” “我判断没必要耗费在这个进攻点上，就这么简单。而且……” 黑泽葵凑近京谷贤太郎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想要赢过他，我没说错吧？”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京谷贤太郎顺着他的视线，一下就看到那人。 “……” “后面有几球，就是你嫌弃给高了的那个，我也是想过帮你，让你，让我们可以突破那个拦网而传的。在我看来，你的击球点再高一点就可以高过他的拦网高度。” “京谷贤太郎君。” 黑泽葵第一次叫全名，京谷贤太郎上挑双眉，看向他。 “京谷君，一个人赢不了的话，还有二传和攻手配合，还有场上六人一起。更何况我相信你拼了命跳的话，那个高度不会是极限，是吧。” “哼。”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京谷贤太郎不自在地拉开距离，背过身去，右手揉着右耳。 这算什么回答？嗯，他耳朵红了？ 黑泽葵不敢肯定有没有看错，他也不敢问，免得因为被利诱刚安静下来的比特犬抓狂发飙。 “没事吧，处理得挺好。”荒井聪拍了下黑泽葵的肩头。 练习继续。 黑泽葵想办法要让京谷贤太郎的进攻突破拦网，快攻的话，就算提前商量都还很考验相互的配合。但是跟这个人商量什么的，他想想还是放弃了，还是转移拦网注意力，让他可以跳得更高会好一点。 第一球，京谷贤太郎依然是一条筋地选择冲向前排岩泉一的位置，不过黑泽葵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了另一边的攻手，成功得分。 京谷贤太郎看了黑泽葵一眼，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语言。 第二球，还是没有选择京谷贤太郎。 这次他看黑泽葵的时间更长了，但还是没说什么。 渐渐地，对面的拦网开始放松了对京谷贤太郎的注意。 黑泽葵估摸着拦网位置，不着痕迹地看向京谷贤太郎的方向，正巧与他四目相对。然后见他还是跑向那个位置，抓不准他是不是收到暗示，不过黑泽葵还是传球了。 跟之前的球差不多，一个稍稍偏高的吊球。 看到这个传球，京谷贤太郎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起来了。 他伸直手肘，绷紧上半身，所有肌肉都在带动手臂拼命向上伸出。 手臂正面方向跳起了一个黑影，是岩泉一。 此刻的京谷贤太郎虽然也看到拦网，但他的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略高的吊球上。 指尖接触到有点硬的球体，手指顺着上去半截，以最快的速度扣下。 比拦网高度更高的位置落下，球擦着岩泉一的指尖落入场内。 得分！ 京谷贤太郎的扣球成功突破了岩泉一的拦网！ “nice！扣得好，京谷君！”其他人纷纷围上去，不过碍于京谷贤太郎的性格，不敢击掌或者拍肩。 “做到了呢！”黑泽葵对着他比了大拇指。 而京谷贤太郎低着头看着手指发呆，没有理会周围的人。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京谷贤太郎握紧右手，然后看向黑泽葵，鼻子发出一声闷哼，又背过身去。 啊，耳朵又红了。 …… 比赛最后是荒井聪这边队伍输了。 “啊～二传太难了……”黑泽葵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水瓶，“果然菅原学长太厉害了。” “确实差太远了，我在对面都看不下去。”阿铁坐在旁边说道，两人中间隔着一个阿哲。 “没有啦，阿铁，中间有一球不是挺好的吗，跟那位京谷同学。” “不过学点传球技术不会亏，现在国际上也有不少队伍喜欢双二传的打法，自家队伍的正式二传被针对的时候，还有技术不错的可以顶上。”对面的荒井聪说道。 黑泽葵想想至今的比赛历程，双二传好像真的可行…… 第七十五章 新的相遇 或白或粉的花团挂满枝头，代表着离别和相遇的樱花已经全部盛开。 上个月送别了向着人生下一个阶段启航的三年级学长，今天开始，黑泽葵就是二年级的学生了。 现在，他站在学校大门口，正准备进去。 大门旁边还放置了写有『新生入学式』的牌子，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新生和他们家长在等着拍照。 “我做到了！不是做梦，我真的考上了乌野高，呀……” 声音由远及近，然后黑泽葵感受到背部有什么撞了上来。 转过身去，并没有看到人。 “疼疼疼……” 低下头，他看到一个穿着他们乌野制服的，娇小的学生跌坐在地上，如同阳光般耀眼，如暖阳般令人温暖的橙色头发，浓眉大眼下是有点红肿的鼻尖。 这个人，黑泽葵有印象，去年曾经去看过他的比赛，当时跳得很高的1号。 “没记错的话，你是雪之丘中学排球部的日向君，难道是新生？” “额，是，对的。” 这位一年级新生赶紧站起来，拍拍后面的灰尘，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对不起，学长，刚才太兴奋，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真的对不起！” 然后他就看到还在不停低头道歉的学弟突然被定住一样，“……诶？雪之丘中学，还有为什么学长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位学弟站直身，仰起头，看清了暖阳照耀下黑泽葵的样貌。 记忆一下涌上。 『期待明年能见面，日向学弟。』 “啊！”因为激动忘了年级之间尊卑，他举起食指直指黑泽葵，“你是当时在场馆外面遇到的高个子的哥哥，原来你是乌野的，当时真的谢谢你……” 这边，黑泽葵含笑，看着这位学弟滔滔不绝，完全没看到要停下来的迹象。 “对不起，我话太多了。那个，我是日向翔阳，一年级。”日向翔阳注意到对方的反应，意识到自己话太多，连忙鞠躬道歉。 “没事的。”黑泽葵摆摆手，“我是二年级，黑泽葵，欢迎你来到乌野高中。” 叮～铛铛～上课的铃声响了。 “糟了，先不说了，你社团会报排球部吧，那我们下午见，你也赶紧去礼堂参加新生典礼。” 和周围很多人一样，黑泽葵开始全速奔向教学楼，总算比班主任早一步回到教室。 “真的少见，阿葵你竟然会踏着上课铃的时间进教室。” 刚坐下要歇口气，前座的同学就回头问他。 “嗯，刚在校门那里遇到认识的，聊了两句，没注意时间。” 黑泽葵跟同学解释道，然后向着左前方招手，跟缘下力打招呼。 哐当一声，教室门被推开了。 “安静！”进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虚胖的中年男子，是他们的教导主任。 在看清新的班主任是谁之后，班上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内心是数不清的不愿意。 “在座的各位对我都不陌生，二年级这一年的重要性希望升学组的各位可以引起重视。” “别的话就不说了。”只见主任打开点名簿，“点个名字，就开始今天的第一次班会。” …… “啊～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前座的同学已经累到趴在座位上，完全不想动。 “阿葵，我帮你拿一部分吧。” 缘下力拿过了一半的作业本，露出了原本被挡住的，黑泽葵的脸。 “谢谢。” “是拿去办公室吧。” “嗯。” 两人并排捧着作业本一起走去办公室，到了之后发现老师的位置是空的，似乎走开了，于是两人放下就离开了。 两人走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结果迎面跟教导主任碰个正着。 “主任好，班上的作业已经放您办公桌上了。” “……”黑着脸的主任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啊，刚才，主任的刘海位置有点怪怪的，发际线的位置不太对，难道是假发没戴好？ 黑泽葵疑惑地对缘下力眨眼，然后就发现了对方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想笑又不能笑，想要憋着，但又快憋不住的样子。 “是黑泽同学和缘下同学啊，这是要去排球部的训练？。” 原本看到是自家升学班的学生，这位主任的脸色好了一点，可是转头一想，这两人是那个吵吵闹闹的排球部的队员，刚才出了那么大的糗，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随意地嗯了一声当作是回答，然后就转身走了。 等主任走远后，缘下力笑了出来。 “噗，刚才主任那个，假发是没弄好吧，我差点没忍住。” “我也是，刚刚忍得太辛苦了。” 走近体育馆，隐约听到了泽村大地生气的声音。 “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成为朋友，但是如今既然是同一个队伍，你们就必须拿出『身位同一战线的队友』该有的自觉。在你们能展现自觉之前不接受你们的入部申请，明白吗？” 黑泽葵和缘下力，两人看到他们的队长将两个新生推出体育馆。 其中一个正是黑泽葵早上遇到的日向翔阳，至于另一个高个子，他一点都不陌生，是去年夏天他们去看过的比赛，日向翔阳所在队伍的对手，北川第一的二传手，影山飞雄。 在经过两人的时候，黑泽葵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推门进去，后面的缘下力将门重新关上。 徒留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人…… 进门之后，黑泽葵从田中龙之介的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两位曾经隔网的对手在高中竟然以队友身份重逢，在谁也不服谁的情况下，无视学长们和队长的命令，当着来视察的主任面前开始1v1决斗。 最严重的是，他们的球反弹了，完美地避开其他人，偏偏打中了主任，还打掉了他的假发。 哦～所以当时在外面遇到主任的时候，脸这么黑……黑泽葵想起了刚才遇到主任时的场景。 “唉～虽然后来我被主任训了半个小时，但总算是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我有预感今年是重要的一年，这些新生会给乌野排球部带来新的化学反应，可是如果他们还是这样的话，什么也无从谈起。” 作为排球部的大家长，泽村大地表示心好累。 外面两人还吵着说『会好好相处』『会跟这家伙好好相处』之类的话。 尽管可信度一般。 “好了，无视外面的笨蛋们，训练开始了。” “阿谷呢？”黑泽葵问会知道点什么的田中龙之介。 “寒假作业还没做完，正在留堂补作业。” 没想到阿谷会是因为这个缺席训练，更没想到阿龙会做完作业，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阿龙昨晚花了一宿随便填完了。 我还能说啥…… 体育馆外面。 “唉唉唉～啊哈，明明排球和球场就在眼前，却碰都不能碰，实在是太过分了。”日向翔阳向一只小猴子一样，灵魂地跳起，抓住窗户的栏杆，看着里面训练的场景，发出来羡慕得声音。 “喔，那个学长跳得好高……拦下了，好厉害……那个发球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暴躁男孩的影山飞雄在门外徘徊。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我能帮队伍增强战斗力，我要向学长们证明这一点，让他们同意我加入！” “自信满满，真不愧是『球场上的王』……” 眼看影山飞雄的脸上开始黑化，日向翔阳及时捂着嘴，收住了后面的话。 “你有什么办法？” “哈？还用说吗，肯定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我们跟学长比赛，在比赛中赢过他们，证明我们能配合。”影山飞雄一副『你傻啊』的表情回答他。 “哈？！”这次轮到了日向翔阳惊叫。 第七十六章 一年级的问题儿童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要和我们打一场比赛？” “对！2v2的胜负，证明我们能合作，证明我的技术可以成为乌野的战力。”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打开门一看，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人竟然还站在门外，而且还异口同声地提出了比赛的要求。 黑泽葵跟在泽村大地的后面站在大门，他听到影山飞雄的话，一下就捉住这个人在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认定日向翔阳为队友』。 “……”泽村大地自然也发现这一点，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思考着这个提议。 作为队长，这两个人他不会真的不允许加入排球部，但在这之前先让他们反省反省。 “如果你们输了呢。” 输是不可能，但态度要摆正。 “输了的话，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影山飞雄抬起头，挺直腰，大声地回答。 旁边的日向翔阳惊得抖了一下，这家伙都没问他的意见就随便承诺了。张了张嘴，最后又什么也没说。 “哼，说到做到。”泽村大地转头看向副队长的菅原孝志，问道：“还有几个递交了入部申请的新生吧？” “正好，可以举行一场比赛，这也是我们的惯例，对你们这些新加入部员的一次考察。” “然后，说一下惩罚。”泽村大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无情的话，“只要三年级在，队里的正式队员就没有你们。” “为什么！”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影山飞雄，一场胜负凭什么赌上他一年的时间。 而日向翔阳似乎没有察觉到问题，或者这对他不是大问题，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与已经咬牙切齿的影山飞雄相比，泽村大地的语气平静得多。 “因为，用强调个人技术左右胜负的个人主义来担任队伍指挥塔的话，是绝对无法获胜的。” 说完之后，泽村大地还不冲了一句刺激他的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其他位置，以你的能力自然没问题。” “我只会是二传手！”影山飞雄着急地吼出一句。什么位置他都不要，他只要二传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只要赢了你就可以是。比赛时间定在周末，人员安排明天早上告诉你们，今天很晚了，都回去了。”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的泽村大地招呼其他人先走，把电灯关了，大门锁好。 …… 二、三年级的队员们一起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二年级走得差不多，只剩下黑泽葵和田中龙之介的时候，今天全程被黑脸的队长吓得瑟瑟发抖的东峰旭提出了疑问。 “大地，这个惩罚会不会对他们太严苛了，尤其是影山这样的选手。” “正因为是影山这种个人主义的选手，更需要挫一下他的锐气。初中时代的比赛，你们不也是看过的吗，不能改掉这个问题的话，只会拖累我们。” 身位队长，泽村大地不仅要挖掘有才能的部员，更加重要的是维护部内的和谐和团结。 “当然我也不是真的故意刁难他，我想过了，给他搭配实力强劲、个性十足的队友，配合问题一下就会暴露。” “要让他切身体会到『队友配合』的重要性，只有这样他才会真心去考虑配合。” 这条路经过乌养教练经营的便利店，几人走了进去，泽村大地向教练报告了今天发生的事。 “北川第一的二传，还有当时对面的1号啊，没想到这两人都来乌野了……”听了报告之后，乌养教练感慨了一句，然后低头思考泽村大地所说的比赛。 “真是麻烦啊，分组方面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 周二，早上6时。 黑泽葵慢跑进入学校，初春的早晨还有些寒冷，虽然他嘴里哈着白气，但多亏了跑热了身体，并没有特别觉得冷。 在走近体育馆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两个黑影在门口徘徊。 “大门果然是锁着的，学长们还没有来呢。”日向翔阳一边扒着门缝，一边说道。 “那就找个能钻进去的窗户。”影山飞雄对这种情况似乎习以为常，表情平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开始观察附近的窗户。 “不好吧，被发现……” “被发现的话，会怎么样？” “哇啊啊啊！”“呜哇啊！”忽然出现的第三个人把日向和影山吓个正着。 “早上好呀，两位正想偷偷干坏事的小学弟。”黑泽葵提着背包，站在他们面前，笑眯眯地说道。 “早，早上好，黑泽学长。”率先打招呼的是日向翔阳。 影山飞雄记得眼前这位黑发男子昨日就是站在泽村队长的身后，所以他也跟着日向喊了一声『早上好，学长』。 “距离他们来训练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要练一练？”黑泽葵甩着食指上钥匙，看着两人的表情从疑惑，到惊喜。 “要，要的！” 咔擦，黑泽葵将门打开，摸上门边的电灯开关。 “过来帮忙拿东西。” 他喊了一句，发现没人回应，扭头看去，发现他们两个卡在门口。 顾名思义，真的是卡门。 “唔，你让开，我要第一个进去！” “呃唔，黑泽学长都已经在里面了，你这还算什么第一啊，快让开！” “咕嗯嗯，不要第一也行，我就要比你先进去。” 影山飞雄左手拦在日向翔阳的胸前，阻止他进去，同样，日向的右手手肘顶在影山的肋骨处，两人就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在门口胶着。 『日向拥有着惊人的速度和超越常人的反射神经，还有不可思议的弹跳力，他缺少的是一个可以引发他潜能的二传手。而影山则是一个拥有高超技术的二传手，现在还没遇到能够合他心意的高速攻手。 如果这两个人能组合，能发动高速进攻的话，乌野高中绝对会有爆发性的进化。』 爆发性进化吗？ 看着他们这样，再联想到昨夜泽村大地所说的话，黑泽葵不禁感叹，就他两人这样，进化先不说，最有可能是矛盾先爆发，能成为组合的路还很漫长。 第七十七章 新部员 “唔啊……”日向翔阳向前扑去，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用脸刹车，球当然没接到。 “蠢货，脚动起来啊，沾胶水了吗，昨天接球的反应和速度去哪了，集中精神！” 相比起影山飞雄针锋相对的话，黑泽葵的话显得温柔多了。 “脚要随时准备启动，不要等到球到跟前再动，首先还是让身体熟悉，形成肌肉记忆。” “哦！没想到除了阿葵，还有同样这么早的，早呀，两位问题儿童。”体育馆内出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因为是熟悉的声音，黑泽葵淡定地转过头去跟来人打招呼。 “早，菅原学长。” 学长的学长，那就是三年级的学长。 日向和影山两人连忙跟着打招呼。 “其实不是只有我一个……” 菅原孝志刚说完，从他的身后，一个高大伟岸，令人敬畏的身影走出。 “你们几个人挺早的啊。” “唔啊！” 日向翔阳整个人已经被吓得绷直，影山飞雄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神经绷紧，神色紧张地看着门口方向。 “那个，早，早上好，泽村队长。”紧张的两小只。 “早上好，泽村学长。”最自然的是黑泽葵。 “日向和影山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先让一下，在旁边等一等，我们排球部要开始训练了。” 没有生气，泽村大地微笑着，非常和善地告知两人。然后…… “阿葵，呆会几个一年级的新队员来了，麻烦你带他们去热身，还有配合好清水，给他们做体能测试。” 听到泽村大地的话，黑泽葵脸上的微笑僵住了，眨巴着眼睛看过去。 这是要我缺席早上训练吗？ “早上缺掉的训练，到下午补上。” 奶思！果然逃不掉啊，发起怒的泽村学长真的超恐怖，是真的。 …… “各位新生好，我是乌野排球部的领队老师，武田一铁，排球知识我可能还不到家，但是各位在学习上或者生活上有需要的话，欢迎来找我。”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头发有仔细打理过的武田老师站在所有人面前自我介绍。 “新加入的队员，你们好，我是乌野排球部的教练，乌养系心。” 相比之下，乌养教练随性多了，略长的头发用头箍固定，穿着万年不变的卫衣+牛仔裤的搭配。 “会不会说得有点少了。”武田老师拉着乌养教练的衣摆，压低声音说道。 似乎真的少了点，乌养教练又补充了几句，“额，那个，我们排球部的目标突破县大赛，进入全国赛然后夺冠，嗯，还有，坂下商店的肉包子很好吃，大家训练结束以后可以一起来。” 肉包子……咳！ 黑泽葵忍着笑，听着后面泽村大地的讲话。 “我是排球部的队长，三年级的泽村大地，这位是副队长，同样是三年级的菅原孝志。” 泽村大地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杆，开始激情演说（并不是）。 “正如教练所说，我们在这一年的目标，简单概括就是，全国优胜。虽然现在说我们是『飞不起的乌鸦』的人已经不多，但是我们要证明乌鸦也能高飞！” 他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们当中肯定有在想『以全国为目标的球队数不胜数，全国级别的劲旅更是要多少有多少』，但老师和教练，我们二三年级是认真的！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要求这个队伍必须团结一致，不能搞队伍内讧……” 黑泽葵似乎看到泽村学长的眼神似乎瞟了一下场边的某两小只。 “都明白了吗？” “是！” 接下来就是新生自我介绍环节。 …… “月岛萤，1年级4组……”一个浅金色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高个子昂首挺胸，非常有活力地自我介绍。 呜哇，好高啊，目测1米85以上，但是笑容太假，比主任的假发还假。 “身高188cm……” 果然……话说这不就比他和东峰学长还要高！ “位置是副攻手……” 嗯嗯，高个打拦网没毛病。那下一个呢？ “山口忠，1年级4组，身高179cm，位置是主攻手……” …… 在所有新生（除了某两人）自我介绍结束以后，黑泽葵跟在清水洁子的身后，两人站在一年级新生前。 “接下来会由我和经理的清水学姐一同带大家去进行热身和体能测试。” 一众新生跟着两人离开体育馆，到室外的运动场去。 然后，乌野排球部其他队员开始早上训练。 被晾在一边的两人各有不同表现。好动的日向翔阳不停来回踱步，想要上去，又忍住了，看到精彩的扣球时会惊叹，下一秒想到不能碰球又会失落，表情十分纠结。 另一边的影山飞雄表现沉静得多，他仔细观察二传传球和攻手的扣球，进攻的路线等细节。 大概40分钟之后，黑泽葵和清水洁子两人带着喘着粗气的新生们回来，清水将测试结果交给了乌养教练。 乌养教练大致看了一下，随后跟泽村大地点一下头。 “日向翔阳，影山飞雄。”泽村大地点了这两人的名字。 “是！”两人以最快的反应先后回答，飞跑到跟前。 “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是我们乌野排球部每年的例行活动，新生对抗赛。这场比赛关乎到你们这一年是否能上场比赛，所以希望你们能全力以赴。” “接下来，由我宣布比赛分组名单。”泽村大地接过乌养教练的话。 “a组，有我，菅原孝志，东峰旭，成田一仁，月岛萤，山口忠，石川春（一年级自由人）。” “b组，黑泽葵，田中龙之介，西谷夕，缘下力，木下久志，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念完分组名单之后，泽村大地看向两个问题儿童，说道：“按照之前说的，在你们能表现『团结』之前，不允许参加排球部训练。所以你们只能在排球部使用时间以外来这里训练，或者找其他地方训练。” 无情的宣告落入两人耳中，两人表情一变，差点以为队长忘了这个事，能让他们一起练习。 “阿葵，b组交给你，没问题吧？”泽村大地转向黑泽葵，问道。 “嗯，没问题。那我需要保管体育馆的钥匙，可以吗？” “可以。” 叮铛铛～早课铃声响起。 “那今天的早练到此结束，一年级和二年级收拾好东西，下午的训练记得出席。” 距离周六的对抗赛，仅剩3天。 第七十八章 日向的决心 1年级1组教室。 “日向翔阳，有学长找你。” 刚下课，脑袋还在被老师的数学公式狂轰滥炸，直接宕机，知道被同学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扭头一看，靠近走廊的窗户外站着黑泽葵和缘下力。 “学长们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日向翔阳走到外面，问道。 “有时间吗？午饭吃了没，要不要一起。早上不是公布了分组吗，正好约大家一起吃个午饭，顺便商量一下训练和周六比赛的安排。”面对他的提问，黑泽葵说明了来意。 日向翔阳自然没异议，甚至是很乐意。他回身去拿上便当盒，跟着黑泽葵他们一起到了中庭。 不仅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包括那个『国王』。 影山飞雄环视一圈，最后还是绷着脸，不情愿地坐到了日向翔阳的旁边，因为其他人都是学长，只有他们两个同年级。 解决午饭之后，黑泽葵率先开口。 “今天召集大家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商量一下训练和周六比赛的安排。” “因为某个原因，日向和影山并不能参加排球部的训练，我们的配合只能在训练以外的时间进行。” 看了两人一眼，黑泽葵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日向和影山两人是必须要上场的，影山的技术毋庸置疑，但是日向的话……” 这个时候需要一点点转折。 “不过我们这边也会尽力配合和帮助你们，毕竟谁也不想打一场会输的比赛。” 黑泽葵向大家讲出了他的想法，目前体育馆的钥匙由他来保管，而排球部的训练时间是上午7时，他们可以提前一个半小时回来，主要是二传和攻手的配合，以及对日向的接球训练。 “日向，你跟我一组练习接球，因为时间紧急，除了早上的训练之外，中午休息时间，还有晚上也要练。不过晚上有排球部训练，接球训练只能你们两个一起了，可以吗，影山？” 前面黑泽葵已经铺垫了太多，影山飞雄自然是明白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学长们也主动积极地跟他们沟通，这一点点小请求，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啊？只有接球吗，可是我还想练习扣球。”旁边的日向翔阳一听到关于他的安排，立马就坐不住了。 “二传和扣球进攻是建立在接球的基础上的，连球都没接好的人就不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想要扣球。而且……”看到这人又在说傻话，影山飞雄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 “只要是对获胜有帮助的人我都会传球，但是现在的你，我不认为能给获胜带来任何帮助。” “过了过了……”其他人忍不住出声。 “……”日向翔阳眉头紧皱，抿着嘴，但又想不到能反驳的话。 “影山，不管你再怎么抗拒都改变不了日向是我们的队员这一事实，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试着去发掘长处，转化为优势呢？”最后，黑泽葵发话了。 “还有我觉得视接球训练的成效，可以适当练习扣球，怎样？” 黑泽葵提出了让双方都能接受的建议。 “嗯。” “这个可以……”不过不拒绝不代表是乐意，影山飞雄非常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 午饭讨论会结束以后，黑泽葵带着日向翔阳来到中庭空旷的地方，开始练习接球，先从简单地垫球开始。 “呐，日向，为什么你那么想要练习扣球？” 黑泽葵一边说，一边双手掌心斜向上，将球推出。 “呃嗯，我最喜欢跳起凌空扣球了，得分的时候心情非常舒畅，而且扣球的那个射线，咻～的一下，咚嗙～的一下，谁都没碰到，太帅气了，有没有。” 说到了最喜欢的事物，日向翔阳双眸一下一闪一闪地，然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神色飞扬地滔滔不绝。 球掉地上了，不过黑泽葵还是微笑着听他讲完。 “不过我初中时候，别说是二传手了，整个排球部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但那次！ “不对呀，你初中那次不是组成了队伍参加比赛吗？就是跟影山那一次。”黑泽葵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 “那次，那都是我的同学朋友，都是其他社团的。比如给我传球的二传是篮球部的，副攻有一个是足球部的……”日向翔阳将球捡起，双手抱在前面，慢慢说起初中的事。 “后来隐退之后，给我传球的就是一年级，或者是街道排球的大婶，还有学校女子排球部的二传手也传了不少球，我也很珍惜每一个宝贵的传球。” “但是啊，传再多的球也好，那也是『朋友』，不是真正的『队友』……” 说着这话的日向翔阳神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所以，我期待着在高中会遇到什么样的二传手……”说到这，日向翔阳的表情像是猫吃了榴莲一样，别过脸，说道：“没想到是那样的。” “哈哈。”看他的表情，黑泽葵一下就猜到说的是那一位。 “那从明天开始，就由我来传球给你打怎样？” “嗯，诶？”日向翔阳不敢置信地看向黑泽葵。 “不不不，我没说。”黑泽葵连忙摆手否认。 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于是他果断转过去，果然！在拐角位置，一个人扒在墙边，探头，露出上半身，向他们招手。 “我可以传球哦～” “菅原学长，为什么会在这？应该说什么时候开始在这？” “这边，从教室可以看到的，至于什么时候嘛，就从你问日向传球的时候开始。” “学长，中午好！”日向翔阳记得这个人是副队长，连忙打招呼，然后又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问道：“学长刚才说的传球是真的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做！” “当然可以！”菅原孝志非常肯定一定地说。 “菅原学长是我们乌野正式的二传手。” 然而日向翔阳的表情跟女朋友的心情一样变得快，上一秒还是阳光灿烂，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怎么了？”菅原孝志担忧地问道。 日向翔阳想到了某个『国王』，表情跟吃了什么一样，“但是，如果让菅原学长传球给我打的话……嗯，总觉得好像是输给那个家伙一样……” 菅原孝志心累地叹了一口气，不能理解小孩的思维。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这样在意，或者说这样执着跟影山较劲？”一旁的黑泽葵替他们乌野的菅原麻麻提问。 “初中时代最后那场比赛的影山在我看来简直无所不能，个头也比我高，站在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为了能再一次跟『队友』一起打倒大魔王，我来到了乌野，没想到……” 嗯嗯，黑泽葵表示他能懂，要打倒的大魔王没想到成了队友。 “那我懂了，就是说日向你，是因为向击败影山才继续打排球的喽？”菅原孝志一下就说出了日向最深的想法。 “我是觉得，如果我能强到可以击败影山的话，那我就可以跟各种各样的强敌一争高下了，而且我已经不想再尝到输的滋味了……” “喔～那就是说影山在你心里，是同龄人中最强的喽！” 在旁边听着的黑泽葵只想说，学长你好懂哦！ “嗯～嗯？嗯，算，算是吧……”日向翔阳非常纠结地、不愿意地、勉强地承认了。 “既然他是你遇到的最强的人，那现在他不就成了你最强的『队友』了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菅原的话似乎解开日向翔阳的一个心结，但是一想到那个家伙说过的话，他就忍不住将手里的排球当作是那个人，用力地搓圆摁扁。 “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继续接球吧。” “是！” 不，不不不，这不对，菅原学长怎么一下站了他的位置，开始跟日向开始接球了呢，说开始也是应该由他来说，还有传球他也能兼职一下，学长你是a组的，忘了吗！被挤到一边的黑泽葵努力地理清前因后果。 “那个学长……” 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日向翔阳背后的墙角，一角黑色的制服衣摆消失不见了。 第七十九章 有模有样 在之后的时间里，各人按照着定下的计划进行训练。影山飞雄也正如他答应地那样在放学后负责日向翔阳的训练，真的仅限接球训练，而且还附带了许多毫不留情的教训。 经过几天的训练，日向翔阳的接球动作总算变得有模有样。 嘭！一道清脆的球声，日向翔阳再一次成功将正面接起，球弹回影山飞雄的方向，还有一句『不要放水』的咆哮。 旁边正在跟两两一组练习接球的黑泽葵等人，不约而同停下休息。 “这个已经是第几球了？”田中龙之介不敢相信，轻声地问道。 “应该有十几分钟了吧，我途中瞄过几眼，球都没落地。”黑泽葵回答道。 “不是吧……”其他人纷纷惊讶。 当事人之一的影山飞雄也没想到在没有刻意放水的情况下，日向翔阳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喂，差不多休息一下吧。” “不，不要！球，还没有落地！”日向翔阳喘着粗气回答。 听到这话，影山飞雄心一横，用力将球用力一拍，球越过日向的头顶，飞向后方。 “呜哇，影山好坏哦！” 田中龙之介夸张的叫声让影山飞雄脸上一热，其实他就是习惯跟日向较劲，不小心脾气上来了。 就在田中等人都认为那一球救不回来的时候，日向翔阳却坚定地踏出了追上去的那一步，奋力飞扑将球救起。 “唔，救起来了？” 在经过几日的相处，黑泽葵发现这个小不点日向的身上除了有惊人的运动神经外，还有一种对胜利强烈的渴望和执着。 这让日向看上去无所畏惧，在他初中的时候敢说出『要打倒影山飞雄』的话。 球高高飞起。 影山飞雄看着高空中力量下落的球，响起了第一次遇到日向的场景，再次遇到日向的场景，偷听到日向的那一句『我不想再输了！』。 你现在还觉得他对『获胜』没有任何帮助吗？ 或许是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他举起手，不是扣球，而是举起双手的传球动作。 在所有人的惊疑中，影山飞雄传了一个在日向正前方，离网距离正好的传球。 但是…… 其他人都看到了日向翔阳在救完那一球之后，双手撑在膝盖上，挣扎起站稳的样子。 这样的日向，真的还有体力来完成扣球吗？ “没问题的，因为，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是对他的认可……” 是他打倒影山的第一步。 黑泽葵比其他人懂得多一点。 果然，踉跄站好之后的日向翔阳看到那一球，露出了兴奋、激动的笑容，就像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宝贝一样。 一步，两步，他小跑到网前，一跃而起，从半空中将球扣下。 看到日向扣球后那痛快、满足的表情，黑泽葵不禁勾起嘴角，笑了出来。明明已经很累，还能跳这么高，对于扣球的执着真不是一般啊。 其他人也同样对落地后跪坐在地板上，喘着大气的日向翔阳充满惊叹。 此刻的影山飞雄心里百感交集，刚才那个传球虽然可能是一点点认同这个家伙的努力，但他还是回应了自己，完成了扣球。或许…… “喂……” “呃？”还喘着气的日向翔阳抬起头。 等了一会都听到下文，日向差点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周六，一定要赢！”就跟中午12点要吃午饭一样，影山飞雄理所当然地对日向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还非常傲娇地转过身。 其他人听到影山的话都露出会心一笑，黑泽葵更加是觉得心头大石可以放下，松了一口气。 “呃，嗯，嗯嗯，那是当然的…”最开心的莫过于当事人的日向翔阳，被人认可的喜悦充斥在脸上。然而人注定帅不过三秒，下一秒，他脸色一变，“呕呕呕……” 一大早没吃什么东西，还剧烈运动了，胃肯定不舒服了。 大家手忙脚乱地又是给水，又是给糖，然后收拾好地板。 虽然现在的日向翔阳有些狼狈，但在黑泽葵看来，他终于在乌野排球部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六。 b组的各人习惯早起，提早到达体育馆，重复确认几种进攻模式。从昨天开始，就已经让日向翔阳加入队伍阵型训练，跟大家一起熟悉跑线和防守位置。 周末的训练时间比平日晚一个小时，7时30分左右，其他人陆陆续续来到了体育馆，最后乌养教练打着哈欠进来了，所有人到齐。 b组下场，由a组进行热身。 下场之后，黑泽葵发现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两人都盯着场上，一个人印堂发黑，一个人咬牙切齿。 “怎么了？”察觉到异常的他关心地问了一句。 影山没有回答，而日向则开始滔滔不绝地打小报告。 原来是昨天晚上训练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结束训练的另外两个新部员，月岛萤和山口忠，然后他们遭到了月岛萤的挑衅。 日向翔阳绘声绘色地向黑泽葵重现当时的场景，他模仿着月岛（除了身高），将当时月岛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在提及到影山飞雄的时候，还被当事人狠恶的眼神剐了一下。 关于影山飞雄初中时代最后比赛，黑泽葵也是略有耳闻，过度的自我中心导致最后『队友』一个不剩。 不过月岛那家伙竟然说『不过是个社团活动而已』？这就不行了！这里寄托着很多人的梦想，也关系到他的世界任务！ “那种人真的很可恶，是吧，学长？” “可不可恶，我不敢说，但是他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人不舒服。”黑泽葵并没有因为日向的话对月岛有很大的意见。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客观地看待，肯定有一两个热血的家伙，比如…… “阿谷，竟然有人说话这么拽，还欺负我们的小学弟，看来要教训一下。”田中龙之介卷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 话说，说那话的人也是排球部的学弟。 “噢，阿龙，上！让学长们教教教练他们花儿为什么红！”西谷夕也在摩拳擦掌。 两人刚要上前，就被拽住了命运的衣领。 “别闹，看到泽村学长吗？而且老师和教练都在，你们想要被骂吗？”缘下力及时借队长的威严控制住两人。 “放心，现在我们是伙伴，今天的比赛一定会是我们赢！”黑泽葵的手搭在影山飞雄的肩上，说道。 “对对，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给月岛同学教训！” …… 那个时候背对我的身影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愿意和我面对面的人…… “……”影山飞雄嘴唇抿成直线，眼神看着地板，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 “那还用说，赢得肯定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哼，肯定能赢！” 他刚才想说『赢得肯定是我』吧？黑泽葵笑笑没有点破。 第八十章 如此相似的两人 “为什么要这样子分组，系心君？”站在场外观战的武田一铁压低声音问身旁的乌养系心。 “在老师看来是怎么想的？” 武田老师看到比赛中田中龙之介的扣球重重地打在了月岛萤的手掌上，手一歪，球弹飞出界。而东峰旭的扣球同样重重地在黑泽葵的手上，而后高高弹飞，身后的西谷夕补位将球救起。 “感觉分得很平均！进攻力强大的东峰和田中两人被分到了不同的组，黑泽和月岛两个高个的拦网也被分开，防守能力强的泽村和西谷也是，虽然影山的二传能力更优秀，但是他们有不成熟的日向。” 其实，武田老师的话说对了一半。 此时场上。 日向翔阳的进攻又一次被月岛萤拦下，尽管田中和黑泽已经拿下不少的分数，但日向全是被拦网得分。 “这样下去不行呀『国王大人』，快使出你那个能将所有敌人甩开，同时连自己队友都能甩在一边的传球！你也差不多要拿出真本事了吧，不然输了可就又要下场了。” “……”往日里口无遮拦、毒舌的影山飞雄，却对月岛萤的话无言以对。 “喂！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国王』什么的在找茬，什么意思嘛！”一旁的日向翔阳跳起反驳。 “『球场上的国王』，据说这是北川第一，也就是他的队友给他起的外号，意思是，自我为中心的国王，球场上的独裁者……” 月岛萤讲述了他所看到的，北川第一的那场决赛。因为急于求胜，影山飞雄无视队友的意愿，强行传出快球摆脱拦网，最后与队友决裂，被教练换下场。 “……”所有人听到了这个真相都惊讶了。 这就是影山听到『国王』这个称呼时，反应那么大，被月岛提出来时又无法反驳的原因。 『国王』这一词，根本就不是对他实力的赞美，而是最高级的讽刺。 “之所以不用快攻，也是那场决赛留下的心理阴影吧。”月岛萤一步步逼近。 “你这家伙，废话有点太多了吧。”护崽的田中龙之介打断月岛的话。 “田中！” 然而以泽村大地为首的三年级制止的是田中而不是月岛，就连黑泽葵和缘下力也跟田中摇头，示意他冷静。 矛盾中心的几人没有注意到学长们的小动作。 “……啊，是啊，没错。”意想之外的肯定。 “对于传出的球却没有人去打，我打从心底感到深深地恐惧。” 诡异地的沉默充斥整个场地，就连提问的本人，月岛萤自己也愣住了，他连影山反驳或者选择沉默的时抬杠的话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影山竟然承认了。 将诡异气氛一扫而空的是一个天然直球选手，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然克傲娇』。 “但那只是初中的事情，现在影山他一直有好好传球给我，所以根本没问题”日向翔阳指向月岛，“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打倒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堂堂正正地成为乌野排球部的二传手，然后传球给我！” “噗！”“哈哈！”说出了这么有水平的话，都是为了最后那句铺垫，其他人忍不住笑了。 这种话不用说也知道，要想赢就要突破月岛的拦网还有泽村学长的防守，目前前排进攻最合适的是传给田中学长…… “田……” “影山！！” 是幻觉？那里如同那场比赛一样，没有任何人…… “我在这啊！”日向翔阳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他的身影逐渐凝聚，是那么清晰地烙印在影山飞雄的视野中。 咻！ 球飞了出去，差一点就差一点，日向就可能没打中，他勉强碰了球，球软绵绵地过网落地。 “无论传过来的是什么样的球，我都会心怀感激地去打，无论的难度多大、距离多远的球，我都会拼尽全力去打！”日向翔阳直视影山的双眼，右手握拳碰在胸前，“所以，传给我吧，影山！” “喔哦哦，这不就打出快攻了嘛。”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一左一右站在两人旁边，露出比本人还要高兴的表情说道。 日向翔阳第一次听『快攻』这个词，还专门去请教田中。 “我们都没有特意去配合过，打快攻还是不可能的。” “虽然可能是偶然的，不过能成功第一次就能走第二次。干得漂亮，影山，日向！”比起得分，黑泽葵更高兴的两人的气氛变了。他注意到影山说的是『没有特意配合』所以不可能，而是因为搭档是日向所以不可能。 他们这边的气氛逐渐融洽，但是对面的某个人就是不爽，又要跳出来。 “并不是所有困难靠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冲劲就可以解决，人有着适合和不适合做的事。” 仗着巨人的身高，月岛萤上前，隔着网，站在日向翔阳的面前，暗影笼罩着日向整个人。 道理是有的，但是刻意挑在这个场景说出来，专门泼水的家伙，果然月岛这家伙真的很讨厌，欠揍。没有泽村大地拉着田中龙之介，黑泽葵和缘下力拉着西谷夕，这两人可能真的会冲上去。 “我明白的，排球这项运动是相当注重高度的，就算我拼命起跳，打出的球都有可能被拦下。”日向翔阳的心底一直有一个憧憬，“但是，就像曾经的『小巨人』，不适合也好，不利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要用这个身体，赢球，再赢球……我想在场上待得更久！！” 啊，这两个人都一样，不管是输球下场还是被换下场，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黑泽葵想到之前两个人的幼稚吵架，一下想明白两人喜欢较劲可能是因为『同性相斥』吧。 “……”影山飞雄也想明白了，他下定决心往前一步，站在日向的身侧。“为面前矗立着高墙的攻手打开道路，是二传手的职责！” 所有人没想到影山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场外。 “现在看来，这两个问题儿童已经没问题了。”一直观察着场上情况的乌养教练欣慰地说道。 “看上去是的呢，影山似乎从初中的阴影开始走出第一步，也主动跟日向提出配合。”两人的变化，武田老师看在眼里，也同样高兴，最初希望两人成为『队友』的目的达成了。 “老师，还记得比赛开始不久的时候问的那个问题吗？” “嗯？” “分组除了考虑到战力平均以外，还考虑到现在的b组的成员在一年后，或者就在不久将来就是我们乌野的主力……不，影山和日向一定可以成为乌野的起爆剂！” 乌养教练已经有预感，这两人会大幅提高乌野进攻有效率，乌野的翅膀将会更健壮，飞得更高。 第八十一章 加法、乘法？是指数！ “要给日向传球突破拦网，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吗？” 在影山飞雄放出他的『二传手宣言』之后，黑泽葵举手示意暂停，几个人就这样围作一圈开始讨论。 “我的想法需要一个人……”影山飞雄指向日向翔阳，“需要看你和我的快攻能对学长们有多少威胁！” “嗯？”被指着的日向翔阳眨眼，歪着头，不是很能明白影山的话。 “调动你所有的运动神经避开拦网，来打我传给你的球吧。” 诶？这算是快攻的说明吗？” “喔，哦哦，我明白了！”日向翔阳握紧拳头，跃跃欲试地回答。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这叫什么说明，而且竟然还明白了？ “总之先让我们尝试一下！”两人异口同声地跟其他人说道。 “然后，下一步打算是什么？”两个单细胞生物的沟通先放一边，黑泽葵更关心后面。 “日向的快攻奏效之后，能成为很好的诱饵，进攻的效率也能够大幅度提升。” 比赛继续开始。 因为时间紧急，没有时间定下快攻的暗号，所以影山飞雄背对着网，用身体挡着右手，偷偷摸摸地指了个方向。 看到影山偷摸比的手势，日向翔阳用力的点点头。 西谷夕将月岛萤的发球接起，完美地传到了影山飞雄所在的位置。 眼看球就要落到影山的手里，日向翔阳开始朝右助跑，然而球似乎没做任何停留，反而是像离弦的箭一样加速飞向右边。 他慌慌张张地赶紧加速跑过去起跳，可是挥臂已经赶不上球速，直接挥空了。 诶？球速这么快的吗？落地的日向翔阳看着同样落地的球，吓出了豆豆眼。 “笨蛋，你在做什么，再快一点！” “出现了！『国王发言』！”月岛萤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 之后的几球，都因为日向翔阳慢了一步或者冲得太快，跟影山的传球擦肩而过。 原本b组领先的优势已经失去，被反超了，无奈之下，黑泽葵举手再一次申请暂停。 影山飞雄一上来，先是对日向翔阳进行狂轰滥炸。 “你的反应不是很快吗，就不能唰的一下跳起来，嗖的一下起来！” “到底是唰一下还是嗖一下？”觉得影山说得没道理，日向翔阳反驳他。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从刚才就忍了好久的田中龙之介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与他们一网之隔，a组的二传手，菅原孝志刚才默默地看着影山和日向两人的配合，忍不住给出了提示。 “影山，你给的指示跟初中时候不是一样了吗？” 菅原孝志从网底钻过去，走到他们面前。 “这……菅原学长，做什……”月岛萤正要提出意见，被泽村大地从后面拉住肩膀，示意他安静。 “日向的机动能力、反射神经和弹跳力都是远胜常人的，只要他能习惯我的发球，应该就可以发动快攻。”虽然对突然过来的菅原学长有些惊讶，但影山飞雄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是觉得日向名为『速度』的武器被你的传球技术限制了。” 第一次被人质疑二传的传球技术……影山飞雄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菅原。 “没办法很好地说清楚……”菅原孝志想破了脑袋给他解释，“就是日向他虽然没有技术，也没有实战，他跟能你初中时代那些优秀队友不一样，但他的素质是出类拔萃的，速度、反应和弹跳在同龄人中都是拔尖的……” 日向翔阳渐渐迷失在菅原的夸张中，人差点就要飘上外太空，黑泽葵赶紧将人拉了回来。 “就是那个，影山你的实力这么强，应该可以发掘，呃……或者说是更近一步巧妙地利用才对。”翻遍了词典，菅原孝志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描述。 “在看过你的比赛以后，出类拔萃的技术和控球能力，还有着冷静观察对手拦网动向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这些都是我不具备的。” “既然你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和非比寻常的干劲，关键是还有一双善于观察赛场的慧眼……怎么可能看不到自己身边的队友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 影山飞雄一下抓住什么，他转向日向，突然开始了真心话，“我很羡慕你的运动能力，所以在看到你根本不知道怎样使用的时候就火冒三丈！” “哈？” “我会发挥出你最大的潜能！你尽情地去跑、去跳、去飞，我会将球传给你的！” 跟那会相似却又大不同的话从影山飞雄口中说出，黑泽葵一下就明白了不同，也明白了菅原的话。 “菅原学长，你比我们更能看清身边的队友，不愧是我们乌野的二传手。” 菅原孝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哈哈，再看他们已经没问题了又返回自己的场地。 “学长，你为什么要去说那些话？”在看到菅原回来，月岛萤上前问他。 “理由很简单，我们在对手之前先是『队友』。”菅原孝志一句话就足够回答这个问题了。 “就这样，接下来要来了哦，拦网要注意了。” 聪明的人明白了，不代表其他人明白，尤其是某个小不点。 “什么意思？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就是你只需要往没有拦网的空位全力起跳，然后全力扣球！不需要特意看我的传球，也不需要特意配合我传球的方向！” 不看球去打球。还真是奇怪的要求，不管怎样还是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站在后排的黑泽葵将球传到影山飞雄的位置，余光看到他注意力高度集中，而日向翔阳在球传出之后就已经几乎跑到无人拦网么位置，全力起跳。 就是这！影山飞雄一瞬将球推出，正中目标！ 咚！防守根本反应不过来，球就落地了。 “太棒了！手打到了！”日向翔阳兴奋地握紧双手。 最让对面惊讶的不是快攻成功了，而是日向在扣球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也就是他根本看不到球，完全是直接扣下，但球来得就这么刚好的时机，就连位置也刚好。 “什么！闭眼？”所有人都震惊了。对影山飞雄精准判断的震惊，更有对日向翔阳无条件完全信任的震惊。 “果然很厉害啊，影山的二传……”独自站在中线的菅原孝志低头苦笑着，自言自语。 另一边，黑泽葵看着影山跟日向纠结闭眼问题，田中和西谷激动搂着两人，一顿猛夸，他想到了两个问题儿童闹事的那天晚上，听学长们，还有教练的讨论。 这两个人能够合作的，能给乌野带来一加一大于二的变化……这何止是相加，更不是乘法，这简直是指数爆发！ 第八十二章 乌野一年级集合 找到方法之后，剩下的就是反复的练习，直至形成肌肉记忆。 虽然没有什么比实战熟练得更快，但是考虑到比赛要赢，作为b组队长的黑泽葵要影山飞雄暂时以前排的其他攻手作为进攻中心，可以将日向翔阳作为奇兵干扰，先拿下一局。 有了观察身边队友位置的意识之后，影山飞雄的传球越来越精准。还有因为日向翔阳刚才惊为天人的快攻，导致对方拦网在看到他跑动的时候分散注意力，意识到是诱饵后已经慢了一拍，给了攻手很大的进攻空间。 在影山飞雄看来，几个攻手的进攻节奏，可大致分为：3档是缘下力、2档是田中龙之介，1档是日向翔阳，而黑泽葵的节奏在1档和2档之间。比起日向的高速，配合其他人的节奏要容易得多。 对方拦网发现日向翔阳几次都是诱饵之后，又将关注重点放回主攻手身上，这次，影山飞雄将球传给了日向。 “啊……” “哎呀！” 可是因为节奏没有切换好，球没有命中日向翔阳挥下的手，而是打中了他的侧脸。 “抱歉。” 虽然失败了，但影山飞雄并没有沮丧，反而是兴奋地两眼放光。要时刻掌握所有人的动向，太有挑战性，太有趣了。 球再一次传给影山，进攻机会来了。 日向翔阳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跑向右侧，对面前排的拦网被这股气势吞没，组起了双人拦网。 “山口！”泽村大地将一旁的山口忠叫上，形成双人拦网。 此时为了不让拦网看清而被对网传球的影山飞雄注意到了拦网的应对，正在思考下一步的时候，他的面前窜出了一个身影转向他的右侧。 因为距离近，估算了一下时机之后，他将球传出去，正中。 在日向助跑的是时候，黑泽葵只慢了一拍，从影山的正面开始助跑，发现拦网之后，他就匀速转向，从另一边靠近影山的位置起跳，将球打向空防的左侧。 b组拿到了第一局的赛末点。 日向翔阳被轮换到后排，这一球是他的发球，而他的上一轮发球，很遗憾，没有过网。 “不用紧张，打高一点，能过网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 “很简单的，拍过去就好。”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友善地鼓励日向，肯定有那么一个毒舌的人。 “笨蛋日向，眼睛看准了发球，过不了网，后面就不给你传球了！” “唔呃……”原本就紧张的日向翔阳一下就定住了。 “影山，别给他压力。” 还好，日向这个发球虽然质量一般，但好歹过网了。球被接起了，传到菅原孝志的位置。 作为经常在他们身侧练习，比赛的队友，黑泽葵在菅原要传球的时候一下就从他细微的习惯动作中发现传球的对象。 球传到了右路的泽村大地，起跳，扣球。 黑泽葵的双手拦在了这个直球球路上，将球拍落。 b组成功拿下了第一局。 “这场比赛搞不好就是b组赢了。” 嗯？武田老师突然听到了旁边乌养教练的自言自语，正要问的时候，他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两边其实进攻力差不多，防守的话二年级那边有西谷和黑泽一前一后更加牢固，现在加上影山觉醒，能很好地去引导日向的话，胜率更大。” 场上。 “喂，月岛！” 听到名字的月岛萤停下喝水，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给他比着国际友好手势的田中龙之介。 “怎么样？不是一直在挑衅影山使出『国王』的传球吗？使出来了，然后你又怎样？” “可恶……”面对高一年级，还有刚拿下一局的学长，月岛萤暂时找不出要反驳的话，也不会说那种带刺的话。 “喂喂喂，阿龙，见好就收了。”黑泽葵拉住田中的肩。 “诶，阿葵，别拦我，我忍了他好久了。” 黑泽靠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差不多就得了，泽村学长还有老师和教练都看着呢。” 越过月岛，看向后方，田中龙之介果然看到了泽村大地正和善地跟他微笑。 “是人家影山厉害，你才有机会得分，刚才明明在摸鱼呢。” “秃子！” 一旁自家伙伴趁机起哄。 在日向翔阳这种敬仰自己的学弟面前，被小伙伴这样说，田中龙之介瞬间炸了，转身轰同伴。 “谁！谁在那里浑水摸鱼说我秃子！老子这是寸头，不是秃头！” 众人一哄而笑，不愧是气氛组之一的田中。 第二局比赛开始。 这一局，黑泽葵调整了站位，由他发球先发制人，经过第一局观察，影山飞雄的其他方面也很优秀，前排拦网可以放心交给他。 日向和影山两人已经开始认可对方，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比赛一开始，黑泽葵就火力全开。 无触发球得分。 对面的防守除了泽村大地能够碰到以外，其他人根本抓不住，而黑泽葵又不会往泽村的方向发球。 第二球，发球打中防守队员的手臂弹飞出界，得分。 第三球，发球巧妙地以大弧线砸中了边线，得分。 看似面无表情的影山飞雄，真实是内心震撼，连续三球，跳飘、跳飘、跳发连连得分，他想起了某个同样发球犀利的学长。 第一局的时候，黑泽学长好像发球没有这样高技巧，只是落点偶尔精妙。 然后…… 在黑泽葵豪得5分之后，终于到了a组组织进攻的时候，菅原孝志将球传给了东峰旭，并没有多余的干扰，非常简单明了。 影山飞雄一下就跟上了东峰跳起，挡在了他右手前方，球轰的一下打在了手上。 一阵痛麻，球弹开了他的手，打手出界。 看着发红的手掌，影山一怔，比起第一局，这位学长的威力好像又增强了。 “影山，现在优势在我们这里，你的传球也差不多能适应了，开始给日向传球吧。”趁着间隙，黑泽葵跟影山小声地讲了一句。 在看到影山背对网又做了手势之后，日向翔阳又开始向右侧跑去。 刚才注意到黑泽和影山偷偷交流的月岛萤，一下就抓了意图，和山口忠两人跟上日向。 『在遇到高墙的时候，避开他，哪怕只有、一步、一瞬、一点距离，更早能到达最高点的话……那么，那一瞬间，就是赛场的最高点。』 右脚蹬起，凌空扭转身体面向，落地完成转向，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日向翔阳只在一个呼吸里完成了。 注意到眼前闪过的暖阳色头发，影山飞雄转换了传球方向，传到另一侧，球准确地落入日向手中。 在击球的时候，日向翔阳半睁开眼，空旷的场地，没有高墙的遮挡，一览无遗的风景。 落地，得分，完美的传—击球无缝衔接。 “太好了！”影山和日向两人同时高兴地握紧拳头，叫了出声。 “扣的漂亮！”田中龙之介搂住日向的头，用力地薅他的头发。 “传得漂亮！”黑泽葵向影山点了个赞。 “学长，你们是放水了吗？” “你猜，不过是想多给你们配合的时间而已。” b组的进攻终于可以加上日向这一环，进攻也逐渐流畅，b组掌握了比赛的主动权。 当你猜日向的时候，球可能就传给了田中，当你忽略他的时候，又会忽然出来给你当头一棒。就算他轮换到后排，他们还能打拦网得分或者防守反击。 胜利女生已经站在了他们那边。 18：25，b组拿下第二局，赢下了比赛。 比赛结束之后，日向翔阳直接累得趴在地板上，因为他跑得最多，跳得也最频繁。同样，影山飞雄需要观察全场所有人的移动位置，消耗了精神，也累得快要坐下。另一边的几个一年级同样累得不行。 二、三年级虽然也累，但还能站稳去拿水。田中龙之介走到泽村和菅原跟前问起，这次比赛是不是两人早就看准影山和日向的配合会这么厉害。 黑泽葵和缘下力两人捧着好几个水瓶，分给一年级，免得他们脱水了。 “月岛。”拿过水瓶并道谢之后的日向翔阳想到了什么，在喝之前叫了场边的月岛萤。 “嗯？”月岛萤疑惑地看着一只努力举高，递过来的右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干嘛呢？” “握手啊！”日向翔阳非常理所当然说出来，他的身后是担心他被月岛嘲讽而专门跟上来的影山飞雄。 “比赛前后不都是要握手的么，虽然赛前没有……而且以后我们就是队友，虽然我并不怎么高兴。” “……”对于这家伙递过来的手还有说的这个话，月岛萤也不乐意。 “快，点啦！”不管三七二十一，日向翔阳直接上去抓住月岛的手，然后是山口忠，还有其他人。 最后是影山飞雄。 “影山，我会一直相信你的传球的，以后就请多多指教！”日向翔阳伸出右手。 “哈？等你练好接球，能上场再说吧。” 黑泽葵看到月岛萤身上这件已经换过的汗衫也都湿透了，想到这位月岛同学虽然嘴上说着什么不过是个社团活动，什么对手是王者，他们不过是庶民的话，但意外还挺不服输的，挺拼命的。 “泽村队长！” “呃，嗯。什么？”突然被大声叫到的泽村大地愣了一下，扭头，看到影山和日向同时递来两张纸，是入部申请书。 他接过这两张纸，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找一个人。 “清水，那个已经送到了么？” 清水洁子点点头离开，田中龙之介也跟了过去，然后过了不久就看到田中捧着一个箱子跟在清水身后进来。 她按照各人的尺寸将对应的制服分发给一年级。 “呜哇哇哦哦！黑色的制服，乌野排球部，是制服！”日向翔阳激动地接过制服，看到背后绣着的字样，他压抑不住地颤抖。 “尺寸应该没问题，如果觉得那里不对跟我说。”清水洁子放下空箱，对他们说道。 所有人，就连月岛萤也不情愿地被学长催促换上制服，乌野排球部一年级队员正式集结完成。 第八十三章 谁这么积极 “呼～今年的招新到这里总算是结束了。”三年级的队员站在一边，泽村大地撑着腰，叹了一口气。 “你，还有二年级也帮了不少忙，事情总算是圆满结束。” 面对着已经相处2年多的队友，要说出矫情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怎么说，真的谢谢你们，最后一年的时间也要麻烦你们了。” “……” 菅原孝志、东峰旭和清水洁子三人互相对视几秒，然后菅原和东峰两人同时笑了，就连清水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怎么突然这么正式，真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是我们，辛苦了，队长。”菅原和东峰两人一左一右捶了一下泽村大地的肩膀。 三年级这边气氛正好，而一年级那边对新制度服的新鲜劲儿结束了。 “日向，休息够了吗？”影山飞雄拿着排球对日向翔阳说道：“休息够了就过来，趁着手感还在做几组快攻练习。” 然后，他又转头向黑泽葵说道：“黑泽学长，麻烦你来发球。” 嘴上说着麻烦，语气倒没有请求的意味，不过黑泽葵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种问题，他拿过影山手里的球一起回到场上。 “不是吧，你们这么快又开始练啊？”田中龙之介惊讶两人的体力恢复这么快，还有黑泽也是。 “我体力还好，毕竟有一段时间我都在摸鱼了。”见田中疑惑的眼神，黑泽葵解释道。 “如果有实战就更好，不知道有没有练习赛打？”紧张的实战气氛更能提升传球的准度，影山飞雄是这样想的。 “练习赛，跟其他学校的打比赛吗，会有很多厉害的人吧！！”一听到比赛，日向翔阳的双眸一下亮了。 “说到练习赛……”听到影山提到练习赛，一旁的武田老师想起了今天有个事情要宣布的，“那个，大家过来集合一下。” 听到老师的呼唤，众人围了过去。 “所有一年级从现在开始正式加入乌野排球部的训练，上学日的训练时间是从早上7点开始……周末是……然后一年级生负责提早到准备好器材，还有最后收拾好器材之后再锁好门窗。”武田老师先将注意事项告知给各位新生？ 然后，重头戏来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扫过众人期待的眼神，武田老师提高音量说道：“练习赛已经安排好，下个周末安排了两场，而且，对手是县内四强之一的青叶城西和白鸟泽！” 说完，武田老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哎呀～说起来，老师也没想到竟然他们都答应了。” 青叶城西？还有白鸟泽？ “诶诶？真的吗！”一年级学生最为震惊，练习赛一上来对象就是四强和王者。 相处之下，高年级表现更冷静一点，毕竟去年也留下过实绩，会有学校答应练习赛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两所强校。 “这两个学校老师您是怎么联系到的？”菅原孝志提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该不会又是『土下座』去求人家吧？”想到武田老师曾经的事迹，泽村大地不确定诶地问道。 “没有啦……”武田老师摆摆手，笑着说：“这次真的没有啦。是在我向去年县内八强学校咨询练习赛安排的时候，这两位主动提出『要不安排一下练习赛？』的。” “不过，青叶城西提出了一个意见……” 嗯？菅原孝志感受到老师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对上眼之后，里面似乎充满了纠结。 “希望能让影山上场担任二传手，并能打满全场。” 一年级的队员目光都集中在影山飞雄上，而二三年级都扭头看向菅原孝志。 感受到同伴火热视线的菅原孝志，轻松地笑了笑，“怎么了？怎么了？都转过来看我做什么？难道都在担心我？” “这是什么意思？当其他人是什么？去年我们这些人还赢过一次，他们忘了吗？”最先忍不住的果然是田中龙之介。 目标是拥有『天才二传』『球场上的国王』外号的影山飞雄吗？怪不得这么积极，招新结束不久就开始联系练习赛。这对菅原学长来说挺难受的吧……黑泽葵同样也担心会对学长有影响。 “我觉得没问题。”当事人之一的菅原孝志呲牙，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说道：“安啦，安啦！论实力的话，实话说，影山要比我强，而且我也想看看影山指挥的进攻体系对上四强能打到什么程度。” 本人都这么说，其他人继续打抱不平也没什么，于是武田老师继续讲练习赛的安排。 “周六是跟青叶城西，周日是跟白鸟泽，具体的上场人员，站位安排会由乌养教练在下个周一公布。” 见事情宣布结束后，排球部的训练继续。 …… “呼，那个，学长……” 结束训练后，正独自走在学校外坡道的菅原孝志听到了身后传来呼唤，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是影山飞雄，他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学长，呼，虽然这次你将首发的机会给了我，但是下次我一定凭实力争取到正选。”气息刚调整好，影山飞雄就迫不及待地说出来意。 “诶？！”没想到他会专门跑过来说这话的菅原孝志。 “诶？”不懂学长反应的影山飞雄。 “啊，就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我这点实力，影山你不会放在眼里，毕竟技术和体格都相差这么多……”菅原孝志打着哈哈，有些自嘲地说道。 “不！还有经验、阅历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就能抵消掉的，还有……”影山飞雄一本正经地否定菅原的话。 然后后方传来众人热情的声音。 “学长！”这是日向翔阳激昂、充满孺慕之情的声音。 “菅原。”这是泽村大地沉稳又透露着信赖的声音。 “菅原学长！”还有黑泽葵和田中等人欢悦的声音。 “……还有，其他队员的信赖……但是我不会输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话，对影山飞雄来说简直是社死现场，说话的声音只有跟他站得近的菅原勉强听清了。 “影山，也在呢，正好泽村学长要请大家吃教练家的肉包子，一起吃。”田中龙之介热情地跟影山打招呼。 黑泽葵则走过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说道：“我们打扰到你们说话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练习赛的事情。”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安排，菅原学长……”说到这个事情，田中又有话要讲，不过他被黑泽葵拉住。 “阿龙，这个事你就不要说了，学长有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嗯，因为北川第一大多数都考得是青叶城西，影山有不少以前的队友在那里，所以我想让他们看看现在的影山跟初中时候已经不同了。”菅原孝志将他的想法说出来，然后看向影山说道：“不过，影山，继续刚才你的话，我的回答是：我，也不会输的！” “说起来……”说到北川第一毕业升学，黑泽葵就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影山你，为什么会来乌野，而不是去青叶城西，不是说大部分北川第一毕业都是去那里吗？” 经黑泽·华生·葵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发现了盲点。 “对呀，为什么呀？” “影山你怎么会来乌野？”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影山飞雄没有任何犹豫或者扭捏，非常平常地就说出了答案。 “哦，青叶城西落榜了。” 嗯？ 众人似乎都觉得自己听力出问题了，听到说考试落榜了。 “落榜了？”黑泽葵不确定地有问一遍。 “对，没考上青叶城西，这附近就剩这里了，所以就来乌野。”影山飞雄很自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哈哈！没考上，没想到影山意外地不擅长读书，是个笨蛋。” 虽然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觉得影山跟读书差的印象差得有些远，但说出口的只有日向翔阳一人。 黑泽葵觉得，影山唯独不想被你说『笨蛋』。 “哈？你再说一遍，笨～蛋～日～向～”影山飞雄将右手手掌放在日向的头顶上，逐渐收紧。 “呃，对不起……” 见到日向认怂的模样，众人哈哈大笑。 …… 第二天，周日，黑泽葵接到了来自乌养教练的一个任务和一个人。 他要带着月岛萤做拦网训练，为了下周日跟白鸟泽的练习赛。 “早上好。” 比高速公路路面都要平坦的语调，还有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表情，他觉得月岛在嘲讽影山和日向的时候，整个人最生动。 “早，月岛。” 既然教练要用上他，于是黑泽葵就带着他，找到了东峰旭，请求加入拦网训练。 在乌野所有攻手中，进攻特性与白鸟泽的牛岛若利有些相似就只有东峰旭。 在黑泽葵带着月岛萤的时候，菅原孝志也带着日向翔阳做接球训练，而且是加倍的训练，而接球之后就是日向最喜欢的扣球训练，跟影山飞雄搭档，熟练快攻。 乌野排球部为了下周末的比赛积极备战！ 第八十四章 月岛同学提不起劲 “呜喔哦！社团活动室，我们也能用吗？” 在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进度部室的时候，早已有几名学长提前在那里。 “打扰了！”x2 宽广的部室里，两边的铁架上层和中层整齐地放着挂着名牌的背包，空余的地方放置了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等，下层码放了装有排球的篮筐。 一张其他部室多余的桌椅一字排开靠在墙边，有人喜欢坐在椅子上换好衣服和鞋子，有人喜欢直接坐在榻榻米上换，不过换下来以后大家都会收拾好。 没有想象中的杂乱脏，反而是干净整洁。 “一年级的背包可以放在这。”负责带两人熟悉的黑泽葵指着铁架的上层空位说道。 “还有下层这里可以放你们一些洗漱用品，记得贴上名字。然后……”他指着墙上贴住一张写有各人名字的日历，说道：“这个是部室的值日表，主要是打扫一下卫生，还有物品摆放整理这些。” 简单介绍完之后，几人赶紧换好衣服鞋子到体育馆去，今天是周一，乌养教练公布周末练习赛阵容的日子。 体育馆。 “大家都齐了吧。”视线扫过排球部的众人，在确认人齐后，乌养系心开始公布名单。 “这个周末我们有两场练习赛，分别是周六跟青叶城西，以及周日跟白鸟泽。” “这两支队伍我们都不算陌生了，青叶城西的队员每个人都几乎拥有王牌的能力，其中他们的二传手，及川彻，无论是发球、传球技术和球场观察力都是远胜于常人的，所以！” 乌养教练提高音量，引起大家的注意。 “经过教练和队长的商量，这场的上场阵容是，1号位是西谷，替换是日向，然后2号位是黑泽，3号位是田中，4号位东峰，5号位是影山，6号位是泽村。” 三分之一位置，以及关键的二传都给了一年级。 “这次练习赛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测试乌野新阵型对县内强校能起多大成效，所以战术也会比较大胆。” 第二场跟白鸟泽的比赛，乌养教练公布的名单没什么变化，但考虑到牛岛若利的攻击力，他将日向换成了月岛，增加拦网力度，也换了一下站位，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换上日向进行快攻。 因此，在宣布结束后，众人开始了分组训练，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进行快攻练习、以田中龙之介为代表的攻手们做固定扣球落点的练习、泽村大地和西谷夕、缘下力进行随机接球训练。 东峰旭和菅原孝志这对组合进行有障碍的扣球练习，而对面拦网的正是黑泽葵和月岛萤两位1米8以上的拦网手。 “黑泽学长，等下拦网怎么安排？” 没有之前对待影山时候的那种尖锐带刺的态度，此刻的月岛萤微微低头，一副乖学生请教的样子。 “嗯……”黑泽葵叉着腰沉思了一下，跟月岛说道：“直线和对角，你更擅长应对哪个？” “直线，吧？”因为不知道黑泽的意思，月岛萤选了一个他自认为还可以的。 为什么是疑问句？不过黑泽葵没有问出口，而是接着月岛的话安排拦网站位，“哦，那直线交给你，对角方向我来，还有起跳的时机也交给我，没问题吧？” 虽然有严格低年级对高年级要听从的要求和习惯，但他还是比较尊重他人意见。 在看到月岛点头没意见后，黑泽葵跟东峰旭和菅原孝志两位学长招手，说道：“东峰学长，菅原学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开始吧。” “好！” 负责给菅原孝志传球的是排球部的经纪人，清水洁子。 她将球抛高，飞往菅原的头顶。 东峰旭从擅长的左翼助跑起跳，凭借几年的配合经验，在他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球正好飞到他右手正前方。 于此同时，在他的面前两堵高墙升起。 东峰旭在观察比较直线和对角两个方向之后，他果断挥下右手，选择了直线方向。 球打在了月岛萤的手指，弹飞出界外。 没有理会出界的球，在东峰旭落地拉开助跑距离后，清水洁子抛出了第二球。 与上一球差不多的助跑路线，起跳，球再打在了月岛萤的手指上，弹飞出界。 第三球，打手出界…… 第四球，打手…… 第五球…… “那个，对不起，菅原学长，五球一组，现在先休息一下可以吗？”黑泽葵在第五球落地得分之后，他举手向菅原示意。 “可以，刚好旭这边也需要休息一下。”连续起跳扣球挺消耗体力的，菅原孝志也正想要说休息。 接过清水洁子递过来的水瓶，黑泽葵向她说道：“那个，清水学长等一下。” “……”清水洁子停下转身的脚步，看着他。 “月岛。”他将视线转向月岛萤，叫住他：“你是不是在偷懒摸鱼？” “诶？” “我说，你是偷懒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呵～”月岛萤轻笑了出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学长的扣球太厉害了，我有些抵挡不住而已。” 没有理会月岛，黑泽葵转向清水洁子问道：“清水学姐，可以说一下刚才月岛起跳拦网的高度吗？” “……”清水洁子的视线在月岛和黑泽两人的脸上来回，一个人似乎被说穿了什么，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其他地方，另一个人表现自然地看向她。 “渐渐有些下降了，拦网高度。”清水将她看到的如实说出。 也就是说，不是黑泽葵一个人觉得月岛的拦网高度下降了，在对面的清水也能看得出来。 “谢谢学姐，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他向清水洁子颔首道谢。 “不用……”清水摆摆手，转身走开。 这边只留下了黑泽葵和月岛萤两人。 “月岛同学，你认为今天这个训练是为了什么？” “什么？”在被学长点出，又被学姐说穿之后，月岛萤还以为会被训斥或者其他，没想到会是问这个。 “为什么吗……拦网应该是为了给东峰学长扣球训练增加一些难度什么的，模拟实战吧。” 没有评论月岛这个答案的对错，黑泽葵自顾自地说道。 “牛岛若利，白鸟泽的王牌主攻手，身高1米89，左撇子，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擅长对角球，人称『超高校级王牌』……” “诶？”月岛萤理解黑泽开始说的话。 “对手，这周末我们拦网会遇上的对手。” “那又怎……”没说完，月岛就停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话不应该也不能讲。 “到那个时候可能就是由我们两人或者你一人又或者你和其他学长一起负责拦网，所以现在这是适应一下应付力量型的拦网。” 黑泽葵点出了月岛理解的错误，“所以，你说反了，这次训练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拜托东峰学长和菅原学长帮忙的。” “呃，嗯，对不起……”在知道这个训练是以拦网为中心，是月岛一下老实多了。 “不过，黑泽学长，你既然说牛岛若利是『超高校级主攻手』，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挡得住，而且不像学长那样，我只是个『一般人』而已，就连东峰学长的扣球我都碰不到。” “啊，不过，我还是会听从练习的，学长放心。” 眼前的月岛萤整个人散发出『我讨厌努力这个词』的消极气场。 “为什么月岛你会觉得不可能，你已经尝试过了吗？” “这种不用试也知道，牛岛若利是被称为天才的存在吧，而且还是全国级别，『一般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又一次轻笑，可能是月岛萤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不去试的原因是因为，真的去努力之后，在发现目标原来是咫尺天涯，看似触手可及，实际上遥不可及之后，徒留在心里巨大的挫败感…… “又是『一般人』……” 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月岛萤打断了黑泽葵的话。 “差不多时间了，黑泽学长，东峰学长他们好像也休息好了，开始吧。”说完，人已经转身返回场内。 后面的训练中，虽然月岛萤没有再很明显地偷懒，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得很积极。 这样的拦网，与其说是拦网，更像是在主攻手面前放置了一面没有自主意识的网。 后期，东峰旭看出了一点什么，将球都打向黑泽葵的方向，偶尔会向月岛萤打几个直线球。 期间，好几次休息时间，黑泽葵想要再跟月岛萤说点什么时候，月岛在他开口之前，要么转身，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 放学时间，在一年级收拾好之后，黑泽葵将体育馆的钥匙留给了还在继续加训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然后追上了刚刚离开的月岛萤。 “月岛？等一下！”在学校的坡道底部，黑泽葵看到了在路灯下的两个身影。 被叫到的高个子转过了身，旁边的男生也转了过来，他们看到了黑泽葵正小跑下来，在原地等到他跑到跟前。 “辛苦了，黑泽学长。”x2 “你们也辛苦了。”黑泽葵笑着回应他们，然后他看向月岛萤，认真地说道：“月岛，现在有时间吗？可以聊一下吗？” 嗯？一定发生了什么！山口忠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啊，抱歉，现在没有时间，我想起了有事情。学长，抱歉了，今天辛苦了。” 说完以后，月岛萤向他颔首，然后戴上耳机拒绝交流，大步向前走去。 “学长辛苦了，那个我也先走了。”一脸懵逼的山口忠向他微微鞠躬，然后向着月岛萤追去。 第八十五章 矛盾 “月岛……” 第二天晚上，黑泽葵依然找机会想要谈一下。 而他终究是学长，月岛萤也不能总是躲避他，被其他学长或者老师和教练知道也不好。 “我明白了，想谈什么？”月岛萤站定转身，希望这次谈过之后，黑泽葵可以不再骚扰他。 “你喜欢排球吗？或者说在乌野有什么目标？”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月岛萤还以为黑泽会教训他在训练中要认真之类的。 “日常训练和练习赛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实力……影山和日向两人纯粹为了能在比赛场上多带一分钟，所以他们总是自主加时训练。 学长们是为了能踏上全国的舞台，高中三年都在为机会来临的那一刻做准备，而我们二年级也相信这个目标，即使再苦的训练也没有怨言。 月岛，单纯为了完成而完成的你在这里有想要达成的目标吗？” 直击灵魂的问题，月岛萤一怔，低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能真正踏上赛场的不过是七人，『一般人』因为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那些异于常人的天才，在付出所有努力之后留下什么……那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给谁留下谎言么……” 月岛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段部分，黑泽葵几乎听不到，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月岛的声突然由低到高，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是高中生，参加一个社团很正常，只是正好对排球熟悉而已，只不过是个社团活动而已。” “社团活动吗？” 说到底，月岛萤还是坚持了他那一套『一般人』、『不过是个社团活动而已』的想法，黑泽葵也终于明白了。 “抱歉，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那之后，黑泽葵依旧带着月岛萤做拦网训练，但他不再对月岛的训练作任何评价和指点。 …… 踮起脚尖，下一秒蹬起，正面冲向日向翔阳。 日向：右腿发力蹬地，半空中扭转身体的面向，左脚落地向着左边跑去。 黑泽：左脚向右跨出一大步，左脚掌为轴心转动全身，同时右脚离地，向着右边跨出，追上去。 在3号位和4号位之间，日向翔阳跳起。考虑到日向的弹跳力，而且他是斜向起跳，黑泽葵判断不可能原地起跳，只能跟着一起才有可能追得上。 但是，不愧是拥有远胜常人弹跳力的日向，黑泽葵全靠身高优势勉强追上，右手极力伸出去挡在日向的右手前方。 咚！球落在界内。 “再来一球！”落地后的日向翔阳大声说道。 影山飞雄重新拿起一个排球，黑泽葵也回到原位站好，盯紧日向的动作。 要说为什么他会跟这两个人在这里练球，要从影山的请求说起。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那个，黑泽学长！” 一天训练结束之后，还能有这么精神的声音，他挺佩服日向翔阳。 “嗯，什么？” “想要请学长帮个忙？”影山飞雄捧着排球在一旁说道。 嗯？ 原来影山想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快攻在实际中的配合情况，想找一个拦网1对1。其实在他看来，他更想要试下1对2的，不过他并不想去找某个家伙，也不想再麻烦一位学长。 得知影山飞雄的来意后，黑野葵没有推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本身对两人组合的快攻很感兴趣，也想正面看一次。 “非常感谢学长！”x2 听到黑泽葵答应后，日向高兴地大声道谢。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月岛萤经过大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日向的声音，他转头看到黑泽葵和日向那两个人一起加训。 “萤，我收拾好了，走吧。”身后传来山口忠的声音。 “啊，嗯。”月岛萤双手插进裤兜里，继续向前走。 “萤，刚才在看什么？” “不，没看什么，又是『国王』和那个笨日向在训练而已。” “晚一点要不要打游戏？” “不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校道中，只留下隐约的对话声音。 …… 周三晚上结束训练后，黑泽葵刚喝了几口水，擦了一下汗，就看到了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两人凑过来。 “学长，又要麻烦你了。”日向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没问题，走吧。”黑泽葵放下毛巾和水瓶，跟着两人回到场上。 旁边的月岛萤听到黑泽和日向对话，停下收拾的动作，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场上。 黑泽葵紧紧追在日向身后，距离不足半步，几乎同步起跳，凭借身高优势弥补了弹跳力的弱势，他的右手碰到了日向的扣球，落在了黑泽身后不远的场内。 这球从实际看，属于拦网成功，力量已经被消弱，自然地下落，后方的防守队员完全可以救起。 月岛萤继续站在原地看下去，比起昨日见到的几球，今日黑泽葵已经可以跟到了日向的动作，后面看到的几球，拦网成功率也挺高的。 仅仅是一日一夜的时间，学长也是怪物级别…… “萤？走吗？” 山口忠进来的时候看到月岛萤还穿着训练的汗衫，没有换下来，而是专注地看向场上加训的三人。 “萤？”山口忠又叫了一遍。 “啊，啊。走吧，等我收拾一下。” 两人拿起肩包，离开了体育馆，只是在转身之前，月岛萤又看了一眼。 第八十六章 又见青叶城西 周五晚上，月岛家。 “我回来了。”结束了训练的月岛萤回到了家里。 月岛家是传统的日式独栋，有一个小院子，不同于旁边的住宅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他们家的院子只有墙角放了几盆不知名的花，剩下的空间是一个可以给孩子练球的地方。 月岛萤刚走进客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打球的声音，他走过去，站在门边看了一眼。打球的是一个高大的短发男生，五官上跟他有些相似，在被发现之前，他转身回去。 “欢迎回来，萤。”听到客厅动静，一位中年女性从楼上下来，“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了，浴室的水已经热了，你也可以先去洗澡。” “嗯，那个……”月岛萤扭头看向院子的方向。 “哦，今天周五了嘛，明天是周末休息，所以我就叫明光回来吃个饭。” “嗯……”月岛萤转身走上楼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转头说道：“老妈，明天帮我准备两份便当。” “明天也要训练吗？两份就够了吗？” “嗯，差不多吧。” “我明白了，那就跟你哥以前一样必须是高蛋白，低脂肪，对吧？” 没听到回答，转头看去，楼梯那里已经没有人。 …… 周六上午，乌野高中。 “人都齐了吗？” 武田老师从车上下来，问正在确认人数的黑泽葵。 “除了日向没来，还有田中正在帮清水学姐清点物品，其他人都齐了。”黑泽葵看了一眼手里的表，回答道。 “……” 武田老师站在黑泽葵的旁边，跟他一起等，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怎么办，会不会出意外了，日向他家好像离学校挺远的，有没有可能路上出了什么事……” 黑泽葵觉得老师的担心有些多余，他倒是觉得日向可能是睡过头了。 五分钟后，田中龙之介和清水洁子两人带着物资上车。 十二分钟后，顶着一双熊猫眼的日向翔阳急急忙忙地冲刺跑过来。 比预定时间晚了八分钟，乌野排球部众人出发前往青叶城西。 “没问题吧，日向？” 因为担心日向自告奋勇跟他坐一排的田中龙之介担忧地问道，还拿出了小零食。 “要不要来两根巧克力棒，日向……呜哇啊！怎，怎么了，你这张脸！” 田中龙之介递出零食，却被日向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诶？啊，想到今天要比赛，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往日精神百倍吵闹的日向翔阳现在说话是气若游丝，就连充满亮光的双眸都失去了灵魂的高光。 这哪里是没怎么，明显是完全没睡好！ “那个，能开一下车窗么……” 如同一个迟暮老人，日向翔阳伸出发抖的右手，越过田中想要打开车窗。 然而没忍住！ “唔呕，呕呕～” 坐在旁边的田中龙之介遭了大罪，日向晕车，没忍住，直接吐在了他的裤子上。 “呜哇啊啊啊啊！快停车！” 司机赶紧在附近找了一个公园停下，而黑泽葵扶着日向翔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田中龙之介拿着一条黑色短裤去公厕。 “日向，没事的，看着远处。” 黑泽葵一边安慰日向，一边从清水学姐手里拿过治晕车的药。 “来，吃下这个药，立刻就不会晕车了，然后上去以后，你再睡一觉就没事。” 听从他的话，日向翔阳吃下了药，重新回到车上，坐在靠窗位置。 等田中龙之介换好衣服上车后，车再一次向着青叶城西出发。 私立青叶城西学园。 刚下车，日向翔阳就跑到田中龙之介面前鞠躬，不停道歉。 “我没问题，倒是日向你已经没事了吗？” “吃过了黑泽学长给的药，在车上也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听到日向的话，田中龙之介哈哈大笑，拍打着日向的肩膀。 “噢！那就好，今天的比赛可就要看你的了，拿出当时迎新练习赛那样的快攻！” 笨蛋阿龙！这不是明显增加日向的压力吗？难得他变得精神了一点……他们身后的黑泽葵无语地扶额。 “噫！我我，我我我会，加，加加加呦的！” 果然日向翔阳一下就慌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度，差点变成女高音。 “乌野排球部的各位，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大家都转过身，两个穿着青叶城西排球部制服的男生站在不远的地方。 其中一个，黑泽葵记得他是青叶城西二年级的二传手，另外一个是陌生的脸，应该是他们的一年级新队员。 那位一年级似乎在人群中寻找什么，然后定住了。 黑泽葵说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别过头的影山飞雄。 “好久不见，我们正要过去体育馆那边，那就等下场上见了。”泽村大地打过招呼，然后带着队伍准备离开。 “喂，你不打算打声招呼吗？国王大人哟。” 见乌野众人转身离开，有人忍不住叫住了那个始终没有正面看他的家伙。 “……”影山飞雄虽然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没有回头。 见影山有反应，那个青叶城西的一年级继续刺激他，“今天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在乌野的独裁统治，真让人期待！” 乌野其他人也都停下来，侧眼看向影山飞雄。 “嗯……”给了个反应以后，影山飞雄抬起头继续大步向前去。 第三体育馆。 “请多多指教！” 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上前跟青叶城西的入畑教练打招呼，其他人也准备好热身。 黑泽葵跟缘下力打声招呼之后，去找了厕所，就在门口，他遇到了京谷贤太郎。 “好久不见。”他主动打招呼。 “……”京谷贤太郎站定，向他点点头。 “听说最近你没怎么在那边露脸了？” “嗯，在这里有想打败的人，和可以遇到想打败的人。” “你找我们家的小狂犬有什么事情吗，黑泽同学？” 背后传来熟悉的，轻浮的声音，黑泽葵转身看去，是青叶城西的正副队长。 “好久不见，及川学长，岩泉学长。还有及川学长你说错，我只是很普通地跟京谷打招呼而已。” “好久不见。”正经回应的是岩泉一。 “嘿嘿，就算你们有了小飞雄的二传，也做好被打得很惨的准备，今年的青叶城西很强。”不正经说话的是及川彻。 小飞雄？是指影山飞雄吗？他记得及川学长好像也是北川第一出身的。 “噫？啊，怎，怎么这么多人？” 日向翔阳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扶着墙，从拐角出来。 “没事吧？” 对黑泽葵的提问，日向虚弱地摆摆手，走进厕所。 “你们的队员没事吧？”岩泉一问道。 “没事，应该是太紧张了。我在这等一下。” “那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场上见。”这种情况下没办法继续说什么，岩泉一带着及川，身后跟着京谷，三人一起离开。 “嗯，场上见。” 在他们走了没多久后，又来了两个人，是刚才在大门前遇到的两个。 “啊。” “啊……”正巧，厕所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了一个日向翔阳。 第八十七章 最恐怖的发生了 “啊。” 日向翔阳隐约记得眼前这个人是影山飞雄初中时代的队友，因为他对这个大蒜一样的发型印象深刻，但是对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乌野的一年级吧？” “金田一！”一旁的二年级二传，矢巾秀叫住大蒜头的一年级，示意他看向正看着他们的黑泽葵。 “不，那个，我就是想问一问国王影山，他在乌野还是那样自以为是吗？” “才不是自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日向翔阳仿佛遇到老乡一样，他将影山讨厌的地方一箩筐地倒出来。 “我这种老百姓每天都生活在影山独裁的阴影下，就此我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就如此嚣张跋扈……” 他想到了被影山吃掉的肉包子，还有每天影山说最多的话，『笨日向』『蠢货』。 两人从数落影山令人讨厌的地方中逐渐找到了共鸣，还有些相见恨晚一样。 一旁听着黑泽葵和那边的矢巾秀面面相觑，面露尴尬地听着两人一个数落前队友，一个数落现队友。 “不过他的接球、拦网和发球这些球技确实都很厉害……” “对对对，而且……” “但是二传烂得要命！”这是大蒜头。 “二传尤其厉害得要命！”这是日向翔阳。 两人停下，看向对方，刚才隐约中一丝革命友谊荡然无存。 “呵，也对，你顶多是个替补而已，肯定没打过他传的球，简直糟糕透顶！明明是个二传手，却连配合攻手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做不到。” “配合是相互的。”在一旁的黑泽葵听到大蒜头的话，反驳道：“在你指责影山不配合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跟他沟通过，也配合他。” “……”被黑泽葵指出，大蒜头同学愣了一下，然后反驳他，“呵，沟通？对方只把我们当能听从命令的棋子而已，没办法帮他获胜就舍弃的棋子而已” “嘿嘿嘿嘿～” 循着怪笑声，黑泽葵看到了在墙边凹一个帅气造型的田中龙之介，应该是见人迟迟没回去，过来看一下情况，却听到这些话吧。 “影山是不是还是初中时代的个人主义，就用你这双眼睛在这场比赛中看清楚了，大蒜头同学。” “哈？大，大蒜头？” “噗，噗！”一直安静观察的矢巾秀听到这个外号，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边，黑泽葵看着听完大蒜头同学的话以后，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越来越白的日向翔阳。 “日向，没事吧？” “嗯，不，抱歉，我好像又要肚子疼……”说完，日向翔阳以最快的速度回身进入厕所。 在说出这么帅气的话，原本还期待学弟的反应，结果这人竟然又跑进了厕所，田中龙之介一脸懵逼。 此情此景，大蒜头同学也笑了出来，“那我就拭目以待。” …… 黑泽葵和田中龙之介两人等到日向翔阳出来，已经是五分钟以后，回到馆内，少不了泽村大地的一顿念叨。 见日向翔阳还有些紧张，泽村大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没想到这个人直接僵硬成了多边形。 “放轻松一点，没事的。”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日向翔阳紧张得根本没听清泽村的话。 无奈的泽村大地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清水洁子上，女孩子应该能缓解一下。 “我期待你有精彩表现。” 没想到这成了击沉日向的最后一击，他直接大脑过载，当机了。 “日向他没问题吧？能上场吗”日向翔阳的僵硬也引起了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的注意。 “紧张源自于初体验，前期应该会有一些问题吧，等到他将注意力集中到球上就会好了。”黑泽葵安慰道。 乌野对青叶城西的练习赛正式开始。 “请多多指教！” 乌野的出场阵容按照之前决定的人员，不过考虑到发球权在青叶城西，他将影山的站位跟田中互换。 在底线发球的是岩泉一，而及川彻正站在网前，隔着球网看向影山飞雄有些长开了的脸。 “呀嚯～有两年没见了，小飞雄，身高也长了不少呢。” “及川学长……” “喂！笨蛋川，比赛中聊什么天呢，给我认真点，信不信我拿球砸你。”见及川彻双手背在身后没有打暗号，岩泉一吼了一句。 “呜哇，岩酱生气了，那接下来就让我们用排球来说话吧。” 岩泉一发球，将球打到了对角线的位置，那里正好是日向翔阳。 “日向！” 日向翔阳盯紧着球，球飞快到达眼前，但是他完全忘了手脚该怎么放。 “笨蛋日向，接球！” 影山飞雄的声音只穿入日向的脑袋，日向一下子回神，但球在到了眼前，是真的眼前。 “呜嘎！”日向用脸接球，或者说是球砸到了日向的脸。 从这一球开始，日向翔阳的失误不断，不是接不到球，就是乱跑接球，扣球也是失误连连，不是碰不到球，就是跳过头，撞上了球网。 “笨，蛋，日，向！”影山飞雄揪起日向翔阳的衣领，咆哮道：“你这混蛋，紧张差不多就得了！” 泽村在两人中间隔开，黑泽和田中拉住影山。 “冷静，影山！日向肯定也不想的，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黑泽葵抓住影山的右肩往后退。 “没事的，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将分追回来，影山将传球先给其他攻手，接球这一块我们会帮忙接应的。”这个时候，队长的泽村大地是所有人的定心针，他对所有人说道：“没事，我们能追回来的，先从下一个发球开始，下一个发球的是……” 下一个发球？ 所有人看向日向翔阳。 他双手拿着球，左摇右摆地走到底线位置。 “日向，别紧张！” 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胡思乱想，他想到了那位大蒜头同学的话，『无法带来获胜的棋子，影山会轻易舍弃』。 不想被换下场，不想被换下场，不想被换下场…… 哔。裁判的发球哨声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手里的球也被抛离手。 因为离了手，他只能击球了，但打出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要糟了，击球位置太低，这球可能过不了网。 然而真正可怕的事情在后面…… 同位后排的泽村大地和田中龙之介面露惊吓，因为非常清晰地看到球路，算得上笔直的方向，正中红心。 咚。 听到声音的一瞬，黑泽葵转头正好看到球打中影山飞雄后脑勺，然后弹飞的画面。 咚。 弹飞的球落在界外，小小弹起，然后慢慢滚远。 但此刻谁也没有去关心那个球，所有人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向影山。 “那个，没事吧，影山？”黑泽葵担忧地问道，只因那咚的一声，听到都觉得疼。 “我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影山飞雄慢慢扭头看向日向翔阳，稀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眸似乎散发着凶狠的红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担忧的。 “噗！哈，后脑勺没事吧。” “哈哈哈！直击后脑，漂亮！” “哈哈哈，小飞雄的后脑勺，哈哈……”对面的及川彻已经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而当事人的日向翔阳已经露出看破红尘，随时入道的模样。 什么话也没说，影山飞雄就这样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到日向面前。 “噫！”日向翔阳被他吓得步步后退。 “我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对方个子高吗？黑泽学长和月岛比他们都高，东峰学长的样子比他们更可怕，还是是因为第一次练习赛……” 啪！影山飞雄的巴掌打在自己的后脑勺。 “呐，提问时间，这个世界上比将球直接发到我后脑勺更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呢～” 第八十八章 静候 “呐，提问时间～世界上比发球直接集中我后脑勺更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个……”眼里失去高光的日向翔阳，全身僵硬，不停发抖，“想不出来……” “是吧，既然你都已经做出了最恐怖的事情了，那就没有理由继续紧张下去了吧！” “您说的是，噫……” 在日向翔阳的视野中，他看到影山飞雄伸出右手，五指成爪，伸向他，抓住了他的头，将他往前一带。 “既然不怕，那就赶紧给我恢复正常！” 诶？日向翔阳差点都快要抱头防御，听到这句话，惊疑一声。 “刚才这么多的失误，不要紧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再这样下去才是最要紧！” 见影山飞雄并没有责难日向翔阳，众人歇了一口气。 “影山，竟然没有对日向发脾气呢，很了不起。”在影山经过的时候，黑泽葵在小声地说道。 “这个家伙继续紧张下去的话太麻烦了，我还不想要就这样输给那个家伙。” 说到『那个家伙』，影山飞雄看向对面那位从容看戏的学长。 “学长……”他压低声音跟黑泽葵说明接来了的安排。 另一边。 “日～向～你这个臭小子！”田中龙之介黑着脸，语气冲冲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跟其他人一样……” 日向翔阳被凶神恶煞的学长吓得跪在地板上，乖乖听训。 “要，要是不打好的话就会被换下场，我还想要继续打，想要一直打到最后……” “喂。”田中龙之介打断日向的话，提高音量说道：“你别瞧不起我们，教练和老师，还有泽村学长，都是了解你的情况之下还选择了你。” 然后张开双手，“站在球网这一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队友！打得不好怎样，拖后腿又怎样，为了弥补这些不足，才有队伍的存在……” 牛气地竖起两只大拇指指向自己，“才有学长的存在！” “噢～好帅啊，田中学长好帅！” 感受到日向的崇拜，田中龙之介整个人轻飘飘，“哼哼哼，再叫一次学长！” “好狡猾哦，装帅说这种话就为了听学弟叫你学长！”场外的成田一仁和木下久志吐槽着田中。 两人说话没有压低声音，自然就会被当事人听到，田中龙之介指着场边说道：“那边，外野的家伙不要插嘴！” 不管怎么说，田中的话让日向翔阳恢复了精神，比赛才刚开始。 在日向翔阳发球结束后，重新换上西谷夕，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开启疯狂抢分模式。 后排有了西谷和泽村两位可靠的学长稳定的一传，影山飞雄有更多空余可以仔细观察对方和队友的动作。 黑泽葵从右侧边线向着3号位跑位，这是刚才他跟影山商量好的，由他先拿下一分，找回士气。 青叶城西前排的松川一静发现黑泽葵有动作以后，跟上他，而另一侧的岩泉一则是盯紧东峰旭。 后排的防守跑到了中间靠近对角的位置补位，直线露出了空隙。 看到机会来了，黑泽葵在网前一个转身，加速向右跑，对面的松川顿了一下，立刻又跟上去。 他向右斜跳起来，对方也跟着起跳，一步都没落下。 但是黑泽葵占领起跳先机，他会比松川更早半步到达高点，松川仍然努力地两手伸直，试图挡在他的右手前方。 视界捕捉到飞来的传球，在他挥下左手的时候，球刚好到达，但球的位置似乎高了些。于是，他收住扣球的力量，改为用指尖推球过网。 青叶城西后排队员虽然飞扑救球，但也已经没办法赶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抱歉，刚才拿球给高了一点。”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大蒜头，金田一勇太郎同学不淡定了，曾几何时听过国王大人道歉。他不确定地看向同样是影山前队友，他的好友，国见英，看到的是同样一脸懵逼的表情。 “没事，是我这边临时提出的，跟约定一样球传了，不愧是你。哇，还好成功了不然就出丑了。” 这球进攻，是黑泽葵跟影山飞雄约定好的，类似日向翔阳的快攻，但节奏跟普通的快攻一样。 在包含转向跑位，会少了一些速度，不过这个战术主要是结合他的双刀流进行反向击球。 多亏了这一周一直看着日向的快攻，以及追着日向跑跳拦网，他才突发奇想，想到了这个进攻，正好可以试一试。 场外的日向翔阳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在看到黑泽葵的进攻之后，他甚至想更快一点，快一点上场打球，他也想打影山传的球。 这一球将乌野的士气重新拉回，奋起直追，在20:22的时候，日向翔阳终于要上场了。 “日向，加油！” 西谷夕跟日向翔阳替换的时候，主动伸出手跟他击掌。 “噢，哦！” 日向翔阳走上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准备好了吗？” 第八十九章 初见必杀 站在后排的黑泽葵，上前轻拍日向翔阳的肩膀，说道：“不用去想太复杂的事情，你只要往没有人拦网的地方跑，然后相信着球会传过来起跳就可以。” 对单纯的人来说，越简单的指令越容易明白。 说完以后，黑泽葵可以感受到手掌下的肩膀放松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着。 乌野这边由东峰旭发球。 青叶城西那边，由岩泉一将球接起，及川彻传出一个左翼高球，然后由金田一勇太郎跳起扣下。 因为不是快攻球，泽村大地和影山飞雄两人有足够时间可以并排组成双人拦网。 “一触！”站在对角位的泽村大地手碰到了球，球跳高，向着他的左后方去。 后方早有准备的黑泽葵退到底线附近一跃而起，双手高举，将球推回前方。 不过推的距离短了点，影山飞雄挪了半步，眼睛余光观察日向翔阳的位置，此刻的日向已经在弧线跑向3号位右侧。 对面拦网还在提防右翼的泽村大地……主要是日向翔阳之前的表现太糟糕了，就算看到他跑到网前，脑海中一丝『打快攻』的想法都会被轻易踢走。 就在拦网犹豫的时候，日向已经起跳，影山的传球随后已经到达。 可是从身后的黑泽葵看来，这一球高了一点，球会擦过去。 果然日向翔阳并没有打中球的手感，半睁开眼就看到球从右手上方过去了。 就在日向因为没打中害怕会被影山骂的时候，影山率先转身说道：“日向，抱歉，刚才那一球给高了。” “不，刚才那球是我没接好，传得短了点，让你位置变了。”真要说的话，黑泽葵觉得他这个一传没接好。 “不，那种情况下，学长还能传过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就算一传没到位，能够随机应变调整传球的才是真正的二传。” 没有任何推脱的意思，影山飞雄一脸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能理所应当说出这种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完美主义者吧！ 很快，下一个球又来了。 青叶城西的发球出现小失误，球路非常普通，黑泽葵很轻松地接起来了。 “机会球！” 球完美落在了一下影山飞雄的头顶上方，右翼的泽村大地已经动了，左翼的田中龙之介也在蠢蠢欲动。 无人注意，或者说无人在意的日向翔阳忽然中路突出，一跃而起，同一时间，球经过影山飞雄的手，加速射向日向头顶，与他挥下的右手正好重合。 拍！咚！ 从拍打，到落地，仅仅一个呼吸，青叶城西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是听到落地声才转头看到在地板上弹跳的球。 “好！！”日向翔阳跳起，和其他人一样兴奋地叫好。 影山飞雄则是偷偷地握紧拳头，为刚才那一球完美传球心满意足。 当然也有其他情绪的人，比如月岛萤，站在对方拦网角度，一脸嫌弃地吐槽这个『奇葩快攻』。 泽村大地将众人招过来，击拳庆祝。 反攻开始，凭借这个『奇葩快攻』，乌野连续得分，一下追平，反超青叶城西，先来到了赛末点。 “只要看穿了你起跳的位置，你的快攻根本不许畏惧！” 眼见日向翔阳又一次想要中路突破，对面的金田一和另一位拦网提前拦在了正前方。 可惜直到日向手臂挥空，球都没有传给他，因为球已经传给了黑泽葵，即使拦网反应过来，完全可以轻松在拦网之上扣下，砸在无人防守的空角。 日向翔阳的快攻，最终的效果开始发挥了，就是『顶级诱饵』。 “我们越是将目光盯在那个小不点身上，就越会被动，按照我们的步调来，拦能拦得住的球。虽然他的快攻很厉害，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专打薄弱点就好。” 一年级的队员虽然有些浮躁，但经过及川彻的指点后，大家都找回原本的心态。 另一边，乌野休息区。 “你这个蠢货，浪费了半场比赛之后，总算在最后时间觉醒了！” 当时没骂不代表事情就过去了，影山小本本上都记着。 武田老师看到日向翔阳跪着受训，担忧地问道：“没事吧，日向，万一等下又紧张了……” “没事的，老师。”黑泽葵放下水瓶，安慰道：“让影山说他两句，日向反而更舒服一点。” 被骂会舒服？什么奇怪东西？ 正如黑泽所说的，在还没打到影山传球之前，日向翔阳一直担心着影山为什么没骂他，甚至还跟他道歉了……直到球传过来的时候，成功打到传球之后，他才安心一些。 “下一局不要再整那些有的没的，从一开始就要是刚才后半段那种状态，听到吗！” 还能继续上场比什么都重要，日向翔阳自然是激动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