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妻主超飒哒》 身死 “陆京墨,纵使你天纵奇才,到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身着一袭黑色长衫的老者猖狂的笑着。 陆京墨勉强支撑住身子,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无波无澜。 老者见她这样似乎更为恼怒:“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一个被老家主捡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继承家主之位?” 陆京墨垂眸不语,傲然而立。 老者最讨厌的就是她这一身傲骨,仿佛谁也不配入她的眼一般。 冷哼一声,从手中甩出无数根银针:“家主之位必须是我的,你就去死吧!” 陆京墨浓密的眼睫缓缓抬起,修长瓷白的手一挥,银针尽数转变方向刺向老者。 老者大骇:“你,你不是中毒了吗?” 陆京墨不给老者反应的时间,鬼魅般的身影瞬间就来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咬牙应战。 不过十招,老者吐血飞出数米。 陆京墨的嘴角也缓缓溢出鲜血,她毫不在意地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拭去,一步步走向老者。 老者手肘撑地,连忙后退:“京墨,我是你师叔,你不能杀我。” 陆京墨继续走近。 老者眼神一暗,知晓陆京墨是不会放过他了。 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炸弹,按下计时器:“哈哈,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古武界第一天才又如何,今天还不是要殒命。” 陆京墨眼里终于有了些波澜,停下脚步,没有远离,也没有前进。 安静的等待着炸弹响起的那一瞬间。 其实她确实中毒了,而且毒已经深入骨髓。 所以无论老者启不启动炸弹,她都活不过今天。 砰!!! 火光冲天,一大朵蘑菇云在陆京墨和老者打斗的地方升起。 …… 凤鸣大陆。 “不好了,不好了,君后。” 掌事姑姑李季冲进朝堂,大声喊叫。 梁涵忙从龙椅上站起身,面带急色: “是不是陛下又晕倒了?” 李季忙跪下:“是。” “奴才就出去端碗药的功夫,回来就瞧见陛下晕倒在了桌上。” 梁涵脸色骤然一变,也不管是不是正在上朝,立马起身,直奔凤鸾殿。 侍卫们紧随其后,只留下朝堂上傻眼的一众大臣。 李季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抬脚跟了过去。 她就知道,一旦牵扯到陛下的事儿,君后肯定会不管不顾,所以她才会敢在君后代替陛下上早朝时进来通报。 凤鸾宫,陆夜躺在床上,床边红色的帘子垂下,胡太医正在为她诊脉。 梁涵急急忙忙冲了进来:“陛下如何?太医呢?” 胡太医见梁涵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梁涵扶起她:“不必多礼,陛下有无大碍?” 胡太医弯下腰双手作揖:“回君后,陛下无碍。” 紧接着,胡太医双膝下跪:“臣,恭喜君后,陛下有孕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惊呆了屋里的每一个人。 梁涵嘴张得大大的,不顾礼仪和男女之别,一把拽住了胡太医的袖子。 “你,你是说陛下和本宫有孩子了。” 胡太医的嘴角也咧的大大的:“是的,君后,陛下有孕已两月有余。” “之前没诊出来,是因为陛下受伤未愈,脉象紊乱。” 梁涵先是狂喜,而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八年了! 陛下终于有孕了。 “李季,传本宫旨意,陛下有孕,大赦天下。” “是,奴才领旨。” 跪在地上的李季也高兴得不行。 她家陛下这些年因为迟迟怀不上嫡皇女,在朝堂上扛下了多少大臣的压力,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临近中午,陆夜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见梁涵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陆燕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怎么了?这么看着朕。” 还不待梁涵开口,紫玉就跪在了地上,高声贺喜: “奴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您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北陆即将有嫡皇女或是嫡子出世了。” 陆夜瞬间瞪大了双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什,什么?” 梁涵吓得不轻:“陛下,你可慢些,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 “朕真的有孕了?”陆夜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自她从太女之位一步步坐到皇位,到现在已经八年了,这是头一次怀上她跟君后的孩子。 梁涵红着眼点头:“是真的,胡太医已经诊过脉了。” “陛下,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说到最后,竟是哭出了声。 陆夜堂堂天子,此时也红了眼。 她用力的抱紧了梁涵。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了呢。 是她跟涵儿的。 等到了午时,饭菜全部都端到了桌上,都是极有营养的膳食。 梁涵一刻不停的陆夜碗里夹着菜: “陛下以后的膳食可要用心些,我知道你身子强健,可到底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定是要多注意的。” 听着她们的话,陆夜肚子里的陆京墨懵了。 她明明在爆炸中死了,现如今竟然成了一个胎儿。 这个变故让一向淡然的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将要生产 多年不孕的陛下,竟然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皇宫各处。 连出宫祈福的太君后也知道了,祈福到一半儿就赶了回来。 “父后,儿臣就是怀了个孕,哪值得您赶半个多月的路特意回来。”陆夜坐在铺着柔软垫子的凳子上笑吟吟道。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咱们北陆未来的储君,我得亲眼看着才放心。”太君后看着陆夜微微凸起的小腹笑的合不拢嘴。 陆夜知道这是太君后的爱孙之心,也就不再劝了。 太君后和陆夜在凤鸾宫里其乐融融,良妃在朝阳宫里可就不好受了。 他魂不守舍的坐在廊下,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兰儿看着心疼,不由道:“娘娘莫要这般,咱不是还有二皇女吗?只要二皇女争气,陛下就是生下了嫡皇女,也断不会忘了您的。” 良妃眼睛亮了亮,之后又暗淡了下去。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陛下本来就不喜欢京安,更何况京安是怎么来的,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兰儿沉默了下来。 陛下心仪之人一直都是忠勇侯之孙梁涵,之后登基更是立了梁涵为后。 当时后宫只有君后一人,可众大臣以陛下与君后成婚多年却无所出为由,以死相逼,求陛下选秀,陛下大怒,罢朝一月。 最后还是君后出面举行了选秀,但留下来的只有先帝太傅之子林雨,即如今抚育大皇女的贤妃,和满门忠烈的将门之子刘颖,如今抚育二皇女的良妃,也就是他家娘娘。 起先,陛下只是将他家娘娘分到朝阳宫封为良妃,之后便不再过问。 至于二皇女,更是他家娘娘趁皇上喝醉,给皇上下药才有的。 皇上醒来时差点儿杀了他家娘娘,还是君后过来求情才留有一命。 之后皇上查出有孕,满宫上下高兴了一阵儿,可皇上生下二皇女后,不知是因为不喜欢良妃,还是因为不喜欢那个孩子,对二皇女属实算不上关心。 最后又是君后求了陛下,这才把二皇女送到了生父良妃身边养着。 这般想着,兰儿突然觉得他刚才真不应该把所有的错都归到君后身上,错的最多的是他和他家娘娘吧! 可是,看着良妃黯然神伤的模样,兰儿又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七个多月后。 梁涵小心地搀扶着肚子已经十分大的陆夜:“陛下,你慢些走,小心摔倒。” 陆夜穿着龙袍健步如飞:“哪儿有那么容易摔倒,朕今早上还练了一会儿剑,不也什么事儿也没有。” 梁涵白了她一眼: “那是你练剑练的慢,身边又有守卫护着。” 陆夜:“……” 无法反驳。 于是只能乖乖的放慢脚步,被他扶着走。 后面跟着的侍从憋着笑,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到了君后这儿,怂的厉害。 梁涵接着道:“太医说了,要多走动走动,孩子才容易生。” 陆夜边听边点着头,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肚子就传来一阵疼痛感,她忍不住抱着肚子痛呼出声:“唔!疼!” 梁涵知晓她这是要生了,忙喊道: “李季,快喊太医!要胡太医。” 立为皇太女 太君后赶来时,梁涵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整个人僵硬的不行。 太君后看着他叹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出去会儿,这几个产婆都是非常有经验且家世清白的,哀家和你在门外守着,夜儿会没事儿的。” 梁涵抿了抿唇:“父后,儿臣想留下陪着陛下。” 太君后还没说什么,床上已经忍过一阵阵痛的陆夜费劲的开口:“涵儿在房外等朕就好,你在这里,朕会分心。” 闻言,梁涵不再说什么,满是心疼的深深看了一眼她,担忧的走出了内室,焦急的在庭院中走来走去。 两个时辰后。 产房里还是没有传出动静,陆夜嘴里咬着毛巾,疼的浑身大汗淋漓,却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腹中的陆京墨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挤压,容纳她的空间越来越逼仄,于是她开始用小手努力的往外爬。 虽然刚开始重生在一个的女尊男卑的朝代,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几个月来在陆夜和梁涵的谈话中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叫凤鸣大陆,这里女子为尊,男子地位低下,跟她原来所在的世界完全是颠倒过来的。 凤鸣大陆有两大国家,分别是北陆国和南离国,北陆国的军事强大,南离国的商业繁茂,两国彼此制衡,而她则投生在了北陆国皇室。 “陛下,用力,快用力,皇女快要出来了,已经看见头了。”产婆焦急的喊着。 陆京墨不再犹豫,双手猛的用力,两只腿一蹬,从陆夜腹中滑了出来。 “哇!!!” 屋内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陆夜紧握的双手猛地松开,脱力般的睡了过去。 “生了,生了!陛下生了个皇女。” 凤鸾宫的所有下人全部下跪叩首:“恭喜皇上、君后喜得皇女。” 梁涵迈动已经站得僵硬的双腿,直奔产房而去。 太君后接过一个小襁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涵儿,快看!哀家的宝贝孙女儿。” 梁涵先看过了昏睡过去的陆夜,这才看向刚出生的陆京墨。 他的女儿不似别的婴儿那般难看,反而白白嫩嫩的,此时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梁涵看的心都快化了。 太君后抱着怀里的女婴,高声道: “传哀家旨意,陛下诞下嫡皇女,特立为皇太女,即日起,昭告天下。” 喜悦的声音传遍整个凤鸾宫。 李季带头跪下:“奴才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侍从也跟着道:“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涵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又低下头看自己的女儿,仿佛怎么也看不腻。 太君后见他如此模样,笑眯眯的把陆京墨递给了他: “你来抱抱咱们北陆的皇太女。” 梁涵手足无措地接过,感受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嘴边不自觉漾开了一抹笑: “我的女儿,父后等你很久了。” 他的语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宠溺,一旁的太君后忍不住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些年,自家女儿和女婿因为子嗣问题,都过的太苦了。 好在终于有了嫡皇女,从前的苦也不算什么了。 襄儿忙上前扶着太君后,“主子,奴婢扶您回房休息一下吧,您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累的不轻。” 太君后抚着有些疼的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内室里的产公们收拾妥当出来了,梁涵抱着陆京墨直接走了进去。 陆夜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脸色苍白,梁涵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陛下,可还疼的厉害?” 陆夜摇了摇头,面色瞧着虚弱,眼神里却都是喜悦: “朕没事儿,快让朕看看朕的皇太女。” 梁涵小心的把陆京墨放在陆夜的怀里,她抬手捏了捏陆京墨的脸: “长得可真好看!和朕长得真像,尤其是那一双眼。” 梁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陆夜也跟着笑了笑,低声道: “我已经想好女儿的名字了。” “叫什么呀?”梁涵好奇的问道。 陆夜垂眸,缓缓道:“京墨,陆京墨。“ “希望咱们女儿提起笔墨,指点江山。” 梁涵呢喃道:“京墨?倒是个极好的名字。” 然后低下头逗弄陆京墨,“小京墨,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本来不指望一个刚出生的小奶娃回答,只是在自说自话的梁涵却见自家女儿睁开了黑如曜石的眼睛,对着他轻轻地眨了一下。 梁涵不禁惊呼:“夜,刚才女儿的眼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陆夜凑了过去,盯着陆京墨仔细的端详,陆京墨十分淡然的任由她看。 陆夜心中惊奇,被她这般打量,竟也不哭不闹,于是试探道:“皇儿,你刚才眨眼是因为喜欢京墨这个名字?” 陆京墨又眨了眨眼。 “皇儿能听懂我说的话?”陆夜拔高了声音。 陆京墨再次眨眼。 帝星降世 梁涵吓得不轻,这孩子怎会这般聪明? 陆夜想的却是她的女儿一出生就如此聪明,肯定是陆家祖宗保佑,要让她女儿带领北陆走向更繁荣的盛世。 想到此,不由大喜。 “哈哈!朕的嫡皇女果然不一般。” 梁涵有些奇怪,“夜,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夜淡笑不语。 梁涵只能重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陆京墨因为精力不足,睡得正香。 越看越喜欢,梁涵不禁亲了亲陆京墨的额头,心中暗下决心:不管孩子是不是天资聪颖,都是他最宝贝、最爱的女儿。 九月初八,北陆国皇太女满月。 陆京墨睁着一双桃花眼,面无表情的任由梁涵给她穿上一套极为繁复的红色衣服。 “宝宝真乖,父后马上就给你穿好了。”梁涵边扣扣子边笑着道。 清冷的桃花眼里不再平静,陆京墨白皙的脸颊和耳根缓缓染上红晕。 自从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人给她穿过衣服,也从未有人叫她宝宝。 前世她是孤儿,从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到三岁,由于天赋极好,被老家主带回家族开始习武,顺利的当上继承人。 在这过程中,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以前也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但这一个月来感受到母爱父爱的她,忍不住想要贪恋更多更多。 既然这样,那她就把这份贪恋牢牢的抓在手里好了。 陆京墨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剪影,让人看不懂她心里的想法。 扣完最后一颗扣子的梁涵抬起头,陆京墨破天荒的冲他展颜一笑。 梁涵有些怔愣,转头问一旁候着的紫玉:“紫玉,刚才宝宝是不是冲我笑了?” “是,奴婢瞧的真真的,殿下真的冲您笑了。”紫玉捂着嘴笑道。 梁涵一把抱起陆京墨,“啵”的一声,极其响亮的亲在了陆京墨脸上。 “我们家宝宝终于笑了,父后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若嫣和紫玉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随即抿唇一笑。 也不怪他家君后如此夸张,实在是殿下太过冷酷,自出生以来,除了刚生下来那一次,其他的时候别说哭了,连笑都不带笑的。 身上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寒气,让人不敢靠近,也就对君后还有皇上好一点儿。 “涵儿,朕来接朕的太女来了!”陆夜爽朗的声音传来。 梁涵抱着陆京墨迎了过去,“刚给宝宝穿好衣服你就来了,赶得可真巧。” 陆夜接过陆京墨,照例左右亲了两口,“那朕可真是赶巧了。” 陆京墨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依旧面无表情。 “呵,小东西,你竟然敢嫌弃朕?”陆夜嗔怒的打了一下陆京墨的小屁股。 陆京墨冲梁涵眨了眨水汪汪大眼睛,梁涵立马心疼了,反手对着陆夜就是一巴掌,“陆夜,你再敢打我女儿试试。” 陆夜动了动被拍的有些疼的肩膀,“涵儿,你这是要谋杀你妻主啊!” 虽是这样说着,嘴角却是一直翘着的。 她和涵儿有多久没这般打闹过了? 自从女儿出生后,涵儿终于放下了耿耿于怀的心事,和她的相处又回到从前一般了,真好! 陆夜左手抱着陆京墨,右手拉着梁涵,朝举办满月宴会的羲月阁走去。 刚到门口,本来正招呼着进宫男眷的太君后立即起身,“哎呦,我的乖孙儿来了,可想死祖父了,快让祖父抱抱。” 梁涵不由打趣道:“父后昨日才瞧过京墨的,怎地今日又想了?” “哀家的孙女,哀家就是日日见,心里也想念的紧。”太君后接过陆夜怀里的陆京墨笑着说道。 随后便抱着陆京墨回到了座位上。 众男眷见皇上和君后到来,连忙行礼:“臣夫,见过皇上,见过君后。” 大臣们也连忙下跪,“微臣拜见皇上,拜见君后。” 陆夜拉着梁涵走到主位落座才道:“免礼,平身!今日乃朕的嫡女满月,请诸位入宫也是为了一同庆贺,不必拘谨,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臣夫/微臣谢陛下隆恩!” 众人纷纷落座,丝竹声响起,舞男们纷纷起舞,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陆京墨睁着眼睛有些新奇的看了一会儿,觉得一群身姿纤弱的男子翩翩起舞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兴致。 合上了眼,正想睡觉,一道劲风突然朝她袭来。 陆京墨瞬间睁开了眼睛,杀气倾泻而出,刚想出手,却发现自己的小身板儿还没发育完好,使不出力。 脑子不断的思索着怎么用一个婴儿的身子击败对手,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 本来已经出招的陆夜在看清来人的面目后,猛然收回了手。 “国师?您老怎么来了?” 来人白眉白发,身着白袍,正是凤鸣大陆的国师,洛天。 洛天在凤鸣大陆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被世人奉为国师。 她不问世事,一心习武,济世救人,行踪隐秘。 陆夜少年时被洛天救了一命,有幸与洛天相处了一段时日,只知道她武功境界极高,世上恐怕没人是她的对手。 可是在她女儿满月宴上突然出现又是怎么回事儿? 对于陆夜的询问,洛天充耳不闻。 她一手举起陆京墨,另一只手从陆京墨的头骨一直摸到脚跟,白发随风飘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陆京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国师是什么意图,只能在僵硬着身子不动。 将陆京墨全身根骨摸了个遍之后,洛天面带笑容的收回了手。 陆夜双手抱拳,“敢问国师,可是小女的身子有问题?” 问这话的时候,陆夜是有些不确定的。 毕竟她的女儿自出生以来身体就没什么毛病,就是比旁的孩子聪明了一些而已。 洛天抱着陆京墨转身面向陆夜,“本尊前日占卜,帝星闪耀,位于北方,而后又听闻北陆皇室嫡女满月,特来此一探。” 陆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国师言下之意是,皇儿乃是帝星!” 歌舞早已停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盯着国师,全神贯注地等着听最后的宣判。 洛天勾唇一笑,“此女将一统天下。” 话音一落,陆夜激动得满脸通红。 她的女儿将一统天下,那就说明北陆将会是最强盛的国家。 太君后和梁涵也激动得不能自抑,他们两人都是忠勇侯府将门出身,比旁的男儿家多了一些热血和果敢。 剩余的其他人齐齐下跪高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星降世,一统天下,北陆强盛,指日可待! 师兄洛然 陆夜等人还没从巨大的惊喜里缓过来。 洛天继续语出惊人:“本尊决定,收北陆国皇太女为徒。” 陆夜有些懵,更多的是狂喜。 要知道,国师虽闻名凤鸣大陆,但迄今为止,并未收徒,无数人都想得到国师哪怕是一招半式的教导,都被直接拒绝了。 可国师现在竟然要收她的女儿为徒! 太君后轻咳了一声,陆夜才回过神来,连忙双手作揖,恭敬道:“朕替皇儿谢过国师了。” 洛天淡笑道:“皇上不必如此,本尊和皇太女本就有师徒之缘。” 怀里的陆京墨颇有微词,这一群人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替她擅自就做了决定,还真是,不爽! 于是扑腾着小短腿儿踹了洛天一脚,宣泄不满。 虽然婴儿的力道小,但洛天还是感觉到了,她倒也不生气,仍是淡笑的模样,“本尊倒是忘了问皇太女想法了,皇太女可愿拜本尊为师?” 陆夜等人唰的一下看向了陆京墨,好像只要她一摇头就冲过来似的。 陆京墨微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角,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刚才洛天飞身抱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对方无比高深的内力。 此人,高深莫测。 拜她为师,倒也不亏。 陆夜等人才放下心来,不约而同的吐出了一口气。 …… 短短几日的时间,凤鸣大陆已经传遍了:国师空降北陆皇太女满月宴,预言太女可一统天下,并收其为徒。 听到消息的南离国皇上离泓,怒气冲冲的推翻了桌子上堆的满满的折子,“一个刚满月的小娃娃,能有什么能耐?竟然还谣传她是帝星!哼!北陆国越来越放肆了。” 奉茶进来的常林连忙跪下,“陛下息怒!” “常林,你说那北陆国的小太女真是帝星?”离泓仍带怒气的说道。 常林放下茶盏,双手伏地:“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陛下乃是南离国的圣明贤君。”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离泓,她哈哈大笑,亲自上前扶常林起身,“还是你最得朕心!朕才不信她是什么帝星,一统天下的只能是朕!她一个小奶娃能有什么本事!” 常林低下头,掩住眸中的神色,“陛下说的极对。” * 春去秋来,十六载已过。 北陆国的皇太女成了凤鸣大陆人人称赞的人物。 “你知道吗?咱们的皇太女陪太君后祈福回来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兴高采烈的道。 旁边的人一听,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皇太女此去祈福已三月有余了吧!” “可不是嘛,皇太女这般为咱们黎民百姓着想,真是北陆之福啊!” “是啊!太女不仅心怀苍生,相貌也是天人之姿。” “真的?我还从未见过太女殿下呢。” 一个咬着糖葫芦的小男孩儿含糊不清的问道:“爹爹,太女殿下真的有她们口中说的那般好吗?” 身着蓝裙布衣的男子慈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柔声道:“当然有了。太女殿下六个月能语,八个月能走,一岁能诗,两岁能武,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哇!太女殿下这么厉害的吗?”小男孩儿惊的张大了嘴巴,糖葫芦掉了也不知道。 正说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太女殿下的车驾到了。” 蓝裙男子抱起小男孩儿就往街边凑,也顾不得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了。 陆京墨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怎么每次她出宫或者是回宫都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抚上陆京墨的额头,嗓音温润如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一向不喜被人触碰的陆京墨却是没有躲开,只扭头看向洛然。 “师兄,我没事儿,不必担忧。” 洛然含笑收回了手,“无事便好。” 马车停下,陆京墨先行跳下了车,随后转身伸手。 围观的百姓沸腾了,太女殿下的马车里竟然还有男子。 谁不知道太女殿下生性清冷,不喜与人交流,更不喜与人接触,到底是哪个男子这般的有福气? 在百姓的围观中,马车里探出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搭在了陆京墨骨节分明的手上,男子的脸一露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男子生的也太,太绝色了。 身着一袭白衣,美丽无瑕的面容上,晶莹剔透的眸子,充满了温柔无邪的神韵,卷翘浓密的眼睫,宛若蝶翼,轻轻一眨,潋滟出一片动人的华光,嫣红的唇,让人不禁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 此时站在同样身穿白衣的太女殿下身边,宛如一对璧人,相配极了。 洛然一下马车,看到街道边围了那么多人,有些不适的往陆京墨身后躲了躲。 陆京墨反手握住洛然的手,轻声道:“我拉着你。” 洛然抿了抿唇,虽然没有回话,但轻轻的回握住了陆京墨的手。 百姓见此纷纷议论,“太女殿下竟然拉这个男子的手了!” “这个男子莫不成是太女殿下未来的正君?” “太女殿下与这个男子当真相配。” “……” 而被议论的两个人早已携手入了宫。 街边茶店的二楼上,一个面容娇俏可人的小男儿咬着手帕,眼眶红红的。 她竟是有了心上人了吗? 那自己多年来的爱恋又算什么呢? * 皇宫里,陆夜伸手拍了拍陆京墨的肩膀,“皇儿回来了,路途遥远,可有累到?” 陆京墨心头暖暖的,“母皇,儿臣一直坐在马车里,未曾累到。” 陆夜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你祖父可是在无忧山玩乐,不愿回来了?” 想起自家祖父在无忧山里种种的小孩行径,陆京墨不由摇头失笑,“祖父与萧师父相谈甚欢。” 萧师傅是洛天的夫郎,萧婉,也是洛然的师傅,武功仅次于洛天。 陆京墨自小被洛天收为徒弟,一年总有三个月的时间在无忧山接受洛天的教导。 今年,太君后非要闹着跟她一起去,陆京墨拗不过,便带上了他。 谁料,太君后一到无忧山就和萧婉谈到一块儿去了,说什么都不回皇宫,要在无忧山养老。 最后更是与萧婉一起把她的师兄洛然交给了她,要让她带洛然体会一下人情世故,之后就把她们俩给轰出了山。 妖魅男子 一直站在陆夜身边,没有说话的梁涵上下打量了一番洛然,见他容貌绝美,身上自有一种温柔似水的气质,颇为满意道:“墨儿,这便是你在信中提到的师兄洛然?” 陆京墨微微侧开身子,让陆夜和梁涵都能看到洛然,放软声音:“师兄,这便是我的母皇与父后。” 洛然上前躬身行礼,微微启唇:“洛然见过皇上,见过君后。” 梁涵扶起洛然,脸上带着热切的笑,“不必多礼,本宫就直接叫你然儿了。然儿,你初来这宫中,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告诉本宫,还有,本宫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屋子,便准备了五间风格不一样的,一会儿你自己去挑一间你喜欢的。” 洛然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君后会对他这么的热情,然后温声道:“那洛然就多谢君后了。” 举止有礼,又与自家女儿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梁涵是越发满意太君后给陆京墨挑选的正夫了。 没错,太君后和萧婉之所以让陆京墨带洛然下山,就是因为要撮合两人成婚,而主要负责撮合两人的,就是君后。 梁涵看着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样子的陆京墨,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想来然儿对宫里的布局必会有些陌生,墨儿,你带然儿四处转一转,熟悉熟悉。” “嗯。”陆京墨并未拒绝。 本来洛然就是客人,她作为主人,理应招待。 花园里,陆京墨和洛然并肩行走,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气氛却分外的融洽。 直到走的有些累了,两人才进了一处凉亭歇着。 洛然手法娴熟的开始沏茶,不多时,浓郁的茶香在凉亭周围缭绕。 陆京墨端起斟的满满的茶杯,置于唇边轻轻一抿,入口清冽,不禁称赞:“师兄的茶艺是越来越好了。” “你喜欢就好。”洛然柔声道。 一片落叶缓缓飘落,洛然抬手缓缓接住,有些感慨:“又到秋天了呢!” “已经八月份了,自是到秋季了。”陆京墨品着茶淡淡道。 洛然轻轻的把落叶放在桌上,声线温润:“我记得你的生辰好像是八月初八?算起来,这应当是你十六岁的生辰,该行加冠之礼了。” “嗯,母皇已经着手准备了。”陆京墨放下茶杯,声音清冷。 想到举行加冠礼之后,按照惯例,陆京墨是要娶正夫的,洛然心头微微酸涩。 他不解的捂着心口,这里有些不舒服。 陆京墨见此,拧眉问道:“怎么了?” 洛然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了,心口突然有些闷。” “需要我叫太医吗?”陆京墨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担忧。 洛然听了出来,放下捂着心口的手,看向陆京墨的眼神更柔了,“现在已经无事了。” 刚刚心头只是一瞬间的烦闷和酸涩,如今已经缓了过来,想必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就不用劳烦太医了。 陆京墨还想说些什么,下属混沌突然出现,面色焦急。 她也不避讳洛然在场,直接单漆下跪,“主上,情报有误,咱们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 “哪一桩生意?” 陆京墨面色镇定,心中却有些意外。 她建立影阁十多年来,阁里的杀手由四个手下混沌、穷奇、梼杌、饕餮严酷训练,经过无数次的撕杀才挑选出来的,凡是刺杀,无一失败。 最近接手的生意她都看过批准了的,难度都不算大,应当不会失败才对。 “南离国皇上跟前的红人,常林。错误的情报是冥宫故意透露的。”混沌沉声道。 冥宫? 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情报网遍布天下,冥宫宫主更是手段狠辣,武功高强,神秘莫测。 陆京墨挑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凉薄的笑,看来她是该去会会这个给她错误情报的冥宫宫主了。 “混沌,让饕餮修书一封递到冥宫,就说影阁阁主今晚在怡君之意的六楼等着冥宫宫主。” “是,主上。” 看到主上嘴角勾起的笑容,混沌为冥宫宫主默哀了几秒。 她家主上平常冷冰冰的不爱笑,但一笑就准没好事儿,肯定又是在算计着谁呢。 听完主仆俩全程对话的洛然,又抬手为陆京墨续上了一杯茶,安静不语。 陆京墨所有的事都没有瞒他,包括她三岁创建影阁,五岁建立现在名满凤鸣大陆的怡君之意。 她的才华能力,性情习惯他都了如指掌。 所以要说谁最了解陆京墨,那肯定就是他了。 洛然心情颇好的再次给陆京墨倒了一杯茶。 已经有些喝撑了的陆京墨沉默了一下,无奈的端起茶杯一口喝下。 嘴角勾起一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纵容的笑容。 入夜,一身白衣的陆京墨驾轻就熟的在屋顶上飞跃。 混沌在她身后吃力的跟着,心里不由惊叹,主上的武功又精进了许多,怕是连国师都不是主上的对手了。 自家主上才十六岁啊!就已经成了绝世高手。 这简直是妖孽! 分神期间,陆京墨早已抵达六楼,正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混沌。 混沌嘴角一抽,足尖轻点,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陆京墨身后。 所有怡君之意的六楼都不对外开放,只属于陆京墨一人,所以现在整个六楼静悄悄,黑漆漆的。 陆京墨走到门前,正欲伸手推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一根银针直朝她面部袭来,陆京墨侧身躲过,同时凌厉的掌风向屋内挥去,屋里的人轻松化解。 魅惑勾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奴家等太女殿下好久了呢。” 陆京墨皱了皱眉,冥宫宫主是个,男人? 她所有的势力中,情报系统是最为薄弱的,所以此次邀请冥宫宫主也是存了拉拢之心的。 但宫主若是男子的话,还是罢了。 倒不是她看不起男子,而是她不喜欢麻烦。 这里的男子太矫情了,动不动就耍小性子、闹脾气,她看多了,自然也就烦了。 不过,她的师兄洛然除外。 黑暗中,红色身影飘动,一缕幽香钻入陆京墨的鼻中。 陆京墨闪身躲开,红色身影扑了个空。 “哎呀!殿下,奴家都摔疼了呢。”离子悠稳住撞到门框上的身子娇声道。 暗处的混沌忍不住酥软了身子,这冥宫宫主的声音也太撩人了吧! 陆京墨完全不为所动,袖口一挥,屋里的蜡烛瞬间点燃,视线骤然明亮。 离子悠略微不适的眨了一下眼,撒娇道:“殿下,您点灯也不说一声,弄的奴家的眼睛都有些不舒服了。” 混沌忍不住向声音来源处看去,这一看就直接呆住了。 烛光下的男子,一袭红衣,一双凤眸含俏含妖,琼鼻挺翘,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魅意荡漾,极其妖冶。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媚,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女人。 陆京墨平淡无波的黑眸里,惊艳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捉不住。 敌国皇子 结合男子之前的出手,她快速的给眼前的男子做了评价。 此男,极美极妖又极狠。 对于这一类人,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离子悠注意到了陆京墨眼里的惊艳,心里嗤笑,天下女人都一个样,薄情寡义,自私虚伪。 可等他再去看时,陆京墨眼里只余清冷,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看空气。 只一瞬的惊艳? 以往看见他容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要惊艳许久的,这北陆国的太女倒是好定力。 离子悠不由得对陆京墨起了好奇心,他倒要看看这位太女面对他时能把持多久。 “太女殿下~”离子悠妖妖娆娆的向陆京墨走去,快到跟前的时候,柔若无骨的身子就要往她身上靠。 陆京墨脚下一动,转身躲过,声音有些不悦:“宫主请自重!” 离子悠微微诧异,北陆太女好像对他真的没兴趣。 他抬手摸了摸脸自己的脸,是他的魅力下降了? 陆京墨走到桌边坐下,淡淡道:“宫主请坐。” 虽说带了个请字,但陆京墨丝毫没有请人的态度。 离子悠倒也不在意,迈步坐下,用手支着下巴,仔细的观察着陆京墨。 身着白袍,一头墨发只用一支白玉簪轻轻固定,其余垂到腰间,精致完美的五官,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可偏偏眼底泛着浓浓的寒意,清冷如仙,纤尘不染。 离子悠轻舔红唇,有些期待,谪仙般的人沾染上世俗的情爱,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陆京墨想忽略都不行。 “看够了吗?” 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丝丝压抑的怒气。 偏偏离子悠是个脸皮厚的,“殿下长得可真好看,奴家自是看不够的。” 说完还冲陆京墨眨了一下眼。 陆京墨:“……” 无言以对。 离子悠白皙的手指勾起胸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瑰丽的红唇微勾:“殿下好像一点儿也不好奇,奴家是怎么知道您是影阁阁主的?” 陆京墨并未回答这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既是冥宫的宫主,最大情报组织的主人,查到她的身份,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 “为何向影阁透露错误的情报?” 陆京墨不想废话,直奔主题。 离子悠一愣,倒是没想到陆京墨如此直接,正在缠绕发丝的手指停顿了下来,坐直身子,整个人的气质一变,魅惑中带着危险,像盛开的曼珠沙华。 “殿下可知,南离国的常林是什么样的人?” 凤眸里不再是勾人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陆京墨抬头正视离子悠的双眼,薄唇轻启:“还请宫主告知。” 她不傻,被离子悠这么一提醒,立马就知道常林此人定然不简单。 离子悠从衣袖里拿出一叠纸张放在桌上,“殿下看完这些,自会知晓。” 陆京墨拿起纸张,快速浏览。 大约一刻钟后,她放下纸张,薄唇紧抿,眼神幽暗。 这些纸张上面写的都是常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此人心思缜密,武功更是数一数二。她先是获得南离国皇上的信任,而后架空皇权,把握朝政,鱼肉百姓,现在又仗着搜刮的民脂民膏大肆操练兵马,意图攻打北陆。 离子悠开口道:“现在殿下知道我为何给你们假情报了吧,若是真的去刺杀常林,估计死的就是影阁的杀手了,殿下应当感谢我呢!” 陆京墨没有反驳,认真的看着离子悠,“本殿欠你一个人情。” 是她没有调查好常林这个人,差点儿害了自己的手下。 神仙般的女子认真的注视着他,饶是离子悠也有一瞬晃了神,心跳微微加速。 他眼神飘忽,不再直视陆京墨,声线有些不稳:“那我就收下了,日后希望殿下不要食言。” 陆京墨冷淡道:“本殿绝不食言。” 离子悠稳住心神,趁机向陆京墨提了个小要求。 “我想要这一个怡君之意六楼的通行卡,就当是殿下送给我的见面礼。” 见陆京墨并未言语,他继续道:“殿下的怡君之意开遍天下,肯定不会在意这一个的,对不对?” 陆京墨: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 但鉴于这人帮过她,陆京墨也不好拒绝,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而后起身离开。 “本殿没带通行卡,玉佩给你,拿着玉佩去找掌柜,怡君之意的六楼就是你的了。” 离子悠拿起桌上触手生温的玉佩,突然跑到窗口对着已经离去的陆京墨大喊:“记住,我叫离子悠。” 离子悠? 南离皇室的人。 为什么要帮她? 陆京墨脚步停留一瞬,随即继续运用轻功飞行。 书房里,陆京墨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桌,面前是影阁之前调查常林的纸张。 常林,本是街边乞丐,二十年前被南离国皇上离泓捡回宫中,留在身边服侍,现如今的地位仅次于离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陆京墨又拿出离子悠调查的一叠纸张,好看的眉越拧越紧。 北陆国与南离国相距甚远,有一个多月的路程,中间还隔着百米宽的白河,而她的怡君之意在南离国开的也不算多,打入不到南离国的朝廷内部,这也就导致她所收到的关于南离国的情报与真实情况差距巨大。 必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否则,她和北陆国将处于被动状态,十分不利。 看来,加冠礼之后,她该去南离国走一趟了。 陆京墨收起桌上的纸张,刚放进匣子里,一道黑影闪过。 身姿欣长,脸上有着婴儿肥的饕餮半跪在地。 “主上,已经查明,离子悠乃是南离国已故君后所出的十皇子,被誉为南离第一美人,其他的,属下就查不到了。” 对此,陆京墨丝毫不意外,从怡君之意出来,她就猜测冥宫宫主离子悠是南离国皇室的人,让饕餮去查一下也只是为了证实。 只是,她不明白离子悠一个敌国皇子为什么要帮她? 或者说,南离国出了什么事儿? 常林奸臣当道,那么说明南离国皇上昏庸无道,所以,南离国现在一定非常精彩。 娇憨可爱 一夜无眠。 次日,陆京墨早早进了景乾宫。 “你要去南离国?”陆夜放下手中的折子,惊讶出声。 陆京墨看了自家母皇一眼,淡定的“嗯”了一声。 陆夜有点儿不理解,“为何?” 陆京墨没有隐瞒,把她所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南离国的奸臣常林,霍乱朝政,训练士兵,意图攻打北陆,儿臣想要去一探究竟。” 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儿臣还想拓展一下怡君之意的生意,完善一下情报系统。” 本来听到常林意图开战,陆夜还激动了一下,北陆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打过仗了,早就想出去耍耍威风了。 但一听陆京墨说完,心中激动的小火苗就被泼灭了。 她的女儿她了解,既然决定要去南离,那肯定就是有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扳倒对手的办法。 陆夜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给朕说说你的计划吧。” 陆京墨勾唇,邪肆一笑:“还是母皇最了解儿臣。儿臣是这样想的……” 听到最后,陆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不仅是要断了南离出兵的念头,还要断了南离的根基呀! 狠,够狠! 不过,她心里却有些小兴奋。 “皇儿啊,母皇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母皇帮你的,就尽管说。” 陆京墨毫不客气道:“母皇给儿臣几个暗卫就好,别的就不需要母皇插手了。” 心情正好的陆夜大手一挥,十分豪爽:“暗影,把暗部的人手抽出来四个给太女。” 隐在暗处的暗影领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带了四个身着黑衣脸戴面具的女子出现在了陆夜面前。 四人齐齐单膝下跪,同声道:“属下参见皇上。” 暗部是直属当今女皇的,所以没给陆京墨见礼,在她们心中只认定女皇一个主子。 陆京墨也不在意,属下忠心是好事儿,反正她们一会儿也就要易主了。 “以后你们的主子就是太女,可记住了?” 陆夜极具震慑性的目光扫向四人。 四个人连头都没抬,齐声道:“属下谨记。” 随后,四人就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转向陆京墨,声音恭敬:“属下参见主子。” 陆京墨眼皮轻抬,声线清冷:“报上名字。” 四个暗卫从左到右依次道:“属下暗一。” “属下暗二。” “属下暗三。” “属下暗四。” 陆京墨冷冷道:“摘下你们的面具。” 暗一等人毫不犹豫的抬手摘下脸上漆黑的面具,不问缘由,只遵从命令。 陆京墨的眼里闪过满意之色,接着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多谢主子赐名。” 正准备重新批折子的陆夜看向对下属训话的陆京墨,目光慈祥且骄傲。 她的女儿是天生的上位者,自带一股王者之气,总有一天会凌驾于整个凤鸣大陆之上。 陆京墨刚从景乾宫出来,就被梁涵派来的紫玉给请到了凤鸾宫。 隔老远都能听见凤鸾宫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紫玉叔叔,今日谁进宫来找父后了?”陆京墨问道。 紫玉笑眯眯的回道:“回殿下的话,是丞相家的柳正君和他家幼子。” 闻言,陆京墨了悟。 北陆丞相夏汝乃是如今北路国文学界的泰斗,其宠夫程度跟陆夜有的一拼,为官二十多载,只娶了柳诗一个正君,无通房侧室,为人们所乐道。 柳诗是陆京墨外祖父的侄子,与君后梁涵自小交好,时常来凤鸾宫与梁涵说话解闷。 一踏入凤鸾宫,梁涵就开心的拉着陆京墨道:“墨儿,这是你柳叔叔家的小公子夏清妙,年芳十六。” 陆京墨对着眼前娇俏可人的男儿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 夏清妙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陆京墨,羞得脸颊微红,说话都结巴了:“清...清妙,见...见过殿下。” 看出了眼前男儿的不自在,想着他的父亲是她父后的挚友,陆京墨的态度温和了些。 “清妙不必拘谨,自在些就好。” 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清冷,但语气已经软化了不少。 ‘清妙’两个字从殿下嘴里说出来,好像比平时好听了百倍。 夏清妙脸比刚开始更红了,头脑有些不清醒的道:“清妙知道了,谢过殿下。” 见夏清妙如此,陆京墨清冷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这男儿,也太娇憨可爱了吧。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夏清妙的头,触手柔软,手感不错。 被摸头的夏清妙忍不住露出笑容,依赖的在陆京墨的手中蹭了蹭头发。 她终于离他这么近了,还摸他的头了。 梁涵和柳诗对视一眼,而后微笑地看着两人。 姗姗来迟的洛然,进屋看到的就是陆京墨神色温柔的摸着夏清妙的头,右手缓缓抚上心脏的位置,心口又开始闷了。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 等下一定要传太医为他把把脉。 梁涵最先看到洛然,热情的拉着洛然的手道:“然儿来了,可用过膳?” 洛然微微摇头道:“并未。” “那然儿中午就在我这儿吃。”梁涵又道,“紫玉,让小厨房的人快点儿上菜。” 紫玉福身屈膝道:“是,君后。奴婢这就去。” 说完就直奔小厨房。 陆京墨也看到了洛然,她走到洛然身旁,声音柔和:“昨夜在宫里住的可习惯?” “宫里的吃食和穿戴都很好,京墨不必担忧。” 洛然嘴角带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便好。” 陆京墨回以一笑,虽然笑容很浅,但也足以惊艳众人。 夏清妙差点儿迷失在陆京墨的这一抹笑容里,好不容易才拉回了理智。 但一想到这个笑容是对洛然笑的,他心里又开始犯酸了,不禁气呼呼的瞪了洛然一眼。 昨天他在茶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子,害得他昨晚连觉都睡不着,今天一大早闹着父亲进了宫。 被瞪的洛然刚好对上夏清妙有些怨愤的大眼,有些呆愣。 他好像从未见过眼前的男子,这位男子为何瞪他呢?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通,洛然干脆不想了。 师傅说过的,待人要宽容随和,不必斤斤计较。 做朋友 这般想着,洛然对仍在瞪着他的夏清妙露齿一笑。 夏清妙一愣,他可是在瞪这个男子,可这个男子不生气,反而还对他笑,还笑得那样温柔。 许是夏清妙呆愣的表情太过可爱,平时不苟言笑的陆京墨不经意间看见他,被逗得噗嗤一笑。 “清妙为何做出这样一副表情?” 夏清妙没有回答,有些羞臊的低下了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吃醋瞪了人家,人家却对他笑了一下。 “京墨总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难不成还不允许人家小男儿做出这么有趣的表情?” 洛然轻声道,帮夏清妙解了围。 夏清妙猛地抬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这个男子怎的待他如此宽容,不仅不与他计较,还出言帮他。 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夏清妙走到洛然身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我不该瞪你的。” 这回轮到洛然呆了,平时总是柔柔的声音带了些无措:“你,你不必道歉的,我本就没放在心上。” “不,我应该给你道歉的,爹爹说过,做错了事就要承认错误。” 夏清妙坚定道,他是家中幼子,上面有两个姐姐,从小娇惯着长大,但该懂的道理和规矩爹爹都教过他,他都知道。 “我真的没有在意。”洛然有些急切的道,认真的盯着夏清妙的双眼。 夏清妙看着洛然无比真挚的眼睛,往前走了几步,拉起洛然的左手,语气真诚。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洛然被夏清妙牵着的手一颤,做朋友? 他在无忧山跟着师傅长大,一人习武,一人看书,一人写字,后来,陆京墨每年去无忧山练武,他才有了玩伴,但两人都是寡言少语之人,通常只是静静的待在一块儿,各做各的事儿。 从未有人说,要跟他做朋友。 绝美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满足:“可以。” 夏清妙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来,拉着洛然的手晃了晃,兴高采烈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洛然。” “那你今年多少岁啦?” “十八岁。” “哇!洛然哥哥你比我大诶!我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十六岁呢。” “嗯。” “洛然哥哥……” 夏清妙每说一句话,洛然都会耐心的回答,完全把夏清妙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陆京墨难得的有些诧异,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男儿家的友谊来的这么快? 从洛然进门就一直观察着他的柳诗,见自家宝贝儿子和洛然相谈甚欢,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梁涵凑到好友身边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早说过然儿这孩子心性纯善,性情更是温柔似水,日后二人一同嫁给墨儿,彼此之间也不会争风吃醋。” 柳诗释然一笑:“你说的对,是我多心了。” 顿了顿,接着感慨道:“清妙心思纯净,不适合在复杂的后院儿当主夫,我本想着等清妙及笄,为他选一个出身不是那么高、家世清白的妻主。”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诗看了一眼夏清妙,眼神里满是浓浓的宠溺:“今早他跟我说,心悦京墨已久,想嫁给京墨,可把我给吓了一跳,一早便进了宫找你,生怕太君后和你早早选定的正夫是个善妒的男子,如今一瞧,倒真是个顶顶好的男儿。” 一听这话,梁涵挺直脊背,骄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为墨儿选的正夫。” 见梁涵又开始耍宝了,柳诗配合道:“当然是我们聪慧无比的君后娘娘了!” 话音一落,二人和幼时一样,都笑出了声。 陆京墨早在夏清妙和洛然二人谈及到一些男儿家的话题时走出门外,浑然不知自家父后已经为她挑选了两个夫郎。 用午膳时,夏清妙不断的给洛然夹菜。 “洛然哥哥,这道菜好吃,你尝尝。” “好。”洛然欣然接受。 梁涵也没有呵斥夏清妙,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凤鸾宫往常冷清的很,陆夜和陆京墨都忙于政务,他巴不得有人进宫来让他热闹热闹。 况且,夏清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又那么活泼可爱,他自是极为喜爱的,哪儿舍得说他半句? 又给梁涵和柳诗分别夹完一筷子炒竹笋后,夏清妙偷瞄了安静吃饭的陆京墨一眼,飞快的夹了一块儿鸡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殿下多吃点儿肉,不要只吃素菜。” 本来只有素菜的碗里突然多了一块儿肉,陆京墨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夏清妙给她夹肉用的筷子,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貌似那个筷子是夏清妙自己用的,并不是公筷。 虽是有些嫌弃,但最终还是吃下了。 她对夏清妙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就当是给他一个面子吧。 夏清妙登时高兴的不得了,坐在桌椅上,整个人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似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啊!!!殿下吃我给她夹的肉了,夹肉的筷子还是我用过的。 洛然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梁涵和柳诗心中暗喜,陆京墨爱干净他们都是知道的,可刚刚竟然不嫌弃夏清妙,是不是说明她对夏清妙很有好感。 用过午膳,梁涵非让陆京墨带着洛然和夏清妙在宫里逛逛,美其名曰,走走路消消食于身体有益。 陆京墨想着下午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儿,便同意了。 鱼池边,夏清妙抓起一大把鱼食撒了下去,金色的鱼争先恐后的抢着吃。 看着金鱼吃的欢,他把所有的鱼食都倒了下去。 可没过多久,就有一大片金鱼肚皮翻白漂在水面上。 夏清妙吓坏了,声音都变调了:“殿下、洛然哥哥,好多...好多鱼都死了。” 陆京墨和洛然闻声赶去,夏清妙正躲在鱼池前面的树边,双臂紧紧的环住树干。 “怎么了,这是?” 洛然紧走两步轻轻的把夏清妙从树上扯了下来,还伸手为他拍了拍衣服上不小心沾到的尘土。 砸到了人 “洛然哥哥,好多...好多鱼都死了!” 夏清妙拽着洛然的袖子,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洛然自袖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边为他擦泪边道:“你先别哭,我和京墨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陆京墨看着一大片的肚皮翻白的死鱼,眼里划过沉思。 怎么突然会死这么多鱼? 莫非有人在湖里投毒? 洛然牵着夏清妙走到了鱼池旁,往鱼池里一看,吓了一跳。 “天啊!清妙,鱼怎么都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喂它们吃鱼食,它们吃完就这样了。” 夏清妙小声答道,身子在洛然身后躲着,不敢往鱼池那边看。 “难道鱼食里有毒?”洛然推测道。 陆京墨拿起装鱼食的盘子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放下,冲洛然轻微的摇了摇头。 鱼食里没有毒。 洛然好看的眉拧起,没有毒?那就奇了怪了,好好的鱼怎么会吃了鱼食就死了? 陆景墨盯着夏清妙,突然问道:“你喂了多少鱼食?” 夏清妙想了想,伸手比了个一,说道:“就喂了一盘子。” 掂了掂手里容量十分大的盘子,陆京墨陷入了沉默。 她想,她知道鱼是怎么死的了。 洛然也了然,颇有些哭笑不得:“清妙,你喂了太多的鱼食,鱼都撑死了!” 夏清妙呆住了,原来鱼是会被撑死的? 反应过来后,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闹了那么大个笑话,太丢人了有没有?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怕它们吃不饱。” “现在吃饱了,顺带撑死了。” 陆京墨越过夏清妙走向花园,声音冰冷,没有一点儿嘲讽的意味,但偏偏听起来那么气人。 本就觉得丢人的夏清妙脾气一上来,拔脚向花园相反的方向跑走了,洛然喊他也不应。 “你接清妙的话茬儿干什么?现在把人气跑了吧。” 洛然温柔的眸子瞪了一眼陆京墨。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陆京墨不觉得她说的有问题,那些鱼当然都吃饱了,现在还在水面上飘着,难道不是吗? 陆.钢铁直女丝毫没有气走别人的意识。 洛然:…… 就是因为实话,所以才更气人。 过了许久,也不见夏清妙回来。 洛然有些担心:“清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陆京墨答道。 皇宫里到处都是侍卫,守卫森严,不可能出事儿。 两人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陆京墨显然不耐烦了。 果然,男儿家真是麻烦,初次见面的娇憨可爱都是错觉。 “青龙。” “属下在。” 一身黑衣的青龙轻轻落地。 “找到夏清妙,送回凤鸾宫。” “是。” 青龙提步往夏清妙离去的方向追去。 “师兄,我回宫处理政务了。” 说完,陆京墨便拂袖离去。 她耐心本就不好,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洛然犹豫了一下,回了自己现在住的秋悦阁。 既然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回去找个太医为他看病好了。 而此时的夏清妙闷闷的在偏僻的宫道上走着,边走边郁闷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哼!殿下说话也太直接了,也不给人家留个面子。” “臭殿下!” “坏殿下!” 被他踢飞的一颗石子滚到了一双漆黑的靴子前面,那人停了下来,略显阴沉的双眼泛着怒火。 在官道上胡乱踢石子儿,还砸到她,简直是 找死! 迟钝的夏清妙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顺着他的第六感看去,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黑衣华服的女子,身前地上静静的躺着一颗石子。 不用想都知道是他胡乱踢过去的。 夏清妙苦着脸,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 认命的走到距离女子一米远的距离。 “这位小姐,您有没有伤到?” 他踢石子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砸到人,应该很疼的。 听到夏清妙软软的透着关心话,陆京安怒火奇异的平息了些,但还沉着脸道:“没有。” 夏清妙松了口气,没伤到就行,要不然他还得花银子给她治伤,这个月的银钱刚花完,他可是很穷的。 陆京安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眼前的这个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穿戴应该是世家出身,长得更是貌美,一双晶亮的眼睛格外灵动。 “你是哪家的公子?” 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夏清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以为陆京安是要找他母亲告状,防备的看着她。 “你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能去找我母亲,我母亲会罚我关禁闭的。” 夏汝是出了名的正直清廉,无论是皇家子弟还是贵族世家只要违反了北陆律法,概不姑息,一律弹劾,即使是对夏清妙这个幼子,也是相当严厉的。 陆京安眼底浮现出趣味,这个小男儿也太笨、太单纯了些,她还没套他的话,他倒是先把自己家风严正的信息给透露了出来,让她难得的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那你踢石子砸到我的事儿到底怎么算?” 一听黑衣女子揪住这个事儿不放,夏清妙急了。 “我没钱赔你,我,我很穷的,再说了,你又没受伤。” 陆京安指了指脚边的石子儿,颇有些痞气。 “你还有理了?别忘了这个石子儿是怎么砸到我的。” 夏清妙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突然鼻头一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到底要怎么解决你才满意?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是坏蛋。” 越哭越大声,还边哭边骂。 看着眼泪成串往下掉的夏清妙,陆京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 “你别哭啊,大不了我不追究便是了。” 夏清妙哭声一顿,接着继续抽抽噎噎的哭。 “呜呜...呜...” 陆京安烦躁的扯了一下头发,妥协道:“我也不告诉你母亲你砸到我的这件事儿,这总行了吧。” 几乎陆京安话音一落,夏清妙就止住了哭声。 他从臂弯中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此话当真?” 陆京安连连点头:“当真,绝对当真。” 奶凶奶凶的 夏清妙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还不小心打了个响亮的哭嗝儿。 他抬手迅速的捂住了嘴,低下了头。 啊!!! 他今天怎么净出些糗事儿! 陆京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个小男儿,怎么这么有趣。 听到陆京安的笑声,夏清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什么威胁性。 因为才哭了一场,他的眼睛红红的,瞧着可怜巴巴的,剜陆京安的这一眼,跟撒娇似的。 陆京安的心仿佛被电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的眼神暗了暗,这就是... 心动的感觉吗? 十八年来第一次心动,感觉...还不赖。 陆京安定定的看着夏清妙,眼睛里充满了掠夺和占有。 既然被她看上了,那么,这个小男儿她要定了。 夏清妙被她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陆京安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 “不做什么。” 夏清妙仍有些怀疑,他直觉很准的,这个女子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见他不相信,陆京安只能转移话题。 “我不追究你砸我的事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儿补偿?” 夏清妙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的表情变的奶凶奶凶的。 “你都说了不追究了,怎么还问我要补偿?堂堂一个女子竟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说到最后,气的头上红色的流苏簪子都跟着晃了几下。 陆京安瞧着,只觉得他生气的模样也可爱极了。 不过,不能再逗他了,再逗估计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要被她弄哭了。 她伸手快速的拔下了夏清妙头上的簪子,邪气一笑。 “这根簪子就算做补偿了。” 夏清妙抬手往头上一摸,簪子果然没有了。 “你这个登徒女!把簪子还我!” 陆京安只当听不见,转身运起轻功就走,一手举着簪子挥了挥。 “小公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夏清妙气的咬牙,“你想的美!谁要再跟你这个无赖见面。” 青龙循着声音小跑过来,停在气呼呼的夏清妙面前,双手抱拳。 “夏公子,殿下让属下送您回凤鸾宫。” 夏清妙的怒火瞬间消了一大半儿,“是殿下让你来找我的?” “是。” 青龙声音毫无起伏的道。 夏清妙心里美美的,跟着青龙往凤鸾宫的方向走去。 殿下还是关心他的嘛,现在肯定正在凤鸾宫等着他呢。 可等到了凤鸾宫,只有梁涵和柳诗在等他,他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直到出宫坐上了回相府的马车,心情也没有好起来。 柳诗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家儿子的情绪变化,将夏清妙拉到了身边坐着。 “妙儿,太女殿下是北陆的储君,未来的帝王,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着你的。” 夏清妙互相搓勾着两只手的食指,闷闷道:“孩儿知道了。” 柳诗叹了一口气,罢了,儿子大了,就快要嫁人了,他不该干涉太多的。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伤感的摸了摸夏清妙的头发,却在收回手时,发现他的发簪少了一个。 “妙儿,爹爹记得你今天戴了一个红色的发簪,现在那只簪子怎么不见了?” 夏清妙一下就绷直了身子,他竟然忘了簪子的事儿。 爹爹说过的,男子的手帕和簪子等贴身物件儿,是万万不可给除了自己未来妻主之外的女子的。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心紧张的出了汗。 见自家儿子不敢说出来,柳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簪子肯定是在女子的手里。 至于这个女子是谁? 肯定是太女殿下无疑了。 想不到自家儿子对太女殿下如此痴情,亲事还未定下,就将男儿家的发簪给送了出去。 但此事终归是有些不妥,柳诗温柔的替夏清妙拢了拢微微凌乱的头发。 “爹爹不问你簪子的去处了,你也无需扯一个谎来骗爹爹,只需记得未成婚前,哪怕是与太女殿下也不能过于亲密,听到了没有?” 夏清妙用力的点了点头,下次再碰见登徒女,一定要把簪子给要回来,这回可吓死他了。 此时,夏清妙口中的登徒女正在良妃的朝阳宫喝着茶。 “安儿,你母皇交给你的事可办好了?” 良妃坐在陆京安的对面为她缝制衣服,随意的问道。 陆京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含怨恨。 “母皇哪儿是让我去办事儿,她是让我去送死。” 良妃的手一抖,针一下子就扎进了指尖,殷红的血液流出。 可他完全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指,急忙为陆夜辩解。 “你,你母皇她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虽厌恶我当年算计了她,但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会这么冷血的,不会的……” 见良妃受伤拿药回来的陆京安,听到的就是这一段话,药瓶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缓慢而又沉重的走到良妃面前半跪下去。 “父妃,我一直都想问您一句。” 她双眼紧紧的盯着良妃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我是不是就不该被您生下来?” 良妃瞬间睁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京安苦笑了一下。 “从小到大,只有每个月检查功课的时候,我才能见到母皇,小时候,我以为母皇是因为政务繁忙,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看我,可后来,陆京墨出生了,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完全跪了下去,声音艰涩。 “母皇她会抱着陆京墨上朝,亲自教她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每次跟陆京墨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笑的那样开心,完全不复面对我时严肃的表情。”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会疼的像刀割一般。 “还有君后,每次看见母皇和君后一起牵着陆京墨走在宫里的时候......,父妃,儿臣想,那种感觉,那种滋味,您应该最清楚吧?” 良妃突然捂住耳朵大吼:“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陆京安扯下良妃的双手,重重的按在良妃的腿上。 “您不想听,可我想说呀。” 一颗棋子 “父妃,这么些年了,您日日盼,夜夜盼,母皇看过您一眼吗?真正在意过您吗?她在意的只有她明媒正娶的君后和正室嫡出的太女,而不是你这个妾室和我这个庶女。” 良妃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挣开陆京安的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够了!你给我滚出去!” 陆京安不躲不避的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她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 “您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您只不过是母皇迫不得已才纳入宫的,更甚来说,您只是一颗用来安稳朝臣的棋子!” 良妃高高的扬起手,陆京安梗着脖子凑上去,声音陡然拔高。 “您打呀!继续为了那个把您当棋子的人打我,反正我是个母不疼爹不爱的人。” 看着眼前女儿满是怨恨的脸,良妃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他颤抖着双手将陆京安搂进怀里,眼泪滑下。 “安儿,你是父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父妃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人,父妃怎么会不爱你呢!” 陆京安闭了闭眼,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缓慢地从良妃的怀里退出来。 “您是爱我,可您更爱母皇。” 良妃的身子一震,动了动嘴唇,却始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陆京安自嘲一笑,“只要我一在您面前说母皇的不是,您最先维护的永远都是母皇,而不是我这个女儿。” 她站了起来,声音很轻很轻:“父妃,您可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有多疼?”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良妃,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阳宫。 良妃看着陆京安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有些恐慌,这是女儿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重的话。 他有些无助的开口:“兰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兰儿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娘娘,您对二皇女确实是一片慈父之心,也把二皇女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只要牵扯到陛下,您总会无条件的相信和偏向陛下,也难怪二皇女心生怨怼。” 良妃有些慌了神:“我没有不相信安儿,我只是...只是......” 兰儿替他说了下去:“您只是太爱陛下了!在您心中,陛下胜过一切。” 良妃垂下了眸子,不再言语。 兰儿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公子!当年您明明能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您执意不肯,到了现在,二十多年了,陛下心里从未有过您,值得吗?” 一室寂静。 良妃走过去将兰儿扶了起来,终于出声了:“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他望着朝阳宫的大门,过了良久,转身进了内室。 兰儿只听见了一句话。 “兰儿,我是愿意的。” 愿意为了她,一辈子囚于这深宫之中。 愿意为了她,甘愿做一颗棋子。 愿意为了她,赔上一辈子。 哪怕她心中另有所爱,哪怕他们之间只有她喝醉的那一夜。 可这,就足够了。 * 第二天下午,陆京墨正在庭院里练剑,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唉!整天练剑多没意思,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玩的乐不思蜀。” 陆京墨姑姑家比她大几个月的梁泽笑嘻嘻的说着,还抬起胳膊想要搭在陆京墨的肩上,被陆京墨灵活的躲开了。 “胳膊不想要了?” 陆京墨凉凉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梁泽,手中的剑抵在了梁泽抬起的那只胳膊上。 梁泽举起双手,很没骨气的道:“我错了,我错了,殿下您就别跟我计较了。” 陆京墨冷冷的“嗤”了声,利落的收回了的剑,抬手扔给青龙,自顾自的进屋沐浴换衣,完全无视了梁泽。 梁泽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瓜子儿,靠在院里的树上悠闲的嗑着。 陆京墨收拾完毕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瓜子皮,脸色顿时黑的彻底。 “白虎、朱雀、玄武,跟梁二小姐练练手。” 白虎、朱雀、玄武三人立刻现身,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梁泽惊的差点儿没被瓜子噎到,狼狈的躲着三人的围攻。 “陆小墨,我就扔了点儿瓜子儿皮,你至于让三个人打我一个吗?” 陆京墨声音冷得像冰渣:“不用手下留情,打残我负责。” 梁泽已经顾不上跟陆京墨吵嘴了,跟她对打的三个人,单独拎一个出来就够她受的了,这会儿三个人齐上,她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没过多久,梁泽耍赖的往地上一躺,说什么都不起来。 “不打了,你们太欺负人了。” 陆京墨目露嫌弃,走过去踢了她两下。 “起来。” 梁泽头一扭,“不起,不起,我就不起。” “真的不起?” 陆京墨挑眉问道。 梁泽颇为嚣张的道:“我,不,起。” 陆京墨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 “来人,把她扔出去。” 梁泽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指着陆京墨:“陆小墨,你实在太过分了,我可是你表姐!” “我就这么过分,你有意见?” 陆京墨仍是似笑非笑,眼底却是一片凉薄。 拿血缘关系来压她,简直可笑! 活了两世,她只接受了陆夜、梁涵和太君后这三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至于其他的亲戚,不好意思,她陆京墨不认。 梁泽咽了咽口水,“没,没意见。” 这样的陆小墨有点儿吓人。 陆京墨不再搭理她,坐在石凳上拿过一本账册看了起来。 梁泽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颠颠的坐在了陆京墨对面。 “陆小墨,都说了要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到底去不去啊?” 陆京墨头都没抬:“不去。” “你就去呗,我保证,那里好玩儿的很。” “不去。” “哎呦,去嘛!去嘛!” 梁泽对着陆京墨挤眉弄眼。 陆京墨掀了掀唇:“吵!” 实在是太吵了,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吵? 梁泽也不恼,“你跟我去,我就不吵你了。” 陆京墨放下账册,扫了梁泽一眼。 “你出钱,我就去。” 梁泽的嘴角抽了抽,陆小墨真拿捏住她的死穴了。 她要是有钱,还用得着叫上陆小墨?自己早就去了。 不过......,她眼珠子转了转。 “我出钱就我出钱,走!” 倾国倾城 半个时辰后,陆京墨站在百阙坊的门前。 “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地方?” 里面女人调笑男子的声音,她在这里都能听见。 梁泽潇洒的将手中的折扇展开,一副文质彬彬的才女模样。 “正是。” 陆京墨转身就要走,梁泽忙拦住她。 “你别走啊!这可是咱们北陆国都—泫雅,最负盛名的玩乐之地,比怡君之意还有名,你不来绝对遗憾终生。” 陆京墨脚步一顿。 “比怡君之意还有名?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梁泽颇为神秘的道:“你整天不是跟着皇上处理政务,就是待在自己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不知道这些风月场所,连我也是才从一些朋友口中知道这个地方的。” 她折扇一收,语气贱兮兮的。 “她们说这里的男子姿色皆为上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前些日子,大理寺少卿张大人新纳了一房妾,那妾室就是出自百阙坊。” 陆京墨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大理寺少卿张远,刚正不阿,能勾得她纳一个青楼男子为妾,可见百阙坊的不简单。 更何况梁泽说了,是她朋友告诉她这个地方的。 梁泽是忠勇侯府的二小姐,平日里来往的一些朋友自然也是非富即贵,有的还是朝廷官员,但她们却都来过这百阙坊。 在她陆京墨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真是……不知所谓。 “两位贵人瞧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百阙访吧?” 老鸨扭着腰肢,笑容满面道。 这两位女子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尤其是身穿白衣的那位。 一张脸虽是面无表情,但面容却精致完美,浑身上下透着贵气和清冷。 梁泽故意落后陆京墨两步,省的陆小墨让她出钱。 陆京墨深知她的性子,也不指望她,眼神一示意,身后的青龙往老鸨手里放了一锭银子。 “要一个包间,不要男人。” 老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位小姐,请跟我来。” 引陆京墨几人进了三楼的包间后,老鸨推荐道:“我们这儿的男儿能歌善舞,有的还会吟诗作赋,二位小姐真的不叫几个男子来作伴?” 陆京墨抢先一步回答:“不用。” 梁泽喉咙里同意的话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老鸨悻悻的退出了房间,他第一次碰见进青楼不叫男人陪的。 陆京墨从开着的窗口打量着百阙坊的装横,总共有五楼,室内空间十分大,地面上铺着上好的白玉,红色的纱幔从五楼一直垂到一楼,为整栋楼增添了几分旖旎。 一楼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台,四五个衣着暴露的男子正在上面跳着比较露骨的舞,一群女子坐在舞台周围,时不时的对怀中的男子上下其手。 二楼的房间都未关上门,只放下了薄薄的门帘,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看上去与平常的青楼一般无二,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陆京墨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四楼和五楼,隐蔽的比了个手势。 暗处的混沌悄无声息的挤进了人群中,随手搂了个男子摇摇晃晃的进了二楼。 一进门,反手把男子劈晕放在床上,顺着屋内的通风口就往上爬。 此时,百阙坊后面偌大的院子里,离子悠侧躺在美人榻上盯着一枚白色的玉佩出了神。 她也不知道在干嘛?都两天了也不出门,害得他想制造个偶遇都没办法。 “皇子,来了,她来了!” 月儿气喘吁吁的道。 “谁来啦?” 离子悠懒洋洋的,动都没动一下。 月儿喘匀了气:“北陆的太女来了,在百阙坊坐了有一会儿了。” “什么!她怎么会来百阙坊?” 离子悠立马从榻上跳了下来,雪白的玉足踩在红色的地毯上,衬得肌肤越发莹白。 “月儿,快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她。” 月儿捧着首饰匣子站在梳妆打扮的离子悠身后,小声嘟囔着。 “这两日您总是无精打采的,还一直盯着那枚玉佩看,这会儿子有了北陆太女的消息,您倒是高兴的很。” 离子悠抿了一下唇脂:“有吗?” 月儿撅了撅嘴:“当然了,您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奴婢都觉得您是喜欢上北路太女了呢。” 离子悠正在描眉的手一歪,额头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他会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不会的。 他只是对她有点儿好奇罢了,绝不可能是喜欢。 月儿惊呼一声:“呀!皇子,您的眉毛……” 离子悠从梳妆台上拿起手帕将黑线擦掉,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月儿说。 “我不会喜欢上她的,绝对不会。” 月儿闭上了嘴巴,鼻子有点儿酸酸的。 他家皇子答应过君后……,他不应该说那一句话,哪怕是玩笑也不能开。 “奴婢知错。” 离子悠细细的上妆,从匣子里挑好簪子戴上往外走,才道:“没有下次。” 月儿跪在原地,“奴婢知道了,谢皇子不罚之恩。” * 梁泽趴在窗口上,津津有味的欣赏一楼圆台上正在跳舞的花魁。 “陆小墨,你看看花魁,那脸蛋儿,那身材,啧啧~真是绝了。” “哎,花魁旁边那个伴舞的男子长得也好看,挺符合我的眼光的。” “喂!陆小墨,你好歹给我个回应呀!” 陆京墨端坐在椅子上,矜贵的说了两个字。 “闭嘴。” 梁泽:…… “陆小墨,你这性格真是欠揍。” 陆京墨挥袖打出一道内力,梁泽慌乱的接下。 “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我带你来看美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陆京墨整理好衣袖,淡定自若的道:“我出的钱。” 梁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没钱,所以,她不占理。 憋闷的向下看,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老鸨在上面说着话。 “谢谢大家来捧场,今儿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百阙坊新来了一位美人,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的女人就按捺不住了。 “别说那些废话了,快请那个美人上台才是正事儿。” “对呀,快请美人上台。” 别作妖! 老鸨经验丰富,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不慌不忙道:“这位美人初来乍到,难免有些害羞,出场时会以红纱相隔,望大家见谅。” “我们都懂,美人嘛,都有特权。” 一个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女子大声说道。 “贾员外说的对,我们都懂……” 调侃声中,红色的花瓣自五楼洒下,馨香诱人,周围垂下的红色纱幔向圆台聚拢。 影影绰绰间一红衣男子至五楼飘然而落,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从窈窕的身姿判断出,定是一位绝世佳人。 “各位客人好。” 海妖一般的魅惑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现场变得一片寂静。 梁泽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道:“老,老子,从,从来没听过这么媚的声音,就这一句话,老子的骨头都酥了。” 陆京墨皱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冥宫宫主的? 台上的离子悠又开口了:“奴家第一次登台,特献舞一支。” 他足尖轻点,优美的琴声随之响起。 素手一抬,轻步曼舞,红色的衣袂与纱幔交织在一起,又仙又欲。 琴声渐急,他的身姿亦是舞动的越来越快,裙裾翻飞,白皙的手腕自袖中露出,晃了众人的眼。 流光飞舞间,无数娇艳的红色花瓣纷纷飘在他身边,整个人犹如镜中花,水中月,朦胧飘渺,那么的遥不可及。 一舞终,台下看的如痴如醉的众人恍然惊醒。 “我出一千两银子,这个美人我要了。” “我出两千两。” “我出一万两,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财大气粗的贾员外浑浊的双眼色眯眯的看着红纱模糊的人影。 离子悠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恶心的胖女人,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待会儿定要派人挖了她的双眼。 “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新来的这位公子会自己抛红绸,谁接住,第一个客人就是谁。” 老鸨适时登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眼底却是浓浓的讥讽。 这些低贱的人,也配肖想他的主子! “小美人,你把红绸抛给我,我保证今后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贾员外戴满金戒指的左手搭在右手上,赤裸裸的暗示。 离子悠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凤眸看向三楼,用力一抛,红绸直直的砸进了陆京墨所在的房间。 “多谢厚爱,但奴家心中已有选择。” “还请三楼穿白衣的那位小姐来五楼与奴家相见。”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透过纱幔的缝隙向陆京墨递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陆京墨躲过朝她砸来的红绸,身上的寒气外泄。 她确定,台上的男子就是跟她见过一面的冥宫宫主。 他的胆子倒是大的很,第一次见面要了她一个怡君之意的六楼,这一次见面,坦坦荡荡的挑衅她。 好,好的很! 不就是要见面吗? 她满足他。 “叩叩”,房门被小厮敲响。 陆京墨上前打开门,惜字如金:“带路。” 小厮视线上移,看到陆京墨天人般的容貌时,脸上瞬间浮起薄薄的红晕。 “请……请小姐随奴来。” 一路上虽不至于时刻盯着陆京墨,可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看。 这位小姐长的可真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难怪主子今晚特意邀人相见。 到了五楼最角落的房间,小厮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姐,请进,公子就在里面,奴告退。” 陆京墨伸手一推,门开了。 离子悠坐在大大的窗口上,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少了几许妖媚,多了几分阳光。 他对着陆京墨一笑:“殿下来了,要不要过来晒晒太阳?” 陆京墨沉着脸:“本殿没空跟你说废话,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吧。” 离子悠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从窗台上下来。 “奴家能有什么目的?殿下说的话奴家听不懂。” 这回他可真是没什么目的。 “百阙坊是你开的?” 陆京墨半眯着眼看着他。 离子悠无所谓道:“我开着玩的。” 陆京墨声音冷酷:“本殿警告你,别在我北陆的地盘上作妖。” “看殿下说的,奴家一介男子,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您的地盘儿作妖呀?” 离子悠软着嗓音道。 陆京墨将手里的红绸丢到地上,转身便走。 “最好如此。” 她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她对江山、天下没什么兴趣,但是从小到大陆夜已经在她面前无数次的提到要她带领北路一统天下,听的多了,也渐渐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才能活的恣意妄为,不被世俗所拘束,有着绝对的自由。 那样挺好的,不是吗? 若是有谁想做这一条路上的绊脚石,她不介意把他踩个粉碎。 “殿下这就走了?不再多待一会儿?” 离子悠挽留道。 才说了几句话,她就要走,当他是洪水猛兽呀。 “不了。” 陆京墨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 她并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屋里,这个男子太过于危险。 她并不想跟他有任何没必要的牵扯。 离子悠敏锐的感受到陆京墨对他的疏离,所以并没有追上去。 他貌似,好像,被人嫌弃了呢。 真是十七年以来的头一次。 不过,不得不说,他对陆京墨的好奇心更重了。 陆京墨径直走出了百阙坊,去和混沌约好的地方等着,没有再回三楼的包间。 “主子,属下将四楼和五楼都翻了个遍,里面的陈设和布置与别的青楼一般无二,没有查出任何东西。” 混沌绷着一张脸道。 陆京墨声音平淡:“不用查了。” 混沌以为是她的错,心中惭愧。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不是你的错,他藏的太隐蔽,你再查也查不出来。” 陆京墨眼中诡谲莫测。 在她北陆的国都,天子的脚下,也能开百阙访这样收集情报的好场所,离子悠身后的水可不浅。 “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采取行动?” 混沌认为主上一定会同意她这个建议的,谁知陆京墨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不急,先派人观察着,以静制动。” 放长线,钓大鱼。 认清心意 秋悦阁。 洛然坐在走廊上发呆,回想着昨日太医与他说的话。 ‘公子,您身体无恙,会出现胸闷等症状,估计是由您的情绪变化引起的。’ 情绪变化? 好像一想到陆京墨将会跟别的男子在一起或与别的男子挨得近,他的胸口就会变得闷闷的。 以前在山上与她独处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 他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茫然。 梁涵挥退下人,独自坐在洛然的旁边。 “然儿,我听紫玉说你昨天请了太医,可是身子不大爽利?” 洛然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起身朝梁涵福了一礼。 “谢君后关怀,洛然无碍。” 梁涵又把他拉到了旁边坐着,“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客气。” 洛然乖乖的被梁涵握着手,温柔一笑。 “不是客气,是洛然对君后的尊敬和礼数。” 梁涵听着这回答,心里对洛然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 “然儿是个懂事守礼的好孩子,将来不知要便宜了哪家小姐。” “洛然并无嫁人之意,此次出山也只是出来见见世面,游历一番。”洛然淡淡道。 他生性恬淡安静,且在山中长大,接触的人也不多,对俗世无甚兴趣。 嫁人这种事,他是从未想过的。 “瞧你说的,这男儿家哪儿有不嫁人的?”梁涵责怪道,“嫁人多好啊!有个人疼你宠你,护着你,再生一个乖巧漂亮的宝宝,想想都美。” 说到最后,梁涵有些热切的盯着洛然的小腹,仿佛里面已经有了小生命似的。 洛然有些羞窘,君后这眼神也太……奇怪了吧。 “然儿可有心悦的女子?”梁涵道。 他得赶紧探探洛然对他家墨儿的态度,早点儿把亲事定下来。 “没……”‘有’字还没有说出来,洛然脑海里忽然闪过陆京墨绝美的脸。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半遮住漆黑的瞳眸。 梁涵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心。 其实这种事应该是女子主动,偏生他家墨儿是个性子冷的,在男女情爱这一方面很是不感兴趣,俩人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然儿,我且问你,墨儿在你心中是个怎样的人?”梁涵问道。 陆京墨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然陷入了思考,半晌才答道:“高洁傲岸,智谋无双,风华绝代。” 便是这些词也不足以形容那个人的千分之一。 在他心里,那个人无可挑剔,完美如神。 这些词都是褒义的。 梁涵心中有了数,他笑了笑,“然儿想不想听我和皇上的爱情故事?” “……想。” 洛然有点儿懵懵的,不是在说殿下吗?怎么又说到君后和皇上了? 梁涵放开了握着洛然的手,替自己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双眼放空,回忆起了往事。 “我和皇上初见是在花灯节。那时我十六岁,正是活泼好玩的年纪,母亲、爹爹都不拘着我,凡事都依着我,倒叫我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没一点儿男儿样儿。” “花灯节那日,我扮作女子带着紫玉出去游玩,看到有一处卖糖葫芦的,便让紫玉去为我买一串儿,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紫玉回来,我当时急坏了,忙循着紫玉买糖葫芦的方向找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卖糖葫芦的小摊,问了摊主才知道,紫玉压根儿就没有过去买过糖葫芦。”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满头大汗的穿梭在人群中喊着紫玉的名字,终于,在一处偏僻黑暗的巷子口,听见了紫玉的呼救声。” “我赶去一看,竟是两个权贵之家的女子想要轻薄紫玉,他两边的脸颊被她们打的肿的老高,衣裳都被扯烂了大半。” “我当即就气红了眼,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对这那两个女子一顿乱抽,直抽得她们血肉模糊,跪地求饶” “可我一心只想杀了她们,就当我拔出匕首即将杀死她们的时候,皇上出现了。” “她牢牢的箍住暴怒的我,对我说,那两个女子是权贵之女,杀了她们忠勇侯府会惹上麻烦” “我当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以为皇上和那两个女子是一伙的,挥起匕首就朝她刺去。” 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敬佩的看着梁涵。 君后真生猛,第一次见面就要杀皇上。 这胆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梁涵面色不变,继续道:“谁知我在她手底下连五招都过不了,匕首被她抢了去,我蹲下身紧紧的抱着紫玉,心里愤恨的不行。” 说到这里,他一顿,甜蜜一笑:“然儿,你猜她接下来干了什么?” “君后您就赶快说吧!” 洛然听的兴致勃勃的,在紧要关头却卡住不说了,实在是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梁涵瞧着他急切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吊他胃口。 “我正要扶着差点儿被轻薄的紫玉走出巷子,皇上却叫住了我。” “她看着我说,‘这般恶人,不配脏了你的手。’说完,她手中的匕首就深深的插入了那两人的心脏。” “那一夜,是我第一次见到皇上,也是第一次认识北陆的太女,当今的天子——陆夜。” 至今他还记得,那人握着滴血的匕首,眉目却极其温柔的看着他。 洛然追问道:“您和皇上就因此定情了?” 如果是真的,那君后和皇上定情的方式还真是……很独特。 梁涵摇了摇头,“没有。那时我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差点儿错过了她。” 他当时的内心的确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但他不懂情爱,只当那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 所以导致后来他和陆夜两人的情路经历了一些坎坷。 “认清自己的心?” 洛然喃喃道,表情呆呆的。 好似想通了什么,又好似深陷一团迷雾,正在寻找出去的路。 梁涵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他能看出来,洛然是喜欢自家女儿的。 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最后有没有缘分,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了。 加冠之礼 八月初八,天微微亮,一辆辆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文武百官穿着繁复的朝服依次进宫,一路上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走在一起谈论国事,而是板着脸,很是严肃。 今天——是她们北陆太女行加冠礼之日。 在凤鸣大陆,女子十六岁行加冠礼,男子十五岁行及笄礼。 加冠礼之后,女子便可娶夫成家,继承母业。 及笄礼之后,男子便可嫁人生子,相妻教子。 此时的陆京墨表情漠然的展开双臂,任由梁涵给她套上黑色滚金边的太女朝服。 最后系上黑金玉质的龙纹腰带。 梁涵退后几步,远远的欣赏着,眼泛泪光。 “本宫的女儿真是天人之姿。” 对面的女子,黑衣加身,身姿欣长挺拔,三千墨发被金冠束起,绝美的眉眼,如花般鲜艳的薄唇溢出一声叹息。 “父后莫哭,儿臣就要入主东宫了,您应该高兴才是。” 她踩着黑色云靴,接过紫玉递过的手帕为梁涵擦了擦泪。 这里的男儿家真是太容易感性了。 梁涵微微点头:“父后高兴,真的高兴。”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长大了,又是那般的风采卓然,他是真的高兴。 但他嘴上说着高兴,泪意却止不住上涌。 陆京墨向来清冷的桃花眼柔和了下来,从小到大,她的父后不知为她哭了多少场,还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好了,不哭了,举行加冠礼的时辰快到了,父后哭红了眼可怎么是好?” “哎呀!眼真的哭红了?”梁涵招呼着紫玉,“快去拿冰给本宫敷一敷眼,这大好的日子,要是让别人瞧出本宫哭过了,多有损本宫的形象。” “奴婢遵命。” 紫玉低头偷笑,哄君后不哭,还是太女殿下有办法。 陆夜已安排完祭祖的事宜,便来看看自己的夫郎和女儿是否穿戴妥当。 因着是陆京墨的房间,她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却不想刚进门,就看见自家夫郎坐在凳子上昂着头,眼上盖着两个白帕子,实在是有些好笑。 “咳,涵儿这是在做什么?” 梁涵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儿!”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笑意。 “呃……” 陆夜被噎了一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陆京墨自顾自的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遮住嘴边翘起的弧度。 每次看父后怼母皇,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陆夜余光撇到淡定喝茶的女儿,哼了一声。 “都什么时辰了,还喝茶!等会儿祭祖要说的词儿你都背好了吗?别到时候在百官面前丢了面子。” 陆京墨微挑眉梢,轻轻放下茶盏,这是舍不得说她父后,冲她撒起火来了。 “祭祖要说的词儿儿臣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冠礼的流程儿臣也提前问过管礼仪的张大人了,就不劳母皇费心了。” 她唇边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声线平淡,说的话也挑不出一点儿错。 可陆夜的一张脸却青了红红了青变个不停,自家女儿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多管闲事儿嘛。 她就知道这人看上去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实际上可腹黑了,睚眦必报的那种。 梁涵拿下眼上的手帕,斜睨了陆夜一眼:“时辰到了,咱们走吧!” 算是帮陆夜解了围。 接连被两个人怼的陆夜上前扶着他走出了门,笑的跟忠犬一样。 她就知道,还是夫郎最心疼她。 陆京墨跟着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抬头时,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君临天下 北陆历来皇帝上朝的极皇殿,红毯自宫门口一直延伸到殿门口,两侧的官员恭敬跪地。 “臣等恭迎皇上、君后、太女殿下。” 陆夜和梁涵未曾顿步,拾级而上,走到殿前站定。 陆京墨在极皇殿的阶梯前止住脚步,等待她的外祖母,忠勇侯之女梁云,为她赞礼。 极皇殿前有三个阶梯,每个阶梯都有一位赞者为她赞礼。 第一个阶梯的赞者便是她的外祖母梁云。 第二个阶梯的赞者乃是手握北陆一半兵权,麾下有一百万兵马的忠勇侯梁正,她的曾外祖母。 最后的赞者是站在大殿前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北陆之皇,陆夜。 “请冠礼主人陆京墨上前接受赞礼。” 梁云看着台阶下长身玉立的太女,虎目之中是掩也掩不住的欣赏和骄傲。 北陆有此太女,何愁没有强盛之日。 陆京墨抬起脚,黑色云靴不急不缓的踩在铺满红毯的阶梯上,到了梁云几步远的距离,微微弯腰。 “请赞者赐赞礼。” 梁云单手拿出一枚漆黑的令牌,陆京墨双手接过,黑眸里幽光闪烁。 这枚令牌乃是北陆精锐之师,驻国大营的调令,持此令者,无需请旨,即可调兵五千。 虽然五千士兵很少,但驻国大营可是唯一一个驻扎在国都泫雅的军队,是北陆的最后一道防线,士兵们个个骁勇善战,关键时候,足以救命。 梁云大手抚上陆京墨的头冠,右手持冠的后端,左手持冠的前端,声音浑厚。 “令月今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陆京墨行揖礼,声线平稳:“京墨谨记,谢过外祖母。” 收了这么大的礼,没有激动的难以自抑,仍是稳重自持。 梁云愈加满意:“去吧!你曾外祖还在上面等着你呢。” “嗯。” 陆京墨淡淡应道。 她转身,目不斜视,一阵秋风吹过,衣角掀起,金线绣的衣边闪闪发光,整个人高不可攀。 梁正眼里的迟疑褪去,也许,她该赌一赌。 赌对了,也许在有限的生命里,能看见北陆英武的将士们浩浩荡荡的跨过白河,实现她以及梁家祖先的夙愿。 赌错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反正兵权是早晚都要交接的。 “请赞者赐赞礼。” 清冽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眼前的女子,刚满十六,但精致的眉目间却看不到丝毫稚气。 哪怕此时正朝她轻微弯着腰,那通身尊贵的气质也并未减退。 心倏然安定了下来,将手里紧握的兵符双手奉上。 “殿下收好。” 她不会赌错! 兵符一被梁正拿出,百官全都呆在了原地。 她们没看错吧? 忠勇侯的赞礼竟然是……兵符! 北陆国有两块儿兵符,皇上一枚,梁家一枚,皆能号令百万兵马。 梁家世代功勋,北陆便是梁家先祖和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来的江山。 且梁家每任家主对北陆皇室忠心耿耿,也因此,皇室从不忌惮梁家,所以梁正用不着上交兵权以表忠心。 等到太女登基,兵权交接,再交出兵符也不迟。 陆夜也有些怔愣,可当她看着头发花白的梁正时,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们的所愿皆是一样的。 略微不同的是,她还有时间等,但已过古稀之年的忠勇侯等不了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陆京墨,稳稳的接过兵符,极为好看的眼睛与梁正对视。 “君临天下的只能是孤。” 刚到及冠之年的太女,霸气侧漏的说道。 皇上的态度 梁正心中陡然升起万丈豪情,她跪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老臣等着看殿下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陆京墨将她扶起,“会有那一天的。” 她身上的气势不同于往日的清冷,黑衣无风自动,霸气而又冷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梁正的双眼氤氲着雾气,她十八岁就继任忠勇侯的爵位,本想用她一身的谋略和武功在战场上大展拳脚,但北陆国和南离国相互制衡,国力相仿,谁也奈何不了谁。 故而,她这一生都只是在北陆的地盘儿上训练士兵,就算边境上有小打小闹,也用不着她出手。 细数起来,她好像从未打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仗。 实乃人生之大憾。 可现在有太女这句话,就足够了。 “曾外祖,请您致辞。” 陆京墨轻声提醒。 她们现在正在举行冠礼,须得按祖制礼法进行完所有的步骤。 梁正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即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京墨谨记。” 陆京墨微微颔首。 接着她将兵符放进袖袋,转身缓步朝上走。 女儿越走越近,梁涵紧张的拽着陆夜龙袍的袖子。 陆夜轻柔的摩擦了下他柔软的手,小声道:“放松些,莫要紧张。” 说话间的功夫,陆京墨已经到了她的对面。 笔直的脊背弯下。 “儿臣拜见母皇,请母皇赐礼。” 陆夜看了梁涵一眼,示意他松手。 梁涵乖乖照做。 然后就看见,他的妻主—北陆的皇,把腰间象征着皇权的剑给解了下来,递到自己女儿手里。 “此剑名为朔天,我陆家祖先就是用这把剑打下了如今的江山,朕今天将它授予你。”陆夜无比郑重道。 陆京墨看着手中的剑,剑鞘和剑柄均为金黄色,拿着很是轻盈。 她握住剑柄,稍一用力,拔出了半截,剑面闪烁着森森寒意,森冷又嗜血。 桃花眼里晦暗深沉,这把剑非常符合她的品味,好久没有找到这么称心的武器了。 菲薄的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臣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们现在的心情了。 不过就是一个赞礼,梁芸将军送了一枚调兵令牌,她们可以接受,忠勇侯送出兵符,她们还可以忍一忍,但,皇上居然要将只有九五之尊才能佩戴的朔天送给太女! 她们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这一个个的都太疯狂了! 皇上正值壮年,又励精图治,自是不可能退位的。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已经板上钉钉了,必是太女殿下无疑。 跪在红毯两边的大臣们,心思活络了起来。 皇上态度如此鲜明,二皇女怕是难登帝位,想跟二皇女联姻的一些大臣也都暂时歇了心思。 至于大皇女,则被她们自动忽略了。 毕竟这位大皇女从生下来就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尚在襁褓之中,便被贤妃带去皇家别院修养,二十年来从未回宫,大臣们连见都没见过。 万民归心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一双阴暗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京墨手中的剑,眼中的嫉恨十分骇人。 …… 冠礼结束后,陆京墨在宫里陪梁涵和陆夜用完午膳,没有在宫内逗留,直接回了太女府。 她已加冠,自然是要开府独住的。 不过,太女府就在皇宫的东边,离皇宫也不远。 跟着她的混沌,时不时的抬起头又低下去,整个人非常纠结。 直到她们把太女府转了个遍,混沌还是这样。 陆京墨拎出一壶梅花酒,浅浅的饮着,余光撇了一眼混沌,漫不经心的道:“说吧,别憋着了。” 脸那么红,再不让她说,估计脸都要憋紫了。 混沌挠了挠头,傻笑一声,“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殿下。” 陆京墨正视了她一眼,这个属下实在是太蠢了,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不想让人知道都难。 “殿下,您才开府,陛下和侯爷就给了您那么贵重的兵符和剑,属下担心……” 混沌没再说下去,剩下话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家殿下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女,既是嫡女又聪颖过人,太女之位坐的牢牢的,可支持二皇女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那些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百年世家,仗着她们是名门贵族,几次三番插手储君之事,见太女殿下手段狠厉不好拿捏,便想着扶持二皇女上位。 即使每次都被陛下和太女以雷霆之势镇压了下来,但总归挺膈应人的。 这回殿下在加冠礼上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那些人还不知道要在背后使什么绊子呢。 陆京墨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无所谓道:“不必担心,她们蹦跶不起来的,顶多是跳梁小丑罢了。” “暂且由着她们闹,”她拿下腰间的朔天,“再过个两三年,她们将不复存在。” 混沌猛的抬头,因为震惊,双目瞪的大大的。 主上竟然存了要扳倒那些世家贵族的心思! 她一直都知道主上无论是武功还是权谋,世上无人能与之媲美,也一直以自己有这样的主子而骄傲。 却从来没有发现,主上竟然如此桀骜。 以一人之力扳倒北陆大半个上层圈子,做历代皇上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简直是……太刺激了! 陆京墨晃了晃酒杯,声音是少有的慵懒。 “北陆早就应该来一次大洗牌了,那些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干人事的蛀虫,活着只会污了我北陆的空气。” 混沌觉得今晚刷新了她对自家主上的认知。 原来,以往表面上清冷似仙的人,内里却是又狂又傲,还有点儿……毒舌。 把世家贵族称为蛀虫,也就她家主上有这个胆子。 陆京墨翻过另一个杯子,到满了酒,缓缓起身。 柔滑的布料划过座椅,黑衣的绝美女子举起酒杯。 “孤要的,不止是天下。” 混沌呆呆的接过盛满酒的杯子。 那人唇角慢慢上扬,花瓣般的薄唇轻启。 “孤还要,万民归心!” 有了权利,立于世界之巅还不够。 她更想要的是心甘情愿的臣服,那样的过程一定很有意思。 黑衣女子已然离去,混沌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才意识到她站在原地许久未动了。 抬起手臂,仰头喝下杯子里醇香浓郁的酒。 锋芒毕露的主上,她是真的招架不住啊。 你打的? 入夜,凤鸾宫里,梁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冠礼上的事越忧心。 祖母把兵符给了墨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夜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长臂一览,将人困在怀里。 “大半夜的不睡觉,动什么呢?” 边说边把头埋在了人的脖颈里。 “你松开些,抱的太紧了,勒的我难受。” 梁涵被抱的有些不舒服,用力动了动身子,可抱着他的那人像小孩子似的,越抱越紧,挣也挣不开。 更过分的是那人的手顺着的中衣的缝隙探了进去,略带薄茧的手刮蹭着他的腰肢,弄的那一片肌肤痒痒的。 隔着衣服按住了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陛下精力如此旺盛,不如去景乾宫看折子?” 陆夜的手被摁住了,但头没有。 埋在梁涵颈间的头蹭了蹭,又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人身上的香气,才感叹出声。 “折子哪有涵儿好看,朕就喜欢软软香香的涵儿。” 非常无赖的话,梁涵听了想揍人。 他还真就这么做了,使出全部的力气踹了某人一脚。 “陛下的脸皮真是越发厚了。” 陆夜捂着被踹痛的大腿,痛呼出声:“啊!涵儿是想谋杀亲妻吗?踹的也太重了。” 被指责的那人冷笑一声:“呵!你要是不动手动脚的,我能踹你吗?自作自受!” 他本就心情不好,这人还往枪口上撞。 活该! 陆夜没有一点儿身为帝王的自觉,装起了可怜。 “哎呦!是真的疼,朕大腿内侧肯定青紫一片,不信你看看。” 说着就要脱下裤子,让梁涵瞧瞧她的伤处。 陆夜装的太像了,梁涵将信将疑的坐起身去看。 真伤着了? 他那一脚好像的确用了很大的力气。 陆夜眼里精光一闪,搂住梁涵就翻了个身,狠狠地亲了上去。 “陆夜,你……唔,你骗……我,唔唔。” 梁涵扭头闪躲着陆夜炙热的吻。 床幔晃动, 一室旖旎。 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的梁涵困得不行。 “你……你混蛋!” 陆夜爱怜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无限柔情道:“嗯,我混蛋。” 我不混蛋你今晚能睡得这么香? 她知道今天冠礼上墨儿收到的东西太招摇了,吓到了他。 但这些都不是他应该担心的,有她在,谁也动不了她的爱人和女儿。 若是敢动,她不介意血洗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 * 第二天卯时,朝臣们三五成群的混在一起,互相聊着闲话。 “张大人,听说你前些日子纳了个貌美的小妾,伺候的可还舒坦?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张远疏离一笑:“只是容貌姣好罢了,谈不上貌美,就不带出来让诸位见笑了。” “哦,张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尤物,能让你宝贝的不行。” 一位武将接住了话,话语中带着淫邪。 张远眼神骤冷,面上客套的笑也收了起来。 “我的男人,不是你可以亵渎的。” 那位武将不怕死的道:“男人嘛,就是用来玩儿的,我也新纳了一个妾,玩儿起来可带劲儿了,要不咱俩交换一下?让我也尝尝你……” 话还没有说完,张远已经撸起袖子一拳挥了过去。 拳头砸的极狠,武将吐出一口血沫,里面夹杂着一颗牙齿。 “张远,别以为你比我官高,我就不敢打你。” 张远伸出右手食指,像叫畜生一样勾了勾。 极尽蔑视。 武将受不了此等羞辱,冲上去与张远打斗。 其他官员纷纷后退,生怕波及到自己。 张远武功不错,又下了死手,武将在张远手里只有被打的份儿,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这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啊! 有些官员见势不妙,连忙劝道:“张大人快些住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张大人,在宫中不得放肆。” 张远没有收手,继续打着手下已经昏死的人。 不知有谁高喊了一句,“太女殿下来了。” 张远打人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陆京墨穿过人群走到张远面前,看见她滴着血的手和地下躺着生死不知的人,挑了挑眉。 “你打的?” “嗯。” 张远直起身子。 “为什么打她?” 陆京墨追问。 “她该打。” 张远嫌恶的擦掉手上的血,眼中的凶狠还未褪去。 陆京墨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相识这么多年,这可是第一次看见她打架。 感觉怪新奇的。 好戏开始 “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啊?大家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呢?”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众人转身向后看去。 看清来人是谁时,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 她们有种直觉,今天的早朝怕是要热闹了。 众所周知,张远是太女殿下的人,王超是二皇女的手下。 太女殿下的人打了二皇女的手下,这真是……要命! 声音的主人不经意的扫视了地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一眼,同陆京墨有三分相似的俊美容颜带着些阴沉。 “适才发生了何事?皇妹可否告知于我?” 陆京墨掀了一下眼皮,声音不冷不淡:“孤也不甚清楚。” 她刚到这儿,只知道张远打了人,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没弄清楚。 陆京安随便指了一个大臣,懒散道:“既然皇妹不知道,那就由你来告诉本皇女吧。” 被她指到的那个倒霉大臣哆哆嗦嗦的开口:“回……回二皇女的话,因为张大人前不久纳了一个妾,大家就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想让张大人带着美妾出来让大家见一见,张大人不同意,王参领说了侮辱张大人妾室的话,之后……就,就与王参领起了口角,两人打了起来。” 王参领? 难不成是她的手下王超? 陆京安几步走到满头是血的武将身边,仔细看了一下布满血污的五官,随后发现,还真是王超。 在朝堂之前公然侮辱她人妾室,陆京安已经预见了都察院的那一帮言官联合起来弹劾她管下不严的情景了。 她狠狠地踢了王超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在北陆,陆夜和梁涵的恩爱是出了名的,引得众大臣和百姓纷纷效仿。 因此,男子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很少有人像以前一样交换玩弄自己的妾室了。 即使有,大家也不会放在明面上说,只会在暗地里图个乐子。 王超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旁边站着的陆京安。 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陆京安的小腿哭诉:“二皇女,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张远她就是个疯子,您瞧瞧她把属下给打成什么样儿了。” 陆京安后退了一步,望着王超的目光非常冷。 王超试探着小心开口:“二……二皇女。” “闭嘴!” 陆京安抬起脚踩住她的手,用力的碾了碾。 “啊!!!” 十指连心,王超痛的大声嘶喊。 陆京安换了一只脚,踩在她另一只手上,微微歪了歪头。 “侮辱她人妾室?谁给你的胆子?嗯?” 上翘的尾音听起来异常危险。 王超的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陆京安哼了一声,正想继续说话时,李季响亮的声音响起。 “时辰已到,请百官进殿上朝!” 一直在看戏的陆京墨弹了弹衣袖,率先进了极皇殿。 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整齐的跪下。 “免礼平身。” 陆夜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言官们对视了一眼,左都御史程浩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陆夜语调没有起伏的道:“讲。” “在等着上朝的期间,大理寺少卿张远与参领王超打架斗殴,无视皇权,请治两人大不敬之罪。” 陆夜的眼角余光悄悄看向了陆京墨,她记得张远是墨儿引荐的人。 为人有能力,有才华,仅仅五年就做到了正三品的官。 她还是很欣赏这个人的,所以不免有些偏袒对方。 “张远,朕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张远撩起袍子跪地,声音掷地有声:“回皇上的话,王参领言语下流,对臣的男人口出污秽,身为妻主,臣听不得那些话。” 陆夜眯了眯眼,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程浩见皇上没有说话,又接着道:“不管是何原因,都不应该在殿前斗殴,那是在谬视皇权,臣请皇上治罪。” 她说的对,无论是上朝还是等待上朝,大臣们都应该规规矩矩的,对皇上怀着敬畏之心。 大臣们聚在一起开开玩笑,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动手打人着实严重了些。 “诸位爱卿怎么看待此事?朕该不该罚张远?” 陆夜环视了一圈儿,众大臣缩着脖子不吭声,太女和二皇女她们谁都不敢得罪,唯有右都御史黄通站了出来。 “臣认为不该罚。” “哦,黄爱卿有何见解?” 陆夜饶有兴致的道。 斩立决! 黄通跪直身子,一板一眼道:“臣在殿外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本就是王参领出言不逊在先,张大人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妾室,何错之有?” 程浩冷声道:“黄大人此言差矣,两个朝廷命官因为口头之争,当众斗殴,其中一个还是熟知律法的大理寺少卿,这根本就是知法犯法。” 黄通深知自己的同僚程浩是个不知变通的榆木疙瘩,没有跟她浪费口舌,继续说道:“臣认为张大人此举才是真正的血性女子,应赏不应罚。” “你……”程浩气的脸都青了,“你扭曲是非。” “程大人,难道我说的不对?我北陆女子难不成要柔柔弱弱的像个男儿家?”黄通也不惯着她,张口就怼。 她早就看程浩不顺眼了,这人说的好听了是公正严明,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一根儿筋。 哪个官员犯了一点儿错,这货都能揪着不放叨叨半天,凭实力得罪了不少官员。 眼见程浩被黄通怼的无话可说,二皇女的太保尚丁撩起官袍跪伏在地。 “皇上,张远率先动手打人,有违律法,请您降罪!”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几个二皇女党的大臣跪了下来。 黄通冷笑一声:“尚太保,我且问你,若是有人当着你的面对你的妻妾口出污秽,你会如何?” 尚丁道:“自是还击。” “请问尚太保怎样还击?”黄通不依不饶的道。 尚丁被这个问题弄得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尚太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一笑置之?”黄通步步紧逼。 尚丁几人开始不安,这个问题实在刁钻。 如果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对方的男人也没招惹到你,你骂人家明显不占理。 可如果选择一笑置之,那么就显得自己没有骨气,连自己的男人都护不住。 好像这样分析下来,打对方一顿出气才是最为合适的方式。 那张远不就没错了吗? 支持尚丁的几人忙把脑子里的这个想法给甩了出去,她们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呵!”黄通讥笑,“尚太保怎么不回答?” 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二皇女一党明显招架不住了。 程浩倒是义愤填膺:“你这个问题压根儿没法回答,黄通,你不要……” ‘胡搅蛮缠’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黄通打断了。 “皇上!臣要参二皇女治下不严,其属下王超言行不端,放浪形骸,会让百姓误以为我北陆将士皆是如此不堪,不利于我国军民一心,影响甚为恶劣,请皇上将王超斩首示众,以正军威。” 闻言,尚丁几人差点瘫倒在地。 她们先发制人,将全部的错处归到张远身上,就是为了防止都察院的一帮人把火引到二皇女身上,不曾想,半路杀出来了一个黄通。 而且她的嘴皮子功夫也忒厉害了些,王超只是言语调戏张远的妾室,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关乎国家大事儿的恶劣行径。 还要斩首示众! 这不是在狠狠的打二皇女的脸吗? 带过王超这样的手下,以后二皇女如何在军中立威? 想想就让人手脚发凉。 陆京安毒蛇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黄通,恨不能在她身上灼出两个洞。 黄通感觉到了来自二皇女的杀气,但她一丁点儿也不害怕。 因为她断定,二皇女不敢动她。 都察院负责监督所有大臣,是所有官职中最特殊的存在。 在里面任职的官员以左右都御史为首,官阶均为五品,可她们能越阶弹劾,上至皇亲贵胄,下至九品小官。 更为厉害的是,每一任皇帝都不能斩杀都察院中的任何一位官员,并且在她们举报官员的时候,不管官员的品阶大小,皇帝都必须彻查,给予答复。 言而总之,不要惹到都察院的人,否则会死的很惨。 “太女有何高见?”陆夜突然出声。 两个女儿在斗法,她才不要接手这个烂摊子。 “儿臣觉得右都御史黄通言之有理。” 陆京墨仿佛早就料到陆夜会点到她,不慌不忙的道。 “太女也认为朕应该奖赏张远?”陆夜道。 陆京墨淡定自若:“儿臣的意思是不罚不赏。” 张远做了身为妻主该做的,但她确实触犯了律法,不罚不赏最为恰当。 陆夜转头去问陆京安:“二皇女的想法呢?” 陆京安缓了缓怒气,道:“皇妹所说就是儿臣所想的,另外,儿臣还想请母皇赐王超斩立决!儿臣亲自动手。”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陆夜神色不变的道:“准了。” “儿臣谢过母皇。”陆京安鞠躬行礼。 低下的身子的一霎那,笑容邪恶。 * 午门,侍卫架着哭喊的王超,不顾她的挣扎,为她套上枷锁。 王超惊恐的叫喊:“饶命!求皇上饶下官一命!下官知错了。饶命啊……” 恐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二皇女的身影。 “二皇女,你是来救属下的吗?您在皇上面前为属下求求情,属下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含着希冀。 然而,二皇女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窖。 “我是来,杀你的!” 俊美女子手持长剑,身形自暗里步步走来,看不清面容,却宛如恶魔。 王超浑身颤抖,疯狂摇头:“不!不!您不能杀我,我……” 刀光划过,鲜血四溅。 一颗带血的头颅滚落,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张着。 死不瞑目。 有些胆小的官员竟被吓晕了过去,胆子大些的也吓得不轻。 常年在泫雅待着,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执剑之人的面容却平淡无波,仿佛砍的只是一颗大白菜。 不远处的黄通,啧了一声,“太女殿下,你这皇姐够狠啊!” 陆京墨嗯了一下,表示赞同。 的确够狠,但是比起她,还差了一点儿。 前世的她为了生存,可以说是踩着垒垒白骨爬到武道巅峰的,杀人训练是她的常态。 化悲愤为食欲 “嘿嘿!殿下,我在朝堂上可是孤军奋战为你保下了张远,你难道不应该奖励奖励我吗?比如,请我去怡君之意吃个饭?”黄通笑的谄媚。 她馋怡君之意的酱香肘子、水晶虾饺、麻辣小龙虾很久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宰太女一顿。 “应该奖励。”陆京墨上了马车,“走吧。” “殿下,等等我。”黄通两眼放光的跟了上去,还不忘招呼一下沉默着的张远,“张远,你也跟上。” 以往软磨硬泡好长时间,好话说尽,殿下也不一定会同意,这回倒是好说话。 两刻钟后,外表较为朴素的马车停在了怡君之意的门口。 “小二!”黄通一下马车就喊了一嗓子。 身穿蓝色制服的小二姐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请问这位客人,您是买东西还是吃饭?” “吃饭。”黄通大摇大摆的进了店,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菜名:“酱香肘子两份儿,水晶虾饺十盘儿,麻辣小龙虾上一锅,八宝鸭三只,上好的梅花酿三壶,呃,暂时就这么多吧。” 她也就能想起这里特有的招牌菜了,大不了吃不饱再点。 小二怀疑的看着黄通三人,点这么多,她们能吃的完吗? “带我们去六楼。”陆京墨拿出一张紫色的卡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紫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薄薄的一张卡片儿,‘至尊’两个黑色的字尤为醒目。 “三位贵客,请跟我来。”小二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六楼是主上的专属地盘,除了主上,就只有持至尊通行卡的人能进去。 这三个人不是主上的亲戚,就是主上的得力手下。 她自然要跟对待普通客人的态度不同。 小二姐没带她们走楼梯,而是带她们走进了一个长方体的玻璃箱子内,按下了一个开关,箱子自动向上升起。 “我……我的天爷呀!”黄通像个乡巴佬似的惊叹出声,“这是哪位高人设计的?改日我定要拜访拜访。” 很多人见了玻璃梯都是这个反应,小二熟练的说道:“这叫玻璃梯,是我们主上设计的,刚做好没多长时间。” “玻璃梯?你们主上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黄通好奇的问道。 小二解释道:“您有所不知,怡君之意的每一层楼都有五米多高,有的客人逛了很长时间,走楼梯的话太累了,主上为了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才设计了玻璃梯。” “你们主上够细心的。”黄通敲了一下透明的玻璃,“怪不得怡君之意的生意那么好。” 要是她做生意肯定想不到这个法子,就算想到了,她也不一定能设计的出来这般巧妙的玻璃梯。 玻璃梯的速度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升到了六楼,再次引起了黄通的惊叹。 “我现在非常想认识一下怡君之意的东家,要是能让我跟着她混就好了。”进了房间的黄通看着处处透着奢华的摆设,财迷属性暴露无遗。 那个插花的瓷器,是出自官瓷世家吧,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堪称无价,可在这里居然仅仅用来插花。 还有用来隔开内室的的屏风,是出自书画大师关震之手吧,上面还印着关震的私印。 “真是壕无人性啊!壕无人性!”黄通觉得自己心痛的滴血。 这两个东西随便给她一个,她都不用为了微薄的俸禄在官场上跟人勾心斗角了。 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你真的想认识怡君之意的东家?”正在包扎着手上伤口的张远坏心的道。 “那是自然。”黄通来了精神,“难不成你认识这位神秘的人物?” “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张远缠好绷带,冷硬的脸上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黄通有些迷糊的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张远看向陆京墨,“那位神秘的人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殿……殿下!”黄通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 陆京墨微挑精致的眉稍,没有丝毫情绪的嗓音:“很惊讶吗?” 黄通咽了咽口水,能不惊讶吗? 怡君之意已经开了十一年了,刚放出开张消息的时候,没有多少人重视。 泫雅是国都,乃是北陆最繁华的地方,开在这里的店铺数不胜数,没必要去关注一个新开的店。 但在开张的第二天,怡君之意搞了一个买一送一的活动,生意就此火爆。 不到两年,便火遍了整个北陆,开了无数个分店,只在泫雅就有十个。 除此之外,更值得一提的是怡君之意的装修。 别的客栈的楼梯都修到了屋子最角落的地方,而怡君之意的楼梯呈螺旋状,修在了正中间,扶手上缠绕着用软软的绿色塑料做成的叶子,和红色布娟做成的小花。 一楼和二楼卖的是衣服,鞋子和簪子首饰,地面铺的全都是白色的瓷板,四周用玻璃装饰,亮的发光,看起来整洁又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耳目一新。 三楼是喝茶吟诗看表演的地方,装修没有一楼和二楼那么亮眼,但却充满了文艺的气息。 四楼装修就简单多了,用可拉伸的木门隔成一个个的小包间,包间里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供人们吃饭谈事的时候观赏。 五楼的话,有专人看守,只有持vip通行卡的人才能进入,普通的客人以为是一些达官贵人玩乐的地方,但其实是影阁谈生意的地方。 影阁的生意不只是杀人,还包括保护人或者是重要的东西,只要你出的起钱。 至于六楼,简直就是一个豪华的居所,书桌、软榻、床应有尽有。 黄通幽怨的抬头望天,陆京墨运气好,出生在皇家,不需要像她为了区区几十两俸禄折腰。 偏偏人家脑子又非常好使,治国经商样样都行,小小年纪就经营出了怡君之意这样的庞然大物。 反观她,二十岁了连个夫郎都没讨上。 太打击人了! “几位贵客,点的菜已上完,请几位慢用。”小二上完菜便退了出去。 闻到饭菜的香气,黄通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左手一只肘子,右手一个八宝鸭,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陆京墨和张远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人的吃相影响她们的食欲。 “殿下,张远,你们两个怎么不吃啊?”黄通又啃了一口肘子,“人间美味也莫过于此了!” 陆京墨:没见过这么丑的吃相。 她拿了一壶梅花酿和一些麻辣麻辣小龙虾放在软榻旁的矮桌上,慢条斯理的开吃。 张远如法炮制,坐在了陆京墨的对面。 黄通撇了撇嘴,切!吃东西不就应该大口大口的吃吗? 有钱人真是穷讲究。 克服心魔 用过饭后,陆京墨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黑如琉璃的眼瞳透着淡漠,绯色薄唇轻启。 “要不要下盘棋?” 张远颔首:“乐意之至。” 棋盘摆好,紫金香炉内的熏香冉冉飘起。 质地上好的黑玉做成的棋子夹在洁白如玉的指间,两种极致不同的颜色,缠绕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陆京墨落下一枚黑棋,“你当真喜欢你那个妾室?” 手执白棋的张远拦截住黑棋的进攻,冷硬的脸上露出一分柔软的笑:“嗯,他很好。” 陆京墨抬头看她,心里头有些诧异。 这人的心肠可不比她软多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俩算是同一类人。 现在同类人喜欢上了一个明显是奸细的男子,她有些不理解。 “你可知他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我知道。”张远亦是抬头,“但我更知道我爱他。” 她忽的笑了,眸中满是柔情,“殿下,爱能包容一切。” 她知道他是冥宫的奸细,也知道他潜入她书房偷走了一些书信。 但那又如何? 她就是爱他。 所以,她选择了纵容。 陆京墨低头看着棋局,手中捻着的黑子落下。 对面的女子眼里满是坚定,一如当年。 她知道这人是动真格了。 只是,这人世间存在着真爱吗? 那么多人讴歌母爱、父爱的伟大,可有些亲生父母却亲手将刚出生的孩子抛弃。 母爱、父爱都不靠谱,何谈真爱? 爱能包容一切? 真是可笑。 两人各自执棋对弈,不再多言。 战况进入白热化,黑子稍显吃力。 “殿下,”张远又一次吃掉了几枚黑棋,“承让了。” 黑棋落败。 啃着苹果观战的黄通,嘴里的果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下棋从来没有输过的殿下,居然输了! 黄通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棋盘上大半部分都是白子,只有少数的黑子。 “殿下心绪不宁,”张远挽袖收起棋盘上的一枚枚白子,“张某胜之不武,这盘棋便不作数。” 陆京墨单手支额,黑色瞳仁如深渊般深不见底,殷红似血的薄唇紧紧抿着。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让人喘不上来气。 脑海深处尘封的记忆一幕幕展现在她眼前。 ———— “打死这个小哑巴!打死她!” 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儿对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拳打脚踢。 小女孩儿也不反抗,只蜷缩起身子,用瘦小的双手护着头。 “虎子哥,她好像流血了!”一个平头小男孩儿有些害怕的道。 被称为虎子哥的男孩儿长得又胖又壮。 他看见小女孩儿背上缓缓渗出的血,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浮现出些许的慌乱。 但又不想在自己的小弟们面前怯弱,于是他又恶狠狠的踹了一下小女孩儿的腹部。 “小哑巴,下次你再在老师面前卖乖装聪明,小心我还揍你!” 威胁人的话,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的出来的。 但成长在不正规的孤儿院里,哪个孩子不是过早的体会到了人情冷暖,有时为了抢一口吃的都能打起来。 等到虎子带着他的小跟班儿们走了,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儿才挣扎着坐了起来。 稚嫩的小脸儿上一片木然,好似早已习惯。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破败的小房间里,爬到属于自己的床铺上,拿出一个粉色的小被子,声音沙哑。 “他们都叫我小哑巴。” “我只是不想跟他们说话而已。” 没有人回答她。 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儿继续说着。 “他们又打我了。” “我很疼。” “你们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心疼呢?” 没有人说心疼。 “爸爸……妈妈。” “我真的被抛弃了,是吗?”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了地上。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泪。 粉红色的小被子被小女孩儿用打火机点着,慢慢燃起,直至化为灰烬。 画面一转。 同样是三岁的小女孩儿,不同的是,这次她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墨儿今天跟着你母皇上朝累坏了吧!父后抱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头顶上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小女孩儿想要仰头,看抱着他的人是谁,却发现自己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温暖的怀抱也消失了。 她急了。 小女孩儿自小智商奇高,心智又淡然,几乎情绪没有起伏的时候。 但这一次,她乱了分寸,迫切的想要寻找声音的主人。 那个人对她似乎很重要。 是谁呢? “宝宝乖,父后亲亲。” 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皇儿,你是北陆未来的皇,要肩负起太女的责任。” 一道威严又不失慈爱的女声传来。 “乖孙儿,哀家想死你了!” 有些苍老却满含宠溺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小女孩儿皱了皱眉,这些声音都好熟悉。 她好像忘了一些东西? 脑袋里传来针扎似的疼痛,阻碍着她寻找声音的主人。 你不让我找,我偏要找。 小女孩儿的逆反心理被激发了出来。 “啊!!!” 终于, 她看到了梁涵温柔的给她穿衣服的样子;陆夜耐心的给她讲治国之道的样子;太君后对她无限宠溺的样子。 …… 陆京墨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逐渐清明。 她刚刚竟然迷了心智,让心魔有机可趁。 不过……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着的内力,绝美的眉目微舒。 这算是因祸得福? 因为战胜了心魔,所以武功大成。 香炉内的烟袅袅升起,陆京墨白皙指尖拭去嘴角残留的血液,另一只手端起张远递过来的茶水浇灭炉子里的熏香。 炉子里的熏香是她师父洛天给的,她只当是洛天随便给的,不曾想是特意为她除去心魔所配的。 便宜师父对她倒是极尽心力,也不枉她叫了十六年的师父。 “殿下没事儿吧?”张远又递来一杯茶水。 “无事。”陆京墨接过漱了漱口,嘴里的血腥味儿逐渐变淡。 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 “呼!殿下你吓死我了!下完棋你就坐那儿支着头闭着眼一动不动,我和张远喊你,你也不应,之后还喷出那么一大口血!想想我都怕的慌。”黄通心有余悸的道。 陆京墨没搭理她,反而对张远道:“我相信。” “什么?”张远被她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弄得摸不着头脑。 陆京墨起身,轻轻一笑,红唇勾起的弧度异常惊艳,“爱能包容一切,也能克服一切。” 骨子里的冷血 张远微愣,没想到性子冷酷无情的太女殿下会感性的赞同她说的话。 她盯着熄灭的香炉,联想到想陆京墨吐的血,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 黄通就夸张了些,她绕着陆京墨转了几圈儿,喃喃自语:“是殿下,没错啊!” 殿下没有被调包,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符合她性格的话? 陆京墨轻飘飘的道:“蠢货。” “……” 黄.蠢货松了一口气。 骂人的语气是她所熟悉的殿下。 她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给自己压压惊。 张远眼里浮现出好笑,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吃。 也许是小时候经常饿肚子的缘故,黄通在吃的事情上格外执着。 “掌握好分寸,不要误了孤的事。”陆京墨略带警告的睨了一眼张远。 她不管张远爱谁,要包容谁,只要不影响她的计划就行。 要是影响了,即便是性情与她有几分相似,能力最出众的的张远她也不会放过。 哪怕刚刚还有所感触,现在又恢复了冷血。 她的凉薄是刻到骨子里的。 张远屈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殿下放心,属下心里有数,不会为了男女私情蒙蔽双眼。” 太女殿下将她和黄通从难民营里带出来,又给了她们两个如今的权势地位,她便是为殿下做牛做马一辈子也无法报答这等恩情。 所以就算殿下不说,她也会注意分寸,绝不会背叛殿下。 “起来吧。”陆京墨走到窗前,俯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黄通和站起身的张远矗立在她身后。 街道如往日一般无二的热闹,小贩的叫卖的吆喝声,小孩子嚷嚷着要买某个东西的哭闹声。 陆京墨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孤回府了,你们自便。” 黄通和张远两人同时弯腰行礼。 “殿下慢走。” 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两人才直起身子。 “为了一个男子,当众跟人打架,现在又引起了殿下的怀疑。”黄通扔掉了手里的苹果核,准确的砸进了桌上的空碗里,“张远,别让姐姐难做,姐姐不想和你兵刃相见。” 她比张远大四个月,两人是同乡,十岁那年,因家乡突发水灾,相携跟着难民到京城避难。 那一段日子里,她们吃不饱穿不暖,每日捧着破碗蹲在在城门口等着朝廷派下来的粥。 后来,她们有幸入了太女殿下的眼,殿下将她们安置在别院里,找来夫子精心培养她们,可以说殿下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 “张远,你不该!”总是嘻嘻哈哈有些不着调的黄通,此时的脸上一片冷厉。 “姐姐,”张远垂下头,“我会永远忠诚于殿下。” 黄通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你背叛殿下,我会亲手,杀了你。” 天色已黑,张府内,身着绿色轻纱烟罗裙的清秀男子不停的大厅走来走去。 看上去很是焦急。 一个小侍跑了过来,“娴侍妾,大人回来了。” 不用小侍说,娴儿也看见了那高大的人影。 藏于心底 “大人,您喝酒了?”娴儿扶住微醺的张远。 “嗯。”张远靠在他身上,“喝了一点儿。” 一个青年女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娴儿颇为吃力得把高大的人搀扶回房间,推坐在床上。 他转身将脸帕浸在铜盆里,然后拧干水分,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张远泛着酒后红晕的脸。 “您不是不饮酒吗?今晚怎的喝醉了?” 张远没有应声。 娴儿原本也没指望着她回答,只将脸帕重新放进铜盆里,俯下身去脱她的外袍。 拉下袖口时,白色的绷带映入眼帘。 “大人!您受伤了?严不严重?找大夫看了没有?” 清秀娴静的男子半蹲在床边,心疼的捧着一双麦色的大手。 床上的人没有回话,男子有些生气。 “这是您自己包扎的,对吗?” 细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绷带绑的比较粗糙,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绑绷带的人,手法不熟练。 “大人便是这般不心疼自己的身子吗?” 男子抬起头,深棕色的眼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那人乖乖的坐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秀美的小脸儿。 过了半晌,粗糙的大手小心的碰了一下男子红红的眼角,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人,这会儿嗓音里却有些不自信的。 “你,是在为我哭吗?” 听出来女人的不自信,男子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住,闷闷的发疼。 他好像从未给过她什么,一直都是她跟在他身后,纵容着他。 “大人,”他忽然将女人扑倒在床上,“我想真正成为你的男人。” 这一刻,他想抛开身份,抛开任务,抛开所有的一切,去抚慰眼前这个让他爱到心痛的女人。 男子生涩的亲着她,慢慢脱去两人的衣服。 肌肤赤裸相贴的那一瞬,女人眼底一暗,化身为狼。 …… …… 张远搂着睡着的人,美的冒泡。 半年前,她被几个熟识的官员请到百阙坊,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静若处子的娴儿,只一眼,她就沦陷了。 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她开始变着法儿的出现在百阙坊,每次去都要让他相陪。 次数一多,那几个官员发现了端倪,在一天晚上给她下了春药,叫来娴儿,欲凑成一对好事。 那几人不知道的是,她自小接受训练,自制力非常人能比,春药对她来说药性不大,轻而易举就能化解。 可看见静雅的娴儿,她突然就不想控制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越矩。 她要明媒正娶的娶他,给他一个名分,这是对他的尊重。 娴儿答应了她的求娶,却提出要做妾室。 为人妾室是不能上家谱的,他是故意的,不想跟她有更深的牵扯。 又或者说,是欲擒故纵。 她好不容易看上这么一个人,哪里能放过? 明知是陷阱,她也甘愿往下跳。 于是她答应了,将人从百阙坊给娶回了家。 张远有些庆幸,还好那时她答应了。 不然怎么有机会去捂热躺在她怀里的人的心。 * 翌日,刚下朝的陆京墨被陆夜传召到景乾宫商议要事。 “母皇,找我何事?”陆京墨开门见山道。 陆夜掌风一挥,一道奏折飘向陆京墨。 “你自己看看。” 陆京墨直觉一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果不其然,折子上面盖着‘紧急军报’四个大红字儿。 折子展开,里面的内容让她眸光微凝。 “九腾关的将领有南离国的奸细?” “嗯,朕安插的死士打探到的,不会有误。” 陆夜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皇儿,你可能暂时去不了南离国了,朕打算派你去九腾关。” 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弄不好就会埋下祸患,只有太女去她才放心。 “你可愿前往?” “此乃儿臣之责,没有不愿一说。” 陆京墨没有迟疑的道。 这个任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她太女的身份更容易压制那些将领。 二来,忠勇侯在冠礼上将兵符交给了她,军中定会有人不服,她也能就此机会在军中扬名立威。 三来嘛,揪出奸细可是一件大功劳,她没理由让给别人,尤其是陆京安。 “九腾关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各色各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皇儿要小心为上。” 陆夜不放心的叮嘱道。 “儿臣晓得。”陆京墨心间划过一道暖流,母皇总是这般惦记她。 不过,九腾关确实是最险要的关卡。 北路地广人多,大大小小的城加起来共有五百多个,开国皇帝根据地势人口设了五个关卡。 由内到外分别是,云思关、星拱关、青岩关、九腾关、万霆关,每个关卡都设有数十万兵马。 万霆关虽临近白河,水上交通便利,有利于商业发展,但环绕其的山脉多且高,地面上的石子也多,陆上交通不便。 然,九腾关不一样,它临近白河中游,南离和各个蛮夷部落的船也可在此停泊。 九腾关没有万霆关那么多山脉,却有戈壁和沙漠。 但与山路相比,戈壁和沙漠就显得好走多了。 因此,在九腾关经商的外邦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江湖中人也到此招揽生意,人口混乱,不易管束。 陆京墨谋算着把前世管理家族武士的那一套政策,套用在九腾关,或许能改变这种现状。 她前脚出了景乾宫的门,后脚又被请进了凤鸾宫。 “墨儿,你这个师妹怎么当的?”陆京墨一进来,梁涵就开始指责。 “师兄出了何事儿?”陆京墨立马听出了不对劲儿。 梁涵倒豆子一样的往外说:“然儿昨夜受了风寒,今早服侍他的小侍见日上三竿了人还没起,担心的进了内室,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然儿脸色发红,抬手往他头上一探,竟是发起了热,你说说你,把人家从山里带出来却又不管人家,……哎,你去哪儿?” “去看看师兄。” 陆京墨头也没有回的答道,步伐微微有些凌乱。 梁涵注意到了,“我当墨儿未对然儿动心,却原来是藏于心底。” 紫玉笑道:“这不是正合了您的意吗?” 梁涵笑着点了点头。 乖一点 秋悦阁。 洛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把他扶了起来,口中被人慢慢的灌入苦苦的汤药。 他微微侧头,发着烧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芍,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你把它倒了吧。” 正在喂药的人手一顿,尽量用最温柔的声线轻哄:“生病了就得好好吃药,乖一点。” 这声音…… 洛然昏沉的头脑倏地清醒,仰头向上看去,正好跟一双含着担忧的桃花眼对上。 他整个人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些日子,君后时常来找他谈心,他也确认了对眼前这人的心意。 但他还没准备好要如何跟这人坦白,故而一直在躲着她,却不想这人主动来找他,还亲手给他喂药。 洛然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 怀中的男儿绝色的小脸儿苍白如雪,怔怔地看着她,似是不相信给他喂药的人是她。 陆京墨喉咙发涩,“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冷漠又矜贵的太女殿下亲口道歉,却没有任何的不甘,有的只是心疼。 她把他交给父后,想着父后是男子,必会细心照管他,可她却忘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与他熟识的只她一人。 陆京墨前世今生第一次尝到了心疼的滋味儿。 她更紧的抱住了病弱的男子,完全褪去冰冷的嗓音:“喝完药,搬去太女府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住在一起她才放心。 有力的双臂横在他的肩膀上,洛然眨了眨眼,真的是她来了。 泛着凉意的指尖点在他失去红润干燥起皮的唇瓣上,“乖,先把药喝了,嗯?” 最后的尾音异常勾人,像小猫的爪子,挠的人心尖发痒。 洛然脸皮薄,经不起她这么撩,顿时就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喝。” “喝完之后,搬去太女府?” 陆京墨勾唇一笑,桃花眼艳光灼灼。 洛然看的心神一醉,他见过陆京墨讽刺的笑,凉薄的笑,却唯独没见过她如此灿烂的笑。 藏在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的跳,说话更结巴了:“搬……,我搬。” 他咬了一下舌尖,想让心跳的不那么快。 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不准咬。”陆京墨把喂药的瓷勺抵在他雪白的牙齿间,“张嘴。” 洛然乖乖启唇,一口口的喝下难以入口的汤药,一碗药喝完后,小脸儿皱成了一团。 陆京墨快速从放在托盘上一碟蜜饯里拿起一颗,塞进洛然嘴里。 “吃了蜜饯就不苦了。” 嘴里的甜味慢慢冲散了苦味儿,洛然半眯着眼,真甜! 陆京墨专注的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就没消失过。 有什么地方开始慢慢的不一样了。 洛然身上恢复了些力气,他轻轻戳了一下陆京墨搭在他肩上的手腕。 “我自己能坐好,你可以松手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合规矩,她还这样抱着他,着实是有些暧昧了。 虽然他喜欢跟她亲密接触,但现在两人还没有在一起。 “好些了?”陆京墨帮他拢了拢被子。 洛然嗯了一声,下一秒,连被子带人的被她抱了起来。 骤然腾空的失重感吓了他一跳,“京墨,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陆京墨只当没听见,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运起轻功抱着人飞上屋顶。 对着候在门外的小芍道:“告知君后,洛然今后住在太女府,由我照顾。” 房顶上的人说完就不见了踪影,小芍忙去禀告梁涵。 “墨儿真的是这么说的?”梁涵问道。 小芍福了福身,“千真万确。” 梁涵乐了:“我家这个冰块儿终于开窍儿了。” 紫玉接过话:“娘娘接下来有的忙喽!” 太女殿下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三书六礼该备上的都要备上,到时君后可有的忙。 “本宫忙也忙的高兴。”梁涵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 另一边,陆京墨直接把被子里的人横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刚搬到太女府,其他房间还未添置东西,你先在我房间里将就几日。” 洛然自被中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房间很大,内室和外室被垂下来的珠帘隔开,软榻上和床头都放有香薰,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台旁摆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带有墨迹的纸张,布置的简洁而又精细。 “你先躺在这里,”陆京墨将人放在软榻上,“我让青龙她们去库房挑一些软和的面料铺在床上。” 洛然看向那张三米宽的大床,脸微微发烫。 他要睡她睡过的床。 怎么想都有些羞人。 陆京墨见他脸色变红,还以为他又发热了,忙抬手覆上他额头,烫人的温度传到掌心。 “是不是刚才吹着风了?我让人去宫里找御医。”陆京墨说着就要往外走。 “京墨,不用找御医,我没……唔。” 最后一个字泯灭在唇间。 洛然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将陆京墨扯了下来。 两唇相贴。 四目相对。 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陆京墨清冷的眸底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试探性的启唇轻咬身下人的唇瓣,厮磨着一点一点的深入。 洛然的眼睫一颤,随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 陆京墨吻了许久,直到两人呼吸不畅才停了下来。 她埋首在人发丝间,呼吸间满是好闻的发香,被浓密眼睫掩住的墨瞳明明灭灭。 刚刚的接吻,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反感。 可她明明洁癖到被别人碰一下衣服都会嫌恶心。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两世为人,她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男人动情。 陆京墨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乱了。 她很不喜欢这种不被控制的感觉。 “京墨。” 身下的人揽着她的腰。 “我心悦于你。” 大胆的告白。 陆京墨回抱住他,嗓音微哑:“嗯。” 洛然极轻的道:“你呢?” 你也心悦我吗? 等了好一会儿,压着他的人也没说话。 他环着她腰的手渐渐松开,心脏尖锐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嗯。” 又是一个嗯字,可洛然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狂喜。 “我心悦你。” 陆京墨含着人洁白的耳垂,终是说出了口。 我会对你好的 “京墨。” “我好高兴。” 洛然十八年来都没这么高兴过。 他心悦的女子也同样心悦于他。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陆京墨轻吻一下他的眉心,“我也高兴。” 有那么一刹那,她是想斩断这份心动的,可听到洛然说出‘我心悦于你’这五个字的时候,她内心涌上来的欢喜让人无法忽视。 “洛然。” “嗯?” “我会对你好的。” 以前情爱之于她可有可无,但现在,她愿意沉溺其中。 * 秋日午后的阳光正好,陆京墨搂着洛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沐浴着日光。 “你别喂我了,我都吃撑了。” 洛然推拒着身边人递到他嘴边的糕点,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乖,再吃最后一块儿。” 骨节分明的如玉般雕刻的手指,捏着一块儿浅绿色的糕点,坚持让他吃下。 洛然无奈的张口吃下,味蕾上传来淡淡的苦味儿。 糕点是加了中药的,因他不喜欢喝汤药,陆京墨就把中药加在他平常吃的糕点里,吃起来是没有汤药那么苦,可一盘绿豆糕才抵得上一碗汤药。 他胃口小,吃几块儿还可以,吃一盘儿的话就有些勉强了。 “然然真乖。”陆京墨喂了他嘴里一颗蜜饯,“我带你去散散步。” 吃撑了肚子不宜躺着不动,应该多走动走动。 “京墨,咱们坐下歇歇好不好?”洛然被拉着走了好大一会儿,体力消耗的有点儿大,“我没力气了。” 陆京墨拨开他汗湿的额发,语气霸道:“回去再吃一盘糕点。” 体力跟没生病之前相比太弱,她必须要监督他好好吃药。 “哦。”洛然闷闷的道。 吃糕点总比吃药好,他还是听话吧。 “上来。”陆京墨半蹲下身子,“我背你。” 眼前的女子白衣垂地,上身前屈,披散在肩上的墨发随之滑落,阳光倾泻,发稍被映射出暖暖的金色。 洛然眨了眨眼,趴在她宽阔的背上,搂着她修长的脖颈。 这般完美如神的女子,是他的。 他看着陆京墨好看的侧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陆京墨的步伐一顿,接着继续朝主院那边走。 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迈开的步子略大了些。 洛然早在亲完之后,就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埋在陆京墨的肩上,不敢抬头。 他竟然被京墨的美色所惑,亲了她一口。 他也太……太不矜持了。 陆京墨刻意加快了脚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背着人将人放坐在了主院的躺椅边儿上。 洛然刚要开口说话,下巴却被背着他的那人抬起,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他只能高仰着脖子承受着她颇为凶狠的进攻。 热烫的双唇纠缠,炙热的呼吸交融,热情的快要将人融化掉。 “哐!” 夏清妙站在门口,看见两人拥吻的画面,手里的食盒滑落在地。 “公子?您怎么……” 话音未落,夏清妙提起裙摆,转身跑走。 “公子!” “您慢些跑,当心摔倒。” 云儿跟在他身后焦急的喊道。 最美的风景 洛然在听到有重物落地的时候,立马推开了陆京墨,朝院门口看去。 不出意外的对上了夏清妙不可置信的眼神。 袖中的手陡然握紧,他向前走了两步,门口的人却含泪转身。 此时此刻,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夏清妙是他唯一的朋友,在他住在宫中时,也常常会去秋悦阁与他说话玩闹,为他单调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他已然将其当做了亲人。 可在他得知这个亲人心悦的女子亦是他心中所思的女子时,他选择了逃避和隐瞒。 所有关于师妹陆京墨的话题,他都闭口不谈,却不想,这样的行为让夏清妙认为他对师妹只是同门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夏清妙开始毫无避讳的对洛然讲,他由春心萌动到情根深种的过程。 那是一个尚且不知情事的少男初遇的惊艳。 夜帝十五年,女皇三十四岁生辰,群臣携家眷入宫相贺。 九岁的夏清妙坐在宴席上,白嫩的小手托着腮,无趣的看着舞姬们扭来扭去。 活泼好动的他一刻也待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为母亲布菜的爹爹,猫着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座席。 “呼!宴席憋闷又无趣,还是外面自在些。” 小夏清妙奔跑在雪地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公子,您跑哪儿去啦?” “小公子,奴才看见您的脚印儿了,您就别藏了,快快出来,莫让奴才们难做!” 几个宫人沿着雪地上的小脚印儿焦急的找着人。 丞相家的小公子不见了,这数九寒天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几个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听见几人呼喊的夏清妙,忙回头查看,果然他走过的路都有一串清晰的脚印儿。 但他才刚出来没多久,还没有玩够,才不想被他们找到。 眼看宫人们越走越近,夏清妙慌张的望向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蓦然,皑皑白雪中,盛开的梅林闯入他的视线。 就是这里。 打定主意,他快速的跑进了那一大片的火红之中。 梅林很大,也很密集,宫人们想在这里面找他可谓是难上加难。 “哼!”夏清妙拍了拍手上奔跑时不小心扶到梅树粘上的雪,“想找到本公子,做梦呢吧。” 他大摇大摆地行走在梅林里,欣赏着冬日特有的美景。 “爹爹说的没错,宫里的红梅不仅开的最是好看,闻起来也是极香的。”他摘下一朵梅花,单手捻着放在鼻端深深的的嗅了嗅,梅花特有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沉迷。 他一路走,一路摘,不知不觉走到了梅林深处。 一阵寒冷刺骨的凉风吹来,夏清妙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今日虽下了些雪,但并没有刮风,梅林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风啊? 他不禁奇怪的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就入了眼,丢了心。 空中红梅与雪花纷飞,红衣少女站在梅树最高的枝梢,手执长剑,一招一式很是凛冽,每次出剑都划出一道道强劲的气流。 他生生地看痴了,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处何地。 怀里捧着的梅花被剑气挥到,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发上,肩上,披着的斗篷上。 红衣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夏清妙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 这位仿若画中人的绝美少女,会不会怪他打扰到了她练剑? 他心里不断的打着鼓,想着要是少女生气了怎么办? 结果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脚点梅花翩然离去。 少女红衣飘扬,脚尖所点之处,梅花上覆盖着的雪零零散散的落入林中,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折射出亮眼的银光。 那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共侍一妻 “快,快来人,我找到小公子了!” 一个宫人气喘吁吁地跑着喊着。 其他人闻声而来,围住了仍处于呆愣状态的夏清妙。 “小公子,您可让奴才们好找。” 最先发现他的宫人苦着一张脸道。 丞相家的小公子也太机灵了些,专门儿往长得茂密的梅树林跑。 夏清妙被宫人们送回了宴席,他没有再闹腾,乖巧的坐在座位上,严然一副官家贵公子的形象,惹的柳诗频频侧首看他。 自家调皮的儿子转性子了不成? 殊不知,夏清妙一进殿,就发现了坐在陆夜下首的红衣少女。 能坐在那个位置的,只有太女殿下。 他在梅林已然惊扰到了人,如今在宴席上还是乖乖的给人家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妙儿,这是你最爱吃的糯米糕,你多吃点儿。”柳诗将装着糯米糕的盘子移到了自家宝贝儿子面前。 以前见到糯米糕恨不得一口塞一个的夏清妙,这回却是秀气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妙儿,你偷溜出去可有碰到什么人?”柳诗觉得自家儿子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没有。”夏清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冬日寒冷,宫里哪会有人闲走,儿子自是没有碰到人的。” “真的?” “真的。” 夏清妙信誓旦旦的道。 他也不算撒谎,梅林里惊鸿一瞥的少女美的不似真人,他到现在还觉得那人是神仙,而非凡人。 柳诗没再追问,只将夏清妙爱吃的点心都堆在了他面前。 宴会过半,首座上的红衣少女悄然离席。 一直偷偷关注她的夏清妙急忙追了过去。 可等他追到殿门口,那一抹红色早已无迹可寻。 年幼的夏清妙失落的看着远处的梅林,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自那以后,每年女皇的生辰宴会他总是会打扮的漂漂亮亮,期待着和那人再次邂逅。 有关太女的事情,他也总会特别关注。 他会在她外出祈福时,默默相送。 他会在她祈福归来时,独自欣喜。 他会在她生病受伤时,心疼落泪。 待他已过及笄之年,他才意识到,数年的时光里,有一个人早在初见时,就已惊艳了他整个人生,从少不知事到已通人事。 …… “洛然?然然?”陆京墨捏了捏洛然嫩滑的脸颊,试图唤醒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洛然。 这人一直望着院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洛然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陆京墨。 陆京墨抱着他进了屋,将人放在软榻上,仔细的为他盖上毯子。 “殿下。” 洛然突然出声。 “嗯。” 陆京墨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洛然一直叫她京墨,从未有过这般生疏的称呼。 “刚才来的人是谁,您应该知道是谁吧。” “知道。” 丞相之子夏清妙。 “那您可知他为何失态?” “……不知。” 陆京墨当然不知,她对夏清妙又不了解。 “他同我一样。”洛然坐直身子,“心悦殿下。” “……” 说实话,陆京墨的内心没什么较大的波动,她只是觉得有些麻烦。 她接受了洛然,那么洛然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夏清妙是洛然唯一的知心好友,但这个知心好友对她有了恋慕之情。 陆京墨揉了揉额角。 “殿下,”洛然拉起陆京墨的手十指相扣,“我愿意和清妙共侍一妻。” 择一人终老 陆京墨神情微冷,修长手指抬起洛然弧度漂亮的下巴。 “你,再说一遍。” 下巴被人勾着强制性的抬起,明明是有些羞辱的动作,对面的人做起来却是勾人心魄的慵懒。 洛然感知到她周身危险的气息,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是一国储君,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男人,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 勾着他下巴的手指力道加重。 “所以呢?” 对面的人语气意味不明。 “所以殿下应当试着接受清妙。”洛然尽量忽视下巴上传来的痛意,“清妙是丞相幼子,殿下娶了他,在朝堂上如虎添翼。” 他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更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实意对您的。” 陆京墨看了他良久,随后松开抬起他下巴的长指,掰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师兄。” “孤是太女,孤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不需要与任何官员靠联姻的方式结为盟友。” “孤愿意择一人终老,是孤的权利和自由,谁敢反对?” 洛然先是震惊,而后铺天盖地的恐慌淹没了他。 “京墨,我……” “你不相信我。”陆京墨打断了他,“亦或者说,你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不,我没有。”洛然急切的否认,但他心里的恐慌却无限的放大。 自他跟着陆京墨出山以来,无论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在宫中的听闻,都无一不在告诉他,像他师母与师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眷侣,乃是世间的独一份儿。 深情如皇上和君后,中间还不是隔了一个良妃、一个贤妃。 他之所以在自己确认心意后的几天避着陆京墨,最要紧的原因就是,他想要他心悦之人独一份的宠爱,如他师母与师父那般。 陆京墨贵为太女,又被师母算出是帝星降世,那样的尊贵,那样的不凡,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 洛然害怕陆京墨有朝一日抵挡不住诱惑,另娶他人。 到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是以,就算这几日在太女府养病,陆京墨待他宠溺万分,他心中也总有那么一两分不确定。 这份宠爱,能维持多长时间? 夏清妙的到来成了他心中隐秘情绪的导火线。 他不禁在想,若是陆京墨另娶的人是夏清妙,正如君后所说,他也许能够不那么介意。 可她竟然说,她愿意择一人终老! 要是在他没提这个事儿之前,听到这一句话,他肯定会开心的不得了,但现在,他有的只是恐慌。 他错了,他不该的。 那般冷情的人,独独对他说了‘我心悦你’,他还在质疑什么呢? “京墨,我错了。”洛然从软榻上扑了下来。 陆京墨身体本能的反应大过理智,快如闪电的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洛然顺势搂住她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京墨,我真的错了。” 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陆京墨理智回归,冷着一张脸拿下洛然搂着她脖子的手,把人重新放回软塌上,随后快步离开房间。 再待下去,她怕是就要心软原谅了他。 洛然双手抱膝,暗自垂泪。 我求您了 一连几日,陆京墨都以政务繁忙为由宿在宫中,一步都不曾踏足太女府。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女殿下这是在和府中那位置气呢。 虽然她们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而生气,但这阻止不了她们心中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 黄通一下朝,就扯着张远,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陆京墨身后。 “殿下,听说皇上差遣皇家工匠为您建造的太女府华美非常,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应有尽有,奇珍异草更是数不胜数。” 陆京墨没有什么情绪的瞅了她一眼:“说人话。” 黄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难得拽文一次,殿下还不给她面子。 “人话就是,微臣想参观参观您的太女府,膜拜一下皇家工匠的精湛工艺。” 陆京墨哪里会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竟敢窥探起她的私事来了。 “你最近很闲?”她冷声开口。 黄通猜不准殿下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于是斟酌着答道:“近来朝中并无大事,官员们也都谨言慎行,微臣找不到要弹劾的对象,还真有点儿空闲。” 一直朝她使眼色的张远,恨不得缝住她的嘴。 她知道殿下有时会骂黄通蠢,但她没想到黄通能蠢成这样。 殿下一副反讽的语气,明显的在嘲讽她,这货居然还认认真真的回答。 这智商,简直了! 只希望殿下不要把她也扯入其中。 然而,陆京墨的下一句话给她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既然闲的慌,那你和张远就留在宫中跟孤一起批折子吧。” 黄通大张着嘴,表示自己很懵。 批折子可不是好干的活,百位大臣这家长那家短的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儿全都写在她们呈上来的奏折里,每家势力盘根错节,一个解决不好就会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 “殿下,那啥……,微臣想起还有别的公务要处理,您看,臣能不能……?”黄通垂死挣扎着。 “不能。”陆京墨斩钉截铁的道。 黄通耸拉着脑袋,蔫蔫跟着陆京墨批,折,子! 偏生张远总是悄咪咪的把难批的折子分给她,看着黄通咬着笔杆儿皱眉苦思,张远就觉得十分解气。 谁让黄通害的她不能回府陪她的小夫郎。 …… 八月十五中秋节,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可相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妻主。”一向端庄的柳诗不顾形象的当着御医的面靠在夏汝身上痛哭,“咱们的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夏汝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儿子,满脸担忧。 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柳诗的话,只干巴巴的道:“妙儿不会有事的。” 柳诗拿帕子捂着脸,哭的更凶了。 他的妙儿去了一趟太女府,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谁来哄都没用。 好不容易开了房门,却跪在他面前说要堕入空门,出家为僧,差点儿把他吓晕过去。 身边的贴身小侍、两个姐姐、包括他和夏汝,挨个儿劝说,都没有用。 他们不敢逼的太急,生怕妙儿又以绝食相逼,于是便松口,假意说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这才让妙儿消停了下来。 但一转眼,人就病了,请了泫雅许多名医都不见好转,适才又让他的女儿夏木拿着相府令牌去宫中请了御医,御医却说无药可治! “太医,我求您了,您想个法子救救我的儿子,他还不满十六岁啊!”柳诗弓身哭求。 他的宝贝儿子刚过及笄之年,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未嫁做人夫,怎么能就这么去了! “真的没有法子了吗?”夏汝扶着哭到不能自抑的柳诗,刚正又古板的人目含祈求。 亲眼撞见 胡太医叹了一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 小公子沉睡不醒并非生病,而是心伤所致。 心伤若不愈合,便是她拿了灵丹妙药来治也无甚效果。 “心病?”柳诗自言自语道,“妙儿是从太女府回来之后变成这样的,定是与太女有关。” 立在一旁的云儿眼中出现挣扎之色。 夏汝无意间瞧见,顿觉他有事瞒着众人。 “你这小侍,隐瞒了何事?还不速速招来。”她厉喝一声。 云儿吓得浑身一抖,一屋子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差点儿就要全盘托出,但他答应了公子,不能说出当日发生的事。 “云儿。”柳诗定定地看着他,“你自小就在妙儿身边服侍,情同手足,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病不起吗?” 这话说到了云儿的心坎儿上,他家公子那么好的男儿,凭什么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他看着躺在床上苍白消瘦的夏清妙,猛地闭眼跪了下去。 “主夫,公子他去太女府的那日,亲眼撞见了太女殿下跟洛公子亲热。” 柳诗呼吸一窒:“怪不得,怪不得。” 妙儿是哭着回府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去太女府查探,但太女府的侍卫和下人个个守口如瓶,想要套出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来人!备车进宫。”柳诗喊道。 他要进宫找君后。 “等一下。”夏汝回内院换上官服戴上官帽,“我同你一起。” * 凤鸾宫。 梁涵递给陆京墨一块儿透着淡淡紫色的月饼:“尝尝父后亲手做的月饼。” 陆京墨接过,咬了一口,口感甜甜的,是洛然喜欢的口味儿。 等会儿让父后给她装几个,她好拿回府。 晾了他这么些时日,也该原谅他了。 “好吃吗?”梁涵笑着问。 陆京墨咽下口中的月饼,“好吃。” 听到女儿的夸奖,梁涵喜的跟什么似的:“好吃就多吃点儿。我跟你说,为了做这一盒月饼,我可是把番外进贡的紫色的番薯用了大半,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制作成功。” 紫色的番薯? 那不是紫薯吗? 陆京墨看着被她咬了一口,露出紫色馅料的月饼,冒出了一个想法。 “父后,紫薯还剩几个?” “紫薯?”梁涵迷惑眼。 “就是您说的紫色的番薯。”陆京墨放下手中的月饼。 梁涵哦了一声,让紫玉拿来十个小小的紫薯。 “我也是在一堆番薯里找出了数十个紫色的番薯,瞧着品种不太一样,就着人洗干净,上锅蒸熟尝了尝,发现它的口感要比番薯好上许多,这才做成月饼的馅儿料。” “父后,”陆京墨拿起紫薯,眼眸微弯,“您帮了儿臣一个大忙。” 九腾关能种粮食的土地极少,气候又干燥少雨,年年都需要向南离国购粮。 八月份正是秋收的季节,北陆其他地方的百姓忙着下地收粮,九腾关却闹着饥荒,朝堂上因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陆京墨本想将今年番外进贡的好种易活的番薯带到九腾关种植,尽管番薯不比红薯和紫薯口感那么好,营养价值也不高,但胜在产量多。 没承想梁涵竟然找到了一些变异的紫薯,真是意外之喜。 “我帮了你什么忙啊?”梁涵看见女儿脸上清浅的笑容,好奇的问道。 陆京墨命人将紫薯放进布袋里,才道:“儿臣即将前往闹饥荒的九腾关,番薯和紫薯存活率高,又喜阳不畏干旱,带到九腾关种植最好不过。” “墨儿怎么知道它们能种植?”梁涵不解。 今年番邦朝贡,第一次献上番薯这种从未听说过的食物,他也是一时兴起才去库房转悠的。 不然,番薯恐怕能一直被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师父告诉我的。”陆京墨随口扯了个谎,拉洛天来做挡箭牌。 听到是洛天说的,梁涵崇拜的道:“国师真乃大才华之人。” 陆京墨微挑眉梢,不置可否。 “君后娘娘!” 柳诗未经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梁涵连忙起身,“怎么了这是?” 边说边想拉起柳诗。 “娘娘!”柳诗死活不起,“求您看在咱们的情分上救救妙儿吧!” “妙儿出了何事?”梁涵皱眉道。 柳诗哽咽道:“前几日,妙儿听说洛公子在太女府养病,便准备了一些吃食去探望洛公子,熟料……” 话说到这里不说了。 梁涵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熟料妙儿看见了殿下和洛公子处在一块儿。”柳诗泪流满面,“您也知道妙儿自幼爱慕殿下,性子又是个刚烈的,回府之后不吃不喝,现今已然病入膏肓。” 梁涵听完后,面色复杂。 洛然是他为墨儿挑选的正夫,夏清妙是他和皇上内定的平夫,相府也是同意了的,怎地就偏偏出了这等子事儿? “你没有同妙儿说开?”梁涵询问道。 柳诗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他原是想说的,可妙儿跟洛然相处的甚好,他怕说了之后,会伤了妙儿的心,就想着再拖拖。 事已至此,梁涵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侧首望向静静坐着的陆京墨,对紫玉吩咐道:“把相夫扶到偏殿,好生伺候着。” 紫玉福身:“奴婢遵命。” 他扶起才看见陆京墨的柳诗,“奴婢先扶您去偏殿洗把脸。” 柳诗被紫玉搀扶着往外走,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陆京墨,无声的恳求。 梁涵看的心酸,“父后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想必你也猜到了,洛然是我和你祖父选定的太女君,也就是你的主夫,而夏清妙则是你要娶的平夫。” 陆京墨掀起纤长眼睫,“您通知过洛然了吧?” 虽是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梁涵一怔,随即大方承认:“是,我早就通知过他了。” 陆京墨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也是您跟他说的联姻结盟之事?” 洛然久居深山,与世隔绝,权谋算计他都未曾接触过,不可能会知道联姻。 梁涵再次承认:“是。” 陆京墨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冲最爱她的父后发火。 您会算计我吗? “父后,为什么?” “儿臣以为您不会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梁涵并不是封建、思想守旧的人,她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父后不是干涉,是在替你谋算。”梁涵向她走进,“夏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相期间,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好事,在北陆声誉极好,上至一品大官下到寒门学子,都有她的学生,这样的人必须抓在手里掌控着,而掌控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你娶了她唯一的儿子,她不可能不帮你。” 陆京墨眉眼阴沉,“我自有办法收服夏汝。” 联姻的方式,她还不屑于去干! “但联姻是最捷径最牢固的办法,不是吗?”梁涵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他亲生的女儿,脾气品性他比谁都清楚。 陆京墨沉默不语。 梁涵坐到她身边,缓缓道:“父后知道你高傲,所以父后替你算计。” 即便是算计他最好的朋友。 “母皇也参与了?”陆京墨声线平稳,不带一丝起伏。 “你母皇也是为你好。”梁涵没有隐瞒。 陆京墨呵了一声:“我猜,您和母皇早就开始算计了吧?” “你猜的很对。”梁涵答道。 他眼神放空,“清妙一出生,我和你母皇就有此打算。夏汝声望太高,不能放任其生长,所以,如果没有能束缚她的方法,等待她的唯有一死。” 自古帝王多疑,一旦有势大的官员威胁到皇权,不管忠心与否,都会想尽办法除之。 “其实,”他看着桌上的陆京墨啃了一口的月饼,“也不全是算计,清妙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慕你,想嫁给你。” 这也省了他和陆夜不少事儿。 “父后,”陆京墨唤了他一声,“要是我执意不娶夏清妙,您和母皇……可会逼我?” ‘算计’两个字到了嘴边,被她改成了‘逼’。 她早被算计了吧。 母皇和父后为了维护皇权,算计夏清妙的同时,也算计了她。 终究,母爱父爱还是敌不过皇权。 就像前世一样…… 她好像,一直不在被爱。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徘徊,她握紧双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头痛欲裂,强忍着想要砸东西伤害人的欲望。 母爱父爱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这一世得到了,却夹杂着算计。 “父后怎么会逼你呢?”梁涵见女儿状态不对,忙出声安抚,“你是父后最爱的人,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父后不会强迫你的。” 陆京墨头痛感稍微减弱,她微微仰头。 她有病。 心理上的病。 前世看过心理医生,她患有中度的偏激症。 小时候被抛弃留下的创伤,深深的在心里印下了烙印。 心魔已破,烙印难消。 “您会算计我吗?”她声音含着罕见的脆弱。 她虽凉薄,但在自己用心经营的感情上却十分脆弱。 她再经不起伤害了…… 梁涵握住她青筋鼓起的手,无措又坚定道:“你是父后唯一的孩子,我便是算计了天下人,也不会算计你。” 命犯桃花 陆京墨慢慢调整好心态,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漂亮墨色的眸子微低,重活一世,她越来越不像前世的自己了。 无心的人,接触到了温暖,便再也舍不掉了。 梁涵抓紧她的手,“墨儿,父后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陆京墨安静道:“儿臣明白。”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逼她。 “那清妙的事儿,……”梁涵不忍心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香消玉殒。 这些年对那孩子虽有利用的成分,但疼爱之心也是有的。 陆京墨反问:“父后想让儿臣如何做?” 她去看一看人倒是可以,但联姻之事就免了。 “你只需陪一陪他,等他病好之后,你想娶就娶,不想娶也无事。” 经过了刚才的事儿,梁涵也不太敢提过分的要求。 陪一陪夏清妙? 陆京墨刚要开口拒绝,一道混厚带着内力的声音响起。 “乖徒儿,这个小郎君你非救不可。” 洛天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陆夜和夏汝。 “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陆京墨站起身,带着寒意的墨瞳直逼洛天。 便宜师傅不轻易下山,除非她占卜出了什么变故。 洛天也不卖关子,直爽道:“不久前,本尊为你占卜了一下姻缘,卦象显示,你命犯桃花。” “不可能。”陆京墨失口否认。 她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又不近男色,只接受了一个洛然,何来命犯桃花一说? 洛天在主位上落座,“本尊算了三次卦,不会有错的。” 陆京墨是身负天命之人,命数难断。 她这次能算出来,也是看到了帝星闪烁,乃不祥之兆,才强行窥透了一丝天机。 “夏清妙是你命定的夫郎,与你的命数相连,他出事会影响你的气运。” 洛天一语激起千层浪。 陆夜和梁涵对视一眼,惊疑不定。 而夏汝直挺挺的跪地下拜,“求太女殿下救我儿一命。” 有洛天说的话在先,她的恳求也有底气了许多。 毕竟,太女殿下和她的儿子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京墨从洛天认真的眼神中看的出,她说的是真的。 洛天的占卜之术不容小觑,十之八九都会应验。 “丞相请起。”陆京墨嗓音平淡,“孤会救令郎的。” 在她没有寻到破解之法前,夏清妙不能有事。 夏汝双手伏地叩头:“殿下救命之恩,微臣来日必报。” 陆京墨微怔,挑了挑唇角,她这是收服了当朝丞相。 躲在门外偷看的柳诗,见她松口答应,腿脚一软,跌倒在地。 他的妙儿有救了! 陆京墨听到动静,看向跪地的夏汝道:“丞相先带相夫回府,孤稍后就到。” “是。” 夏汝又对着陆夜两人道:“皇上、君后,臣告退。” 陆夜轻轻点头:“去吧!” 脚步声渐远,陆京墨才黑了脸色,戾气上涌。 “有何破解之法?” 她不信既定的命数无法改变。 洛天慢条斯理的道:“姻缘天定,无法破解。逆天而为,必遭反噬。” 动者,死! “若我非要逆天而为呢?”陆京墨冷声道。 她最讨厌有人插手她的人生,规划她的未来。 她是异世之人,天意左右不了她的命数,自然也反噬不了她,无非就是损失点儿自身的气运。 洛天抬头直视她,眼中似是凝聚着漩涡:“轻则家破人亡,重则国运受损。” 陆京墨脸色骤变,衣袍无风自动。 伤害不了她,就伤害她的家人和国家。 “你是在威胁我?”她眼尾浮上暴戾的红。 以前她不惧威胁,因为她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但现在,陆夜和梁涵,太君后和洛然,包括北陆,都成了她的软肋。 动者,死! 洛天高深莫测道:“不是威胁,是上天与你做的交易。” 天意虚无飘渺,参不透,摸不着,她穷其一生才略懂一些皮毛。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十六年前,帝星降世,众星相护,凤鸣大陆的大乱之象随之消失。 身负天命,生而为帝,这是陆京墨的缘法。 收其为徒,助其登基,这是她洛天的缘法。 陆京墨静默无声了好一会儿,眸中情绪翻涌。 交易? 给她重生的机会,让她感受到亲情、爱情,而等价的交换就是,塞给她一堆不能拒绝的男人。 “夏清妙,我会救,也会娶。” 她可以把他娶回家,就当是个摆设。 不过,她需要告知一下洛然。 想起府中几日未见的男儿,陆京墨眼神温软。 “父后,儿臣回府一趟,晚点儿再去相府,今晚就不陪您和母皇赏月了。” 她拿起装紫薯的布袋,又打包了几块儿月饼,施施然的走了。 留下洛天三人不尴不尬的待着。 洛天眼里有些错愕,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准备了好多劝说陆京墨的话,不想却没派上用场。 咽下茶水,甘甜的后味在口腔中溢开。 她忽的一笑,这般冷心冷情的人,有了软肋,也是极易妥协的。 * 太女府中,洛然正和两位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的男子坐在屋内说话。 “师父怎的下山了?”洛然笑嘻嘻的问。 长相清丽的男子瞪了他一眼,“你说我为何下山?你个小没良心的,下山这么些时日,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写,害得我整日整夜的担心,真是白养你了一场。” 萧婉微怒,洛然忙抱住他的胳膊哄道:“是然儿错了!您不要生气嘛。” “哼!”萧婉冷哼。 洛然继续撒娇:“师父,然儿保证,以后外出一定天天给您写信。” 萧婉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 “师父最疼然儿了。”洛然见他语气软化,就知人是哄好了。 “要是墨儿也会向我撒娇就好了。”太君后含笑看着师徒两人叙旧,不由想起自己冷冰冰的孙女儿。 洛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抱着萧婉的手也松开了。 “怎么了?”萧婉盯着他看,“是不是京墨欺负你了?” 一进门儿他就察觉到自家徒弟心事重重的,人也瘦了不少。 面对师父的关心,洛然眼睛酸涩难忍,泪珠滚出眼眶。 “然儿别哭。”太君后拍着他的背,“你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墨儿要真是欺负你了,哀家定饶不了她。” 洛然抽噎着道:“不是京墨的错,是我惹她生气的。” 太君后不太相信这话,洛然是最温柔的性格,他孙女是最冷情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他孙女欺负人家。 可等洛然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太君后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想撮合的两人两情相悦,忧的是两人闹了好几天的别扭了。 “然儿,你跟清妙关系再好,也不能把自己未来的妻主推给他。” 太君后又道:“这样吧,我进宫劝一劝墨儿。” 还没等他起身,陆京墨就提着月饼进了屋。 “祖父,师夫。”她礼貌道。 “墨儿回来了,祖父还要进宫,就先走了。” 太君后眼尖的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于是拉着萧婉往外走。 她心疼了 屋内就剩洛然和陆京墨两人。 隔着几米的距离,陆京墨细细的打量着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小男儿。 他瘦了,小脸上本来就没多少肉,现下更是瘦削到羸弱。 眼圈儿也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她墨眉微拧,这人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抬脚走到他面前,打开手中提着的盒子,拿出一块儿月饼递到他唇边。 “父后做了月饼,里面的馅料是紫薯,甜而不腻,想着你爱吃甜食,就给你带了几个。” 她的声音轻缓又优雅,特地放柔的声线悦耳动听。 洛然卷翘的眼睫抖了一下,他启唇咬住月饼,蕴着水意的眼眸慢慢聚焦。 视线所及处是高高在上的那人俯下身子喂他吃月饼,完全放下尊贵的身份和架子。 “你……你不怪我了吗?” 他做错了事,还把她推给别人。 他觉得,她应该不会原谅他了。 “没怪过你。”陆京墨指腹擦掉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冷落你几天,是想让你长个记性,记住这次的教训。” 可现在,貌似偏离了她的初衷。 从看见他瘦削的小脸,就一直隐隐抽痛的心脏,清晰的传递着她此时的心情。 她心疼了。 “以后再也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府里了。” 陆京墨握住他的纤细的手按在她的心口。 “我心疼了。” 没有自称殿下,也没有自称孤,只单纯的,是陆京墨个人。 感受着掌心下跳动的心脏,洛然眼中再次聚起水意。 他之前怎么能质疑她对他的感情呢? “对不起。” 不该质疑你。 “怎么又哭了?都说了不怪你。” 陆京墨用袖子擦着他不断掉落的眼泪。 “呜……” 洛然哭到停不下来。 陆京墨的袖子都湿透了,他还在哭。 这么哭下去可不行。 脸前覆下一片阴影,洛然来不及反应,温热的唇就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将即将掉落的泪珠吮吸走,然后往下,顺着泪痕柔柔的舔舐。 洛然停止了哭泣,整个人呆呆的,似乎没想到陆京墨会这样做。 陆京墨从来没有尝过眼泪的味道,这回算是知道了。 咸咸的,味道不是太好。 最后在洛然唇上啾了一口,随后搂紧怀里的人。 “乖了,不哭。” 洛然被吻的脸色爆红,却趴在陆京墨的肩上抿唇一笑。 他们和好了。 真好! 陆京墨微微用力,将两人翻了个个儿,她坐在椅子上,横抱着洛然。 “吃完这个月饼,我跟你说个事儿。” 举起手里拿着的月饼,喂到他嘴边。 “好。”洛然乖巧的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煞是可爱。 陆京墨勾起纤薄唇角,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人吃。 “吃完了。”洛然咽下最后一口月饼,“你说吧。” “夏清妙病危了。”陆京墨说着观察着他的反应。 “清妙病危?这么大的事儿相府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呢?”洛然急急的说道。 “京墨,我想去看看他。”他紧张的抓住陆京墨的手,怕她不同意。 陆京墨凝视着他,认真道:“然然,我要娶夏清妙了。” 我爱你 洛然呼吸顿停,红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说过愿意和夏清妙共侍一妻的,君后也早就跟他透露过。 可听到陆京墨亲口说要娶别的男子时,一颗心还是猛地坠入冰窖,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彻骨的寒凉。 陆京墨抱着全身僵硬如同冰雕般的人,薄凉的桃花眸里深深的藏着一抹害怕失去的胆怯。 “师父占卜出他是我命定的夫郎,与我命数相连,他出事会影响到我的气运。” 怀里的人身子慢慢软化。 “单单是这样,我倒没关系。” 她薄唇贴在洛然的额上,声线低沉:“但我若逆天而为,执意不娶他,最后会连累到我身边的人,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没享受到亲情也没懂得爱情的陆京墨,可以薄情寡性,负尽天下人。 拥有着亲情也深陷爱情的陆京墨,却只想守护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腰间被上一对纤长的胳膊慢慢圈紧,贴在唇上的滑嫩触感离开。 陆京墨低头,正好对上洛然笑中带泪的绝美面容。 “京墨,你爱我吗?” “爱。” 回答的毫不犹豫。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心悦’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了。 洛然笑的更美了,漆黑的瞳眸星光点点。 “只要你爱我,洛然就永远是你的。” “不用害怕失去我。” “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陆京墨活了两世,头一次这么冲动。 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洛然的头,薄唇近乎凶残的摄住对方的唇,毫无章法的深吻,炙热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唇齿交缠间,洛然听见那人呢喃。 “我爱你。” “洛然。” * 相府门外,陆京墨牵着洛然的手,有些踌躇。 “然然,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住在相府照看夏清妙?” 她既然是夏清妙的心药,少不了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清妙是我的朋友,他生病了,我当然要照顾着些。” 洛然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介意的。” 他想通了,夏清妙跟他关系好,日后一同嫁给陆京墨也能处的和和美美的。 这可是绝大多数男儿都羡慕的日子,他还介意什么呢? 陆京墨见他没有勉强的感觉,也就领着他进了相府大门。 “参见太女殿下。” 一早就等候着的夏汝带着相府上下数百号人齐齐行礼。 “平身。”陆京墨拉着人站在院中。 “谢太女殿下。” 夏汝最先起身,站在一旁吩咐:“来人,上茶。” “不用了。”陆京墨抬手制止,“丞相先带我去看看贵公子的病情。” “好。”夏汝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这边请。” 陆京墨从善如流的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夏清妙所住的院子。 院子面积很大,两侧种满了花中君子之一的菊花,因着时节相宜,开的甚为艳丽,浓香扑鼻,中间摆了十几口水缸,水面上盛开着粉色的荷花,角落处还栽有几棵含苞待放的桂花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走进房间,却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扔到军营里 洛然被拉着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与它交叉相扣的宽大手掌。 这么重的药味儿,清妙的病情肯定很严重。 陆京墨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指尖蹭着他的手背,无声的安抚。 “殿下。”夏汝掀开内室的帘子,“小儿就在里面。” “嗯。” 陆京墨迈步走了进去,内室的药味没有那么浓,许是开窗通过风。 嫩黄色的帐幔包围着精致繁复的木床,影影绰绰间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娇小的人。 “殿下,为了能使小儿尽快醒来,御医让殿下多跟小儿说说话,最好再做些亲近的动作,例如喂喂药,擦擦脸。” 夏汝为了儿子,一张老脸也是豁出去了。 “孤知道。”陆京墨并不意外,“御医还交代了什么?” “呃。”夏汝小声道,“御医还说,幼子昏迷了这么多天,为了预防醒来后四肢酸软无力,烦请殿下经常为小儿按摩按摩。” 说完她就后悔了,太女殿下尊贵无双,怎能做这下人做的活计? “你请的御医是胡太医?”陆京墨淡声问。 “是。”夏汝忐忑的道,“胡太医医术精湛,幼子的病多亏了她老人家。” 陆京墨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为老不尊的太医院之首,已近古稀之年的胡太医,作弄到她身上来了。 “混沌。” 青龙白虎等四人被她派去九腾关做卧底了,她暂时把管理着影阁的混沌调到了身边。 “属下在。” 一息之间,混沌就跪在了陆京墨面前。 “把胡太医的孙女扔到军营里,让我外祖母好好操练操练她。” “属下遵命。” 几个跳跃,混沌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相府。 漂亮的身手让夏汝忍不住咂舌,这侍卫看穿着不像是皇室的暗卫,估计是太女殿下在宫外的势力。 太女殿下当着她的面显露出来,其中的深意…… 她抬头,对上陆京墨深遂的墨瞳,淡漠又睥睨,犹如九天之上的神邸。 夏家世代为官,在她之前,也出过两位丞相,盛极一时。 后来的夏家虽然不温不火,但在朝堂上也能有一席之地,靠的便是一个‘稳’字,即只忠于皇上,不参与皇女之间的斗争。 “殿下,老臣请您好生待我儿。” 夏汝郑重跪地。 托付出了儿子,也等于托付出了夏家。 “孤会的。”陆京墨受了这一礼。 只要夏清妙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摆设,她会给他应有的一切。 “丞相,该喂公子喝药了。”云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夏汝从地上站起身。 云儿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碗。 他不情不愿的朝陆京墨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太女殿下。” 都是因为太女殿下,他家公子才病成现在这样的。 陆京墨掀了一下眼皮,看他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 云儿瞬间打了个激灵,双腿一阵发软。 “我来喂清妙吧!”洛然忙走过去拿起药碗,拽着陆京墨往床边走,“你来帮忙。” 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一消失,云儿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太吓人了! 那个视他如死物的眼神。 你会喜欢上清妙的 “下次再敢对太女殿下不敬,相府怕是容不下你了。”夏汝沉着声音警告。 云儿颤颤巍巍的道:“奴婢知错!” 他后怕的不行。 太女殿下是君,他是奴,以下犯上,乃是死罪。 要是没有洛公子打岔,估计他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 “京墨,你扶起清妙。”洛然搅拌着汤药,“我好喂他喝药。” 陆京墨依言照做。 洛然舀起一勺药置于夏清妙唇间,微微扬起勺子,好让汤药慢慢的流进他的口中。 由于夏清妙昏睡着,喂进去的药喝一半淌一半儿。 “我应该一早就跟他敞开了说。” 洛然拿帕子轻轻的擦去他唇边的药汁。 “不该瞒着他,平白害的他大病一场。” 活泼可爱的小男儿,现在却双目紧闭,总是爱笑的俏脸,也是惨白一片。 他看的心里特别难受。 这是他当弟弟一样疼的亲人啊。 陆京墨将夏清妙放平,冷冷道:“是他自己想不开,你无需自责。” 她与洛然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自小青梅竹马,彼此倾慕再正常不过了。 横插一脚的人是他夏清妙。 狭长的黑眸没有一点儿温度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洛然哪儿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不赞同道:“你和清妙是命定的姻缘,他爱慕你是理所当然的,你不能对他心怀偏见。” 他为夏清妙拢了拢被子,低声道:“清妙善良单纯,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你应当好好珍惜。” 陆京墨垂眸不语。 她知道她是把对天意的怨怼转移到夏清妙身上了,对他不公平。 可她真的很不喜欢被天意安排着娶她不喜欢的男人。 “早晚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清妙的。”洛然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笃定道。 “是吗?” 陆京墨散漫道。 她是不信的。 狠辣、阴险、狡诈、无情、……这些形容人性负面的词,完全可以用来形容她。 洛然对于她来说是个例外,但也是唯一的例外。 洛然温柔一笑:“等你发现清妙的好,就会觉得,喜欢上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你又要把我往外推?”陆京墨语气懒懒的,嗓音不大,却带着危险的音调。 “没有把你往外推的意思。”洛然立马顺毛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清妙有多好。” 陆京墨霸道的半搂着他起身,道:“我只知道,你很好。” 洛然被这句话撩的面红耳赤。 “药喂完了。”陆京墨干脆抱起他大步向外走,“天也黑了,我们该去用晚膳了。” “京墨,你快放我下来!”洛然红着脸挣扎,“让别人看到指不定怎么说呢。” “你是孤的人,谁敢议论?”陆京墨恣意道。 “这是相府!不是太女府。”洛然扑腾着腿,“你快放我下来。” 在太女府搂搂抱抱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 但这可是相府,一国之相的地盘,将来还是京墨的岳母,怎么着也得尊重一下人家。 陆京墨拗不过他,在临近大厅时,把他放了下来。 亲手剥虾 “殿下请进。” 夏汝以及柳诗,早早的就带着夏清妙的两个姐姐夏木和夏叶在大厅门口候着了。 陆京墨微微点头,然后牵着洛然在主位上落座。 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满桌的菜肴。 “老臣不知殿下喜好什么吃食,便差人去怡君之意点了几个招牌菜,殿下尝尝,可合口味?”夏汝语气里含着几分小心。 太女殿下一直被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大部分时间都与皇上一同用膳。 帝王的喜好从不显于人前,因此,她还真的揣摩不出来太女殿下的口味。 陆京墨的视线扫过放在桌子中央的一满盘淋过红油的麻辣小龙虾,不紧不慢道:“有劳丞相了。” “殿下言重了。”夏汝躬身道。 心下思寸着,殿下这话的意思是,对菜肴颇为满意? ‘怡君之意’的美食不愧为天下第一。 陆京墨用侍从们奉上来的热水净了净手,白皙的手指直奔那一盘儿麻辣小龙虾,端起盘子放在自己面前,手法娴熟的剥着小龙虾。 不多时,洛然的碗里就多了几个剥的完完整整的沾着点点红油的虾肉。 “你最爱的麻辣小龙虾,我帮你剥好了。”陆京墨温声细语道。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洛然碗里剥好的虾肉上,表情称得上是目瞪口呆。 太女殿下竟然亲手给一个男子剥虾。 并且还用那样柔和的声音…… 这还是那个冷的能冻死人的殿下吗?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陆京墨剥虾的手指微微停顿,嗓音冷若寒霜:“孤吃饭时,不喜旁人在场,丞相可带人退下。” 夏汝一愣,随即有些恍恍惚惚的道:“微臣告退。” 柳诗等人离开的脚步也飘飘忽忽的。 他们好像……看见了一个假的殿下。 “京墨,丞相她们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洛然嘴里吃着香辣的虾肉,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 “尊卑有序。”陆京墨言简意赅道。 北陆是礼仪之邦,非常注重嫡庶尊卑。 “奥。”洛然似懂非懂的道。 陆京墨没有过多的解释,神情平淡。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要遵守的规矩,不能打乱也无需改变。 存在即合理。 “我是不是该让君后娘娘教我一些宫中的礼仪?”洛然认真的问道。 陆京墨停下剥虾的动作,雪白指尖沾染上红红的辣油,深色的眼瞳看着他。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君后娘娘跟我说过,我是要嫁于你做正夫的,日后肯定少不得要和一些出身世家贵族的公子周旋,我怕到时不懂礼数,丢了你的人。”洛然低声道。 陆京墨久久没有出声。 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曾经一心想要避世隐居的师兄,却为了她,不得不变得世俗。 “京墨,京墨?”洛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京墨握住他挥动的手,一字一句咬字极重。 “我陆京墨的男人,不需要对任何人虚与委蛇。” “你不用学任何礼仪。” “然然,你的背后,是我。” 她抬起手臂,紧紧的箍住洛然。 “然然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其他的,有我撑着。” 你已为我身陷红尘,又怎能再让你失去自我。 放在心尖儿上宠着 退出大厅的夏汝等人,坐在偏厅的实木圈椅上,相顾无言。 在官场上稳做丞相二十多年的夏汝,还处于震惊状态。 她与陆京墨打的交道算是比较多的,但那人哪一次不是面无表情,冷眉冷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太女殿下软化了脸,还说出那样柔和的声音。 就像是冰山融化成了一旺温泉,展现出了无限的柔情。 “以后……,你们多敬着些洛公子。”夏汝对着柳诗、夏木、夏叶三人叮嘱道。 “孩儿知晓。” 夏木和夏叶点头道。 洛然乃国师的夫郎之徒,这个身份无论到哪国都是座上宾,她们本就不敢怠慢。 柳诗没有回话,他的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太女殿下对洛然明显是与众不同的。 在这个男人卑微如草芥,依附女人存活的世界,那样至高无上的人却亲手为男子剥虾! 这绝对是将男子放到心尖儿上宠着了。 那他的妙儿醒来以后嫁到太女府,不一定能过的好。 男儿家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嫁给一个宠他爱他的妻主,可太女殿下对妙儿没有半点感情,就连来相府救他也是因为国师的占卜。 “怎么皱着眉?可是头痛症又犯了。”夏汝探过身,关心的问道。 “妾身没事。”柳诗眼神有些闪躲。 宅院里的事儿,总不好跟一个女人说。 “你身子弱,自己要多注意,不能太过劳心劳力,妙儿的病情你也不要太担心,殿下既然已经来了相府住下,那么妙儿醒来是迟早的事儿。”她絮絮叨叨的道。 柳诗含笑听着。 他嫁对了人,自然也希望儿子所嫁良人。 * 二皇女府。 陆京安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利落潇洒。 “二皇女,您可回来了,老奴等您好长时间了!”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管家立马迎了上去。 “有何急事?” 陆京安摘下披风扔给了她,大步进府。 “今日是中秋佳节,良妃娘娘着人请您进宫,都催了好几次了。”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 “中秋节?”陆京安停下步子看着她。 “您怕是在军营里忙忘了日子,今儿是八月十五。”管家指了指夜空,“您瞧,圆月还在天上挂着呢。” 陆京安抬头一看,夜空中果然有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把马牵回来,本皇女要进宫。”她重新系上披风,就要往府外走。 自上次冲父妃发完脾气,她有好些日子没进宫请安了。 这几天又忙着在城外的军营里收拾斩杀王超后留下的烂摊子,的确是忽略了父妃。 今夜是团圆夜,她肯定是要进宫陪一陪父妃的。 “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一名黑衣暗卫突然跪地道。 “讲。” 她认得出来,这是她派去保护夏清妙的暗卫。 是的,她早就调查出来了,那日在皇宫中偶遇的男子就是丞相的幼子。 “启禀主子,夏公子卧病在床,已昏迷不醒了好几日。” “什么?” 她的音调拔高。 “他为何昏迷?” 待字闺中的男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迷不醒? “属下不知,相府守卫严谨,属下无法混进去,也无法靠近。”暗卫道。 她下午才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在二皇女府等着主子回来。 陆京安抬手抚上心口处藏着的簪子,果断的跨上马,回头吩咐管家。 “派人进宫跟父妃说一声,本皇女今夜不进宫了,明日再去给他请安赔罪。” “二皇女!您真的不进宫了?” 管家看着骑着马绝尘而去的二皇女大声喊道。 “不去了。” 陆京安的声音夹裹着秋风传入她的耳朵。 管家有些奇怪,每年的中秋节,二皇女都会进宫跟良妃娘娘一起用晚膳,今年怎么不去了?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非得在中秋夜去办? 半夜爬墙 阖家团圆的中秋夜里,陆京安骑着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狂奔,俊美的脸上一片焦急。 动不动就哭,那么娇气的男儿家,生着病定会很难受吧? 而此时,夏清妙的小院儿里,陆京墨正握着一本书坐在木凳上,清冽好听的音节自薄唇中溢出。 “北陆史记:北陆建国八百余年,历代帝王无一昏聩,皆勤政爱民,…………” 洛然面色怪异的给昏睡着的夏清妙按摩腿脚。 他看着今晚月色皎洁,庭院里的花也开得正旺,花香弥漫,在月光的映照下朦胧美好,就让陆京墨把夏清妙抱到外面呼吸一下芬香的空气。 之后想到御医的嘱咐,便想让她对清妙说些好听的话,快些唤醒他。 熟料,这人直接去书房找了《北陆史记》,翻开书页就开始清声朗读。 这一番行为,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于是趁陆京墨饮茶润喉时,他忍不住出声道:“京墨,史记读来太过枯燥,还是念些情诗或是讲些话本子里写的故事好了。” “然然这是嫌弃我读书的声音不好听?”陆京墨慢悠悠道。 “当然不是。”洛然瞪了她一眼,“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我觉得读史记挺好的。”陆京墨又拿起了书。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洛然不按摩了,跑到她面前一把夺走了书,“京墨,你明明知道我想让你说什么。” 陆京墨伸手搂住他就往怀里带,装傻道:“我不知道。” 洛然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僵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陆京墨就缴械投降了。 她无奈的叹道:“你真想让我对着夏清妙说情话?” “想。”洛然狂点头。 她挑眉问道:“一点儿也不吃醋?” 洛然抿了一下唇,道:“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儿不舒服,但现在用尽办法让清妙醒来,才是最紧要的事儿。” 陆京墨使劲儿勒住了他的腰,力道大的让洛然嘶了一声。 “我只想对你说情话。”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熏的洛然耳尖霎时就红了起来。 这人又撩他。 洛然不理会发烫的耳朵,正色道:“你不用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耍心眼儿,我很大度的。” 陆京墨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不到他的意图。 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怕他难过。 但他早已想通透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陆京墨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她抬手理了理洛然额前的碎发。 他总是最了解她的。 “然然,谢谢你,我……” 可还没等她说完,就有一道黑影从墙上落下。 她神色一厉,立马将洛然护在身后。 右手聚起一道风刃,朝来人打去。 黑影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向后踉跄几步。 陆京墨借着月色看清了黑影的脸。 “陆京安?” “你来相府作甚?” 她仍是挡在洛然身前,堤防着来人。 堂堂二皇女,居然在大半夜爬墙,容不得她不多想。 陆京安喉头涌上腥甜,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本皇女还没问皇妹为何在此呢?” 她一边嘴角邪气上扬,眼里却酝酿着杀意。 “据我所知,这可是丞相幼子所住的院子。” 是孤的人 她的好皇妹不在凤鸾宫陪那两位赏月,反倒跑到相府来了。 不过,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朝陆京墨的侧后方看去,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在看清那人是谁时,陆京安瞳孔一缩,不顾自己受了内伤,直接动手攻向陆京墨。 陆京墨反手将洛然推出数米外,内力聚于双手,飞身迎战。 她的掌心与陆京安的拳头相碰,强大的气流以她们两个为中心向周围波动,院子里姹紫嫣红的花朵随着气流纷飞,养着荷花的水缸‘砰’的炸开,水花迸裂。 一块儿碎片险险划过躺着的人的脸。 “京墨,小心伤到轻妙。”洛然喊道。 他虽然自小跟陆京墨一起习武,但这两人的内力太过强劲,他一时也插不进去。 陆京墨向左后方看了一眼,眉心微皱,身形迅疾后退,空余的左手将夏清妙捞起,单手抱在怀里。 “陆京墨,你给我放开他!” 陆京安不再留有余力,招招致命。 庭院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相府护卫早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 可碍于里面过招的人的身份和四散的强劲内力,不敢进入院中。 “发生了何事?”夏汝和柳诗匆匆赶到。 护卫长抱拳道:“大人,二皇女闯入公子院中,太女殿下正与其打斗。” 夏汝大惊失色:“你是说太女殿下和二皇女打起来了?” “是。”护卫长回道,接着她半跪下来。 “属下巡防不严,请大人责罚。” 二皇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相府,是她们护卫没有尽到责任。 “责罚等会儿再说,进去劝架才是正事儿。”夏汝急步走进院中。 柳诗赶紧跟上。 这可是他妙儿的院子,两个皇女打架,伤到妙儿可怎么是好? “陆京墨!” “放下我的人。” 陆京安害怕狂暴的内力涌动波及到陆京墨怀中的小男儿,率先收了手。 陆京墨眯着眼看她,意味不明道:“你的人?” “对。”陆京安身上的气势凌厉非常,“夏清妙是我的人。” “你若敢伤他一丝一毫,我必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她不是嫡出,也并非储君,但这不代表她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 陆京墨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陆京安这是看上她命定的夫郎了? 她轻啧了一声。 觉得夏清妙真会给她找麻烦。 “他是孤未过门的夫郎。” “是孤的人。” 至少名义上是的。 陆京安想也没想就反驳道:“你与清妙无甚来往,母皇也没有赐婚,他何时成了你未过门的夫郎了?” “皇妹莫要寻个借口搪塞我,把清妙还给我,今晚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她上前几步,想把夏清妙从陆京墨的怀里抢过来。 “孤再说一遍,”陆京墨躲过她伸来的手,“夏清妙,是孤的人。” 听见陆京墨不似作假的话,陆京安呆立在原地,脑袋嗡嗡的响。 她心仪的男儿,成了她皇妹的夫郎。 “二皇女,太女殿下的确是我儿未来的妻主。” 看完两女争一男全程的夏汝躬身行礼道:“皇上的赐婚圣旨,不久便会颁布。” 我想嫁给你 陆京安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被别人抱着夏清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门婚事,本皇女不同意。” “自古以来,婚嫁之事皆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妙儿的妻主本相已经定下了,就是太女殿下。”夏汝心里叹息,面上却不显。 二皇女怎么会看上她家清妙了? 还当着太女殿下的面儿抢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问过清妙吗?”陆京安敌视着陆京墨,“他想嫁给你吗?” 陆京墨没有搭理她,单手抱了夏清妙那么长时间,左手有点酸。 她刚想把人放下,就听见一道微弱似风的声音。 “我想。” 陆京墨低下头,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睁着清澈如幼鹿般的眼睛看着她。 夏清妙带着病色的小嘴轻启:“我想嫁给你。” 陆京墨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妙儿。” “我的妙儿醒了。” 柳诗疾奔而来,双眼含着激动的泪花。 “妙儿不孝,让您为我担心了。” 夏清妙看着柳诗憔悴的面容,百般滋味浮上心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柳诗抹着眼泪道。 他抬手想抱一抱自己的儿子,但鉴于他还待在陆京墨的怀里,也只能作罢。 “殿下。”夏清妙叫道,“我想下来。” 他也很想抱一抱他的爹爹。 陆京墨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能站稳吗?” 他才刚苏醒,又睡了那么多天,身体肯定会乏力泛软。 “能。”夏清妙轻轻点头。 闻言,陆京墨放下左手,让他的双脚缓缓落地。 夏清妙撑着软绵绵的腿,扑进了柳诗的怀抱。 “爹爹,妙儿想您了。” 他虽是昏睡着,但却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柳诗不断开导他的话语,以及听到御医诊断时,撕心裂肺的哭声,都准确无误的传入了他的耳里。 陆京墨没有看父子相拥而哭的画面。 她身形微动,一瞬间就到了数米外的洛然面前。 “也不知道躲远些。” 她抬手仔细的为他擦着脸上溅到的水珠。 洛然垫着脚,仰着脸,好让她不用幅度较大的弯腰。 陆京墨最后捻下他头上的一片花瓣,温声道:“下次我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记得躲远点儿。” 洛然垂下眼眸,没有答应。 他离她近些,若她不敌对手,他还可拼尽全力去救她。 陆京墨也没有真的要一个回答,她牵着人走向人群。 夏清妙松开柳诗,回头就看见手牵手的两人,可他却璨然一笑。 “洛然哥哥,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洛然回以一笑:“当然可以。” 他主动上前抱住夏清妙。 “洛然哥哥,谢谢你。”夏清妙低声道,“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哥哥。” 洛然摸了摸他的头,“你也是我一辈子的好弟弟。” 陆京墨看着紧紧拥抱着的两人,深墨色的眸子幽深暗沉。 “你真的自愿嫁给陆京墨?”陆京安出声,打破了喜悦的氛围。 “如果你是被逼的,我现在就进宫去求母皇。”她存着一丝希望问道。 其实她知道答案的。 夏清妙看陆京墨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 “二皇女,清妙是自愿的。” 夏清妙又道:“我仰慕殿下整整六年了。” 她的心是铁做的吗? 陆京安的眼神彻底暗淡了下去,被陆京墨一掌打伤的胸口绞痛难忍。 她深深地注视着夏清妙,在甩袖离开之前撂下一句话。 “你,本皇女要定了。” 不管你仰慕的是谁,都只能是我的人。 相府的护卫在夏汝的示意下,也没有拦着她。 她刚迈出相府大门,脚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 跟着她来等在相府门外的的暗卫立马扶着她。 “主子,您受了内伤?” 她家主子自幼在军营跟将士们一起练武,武功稳扎稳打,又有名师教导,少有敌手。 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还是头一遭。 陆京安眼神阴鸷,咬牙切齿道:“回府。” 陆京墨,我们,来日方长。 * 夏清妙的房间里,陆京墨绣着金色祥云的袖子被床上的人拽着。 “殿下,我跟二皇女没有私情。” 他怕殿下误会他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子。 陆京墨扯了扯袖子,那人却拽得更紧了。 “我心里只殿下一人。” 陆京墨衣袖垂下,深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她声线薄凉:“松手。” 夏清妙雪白的贝齿轻咬下唇,清透的大眼蒙上一层水润,但还是倔强的不肯松手。 “清妙知道殿下不得不娶我的原因,在昏睡间爹爹同我说过。” 陆京墨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声音浅淡:“所以呢?” 夏清妙猛地环住她的腰,因为害怕被推开,用了全身的力气,抱的极紧。 “那时,清妙自私的想,既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殿下即使不情愿,也一辈子都甩不掉我了。” 他第一次有那么自私的想法。 “殿下,您不知道,我在太女府看到您和洛然哥哥拥吻时,心都要碎了。” 他呜呜的哭着,伤心极了。 陆京墨想要推开他的手顿住。 “清妙不求殿下能像对待洛然哥哥一样对待我,只求殿下能给清妙一个机会。” 一个名正言顺的待在她身边,走进她心里的机会。 “清妙真的爱您,很爱很爱。” 陆京墨清冷无波的眼眸,微微晦暗。 事态的发展,好像不受控制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殿下,臣夫给妙儿做了暖胃的羹汤,可否容臣夫送进去?”柳诗在门外端着一碗粥道。 太女殿下和妙儿还没有定亲,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妙儿的名声可不好。 陆京墨把人推开,作势要转身。 “清妙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殿下还是不肯接受我吗?”夏清妙又环住了她。 他都抛下一切男儿家的矜持了,她还是这般冷酷吗? 她的心是铁做的吗? 陆京墨腰间传来濡湿的感觉,她蹙起精致眉梢。 又哭了? 男人都是水做的? “殿下?”柳诗再次喊道。 陆京墨看着自己腰上的瓷白柔荑,淡声道:“我去给相夫开门。” 夏清妙犹豫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 陆京墨没有留恋,转身就走。 “殿下。” 衣服又被人拽住了。 她没有回头,但也没有不耐。 “您能在相府多住几天吗?” 他听到了,殿下对洛然哥哥说,一会儿就回太女府。 暴怒 “叩叩” 敲门声又响起了,还带着些急促。 “你先喝粥吧。” 陆京墨扯回衣服,拉开门,自行离去。 暂时避开了去留这个问题。 手中的绸缎滑落,夏清妙说不上来的失落和挫败。 这个人,是没有心的。 清朗的月色下,一位雪衣墨发的男子孑孑而立。 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长,孤冷又寂寥。 忽然,一件白色的斗篷盖在他单薄的肩上。 “夜深露重的,怎么不回屋休息?” 陆京墨的右手覆在洛然的后背,内力化为热流为他暖着身子。 “月光美好,净化人心。”洛然柔顺的靠进她的怀里。 陆京墨牵起他微凉的手,掌心完全包裹住他的。 “我们回家。” 洛然浅笑摇头:“清妙刚醒,我放心不下他,我们在相府多住几天。” 清妙还需要他和京墨的陪伴。 陆京墨薄唇微抿,吻了吻他的发顶。 他永远都是真心待人,温和良善。 跟她是两个极端。 可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却彼此深爱。 * 百阙坊后院。 “奴婢见过皇子。”娴儿对着软榻上半躺着的男子行了一礼。 绣着曼珠沙华的红色裙摆大片大片的铺在榻上,美丽又危险。 “最近,北陆太女那边有什么动静?”离子悠懒洋洋道。 娴儿如实回道:“北陆太女从无忧山带回皇宫的师兄生了一场病,被她接到太女府养着。” “而后,两人发生了矛盾,太女一连几天都住在宫中,没有回过太女府。” “有一次,还把黄通和张远两人也扣在了皇宫。” 说到这个事儿,他的语气带了些不满。 他家大人那天晚上没能回府,害的他独守空房。 “哦~”离子悠殷红唇角微勾,“那张远可曾向你透露,北陆太女和她的师兄有何矛盾?” 娴儿回想了一下,道:“大人没有细说,只提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离子悠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迫切。 娴儿道:“大人说,北陆太女在跟夫郎置气。” “呲啦”一声。 离子悠尖利的指甲在红木桌上划出几道长长的痕迹。 夫郎? 冷情如她,也会有夫郎? 没来由的暴怒侵袭了他的整个脑海。 尖利的指甲越陷越深,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皇子,您的指甲!” 娴儿的惊呼声响起。 即将崩溃的情绪,稍微被压下。 离子悠垂眸,左手指甲外翻,划破红木桌时产生的木刺扎进指缝,鲜血淋漓。 他动了动五指,扎心的痛意袭来。 十指连心,果然不假。 娴儿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小型的木箱,掏出里面的瓶瓶罐罐,跪在离子悠面前,安静的给他上药。 一根根带血的木刺被拔了出来,外翻的指甲也被剪掉。 白毛巾上沾上点点血迹,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指尖,鲜血马上就止住了。 五个指尖被柔软的纱布缠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木刺拔出指间无疑是极痛的,但在这个过程中,离子悠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像是感知不到痛意的木头人。 你守宫砂呢? 离子悠忽然开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收拾着药箱的娴儿顿了一下,道:“奴婢没有喜欢过人,回答不了。” 话虽如此说,但他手下的动作却变得有些慌乱,露出一小截手臂,光洁无暇。 离子悠眼角余光撇到,凤眸微眯,若有所思。 他的贴身小侍对他撒谎了呢。 是为了那个叫张远的? 他懒声道:“回来伺候本皇子。” “你的任务不用再做了。” 娴儿的刷的一下白了脸色,连忙伏地而跪。 “奴婢的任务做的好好的,大人对奴婢也没有戒心,还请皇子让奴婢继续。” 他不想离开那个人。 离子悠看着他神色的变化,确定了猜测。 他音调华丽:“你是本皇子身边的人,这次的任务本就不该是你做。” “如今把你调回,也是情理之中。” 皇子这是铁了心要把他调回来了。 娴儿闭了闭眼,苦涩道:“请皇子给奴婢七天的时间,七天后,奴婢会假死脱身。” 皇子之命,不可违。 离子悠把他的苦涩瞧进眼里,却道:“本皇子只给你今晚一晚上的时间。” “明日清晨,我要在百阙坊见到你。” 见娴儿还想反抗,离子悠凉凉的道: “你守宫砂呢?” 简单的问句,却让娴儿僵在当场。 “娴儿。” “你不适合待在张远身边了。” 一个男子的清白比命都重要。 娴儿有能力在不让张远碰他前提下套取情报,可他却把清白给了张远。 他已经不具备做奸细的条件了。 娴儿失魂落魄的回到张府,独自一人坐在内室。 心乱如麻。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张远踏着月色朝他伸手,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 “我带你去祠堂祭拜一下我的母父。” 娴儿怔怔地看着她,他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是没有资格进祠堂的。 张远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她笑而不语,径直拉着人朝祠堂走去。 昏暗的烛光映照着祠堂内摆着的一排排牌位,阴森又沉重。 “怕吗?” 张远问道。 “不怕。” 娴儿跟着离子悠在吃人的皇宫生活了十几年,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他都见过,又怎会怕这些。 听到人说不怕,张远笑意更深了些,带人跪在蒲团上上香。 “母亲,父亲,女儿领着夫郎来祭拜您们了。” “他叫娴儿。” “是女儿在百阙坊认识的。” “女儿对他一见倾心。” “想方设法的将人娶进了门。” “娴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经常在政务上给女儿提一些独到的见解,着实让女儿受益匪浅。” “您们放心,女儿会和娴儿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望您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猝不及防被表白的娴儿,晕乎乎的磕了三个响头,又晕乎乎的在一张红纸上签字画押。 看着张远志得意满的笑,他才如梦初醒。 “你让我签的是什么东西?” 张远把红纸递到他手里,道:“自己看。” 娴儿手指搓了搓薄薄的纸张,垂眸看去,‘婚书’两个大字几乎灼伤了他的视野。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他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婚书。” “订婚人:张远、娴儿。” “于夜帝二十一年八月十五日订立婚约。”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筏,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读完,娴儿已是泪流满面。 这是大人亲手书写的,他识得大人的字迹。 他出身贱籍,又曾扮作青楼男子,虽干干净净,没有让其他女子近过身,但到底做过风尘客。 他何德何能啊? 似是嫌他还不够感动,张远又取来张家族谱,大手握着他的小手。 用朱红色的毛笔一笔一画的在张远名字旁边的空格,写下‘娴儿’两个字。 “入了我张家族谱,你就是我张远一辈子相知相守的正夫。” 娴儿的眼泪无声流淌。 张远将族谱规正的合上,跪向一排排的牌位,漆黑的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娴儿。 “张远今夜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发誓,此生只娴儿一人,永不相负。” ‘只他一人’ ‘永不相负’ 娴儿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痛的。 此番深情,子时过后,他再也无福消受了。 可今晚,他还能放肆一回。 “大人,”他搂着张远的脖子,唇瓣磨蹭着她的耳廓。 “抱我回卧房好不好?” 刻意诱惑的嗓音,男儿家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 张远精于谋算的大脑成了一锅浆糊。 … “大人。”娴儿有些微喘的声音,“我见您的第一面,就喜欢上您了。” 故而,我才从花魁手里抢来这个任务,就是想要离您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可如今,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 “副宫主,马车已经在后院儿候着了。”外面的人催促道。 娴儿贪恋的看着被他用药迷晕过去的人,无声的诀别。 他捡起地面上凌乱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强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床上的人。 一步步走出卧房,走出后院,坐上马车。 马车行驶的那一霎那,隐忍的泪水终于绝提。 别了,我的……妻主。 * 翌日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张远,习惯性的摸向枕边,却摸了个空。 她骤然睁开双眼。 空空的冰冷的床铺。 人不见了。 “来人!” 一声怒喝在张府上空响起,惊飞了辰间觅食的飞鸟。 “属下在。” 府兵头领立马带着手下闯进了屋。 张远微微咬牙:“集结所有府兵,包围百阙坊。” 她故意透露给他一些消息和信件,让他这个奸细当的游刃有余。 他为什么还要逃离? 是她对他太过仁慈了? 既然如此,等她抓到人,别怪她心狠。 半个时辰后,百阙坊所在街道的烟花之地全部被查封。 夜宿在百阙坊的女子,都被张远带的人轰了出去。 花馆们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老鸨扭着腰道:“这不是张大人吗?是娴儿没伺候好您,您上我这儿撒火来了。” 他,去哪儿了? 张远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装模作样。 老鸨的谄笑差点儿装不下去,被看的头皮发麻。 不过,主子他们才离开不久,他得拖延时间。 “大人消消火。”他拉来一位长相颇为清雅的男子,“娴儿伺候的不好,我们百阙坊还有其他会伺候人的男儿。” “您看看这位合不合您的眼光?” 张远放在腰间佩剑的手紧了一分。 老鸨推荐道:“画儿可是出了名的花魁,天生就有一把好嗓子,唱曲儿可谓是一绝,您问问这附近哪一个女人没听说过他的大名?再有,您瞧瞧画儿的模样、身段儿,虽比不上娴儿,却也差不了多少,……” 剩下的话被脖子上架的那把剑给吓到了肚子里。 张远抽出佩剑,黝黑的瞳孔映着锋冷的剑芒,眸底狠戾。 “他,去哪儿了?” ‘他’指的是谁,老鸨心知肚明。 可他仍混打斜插道:“您对画儿不满意,老身还可以推荐别的,何必动刀动枪?” 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殷红血液渗出。 “本官问你最后一次。” “他,去哪儿了?” 张远的耐心已然告罄。 “大……大人。”老鸨感受着脖间的凉意和刺痛,抖着腿结结巴巴道,“我说,我说。” 一炷香后。 张府府兵撤回,张远在官道上提气狂奔。 * 相府。 洛然和夏清妙亲亲热热的挨着说话。 “我以为殿下带着洛然哥哥回太女府了呢。” 夏清妙恢复了一点儿红润的小脸,是掩不住的开心。 他伤心了一夜,今早起来却见陆京墨与洛然在他院中等他用早膳。 可把他高兴坏了。 “你才醒来,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我当然要留下来陪你。”洛然捻起一块儿糕点塞进他嘴里。 夏清妙下意识的咀嚼,嚼了两口,撇嘴道:“糕点里怎么有一股药味儿?” 说着就要吐出来。 “不能吐,快些咽下。”洛然道,“药材是我让厨子在做糕点时特意加进去的。” 洛然哥哥特意在糕点里加的药材? 夏清妙眨巴了一下眼,囫囵吞枣的吞咽着。 “好难吃呀!” 就吃了一块儿,他的嘴里都是药味儿。 “是难吃,但也比喝药强多了。”洛然又递给他一块儿。 夏清妙接住,道:“嗯,是比喝药强多了。” “洛然哥哥真会想法子。” 汤药的苦味儿浓郁,可把药材掺进糕点里,就只剩一点儿苦味儿了。 “这个法子不是我想的。”洛然给他倒了一杯用药草泡的茶,“是京墨想的。” “殿下?”夏清妙讶异道,“殿下也不爱喝苦苦的汤药吗?” “不是殿下,是我。”洛然嘴角带笑,“殿下为了哄我吃药,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夏清妙看着手里的糕点,眸底微微晃动。 她对洛然哥哥真是极尽温柔,无微不至。 被那样的女子放在心上独宠着,该有多幸福啊! “洛然哥哥真幸福。”他艳羡地望着洛然。 洛然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道:“清妙不必羡慕我,京墨早晚有一天也会喜欢上你的。” 扑了满怀 夏清妙敛下眼眸,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 会有那么一天吗? 不再推开他,像宠洛然哥哥一样宠着他。 “要不要出府走走?”洛然见他不开心,提议道。 “可以吗?”夏清妙有些意动。 他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一刻也闲不住的。 如今醒来,待在府里难免有些闷。 “当然可以。”洛然温柔的笑了笑。 “洛然哥哥最好了。”夏清妙趴在他肩上亲昵的蹭了蹭。 一旁站着的云儿却不赞同:“公子,太医说您需要静养,主夫也交代了,让婢子看好您,不让您出去疯玩儿。” 闻言,夏清妙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晨起时,夏木又请了胡太医给他诊脉。 胡太医切完脉后,只嘱咐他要静养一段时日,又开完一张滋补的药方,随后碰到在院中站着的陆京墨,战战兢兢的行了礼,如同老鼠见猫一般飞窜而去,动作之灵敏,简直不像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 夏清妙满脸的闷闷不乐,于是洛然向云儿打着商量。 “我会看住你家公子的,保证不会让他疯玩。” 夏清妙也适时的用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他。 云儿脸上出现犹豫之色。 洛然又道:“我叫京墨同我们一起,有她在,你家公子肯定安安静静的。” 夏清妙被洛然的话弄的羞涩低头。 云儿一听太女殿下会跟去,这才点头。 主夫私底下跟他说过,只要公子能和太女殿下有所接触,他都要促成。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米之内无人敢靠近的陆京墨一行人,成了焦点。 因三人容色绝美,引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首,时不时的议论一下。 “这两个小郎君长的好生绝色。” “那个女子生得也是风神俊秀。” “白衣女子长的是不是有点儿像太女殿下?” 有人符合道:“我觉着那个白衣女子就是太女殿下,只有殿下才有如此风姿。” “可殿下不常露面的。” 这话一出,议论声弱了下来。 太女殿下甚少露面,出行一般都坐的是马车,还有皇家护卫随行,应该不会如此低调。 而被讨论的主角,正在付钱买糖。 既是带夏清妙出门散心,便没有让下人跟着,只他们三人。 陆京墨拿着两串儿金灿灿的兔子形状的糖,先给了洛然,再给了夏清妙。 她自己却没有。 夏清妙问道:“殿下不吃吗?” 陆京墨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兔子糖,目露嫌弃,声音冷漠:“不吃。” 吃糖就吃糖,还非要兔子形状的,太幼稚了。 夏清妙却误会了她看糖的眼神,以为她是想吃,只是她身为女子,抹不开面子。 他举起糖,凑近撒娇道:“这种糖很好吃的,殿下尝尝嘛!” 两人距离有些近,陆京墨向后挪了一步。 “我说了,我不吃。” 夏清妙继续凑近,嗓音软乎乎的:“殿下就尝一口嘛。” 陆京墨蹙眉,想抬手抵着他的肩,却被人扑了个满怀。 湿软的唇瓣贴着她的侧脸,嘴里也被戳进了一个甜丝丝的东西。 顺其自然 怀里软软一团的男子,打在她侧脸的香软呼吸,纤长眼睫眨动时划过脸颊的酥麻感,陆京墨狭长的黑眸有些错愕。 她这是,被人扑了。 还被强吻了。 夏清妙睁大眼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他吻在那人脸上的触感。 鼻尖嗅到的冷香清楚的告诉他,两人的距离有多么的近。 “嘶!” 围观的群众纷纷倒抽气。 北陆虽然民风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这个程度。 陆京墨声音冷的掉渣:“你还想亲到何时?” 从来都是她看别人的戏,今日却让别人看了她的戏。 夏清妙垫起的脚跟落地,慌乱后退,脸红的能煮鸡蛋。 “殿……殿下,对不起,我……我拌到裙子了,我不是有意的。”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陆京墨拿下戳在她嘴里的糖,金黄色的兔耳朵沾上了她的口水,亮晶晶的。 她抬手就要扔出去,却有人快她一步。 “殿下不要扔。”夏清妙夺过糖填进了嘴里,含糊道:“母亲教导过我,不能浪费食物。” 陆京墨沉默的看了他几秒,抿起薄唇,眼睫低垂。 他的吻落在她颊侧,她没有一点反感。 昨晚他抱住她的腰哭泣,泪水弄湿了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反感。 更早之前,在凤鸾宫初次见面时,她莫名的就对夏清妙有好感,还摸了他的头。 她的重度洁癖,在他身上不成立。 这是除洛然之外,她不排斥的第二个男子。 命定的吗? 她抬眸看向平和淡笑的洛然,忽而平静了下来。 罢了,顺其自然吧。 “草民拜见太女殿下。” 看戏的群众听见了夏清妙叫的‘殿下’,又有人认出了陆京墨,纷纷下跪磕头。 陆京墨没管她们,她大跨一步牵着洛然走出人群,夏清妙含着糖跟上。 没走多远,人群炸开了。 “我的天爷呀!太女殿下在陪两个男子逛街!” “殿下牵着的男子,是不是上次祈福归来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 “殿下身边终于有男子了。” 卖馄饨的小摊儿边,白发苍苍的老妪,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咱们北陆快要有天大的喜事喽!” * 夏清妙一边舔着糖,一边观察着陆京墨的脸色。 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依旧是以前那样清冷漠然。 他的不由得有些郁闷,刚刚献出去的可是他的初吻,殿下就没有感觉的吗? “嘎嘣!” 糖被他咬碎了一角,兔子糖没了两只耳朵。 陆京墨和洛然同时看向他。 “清妙的牙口真好。”洛然玩笑道。 夏清妙脸上的热气再度蒸腾,他道:“这是练出来的。我爱吃硬糖,自小到大几乎每天都要吃一块儿,久而久之,牙齿就比旁人硬了不少。” 说完他又嘎嘣的咬了一口。 洛然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清妙,你太可爱了。” 陆京墨也难得的微微弯起眼眸,她发现了一个比黄通还蠢的人。 刚想到黄通,眼前就出现了黄通的身影。 她正追着张远,朝陆京墨跑来。 张远跑的很快,黄通几次想截住她都没能成功。 有人情味儿了 “主子。”张远跪下,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属下有事相求。” “主子,张远有些神智不清,属下这就将她带走。”黄通捂住张远的嘴,不由分说的要把她拽走。 “我很清醒。”张远使尽全力拨开黄通。 “求主子告知属下,百阙坊的东家是不是身份成谜的冥宫宫主?” 黄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却也没有再拦着。 “你问这个做什么?”陆京墨冷冷的看着她。 “属下的男人被人拐跑了。”张远眼神寒凉。 老鸨没有说出确切的消息,只说娴儿被他的主子带走了,还说太女殿下知道娴儿在哪儿。 她稍一思考,就清楚了,殿下认识娴儿的主子。 而且,或许娴儿待在她身边,目底就是借助她打探殿下。 “百阙坊的幕后之人是冥宫宫主,他的身份是南离国十皇子,离子悠。你的那个小妾是冥宫副宫主,也是离子悠的贴身小侍。”陆京墨说出了她所查到的信息。 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下属,事无巨细她都派人查过,了若指掌。 得知娴儿的身份,张远脸上没有惊讶之色,娴儿的气度和长相说是大家公子也不为过。 他若是皇子侍从,一切就有所解释了。 “属下想去一趟南离国,求主子恩准。” 他跑到哪儿她就追到哪儿,找到人就绑回家关起来。 “要是孤不准许你去呢?”陆京墨故意沉着脸道。 她想试探一下那个男子对张远的影响有多大。 能不能越过她这个主子。 “殿下会吗?”张远无畏的和她对视。 跪地的女子黑眸坚定,脊背挺直,与那日手执白棋的身影重合。 陆京墨清冷墨瞳微闪,音色低缓:“孤明日启程去九腾关,你且随孤一道。” “属下谢过主子。”张远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主子这是答应了。 黄通放下心的同时,也有些意外。 按主子狠辣无情的处事程度,张远为了敌方探子惊扰到她,免不了要去刑堂领重罚。 可现在却…… 她的视线忽然顿住,养尊处优骨节分明的大掌占有欲极强的紧紧扣住身侧男子小巧纤细的手。 黄通弯唇一笑,坠入爱河的主子变得有人情味儿了呢! 陆京墨三人又逛了不到两刻钟,夏清妙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相府。 “爹爹,殿下明日要出发去九腾关,不能陪我了。”夏清妙伏在柳诗的大腿上闷闷道。 “殿下政务繁忙,今日能陪你出府逛街算是不错了,不可贪心。”柳诗以手代梳,帮他理着披散的头发。 夏清妙语带不舍:“孩儿舍不得殿下,就想时时刻刻粘着她。” “你啊!”柳诗好笑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儿,“男儿家家的,脸皮这般厚,不害臊!” 夏清妙傲娇道:“就殿下那冷若冰霜的性子,我要是顾着男儿家的脸皮,一辈子也追不到殿下。” 在大街上的一吻,他算是看明白了。 对待殿下,就得主动,要不然,殿下是不会接近他的。 栽的彻彻底底 柳诗认同他说的观点,便没有反驳。 左右他家清妙跟太女殿下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大胆些也无妨。 “爹爹,九腾关离泫雅有多远?”夏清妙问道。 柳诗想了想,道:“九腾关地处西北,与泫雅相隔数百公里,骑马的话,要小半个月。” 夏清妙灵光一闪,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大姐教过他骑马的,他明天可以去马厩偷一匹马悄摸的跟上殿下。 对此全然不知的柳诗道:“等殿下从九腾关回来,皇上赐婚的旨意也就颁下来了。你近期安安生生的待在家中休养,待身体好转,爹爹亲自教你刺绣。” 男子出嫁的嫁衣是要自己绣的,夏清妙的绣工,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夏清妙胡乱的点头应着,心思早跑远了。 另一边。 洛然佯装生气的瞪着陆京墨,“我要跟你一起去。” “然然听话。”陆京墨轻声哄着人,“在府中等我归来,好吗?” “不好。”洛然真有些气了。 他磨了陆京墨好一会儿,奈何她就是不松口。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 声音带着委屈的腔调。 陆京墨低头吻在他眉心,嗓音清悦。 “我保证,办完事立马就回来。” 洛然长睫颤了一下,气全消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京墨桃花眼微弯,将人按在怀里浅浅的吻着。 真好哄,她想。 * 翌日,陆京墨先带着洛然进宫,向众人辞行,而后去找了萧婉。 “孤要出一趟远门,然然就拜托师夫了。”陆京墨朝萧婉行了一个晚辈礼。 萧婉愣住了,一向孤傲的天之骄女居然朝他行礼了! 这可是连洛天都没有的待遇。 他反应过来道:“然儿是我一手养大的徒弟,我自会护着他的。” 生来尊贵的太女殿下,为了他的徒弟折腰,该是何等的深情。 “谢过师夫。”陆京墨冷淡的声调带了些真诚。 她在洛然身边安插了好些死士,犹觉不放心,这才进宫寻了萧婉。 萧婉武功稍逊洛天,但却精通医毒。 洛然不问世事,不知人心险恶,她不在泫雅,恐有人趁机暗中对他下手。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能力。”洛然把她送到城门口,为她系上黑衣金边的斗篷。 “我知道。”陆京墨白皙指尖勾了勾他的,“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生性凉薄的她,会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 真是栽的彻彻底底。 张远牵着马走了过来道:“殿下,该走了。” 陆京墨捧着洛然的小脸儿,眼神柔的能溺死人。 “我走了。” “乖乖等我回来。” “嗯。”洛然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陆京墨最后凝视了他一眼,转身跨上马,甩动马鞭,不再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不想走了。 “京墨!”洛然忽的大喊,“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隐约猜得到,京墨此去危机四伏。 所以她才不让他跟着的。 那么他不去添乱,京墨也要平安归来。 陆京墨听见洛然的呼喊,拽着缰绳的手指一紧。 随后她用力夹着马肚,马儿跑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成功‘越狱’扮成女子的夏清妙,从另一城门策马出发。 殿下穿 两日后。 暮色将至,云思关外城的一处密林,张远和其他护卫忙着生火烤肉。 陆京墨看完青龙传来的信,靠着树闭目养神。 九腾关饥民闹起暴动,江湖门派也掺杂其中,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混沌。”她懒懒睁开眼睛。 “主子。”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混沌抱拳道。 “飞鸽传书给饕餮,让她查一查,有哪一个江湖门派,在依附北陆的各番邦小国中都有不小的根基。” 北陆的门派数她建立的影阁最大,而且影阁还在不断的吞噬着其他的江湖势力。 是以在北路的江湖上,不可能有如此庞大的势力。 那么就只能是番邦小国搞的鬼。 “是。” 混沌不敢耽误,领命而去。 “穷奇。”陆京墨又叫出了一个人。 “属下在。” 面容俊朗的女子自树梢落地。 “你回泫雅把此物交给黄通。”陆京墨自袖中拿出一张布娟,“让她即刻动身去南离国,按照这上面写的行事。” 她的计划,要提前了。 “是。” 穷奇轻功最好,几个翻转,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陆京墨看了看正在烤肉的一众部下,然后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迈步走向百米外的河边。 脱下外袍,步入清澈的小河,秋日的河水凉津津的,但陆京墨却捧着水往身上浇。 两日不分昼夜的赶路,也没时间洗澡换衣,她早就受不了了。 陆京墨微垂眼眸,搓洗着头发,发丝上的水珠沿着高挺的鼻梁划过瑰色红唇和弧度漂亮的下颚,而后滴落水中,带出一小圈儿的涟漪。 突然,她眯起清冷墨瞳。 “啊!” “救命啊!” “救命!” 一个娇小的人儿跌入了水域最深的上游,顺着湍急的水流冲到她的位置。 陆京墨长臂一伸拉住了小人的胳膊,下一刻就被他八爪鱼似的缠住了。 “咳咳……” 夏清妙呛到了水,不停地咳着。 陆京墨长指抵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下去。 可夏清妙盘在她腰间的双腿缠的紧紧的,她用力扯都扯不下来。 “呜呜,殿下,呜……”夏清妙在看清他抱着的人是陆京墨时,放声大哭。 “有……有一头,好大的野猪,它追着我跑。” “呜啊!” “吓死我了。” 他搂着陆京墨的脖子,小身子哭的一耸一耸的。 陆京墨冷眼看着他把鼻涕眼泪都蹭在她衣服上,身上冷气不停的往外冒。 夏清妙每次都能给她带来出其不意的‘惊喜’。 她拖着身上的挂件走到河岸,绝美的脸上满是冰寒。 “下来。” 夏清妙抽噎着:“不下。” 陆京墨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将他拽了下来。 夏清妙的鞋子被河水冲走了,衣服也湿透了,此时赤着脚踩在冷硬的地上,小身子冻得瑟缩了一下。 他撅着小嘴,大大的眼睛水盈盈的。 陆京墨把唯一的一套干衣服递给了他。 “穿上。” 夏清妙接过绣着祥云的紫色绸衣,却扑扇着湿漉漉的睫毛,又还了回去。 “殿下穿。” 小脸儿认真又倔强。 微微悸动 小男儿的身子冻得发抖,却倔强的要把干衣服让给她。 陆京墨微微悸动了一瞬,她把衣服塞到夏清妙怀里,背过身。 “我有内力护身,不畏寒。” 听她如此说,夏清妙才迅速地脱下湿哒哒的衣服换上紫色的干衣。 身后悉悉索索的响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儿家软儒的声音。 “殿下,我换好了。” 陆京墨也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和头发,她淡淡道:“跟上来。” 夏清妙独自一人出现在她去九腾关必经的山林之中,身边也没随从,只能说明他是跟着她偷跑出来的。 她走了几步没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穿着宽松紫衣的人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夏清妙垂着头,小手绞着长长的衣袖。 “我没穿鞋。” 陆京墨沉默了几秒,随即转身返回,将他打横抱起。 “啊!” 夏清妙惊叫一声。 陆京墨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他在衣袍遮掩下冻得泛红的小脚丫。 墨黑的长眉皱起。 男儿家的身子这般娇嫩? 她抱着人往密林中走,脚步略有些快。 林中有火堆,可以去寒。 一众部下见她抱着一个穿着女装的漂亮男人回来,个个惊的都张大了嘴。 陆京墨视若无睹的把人放在火堆旁的石头上。 “坐这儿烤火。” 夏清妙怯怯的点头,小身子缩了缩。 这么多人盯着他看,怪难为情的。 陆京墨把夏清妙身上套着的紫色长袍往下拽了拽,遮住了瓷白的脚背和红红的脚尖。 她抬眸凉凉的扫视众人,唇角斜斜的勾起。 “好看?” 笑容邪佞,语气凉薄。 众人悚然一惊,太女殿下这是动怒了。 “不……不好看。” 她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陆京墨冷哼一声。 算她们识相。 夏清妙垂眸偷笑,殿下还是在乎他的。 自己没有白白偷跑出来。 “给你。” 陆京墨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双白靴摆在他面前。 “先穿我的。” 同行之人中没有男子,夏清妙只能穿她的了。 “哦。” 夏清妙的小脚没穿脚袜就想直接往靴子里进,却被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攥住。 他疑惑的抬头。 陆京墨默默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又取下火堆上架着的水壶,将热水倒在手帕上。 接着用手帕在他红红的脚底细细的擦着。 夏清妙胖胖的圆润的脚趾蜷缩了几下,脚底的暖意一直传到心里。 他几近痴迷的看着为他擦脚的陆京墨。 天神般的容颜,冰雪般的性格,便是冷着脸也能令无数男儿为之疯狂。 偶尔对人温柔一点儿,就迷了人所有的心神。 “好喜欢殿下。” 陆京墨刚把他的脚塞进白靴,起身起到一半儿,就听到了他带着痴迷的表白。 “唔。”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夏清妙,忙窘迫的捂住嘴。 他也太不矜持了,短短几日就说了那么多次羞人的话。 只是……,他小心地觑着陆京墨,期望能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不一样的神色。 有一点动心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陆京墨像是没听到一样,起身走了。 走了! 夏清妙撅了撅嘴,他都这般主动了,名声和脸皮都不要了,她却还是冷冰冰的。 委屈像潮水一般涌出。 他一个男儿家骑着马,连日追赶,大腿都磨肿了,还在林中迷了路,被野猪追着跑,结果这人却不待见他。 太伤人心了。 他吸了吸鼻子,小脑袋撑在膝盖上,看着脚上穿的白靴,伸手碰了碰靴子上的金线纹路。 就算她不待见他,他也要跟着她,粘着她。 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至死也不会放手。 陆京墨托着用荷叶包住的烤肉,走到小人儿身旁坐下,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是不是饿了?” “我给你拿了烤肉。” 刻意放低的声线,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夏清妙怔忡抬头,就看到她绝美的侧颜。 殿下不是走了吗? “能吃辣吗?”陆京墨侧头问他。 夏清妙无意识的点了下头,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大大的弧度。 原来殿下是给他拿烤肉去了,他错怪殿下了。 陆京墨拿出两个小小的糖瓷罐儿,均匀的撒在薄薄的肉片上。 佐料撒完之后,她先捏着一个递给夏清妙。 “你先吃。” 夏清妙抬手就去接,但当他的指尖碰到烤肉时,热烫的温度使他一下子弹开了手指。 “殿下,太烫了。” 他鼓起小脸儿吹了吹被烫到的指尖,声音软绵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陆京墨把捏着的肉片放在荷叶上,拉住夏清妙的手指仔细看了看。 葱白的指尖还真的被烫出了小小的水泡。 她抿了抿唇,深遂的眸底有一丝不知所措。 她没觉得烤肉烫手,却不想夏清妙的皮肤娇嫩,一点儿烫都受不得。 “我去拿药。” 陆京墨放下烤肉就要起身。 “殿下。” 夏清妙两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饿了,想先吃东西。” 陆京墨不赞成道:“抹完药再吃。” 夏清妙晃了晃她的胳膊,软糯糯的嗓音:“小伤而已,吃完再抹药。” “好不好嘛?殿下~” 陆京墨敌不过他的撒娇,拿着烤肉一片片的喂给他吃。 “太好吃了。”夏清妙吃饱喝足的感叹道,小嘴儿油光光的。 陆京墨这个资深洁癖症患者看不过眼,用热水湿了手帕给他擦拭。 夏清妙配合的嘟着嘴,心里高兴的要飞起。 殿下喂他吃烤肉,现在又给他擦嘴,一会儿还要给他涂药。 想想就美的不要不要的。 “嘻嘻~” 夏清妙笑出了声。 陆京墨抬眼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她对他完全不排斥了,更甚的是…… 她貌似,有一点儿动心了。 但也只是一点点。 而且,暗沉的墨眸看向夜空。 天意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呢。 陆京墨给夏清妙涂完药,就搂着人飞到了空间较大的树杈上。 深夜的深林里,猛兽频繁出没,睡在树上是最为安全的。 夏清妙僵着身子窝在陆京墨的怀里,小手圈着她的腰,心脏的跳动声简直要震破他的耳膜。 抱紧我 他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 后脑勺突然被人轻轻的按住。 “别乱动。” 陆京墨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边,萦绕着淡淡的冷香。 “安静睡觉。” 声音微微喑哑。 夏清妙听在耳里被电的发痒,想用手揉一揉耳朵,却因为圈着她的腰而腾不开手,只能微抬肩膀蹭了蹭。 能在夜间清晰视物的陆京墨看到他如此可爱的小动作,眼中万年不变的寒意慢慢融化。 * 黎明时分。 夏清妙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水蒙蒙的大眼。 他以为是在府中的床上,刚想翻身,就发现哪里不对。 抬首一看。 是陆京墨绝美的睡颜。 熟睡中的女子呼吸轻缓,容貌绝美无害,没了往常面无表情的冰冷。 他不禁用指腹描摹着她光洁的额头,墨色的长眉,浓密的眼睫,高挺笔直的鼻梁。 指腹最后落在她的薄唇上。 夏清妙像是被迷了心智般,凑上去,极轻的偷吻了一下。 一触即分。 随即,他小心的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着的人。 又壮着胆子吻上了殷红的薄唇。 他也不知道接吻的技巧,只简单的嘴贴着嘴。 吻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有些窒息,才偏头稍稍撤离。 陆京墨清墨色的眼眸睁开,完全清醒的眼神。 早在夏清妙睡醒时,她就清醒了。 之后装睡,就是想看看他会做什么。 没想到他…… 陆京墨搂着夏清妙的手紧了紧。 众人陆续醒来。 用过早饭,陆京墨等人继续骑马赶路。 夏清妙跟陆京墨骑同一匹马,被她拢在身前。 马儿极速跑了有一个时辰,他额头上沁出一些汗珠。 “热了?” 陆京墨问道。 夏清妙摇了摇头。 秋日温差较大,中午还是有些热的,但此时不到中午,太阳没有那么毒,算不上热。 “那你为何出汗?”陆京墨淡漠的嗓音带着关心。 夏清妙用衣袖拭去汗珠,闭口不言。 大腿内侧被磨的火辣辣的疼,他怕一出口就忍不住痛呼。 陆京墨瞧出了他的隐忍,沉下了声音:“说,哪里不舒服?” 夏清妙害怕她生气,这才小声道:“我……我为了追上你,骑马跑的比较快,大腿磨肿了……,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京墨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勾着他的腰,把他提起来,让他侧着坐在了马背上。 “抱紧我。” 陆京墨用力甩了一下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全力奔跑。 夏清妙忙抱住她,双手抓着她背上的衣服。 身后的众人不知太女殿下为什么突然加速,却也跟着甩鞭。 原本到下一座城是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缩减到了半时辰。 一到这座城的怡君之意,陆京墨没来得及下马,就抱着人直接用轻功飞上了六楼。 粗暴的踹开门,放下夏清妙的动作却很是轻柔。 “来人。” 陆京墨冷声道。 “请主子吩咐。” 守在六楼的死士抱拳下跪。 “提几桶热水上来,再准备一套男子的衣服。” “是。” 死士领命道。 这样的我,是你爱的吗? 两刻钟后。 夏清妙的小脑袋探出屏风,磨磨蹭蹭的赤脚走向坐在凳子上的陆京墨。 “殿下,我洗好了。” 陆京墨抬起眼眸,随即暗了眸色。 对面的男儿只着一件紫色外袍,腰间的衣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形状漂亮的锁骨完全暴露在外,由于才沐浴过,未施粉黛的小脸上粉扑扑的。 秀色可餐。 “过来。” 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夏清妙到底是未出阁的男子,被她炙热的眼神盯着,羞的耳根都快烧起来了。 他身上穿的外袍柔滑又单薄,一扯就掉,要是殿下想对他做什么的话…… 嫩白的小手轻缓的搭在了宽厚的掌心。 如果是殿下,他怎样都可以。 陆京墨将人拉到怀里,一点儿也不避讳的撩开他的衣摆。 修长纤细的双腿,白的晃眼,因此,大腿内侧被磨破的地方格外显眼。 红肿的一片,有的还被磨出了血丝。 陆京墨拿起桌上开着盖儿的药膏,指尖抠了一大坨。 冰凉的药膏抹在发热的伤处,夏清妙条件反射的一抖。 陆京墨涂药的指尖力道更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淡绿色的药膏已经被肌肤吸收了。 大腿内侧的红肿肉眼可见的消去了大半儿。 “哇!”夏清妙惊奇,“殿下,您给我涂的是什么药啊?” 这药的药效也太厉害了。 “太医院研制的伤药。”陆京墨拧上药膏的盖子,随即递给了他。 “给你了。” 夏清妙接过,稀罕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问道:“殿下把药给我了,那您受伤了怎么办?” 他虽被母亲和爹爹保护的很好,却也不是不知事的。 位高权重的人们,身边总有歹人谋害。 他的母亲也经历过好多次刺杀,就连殿下,在过去的六年里,也传出过受伤的消息。 “殿下,这药您留着吧。” 他抬起小脸儿,捧着药盒。 即便他不懂药理,也不难猜到这盒药膏有多珍贵。 珍贵的东西当然要留给殿下。 陆京墨低头,望着他粉嫩的脸,修长手指抬起,微凉指尖摸上他的眼尾。 很漂亮的眼睛,干净澄澈,美好洁净。 是她前世最厌恶的那一种。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最讨厌光了。 可现在,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倒映的都是她。 “夏清妙。”她勾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夏清妙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问。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她松开勾着他下巴的手,修长手指摊在他面前。 “这只手沾满了鲜血。” “它拧断过别人的脖子,屠杀过人们的性命,切割过他们的尸体。” “它也曾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阴谋,牵扯了数不尽的人无辜丧命。” 她漆黑如深渊般的眼瞳看进夏清妙澄净的双眼。 “这样的我,是你爱的吗?” 夏清妙有些慌了神,他见过在人前面无表情冷血冷心的殿下,也见过牵着洛然哥哥的手温言细语的殿下,独独没有见过这样的殿下。 阴暗又邪肆。 我想亲你 “这才是我的本性。”陆京墨的声音清冷淡漠。 夏清妙心头一跳,总觉得她的下一句话一定不是他想听的。 果然,陆京墨淡淡道,“我派人送你回泫雅,你考虑清楚。” 她收回摊开的手,“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嫁?” 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夏清妙白了脸色。 “殿下的意思是……,”夏清妙双手拽住她要收回的手,声音干涩,“要毁了你我的婚约?” 陆京墨静静的看着他,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眼神。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 她对他不屑一顾,冷脸以对,而他紧追不放,死缠烂打。 “不,不,我不要!”夏清妙惊惶的抱住她,“我不要殿下毁约。” “不管殿下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您都是清妙在梅林一见倾心的那个人。” “殿下不要再推开我了。” 热烫的眼泪滴到了陆京墨的手背上。 “求求您了。” 他真的不能没有殿下。 陆京墨眸中刻意露出的冷意慢慢消散,手指微微用力,抬起他的下颚,拿出帕子为他拭去眼泪。 “既是如此,你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生生世世都别想逃脱。” 低沉动听的嗓音,强势霸道的话语。 夏清妙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还没转过来弯儿。 湿漉漉的眼睫就被菲薄的唇瓣含住。 他立马僵硬了身子。 殿下在……亲他! 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陆京墨在他眼睑处流连片刻,垂眸就看到了他憋红的脸。 “傻瓜。”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呼吸。” 夏清妙这才如梦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 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 “殿下亲我了?” 他眨了眨眼,傻乎乎的道。 陆京墨淡定点头。 “殿下接受我了?” 陆京墨继续点头。 “那,”他带着些后怕道,“我们的婚约还作数?” 陆京墨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浅浅,如冬雪初融。 “作数。” 她本就是故意刺激他的。 她骨子里凉薄又嗜血,夏清妙没见过她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若他有一天见到了,会不会害怕的逃离她? 跟洛然带着锋芒的善良不同,夏清妙太干净了。 干净的人从来都不适合她。 但,既然撩动了她的心弦,那么,这人就只能是她的。 生生世世都是。 所以,她用了一点儿小计谋,牢牢的把人拴住。 “殿下。”夏清妙被她的笑勾的又迷糊了,“我想亲你。” 殿下的笑容太好看了,他忍不住了。 温软唇瓣覆在她的薄唇上,陆京墨好笑的挑了下眉。 她倒是没想到夏清妙胆子这么大,才确定关系就直接上嘴。 不过,他显然没有接吻的经验,只单纯的唇贴着唇。 陆京墨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长指陷入发丝。 相贴的唇瓣间,她的声音喑哑。 “小笨蛋,接吻都不会。” 她反客为主,沿着他的唇线轻咬慢啃,带起阵阵酥麻。 “唔。” 夏清妙瞬间软了腰肢,小手不自觉的环住了陆京墨的脖颈,卷翘的睫毛下眸光迷离。 脑回路清奇 直到两人微微喘息,陆京墨的薄唇才撤开。 夏清妙瘫软在她怀里,身上的紫衣在接吻中被蹭的松散,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衬着他绯红的小脸,迷离的眼神,微肿的红唇。 陆京墨眼底燃起一小簇火焰,她抬手,慢慢把夏清妙的衣领拉好。 眸色渐渐平静。 要克制,他腿上还有伤。 “主子。” 有人敲门。 “进。” 陆京墨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夏清妙。 “您要的衣服。” 死士恭敬的把一个雕工精湛的木盒放在桌子上,又恭敬的退下。 “这是雪蚕丝做成的衣服,你穿上试试。”陆京墨随意的掀开木盒。 因为身处小城镇,下属之前呈上来的衣服,布料都不是顶尖的,夏清妙皮肤娇嫩,穿着肯定不舒服。 好在每个怡君之意都有几件用于拍卖的蚕丝衣服,正好拿来给他穿。 夏清妙看着木盒里的衣服,大眼闪闪发光。 好精致漂亮的衣服,上面绣的花纹跟真的似的,裙边缀着的的宝石和珍珠一看就不是凡品。 “殿下。”他摸着衣服柔滑的布料,扭头道,“这是不是怡君之意每个季度只卖五件,每件都能卖出天价的那种衣服?” 他在泫雅见过与夏家并称九大贵族的孟家公子穿过,听说是花了十万两银子才买到一件。 等等,十万两! 他忙去数木盒里有几件。 “一、二、三、四、五。” “五件。” 那就是五十万两。 殿下花了五十万两给他买了五件衣服。 五十万两! 夏清秒觉得自己成了话本子里祸国殃民的男狐狸精。 “殿下。”他也不摸衣服了,“把衣服退了吧。” 陆京墨挑眉,“你不喜欢这几件衣服?” 男孩儿家不就喜欢华贵又精致的衣服吗? 夏清妙心里狂喊:喜欢,太喜欢了! 可他装着严肃脸,道:“不喜欢。” 陆京墨看出了他的口是心非,不喜欢能在看见衣服时双眼发亮。 “为什么不喜欢?” 她想知道他口是心非的原因。 夏清妙两根食指对着戳了戳,小声道:“太贵了。” “……” 陆京墨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一件就要十万两呢!”夏清妙用手指比划了个‘十’,“都够我吃一辈子的糯米糕了。” “还不一定能花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陆京墨静静的看着他,真想敲开他的小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脑回路也太清奇了。 “怡君之意,我开的。” 她表现的难道不明显吗? 夏清妙眨巴眨巴了大眼,忽然扑进了她的怀里。 他想起来了,殿下是直接抱着他飞进了不让外人进的六楼,而且,这里的人叫殿下主子。 呜呜~ 他怎么总是那么蠢? 陆京墨看了一眼怀里的某人,拿起木盒里黄色的衣裙,单手托着他的小屁股走进了内室。 “下来。”她轻轻打了一下赖在她身上的人的小屁股。 “殿下!你……你怎么能,能打我,那个地方呢?”夏清妙捂着被打过的地方,如同炸毛的猫。 别勾我 陆京墨将他放坐在床边,睨了他一眼,修长手指碰在他腰间的衣带。 “我不介意帮你换。” 夏清妙清亮剔透的大眼微微睁大,蜷起身子往床里滚。 “我……我自己换。” 侧脸颊如火烧一般。 纵是他胆子比寻常男子大些,这会儿也害羞了起来。 陆京墨眸中掠过笑意,转身出了内室。 吩咐了下属上菜,便坐在凳子上等夏清妙换好衣服出来。 过了一炷香,她已经等的有些不耐了。 “还没换好?” “好了,好了。” 内室传出了夏清妙喜悦的声音。 随即,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娇美男儿跃入她的眼底。 墨色的秀发只用一根黄色的发带系着,不盈一握的腰间用同色系的衣带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几许秀发落在他的脸颊,更衬得他肌肤莹白如玉。 “殿下。”夏清妙提着衣群原地转了一圈儿,“好看吗?” “好看。”陆京墨有被惊艳到。 夏清妙笑的更开心了,爹爹说的没错,他就是夏家最美的崽。 连殿下都夸他好看了。 于是,在好心情的驱使下,他一下子吃了三碗饭。 结果就是…… “殿下。”他哭唧唧道,“肚子要撑破了。” 陆京墨酷着一张脸,却运气于掌心,力道适中的给他揉着肚子。 都说了不让他吃那么多,就是不听话。 “殿下~” 揉着揉着夏清妙就黏糊糊的钻进了她怀里。 “嗯?” 陆京墨任由他黏着。 “我疼~” 怀里的小人哼哼唧唧的撒娇,甜腻的嗓音。 在他肚子上按揉的手微顿,陆京墨垂眸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潋滟。 她低头,薄唇慢条斯理的含住他白嫩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的磨了一下。 “别勾我。”修长好看的手重新按揉,“你受不住的。” 夏清妙敏感的耳垂红的滴血,小身子越发的贴紧她。 他其实肚子不是太疼,但就是想黏着殿下,跟她撒娇。 殿下肯定也看出来了,却还是宠着他。 “没勾你。”他忽的仰起小脸儿,狠狠的亲在了她的下巴,“就是想亲你。” 陆京墨眼底的潋艳之色加深,气息开始不稳。 面对洛然和夏清妙,她的好感总是上升的很快,自制力也几乎为零,好似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她。 这种现象很奇怪,但又说得通。 她俯身,准确的覆上那一瓣红唇。 也许是因为,他们注定是她的男人。 …… 陆京墨横抱着夏清妙坐进了金色装潢不掩贵气的马车,然后把腿软的他放躺在两米多宽的矮床上。 “你可以睡一会儿。” 她话音刚落,矮床上的人就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实在是太羞耻了。 殿下虽惦念着他身体才好,没做到最后,可也把他累的不轻。 他现在腿还软着呢。 陆京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还不忘把被子拉下一点。 “别闷到自己。” 夏清妙捂住小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他脑子里都是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羞人的很。 他需要静一静。 真的舍不得 陆京墨也没打扰他,就这么单手支额懒散的盯着他看。 跟别的男子没什么不同,也就眼睛大了些,鼻子好看些,红润润的小嘴诱人了些。 勾的她险些克制不住。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夏清妙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能吃又能睡,小猪一样。 陆京墨轻笑一声,帮他摆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主子。” 车窗被混沌敲响。 “有洛公子的信。” 陆京墨接过被蜡封住的黄色信封,看完之后,把玩着手中黑色的小药丸,眼神微微柔和。 萧婉亲手炼制的固元丹,能填补人身体的亏空。 知她者,洛然也。 几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下一个镇上的怡君之意。 陆京墨牵着夏清妙下车时,混沌和张远几人若有若无的护在她四周。 “主子。”张远小声道,“监视我们的人又多了。” 看来九腾关的这趟水很浑呐。 混沌也随之开口:“要不要属下从影阁再调些人手?” 饕餮已经查到了,在番邦中盛行的门派乃天灵教,此教立派不过二三十年,却因其教主善用蛊毒惑人心智,迅疾在番邦立稳了脚跟,门下教徒众多。 陆京墨本想拒绝,视线却触及到了走在她身边迷迷糊糊的夏清妙。 “把梼杌调来。” “是。”混沌立马会意。 影阁四大杀神中,只有梼杌是男子,主子点名要他,十有八九是为了保护夏公子。 毕竟,她们一出泫雅就有探子暗中监视,夏公子已经出现在了敌人的视野,若是再把他送回去的话,估计会有危险。 晚膳过后,陆京墨单手止住又想往她怀里钻的夏清妙。 “吃了这颗药。” 修长白净的手指夹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夏清妙眼中浮现出抗拒的神色,却乖乖拿过药丸,和着水咽了下去。 “不怕是毒药吗?”陆京墨玩笑道。 对面的人喝水的动作似是顿了一下,明亮的大眼轻眨,眉眼弯弯的笑道:“只要是殿下给的,毒药我也吃。” 陆京墨看着他甜美的笑,眸光微凝。 随后把人拉进怀里,修长手指再次伸出。 一颗被黄色糖纸包住的糖果赫然躺于掌心。 她撕开糖纸,捻起糖果塞进小人微张的嘴里。 “是你洛然哥哥给的补身子的药。” 不是毒药。 嘴里的糖果化开,甜滋滋的味道渗透心底,夏清妙吧唧一口亲在她白皙绝美的左脸。 “我就知道。” “殿下才舍不得让我吃毒药呢。” 小声音可傲娇了。 陆京墨搂紧怀中俏皮的小人,清冷的眸底暖意一片。 她好像,真的舍不得。 马车速度慢,为了赶时间,众人一连走了七八天都没能休息。 “可算是下车了。”夏清妙从马车上蹦了下来,看着眼前山清水秀的山谷,好心情的伸了一个懒腰。 “坐的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陆京墨护在他身后的手收回,旁边的小人自发地黏了过来。 “殿下。”夏清妙拉着她往山谷深处走,“我想看看山谷里面的景色。” 已是深秋,可这山谷却绿意盎然,不知深处是何等景象。 你想找死? 陆京墨由着他闹,本来决定在山谷过夜,也就是为了让他透透气。 走了没多长的时间,两人就发现了林间的瀑布。 “殿下快看!”夏清妙高兴的拉着她往那边跑,“那里有瀑布!” 水流从瀑布的高处坠落,落在下方的深潭,带起四溅的水珠。 夏清妙脱去鞋袜就要往水里淌。 “不许下水。”陆京墨冷着脸拽住他。 “我想玩水。”夏清妙撅了撅小嘴,试图撒娇。 他发现了,虽然殿下还是冷冷的,但只要他一撒娇,殿下什么都顺着他。 他都快要恃宠而骄了。 “不行。”陆京墨蹲下身子捡起他脱下去的鞋袜给他穿上,“你会腹痛。” 前几日,夏清妙捂着小肚子痛的死去活来,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开药吃也不管用,抱着她哭了一夜。 她问了大夫,说是他落水受了寒,平日里要好生养护,不能碰凉水,也不能食冷物。 听她提起这事儿,夏清妙的玩心顿时消了。 那种痛,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我们回去吧。”他兴致缺缺的道,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陆京墨漂亮的眉稍微皱,她是让他散心的,不是让他闷闷不乐的。 一道红色闪电般的掠过。 她勾起唇角,把一枚信号弹放到他手里,飞身离去。 “我去去就回。” “若遇到危险,拉开它。” 夏清妙呆呆的握着信号弹,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紧挨着瀑布的林间,一个面带银色狐狸面具浑身是伤的男子,狼狈的飞奔着。 他看了一眼身后几十个追杀他的蛊人,面具下的脸微微扭曲。 这些蛊人追了他一天,他的体力即将耗尽,再不想个摆脱她们的办法,恐怕他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他忍着身上伤口崩裂的痛,运起轻功,跃上树梢。 模糊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瀑布,边儿上还站着一个男子。 他狠了狠心,把蛊人往瀑布那边引。 为了活命,他只能以无辜之人为饵。 另一片林子中的陆京墨,正紧追着一只火狐。 她记得世家贵族中的公子都爱喂养毛绒的可爱的小动物,夏清妙肯定也喜欢。 故而,她看见火狐就想着捉回去送给他。 她把火狐逼到树根,右手弹出一颗石子,正中火狐的后腿。 火狐踉跄倒地,陆京墨提起它的尾巴。 “吱吱” 火狐四肢乱踢的反抗,前肢碰到了她的衣袖。 “你想找死?” 陆京墨撕下被弄脏的衣袖,眸光凶戾。 “吱” 火狐像是被吓到了般,四肢僵直。 陆京墨眸光依旧凶戾。 要不是为了逗夏清妙开心,她才不会碰这个小畜生。 “砰!” 是信号弹的声音。 她神色一寒,瞬息之间没了踪影。 “啊!” 夏清妙惊险的躲过朝他刺去的刀剑。 他好端端的站着,却突然出现一群面色苍白如死尸的人,提着剑就要杀他。 还好他反应灵敏,及时拉开了信号弹。 又是一剑朝他刺来。 他闪躲不及,只能惊恐地看着剑落下。 动了他,就得死 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等待刀剑刺破皮肉。 忽然,鼻尖传来好闻的冷香,腰间也被有力的手臂抱住。 是殿下。 他紧紧的环住陆京墨的脖颈,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里往下掉。 “殿下。” 小嗓音抖的不成样子。 陆京墨抱着人,眼角泛着赤红,精致的眉目间,杀气翻腾,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她右手拿着匕首,快狠准的卸了蛊人的头颅和四肢,面上却温柔的低头哄着吓坏的人。 “不怕。” “我在。” 一贯清冷淡然的声音,压抑着极度狂暴血腥的情绪。 小小的人滚在地上,好几把刀剑对准着他。 那一瞬,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手中的匕首挥动的更加凌厉,蛊人的四肢残骸滚了一地。 敢动她的男人, 都该死! 隐匿在大石头后,正要扔出烟雾弹的面具男子,惊骇的看着与他实力相当且战斗力强悍的蛊人被绝美的女子一个个斩断分尸。 十六七岁的武学天才,又拥有无双的容貌,他眯了眯眼…… 也就只有那位了。 思考间,他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多年来对于危险的感知,让他迅速的转身反击。 冰冷的匕首划破他颈间的肌肤,男子立刻高举双手。 “北陆太女,有话好好说。” 陆京墨面无表情,手腕微动,刀刃抵着他的喉咙。 “人是你引来的?” 阴冷的满含杀意的语气。 夏清妙没有与人结怨,不会有人花钱雇人刺杀他。 感受着她身上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凤银魅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太女殿下不记得我了吗?” 看到男子面具下的容颜,夏清妙倒抽了一口气。 光洁白皙的皮肤,小巧高挺的鼻梁,薄而嫣红的唇瓣,浓密卷翘的睫毛衬着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勾人心魄。 书上说的人比花娇,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是你。”陆京墨虽认出了他,却杀气更盛。 “谁给你的胆子动他。” 匕首刺得更深了。 凤银魅疼的蹙了下眉,失血过多的面色苍白如纸,像朵即将凋零的花。 “刚才的事乃无奈之举,本家主并非有意要害殿下的夫郎。” “为表歉意,与殿下的合作我愿意让利八成。” 他想,他开出的条件陆京墨一定不会拒绝。 八成的利润,养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都绰绰有余。 扩大自己的势力重要还是一个男子重要,北陆太女这样的聪明人肯定知道怎么选择。 “呵。”陆京墨轻嗤,刀刃没入一半儿。 “动了他,就得死。” 凤银魅看着对他痛下杀手的陆京墨,狐狸眼惊愕的同时也用尽全力推开她拿着匕首的手肘,转瞬扑在夏清妙面前,故意露出胳膊上的伤。 “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才利用了公子。” “我给公子赔不是了。” “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劝一劝殿下。” 夏清妙本来是怨恨他的,可在他看见凤银魅细白胳膊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时,又心软了。 世间男儿大都不易。 他也没有真的受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触到逆鳞 “殿下……” 他轻晃了一下陆京墨的手,拉长着嗓音。 求情的意味明显。 陆京墨沉默了几秒,扔了带血的匕首,随后一言不发的拉紧他的小手。 软软的暖暖的。 眸底的赤红慢慢消退,失控的情绪重新被理智掌控。 她看着遍地的残骸,黝黑的眸子晦暗不明。 失控了。 因为夏清妙。 已经……沦陷了吗? 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的心动,她没有克制自己的感情,任其发展,将人留在身边,对他的喜欢越来越多。 她以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理智大于情感。 现实却是,把自己赔了进去。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听到信号弹声音飞速赶来的混沌和梼杌持剑下跪。 陆京墨抿唇,看了两人一眼,又看向狼狈不堪的凤银魅,声音辨不出喜怒。 “把地上的人带回去,给他治伤。” 他还有利用价值。 “是。” 梼杌应声,扶起重伤的凤银魅,架在他的肩膀上,飞身离去。 陆京墨递给混沌一个眼神,然后牵着夏清妙往林间走。 “殿、殿下。” 夏清妙脸色爆红的看着在他近乎赤裸的身上一寸寸扫视的陆京墨,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殿下一直拉着他走到隐蔽的地方,他本想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却不想殿下直接动手脱他的衣服。 他动了动细腻瓷白的玉臂,试图遮住光裸的上身。 却被人强势的捉过两只手的手腕,交握起来压在他头顶。 “不准动!” 陆京墨冷声道。 她神色阴沉的看着夏清妙如雪般洁白的后背上大片的青紫。 寒着脸从衣袖里掏出药膏,用指尖刮下一大块儿,轻抹在他的后背。 “唔~” 冰凉的药膏抹在温热的肌肤上,夏清妙忍不住低唔一声,小身子弓了一下。 陆京墨把他搂进怀里箍着,薄唇轻吻他的额头。 “乖了。” “一会儿就好。” 夏清妙本就是个黏人的主,这下子更是一个劲儿的往她的颈窝凑。 白嫩的小脸儿蹭了蹭她颈间的肌肤,深吸了一口她身上舒适好闻的冷香。 “殿下好香。” 满满的痴汉语气。 陆京墨在他背部抹药的手指力道渐渐加重,背上的淤血需要揉开。 她咬着他的耳尖,呵着热气道:“没有清妙香。” 闻言,夏清妙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埋头在她的颈窝,再不肯抬头。 半个时辰后,陆京墨带着人回了原地。 地上的尸体都被混沌处理掉了,打斗的痕迹也被消除。 “查出了什么?”陆京墨冷声道。 “殿下请看。”混沌双手呈上一枚漆黑的令牌。 骷髅头的标志十分显眼。 陆京墨转动着手中的令牌,漂亮的薄唇轻勾,漫不经心道:“让饕餮带人灭了天灵教最大的分部,不留一个活口。” 弄伤了她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遵命。” 混沌持剑行礼,心下却有些讶异,主子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凶残的命令了。 看来天灵教这次是触到殿下的逆鳞了。 殿下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听到陆京墨下的命令,夏清妙眼睫轻颤,小嘴微张,却什么也没说。 殿下做的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有她的道理。 他只管好好的待在殿下身边。 “吱吱” 脚边传来小动物的叫声,裙边也被它拉扯着。 夏清妙低头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火狐。” “吱吱” 小狐狸前肢抬起,吱吱地叫着,像是在向他要抱抱。 “你是让我抱你吗?” 夏清妙蹲下身子,试探性的伸手。 小狐狸立马跳进了他的怀里,舌头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指尖。 夏清妙高兴的笑弯了眼,小手一下下的摸着它柔软的毛发。 一狐一人玩的好不开心。 “很喜欢?”陆京墨拉起小人,淡淡的问道。 “嗯嗯。”夏清妙不假思索的点头。 火狐很是稀有,他只在画册里见过,火红的皮毛,尖尖的耳朵,瞧着可爱极了。 “殿下。”夏清妙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能不能养它啊?” 殿下爱干净,他害怕殿下不让他养。 陆京墨看着他含着希冀的眼神,把他耳边的发丝勾到耳后。 “它本就是我抓来给你养着玩的。” “啊?”夏清妙激动的在原地蹦跳了一下,“真的?” 陆京墨微微点头。 夏清妙垫起小脚,用力的在她薄唇上亲了一口。 陆京墨迁就的低头。 “殿下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夏清妙偎她怀里,口不对心的嘟囔着。 陆京墨把夹在两人中间的火狐给丢了下去,抬手搂住小人,嗓音沉沉。 “宠坏了,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晚上入睡前,陆京墨又给他擦了一遍药。 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夏清妙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陆京墨以禁锢的姿态将他整个搂在怀中,紧紧的缠住。 在林间,她残忍的一面彻底暴露,小人略微失态的模样落入她的眼底。 心情忽然下沉。 讨厌她……杀人吗? 可这才是她的常态。 也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她不允许他讨厌,也不允许他逃离。 狭长的眼眸垂下,埋首在小人白嫩的颈间,墨色发丝滑落,遮住了她的动作。 “疼。” 熟梦中的夏清妙微微撇眉。 陆京墨抬头,看着他颈间的红痕,黑眸略微柔和。 次日清早。 一行人再次启程。 不过,金碧辉煌的马车里多了一个人。 “太女殿下这是不欢迎我?”凤银魅斜靠着车壁,戏谑道。 坐在马车最里面一直低着头给夏清妙剥橘子的陆京墨斜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凤银魅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殿下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块冰似的。” 陆京墨喂夏清妙吃了一瓣橘子,语气冷酷。 “孤跟你不熟。” 凤银魅闻言微愣,被噎的无话可说。 他们两人确实不熟。 只在两年前谈合作时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并且这位太女殿下与他相隔十几米,全程说的话没有超过三句,他连她的容貌都看的不甚清楚。 看着陆京墨对夏清妙的宠爱,想到他今天的目的,狐狸眼一转,瞄上了夏清妙。 你可以下车了 “还未谢过公子昨日出口相助之恩。”他坐直身子,双手指尖相对,掌心向下,朝夏清妙行了一礼。 “在下凤银魅,公子日后若有差遣,我定义不容辞。” 语气谦逊又真诚。 陆京墨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南离国富甲天下的第一皇商,凤家史上唯一一位男家主,为何主动向她示好? 将手中剩下的橘子喂给夏清妙,堵住他想回话的小嘴。 “你可以下车了。” 她并不想掺和凤家的事,他借用夏清妙向她示好也无用。 凤银魅行礼的手刚刚收回,听到她赶人的话也不恼,如花般的脸上挂起习惯性的假笑。 “看来殿下已经猜到了本家主的目的,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马车颠簸了两下,身上的伤口骤然犯疼。 狐狸眼里杀气涌现。 “凤家出了叛徒,本家主一时不防,中了她的计谋。” “还请殿下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安全回到南离,必有所回报。” 陆京墨拿起一方手帕擦着手,冷声道:“凤家主找错人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并非盟友。 凤银魅也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可他现在别无选择。 与亲信失去联系,又被人追杀,形式对他十分不利。 “若殿下肯出手相助,怡君之意近一年的利润我分文不取,分成的票据也全部归还。” “以后怡君之意的东家只有殿下一人。” 陆京墨继续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半垂着眼眸。 当初怡君之意在南离国开张,遭到了一些颇有权势的富商联合抵制,她这才寻了世代经商的凤家作为合作伙伴。 如今黄通已经在南离开展计划,与凤银魅的合作也可以就此终止了。 她抬起清冷浅淡的墨瞳,薄唇轻启。 “孤可以出手助你,但还要再加一个条件。” “殿下请讲。”凤银魅颔首道,“只要不危及到凤家的利益,什么条件本家主都能答应。” 他只与陆京墨打过一次交道,却深知这人的心机城府。 在她面前,他还是实诚些好。 陆京墨修长手指抵住她身前的小桌,漂亮的指节微微用力,桌子连带着上面的笔墨滑动到凤银魅面前。 她声线浅凉:“孤要知道,南离国所有富甲一方的豪绅,她们之间的交易往来和人脉关系。” 凤银魅是个商人,从不吃亏、唯利是图的天性让他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条件的背后,是北陆太女毫不掩饰的野心。 她要在南离国打造出一个属于她的商业帝国。 “本家主答应。” 考虑良久的凤银魅提起毛笔,蘸上墨汁,洋洋洒洒的落笔。 不到两刻钟,几张写满人名的纸张就摆在了陆京墨面前。 “还望殿下信守承诺,相助与我。” 凤银魅活动着轻微乏力的手腕。 这次他受的伤可不轻。 “今晚,孤会派人护送你回凤府。”陆京墨用砚台压住桌上的纸张,“在你未扳倒叛徒之前,她们只听命于你。” 闻言,凤银魅一边嘴角勾起,妖冶又危险。 真期待那些人看见他安全回去时的表情。 吃醋了 凤银魅走后,夏清妙又化身成了小黏人精。 “殿下。”他趴在陆京墨的肩头,语气有些兴奋,“他真的是南离国的传奇贵公子—凤银魅?” 陆京墨见他一副迷弟的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天呐!”夏清妙单手捂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 “你听说过他?”陆京墨拉下他的手,声音和缓。 “当然听说过了。”夏清妙激动的盘起小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凤银魅的传奇事迹。 “五年前,经商百年,富可敌国的凤家,不知因何原因受到朝廷还有其他商贾之家的针对,导致凤家的一部分产业被封,店铺也接连关门。” “是当时还未及笄的凤家主力挽狂澜,才挽救了整个凤家。” “之后他更是一展经商才能,只用了一年,便让凤家的财力重回巅峰,更胜从前。” 他说到这里时,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他也想要像凤家主那般厉害,以男儿之身做出一番让世人都惊艳的成绩。 可是,他撇了撇小嘴,他连看账簿都能睡着。 陆京墨长指微曲,指尖轻点小人的下唇。 “不许撇嘴。” 他只适合眉眼弯弯娇憨的笑着。 “哦。”夏清妙自然的牵着她的长指把玩,继续叭叭的往下说。 “凤家主还干了一件让天下男儿都拍案叫绝的事。” “在他十五岁及笄那日,有一世家纨绔女子出言羞辱,被凤家主当众赶出凤府。” “谁知那女子心怀怨气,竟在一次宴会上对凤家主下了那等子下三滥的药。” 他义愤填膺的说着,一只小手握成了拳头。 “好在凤家主有功夫傍身,才得以脱身。” “那女子也没好果子吃,被发怒的凤家主一剑刺穿了胸膛。” 陆京墨安静的听着,清冷的眼眸带着些好笑。 小人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凤银魅,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可爱。 “殿下。”夏清妙摸着手中微凉修长的指节,“凤家主是不是很厉害?” “嗯。”陆京墨配合道,“厉害。”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凤银魅的确称得上厉害。 有头脑,有手腕,做事果决又雷厉风行。 “是吧!”夏清妙小嗓音清脆的很,“我也想成为凤家主那样厉害的人。” 可惜,他没那个实力。 见他字字句句都在夸凤银魅,陆京墨不悦的皱眉。 “孤也很厉害。” 长指从他手中抽出,轻捏他的下颚。 “你崇拜孤就够了。” 夏清妙呆滞了两秒,忽然弯唇笑了。 他往前移了移,大眼微微发亮。 “殿下。” “你是不是吃醋了?” 陆京墨薄唇轻抿,耳垂缓缓升温,有些被看破的窘然。 “殿下快说嘛~”夏清妙不依不饶道,“是不是吃醋了?” 陆京墨长指下滑,揽住他纤细的腰肢。 淡漠清冷的神色,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是。” “孤吃醋了。” 还是吃一个男人的醋。 “啵” 夏清妙吻在她侧脸,发出响亮的声音。 “我喜欢殿下吃醋的样子。” 把事情闹大 深夜。 陆京墨把夏清妙哄睡后,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身影融于黑夜,进入林中。 张远尾随而来。 “你带人护送凤银魅回南离。”陆京墨将凤银魅写下的名单递给她,“到了南离,把这个交给黄通。” “让她照着上面的名单一个个探查。” “之后,按老规矩行事。” 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是。”张远躬身接过,冷硬的俊脸多了几分兴奋之色。 她可以提前去南离找娴儿了。 * 三日后,陆京墨带着夏清妙低调的入住九腾关的怡君之意。 青龙白虎等四人已等候多时。 “主子。” 陆京墨修长手指转着茶杯,语调冷冷的。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两还剩多少?” 青龙跨出一步,脸上难掩愤慨。 “朝廷一共拨了一千万两赈灾银,可这些银两运到九腾关,只剩不到五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陆京墨并没有多少意外。 户部虽由她外祖的母族柳家掌管,运输灾银的兵部和工部却由崔家和林家掌管。 崔家是实打实的保皇派,可林家是大皇女父妃的母族。 有崔家在,林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贪污。 那么,就只能是手底下的小喽啰。 陆京墨狭长的黑眸微眯。 她的这位大皇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白虎。” “属下在。” 白虎单膝跪地,等候命令。 “你带着玄武,沿着灾银运输的城镇,把贪污的官员一个个揪出来。” “不论她们贪了多少,就地斩首。” 陆京墨嗓音散漫,眸光冷冽。 既然她的大皇姐喜欢在朝廷里埋暗桩,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至于那些官员的家产,”她转杯子的手停下,黑色的杯底重重敲在桌面上,“尽数充公。” 贪污的银两都得给她吐出来。 “属下领命。” 白虎、玄武齐声道。 在她们即将走出屋子时,陆京墨又加了一句。 “把那些官员的头颅送回泫雅,挂在城门口示众。” 既然要打脸,当然是打的狠些才有意思。 “主子。”青龙眉头微皱,“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朝堂上大半儿的官员都是士族出身,官官相护,作风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殿下此举,定然会在朝堂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就是要闹大。”陆京墨嘴角噙笑,语气邪恶。 不闹大,她怎么有机会收拾那些朝堂上的蛀虫。 世家贵族早就应该给寒门子弟让位了。 青龙也不再劝说。 陛下和殿下想扳倒贵族圈不是一天两天了,主动出击也好。 “主子打算何时摆明身份进城?” 陆京墨微微摇头:“不急。” 她侧头示意,混沌立马将背上的布袋打开。 满满的一袋儿藤蔓,上面还长着绿色的小枝芽。 “这是孤培育的番薯秧苗,你把它带入梁毅所在的军中,让将士们秘密种下。” 青龙疑惑的看着袋子里绿色的小苗,她从未见过这种秧苗。 但出于对主子的信任,她还是没有迟疑的收下了。 “种植方法孤已经告知梁毅了。”陆京墨淡淡道。 胜过世间万千 之后两天,陆京墨带着夏清妙暗地里探访了九腾关搭建的难民营。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逃荒难民,空气中难闻的气味,男子怀中婴儿微弱的哭声,拿着破碗跪地乞讨的老人…… 眼前的一幕幕惨象,不断冲击着夏清妙。 他自幼锦衣玉食,受尽宠爱,从不知下层的百姓过得这般凄苦。 “殿下。” 晚上睡觉时,夏清妙揪着手指,咬着下唇,小声的恳求。 “你能不能救救那些难民。” 今日下午,他又和梼杌买了几大车馒头发给难民。 馒头发完,他们刚要返回,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牵着不到三岁稚龄的女童狂奔而来。 男子看着空空如也的车,抱着女童不停的朝夏清妙磕头。 “求公子大发善心,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他崩溃大哭,“她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活活饿死的。” “草民给您磕头了!” 夏清妙看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儿,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逝去。 给了那男子一些银两,让他领着孩子去买些东西吃。 也不知那父女俩现在如何了。 夏清妙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他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陆京墨把小人的惆怅看在眼中,抬手把他勾到身边躺着。 “你不说,我也会救他们的。” 清冷的声线严肃又认真。 “他们是我的子民,也是我必须要担负的责任。” 这是陆夜从小就给她灌输的思想。 她揉了揉小人柔软的发顶,嗓音清润。 “我早已派人去别的城镇调粮,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到了。” 夏清妙主动的蹭着她手掌,软软的满是喜悦的小嗓音。 “最喜欢殿下了。” 陆京墨白皙长指挠了挠他的小下巴,嗓音缱绻。 “‘最喜欢’是有多喜欢?” “嗯?” 夏清妙想了半晌,然后小脸儿绯红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喜欢殿下,胜过世间万千。” 陆京墨嘴角缓缓上扬,潋滟的桃花眼里柔情满满。 薄唇轻轻的压了下去,她张唇咬了口身下男儿软嫩的的唇瓣。 “我也喜欢清妙。” 小男儿骤然瞪大了眼,攀着她双肩的小手紧拽着白色里衣。 殿下说,喜欢他。 “喜欢你。” 夏清妙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泛湿。 “殿下。”他搂住陆京墨的后颈,“这三个字,清妙等了六年了。” 做了六年的梦,终于成真了。 陆京墨眸色微暗,两人的唇瓣相贴的更密切了。 唇齿间舔吻的力度不断加大。 夏清妙热情的回应着。 炙热的唇瓣下移,吻过他弧度小巧的下颚,细软滑腻的脖颈,形状精致的锁骨,最后停在莹润的肩头。 陆京墨平复着微喘的呼吸,努力克制住升腾的欲念。 “睡吧。”她替夏清妙系上被她解开的小衣,嗓音喑哑。 他落水之后伤了身子,还没调理好,她要忍着。 主子小心 夏清妙脸色潮红,澄澈的双眼沾染上了些许欲色,但他也知道陆京墨是在顾惜着他。 听话的躺直身子,闭上双目。 * 不算宽广的街道上,陆京墨用披风牢牢的裹住夏清妙,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后面则跟着一辆辆拉着粮食的马车。 还有随行的侍卫发放着热乎乎的馒头和包子。 在街道两边居住的百姓和路边流浪的难民纷纷激动地下跪。 “太女殿下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太女殿下一定是神仙转世,专门下凡来拯救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百姓。” “草民叩谢太女殿下的大恩大德。”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中,一个长得高大健硕的年轻女子振臂高呼。 跪地的百姓跟着高呼:“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成百上千的人齐声大喊,夏清妙靠在陆京墨坚实的怀里,心里是无法言说的震撼与骄傲。 他深爱着的人、未来的妻主,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女子。 陆京墨却是神情平淡,没有任何波动。 比这更大的场面她都经历过。 闹出的动静这般大,听到消息的城守陈升火急火燎的赶来迎接。 “微臣未能及时迎接殿下。”陈升踉跄跪地,“还望殿下恕罪。” 陆京墨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骑着马掠过她。 “……” 陈升怔愣的跪在原地。 她被太女殿下无视了。 直到马蹄声远去,她才慌乱的提着官袍朝城守府追去。 太女殿下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陆京墨抱着夏清妙下了马,抬手招出梼杌。 “你先跟梼杌去军中找你梁毅表姐。”她取下肩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仔细地系好,“我随后就到。” 夏清妙篡着她衣袖的小手紧了紧,随即又缓缓松开。 “殿下一定要快些去找我。”他不安的道。 陆京墨轻笑着安抚:“最晚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就去军营找你。” 夏清妙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陆京墨提前为他准备好的马车。 梼杌一同进去,穷奇在外驾车。 马车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陆京墨脸上只余冰寒。 她浑身充满着肃杀的气息,和方才温柔浅笑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又慢慢落下。 混沌拔出佩剑,带着百余名侍卫杀进了城守府。 里面很快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 陆京墨闲庭阔步般的从大门进入。 入目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血流成河,只有断裂整齐没有流血的头颅、残骸。 “主子小心!” 正在厮杀的混沌忽然大喊。 陆京墨轻蔑一笑,手中寒光闪过,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被定在了城守府的大门上。 “还不现身。” 她飞身至房顶,冷冷的声线中带着张狂。 “桀桀桀……” 渗人的笑声在她的后方响起。 “太女殿下不愧是大陆第一天才,这么快就猜到了老妇的藏身之处。” 陆京墨反应极快的转身,几根泛青的毒针贴着她的发丝边儿飞过。 手下败将 “太女殿下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从头到脚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声音破碎沙哑,语气却充斥着疯狂! “这么好的天资根骨,要是能做成傀儡……” 陆京墨嫌恶的皱眉,抽出腰间的朔天,手腕微转,剑气霹雳一般的击向对方。 诡异女子的斗篷被劈开,死尸般惨白的脸暴露在外,眼白多的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 她敏捷的躲过再次袭来的剑气,长着青色长指甲的手呈爪状,凌厉的抓向陆京墨。 “本座倒要看看,三年过去,你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陆京墨双臂一振,剑锋直指她的门面。 “今日,就是你鬼辛的死期。” “桀桀桀!”鬼辛在缠斗中大笑,“太女殿下莫不是忘了?” “三年前你可是本座的手下败将。” 陆京墨也笑了,绝美的眉目乖张邪肆。 “手下败将?” 十成的内力灌注于朔天,全力的一击。 “从来都不是孤。” 鬼辛的右手的五个长指甲被一剑斩断,身子也被震得往后退。 “当年,败的人是你。”陆京墨挥剑紧逼,没留给鬼辛一点还手的机会。 三年前,她在无忧山练武,不人不鬼的鬼辛突然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直接朝她下死手。 那时她的武功也亟待突破,于是就打算用鬼辛练练手。 可她没有料到鬼辛竟然是一个善于用毒提升功力的老怪物,内力奇高,招式也诡异狠辣。 两人整整打斗了两个时辰,她被鬼辛的利爪划了十八道伤口,鬼辛被她掰断了手腕和肩骨,武功折损了大半儿,半死不活的逃下了山。 谁也没讨到好处。 “啊!” 鬼辛痛叫一声,朔天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口。 全是眼白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插着的剑,神情癫狂。 “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服下了那么多毒物,毒功早已大成。” “你怎么可能会伤到我?” 除非…… 她瞪着血丝遍布的眼球,像看变态一样看着陆京墨。 “才短短三年的时间,你武功竟然已入臻化境。” 看着她疯魔的模样,陆京墨神色淡淡。 朔天抽出,黑红的的血液狂涌。 “这三年间,你只顾藏在城守府掩人耳目,练功养伤。”清冷的声线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你却忘了,孤乃惊世之才。” “三年的时间,超越你,打败你,对孤来说绰绰有余。” 鬼辛捂着胸口的血洞,仍死死的瞪着她。 “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今日。”陆京墨声音冷厉,“手下败将,都是你。” 鬼辛被‘手下败将’四个字刺激到了,她疯狂大喊。 “当年明明是你受的伤更严重,败的人是你才对。” 陆京墨握着滴血的长剑,不屑的低笑。 她受的伤都在明面儿上,而鬼辛受的伤却在暗处。 她捏碎鬼辛肩胛骨的时候,故意伤了她肩部的一根神经。 这根神经会慢慢闭塞,最后完全堵死。 “运功时经脉堵塞,真气不流通的滋味儿好受吗?” 自裁吧 鬼辛喊叫的声音停了一瞬,随后目眦欲裂的看着她。 “是你干的!” “是你干的,对不对?” “对。”陆京墨眉梢略微挑起,承认了下来。 对于鬼辛这样穷其一生也要到达武学巅峰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击垮她的了。 “啊!!!” “我要杀了你!” 鬼辛彻底疯癫,嘶吼着朝她攻击。 自三年前打了那一场架后,她每次练功都痛苦非常。 即使毒功大成,内力也不如以前浑厚。 原以为是服毒留下的后遗症,不曾想竟是陆京墨下的毒手。 陆京墨握着剑的手抬起,想要一剑了结了她。 却忽然有数十枚毒镖向她掷来。 她提着剑,快速挥动闪躲。 前方又冲出一个身穿黑色衣裙,脸戴黑色面纱的男子。 黑衣男子直奔鬼辛而去,拉着她就要飞身逃跑。 陆京墨身形微闪,拦住了男子。 “想跑?”她眸子森寒,逼人的剑气挥下。 “叮” 黑衣男子短剑自袖中滑出,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北陆太女。”男子游刃有余的同她交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陆京墨薄唇紧抿,握剑手被震得发麻。 深邃的黑眸有着凝重。 剑气肆虐,杀招全部放出。 “怎么这般固执呢?”黑衣男子似是无奈轻叹。 他手中的短剑准确的划过陆京墨的右臂。 衣袖割裂,白衣染血。 剑划的很深。 陆京墨右手一抖,却是连痛哼都没有。 “太女真是好毅力。”男子夸赞道。 接着他打出了一道掌风。 “鬼辛对本教主还有用处,我就带走了。” 等陆京墨接下这一道掌风,黑衣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殷红血液自嘴角溢出,她毫不在意的抬手抹去。 “本教主” 刚才那位黑衣男子是天灵教的教主。 漂亮的眼尾微微眯起。 已入臻化境十几年的教主吗? “主子,您受伤了?”解决完院子里众多傀儡的混沌见她顺着手指往下滴血的手臂,惊呼道。 以主子如今的身手,应该无人能伤到她的。 “一点小伤,不碍事。”陆京墨撕下一片衣角绑住了伤口。 这种程度的伤,她是受惯了的。 混沌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静儿!” “我的静儿!” 城守陈升抱着一具无头的男尸痛苦流涕。 陆京墨缓步走向她。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陈升慢慢的止住哭声,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男尸的头颅,把头颅和尸体拼接在了一起。 “太女殿下。”她双目无神的开口,“微臣自知罪不可恕,还请殿下赐臣一死。” 静儿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陆京墨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修长手指抽出混沌手中的佩剑。 “自裁吧。” 闪着寒光的剑扔在陈升面前。 陈升恭敬的跪地叩首:“微臣叩谢太女。” 陆京墨转身离去,白色衣袍在秋风中微微飘起。 陈升,寒门出身,却连中三元,是少数能与黄通、张远相提并论的国之栋梁。 也是她重点培养的对象。 殿下出事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极有前途的人,却为了一个男子背叛北陆,背叛心中的大义,甚至于……背叛了她。 明知鬼辛是邪派之人,乃朝廷通缉的要犯,还把人藏进府中。 只因她说能让那个男子起死回生,重活于世。 陈升这个自幼饱读诗书的状元真就信了,听从鬼辛的话,抓了一个又个无辜的男子进行实验,放干了他们的血,做成傀儡。 “咚” 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陆京墨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只淡淡吩咐。 “把陈升和那个男子葬在一起。” “是。”随行的侍卫应声道。 出了城守府的大门,陆京墨牵起拴着的马,跨坐上去,有些急切的往城外的军营赶。 她想见夏清妙。 很想很想。 军营的帐篷里。 夏清妙心不在焉的跟梁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 殿下把他支开,一定是要做危险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让殿下那般惊才绝艳的人也感觉到危险? 既然危险,那殿下会不会受伤? 他越想越心慌,袖口都被他搓出了褶皱。 “清妙表弟。”梁毅瞧出了他的不安,“你大可放宽心。” “殿下可是有着一身好功夫的,便是我们梁家女郎一起上,也不是殿下的对手。” 想起陆京墨去年在祖母带领的军中连挑五百将领的变态体力和身手,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夏清妙倒真被她这番话给宽慰了些。 他外祖家是柳家,柳家与梁家是姻亲,爹爹也常常带着他去梁家走动,梁家的几位表姐他也算熟悉,功夫都不弱的。 殿下既是能打的过几位表姐,武功必是顶尖的了。 “表姐可知殿下要在城守府做什么?” 他本是随口一问,也不指着梁毅会告诉他。 可梁毅斟酌了一会儿,如实答道:“城守陈升私藏了一个会制作傀儡,而且武功很高的邪派杀手。” “殿下计划要剿灭她。” 她的语气有些怅然。 昨晚她突然收到殿下的密信,上面写着陈升近三年来的一条条罪状。 看完信,她从不相信到痛心疾首。 她与陈升共同守了这座城五年。 五年的相处里,她一直认为陈升是真正为百姓着想,清正廉明的好官。 没想到,那人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男儿,还任由南离的奸细混入军中,窃取军中机密。 若是两国交战,泄露出的这些机密,足以让九腾关失守。 夏清妙的关注点和心中只有家国大义的梁毅不同。 “表姐是说殿下会跟一个功夫很好的杀手打架?” “嗯。”梁毅点头道,“别人打不过那个杀手。” 也就殿下能与之抗衡了。 夏清妙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小手猛地抓紧。 ‘杀手’是专门杀人的,武功招数很可能比梁家的几位表姐都厉害。 心脏忽然闷疼了一下。 “我要去找殿下。”他站起身子往外跑。 殿下出事了。 “清妙!”梁毅跟在他身后追。 出了帐篷,跑到梼杌跟前,夏清妙抖着唇道:“殿下,快带我去找殿下。” 不哭了 “公子莫急。”梼杌赶忙扶住身形不稳的他,“您说的清楚些。” “殿下出事了,我要去找殿下。”夏清妙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梼杌看着惊慌失措的他,心下一惊。 今日要对付的人曾重伤过主子,的确是个狠角色。 难道主子真的出事了? 事关主子,他也不敢大意,扶着夏清妙就往马车走。 脚还没踏上马车,就听到了那熟悉的清冷嗓音。 “清妙!” “我来找你了。” 夏清妙僵硬的扭头。 入目便是骑在马背上的白色身影。 挺直的上身,飞扬的墨发。 “清妙这是要上哪儿去?”陆京墨脚尖轻点马背,落在了他的面前。 “不是说好了在军营等我的吗?” 冷冷的声线中有着宠溺。 夏清妙痴痴的看了她几秒,然后扑进她怀里,撇着小嘴就要哭出声。 大眼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白色衣袖上的一片红色。 “殿下!”他慌乱的退出陆京墨的怀抱,“你手臂受伤了!” 一双小手想碰又不敢碰的停在距伤口不到半寸的地方。 陆京墨垂下受伤的右臂,用左手牵着小人进了帐篷。 梁毅和梼杌很有眼色的没有跟进去。 帐篷里,陆京墨自觉的撕下右臂的袖子,露出不长不短的伤口。 “小伤而已。” 她颇为拙劣的哄着眼圈都红了的小人。 “这还叫小伤!”夏清妙泪珠滚了下来,“差点儿就伤到骨头了。” 他第一次吼了陆京墨。 陆京墨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呆滞。 从未有人大声吼过她,她应该生气才对。 可为什么心里暖融融的? “我去端盆水给你清理伤口,再拿些伤药。”夏清妙抹了抹眼泪跑了出去。 一盏茶后。 夏清妙小心地用沾着热水的白布擦拭着伤口的周围。 白布很快被染成了红色,他红着眼眶,又浸湿了一个白布,继续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陆京墨的左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顶,语气温软。 “清妙乖。” “不哭了。” “我真的不疼。” 夏清妙没有说话,拧开了金疮药的瓶盖儿,在伤口上一点点的撒着药粉。 金创药的药效是好,但也极疼。 伤口周围的肌肉疼的微微抽搐。 陆京墨虽是面无表情,但额头上滚下了豆大般的汗珠。 夏清妙的眼眶更红了,嘟着小嘴往伤口上吹气。 “呼呼~” “痛痛飞。” 他一遍遍重复的吹着,也一遍遍重复的说着。 分明是格外幼稚的举动,陆京墨却真的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意了。 满心满眼的只有蹲在她身前的小男儿。 等夏清妙给她缠好绷带,她伸出左手,将人拉到了大腿上。 白皙的长指抚过他微微红肿的眼眶。 “不哭了。” “我知道你心疼我。” “可你一朝伤口吹气,我立马就不疼了。” 温柔的话语和举动。 夏清妙终是忍不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 “殿下。” “那么深的伤口,还流了那么多血。” “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呜呜~” 陆京墨肩上的衣服很快被沾湿了。 我想学武功 “清妙乖。” “不哭了好不好?” 她像哄小孩儿似的,一下下的轻抚着他的后背。 “手臂上的伤真的不重。” “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 语气柔的不能再柔。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夏清妙,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抬起被泪水糊了满脸的小脸儿,声音有些抽噎。 “殿下。” “我想学武功。” 陆京墨给他擦泪的手顿了下,望着他认真的墨瞳,低声问。 “为什么想学武功?” 她有能力护他一世平安的。 夏清妙也回望着她,因为哭了太久,清透的大眼雾蒙蒙的,眼眶也通红。 “学好了武功,我才能保护殿下。” 下次殿下再碰到厉害的对手,他也能跟殿下并肩作战了。 陆京墨深遂的眸子微光流动,左手用力,不留缝隙的抱住了他。 上一世,老家主培养她,只是把她当做守护家族的工具。 这一世,她生来就担负着守护北陆的责任。 她习惯了去守护,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却有一个人说要保护她。 原来,她也是需要……被保护的吗? “清妙不用学武也能保护我。”她在夏清妙的耳边轻声道。 夏清妙耳后颈侧尽是她温热的呼吸。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在保护我。” 陆京墨含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的磨着。 怀中的小身子的敏感的一颤。 温热的唇沿着耳垂滑至脸颊…… 等梁毅送来午膳,就见自家表弟羞怯怯的坐在太女殿下身旁。 “孤给你的藤蔓可都种下了?”陆京墨替夏清妙舀了一碗鸡汤。 惹来小人心疼的抱怨。 “殿下给我舀汤做什么?”夏清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鸡肉喂到她嘴边,“说了不让你用右手使力。” 被抱怨的陆京墨张口把鸡肉咬进嘴里,眼里的宠溺任谁都能看的清。 抱拳抱到一半儿的梁毅:“……” 怎么感觉她有点儿多余? 陆京墨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梁毅忙低头恭声道:“全都按殿下所说的方法种上了。” 她前几年在番邦巡查时,也见过番薯这种食物。 只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番薯的产量极高,并且适宜种在干旱地区。 “大棚里要一直保持着偏热的温度。”陆京墨咽下嘴里的鸡肉,“不出两个月,番薯即可成熟。” 藤蔓被她加了点儿促进生长的药,虽然八月份不是种植番薯的季节,但只要弄出适宜的温度和光照,就不愁番薯长不大。 “微臣知晓。”梁毅上身微低,姿态谦卑恭敬。 其实她是陆京墨的直系表姐,大可不必对她如此毕恭毕敬。 可梁家家教严谨,尤为看重君臣之别。 再者,她早就为陆京墨的学识和气度所折服了。 “退下吧。”陆京墨被人投喂着,冷声下了逐客令。 梁毅瞅了一眼喂饭喂的不亦乐乎的夏清妙,嘴角抽了抽。 她的这位表弟可调皮的很,每次去梁府看望她的祖父,总要把她们姐妹几个耍的团团转。 没想到在殿下身边却这般乖巧听话。 她躬身后退,慢慢的撤出了帐篷。 他很想她 用完午膳,坐着马车回到怡君之意。 陆京墨就被凶巴巴的夏清妙强行勒令养伤休息。 “殿下这几日就好好的待在房里养伤。”夏清妙把她扶到软榻上躺着,“剩下的事儿交给表姐或者混沌去处理。” 回来的路上,殿下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跟他说了一遍,听的他是心惊肉跳。 如今最大的敌人已经被殿下打跑了,揪出军中奸细的事儿交给表姐也无妨。 “好,听你的。”陆京墨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且顺着小人的意安心养伤,剩下的事儿她手下的人自会处理好。 夏清妙一听她同意了,高兴的起身道:“那我去给殿下做几道滋补的药膳。” 殿下流了那么多血,他特意让梼杌去药店买了一些补血的药材,就是为了给殿下做成药膳补一补。 陆京墨看着他的背影,冰河般冷然的眸子微微弯起。 ‘早晚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清妙的。’ ‘等你发现他的好,就会觉得,喜欢上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儿。’ 然然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她下了榻,走到书桌前,铺上白纸,又取下笔架上挂着的毛笔。 墨汁挥洒。 半个时辰后,她吹干纸上的墨迹,把纸折好装进信封。 曲起食指,置于唇边轻轻一吹,一只体型较大的黑色雄鹰落在窗边。 陆京墨把信卷起来,塞进它腿上绑着的铜管里。 “去吧。” 她摸了摸雄鹰翅膀上的羽毛,凶猛的雄鹰回应般的扑闪着。 随后展开双翅,鸣叫一声飞向天际。 陆京墨望着它飞翔的方向,微微出神。 与此同时,和她相隔千里的人,也站在宫中的城楼上眺望着。 “楼上风大,公子都站了许久了,仔细着了风寒。”随行的小芍小声劝说道。 迎风而立的洛然拢了拢肩上的大氅,声音温润淡静。 “再等等。” 距那人离去已有半月,中间只通信了两次,他有些担心那人的安危。 还有就是,他送去的药,清妙也不知道有没有服下。 那日殿下出城后,他乘车去了相府,想着同清妙说说话。 却不想,他才刚进相府大门,云儿就慌慌张张的跑到大厅,大声叫嚷着他家公子不见了。 相府顿时翻了天,到处搜查小公子。 他本也是担忧心焦的,可在听到侍卫说马厩丢了一匹马时,他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一种可能。 清妙会不会是偷偷跟着京墨去了九腾关? 他把这个猜想告诉了相府众人,又赶紧给京墨写信问问消息。 但由于京墨一直赶路,过了三天他才收到回信。 得知清妙的确待在她身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他考虑着清妙大病初愈,去师父那儿求了一颗药,随着信件一同寄了过去。 这都过了十几天了,应当是早就吃了药了吧。 日暮西下,温度骤然降低,寒风也愈加凌冽。 等了一下午的洛然垂下眸子,声音带着些许落寞。 “今日又没有她的信件。” 他很想她呢。 “公子……”小芍叹息道。 “天色就要黑了,奴婢扶您回秋悦阁可好?” 即刻动身 寒风刮的人脸疼,洛然静默的转过身,被小芍扶着下了楼。 一路无话的回了秋悦阁。 洛然没有心思用晚膳,沐浴过后便倚在窗边。 一动不动的看着夜色。 “啸” 空中突然传出鹰唳,接着一只黑鹰盘旋的飞在窗前。 倚窗发呆的洛然惊喜的站直身子。 京墨来信了。 他伸出胳膊,黑鹰的两只爪子柔顺搭在上面,塞着信件的铜管暴露在他眼前。 洛然迫不及待的拿出拆开,可他只看了一个字,脸上喜悦的笑容霎时消失,捏着信纸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他穿着单薄的衣衫,不顾外头肆虐的寒风,拔腿跑向洛天和萧婉的住处。 “师父!师父!”他用力拍着朱红色的大门,“师父快开门!” “怎么了?”听到声音的萧婉急步打开大门。 “师父!京墨她受伤了,很严重的伤。”洛然抓住他的手,把信递了过去。 “您看看这信。” 萧婉忙接过,信的内容不短不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看完了。 是太女殿下的字迹,但信件上并没有提到她受伤,反而都是些报平安的话。 “然儿,你是不是看错了?”他皱眉问道。 “我没有看错。”洛然红了眼眶,不停地摇着头,“京墨的字迹变了。” 京墨的字迹他最熟悉不过了,一丝一毫的不同他也能看出来。 “师父,您看。”他指着信上的字,“京墨的字一直都是行云流水、骨力遒劲,可您看这上面的字。” “不仅少了几分力道,而且提钩收尾时还有些停顿。” 萧婉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看出。 他拉着双手冰凉情绪失控的洛然进了屋,找了一件厚重的外衫披到他身上。 “你先在这儿坐着,我拿着信去找你师母。” 他看不出信上的字有什么不同,只得找在景乾宫和陆夜议事的洛天。 “师父,我也去。”洛然披着外衫,紧拽着他。 向来温润的眉目暗沉沉的。 两刻钟后的景乾宫。 陆夜、洛天、梁涵三人凑在一起观察着信件上的字迹。 “夜。”梁涵指着信上左右偏旁分开写的‘洛’字,“墨儿写这个字儿的时候,从来都是连着写的。” 洛天和陆夜看着那个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母、陛下。”洛然行礼道,“君后说的对。” “以往京墨写我的名字,笔画都是连着的。” “但这次却是分开写的。” 他隐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刺破了掌心。 “这说明京墨写字时,手臂动的幅度不能太大。” “洛然猜测,京墨的右手受了极重的伤。” 若只是不轻不重的伤,以殿下坚韧的性子定然不会影响到字迹。 洛然强忍着心口的钝痛,白着脸又行了一礼。 “洛然想即刻动身去九腾关。” 京墨受了重伤,而他却不在她身边。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陆夜等人没有理由不同意。 梁涵连夜吩咐宫人准备马车。 “然儿。”他拉着洛然,送他到马车边。 “到了地方见到墨儿,记得给我写封信。” “嗯。”洛然应下。 君后对京墨的担心程度不亚于他。 容易上火 深夜时分,一辆由皇家侍卫护送的马车极速驶出泫雅。 陆京墨安排在暗处的死士悄无声息的跟上。 刚屠完天灵教分部的饕餮正在怡君之意的五楼睡觉。 “大人。”一身黑衣的女子闪身出现,“洛公子出城去九腾关寻主子了。” 饕餮闭着的眼睁开,问道:“洛公子走了多久了?” “刚刚出城。”黑衣女子有些踌躇的道,“大人,要不要汇报给主子?” 主子交代过,要她们汇报洛公子的一切动向。 “不用汇报。”饕餮曲起左腿,颇有些玩世不恭。 给主子一个惊喜,多好。 * 五天后。 陆京墨正坐在书桌后沉思。 “殿下,殿下!” 夏清妙端着一盅汤风风火火的进了屋,放在了书桌上。 “这是我新熬好的汤,殿下快些尝尝。” 他掀起盅盖儿,小手捏着汤勺搅拌,鲜香的味道在空气中传开,引得人食指大动。 可陆京墨清冷的眸子却有着微不可觉的抗拒。 “清妙。”她牵过夏清妙搅拌盅汤的手,“你不用费时费力的给我熬汤了,我不想喝。” 喝了容易上火。 “殿下为什么不想喝?”夏清妙委委屈屈的道,“是我熬的汤不好喝吗?” 他虽然绣工不行,但他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汤熬好之后,他都会先尝一尝味道的,应该不会不好喝呀。 “汤很好喝。”陆京墨把他拉坐到腿上。 夏清妙顺着她的力坐下,被牵着的小手一下下的摸着她指骨分明的长指,小嘴微微撅着。 “那殿下为什么不想喝?” 每次熬汤他都要亲自看着火候,一熬就是一个多时辰,可辛苦了。 “我知道清妙熬汤很辛苦。”陆京墨长指挠了挠他的手心,“但补汤不能多喝。” 她就是念着他熬汤费神费力,才每次都喝。 可她喝完总是浑身燥热,她怕再喝下去,忍不住哪天就把他吃干抹净了。 “不能多喝?”夏清妙疑惑的仰头看她。 补汤难道不是喝的越多越好? 陆京墨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垂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等她说完,夏清妙的小脸儿连带着脖颈,红的几欲滴血。 她抬手捏了下,清冷眸光微微含笑:“还要我喝补汤吗?” “不,不许说了。”夏清妙伸出小手捂着她的嘴。 太羞人了。 “我去把汤倒了。”他端起汤盅跑出了门。 陆京墨坐在椅子上,纤薄唇角缓缓勾起。这候章汜 完完全全的卸下了冰冷。 “主子。”混沌忽然从窗外跃进,“四个奸细全都抓到了。” 陆京墨面上的笑容收回,左手抚上右臂的绷带,低低的音调,带着浓浓的嗜血。 “天灵教的奸细是谁?” 混沌生生被吓的打了个冷颤。 “是梁将军的副将,张闯。” 她又道:“张闯从小到大一直追随着梁将军,昨日梁将军查到他就是天灵教奸细的时候,差点儿发狂杀了他。” 被最好的兄弟背叛,那种感觉真是…… “人在哪关着?”陆京墨站起身,往外走,“我亲自审问。”制大制枭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不听话就炖了你 不见天日的地下暗牢,陆京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张闯。 “想说了吗?” 张闯吐了一口口中的血沫,声音像是从撕裂的声带中发出来的。 “我,我……死也不会说。” 陆京墨左手一挥,声音冷酷。 “继续。” 她倒要看看,天灵教的人骨头有多硬。 * 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九腾关城内怡君之意的门口。 一袭白裙气质淡雅的绝美男子踩着脚蹬下了车,直直的进了怡君之意一楼的大门。 陆京墨一早就给怡君之意的所有人看过洛然和夏清妙的画像了,所以洛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六楼,无人敢阻拦。 “吱吱!”夏清妙在房间里找着陆京墨给他抓的火狐,“吱吱,你跑哪里去了?” 因为火狐总是吱吱的叫,故而他就为火狐起名为‘吱吱’。 “嘿嘿!”夏清妙攥着火狐红色的尾巴,“我抓到你了,小东西。” 他抱着火狐朝门外走,边走边训它。 “你是不是又想去厨房偷吃东西?”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给殿下做的好吃的,除了殿下谁都不能吃。” “吱吱,吱吱!” 火狐扑腾着四肢,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夏清妙气呼呼地不轻不重的拍打了它一下,“你再这样闹腾,我就把你炖了!” “吱吱!” 火狐似是听懂了,向他呲着小尖牙,吱吱叫的声音也尖锐了。 “我真的会炖了你的哦!”夏清妙继续恐吓着它。 这候81zw*w*章汜。火狐慢慢放弃了挣扎。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再到处跑,我就让人每天给你炖一只大鸡腿儿。”夏清妙满意的顺着它的毛,也不把它抱的那么紧了。 火狐察觉到逃跑的时机,后腿在他的胳膊上一登,红色的小身影就蹿了出去。 “吱吱!吱吱!”夏清妙急忙去追,“气死我了!” “等我抓到你,就把你给炖了!” 他跑到楼梯口,却撞上一个人。 “不好意思,您没……”道歉的话说了一半儿,就被惊的咽了回去。 夏清妙看着对面温柔浅笑的男子,大眼睛瞪的溜圆。 “洛然哥哥!” “你怎么会来就九腾关?” 洛然把突然蹿进他怀里的火狐递给他,声线温润。 “你刚才是不是在找它?” 夏清妙愣愣地抱着火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今他跟殿下在一起了,洛然哥哥一定还不知道。 他该怎么跟洛然哥哥说? 而洛然哥哥又会作何感想? 洛然哥哥虽支持他跟殿下的婚事,但并不代表心里不介意。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该怎样消除洛然哥哥对他的介怀呢? 洛然哥哥对他那么好,他不想两人之间有隔阂。 他一贯单纯,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向来藏不住事儿。 制大制枭。洛然已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可他却仍旧浅笑,拉住他的手走进了房间。 夏清妙坐在桌边,两只小手纠结的扯着袖口,牙齿也紧紧咬着下唇。 “洛然哥哥,我……,我跟殿下在一起了。”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陪殿下到白头 说完之后,他就发现有些不妥。 “洛然哥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夏清妙急切的想要补救。 “你不用解释。”洛然拉起他揪着衣袖的左手,“我都懂。” “你能和殿下在一起,我是高兴的。” 浅笑坦荡的双目,温润的声线。 “洛然哥哥……”夏清妙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世间的男儿有谁不想独占自己心爱的女子呢? 若是把他放在洛然哥哥的立场上,他自问是做不到这般坦然的。 “其实,”被夏清妙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洛然清润的眼眸微敛,“我想过独占殿下的。” 夏清妙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 他能感觉的到,洛然哥哥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可是,”洛然嘴角挂着一丝似释然又似苦涩的笑,“也只是想过而已。” 他另一只手拉起了夏清妙的右手。 “以后,我们两人一起嫁给京墨,组成三个人的小家。” “无猜无忌的陪她到白头。” 无比真诚的态度,分外坦白的话语。 “好。”夏清妙眼眶热热的,“我们一起,陪殿下到白头。”这候章汜 洛然哥哥怎么就这么好呢? 好到让人心疼。 “不许哭鼻子。”洛然拿出手帕,柔柔的擦这夏清妙脸上的泪珠,“合该高兴才对。” “嗯。”夏清妙胡乱抹了一把脸,“高兴,很高兴。” “噗。”洛然被他抹脸的动作逗笑了。 这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清妙。 “对了!洛然哥哥。”夏清妙忽的道,“殿下右手臂受伤了。” “被剑划伤的,伤的可重了。” “京墨右臂被剑划伤了?”洛然面色一变,“伤口有多长多深?” 他就知道,他的猜想不会错的。 “伤口不算长,但很深,差一点儿就能看见骨头了。”夏清妙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洛然的心揪了一下,脸色开始发白。 自三年前无忧山的那一战过后,她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 难不成她又对上了鬼辛? “清妙可知,是谁将京墨划伤的?” “知道。”夏清妙点了点头,“是救走鬼辛的天灵教教主。” 果然又是鬼辛。 洛然红唇紧抿,向来温柔似水的眸子弥漫着杀气。 不过。 “天灵教教主?” 他怎么觉得自己依稀听到过这个教派。 “然然。” 清冷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喜悦。 洛然蓦的抬头。 洗去一身血腥,刚跨进门的陆京墨瞬息之间到了桌边。 狭长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夏清妙悄悄的起身出门。 殿下和洛然哥哥久别重逢,这会儿的时间应该留给两人。 “然然。” 陆京墨又叫了一遍,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是我。”洛然起身抱住了她,“我来了。” 陆京墨微微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波涛汹涌。 清冷的身形却狠狠俯下,薄唇啃在让她想念不已的人的唇上。 “唔~” 洛然低唔一声。 身子被人抱起,后腰抵着桌沿。制大制枭 他眼睛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谪仙容颜。 纤细柔软的十指被人紧紧的扣住。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想你 “想你。” 半抱着他的人辗转撕咬着他的唇瓣,冷淡舒适的香在唇齿间缠绕。 洛然的理智有些模糊了起来,身子渐渐发软。 直到他快要昏过去,缠绵炙热的亲吻才结束。 陆京墨的前额抵着他的,平复着微喘的呼吸。 扣着他的手握的极紧。 清冷似仙的人撒娇一般的低喃。 “想你。” “……”第一次听见她这种语气的洛然。 陆京墨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随即又在他微微红肿的唇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 “真的很想。” 回过神的洛然抬手捧起她的脸,声音温软。 “我也想你。” 这候章汜。陆京墨心中一动,正想再吻下去,却被他捂住了唇。 “我先看看你手臂上的伤。”洛然说着就撸起了她的衣袖。 陆京墨立马将右手藏在后背,不让他看。 “伤口已经结痂了,没必要看。” 洛然执意要看,陆京墨无奈的抱着他坐到凳子上,任由他解开绷带,露出手臂上结着厚厚一层痂的伤口。 洛然细嫩的指腹一下一下的磨挲着。 “是不是有点儿丑?” 陆京墨牵住他的手,调侃道。 谁料,洛然忽然垂下头,温热软嫩的唇吻在了她自以为丑的地方。 “一点儿也不丑。”洛然强压喉咙中的哽咽。 他看着这道伤口,有的只是无以复加的心疼。 手臂处被吻的酥麻感蔓延到了全身,陆京墨的眼神终于彻底没了克制。 她抬起左手,修长手指插进洛然的发间,再次摄住他的红唇。 …… 用晚膳时,夏清妙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洛然微微破皮的唇角,随后触电般的收回视线,耳根羞得通红。 真是的,殿下也不知道克制着些。 洛然哥哥唇上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吃饭。”陆京墨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夏清妙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青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抗拒。 “殿下~” 他最讨厌吃青菜了。 陆京墨直接把一盘子青菜端起来,放在了他面前。 “全都吃了。” 挑食的毛病不能惯着。 夏清妙还想抗议,就听到洛然柔声的劝说。 “只吃肉不吃菜对身体不好。” “清妙听话,把青菜吃了。” 闻言,夏清妙咬着筷子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抱着碗听话地吃起了菜。 陆京墨微微讶异。 夏清妙挑食她也是近几天才知道的,每次吃菜的时候都得磨蹭好大一会儿。 今晚却因为洛然的一句话就这般听话。 看来两人相处的还真的挺不错。 她突然轻笑一声。 既是如此,那么后院着火的情况在她这儿,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六楼的空间很大,一共有三个房间。 最中间的房间是会客用的,再有就是左边的主卧和右边的侧卧。 就寝时,夏清妙主动去了侧卧睡,把主卧留给了陆京墨和洛然。 “然然。”陆京墨躺在床上搂着人,“你怎么猜出我受伤的?” 她很好奇。 “你写给我的信。”洛然埋在她的臂弯,“我看了一眼,就发现上面的字迹变了。” 制大制枭。陆京墨抚着他长发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当时写信,满脑子都是他,这些小细节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不知所谓 “京墨。”洛然蹭到她的颈间,清朗的声线有些沉闷。 “下次不要再瞒着我了。” 那种明知她出事,却无法得知详情的感受,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好。”陆京墨眸色深沉,长指搭在他的腰间,纤薄唇瓣印在他的额头,“再也不瞒你了。” 她没想到,然然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本人。 洛然听到了想要的回答,连日奔波的困倦席卷而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困意,问道:“我听清妙说,你手臂是天灵教教主所伤?” “嗯。” 想起在暗牢里审讯的结果,陆京墨眸底微微晦暗。 张闯在天灵教只是一名不受重视的的教徒,吐出来的情报有限。 目前,她猜不出来天灵教教主的救走鬼辛的目的。 这候81zww章汜。洛然手肘撑着床,从她颈间抬头。 “京墨,在无忧山上,我好像听到过师父和师母讨论天灵教的事情,说话的语气很是沉重。” 因为这件事情有些久远,他歪了下头,似乎在回想。 “我记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依稀能想起师母提到天灵教教主的时候,脸上貌似有着愤恨和忌惮。” 陆京墨的眉梢微微挑起,伸手将洛然按回了怀里。 能让凤鸣大陆久负盛名的国师忌惮,天灵教教主绝对不容小觑。 可经过鬼辛的事儿,再加上之前夏清妙在林间被蛊人追杀,她已经和天灵教结下了梁子。 一个入已臻化境十几年的强大敌人…… 又有智谋的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北陆的军中埋下探子。 陆京墨红唇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动了她的人,还想动她北陆的江山。 简直,不知所谓。 洛然伏在她怀里,嗅着好闻的冷香,意识慢慢昏沉。 听着怀里人悠长绵软的呼吸,陆京墨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眼睑下的青黑。 “辛苦了。” 我的然然。 * 一处繁花遍地,幽深静谧的山谷。 天灵教教主裴灵坐在雕刻着黑色曼陀罗的高座上俯视着重伤未愈的鬼辛。 “说吧。”鬼辛嘶哑着声音,“你想要我为你办什么事儿?” 她可不相信这人会无缘无故的救她。 “既然你这么识趣,那本教主就明说了。”裴灵靠坐在座椅上,姿态散漫。 “把心智坚定,武功高深的活人制成傀儡,你有把握吗?” 一提到她感兴趣的事儿,鬼辛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亢奋了起来。 “我现在只能把普通人制成傀儡。” “不过,要是多给我找些人做实验的话……” 她的话暗示性极强。 裴灵自是领悟到了。 “做实验的人本教主给你抓。” “但是……”他坐直上身,“你得告诉我,实验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功?” 等了二十多年,他没剩下多少耐心了。 “这就要看你想要制成傀儡的那个人,武功境界有多高了?”鬼辛答道。 武功境界越高的人,制成傀儡的难度就越高。 想起那个人,裴灵的眼眸瞬间柔软。 “她二十多年前便已接近臻化境。”他低声道,“如今怕是早已到达了。” 臻化境! 制大制枭。武学的最高境界。 鬼辛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把一个臻化境的强者制成傀儡…… “若是实验的人数够多,最多两年,我便能成功。”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为了凤银魅 “两年?”裴灵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如果实验顺利,一年半也是有可能的。”鬼辛怕他反悔,把时间压缩了一下。 裴灵思虑半晌,才抬头道:“本教主姑且给你两年的时间,但你要保证,把她制成傀儡时,一定要万无一失。” “我保证。”鬼辛忙道,“绝对万无一失。” “记住你今日所言,若你两年之后做不到……”裴灵眼中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本教主就,把你挫骨扬灰。” 鬼辛又保证了一番,裴灵才让人送她下去安置。 “本教主不在的这几日,教中可有大事发生?”裴灵揉着额头问道。 “有。”被问话的下属战战兢兢的道,“影阁的四大杀神之一,饕餮,带人灭了我们最大的一个分部。” “上千人全部毙命,无一活口。” “什么!”裴灵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上千人全死了?” 那些人可是他培养蛊虫的好容器。 “教主息怒。” 下属吓的立马跪地磕头。 裴灵深吸了几口气,压下怒火。 “本教与影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影阁怎会针对我教?” “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教徒得罪了影阁?” 那可是影阁,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 即使天灵教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与之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回教主。”下属伏地道,“属下已经查过了,近段时间内,除了追杀凤银魅的几十个教徒未归之外,其余的从未进过北陆境内。” “你的意思是?”裴灵手指描摹着扶手上刻着的曼陀罗花型,“影阁之所以针对我教,是因为凤银魅?” “属下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这候章汜 裴灵沉默了一会儿,道:“日后再有刺杀凤银魅的单子,我教不再接收。” 影阁发展的趋势如日中天,他还是暂避其锋芒的好。 不过这仇,他算是记下了。 “教主。”门口的教徒来报,“少主来了。” 裴灵收敛好表情,朝跪地的下属挥了挥手。 下属起身从侧门退下,走到拐角时,眼角禁不住地向正门瞟去。 少主的绝世风姿,她只在八年前接他回教时看过一次。 但只那一次,就让她惦念至今。 身着一袭浅紫色百褶裙,发间斜插着一支紫色流苏簪子的男子,缓步迈过正门的门槛,走到高座前微微行礼。 “星楚拜见爹爹。” “楚儿快快起来!”裴灵笑容满面的从高座上下来,“让爹爹好好的看看你。” 莫星楚缓缓的抬起了头,白皙胜雪的面容上,一双染了淡淡冷清的柳眉弯似月牙,纤长浓密的睫毛映衬着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目,高挺的琼鼻下是不点而红的朱唇,垂至腰际的发丝柔顺的披在后背。 美的惊心动魄。 “我儿出落的越发美貌了。”裴灵慈爱的拉起他的手。 莫星楚朱唇轻启,却是轻轻的咳了两声。制大制枭 “可是又着了风寒?”裴灵着急的轻拍他的背。 “咳咳……,没有。”莫星楚又咳了几下。 “星楚体弱,入了秋便总是咳喘。”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亲生父子 “可曾请了教中的大夫诊脉开药?”裴灵心疼的道。 “咳咳……,年年总要咳上一阵儿的,用不着请大夫。”莫星楚似乎是咳得有些难受,黛眉微蹙。 “你这孩子,不请大夫瞧病怎么成?”裴灵嗔怪道。 “不……不用。”莫星楚轻微摇了摇头。 裴灵看着他固执的样子,把他腕间的袖子推上去了些,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探上了他的脉搏。 浮脉空泛无力,阳气浮越,体虚非常。 沉脉沉而无力,内里邪气较盛,缺乏正气。 他虽只研究蛊毒,但医毒是相通的。 这样的病症他还是能治的。 “楚儿的身子太过虚弱,务必要好好调理。”裴灵担忧道,“你坐在这儿等着,为父去给你开几副药。” “麻烦爹爹了。”咳喘不停的莫星楚,喘匀气儿道。 裴灵横了他一眼,假意怨怪道:“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莫星楚唇角微微勾起,声线如清泉般沁人心脾。 “爹爹说的是。” 一刻钟后。 莫星楚拿着药方,在小侍茯苓的搀扶下,走两步歇一步的回了观星阁。 进了屋,茯苓立马就关了屋门。 “谷主,快让我瞧瞧药方。” 见他急的抓心挠肝儿的,莫星楚抬手把药方递给了他。 “白术、人参、黄芪、当归……”他念着药方上的药材名字,念着念着就没了声。这候章汜 过好一会儿,他才道:“谷主,这些都是对症下药的药材。” 莫星楚淡淡地嗯了一声。 茯苓苦恼的道:“你都试探了多少回了,可这天灵教的教主就是漏不出一丝马脚。” 莫星楚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神情冷淡漠然。 茯苓见此,惆怅的仰天长叹。 十四年前,他家谷主生死不明的倒在路边,是老谷主把谷主救了回来,并且把失忆的他带回了天医谷。 之后六年,老谷主更是把毕生所学全数交给了谷主。 谷主也十分争气,只学了六年,便以十二岁的稚龄打败了天医谷的所有医者,得了‘神医’的称号。 可惜的是,谷主才刚得了‘神医’的称号,老谷主就去世了。 谷主虽然一向冷淡寡情,但把他养大的人去世了,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那段时间,本就身子不好的谷主更是日渐消瘦。 于是他便劝着谷主出谷去散散心。 就在这个时候,天灵教的教主找上了谷主,说谷主是他失散六年的儿子。 然后就把他和谷主接进了天灵教,而他家谷主竟然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谷主和他已经在这儿住了八年。 八年的时间里,谷主无数次的试探自称是他父亲的天灵教教主,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谷主。”茯苓蹲下身子,小声的道,“你说教主会不会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呀?”制大制枭 “我觉得,他对你的好不像是装出来的。” 莫星楚蝶翼般的长睫颤了一下。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反复试探的原因。 明明教主对他是真的好,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诈尸了 而此时,南离国凤府却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 “小……小姐,大……大事不好了。” 身穿白色丧服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厅。 凤家庶女凤青悠悠然的喝着茶,主人架子摆的十足。 处处压她一头的凤银魅都被她雇人杀死了,凤家的家业都是她的了,她心情正好着呢。 因此见小厮慌张的模样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出口呵斥,只端着架子道:“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小厮手脚哆嗦着,眼里是深深的恐惧。 “家……家主,他,他回来了。”这候章汜 尸首还在棺材里放着,人却从大门儿进来了。 凤青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小厮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家主回来了!从大门走进来的。” 走进来的。 活生生的人。 凤青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完了。 “这就是凤青给本家主办的丧事?” 凤银魅身着绯色曳地长裙,穿过挂满白色灯笼和丧幡的长廊,走进放着漆黑色棺材的主院。 前来吊唁的人吓的自动往边儿上退,有些胆小的男子更是直接尖叫了起来。 凤家主,这是……诈尸了。 不理会那些快要掀破房顶的尖叫声,凤银魅先是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儿,抬手敲了敲,然后拿起了刻着‘凤家嫡子凤银魅之灵位’的牌位。 “用的居然是上好的楠木。”他微勾唇角,嗓音意味不明。 “本家主还以为,我的好姐姐只会用破草席卷了我的尸首扔去乱葬岗呢。” 毕竟,他的好姐姐恨他可不是一日两日了的事儿了。 “家主!”跪在灵前老泪纵横的管家抱住他的腿,“老奴就知道您还活着。” 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哪儿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算计了去。 凤银魅伸手把老管家扶起,柔声宽慰道。 “周伯伯莫哭,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您面前了吗?” 周莲只流着泪点头。 “您先坐着歇一会儿,我处理点儿事情。”凤银魅踢翻了凳子上供着的香炉,把他扶坐到了上面。 周莲端坐着,心里知晓,家主定然是要当众揭穿那心肠歹毒的幕后之人。 他且要看看,到底是谁存了害家主的心思? “来人。”凤银魅转身拂袖,绯色衣摆徐徐绽开。 “凤家庶女凤青,雇凶刺杀本家主。” “把她提到灵前来。” 影阁死士闻声而动。 数秒后,被提着后衣领的凤青就被扔在了灵堂前。 “呃!” 她的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一位腰间系着白布的老者脚步后移,想要逃跑。 张远手中的石子弹出,老者扑通倒地。 她抓着老者的衣服,胳膊用力一甩,人就落在了凤青旁边。 凤银魅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制大制枭 北陆太女手底下的人就是管用。 见老者被抓的凤青再也没有一丝侥幸之心,连忙跪地求饶。 “家主,饶命啊,家主。” “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有了害您的心思。”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把她扔出去 凤银魅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眼底杀意浮现。 凤家嫡系只他一人,旁支子女也只有凤青。 凤青为人嚣张跋扈,处处惹是生非,连累着凤家的名声也不大好。 他虽看不惯凤青的所作所为,但凤家人口凋零,他也只能一再忍让。 可这一回,她竟然敢谋算凤家的产业,他是再也忍不得了。 凤青被他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的腿脚发抖。 “银……银魅。”她打起了感情牌,“看在你我有血缘关系的份儿上……” “血缘?”凤银魅打断了他的话,讽刺出声。 “你为了凤家家产,雇人杀我,现在倒有脸跟我提血缘了?” 风青的面色青白交加,余光却看到了旁边的老者。 “家主,是吴掌柜给我出的主意,也是她撺掇我这样干的。”她指着老者,力图把自己摘干净。 面对凤青的指控,吴掌柜没有否认。 这候et章汜。“没错。”她梗着脖子道,“主意是我出的。” “你一介男子,凭什么霸着凤家家主之位?” “还不如早日退位,在凤家或众掌柜之中择一人继位。” 在女人固有的观念中,男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院相妻教子。 凤银魅极冷的撇了她一眼,眼含嘲弄。 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将吴掌柜拖下去,杀了。” 他不欲与这种人多说。 “我手中握着凤家的大半儿帐本。”吴掌柜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今日要是杀了我,立马就会有人把账本送到大理寺。” 朝廷要的赋税太重,只要是从商的,账本多多少少都会作假,凤家也不例外。 她本以为亮出这个筹码,凤银魅肯定会有所忌惮。 熟料…… “账本?”凤银魅轻笑,“你大可去送。” 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不惧这点儿威胁。 “把她拖下去。” 他看她一眼都嫌恶心。 “不!”吴掌柜意识到,凤银魅是真的不怕威胁。 “家主,饶命!”她被死士拖着往外走,大声嘶吼着求饶,“我告诉您账本藏在哪儿!” “求您饶了我!” “家主……” 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弭。 “接下来就到你了。”凤银魅看向浑身都打着哆嗦的风青。 “周伯伯。”他轻唤道。 周莲起身行礼:“老奴在。” “按照凤家家规,谋害家主,该如何论处?” 凤青是他凤家的人,自是要按规矩罚的。 周莲秉公道:“谋害家主,是为一等罪。” “须鞭刑一百,逐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 风青一下子瘫软在地,张了张嘴,却是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凤银魅看着她的怂样,眉心微微皱起。 “就按家规惩处。” “是。” 周莲去凤家祠堂取出带着倒刺儿的软鞭,躬身递给了凤银魅。 “银魅……”看到软鞭上带铁的倒刺儿,凤青跪行到他面前,“饶了我,饶了……啊!” “一。” 凤银魅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 “二。” 第二遍又紧接着落下。 “三。” 凤青疼的满地打滚儿。 “……” 一百鞭打完后,凤青的全身上下没了一块儿好皮肤,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制大制枭。凤银魅手中的鞭子也沾满了血迹和从他身上钩下来的皮肉。 “把她扔出去。” 残忍无情的声线。 围观的人们时隔四年,再次见识到了凤银魅的狠厉。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谢礼 在大街小巷对凤家主亲手鞭打亲堂姐解释的议论中,凤银魅又以迅耳不及掩雷之势辞退了一批不服他掌权的各个店铺掌柜,把自己这些年来培养的心腹替换上。 不到十天,凤银魅完全掌握住了凤家大权,再无人可撼动。 “这是本家主给你们主子的谢礼。”凤银魅把一个小匣子交给了张远。 北陆太女派给他的人,不仅帮他杀罚了叛徒,还帮他肃清了凤家内部。 于情于理都对人家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张远肃着脸接过,只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怡君之意的五楼,黄通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张远在一旁嫌弃的看着。 “吃饱饭的感觉真幸福!”黄通捂着吃的饱饱的肚子仰躺在了靠椅上。 她收到殿下的命令就马不停蹄的到了南离国,紧接着又按照殿下的计划收购店铺,带着匠人没日没夜的将店铺装饰成怡君之意的装修模式,连饭都顾不上吃,都快累成狗了。 “这是殿下给的名单。”张远掏出陆京墨给她的纸张,放到桌子上,“按老规矩行事。” “又有任务。”黄通嘴上虽然抱怨着,但却规正了坐姿,微眯着眼,拿起纸张看。 看完后,她轻啧了一声。 “南离国各行各业大东家的人脉关系网。” “还是殿下有本事啊!” 这都能弄到手。 商场如战场,人们都善于伪装。 有些商人表面上关系很好,实际上却是敌对的关系。 影阁和怡君之意的势力在南离国的根基不深,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查到这些隐秘,还是很有难度的。 “名单上的人我已经派人查过了,确定准确无误。”张远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剩下的就交给你来做了。” “我一个人?”黄通不解道,“那你呢?” 张远沉默了几秒,仰头喝下杯中的酒。 “找人。” 找一个不知道回家的人。 黄通自然知道她要找的是谁,本想训斥她一两句,可看着她略显颓废的样子,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这候章汜 话音一落,她有些别扭的移开了眼。 张远握着酒杯,半个多月来一直阴沉着的脸,微微变得明朗。 “我还真有一事要求姐姐。”她不客气道,“姐姐可有法子让我混进南离国皇宫?” 娴儿的主子是南离国十皇子,必定是在宫里住着了。 黄通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南离国夜间宫禁不严,你扮作宫中侍卫便能蒙混过关。” 张远朝她拱了下手,真挚一笑。 “谢谢姐姐。” 黄通面色不愉的冷哼了一声:“堂堂的正三品大官,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张大人,居然为了一个男子,要去夜闯皇宫。” “这要是传回北陆,我看你怎么继续当你的大理寺少卿。”制大制枭 张远听着她的骂声,垂眸不语。 当不了便不当。 待她将人寻回,便是永不入仕,只能去太女府当个小小的谋士,也是好的。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她待你很不同 黄通骂了张远几句,心中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她主要是气不过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不管不顾的一头栽到一个男人身上。 “今晚我同你一起去。” 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宫禁不严不代表宫中的守卫不严,若是惊动了守卫,两个人更容易脱身。 张远拧眉:“姐姐专心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我自己一人便可。” 这是她的个人私事,夜闯皇宫的结局是好是坏都应该由她一力承担,她不想让黄通牵涉其中。 黄通起身走出房间,不容置喙道:“任务自有我手底下的人暂时接手,皇宫我陪你去定了。” 张远梗在喉咙里的劝说,被她这番强硬的态度给堵了回去。 已过戌时,夜色纯黑无月。 张远、黄通两人穿上侍卫服饰,顺利的混入了皇宫。 黄通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宫中分布图,带着张远无声无息地在黑夜里游走。 “穿过御花园,往右拐,直走半个时辰,就是十皇子所住的清宁宫。”黄通沿着地图的路线分析着。 张远却突然把她拽到假山后,低声道。 “有人来了。” 黄通忙屏气凝神,隐匿自己的气息。 耳朵却支了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廊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凤家主真是命大,被天灵教的蛊人追杀还能活下来。”娇媚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 “十皇子半夜约本家主来宫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凤银魅淡淡道。 “如果是,本家主恕不奉陪。” “凤家主莫要生气。”离子悠魅惑的声线中带着调笑,“本皇子只是难得见凤家主吃亏,有些新奇而已。” 凤银魅不想跟他打舌战,干脆道:“十皇子找本家主到底所为何事?” 离子悠娇笑一声:“本皇子听闻,凤家主是在一批黑衣人的护送下回到凤家的?” “呵。”凤银魅冷笑,“不愧是冥宫宫主,消息总比旁人来的快。” 他明面儿上只带了两个陆京墨派给他的人,可这位权倾朝野又有着庞大情报网的十皇子却在短短几天里就查出了他身边有一批人。 “黑衣人是影阁的死士。”离子悠似是朝凤银魅走近了两步,“是北陆太女救了你?” 影阁? 北陆太女竟是影阁阁主! 凤银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讶的不行。 北陆太女本来就贵为一国储君,身份尊贵,可她竟然还有多重身份。这候章汜 既是怡君之意的东家,又是影阁阁主。 世人都说他是天纵奇才,可他跟北陆太女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离子悠走到他面前,幽幽道:“她救了你,之后又借人给你。” 凤银魅沉默以对。 不说话才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凤银魅。”离子悠直呼他的姓名,天生娇媚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满满的寒意。 “她对你,很不同呢。” 这种不同,让他非常的不悦。 凤银魅听着他微微泛着醋意的语气,狐狸眼眨了眨。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太女殿下是待本家主不同。”凤银魅故意用暧昧的语调说道。制大制枭 果然看见了离子悠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可这跟十皇子有什么关系?” 他又添了一把火。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情之一字 离子悠凤眸燃起怒火,身上那种娇揉造作的气质全数消失,凤银魅的话如火线般牵动着他暴怒的情绪。 北陆太女怎样对待其他男子,是跟他没有关系。 可在手底下的人禀告,在背后给凤银魅撑腰的是北陆太女时,多日来压抑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 她不是已经有夫郎了吗? 为什么还要招惹其他的男子? 难道她跟别的女人一样,也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肤浅之人? 凤银魅看着离子悠妖精般的面容上掩也掩不住的怒火,却还是忍着不发作的模样,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北陆太女当真是好魅力,竟能引得慵懒深沉,情绪永远深藏的南离国十皇子单相思。 就是不知道,离子悠查到北路太女身边已有男子了吗? 他忽地弯唇一笑:“十皇子为何动怒?本家主与北陆太女只是做了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听到他的解释,离子悠面色并未软化。 他从小经历的阴谋算计多的去了,怎会看不出凤银魅是故意刺激他的。 可他还就真的被刺激到了。 “账本在本皇子手里。”离子悠反将一军,“凤家主说话怪声怪气的,莫非是想去大理寺体验一下住牢的感觉?” 凤银魅倚着廊上的红木柱子,轻笑一声:“本家主倒是挺想去大理寺喝茶。” 两人彼此针对多年了。 凤银魅早就摸透了离子悠的为人。 他如果打定主意要拿着账本对付凤家,只需让手底下的官员在朝堂上参凤家一本,根本用不着在大半夜亲自见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无意跟离子悠继续周旋,索性挑明了道:“十皇子约本家主在宫中见面,之后又出言试探本家主与北陆太女之间的关系,是怕本家主成了北陆的奸细?还是怕本家主……” 说到这里,凤银魅的声音懒懒的打了个弯儿。 “成了北陆太女的人?” 闻言,离子悠瞬间紧绷了身子,面上却装作满不在乎。 “本皇子当然是怕凤家主成了敌国的奸细。” 凤银魅哂笑一声:“那本家主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十皇子,你多虑了,本家主只忠于利益。” 他又道:“至于第二点……,十皇子更是不用多心。” 这候81zww.ne*t*章汜。“北陆太女身边已有一位姿容绝色的男子,如珠似宝的宠着,本家主自然不会做那插足之人。” 离子悠微微垂下凤眸,克制着脑海中翻涌的绞痛。 他知她已有夫郎,也知自己对她动了心。 所以,他召回娴儿,匆匆回到南离,撤回盯着她的线人,刻意的不去关注她的任何消息。 就是为了及时斩断他这不该有的情丝。 可当他知道她与凤银魅有瓜葛时,又心神慌乱的约凤银魅进宫,生怕两人有了首尾。 却不想,从凤银魅口中听到,她待那人如珠似宝。 ‘如珠似宝’ 那该是多宠爱啊。 “十皇子若没别的事儿,本家主就先行回府了。”凤银魅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虽然离子悠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伤感。 走出宫门的凤银魅轻轻摇了摇头。 最会算计人心的人爱上了最不能爱的人。 制大制枭。情之一字,真是最为难解。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不能爱人 走廊只剩离子悠一人,他不再伪装,失魂落魄的走过长廊。 第一次见面是在怡君之意的六楼。 他故意勾引,她不为所动。 他起了驯服她的兴趣,却在她认真的注视下动了心神。 仗着帮她的人情,腆着脸要来了她的专属楼层。 葱白手指摸向袖中的白玉佩。 当时不知为何要那般做,现在细细想来,他也许只是想要拥有两人在一起待过的地方。 第二次见面,他在百阙坊跳了一支舞。 当众邀她上楼,在屋里被她避如蛇蝎。 这候81z章汜。对她更感兴趣的同时,失落感也随之而来。 之后娴儿探听到她有了夫郎,他暴怒的弄伤了手指。 也就在那时,他才意识到。 原来,他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动了情。 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然后,他选择了逃避。 因为,他这一生,不能爱人。 离子悠右手按在闷疼的心口。 明明是他先放弃的,她也对他无意,身边也有了疼之若宝的男子。 可是,他怎么会, 这么疼呢? 他退后了一步,左手撑在了假山上。 瓷白细嫩的手指,重重的抠着石块儿。 假山后的张远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屏住了呼吸。 黄通憋着气,木着脸,眼珠却转个不停。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看见这样一出好戏。 南离国第一美人,美的近乎妖媚的十皇子,居然为了她家那冷若冰霜的殿下争风吃醋。 算上洛公子和夏公子,殿下的桃花有三个了吧。 “皇子,夜里湿气大,小心受了凉。”一道嗓音清雅的男声从一边的假山传来。 张远的呼吸乱了一瞬,垂在两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娴儿! 这是娴儿的声音。 她终于找到他了。 “皇子,子时已过,您该回宫歇下了。”娴儿为离子悠系好有着薄薄一层绒毛的披风,轻声说道。 离子悠木然的被他扶着往清宁宫走。 张远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忍不住微微探出头。 她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 黑夜中,她只能看见那人青色的略显消瘦的背影。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娴儿似有所感的回眸。 张远大脑一乱,脚下一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谁!” 离子悠立马捕捉到了假山后的动静。 不远处的十几名暗卫抽出刀剑朝假山攻来。 “跑!” 黄通一把拽住张远,迈开脚狂奔。 这么多暗卫,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逃跑。 跑了没几步,暗卫就追了上来。 敌强我弱,且对方人多势众,张远两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一会儿我把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你趁机逃走。”黄通吃力地挡着暗卫猛烈的攻击,扭头道。 张远不发一言,只是握紧手中的剑,更猛烈的回击。 一个暗卫被她刺伤,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她迅速的把手掌抵在黄通的后背,用力一推。 黄通瞪大了眼。 “快走!” 制大制枭。张远一人挡住了所有的暗卫,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增加。 一把闪着寒意的剑眼看就要刺入她的心脏。 “张远!” 黄通惊慌的大喊。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一见钟情 “叮” 剑与剑相碰。 娴儿赶在最后一秒救下了张远。 “大人。”他护在张远身前。 黄通也持剑护着两人。 张远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她的娴儿在哭。 她想抬手帮他拭泪,可失血过多带来的昏沉感侵袭着她的意志。 “你……,你别……,别哭。” 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完,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大人!” 娴儿惊惧地哭喊着。 黄通还在与暗卫厮杀。 “住手。”不远处的离子悠冷声道。 一声令下,暗卫全部停手。 这候81z*et章汜。“把她们抓起来关在偏殿。” 离子悠看着身上多处负伤的两人,又道:“找个御医给她们治伤。” 她精心培养的人,不能死在他手里。 * 九腾关。 从军营种植基地回来的陆京墨无奈的掀开右臂的衣袖,进行每日例行一次的上药。 “再涂几天药,疤痕会不会消下去?”夏清妙捧着小脸,朝伤痂脱落只余新长出的粉红色嫩肉的伤处吹着气。 洛然边轻柔的涂着药,边道:“会消下去的,这是我师父配制的药,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去疤和治伤都是一等一的。” “怎么这么不想让我留疤?”陆京墨抬手戳了戳夏清妙一鼓一鼓的脸颊。 “是殿下不想。”夏清妙微微偏头,义正言辞道。 “殿下每次看到手臂上的疤,都要嫌弃好一会儿。” 他可都注意到了呢。 陆京墨挑眉,看向洛然。 “不是我说的,是清妙自己看出来的。”洛然抹完了药,拧着药盒道。 陆京墨忍受不了身上有伤疤,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儿。 至于清妙,则是他自己细致观察出来的。 “什么时候学会观察我的神色了?”陆京墨轻捏着夏清妙被她养的肉肉的小脸。 “我才没有观察殿下。”夏清妙拿下捏着他脸的长指,“是殿下的表现的太明显了。” 她表现的太明显? 陆京墨眼神放空了几秒,忽然露出一个浅笑。 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在洛然跟夏清妙面前,她完全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展现出的是最真实的自己。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笑起来,弧度总是轻微,但这次却清润的仿佛宠溺。 “殿下还是多笑笑好看。”夏清妙看呆了。 “不笑就不好看?”陆京墨见他又犯花痴,忍不住出言逗逗他。 “好看!”夏清妙没有迟疑的道,“殿下怎样都好看。” 清脆的嗓音坚定的很。 被夸奖的陆京墨想起洛然告诉她的事儿,莫名的有些不悦。 “夏清妙。” “嗯?” 她微微眯起墨眸,倾身靠近。 “你当初喜欢上孤,是不是看上了孤的脸?” 夏清妙懵了一瞬,随即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他仰着小脸儿,满脸认真,“我是被殿下的风姿迷住了。” “然后,一见钟情。” 一个尚未出阁的男儿家,说起这话来毫不害羞。 陆京墨静静的看着他,平淡道:“一见钟情?你确定不是见色起意?” 制大制枭。“……”夏清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起先是被殿下的容貌给迷住了,可后来,随着对殿下的了解不断加深,就慢慢的爱上了殿下这个人。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次下厨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洛然。 “京墨,你别逗清妙了。”洛然帮陆京墨把右臂的袖子放下,“他对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你心里最清楚。” 陆京墨左手食指微曲,不轻不重的敲在夏清妙的额头。 “你要是喜欢孤的脸,最好就一直喜欢下去。” 否则…… “殿下的人和脸,清妙都喜欢。”夏清妙忙挽住她的胳膊,讨好道。 陆京墨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傲娇的冷哼一声。 洛然觉着好笑,刚想出声,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进。” 陆京墨轻轻推开夏清妙,端正坐姿。 门一开,混沌就满脸急色的道:“主子,黄通和张远出事了。” …… 七日后。 南离国国都新建的怡君之意的六楼。 “然然,然然。”陆京墨心疼的轻声唤着在她怀里昏睡着的人。 黄通和张远被离子悠关在皇宫,南离国的部下群龙无首,她实施的计划被迫打断。 情势所逼之下,她只能带着洛然和夏清妙连日赶来主持大局。 可洛然一到南离,便因水土不服病倒了。 吃什么吐什么。 “唔。” 洛然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陆京墨低头,亲密无间的用侧脸蹭着他的。 洛然小猫一样的回蹭。 她腾出一只手拿起冒着热气儿的玉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温热的汤。 “我亲自下厨做的玉米蔬菜汤,然然尝尝好不好喝。” 这里的厨子做的东西洛然不喜欢吃,她便想着自己动手为他做一些易消化的吃食。 “京墨会做饭?”洛然惊讶道。 陆京墨把勺子轻轻抵在他唇边,柔声道:“本人第一次下厨,若是不合口味,还请师兄不要怪罪。” 向来冷着一张脸的人,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 洛然忍着笑,微微启唇,喝下了勺子里各种蔬菜混合熬制的汤。 玉米粒软糯香甜,胡萝卜也煮的软烂,味道十分鲜美。 这候8章汜。“好喝吗?”淡然如陆京墨,这会儿也有些小紧张。 洛然咽下口中的汤,奖励性的探手去拉揽在他腰间的长指。 “很好喝。” 见他没有反胃的意思,陆京墨又给他舀了一勺。 “好喝就多喝一点儿。” 洛然从善如流的喝下。 一碗汤很快就见了底,洛然也吃饱了肚子。 “京墨,我还要吃你做的饭。” 洛然难得一见的赖着她撒娇。 “好。”陆京墨一口应下,“只要然然想吃,我天天做都没问题。” 她很少说这般的甜言蜜语,洛然红了脸的同时心尖也止不住的发甜。 陆京墨见他的脸色终于红润了些,眼底深藏的担忧慢慢消散。 只要然然能吃进去东西就好,她费事些也无所谓。 晚间,给洛然做了饭又喂着人吃下去,她才着手处理黄通和张远的事儿。 “跟离子悠联系上了吗?”陆京墨抬手揉了揉眉心。 制大制枭。“联系上了。”混沌取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 “这是他给主子的信。” 陆京墨拿过,撕开。 信纸上只有四个字。 亥时,宫中。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断了吧 清宁宫。 “都跪了一天了,膝盖不想要了。”月儿拉起跪在殿外的娴儿。 娴儿拂开他,又跪了下去。 嘴唇干裂起皮,身形摇摇欲坠。 “你说你怎么这么犟。”月儿气恼地蹲下身子,“女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为了钱财权势抛夫弃女的女人多的是,你我这些年跟着皇子见的还少吗?” 见娴儿没有丝毫的动摇,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娴儿,便是她张远如今待你真心,不远千里的来南离寻你,可你不要忘了你我的身份。” 跪到全身麻木的娴儿嘴角紧绷,唇瓣干裂的地方有血丝渗出。 “且不说你是入了贱籍的,身份低微。”月儿冷静的分析,“只凭你是南离国十皇子的心腹,张远是北陆太女的心腹,你们两个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当今天下北陆独强,各路势力动荡不安,南离和北陆终有一战,张远不会背叛北陆太女,正如娴儿不会背叛十皇子。 “娴儿。”他的手轻轻搭在娴儿的肩上,“你我亲如兄弟,你就听我的劝,同张远……断了吧。” 娴儿半阖着眼,面色平静。 “我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大人,也并未奢求能与大人重修旧好。” 这候*t章汜。“只是……”他望着正殿紧闭的大门,“大人被抓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殿里把玩玉佩的离子悠刚好听到。 “你承担罪责?”他推开门,踱步到娴儿面前。 “夜闯皇宫,可是死罪。” 娴儿颤颤巍巍的抬起双臂,手心触地,额头磕在手背。 “奴婢愿一命换一命。” “娴儿!”月儿惊骇的叫了他一声,忙随着他叩首。 “求皇子网开一面!” 离子悠看着跪地的两人,凤眸深沉。 “你不必跪着了,本皇子没打算杀张远。”他红色衣袖一挥,内力推动气流,娴儿和月儿被这股力道托着起身。 “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她。” 话音未落,空旷的院中就掠进了两个人影。 离子悠目光灼灼的看着来人,却在下一秒被他极好的掩藏在了眸底。 “太女殿下来的真准时。”他妖妖娆娆的朝陆京墨走去,旖旎垂地的大红色裙摆上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曼珠沙华。 美艳到逼人的容颜是黑夜也遮不住的绝色。 “人呢?”陆京墨无心欣赏美色。 洛然还在病中,她得尽快赶回去。 离子悠停在距她三步远的位置,叫出暗处的暗卫。 “把偏殿里关着的两个人带出来。” 没一会儿,张远和黄通就被带到了院中。 陆京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墨色的眼瞳跳动着怒火。 “你们两个可真能耐。” 黄通羞愧的低着头,张远撩起长袍,屈膝下跪。 “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陆京墨声线凉薄,带着些微的杀意。 要不是因为张远,她的然然才不会生病。 制大制枭。黄通抖着双腿,连大气也不敢出的跟着跪下。 她听的分明,殿下这是对张远动了杀心了。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无偿放走 离子悠在陆京墨身后,色泽诱人的红唇微微翘起,凤眸紧紧的黏在了她身上。 一段时日不见,她好像更迷人了呢。 陆京墨警惕的往身后看去,离子悠眸色瞬间转变,眼里的痴恋被魅意代替。 “太女殿下看本皇子做什么?莫非……,是被本皇子的美貌迷住了?”他莲步轻移,离她更近了,一步的距离都不到。 鼻尖嗅到她身上特有的冷香,还有……淡淡的玫瑰香。 是男子沐浴时洒进桶里的玫瑰。 离子悠的眼神略微恍惚了下。 这几日,他按耐不住,派了人去查探有关她的所有事情,才知道,她的身边除了同她青梅竹马的师兄洛然,还多了一个丞相之子夏清妙。 那日凤银魅提到的男子,便是夏清妙。 可她身上的玫瑰香,怕是来自另一个生了病的男子身上。 手下的人来报,她进城时,可是横抱着洛然下车的。 离子悠的眸色慢慢变得有些诡谲。 她对她的两个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宠呐。 “孤不喜与人靠得太近。” 陆京墨退了一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离子悠收敛好神色,想要习惯性的勾起唇角,却发现嘴角周围的肌肤僵硬的很,怎么勾都勾不动。 “殿下打算拿什么来换你的这两个属下?” 他微微侧过身子,眸光细碎摇晃。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抗拒他,不喜他靠近,不喜跟他待在一个房间,也许,连看到他都会不喜。 陆京墨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离子悠的表现跟前两次她见到的不像是同一个人,感觉差别很大。 让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殿下还没回答本皇子的问题。” 离子悠转过身,微弯的凤眸,魅人的笑意,娇媚的声线。 与初见时一般无二。 陆京墨升起的疑惑一下子被打消,没有任何人能伪装的和原身一模一样。 “你开个条件。”她看向还在地上跪着的黄通和张远。这候章汜 但张远看向的却是虚弱的娴儿。 她被关在偏殿养伤,只能透过窗户的缝隙偶尔看他一眼。 此时重逢,又看到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张远的情绪都要控制不住了。 离子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面色苍白嘴唇渗血的娴儿。 他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把散落在身前的一缕墨发拂到背后,,一举一动都是勾人。 “本皇子可以无偿放了这两人。”他垂着眸,漫不经心的道。 “也可以把娴儿许配给张远。” 陆京墨侧过头,狭长的黑眸正视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每个想要离开冥宫的人都要挨过五十军棍,只要张远代娴儿受过,本皇子就既往不咎,把娴儿下嫁给她。” 离子悠纤长浓密的眼睫在廊上灯光的照耀下投下了一片剪影,为他惑人的容貌增添了几分神秘。制大制枭 “娴儿的奴籍和卖身契都在我手里。”他拿出两张泛黄的纸,回视着陆京墨,话却是对张远说的。 “想要娶本皇子身边的人,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来才是。”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警告 他抬起长睫,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直直的望着陆京墨,少了几分与生俱来的魅惑,有的只是身为皇子的高贵。 陆京墨漆黑的墨瞳平淡的移开,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今晚的一切应该都是他一步步算计好的。 先是把她约到宫中,然后利用张远对娴儿的情意诱导张远受罚,当着她的面儿教训她的人。 这样一来,虽是无偿放走了张远和黄通,却也没让她落得了好。 做错事的是她的下属,被她教训无可厚非,但被别人教训,丢得可是她的面子。 不知不觉地摆了她一道儿,这次交锋,是她落了下风。 如此善变且工于心计,怪不得能把持住南离的半个朝堂,是个有资格能跟她抗衡的对手。 “张远,五十军棍,你要不要受?” 她把选择权抛给了张远。 张远看了一眼朝她摇头的娴儿,抱了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这候81zww章汜。“属下愿受。” 五十军棍能换来她的夫郎,不亏。 离子悠招了下手,就有两个暗卫拿着手臂般粗的方形木棍一左一右的站在张远两侧。 “不要辜负皇子的用意。”月儿拉住要冲出去求情的娴儿。 娴儿看着张远挺直脊背,挨过一棍又一棍,尽管心在滴血,也再没有动过一下。 皇子此番行为,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试探张远对他的真心。 只有张远通过,皇子才会放过她。 木棍敲击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十棍下去,重伤未愈的张远后背的衣服被血浸湿,她咬着牙承受。 二十棍下去,她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三十棍下去,她身前身后的地面上,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 五十棍打完,张远只能在黄通的搀扶下站稳。 “还请十皇子遵守承诺。”张远强撑着一口气道。 离子悠面上没了庸懒散慢,他撕碎手中的纸张。 “契约已毁,娴儿已是自由之身。” “伤好之后,去郊外的林中小筑迎娶娴儿。” 张远得到准确的答复,强撑着的精神一下子放松,昏迷了过去。 陆京墨神情云淡风轻,雪色的指尖抬起,黄通忙和混沌忙架着张远出宫找大夫。 “太女殿下的属下可真是痴情。”离子悠的语气似是感慨,漂亮的凤眸意味沉沉的望着她。 陆京墨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 “本皇子突然有些好奇。”离子悠微微歪了下头,竟带着点儿孩童般的稚气。 “太女殿下对你身边的两个男子,也能……做到这般地步吗?” 华丽的声线透出了些诡异。 陆京墨形状精致的桃花眼看着他,眸色冰凉又狠厉。 “孤不介意和南离提前开战。” 制大制枭。警告的意味十足。 随即,她看也不看离子悠,运起轻功目不斜视的越过宫墙。 离子悠仍旧保持着歪头的姿势,甚至微微勾了勾红唇,只是眼里的碎光摇晃的厉害。 “我还什么都没做,就提了一下那两人,她居然就用两国交战威胁我……” 心里的嫉恨快要把他吞噬。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不用解释 陆京墨这几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厨跟夏清妙探讨厨艺,身体还未大好的洛然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两人。 “洛然哥哥,尝尝我蒸的糯米糕好不好吃。”夏清妙抱着一碟蒸的软软糯糯的糯米糕蹲在洛然面前。 手上还粘着面粉的陆京墨跟着走过来,听见他这句话,长指轻轻揪了揪他白白嫩嫩的小耳朵。 “你蒸的?” 明明是她和的面,捏的模型,这人就只负责烧烧火,陪洛然聊聊天儿。 夏清妙没有一丝心虚的道:“我烧的火,可不就是我蒸的嘛。” “……” 陆京墨:男儿家都这般不讲理? “对,是你蒸的。”她捻起一块儿糯米糕喂给笑眯眯看戏的洛然。 最近这两人不知道是想挑战她的底线还是怎么的,总是和她唱反调。 夏清妙对着洛然得逞一笑。 殿下整日冷着个脸,无趣的很。 于是他便和洛然哥哥想出了这个法子,希望殿下的脸上能多点儿表情。 他擦掉耳朵上的面粉。 事实证明,非常有效。 一碟糯米糕被消灭完,夏清妙就缠着陆京墨要上街游玩,洛然也表示赞同。 陆京墨虽然向来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但她两个夫郎都想去,便也顺了他们的意。 南离国的街道要比北陆更繁华些。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可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仍是人来人往,而且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买着各种小吃的小商贩,每个摊位上几乎都坐满了人。 夏清妙眼巴巴的看着陆京墨手中冒着热气的焦黄的油饼,口水都快沿着嘴角流下来了。 “殿下,能吃了吗?” 闻着油饼的香气,他都要馋死。 陆京墨见他实在是馋的可怜,就从油饼上轻轻的撕下一小块儿,放在唇边吹了吹,散了散热气,才喂到他嘴里。 夏清妙急不可耐的咀嚼着,灵动的大眼满足的弯起。 吃着陆京墨买的小零食的洛然含笑的看着。 这候章汜。“你的胃口才刚调理好,这饼太过油腻,我就不喂你吃了。”陆京墨侧头看着洛然,柔声道。 “我知道的。”洛然从怀里的油纸袋里拿出她特意给他买的山药糕,轻缓的塞进她嘴里,绝美的面容上笑意不减。 “京墨不用解释。” 陆京墨愣了一瞬,薄唇才上扬出惊艳的弧度,一向无波无澜的桃花眼里水光敛艳,咬住糕点时,故意用牙磨了磨洛然的指尖。 她的然然向来善解人意,因此,在夏清妙和他中间,她总害怕会忽略了他。 所幸,她担忧的,他能懂。 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洛然红着脸抽出手指。 制大制枭。“这是大街上,你……你收敛一些。” 哪怕双颊羞得绯红,声线却还是温温和和的。 陆京墨唇边的笑容更深了,把手中散过热气不是那么烫手的油饼递给挽住她手臂的夏清妙,修长手指借着长袖的掩盖慢慢牵住了洛然的细滑的左手。 薄暮的夕阳余辉淡淡的普洒在三个并肩而行的人身上,地上的倒影在三人的行走中不断的交叉相融,最后融合在中间人的倒影上。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恨嫁 红砖绿瓦的楼阁上,凤银魅散漫的用手撑着栏杆,俯视着下方其乐融融的三人。 北陆太女的身边原来还有一个容色绝美的男子,而且看样子跟另一个男子相处的非常融洽,两人没有一点争风吃醋的感觉。 凤银魅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两男共侍一女,真的能和平相处? 他不信邪的垂眸,眸光紧追着大街上那三人的身影。 看到不苟言笑,清冷淡漠的北陆太女温柔浅笑的掏出手帕,为较为活泼的男子拭去嘴边的油渍,然后又扭头跟身边另一侧气质柔和的男子说话,上扬的嘴角是他从未见过的弧度。 凤银魅的眼神一阵恍惚,是被震惊的。 北陆太女是天性冷情没错,可她在喜欢的男子身边也能化作绕指柔。 这种极度的反差,莫名的让人心生向往。 不知是在什么感觉的驱使下,他下了阁楼,尾随在三人的身后。 隐隐约约听到那个活泼的男子软着嗓音撒娇。 “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殿下给我准备生辰礼物了吗?” “没有。” “殿下!”男子好像气的跺了跺脚。 “清妙不气,京墨是逗你玩的。”一旁气质绝佳的男子柔声安抚道,“昨日我还瞧见她在书桌上打磨一样东西。” “然然。”清朗的女声似乎有些无奈,“你答应过我不说出来的。” 随后,风中传来了两个男子偷笑的声音。 这候81zww章汜。…… 凤银魅停住了脚步,前面的三人渐行渐远。 他有些震撼的看着白衣女子挺拔欣长的背影。 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亲自为一个男子打磨生辰礼物。 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尚且不会做的事,她却做了。 她可是……太女啊,身处万人敬仰,万民尊崇的尊贵地位。 凤银魅秃自怔愣在原地,从来只看重利益的大脑,头一次思考男女情爱。 * 次日,天色才微微亮。 陆京墨便被兴奋的夏清妙给叫了起来。 他拿过衣架上藕紫色的腰带,双臂半圈着陆京墨的腰身,纤细手指熟练的缠绕打结。 “张大人今日娶夫,殿下怎么着也得去捧场啊。” 他系完腰带,又去梳妆台拿梳子要给她梳发。 看着他忙忙碌碌又带着雀跃的身影,陆京墨忽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肢,把人整个抱进怀里。 因为刚起而微微朦胧的眸光凝视着他满是笑意的小脸。 “张远成亲,你怎么这么高兴?” 夏清妙的眼神有些闪躲,低声道:“张大人是殿下的得力下属,她就要成家立业了,我自是为殿下高兴。” 他总不能说,是他想要沾沾新嫁郎的福气,以待早日嫁给殿下。 爹爹常常对他而提面命,嫁娶之事必须由女子主动上门提亲,以三书六礼为聘才能表现出对男子的重视。 若是男子主动嫁去,女子是断然不会珍惜的。 陆京墨早就看穿了他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制大制枭。肯定是他在梦里也念念不忘的事。 想起前日夜里小人说的梦话,陆京墨哭笑不得的刮了刮他的鼻尖。 她就没见过这般恨嫁的人。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他好凶啊 夏清妙帮陆京墨收拾稳妥后,叫上洛然,一起坐上了去往林中小筑的马车。 马车在迎亲队伍的正中间,最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绑红花的张远。 在床上躺了几天,勉勉强强能下地走动的张远,一下床就开始着手准备迎娶娴儿的一切事宜。 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把聘书、礼书、迎书全部写好,又请了媒人去林中小筑提亲,择吉日把婚期定了下来。 也算是神速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接亲的地方。 “哇!”下了车的夏清妙张大了嘴巴,“这里的景色也太美了。” 南离国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一年四季的气候都很是温和,可以称得上是四季长春,风景优美的景色不在少数。 陆京墨牵着洛然抬眼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长得郁郁葱葱的树木,长长的溪流环绕着错落有致的一排排木屋,木屋之间用一座座的木桥搭连着。 清晨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射在铺满了红色花瓣的木桥上。 张远下了马踏上木桥,黄通和混沌紧随其后。 “吉时已到,张远特来求娶娴儿。” 张远站在贴着喜字的木屋前躬身抱拳。这候章汜 “吱呀” 木屋的木门被打开了。 一袭金线红裙的离子悠慵懒出声:“吉时未到,诸位还是在林中等着吧。” 砰的一声,木门被用了狠力的关上。 “……” 迎亲的众人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 夏清妙懵圈儿的眨了眨眼,抬手轻轻的扯了扯陆京墨的衣袖。 “殿下,这个长很美的男子,就是南离国的十皇子?” 陆京墨淡淡的点了点头。 夏清妙皱了皱鼻子,默默加了一句。 “他好凶啊!” …… 木屋里的离子悠眸尾泛红,极力忍着心底升起的怒气。 上次在宫里不欢而散后,直到今日他才好不容易的调整好心情。 可却又看见她和那两个男子亲密的互动。 “皇子。”娴儿掀开头上的盖头,担忧叫道。 身为离子悠最亲近的贴身小侍,他最为了解自家皇子了。 以皇子的性子,爱而不得,怕是会酿下祸事。 “掀盖头做什么?多不吉利。” 离子悠细指捏着盖头的一角想把它盖好,娴儿却一把扯过盖头,跪在他脚边。 “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皇子,不想嫁人了。” 皇子这次能把他许配给张远,着实在他意料之外,让他喜不自胜的同时也止不住的担忧。 他一嫁出去,皇子身边就只剩月儿一个知心人陪着了。 将来皇子要是做下错事的话,月儿必是拦不住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离子悠扶起他,“本皇子将你许给了你心仪的张远,怎的又不想嫁了?” 娴儿咬着下唇,透过门缝,看见一身红色婚服的张远,脑海中闪过她为了娶他后背血肉模糊的模样,还有那天夜里她被暗卫围杀的画面。 这样好的她,他还忍心再辜负一次吗? “皇子,奴婢……” 他纠结的道。 “好了。”离子悠打断了他,“本皇子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父后临终时你和月儿都在场,自是知道,本皇子这一生都不能如你们一般嫁人生子。”制大制枭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 乖巧听话 他的语气无谓,屋里的月儿和娴儿却红了眼眶。 自家皇子虽贵为嫡出,但生来便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恩怨。 按照君后的意愿,活成了一个工具人。 “不说这些了。”离子悠故作轻松... 《我家妻主超飒哒》乖巧听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是福是祸 隔着一米多长的桌子,接受新人跪拜的离子悠,嫣红的唇瓣忍不住微微勾起。 再讨厌他又如何? 最后不还是会跟他有所交集。 来参加酒席的凤银魅看着主座上的两人,轻轻的嗤笑... 《我家妻主超飒哒》是福是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要亲亲~ 洛然温声嘱咐:“你继续跟凤家住好好聊天儿,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陪你一起。”夏清妙说着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不用陪我,我自己出去就行。”洛然按住他,嗅到了他身上的酒... 《我家妻主超飒哒》要亲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乖,先回房间 原本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众男子都石化在了原地。 离子悠的脸色阴沉至极,凤银魅一脸看好戏的意味。 夏清妙还在嘟着小嘴,黏糊糊的要亲亲。 陆京墨漆黑的眼瞳中... 《我家妻主超飒哒》乖,先回房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十六岁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带着夏清妙出城了?”离子悠放下手中的茶盏,从廊上的美人靠上起身。 升至中空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他脸上,撩人的凤眸半眯。 “今儿的天气不错。” “月儿,咱们也出城... 《我家妻主超飒哒》十六岁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愿意 陆京墨浑厚的内力外泄,无声的气流环绕着梅花汇成的字。 她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夏清妙面前,长指捏着钳有红宝石的戒指,高傲又尊贵的人缓缓的弯下右腿,半跪在地。 “清妙。” ...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愿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闭上眼睛 怡君之意,六楼。 夏清妙趴在木桌上,细白的右手微微抬起,无名指上雕刻成梅花形状的红色戒指十分耀眼。 他大眼微弯,小嘴咧的大大的。 “这么高兴?” 陆京墨挑眉... 《我家妻主超飒哒》闭上眼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好美 长睫微动,温风细雨般的眼眸睁开。 面前就是镜子。 看清镜中人的样子,洛然抬手抚上了发间的白色玉簪。 簪子的玉质晶莹剔透,上面刻着花纹精细的木槿,下面还坠着一串儿白... 《我家妻主超飒哒》好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危机感 陆京墨亲了下他眉心,嗓音轻柔。 “然然乖,喝完再睡。” 落在眉心的薄唇微凉。 洛然清醒了些,手肘撑着床想半坐起来,手臂却一阵酸软无力,又跌回了陆京墨的怀里。 ... 《我家妻主超飒哒》危机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绣工不好 “洛然哥哥,你绣工好好啊。” 夏清妙拿着洛然给陆京墨绣好的香囊,左看右看的瞧个不停。 “清妙是不是也想要一个香囊?”洛然温润的笑道,“若是想想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布...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绣工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被重视 夏清妙一脸挫败的把布料放在桌子上,失落的问:“我是不是绣的很难看?” 见他如此,洛然本想安慰他一两句,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布料上的那一团白色。 他只能换了一个说法:“绣工不...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被重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食不言,寝不语 “过来吃饭。” 陆京墨好看的唇线绷紧,深暗的眸色昭示着她的不爽。 没等洛然和夏清妙落座,冷着脸的人就自顾自的拿着筷子吃起了饭。 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垂着眸,只低... 《我家妻主超飒哒》食不言,寝不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击鼓鸣冤 混沌离她很近,自是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和奏折上的字迹。 “主子,青龙已经收集完了所有被杀的大臣贪污的证据,要不要让都察院的人提交给大理寺。” 事情如主子预想般的闹大,孟家和... 《我家妻主超飒哒》击鼓鸣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清妙辛苦了 陆京墨长指缓缓抬起,接过夏清妙手里的衣服。 鹅黄色的衣服上绣着白色的小花,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栀子花。 她静默地看了半晌。 “殿下。”夏清妙搅着手指,紧张道,“我知... 《我家妻主超飒哒》清妙辛苦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多待几天 被撩的面红心跳的夏清妙推着陆京墨去换衣服,自己坐在凳子上,抬起小手拍了拍热烘烘的脸颊。 “真是……要命。” 他小声嘟囔着。 淡漠冷然的殿下撩起人来,只那一双潋滟多... 《我家妻主超飒哒》多待几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参加庙会 洛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夏清妙却开心的规划着要去哪里游玩。 注意到洛然的情绪,陆京墨反扣住他的手,微暖的声线,低低的道: “然然放心,这只是朝堂上的小打小闹,危害不到我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参加庙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咱们遇上好人了 听到夏清妙的解释,陆京墨愤怒的情绪滞了一瞬。 夏叶是个游手好闲爱玩的性子,带着夏清妙逛庙会的确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二姐带你在庙会上都玩过什么?” 冷冷的声线... 《我家妻主超飒哒》咱们遇上好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字谜底 另一边,夏清妙迷迷糊糊的被陆京墨牵着走,时不时的傻笑出声。 好像从他看见一位抱着孩子的郎君开始,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陆京墨微微拧眉,偏过头,用眼神询问洛然。 洛然... 《我家妻主超飒哒》四字谜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生生世世 “贵姐既然猜对了谜底,那这个红灯笼就是贵姐的了。” 她扯掉了灯笼上挂着的字条,将用竹条编制成的红灯笼递给陆京墨。 灯笼特意编制成小巧的款式,薄薄的一层红纸糊在竹架上,红... 《我家妻主超飒哒》生生世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真难得 洛然的脸刷的红透了,他强忍着羞意,双臂缓缓环上陆京墨的腰背。 “我也爱你。” 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陆京墨微微勾起薄唇,俯下的身子慢慢站直,把手中的红灯笼放到了他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真难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主子解惑 ‘愿京墨平安顺遂’ 白色的飘带划过隽秀的字迹。 是洛然写的。 紧接着的带有黑色飘带的木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安’字。 字迹狂娟,笔画锋利。 清冷的夜色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请主子解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夏清妙! 陆京墨敲击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窗。 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她淡淡道: “北陆如今的局势,你是怎样看待的?” 混沌思索了一会儿,才斟酌着道:“... 《我家妻主超飒哒》夏清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知道错了 虽然是训斥的语气,但手上擦拭头发的动作却很是轻柔。 擦拭的同时,内力化为暖风,不一会儿,被雨淋湿的发丝就干了七八分。 陆京墨抱着人进了内室,冷着一张脸,直接上手扒衣服。...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知道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几率渺茫 姜汁的辛辣味极重,夏清妙憋着气,苦着小脸儿几口饮完。 “太辣了。” 他把碗放在床沿,吐着舌头。 “辣也得喝。”陆京墨端来一杯热水给他漱口,“谁让你跑去淋雨的。” ... 《我家妻主超飒哒》几率渺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清妙乖 夏清妙双目无神的呆呆坐着,不管洛然说什么他都跟没听见一样。 “清妙,你先放宽心。”洛然还在劝着他,“我师父医术很好的,等咱们回泫雅后,我带你去找我师父,他……” 肩膀被... 《我家妻主超飒哒》清妙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们不能有小宝宝了 清润的声线,拉着尾音,温柔绵长。 “呜呜呜~” 夏清妙却崩溃的抱着陆京墨嚎啕大哭。 “殿下……” 陆京墨伸手扶住他的小脑袋,用棉被包住他的身子,抱着人翻坐起...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们不能有小宝宝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卿卿我我 若不是她在他最伤心时,用那种方式分散他的注意力,估计他不会这么快想通。 至少要纠结好一段时间。 说不定还闹着要跟她退婚。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夏清妙的小脸儿。 ... 《我家妻主超飒哒》卿卿我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永不离弃 “十皇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凤银魅玩味的笑道,“本家主诚心邀你游玩,顺便谈一谈合作的事,若是十皇子不领情,现在便可下船离去。” 船已划进湖中心,水域最深不说,树林也最密,而... 《我家妻主超飒哒》永不离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未婚夫郎 陆京墨微微勾唇,反扣住掌中小手的同时,上身直起。 “收了我的画,然然可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郎了。” 洛然柔柔的笑着,满目的欣喜。 而被他们忽视的凤银魅,却有点儿... 《我家妻主超飒哒》未婚夫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砸进湖 离子悠不再接话,只是攻击的力道猛的加大,抽出腰间的红色软鞭,甩的虎虎生威。 凤银魅也凌厉的挥动着手中的软剑。 两人一路从船舱打到船头,一直守在船头的月儿见势,也当即拔剑... 《我家妻主超飒哒》被砸进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备上厚礼 距水面不到三米,陆京墨已经看到洛然焦急的面容了。 她双腿在湖水中摆动的更加有力,被钳制的双手也用力挣脱,长指扣住离子悠的手腕,将人从她身上扯开。 不过,她并没有丢下他不... 《我家妻主超飒哒》备上厚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共进午膳 “京墨,快把姜汤喝了。” 洛然端着放置温热的姜汤,缓步走来,递给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的陆京墨。 单手支额凝神沉思的陆京墨接过玉碗,仰头,几口喝尽。 然后,继续支着额,... 《我家妻主超飒哒》共进午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为何不去? “母皇相邀,为何不去?” 离子悠理了理红裙,迈步出了清宁殿。 母皇在的地方一定有那个人,他不去,怎么能看好戏? 月儿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才走到御... 《我家妻主超飒哒》为何不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挺直腰板 “谢过母皇。” 这次离子悠没有躲,而是伸手接过。 就要被拖走的秋美人疯狂嘶喊着。 “妾身知错。” “妾身给十皇子磕头道歉。” “皇上!” “求您... 《我家妻主超飒哒》挺直腰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家主慢走 “哭什么?”离子悠转身看他,“有什么好哭的?” 月儿忙擦干眼泪:“奴……奴婢没哭。” 皇子向来坚韧,幼时被君后那么残酷的训练都没有流过一滴泪,他不能给皇子丢人。 ... 《我家妻主超飒哒》家主慢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定要去 马车里,凤银魅怂拉着脸,掀开车帘,生无可恋的看着后面长长的一排。 早知道他就不为了故意吸引陆京墨的注意力,而说什么登门拜谢的事儿了。 “唉!”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家妻主超飒哒》一定要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该下车了 离子悠沉思半晌,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可你我上次进密室才走了一小半儿,就差点儿碰到了机关。” “而且,你我身边也没有擅长机关术的下属,想要进密室深处,怕是行不通。... 《我家妻主超飒哒》该下车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然然就收下吧 “凤家主?” “不知凤家主来怡君之意所为何事?” 管事迎了上去,不卑不亢的道。 凤银魅微微勾起唇角:“本家主上午在绿林湖游玩,差点落水,幸好有洛公子相救,现在特来... 《我家妻主超飒哒》然然就收下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求回报 “凤家主,这头面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洛然的态度非常坚决。 自小师父就教导他,要乐于行善助人,不求回报。 他已经收了凤家主那么多谢礼了,绝不能再收这一对价值连城...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求回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喜爱美色 “不了。”陆京墨瞟了一眼他身边的空位,“孤喜欢站着。” 离子悠娇笑:“本皇子和殿下谈的合作有些复杂,殿下还是坐下谈的好。” 他说着,又把茶杯推到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 《我家妻主超飒哒》喜爱美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许沾染半分 凤银魅目不转睛的盯着陆京墨看。 通身气质清冷似仙,有强大的实力又有让男子都自惭形秽的绝美容貌。 怎么看怎么无可挑剔。 除了她敌国太女的身份,从别的地方来说,似乎是...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许沾染半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回去成婚 陆京墨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双目灼灼的看向离子悠。 “孤答应合作。” “可孤想知道,十皇子为何急着搬倒常林?” 据饕餮查到的消息,南离十皇子久居深宫,从不参与朝堂之事... 《我家妻主超飒哒》回去成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就此了结 “混沌。” “属下在。” 守在门外的混沌闪身进屋。 “通知饕餮,不用再调查那个掌控南离国一半儿朝堂的神秘人了。” 陆京墨轻轻磨挲着茶杯的杯口,语调沉沉。 ... 《我家妻主超飒哒》就此了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心中有愧 “你……” 凤银魅愣住了,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噻。 他和离子悠因为上一代的恩怨互相仇视了十几年,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承受着这人对凤家的恨意,没想到今日会听到他说……‘就此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心中有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保重 离子悠怔愣许久。 久远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四岁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如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去清宁宫找父后,手里还拿着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 “父后,父后,悠儿给... 《我家妻主超飒哒》保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谨遵旨意 常林的眼里浮现出厌恶的神色,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奴才多谢陛下关怀。” 语调一如既往的谦卑,向后半退的动作却带着微不可查的抗拒。 离泓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握在她右... 《我家妻主超飒哒》谨遵旨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吃了吗? 城郊的密林深处。 用黑色发带扎着高马尾的离子悠和凤银魅皆着一身黑色的劲衣。 “等会儿进入密室,我来打头。” 离子悠背靠着大树,语调安然,全然没有之前针锋相对的样子...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吃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太在意了些 所谓密室,不过是在林中极其隐蔽的地方在地下挖了一片极大的空地。 密室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绿石严严实实地封住,单凭人力是推不开的。 这块石头起码有千斤重,形状也不圆润,凹凸... 《我家妻主超飒哒》太在意了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愿深思 过了一会儿,展开掌心。 墨色光泽的碎石原封不动的静静躺着。 “怎么?可是这石块儿有什么问题?”离子悠注意到她的动作,走来询问。 陆京墨手指微动,将碎石弹给他。 ...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愿深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最不可能 陆京墨漂亮的眉梢微挑,斜斜的睨了他一眼,随后,眼神在最右边的那一条石路上停留了片刻,显露出几分踌躇。 最终,慢慢走向了偏左边的那一条路。 “等等。” 凤银魅加快脚... 《我家妻主超飒哒》最不可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离孤远点儿 离子悠猜想的没错,越往深处走遇到的机关也就越多,阵法也越难。 “我来解决机关,你去寻找阵眼。” 他挥舞着鞭子,抵挡着不断向二人射来的毒箭。 二人已走了大半儿路程,... 《我家妻主超飒哒》离孤远点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退缩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陆京墨盯着前方,薄唇紧抿。 三个面色惨白骇人,形如僵尸的傀儡拖着僵硬的步伐自暗色中出现。 眼珠全白,没有瞳孔,青黑色的血... 《我家妻主超飒哒》退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十皇子抱够了吗? “吼!”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陆京墨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傀儡的眼睛被离子悠用匕首插透。 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压制的内力突然回升些。 离子悠也感觉到... 《我家妻主超飒哒》十皇子抱够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命大 泛着阵阵凉意的寒玉整整齐齐铺砌在道路上,让人瞧不出一点儿不同,也找不出一点儿规律。 陆京墨垂下眸子,沉静的观察着。 她站在洞口都能感觉到浓重的凉意,里面的温度可想而知。... 《我家妻主超飒哒》命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狠狠的抵在石壁上 面对他的指责,陆京墨颇显无赖的道:“那条路本来就是孤选的,被你抢了先,孤都没怪你,你到反过来怪孤。” “凤家主未免也太小人之心了些。” 凤银魅没想到她会倒打一耙,一向能... 《我家妻主超飒哒》狠狠的抵在石壁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殿下! 陆京墨正准备转身,余光却瞧见了凤银魅手中小巧精致的药盒。 转了一半儿的身子微微顿住,黝黑深邃的眼眸若有若无的看向闷不吭声的离子悠。 她上次给他的药膏,他竟然随身带着。 ... 《我家妻主超飒哒》殿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毫不犹豫地向他扑来 陆京墨听到身后的动静,并未回头,甚至又加快了脚步。 密室中的机关和阵法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在上一条路上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她跟混沌暗中约定好回泫雅的时辰也快到了,若她不能... 《我家妻主超飒哒》毫不犹豫地向他扑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后退! 感受到横在他腰间和肩上的手臂,以及头顶上轻微的呼吸声,离子悠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抬手,紧紧的回抱住了她。 心跳比以往都要剧烈,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他,离子悠,真... 《我家妻主超飒哒》后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心间一颤 六个人一起围攻,又是近身肉搏,陆京墨一边嫌恶的避开怪物们攻来的手臂和腿脚,一边又寻找着她们的特征和弱点。 这些怪物的身体居然比顶级傀儡还要强悍,而且…… 武功招式也不像... 《我家妻主超飒哒》心间一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撤! 凤银魅早就看到了两人之前一系列比较暧昧的举动,这会儿也默默地从角落处起身,自发的跟在两人后面。 还特地同前面的人隔了有两米远。 他在这人手上吃亏吃怕了。 陆京墨听... 《我家妻主超飒哒》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胆贼人! 可还没等她抱着人转身,便有一道掌凤朝她袭来。 陆京墨反应极快的抬手化解,是也看到了那个声音苍老的人。 一个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来她的样...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胆贼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提前返程 哪怕洛然看这张脸看了十几年,却也总能轻易的被勾去了心神。 白皙无暇的脸上慢慢染上薄红,他羞窘的掀开车帘一角,假装往外看。 旭阳初升,宽阔的路上空荡荡的,甚少有行人经过。... 《我家妻主超飒哒》提前返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互相残杀 陆京墨倏然一笑:“孤知道了,通知张远,让她把别院里的人都放出来,再带给她一句话……” 薄唇扬起张扬的弧度,狂妄之气倾泻。 “明年的状元,探花,榜眼,都给孤包了。” ... 《我家妻主超飒哒》互相残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然然信我吗? “江家是百年的名门贵族,身后站着的,都是处于权力上层的掌权者。” “可如今却被我扳倒了。” 陆京墨用拇指轻轻的磨挲着洛然紧绷的手背,缓缓叙说。 “估计现在朝臣皆知... 《我家妻主超飒哒》然然信我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喜欢就好 临近中午。 混沌去镇上买了午膳送到车上。 洛然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仍在睡梦中的夏清妙。 “清妙还在睡,真让你给说准了。” 他把书本合上放好,抬眸看向对面提笔...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喜欢就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长辈盘问 马车里一片祥和,清宁宫却不太太平。 “你是说……那洞里有东西在呼唤你?” 刚沐浴过,换了一袭浅蓝色衣裙的凤银魅微微歪了歪头,语气有些讶异。 才苏醒不久的离子悠肯定... 《我家妻主超飒哒》长辈盘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目的不纯 凤银魅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久才沉声道: “若我没有记错,那时常林刚拥立离束为太女,你手底下势力的发展被遏止住了。” “所以,你突然去北陆,怕是目的不纯吧。” ... 《我家妻主超飒哒》目的不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哥哥 离子悠垂眸,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声音有些闷闷的:“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迎娶那两个男子了。” “我和她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凤银魅瞥了他一眼,伸手给他盛了一碗羹汤。 ... 《我家妻主超飒哒》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世间罕见 十日后。 夏清妙百无聊赖的趴在马车里桌子上。 “殿下,还要多久才能到淮阳城啊?” 日夜不停地坐了十天的马车,殿下和洛然哥哥还能看看书写写字打发打发时间,而他都要无... 《我家妻主超飒哒》世间罕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许出入 “谷……” 才叫了一个字,茯苓就感觉到了不妥。 他跟谷主才出了深山,以往在山谷里多是两人独处,他叫声谷主也无所谓。 但如今两人初入凡世,谷主神医谷谷主的身份还是瞒...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许出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嚣张 而嗅到城中传来的药味的莫星楚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对车妇吩咐道: “你去跟守城的士兵说,她们给瘟疫病人熬的药,少了一味药材。” “药方的配备也不妥当。” “若是让我... 《我家妻主超飒哒》嚣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超出控制 三人踏入城守府,直至走入正厅,也未见有一人。 整个城守府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陆京墨面无表情,心里却多少有些意外。 她的推断出了错。 “此次的瘟疫,怕... 《我家妻主超飒哒》超出控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果真如她所想 陆京墨却冷声道:“混沌,走。” “是。” 混沌扬起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 刚下马跑到陆京墨对面的陆京安望着已经跑远的马车,顿时沉下了脸。 ... 《我家妻主超飒哒》果真如她所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普通风寒 “孤是没有手谕。”陆京墨薄唇微勾,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但孤有这个。” 阳光下,冰冷的剑身泛着白光,金色的剑柄也煜煜生辉,森寒又尊贵。 是代表着皇权的朔天。 ... 《我家妻主超飒哒》普通风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对症下药 虽然被别人质疑看错了人,但胡太医的态度仍然和蔼。 “老朽想知道,公子为何觉得这矮棚里的病人只是普通风寒?” “难道就是因为刚刚公子所推论的病症?” “如果仅仅是凭... 《我家妻主超飒哒》对症下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与她无关 “只是……”胡太医有些踌躇道,“老朽唯恐瘟疫再生变故,所以还请公子在这淮阳城中逗留几日。” “也好。”莫星楚思忖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老朽这就让人给公子安排住处。”胡... 《我家妻主超飒哒》与她无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拐进宫 …… “太,太女殿下。” 胡太医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 她在宫中行医多年,接触了各色人等,也算是练出来了些许胆色... 《我家妻主超飒哒》拐进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是谁? 莫星楚微微垂下眼眸,静静地站着,让人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莫公子若是不愿意入宫到太医院任职,老朽也不强求……”胡太医以为是他不想入宫。 “我愿意入宫。” 莫星楚...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揪住了后衣领 面对他冰冷的视线以及一针见血的发问,夏清妙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怂怂道: “我叫夏清妙。” “因为外面有人追我,不得已之下才闯进你房间的。” 他看了一眼莫星楚冷冰冰... 《我家妻主超飒哒》被揪住了后衣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来路不明 “夏清妙,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谁准你偷跑出来的?” 陆京墨冷着一张脸,语带怒气。 她带人把整个淮阳城都快掀翻了,才找到这个不听话的人。 “我错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来路不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人缘好 “是吧。”夏清妙得意的微微扬起下巴,“我就说这茶好喝。” 陆京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夏清妙立马收敛。 “公子,这是……” 拎着食盒的茯苓看着堵在自家公子门前的一众侍... 《我家妻主超飒哒》人缘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公平竞争 陆京墨眉梢微微挑起,没有出声反驳,只淡声道: “等会儿我让梼杌送你回怡君之意找你洛然哥哥。” 她看了一眼扁着嘴的小人儿,清冷的声线略含警告: “再过五天我就去接你... 《我家妻主超飒哒》公平竞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去朝阳宫 高椅上的帝王迟迟不言。 许久,才道: “朕需要考虑考虑,你且先出发吧。” 僵硬冰冷的手紧握成拳,陆京安讽刺的笑出了声。 亏她当时还以为母皇是真的有所动摇,想... 《我家妻主超飒哒》去朝阳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牵绊 “天色就要黑了,娘娘快别缝了,仔细伤了眼睛。” 兰儿将一个烛台放在低头缝制衣物的良妃面前,低声道。 “马上就到十一月份了,咱们北陆一入冬总是大雪不断,今年又恰逢冬猎,我... 《我家妻主超飒哒》牵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接驾 “娘娘,娘娘!” 一个小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上来了!” 良妃不可置信的抬头,眸光灼灼的盯着来人:“你说谁来了?” “皇上,是皇上来了。” “现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接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日日苦练 陆夜才刚坐下,主仆二人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 堂堂帝王被人抛下,然后独自在这儿饮着茶…… 这可是她帝王生涯中的头一遭。 李季也是有些懵圈儿,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 《我家妻主超飒哒》日日苦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亏欠 陆夜听得拧起了眉,略显责备道:“这事儿怎么都没人告诉我?” 她虽很少踏足朝阳宫,但这后宫之中就两位主子,无论哪一个出了事儿,都会有人跟她汇报才是。 “娘娘说您忙于前朝事... 《我家妻主超飒哒》亏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睡吧 良妃双目含羞的瞪着兰儿走远的身影。 这兰儿,连他也敢打趣了。 明日定要好生收拾他一番。 珠帘处传染珠子碰撞的清脆响声,良妃紧张的绷直了脊背,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 《我家妻主超飒哒》睡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您醒了 陆夜亲完之后便感觉不大对。 涵儿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身上的香味早已转换成了龙涎香,可怀里这人分明是淡淡的花香。 她睁开眼,垂眸,就看见一小片裸露的细腻白肩,而她的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您醒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面子大 陆夜听着李季絮絮叨叨的说,一张带着几分英气的脸上有些不耐。 “朕常年习武,身子骨硬朗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就着了风寒?” 李季一张脸都皱成苦瓜了:“奴才知道。可您是皇上,是... 《我家妻主超飒哒》面子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很难受 凤鸾宫。 梁涵坐在镜子前,紫玉一手拿着脂粉盒,一手蘸取,帮他遮去眼底淡淡的青黑之色。 “您也真是的,非要一个劲儿的劝皇上去朝阳宫,现下没有皇上在身边晚上又睡不好,长久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很难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早已淡忘 紫玉觉得自家主子说的这话是很在理,可…… “当年皇上明明给良妃找了一个好归宿,也给了他出宫放他自由的机会,是他自己非要留在宫里的,还处处跟您作对。” “之后又不择手段地... 《我家妻主超飒哒》早已淡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多谢 “是吗?” 良妃半信半疑的。 “娘娘等一会儿不是要去凤鸾宫给君后请安吗?”兰儿扶着他坐回了原来的座位,“您快用膳,用完膳咱们就去。” 良妃心中还有疑惑,但到底是请... 《我家妻主超飒哒》多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好好收拾他一番 “奴才见过君后娘娘,见过良妃娘娘。” 她行礼道。 “免礼。” 梁涵示意她起身。 “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是。”李季恭敬道,“皇上有旨,今晚去朝阳宫... 《我家妻主超飒哒》好好收拾他一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跟洛然哥哥一样大 此时,坐在马车里,跟莫星楚相谈甚欢的夏清妙全然不知在他回泫雅后会遭遇到什么。 “莫公子,这位是我洛然哥哥,性格可好,可温柔了。” 他拉着坐在一旁的洛然,笑眯眯地介绍着。... 《我家妻主超飒哒》跟洛然哥哥一样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是 “是吗?”莫星楚绝美的脸上一片平静,“那也算是有缘了。” “的确。” 夏清妙认同道。 “不知我可否问一问莫公子的生辰是在何时?” 洛然莫名的想知道。 ...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再瞎想 等它吃完桌上的一片,又十分聪明的用爪子刨开用油纸包着的人参片儿和雪莲,继续用尖锐的牙齿咬着吃着。 夏清妙看的目瞪口呆。 他以前都是喂吱吱鸡腿儿的,吱吱也很爱吃,但他从来...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再瞎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她不在乎他 夜色降临。 陆京墨一行人在云思城内挑了一家怡君之意入住。 她在马车旁抱夏清妙下车时,一旁的陆京安一直紧盯着她怀里的人。 陆京墨干脆横抱起夏清妙,将他的小脑袋按在怀... 《我家妻主超飒哒》她不在乎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时刻记在心上 陆京安用着狠力扯了一下马鞭,陆京墨被这股力道带的拽着马鞭的手臂微微动了动。 “不到最后,你又怎知,他不属于我?” 陆京安扯了一下后,就率先收回了马鞭。 她拽着缰绳... 《我家妻主超飒哒》时刻记在心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先动心的,是她 没有遮挡的月色下,洛然坐在花海中央的大树上,看着莹莹月光下迎风飘落的木槿花,不觉将掌心摊开,任柔嫩的花瓣落入掌中。 山顶风大,陆京墨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他身上。 洛... 《我家妻主超飒哒》先动心的,是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做梦! 三日后。 丞相夏汝早已带着一众大臣在宫门口等候。 待看到队伍最前面的两个女子时,立马携众臣行礼。 “臣等恭迎太女殿下,御王殿下回宫。” 下了马的陆京安听见她... 《我家妻主超飒哒》做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好孩子 “你还知道回来!” “知道你母亲和我,还有你那两个姐姐有多担心你吗?” “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说走就走,连封信也不给家里留。” 还没跑到他身边,柳诗便责备道。 ... 《我家妻主超飒哒》好孩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后果 “御王殿下,御王殿下!” 李季气喘吁吁的跟在距她好几米远的陆京安身后,眼见陆京安抬脚就要踹开景乾宫的门,急得大喊: “殿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良妃娘娘在里... 《我家妻主超飒哒》后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家法 帝王之家最看不得皇女们沉迷于男女情爱。 更不容许出现两女夺一男的情况。 一旦有此类情况发生,那个男子,必死无疑。 陆京安伸去推门的手顿住,几秒后,门被大力推开。 ... 《我家妻主超飒哒》家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挨打 夏清妙闭着眼,等着戒尺落在手心。 却忽然听到: “圣旨到。” 李季持着圣旨已行至大门门口。 家里的下人也赶紧来打听禀告。 “大人,李姑姑来了。” ... 《我家妻主超飒哒》挨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最好的选择 “安儿,安儿。” 良妃紧赶慢赶的在宫门口截住了陆京安。 他跑的时间久,连喊陆京安的气息都是喘的。 哪怕陆京安此时内心十分狂躁,却还是立刻停了下来。 深深吸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最好的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管家看着办就行 第二天早朝,陆京安以准备聘礼为由没有去。 朝堂上,陆夜直接让礼部把拟好的聘书和迎书送到御王府上,又从内务府拨了许多珍品一并抬了过去。 显然对这桩婚事极为看重。 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管家看着办就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无所不能 “殿下不是昨日才回来,怎么今日便来提亲了?” 孟子鸢有些无措。 “公子别慌。” 他的贴身小侍绿芙率先冷静下来。 “奴婢先去前院探探情况。” “嗯嗯。”... 《我家妻主超飒哒》无所不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娉娉婷婷 这边的陆京安正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斜前方的竹林里突然窜出了一抹身影,尖叫着就想往她身上扑,她想也没想的便往边儿上一躲。 来人扑了个空,直直的朝地上栽了过去。 “哎呦!” ... 《我家妻主超飒哒》娉娉婷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遮雨 北陆如今的时节正值多变之际,太阳忽然被乌云遮住,十月底的冷凤吹得人身上生寒。 孟子鸢见陆京安穿的有些单薄,便不顾礼数的带着人进了他所居住的院落。 几乎是两人刚到檐下,便... 《我家妻主超飒哒》遮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移情别恋 一刻钟后。 大雨渐渐停止,下一秒,空中竟飘下了片片雪花。 房中的暖炉缓缓升温,青丝半散的孟子鸢手法娴熟的泡茶,对面是眉头微皱的陆京安。 她原本打算跟孟子鸢聊几句之... 《我家妻主超飒哒》移情别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梅酒 她计划的很好,说的也很清楚,然而对面的孟子鸢却如坠深渊。 陆京安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他只听到了第一句。 ‘本王心中已有心仪之人’ 已有…… 心仪之人。 ... 《我家妻主超飒哒》青梅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牵线纸鸢 御王殿下最爱喝青梅酒,跟太女殿下只喝梅花酿一样,在北陆并不算秘密。 陆京安闻着杯中馥郁的酒香,目带赞赏的看向孟子鸢。 “酒香醇厚,一闻便知是有些年头的上好青梅酒。” ... 《我家妻主超飒哒》牵线纸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罚 因为怕她在孟子鸢的闺房里呆的时间过长会影响到他的声誉,陆京安又坐了一小会儿便走了。 “恭送殿下。” 孟子鸢缓缓行礼。 陆京安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回屋。 ... 《我家妻主超飒哒》被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去相府 “温棚?” 洛然自她肩膀处抬头问: “是你在九腾关让梁将军弄的那种进去热热的棚子吗?” “嗯。” 陆京墨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一年前就开始设计暖棚了,到... 《我家妻主超飒哒》去相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度日如年 陆京墨侧过身,清冷的声线里有些无奈: “母皇有事找我,只能你一人去相府了。” 洛然温柔的笑了笑:“没事儿,我自己去便可。” 相府众人都待他亲厚,他自己去也无事。 ... 《我家妻主超飒哒》度日如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喜帖婚服 凤鸾宫。 “阳儿,你看看用这个做喜帖怎么样?” 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礼部送来的喜帖模本,梁涵满面喜气的跟同样高兴的良妃一起挑选着。 “挺好的。” 良妃接过来仔... 《我家妻主超飒哒》喜帖婚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乳名 挑了一上午,打发走了礼部尚书,梁涵站起身来动了动有些僵硬酸疼的脖子。 “没想到这操办婚事竟比自己嫁人还累。” 良妃弯唇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是妾室,不是梁涵那般被... 《我家妻主超飒哒》乳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撮合 “不,阳儿,今年只能是你陪着皇上。” 梁涵斩钉截铁道: “本宫不仅要留在宫中操办太女和御王的婚事,而且还要准备皇上的生辰宴会,定然是脱不开身参加冬猎了。” 陆夜有... 《我家妻主超飒哒》撮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吃不起来醋 梁涵抱着她,虽然不太清醒,但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忐忑和惧意,尽管她掩饰的很好。 “没有。”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没有不在乎你,更没有厌弃你。” ... 《我家妻主超飒哒》吃不起来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没有安全感 夏清妙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但左看右看都没有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爹爹,我先进去了。” 他说着便小跑进了营帐那边。 皇上的车队在最前面,殿下肯定已经跟着皇上进... 《我家妻主超飒哒》没有安全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找殿下 夏清妙刚升起不久的小情绪瞬间被她这一句话抚平了。 “殿下跑不了。” 夕阳西下,冬日阳光的余晖洒落在林间,戴着红色戒指的白嫩细指缓缓勾住点在他手上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 《我家妻主超飒哒》找殿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过来 突然被点名的陆京墨: “……” 她能问问,夏清妙跟人保证了什么吗? “殿下。” 夏清妙见她看过来,忙解释道: “莫公子初来乍到的,太医院的人总是欺负他... 《我家妻主超飒哒》过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任务 “咳咳……,没事。” 莫星楚被他扶到床前坐下,淡声问: “爹爹又给我下了什么任务?” 茯苓拿出才收到不久的小纸条: “教主让您在此次围猎里找机会与北陆太女独... 《我家妻主超飒哒》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狼狈 翌日。 才用过早膳的众人早早的换上骑装,等待着狩猎的时辰到来。 正中间最大的营帐里,良妃正亲自给陆夜更衣。 “妾身知道陛下向来喜欢打猎,又难得出宫一趟,所以也不劝... 《我家妻主超飒哒》狼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要亲这里 围猎的时间到了,上午出去,下午才能回来。 “等会儿打猎时跟好你洛然哥哥,别自己单独往林子里闯。” 陆京墨牵着夏清妙,不太放心地叮嘱着。 本来梼杌是要贴身保护夏清妙... 《我家妻主超飒哒》要亲这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千娇万宠 关于陆京安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猜想过很多次。 其中猜想最多的就是将门之子。 毕竟殿下最爱舞刀弄枪,在比武场上也是英姿飒爽,所以肯定也会格外偏爱跟她性情相似的男子。 ... 《我家妻主超飒哒》千娇万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丢脸 孟子鸢见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时间心头一窒。 自己猜到和她亲自承认是两回事。 前者是惴惴不安,后者则是如坠深渊。 夏清妙跟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活泼阳光受尽万... 《我家妻主超飒哒》丢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拭目以待 陆京墨骑着马冲向林中,只给她扔下一句话: “那就,拭目以待。” 陆京安黑着脸紧追上去。 她这个唯一的皇妹自小便对她冷言冷语,也从未叫过她一声皇姐,不过,她也没有将... 《我家妻主超飒哒》拭目以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偏执 “多少只?” “太女殿下猎了多少?”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黄通抬了抬手,笑嘻嘻道: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都等着黄通揭晓答案。 ... 《我家妻主超飒哒》偏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性情相似 “要不然……” 夏清妙颇有些犹豫道: “我去找御王谈谈,把话说清楚。” “不行!” 陆京墨想都没有想的直接拒绝。 她跟陆京安是亲姐妹,尽管她不想承认,... 《我家妻主超飒哒》性情相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谢谢 “暖玉,能温体驱寒,你戴着正好。” 陆京墨低声道。 之前在南离,她便让人留意看看市面上有没有卖这种暖玉的,毕竟暖玉已经十分稀少了,更别说是血色的了。 好在前不久,... 《我家妻主超飒哒》谢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于心不忍 傍晚时分,侍从们摆好酒席,众人一一落座,待酒过三巡时,都忍不住向坐在陆夜下方的陆京安看去。 已到酉时,御王殿下打赌输了,莫不是忘了自己还要舞剑? 陆京安自是注意到了人们... 《我家妻主超飒哒》于心不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分内之事 两人配合太过默契,好一会儿,百官才反应过来。 “刚刚弹琴的是孟家公子吧?” “以前倒也不觉得,可今夜一看,御王殿下跟孟家公子还真是般配。” 宴会上的一些夫郎开始窃... 《我家妻主超飒哒》分内之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打 陆京安面色稍稍放松,原来是把她当朋友了,并不是因为婚约的事儿。 原是她想多了。 “能跟鸢儿成为朋友,本王也很开心。” 跟孟子鸢待在一起时,她整个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 《我家妻主超飒哒》被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有趣 孟瑶也想起了这茬儿,他刚想叫自己的贴身小侍把这一巴掌还回去,但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这才想起,他远远瞧见御王殿下拦住了孟子鸢,没来得及带侍从就跑了过来。 “你…... 《我家妻主超飒哒》有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倒打一耙 “药粉撒下去了吗?” 此时的裴灵站在崖顶上,低头看着崖底几乎看不见的一紫一白两个身影。 “全部撒下去了,山里的大型猛兽已经开始苏醒了。” 半跪在地的黑衣人声音嘶哑... 《我家妻主超飒哒》倒打一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冷 在踢倒了一圈狼后,陆京墨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隔着衣袖握住了莫星楚的手腕,拉着受伤的人飞上了山崖上的那个洞口。 就算她体力变态,可跟这么多猛兽打,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自重 半夜时分。 浅眠的陆京墨被热醒了。 在大冬天的这荒郊野外,她竟然热出了汗。 略带不耐的睁开眼,刚一动,便发现右边的颈侧热烫热烫的,像是有人在对着她呼气。 还... 《我家妻主超飒哒》自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唯你一人 “御王殿下的心意清妙知晓了,但清妙心里只太女殿下一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夏清妙看到了她眼里从未有过的温柔之色,也注意到了她的自称,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想跟别的女子有... 《我家妻主超飒哒》唯你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抗衡 “大姐……” 夏清妙躲在她身后,语气里带了些哭腔。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怕。” “有大姐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夏木小声安抚着他,摆明了要护犊子。... 《我家妻主超飒哒》抗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报仇 夏清妙被她一凶,眼泪更是止不住。 “殿,殿下不见了,我,我担心你。” 他抽抽噎噎的道,再加上冻红的小脸儿,可怜的不行。 陆京墨现在没法哄人,只给他身旁的夏木递了一... 《我家妻主超飒哒》报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是我的宝宝 夏清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把我拉进她的怀里,我,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陆京墨垂眸,吻了吻他的额头。 夏清妙小手抓着她领口处的衣服,眼底深处是残留的惧意: “她还想亲我,我踢她打她,她都不松手……” 陆京墨长睫微微颤动,闭了闭眼,才忍下心底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殿下,我,我好怕。” 夏清妙埋在她怀里,几近崩溃。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真的被亲到,该怎样面对殿下。 怕是也只有以死证清白了。 陆京墨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虽然能猜到陆京安肯定没有得逞,但一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她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碎尸万段,尤其是小人儿被吓哭的这么惨。 “宝宝不哭,我给你讨回来。” 敢欺负她的人,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夏清妙听见了她叫他宝宝,顿时就忘了哭,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殿,殿下叫我什么?” 陆京墨轻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又柔声唤道: “宝宝。” 低沉的嗓音又宠又撩,夏清妙轻轻眨了一下眼,泪珠顺势滑落,沿着精巧的下巴,滴落在陆京墨的手背上,绽放出一朵小小的泪花,砸进了她的心里。 “你是我的宝宝,永远都是。” 陆京墨认真的哄着他,漂亮的墨瞳定定的看着傻傻的小人儿。 她想要让他明白,他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夏清妙几乎快要溺毙在她那温柔又深邃的目光里,但他又回想起了雪地里的事。 “可,可御王抱了我,我被别的女人抱了……”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险些又要落泪。 北陆男女之间的大防虽不是特别严格,但若是没有婚约关系的男女搂搂抱抱,那也是能让人指着骂不要脸的。 “是陆京安强迫宝宝的,宝宝又不是自愿的。” 陆京墨压低了声音,柔声细语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被抱了一下而已,没事的。” 心里怒的想要把陆京安弄死,嘴上却要违心的安慰着人。 她不能表现出介意的样子,否则夏清妙估计会想不开。 “殿下,你可以骂我打我的。” 这都是他该受的。 夏清妙握住腰间的大掌,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殿下骂他几句或者打他几下,他也能好受些。 陆京墨看着浑身上下满是负罪感的人,覆在他脸上的手轻轻抬起,夏清妙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待着巴掌落下。 但几秒过去,痛意迟迟没有传来。 红润的唇瓣被人轻轻吻住,他听到陆京墨叹息了一声。 “我怎么舍得……” 他一哭,她的心就揪疼,所以,骂他打他,让她……怎么舍得。 唇瓣被人含住辗转厮磨,酥麻的感觉一阵阵的钻进心间,夏清妙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她的肩膀,这一吻温柔又绵长,待结束退开时,他已经模模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看着他粉扑扑的小脸儿,陆京墨轻笑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朦朦胧胧间,夏清妙好像看见她拿走了放在床边的剑。 比武场 “主子,太女殿下约您比武场一见。” 一身黑衣的人走进营帐,凑在陆京安耳边轻声道。 闻言,陆京安挥退了来投靠她的几位大臣。 “她亲口说的?” “是的。” 黑衣人又道: “太女殿下手里还拿着剑。” 这是摆明了要找主子打一架。 陆京安沉思几秒,突然笑出了声。 一定是小家伙回去告状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有些话想当面问一问她。 拿过桌上的剑,起身走出营帐。 昨夜的大雪已经停了。偌大的比武场上只有一人,闲杂人等已经被白虎几人给驱逐场外了,就连白虎几人也躲在了远处。 两位皇女打架,她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为好。 陆京安才刚到,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就直直的朝她劈来,险险避开后,紧接着又是一剑刺来。 一开始就是毫不留情地出招,她也不再避让,抽出佩剑便迎了上去。 剑与剑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数招过后,陆京安稍显狼狈的后退了几步。 她眼里的神情认真了许多,因为她看出来了,陆京墨这次使出了全力,且步步紧逼,每一剑都是杀招。 战意被激发,化被动为主动,她提着剑,同样使出了全力。 论内力她虽比不上陆京墨,但论招式跟剑法,她可不一定会落下风。 比武场上的两人打红了眼,剑气不要命的外放,白虎等人躲的远远的还是被波及到了。 朱雀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双眼却没有从比武场上移动一分,忍不住感慨出声: “没想到御王的实力竟也如此恐怖!” 她跟在主子身边的这几个月,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能跟主子对打这么久的。 “你可别忘了,御王可是首领手把手教出来的。” 玄武看着肩上挨了一剑却仍战意不减的陆京安,冷静道。 朱雀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附和道: “也是。” 皇室暗部,只听命于历任暗帝,散布在官场和商场的各个角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暗帝的法眼,专门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当今暗帝是陆夜,暗部的首领是她最得力的下属,也是她们这些暗卫最为畏惧的人,以那人的恐怖如斯的实力,能把御王教成这般厉害的模样也不足为奇。 半个时辰后,比如场上的战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陆京墨的背部被陆京安的剑气给划了几刀,伤口比较深,正在往外渗着血,陆京安的肩膀处和腰间更是鲜血淋漓。 “噗!” 陆京安一时不察,被陆京墨一个掌风给打倒在地,下一秒脖子上就被抵上了一个冰冷刺骨的东西。 “你输了。” 陆京墨居高临下的站着,手中的剑尖直指她的喉咙。 “对,本王输了。”陆京安受了伤,又打了那么长时间,索性躺在地上不动了。 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一架了。 “离夏清妙远一点儿。”陆京墨抽回剑,冷声警告: “再敢碰他一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伤了。” 她会废了她。 陆京安从她的眼里读到这个讯息后,微微挑了下眉: “皇妹昨夜才在树林里亲密的抱着另一个男子,今天又为了夏清妙来跟本王打架……” 她停顿了一下,眸底带着些许试探。 “皇妹的心思,本王可是看不太懂呢。” 风流成性 “与你无关。” 陆京墨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的心思从来不需要别人来揣测。 “呵!” 陆京安轻笑了一声,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痞气: “怎么就与本王无关了?” ... 《我家妻主超飒哒》风流成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柬 南离国,皇宫。 离子悠合上北陆送过来的请柬,红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知道她要成婚是一回事,但看到成婚请柬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盯着请柬上烫金的大字,低声吩咐着... 《我家妻主超飒哒》请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神医谷 “这把弓箭是专门为你们男子设计做的,我用不上。” 确实是用不上,拉力和弹力都不够,她收着也没用。 夏清妙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 “你嫌弃?” 这可是他打了好些天的猎才赢来的。 陆京墨既然他不高兴,伸手拉过他的左手:“没有嫌弃,宝宝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但弓箭,既是给宝宝的奖励,宝宝自己留着最好。” 好歹是御赐的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夏清妙听到宝宝两个字,耳尖瞬间窜上一抹薄红,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捂嘴偷笑的银鹭几人,有些羞恼的捂住了陆京墨的嘴。 “这,这是在外面,殿下就不要叫,叫我……宝宝了。” 实在是这个称呼太过让人害羞,他最后几个字轻的让人听不清。 陆京墨微微挑眉,拿下他的小手放在手里轻轻的捏了捏,漫不经心的应道: “哦。” 夏清妙耳尖上的热度这才散去了些,自从经过雪夜里的那一件事儿后,殿下对他比以前更好了,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她正在用行动消除他心中所有的不安。 “殿下最好了。” 花痴.夏,再次上线。 陆京墨在他发顶上轻轻揉了几下,唇角微微勾起。 明日便要拔营离开,陆夜下旨在今夜举行一个大型宴会,各家公子出来表演才艺的数不胜数,都想着借着这次露面的机会能被一些大官看上。 陆京墨坐在陆夜左下首的位置,倒了一杯梅花酿浅浅的饮着,一眼也没有看台上身姿婀娜的舞者。 陆京安则是坐在陆夜的右下首,坐姿懒散,手里拿着酒杯悠闲的摇晃着,时不时的看向一直低头吃东西的夏清妙。 洛然跟莫星楚坐在一处,远远看着相谈甚欢。 “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莫星楚收回停留在陆京墨身上的视线。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过了几秒,他又稍显别扭的道: “这些日子只顾着养伤了,还未去跟太女殿下道谢,烦请洛公子代为转告。” 那夜在山洞里,他烧的迷迷糊糊的,但发生了什么,清醒之后他还是完全记得的。 所以,从未跟任何女子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更何况,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两人之间的一些流言蜚语,能避嫌还是避嫌的好。 “嗯,我会转告京墨的。”洛然显然明白他的意思。 莫星楚听到他对陆京墨的称呼,心里竟莫名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嘴里正含着一颗酸涩的果子,舍不得吐,却又犹豫着能不能吃。 他轻晃了下头,把这突如其来的杂念给抛之脑后。 “作为交换,我会给清妙把脉的。” 他淡淡道。 洛然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他今早提出来的请求。 “等宴会散了,我立马就转告京墨。” 清妙不久前又来了小日子,痛的脸色煞白,他和京墨请了胡太医来也没无法,还是偶然间听京墨说莫星楚是神医谷的谷主,他这才找上了门儿。 神医谷传承数百年,在风鸣大陆极具盛名,身为谷主的莫星楚医术更是不用说,怕连他的师父萧婉也比不上。 陛下! 两人刚说完,抬头便看见有三支一米多长的利箭从暗处射出,直直的朝坐在上首的几人射去。 “陛下!” “京墨!” “御王殿下!” 三道不同的呼声同时响起。 ... 《我家妻主超飒哒》陛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推迟 皇帐里,众多御医跪成一排,只有胡太医和莫星楚在里间救治良妃。 陆夜闻着里间浓重的血腥味,眉头紧紧的皱着。 这次被刺杀在她的意料之中,不告诉墨儿和安儿也是想看看她们两个的应对反应,她带了暗部的人,那些射向她的箭是伤不到她的,可她怎么也没有算到,良妃会奋不顾身的为她挡箭。 “皇上。” 已经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胡太医终于从里间出来了。 陆京安和陆夜同时朝她看去。 大冬天的,胡太医竟然被看的出了一身的汗。 “良妃娘娘已无大碍,箭虽射的有些深,但所幸伤在了肩膀处,莫医师正在给娘娘缝着伤口,不出意外的话,六个时辰后娘娘便能醒来。” “只是……”她犹豫了一下,道,“娘娘有伤在身,不宜奔波,需要静养几天。” 听到人没事,陆夜一直紧皱的眉才松开: “传令下去,冬猎延迟。” 李季忙应道:“是。” 待她宣布完皇上的口谕后,众臣一片哗然。 历年冬猎过后各家各户都要算好良辰吉日赶在过年之前祭祖,而且再过几天就是皇上的生辰,还要接见一些外国使臣,时间赶的很,在这个关口上皇上为了良妃选择留在围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看来良妃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莫星楚放下手中的针线,在温水里洗了洗手,这才面色微白的从里间出来。 “好了。” “病人有些低烧,不过已经喂了药,不久便可退烧。” 他的声音较低,站了大半个时辰,有些累了。 陆京安脚下微动,想进去看看自己的父妃,可比陆夜比她更快,两三步就走了进去,细看的话,脚步甚至还有些不稳。 “殿下。” 孟子鸢拉住了还想继续往里走的陆京安。 “皇上已经进去照顾良妃娘娘了,您就不要过去打扰了。” 陆京安想了想,选择听他的话,不进去了。 父妃最在乎的就是母皇,有母皇照顾着就足够了。 “鸢儿带您出去处理一下您手上的伤吧。” 孟子鸢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掌心,眼底是深深的心疼。 陆京安没说话,却顺着他拉着她的力道出了营帐。 一直跟着陆夜等消息的陆京墨知晓良妃性命无虞,便也打算提步离开。 手指都碰到帐帘了,莫星楚突然叫住了她: “太女殿下。” 清清浅浅的声音,短短的四个字听着极为悦耳。 陆京墨转过身,眸色淡漠: “有事?” 莫星楚被她冷淡的态度给噎了一下:“你手上的伤,我帮你……”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京墨就撂下不用两个字走了。 被拒绝的干脆利落,莫星楚微微咬住下唇,浅色的瞳眸里染上了几分不自知的委屈。 陆京墨出来便直奔自己的营帐,洛然和夏清妙都被她的人护在那里呢。 才走进去,就被心急如焚的两人围住了。 洛然拉起她的手就要看她的掌心,夏清妙也是同样的动作。 眼泪汪汪 “殿下怎么还没有上药?” 夏清妙看着她掌心的血迹,心疼的不行。 洛然则是一言不发的把陆京墨拽到椅子上坐着,拎起炉子上的烧水壶将热水倒在铜盆里,取了帕子浸湿,轻轻柔柔的擦拭着她掌心的伤口。 夏清妙立马有样学样,跟着做了起来。 伤口挺长的,贯穿了大半个掌心,擦干净后,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夏清妙边上药边泪眼汪汪的往伤口上吹着气,洛然亦是眼眶微红。 自他下山以来,京墨已经受了好几次伤了。 手臂上的伤口才刚好没多久,就又添了新伤。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陆京墨看着两人,有些无奈道。 两世加起来,大大小小的伤她受了无数次,今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洛然和夏清妙都没有接她的话,只用纱布在她手上裹了好几圈儿,裹的厚厚的,才算满意。 陆京墨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双手,觉得夸张了些。 “太厚了,缠一圈纱布就可以了。” 洛然正在收拾着药箱:“从现在开始到伤口愈合之前,不准再练剑了。” “还有,吃饭和洗澡都由我跟清妙帮你。” 声线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夏清妙也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陆京墨嘴角微抽,但还是应了下来。 “好。” 于是接下来,某人享受了一把被投喂的感觉,但到了洗澡的时候,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陆京墨不喜让人近身,所以沐浴更衣一直都是她独自完成的,可现在,包成粽子的双手搭在木桶边,勾唇浅笑的看着不远处的洛然和夏清妙。 “傻站着干什么?不是要帮我沐浴吗?” 洛然忍着羞涩,率先拿着热毛巾给她擦着后背,如玉般的脸颊上绯色浅浅。 帮她沐浴的要求是他提出来的,只是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的。 毕竟还没有成婚。 夏清妙也挽了挽袖子,深吸一口气,帮她往身上浇着热水。 陆京墨嘴角上扬,没再逗弄两人。 一刻钟后。 洛然帮她系好里衣的衣带,本就微红的脸颊被热水熏的更红了。 “害羞?” 陆京墨抬起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 “脸都红成这样了。” 洛然接过夏清妙递过来的外衫,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别闹。” 陆京墨心情极好的笑出了声。 惹得夏清妙也红了脸。 …… 本来双手被裹成那样,连笔都拿不了,陆京墨心里原本是有些不爽的,但这种不爽在看见陆京安同款的粽子手时,奇异的消失了。 有人陪着一起丑,还,挺好的。 良妃是在次日上午苏醒的,一睁眼便看见了守在床边的陆夜。 “你醒了?” 陆夜忙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动作小心的将人扶起半搂在怀里。 “先喝点儿水。” 良妃就着她端着水杯的手浅浅的饮了几口,待那股口渴的劲儿缓过去之后,声音略微嘶哑道: “陛下没受伤吧?” 真心 陆夜呆愣了几秒,显然没想到他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她的。 “朕没事。”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 身负重伤还在关心她的安危,在这一瞬,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了要悸动的趋势。 “伤口疼吗?” 陆夜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心疼。 这是她除了涵儿以外,唯二的男人了。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不知不觉便深厚了许多。 当初因为被他设计,不得不对他负责,虽说在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过他,但到底是冷落了他多年。 “疼。” 良妃虚弱道。 他现在不动都能感觉到肩膀处火辣辣的疼。 听到他说疼,陆夜的的心陡然揪疼了一下。 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疼意,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了,自是明白心疼代表着什么。 若说先前是愧疚,现在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他也多了几分真心。 陆夜苦笑了声,没想到自己都快要到不惑之年了,竟然还能再动一次心。 唉! 罢了。 她是帝王,向来果决,既然动了心,那就好好对他。 不再是抱着负责任的心态,而是真正的完全的,去接纳这么一个才闯进她心里的人。 温热的大掌主动握住他纤细的手,良妃惊讶地看着与他十指相扣的人。 “对不起。” 陆夜垂眸,看着他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起皮的红唇,低头轻轻的吻了下。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她应该安排几个暗部的人护着他的,是她疏忽了。 良妃被她这一吻弄得脑袋晕乎乎的。 “陛下,你刚刚……” 是不是吻了我? 他止住话头,没有问下去。 期待了太多次,他已经害怕从她眼里读出疏离和逃避的情绪了。 陆夜看着他的样子,一眼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刚想解释,兰儿就端着药进来了。 “皇上,良妃娘娘该吃药了。” 陆夜接过药碗,挥退了要上前喂药的兰儿: “朕来喂。” 兰儿微愣,看着明显有所变化的皇上,恭敬的退了出去。 他家娘娘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十几年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 陆夜小心地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凉才喂给良妃,动作轻柔的跟什么似的,弄的良飞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些。 “苦不苦?”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陆夜用拇指擦拭着他嘴角的残汁。 良妃不太自在的微微偏了下头:“药哪有不苦的。” 本是无心说的一句,却让陆夜记在了心里。 连着数日,每回喂他喝完药,这人总要往他嘴里塞些蜜饯或是糖果。 良妃都快要怀疑陪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陛下了。 对他温柔贴心的不像话,还任劳任怨的亲自照顾他,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时甚至会时不时的亲亲他的脸颊或是嘴唇,这些亲昵的动作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随着他伤势的好转,归程的日期也定了下来。 马车上铺了好几层柔软的毯子和毛皮,但陆夜仍担心路途颠簸会让他的伤口裂开,于是就充当人肉坐垫,回皇城的一路上都抱着良妃。 八卦 良妃有点儿不习惯她这个样子,总觉得有点儿虚幻,不真实。 “陛下,我肩上的伤都结痂了,不会轻易裂开的,您放我下来吧。” 主要是他一直坐在她腿上,时间长了,怕她的腿不舒服。... 《我家妻主超飒哒》八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情种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抵挡不了他的好奇心呀。 洛然也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兴趣,也看向了对面的人。 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 京墨跟他说过,皇上宠爱良妃其实是存了些利用的心思,但他瞧着近几日皇上对良妃的宠爱程度,明显是用了心的。 陆京墨见两人都盯着她看,索性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似笑非笑道: “就这么想知道?” “嗯嗯。” 夏清妙立刻点头如捣蒜。 想,可想了。 陆京墨轻笑了声,薄唇轻启: “无可奉告。” 她又不是母皇,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良妃。 而且就算她猜到了,也没必要说出来。 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儿,不值得讨论。 夏清妙一听她的回答,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满道: “殿下……” 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陆京墨看了一眼他失落的小表情,又缓缓加了一句: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良妃以后都不会再受母皇的冷落了。” 甚至会荣宠一世。 母皇看良妃的时候,眼中是有情意的,虽不及对父后那么深,但是却也不少。 毕竟她们陆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情种,太君后是先皇最爱,至死还在为太君后铺路,她的父后梁涵更是母皇年少时便心心念念的人,至今也不曾更改。 而她,自是更不用说了。 明明最恨受人掣肘,却偏偏如了天意的愿,得了两个心尖儿尖儿上的人。 洛然听到她的话,温和的墨瞳里闪过一抹深意。 他能听懂京墨话里的意思,这是变相承认了皇上对良妃是有喜欢的。 那在宫里等着皇上回去的君后,怕是要难受一阵儿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陆京墨清冷的眸底暖意融融: “然然放心,我父后跟良妃的关系很好,他跟你对清妙一样,也是把良妃当弟弟疼的。” 这话是冬猎前梁涵找到她亲口说的,就是怕她因为良妃得宠,而对他下手。 事实上,她还真没想过要害良妃。 她最想与之交锋的对手从来都是陆京安。 也不对,貌似又多了一个人。 上一次宴会上的刺客,貌似也是北陆皇室的人。 陆京墨桃花眼微微眯起,她记得,宫外的别院里还养着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人呢。 看来是得让饕餮好好的查一查了。 两天后。 如陆京墨所说,梁涵对良妃好的不得了。 原本陆夜亲自抱着良妃下马车,又抱着他一路将人送到朝阳宫,众人都觉得君后脸色估计不会太好看。 但谁知,前来迎驾的君后连礼都没给皇上行,只顾着关心良妃了。 补品和补药一股脑的全往朝阳宫送,这下子北陆上下都知道皇上后宫,君后宽仁大度了。 “这次多亏了阳儿,否则受伤的可就是你了。” 梁涵后怕的抱着陆夜。 天知道,当他听人来报陆夜遇刺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吓得腿都软了。 陆夜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次遇刺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有准备的。” 诱饵 闻言,梁涵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从陆夜怀里退出来,双眸满含杀意。 “是她对不对?” 陆夜轻轻地嗯了一声。 “哼!” 梁涵冷哼道:“早就该死的人了,竟然还敢对你动手。”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母亲和姐姐将那个人乱箭射死,不然也不会平白的惹出这么多事。 陆夜见他怒气冲冲的,大掌一下一下的在他背后帮他顺着气,当他气消了些,才有些犹豫的道: “涵儿,我想把皇家别院里的那两个人给接出来。” 关了他们二十多年,是时候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梁涵知道她是想用那两个人做诱饵,便也气哼哼的同意了。 如今墨儿和安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跟陆夜和良妃三人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恨再加上刺杀的新仇,他们这一代的恩怨也该有个结果了。 回宫的第二天早朝,陆夜突然宣布要迎贤妃和大皇女回宫,众臣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旨意给砸的全员蒙圈儿。 皇上向来不喜贤妃和大皇女,甚至连是玉碟上都没有这两人的名字,史官也没有将两人记载在史册上。 被人们遗忘在脑后的人突然要被接回宫,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 “丞相。” “丞相大人请留步。” 夏汝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被一群官员给围住了。 “下官有一事不明,也不知该不该问,所以斗胆请丞相大人解答一二。” 不理会这些官员的刻意讨好,夏汝面色严肃: “不知该不该问,那就别问。” 这话说的没留一点儿余地,把说话的那个人呛得脸色通红。 但是仍有脸皮厚的继续追问: “皇上突然要迎那两位回宫,我等也不知皇上是何用意,更不敢妄加揣测。” “但丞相大人向来得皇上器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故而尔等想请问您,贤妃和大皇女回宫,尔等需要准备些什么?” 这话就问得十分有技巧了,没有直接问皇上的圣意,却又旁敲侧击的想打听出贤妃和大皇女在皇上心里的分量。 夏汝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身上是一派的公正无私。 “贤妃和大皇女回宫的一切事宜自有礼部操办,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说完,她便甩袖离开了。 对于这些不干实事,只想着看宫里谁得宠便使劲儿谁那儿送礼走捷径的人,她是从来都看不上眼的。 也许太女殿下跟她提的那件事儿是正确的。 破后而立,才能让北陆去其糟粕,势如破竹的走向更为强盛的未来。 当天晚上,不站队不跟任何人结党营私的丞相悄悄地被带入了太女府,直到天快亮,才在混沌的护送下回了相府。 用早膳时,夏汝一脸的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像是跟陆京墨彻夜长谈一夜没睡的人。 夏清妙看着嘴角一直带笑的母亲,小幅度的抖了抖肩膀。 一直板着脸的母亲笑起来,实在是有些渗人。 反正他是看不太习惯。 “妙儿。” 听见夏汝慈祥的轻唤,夏清妙手中的筷子被惊得一抖。 少喝酒 “怎……怎么了?” 不会是前两天夜里殿下偷偷潜入他房间被母亲发现了吧。 夏汝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反应,依然笑的一脸慈祥: “妙儿跟太女殿下是不是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夏清妙心虚的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说前两天两人还睡在一起。 要真是这样说的话,母亲定会在关他禁闭的。 “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宫中自会大摆宴席,太女殿下定然也在场。” 夏汝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官帽,好心情的道: “趁着宴会的空隙,去找太女殿下说说话。” 夏清妙猛地睁大了双眼,等夏汝出门去上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平日里他母亲恨不得阻断他跟殿下的一切联系,今日却一反常态的要求他主动跟殿下亲近。 他仰头看了看天,东边的天空上有一丝阳光穿破了云层。 夏清妙眨了眨眼,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呀。 所以,他凑到柳诗耳边小声道: “爹爹,母亲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柳诗嗔怪的在他后背上轻拍了几下: “哪有这样编排自己母亲的?” 夏清妙缩了缩脑袋,没再说话。 翌日晚上。 一排排或低调或奢华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公子哥儿们跟在自家主夫的身后规规矩矩的进了宴席。 此时的夏清妙正坐在陆京墨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家母亲的变化,说到最后,自己都口干舌燥的了。 “喝点水。” 陆京墨倒了杯水,放到他嘴边。 夏清妙也不客气,几口便喝完了。 “殿下,你说我母亲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陆京墨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嗯,是有些不对劲。” 估计是因为两人商定的那个计划甚合她的心意,太过高兴了。 夏清妙仿若找到了知音:“还是殿下懂我。” “我跟爹爹说时,爹爹还打了我几下。” 听此,陆京墨微微拧了拧眉心:“相夫打你哪儿了?” 小人儿身娇体贵的,几乎轻轻碰一下身上都会留下个印子,平时她都舍不得动他一个指头的。 夏清妙见她这般,顿时心里甜滋滋的。 “爹爹就打了几下我的后背,力道很轻。” 陆京墨的眉心这才松开,精致绝美的脸上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多,夏清妙仍黏腻腻的跟陆京墨说着话。 慢慢的,不断有人朝他们这个方向打量。 “妙儿。” “宴会就要开始了,快些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对于自家儿子粘人的劲儿,柳诗也是有些看不下去。 听到自家爹爹的喊声,夏清妙不太情愿的起身,还不忘小声道: “殿下记得要少喝些酒。” 母亲每次参加宴会回家都一身酒气,而且总是会难受的脸色通红。 他怕殿下喝多了酒不舒服。 陆京墨浅笑着应了下来。 还没嫁给她,就开始管着她了。 不过,她笑盈盈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种感觉怎么那么的好呢? 一一讨回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那两抹黄色的身影走进殿内,宴会上的众人齐齐跪拜。 “平身。” 陆夜牵着梁涵坐在最上首,笑盈盈的道: “今日是朕的生辰,各位不必拘束。” 众人齐声应道:“微臣臣夫遵旨。” 接着,李季上前一步: “奏乐。” 她的话音刚落,站在店门口的人就拍了拍手,舞者鱼贯而入。 舞者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长相和身姿都是上乘,其中不乏有趁此机会想要上位的。 这次领舞的男子就是个不安分的,长长的水袖总是似有若无的拂过陆京安身前的桌面,双眸撩人地朝她看去。 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尖,已经被一些大臣灌了些酒的陆京安不适的皱了皱眉。 领舞的舞者旋着身子,离陆京安越来越近。 注意到这边的大臣不以为意的喝着酒,这种事在宴会上多了去了。 若是御王殿下是个解风情的,收了这个舞者,说出去也是一桩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 可下一秒,就看到御王殿下满脸厌恶的站起身,看也不看身前距她有一米远的舞者,转身离开了座位。 而那个舞者似是委屈的低下了头,可很快又随着乐声继续跳起了舞。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甚少,所以这个小小的插曲也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只有孟子鸢,在看到陆京安离席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乐声停止,舞者退下,膳房的人端着做工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入。 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里,刚刚领舞的舞者跪在地上。 “王爷,御王已经中了迷情香。” 暗处的女子远远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宴会,声音似毒蛇一般。 “让暗处的人行动。” “是。”跪在地上的男子快速离去。 只留暗处的女子阴测测的看着热闹喧哗的宫殿。 身份同样尊贵,凭什么她活的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而她陆夜却过的如此快活。 现在她出关了,当年受过的伤和屈辱,她都会一一讨回。 宴会上。 洛然不喜这般热闹的场合,于是陆京墨拉着人离席,打算送他回秋悦阁。 就在两人走后不久,一个端着糕点的小侍走到了夏清妙身边,低声道: “夏公子,太女殿下似乎喝醉了,正在廊下难受的吐着,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一听陆京墨醉酒,正在和炸蟹奋斗的夏清妙顿时就担心了起来,将炸蟹扔在一边,往上座看了一眼,果然没看见人影。 “殿下在哪儿?” “快带我去。” 担忧之下,他也没顾得上跟柳诗交代一声,直接就跟着人走了。 出了殿门,小侍在前领路,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夏清妙就发现了不对。 他常常进宫,对皇宫很是熟悉,前面的小侍越走越偏僻。 夏清妙猛地停住脚步,看着前面几步远的小侍,俏脸上浮现出几分防备之色。 “不用你带路了,你跟我说说殿下在哪儿,本公子自己会寻过去。” 一直恭敬低头的小侍忽然转过身,右手撒出白色粉末。 夏清妙虽然反应极快的屏住呼吸,但还是吸入了一些,意识很快就昏沉了起来。 算计 陆京墨刚从秋悦阁出来,正打算回宴会上,就看见紫玉快步朝她走来。 “殿下,夏小公子吃坏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君后已命人将其送到凤鸾宫小憩,可夏小公子非要见您……” 没等他说完... 《我家妻主超飒哒》算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别碰我 “你,你被人下药了?” 他就算不太聪明,也能看出陆京安此时的状态。 殿下在床上动情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思及此,夏清妙又继续向后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才停下。 ... 《我家妻主超飒哒》别碰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调动暗卫 “清妙。” 陆京安按耐着狂喜的心情,用仅存的理智郑重道: “我会娶你的。” 她的右手摸上了他赤裸的肩头。 “不要!” 夏清妙哭着摇头: “求求你,不要!” 陆京安已然失去清醒,不理会他的抗拒,强硬的俯下身,在她亲下来的前一秒,腿上突然传来刺痛。 感觉到握着他双腕的手微微松开了些,夏清妙趁机拼命挣开,眼里闪过绝决,直直的朝墙上撞去。 他死也要守住清白。 陆京安先他一步来到墙边,夏清妙撞在她身上,跌倒在地。 “宁愿死也不愿让我碰你!” 陆京安是真的怒了,她握住夏清妙的双肩,强硬的跟他对视。 “我就这么差劲?” 小家伙往墙上撞的举动着实是惊到她了,濒临癫狂的大脑也略微清醒了一点儿。 夏清妙白嫩的额头上红了一片,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我要定了。” 陆京安被他了无生气的表情看的邪火骤起,好不容易凝聚的那点儿清醒,再次化为虚无。 大手扯住他凌乱的衣衫,一个用力,大片瓷白的背部露出,长指扯住他腰间的小衣衣带,刚要扯开这最后一层遮挡。 胸口处就插进了一个簪子…… 凤鸾宫。 “殿下,夏小公子就在内室等您。” 紫玉恭敬的道,随后便退了下去。 陆京墨抬步进屋,一眼便看见了床上那隆起的一团。 几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掀开被子。 “宝宝是不是又贪嘴吃多了?我帮你揉……” 话才说到一半,看清被子里只着一件小衣的男子,陆京墨瞬间站起身,桃花眼里极度寒凉: “怎么是你?” “孤的清妙呢?” 孟子鸢才刚缓过那一阵浑身麻木无力的劲儿,勉强能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夏公子在哪。” 眼看陆京墨的脸色更加不好,他连忙道: “我刚出宴会,便有人用布捂住了我的口鼻,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陆京墨冷静下来,开始梳理她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 她送然然回秋悦阁,一出来便碰见了紫玉,接着又被他带到凤鸾宫…… 可今晚是母皇的生辰宴,紫玉应当一直在父后身边随侍,不能随意离席。 是她关心则乱,忽视了这一条。 想到此,陆京墨转身急步往外走。 才刚出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躺了一个人。 走近一看,正是引她到凤鸾宫的紫玉。 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在这人的耳后看见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缝隙。 人皮面具。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清妙很有可能已经被对方抓走了,而且看孟子鸢刚才衣不蔽体的穿着,她怕清妙现在的境况不太好。 脚步微动,瞬移出去,以内力传播: “宫中暗卫听令。” 陆京墨自腰间取下一块金牌,这是陆夜在她十二岁时给她的,可免人死罪也可调令宫中暗卫,但,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无数个黑衣人自暗夜里奔来,齐齐单膝跪地,就连暗卫的首领,暗都现身了。 “太女殿下有何吩咐?” 封锁宫门 陆京墨面若寒霜,清冷的声线似地狱而来: “封锁宫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以凤鸾宫为中心向外排开,挨个检查每一个宫殿,务必要找到孤的未婚夫郎夏清妙。” “如遇可疑人员或阻碍行动者,杀无赦!” 暗一向古井无波的眼里划过一抹暗色,似是没想到太女殿下唯一一次动用皇家暗卫竟是只为了找一个男子。 不过,太女殿下有令牌在手,无论下达什么命令,暗卫都必须遵守。 “是。” 训练有素的暗卫们行动能力极强,井然有序的组成队,推开各个宫殿的门,开始挨个搜查。 陆京墨又拉开了传唤影阁的信号弹,紫色的烟花绽开。 两刻钟后。 以混沌为首的上百个身影迅速掠过黑夜,到达皇宫。 “主子。” 因为急速赶来,混沌的气息有些不稳。 陆京墨淡淡扫视过众人,冷冷开口: “夏主夫不见了,劫持他的人还在宫里,混沌带十个人跟在我身边,其余的两人一队,从冷宫开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记住,速度要快。” 宫中的宫殿数不胜数,她必须尽快找出清妙。 “是。” 上百个黑衣人齐声道。 这些人都是她亲自训练的第一批死士,陆京墨对她们的实力还是放心的。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死士就抓了一个穿着御膳房服饰的小宫人扔到她面前。 “主子,属下在搜查的过程中发现这个人言语躲闪,逼问之下才知,她在上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侍在夏主夫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夏主夫便跟着那个小侍离席了。” 闻言,陆京墨眸色一深,泛着凉气的墨瞳射向浑身抖个不停的宫人。 “可还记得那个小侍长得是何模样?” 宫人头一次见这阵仗,只吓得双腿发软,声音发抖: “奴,奴才没,没记清。” “只,只感觉那小侍瞧着面生,便没有细看。” 陆京墨面上的神色更冷了,随意抬了抬手,死士便拖着宫人走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用的信息基本上都没有找到。 脑海中不可自制的浮现出夏清妙带泪的小脸儿,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握成拳。 “殿下。” “您看看这个是夏公子的物件儿吗?” 暗闪身出现,手里拿着一个香囊。 看到香囊的一瞬间,陆京墨伸手就将它拿了过来,往常清冷至极的人此时却近乎急切的道: “在哪里找到的?” 暗的声音有些低: “池塘边。” 陆京墨呼吸蓦然一停,随后调动内力,飞快的往池塘的方向跑去。 暗和混沌等人赶紧迈步跟了上去。 等陆京墨赶到池塘时,正好有下去查看的暗卫浮出水面,看见她之后,冲她摇了摇头,示意池塘里没人。 刚刚她们的确是在池塘边儿上发现了有人落水的痕迹,但潜入水里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陆京墨微也不可见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才发现,她手心竟然被吓出了汗。 “找!” “清妙肯定就在这附近。” 离他失踪还不到半个时辰,人肯定没有走远。 我来了 这次陆京墨直接亲自带人搜查,已经睡下不用值班的宫人和小侍全数被惊醒。 阵仗大的不一会儿便闹得大半个皇宫都知道了。 房门一个接一个的被踹开,却迟迟没有找到那个小身影。 ...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废了 陆京墨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寒芒,彻底没了温度。 “看来上次在比武场上你受的伤太轻了。” 她松开抓住她衣领的手,抵在她脖子上的剑也扔在了地上。 “孤那日说过,再动他,就废了你。”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薄唇轻启: “攻击。” 陆京安攥紧双拳,心底都不甘和愤恨全数被激发,直接朝她攻去。 从小所有人都拿她跟陆京墨比,她也为了追赶上这位比她小两岁的天才而拼命努力。 时至今日,她自认已经是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了,谋略、武功她都不输陆京墨,可偏偏就在夏清妙的事情上,她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两人都没用内力,只简单的肉身近博,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儿。 屋内不断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时不时的还能听见一声痛哼。 两拨黑衣人正在门外对峙,混沌带着影阁的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 暗身后站着数百个暗卫,两方人马僵持着。 又是一阵桌椅打翻的响声,暗当机立断,悄悄地比了个手势,然后冲向了门口。 两位皇女再这么打下去的话,肯定会双双负伤。 她的职责是守护好北陆皇室,因此不能坐视不管。 混沌反应极快的拦住她,却又被另一个暗卫缠斗,一个不留神,暗便已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彼时有些狼狈的陆京墨正将陆京安按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木棍,眼看着就要打在陆京安的手臂上,看那带风的力道,明显是要废了她这只手。 “太女殿下手下留情。” 暗迅疾闪到她身边,单膝跪地,替陆京安挨下了那一棍。 她闷哼一声,却仍道: “皇上不会想看到你们姐妹相残。” 进门的一瞬,看着裹着披风的发丝凌乱的夏清妙时,她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怪不得太女殿下这般暴怒,不顾她们这些人还在外面,就跟御王打了起来。 陆京墨抬脚踹在她的肩上,眉眼皆是戾气: “滚开!” 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暗没躲,硬生生的挨了下来。 “此事定是有人算计,太女殿下也猜到了,不是吗?” 她刚跪下时,就闻到了陆京安身上的甜香,受过各种训练的她立马就分辨出了那是什么香。 太女殿下进来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闻到了。 果不其然。 陆京墨的面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孤猜到了又怎样?” “就算她陆京安是中了药,可她动了我的人,就凭这一点,孤杀了她又何妨?” 中了药就是她伤害清妙的借口? 而且,小小迷情香而已,以陆京安的内力,是能压制下去的。 陆京墨仍拿着木棍,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陆京安,声音是彻骨的寒凉: “孤今日一定要废了她。” 暗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陆京安打断了。 “师父。”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带着暗部的人离开吧。” 暗却没动,固执的跪在原地: “皇上和君后马上就过来,还请太女殿下稍作冷静。” 要她一只手 闻言,陆京墨在打架过程中破皮红肿的长指微微收紧了些,接着,竟是轻笑了一声: “威胁孤?” 小小暗卫首领竟敢威胁她! “找死!” 抬脚灌注内力,便想踹到她的心... 《我家妻主超飒哒》要她一只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回家 陆京墨抱着夏清妙,面无表情。 只是要陆京安一只手而已,没杀了她就算好的了。 陆夜看着仍保持着跪地磕头姿势的人,却是心疼了: “墨儿,母皇允诺,定会找出这次的幕后主... 《我家妻主超飒哒》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自尽 抬手褪去身上的披风,规规整整地叠好放在桌子上,然后解下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衣裙,随意的扔在地上。 走到屏风后,跨进浴桶,温热的水包裹住全身,花香氤氲开来。 夏清妙闭上双眼,... 《我家妻主超飒哒》自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失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主子,莫公子来了。” 混沌气喘吁吁的道,身后还站着面色不改的莫星楚。 木床上,夏清妙本来滴水的墨发已经被陆京墨输出的内力给烘干,此时整个人都包着棉被,正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漂亮的小脸儿上了无生气。 莫星楚眉心微皱,快步走上前,伸手在他脖颈处的动脉上探了探,还有一丝微弱的跳动。 陆京墨染着血色的眸子从夏清妙苍白的脸上移开,直直的盯着他。 “把这瓶药喂他喝下。”莫星楚打开药箱,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陆京墨抬手拿过,看了一眼瓶子里的液体,然后仰头喝下,贴上夏清妙的唇渡了过去。 莫星楚浅色的眼眸微闪,转过头,打开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扶他坐起来。” 陆京墨一手撑着夏清妙的背,一手扶着他的头,就着半抱的姿势将人扶正。 言听计从的模样让莫星楚睨了她一眼。 银针不断扎下,很快,夏清妙的头顶和裸露出的肩膀就扎满了,接着继续往下扎…… 陆京墨薄唇紧抿,眸底是深藏的心疼和后怕。 小人儿经历了那样的事儿,她应该半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的。 是她的错。 时间不断流逝…… “好了。” “再等一会儿他就会醒。” 莫星楚拔出最后一根银针,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额上有细汗冒出。 好累。 所幸夏清妙窒息的时间不算长,陆京墨又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不然的话,估计人就很难救回来了。 陆京墨看着终于慢慢恢复呼吸的人,眸中的红色渐渐消褪。 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人,生怕错过他的一丝神情。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失去他了。 莫星楚的心里无端的有些酸涩,也不多,就一点点。 但就这一点点,就足以扰乱他平静了十几年的思绪了。 清浅的墨瞳不自觉的落在陆京墨身上,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妙儿!” “妙儿!” 柳诗被夏汝扶着,步履踉跄的走进了屋子。 待看到躺在陆京墨怀里生死不明的夏清妙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诗儿,诗儿!” 夏汝慌忙接住他,焦急的呼喊。 身后跟着的夏木和夏叶亦是惊慌失措。 她们本来在宴会上高高兴兴的喝着酒,后来因为太女殿下在宫里大肆搜查,宴会不得不停止。 刚想去问母亲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皇上君后等人面露慌张的往外走,好奇和担忧之下,她们一家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后来走到汀兰殿的门口,听见前面的人群嘀嘀咕咕的在议论着: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有这么多黑衣人守在这里?” “好像是太女殿下把御王殿下给打了。” “啊?” “太女殿下为什么会打御王殿下?” 几个大臣偷偷摸摸的问。 “听说是夏家公子被御王殿下给强迫了。”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低着头,小声的道。 “嘶!” 问话的大臣们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似是没想到消息这么劲爆。 青紫 夏叶听不过,刚想把传播消息的那个人给拉出来揍一顿,就被夏木给按住了肩膀。 “姐,她们在说妙儿的坏话!” 她唯一的弟弟,相府嫡出的公子,岂是这些人可以嚼舌根的。 夏... 《我家妻主超飒哒》青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吐血 屋内夏清妙侧躺着,双眸紧闭,久久不语。 半晌。 他才掀起长睫,一字一顿道: “爹爹……” “我想跟殿下退婚。” 出乎意料的,柳诗没有惊讶,也没有劝阻,... 《我家妻主超飒哒》吐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还有机会吗? 夏清妙最后哭的晕了过去,次日傍晚才醒。 伸手揉着有些闷疼的额头,慢慢的坐起身。 已经在床边守了他一下午的洛然忙将枕头垫在他身后,然后看向坐在椅子上支着头小憩的莫星楚。 ... 《我家妻主超飒哒》还有机会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配 屋内,只剩下父子两人。 柳诗听完夏清妙的叙述,久久没能缓过神儿来。 原来在去找太女殿下的途中,他的儿子吃了不少苦,甚至还被冲进了河里差点淹死。 他一直以为妙儿一开始便追上了太女殿下,未曾风餐露宿,谁知,竟受了这么多的苦。 而且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妙儿,你落水是太女殿下把你救上来的?” 夏清妙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正是因为那次,殿下开始接受了他。 柳诗忐忑着声音,低声问: “那你宫寒的事……?” “殿下知道的。” 夏清妙明白自己的爹爹要问什么。 “一直都知道。” 可却从未放弃过他。 以前那般遥不可及的人,会在他腹痛的时候给他捂肚子,跟他说不喜欢小孩子,还把他宠成了宝宝…… 可现在,他不得不放手了。 从枕下摸出他一直小心珍藏着的圣旨,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塞给了柳诗。 “爹爹,您进宫一趟吧。” 以爹爹跟君后娘娘的交情,这门婚事定是能稳妥退了的。 只是…… “免不了要让爹爹为难了。” 柳诗看着手里明黄黄的圣旨,又抬头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夏清妙,突然鼻尖发酸。 他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经此一事,好像忽然长大了。 但他宁愿妙儿像昨天晚上一样痛哭出声,也不愿见他装作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 “妙儿,你跟太女殿下都是对彼此有情的,且你年纪尚小,成婚后让莫医师慢慢调理身子,过个一年半载的,总是有希望怀上孩子的。” 他微顿了下,才又道: “就算一辈子也怀不上也没事,只要殿下对你好,这就够了。” 虽说女子皆薄幸,但他瞧着太女殿下是个深情的,定不会因此薄待了妙儿。 所以退婚一事,是万万不可行的。 夏清妙低下头,手腕上的青紫已经褪去了些,看着没有那么吓人了,但他的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陆京安撕开他衣服摸上来的画面。 本就苍白的唇瓣更加发白。 不洁之身,又不能诞育子嗣…… 这样的他,娶回家有什么用? “爹爹,殿下是北陆的储君,皇上唯一的嫡女,是最高贵之人,亦是现在的我,不配触碰到的存在。” 他面色冷静的说出这段话,却是对他内心最真实的描述。 “退婚之后我会自请去寺院修行,一生常伴青灯古佛,再不入俗世。”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柳诗被他这番话给吓到了,“就算退了婚,你也是相府小公子,是爹爹最疼爱的孩子。” “有你母亲和你两个姐姐撑着,还能让你受了委屈不成?” 夏清妙的目光落在指间的戒指上,原本清澈的眼眸被墨色侵染。 不能嫁给殿下,那他就堕入空门,终生为她祈福。 “爹爹。” “我累了。” 他躺回床上,明显不想再多说。 柳诗沉默的坐了良久,等到夏清妙浅浅睡去,才动作极轻的给他盖好棉被,悄悄退出了房间。 神明 陆京墨还在门外站着,洛然陪在她身边,见柳诗出来,俩人齐齐抬头。 没听见屋子里传来哭声,想来清妙没有哭。 但,没哭才不对劲。 待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圣旨时,陆京墨的眸色... 《我家妻主超飒哒》神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临王 面不改色地走到陆夜对面,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跟在身后的混沌垂着头接过。 暗卫们拎着人头退下,下一秒就有人冲洗地上的血迹。 分工明确,动作娴熟,干脆利落。 陆京墨低着... 《我家妻主超飒哒》临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是我 “哼!” 陆夜听见暗的禀告,冷哼一声: “又让她给跑了。” 暗低垂着头,声音低沉: “太女殿下已经命人追击,但依属下对临王的了解,此时她恐怕已经逃离了皇都。... 《我家妻主超飒哒》是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买卖 虽然觉得三更半夜的跟男子呆在一个房间里不太妥当,但陆京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 她有事情要跟离子悠谈。 炉子上煮着的茶刚好沸了,袅袅升起的热气再加上屋子里的暖炉和熏香... 《我家妻主超飒哒》买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着魔 事情已经谈完,陆京墨起身便想离开。 离子悠跟着起身,虽还想贪恋的再多瞧她几眼,却也知道没有理由留下她。 外面的冷风呼呼作响,紧闭的窗口都被吹了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 《我家妻主超飒哒》着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不要 用完早饭陆京墨便下楼去批今天送过来的的折子去了,离子悠没再去找她,只在午膳时给她端了一盅汤。 汤的味道很好,一口便能尝出是人用心炖了好久的。 陆京墨看着空了的汤碗,眸光...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不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扔了 梼杌连着几天,每天都被拒绝,脸皮也厚了几分。 “主子特意起早做的,忙活了一早上,连早膳也没用,您好歹吃一个。” 他迅速的把糯米糕摆在床头,没等夏清妙再次说话,就转身跑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扔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姻缘绳 莫星楚走了,夏清妙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初停,各家各户都忙着在门前扫雪,忽而有人看见了官道上朝相府而去的那长长的一队。 “那是,太女殿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姻缘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哪里疼? 夏清妙攥着那一截小小的绳子,慢慢红了眼眶。 数秒后,转过身,快步跑出屋,直奔大厅。 他在闲聊时曾跟殿下提过,母亲求娶爹爹时费劲千辛万苦求得了姻缘绳,柳家二老感其诚心,这... 《我家妻主超飒哒》哪里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躲 陆京墨也看出来了,夏清妙不是真的疼,就是想让她抱抱。 就这么抱着他站了一会儿,感觉到他抬头,侧眸看去,两人的视线刚好撞到一块儿。 “殿下。” 夏清妙眨了眨泛着水光...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负罪感 见太女殿下抱着自家儿子径直去了后院,夏汝皱了皱眉。 柳诗却是满脸欣慰,妙儿嫁的虽是最冰冷无情的皇室,可却极有福气的拥有了太女殿下的宠与爱,如此,他的宝贝儿子也算是能顺遂一生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负罪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谦谦如玉 陆京墨从相府出来后,直接去了皇宫。 秋悦阁。 绿桐正指挥着宫人将君后娘娘带来的聘礼给排放好,洛然围着白色绒边的披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忙活。 “公子,您进屋歇着就好... 《我家妻主超飒哒》谦谦如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都给你 陆京墨想起混沌查到的与莫星楚有关的事,眯了眯眸子,莫星楚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有待商榷。 但她这会儿不想谈论其他人,拉过洛然的手细细地把玩,才瞧见,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 《我家妻主超飒哒》都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胆寒 因为去提了亲,再加上临近成亲的日子,陆京墨不能再频繁的去见洛然或者是夏清妙。 正好各国派来贺喜的使者相继到来,陆夜让她负责接待南离使者。 陆京安也被陆夜从暗部给放了出来... 《我家妻主超飒哒》胆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怜惜 “南离国十皇子离子悠,见过太女。” 离子悠端起杯子,姿态优美的朝陆京墨微微颔首。 虽然两人早已见过不止一次面,但在是众人眼里,这才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陆京墨配合... 《我家妻主超飒哒》怜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渣女 几秒后,她稳了稳心神,还是没退开,保持着这个暧昧的距离,低声道: “你小心点儿离束,女人有时为了美色,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她的语调十分平稳,面上也瞧不出什么别... 《我家妻主超飒哒》渣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要动他 两人静默无声的喝闷酒,最后还是张远先出声: “主子,属下已经探过南离太女的虚实了,此人是真正的蠢材,不堪大用。” 她送离束回房时,故意施了一些伎俩试探,便是隐藏的再深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要动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人我记住你了 张远觉得,她要跟黄通商讨一下。 可等到了黄府,才知道这人去迎接凤家家主还未回府。 看着正当空的太阳,她小声嘟囔: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跟南离来的人纠缠不清。” ...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人我记住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白衣似仙 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要上街采购,卖年货的店铺和小摊儿上被围的水泄不通。 陆京墨在收到要带南离使者外出游玩的任务时,没有多想,便拒绝了。 推了张远接手,自己在书房里写写画... 《我家妻主超飒哒》白衣似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们不合适 陆京墨看着他暗含期盼的双眼,薄唇微动,刚要说什么,却突然被他一把推在墙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唇瓣就被人吻住了。 她一时之间有些呆愣,桃花眼微睁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离...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们不合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微不足道的心动 她说的不留余地,离子悠被感情冲垮的理智渐渐回归。 陆京墨见他听进去了,慢慢的将袖子从他手里抽出,缓声道: “当今天下北陆独强,各小国早已虎视眈眈,私底下结盟的不在少数。... 《我家妻主超飒哒》微不足道的心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乖顺的像个小绵羊 离子悠收拾好自己脸上的神情,努力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用了。” “本皇子好得很,就不劳太女殿下费心了。” 不是不接受他吗? 那就别再对他好,给他想象... 《我家妻主超飒哒》乖顺的像个小绵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私军 离子悠的眼神瞬间变的冷厉: “看来想要对她下手还真不容易。” 拿起桌上的瓷瓶把玩,低声道: “不过没关系。” “早晚弄死她。” 时间问题罢了。 ... 《我家妻主超飒哒》私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感恩 良妃面露欣慰,抬手将她扶起,亲自为她整理着喜袍。 “父妃不知道前几天你母皇跟你说了什么,但父妃能看见你的变化。” 陆京安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 眼前又浮现出了在伸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感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能放下他吗? 孟子鸢刚想接过,就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屋子里的侍从齐齐道: “御王殿下安。” 陆京安被人灌着喝了不少酒,脑袋虽然晕晕的,但人也还算清醒。 走到床边,拿起托盘上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能放下他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偷偷喜欢了你好多年 陆京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如实道: “本王短时间内是放不下,但本王可以保证,不会再对清妙有任何越矩之举。” 母皇说,北陆女子要敢拿敢放。 之前是她握着年少初生的情愫... 《我家妻主超飒哒》偷偷喜欢了你好多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多多疼爱自己的王夫 匆匆用完早膳后,新婚的二人要去进宫请安。 “殿下,我们先去凤鸾宫还是朝阳宫?” 孟子鸢下了马车,问道。 按理来说,应该先去朝阳宫的,毕竟良妃才是陆京安的生父,位分... 《我家妻主超飒哒》多多疼爱自己的王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婚(一) 时间过的很快,御王大婚的热度还没有消退,太女殿下的婚事便已成为众人热议的对象,都讨论着大年初一那日会是怎样的盛景。 因为今年过年大半的糖果都被太女府给包圆了,连街道两边都移种... 《我家妻主超飒哒》求婚(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婚(二) 第三个灯笼,少女头上戴起了发冠,比男子高了一个头,茵茵绿草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开了满地,少女席地而坐,手里多了一个花环,男子浅笑着坐在她对面,任少女把玉簪拔下,墨发倾洒,花环戴上的一... 《我家妻主超飒哒》求婚(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婚(三) 陆京墨从背后环抱住他,含笑问: “然然高兴吗?” 洛然回头看她,嘴角的笑意不减: “高兴。” 他眸中感动,轻轻在她侧脸上吻了一下: “很高兴。” ... 《我家妻主超飒哒》求婚(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婚(四) 洛然已经彻底惊呆,他带了那么长时间的发簪里竟然藏着一个戒指! 而且这个戒指甚至比京墨送清妙的那个做好的时间还要长。 那么早就把戒指准备好了,还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求婚(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一)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秋悦阁就传来了嘈杂声。 君后娘娘身边的紫玉亲自带着一众侍从来给新嫁郎梳洗打扮。 可才走到门口,就被绿桐笑着拦了下来: “紫玉掌事来早了,太女殿...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二) 洛然微嗔的瞪了她一眼,坚持让她走窗户。 昨夜的那次主动已经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了,今天大白天的,再让紫玉叔叔他们看见京墨从他房里走出去,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不管是皇室,还...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三) 皇室礼仪向来繁琐,尤其是她还贵为太女。 一套套繁琐的流程下来,洛然还真有些吃不消。 祭祖仪式还没有完。 陆京墨站在祭台上,对着底下跪拜的大臣,偷偷的把他搂了过来。...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四) 柳诗没好气地抽回衣袖: “不能。” 夏清妙不满的哼唧了两声: “我饿~” 是真的饿。 “爹爹,你摸摸我的肚子,里面空空的,难受。” 他把柳诗的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五) 因为她停留在轿子里的时间过长,柳诗已经不放心的往这里看了好几次了。 要不是夏汝拉着他,估计早就走到跟前儿了。 陆京墨微微退出了些,该用手扶着轿帘,从外面看能看见她的半边...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六) 是夜。 太女府,席宴上的宾客们仍在觥筹交错的喝着酒,主人公却悄然隐退。 陆京墨的身上没有一点儿酒气,因为没人敢灌她。 “两位主君都安置好了吗?” 混沌对外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婚(七) 墨清阁。 夏清妙虽然是端坐着的,但小脑袋却往下一下一下的点着。 银鹭正想劝他不要再等太女殿下了,就看见了轻推开门的陆京墨。 还没反应过来要行礼,就被她挥手示意,退... 《我家妻主超飒哒》大婚(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醉酒 从宫里出来后,洛然和夏清妙还是没有搭理陆京墨。 两人都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都不想跟她说话。 “然然不是喜欢看医书吗?饕餮刚从神医谷要来了一些孤本,我带你去挑一挑。” ... 《我家妻主超飒哒》醉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梦魇 随着混沌叙述完,洛然不经意间看见了陆京墨微微变化的眸色,静静的看了她好几秒,才收回视线。 桌上的茶有些凉了,但他不知所觉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抬头时,温声道: “京... 《我家妻主超飒哒》梦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无关紧要 “悠儿,悠儿,那是梦,你快醒醒!” 凤银魅按住他不停乱动的身子,想把他喊醒。 可离子悠像是深深陷入了梦境中,不住的挣扎。 “父后!” “……不要走!” ... 《我家妻主超飒哒》无关紧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绵延皇嗣 “然儿,这是我炖了两个多时辰的鸡汤,放了好几味滋补的药材,味道很是鲜美。” “这几天京墨定是累到你了,快多喝些,补补身子。” 梁涵让紫玉端了一盅热气腾腾的汤,亲自拿勺子... 《我家妻主超飒哒》绵延皇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然然想要,我就给 “在想什么呢?” 陆京墨披散着头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穿了里衣,坐在他身边。 洛然拿着毛巾的手一抖,脸红红的,眼神飘忽的不敢看她,支支吾吾道: “没,没想什么。... 《我家妻主超飒哒》然然想要,我就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全部病倒 在北陆下大雨的第四天,使臣们全部病倒,一个个缩在客栈里咳的起不来床。 接着不到十日,她们带来的将士和下属也纷纷被传染,因为一直防着北陆的人,只能差人偷偷的去药铺抓药,可病倒的... 《我家妻主超飒哒》全部病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招眼 书房里。 陆京墨跟大臣们议完事,夏汝也在,就提出来想去后院儿看看自己的儿子,毕竟上一次见面都是十几天之前了。 到了墨清阁,正好赶上夏清妙在裁剪几张大的毛皮,此时见到自己... 《我家妻主超飒哒》招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奸细 得知夏清妙过的很好,柳诗脸上挂起了笑,没高兴一会儿,又想起了夏汝跟他说的事,问: “你们的计划开始了吗?” 夏汝点了点头。 早几天就开始了。 而且, ... 《我家妻主超飒哒》奸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顾里 里间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黄通白着脸跪下: “属下擅作主张,害主子损失了几个助力,还请主子降罪。” 好一会儿。 陆京墨的声音才冷冷传出: “五十戒鞭。”... 《我家妻主超飒哒》顾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放肆! 临近中午。 陆京墨和张远在怡君之意的四楼用着午膳。 “主子,真的不用把别院里的学生都给转移出去吗?” 张远坐的是另一桌,而且还是在下方。 “不用。” ... 《我家妻主超飒哒》放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下手够狠 离子悠微微眯着眼,想着给离束弄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挖眼是必须的,谁让她总是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娴儿掀开车帘,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一股子药味儿。 胃里隐隐翻滚,... 《我家妻主超飒哒》下手够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响亮的一巴掌 思及此,离子悠收回了手里的东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她: “那你可知道你母王经常去的地方在皇城的什么方向?” 具体位置不知道,大致方向总是有的。 是不是就在那个地下... 《我家妻主超飒哒》响亮的一巴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挚友 陌雪阁。 莫星楚刚给夏清妙施完针,为了减少施针的痛感,每扎一针,就要特意用内力加持,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还好吗?” 洛然端了一杯参茶给他,目露关切。 ... 《我家妻主超飒哒》挚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然然,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清心阁。 “好了。” “一个时辰后他就能醒过来。” 莫星楚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了陆京墨,这才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 “你的脸……”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随后... 《我家妻主超飒哒》然然,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陆京墨哑着嗓音: “不管你跟清妙相不相信,我一开始真没想过会跟离子悠有什么纠葛,甚至在确定他也是我命定的夫郎时还有些抗拒……,可然然,我躲不掉。” 躲不掉该死的天意,躲...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凭什么管本皇子? 离子悠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环境,人有些懵。 “洛然哥哥。”夏清妙最先看到床上坐起来的那个人,“他醒了。” 正在跟莫星楚谈话的洛然朝床边走了过来,柔声问: “十皇...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凭什么管本皇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孤都承认错误了 在被抱进屋里重新放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终于爆发了: “陆京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那日拒绝了我,那你还闯进我的生活打扰我干什么?” “还有,明明离束就快... 《我家妻主超飒哒》孤都承认错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泼辣 但由于下着大雪,便让混沌套了马车去接。 可没想到,才走出太女府的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是你!” 在外面蹲守了好几个时辰的月儿指着她,冻红的脸上满是愤慨: ... 《我家妻主超飒哒》泼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稀奇 月儿听见屋里传来的离子悠和凤银魅说话的声音,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于是冲着混沌的背影瞪了好几眼,但是想到她也被自己咬了一口,心里就有些平衡了。 快步走进屋看自家皇子去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稀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生她生,你死她死 “十皇子跟京墨是天定的缘分,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就同我跟京墨,清妙同京墨一样,最后总归是会嫁与她,陪在她身边一辈子的。” 洛然温温柔柔的说着,不见丝毫狭小的度量。 ...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生她生,你死她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多情总比无情好 离子悠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彻底红了脸,本来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扯到了他要嫁给陆京墨的事儿上了。 不过洛然跟夏清妙的态度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这对他也太友好了。 他可... 《我家妻主超飒哒》多情总比无情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五夫齐聚,帝星大耀 夏清妙也吐槽道: “还有我,我也领略过呢。” “刚开始的时候,妻主对我可冷可冷了……” 随着几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屋子里的气氛开始热闹了起来。 莫星楚和凤银魅... 《我家妻主超飒哒》五夫齐聚,帝星大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纵容 她沉默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洛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然,我发现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都学会取笑你家妻主了。” 陆京墨伸手搂住他的腰,唇角含笑的低头:... 《我家妻主超飒哒》纵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男狐狸精 离子悠也爱吃辣,最爱吃的就是酸菜鱼,尤其爱喝里面的汤汁,可偏偏酸菜鱼放的位置离他最远,离陆京墨最近。 目光在那道热气腾腾的酸菜鱼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移开。 他才不要开口... 《我家妻主超飒哒》男狐狸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陆京华 晚上入寝的时候,离子悠坐在铜镜前,迟迟舍不得让月儿把他头发上系着的长布条给解下来。 “月儿,今晚我这头发你就不用管了,待会儿帮我沐浴的时候记得小心些,仔细着别把发带给弄掉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陆京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搏命,难道等着被杀? “尊者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母王敢说,放眼整个天下,没有人会是尊者的对手。” 陆京华听得唏嘘,可还是保持着理智: “母王莫不是忘了?” “孩儿自出生之日便...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搏命,难道等着被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闹着玩儿 二月初,大雪渐停。 陆京墨所有部署已全部计划好了,难得的闲了下来。 所以下了早朝之后就直接回府了。 “啊——” 正在玩打雪仗的夏清妙惊呼一声,头上正中了一个... 《我家妻主超飒哒》闹着玩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懂得珍惜 夏清妙一见到她,就好像有了仗势,从她怀里下来,然后把人拉到廊下,站在离子悠面前。 “妻主,你是不是亲口说过,说觉得我胖乎乎的可爱?” 陆京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 《我家妻主超飒哒》懂得珍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扯平了 书房里。 陆京墨在桌子上拿了一张纸,递给离子悠。 “孤让穷奇得离束下了迷药,套出了你父后的下落,就在这张纸上。” 她顿了顿,又道: “放心,消息很准确。” ... 《我家妻主超飒哒》扯平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舍得吗? 唇瓣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感觉,陆京墨的眸底渐渐染上暗色,几秒后,抬手一点一点的搂住他的腰,微微启唇,缓缓回应。 时至今日,对于他的吻,她已经无法拒绝了。 虽然现在不是两人在...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舍得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让你还回来就是 “你这些年培养的那些势力可以放在明面儿上了。” 陆京墨抬手把自己的领口从离子悠的手中拽出来,看着他道: “南离皇室凋零,常林虽假扮桓王继承了她手里的兵权,但要真论起来,... 《我家妻主超飒哒》让你还回来就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厨艺好 等两人从书房里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根本不用两人细说,洛然等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两人在一起了。 凤银魅早知会有这一天,心里除了无奈,更多的还是为离子悠开心。 在悠儿... 《我家妻主超飒哒》厨艺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你是不是,见过我? 陆京墨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购物的能力,默默的让混沌叫了几个人在门口等着。 “起开!” “一个破乞丐,还想进我们家店?!” “买得起吗你?!” 店主像... 《我家妻主超飒哒》你是不是,见过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身世 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离子悠用手指戳了一下陆京墨: “这件事,你怎么想?”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陆京墨抬眸,过了几秒,淡声道: “我会派人去极北之地查探一... 《我家妻主超飒哒》身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小主人 这话一出,满屋子都寂静了下来。 他们被迫离开海岛,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族人们都想家了。 巫启叹了一口气: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小主人除了跟域主有同... 《我家妻主超飒哒》小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跟了我,屈才了 离子悠写下的这些权衡之术堪称机密,但他却丝毫不介意被陆京墨看了去,甚至声音里还带着些求夸赞的骄傲: “这是昨晚我忙活到半夜写出来的成果。” “怎么样?” “我的权... 《我家妻主超飒哒》跟了我,屈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吃醋 陆京墨有些好笑: “感情的事儿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爱上你。” 离子悠对这个回答有点失望,但也知道她说的在理。 于是半急切半撒娇道: “那你要对我认... 《我家妻主超飒哒》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存在 陆京墨把他的手扯下来,语气不悦: “那你现在看到了。” 上一次因为占有欲差点把离束打死,这一次因为吃醋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离子悠是嫌她对他的感情升温的不够... 《我家妻主超飒哒》存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损毁 他说到这里就停顿住了。 夏清妙催促道: “唯有什么?” “子悠哥哥你快继续往下念啊。” 离子悠拿起书本在众人眼前晃了一圈儿: “不是我不想念,而是后面... 《我家妻主超飒哒》损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幻觉 他笑着看向陆京墨: “你慢慢查,我不心急。” 陆京墨也笑了: “嗯。” “我也不心急。” 然然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不是特别关心,因为她要的,在乎的,只是然然。 天色渐晚。 “子悠明日就要走了,你今晚去客栈陪陪他。” 洛然拿了一件斗篷给陆京墨披上,柔声嘱托: “记住,不能因为他的能力强,就认为他在感情上也坚强,没有哪个男子是不希望心爱的人宠着他的,就算聪慧如子悠,也是一样的。你之前把人家弄伤心了好几次,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夏清妙也在一旁交代了几句: “子悠哥哥一回南离,下一次再见面估计要等好长时间了。这几盒糕点妻主都帮我带给他,让他带着路上吃。” 他把装好的糕点递给陆京墨,一张小嘴还在碎碎念: “这可是我存了好久都舍不得吃的,都是楚哥哥做的,味道好的很。” “妻主记得跟子悠哥哥说一声,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送糕点,可没有再存让他长胖了的心思了。” 闻言,洛然捂着唇轻笑。 另一边。 离子悠戒备的看着屋子里不请自来的离束,冷声发问: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现下天色已黑,让人看到离束在他屋里,要是传出什么流言,他八张嘴也说不清。 离束自来熟的倒了两杯茶,端了一杯给他: “孤来探望探望皇弟也不行吗?” 离子悠看了那茶杯一眼,没接: “本皇子不需要你的探望。” “而且现在是本皇子的休息时间,请你快滚出去。”听着他赶人的话,离束脸上竟没有表现出怒意,反而满眼兴致的看着他: “皇弟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凶起来的样子有多迷人。” 她一脸的垂涎,本来就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离子悠有些反胃了移开视线: “你不走是要让我动手赶你?” 离束性子一向软怂,以往听他两句威胁就会怂唧唧的滚走,可今夜却格外有胆子。 “皇弟貌似对孤之前说的画像上的那个男人很是关心。” “只要今夜皇弟能让孤满意,孤定会告诉你那个男人被母王藏到了哪儿。” 她站起身,想要把手搭在离子悠肩上,被他后退几步给避开了: “离束!” 离子悠真的生气了,声音冷的让人发颤: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袖中的暗器蓄势待发,刚要调动内力,身子却在一瞬间骤然无力。 他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勉强稳住身形后,撑着发昏的头脑抽出绑在腿间的匕首,一双凤眸几乎喷火: “什么时候对本皇子下的药?!” 离束奸笑着朝他靠近: “皇弟难道没闻到过今日孤身上的味道跟以前不太相同吗?” 离子悠根本就没注意过她,又如何知道她竟然在身上抹了药物。 握这匕首的手臂没有一点儿力气,眼前也出现了幻觉。 对面朝他不断靠近的人变成了陆京墨,她难得地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啊——” 离束捂着被刺伤的胳膊,疼的大喊,门外的常大和常二听见叫声,闯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 离子悠趁乱推窗跳下,强撑着意志往外跑。 月儿正好在楼下指挥着下人把行礼装上车,扭头就见自家皇子踉踉跄跄的朝他跑来。 “皇子!” 他赶忙扶住离子悠: “您这是怎么了?” 离子悠回头看见追过来的常大和常二,又看了看今夜格外寂静的客栈,猜到离束把保护他的人都给支开了。 “月儿,快离开客栈,一直向东跑。” 他的声音无力: “那里有咱们的人。” 月儿二话不说,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拼了命的往外跑。 …… 陆京墨和混沌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走到一半儿,就听见了远处巷子里的打斗声。 “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混沌低声请示。 要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本也不必理会,但这是在皇城脚下,被主子遇见了,不去管束,有失皇族威严。 “不用管。” 陆京墨急着去见离子悠,打算充耳不闻的走过去,可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听见巷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本皇子就是死,你也不配碰到我一星半点儿。” 语气里仍旧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又有着明显的苍白无力。 “皇弟!” 离束看着站在高墙之上一袭红衣摇摇欲坠的人,吓得受伤的手都哆嗦了: “我不抓你了,你快下来!” 她只是肖想他的身子,并不是想闹出人命。 更别说这人还是南离国唯一的皇子了。 离子悠被月儿扶着站在好几米高的高墙上,手底下是月儿受伤不断流出的鲜血。 还没赶到他的据点,又离太女府这么远,他又浑身无力,无法战斗……“月儿,今夜,我们可能逃不掉了。” 他用尽全部力气站直,妖魅的脸上一片平静。 月儿身上多处伤口,却也挺直脊背: “能与皇子殿下同生共死,是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离子悠跟他对视一眼,花瓣般的唇瓣微微勾起笑,然后展开双臂,身子后仰…… 失重的那一刻,闭上双眼,思绪翻飞间,脑中又出现了幻想,他十七岁生辰那日,在官道上看见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喜袍的无双女子,笑着把他抱进了喜轿…… 陆京墨怎么也没想到匆匆跑进高巷里,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黑暗无光的夜里,红衣翻飞间,那人散着墨发急速下坠,黑色与红色在空中纠缠,遮住了他的脸。 “悠儿!” 丢下手里提着的东西,拼命飞奔上前,终于赶在他坠落的前一秒接住了人。 哪怕调动了内力,高处的冲击力也使她的双臂一阵剧痛。 可她似是浑然不觉一般,低头看着怀里半阖着眼的人。 离子悠恍惚间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努力凝聚着因为中药时间久了而模糊的视线,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在遇到今夜这样的事都没有慌张的人,一下子就鼻尖发了酸: “你来了。” 陆京墨白着脸,紧抿薄唇,艰涩的应了声: “嗯。” “我来了。” 离子悠动了动绵软无力且沾满鲜血的手揪住了她的袖袍,勇敢到不行的人声音里带了哭腔: “你怎么才来……” 解药 陆京墨剧痛过后的双臂终于能动了,她轻轻地把离子悠单手抱在怀里,检查了一下,确认他身上没有外伤。 “抱歉。” 她有些后怕: “差点没有救下你。” 要是她当时走的快了些,或许,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混沌同样抱着浑身是伤的月儿,跟离子悠的情况不同,月儿已经昏迷过去了,作为杀手界头目的她,此时一身煞气滔天。 自从当上了主子的贴身守卫,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这样强烈的杀意了。 第一次没等陆京墨吩咐,搂着昏迷过去的人,单手持剑,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离束带来的手下全数倒地身亡。 极其冰冷的看了一眼吓尿了的离束,转身请示: “主子。” “这个人,要不要杀?” 她没有担心陆京墨因为他杀了这么多人而怪罪于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主子此时的心情跟她一样,杀了所有人还不足以泄愤。 陆京墨这才看向离束,像看死人一样,眼中暗色深沉: “杀了。” 一开始就该杀了她,也省了今日之事。 混沌手中的剑翻转,刚要划过离束的脖颈…… “等等。” 离子悠攀着陆京墨的肩,有气无力的道: “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北陆和南离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草包开战。” “今夜暂且放过她,回南离之后,本皇子亲自弄死她。” 他看着落荒而逃的离束,眼里尽是嫌恶。 陆京墨没再去管抖着腿逃跑的人,她注意到了离子悠的不对劲,运起轻功就往太女府赶。混沌紧跟上去。 醉离阁。 离子悠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不同于之前的全身无力,现在的他浑身发热,皱着眉,难受的往陆京墨怀里拱。 “子悠这是被下什么药了?” 洛然和夏清妙都赶了过来,担心的围在床边。 莫星楚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喂给离子悠后,才道: “石灰散。” “是一种极其稀少且难以制作的慢性毒药,呈白色粉末状,吸入过多的话,会产生幻觉,伴随着幻觉产生的,还有迷情作用。” 他看了看难受的扯着自己衣衫的离子悠: “而且这药还有能让人上瘾的成分。” “不过幸好子悠吸入石灰散的时间不是太长,我刚刚给他喂的药能够化解。” “只不过,化解药效需要两个时辰以上,子悠现在又不能使用内力,怕是忍不了到那个时候了……” 洛然瞬间就懂了,子悠中的药,需要京墨解。 拉过在一旁给离子悠换冷毛巾的夏清妙,朝紧皱着眉的陆京墨温声道: “事急从权,虽说子悠还未嫁与你,但现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莫星楚已经收拾好了药箱,洛然便带着两人往门口走了: “我跟清妙、星楚就先出去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连外面的侍从都被洛然给支开了。 离子悠难受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衣服也被他扯的露出了大半个白皙的薄肩,许是陆京墨的身上带着凉意,这会儿的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她身上。 疯 “墨……” 离子悠热烫的唇不自知的在她脸上啄吻着,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灼烧的温度: “好热~” 像是迷了路的小兽,抱着陆京墨不知所措。 一边难受的眼角都沁出了... 《我家妻主超飒哒》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局 莫星楚给离子悠诊完脉,确定他药性已解,洛然才对陆京墨道: “今日一早,我便去客栈跟凤兄说了昨夜的情况,凤兄找了个小侍顶替子悠上了马车,此时早已出了城。” 其实南离是大国,应当是使团中最后出发的,可那离束太女估计被京墨吓坏了,一大早的就催促着赶快出发。 “算她跑得快。” 陆京墨眼里透着不屑: “本来打算今天让穷奇把她扔到地牢里去玩玩。” 玩不死也要把她玩个半残。 管她是不是南离太女。 而且昨夜要不是悠儿想自己报仇,就算两国开战,她也要让混沌把离束给杀了。 莫星楚看见她眼里的狠意和不屑,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些微的羡慕。 这个人凉薄是凉薄了些,可对自己在意的人,却是实打实护着的。 也算是一种偏爱。 不过,想到石灰散的来历,他出声道: “离束乃南离皇族之人,又是不大聪明的,哪里弄的来石灰散这种稀罕物?” “我想,她定是受人指使,或是受人利用。” 陆京墨原本没想到这一点,可经他这么一说,也想了个大概: “有人利用离束对悠儿的垂涎,怂恿她对悠儿下药。” 她眯了眯眸: “这么做对谁最有利?” 莫星楚淡声提醒: “也有可能是单纯的针对子悠,亦或是针对你。” 陆京墨跟离子悠在一起的事,只要有势力的人往深了查,也是能查到的。 不排除是两人的仇家蓄意报复。 陆京墨看了他一眼,蓦的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里。上一次是陆京安被下药,差点儿害了她的清妙。 这一次是离束被人利用,差点儿害了悠儿。 那背后的指使会不会依然是临王,临王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害清妙和悠儿? 清妙活泼可爱,悠儿聪慧敏捷,要硬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就是…… 他们都是她的男人! 一瞬间,陆京墨就想通了。 一开始她们的目的就是她,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拆散她跟清妙,还有悠儿。 忽然,她抬眸,定定的看着莫星楚,随后快步走过去,在他震惊的视线里,俯身抱住了他。 就是这种感觉。 不排斥,甚至在肢体相触时,心尖还会产生不一样的波动。 她在山洞里就早该发现的。 松开抱着他的双臂,捏着他的精致小巧的下巴,力道有些重: “莫星楚,你背后的人,是谁?” 陆京墨冷冷地看着他: “是谁派你接近孤的?” 她猜出来了,狩猎那次,她和他被困在山洞里,是有人故意撒了让野兽们狂躁的药,创造机会让他们独处。 别的都是拆散,唯独到了他这里,是撮合。 要说没有猫腻,她都不信。 莫星楚的下巴被她捏的有些不舒服,柔嫩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推开: “疼。” “你先松开我。” 陆京墨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 “说出指使你的人是谁,孤就松手。” 逼问 她冷着一张脸的样子有些骇人,莫星楚却没被吓到: “太女殿下,我从没刻意接近你。” “那次遇见兽群,是你跟踪我才有了躲进山洞一事。” “入皇城,也是胡太医力荐。” “包括现在入住太女府,也是你请我来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陆京墨也没找出什么漏洞,手上力气渐松。 等她的指尖完全移开时,莫星楚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了两个红色的指印。 他深棕色的美目凝起些许怒火: “下次太女殿下在怀疑人之前,能不能先想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如此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委实没有礼貌。” 陆京墨嗤笑一声: “莫神医平日里清清冷冷的,这会儿倒是伶牙俐齿了。” 她还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 “孤的人已经查到了,你跟天灵教有联系。” “所以,趁孤还没有做出更不礼貌的事情之前,莫神医还是早些交代底细为好。” 洛然听着两人争论,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星楚没有坏心思,这他知道。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星楚除了神医谷谷主身份之外,肯定还隐瞒了他跟天灵教的关系。 天灵教是邪教,星楚跟这样的教派搅在一起,他担心他是被胁迫的。 今日京墨若能逼问出来,他也好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而夏清妙有些被吓到了,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下一刻妻主就质问起楚哥哥来了,但楚哥哥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后又对他那么好,实在是不像坏人啊。 “妻主。”他走到两人中间,挡在了莫星楚身前: “楚哥哥不是坏人,他虽跟你一样性子冷淡,但却是个面冷内热的。” “而且,要是没有楚哥哥,我现在就死了,还有昨夜,子悠哥哥不也是楚哥哥救的吗?” “妻主,你定是冤枉楚哥哥了。” 陆京墨早在听到他说死字的时候,神色就有了变化。 的确,莫星楚救了清妙,往后也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但, “太女府不能有知底不明之人。” “莫神医若实在不想说实话,那便请你即日就离开。” 她的态度很坚决。 夏清妙看了看身后的莫星楚,咬了咬下唇: “妻主~” 陆京墨伸手把他拉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更不准求情。” 她的语气有些冷,夏清妙已经许久没被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了,当下就委屈的垂下了头,一双大眼也蒙上了水汽。 一边是待他如亲弟弟的楚哥哥,一边是他深爱的妻主,他也很为难。 莫星楚见他这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样,美目中出现了复杂之色。 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我说。” “天灵教教主,是我的父亲。” “至于你说的刻意接近你,是他给我下达但我并未想过要完成的任务。” 陆京墨面上的神情未变,虽然与她的猜测有些偏差,但也在意料之中。 神医谷在江湖上无人敢惹,不仅是因为谷中的人都医毒双绝,更是因为,一旦动了神医谷的人,那么曾经被他们救助过的人都会奋起报仇。 相信 莫星楚贵为谷主,整个江湖就没有人敢不敬重他的。 天灵教能挟制住他,也只能是教中有他的亲人。 “我该说的都说了。” 莫星楚淡淡的看了陆京墨一眼,只一眼,就移开了: ... 《我家妻主超飒哒》相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记得想我 因为离子悠身子还有些虚弱,所以在太女府了两三日陆京墨才把他送出了皇城。 郊外的风冷寒冷寒的,天色也阴沉,一点也没有前几日的艳阳高照。 陆京墨背着风站着,替离子悠挡去些许寒风,伸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 “回国后,你父后的事情先不要急,等我把北陆的事忙完,就去南离找你。” “青龙和白虎是我的暗卫,以后她们就随身保护你了。平常可以让她们扮作普通侍卫跟在你身边,另外,影阁在南离的总部和所有分部,我都跟你说过具体的位置了,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影阁找人帮忙,我已经吩咐过了,里面的人任你调动。” 她一字一句地交代着,与平时话少的样子相差巨大。 离子悠的眼睛被风吹的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将那股湿意给憋了回去: “墨,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不用再继续交代了。” 他朝她扬起一抹笑,缓缓后退: “我走了。” 没再去看陆京墨,利落的转身离开。 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忍受好几个月的分别,此时若是不走的潇洒一些,怕是就不想走了。 “……悠儿。” 陆京墨情不自禁的叫了他一声,脚下的步子也朝他追去了几步。 分别的时刻来临,没想到,内心最不舍的居然是她。 离子悠听见背后的轻唤,眼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湿意再次上涌。 袖中的双手紧握,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小,终于在某一刻破了防,掉头朝身后的人小跑过去。 陆京墨忙接住他,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怎么办?” “不想让你走了。” 到底还是被情牵绊住了,连小小的离别都忍受不了。 离子悠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拉低了一些,垫脚,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直到两人都喘不上气,才分开。 “墨,记得想我。” 他最后红着眼在陆京墨含情的桃花眼上亲了一下,接着猛然转身,因为怕又舍不得,直接运起了轻功。 …… 离子悠走后的大半个月,陆京墨总算收到了他的信。 因为能保持联系,不舍的情绪渐渐淡了下来。 “京墨,忙了一上午了,歇一歇吧。” 洛然端着一盅汤进了书房,看着她喝下去以后,才道: “明日便是兵检,宫中送来的盔甲你试穿了没有?” “试过了,尺寸什么的都没问题。” 陆京墨坐的久了,站起身动了动: “明日要在数十万个将士面前露脸,这些细节混沌都检查过了。” 洛然抬手给她揉捏着肩膀: “检查过了就好。” 省的在明日里出了差错。 “对了,有一件事儿要跟你说一声。” 他温声道: “宫里今儿早上突然来人把星楚请了过去,说是要给病弱的大皇女诊一诊脉。” 陆京墨皱眉: “母皇着人来请的?” 洛然点了点头: “是李季姑姑传的话,应当是母皇的意思。” 想着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对莫星楚的态度,又道: “我昨日问过星楚了,他的父亲并不懂得占卜之术,而且迄今为止也就只给他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待在你身边,接近你,虽然不清楚他父亲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目前为止并没有伤害到我们,那你就不要再对他有那么深的怀疑了。” 中毒 洛然都这样说了,陆京墨沉默了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留莫星楚在太女府继续跟他打交道也无妨,刚好也能盯着他。 傍晚。 早上便进宫的人才姗姗回来。 莫星楚精致的眉目间透着淡淡的疲惫,一向浅淡的眼眸蕴了些怒意。 在看他身后抱着药箱的茯苓,面色也不是很好。 “怎么去了这么久?” 桌子上是摆好的饭菜,洛然拉着他入了座,担心的问: “我中午派人去宫中找你了,可他们愣是不知道你在哪儿,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莫星楚接过茯苓递过来的热毛巾净了净手,“只是我上午便不在宫里了,大皇女因为病重,如今在宫外的别院里住着。” 夏清妙给他捧了一碗参汤: “这么说楚哥哥今儿一天都在别院里待着?” 莫星楚微微点了点头: “大皇女指名让我为她瞧病,要不是我执意回来,估计今晚就要在别院里住下了。” “不过,在大皇女病好之前,我每日都要往她那里跑一趟,直至她痊愈为止。” 听此,洛然看了陆京墨一眼,后者终于出声: “陆京华是什么病?为什么非要是你去瞧?” 随便找一个别的御医不就好了。 非要请她府里的人。 莫星楚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用勺子舀着参汤喝了起来,喝完后,擦了擦唇角,才抬眸道: “没什么大病,中毒而已。” “至于为什么非得是我?这就要问问皇上了。” 没有皇上的批准,大皇女敢向太女府要人? 陆京墨给夏清妙夹菜的动作顿了下,忽然想起,在崔家和何家联名提议将大皇女移出宫外时,陆夜悄悄递给他的眼神。 她放下筷子,漆黑的墨瞳望着对面的人: “陆京华体内的毒不能解,你只需暂时帮她压制下去,之后孤会让胡太医协助你。”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吩咐的意味,莫星楚回望着她,声音冷淡: “太女殿下,我并非是你的下属,也并非是真正的御医,没必要听你的。” 甚至也许到了时间,他便会离开太女府,要么去天灵教,要么回神医谷。 陆京墨的面色微冷: “既然不听孤的,那莫神医明日就不必去别院了,孤会让母皇派别的御医去的。” 母皇应当是想着莫星楚是她府中的人,派他负责陆京华的病,容易隐瞒下中毒的真相。 可他不听话,就没必要再用了。 洛然在桌子底下轻轻在她腰间拧了一下: “你跟星楚说话的态度太不好了,人家生气不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小声说完后,主动缓和气氛: “饭菜都快凉了,星楚和清妙快快用饭吧。” 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莫星楚的碗里,他没有下了洛然的面子,安安静静的低头吃饭。 两刻钟后。 陆京墨叫住了要回自己院子里的莫星楚: “莫神医虽是江湖中人,却也要懂得,皇室之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权力永远游走在江湖之上。 “太女殿下这是在警告我。”莫星楚回身看她。 幕后主使 “不。” 陆京墨色淡漠: “孤是在威胁你。” 北陆皇室的威严不容挑衅,有些事,不能被众人所知,只能烂在暗处。 莫星楚看了她几秒,忽而低笑了一声,色泽粉嫩的唇瓣浅浅勾起,一双美的惊人的美目好似盛着点点星光,但往深处看,却是与陆京墨一样别无二般的淡漠: “陆京华体内除了自小便被下的慢性毒药之外,还有数十种剧毒,中毒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可整个太医院去诊脉,却无一人发现。” “而且,中了这么多毒,按理说早就活不了了,但她体内隐藏的生机竟然比壮年女子还要旺盛。” “你们皇家的秘密,可真多。” 他最后一句语调轻轻的,却让人觉得他好像洞悉了一切。 陆京墨知道他这是在反威胁她,母皇跟她说过,陆京华在出生之日便被灌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药能让她活不过二十二岁,如今,她已经二十了,应当是快要油尽灯枯才是,怎的会反了过来? “莫星楚。” 她第一次正式的叫了他的名字: “我们谈谈。” …… 夏清妙云里雾里的听着其余三人的谈话,最后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星楚,若我们推断的是真的,这阵子可要委屈一下你了。宫里的御医医术都不及你,这件事也唯有你能做了。” 饶是洛然这般沉静的性子,在听到陆京墨和莫星楚两人推论出来的事情,都被惊了一跳。 这世上竟然还有能把活人练成尸人的邪术。 怪不得星楚回来时的面色微怒,这样的邪术现世,不知要毁了多少人。 陆京墨轻轻的拍了拍洛然的手,然然自小练的是正道,从未接触过那些歪门邪道,被吓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到是莫星楚,他仍旧有些怀疑的看着对面: “你确定练邪术的人,不是你们北陆皇室的?” 皇室见不得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不得不再多问一句。 神医谷自立谷以来,便担当着治世救人的职责,所以,陆京华身上的蹊跷之事,他定是要查明的。 “不是。” 陆京墨想着这件事他都参与进来了,便也坦白道: “陆京华并非母皇亲生,而是起兵造反的临王之女。” “她身上的慢性毒药是我母皇下的,别的毒,就如你口中所言,是她自食的。” “至于给她提供练功方法的人,我想……我也见过。” 应当就是密室里的那个浑身阴邪的老者。 看来她的预感果然没错,那个老者,除了跟常林有交易之外,还跟临王有牵扯,或许,老者才是最终的幕后主使。 那清妙跟悠儿受到的伤害…… “这次你若能成功帮孤引出幕后之人,你想要什么东西,孤都会替你寻到。” 不久前还在威胁他,这会儿却又需要他帮忙,莫星楚觉得她变脸的速度真快: “除奸除邪向来是我们正派人士的职责。” 言外之意就是,谈不上帮忙,是他自己想做的。 如此天人之姿,唯有妻主相配 上赶着的好处都不要,陆京墨侧眸多看了他几眼。 见他清清瘦瘦的坐在那里,面色淡然,不卑不亢。 美丽而孤立。 “妻主” 夏清妙的一声梦呓打断了她的视线。 将趴着睡着的人抱了起来: “夜深了,我先送清妙回房休息。” 陆京墨走后不久,洛然也把莫星楚送回了他的院子。 “星楚别跟京墨计较,她本来就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又是女子,自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有时说话难免冷酷了些,你多担待担待。” 洛然帮陆京墨说着好话,身旁的紫衣男子一直沉默无语。 很少有人能激起他的情绪,但那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就像今晚,她说话不好听,他心里不自觉的就生出了一股气,跟她反唇相讥了两句。 正常却又不正常。 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茯苓都说他的情绪淡的几乎没有。 平静了许多年的心湖,忽然被掀起了点点波浪,自围猎那次开始到现在,波浪时有时无,却都是因一人而起。 “其实……,我跟你说个实话。” 洛然犹豫了良久,还是打算说出来,就在他开口时,被人抢了先: “其实我也是她命定的夫郎,对吗?” 莫星楚看着脚下的路,慢慢的走: “那晚她俯身抱我,就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了一下。” 上天给牵的线,怎么可能会一点儿都感应不到呢。 洛然愣了会儿,随后笑了下: “从子悠到你,就没一个傻的。” 都聪明的厉害。 猜的也准。 “对。” “你也是京墨命定之人。” 已经能看到他院子里的灯笼了,莫星楚停在原地,一双美目眸色浅淡: “然儿。” “你大可不必告知我的。” 他跟陆京墨此时都处于看破不说破的状态,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他对她的心思称不上清白,却也称不上有情。 属于晨雾朦胧间静待着破土而出的种子。 这颗种子能不能发芽长成大树,还未可知。 而且,即使没有过感情经历,他也能感觉到,陆京墨对他,还有看他的眼神,都没有带半点儿欲念。 “原本是没打算告诉你,可今夜,却突然觉得你应该知情。” 洛然在他身边站定,看了会儿群星闪烁的夜空,缓声道: “可能你现在还不喜欢京墨,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京墨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却是一个很好的妻主。” “负责又体贴入微。” “你看她是如何对我,对清妙对子悠的,处处宠着不说,还在我们遇到危险时,拼了命都要护着。” “试问这世间有多少男儿在妻主的冷淡,公公的压迫中度过一生?”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莫星楚看的分明,那是幸福的弧度。 “世人皆说皇家无情,可我嫁到皇家,却满是温情。” 妻主疼宠,公公喜爱。 “星楚,京墨是你最合适的妻主人选,就算从容貌上来说,借用清妙的话,楚哥哥如此天人之姿,唯有妻主相配。” “我话已至此,你认真考虑一下。” 比试 次日兵检。 偌大的练武场上,数十米的高台,陆夜和陆京墨穿着盔甲,俯视着底下排列整齐的数万将士。 一声声气势恢宏的合声响彻云霄,将领带着将士整齐划一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即使没有身处乱世,可将士们的操练却从未落下。 观看台上的梁涵和洛然等人看着这振奋人心的景象,一个个内心都激动不已。 “母皇。” 担任总指挥的陆京安走上高台: “已操练完毕,还请母皇训话。” 陆夜将躬身的她扶起,眼里满是自豪跟欣慰: “御王将将士们训练得很好,不枉朕打小便将你放到军营锻炼。” 陆京安垂着眸,身上是越来越锋利的气势: “儿臣谢母皇锤炼。” 陆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陆京墨一眼,道: “朕这几日嗓子不舒服,今日的训话便由你们两个代替。” “不过谁先谁后,要由比武决定。” 练武场本就是比武论输赢的地方,这个提议恰恰好。 陆京安看了陆京墨一会儿,然后主动向后退开,腰间的配剑也随之抽出。 台下的将士听不见上面说什么,但却能看到。 此时一见陆京安的姿势,便知道是两位殿下要比武。 “嚯!嚯!嚯!” 将士们一脸兴奋地将手中的长枪齐整整的向上挥动。 御王殿下常年长在军中,经常跟统领之类的将军比试,太女殿下来过军中几次,不过去的都是梁家军的军营,只听闻曾连续单挑数百位将领,不曾亲眼目睹。 而今难得一见,众将士群情激昂。 欢呼声中,陆京墨往下瞥了一眼,而后握住金色的剑柄,利落的抽出了朔天。 剑出鞘的一瞬,身形也随之移动。 两剑相撞,火花四溅。 随着剑不断划过银色的盔甲,战况也越来越激烈。 刚开始是陆京墨主动出击,后来变成了陆京安。 彼此都追着对方压着打,有时快到连人影都看不清。 两人的架势不像是单纯的比试,而是殊死搏斗。 底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都投入到了这场精彩至极的比试中。 陆夜站在高台之上,背对着众人,因此没人看见,她眼中深沉的黑。 砰的一声响。 陆京墨和陆京安重达数十斤的盔甲同时落地,纠缠着的身影也分了开。 铁制的盔甲被削成了一块儿一块儿,上面沾着的血珠在初春的阳光下被照的发亮。 看台上的梁涵跟良妃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站立的两人。 陆京墨的侧脸多了一道划痕,伤口不深,应该是剑气所伤。 手臂上还有一道剑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处。 陆京安用剑撑着身子,有血顺着左手滴滴答答的顺着剑身淌了下来。 刚刚过招中,陆京墨专门对着她的手砍。 后背也挨了几剑,她动了下,一阵尖锐的痛感传来,应该挺深的。 微微偏过头,眯着眼往下看。 果然看见一身鹅黄色劲装的夏清妙伸长脑袋往她们这边看,甚至急得跺了跺脚。 但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让他急的跺脚的人不是她。 而是在心里记仇,一心想废掉她手的陆京墨。 真正的目的 略显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却在最后一眼看见了一直担心望着她的孟子鸢。 他正在朝她做口型: “殿下,您伤的重吗?” 体形纤弱的人单手撑在十几米高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往她这... 《我家妻主超飒哒》真正的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虚假 梁涵翻了个身,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想起姐妹俩互殴的那一幕,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你要让她们针锋相对,可以在朝堂上进行,干嘛非要让她们受伤?” 陆夜嘿嘿一笑: “有多少人一开始是对手,后来打着打着就成了知己好友。先让她们受点儿皮外伤,增加一下感情交流,接下来就是看墨儿和安儿在朝堂上的谁能扳倒谁了。” 她语气里带着些看好戏的意味。 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梁涵冷哼一声,盖上被子不再理她。 万物苏醒,莺飞草长,三月中旬的皇城,人声鼎沸。 古朴的别院里。 莫星楚的指尖隔着手帕搭在陆京华的手腕上,片刻后,收回手,写下了一张药方。 “之前的方子该换了,这是新的,照旧每日煎服三次。” 他放下毛笔,身边有人把药方拿了去。 “咳咳……” 陆京华虚弱的咳了几声,面色苍白的如一张纸: “给莫医师添麻烦了,好不容易天气暖和,我的病反而加重了。” “咳咳咳……” “只是,莫医师一直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是因何而病?” 她像是单纯想要知道自己病情的病人,眼皮无力的垂着,一副无害的样子。 莫星楚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害怕他查出她体内隐藏至深的毒。 “大皇女的病乃先天不足,打娘胎里便带着的,加之肺气受损,这才会病情加重。” 他把太医院御医常说的那一套说辞拿了出来,面上是一贯的平淡,丝毫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陆京华心底的怀疑渐渐敛去,都把莫医师的医术水平吹捧的很高,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看来师父说的对,她服下的那些东西,宫里的御医谁也查看不到。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让她出宫而冒险装重病。 一个小侍低头捧着一个果盘,放在了莫星楚面前,退下时,给了陆京华一个眼神。 “这是新鲜的柑橘,今儿早才送来的,莫医师尝尝鲜。”她虚弱无力的抬手指了指果盘里黄澄澄的泛着果香的橘子。 因为崔何两家替她说话,她这个大皇女总算不再被人忽视了。 宫里也开始时不时的往这里送东西。 不管是不是为了做面子工程,但总归她的衣食是不缺了。 “我不喜酸食。” 莫星楚说着便起身要走: “今日的诊脉已完成,我就先走了。” “莫医师且慢。”陆京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眼里含着小心的问: “如今春围考生正在考试,待日后放榜出来,在下能有幸邀你一起去看状元郎打马游街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绝。 眼里也有着别人一眼便能看的分明的期待。 像是想邀心上人的懵懂女子。 要不是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演戏,莫星楚也许会真的以为她是真的对他存了心思。 看着她嘴角虚假的笑容,忽然间有些腻烦。 “大皇女另找他人吧。” “我素来不爱出门,就不陪同了。” 他冷冷淡淡的说完,就一步不停的走了。 放松 陆京华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苍白的脸上刻意装出来的失落慢慢敛去。 这个莫星楚,想把人弄到手可真不容易。 治病的这段时日她多次邀请他在别院里用饭,一次也没成功。 平时故意跟他聊天,聊不到十句必定告辞走人。 现下邀他外出游玩,又没成功。 也不知师父怎样想的,非要让她把人从陆京墨身边抢过来。 “还盯着人家的背影看,也不想想人家哪日给过你好脸色。” 刚刚端果盘的小侍双臂如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脖子,调笑道: “尊者是让你抢人,平日里演些深情的戏码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心给丢了。”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心口。 陆京华揭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俨然是那日在宴会上给陆京安下迷药的舞者。 明面儿上是临王的人,实质上早已归顺了老者。 “放心。”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 “就他整日里生人勿近的样子,出色的也只有那张脸而已。” 那样一个绝世佳人,谁都会有征服欲。 想着把他压身下时,那张堪比仙人的脸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春围考试落幕。 皇榜公布。 状元郎,榜眼,探花,皆被寒门子弟所得。 分别是顾里,齐容,顾朝。 陆京墨暗中培养的人才终于得以大展身手,可她却跟陆夜请了几天的假,待在府中休息。 宽敞的凉亭里。 她斜躺在洛然的腿上,时不时的看一眼花园里跟银鹭等人玩扑蝴蝶的夏清妙。 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围着含苞待放的花朵翩翩起舞,那抹活泼的身影就在其中不断捣乱。 见他扑空,急的噘嘴,生动的表情让的她也不自觉的感染了春日里的快乐。 洛然和莫星楚也都嘴角微扬,在太女府里,清妙可算是众人的欢乐源泉了。 许是因为他年纪小,都乐意宠着他让着他,以至于嫁给京墨这么长时间,仍像个不经事的少年,半点儿也没有成了婚的稳重。 洛然看了会儿,低头问: “今日状元郎等人入朝等封,你怎的闲赋在家了?” 她这个当主子的,不应该去给下属撑场子吗? 阳光洒在了凉亭一角,刚好照在了陆京墨的白色长袍上。 “有张远黄通在场,吃不了亏。” 她慵懒的半睁着眼,优雅又散漫的屈起一条腿。 是完全放松的姿态。 洛然不再提朝政上的事儿,京墨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就让她好好的偷一下懒。 吩咐了绿桐让厨房里备好新鲜的食材,中午他亲自下厨。 “想喝然然做的鲜虾汤。” 陆京墨把玩着洛然的手指,当着莫星楚和一众下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撒娇。 没错! 就是撒娇。 莫星楚头一次听到她这么软和的声音,手里的茶杯差点儿端不稳。 其余下人也被雷的不轻。 洛然却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又对绿桐嘱咐了一句: “带人去池里捞些新鲜的虾上来,记得要清理干净。” “是。” 绿桐带着众下人一齐退下。 太女殿下今日心情好,明显是想跟正君和主君独处的。 他们在这里也碍眼。 爱笑了 春中暖阳照在亭中,舒服的人犯困。 陆京墨刚抬起手臂搭在眼上,就听到莫星楚语气不轻不重的道: “大皇女也喝了一段时间的药了,再过半月,体内的毒就会全部被诱发出来,届时她一定会向背后的人求助,你派去的人可要盯紧了。” 这是陆京墨想出来的引蛇出洞。 开了与大皇女体内毒药相克的药方,每日让别院里守值的御医盯着她喝药,为了不露出马脚,她只能喝下去,就算每次只喝一半,药效也快到了。 原本想着直接抓了大皇女盘问,省时又省力,可又觉得背后之人太过狡猾,就算知道她在何处也很难抓到她,所以就想着等她自投罗网。 “希望你这个方法有效。” 莫星楚起初觉得太过拖沓,浪费时间,可转念一想,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在不惊动敌人的前提下,挖好陷阱,等着看谁来跳。 陆京墨把手移开,并未睁眼,侧过头在洛然的腹部蹭了蹭,语调懒懒地拖长: “放心,一定有效。” 陆京华可是临王的独苗,也是母皇挟制她这么多年的人质,若这个独苗出了事儿,就算那个黑袍老者不急,临王也一定急。 左右都会有收获。 花园那边传来一声带着喜悦的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妻主,洛然哥哥,楚哥哥!” “我抓到了一只又大又漂亮的蝴蝶!” “你们快看!” 夏清妙凑到了三人的身边,被晒得发懒的人终于睁开了眼,侧过头去看。 铺着黑红色桌布的石桌上,一只男儿家半个巴掌大小的五彩蝴蝶正扇动蝶翼乖乖的站着。 “妻主,好看吗?” 夏清妙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她,被带着扇动的浓密眼睫跟蝴蝶的蝶翼相似极了。 “好看。” 陆京墨不知是在说蝴蝶还是在说人,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很好看。” 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发着光,瞧着比平时冷着脸的样子耀眼多了。 夏清妙白嫩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嘴角的弧度,傻笑了两声: “嘿嘿” 妻主现在比之前爱笑了呢。 难怪前几天他想念爹爹回了相府,母亲跟姐姐们都夸妻主待下宽容,脾气见好。 “主子。” 混沌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 “皇上的封赏已经下来了。顾里顶替了原左都御使程浩的位子,鉴于她之前在殿试上谈论的让满朝文武都齐齐叫好的治国大论,特赐了她两品大官的住宅。” “齐容因写的一手好字,为人又谦逊有礼,满身书香之气,皇上特许她在翰林院入职,往后宫里下达的旨意全部由她撰写。” “李朝,本来皇上想赐一个文职给她,可她自请要从军,与御前侍卫此试了一场后,封了万霆关主城的提督一职,两日后出发上任。” “至于黄通与张远,她们的官职也有两三年没动了,皇上念其对朝政有功,连将两人提至一品大臣,担任内阁大学士。” 她说的这一篇长篇大论,在场的人,除了陆京墨,其余三人都云里雾里的。 挨了打 尤其是夏清妙,连手中捂着的蝴蝶什么时候飞走了都不知道。 刚刚混沌说出的人名,除了今年格外出名的状元郎顾里的名字他知道外,其他的都不太熟悉。 哦,还有黄通跟张远。 妻主说,她们两个私下里是她的下属。 陆京墨微微眯着眼,黄通跟张远的官职升迁,在她的意料之中。 新的一代培养出来,实力已经稳固的旧一代就要成了主心骨。 几日前陆京安身边忠心的下属也都升了职,母皇今日这般,也是均衡她们两边的实力。 不过,母皇不知道今年考上的大半儿考生都是她的人,赐给初入官场的顾里跟齐容五品的重要官职,以及那么大的殊荣,估计是想拉拢两人。 她想了想,乐了: “给顾里和齐容提个醒,过几日如果母皇留她们在殿内喝茶,若是语出试探,就让两人斟酌着回答。” 混沌应声: “是。” 夏清妙听不懂她们谈论的朝政之事,刚要低头去看蝴蝶,就瞧见空空如也的手心。 忙回头看向花园,就见那只五彩的蝴蝶停在了一朵开的娇艳的花朵上。 他撑着桌子就要站起身,却被陆京墨给拉住了。 “妻主?” 夏清妙疑惑出声。 为什么要拉着他呀? “是要去抓蝴蝶吗?” “嗯嗯。” 陆京墨坐起身,姿态懒散的将他按坐在身边: “混沌,去帮主君把那只五彩的蝴蝶抓回来。” 那只蝴蝶停的花朵的枝丫上有刺,她怕夏清妙一个不注意会被扎。 数秒后。 蝴蝶重新回到了夏清妙的手里。 可在混沌离开时,他却看见了她脸上淡淡的抓痕,抓痕不多,但都很长,已经快要完全变淡了。 “妻主,混沌管事的脸怎么了?” 他纯粹是好奇,可陆京墨三人的脸色都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清妙还记得子悠身边的那个叫月儿的小侍吗?” 莫星楚指了指混沌的背影: “那个小侍挠的。” 其实不止挠了,还扇了一巴掌呢。 他瞟了一眼陆京墨,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了几分。 一主一仆,被另一个一主一仆给一人打了一巴掌。 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哦” 夏清妙也想起了混沌之前一直照顾着的那个受伤的男儿,他促狭的挤了挤眼: “我记得月儿被混沌抱回来的时候昏迷了一天,莫不是她不打招呼就把人家的衣服给脱了上药,这才挨了打?” 他之前跟银鹭等人唠嗑的时候,貌似听过别的下人提过一嘴。 说什么混沌管事英雄救美,奈何美人不从,被金屋藏娇。 但自月儿十多天前养好伤离开太女府后,就没再听见这些流言蜚语了。 “不要说这个了。”洛然打断了他,“厨房应该把菜备好了,清妙跟我一起去做饭吧。” 夏清妙被洛然拉走,还不忘叫上莫星楚: “楚哥哥的厨艺最好,要不要同我们一起?” 莫星楚没想着要跟陆京墨独处,便也施施然起身,一道跟去了。 夏清妙欢快的去拉他,冲着懒散靠在亭栏上陆京墨道: “妻主今日有口福了。” 闻言,陆京墨无谓的笑了笑。 莫星楚平日只给夏清妙做了几次吃食,她还真没尝过他做的饭菜。 鸡汤 可寻常的饭菜,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呢? 定是清妙夸大其词了。 即将第一次尝到莫星楚厨艺的她,没想到在若干年后,再也离不开他的投喂。 陆京墨在府中悠闲的待了三天,... 《我家妻主超飒哒》鸡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那种心思 陆京墨不上朝的那两天,梁涵送过来的汤汤水水就没断过。 显然是迫切的想要抱孙女了。 等到她重新上朝,忙于朝政时,宫里送来的东西便成了小孩子的玩意儿,小鞋子,小衣服,以及好... 《我家妻主超飒哒》那种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懂爱 莫星楚长长的眼睫微颤,抿着唇,深思半晌后,诚实的道出心中所想: “我不否认对她有异样的感觉,却也无法认同那就是喜欢。” “我幼时失踪过,遍体鳞伤的昏倒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被神医谷上一代的谷主路过捡回谷才救回来的,伤好以后,我的身体到底伤了根基,也失去了从前的记忆。” “直到十二岁时,师父去世,爹爹找到了我,跟我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我刚开始还半信半疑,可他条理清晰的讲着我幼时的事儿,还知道我有一个贴身带着的锁片,连上面刻的字也能说出来。” “我信了大半儿,就跟着爹爹去了天灵教,成了那里的少主。” “爹爹忙于练功,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面,偶尔见面,待我也是很好的。” “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直觉,总让我觉得,爹爹对我的好不太正常。” “他有时看我的眼神很慈爱,有时却很幽深,每当他这样看我时,就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他对你的所有好,都是有目的的,待到目的达成,就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抹杀了一样。 “在内心深处,我好似从未得到过一份真心实意的宠爱和关怀。” “所以,在太女府的这段时日,亲眼瞧着她对你们百般宠爱,无底线的纵容,让我情不自禁的产生了艳羡。” “我有些时候就在想,若是她这般宠着爱着的对象也有我,那我是不是很幸福?” 他清雅绝尘的脸上露出来一点儿迷茫之色: “我不知道,我是想要她的宠爱,还是想要她这个人?” 他到底追求的是心灵上的满足,还是灵魂相契的情深不悔? 这个问题,是他再深挖内心,也得不到结果。 洛然静静的听着他的过去,也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彷徨。 其实说到底,星楚是想找一个人疼他宠他,可以与爱情有关,也可以与爱情无关。 他是在缺爱的环境里长大的,渴望被爱,却不知如何去爱,幼时失去记忆的那段经历,让他没有安全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压根儿就不懂爱。 这种情况,跟京墨未对任何人动心时一模一样。 怪不得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一点儿进展。 “星楚,要不你大胆的尝试一次?试着主动一点儿。” 洛然拉住他的手,认真道: “京墨之前也不懂爱与被爱,可她自己摸索着成了一位优秀又合格的妻主,也许你试着往前走几步,与她多多接触,现下这些拨不开的迷雾,就会有了答案呢?” 现在他跟京墨就差一个能把这点儿朦胧情感激出来的契机,一旦被激出来,那些微弱的懵懂之情就会不可控的迅速壮大,到那时,这会儿想不通的一切便都会迎刃而解。 莫星楚坐在凳子上想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这一趟出来,不过是为了解解闷,不曾想,竟收获了友情,又即将卷入爱情,于他而言,是变数中的变数。 可是,人生若是一成不变,也该是无趣极了。 也罢,那就暂且先试试,看看他跟陆京墨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开怀大笑 当天晚上。 陆京墨坐在书房里看边关传来的密报。 番邦小国已经蠢蠢欲动了。 有些私下里已经签订了盟约,正在扩充军队,加强训练。 预计再过几个月,便会有军队去边... 《我家妻主超飒哒》开怀大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必羡慕 叫下人端了热水进来。 陆京墨挽起衣袖,湿了湿毛巾,正打算自己清理,就被莫星楚抢了去,他忍着笑: “我来吧,本就是我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 温热的毛巾轻轻柔柔的在她脸上擦试着,擦到眼角时,陆京墨闭上了眼。 随着干净的毛巾被染成了黑色,她原本冷白的皮肤也露了出来。 长如男子的眼睫,被擦的微红的眼尾,平时冷冷的眸子狭长的阖着,笔直高挺的鼻子,纤薄殷红的唇瓣…… 是男子都自愧弗如的容貌。 看呆的莫星楚愣愣的想,难怪她能把清妙迷的神魂颠倒的,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好了吗?” 陆京墨的眼睫动了动,即将睁开的前一秒,莫星楚才回过神,结结巴巴的回道: “好,好了。” 漂亮的桃花眼睁开,四目相对。 因为刚刚擦拭的原因,两人离得有些近,只有一步的距离,只要任何人往前一点点,就能轻易的碰到另一个人。 “咳咳……” 莫星楚忽然捂住唇咳了两声,对面的人终于迈开了那一步,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放在他背部轻轻的拍着,语气带了些担忧: “怎么又咳嗽了?” “是不是刚才研墨累着了?” 莫星楚压下喉间的痒意,摇了摇头: “没事。” 刚刚笑的声音有些大,忘了他这副体弱的身子了。 在确定他真的没事后,陆京墨退开了一步,自衣架上拿了一件较薄的黑色披风,没有唐突的直接披在他身上,而是递给了他: “夜深了,我送你回陌雪阁。” 寂静的道路上,只有一直亮着的灯笼。 莫星楚纤瘦的身子被披风包裹着,隔绝了春日里的夜寒。 空中繁星点点,四下又无人,是个极适合谈话的好时机。 他主动挑起了话头: “前一段时间听然儿说起他跟你幼时的事儿,我们都觉着你无情的很,故而我挺好奇,你跟然儿是如何定情的?” 能让一个无情的人入了情,故事一定很精彩。 可陆京墨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他的想法: “谈不上定情,只是有一次然然生病,我把他接来太女府,意外的亲上了,那时才意识到,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莫星楚已经做好了听一个曲折故事的准备了,没想到竟这么平平无奇。 可细想下去,这样的平平无奇事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自小青梅竹马的长在一处,到了婚嫁之龄互生喜欢,一个高高兴兴的嫁了人,一个欢欢喜喜的娶进门。 “真羡慕你们。” 历经磨难的爱情让人珍惜,可顺顺利利的爱情却更让人心动。 历久弥香。 不知是不是今晚夜色迷人的缘故,陆京墨整个人变的温情了许多: “遇到然然,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 她眼带温柔的看了一眼莫星楚,低声道: “你倒也不必羡慕,也许不久以后,我们两个的这段天定姻缘,也会修成正果。” 她说的太过大胆直白,莫星楚愣在原地,懵懵的看着她。 日久生情 “这一段时间没有点明,是因为子悠才跟我在一起不久,我也没做好要跟你发展感情的准备。” 陆京墨低声解释着: “现下你主动接近我,我又没拒绝你的亲近,自然是在给你我机会。” “然然一直在我耳边说你我之事,我定是不能再踹着明白装糊涂。” 星空之下,她黑眸明亮: “之前对你态度不算友好,是我不对,以后我也会积极改正。” “所以,莫星楚,你愿意跟我试一试吗?” 莫星楚早已被她今晚这些意想不到的话给惊到了,站在那里呆愣了许久。 又听见她说: “我知晓现在你我的感情基础不深,但日久生情这句话也不无道理。” 她朝他伸出手: “我期待着跟你日久生情的那一天。” 莫星楚披着的披风有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是他自山洞里就记住的味道。 交握在一起的手分开,纤长白嫩的手指缓慢而坚定的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下一秒,就被她给牵住了。 有细微异样的感觉自两人相交的手指直直的涌入心间,心脏慢了两拍的同时,早就深埋在那里的种子破土而出。 他清浅一笑,精致的眉目间有着终于想通了什么的喜悦。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 陆京墨回屋时已经很晚了,洛然却靠在床头捧着一本书等她。 “星楚去书房找你了吗?” 他迫不及待的问: “你跟人说明白了吗?” 陆京墨脱了衣衫躺在他旁边: “找了,也说明白了。” 她这次难得干脆利落地接受了别人。 既然最后结果都一样,那就不需要拖泥带水的伤人又伤己。 虽然这次也拖了将近两个月,但比起其他人,也算是迅速了。 洛然追问: “那他答应了没有?” 他跟京墨说好的,等星楚主动接近她后,就把话说开,然后接受人家。 陆京墨将他拉躺到手臂上,低声道: “如你所愿。”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洛然放下了一直悬在心口的石头。 他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京墨跟星楚两人终于在一处了。 “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他不放心的嘟囔着: “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哪怕你现在对星楚并无多少喜欢,但等时间长了,总能发现他的好。” 陆京墨挥灭了灯烛,指尖勾上了他的衣带: “这些话你每日都要说上一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腰间传来酥麻的感觉,洛然低吟了一声,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她的脖颈…… 春雨蒙蒙,茂密竹林间一座亭子里,莫星楚和陆京华面对面的坐着。 “大皇女今日约我,是有何事?” 莫星楚无视她递过来的茶水,神情冷淡。 就在昨天,陆京墨派在别院里蹲守的死士们发现了一个穿着黑袍形迹可疑的人,在那人出府后一直紧跟着,却不想那人极其狡诈,武功又极高,根本没多长时间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次失败,侧面印证了敌人的厉害。 是以,面对陆京华的再次邀约,他同意了。 他想看看,哪一号人物有这么厉害? 熟悉 “莫医师不必总防着我。” 陆京华的面色依旧苍白,唇瓣却红的滴血,整个人透出了一股邪异之感: “今日约你,是想感谢莫医师前一阵子对我的照顾。” “你开的药,药效可真好,让我足足疼了三四天之久。” 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十分怪异。 莫星楚手中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面上却还是一片平静: “既被你发现了,我也不与你绕弯子。” 他美目凌厉: “你现在练的邪术,是谁教你的?” 对面的人在他问话时,突然出手朝他袭来。 陆京华眼里闪过一丝血红,五指成爪的掐向他的脖子: “本来我还想再多装一段时日,但莫医师太过聪明,知道的东西有点儿多,所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怜香惜玉了。” 莫星楚早有防备,后仰起身,手中的银针也朝她扎去。 看着打起来的两人,远处潜藏着的陆京墨心头一紧,却还是忍耐着没有现身。 再等等。 陆京华今日出别院,身边肯定也有人。 她要看看到底是谁。 那边的战况逐渐激烈,陆京华脸上爆起了青筋,语气兴奋: “你武功竟如此之高!” 亏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一步一喘的病秧子。 “还真是低估你了。” “不过今日跟来的还有我师父,你纵然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 莫星楚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手指摸到了袖中迷药的药瓶,刚想拿出来朝她撒去,就见竹林里突然急速窜出了一个黑影。 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抹残影。 与此同时,陆京墨也极速的朝莫星楚奔去。 “叮”的一声。 朔天砍上了黑袍人伸出的手臂。 没有刺破皮肉,反而是传出了铁器相碰的声音。 陆京墨掩下心中的惊异,执剑护在莫星楚身前。 黑眸微眯,眼前的这个遮住眉眼的黑袍人跟山洞里的那个老者逐渐重合。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那此人就更不能留了。 手腕翻转,朔天再次朝她刺去,老者却无意恋战,拎起陆京华的后衣领,朝林中掠去。 剑气划破了她的黑袍,兜帽掉落,白发飘出,老者回头,阴鸷至极的双眼让本欲追上去的陆京墨停下了脚步。 这个眼神,她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桃花眼微睁,目送老者带着人消失在深林里。 “怎么了?” 莫星楚见她还盯着那个方向,抬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虽然有点儿惊讶她没追上去,但他更担心她此刻见到老者后的状态。 陆京墨回过神,抿了抿薄唇,觉着是自己在山洞里见过老者的眼,所以才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般想着,回望住指尖白皙的手指,将朔天收起,面色已恢复如常: “没事。” “就是觉得那个黑袍老者的武功功力很深。” 她的剑砍上她的手臂,就跟砍上铁器一样。 莫星楚也淡声道: “的确很深。” “这世间能以内力为罩护体的人很少,能练到她这种程度的,更是凤毛麟角,没有几十年的练习,是万万做不到的。” 父亲来探 回到太女府后。 陆京墨写了一封信,让饕餮快马加鞭的送去南离国。 其实今日发现幕后主使是老者时,她还松了一口气。 悠儿正跟常林斗的不分上下,若是再加上这么一个武功奇高的老者,估计悠儿就危险了。 所辛这人如今跟她对上了,悠儿也就少了几分危险。 只是,今日发现的情况需得跟母皇知会一声才是。 吩咐混沌备了马,跟洛然几人打了声招呼,便进宫了。 就在她刚走后不久,原本正聚在一起听莫星楚讲今日之事的两人,突然被神色担忧的茯苓打断了。 “谷主,教主又来信了。” 闻言,莫星楚止住了话头,神色淡淡的把用蜡密封的信当着洛然和夏清妙的面儿展开。 与以往的信不一样,上面写了好几行字: “楚儿,近来可好?任务又完成的怎样?出门数月,家书都未给为父回一封,为父对你甚感思念,此时已在寻你而来的途中,六日后,吾儿可到城中酒肆一见。” 洛然和夏清妙瞧完了上面的内容,知晓是莫星楚的爹爹要来皇城了,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件是件高兴的事儿。 可等两人侧头去看,之前他黛眉微蹙,面色也紧绷着。 夏清妙低着嗓音问: “楚哥哥,你怎么,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自己的爹爹来看望自己,此时不应该高兴的嘴角上扬吗? 洛然倒是能想出他为何如此,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 “你爹爹虽给你下了接近京墨的任务,但也未必是存了让你害她的目的。” “再说了,若是你爹爹真的给你出了难题,让你加害于京墨,正好你可以趁机问一问他要这样做的缘由。” “所以,现在忧心未免为时过早,且待你爹爹来了后,再从长计议。” 被他这般劝慰,莫星楚也驱散了眉目间的愁云,看着眼前温柔浅笑的洛然,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 “京墨说遇见你是她的幸运,于我来说,亦是如此。” 从当初只一眼就觉得对方合自己的眼缘,再到如今毫无任何隐瞒的的真心相待,洛然的善解人意和温柔宽容一直都在默默无声的包裹着他。 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男子,是他有幸,才能与其成为挚友。 一边的夏清妙挽住了洛然的手臂,清澈的嗓音与有荣焉: “加我一个。” “洛然哥哥是世上最好的男儿。” 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洛然被俩人夸的脸上有些发烫,于是唤来绿桐进屋取了两盘零嘴糕点,在两人身边一人放了一盘儿,顺便转移了话题: “这是子悠和凤家主让手下的人从南离送到太女府的,都是些他们那里的特色吃食,中午才送到的,你们俩快尝一尝。” 一看到吃的,夏清妙的眼都放光了: “上次去南离,那里的美食我都没吃够,今儿个可算是能再次吃到了。” 他迫不及待的捻起一块儿淡红色的糕点,一双大眼享受般的眯了起来。 洛然看了眼莫星楚优雅的吃法,再瞧了瞧夏清妙一口一个的吃,笑着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 “每次见了吃食都这副样子,就不怕又吃胖了?” 逼宫 “我才不怕呢。” 夏清妙微扬下巴,嗓音傲娇: “反正妻主跟你们也不会嫌弃我的。” 洛然和莫星楚摇头失笑,贪吃还贪吃的这般理直气壮,也只有清妙了。 与太女府的温情截然相反的是,大皇女住的别院里,一片阴云笼罩。 陆京华僵直的躺在床上,裸露出来的手和脸青筋直冒,血管凸起,里面好似有东西在蠕动。 她艰难开口: “师父,我身体里的,是什么东西?” 老者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木盒,里面血红色的虫子尽数爬进了陆京华的体内。 待木盒空了之后,她才沉声回答: “血蛊。” “一种能在你经脉之中游走,让你武功迅速大成的虫子。” 本来听到是蛊虫时,陆京华心里惊惧了一瞬,可要听到能让她武功大成,那一点惧意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她从出生就被陆夜掌控在手里,在宫外过了将近二十年低三下四的生活,如今母王已然回归,她也在短时间内抛去病体得了功力,好不容易有了实力能把陆夜从那个本该属于母王的皇位上推下去,她才不要半途而废。 忍受着体内蛊虫的蠕动,她的一双眸子泛着血红。 她想要变强,已经想的太久了。 老者看着她越来越红的瞳眸,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就是这样,把心底的仇恨跟怨愤激发起来,让体内的毒要跟蛊虫发挥到最大效果,尽快把这副剧毒的身体练化成她最大的助力。 半晌,等她眼中的血色消退,老者握了一下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的脉搏较以前更加强劲有力,又拿出了几个黑色的药丸让她服下。 临王进屋时,陆京华刚把药尽数咽下,苍白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让匆匆赶来的临王放心了下来。 老者睨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主座坐下: “你来的正好,今日本尊已经暴露,别院应该很快就被封起来。” “与其被敌人一再压制,到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你迅速把你这些年在朝堂上结交的人给集合起来,清点一下她们手中的府兵跟守卫,还有你私下养的军队,统计出来人数后,尽快找个合适的时机,进宫去把属于你的皇位给夺回来。” 临王被她这一番话给惊到了: “尊者的意思是,要在短时间内逼宫!” 但没有做好万全计划之前,就让她带着全部的底牌发动宫变,实在不是一个明知的选择。 “尊者,此事事关重大,能不能容在下斟酌一番。” 看着她的反应,老者嗤笑一声: “本尊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后,本尊会带着不死神兵为你助阵。”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短了,又有尊者的帮助,想起在皇椅上安安稳稳坐了这么多年的陆夜,临王咬了咬牙,同意了。 床上的陆京华亦是兴奋不已。 几秒的时间里,她已经把事情的利弊全都想了一遍。 逼宫赢了,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 陆京墨坐了十几年的位子,被她抢了过来,想想就激动。 就算是输了,母王手里还有一个陆夜忌惮了多年的秘密武器,只要拿出那个东西,她的命大抵是能保住的。 “京华。” 老者忽然看向她: “本尊之前交与你的事办的如何?” 陆京华垂眸敛去眼中的野心,恭敬答道: “早已办妥。” 不过是利用一个愚蠢的男人罢了,简单的很。 老者目视前方,阴测一笑。 等不及 皇宫里。 陆京墨望着陆夜,面上的神色有些冷: “为什么不下旨封了陆京华所在的别院?” 她来到宫里陈述所有事情,就是想借此机会把好不容易冒出头的老者等人一网打尽。 可任凭她怎么说,母皇就是不肯下令带兵包围别院。 她如今也看不透母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在明知道对方会危及朝廷社稷的情况下,还不尽快加以阻止,她实在是理解不了。 陆夜见她面色冷了下去,犹豫了许久,才跟她道出实情: “陆砚手里有一道你皇祖母亲手书写的圣旨,上面还盖了国玺。” “当年她挟持了你祖父,逼迫你皇祖母改立她为太女,幸而朕在最后一刻从边关赶回了宫,在皇宫内厮杀了两天两夜才把皇位重新夺回来,阳儿一族也在此战中全族尽灭。” “但陆砚却在身中数刀的情况下被人救走了,连带着那道立她为储的圣旨,也随着她一起不知所踪。” 陆京墨没想到陆砚居然真的差点儿就夺了她母皇的皇位,毕竟关于那场宫变史书上记载的只有寥寥几笔,母皇也从未跟她提起过。 “这么多年,朕拿她的夫郎和女儿威胁她,她从未现过身,而今好不容易等到她再次冒头,朕已经等不及要跟她对上了。” 当年血流成河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陆夜周身的气势骤然狂妄了起来,她看向陆京墨,嗓音沉沉: “墨儿,那道圣旨不能现世。” 陆京墨踏出宫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她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眉眼间有些烦躁。 母皇跟她说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她一直怀疑的崔何两家。 原来母皇一直都知道她们是临王的人,之所以假装被蒙在鼓里,就是为了把临王之前在朝廷里留下来的余孽尽数揪出绞杀。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上面都是官员中投靠临王的人。 密密麻麻的人名,几乎占了官员的三分之一。 有些连她都没想到。 只是让她不爽的是,若真如母皇所说临王会再次逼宫,那她的太女府必然会受到波及。 到时清妙跟然然,以及星楚,他们的安全问题就会有威胁。 看来还是要从影阁多调些人过来。 “妻主。” 随着这道欢快的叫声,一个活泼的人影飞快的蹿进了刚下马车的陆京墨怀里。 “不是说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的吗?怎么又在宫里待到了天黑?” 夏清妙仰头看她,声音里带了点儿幽怨: “明明昨夜答应了我要去游湖摘莲的。” 见到娇憨可爱的他后,陆京墨心里的那点儿不悦之色瞬间消失。 浅笑着将他单手抱起,嘴上还不忘赔罪: “今日事多给忘了,是为妻的不对,明日上午补上,行不行?” “哼!” 夏清妙小小的哼了一声: “楚哥哥已经陪我摘过了,摘了好多好多呢。” “莲子我们也剥好了,给你熬了粥在锅里煨着。” 刚好走到门口,一眼就瞧见了在正厅里等她用饭的洛然和莫星楚。 迷心 将夏清妙放在凳子上坐好,果然闻见了一股莲子的清香。 洛然早就听见了她跟夏清妙说话的声音,已经让人锅里的莲子粥给盛了出来。 “莲子粥是星楚做的,人家下午替你履行承诺陪了清妙大半晌,可是累的不轻,但还惦记着要给你做晚饭,又在厨房一直忙活到现在,所以你今晚务必要多喝些才是。” 满满的一碗莲子粥被放在了陆京墨面前,冒着的热气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她侧头看向莫星楚,眼里温温柔柔,薄唇微启: “辛苦了。” 他的身子向来不大好,今日活动量这般大,肯定会累着。 只有三个字,却让莫星楚浅色的眼眸里都染上了星光,连有些酸痛的双腿也变得舒爽了。 在这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只要陆京墨一句话,就能让他雀跃无比。 “也没有多累,就是剥莲子时费了些神。” 他往陆京墨的碗里夹了些洛然做的菜: “这些是然儿做的菜,你多吃点儿。” 陆京墨同样也夹了几道清淡的菜给他: “你身子弱,也多吃些。” 夏清妙咬着筷子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一双大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 而此时的御王府,正处于一片兵荒马乱。 原本整洁的书房狼藉一片,毛笔墨水以及书信奏折洒了一地,陆京安推开再次靠近的孟瑶,撑在桌子上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甩了甩头,竭力想要甩开那股溢满鼻腔的幽香。 自从上一次被人用迷情香暗算,她刻意训练了自己的嗅觉,一旦有什么异样的香味靠近,很快就能被她发现。 可这一次孟瑶在她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才发觉他身上的香味不对劲。 “殿下。” 孟瑶扯下自己的衣领,不死心的再次靠近: “您是不是难受极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您抱一抱瑶儿,很快就能好。” 他一边说一边脱衣,等走到脱力坐下的陆京安身边时,上身只剩下了一件小衣。 那股让人上瘾的香味随着他的靠近越发浓郁,不断的吸引着人的神智,想让人靠近去闻个遍。 非迷情,是迷心。 “滚……” 陆京安用尽全部克制,才能堪堪压制住已经迷迷糊糊的理智。 奈何她的声音有气无力,除了虚弱,没有一点儿威胁力。 孟瑶的手抚上了她的脸,痴迷的凑近: “瑶儿劝殿下放弃抵抗。” 他依偎进她怀里,柔柔的说着: “自进王府的第一天,我身上就涂了这石灰散。每日我替哥哥在书房里替您端茶研磨,您在不知不觉间日日吸入,对这香味早已上了瘾。” 指尖挑逗般的滑过陆京安的耳朵,孟瑶压低声音: “哥哥有孕不能伺候您,殿下忍了两个多月,也该舒解舒解了。” 指尖下滑,将她的衣襟解开,在只剩下一件里衣时,紧抱住了她。 那个人说,只要在殿下心智迷失时跟她有了夫妻之实,那殿下就会死心塌地的只爱他一个。 他那个怀着身孕的哥哥就再也不能独自一人霸着殿下了。 御王夫出事 陆京安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眼前脑海都出现了重影。 一面是孟瑶居心叵测的靠近,一面是孟子鸢温柔小意的笑颜。 两张面孔不停的变换,揪着桌布的手用力,瓷器落地迸裂,她猛的站起身,痛苦的捂住了头。 孟瑶抱住她的手臂,将她拉离满地的碎片,倒在了不远处的软榻上。 “殿下的意志力真是超群,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他感叹完后,便不再磨蹭,抬手解下身上的最后一层衣物,搭上陆京安的肩膀,仰头便要把自己送上去。 就在这时,面带笑意的孟子鸢忽然推开门: “殿下,御医说这一胎已经坐稳了,我以后便可来书房陪着你,不必再日日窝在房中了……” 他嘴边的笑意还没放下,一抬头就看见了靠近书桌的软榻上,滚做一团的两人。 陆京安肩膀上搭着的那一双手,以及她压着的那副白皙身子,都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里。 扶着他的绿芙清楚的感觉到他身形颤了一下,却仍旧倔强的往屋子深处走。 哪怕知道爬上了她床的男人是谁,可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亲眼见到。 终于,孟瑶故意发出一身呻吟,探出头,挑衅的看着他。 仿佛在说,看,我到底是把你的妻主抢到手了。 孟子鸢眼前阵阵发黑,在绿芙焦急的呼唤声中,昏死了过去。 …… 已经入寝的陆京墨忽然被混沌叫了起来。 “主子,御王府派了人过来,说有急事找您。” 不等她话音落地,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地: “御王府出大事了,还请太女殿下带人速去救命!” 陆京墨微微眯了眯眼,侍卫见状忙道: “属下是皇上的人,皇上曾经交代过,若是御王有难,让属下尽管来找住在同一条街上的太女殿下。” 陆京墨:“……” 当时陆京安从宫里搬出来住到这里时,她就觉得两个府邸离得太近了。 原本想着是工部的失误,没成想是母皇一开始就故意为之。 果然是老奸巨猾。 洛然匆忙穿戴好出来,拽了拽她的衣袖,眼中有些焦急: “你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眼下赶去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御王夫怀着身孕,父后和宫里的良妃娘娘都格外重视,可千万别有什么差池。” 闻言,跪在地上的侍卫语气急促: “就是王夫出了事,急需御医救命,宫门又关闭着,属下等人进不去,只能来求助太女殿下了。” 陆京墨沉吟了片刻,吩咐了人备车。 洛然则是去陌雪阁叫上莫星楚。 一刻钟后。 马车停在了御王府。 刚进门口就听见了兵器相碰的声音。 踏入内院,就瞧见陆京安被数十个侍卫围在中间,正在挥舞着剑,想要冲出包围圈。 “让开!” “本王要进屋看王夫!” 她的神志显然有些不大清醒,因此围着她的侍卫不敢放行。 陆京安被激怒了,开始疯狂的进攻,眼看众侍卫就要拦不住,陆京墨绕到她身后,抬手将她给劈晕了。 不严重 接住软倒的人,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模样,陆京墨眼里有些嫌弃。 好歹也是她陆家的人,竟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也是有本事。 “把你们主子扔进冷水里清醒清醒。” 她... 《我家妻主超飒哒》不严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目光短浅 御王府的兵荒马乱在陆京墨的到来后落下了帷幕。 “清醒了?” 她坐在主座上,看了眼脸色黑沉沉的陆京安,淡声问: “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在大半夜里发疯吗?” 陆京安知晓今夜若不是她带着人过来将她制服,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发生的事儿。 言毕,只见陆京墨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满是鄙夷: “好歹你的本领都是母皇亲自教的,竟然会被一个男人算计了。” “孤看你平日里在朝堂挺精明的,不曾想会是个没本事的。” 被她这样嘲讽,陆京安的神色变幻了几许,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明明她比陆京墨大了两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她比她成熟的,可现实却是,比她还小的人像训下属一样的训着她。 陆京墨没再开口讽刺,反而是提到了另一个话题: “你说你一闻到孟瑶身上的那股味道,就会迷了心智?” 她将指尖夹着的小纸包丢给他: “这是孤的人在宫里截获下来的,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陆京安拆开纸包,只闻了,一下就肯定道: “就是这个味道。” 那股上瘾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将药包放在桌子上,压抑着自己。 陆京墨看着她身侧握紧的手,微微挑了挑眉: “你有瘾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陆京安抬头看她: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知道。” 陆京墨淡淡的点了点头: “石灰散。” “可使人致幻,又可使人上瘾,迷失心智,暴毙而亡。”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上瘾者极难戒除。” 陆京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继续追问: “到底是谁给了孟瑶石灰散,借机要算计我?” 石灰散,连她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孟瑶一个未出阁的男儿家,若非有人故意给他,他又怎会把它用在她身上。 “你不需要知道。”陆京墨不想跟她说那么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瘾给戒了,护好你的夫郎跟孩子。” “北陆皇室,绝不容许有人被被药物控制。” “这是耻辱。” 陆京安看着冷静果决的她,联想起这一段时间她在官场看见的肮脏的一面,闭了闭眼,忽然出声: “我知道了你跟母皇的谋划。” 把她当成了清洗官场的跳板。 陆京墨的眼底浮现出了几分惊讶,端正了坐姿: “何时猜到的?” 她自认为她跟母皇掩饰的很好,在朝堂上配合的也天衣无缝。 陆京安没再继续站着,挑了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在前两天我手底下的官员举办的宴会上,看着她们搂着美人嬉笑打闹的画面,忽然就想到了你在母皇面前说过的一句话。” 她低头回想,念了出来: “贵族奢靡,寒门潦倒,如此两极分化,危我北陆江山。” “当时你不过十岁稚龄,却在御书房当着我跟母皇的面说出了这样的惊世之语。” 她看向一脸淡然的陆京墨,目光悠远: “当时我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到底是目光短浅了。” 我输了 当时是孟子鸢的母亲请她去宴会上的。 她想着不能不给孟家主面子,毕竟是鸢儿的母亲。 可等她到了那里,看着那一副副糜乱的场景,忽然间就怔住了。 一个个抱着美人乱摸纸醉... 《我家妻主超飒哒》我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家人 考虑事情没有她长远,拉拢人心也不如她有手段。 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心机没有她深。 在后院儿待了半个多时辰的洛然走进了正厅,陆京墨起身,低声问: “星楚呢?” ... 《我家妻主超飒哒》一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和离 孟子鸢闻声抬头,眼里和声音都没有什么情绪: “殿下请坐。” 离床一米远的地方已经放好了一个凳子,陆京安提着心坐下。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却被他躲过。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 “鸢儿,你听我说。” 见他如此冷淡,陆京安有些慌了: “我跟孟瑶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是我中了一些下作的手段,这才有了你看见的那一幕……” “殿下!” 孟子鸢打断了她,向来柔情满满的眼一片荒凉: “事已至此,你还在狡辩。” “我已让绿芙去看了孟瑶手臂上的朱砂,上面白白净净,一点朱色都没有。” 陆京安瞪大了眼: “不可能!” “鸢儿,你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碰他。” 最多也只是抱在了一起。 孟子鸢显然不信,他别开脸不去看她,努力压下满腔的酸涩,像所有高门显贵的大家公子一样大度: “其实殿下若是看上了孟瑶大可跟妾身说一声,妾身也不是不能容人之人,自是会知会母亲将他嫁入王府当侧室。” “反倒殿下如今先斩后奏的行为,实在有些让妾身下不来台。” 高高兴兴去找自己的妻主,却撞见了她跟自己的庶弟苟合,这种情景,他没有大闹一场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颜面。 可现在孟瑶闹了跪地哭诉这一出,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府里的下人粗使都在看着这场笑话,他御王正夫的颜面尽数扫地。 他闭了闭眼,好似下定了决心般的开口: “殿下,我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你谈论这件事。” “成亲之后,我跟你说过家中庶弟与我不合,接他入王府后,我亦同样告知你不可与他太过亲近,非我小气,而是孟瑶自小便心思不正,处处想与我抢夺,争个高低。” “我怕他会为了争抢殿下不择手段,伤害到你。” “殿下今日若要的是别人,我断不会情绪那般激动,可那个人是孟瑶……” 他的声音停顿了下,过了几秒才道: “唯独他,我不能接受。” “所以,现在唯有一条路可走,要么将他送出府,要么你我和……” 离字还没说出口,陆京安就倾身吻住了他的唇,没闭上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孟子鸢愣了一下,这是两人成婚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胸口传来不可忽视的跳动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爱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但是,晚了。 偏过头,躲开她的唇,却感觉不到她呼吸的热气洒在耳边: “鸢儿,不要说那两个字。” “永远也不要说。” “本王永远,永远,也不会同你和离。” 陆京安搂住他的腰,抱的紧紧的: “孟瑶身上涂了石灰散,我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将他的脸看成了你,但我明明白白记得的是,我连抱都没有回抱他一下,更别提跟他有夫妻之实了。” “至于他手臂上为何没有守宫砂,我确实不知。” 也许是用了什么办法隐去,也许是他在这之前就已不是处子之身。 “我真的没有碰他。” 招人稀罕 耳边是她句句恳切的话语,孟子鸢放在棉被上的手抓紧了被面,他已经有些动摇了。 他了解殿下,知道她在军中多年向来严谨自制。 难道,真的是一场误会? 陆京安慢慢松开他,坐在他身边同他对视,片刻后,举起了左手: “本王在此发誓,若今日在书房真的做了对不起鸢儿的事,就让本王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葬……” “你疯了!” 孟子远急忙将她的手拉下: “平白的发这么毒的誓做什么?” “我信你还不成。” 陆京安紧盯着他: “真的信我?” “信,真的信。”孟子鸢被她这一招弄怕了。 便是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想的也只有自己远离,而非伤她一分一毫。 “那你亲我一下。” 陆京安将自己的脸凑近,双眼也仍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孟子鸢虽然惊讶于她提的这个要求,但还是微红着脸亲了亲她的侧脸。 “亲,亲完了。” 他的气场已经弱了下来,一开始的失望和愤忿也消失殆尽。 太没用了,只听了眼前人的几句解释和一个吻,就改变了自己的立场,盲目的信任。 陆京安一直提着的心在他轻吻过后终于放了下来。 握成拳的手松开,掌心微微汗湿。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不知不觉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再难拔除。 “鸢儿,还记得大婚之日,我跟你说的话吗?” 她握住孟子鸢的手: “我说,会跟你好好过日子。” “是只跟你,而非旁的人。” 孟子鸢隐约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果然就听见她道: “自娶你进门,我从未想过纳侧室和妾室。” “御王府的男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陆京安此生,唯你一人。” 听着她似是告白的话,孟子鸢的心不可谓不受到极大的震撼,在后院勾心斗角中长大的经历告诉他这些话不可信,可却又忍不住心动。 一生一人。 多少男儿憧憬的向往。 “殿下。” “这是你亲口说的。” “我信了。” 他极为认真的看着陆京安,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紧紧的回握住她,语气半是威胁道: “可若殿下日后做不到,就别怪鸢儿拉着殿下一起死。” 经过孟瑶一事,他无比清晰的知道,他容不得任何男子接近殿下,那些大度,他只可能装得了一时,或者连一时都装不到。 所以,既然殿下给了他承诺,那他就接着。 可他也不是善茬儿,若是给了又做不到,就别怪他心狠。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同别的男子恩爱,还不如毁了所有人。 陆京安有些稀奇的看着突然发狠的人,孟子鸢一直都是那种一举一动皆是大家公子风范的贤淑良善之人,如今再看到他发狠的一面,竟觉得有趣可爱的紧。 “鸢儿。” 她的心情没写在脸上,严肃着脸,看的孟子鸢有些忐忑,可下一秒就被人扑倒在了床上,对着他的唇猛亲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 演戏 次日。 陆京安没去上早朝,而是打算在府里好好审问关起来的孟瑶。 可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有一个侍卫小跑进屋,当着她跟孟子鸢的面儿说: “太女殿下有令,让殿下演一段戏,假装不知自己中了石灰散的瘾,哄骗过孟瑶,看看指使他的人到底想要对殿下做什么,或者是想要借殿下的手做什么。” 陆京安眼神闪了闪,点头: “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侧过头看向孟子鸢: “鸢儿,你得帮我……” 两人低语了一阵儿,守在门外的侍从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碗筷被摔碎的声音。 “我们才成婚四个多月,你便想着要纳人!” “纳的人还是我的庶弟!” “陆京安,你是想让全皇城的人都看我的笑话吗?!” “本王已经同孟瑶……,那日你也看见了。” “看见了又如何?!” 孟子鸢气急的声音: “我是御王正夫,只要我不点头,你就别想让那个贱人进门!” 里面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京安冷着脸甩袖而出: “泼夫行径。” 守门的小侍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但御王跟王夫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孟瑶被人看管在了一处院子里,他拔下头上的金簪子给了前来送饭的下人: “我听院外洒扫的小侍们说王女跟王夫今早大吵了一架?可知是什么缘由?” 下人谄媚着一张脸: “王女要对公子负责,将您纳入府中,可王夫不同意,这才吵了起来。” 他把手中的金簪子藏在袖里: “不过公子放心,王女已经撤了守在院门口的人,并且将她们训斥了一番,您可以重新在府中自由出入了。” 下人只是来送饭的,说完这些便赶紧退出了房间。 而孟瑶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审判。 他抬起左臂,拉起衣袖,上面一个小小的红点格外醒目。 昨夜绿桐抓着他的手臂看,他知道是要检查什么,但他丝毫不慌,因为早在昨日进书房之前,不确定用了那么多天的石灰散是不是如那个人所说的一个多月后后有效,他就用药水将守宫砂给掩了去。 这样不管陆京安跟他有没有成事,只要能被人瞧见她同他有了亲密的行为,传到孟子鸢的耳朵里就是早晚的事儿。 到时,他在故意将没有守宫砂的手臂露出来,让神志不清的陆京安跟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失身,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哈哈……” “孟子鸢啊孟子鸢,我终于赢了你一回。” “等我再一步步把王女的心攥在手里,御王府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他把手上的金香玉镯子取下,里面放着最后一包药效更强的药粉。 另一边。 孟子鸢正陪在被铁链锁住手脚的陆京安身边,他拿着被冷水浸湿的毛巾,不断的擦拭着她脸上额上的汗珠。 此时他恨不得跑到孟瑶那里将他一刀给杀了。 陆京安双手都被铁链给磨破了,身子也在时不时的抽搐着,可她仍咬紧牙关,没说出一句要闻了石灰散解瘾的话。 子悠有难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陆京安的药瘾再没犯过。 可谁料想,御王府的事儿刚过去,太女府又出了事儿。 “主子,您不能去!” 黄通和张远跪在大厅里,苦口婆心的劝: “现下朝堂正是最动荡不安的时候,崔何两家已经蠢蠢欲动,我们的人也才都刚上任不久,手中的实权还不稳,您此时去南离,实乃不明智之举。” 陆京墨充耳不闻,绕过她们,直接吩咐混沌通知影阁所有人,备上快马,半个时辰后随她赶去南离。 “主子!” 黄通声音悲愤: “属下知道十皇子出事您心里着急,可您不能如此色令智昏!” “临王谋反在即,御王羽翼丰满,边关有敌兵骚扰,如今的局面容不得您离开皇城!” 陆京墨抬脚走出大厅。 黄通起身大喊: “世家贵族处于劣势,皇室终于有机会可以收走她们手中掌握了几百年的权力,这是您多年谋划才形成的,此时终于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您却为了一个敌国的皇子不管不顾!” “属下一直以为您是位以大局为重的英明主子,可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属下不能苟同!” 她这话说得极重,张远抬起胳膊,手肘处砸在她的膝盖上。 黄通扑通一声跪地,张远的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肩膀上: “姐,你失了分寸。” 主子永远是主子,黄通刚刚冲陆京墨的背影大喊,已实属大不敬。 刚刚的大喊引来了不少人。 洛然、莫星楚、夏清妙都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几人一眼就瞧出了主仆三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洛然出声问: “怎么了?” 张远抿着唇不吭声,黄通握着拳头,气的眼都红了。 还是混沌说: “刚刚饕餮送来情报,南离突降暴雨,好些地方都发生了水灾,十皇子前去赈灾,却被洪水冲走,不知所踪。” “什么?!” 夏清妙大惊失色,洛然却是一秒就猜出了黄通为何会失态大吼。 他拉着莫星楚去了后院儿,不多时,独自返回。 将手里拿着的披风和朔天递给正在厅内奋笔疾书的陆京墨。 “去吧。” 他抽出她手中的毛笔: “皇宫,朝堂,府里的事我都替你担着。” “记得把子悠安全的救回来。” 陆京墨垂眸看着眼前温柔浅笑的人,忽然抬手紧紧地拥住他。 心里有千般话语,万般感动,却都只化成了一个拥抱。 她抬手招来夏清妙,抱住两人,低声道: “悠儿有难,我必须要去救他。” “可你们两个,我也放心不下。” 夏清妙揪着她的衣袖,眼里泪光闪烁,静静的听她说: “所以,在我走后,清妙偷偷回相府,丞相手里有母皇给的兵,再加上我留在你身边的死士,足够护你周全。” 夏清妙的泪落了下来,抱住她,埋在她的怀里不出来。 陆京墨摸了摸他的头,接着从腰间取出兵符塞到洛然手里: “这是外祖母给我的兵符,可直接调动柱国大营数千将士。” “必要时候,用来自保。” 救援 时间紧急,她交代完后,混沌已经在府外备好了马。 把刚刚挤出时间写的纸条递给洛然: “有什么不懂的,按着上面写的做就行,张远也会辅助你的。” “然然……,一切就交给你了。” 陆京墨轻轻松开怀里的两人,挨个儿深深看了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快马奔腾,不分日夜的往南离赶。 却在就要出北陆边界时,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跟来了?” 陆京墨勒马停下,不远处便是一身浅紫色轻装骑在马上的莫星楚,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大约数百个。 “我不是在纸条上写了,让然然送你先回神医谷吗?” “我听你的话回去了。”莫星楚骑着马向她靠近,面色有些疲惫,眼底却闪着亮光: “但又听从本心来找你了。” 陆京墨怔了下,好一会儿才朝他伸手,等他白皙柔嫩的手放在她手心,微微用力,将人拽坐了自己的马上。 最后扬起马鞭,继续前进。 莫星楚靠在她的怀里,只觉得从太女府赶到神医谷搬来救兵,之后又马不停蹄追赶而来的疲惫都算不得什么了。 “京墨。” 他朝后仰起头: “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前一段时间,裴灵来皇城寻他,给了他两只情蛊,让他分别在他跟陆京墨的身体里各种一只。 裴灵态度强硬,他怕若是他不接下这个任务,之后会交到其他人手里。 他假意接下,因为舍不得让陆京墨受苦,便想着把其中一只放到他的身体里,先在爹爹那里蒙混过关。 却不想,他才刚用匕首在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陆京墨就踏着月色进了他的院儿里。 莫星楚回想着,底气不足的道: “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做任何事了,也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陆京墨总算垂眸看他,没什么表情的淡淡嗯了一声。 她生气的点有很多,其中最大的一点儿就是埋怨莫星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遇到事情不想着跟她共同承担,以及,裴灵那种把自己儿子当下属的行为,都让她觉得气闷。 她很怀疑,裴灵到底是不是莫星楚的亲生父亲? 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她救下悠儿再说。 莫星楚被她颇显冷淡的态度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弧度漂亮的白皙下巴,鬼使神差般的凑上去亲了下。 感觉环着他的人身子一僵,知晓是有效,便又亲了下。 明明是他主动,却臊的红了整张脸。 揽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陆京墨压着声音: “我赶着去救人,你别闹。” 莫星楚老实了,乖乖的被她搂着,没再有其他动作。 入了南离国界,直奔南方城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被洪水淹没的村庄,听着老人,小孩儿以及男子的哭嚎声,他二话不说,直接带领神医谷众人开始了救援。 陆京墨也让手底下的人运了大量的药材过来,虽然不是她北陆的百姓,但这是悠儿的子民。 他为了救他们而失踪,那她就要在他不在时,护好他所要保护的人。 不仅仅是喜欢 到城镇已是中午,由于伤民太多,莫星楚等人马不停蹄的忙到了半夜才堪堪得以休息。 而陆京墨仍在看着地图,分析离子悠会被冲到哪里。 她今天去了悠儿被冲走的地方,没有寻到任何线索,让她找他也无处可找。 “京墨,你都八九天没有休息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莫星楚草草洗漱完,见她还坐在简陋的屋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看,忍不住劝说: “影阁的所有人都去周围的村庄打探消息了,总会有线索的。” “再说了,你现在不休息好,白日里哪来的体力去寻子悠。” 他端了热水,要伺候她洗漱,陆京墨总算从地图上抬头: “我自己来就行。你也忙了一天,歇着吧。” 她拿过他手里的热毛巾,也没避讳着他,直接宽衣解带。 如今条件不好,她跟莫星楚只能同挤一张床,连热水也只烧了一锅,通共两盆。 将就着擦完身子后,刚躺在床上休息,就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下雨声。 “又下雨了。” 陆京墨喃喃道: “也不知悠儿有没有地方躲雨。”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离子悠早就不仅仅是喜欢。 “子悠的本事没比你差多少,想必是能护住自己的。” 莫星楚知道她心里掂着离子悠,在她身旁躺着小声安慰: “你现在只有吃好喝好睡好,才会有精力。” 他一个话少的清冷美人,为了让她宽心,也能说出这么多话。 陆京墨翻身侧躺,两人面对面,莫星楚刚开始还能跟她对视,可后来就有些害羞。 他躲闪着扭了下头,却被人给捏了回来: “躲什么躲?” 长指捏着他软嫩的脸颊,滑的触感让她用指腹蹭了蹭: “你说的对,我的确要养好精力。” 她安排在悠儿身边的那两个人是顶顶厉害的角色,能以一敌百的那种,悠儿本身武功也不差,甚少有人能伤到他。 而且,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陆京墨将仅有的一床干净薄被盖在两人身上,长臂搭在莫星楚的腰间,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颈下让他枕着: “睡吧。” 她闭上了眼,怀里的人却难眠。 他第一次跟别人同床共枕,尤其这个人是陆京墨,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后,让他敏感的轻缩了下身子。 悄悄抬头看,见她已经熟睡,眼圈下面有淡淡的青色。 他轻轻的在她眼底抚了抚,知道了心疼是何滋味。 雨下了整夜还不见下,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周围的村庄有被淹没的风险,此时正在城守的安排下转移。 陆京墨看着城守呈上来的证据,眼中墨色翻涌。 她猜到是常林对悠儿下的手,可她没猜到常林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竟借着此次洪灾故意弄坏大坝,不顾百姓的死活也要置悠儿于死地。 城守是离子悠的人,莫星楚正在对她交代: “城中的灾民你临时搭建些大棚,让他们有住的地方,但要离城中的原住民远些,再烧大量的热水,让每个人都在热水里泡一泡,衣物也要洗干净再穿。” 困境 俗话说,大涝之后必有霍乱,要提前防范才好。 莫星楚也吩咐了神医谷众人,要及时检查受伤的灾民们有没有发热抽搐的情况。 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城守完全照着他所说的去办。 外面起了大风,雨也变成了暴雨,天气越来越恶劣。 陆京墨等不下去了,跟莫星楚嘱咐了几句,拿起朔天,叫上影阁的人,顺着直觉,沿着河流朝着东南方急速行走。 走了两个多时辰,体力消耗过半,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暗卫留下的暗号。 是用好几个箭头拼起来的,也辛亏箭头是用铁做的,有些重量,这才让暗号保留了下来,没有被雨冲走。 “主子,是东南方向。” 混沌的声音带着些激动。 她们找对方向了,那十皇子跟他身边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了。 陆京墨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沿着东南方向,继续前行。” …… 一处山坡陡峭的林子里,雨水混着泥土哗哗的往下流。 离子悠扶着受伤的凤银魅躲在了一处低矮的是石洞里,月儿和绿竹升起了火堆,驱散洞里湿冷的寒气。 其余十数人在门口,还有几人趁着雨势太大,蛊人暂时闻不到她们身上的味道,在林子里找吃的去了。 离子悠接过月儿递来的热水,放到凤银魅嘴边,一点一点的喂给他。 然后又摸出陆京墨留给他药,倒出一粒,和着水喂半昏迷状态的人吃下。 不多时,凤银魅慢慢醒转,忍着肩上的疼打量了周围: “悠儿,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离子悠帮着他坐直,“那些蛊人太难缠,甩也甩不掉,被它们一路追着,我们的人不断损失,慌乱之间只能胡乱找个地方躲着。” 凤银魅看着洞外泼水般的雨势,突然哂笑一声: “你我真是大意了,出来赈个灾,竟能被常林那个小人给算计成这样。” 连续小半个月风餐露宿的一直被追杀,他跟悠儿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 “先不说这些了。” 离子悠担心他肩上的伤: “你替我挡的那一剑有些深,才尽快出去找大夫瞧瞧才行。” 凤银魅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就听见洞口处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 “皇子,那些蛊人又追上来了!” 洞里的四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离子悠怕凤银魅出去再添新伤,强硬的让他留在了洞中,自己则带着月儿跟绿竹出去厮杀。 蛊人战斗力强悍,且不知疲累不知痛,眼见他们这边处于下风,离子悠咬了咬牙,也顾不上保存体力,发了狠般的一鞭拔下一个头颅。 蛊人的人数很快减少,可离子悠等人已经没剩多少体力,同依旧战斗力满满的蛊人相比,明显是拼不过了。 凤银魅不知何时从洞中出来了,他唇色苍白: “月儿,一会儿我带人缠住这些东西,你带着你家主子拼命往林子外跑。” “不行!” “哥哥,我死也不做临阵脱逃的逃兵。” 离子悠靠在洞口,待体力恢复了些,又挥着鞭子冲了上去。 获救 磅礴的大雨下,鲜血染红了那一方土地。 离子悠被剩下的不到十个人护着退到了洞口,挥鞭子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他想,这次真遇到困境了。 身上的衣服不知被雨水还是汗水弄的湿透,凤银魅焦急地吼他让他走,一滴水珠砸进了眼里,模模糊糊的视线中,鞭子终于无力再扬起。 蛊人张着大嘴咬下,脑子反应过来要躲,身子却疲惫到动不了。 “悠儿,躲开!” 离子悠听见凤银魅嘶喊的声音,可他知道,来不及了。 一支箭带着破风之势划过颗颗雨珠,精准的射在了蛊人的头上。 痛感没有传来,眼前的视线慢慢清晰。 据他百米之遥的雨幕里,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陆京墨三箭齐发,又精准的解决掉了剩下的蛊人。 紧接着她把弓箭扔给身后的混沌,踏着满地的泥泞,飞速向他跑来。 “墨……” 离子悠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在极度的脱力下昏倒了。 ……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谁也没想到,他这一觉会睡得那么长。 “醒了。” 陆京墨一直在床边守着他,见他睁开眼,忙唤人端来一直备着的热粥,舀在勺子里吹了吹,待到温度正好才喂给他: “凤家主说你们十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又在雨里淋着,定会伤到肠胃,所以只能先喝些清淡的粥,等你好了之后,我亲自给你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温柔,离子悠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陆京墨把空了的碗放下,瞧见他眼巴巴的样子,主动将他抱到了怀里: “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离子悠的声音有些哑: “在看你像不像个神仙。” 不然怎么总会在他最危险是出来救他。 陆京墨笑了: “那看出了什么没?” 离子悠靠在她的肩上,双眼仍盯着她,模样傻傻的小声道: “我知道你不是神仙。” 陆京墨挑眉,等着他的下一句。 “你是我的妻主。” 离子悠抱住了她的腰,声音有些哽咽: “妻主,我怕……” 陆京墨敛了嘴角的笑,眼里冷了下来,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悠儿不怕。” 她知道他在怕什么,怕再也见不到她,怕自己的死会让她也跟着殒命。 离子悠埋在她的颈间,抽泣声压都压不住。 被追杀到走投无路的那些天,他克制住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从小到大什么苦都吃过,什么难关也都穿过,应当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的。 可他的命是跟陆京墨连在一起的,他不怕死,却怕她死。 于是他拼命的护住自己,可凤银魅是他的哥哥,又不顾生命危险为他挡了剑,他不能弃他于不顾。 “对不起,墨,对不起……” “我不能丢下哥哥不管……” 所以他舍了逃命的机会,连带着也自私的舍了陆京墨的命。 “悠儿不用道歉。” 陆京墨轻拍着他的背,声音缱绻: “能和悠儿同生共死,是我极为愿意的事。” 佞臣当道 离子悠被她这一句话说的愣住了,他打着哭嗝道: “你,你说什么?” 陆京墨看着他哭花了的脸,抬手给他擦着泪,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说,能跟悠儿同生共死,是我极为愿意的事。” 她停顿了下,微勾了下唇角: “毕竟,心爱的人不在人世,活着也没意思。” 离子悠的手一下子攥住了她腰后的衣服,颤着声: “墨,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被泪水洗涤过得凤眸漆黑闪亮,陆京墨望了进去,低声回: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爱他。 听见他失踪的消息惊慌失态,抛下混乱中的北陆,不远千里来救他,愿意跟他同生共死,这些都是她爱他的证据。 离子悠的眼里又蓄上了泪: “我还以为,要等上许久才能等到你说爱我的那一刻。” 他感动得厉害,陆京墨无奈的给他擦着泪: “怎么学会清妙那一套了?” “动不动就哭。” 离子悠抱着她,缠着要她再说一次,陆京墨闭口不说了。 眼看着他连撒娇都用上了,才得了一句: “等你我成婚,新婚之夜在床上,你哭我说。” 离子悠霎时就止住了所有动作,红着脸埋在她怀里,轻声骂道: “平时看着挺正经,怎么一说起话来这么……流氓!” 话是这样说,可他眼里的笑意做不了假。 她说了成婚,等于是要给他一个名分。 原来,她心里什么都记着呢。 他身上没有伤,睡了两天体力也都恢复了过来,是以早上醒来,只跟陆京墨温存了半个时辰就出去主持大局了。 灾民中果然有人发了热起了瘟疫,不过有莫星楚在,短短几天就控制了下去。 夜里。 离子悠看着自己出事的这十几天里常林做下的一桩桩事,气的一掌将桌子劈成了两半。 “一个靠谄媚进言上位的佞臣,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连龙椅都敢坐!” “母皇她是死了吗!” “南离的江山都要不保,她还在后宫流连花丛!” 以往他只觉得母皇贪恋美色不务朝政,对皇位跟臣民还是在乎的。 现下却知晓了,她压根儿就是不管臣民的死活只顾自己享乐。 凤银魅等他发完火,才道: “如今常林手里挟持着皇上,明面上看来是皇上下了旨意让她帮扶朝政,实际上是谋反。” “悠儿,我们不得不早做打算。” 竟然常林已反,那悠儿的势力就可以全数显露出来了。 顺便报了这次刺杀之仇。 离子悠的手撑在桌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怕跟常林对上,亦不惧背上不忠不孝之名,可他要顾及千万万的百姓。 现下他要杀回皇城,免不得要起战乱,到时遭殃受苦的是百姓。 “悠儿,当断不断,不是你的作风。” 凤银魅动了动好了结了伤痂的肩膀,想起那日在雨中朝他们奔来的身影,动了动长睫: “你若不下狠心,常林日后只会伤害更多的百姓。” “说不定她掌控住南离后,还会跟其他国家和盟对付北陆。” “到时若是陆京墨上了战场,刀剑无眼……” 缠绵 他这话刺激到了离子悠,不再犹豫不决,一锤定音: “我明日就召集部下,等灾区的难民安定好后,杀回皇城。” 他没也隐瞒陆京墨,当晚就跟她说了打算。 以为她会说他太过莽... 《我家妻主超飒哒》缠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疼就咬我 漆黑的夜里,离子悠执意要起身相送,即便腿软,也坚持要给陆京墨更衣。 “这次返程不用像来时那么赶,你记得在路上多休息休息。” 离子悠被她拉着跨出房门,十指相扣,紧紧的握着。 才刚来,又要走,在南离的这几天又一直跟着他忙活,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好。 陆京墨点头应合着他的话: “嗯,我知道了。” “你对上常林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黄通会帮你,也可以传信来问我,千万记得不要自己一个人强撑。” 离子悠看见了不远处的马车,车旁站着莫星楚。 “墨。” 他闷声道: “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我都看见你抱他了。” 听着他有些吃醋的语气,陆京墨朝莫星楚所在的方向伸了伸手: “过来。” 莫星楚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浅浅的对离子悠笑了一下。 对方过了几秒才回了他一个轻微的颔首。 陆京墨低头看了离子悠一眼,忽然猛地将他拉进怀里,当着莫星楚的面轻咬了下他的耳朵: “你是皇子,大度一点。” 他吃醋她能理解,毕竟他只有她一个妻主,而她有好几个夫郎,但该调和的她也会调和。 离子悠没想到她当着别人的面儿,也能做出如此孟浪之举,耳朵是他敏感的地方,咬了一下就酥了腰。 把横在他腰间的手给拿下,小声道: “本皇子很大度的。” 前几天他就发现了陆京墨跟莫星楚之间的事儿,不也是忍到今天才说了出来。 而且他也没针对莫星楚,莫星楚这次帮他救了不少他的子民,他还是知道心存感激的。 不远处的众人都在等着她出发。 陆京墨笑着弯腰抱了离子悠一下,然后正色道: “我走了。” 离子悠目送她牵着莫星楚上了马车,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这一走,下次再见又要等好几个月了。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到发软的腿实在撑不住了,才返回房间。 角落处,月儿手指扣着墙边,脑海里全是不久前闯进他房里偷看他睡觉的那个人。 马车颠颠簸簸的行走到了北陆边界,莫星楚突然不知因何原因,浑身疼痛不止,陆京墨急了,竟忘了他是神医,反而差混沌去找大夫,不过被他拦了下来: “我自己就是大夫。不过是每年五月份都会有一段时间出现这样的症状,没事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那疼的没有血色的唇瓣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况。 陆京墨将他抱到腿上,伸手掰开他咬在唇上的贝齿,把自己的食指抵在他的齿上: “疼就咬我,别咬自己。” 莫星楚含着她温凉的指尖,额上是疼出的冷汗,心里却暖的发烫。 她瞧出了他有事瞒着她,却还是舍不得让他自己忍疼。 等缓过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抬手把嘴里的手指拿了出来,用帕子细细的帮她擦着上面的湿润。 “自十五岁及笄后,这种症状每年五月份都会发作一次,我给自己把过脉,也让谷中的师兄弟帮忙瞧过,可都找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北陆有变 他低声说着: “直到两年前偶然翻到一本古籍,上面有关于蛊虫的记载,我才猜到,原来有人在我的身体里下了蛊。” 他知道种了蛊有多难受,所以上次情蛊的事儿才不想让陆京墨沾染上。 其实,他心里也是怀疑裴灵的,也许他体内的蛊就是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下的,在父亲跟她之间,他早就有了选择。 陆京墨想到了这些,侧脸与他柔软的额发相贴,压制着猝不及防的心动。 看着清清冷冷一人,跟她最开始的模样有的一拼,却在关于她的事情上,总想默不吭声的替她扛下所有。 她忽然想起然然跟她说过,星楚幼年悲惨,是个缺少疼爱的孩子。 “楚儿。” 她温柔的帮他把颊边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拢到耳后。 “往后我疼你。” 莫星楚听着她似是承诺的话,那种仿佛身上的骨头被拆去重建的痛一下子就削弱了不少。 “好。” 他一双美目层水蒙蒙的。 昏昏沉沉的在陆京墨怀里睡了过去,恍惚间感觉车身晃动了一下,刚想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就被人捂住了眼: “无事,继续睡。” 陆京墨一手在他眼上覆着,一手搂着他,桃花眼冷冽的看向车外的一群蒙面人。 她来南离的消息瞒得很好,又有陆京安配合着演戏,按理来说她的行踪不应该被人发现的。 可现在却有人埋伏在路上袭击,她目光陡然变得狠厉,撩开车帘,对着混沌吩咐: “北陆有变,速战速决。” 今早上收到饕餮传来的信,说一切无事,但恐怕现下出了变故。 莫星楚还在她的怀里不安稳的睡着,眉头时不时因为疼痛皱起,那边然然跟清妙也恐有危险。 陆京墨抱紧他,燥郁无比。 北陆。 如她所料,临王提前发兵,趁夜将皇宫围堵,又分了几波人马,一对去了御王府,一对去了太女府,还有两队分别去了夏府跟忠勇侯府。 本来应该在别院的陆京华领着一千人从地道出现在皇宫,在夜色里疾步朝陆夜所在的景乾宫走去。 偎着墙跟,躲过值班巡查的守卫,跟从正门进来的临王汇合。 “母王,今夜宫里的侍卫好像格外少。” 陆京华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太过顺利,而临王却浑不在意。 阔别了二十几年的皇宫,如今再次站到景乾宫门口,这个本应该由她居住却被陆夜占了的宫殿,她的心情依旧如多年前一样,翻涌着对权力的渴望。 “点火把。” 她顾不得这是不是陆夜的圈套,她只知道,皇宫各个地方都被她的人给包围了,半个朝堂的人都被她捏在了手里,就算陆夜有通天的本领,也插翅难逃。 火把点亮,映红了穿着铠甲的士兵的脸。 与此同时,景乾宫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陆夜扶着太君后跨过高高的门槛儿,后面跟着面色冷静的梁涵跟良妃。 “陆砚,好久不见。” 两方相对,陆夜最先出声。 宽阔的殿前,火把的火苗窜的很高,把这一片地方照的亮如白昼。 每个人细微的表情都能看的无比清楚。 造反 临王没接陆夜的话,只仇视的盯着太君后看,然后冷笑一声: “惠贵妃,今夜本王就要替我父后,报仇雪恨!” 先帝后宫的嫔妃不多,让她记恨的就眼前这一个。 她父后名门公子,入宫便坐上了君后之位,之后有了她,更是荣华无二。 可没过几年,太君后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将军之子,就因为在选秀上得了先帝的青睐,纳入宫中,直接封为嫔位,成为一宫之主,北陆建国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可先帝不顾父后的劝阻,也不顾朝臣的上奏,在短短一月后又将他升了一个位分,自此,惠妃宠冠后宫,他的母族也跟着步步高升,封侯赐爵。 而他父后的母族则是一再败落,为此,父后遭母族抛弃,又不得先帝宠爱,之后被人指认在惠妃饭菜里下毒,当即被先帝一杯毒酒赐死。 而原本内定为太女的她,也被陆夜所取代。 这让本该位列荣华的她,怎能不恨,又怎能甘心。 太君后不理会她的骂声,越过她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众位大臣,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一一扫视过十几位中年朝臣: “崔家,何家,还有你们,当年逼死先帝的,都尽数出来了。” 当年临王造反,是同今日一样的场景,不过支持她的大臣却没有全部到场,有些在谋反失败后继续在朝堂里潜藏着,藏得极深,连夜儿都没有把她们给揪出来。 如今为了贪欲,又再次跟临王同流合污了。 “夜儿。” 他拍了拍陆夜的手: “哀家要她们去地下给先帝陪罪。” 当年他被临王一伙人抓走挟持,先帝为护住他,被这些人逼的写下退位诏书,让本就病重的她含恨而终。 这是他一生的痛。 陆夜松开扶住太君后的手,往前走到正中央,单手负在身后: “暗,行动。” 话音落,数百名黑影自不起眼的暗处涌出,个个手持弯刀,身影如风般穿梭在一众朝臣之间,眨眼间,那十几个朝臣全数倒地,剩下的都是陆夜提前交代过要留着的。 临王被士兵们护在包围圈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群黑衣人将跟着她的老臣全部屠杀。 不过,她也不是太在意这些人,大不了等她继位以后再培养一批。 高台上的陆夜在黑衣人的保护下,一步步踩着石阶走下: “剩下的人,朕已经把你们的亲眷从陆砚手里救了出来,还要不要跟着她造反,你们自己看着办。” 此话一出,本来就不是真心要跟着临王的大臣们齐齐跪地: “吾等受临王所迫,并非意图谋反,求皇上网开一面。” 陆砚冷眼看着她们,而后下令: “生我者昌,逆我者亡。将这些人都砍了。”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却迟迟没有人动手。 她猛然看向多年前她在军中的旧部,抬头就看见了把刀尖对准她的一群将士。 “你们……” 她带来的士兵们,有一半的人都反叛了。 陆夜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你消失了二十多年,竟连脑子都一起丢掉了。” 怪物 “多年前这些是你的部下,可不代表现在她们依旧听你的话。” 一辈子只忠一人的忠臣寥寥无几,大多数都只有唯利是图的臣子。 “动手!”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整个皇宫一片肃... 《我家妻主超飒哒》怪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死神兵 巫启犹豫了一会儿,才在洛然的催促下道: “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都是欧阳平偷了巫月族的邪术用活人炼成的,被称作为不死神兵。” “它们不惧刀剑,没有痛感,尤其是尸人,连弓箭也射不穿,因为可以一直无止境没有理智的同人打斗,且不会感觉到疲累,所以常常无人能敌。” 这便是不死神兵的由来。 “但它们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怕火。” “玩时间的火烧不能给它们带来太大的伤害,只有长时间的灼烧,才能烧毁这些怪物。” 洛然拧眉思索片刻,忽然带着众人去了陆京墨的书房,十分迅速的破解了一个机关,书架自动移开,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他带着人走下去,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兵器,各种各样都有,箭支和弓驽最多。 “每人拿两个弓弩,上百支箭支,一个人拿不动,就两个人抬。” 他吩咐完后,又转头对巫启道: “你去厨房把里面所有的油拿到院子里,让还留在府里的下人把衣物无论新的旧的都剪成长条,再准备数十个火把,把这些东西都摆在油桶旁边,一刻钟后在大厅汇合。” 巫启收起眼里看见这么大一个兵器库的惊讶,忙按吩咐做事去了。 等走出书房时,她才慢半拍的感觉到,小主子今夜很有气势,面对危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所有事,还在最快的时间里想出了制敌的办法。 但让她最没想到的是,太女府的地底下竟然藏着那么大的一个库房。 果然,小主子选的妻主,足够优秀。 可比上一任域主的眼光强多了。 一刻钟后。 沾了油的布条绑在箭支上,被扔给了院墙上拿着弓奴的死士们,把布条用火把点燃,对准街道上乱窜的怪物,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射出。 箭支没有刺入怪物的尸体,却点燃了它们身上的衣物,但这也激怒了它们,一股脑的全朝太女府的方向跑来。 洛然站在房顶上,左手拿弓,右手搭箭,瞄准怪物,射出一箭又一箭…… 夏府。 柳诗抱着吓的躲进他怀里的夏清妙,问持剑立在门口的夏木跟夏叶: “外面是什么声音?怎么听着像动物的嘶吼?” “没什么,爹爹听错了。” 夏叶没有告知他实情,毕竟那东西常人看一眼就会惊吓到会晕倒。 她曾跟夏木站在房顶上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就让她差点儿当场栽下。 那血淋淋的模样,委实恶心人。 “啊” “小宝快跑!” “爹爹!” “你这个怪物松开我爹爹,啊!” 夏清妙被这凄厉的声音吓得一抖,却也听着揪心。 他壮着胆子从柳诗怀里钻了出来,在再次听见小女孩儿的哭喊声时,突然起身跑到夏木身边: “姐,那么小的孩子,你出去救下她好不好?” 夏木也听见了外面撕心裂肺的喊声,可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妙儿……,我救不了。” 甚至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连夏府也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清妙,我不欠你了 “救命!” “呜呜……,救命啊!” 小女孩儿的哭声和呼救声越来越微弱,夏清妙想起了随陆京墨一起去赈灾时,她说过的话: “他们是我的子民,也是我必须要担负的责任。” 他蓦地夺过夏木手中的剑,拉开府门,入目一片血红。 血腥味儿吸入肺中,胃部隐隐翻滚。 可他强忍着,努力忽略掉不远处的残肢断骸,急步朝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儿跑去。 “妙儿!” “快回来!” 夏木伸手去抓他,却捞了个空,看着街道上满目的疮夷,狠了狠心,点了府中一半儿的人冲了出去。 她是北陆的臣子,容不得这些怪物这般杀她的同胞,践踏她的家园。 夏叶也想跟着冲出去,却又不得不留在府中护着柳诗。 母亲去宫中帮皇上了,她得守好父亲。 此时柳诗也到了门口,他看着远处街道上肆意横行的怪物,吓的腿都软了。 可他扶着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伸手拍了拍夏叶的肩膀: “叶儿,去找你大姐和幼弟,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他夏家的人从不贪生怕死,同忠勇侯府一样,至死都要护着自己的家园。 这些怪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也不知容不容易对付,还要让他们做到袖手旁观,却是万万不行的。 “父亲……” 夏叶握紧手中的剑,犹豫不决。 “快去!” 柳诗把她推了出去,府里只留了十几个人。 “尽力保全住妙儿。” 他没提让夏叶把妙儿抓回来的话,因为他知道,妙儿嫁的那个人的身份,容不得他在百姓被虐杀时软弱! 夏叶提着剑冲向远处的怪物群,身后的府兵也无所畏惧的跟上。 途中正好碰到夏清妙抱着受伤的小女孩儿往回跑。 “妙儿,带着这小孩儿待在府里,关好门,不要再出来!” 夏木吃力的抵挡着蛊人的攻击,隔得远远的大喊。 她带过去的人已经折损了一小半儿,可知这些蛊人有多厉害。 夏叶只来得及担忧的夏清妙一眼,就赶去帮她了。 以至于没看见,在夏清妙身后,突然闪现的尸人。 “吼” 它闻到了小女孩儿身上的血腥味儿,于是朝着那个方向,猛地扑了过去。 在相府门口观战的柳诗瞪大了眼,跑出去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妙儿!” “快趴下!” 夏清妙听见喊声抬头,却感觉到冷了身后传来的压迫,一转身,怪物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他扑在地上,将抱着的小女孩儿护在身下。 那一刻,他想,殿下担负的责任,他也能同她一起分担了。 危急关头,三支带火的箭射进了尸人大张着的嘴里。 “吼吼” 尸人止住动作,被火烧的原地乱窜。 骑马赶来的陆京安放下手中的弓箭,刚想松一口气,就瞧见怪物的手掌又朝地上劈了下去,正对着的,就是夏清妙…… “噗!” 陆京安使出全部内力,将尸人震出老远,自己也吐血半跪在了夏清妙身边。 心口剧痛的同时,撞进了他那一双澄澈的大眼里,惊讶,担忧,不敢相信等情绪一一在他眼里闪现,唯独没有获救的惊喜。 她扯着染血的唇笑了下: “清妙,我不欠你了。” 我们之间的这场单恋,不亏不欠,刚好结束。 重新开始 尸人受伤不重,很快卷土重来,陆京安拉着夏清妙,拼了命的往相府门口跑。 道路对面,饕餮和梼杌带着影阁总部的杀手,飞奔而来。 …… “主君,您先进府闭一闭。” ... 《我家妻主超飒哒》重新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青棋 “华儿,尊者怎么还没来?” 临王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而老者却迟迟没有现身。 陆京华也有些慌,他看向宫门口的方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依然没有被人给推开。 师父有可能被人... 《我家妻主超飒哒》青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毒酒 青棋但笑不语,仰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砚的神色变了变,片刻后,将酒杯凑到了唇边喝下。 “哈……” 对面的人低笑一声: “不是怀疑酒里有毒吗?” “... 《我家妻主超飒哒》毒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被抓 “我、我不吃。” 他一边说一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她怀里挣开,躺在冰冷的地上,声音轻如羽毛: “陆砚,我早就不想活了。” 要不是因为想给那些陈年旧事一个了断,他早就... 《我家妻主超飒哒》被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自责 暗器上有毒。 虽不是致命的,却也让御医忙活了半天。 陆京墨坐在凳子上,脸色阴沉的吓人。 当着她的面儿抓走她的男人,轻功又那么顶尖,老者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看... 《我家妻主超飒哒》自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故人 洞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师父,洛天跟萧婉明日便会追杀到这里了。” “若是他们跟陆京墨一起联手,我们恐怕会不敌。” 莫星楚睁大了眼睛,这是裴灵的声音。 “这... 《我家妻主超飒哒》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终交锋 狂喜的同时,她算到了陆京墨也来到了这个地方,本想趁她未降生之际将她了结,却不想占卜时被反噬,差点儿废去了一身武功。 将养了十数年之久才堪堪养好。 思及此,她冷哼一声: “天定之人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两世都死在本尊手里。” 陆京墨微微眯了眯眼,眸底的暗色浓如深渊。 “墨儿,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天自认博闻强识,可现在也猜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没什么意思。” 陆京墨不想把重活一世的事情说出来,她握着手中的朔天,淡淡道: “只是,师父要看清一点,眼前的这个人早就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师父了,她只是一个占着别人躯壳的肮脏恶鬼。” 洛天活到如今的这个岁数,也窥探过许多天意,在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为师懂了。” 她和萧婉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痛色。 师父不再是师父,那他们等会儿出手也不用顾忌了。 欧阳平没被陆京墨的话激怒,而是示意她看向高高的悬崖处。 晨风呼呼的吹,薄雾缓缓退散,两个人影被吊在悬崖上方,摇摇欲坠。 陆京墨眸光一变,下一秒,提着剑就冲了过去。 一开始就是杀招,老者狞笑着后退,洛天和萧婉也出手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缠斗在了一起。 靠近悬崖的地方。 数十个尸人围攻着陆京墨,欧阳平则在一旁悠闲的站着。 “这几十个宝贝可是我最得意的,先让它们陪你玩玩。”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的陆京墨武功的境界到了哪种地步。 半个时辰后。 陆京墨染着一身的血,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但向来洁癖的她浑然不顾,卯足了劲儿冲向悬崖边儿。 欧阳平突然闪身出现在了她身前十数米的地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火把,迅速点燃了绑在洛然跟莫星楚手腕上的绳子。 “距绳子完全断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要你能在这个时间内打败本尊,你就能救下他们。” 绳子燃起火焰,陆京墨的眼里被映出了火苗。 欧阳平拦住她,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陆京墨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了些体力,刚开始的时候一直被欧阳平压着打,身上脸上划了无数道口子,有深的也有浅的。 可她仍一次次拼尽全力的往前冲,尽管已经遍体鳞伤,也要救下她心上的两个人。 洛然和莫星楚的眼睛不知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红的几欲落了泪。 他们咬着牙,努力忍着,等着,体内的内力终于在一点一点的回升,在这危机关头,终于有了希望。 那边,洛天已经制服了裴灵,在他怨恨的目光里,缓缓抬起手掌。 “师姐,是要杀我吗?” 他撑着身子看一下悬崖处,看见欧阳平被陆京墨刺了一剑,知道这场战斗陷入胶着之态了,于是道: “楚儿身上有我下的蛊,三个月内,若不能把蛊引出,必死无疑。” 相认 洛天盯着他,妄图从中窥探真假,就听见他又道: “你们养的那个孩子叫洛然,对吧?” “他体内也有蛊呢。” “是师父下的。” 萧婉气的失了理智,上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个毒夫!” “好歹也养了冰儿那么多年,竟也能下的了手。” 他气的手都在发抖,他的两个孩子,他的两个心头肉,竟被这些人一早就算计了。 洛天忙扶住他,裴灵看着她的动作,以及她眼里的关心,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怨恨: “师姐,若你当年选择了我,今日跟楚儿一家三口的就是你我二人。” 他站直,看着洛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抛下萧婉跟我走,我现在就让人救下楚儿,也会解了他的蛊,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洛天冷冷的丢下一句: “做梦!” 如当年拒绝他一般干脆,裴灵执着了她一辈子,断不会轻易放弃。 他叫出了最后的底牌: “鬼辛,跟教中的人一起,务必要活捉住洛天。” 哪怕倾全教之力,他也要把这个人绑在他身边。 洛天被人围攻,而萧婉则是避开了打的正凶的陆京墨两人,跑向了悬崖。 他努力伸手想要拉住绳子却一直够不到。 “然儿,冰儿,不要怕,爹爹一定能把你们救下来的。” 他垫着脚,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 “爹爹,左后方小心!” 洛然大声提醒。 萧婉却没有躲,任由暗器刺进背部,脚步不稳,差点儿栽了下去。 莫星楚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他的亲生父亲,为了不让暗器伤到他,宁愿站着不动,生生的挨着。 这就是真正的父爱吗? 难怪之前裴灵对他也算是无可挑剔,却也总感觉隔了一层东西。 他听见自己低声的喊: “爹爹……” 他这样叫过裴灵,现下,也这样叫萧婉。 眼里不自觉的溢出孺慕之色,他感受到了血缘的亲近。 萧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叫自己爹爹,还没来得及惊喜,就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掌风。 急忙转身,挥出去的手掌跟裴灵的相撞。 “你们倒是父子情深。” 裴灵看了一眼莫星楚,眼神里再无多少慈爱: “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本想着救下你,拿你来要挟你母亲,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他的面容变得诡异,拿出匕首向绳子上割去: “既然没用了,那就去死吧!” 危急关头,萧婉抱着他扑倒在了身后的地上,匕首刺进他的肩膀,可他却不管不顾的掐着裴灵的脖子。 眼里带着浓厚的恨意。 裴灵握着匕首在他肩上转圈,还嫌不够的刺激他: “你知道楚儿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刚开始抱走他的时候,本来想把他掐死,后来又觉得,我若是把他养大,然后再让他去伤害你们,一定会很精彩。” “所以我让他去接近陆京墨,去跟你养的儿子抢妻主,没想到他是个不争气的。” 他的脸渐渐涨红,萧婉肩膀上的血也越流越多。 虐待 “楚儿幼时曾失踪过一段时间,你知道他为什么失踪吗?” 裴灵继续往下说: “那是因为,我一直把他关在密室里囚禁他,殴打他。” “用铁链捆着他,让他试毒,那一次我下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虐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绝境 等莫星楚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凌晨了。 脚腕一抽一抽的痛,估计是掉落时被树枝划到了。 挣扎着坐起身,急切的寻找陆京墨的身影。 最后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将一把匕首插进石壁上,减缓下坠力,然后将他稳稳的抛在了一片高高的绿草上,而她自己则掉在下方的石壁上。 他都不敢想象,她会伤的有多重。 “京墨,你在哪儿啊?” 宽阔的绿草树林间,他跛着脚,艰难的寻找着。 “京墨……”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久久的不得回应,他的心越来越凉,就算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时,终于看见昏倒在树下的陆京墨。 树旁边就是大块儿大块儿的尖锐石壁,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却在看见她一身血时,抱她的手抖个不停。 抑制住全身的颤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件一件的脱下她的衣服,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 “呜……” 他捂着唇呜咽出声。 上百道伤口,深可见骨的就有十几道。 这是他从医以来,见过的最严重的伤势。 “哭什么?” 陆京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因为动不了,只半睁着眼看他。 “京墨……” 莫星楚美眸含泪,晶莹的泪珠不断的往下掉,哭到停不下来。 他也很想坚强,可他实在是做不到。 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真真切切的痛彻心扉。 陆京墨试着抬了抬手臂,疼的冷汗直冒也没有抬起,于是放弃了给他擦泪的动作,微微勾了勾苍白的唇角: “虽然楚儿哭起来也梨花带雨的甚是好看,可我昏倒了这么些时辰,着实有些口渴了。” 闻言,莫星楚忙用衣袖擦了擦眼: “我这就去给你找水。” 他搀扶着陆京墨,让她靠着大树坐着,然后急匆匆的去找水流。 陆京墨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唇边故意勾起的弧度一点一点消失。 仰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崖壁,以及一望无际的森林,她也算自小长在无忧山,还是清楚这个地方的。 野兽环伺,毒物盛行,外人极难找进来,里面的人也极难出去。 就连萧婉跟洛天也只能进得了外围。 所以眼下,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内力,明白陷入了绝境。 思考了好一会儿,用尽全力抬起右手,放在左肩上,咔嚓一声,将骨折的地方接好,指尖痛的微微颤抖,眸底却满是坚定。 绝境又如何? 她最擅长的就是绝境生存。 六日后。 “京墨,我回来了。” 莫星楚带着满满一兜的草药回来,刚走近就看见陆京墨坐在大树下用匕首削着一堆树枝。 “你腿上的伤才刚好,怎么又下地走动了?” 他心疼的埋怨着。 那么多树枝和干柴,不知要走动多久才能运回来的。 “我瞧着今儿天气不好,怕是要下雨,就想着找些树枝搭个小木棚。” “不然等真的下雨,你我还在树下睡着,估计会着凉。” 陆京墨微仰着脸,任他给她擦去汗珠。 药吻 莫星楚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一片阴沉沉的黑色云彩,随后放下了刚采来的草药,挽起袖子就要帮忙。 “不用。” 陆京墨按住了他的手,皱着眉,认真道: “这些粗活用不着你下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药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平常人家 莫星楚睁开眼,眼角红红的,似四月里的桃花。 深棕色的眼瞳里还带着初醒的茫然,将不染纤尘与艳丽揉杂在一起。 陆京墨心思一动,忍不住低下头吻在了他的眼角。 她一直知道... 《我家妻主超飒哒》平常人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浓烟 “好啊!” 莫星楚略带欢快的应了下来。 虽然他知道这个承诺很有可能在一二十年后以后才能实现。 饭后。 陆京墨收集了很多半湿的树叶,用打火石点燃,浓烟滚滚升起,在上方飘着,格外显眼。 她仰头看着,希望这浓烟能把寻她的人引来。 深林的另一头。 洛天和萧婉带头,身后跟着上千人,边走边撒下去虫驱蛇的药粉,大大延缓了前进的速度。 没办法,毒物太多,不撒这些东西,寸步难行。 明明是在阴凉的树下行走,洛然却出了一身的汗。 后面跟着的混沌不禁佩服了起来。 主君跟着她们一群女子行走,理应落后于她们的,毕竟男子的体力不能同女子相比,可谁知主君靖远超于她们,搜寻的这半个多月以来,没喊苦也没喊累。 跟着她们一起露宿林中。 “主君,您歇息一下喝点儿水吧。” 混沌劝说道: “现下午时刚过,太阳正毒,在这样行走下去,会脱水的。” 六月的天,已经有了些暑气。 萧婉有洛天扶着走倒也还好,可他心疼洛然,便也跟着附和: “然儿,你从辰时走到现在,一刻也没歇过,听为师的话,歇一歇。” 他说着就把洛然拉在了树荫下的石头上坐着,又让他喝了几口水。 就在他仰头喝水时,忽然发现了空中的那一团浓烟。 他猛的站起来,旁边的萧婉被他的动作惊得一愣: “师父,我知道京墨他们在哪儿了。” 是在林中的内围,危险非常。 洛天回头严肃的吩咐: “所有人撕下布条紧绑在鞋上,防止有毒物钻进鞋里咬人,剑和匕首要握在手里,随时都要做好迎接危险的准备。” 五日后。 陆京墨陪着莫星楚一起晒草药,石头上摆满了一排排市面上找也买不到的珍贵草药。 头顶上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响,等两人抬头看时,一群野生的猴子已经把草药给拿走了大半儿。 陆京墨眼神一冷,随手抓了一把石子追了过去。 莫星楚忧心他那些好不容易才下的草药,也跟着追了上去。 那里面有好几味药都是京墨跟他好不容易凑齐的能助他解蛊的。 石子不断的打在猴子身上,它们回头呲着牙威胁陆京墨两人。 陆京墨又是一石子砸在那群猴子的领猴头身上: “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放下。” 野生的猴子哪能听懂她说什么,反而因为野性未训,荡在树上朝她咬了过来。 一时之间,猴子们包围住了两人。 陆京墨冷哼一声,挥了下手,地上的树叶飘起来,又化作利刃,划在了猴子们身上。 她没下死手,只是给它们一些教训。 猴子们见敌不过,仗着身体小巧灵活,攀着树枝,急速向深处躲避。 陆京墨怒了,再次追了上去。 好心留它们一命,竟还不知道把东西还回来。 不知不觉间,猴子跑的越来越远,他们追赶的过程中也感觉到越来越冷。 等看到了冷气的来源,莫星楚惊的捂住了嘴。 运气好 在这林中,竟然隐藏着一处寒潭。 陆京墨找到了猴子们藏东西的窝,冷着脸,将草药拿了回来。 不曾想,刚抬眸,就看见莫星楚脱下鞋袜要往寒潭里走。 急的她一把将他拎起: ... 《我家妻主超飒哒》运气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解蛊 回了无忧山。 陆京墨召来饕餮详细汇报这段日子的情况,知晓朝堂上有陆京安协助陆夜,她便也不急着回皇城。 且因为裴灵自杀之前曾说,莫星楚身上的蛊再过一个月便会无药可解,所以... 《我家妻主超飒哒》解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放血 洛然大惊: “师父……” 两碗的血,京墨在崖底才受了伤,他才舍不得她又要为了他流那么多血。 萧婉摸了摸他的头: “为师说过,你体内的蛊是子蛊,若是要解,一定... 《我家妻主超飒哒》放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亲生母亲 巫启自知是瞒不过了,先给洛然磕了一个响头,而后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小主子中蛊的事,属下很久以前就知道。” 洛然靠在陆京墨的肩上,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她。 “当年您才刚出生,域主也还活着,我们的家园也没有被洛平掠夺抢去。” 洛天和萧婉听到自己师父洛平的名字,都屏息凝神的听她往下讲。 巫启目带沉痛,缓缓叙述: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海域全部被冰冻住了,域主在一次外出巡逻时,发现了海面上被冻的全身僵硬的洛平,虽然是陌生人,但域主心善,把她带进了族中,悉心照料。” “刚开始族中因为她是外来人,对她不太友好,后来发现她风度翩翩,有一身绝顶的武功,还有极好的学问,就让她在族中长住了下来,没想到一来二去的域主竟跟她产生了情愫。” “她在族中住了数载,族中的人也觉得她可靠,便同意了域主同她成婚,两人那时情意正浓,婚后的第二个年头,便有了您。” 巫启抬头看向洛然,声音悲愤万分: “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洛平竟然会在一次闭关出来时,偷偷下药,灭了我族一半的族人,盗取了传承数千年的禁术,最后竟然还想对域主下手……” “域主原本是能脱身的,可洛平丧心病狂的用您威胁域主,域主跑进火海中救您,之后……再没出来。” “而属下,也只能带着剩余的族人东躲西藏。” 亢长的叙述完后,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洛然怎么也猜不到,他的生母,居然会是置他于死地的洛平。 洛天和萧婉也不敢相信,那般心狠手辣的事,会是他们儒雅斯文的师父做的。 直到窗外传来一声响动,这份寂静才被打破。 陆京墨让莫星楚扶着洛然,自己去窗边解下鹰腿上的信管。 是离子悠来的信。 她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最后抬眸: “这天下,要乱了。” 南离内乱,一分为二,悠儿入宫称帝,常林带兵退守关外百余个城镇,又在短时间内纠结了数个小国,意图重新夺权。 众人还沉浸在一片沉闷的气氛里,听此,更是愁闷。 “唉!” 洛天忍不住长叹一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京墨却道: “天下早晚都是要乱的,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她看了眼自从知道自己身世就一直陷入呆滞的洛然,忽然道: “现在的洛平已经不是洛平了,她身体里住着的是另一个人。” “若我没猜错,在数十年前闭关时,真正的洛平就已经死了。” 巫启瞪大了眼: “这不可能!!!”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陆京墨反问: “你们巫月族能活数百岁正常,别人借尸还魂就不正常?” 巫启一噎,无从反驳。 她开始仔细回想,这才惊觉,闭关出来后的洛平身上的气质跟以前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以往彬彬有礼的人,变得阴沉沉的,对她最爱的域主也爱答不理。 难不成真的是被鬼上身了? 支援南离 夜深了。 巫启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离开,洛天和萧婉也回了房间消化这个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实。 莫星楚和陆京墨留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陪着洛然。 “京墨。” 洛然眼带迷惘的抬头: “害死我爹爹的,不是我真正的母亲,对吗?” 陆京墨抿了下唇,认真回道: “对。” “害死你爹爹伤害你族人的,是住在你母亲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 就是比她早两年穿越过来的欧阳平。 洛然眸中浸了水雾: “可我爹爹不知道。” “他估计到死都以为,是他的妻主毁了他的家园,让他葬身于火海。” 被最爱的人背叛,又在大火里被活活烧死,尸骨无存。 “你们说,他当时有多绝望啊……” 莫星楚听着他语中对未曾谋面的父亲的哀痛,也跟着湿了眼眶。 抱住他,默默流泪。 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哭声,陆京墨双手紧握成拳。 …… 五日后。 众人从无忧山出发,回了皇城。 陆京墨刚回太女府,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陆夜召进了宫里。 一进御书房,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曾外祖母忠勇侯、外祖母梁云、两个表姐、以及……陆京安,都在。 并且都一脸严肃。 陆夜见到她,先问: “伤都养好了?” “早就养好了。”陆京墨对着忠勇侯微微颔首,“听说您前阵子生了场病,如今可好些了?” 她对忠勇侯这个守护了北陆几十年的曾外祖,还是有礼的。 忠勇侯头发花白,较之去年又老了许多,可一开口还是声音洪亮: “老朽在加冠礼上说过,要亲眼看着殿下一统天下的,在这之前,老朽哪敢死,又哪里舍得死。” 这一番话让屋内众人笑出了声,尤其是陆夜。 她从书桌后走出来,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您老人家马上就要看到那一天了。” 然后她直起身,目光如炬的看着陆京墨,这个她最骄傲的女儿。 “墨儿,南离新帝递来求和书,以南离主动为北陆附属国的条件,换取北陆出兵援助。” 陆京墨早有所料,当着一屋子的人,接下了这个任务: “儿臣请求带兵支援。” 陆夜当即批下圣旨,点了十万精兵,陆京安为副将,陆京墨为主将,一个月之内赶到南离,将其收入囊中。 当天傍晚。 夏清妙送完陆京墨,看着长长的队伍消失在夜色里,趴在洛然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妻主才回来不到半天,掉下悬崖的,伤势又才愈合不久,又要带兵去打仗。 他总算是明白了,爹爹跟他说的,身为储君,享受无上荣光的同时,个中艰辛,非常人所能想。 孟子鸢也刚送走陆京安,本来也要哭出来,可远远的听见夏清妙一声比一声高的哭声,愣是把泪憋了回去。 他犹豫了下,慢慢走近,洛然一边哄着夏清妙,一边对他道: “现下皇姐跟京墨一同外出打仗,姐夫平时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太女府找我。” 给不给亲? 孟子鸢心下一暖,低声应了: “嗯。” “若遇到难事,我一定多多上门叨扰。” 夏清妙仍在低低的哭,莫星楚哄他回府吃糕点都止不住泪。 孟子鸢取出袖中的手帕,抬手... 《我家妻主超飒哒》给不给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不怕死 两个月后。 常林带着仅剩的兵力退守最后一个城池,大势已去,覆没叛军只是几天的事。 陆京墨同意了离子悠亲自上阵杀敌,凤银魅担心他的安危,也跟着上了战场。 随着一阵鼓响,和将士们气势冲天的呐喊声,陆京墨抽出朔天,在判军中不断穿梭。 厮杀途中,她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 不出所料的对上了欧阳平毒如蛇蝎的双眼。 以及那个从暗牢里逃出来救走她的陆京华,不过此时她已经没了人形,双眸血红,十指的指甲又长又尖。 几秒后,她像是得到了欧阳平的某种指示,身影迅捷地从城墙上跳下来,手脚并用的朝陆京墨极速跑来。 只数月的时间,便被欧阳平练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陆京墨看的恶心,扬手就直接劈了下去。 她服下了黄芷之后,内力大增,武功更是更上一层楼,联络天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成为尸人没多长时间的陆京华。 都没过够百招,陆京华就被他一剑刺穿了眉心。 而高处的欧阳平阴阴测测的笑了下。 陆京墨抬头刚好看到,一阵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生出。 只见刚被她杀死的陆京华变成了一滩血水,紫黑紫黑的颜色,散发出难闻的气体。 气体很快扩散,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离子悠和凤银魅嗅到,不一会儿,就开始身形不稳。 还有不少士兵,闻了这有毒的气体,当场吐血。 陆京墨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子,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离那滩血距离过近,或多或少也有些影响。 剑锋一挑,一堆黄土覆盖住了那片紫黑的血水。 “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这天下间怕是没有你的对手了。” 欧阳平不知何时飞下了城墙,走到了她的身后。 陆京墨心下一紧,赶忙回头。 但晚了。 离子悠和凤银魅已经被她掐住脖子。 “硬拼本尊是拼不过你,可有了他们两个在手,你说本尊是赢还是输呢?” 欧阳平枯树般的脸上扬起一抹狰狞的笑,手下的力道加大,离子悠两人的脸立刻被憋的通红。 “让你手下的将士们停手,否则他们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双方僵持数秒。 眼看离子悠的脸色由红转紫,陆京墨扔了手中的朔天,高声大喊: “所有人听令,停止战斗!” 一盏茶的功夫后。 刚刚嘶吼声响彻天际的的战场上,安静无比。 陆京安接收到了陆京墨的眼神示意,脚步极轻的挪到了欧阳平的背后…… “现在,本尊要你退兵。” 欧阳平仗着手里有人质,想再次让对面的人让步。 谁知,陆京墨这次却没有妥协: “孤不可能退兵。” 家国大事面前,她永远不会让步。 “哦,你确定?” 离子悠被欧阳平提了起来,脚尖离地,奄奄一息。 他的一双凤眸因为生理反应,往下不断的掉着泪珠。 陆京墨看见他唇瓣一动一动的: “墨。” “不要管我。” “我不怕死。” 沉睡不醒 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极致的情绪让她的头都隐隐作痛。 上次是然然跟星楚,这次是悠儿跟凤银魅。 欧阳平的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除了退兵,别的孤都答应。” ... 《我家妻主超飒哒》沉睡不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也给你喂了 陆京墨心知肚明,抬手捏了捏夏清妙的小脸。 “子悠哥哥还没醒吗?” 夏清妙探头去瞧床上躺着的人,小声道: “楚哥哥昨日不是说,解完毒后,三个时辰内就会醒。” ... 《我家妻主超飒哒》也给你喂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凤栖 此话一出,不止凤银魅,连离子悠都震惊了。 正君! 就算嫁过去,他们也没想过能位列正君。 “不行!” 离子悠率先否决: “洛哥哥,正君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我和哥哥能做平君就已经很好了,别的没有妄想过。” 先不说自古以来,正君之位只能有一人相坐,单论感情的深厚,他们剩下的几人,唯一不能与之相比的就是洛然。 不是说陆京墨对他们的感情不深,而是说,洛然跟她一同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加冠成亲,两人之间早已不是爱情两个字便能概括的,亲情、爱情、友情掺杂着,让他们两个早已成为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所以正君之位他们没想过,要也不能要。 洛然见他拒绝了这么干脆利落,刚想继续劝说,就被陆京墨轻点了一下额头: “我说你们三个这几天怎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背着我在讨论这些事儿。” 她环视了一圈,放缓了语气: “三年内,我应当是没有成亲的打算。” 南离的内乱是解决了,但北陆却又面临了群敌环伺的局面,上百个国家联盟,她还有一场旷日持久的硬战要打。 离子悠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是能理解的。 莫星楚自不必说,他就没在意过这些东西。 婚事的商讨到此结束。 夜晚。 陆京墨喂完离子悠喝药后,抱着他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地下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应该称作宫殿。 在南离先皇的寝宫下,以夜明珠点缀,宝石铺路,建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小型宫殿。 其中占地面积最大的是一个巨大的冰床,床周边围满新鲜的花朵,正中央躺着一个身穿君后华服的男人。 离子悠被陆京墨放下,又差点儿软倒。 冰床上安详躺着的人,是他辞世十数年的的父后。 那与他有七成相似的面容,仿若只是在那安安静静的睡着。 “墨。” 他双腿发软: “抱我过去。” 陆京墨重新将他打横抱起,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反应。 他的毒才解,不应该现在就带他来,应当让他静养。 可她最是知道凤栖对悠儿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她还是决定今晚就把事实告诉他。 冰床边的温度很低。 离子悠却恍若未觉一般走到了床中央,陆京墨并没有阻止。 解寒的汤药她已经让人提前备好了。 “父后……” 离子悠伸出手,轻轻描摹着凤熙依旧年轻貌美的面容,一滴热泪忍不住滴下,在冰床上瞬间凝固成冰。 “悠儿好想你……” 他伏在凤栖冰冷的身上,闭上了眼,像是在感受着父亲的怀抱。 陆京墨没有打扰,直到时间够久了后,才轻声道: “悠儿,你父后他,还活着。” 这话无异于惊雷,炸的离子悠一下子惊坐而起: “你说什么?!”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陆京墨忙继续道: “当年你父后饮下那杯毒酒后,常林用解药救了他,但由于中毒时间过久,只尚存一丝呼吸,就是俗称的活死人。” 擅自互许终生 “之后你父后有好几次差点儿气绝,常林不知怎么联系到了欧阳平,用秘法封住了他的最后一口气,然后用寒冰延缓他体内的生机衰竭。” “你中毒昏迷后,南离先皇主动找到我,不但交出了国玺,而且还将这个地方告知于我。” 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表面昏庸的皇帝,其实才是谋算最深的那一个。 要知道,悠儿父后被常林藏在那样一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就这样,皇帝还能将人给偷出来,肯定是有不小的本事。 离子悠早已被这惊人的反转给惊呆了。 他没想到,那个被他打心底嘲讽的母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母皇她……” 陆京墨抿下唇,还是道: “她穿着皇袍,死在了皇陵。” 被常林下了那么多年的慢性毒药,又伤的那么重,神仙也救不了。 离子悠目光呆滞了一瞬,而后又慢慢垂下长睫。 “她临死前,拖我给你带一句话。” 陆京墨顿了顿,道: “她说她对不起你们父子俩。” 当年因为野心,急于搬倒凤家充盈国库,设计逼死了发夫,而后又一报还一报的被常林控制,将死之时良心发现,拼了命将发夫送到了自己孩子身边。 离子悠呆坐了很长时间,腿和脚都被冰的没有知觉了。 陆京墨走近,想要去冰床上将他抱下来,却听见他问: “我父后,还能醒过来吗?” 前进的脚步顿住,她缓缓摇了摇头: “楚儿查阅了所有有关的医书古籍,没有找到任何解决办法。” “但……” “只要将你父后喉间的最后一口气放出,他便能清醒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就……” 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死人。 离子悠的指甲在冰床上抠出了五个洞,随后将凤栖抱到冰床边,用内力温暖着他的身体,道: “我想跟我父后,最后说说话。” 陆京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在凤栖颈间点了一个穴道。 不一会儿。 凤栖的手指动了下,然后是胳膊…… 完全睁开眼时,离子悠早已泪流满面,他哽咽着,叫了一遍又一遍: “父后。” “父后……” 凤栖的反应十分迟缓,在他叫了数十声,才抬手抚上了他的脸,因为常年不说话,语气有些生硬: “你,你是,长大,后,的悠儿?” 前面的字都吐字不清,唯有悠儿两个字,清晰无比。 “嗯嗯。”离子悠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我是悠儿。” “父后,我是你的悠儿。” 凤栖盯着他瞧了许久,僵硬的扯开了一抹笑: “真,好看……” 他家悠儿长大的模样,真好看。 离子悠哭着笑,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缓过来后,扶着他瘦弱的肩膀,让他看向陆京墨。 “父后,她叫陆京墨,是北陆的皇太女,也是我的妻主。” 他一字一句慢慢道: “这是我们两个认识的第二个年头,是悠儿先动的心,缠着她才把人追到了手。” “悠儿很爱她,她待我也很好,好几次都舍命相护。” “对不起,父后,悠儿没有遵守当初立下的誓言,擅自与人互许终生。” 临死相求 他做好了不被父后理解的准备,也猜想过会挨骂。 可他在得知父后能短暂醒来的时候,心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把他的妻主向他的生身父亲介绍一下。 不求被祝福,只是想告诉父后,他现... 《我家妻主超飒哒》临死相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负责 而且,就连那个人,他也好久没见过了。 他扣弄着手指,低头往外走。 走道拐角处时,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 还没道完歉,剩下的字就被他憋了回去。 ... 《我家妻主超飒哒》负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准话 凤银魅隐在袖中的手颤了一下,压下极速跳动的心跳,轻舔了下唇: “你说你要负责,我凭什么相信?” “再者,你一回北陆就要带兵打仗,估计数年都不会与我有联系,你我之间的感情又不深,即使有天定之缘,也终究存在变数。” 他一双狐狸眼透出几分紧张: “所以,你得给我一句准话,让我能在此后的数年里,坚定不移的等着你。” 他年岁早已超过了适婚之龄,如今虽已确定动了心,可却已不能再等更久。 他得要个承诺。 陆京墨看着他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想起那两月中软软的触感,眸色深了些: “准话?” “你想听什么样的准话?” 凤银魅眼里闪过羞恼,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对面的人却还在装傻。 心一横,他干脆直白的问: “你以后,一定会娶我吗?” 如果她说会,那他就等。 如果她说不会,那他就……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 “会。” 陆京墨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俯下了身: “身子被我看了,连胸口上红痣的位置也被我记住了,不嫁给我让我负责,还想嫁给谁?” 凤银魅往后仰了仰,又抬手扶了抚酥酥麻麻的耳根,红着脸骂: “轻挑” 可不就是轻佻吗?连这种话也随口而出。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在他面前冷的跟块冰似的。 陆京墨被骂,嘴角却上扬,挤身在他身旁坐下,在他腕上系上了一个红绳,绳上还穿着一个戒指,上面的海棠花雕得栩栩如生。 大红色的绳子跟深红色的戒指相缠,热烈又靡丽。 在她低头吻在他手腕上时,凤银魅的心跳完全不能自抑,急促的一下一下抨击着胸腔。 酸酸胀胀的感觉溢满心间。 像是初次撩动他心弦的,在雨里朝他和悠儿奔来的那个瞬间。 从未有人在他濒死的时候相救,她是他逆境里看到的希望。 也从未有人这样低头亲过他,轻轻柔柔的带着珍视。 心间已经被她撩的一团乱,可她却还在说: “承诺已经给了,再加上定情信物,魅儿,你,要不要等我?” 陆京墨晃了晃他的手腕,精致的桃花眼里终于向他展现了温柔。 凤银魅差点儿沉溺其中,就在他要点头答应的前一秒,硬生生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他有些忐忑,亦有些期待。 可陆京墨却沉默了。 喜欢吗? 她也不太想的明白。 但连续数天喂他喝粥,给他擦洗身子,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厌烦; 来南离之前,然儿告诉她凤银魅是她最后一个命定夫郎,她心里竟然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仿佛她之前对凤银魅的欣赏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的心动; 更明显的是,在他拉着悠儿朴进她怀里时,她第一时间抱住他的手,完全的,下意识的反应,但却最为真实。 也许,她是喜欢的。 天下统一 凤银魅迟迟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刚刚还狂跳不停的心慢慢平稳,眸中也流露出了冷意。 主动来招惹他,给了他情信物,让他等她,到头来却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口。 罢了。 他的手拽住红绳,要将它扯下,却被一双大手握住。 “喜欢。” 陆京墨被他逼到完完全全想了个明白。 “我喜欢你。” 不喜欢的话,大概她连看他一眼都不看,更何谈那样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她接着道: “刚开始对你是欣赏,后来就不知不觉的演变成了心动,慢慢到了现在,就成了喜欢。” 凤银魅看着她坦诚的目光,内心缓缓再次升温。 可又想起两人初见面,以及再见面的场景,便微勾着唇问: “你说你欣赏我?” “第一次见面就将匕首架到我脖子上,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之后又在密室里将我抵在石壁上,掐住了我的脖子,那股子狠劲儿,若不是悠儿拉住你,我怕不是要被你活活掐死。” “如果这就是你欣赏别人的方式,那我还真的不敢苟同。” 陆京墨:“……” 算旧账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她轻咳了声: “魅儿,我……”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 凤银魅挥了下手,狐狸眼微微上挑: “虽然那两次你动了手,但也算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是他算计了她,她对他动手也算是情有可原。 无非就是下手重了些。 他摆明了不再追究,陆京墨却握着他的手不放,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如果早知今日,我一定手下留情。” 凤银魅看着她,忽的偏过头,笑了。 …… 夜帝二十二年,天下战乱四起,百姓颠沛流离,小国纷纷亡国,唯北陆南离两大国屹立不倒。 难民纷纷朝两国涌去,两国人口逐渐壮大,占地领域越来越广茂。 三年后。 随着一骑轻骑手握军旗直闯宫门,北陆全国皆知,连年征战的两大战神大败敌军已攻下最后一座城池。 一时间,无论是北陆原有百姓,还是那些难民,无一不是欢喜。 陆夜和梁涵守在忠勇侯的床榻前,告知了她这个好消息。 已然病重的忠勇侯流下了两行热泪,攥着两人的手,不住的说: “好,好,好啊!” 她躺在床上,含泪喃喃: “墨儿好啊!” “有生之年,得以见北陆一统天下,乃老朽之幸……”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却还不忘叮嘱陆夜: “皇上,墨儿才,才把完整的江山打到手,眼下休养生息才是最要紧的,待墨儿班,班师回朝,皇上务必要告知她……,政策是需要革新另改,可,可却不能太过心急,定要等上个两三载,方,方可改革……” 她说完后,已不能开口,陆夜拍了拍这个至死还在为北陆筹谋的肱骨之臣的手,双眸泛红道: “朕记住了,定会一直不差的告知墨儿。” 忠勇侯慢慢合上双眼,安详的走了。 “祖母!” 梁涵跪在床前,嚎啕大哭。 后面跪着梁云和满堂子孙,一时间,哭声震天。 没钱回家 严寒冬日,营帐里。 陆京墨跟陆京安面面相觑的坐着,谁都不开口。 旁边是满面愁容的黄通,桌上摆满了账本儿,张远手里还拨弄着算盘。 半晌。 算盘的敲击声停下,张... 《我家妻主超飒哒》没钱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挨饿 一碗清粥,喝完肚子更饿了。 陆京墨靠在椅背上,忍着饿想,还好楚儿一个月前被她送走了,否则跟着她打仗了三年,没让他吃多少苦,反而在赢了最后一仗后,要挨饿。 那她可舍不得。 陆京安急的连粥都没喝,对着她说: “母皇说过,你在江湖上创办了一个杀手组织,这些年攒的银子肯定不少,如今我们已经面临要挨饿的局面了,你就不能调点儿钱过来应应急?” 黄通和张远也是知道她的敛财能力的,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陆京墨挨个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轻笑: “问孤要钱?” 她从袖里抽出一封信,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另外三人抖了抖。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看信。 张远拿起展开,一目十行的读到最后。 信被黄通抢走时,她的脑袋还是懵的。 等到三人传阅完后,同时一言难尽的看向一派淡然的人。 陆京墨把信从陆京安手里抽了出来,字字细细的叠好,又放进了衣袖里。 这是然然写的家书,她可得收好了。 黄通还没缓过来,一脸不敢相信的问: “殿下,信上写的是真的吗?” 陆京墨矜贵点了下头,薄唇微启,轻声道: “孤已经倾家荡产了。” 她十几年间存下的钱,已经花的没剩多少了。 战争刚开始,清妙见逃难的百姓可怜,在信中问她能不能建些避难所让那些百姓居住。 夫郎的请求,她当然答应了。 后来,避难所越建越多,钱花的也越来越快。 再加上时常搭棚施粥,钱更是花的流水一般。 还有楚儿在军营里当军医,给将士们看病用的那些药材,都是然儿掏的钱,只靠母皇给的那些银两根本不够。 而且,她因为想迫切的结束战争,根本没有留下一点儿休息的时间,全是在路上奔波,在战场上拼命,为了给将士们补充营养,肉食基本上没断过,她都不知道暗暗补贴了多少次。 原本需要花六七年的时间才能打下整个风鸣大陆,可她却只用了三年。 在军中的威望也远远超过任何人。 两位战神最出名的是她,其次才是陆京安。 三人枯坐到天黑。 陆京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身子,丢下几句: “明日一早,你们三个带弓箭军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能打多少是多少。” 如今寒冬,动物们都躲起来沉睡,估计猎不了多少,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回了营帐。 烛火已经点燃,热水也备好了。 浴桶里。 她单手支额,泡在水里,慢慢的想着对策。 思考的太过认真,连帐里何时进了人都不知道。 凤银魅放轻脚步,悄声靠近。 氤氲的水雾中,陆京墨的身影渐渐清晰。 原本没有一点儿疤痕的背部,添了好几道横七竖八的伤痕。 手肘搭在浴桶边缘,较之三年前更成熟的眉目间,透着烦躁和疲惫。 他挽起衣袖,拿了干毛巾,站到她背后。 送钱送粮 干毛巾浸入水中,发出声响。 陆京墨眸中闪现冷意,右手向后袭去。 “三年不见,你又想掐我脖子?” 凤银魅的声音响起,刚刚还带着杀气的大掌瞬间卸去力道,她回头,跟背后的人四目相对。 娇美如花的人,鼻尖红红的,两颊也晕红,发顶坠着几滴小水珠,拿着湿毛巾,像是要给她擦背。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秒。 门口的帐布被寒风刮开一道缝,卷了雪花进来。 陆京墨这才想起,这两日这里是下了暴雪的。 那出现在她帐里的这个人,岂不是冒着风雪赶来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出意外的冰凉冰凉。 伸手给他捂着,点了点他冻红的鼻尖: “赶了多久的路?” 南离离这里可不近。 “没多久,因为冬日里的路不好走,用了将近两个月。” 凤银魅感受了一会儿她掌心的温暖,就开始拿着毛巾帮她擦洗。 指尖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划过她新添的伤疤。 擦洗的动作慢慢停下,一滴水珠落入水里,砸在了陆京墨的心里。 “阿墨,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凤银魅想起她在信里那些报平安的话,泪珠不停的往下掉。 说什么没受伤,军中的伙食很好,全是骗人的。 “骗子!” 他把湿布扔进水,带了哭腔: “通了三年的信,我还以为你够喜欢我了,没想到连受了伤也不跟我说。” 他每封信上都有问她是否受了伤,悠儿年初也千里迢迢的来找过她一次,却都被她瞒了过去。 背上的伤疤有七道。 有三道新的,时间应当没有超过一年。 陆京墨侧过身给他擦泪,她第一次见他哭,也第一次见他像个寻常男儿家般不讲理的对着她撒泼控诉。 两人在三年前的感情可以说是刚刚冒头,可在如今,却已经无话不谈。 每个月通一次信,彼此之间的了解,早已变得很深。 “别哭。” 她说: “行军打仗哪儿有不收一点儿伤的,这些伤也早就好了,不痛不痒的,不值得你哭。” 凤银魅拿开她的手,站在那儿闷着不出声。 陆京墨伸手去拉他,被他躲开,再拉,再躲,等到第三次,才老老实实的被她牵着。 她轻轻地揉捏着他的手指: “我在信上不是说下个月经过南离就去看你跟悠儿吗?怎么突然来这里找我了?” 凤银魅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她的背部,闷声道: “然儿和清妙穷的都开始卖府里的东西了,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这里缺钱了,当即便跟悠儿商量,带着钱和粮就从南离出发。” “雪天路滑压运粮车的车队明日午时才能到,我急着见你,拿了你之前给我的玉佩,骑着快马才在今夜赶到。” 话音刚落,陆京墨就将他拉近,在他手背上用了力的吻了一下: “魅儿,幸亏你来了。” 她轻眨了眨眼: “我这里刚好没钱也没粮,都饿了一天了。” 出去! 一天都没吃饭。 凤银魅心疼了: “我骑来的马,背上还放着一些糕点和干粮,你快穿好衣服,我这就去给你拿。”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陆京墨拽了回来: “我不饿。... 《我家妻主超飒哒》出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娶 他没有先回凤府,而是进宫了一趟。 “悠儿。” 凤银魅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正在批改奏折的离子悠手里,扶着腰坐下: “陆京墨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离子悠眼尖的瞧见他... 《我家妻主超飒哒》求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大结局(一) 陆京墨幽幽的看她: “儿臣帮您打下了整个风鸣大陆,您却连一处庭院都不给。” “唉!” “看来我只能去找父后了……” 陆夜把手中的毛笔一扔,瞪了她一眼后,让李季拿来一张房契,重重的拍在桌上: “房契给你,拿走,拿走。” “记住,别去烦你父后。” 她挥着手,将陆京墨赶出了御书房。 梁涵端着茶点过来时,她的气还没有消。 “行了啊,你。” 他将杯盏不轻不重的放在陆夜面前: “墨儿在外头搏命了三年,要你一处宅子,怎么了?” “各国混战之际,别国的皇上都人人自危,就你还在皇椅上安安稳稳的坐着,两个女儿护住了北陆万万个百姓,更护住了你我,要我说,直接把天下给她们都行。” 陆夜不敢再拿乔,忙换了一副讨好的脸: “对,涵儿说的对。” “我也想直接把北陆交给墨儿跟安儿,可她们两个不要。” 她说着说着有些发愁: “安儿说要在家陪夫郎,墨儿更不必提,要了那一处庭院,就是想带着她的夫郎们去旭城住个一年半载的。” 两个能把整个天下打下来的人,却偏偏沉湎于儿女情长。 梁涵倒是觉得这做法没什么不对,反而还想到了另外一点: “相隔三年未见,墨儿和安儿跟各自的夫郎是该好好团聚团聚。” 他顿了一下,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 “说不定,一年后,我们就多了几个孙女儿,孙子呢。” 年末迎春。 离子悠终于在二十一岁这年嫁给了陆京墨。 红烛摇晃,红枣桂圆铺了满床,被人扑上去的时候,微微有些硌人。 压在他身上的人像是察觉到了,抱着他翻了个身。 “墨。” 离子悠语气撩人: “为什么把婚期定在大年初一?” 陆京墨似是早就知道他会问,低声回: “四年前的今天,你在楼上遥遥望着我,那个眼神,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伤心,决绝,又带着些许傲气。 那年,她跟然然和清妙大婚, “悠儿……” “所以,” 离子悠打断了她的话,凤眸微弯: “这是对我的补偿?” 陆京墨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若是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眼底的心虚。 当年悠儿跟她表明心意,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之后压抑不住心动在一起,第一年就不断的经历分离。 接下来三年,更是就只见了一次。 她对悠儿,是最愧疚的。 离子悠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补偿我很喜欢,但我还想再要一个……” 他再次凑到她耳边,红唇轻启: “今天晚上,我在上,好不好?” 答案当然是,好。 大结局(二) 一夜的被翻红浪,等到两人醒来,早已过了进宫请安敬茶的时辰。 “月儿,快,快把我那个步瑶拿出来戴上。” 离子悠坐在梳妆台前,手忙脚乱的穿戴着。 月儿拿着粉盒,面红耳赤的在帮他遮着颈间的红印子。 连耳后都有。 陆京墨在桌子旁悠悠然的喝着茶,离子悠瞧见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随手拿起了个东西就扔了过去: “都说了让你停下,偏你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误了进宫的时辰,到时若是父后怪罪,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京墨将他扔过来的东西截下,见他在气头上,没还嘴。 倒像是成了夫管严。 匆忙收拾了进宫。 凤银魅和莫星楚已经在凤鸾宫陪梁涵说了许久的话了。 “儿婿来迟,请父后责罚。” 离子悠说完,便要跪下请罪。 梁涵忙将他托起,将他拉到身边坐着: “你这孩子,来迟就来迟了,说什么罚不罚的。” “再说了,你来迟是因为什么,本宫还能不知道?”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离子悠微开的领口,锁骨上啃吻的痕迹格外显眼。 陆京墨瞧见了,帮离子悠把衣襟理好,有些不高兴的咳了声: “父后,悠儿是我的夫郎。”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乱看。 梁涵冷哼了一声: “怪不得民间都说女儿娶了夫郎就忘了爹,我瞧着真真是如此。” 他说的是玩笑话,离子悠三人却当了真,都急着为陆京墨开脱。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父女情深,任是别的感情都比不上,在女儿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父亲。 把梁涵哄的笑个不停,高兴的拉着三人说了一上午的话。 用完午膳才把人放回府。 洛然见他们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便知这次进宫敬茶很是顺利。 将早就备好的手炉塞进了三人手里,笑道: “我早就说过父后很和蔼,又洒脱大气,定会很疼你们的。” 莫星楚双手捂着手炉,脸上是两个浅浅的梨涡。 凤银魅和离子悠也笑的合不拢嘴,跟洛然讲了梁涵待他们如何如何的好。 最后离子悠忍不住感慨: “我跟哥哥都没了亲生父亲,今日在父后身上,却又重新体会到了父子之情。” 凤银魅垂眸,狐狸眼里的精明算计褪去,只余满满的温情。 梁涵是真的疼他们每一个人。 父后是他见过的,真真正正称得上是一国之后的人。 他看向斜躺在洛然腿上的陆京墨,听着窗外大雪压断树枝的清脆响声。 屋子里火炉正旺,手里手炉温暖。 六个人聚在一处,说话声,八卦声,欢笑声,一直都没停过。 凤银魅说了一个笑话,夏清妙笑倒在了陆京墨怀里,泪花都出来了。 莫星楚又研究出来了一个新式糕点,获得众人一众好评。 离子悠决定正式将南离合并到北陆,长长久久的陪在陆京墨身边。 夏清妙停下风铃般的笑声,叽叽喳喳的说着接下来的一年要去哪里游玩,他建造的那些难民营该交给谁接管。 陆京墨搂着洛然,看着窗外亮起来的灯笼,只觉心间无比温软。 桃花眼珍视而缓慢的在众人身上停留,最后垂眸,轻吻洛然发顶。 人间温情,不过于此。 全书完。 番外宝宝篇 “洛然哥哥,冉儿哭闹着要找你。” 夏清妙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两岁多的样子,此时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到洛然,忙张开小手,口齿不清的道: “父后,呜呜,父后抱……” 洛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抬手将女娃娃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轻哄: “冉儿乖,不哭,不哭。” 这候33yanq章汜。到了自家爹爹怀里,陆冉哭的更伤心了,白胖胖的小脸蛋儿都哭红了,抽抽噎噎的告着状: “母皇她,又,又打冉儿手板。” 她伸出小手,左手的手心微微有些红肿,倒也不严重,只不过看着吓人而已。 莫星楚和凤银魅凑过去瞧,眼里都有些心疼。 洛然也心疼,他让绿桐取了药膏,轻轻柔柔的涂抹在陆冉的小手心上,一边揉按着吸收,一边问: “然儿能不能告诉父后,母皇为何打你手板?” 这事儿不能提,一提,才哄住的小娃娃又哇的一声哭了。 夏清妙赶紧拿了糖哄她,等到她不哭了,松了一口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润了润喉,才道: “我去御书房给妻主送茶,刚进去就瞧见冉儿憋着泪在墙边罚站,妻主的脸色也不大好,我没敢多说话,只趁着妻主低头批改奏折,向混沌打听了一下。” 他一双大眼同情的看了一眼窝在洛然怀里不到三岁的陆冉,叹着气道: “混沌说,是因为冉儿昨日的课业完成的不好,偷了点儿懒,妻主检查时发现了,当即就拿了戒尺,在冉儿的手心打了几下,之后又罚她在墙角站着,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站够了半个时辰。” 听清事情的始末,洛然沉默了几秒,突然将怀里的陆冉放在地上,对上她有些心虚的泪眼,神色严肃: “知道错了吗?” 陆冉撇了撇小嘴,又想使出哭招,可这回,那酷似陆京墨的小肉脸一点儿都软化不了洛然的心。 他摆出严父的架势,跟她讲着道理: “你母皇打你,是因为你没有好好完成课业,错在你。” “所以,你不应该哭哭啼啼来找父后告状,更不可以埋怨你母皇。” “而是应该好好认错,重新再补一份课业。” 陆冉揪着短短的小手指,垂下了头。 可怜巴巴的。 但凤银魅三人却没有求情。 她是陆京墨登基后第一个孩子,又是洛然的骨血,不仅占了长,更占了嫡。 自古以来,只要是嫡长女,身上的担子都要比旁的姐妹重很多。 他们虽心疼冉儿小小年纪就要学那么多东西,但也知道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毕竟,京墨也是这么过来的。 眼看陆冉还低着头不肯认错,洛然将她领到一旁摇篮里睡着的小婴儿旁边。 小小的一团,才三个月大,握着小拳头睡的正香。 这是陆京墨的第二女,是离子悠的骨血。 取了北陆与南离各一字,起名为陆离。 陆冉小手扒着摇篮的栏边,离子悠晃动摇篮的手停下。 制大制枭。许是感觉到有人打量,陆离慢慢睁开了眼,那跟离子悠一般无二的凤眸,圆溜溜的跟陆冉的桃花眼对视。 喜欢我家妻主超飒哒请大家收藏:()我家妻主超飒哒33言情更新速度最快。 番外宝宝篇(完) 两姐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不知是谁先伸出了手,一大一小两只小肉手握在了一起,紧紧的相交。 洛然蹲下,看向陆冉,问: “喜欢妹妹吗?” 陆冉点头,幼儿澄净的眼底满是喜爱: “喜欢。” 洛然又问: “想不想保护妹妹,给她世间最好的一切?” 陆冉没有犹豫的再次点头: “想。” 想保护妹妹,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洛然偏了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温润的话语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底: “既然这样,那冉儿就要认真听课,好好习武,只有强大了自己,才能护好妹妹,给她所有的美好。” 陆冉早慧,能听懂他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随着摇篮里小婴儿咧开嘴咯咯的笑,才两岁多的女娃娃郑重点头: “好。” ……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惹过陆京墨生气。 学累了的时候,就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会爬到走路,从呀呀学语到出口成章。 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她只用了十五年的时间。 十七岁,刚过了加冠的年纪。 就被一道圣旨,变成了皇帝。 陆冉皇袍加身,陆离也长大成人,两姐妹互相扶持,天下百年内也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陆京墨跟当年的陆夜一样,功成身退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夫郎们去逍遥游玩了。 数不尽的山川湖泊,名胜古迹,都印上了他们的足迹。 直到退位的第三年,一干人姐是不可思议中夹杂着狂喜的定居在了无忧山。 陆京墨躺在树荫下,这是她曾经跟莫星楚一起坠落的山崖。 将暗部首领的职务交给陆离的陆京安跟她并躺着。 三十多岁的人了,硬是跟个小孩儿似的闹着要来找陆京墨玩,得了她同意,便迫不及待地拖家带口的来了。 大女儿扔在皇城放养,带着孟子鸢以及两个小儿子,在这崖底,跟他们一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天边挂着绚丽的彩虹,旁边河水湍湍的流着。 两人时不时的说着以往,也谈论着将来。 不远处的木屋里炊烟升起,阵阵饭香传来,陆京墨在心里计着数: 一, 二, 还没数到三,就见夏清妙怀里抱着一个襁褓,站在木屋门前笑着向她招手: “妻主,快些进屋,楚哥哥做好饭了,炸的酥酥脆脆的鱼和虾,闻着香极了。” 他怀里的娃娃像是替陆京墨回应似的响亮的啊了一声, 夏清妙登时就笑弯了眼。 那灿烂的笑,跟少年时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多了一抹名为幸福的闪耀。 陆京墨踏着从树叶的缝隙中透下来的细细碎碎的阳光,走向父子两人。 满桌的佳肴,还有她将近一年没喝着的美酒。 凤银魅和莫星楚边吃饭边逗着刚满月不久的小男娃,孟子鸢的两个儿子也围着小弟弟转,夏清妙笑咪咪的看着。 突然,他凑到了陆京墨耳边,声音不大,周围也全是人们说话玩闹的杂声,但陆京墨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妻主,谢谢你,让我这一生,终得圆满。” 完结感言 《我家妻主超飒哒》完结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