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仔今天还好吗》 开写之前 开写之前: 每一次做到有趣的梦都会有很强的倾诉欲,但是这次写完大纲之后就有点颓了呢。可能还是因为感冒,感觉自己还有一点点发烧,明明前一天才刚刚好受一点点,自己作的。 打开电脑结果跑去点开了游戏,然后在简单模式第一关中途扑街,终于打开码字软件……菜鸟的命运啊! 老规矩官定第一卷不方便改所以不想放正文。 写完大纲好好整理之后,再看一看梦醒时取的那个名字《光仔还好吗》突然感慨晚饭。有好多事情真的是从一开始就在一条线上,只是一开始并未发觉罢了。 我只是希望!每一本书最终都让自己满意! 上次写乔乔的梦偷懒跳着写的,这次要连贯了。不过那种片段式也是符合主题的,所以也不完全算偷懒……咳咳……一周写完两万字也很了不起了(认真脸)。 这本……看了大纲感觉十万字是有的,大概吧,好像很久没写更新对字数把握都不自信了,当初乔乔明明是那么自信的两万字呜呜呜呜。 好了我真的要开始写了不扯皮了=、=(下面的都是一边写正文一边加的 想保持连贯性就不取章节名了,这也是主题需要绝对不是偷懒……咳。 话说很多名词还没认真想呢,到时候可能又是随便取一个了。 因为要把高潮部分摆在中后方所以又牺牲成了一个傻x开局了,好难过,还是技术不到家。这次整个梦也挺简单易懂的诶嘿。 这本里会更加尝试一下互动式的写作手法,虽然感觉可能会破坏沉浸性……但是可以试一试嘛。 《光仔今天还好吗》开写之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随手取名字之始 常藤廷,非常难念的一个名字,通常会说常青或者绿藤之类的?(绿藤也很古怪,果然藤和廷就不该存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建立在天空之上。 光诚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自始至终自以为),受到父亲的召集来到这里学习法波,简单来讲就是异能了。 不过说实在,那种东西是半天生的,不应该用学习来形容。但是战战兢兢的光诚同学,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来觉醒什么的……说到底他就不是一个大英雄的性格,也从来没想过这种事,能够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从地下到天上有校车接送,但车上并没有几个人,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常住在常藤廷的……这名字太难念了,大多数时候就直接被简称为廷。 光诚坐在中间偏后一点的位置,若是在地上的公交车,那里是后轮。不过对于到廷里的校车来说,显然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所以光诚坐得还算舒服。 在他后面有几个男生,正在大声地讨论一款游戏。光诚用余光瞥到他们之中只有拿着设备坐在中间的一个才在座位上,不过这种事情不在多管闲事的范畴啦。 光诚同学将自己的卫衣兜帽拉过头顶,拽住自己的书包,尽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忐忑。 趁此机会,光诚同学可以好好地介绍一下自己。 光诚——光家长子,人称光仔,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叫做光虹。不过红姐——通常是被叫做红姐的,有着与外表违和的倔强与霸气。但是在这里不会过多地介绍夺人眼目的红姐了,不然光仔就太可怜了一些。 我们的光仔,首先并不是帅哥类型。他的眼睛并不小,但是因为随父亲单眼皮的缘故,看着不是很精神。在左眼下有一颗痣,也是俗称的泪痣,然而因为习惯低着头,导致眼珠看上去总是朝上的缘故,搭配眼下的泪痣看着就更加不精神了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光仔本身体格……也一般……所以说通常一个在不同人群里获得的外号总是有相似之处的,光仔永远是光仔。 光仔抱着自己的黑色书包靠在车窗玻璃上,祈祷着遇到的老师不是活泼开朗的类型,就是指第一节课会让所有学生站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的那种。 光家长子光诚,讨厌社交,讨厌认识新朋友。 “到站啦,都下车。”长着一脸胡子的司机大叔虽然是在赶人,但并没有转身,只是打开了车门,然后拿起了自己的社交工具。 光仔不喜欢和别人争抢,所以不会立马起身。事实上在他有限的生涯里,对自己的行为也制定了非常完善的准则。 就比如说在下车的时候,虽然不要抢在第一波,但是在第一波结束的时候要立马跟上,因为比如说后面玩游戏的那一伙,有可能会磨蹭。 不是光仔的人似乎两极分化得严重,他们要么是一听到司机的话就立马下车的一类,要么就是拖拖拉拉跟自己朋友有说有笑的另一类,而光仔就卡在他们中央。 第一类下车的是几个女生,彼此之间似乎不太熟,除了有两个一起下车的,其他都是单独一个人一行。光诚不经意间注意到第一波人中最后一个下车的女生的侧脸看着很眼熟,不过时间没有充裕到让他仔细观察。等到他起身下车之后,已经不见那个女生的踪影了。 至于印象——个子偏高、偏瘦,头发黑、长、直,眼睛很漂亮,脸上没有笑容。 那种东西么,很快就被风吹到不起眼的角落了,光诚同学是不会去注意别的女同学的。他抱着书包,跟在那几个后下车的男生后面,也就是队伍的末端。 踩在云彩上走路的感觉很不一般,就像小时候读过的童话书中所描绘的,轻飘飘的,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据说常藤廷并不总是这样,下了车之后前方有一道大门,是彻底分开常世与廷内的大门,在那里面,会走得很踏实。 2.名字都懒得取 一路走着,光仔只是低着头。毫无疑问在下一次需要他自己找路的时候会感受到这个无边世界所给予人们的荒芜感,他也有过很多的教训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抬头。 如果人人知道自己错误之后都能有效地改正,那到最后世界一定就大同了,也不会有光仔这样特殊的存在了——这里指的是,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教室是浮在空中的,那挺酷的,光仔径直走了进去。座次表在讲桌上,只需要观察前面一批进来的人就可以得到这个信息。 顺着编号,光仔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桌椅很干净,没有灰尘。抽屉不是很大,放不了多少书。教室的后方有专门的储物柜,可以放书,也可以放点别的什么。 光仔拉开自己的书包——里面其实一本书也没有。在最上层的是他的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还有他的文具盒。下面有一个日记本,但他不常写日记,就算写了也一定是谜语。他还带了几个本子作草稿用,不过它们通常会被标记上奇怪的内容,而不是单纯的演算之类的。 虽然光诚很怀疑桌子边上配的小抽屉不能装下太多的东西,他还是决定暂时性地把自己的物品储存在这里。而且最终,它们被放下了,此处还有多余的空间。 教室里很吵闹,所以光诚并不遗憾自己没有带一本课外书,这样浮躁的气氛下想要读书是很困难的。他拿出了一个空白的草稿本,开始他的作业——勾勒出一双手套。 他觉得这很酷,对于奇怪而繁杂饰品的爱好来自于接触到的动漫,也来自于青春期的中二。 啊,是的,如光仔这般的人也会有猎奇时刻。 忽然,光诚右手边的桌子被人推了过来,两张桌子之间的碰撞让光诚刚下的笔走了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光诚迅速把本子合上了。 见他抬头,一个把手插在裤兜的男生问他:“光家的?” 光诚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正常来讲,一般人打招呼哪怕是率先知道一点情况,也不会一上来就说“光家的?”就算是没礼貌一点的,一般也会问“姓光?”这是光诚第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的理由。 找上门的不止一个人,插兜少年只是出头的那一个。在确认信息之后,与身后几个少年互相交换了颜色,一边放射着自大的眼神,一边点头,看着真像小混混的模样,并且,他染红发。 “之前没见过你这号人,地上来的吧?”小混混用轻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光诚,“记住了,我叫李俊英,以后就是这个班的老大,你以后被人欺负了,也可以来找我!” 光诚看着“未来老大”指向自己的大拇指,谨慎地点了点头。但是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和这群人打交道。 听着这自我介绍,光诚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环视了一圈。 之前车上那几个玩游戏的在,光诚虽然没有注意他们的长相,但是略微记得衣服的颜色,那几个人还围坐在一起。 没有找到那个女生,如果她在的话会很显眼的,毕竟那么长的头发披散着。 李俊英没有像动漫里那样大喊着:“喂,老大跟你说话你在干什么呢!”倒是躬下身,像互相交换小秘密一样地压低声音问他:“你在看什么?” 正是说这话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高个女人,身材纤瘦,穿着白色春装连衣裙搭配高跟鞋,颧骨很高,一脸精干的严肃,并不是同学的年纪。 这个人的身份也不需要去猜测,她的手里抱着一小摞不同的书(从书封的颜色和每本的厚度可以判断),只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老师。 现在班级内还是很吵,虽然有着一眼看穿的外表,但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老师的书敲打在墙上,发出的声响终于让一众青春期的小姑娘小伙子无法忽视这边的存在。也是此时光诚才注意到教室里没有黑板,只有一块被不知哪个顽皮的同学放下的投影幕,在书本的敲击下,不停地于原本的间隙间游荡。 女老师捡起刚才掉落在地的一本书,然后开始自我介绍:“我姓高,你们叫我高老师就行。平时我对你们没有要求,在接到通知后回到教室就行,其余时间随便你们去哪儿。”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当然,你们知道的,这里是廷内的安全区。我不管你们有多调皮,你们不可以去到除‘这里’以外的地方。” 在安静一段时间之后,教室里又出现了稀疏的谈话声。光诚觉得恨不自在,因为他觉得,高老师说的话他听不明白,这些土著却一清二楚,比如说“这里”指的是哪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老师将目光放在了光诚和李俊英的身上。早在高老师捡书的时候李俊英就不是“听秘密”的姿势了,但他的桌子还没有移开。 光诚向右边望去,但红发的小子丝毫没有作为,甚至还在抖腿。 3.来一次 远处火热的目光递了过来,光仔一时间竟忍不住一激灵。李俊英同学也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假装在看别处的风景,还是悄悄地把桌子一点一点地挪了回去。 事实证明,如果他是下定决心一次性弄好的话,结局会好得多。于是现在窸窸窣窣的教室里,多了一份“吱呀——”的声音。 随后,高老师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教材上。 她一定以为这群学生是在挑衅她吧?这位不是活泼开放的类型,并且可能超乎想象的严肃与古板。即使是面对这群不好管理的青少年,高老师依旧打算在第一次见面就确立好自己的地位。 平时啊,光仔不会紧张的,这通常与他没什么干系。但眼下,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被动原因,他大概也成为了被盯上的一员。 不管是下马威也好性情所致也好,这一劫总是很难逃的。以上,来自光城短暂人生里的觉悟。 不过虽说是闹腾一些,这帮处于青春期的小鬼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眼力见,就眼前的此时此刻,应该是建立班级以来最安静的时刻了,所有聚拢在一起的小团体都分散了开来。 嘛,毕竟还是一群没见过市面的小毛孩…… 更可怕的是此刻廷内忽然传来了哭泣的风声。光仔很确信那是风声,因为他家窗户没关严实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种鬼哭狼嚎,一般叫什么来着,狭管效应?当然这更多关乎地形而不只是一扇窗户。 有胆小的同学心乱了,有的呢顺势跟着鬼叫吓人,一边叫还一边笑。不知李俊英是不是觉得刚才丢了面子,此刻是捣蛋鬼中最卖力的一个。 “哦哦~哦哦哦哦!” 虽然光诚很想吐槽他这更像一只按耐不住自己内心欲望的公狒狒。 不管怎么说,土著都这样了,那就说明这是少见的情况吧?看样子至少暂时能够逃脱责罚了……可怜的光诚同学明明什么都没做。 也就松了那么半口气了,剩下的半口被他呛在嗓子里差点憋死自己。 由于红毛李俊英的表演实在独特,高老师再一次将目光投来,而且这一次有锁头倾向。 啊啊啊啊啊!应该只是对着旁边的李俊英,但是两个人坐得太近了,光诚根本无法完全无视掉啊! 窗外风声更盛,甚至隐约听见廷内有隆隆雷声,这声音愈是逼近,愈是尖细、短暂,给人一种随时都要劈过来的紧张感,再加上高老师的目光……要死了,光诚现在根本不敢抬头,只是把身子贴到桌子上。 “还有人搞这种小动作呢?” 是高老师的声音,光诚抬起头偷瞄一眼,高老师早就没有注视这边。是啊,毕竟都这么久了。 高老师上下划动自己的平板,看上去像是在查什么资料,但是看表情就是无果。她将平板放到桌上,眼神中带有迷离的高傲……那是很奇怪的形容,总之,看上去高不可攀。 “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查到是谁和廷之灵产生联系的。”说完这句话高老师便走出了教室,她的步履间似有风。 光诚还有一个毛病,每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并且是人为的时候,哪怕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一旦有人以审视的语气,哪怕是通过公共讲话的方式被他听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不会是我吧?” 高老师刚走,一群学生变看准了时机抢到讲桌面前,翻看高老师未带走的东西。当然,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块平板,那上面记载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前教室内每个人的情绪指数。 头像、姓名,连基础信息都没放在第一页,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小长条,中间以好看的紫罗兰色作为某项数值的记录,并且是时刻波动的。 一跳、一跳,就好像存在某种物理联系一样,吞噬掉剩余的白条,即撞到最右边的临界璧后又反弹回来。 一位同学的指尖正好将界面停留在光诚,以及其他几位心惊胆战的同学身上,最前面的几个的条已经在临界值扎根了,光诚下面的那位的条就像是管道内的弹珠,跟随着雷声跳出富有节奏的舞。在他们中间的光诚同学的美丽紫罗兰,在超过60%的地方稳定地向右边翩然而去。 “光家的!” 耳边忽如其来的吼声将光诚下了一大跳,说话的是李俊英,因为现在教室内外都吵得不行,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别样的大。 “你叫什么!” 光诚听到了他的话,但是做不到回应,他的心脏因为刚才的叫喊扑通跳得厉害,与此同时,平板上惴惴不安的条也终于拉满。窗外的呼啸声如同惊悚小说里要将人撕裂的凶手,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可怜的光诚。 4.一次不够 一个人、的眼睛、为什么、可以那么闪亮?是因为、他的眼里、有屏幕前的你吗? 被雷击中,光诚脑子晕乎乎的,东边霎时变成南边,然后西边……不对不对,西边又很快变成南边、再变成东边了……啊,渐渐分不清原本到底哪边是哪边了…… “诶!雷霆晶!” 光诚在乱哄哄的声音中听到了这一句,十分的清晰。剩下的还有噼里啪啦的细碎声音,很难得的也听得异常清楚。 渐渐的,还闻得到用蚊香烧头发的味道。 胸口发闷,脸颊上有温热的触感。 …… 光诚睁开了双眼,看到一张撅得高高的嘴逐渐向他逼近…… ……! “住手啊——!” 在惨剧发生的前一秒,那张嘴终于停了下来。 光诚扑腾着,但是李俊英坐在他的胸口,他的脚只能踢到后边的课桌。 “哦!你醒啦,我正打算给你做人工呼吸呢。”李俊英颇有正气地说着,顺便拿开了捏着光诚脸的手。 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是这样做的吗,压住别人胸口!?而且没有捏住鼻子啊! 光诚万念俱灰之间竟然不想反驳这些,只是虚弱地将李俊英推开了。 继续出现的“噼啪”声音让他重新面对这个清醒的世界,一个顶着爆炸头的男生突然飞到了他的身边。皮肤表层已经微微熏黑,但看样子人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吐白沫…… 而他飞来的方向,还有下一批人跃跃欲试。他们看上去不像无谋,都是几个人一起观察、一起商量,然后除了姿势毫无变化地冲向那个危险的结晶体。 光诚不是很愿意,但眼下只有红毛一人还算正常,连刚才跟着他的几个小弟都加入了旁边的作死队伍。 “他们在干嘛啊!” “就是啊,那种发型早就不流行了,切!”李俊英抱着双手坐在课桌上,两条腿在空中划船一样动个不停。 正说着,刚才飞到光诚身边的那个爆炸头一边喊着“满血复活”,一边再度朝结晶体冲了过去! “我不是问这个啊!”光诚同学的心态正在遭受着极端的挑战,“我是说他们干嘛朝那个东西扑过去,都不怕受伤的吗!” 李俊英转过头来看他,从两只眯起来的眼睛中仔细研究的话,就能看见两个大大的问号。“什么呀,你连雷霆晶都不知道吗,你真的是光家的人?那玩意可好玩了,晚上会发光,还能做头发。” 都到了这个时刻,光诚终于醒悟了,他和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搭,如果持续交流下去的话,总有一他他会因心律不齐而英年早逝的。 “轰隆!”有一道雷声袭来,但在此之前,雷电已经先至,这一次又是明明什么都没做的光仔。那绵长的雷声,似乎是在帮助这个羞涩的年轻人惨叫。 5.我短了 浓烟滚滚之下,高老师拿好了另一个平板站在已经半坍塌的教室外面,估计了一眼情况。她手里的平板正好是用来和廷里其他人交流的,所以当前也正合适写报告。 不过不是完整的报告,那一份需要等她收拾完这些麻烦的学生留下的该死的烂摊子之后,现在只是初步地,向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告知基本情况。 好在现实并不全都是一滩烂泥,狂风与雷都停止了。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那个和廷之灵联系的学生已经恢复稳定了。 也许,如果,这里是说如果,在发生变化的时候,应该负责任的高老师没有离开现场,情况应该会得到改善?这里、这里只是说有那种可能……啊……不不不,一切都是那群倒霉孩子的错,高老师请不要再瞪作者了,啊啊、那是、是刀……!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们亲爱的作者……啊,还是不要提那么悲伤的事情了,读者大人们现在只想关心现场的情况,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又多话的人。 因为风速变慢了,所以烟尘消散的速度也变慢了。高老师一点也不着急,慢慢地打字上报。她最讨厌的,就是阴暗、狭小,又布满灰尘的地方了——直到有一个学生笑嘻嘻地跑出来打断了她。 有了一只领头羊之后,剩下的小羊们也会不假思索地冲出来,哪怕外面是悬崖也一样能奋不顾身。 也多亏了这些小羊,灰尘能逸散得快一些,露出里面的真面目:一大一小两颗雷霆晶在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力量,教室内的承重墙早已不堪重负,在最重要的一根柱子之下,一个个瘦弱的男生撑起了屋顶。 虽然背上的重量使他压低了身子,让他不得不抬着头看人,但他双眼里似乎有明亮的火焰闪烁,让他看起来非常有精神。而那火焰的源头也不难寻找,男生的双手上浮现起了一些古老的文字,就像手套一样包裹着他的双手,发出淡蓝色的火焰,使那具弱小的身躯拥有超乎常理的力量。 高老师的食指轻轻敲打着平板弦,自言自语地念到:“又一个光家的么,胆子不小啊。”最终,一抹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蓝色的火焰逐渐消散,光诚对上高老师暗含笑意的眼,心中默默地念了两个字。 “完蛋。” 6.今天没有收藏和推荐awsl “虹虹,喂……虹虹!” 光虹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妹子一号,对方手舞足蹈一脸惊喜地大喊着:“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我的老天!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廷之灵震怒了,下午可以不上课诶。” “啊,是嘛,反正本来也没有多少课上,那些老师一个比一个忙……对了,那午餐呢?” “我真是服了你了,不愧是我们红姐啊!”妹子一号一下子也失了兴致,“午餐时间早就过了,红姐你刚才到底做什么去了。” 光虹眼神滞了滞,随后恢复正常,说:“没什么,梦到一个笨蛋罢了。” “诶,笨蛋?是什么样子的笨蛋呀~”妹子一号听了终于兴致再起,搂住光虹的肩膀慢慢摇了起来。 “你好恶心啊!”光虹推开了妹子一号,一脸不耐烦地解释,“是我那个地面的废柴老哥。” “哦,看不出咱们虹姐还是个好妹妹。”妹子一号一脸失落地瘪着嘴,“那走吧,你要不要去小卖部?” “都说是笨蛋啦笨蛋!唉,走吧,我不想想那个笨蛋的事情了。”光虹嗓子里还留有没睡醒的气息。不过没关系,虽然已经到教室一上午了,但她的所有东西都还放在包里没有动,所以她只需要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并不会耽搁好友太多的时间。 光虹站起身,无意间却从窗外看到一群疯跑的人。他们实在是太明显了,是朝教学楼内跑来的,和大多数正常学生相反。 “没穿校服,那些肯定是新生,中午才到云之教室,还没来过大教学楼。啊啊,对了,听说廷之灵就是因为他们之中的某人才发怒的呢。真是些没见识的家伙啊!” 妹子一号滔滔不绝地讲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光虹神色有异。 光虹拿自己的包轻轻打了一下妹子一号,催促着妹子一号赶紧走。通常来讲停课的时候小卖部也会关门,这会减少很多收益,但是没办法啊,那群大人们在有事发生的时候总是一个比一个忙,要是小卖部归学生们那就是另一个结果了。所以啊,要趁着小卖部没关门,赶紧去抢购零食。 聪明的人在这个时候不会去抢电梯,走楼梯速度会得到巨大提升。但是电梯口和楼梯间离得并不远,依稀间,光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呐呐,虹虹你有在听吗?” “啊?哦,嗯……” 再一转头,闹哄哄的人群里已经看不见那没精神的背影了。 楼梯间内依旧有不少人,人潮有序地向下游动。 光虹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楼梯间的和谐是因为同向,她想要逆流而上并不如意,尝试了一下只好决定先到一楼再去坐电梯。 “爱酱,你先去吧!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光虹加快步子往前挤,顺便让作者给妹子一号取了一个十分随意的昵称。 “喂,你还真是一如往常的我行我素啊!”爱酱在拥挤的人群中呼唤着。而我们的红姐很酷地只是向后摆了摆手。 从楼梯口到大门,无数的少男少女涌出。电梯口那里也差不多,但是三个出口有一个不太一样。 常藤廷这个地方从名字就昭示了它的独特性,这里的建筑也不会拘泥于四四方方,光虹所处的这栋建筑就是蘑菇形的,一共三间电梯,一间上,一间下还有一间直通顶层和底层。 现在光虹就有两个选择了,二号和三号电梯都可以通上,一共十五楼,乘坐三号电梯从顶层往下走到目的地十三楼也并不困难。现在虽然大趋势是向外离开,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在四处乱窜,也就包括那群新生,所以二号和三号之间优劣并不明显。 啊……如此写来真是作者的打错,这可是红姐,红姐是不会像她老哥一样在这种小事情上都要停顿的,我们永远的红姐直接就走向了二号电梯。此时正好也有一个男生从里面走出来,个子挺高,偏瘦,往前走的同时,身体不变地看着光虹,就像是在街上遇见一个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的人一样。 光虹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走了进去。 她本来要按13的,但很奇怪,这个光圈是亮的,有人点过了。除此之外,8、10、14的光圈也是亮着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透过那一点缝隙与刚才那个高个男生四目相对,光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单上的电梯,刚才是在一楼,怪不得那人要看她,太幼稚了。 7.今天最后一点瓦写不动了 电梯到第八层的时候停了一下,并且还得等一两秒才可以点击关门键。光虹百无聊赖地朝外边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影,但是有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声音很奇怪,带一点回声,像是在某个室内,或者说是在电梯通道之间吗? 光虹不是多疑,她只是讨厌有人捣鬼,谁都一样。 第十层多了几个人在楼梯间的笑声,光虹正不停按关门键的时候,过道里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要不是眼前这人穿着校服裙子,那可能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尽管手下留情,光虹还是很不爽,那人也是一点也不见外,嚷嚷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过去集合。” “喂,你谁啊!”光虹见已经被拉扯到楼梯口(其实没多远),里面的说话声越来越明显,奋力挣开了眼前那人的束缚。 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女生,中等个子,头发到肩,长得没有什么特色。 “你在说什么呀,红姐。咱们的社团活动你忘了?校车已经送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去吧,应该就差你没到了。” 正说着,又有两双手伸过来,将光虹拖入楼梯间,一边还笑着:“红姐,都等你好久了。” 光虹不清楚情况,对方又都是女生,心中忍了一下。无论如何等发现自己找错人之后都理应将她放走的,如果这些人搞不清楚,那就去找她们的社团长之类的就好了。 但是有一说一,她真的非常讨厌被人架住倒退着走,更不要说是下楼梯,她也只能回头小心脚下了。 光虹很快就看到了楼梯间最大的噪音源,一群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在此处聚集,他们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小型号的校车,就在楼梯间里行驶! 光虹心中已经决定哪怕要对这些女生下手也绝对不上车了,结果还理校车一段距离她就被放开了,那些人又嬉笑着与自己的朋友打成一团。 校车被一个千斤顶支撑了起来,但是并不牢固,使得车身不停前后摇摆,几欲撞倒楼顶。 这里的人还是那么乱来,常藤廷就是这么乱来。 无论这群人打算趁此机会搞出什么乱子,光虹都不关心,现在既然没人约束她了,那她自然走得更放心。她连电梯都懒得乘了,正好就走楼梯,也没个几楼。 刚才被拉下了一层楼,所以应该是在九楼,要往上走四层台阶。蘑菇大楼用了很久了,所以原本在墙上喷的楼层数字模糊不清了,后来贴的标语也被某些学生撕掉,后来索性就不管了,反正通常情况也不是十分多的人走楼梯,大家的时间都很自由,用不着扎堆。 “光学长!”光虹刚走到第十一层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从扶手往下望,是三个女生。 三个女孩儿都长得很标致,站在左边和中间的两个尤甚。左边的一个有着甜美的鹅蛋脸,眼睫毛长长的,眨眼间忽闪忽闪的。中间的简直要有模特的身材,大高个,整张脸发散出一股淡淡的漠然感,放到网上说应该叫高级脸。 更重要的是中间那个女孩儿让光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她们是很熟的朋友。当然,理智会告诉光虹这是不可能的,她们先前根本没有见过面。有可能是那一头披散到腰长又直的黑色头发,也有可能是眼角的泪痣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但那两颗痣的方向是反的。 “你就要丢下我们其他人走掉了吗?”高个的女生声音也很脆,刚才叫住光虹的也是这个声音,看来她是三人的发言官。 “跟我没关系,我还有事,再见!”光虹并不想理会她们,她最近过得很低调了。 “组长!你不能抛弃你的组员!” “哈?我什么时候……”光虹退了几步以便她能看清那三人的表情,这一次说话的是站在左边的甜美女孩儿,神色认真,不像说谎。 三个女孩儿就那么盯着她,好像真的确有其事。 来不及理清这边的关系,楼下传来尖叫声,光虹立马冲下楼以便看清楚情况——校车失控了,将一个男生夹到了墙角,除了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和运动鞋,只能看见血迹的范围在不断扩大。 8.光妹不在乎 白色红条运动鞋在抽搐——当然,实际这么做的是那条腿。 周围的学生安静了一下,然后分出了几个人去挪车子,剩下的人继续之前的聊天,不过主题应该再加上这边刚发生的新鲜事。 无事发生,光虹将要走时又被那个长得甜美可人的女生拉住了:“高姐姐等了你好久,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光虹无奈地想甩开那只手,结果出乎意料的失败了。她开口说:“不管你们发生什么事,与我无关,我看你们干脆找老师去好了。”这一次她甩手更大力,也终于成功了。 “喂,站住啊!” “好了,叶枝,别这样!别人不愿意就算了。” 光虹往上走着,头也不会,不过多听了一出《骂与劝》罢了。 “嗨~”有一个人在光虹的前方停下来打了招呼。 今天还真是路途不顺,不过是想去个十三楼而已,就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还不知道刚才看见的那件黑色卫衣到底是不是老哥的呢。真是的,每一次有什么事情只要沾上一点那废柴就会莫名变得艰难起来。 “下面有人在呼救,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来人抱着几本书,个子挺高,比下面那个女的还要高一点,不过作为成年人是理所应当的。颧骨很高,眼窝深,明明看着不是个和善的角色,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肤色很浅,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蕾丝连衣裙,就连高跟鞋都是纯白的。 这应该是一个老师。 “你问后面的人就好,我还有点事要上去。” 光虹朝后指了指,那三姐妹正好也跟了上来,真是臭执着。 “请等一下!”白裙子似乎有话要说,考虑到她的身份,光虹只能烦躁地将自己的事情再推后一点了,如果将要说的那件事耽搁得不久的话。 白裙子翻开第一本书,从中拿出了两张画纸,上面有画像。光虹的目光从那一刻就凝固了,因为第一张上面就是她的哥哥光诚本人。 所以说难道真的在她和家里赌气的时间里,自己的哥哥也被送来这个鬼地方了? 光虹试图从白裙子的表情里面发现什么,但她没有这个本事。 三姐妹那边也不说话了,因为第二张上画着的,正是那个高个子女生本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老师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最先咋呼的还是那个鹅蛋脸女生。 白裙子笑容更深了:“我啊,刚才还是老师。哦对了,我忘了这里还有一张,你们也认识他吗?” 白裙子拿出的三张画像,光虹只关注第一张,但是同样身处漩涡中央的高个女生就不一样了,她看到的更多。 第一个人不认识,她本名高学橙,而第三张正是她的哥哥高学达。她和她的哥哥自小便很像,同样的个子都很高,同样的偏瘦,同样的在右眼眼角下有一颗痣。 他们二人气质都很好,不会看着无精打采的,如果平时与第一长画像的人相遇大概不会感慨太多的同处。但是现在,单单将三张人头像放在一起,很容易就发现这三个人的眉眼看着几乎一模一样。 无论是自卑看人的眼珠朝上,还是高傲看天的眼珠朝上,一旦这样平静地放在一起,共通之处便不能再被忽视。 高学橙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略带喘气地问:“您,到底要找什么人?” 白裙子莞尔一笑,说:“你认为我要找哪个人?你觉得像是哪个人?” 这三个人就像是要找的那个人的分身一样……这句话没有人说出来,却听见鹅蛋脸女生惊呼一声,三姐妹里长得最平凡的那个已经消失不见,那些笑声、说话声都没有了,只凭空两个男生出现在了光虹的对面。 其中一个,是刚才从单向楼梯出来的,盯着光虹好久的高个子。还有一个,长得很清秀,却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两只脚分很开来站,其中一只就放在三阶楼梯之高。那一双桀骜的脚上,穿着带有红条的白色运动鞋。 白裙子伸出手指开始转着圈点名:“高学达、董程良、高学橙、陈叶枝,还有……” 白裙的一百八十度完成了,弯如月牙般的笑眼看着她,将手指了过来:“还有,你。” 9.0 “阿诚,阿诚!” 冰冰凉的,让光诚一哆嗦。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黄色带小熊头像的湿毛巾,相反觉得安心了些,尽管真的很冷。 “你没事太好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起来喝杯热汤吧。”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光诚摆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刚才好像确实梦到了什么,但是一惊醒就全部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某个关键人物…… 卧室门被以极其粗暴的方式踹开,来人还端着漱口杯和牙刷。光诚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刚起床的人受不了那么多刺激。 在这个家里,会如此野蛮的人就只有一个——光家妹妹光虹。 她总是我行我素,从前光诚作为一起长大的哥哥还能和她聊上几句,自从光诚也去了常藤廷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话语了。按常理讲本不该是这样,他们应该知道更多的相似消息,然后关系更加亲密才对。但是光家这个妹妹怎么想的,没有第二个人清楚。 光虹是比光妈粗暴得多的存在,一上来便拉开了光诚的被子,露出了他微笑投降派大星的四角裤。 “你不能……至少不应该!”光诚现在说话舌头打结,现在只顾着抢回被子。 光妹不以为然地回击:“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有一点自控力,而不是需要妈妈甚至妹妹来叫你起床。”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日子,和气一点。” 妈妈真是个大美人,脾气也好。妹妹光虹虽然在外貌上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在性格上确实万分的讨人厌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起来了——还拜托你们先出去!”光诚无奈地用枕头压住自己地后脑勺,面朝干净柔软的白被子。 说去来他也不全是一无是处,只是坐卧体前屈一直都是满分,现在也很好地展示了他的柔韧度——真是个坏机会。 妈妈微笑着走出去了,只是提醒道要赶快一点,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喂,不会这都忘了吧?”光虹“莎莎莎莎”地坐到光诚地床上。 “什么啊?”被这么一问,光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不记得。妈妈让出门,应该是家族聚会之类的?可是光虹通常对这些最不感兴趣,妹妹今天太反常了。 “你不赶紧去换衣服吗?怎么一直穿着你幼稚的熊熊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我又不去,还有,这叫可爱!反正早已体验过的‘乖乖男’才不在乎是吧?”光虹面无表情地比了一个“好耶”的手势,可这么长的事件,光诚怀疑她已经吞下了不少牙膏泡泡。 所以说其实妹妹才是很想去的那一个人么,即使含着牙膏都要在这边刷一刷存在感。她的牙膏好像还是草莓味的? 正好光诚想换一款牙膏了,他那款绿茶味的1用着一点都不舒服。不过草莓味也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水果味的通常连茶味牙膏都比不上。 所以今天……稍微清醒一些的光诚盯了盯墙壁上的日历,在18的格子里,有人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并不圆润的大圈。看这笔法,应该是出自光诚本人之手没错了。 嗷……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光诚常常这样,只要睡迷糊了就会忘记一些事……好像正是从去了常藤廷之后才有的症状,他没有告诉父母亲,比较还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 光虹看得出来,然后在出错的时候大骂他笨蛋……对于亲哥哥来说真的很过分诶qaq~ 10月18日,不是家族聚会,这场宴会属于常藤廷,不管多晚入学所有年满十八岁,以及提前进入廷内学习将要毕业的学生都会收到邀请,以承担他们应有的责任。 等等……光诚的大脑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有了重大的发现!虽然他是晚入学两年以第一种形式收到邀请,但是天才妹妹今年应该是毕业学生的身份!所以说……!好像实质上也并没有多大差,光虹讨厌参加那些人头攒动的观摩大典,虽然本质上与光诚的社恐是不同的。 并且经历三年的磨练,光诚自觉已经内购应付那样的小场面了。只是吃完这场“送行饭”,作为一个廷人完整的责任旧都要压在他的肩膀上了。 9.0 “阿诚,阿诚!” 冰冰凉的,让光诚一哆嗦。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黄色带小熊头像的湿毛巾,相反觉得安心了些,尽管真的很冷。 “你没事太好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起来喝杯热汤吧。”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光诚摆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刚才好像确实梦到了什么,但是一惊醒就全部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某个关键人物…… 卧室门被以极其粗暴的方式踹开,来人还端着漱口杯和牙刷。光诚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刚起床的人受不了那么多刺激。 在这个家里,会如此野蛮的人就只有一个——光家妹妹光虹。 她总是我行我素,从前光诚作为一起长大的哥哥还能和她聊上几句,自从光诚也去了常藤廷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话语了。按常理讲本不该是这样,他们应该知道更多的相似消息,然后关系更加亲密才对。但是光家这个妹妹怎么想的,没有第二个人清楚。 光虹是比光妈粗暴得多的存在,一上来便拉开了光诚的被子,露出了他微笑投降派大星的四角裤。 “你不能……至少不应该!”光诚现在说话舌头打结,现在只顾着抢回被子。 光妹不以为然地回击:“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有一点自控力,而不是需要妈妈甚至妹妹来叫你起床。”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日子,和气一点。” 妈妈真是个大美人,脾气也好。妹妹光虹虽然在外貌上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在性格上确实万分的讨人厌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起来了——还拜托你们先出去!”光诚无奈地用枕头压住自己地后脑勺,面朝干净柔软的白被子。 说去来他也不全是一无是处,只是坐卧体前屈一直都是满分,现在也很好地展示了他的柔韧度——真是个坏机会。 妈妈微笑着走出去了,只是提醒道要赶快一点,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喂,不会这都忘了吧?”光虹“莎莎莎莎”地坐到光诚地床上。 “什么啊?”被这么一问,光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不记得。妈妈让出门,应该是家族聚会之类的?可是光虹通常对这些最不感兴趣,妹妹今天太反常了。 “你不赶紧去换衣服吗?怎么一直穿着你幼稚的熊熊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我又不去,还有,这叫可爱!反正早已体验过的‘乖乖男’才不在乎是吧?”光虹面无表情地比了一个“好耶”的手势,可这么长的事件,光诚怀疑她已经吞下了不少牙膏泡泡。 所以说其实妹妹才是很想去的那一个人么,即使含着牙膏都要在这边刷一刷存在感。她的牙膏好像还是草莓味的? 正好光诚想换一款牙膏了,他那款绿茶味的1用着一点都不舒服。不过草莓味也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水果味的通常连茶味牙膏都比不上。 所以今天……稍微清醒一些的光诚盯了盯墙壁上的日历,在18的格子里,有人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并不圆润的大圈。看这笔法,应该是出自光诚本人之手没错了。 嗷……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光诚常常这样,只要睡迷糊了就会忘记一些事……好像正是从去了常藤廷之后才有的症状,他没有告诉父母亲,比较还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 光虹看得出来,然后在出错的时候大骂他笨蛋……对于亲哥哥来说真的很过分诶qaq~ 10月18日,不是家族聚会,这场宴会属于常藤廷,不管多晚入学所有年满十八岁,以及提前进入廷内学习将要毕业的学生都会收到邀请,以承担他们应有的责任。 等等……光诚的大脑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有了重大的发现!虽然他是晚入学两年以第一种形式收到邀请,但是天才妹妹今年应该是毕业学生的身份!所以说……!好像实质上也并没有多大差,光虹讨厌参加那些人头攒动的观摩大典,虽然本质上与光诚的社恐是不同的。 并且经历三年的磨练,光诚自觉已经内购应付那样的小场面了。只是吃完这场“送行饭”,作为一个廷人完整的责任旧都要压在他的肩膀上了。 10.美好的0点会有推荐票吗 “那个人在外面车上等你哦!”妹妹已经换好了服装在外面抹面包。 光妈是个好妈妈,但在做饭上面天赋为0并且极度缺乏耐心。 光诚找了一眼,没有看见妈妈,她有可能在自己房间里化妆、寻找合适的外出服,或者在外面与父亲聊天。 拉开妹妹身边的椅子坐下,从这里正好也方便够到剩下的切片面包。光诚今天不知怎么的没什么胃口,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多少要吃一点。 心情上想不想吃是一回事,让不让身体吃是另一回事。 光诚拿了一片面包对折,然后再在手心摊开。瞥一眼妹妹,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么好个机会光诚当然要与妹妹多说两句:“你为什么不去宣誓会啊,这种会议是很严肃的,没有讨人厌的认亲环节。” 光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接代替了她的语言——“白痴,我当然知道。” “你还在意爸爸打你那一巴掌?” 通过上述话语可得知光诚在家里并不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光虹“蹭”地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存在,这个家的麻烦才这么多!” 光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不管他有没有做错别的,刚才那句话一定是妹妹的逆鳞,他本该知道的。 “阿诚,怎么了吗?”妈妈抱着一堆备选衣服从主卧里探出身子,头上还有数个卷发夹。 光诚想了想,还是说:“老妹她不打算参加宣誓会。” “嗯,好。”妈妈像是听到了一件十分不打紧的事情,又从光诚的视野里消失了,“阿诚,我也不会去,好好听爸爸的话。” “为什么啊?” 光诚原本以为妈妈是在为宣誓会进行打扮,现在一看却更像是准备约好姐妹去商场shopping. “没什么,就这样决定的。花生酱涂好了吗?面包拿到车上去吃吧,记得把瓶子放回去。” “噢,好。”光诚没精打采地回应着……如果不是这一出的话,他应该也是同样的没精神,谁让这事我们的光仔呢。 光诚咬着面包走出去,爸爸的车已经停在了院落门口。因为这是廷内廷外通用的,所以也有着四个轮子。造型并不适合在天空中飞,毕竟要考虑到两栖。 想要造出这样一台车子来成本会比两辆分开的要高得多,但是按父亲的话说就是,机器不用是会朽掉的,所以哪怕要花更多的价钱也要让它随时发光发热。 另外还有一点,因为家用轿车的体积更小,所以在通往常藤廷的路上会感受到别样的颠簸“趣味”。总之是很难让人一下子就接受了的。 光诚从后排关上车门,父亲已经在里面,而妹妹和妈妈都没有再出现。 光诚的爸爸个字并不高,有着自幼年起就辛苦拼搏的痕迹,纵向上比别人矮,横向上比别人结实。 “老爸,阿虹她不去参加宣誓会也没关系吗?” “她一会儿会去的。”老爸看着自己将迈入新阶段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很不一样。那是一种介于欣喜安慰与不舍甚至到愤怒之间的情绪,那种怒意不浓,但是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只是这事无关光诚或者光虹,要说的话,就像是那种“父亲没能好好保护你们”的情感。 老爸平时是严厉的老爸,搭配一个善良的老妈,就是一组很常见的家庭搭配。这个家里稍微与众不同一点的就是妹妹太难管教,而哥哥比较听话吧。 本来话就不多的老爸今天更是异常沉默,默默地结果光诚地包放到副驾驶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就点了火。 窗户升起了褐色的第二层,这一层主要起防止晕车和加固车窗的作用。 光诚靠在玻璃上,但是不敢往下看。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平时不正常,今天特别不正常的妹妹。 说起来他被叫醒前的那个梦里,似乎就看到了光虹,在楼梯间里,电灯的接触不太好,一闪一闪的,周围好像还有几个人。 但是更多的也记不清了,只是好像有一股危险的感觉。 是啊,楼梯间、忽闪忽闪的灯光,孤零零的几个人,接下来就可以写恐怖故事了。 11. “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迷迷糊糊之间光诚明明听到了老爹的声音,但是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十分清醒。 浑身都很难受,手脚和腰像是头一天运动过度正在尝试苦果,胸腔内又像是无数只被误食的蚂蚁在肆意地复仇。还有女人的指甲,长得过分,就在他衣襟的坦开处摩挲,难忍指数直逼用木棍戳着黑板写字。 蛛网缠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身体深处传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吼叫,有什么是他又不属于他的东西在渴求着自由。 自由……自由是什么?什么才算是自由? 光诚痛苦着、挣扎着,从束缚中大声地叫喊着……最终,他迎来了新鲜的空气。 “呼……啊、呼……呼……” 光诚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很平和,没有涛浪翻滚的海洋,也没有狂风大作的沙原。眼前有的就只是他的妹妹,光家最可爱的妹妹光虹啦。 光诚扶着脑袋坐起来,他都快卡到座椅之间的缝中去了。他们是在一辆大巴上,熟悉的颠簸方向让人知道这是去常藤廷的一辆。 车上坐了小半的人,都穿着校服,包括光虹也是。 “啊……你……你不是……”光诚说话断断续续的,“你今天早晨不是穿的运动背心吗?怎么换上校服了……双马尾也没有了。” “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呢,满脑子都只有双马尾的废柴哥哥?”光虹把他那跟不上时代的黑色书包幻了回去。 刚才被束缚的感觉原来是来自这里,睡姿不好,外加上被书包压着。 光诚不计较,接过书包问:“我们这是要去参加宣誓会?” “是啊,你还知道呢。我以为你忘了的东西就永远记不起来了。” 光诚习惯了,他这个妹妹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说话太冲了,但是心底还是善良的,而且还继承到了母亲的优秀基因。 “好闹啊。”光诚随意地说着。他们前面几排座上有人在疯玩,一个拉着另一个衣服往旁边倒去,看着像是在打架,但是对于廷里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友好的见面礼罢了,更何况他们还笑得很开心。 光虹没有回他的话,脸别过去看向另一个方向。 “光学长!是光学长吗!” 光诚回过头,看到一个有一头秀丽黑发的女孩。她头发很长,光诚坐着看不到具体长度,但感觉估计到腰间了。 相较一般女生眉毛更粗,两只大而有神的眼睛间隐隐透露出一股活力的笑,看着既英气又可爱。 啊,对,光诚已经到了可以被叫做学长的程度了啊!表面波澜不惊的光仔背地里乐开了花。 话说这个学妹长得好高啊,估计和光诚站起来差不多高,而且学妹的眼睛下面也有一颗痣,不过是与光诚正相反的方向。 难道这就是……天降的缘分!? - 推荐票 哇,变红了诶!新技能get√ 12.早上更新试一试 “啊、啊……我叫光诚,三年级,但是年纪比较大了,要去参加宣誓会,那、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面对这样可爱的妹子,光诚有些紧张。以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光虹——对方根本没有提供助攻的意思,并且看都不看他,就像不认识一样。 呜呜呜,妹妹也太无情了吧! 妹子笑了笑,正欲说话间车身剧烈震动,还没来得及询问名字建立联系进而确立关系的妹子就向后跌倒了。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妹子其实摔得还挺优雅的。 “你没事吧!”光诚半个身子越过妹妹向前伸出援手,但还是够不及新认识的妹子,最后还是妹子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裙子。 “没关系的,我叫高学橙,光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高学橙,光诚内心默念一遍,但是没什么印象。但大概是在哪里见过吧?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罪过的他有了疏漏。 “阿虹,让一让……这是我的妹妹。”后一句话是解释给高学妹听的,学妹微笑着点头,但是光虹却没有反应。光诚探出身子去看,才发现光虹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竟然在装睡。 此时,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车内又陷入骚动,还好这次高学妹眼疾手快没有摔倒受伤。 这太不正常了,通常校车都是很稳的,如果还是之前那个大胡子司机在负责接送的话。 因为前面有人在打闹,光诚想要确认情况必须往前走走,他跟学妹说抱歉。反正只要认识了,以后多的是接触的机会吧?更不要说这还没有下车呢,他去提醒司机也是英雄做的事! 因为前面的同学并不安分,光诚走在过道上往前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到他穿过绝大部分人群走到校车头后的时候他都还没有看见司机人,只看见一条翘起的腿。白色的袜子搭配白色的红条运动鞋,肯定不是学校的入职人员才对。 “啊喂!你在干什么呢!”坐在司机座上的人似乎因为光诚的到来吓得不轻,他甚至取下了驾驶通廷之车必备的眼镜。这个人眼睛不算大却很有神,似乎无时无刻不能从那双眼里看到勾人的神采。 头发也不长,颜色不是纯粹的黑,但是看起来也差不多,就是有些人体毛颜色偏淡的那种程度,略略有一点偏棕色。 “不好意思,但是司机呢?你这样做不太安全吧?我是指,刚才已经颠簸两次了。” “那又怎样?”白色红条运动鞋不甘示弱,搭在车座扶手的脚还翘了翘,挑衅的意味很浓。 这时候高学妹也从后面挤了过来,光诚看到了她。 “学长!还请你不要为难程良哥哥,这辆车能发动起来全靠程良哥哥一个人!” 好吧,有些意外,光诚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除了他想下车这件事。 车窗的膜颜色太过于深了,外面只比无边的星空差一点点。光诚好像发现了什么,跑到一扇车窗前——窗户竟然没被锁起来,还能打得开。 光诚摇下里外两扇窗户,没人阻拦他,但是当他朝外望的时候却被惊呆了——这辆校车竟然在昏暗的楼道里进行着! 外面灯光闪烁的频率很快,似乎是特意为了迎合光诚的心跳声。 在常藤廷,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了,多疯狂的也有,但是那些都与光诚无关,他只是个老实的“乖孩子”。只是想摆脱这一切,“乖孩子”也必须作出疯狂的举动——光诚从窗口跳了出去。 留给他的缝隙很窄,这么做危险系数也很高。但他做到了,不然继续在那辆车里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那些他可应付不来。 等等,妹妹……光诚忽然才反应过来,妹妹和包都还在车上。 但是一转眼,车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冲,与拐角相撞。最前面事什么景象光诚看不到,他只能看见一滩血迹在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 “光学长。”声音出现在他的背后,“欢迎你回来。” 再次看到高学橙的笑脸,光诚只觉得头皮发麻,而一点感受不到亲切。 13.妹妹是无辜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光诚踩在栏杆上以获取更多的视野,一边超前跑着喊:“阿虹,阿虹快下来,我们走!” 每一次呼吸他都感受到冰冷的气体从他体内循环而过,使他的喊叫越来越乏力。从后方还伸来六只手,以奇诡的角度抱住他,不断阻拦他的身形。 “阿虹、阿虹!” 他依旧不停叫喊着,就像即将倒在雪地里的最后一个人。当他终于赶到校车打开的窗户的位置时,一切又消失了,就在他的眼前,不是被吹散的沙、不是被抹掉的画,就那么奇迹一般地消失了,只剩下那一滩血迹。 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婷婷女子轻咬笔帽回头一笑,似乎对光诚的出现毫不意外。 而这个人……光诚记得。当他最初被父亲叫到常藤廷的时候,就是这个人——高老师——在云之教室将他真正领进了廷内的世界。但是因为这个人暴戾的性格,她很快就被调走了,怎么会…… “阿诚!” 犹如雷声震耳,光诚这一次彻底地睁大了双眼。他的额头、脖子、后背已经满是汗珠。光诚从后视镜看见了父亲克制又充满关怀的眼神。 “我……我没事,做噩梦了。我们还没有到廷内嘛?” 光诚下意识地向右边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在车上。 “还有十五分钟左右,你休息一下。”父亲从书包侧袋里将光诚的水杯抽了出来交给他,光诚接过来猛灌了两口。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个阴暗、狭窄,又布满灰尘的梦。 虽然嘴上说了没事,但光诚还是能很明显地感到父亲的车速慢了许多下来。 宣誓会…… 父亲和母亲总是很少提到这件事,在18日以前光诚根本就没有听到过提醒,好像这一天本不存在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宣誓日是每一个廷内人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天。 在将自己的生命许诺给常藤的安康与发展之时,一个廷人的价值才能够得到体现,就只是这么简单的联系。 可这是带有风险的,为了让后辈们更加安心地生存下去,拥有一定能力的人必须站出来,宣誓会就是为此而生的,为了唤醒走在前面的人心中的斗志——每一个廷人终将与魔作斗争。 原本毕业班的人做这样的事情有可原,邀请其他成年的廷人则实属无奈……魔,实在太多了。并且在通常情况下,有能力将孩子送入廷内安全区学习的,不说早得太过积极,也一定不会拖到光诚这样的年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要提前他两年入学。 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讲,五年的安定期并不是全部,每个人的发波都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在体内逐渐发酵,廷内更多的是给予一些刺激,和教导一些使用的技巧。所以在人手大量短缺的情况下,两种条件的受邀人不能避免。 “爸爸,宴会是不是在安定区的最外围?” 在前面开车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低沉的声音予以肯定:“所以阿诚你一定要小心,即使宴会还没有结束,危险已经开始接近了。” “所以老师要求家长必须在场?” “对。” 看来再之前的那句话已经是父亲今天讲得最长的了,很显然他并不想对此事多做解释,光诚自己也没有别的话题想聊。 别的么……他最近真是太多梦了,这笔账该不该找光虹算算? 14.莫名有些悲伤 已经进了门,光诚的思绪还停留在某些遥远的“记忆”上。说老实话,他也快要分不清了,就比如他明明就不太会骑自行车,却总有一个画面停留在脑子里——在某个拥有明亮月亮的夜晚,他慢速地蹬着脚踏板,与步行的母亲并肩,而妹妹则跟在两人身后。 那场景十分真切,可那样明亮的月亮,就已经是极致虚幻的存在了,更不要说以他的技术要骑着自行车与步行的人同速……会出车祸的。 嗯……所以说啊,光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展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需要他的安慰? 不过就像自小骑车便摔跤而形成的执念,无论如何,会存在于脑海的那些“记忆”似乎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云之门象征的是安全,那在门外的妹妹就是光诚的不安。 常藤廷在天上,廷内的天空灰蒙蒙的,从来都看不见太阳与月亮。但那些不是灰尘,是保护,所以廷内并不缺乏光照,有一个未知的巨大的光源笼罩着那里。 甚至就像一个真的太阳一样,有的时候光强有的时候又会变弱,甚至像引起了某种气候问题,最近两年不稳定程度要比光诚刚到廷内的时候要强。 但仍谁都知道,那里没有真的太阳,廷内的世界与地面上的太不同了。光诚一直很不理解,明明那么多的廷人不畏牺牲才换来一点安全的栖身之所,那些“孩子”为何还会如此疯狂,以至于光诚从来没有在所谓的安全区里获得过安全感。 他的性格并不适合那里,这也是为什么父母期限并未考虑将他送入廷内,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改变想法了,他也未能明白。 不过对于光诚来说,他虽然不喜欢常藤廷,却也算不上讨厌,所以一切过得还算顺利……非要说的话,就是妹妹似乎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原先他们也讲不到多少,光诚以为是因为天上地下有差别,却没设想,当他们处于同一处之后,也未曾拥有什么共同话题,光诚甚至觉得妹妹对他的态度要更加冷淡与凶狠得多。 说起共同话题,光诚忽然想到了李俊英。自然不是说他们有多少共同话题了,他们那样的性格差别可要远过于天上地下……再说光诚并不喜欢与人闲谈,但李俊英作为他的同桌,却健谈得要了人亲命了。 可是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李俊英便再未出现在光诚的眼前过。据说是回家养病去了,光诚没有刻意打听过,只是偶然间听到同学们谈及。 李俊英的四个小弟也跟了别人去了……不过实际上应该散得比光诚知道得还要早些,李俊英不是那种开场就能拥有四个小弟的人,他还没那么有魅力,大哥与小弟的游戏也会让人腻烦的,从现状出发,光诚这样猜想。 李俊英也不在了之后,光诚身边就真的空无一人了,毕竟那会儿所有人都该找齐自己的小伙伴了,变化不会太大,而新同桌也并不像李俊英那般自来熟……很少有人能做到。 光诚也不是觉得孤独,好多事都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是不知道结果。怎么说呢……那些纯正的廷内人的做法他始终习惯不了,虽然也适应了……这么说有些矛盾,可事实正如此。 “阿诚,走快一点。” “啊,来了!” 15.好风光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常藤廷总有一股温暖人心的光芒眷顾着在这里生活的大家,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对不在意这些的人来讲,怎样都是没差的,可对于光诚来说,远端的雾气遮挡住的是他的四年……通常不是讲对某个人,是思乡。 但是今天,今天要到的地方与“灰蒙蒙”的天空可以划开很大一段距离了。宣誓会将在蓝冠城内举行,那里会像一个像样的宴会厅,即使算是半室外。 蓝冠城并不能算一个地名,说它是一种象征更合适。蓝冠属于廷王和女王,经由他们之手,整座廷内的力量都可以被使用。 不过那是说理论上,如果整个常藤廷的力量都被抽走了的话,所有的建筑物都会坠入地面的1——超级大灾难,对哪方来说都是如此。 蓝冠的庇护也并不仅仅来自廷王和女王,它要广得多——可以说是集合了每一个宣誓后的廷人的力量。也所以说,宣誓会将在蓝冠城内举行。 常藤廷是自由的,蓝冠城是自由的,廷人也是自由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蓝冠城不会停留在距离云之门太远的地方。因为其特殊性,在云之门外完全看不到如此景象,但在一旦踏过那扇门,就能瞧见其宏伟、绵延。 淡蓝色的光拥有堪比彩虹的惊喜与震撼感,就在云上,虚虚实实地构筑了一座神奇的城堡,还有古典的装饰风格在其上。而且那光一直要延伸到视线之外的地方,体现着常藤廷的强盛。 在云上什么最宝贵?鲜花!那今天就拥有一整座城的鲜花! 当然,那些是不真实的,不管廷内风气是怎样的,华丽奢侈可以,却绝不能到此程度——一切都为了生存,先活下去,再去想别的。 “厉害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比你还不堪。”父亲用手碰了碰光诚的肩膀,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光诚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哪里是“不堪”的,毕竟他也看不到,嗯,不过他自己觉得虽然那样明艳而舒适的光是很少见的,他也并没有到父亲说的那种程度。 “老爸你宣誓会的时候吗?” 明明也只是非常平常的闲聊,光爸却忽然不讲话了……只有那么一会儿,然后开始聊了些别的。 说实话光诚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没怎么说话。就像有些时候他说了,然后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然后渐渐地就不讲话或者少讲话了。也就是说他判断现在不需要说什么最好。 但是光爸似乎着了急,先开始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然后忽然又来了一句:“老爸当时其实没有参加过宣誓会。” 呃……好的吧,似乎无意间套出了什么秘密,不过还好,都还好,光诚并没那么关心。 “一会儿去的时候注意礼仪。”光爸最后还是用其他事情来掩盖了,他的常用伎俩。 光诚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说是毕业班和年满十八岁的人都会受邀参加,不过迟入廷的情况很少,而且基本上是规律性的,所以算到最后加上家长也不过百人。 进入到约定地点,光诚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亮晶晶,会闪的那种。 之前说的什么来着,鲜花是云上最宝贵的?光诚看着那些陈设物品,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其实光才是云上最宝贵的东西?只不过平时从来都没有缺过,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 有很多食品被分盘装好,包括主食和甜点,当然还会有汤,现在主要是饮料。哪怕有大人在,整个会场也看不到酒,这也许是某种默许的规则吧,关于饮酒后的丧失控制。 光诚只是在等待着,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到廷内的那一刻,其他的他都觉得不重要……好吧,也还有一件事。 首先,左顾右盼,光诚还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他倒是有看到另外的以为重要人物——带着蓝色的网关,安稳地坐在首席位置,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那位应该就是常藤廷的女王了。 她身着白色的纱裙,裙摆刚刚接触到地面,有一股飘忽的仙气,左手边的位置有一柄权杖独自立着。 女王看起来并不年轻了,从脖子的皮肤上很能看出这一点。不过光要看脸的话,像是一个很有气质的漂亮妈妈……?也许有其他的词汇更适合形容,但女王端坐的庄重感,让光诚觉得母亲这个词更搭 13.记得一个人 顾不了那么多了,光诚踩在栏杆上以获取更多的视野,一边超前跑着喊:“阿虹,阿虹快下来,我们走!” 每一次呼吸他都感受到冰冷的气体从他体内循环而过,使他的喊叫越来越乏力。从后方还伸来六只手,以奇诡的角度抱住他,不断阻拦他的身形。 “阿虹、阿虹!” 他依旧不停叫喊着,就像即将倒在雪地里的最后一个人。当他终于赶到校车打开的窗户的位置时,一切又消失了,就在他的眼前,不是被吹散的沙、不是被抹掉的画,就那么奇迹一般地消失了,只剩下那一滩血迹。 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婷婷女子轻咬笔帽回头一笑,似乎对光诚的出现毫不意外。 而这个人……光诚记得。当他最初被父亲叫到常藤廷的时候,就是这个人——高老师——在云之教室将他真正领进了廷内的世界。但是因为这个人暴戾的性格,她很快就被调走了,怎么会…… “阿诚!” 犹如雷声震耳,光诚这一次彻底地睁大了双眼。他的额头、脖子、后背已经满是汗珠。光诚从后视镜看见了父亲克制又充满关怀的眼神。 “我……我没事,做噩梦了。我们还没有到廷内嘛?” 光诚下意识地向右边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在车上。 “还有十五分钟左右,你休息一下。”父亲从书包侧袋里将光诚的水杯抽了出来交给他,光诚接过来猛灌了两口。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个阴暗、狭窄,又布满灰尘的梦。 虽然嘴上说了没事,但光诚还是能很明显地感到父亲的车速慢了许多下来。 宣誓会…… 父亲和母亲总是很少提到这件事,在18日以前光诚根本就没有听到过提醒,好像这一天本不存在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宣誓日是每一个廷内人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天。 在将自己的生命许诺给常藤的安康与发展之时,一个廷人的价值才能够得到体现,就只是这么简单的联系。所以哪怕所有已经成长的人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这也是一个人尽皆知的话题。 天空中的景色通常是枯燥无味的,哪怕云儿们通常会被形容作变化莫测。好像是因为总是捉不住那轨迹,所以无常就变成了乏味,就是通俗讲的物极必反?光诚有些恍惚。 看着逐渐接近的云上之门,有一些似是记忆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他从门内走出来,坐到一个孤单的背影身边。 “我们只能有一个人在廷里,你懂吗?” 光诚看着妹妹的脸,他想说他不懂。但那一切很快就消散了,比风吹烟还快。 “还是不舒服?”父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雄厚且真切。 “有点困。” “晚上早点睡。” 父子间简单的对话就此结束,他们得赶紧下车。在云之门前停车,小车会逐渐沉入到云下,如果一直拖延的话就得等穿过厚厚的云层行驶到出口再来一次了。 不过也不是那么的不人性化,这个下沉的速度并不快,只是一种催促机制,据说目的是为了让云之门之的视野尽可能开阔,这里不留闲人。 14.莫名有些悲伤 已经进了门,光诚的思绪还停留在某些遥远的“记忆”上。说老实话,他也快要分不清了,就比如他明明就不太会骑自行车,却总有一个画面停留在脑子里——在某个拥有明亮月亮的夜晚,他慢速地蹬着脚踏板,与步行的母亲并肩,而妹妹则跟在两人身后。 那场景十分真切,可那样明亮的月亮,就已经是极致虚幻的存在了,更不要说以他的技术要骑着自行车与步行的人同速……会出车祸的。 嗯……所以说啊,光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展露出那么脆弱的一面?需要他的安慰? 不过就像自小骑车便摔跤而形成的执念,无论如何,会存在于脑海的那些“记忆”似乎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云之门象征的是安全,那在门外的妹妹就是光诚的不安。 常藤廷在天上,廷内的天空灰蒙蒙的,从来都看不见太阳与月亮。但那些不是灰尘,是保护,所以廷内并不缺乏光照,有一个未知的巨大的光源笼罩着那里。 甚至就像一个真的太阳一样,有的时候光强有的时候又会变弱,甚至像引起了某种气候问题,最近两年不稳定程度要比光诚刚到廷内的时候要强。 但仍谁都知道,那里没有真的太阳,廷内的世界与地面上的太不同了。光诚一直很不理解,明明那么多的廷人不畏牺牲才换来一点安全的栖身之所,那些“孩子”为何还会如此疯狂,以至于光诚从来没有在所谓的安全区里获得过安全感。 他的性格并不适合那里,这也是为什么父母期限并未考虑将他送入廷内,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改变想法了,他也未能明白。 不过对于光诚来说,他虽然不喜欢常藤廷,却也算不上讨厌,所以一切过得还算顺利……非要说的话,就是妹妹似乎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原先他们也讲不到多少,光诚以为是因为天上地下有差别,却没设想,当他们处于同一处之后,也未曾拥有什么共同话题,光诚甚至觉得妹妹对他的态度要更加冷淡与凶狠得多。 说起共同话题,光诚忽然想到了李俊英。自然不是说他们有多少共同话题了,他们那样的性格差别可要远过于天上地下……再说光诚并不喜欢与人闲谈,但李俊英作为他的同桌,却健谈得要了人亲命了。 可是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李俊英便再未出现在光诚的眼前过。据说是回家养病去了,光诚没有刻意打听过,只是偶然间听到同学们谈及。 李俊英的四个小弟也跟了别人去了……不过实际上应该散得比光诚知道得还要早些,李俊英不是那种开场就能拥有四个小弟的人,他还没那么有魅力,大哥与小弟的游戏也会让人腻烦的,从现状出发,光诚这样猜想。 李俊英也不在了之后,光诚身边就真的空无一人了,毕竟那会儿所有人都该找齐自己的小伙伴了,变化不会太大,而新同桌也并不像李俊英那般自来熟……很少有人能做到。 光诚也不是觉得孤独,好多事都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是不知道结果。怎么说呢……那些纯正的廷内人的做法他始终习惯不了,虽然也适应了……这么说有些矛盾,可事实正如此。 “阿诚,走快一点。” “啊,来了!” 15.好风光 正如之前所提到的,常藤廷总有一股温暖人心的光芒眷顾着在这里生活的大家,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对不在意这些的人来讲,怎样都是没差的,可对于光诚来说,远端的雾气遮挡住的是他的四年……通常不是讲对某个人,是思乡。 但是今天,今天要到的地方与“灰蒙蒙”的天空可以划开很大一段距离了。宣誓会将在蓝冠城内举行,那里会像一个像样的宴会厅,即使算是半室外。 蓝冠城并不能算一个地名,说它是一种象征更合适。蓝冠属于廷王和女王,经由他们之手,整座廷内的力量都可以被使用。 不过那是说理论上,如果整个常藤廷的力量都被抽走了的话,所有的建筑物都会坠入地面的1——超级大灾难,对哪方来说都是如此。 蓝冠的庇护也并不仅仅来自廷王和女王,它要广得多——可以说是集合了每一个宣誓后的廷人的力量。也所以说,宣誓会将在蓝冠城内举行。 常藤廷是自由的,蓝冠城是自由的,廷人也是自由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蓝冠城不会停留在距离云之门太远的地方。因为其特殊性,在云之门外完全看不到如此景象,但在一旦踏过那扇门,就能瞧见其宏伟、绵延。 淡蓝色的光拥有堪比彩虹的惊喜与震撼感,就在云上,虚虚实实地构筑了一座神奇的城堡,还有古典的装饰风格在其上。而且那光一直要延伸到视线之外的地方,体现着常藤廷的强盛。 在云上什么最宝贵?鲜花!那今天就拥有一整座城的鲜花! 当然,那些是不真实的,不管廷内风气是怎样的,华丽奢侈可以,却绝不能到此程度——一切都为了生存,先活下去,再去想别的。 “厉害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比你还不堪。”父亲用手碰了碰光诚的肩膀,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光诚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哪里是“不堪”的,毕竟他也看不到,嗯,不过他自己觉得虽然那样明艳而舒适的光是很少见的,他也并没有到父亲说的那种程度。 “老爸你宣誓会的时候吗?” 明明也只是非常平常的闲聊,光爸却忽然不讲话了……只有那么一会儿,然后开始聊了些别的。 说实话光诚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没怎么说话。就像有些时候他说了,然后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然后渐渐地就不讲话或者少讲话了。也就是说他判断现在不需要说什么最好。 但是光爸似乎着了急,先开始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然后忽然又来了一句:“老爸当时其实没有参加过宣誓会。” 呃……好的吧,似乎无意间套出了什么秘密,不过还好,都还好,光诚并没那么关心。 “一会儿去的时候注意礼仪。”光爸最后还是用其他事情来掩盖了,他的常用伎俩。 光诚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说是毕业班和年满十八岁的人都会受邀参加,不过迟入廷的情况很少,而且基本上是规律性的,所以算到最后加上家长也不过百人。 进入到约定地点,光诚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亮晶晶,会闪的那种。 之前说的什么来着,鲜花是云上最宝贵的?光诚看着那些陈设物品,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其实光才是云上最宝贵的东西?只不过平时从来都没有缺过,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 有很多食品被分盘装好,包括主食和甜点,当然还会有汤,现在主要是饮料。哪怕有大人在,整个会场也看不到酒,这也许是某种默许的规则吧,关于饮酒后的丧失控制。 光诚只是在等待着,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到廷内的那一刻,其他的他都觉得不重要……好吧,也还有一件事。 首先,左顾右盼,光诚还没有看到妹妹的身影。他倒是有看到另外的以为重要人物——带着蓝色的网关,安稳地坐在首席位置,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那位应该就是常藤廷的女王了。 她身着白色的纱裙,裙摆刚刚接触到地面,有一股飘忽的仙气,左手边的位置有一柄权杖独自立着。 女王看起来并不年轻了,从脖子的皮肤上很能看出这一点。不过光要看脸的话,像是一个很有气质的漂亮妈妈……?也许有其他的词汇更适合形容,但女王端坐的庄重感,让光诚觉得母亲这个词更搭 16.三、2、一 从整个现场布置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四个角落到地上的白色桌布(暂时没有被弄脏)、银质的盘子,还有小分量的精致餐品……虽然挺奢侈的,但是……光诚用到了可怕。 在他走神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里,女王居然对着他笑了笑。 那笑容很美啊,很温和,但是光诚就是觉得可怕……他实在是太讨厌社交了,特别是被那样的长辈看着。那一会儿的感觉就像是被母亲带去好姐妹聚会时,那些阿姨对他展现母性的关切一样……他宁愿自己一个人。 父亲似乎不太在意这边,光诚远远地瞧见他端着一个盘子,与老友热切地交谈着。常藤廷比起地面的世界来说很小,在小圈子里认识的人就会变多,所以很多人光诚也说不上是谁,但是父亲就是可以滔滔不绝地聊起来。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后腰被尖锐的东西戳了戳,一边一个激灵一边向后看。还好不是奇怪的绿色史莱姆或者蓝色大猩猩,只是光虹到了。 光虹没有拿盘子,手里只有一柄汤勺。 “喂,你挺积极的啊。” 光诚倒想说,妹妹今天这么主动才是真的奇怪。不过他当然没法说,挑了挑眉,表示没什么。 光虹往女王那边看了一眼,又瞧了瞧周围的人,压低声线说:“你没有忘记我跟你说的话吧?” “呃,哪句?”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废柴老哥了,总之一会儿你快溜走吧。” “为什么,这总得有有个正当理由吧……实在不行,我是说,只有你知道你的计划,换成我恐怕执行不好。” 光虹地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随后缓缓地说:“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是真的还是装的。” 关于这一点,光诚非常确信自己在事先确实不知道什么要在宣誓会上提前离场……他又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过妹妹可不会听他说什么,甚至都不会把自己地计划透露出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难道原因是多么的不齿吗?那就更好了,光诚想着,宣誓会可是神圣而伟大的,是不容许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逃避责任的。 不过事情到这一步可不会完。妹妹的脾气光诚是知道的,她不说清楚的华那基本就说明将要发生的事情会牵扯到别的人。像刚才那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有某些人在策划一场大胆的邢东……不一定是好的,所以光虹让他先离开,但是由于他并不知情,而光虹就那么走掉了,所以说接下来很有可能光虹会去独自处理事件。 能让光虹“知废找废”的事情,光诚还是有点介意。反正不管怎么说,到宣誓仪式开始之前,他都是空闲的,应该这么说吧? 父亲还沉浸在闲聊之中,现在身边似乎又换了一批人,至于光诚自己,那一定是没人来找他的。在他的同窗眼里,他可能就只是一个臭屁王吧。 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光诚跟上了妹妹走掉的方向。 起初还不方便辨别,毕竟蓝冠城的位置是光诚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坐标,但慢慢地走出人群,光诚以及能够辨别妹妹要走的方向了——蘑菇塔。 现在这条路线上可没别的人,光虹自己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着,光诚都不需要躲地——当然他原本旧不需要躲地。只是光诚觉得,一个人若是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不经心地走着,那心里一定有很多事。 就那么一路走到了楼内,走在前面地光虹忽然回了头。光诚身体本能地躲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很没必要——确实没必要。 他一边思考着如何开口,一边走过去,光虹已经租到了长板凳上。 还是先道个歉比较好吧?虽然光虹确实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可她地出发点一定是好的,那是个善良地孩子,况且自己作为哥哥的,无论怎样也不应该先着急。 然而还没等光诚来得及开口,妹妹已经先说话了:“这次我确定你是故意的了,我刚刚才跟你说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妹妹的大眼睛半睁着,光诚从里面看不到责备——也看不到他自己。 “怎么啦?伤心了跟哥哥讲一讲呗,反正你哥哥就是个废柴。”光诚战术性后仰一下,毕竟通过自己的口说这些话,还怪羞耻的呢。 光虹没有讲话,反而向后看向了电梯间。光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没有看见人,正觉得古怪的时候,二号电梯的数字突然变化了,从数字三逼近数字1。 “电梯坏掉了?” 本来应该是到顶层之后二号电梯才会下降到一层的,现在显然是不对劲的。不过还好,现在也不会有人来使用,也不用担心造成被困或者什么的1问题。 光虹似乎有些无语,盯着哥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哥,你是不是忘了那个红毛了?” 17.不要说话 “你说的是李俊英,之前跟我一个班的?” 光诚愣了好一会儿,他可从来没有把光虹和李俊英联系到一起过……好吧,之前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地想到一起了,可那也不是同一个方向! 妹妹欲言又止的神情给光诚的冲击更大,比起听到了什么,更可怕的是他想到了什么。通俗点讲就是,一件事情发展得再糟糕,看官们也不会代入太多,但一旦某一刻,人忽然发现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也有自己一份,那感觉就太不一样了。 “光学长?”一道出乎意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很清亮,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光诚是想表达,童话故事里真的很爱出现金丝雀。 他回过头的时候,电梯门正好关上,动态的一幕稍微吸引了他一点目光,随后便是眼前这个人。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并且让他有一些熟悉感,头发又直又柔顺,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张脸,该黑的地方黑(指眼睛),该白的地方白(指皮肤),该红的地方红(指诱人的嘴唇)。不是很大众的类型,如果认识应该很难忘,但是光诚一点都想不起来与这位姑娘有何交集。 一旁的光虹只是低着头玩手指,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里多了个人似的。光诚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他现在并不想认识漂亮学妹之类的,他一个人,或者和妹妹两个人在这儿就好,反正两个人和一个人也快没差了。不是说人学妹不好的意思,学妹很美,也很讲礼貌,他只是……本能地想要拒绝。 “学长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参加活动吗?” 这位学妹的眼睛看得光诚很差涩啊,是那种直勾勾的,你能感受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你,是很专注很认真,又很稀少的眼神。 “呃,现在还没到关键时刻,我们先逃出来一会儿。” 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光诚,就是他并不怎么会拒绝。一般跟常人讲话,尬一点就持续不了多久,特别是在一个圈子里处久了,各人什么性格被摸清之后。 但是一旦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对方倒熟不熟,又很热情,就很不方便拒绝,就算只是说一句“抱歉”也显得很艰难。 “啊,你也是这样啊学长。对了,要不要一起上去,我有几个朋友也早说想认识学长了。” “我?” “是啊,光诚学长。” 这情况就很匪夷所思,更可以说是x蛋。光诚心虚地看了眼妹妹,不过并未收到嘲笑,光虹似乎在忙着想自己的事情,但是光诚觉得她是装的,哪有人能完全无视这么近的谈话?光诚倒是宁愿她说两句。 “那个……光虹,我上去一下?” 光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说:“上去?现在?去哪儿?” 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是…… 光虹皱着眉,又接着说:“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听到妹妹这么一说光诚才是想到了什么,一转头早已不见学妹的身影,而正在关闭的二号楼梯电梯中流出了一些深红色的粘稠液体。 18.Feg. …… “还有……你。” 光诚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眼神了,明明在其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开心的感觉?光诚已经搞不懂了,他现在只能咽口水。 在场的几个人看着都挺正常的,要是有不正常的人那一定是他,但是就这个氛围也太让人难以安心了。他的大脑现在只是疯狂地向他自己一人:“然后呢?然后又是要怎么样?”那样太蠢了,真的,他是被动的,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当他第二次咽口水的时候,高老师放下了手,笑容也转换了,似乎是在告诉光诚紧绷的身体可以放松一点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高老师如是说。 可是游戏,游戏?在宣布规则之前光诚的脑子已经绕了无数圈了。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为什么他非要与其他廷人一起参加不知道多疯狂的游戏?他现在明明可以端着一本书在悠闲的午后时间享受珍贵的独处时光,可…… “规则很简单,在这座塔内活下来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光诚希望自己是在做一场梦,如果自己再受到一丁点惊吓……不,就现在,他已经可以醒来的,他不贪图梦境可以有的不负责任,他还是更喜欢务实一点。 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光诚的两条腿忍不住发抖,他快要站立不住,甚至要忘了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或者说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那么,熄灯咯。” 高老师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说“天黑请闭眼,ss请出来活动”一样淡然。可这能一样吗?这里和一张游戏桌能一样吗? 无尽的黑暗涌入光诚的眼睛,这下倒好了,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也不需要接着逼问自己什么,反正一切都没答案。 剩下的是记忆,只有记忆。 高学橙和叶枝在下边,光诚自己站在拐角处,高学达和董程良站在上边。他们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叶枝一副不解的模样,高学橙既懵懂又坚定,董程良不屑、狂傲……他傲个头啊! 光明重回大地,尽管不是象征希望的白光,但此刻光诚已经从另外四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两男两女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很熟,至少比起和光诚来说。 “我听到燃烧的声音,那家伙往楼上去了。”董程良很自信地说。 “橙子还有叶枝,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先上去看看。”作为哥哥的高学达此时也站了出来。 “哥……哥,你们小心。”高学橙似乎有些话想说没说出来,不过按照眼前的情况,此时不说大概就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董程良咧嘴一笑,露出了嘴里的虎牙:“橙子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把那个胆小鬼解决掉!” 高学橙没有再说话,只是充满担忧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叶枝倒是满脸焦急地捉住她讲了好多。 光明逝去,又到了黑夜时间。 “*!”是董程良的声音,随后引起了楼下女生的尖叫。等一切都看得清的时候,高学达在帮着警戒,而董程良正捂着自己飙血的脖子。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黑夜的时间,他差点被直接ko了。 “我今天非要把这只死耗子拽出来!”董程良咬牙切齿地说着,看上去一点都不理智。 “冷静点,程良!”高学达拦住了冲动的队友,“那家伙知道玩不过我们才藏到暗处,你不要着急,我们优势很大,稳一点就行。” 一块瓷砖碎片从楼上扔了下来,只有落地的声音,没有任何游戏应有的“xx出局”的声音。 光诚扭了扭手,这种事他不太做得来。还有他想说,高学达和董程良那一组,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啊,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哪一步开始出错的? 扭完手之后又开始摇脑袋,他现在可不能多想,不能只让黑暗为他带来冷静。 19. 光诚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倚靠在墙边。他得想办法,很显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窍不通地留着。 “喂,你们商量解决我,那之后呢,你们要怎么做?”光诚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董程良,你会对女孩儿动手么?” 好吧,他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发觉,从刚才那一击之中。 灯闪了一下,但不像之前那样完全暗掉,就像一场舞台剧的设定。 “哈?你这是在问谁?” 是董程良的声音,光诚不用去看脸也已经完全听得出来,甚至想象得到他的表情。有些尖锐、不够浑厚的声音,配上那张表情极为丰富的脸……他一定是又挑眉又挤眼的。 问题是他完全没有回答光诚的问题,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吧,可他话真多,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挑衅。 “我们怎么处理好像完全不关你的事吧?”高学达拦住了董程良,替他说了点关键的话。 再往下一些的位置,传来了高学橙的声音,询问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必去看,狭小的通路里声音传递得又快又清晰,就像刚才光诚所想的,没有人需要去看另一个人的表情。 所以这里能得出另一个答案——高学橙并不希望这一场“游戏”持续下去,她想要中止一切,这很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却因静谧的环境而让聊天显得嘈杂。他们显然已经分成了好几拨,就是那种四个人有六个群那种。 高学橙和高学达两兄妹表现得更加清醒,有时候他们能一起说上两句。但是从年纪关系上说,高学橙和叶枝之间话比较多,高学达则自然是和董程良。至于叶枝和董程良,这两人之间的交流很少。 其间“天”黑了几次,每一次都让人屏住呼吸,谈论声小一些,就像那些点灯的开关还掌握着人的脖子一样。 下边的四个人也不只是商量对策,或者只是借着聊天来缓和紧张的气氛,他们也在想办法赢得游戏的胜利,或者或许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能有一点那样的想法,就是,可以早一点摆脱困境。 光诚找不到机会,说服自己或者趁敌方军心不稳有机可乘,四人组每向上一层,他便再退一层——这样是不行的,往天上走的路总有一天是会封顶的,毕竟这里可不是真正的天,这里的人也不能真正地上天入地。 “小*种,可别让爷爷逮着了你!” 这句话完全不用思考就能在脑海中浮现起说话的那个人,这阵很没意思,如此说了对任何人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处吗?暴戾与愤怒无二,老人又常说生气伤肝,肝脏不好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还有三层,光诚谨慎地计数。其实说应该还有四层的,但是最顶层的结构不太一样,那里更开阔,高度、宽度与其余地方皆是大不同,光诚想先把希望放在前面,就在下一次熄灯之前。 光诚连眼睛都闭上了,只是慢慢地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要保持冷静。 其实熄灯没有规律,也没有提前的预告……有些时候灯光会先以特殊的频率闪一下,但有些时候却全然不会,随性、随心,又或者说一切更像是基于个人意志而产生与存在的。 但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光诚的杂念都被抛出了,毕竟他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了,更何况在这方面他确实有某种天赋。 然后灯灭了,谈话的声音减弱,拐角处不起眼的火苗燃烧在少年的双手上。这火苗神侍奇异,明明自己亮得让人不可忽视,除此之外却再照耀不到任何的物品、 20 “见鬼,他来了!” 光诚感受自己指尖的触感,很冰冷,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体温。 因为董程良的早有准备,所以这一下与光诚原本的下手地点是有区别的。但唯有一点不同,不管瓷片还是干净的手指,对抗之时都有一种顿挫感。 这确实是一个游戏,击中目标就算赢,只是说要赢不是一次的事。 光诚手上燃烧着的火焰迅速灭掉,此刻灯光还没有再开。等到他打算再冲出去时,却因手肘向后的拉力一滞。光诚回眸,正是看见了高学达,而地面上没有董程良的身影。 在光照下,不行。光诚有了这个念头,火焰漫布整条手臂,刺激得高学达不得不放手,随后他捡起一块碎片击中了楼层的灯泡。 没有达到完全的效果……只一个灯泡太少了。 令光诚没有想到的是,高学达刚刚条件反射地撒了一只手,下一秒另一只手又抓了过来,即便沾染上火焰这一次也抓得牢牢的。 两次了? 不,不对,第一次哪怕是出其不意,他也并没有与刚才碰到董程良一样的感觉,相反这第二次在他释放保护性火焰的时候才有那微妙的迟钝感。 因为第一次没有打算攻击,只是抓去吗?时间已经不多待光诚仔细思考了,高学达将光诚向下一拉,同时一个鞭腿扫过来,光诚的重心不稳,这一脚要踢到脸上。 一只脚已经离地,这时候也没别的技巧可言。光诚只能腰腹和挨地小腿用力,更加压近地面,没被控制的手……戳了戳高学达的小腿肚子。一次成功了,光诚有这种感觉。 但是结束了吗?显然没有,他还被控制住呢,更何况高学达不是没有下一招,两人现在重心都很低,高学达改用了拳头。 光诚大概也明白了,这位一点没有想弄清楚事态发展的意思,他根本就是想怎么疼怎么来。 一击,一击就好了!光诚已经闭上了眼,他才不想看沙包大的拳头变成砂锅大的拳头怼在自己脸上。 手上燃起火焰,光诚还是只想用戳的。第一时间他感受到了有一层薄膜在阻挡,随后很轻易地被他化解了。然后便是那种迟钝感,像摸到了油脂,手指被擦向一边。 那一边是成功了,但几乎是同时,光诚感受到自己正脸接了个什么东西,力道之大直接将他甩飞出去。 各种感觉都非常真实,光诚半睁开一只眼,摸了摸鼻尖,但却没有臆想中的事物出现。所以说当游戏被淘汰之后,会到哪儿呢?光诚也有一些好奇。 两只眼睛慢慢睁开,正瞧见高老师站在中间,好像在讲课一样。 莫非是出现幻觉了,刚才只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就这么想着,随后光诚就看见了董程良隔空朝他挥舞着拳头。那么——往下一看,两个妹子果然也在那里。跟一开始的景象没什么不同,除了光诚从站着变成了趴着。 高老师忽然转过头了,笑着说:“刚才那招很棒啊,你有火之视野的优势。但是为何不早一点那么作呢?一直在暗中的话,你获胜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现在再看那一笑,光诚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眼前这个人也是,她真的能是“高老师”吗?若不是高老师先前装得太深,那就是这个人现在演得厉害。 关于辨别这些光诚没有一点天赋,就算有人跟他说到西天取得真经的是六耳猕猴而不是孙悟空他也能信。 21 “小子,下手够狠的,这次你就好好等着被我揍吧。” 别说,董程良看着还真有两把刷子,此次挥拳都带风,听得光诚恍惚间觉得是秋天要到了。不过他在意的并不是这里。 不管是董程良也好,高学橙高学达两兄妹也好,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清楚所谓的游戏规则,并且表现得太放松了。这里的放松指的是,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是不是还有更应该重视的事情,他们难道和高老师是旧相识吗?感觉完全不可能诶,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熟络! 那个叶枝就更不用提了,明明长得像个正常人,却像电视剧里被写出来的“正常”女性一样咋咋唬唬的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真的是淘汰机制并且竞争惨烈的话,她一定是最先出去的那一个。其次就一定是董程良,那家伙也太过张扬了。 这么说来,光诚忽然觉得与其说高家两兄妹关系亲近,不如说董程良和叶枝这两个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颇为相似。 “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啊,胆小鬼。”董程良又开始了出言不逊。不过无所谓了,看样子现在是处于安全区内,没有纷争。 光诚慢慢爬了起来,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就像董程良现在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一样。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问高老师:“我们还不能出去?” “是的亲爱的,很遗憾游戏还没有结束。” “刚才发生了什么?” 光诚去看两个妹子的组合,发现她们现在异常沉默。毕竟一开始就是高学达两人和她们聊,现在至少话多的董程良已经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光诚身上了。 “没有什么,在你最后看见的那一幕之后,第一局游戏就结束了。小橙子和小叶枝不能互相攻击,毕竟她们友谊那么好,学达和程良也是,所以你可占了大便宜哦。” 大便宜?才怪。两两一组不说了,开局就是四对一,他哪里来的便宜。 “第二次,准备开始吧。”高老师再一次宣布。 灯光黑了下来,从一开始就是给人藏匿的机会。 其实到现在光诚有一些明白了,这里的灯光其实可以说是毫无规律的,因为那完全就是人为掌控的,而那个人就是观察者高老师。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光诚想不到理由,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无论廷风多么糟糕,也不可能仍由这样一个恶趣味的人执教。 光仔再呼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摆脱困境才是,不然就像是无限的循环一样了。下得了手吗?这很难说,但至少对董程良是肯定的,而且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事,至少从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与上次一样,光仔先利用燃烧带来的能量光速冲到董程良和高学达之上的楼层,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的是,接连响起了灯泡破碎的声音。间隔时间很短,听着像流畅的打击乐一样。 在蘑菇顶之下的光诚气喘吁吁,这一下可不容易,接下来他还得稍微下下楼。 “橙子、叶枝,你们留在灯下,放心,我们上去找他!” “程良哥,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那家伙太狡猾了!” 这是两个话多的家伙在交流,高家两兄妹此时反倒异常沉静。 光诚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其实也没多在意一男一女的谈话,那些都是没营养的。现在这种时刻,聪明人自然不会泄露机密。 第十层的灯还亮着,高学橙和叶枝都在那里,而董程良和高学达只需要探一探脑袋就能清楚地看见妹妹们的表情与动作。而光诚,想要躲在黑夜里,想要到他人不能视的地方,相应的就必须付出这方面的代价。 22.如幽灵一般 光诚略往下看了一眼,目前还没有动静。他们应该是想好了保持在明亮之中,正大光明地交流。 其实这样的话形势与之前一次变化也不大,灯光还是会闪烁,黑暗就代表机会……这个时候光诚脑子里浮现起的全是董程良对他挥舞着拳头的天真表情,该死,他们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哪怕拥有特殊的力量,哪怕生命力更加顽强……不认可的东西果然永远都不会认可。 正要向下逼近,光诚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光家火焰的力量带给他夜晚视力与高速移动的能力,这让他拥有了更多的机会。但大家都是廷人,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之处,那对方的能力是什么? 现在光诚陷入了一个异常尴尬的处境,他的力量已经完全被对方所知晓,特别是火之视野直接被高老师给点了出来,而他对下面四个人依旧一无所知。 高学达还好说,他们之前是有正面交手过的,那拳风与力道不应该是这个年纪就拥有的,更何况他的体格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壮。很硬,超乎寻常的硬,一定是有什么加持,而且他并没有那么怕火焰的加持。 还有董程良,虽然性格糟糕,倒也不是说全无可取之处。每次都是他先中招不假,头一回算是光诚放水,也可以说是对方毫无防备……光诚自己都没想到可以那么轻松取得第一击。 而且在保持绝对的速度的情况下,董程良也是第一个发现他的,洞察力甚至敏捷和力量都有可能不弱。要了亲命了,第一回还好说出其不意,第二次该怎么整才好? 还好光诚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另外一个答案——他其实并不想赢啊,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游戏之中,他为什么非要赢? 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高老师是这场游戏的观察者。何为观察者?斗兽场高台上的贵族们,不用厮杀便能为血腥呼喊的狂欢者。要真有敌人的话,那也应该是这个人。 光诚想到了安全区内的一些传说,关于变化多端的魔。 灯光闪过了好几次,而塔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了,小光仔,才到这里就已经打算认输了吗?那些一直困扰着你的偏见,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推翻它们吗?” 光诚侧着眼睛往后看了一眼,他甚至都不敢完全回过头去,如果世界上真有鬼混这种东西,那一定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悄无声息,在发出信号之前完全无人能察觉,似乎与环境融为一体,或者更让人想说,她是不是根本没存在于环境之中? “你在害怕我,小朋友。” 光诚的脸抽动了一下,他原本大概是想要笑一笑,缓解尴尬或者是怎样。 “完全没有必要,小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光诚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一切的不合理之处似乎都有了解释。 魔,由人生。所以高家那兄妹都拥有一个伴侣,自己却是孤身一人,这样吗? 23.油炸三明治 冰冷的肌肤顺着光诚的臂膀,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缓缓带着他指向下方。 “你们没有需要争夺的理由,因为你们生来如此。拿起瓷片的也是你,不是吗?” 光诚无言以对。却是,一直在说讨厌廷内风气的是他,最先下手的也是他……尽管董程良自己也很讨打,但无论怎么说结果都是不变的。他不仅下了手,而且位置还是通常人不会选择的,他被蛊惑了。 现在同样也正在遭受着。关于这些,光诚自诩还是很有研究的。 人都不是完美的,有缺点很正常,漫长人生中犯下错误也不奇怪,还有欲望……错误与欲望,棒子和糖,人总得为一项折服,不然就不正常,是童话里的杜撰的英雄。 “你打算做什么?” “你愿意同我讲话了?” 那句“你愿意同我讲话”,刚才听着怎么都觉得像“你愿意和我同流合污”。那怪死了,光诚不过刚开了一次口而已。 更不要说这话里满满的调戏意味,正常怎么会这么问?“你愿意同我讲话?” 光诚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想不到别的可以说。 幽灵凭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从光诚肩膀后面将头露了出来,她指尖的冰凉即使透过衣服也让光诚觉得彻骨。 那不可一世的眸子映入光诚的眼里,清冷的声音比最锋利的矛还要强,而他正在被钉在城门上。 “你打算做什么?”幽灵以相同的话回问他,而就他本身来说再不能言语。 那个人的眼里就像是有光……将天下所有已知星辰的光都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黑暗。但也有人说,太阳也是星辰。 光诚的头被掰向了记忆中另外四人的位置。他被问到:“你会去解决他们,对吗?”而他点了点头。 老蘑菇塔内松动的砖块被敲落,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余下的灯泡都会遭受应有的劫难。 黑夜中,人像在他的眼前逐渐清晰—— “随你了,你爱记得不记得。我有点饿了,去楼上拿面包吃。”看着呆若木鸡的哥哥,光虹还是有些放不下,“你吃不吃?” 刚才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他不是神志不清。要吃东西的话几百米开外就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堆满了数不清的美食,而不是装在保鲜袋里的面包。 等等…… 光诚站了起来,追了两步往电梯走的光虹:“你要上楼!” “不然呢,八层诶。” “对,对,你说得对……”光诚低头搓了搓手指,寻思了一会儿说,“我陪你上去吧。” 光虹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按电梯了,二号电梯,当然。 现在不可能有别的人存在,说实话光诚也是第一次在这么空的蘑菇楼里。没有人,从低楼层向上走,电梯很正常地下降,只是光诚莫名有些紧张。 从走进电梯,到电梯门的二次打开,光诚几乎没有怎么呼吸。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在出去的时候他差点摔倒了。 “你没事吧?”妹妹的话语里有嫌弃的担心。 “没事。”他当然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他挺胸抬头大步要走。 “走错啦!这边!算了,你在这儿坐着好了,我去拿来给你。” “我不饿。”光诚说着,但是妹妹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光诚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坐下了,只是指节放在膝盖上,用力地发白。直到一个面包袋子晃动在他的眼前,光虹轻轻说了声“给”。 “谢谢。” 是油炸过外皮的三明治,里边是果酱。 ....... 放这里呃……就随便……嗯……之前有个小目标(其实就是无聊),说争取更新章节数追不上收藏数(很鬼的一个怪目标),但是没想到昨天(2020.10.23)在没更新的情况下涨了好多诶(好像有四个! )而且居然不是梦。(我之前梦里有个大佬一次给我投了21张推荐票呢! )因为没更新涨收藏所以肯定是真数据我不管555555这几天....反正13号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睡也睡不好,而且最近还突然拇指关节很疼,因为不想开电脑(不知道为啥看着电脑容易走神断灵感,可能是打字速度超过自言自语速度),用手机打字的话拇指(右手)疼很要命。 其实最烦的还是大脑的情况,一直不清醒,准备好的情节会很容易忘记自己写没写,导致效率低下。 不更新却天天打开助手看收藏的作者是屑!但是不敢提更新诶,新一章字数正38,写不动写不动。 嘛,缓一缓人之常情,之前有两章我已经觉得很水了,不能如此对待可爱的短篇小同学,硬凑的字数不能算字数。 (要真有读者并且能耐得下性子看到这里的给一张推荐票好不好qaq,会投两次票的id一定不是机器人id)(这屑作者超容易满足的-目前为止)明天要是再手疼我就……喷云南白药了。 《光仔今天还好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关于不肯说 两个人默默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吃完了午餐。 随后是光虹先开口:“你得回去。” 光诚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妹妹就像一个劝退大师一样,而光诚始终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光虹见光诚不为所动,甚至直接动手推:“走吧,走吧!把你嘴角丢人的果酱擦掉就走吧!” 妹妹推的力度并不大,光诚的大脑没有觉得太颠簸。可光诚已经明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他没办法坐视不管。 绰号并不总能随人心意,却一定可以体现出一个人内在的某一面,红姐不是乱叫的,光虹现在的模样让光诚很担心。甚至可以说,光虹越是着急他离开,光诚就越没可能走掉,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离开光虹就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妹妹的表现太奇怪了。 “我们去找爸爸吧,他就在那儿,你刚才看见他了吗?” “你真是个废柴,这个时候居然说要找爹。” 光虹抹了抹眼泪,光诚却提了提自己的心。 “如果你愿意把你担忧的告诉我就好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只要你是这么想的。” “那没用……不然你跟我聊聊你刚才想起什么好了,你好像看到了什么人。” “啊……对。”光诚这一下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着光虹之前的话,先擦了擦嘴,是红色的草莓酱。 “阿虹,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藏在心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随母姓啊?” 光虹皱了皱眉,看上去很不解:“这有什么,这世上随母姓的又不只有我们。” “你说得对,但是……”光诚接着说,“我只是……有些时候会听到不熟悉的同学谈及我的姓氏……而且爸爸他在外面好像太健谈了,就算说过于健谈也没错,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我们现在在家见到他的时间和在外面见到他的时间差不多快一样少了,我有些害怕……怕最后连他叫什么都忘记。” 光虹的眉头解开了,她甚至不再看着光诚,只是放平目光。然后她缓缓地说道:“你为什么整日总在担心这些不要紧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一天那样了,我只会说你真不是个东西。”她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瞪了光诚一眼,随即似乎是想了些什么,起身要离开。 “等一等!”光诚也站了起来,“阿虹,你就告诉我吧,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爱穿白——” “——光诚!”光虹打断了哥哥的话,“别说了,我没那么爱你,也一点不关心你的事。我现在想去接点水喝,我关心这个。还有,你不回去的话,我就回去了。”说完这句话,光虹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光诚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在他木讷的表情下一定藏着一颗备受打击的心。可他不能说什么,因为是他先说了讨人厌的话,在刚才他似乎有点明白妹妹的心思了,关于为什么有些话说不出口。 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他忽然抬起了头,因为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光诚,你也是光家的一份子!” “光诚——” “光诚!” 那呼唤越来越近,就像是有人贴着他的耳根在讲话一样。 光诚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然后他抓起了刚才暂时放在一边的零食包装,沿着楼梯走下去——他要回去。 25.给诚诚一个机会 - 光诚极速地向下冲着,直到手里再没有东西,直到世界完全陷入黑暗。他的双眼被一种奇异的色彩遮挡着,就在他的视线之内,两只像是恶魔与龙的混杂生物和两个妖怪正在围着开会。 “sh*t!这人到底要干嘛!别躲躲藏藏的了,有本事来单挑啊!” “程良!” “学达,你别说了,我实在忍不了了。就这种人,我们有什么可怕的!他就那样一直拖着,也是在耗我们的时间,我忍不下去了!来啊,**,和你**我来单挑啊!” “往上走一层。”光诚说着。 “哈?这声音明明就在楼下,你耍我们吗?” “马上到。”光诚一边说着,一边踩着扶手上去了,但在其他人眼里只会看见一束光飘过,甚至可能会听不清他讲的什么。 “别拦我了,学达,我一个人上去。” 在妖怪摸索着走到一层的一半时,忽然大叫起来:“啊,你这无耻小人!” 光诚没有回话,楼下倒是乱成了一锅粥。 “没事儿!这个人的雕虫小技不会再起效的,我看见他了。”董程良回头嘶吼,他现在真的很着急,谁都看得出来。所以他甚至没有再开口的机会,那张好动的嘴巴已经没办法再发出声音了。 高学达在楼下,问了好几声,一直没有听到董程良的回应,干脆也冲上了楼。 不冷静是年轻人的坏习惯。光诚只需要贴在墙边等着就好了,猎物会自己送上门来。 可是……触感不对,太硬了、太冷了,像打在冰块上一样,还有刺手的渣子。 耳边已经听得见拳头压扁空气的声音,隆隆的又很像打雷。光诚赶紧往下蹲,这个时候他还可以趁机攻击恶魔的下盘,可是他的行动也会完全暴露位置,就像刚才一样,所以在出击的同时必须想好自己的退路。 很险,但是他成功了,只是恶魔还在低声嘶吼着,他听得见那声音,也看得见影像。 再来一次就好了,很容易,只要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在黑夜里他拥有绝对的优势。甚至恶魔一点不像之前那样多思虑了,只要听到一丁点的声音它便会毫不犹疑地冲过去。气势很猛,就像无人可挡的战车一样,可无人操纵的战车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靠近。光诚成功了,他近了身,而当他的手伸出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隆隆的雷声——他以腹部吃拳头的代价解决掉一只恶魔。 可是好疼,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么疼。五脏六腑像是混作了一团,一起开开心心去参加转盘抽奖活动,并且主动要求自己承担奖品图标的责任。 光诚接住了从自己口中涌出的东西——可能是某个味道的果酱,他不会只为了解密是什么味道的再吃下去的。 还有一只妖怪和一只恶魔,但光诚现在没力气了,他这会儿真的没有力气了。但是一定不能留下来,不能坐以待毙,要往上爬。可惜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声,他的位置持续地暴露中。 它们在移动,光诚看见了。 往上爬……他还得忍受女妖的尖叫,从一开始就不停、不停地,在楼梯间里回荡着难听的诉求。没有人听得懂,那语言不属于人类,只会让听到的人觉得莫名刺耳。 它们同样也快支撑不住了,就算身上没有伤,光诚知道。 远距离投掷不能算数,光诚之前就尝试过了。只能紧紧地贴着,再做出行动才可以,他必须亲自感受那手感。 光诚一步一步地往上退,怪物们则也一步一步地往上逼近,终于,快要到蘑菇顶。 已再无退路。 但怪物们并没有找到他,他只是在被经过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罢了,除了屏气凝神。后来他瞧准了机会往下走了去,却听见楼上传来了很大的动静,还有哭嚎。这一次很轻松,胜利似乎已经在他的眼前了,他只需要等。 现实情况也是这样,等到上面再无了声音,他上去的时候很轻松就取得了胜利。而他对那些怪物依旧一无所知,话又说回来,胜利——他渴求胜利吗? 白裙子的幽灵重新戴上微笑的面具,大约是在说些恭喜的话,光诚听不清。此刻在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真奇怪,真奇怪!代表黑夜的怪物在暗中目不能视,携带光明的人类却可以肆无忌惮!真奇怪,真奇怪!” 26.卡拉卡之影(弱化版 光诚再也承受不住,蜷缩到地上哭了起来,身体不住地抽搐。 他沾满泪水的脸蹭上了陈旧的灰尘,一边润湿、一边干裂,混杂的泥土为他装点上老人的沧桑。 这世上最恸人的哭声来自于新生的婴儿与哀悼的至亲,而没有人能够说明,此刻躺在地上的孩子更接近哪一种状态,哪怕是最英明的智者。 有人拂过他的脸庞,意图拭去他的悲伤。可那人既不是美到发光的精灵女王,也不是象征着光明的金发女神。 “它是幽灵。” 黑暗之声对光诚耳语,无数只虫子经由耳朵爬向他的颅内,轻声地对他道出世间至理。 “它们是幽灵,逃出去,逃出去!” “光诚,你等一下!” 身后的声音被甩开,光诚只一个劲地向下冲,大门就在那里,出口就在那里,这要踏出那一步,黑暗将被焚烧,光明重回大地——错误亦将被清洗。 “不要出去!不要被它给骗了!不要打开那扇门!” 被骗?被谁骗?被骗什么?打开门?他得开门才能逃出去……是那只可恨的幽灵将他带进来,他本来是无辜的,现在却不得不满手的鲜血。 光诚迫不及待地将门撞开,他外冲的步伐却得到遏制。 “诶,光诚?我可算找到你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难道转生成为小花盆了?” 是李俊英,依旧用着不着调的语气说话。 光诚向后看了一眼,只有无尽、无尽的黑暗与刺耳的尖啸声,仿佛有某种触及灵魂的物体在不断碰撞。再回过头,在眼前的是李俊英。 “你来做什么?”光诚呼着气,他现在甚至不走了,或者趁现在喘口气。 “什么做什么,我要去蘑菇顶。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居然还问我做什么。” 光诚看着他,光诚也不确定。 哪一个人是好人?哪一个又是坏人?就算是拥有一样的外貌,就一定是同一个人了吗? 现在的光诚心里只有不信任,不是对李俊英,是对这整个世界。它们都是假的,却令他哭泣。 他耳边响起古老的歌谣,人们围在火堆边上又唱又跳,而他仿佛立于木柴之上,承担被灼烧的后果。方死去着立于足下,苦苦哀嚎着要将他拉得离焰火更近。 - 光诚一个趔趄,这一次脚底下什么都没有。他觉得有些冷,天变暗了,好像有乌云挡住了太阳……和“那天”一样。 不要说直觉或者稀奇古怪的玄学,光诚此刻就是感觉很不好。他浑身都有一股冷意,因为他搞不明白妹妹所说的“回去”指的是回到哪里去。 光诚找了一圈,从一堆叔叔阿姨之间挤了进去:“爸,你看见光虹没有?” 光爹现在显然是醉了,他说话的时候手部动作幅度非常大,而且声量也提升了不少。他一把把光诚揪了过去:“哈哈,这就是我家犬子,刚才不知道瞎跑到哪里去了……来,光诚,给长辈打个招呼?” 光诚甩开了他,只觉得在这里也发觉不出什么,干脆溜走。只听见后面的人在说:“别介意啊,我家那小崽子怕生,这毛病从小没变过,一点都不像我。” 然后又是一片说说笑笑。 另一只手从一侧再度抓住了光诚:“光诚?真是你啊光诚!我刚才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不来呢。” 那一头红发已经被新的黑色所代替,但光诚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个人。 李俊英比当初还长高了一点,比光诚差不多高出一个拳头,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最吸引目光的还是他手上绑着的绷带,从手腕处直达腋下。 “你、你这是?我听人说你回家养病去了。”光诚是想说,他这样看着像是回家养伤的,而且是到现在还没好的伤。 “对!不过我是心病。现在我回来了,我变得更厉害了!”李俊英说话间还神采飞扬的,光从外表看光诚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要说的话只能是精神过头了。 光诚很快皱了皱眉头,问他:“你来干什么?你似乎并不符合条件吧?” “我是来找你的。”李俊英把光诚拉到了一遍,从自己的袖子里拉出一根木条子。那根木条经由他手变化,两端向外弹出并卡主,形成了无弦之弓。 这种东西看着就像是酷炫的玩具而不是能爬上用场的武器,光诚再看了李俊英一眼,很显然这个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的话,不在家休养跑来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似乎也说得通? “看完了我就收了昂!”李俊英继续神神秘秘地说,“我当然是帮你来的,你可以理解为是上天给你的福分。” 光诚本来是不想太在意的,但是听到李俊英的话,他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就好像,那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有他参与的计划,真的是除了他以外都知道。 光诚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那些画面还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好多又是重复的、矛盾的,他已经无法分清楚哪一些是真哪一些是假。 他抓住了李俊英的领子,将他推到墙上:“你们在谋划什么?我已经不关心我的感受了,但是如果你还想找我,就别把我妹妹牵扯进来。” “喂,等等,你在说什么!”李俊英显然没有足够奋力地挣扎,只是让光诚伤不及他。但就是这样的较量之中,光诚也发觉了李俊英身上的变化——他的力量大幅增强了。 那张弓光诚第一眼是觉得古怪,现在看来李俊英说不定真的拉得动。 光诚松开了他,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说:“那张弓,你是为谁而练的?” “我?我为我自己!”李俊英说话间满满的自豪感。 “……我是说为了打倒谁?” “就是,要抢你东西的那个秃头男啊,我还以为你不想提……喂,别吧,你不至于哭吧?反正他不是给打跑了吗?大男儿顶天立地的……” “我知道。”光诚打断了他,反正李俊英接下来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很显然不擅长于劝人。 光诚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哭泣,他的身体只是本能地做出了这样的反应,而他本来一直不能平息的心情忽然毫无波澜。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眼前的宴会,因为人多而出现的喧闹。 只是有声音在他耳边出现,这一次不再是步步紧逼的胁迫,只是很舒缓地: “光诚,你是光家的一份子,不要害怕他。” 光诚向那方向望去,只见在廷王身边,戴着桂冠身着白色长裙的女王,正在对他点头微笑——他也许已经被观察很久了。 27.宣誓时刻 光诚收回目光,一把搂住李俊英,一边把他朝角落里拉:“你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快!” “你冷静一点啊——!”李俊英已经被吓出了土拨鼠尖叫,“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啊,你知道的,那会儿我晕过去了,迷迷糊糊听到的就是那人与你约定,说宣誓日这一天会来拿,不,要我说肯定是抢走你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帮你……没有你我现在就没办法站在这儿了。” “那是谁?或者说,那是什么?” “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就记得发际线很高。”李俊英如是说。 好吧,至少光诚确定了他确实不知道更多,只是对于光诚来讲,现在要不崩溃太难了,而现在又必须如此。得先找到妹妹,刚才不应该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走的,不安的感觉逸散得太快了,他得不顾一切地去找。 只有那一句话……是光家的一份子,那是什么意思? …… 妹妹她也是光家的一份子。 “嘿,光诚,你走慢点,先不要着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虽然你被劈得很惨,但那可是可以与廷之灵沟通诶,你不会输的。” 李俊英与光诚,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写进新华词典里的最大反义词。输?光诚根本都不知道要争什么,他只想确保至少自己在乎的每一个人安全。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空空的,什么都没带。 “那个……喂,李俊英,你带表了吗?” “带了。”李俊英一边说一边看,“十一点三十八,还有十二分钟开始宣誓。” “墙,去墙那里!” 光诚说出了一个方向让自己好不至于凌乱,只是没有根据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只是一直在猜测。 有人想要拿走他的什么东西,而且选择在宣誓日……宣誓日除了形式与美食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每个受召者都会将自己一部分力量注入廷内。而廷的象征可以说是廷王与女王,也可以说就是蓝冠城。 自己本身的力量没什么好抢夺的,光诚能够想到的是在心魔的塔之中,他获得的力量。那份力量并不强盛,甚至说平时根本没有一丁点显露的迹象,但它确实被人窥探上了。 那只是一种很端正的力量,来抢夺的人一定是缺乏正当理由的人。 这种宣誓是会有彩排的,提前无实物彩排几次,蓝冠城出现后再彩排一次,光诚敢肯定这一次在他离开时被错过了。不过不要紧,这里的人还是最多的,人群自然地将这一块地方空出来,仅仅守护在旁边,这一点大老远就能看见,甚至不需要问李俊英。 首先很遗憾的一点,光虹还不在这里。 这面墙壁上有许多的文字,大约从某个古老的时代就存在起了,传承了不少人,一以至于现在可能根本就没人知晓其含义。 光诚手指顺着那些裂纹往下走。他读不懂那些字的意思,却莫名能从字形上感受到某种情绪——或者说是很多,但他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名让人心酸的感情,叫做遗憾,是通用于任何情感之中的遗憾。 “好,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抱歉,李俊英,这件事把你牵扯进来了。其实我也没有太多的头绪,我只知道那也许与我们以后要做的事情有关,总之太危险了,接下来让我自己处理吧。” 李俊英不解地笑了笑,他看向两边,哪边他都得不出答案,只把尴尬的笑挂在嘴边:“你这样不对,如果真的是需要以后的我们才能解决的事,按照你以往的做法,你现在应该去找大人们才对,怎么会这样单打独斗?拯救世界又从来不靠小孩子!反正我从来是不信的。” 光诚停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不是电视剧里诱惑的那种,相反富有挣扎的狰狞色彩。 李俊英上前两步,按住了光诚的肩膀:“光诚,你现在分得清吗?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你分得清那些和现实吗?” 光诚有些恍惚。他分得清吗?不能。过去的是模糊的,虚假的是模糊的,但人也管过去叫现实,虽已发生过亦是发生过。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李俊英刚才说,遇到这种事应该先找长辈很有道理,只是一时他想不到找谁。最优肯定是找父母……但他明知那肯定没戏。所以还能有谁愿意听他讲荒唐的故事?更何况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讲出什么来才对。 “我们去找女王吧,她看起来很和蔼,而且她身边没有廷主身边那么多人。”李俊英诚恳地建议道。 “听说她病了,所以才没人的。” “这正是个机会,光诚!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打败他,一定!” “但是……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随着李俊英疑问,钟声响起,庄重而深沉。 光诚抬头看着他,眼珠子再也没动过:“宣誓时刻。” 28.像个泥鳅 “光诚……光诚!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光诚!” 声音变得遥远而又不断贴近,让光诚似乎在天旋地转中度过了自己很长一段人生。从婴幼儿起哇哇大哭,再到慢慢独立开始走步、跌倒。度过喜欢吃糖和坏牙的童年,慢慢因为一些有意无意的话语而封锁自己,到最后,在某个人的怀中睁开双眼。 “光诚,你得坚持下去,依靠我的力量无法打败他,也没办法助你完全苏醒,你要靠你自己活下去……求求你,活下去……” 这声音不对,不是一开始叫醒自己的声音,太过于温柔。 他好像还听过这声音说了许多话,但他总是哦懵懂而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个人,白得像一束光,一点杂质都没有。这么明显的特质,可光诚就是记不起这是谁,是谁将他的头抬起。多么悲哀啊…… 他终于想通了,那是婴儿的啼哭,带来生命的希望——他终在某个人的怀里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们来的那边忽然发生了暴动,好多人都过去了,你晕倒了,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来了?” 光诚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得去看看。” 他这一下算是用力过猛,震得骨头都有些疼。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手套的纹路已经爬上了他的指尖。 是的,一定是他来了,光诚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股气势给他带来的恐惧。 可他不能不去,光家的人迟早会被找上一个,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忘却更多一些,以便前进的双腿不会颤抖、已决定的心意成就永恒。 而他大步赶到的现场却像是在接待来宾,与他的同龄人光诚没有看到,剩下的都是叔叔辈的。他很快就被父亲看到,让他上前去,他很犹豫,回过头李俊英只叫他放心去。 漂亮的地砖上有一个黑色的洞,光诚很早就看见了,但是要到父亲那边去,必然要从它身边走去。 说实话,他怕得要死。光诚在安全距离外停下了,父亲还在招手,站起了身,这次似乎带着一点怒意与不可否认的威信。光诚只能豁出一切冲过去,他本来也不该在外面待太久,谁都看得到那个洞,外面肯定更不安全。 “啊爸!爸救我!” “光诚!”光诚还听见了李俊英的声音,混杂在其他分不清语意的词句中。 黑洞里无数只短粗的黑色手臂伸出来,抓住光诚的腿要将他往下拖,就像梦里会出现的那样。 他的眼睛被黑色侵染,有如深陷泥潭,最后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成熟的藕一般被拔出来,掉落的鞋子就是蛮力的代价。 “爸……爸?”光诚的声音颤抖着,他刚才看到的一幕实在太过可怕。 “没事啊光诚,没事的。”父亲有力的臂弯是对他最好的安慰了,至少比起要说什么宽慰的话来讲。接下来的就不是对他说的了。 “卡拉卡,你是真心将自己献给恶魔,连最后一丁点自由也不要了,你简直枉为人!” “你看到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为了瞧瞧他的样子罢了。”黑泥组成了泥鳅一样的身体,戴上了一张人类的脸,与光诚贴得很近,“真好看啊,年轻人的模样。” 光诚只能不停地往父亲身边挤,尽力把脸别过去,不看怪物的脸。而周围人的声音、目光,在此刻的他看来比怪物还要可怕。 随后光诚感觉自己被抱起来,离开了那个地方。可惜好景不长,他很快被放了下来。 “坐下。”父亲的命令简短有力。 “爸,那个——” “我说坐下!这里有吾主在,没你什么事。” 廷王和女王在近的一侧,泥鳅则在另一侧,而且仔细看,泥鳅似乎一直没有多看他。 李俊英还没有约过那条线,他神色凝重,先前展示过别的弓已经捏在手上。 29.灌泥 不止光诚一个人,也不止他们一家人,所有在场的人都看似和气地坐成两列,把最尊贵最显眼的位置留了出来。 光诚很确定,那长在土里的人和李俊英所说的是同一个,因为那高额头,也因为感觉。 身上黏黏的,很难受,但这又不是个好处理的时间。在如此之冷的战场上……算了,多的光诚不敢想,想了也是自找苦吃。 李俊英自己都溜走了,光诚看着他走的。他不是既定人员,似乎也没人注意到他。若非是被提前告知,一个小时了一年的人忽然出现确实难知。 他终于意识到眼下的情况了,可以说这不是谁与谁的胜负,而是哪方与另一方的存亡。所有列坐在一旁的人,是一种威慑,也是一种监督。 何时成功,何时暴起,一切都要看他们的判断。而光诚,此刻正是其中一员。 “我们大可不必如此费周章。”卡拉卡的声音很特殊,光诚感觉左右两个声道一边是女一边是男,还能听见一点电音。他是歌者,是演唱家,是用声音撞击灵魂的人。 亦或者说,这个“人”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他并未存在过,或者已经逝去。 但是此时此刻,就眼见为实而言,他想要什么?光诚现在很不自在,因为他变得黏糊糊的,因为他被勒令坐下,也因为他感受到了特殊的注视。 说到底,他讨厌被注视,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大多数时候善意与恶意很难区分,也很难讲它们明确区分,一步之遥,可以这么说。 下意识地,他想要逃开。但他能做到吗?从眼前的困局中脱身? 卡拉卡“咯咯”地笑了几声,那并不邪恶……事实上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那不是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正相反,由于太过复杂而无法被分析出某一种倾向,就如同这个人一样。 但是他与廷主之间的交流就并不——并不有趣。他们说了不少话,每次开口不算久,保持了应有的风度,话语简短而锐利,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被挑出来,于是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被解决。那些时间是空洞的,是毫无意义的。 “是吧,少年,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光诚猛抬起头,他又见到了一种奇异的色彩。 他此前听说过许多难以描述的形容,比如五彩斑斓的黑之类的,光是看着那几个字就让人迷惑。但就他本人而言,他能够理解一时的语塞。 那句话不是公共的,他以为与他毫无关联的存在正在与他进行着私密的交流。 “想到我这边来吗?这里更加温暖。” 光诚终于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里看出了一个人样——富有学者气息而又增添了一份倔强,是一种别样的英俊,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会做坏事的人。 相貌是加分项,他的话语不知为何也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 是的,光诚很冷。他的衣服贴在了身上,这样反而丧失了原本保温的作用,但是没有人问他,所有人都在专注于另外一件事——他们感兴趣的事。 这是诱惑,光诚在心底也很清楚。他被迷住了,因为一种体贴,但他依旧事清醒的。 此时已再无其他人的打扰,只有光诚与卡拉卡存在于一个纯白的世界里。而卡拉卡有着神的模样,伸出希望的手,缓缓向他靠近。 “来吧,孩子,人人都向往光明与温暖,你可以拥有它们,为什么要拒绝呢?” 那很奇妙,光诚只想说。心灵的对话?灵魂的吸引?就像是那样,意外的单纯。但是……他只是不太明白……他觉得,太亮了,如果只有白色的话,太亮了。 30.抢夺光明 “神”在降临。 很显然,因为信徒的木讷,言语已经不被当作第一武器了,虽然它通常都是的,并且在大范围招揽的时候十分有用。而现在,是单对单的,所以情况可以更加多变。 卡拉卡的左手伸向前方,右手则牵起了一个虚影——那是光诚的妹妹,像一个睡美人般恬静。 明明有着不可能存在的安静与近乎完美而不真实的光彩,光诚依然觉得,那就是真的。 神在告诉他,他拥有一个不会拒绝的同伴,他不应该犹豫。 那一刻,光诚流泪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他并不悲伤亦或感动,这也许更加出自本能。 “我怎样才能拥抱光明?”童真的男孩流着泪说着。 “靠近我,把你的手交给我。”神下达了指令。 但是无意识间,男孩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于是他的步子很小,就像在铁轨上走一字步。 他缓缓地靠近,在“神”越发欣慰的笑容中。在最后一刻,男孩停下了步伐,像是在思考。但他接下来的行为并没有带着思虑的痕迹,他夺走了“神”手中的光明。 纯白的世界开始崩塌,男孩停止了一切想象,只顾着带着睡美人一路狂奔,在这个没有尽头的世界——直到有一刻,他停下了,在他手里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他知道他醒了。 父亲搀扶了一下快要倒地的光诚,但脸上依旧带着某种责备。光诚并不想去细致分析那种情绪,他什么都不想要。 而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面目丑恶的怪物长出了壮硕的身躯,又被一根法杖扎破了刚打的气,一时间变得像是要四处飘走的气球。可终究是没有的,卡拉卡没有被打败,他很快重振了旗鼓,蛮牛一般地撞向新建的高墙。 所有人都在墙内,在廷主的庇护下坐得十分安稳,这似乎是一场个人秀——或许也不尽然,还有女王掷出了她的法杖。也许所有的法杖都是用来物理攻击的,而真正的魔法只需要心灵感应,不然法杖拥有实体就很无必要,可它终究是被那么称作的。 怪物怒吼着、喷出火焰,就像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疯狂发怒。墙内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感到安心才对,但很奇怪,光诚并没有。 可以说正相反,他焦躁而不安,脖子上沾满了汗水,在父亲掌中的手冰冷地想要逃开,又以没有正当的理由而放弃。 明明一切看起来已经万无一失了——几乎已经是万无一失了,一个可怕的变数出现了。 光虹,浑身燃烧着火焰出现了。那鲜艳的颜色就像是沸腾的血液,带着恐怖的穿透力。 父亲站了起来,身体颤抖着又坐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光诚瞧着这一幕,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为什么——光虹从来都是独身一人来到廷内,许多人也许甚至不知道她姓光,特别是在这个没有多少同龄人在的场合。 那多少有些残酷,光诚想着。 廷主的力量没有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儿动手,然而形势与之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守卫们一个个地飞身而起,踩在云上,猛烈的攻击袭向罪恶的二人。 这个时候,也许是该称赞廷主的强大,抑或感慨邪恶的顽强,五光十色的攻击之下,两个人形的身影依旧是站着的,还有疯狂的笑声从烟雾里传出。 “常藤廷相来不珍惜资源,如今连个合适的守卫都找不出来了么!”卡拉卡的话语里满满的嘲讽意味,与此同时,他的身躯再度膨胀,而这一次,堪比蓝冠城墙之高。 恶魔身后的火焰依旧燃烧着——是的,生命还没有停止,火焰便会顽强地延续下去,就如同生命本身的坚韧。 光诚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个可怜女孩儿并非有意的,她只是在燃烧,就连眼睛也是,充斥着烟火,却毫无生意。 光诚知道,自己在很多时候懦弱过、退缩过,但他也知道,有些时候,有些想法真的不再重要。父亲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身上,也因为刚才的起立松开了紧握的手,于是一道新的光产生了。 他得这么做。 31.火焰是火焰 庞大的身影无视了这个微小的存在,光诚也只顾着拼尽全力去将光虹拉扯出来。 可是,火焰是火焰,不是亲情。鲜红的颜色一瞬间便缠绕上他的手臂,灼热的疼痛感让他一时间只顾得思考要不要斩掉尾巴来保全性命。他只能够突然地意识到,这伤痛的等级是如此之高,而非他可以应付,他只是将要被吞噬。 火焰映入他的瞳孔,就像回忆,就像灰烬,就像一切人们所能联想到的……深渊与高塔。 既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自他的左臂延展而出,浅蓝色的波纹慢慢凝实,形成了保护的盾,将肌肤与灼人的火焰分割开来。 “光诚,你也是光家的一份子。” 这句话已经无数次出现在光诚的脑海中了,可他此前只听到无尽的压迫意味,就像另一个“沉默的父亲”。可是这一次,他居然从中听出了一丝温暖,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冰盾,这是高学达的能力,他曾凭借这一招…… “了不起,了不起。”身后传来掌声,原本的怪物已经脱掉了一层外壳,幻化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已是一头银发,留得长,在颈后甚至扎了一个蝴蝶结,最后垂到肩膀上。 那双锐气的眼并没有配合白发展现出丝毫的老态,以及他真的没有多少皱纹,只有略微显眼的发际线提醒着,这是一个在光诚出生之时就已经臭名昭著的大魔王。 “哦,别收起来啊。你知道你刚才那一下有多么了不起吗?常藤廷的人从来不懂得爱惜,就如你所见,他们从不会记得去爱护什么,树木、水源……还有光明。”卡拉卡说到这里暂停了,盯着光诚的目光包含了许多难以言明的深意。 光诚其实并没有将水的力量完全收起来,他只是内敛了,如此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卡拉卡在五光十色的攻击下依旧游刃有余,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光诚和光虹现在都在这个人的庇护之下,与蓝冠城正好相反。 眼见着大魔王随手接住了一根马上化为虚无的箭,一边“啧啧”可惜着:“你看看他们,如今依旧废物成什么样了?如此程度的力量可熄灭不了你我体内燃烧的火焰。 别害怕,孩子,我知道你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廷之灵也告诉了我,我们是站在一起的,神之子比你与你妹妹之间更亲密……呵呵呵,开玩笑的,我不是要挑拨你们俩兄妹。 只是看呐,我们是多不同的。除了这一招,你还学会了别的,对吧?我们之间是有很多共通性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妹妹已经赞同了我的意见,我能够感受到你体内有相同的意念在躁动。光诚,你的光明呢?” 光诚的目光穿过卡拉卡,看向了他的满面愠色的父亲。 “光诚,你在做什么!不要被那种魔物蛊惑了,回来坐下!” 很快,他的眼前被插入了另外一张脸。 卡拉卡蹲下了身子,两手抓住了光诚的脸颊,睁大双眼,用尖锐的声音说:“光诚,他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庸人不可扰神。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所有人都可以以你为荣——或者再也不敢把你当做一个谦逊的谈资。你明白的,在这个浮躁的廷内,只有你知道。” 说实话,光诚讨厌这样的接触。卡拉卡虽然现在长了一幅人样,但是他的手指上还留存有让人不舒服的黑色结晶体,补充了他的老茧与指甲,就像新型的护甲与武器一样,而没有人会喜欢被冰冷的敌意针对着。 32. 如果……此刻与之交流,定然会被视作背叛吧? 但是光诚总觉得,这又到了一个抉择时刻。天平的两端放着两块蛋糕,一块是他一直惦记着的,还有一块是他一直看着的。 嘛,这么说差别很小,只能揪字眼——“想要”与“习惯”,但总很难以被区分。 光诚只是很开心他现在还能有想法,而不是脑子里被塞满了奇怪的画面与声音。 但是能说他没有被蛊惑吗?完全不可能,唯一可争议的一点就是他是否因着卡拉卡的关系,他想说不是的。卡拉卡这个人,即使学会做形象,也是将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示完了之后,这样的人不适合出去骗人。骗子与人的关系是短期的,第一印象决定了太多的东西了。 光诚深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了:“你想要什么。” 而卡拉卡似乎早有预料,保持着嘴角自信的上翘:“我要你助我,灭掉这里的光。” “那我可以得到什么?具体地说,怎么得到。” 正是二人说话间,一道雷霆降于此地,光诚整具身躯都沐浴在了白光里。但是光诚没有丝毫的痛感,对他来说周围的空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除了第一次在无意间与廷之灵有了接触,三年间这样的光景无再出现,无论其间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一次,光诚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廷之灵的意图——这是一次警告。 灭掉光,多么可笑啊,还不如说直接毁灭掉整个常藤廷,这不都直接正面冲锋到脸上了么。 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听不到声音的,卡拉卡也很识相地没有在此时开口,他只是保持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雷声落过,他的声音也终于浮现——“一个崭新的世界,抛去这一切污垢。” 他张开双臂,意为指出污垢,即他们周围的所有人。只是现在看不到,现在纯白一片,光芒已经超标太久了。 可放他的*屁吧。 光诚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卡拉卡难道能是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那如何引诱他过来。克如此场合,偏偏要说这样不真诚的话。 光诚颤抖的手拂过自己的脸,从眼至嘴。 冷静一点。不真诚的不止卡拉卡一个人。 “来交换吧。”光诚将手彻底放了下去,“放过我妹妹吧,她没有通过塔。你一开始要找的就是我,而不必要我的忠心对不对?你那种我不知道名字的法术,施在我身上也可以。” 卡拉卡的眉毛轻挑——实际上受颜色影响他的眉毛看起来还没面部的肌肉明显——像是有了兴致。 “后生,你看起来很自信,告诉我,为什么。你难道觉得一旦被控制住,你还有机会从我掌心中逃脱?” 光诚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但并未说话。他的头是向上昂的,手臂抬起但不紧绷,那是迎接。 卡拉卡“啧”了一声,继续说:“没关系,我正好有教育年轻人的爱好——不是别人,只有此时此刻,对你。” 光诚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了。 两个人说话期间不只有雷击,廷内的攻击特殊不停,似暴雨淋在雨棚上的声音,又混杂着各种热闹的气氛。 只是常藤廷始终是矜持的,那些激昂的年轻人卖力地做着无用功的时候,至高的两位主并未有任何行动。看起来愚蠢,又和以往的各种原因一样,使之出现在常藤廷内变得格外正常。 但也不是全部时候,光诚纯白的世界里,依旧是看到了一根不太体面的木杖被扔了过来。卡拉卡正在施法,况且先前密集但收效甚微的攻击已经带给他过无尽的自信了,所以这一杖从他的左腰腹处扎穿了出来。 33.湖边的故事,湖底的歌 “哼哼哼~” “哼哼~” 听着耳边的歌,光诚呆呆地睁着眼睛。他看得见,只是现在眼前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所以也不能行走,这也不能是他现实的世界,因为双脚悬空,就只能等死了。他不信。 但是还有歌听呢,是重复的,刚才虽然没算醒着,不能听着,但潜意识里还是记住了旋律,所以他可以跟着哼哼。 刚才只有短短5个“哼”字,只是因为作者不想以单纯简单的字水字数,那样看着很无聊。 在曲子的开头,是跳跃的音符,轻松快乐,就像田野上的小鹿。 随后忽然间,应当是注意到了什么,声音停顿了,曲风忽然转变,之后又歇了一会儿。缓慢的曲调带来了悲伤和无助——像什么? 孤儿院等待被领养的孩子、误入精灵领域不能理解的少年、活了大半生被挫折击垮的中年支柱……以及返老还童却要正面直视死亡的老人。 随后有一段听不清,其他每一部分都很清晰,最后一段也是。 悠长绵延……就像慈祥的老人在告诉后生一个传奇的结束,又像一段注定不能让人入眠的安眠曲……安魂曲,这样说或许更加恰当。 光诚听着,跟着哼哼。 1123554535251 - 665611712……235 …… 3511235 3577714 3233351 2321635 - …… - 5653 2321 6561253 5653 2321 6561231 他倒不觉得这歌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或者只是供人消遣的。这曲子故事性太强,注入的情感太浓烈,只是在笨拙地发泄。 是那种,你分享给别人,那人一定会说“听不懂”,而非“好不好听”的曲子。 但是没人会去分享的,这曲子并不算好听,而且断断续续的。它或许有某种倾诉的欲望,但那不是一个想要享受的人愿意获得的。 光诚飘着,他一点都不担心。但不是卡拉卡说的那样,怪物离人久了,就不知道人类是怎样的了,他根本不懂。人类,并不是依靠一个唯一的超级英雄苟延残存于世界的存在。,呵,光诚也不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 中二谁都会有,但是那些故事在脑海里想想就好了。也许他以后也可以有如英雄一般高光的时刻,但他还年轻,所以,现在选择相信就好了。 啊……还好现在是一个人,如果出去告诉别人的话,一定会被当作傻子对待吧?语言含糊不清,始终表达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但是光诚现在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真的。 而且现在看情况在信任的同时,也不会很孤单啊。在这里,这个看似空白的空间里,主人在忍不住地歌唱。 甚至还有一些念叨声,大概是太多的歌者,在生命最后总结的时刻,即使创作出最动人的乐曲,演唱者也很难再是自己了吧。 也有可能一些故事,太难成词。 “你有没有去过湖边? 我知道一座最美丽的湖,我在那里生长。 那儿有游鱼,也有莲花。 虽然最底端是泥潭,上层的水却出乎意料的清澈……尽管透着青色的光。” 声音到这里就打住了,明明是难得的……真诚。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卸下负担? 其实从一开始光诚就想说了,不得他人信任是成不了合格的反派的。(……)现在如果是心灵之间的交流,都还如此扭捏做作,卡拉卡必输。 正想着呢,富有节奏感的字词重新组合而出,这一次像是小孩子在被迫背书—— 生于湖畔 饮晨露 晚捉虫 泥地湿 光脚走 未闻人语 不见炊烟 盼朝阳 纪晚霞 不逢波动 不知劫难 不梦不思 。 听人唤 离故土 接灯火 伸手可触天 左手捧明月 右手摘赤阳 唯有身上绊 万年不可断 。 叨叨又念念 疯疯又癫癫 众星仍在手 不可图其念 千言耳边传 万语离人间 谁道品德高 谁道慧火传 ? 何处展雄图 何以论德望 野兽顾饥腹 不曾点狼烟 病急不投医 身归化尘土 昼夜有差别 功过无人催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随着节奏,纯白的世界被逐渐填满,绿意、生机……一切人生路上本该有的初色彩都被涂抹了上去。最后,人气也最终出现了。 高个子的男人十分瘦弱,面部有紫气,看上去再活不久。在他面前是一个尚且分不清性别的孩子,一张圆脸,刻上了纯真的眼神,小腹微微隆起,像是过得幸福滋润,是个正经的孩童相。 絮絮低语间,隐约能听出男人温柔的音色。而孩子一点都不闹,似乎对男人所讲一切都十分感兴趣。 唯一的遗憾是,光诚一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幕必然与刚才的“背书”不同。 二人衣着整洁,之间有矮桌,有戒尺,并非原始面貌。“老师”神色平静,纵使看面色身体不太行,也不为之所困扰。只有那长披着的白发,看着与当今的时代没有接轨之处。 太长了,二人坐在湖畔,师傅的长发弯弯扭扭地在地上爬行了好远,就像树扎的根。 徒弟倒还正常,除了穿着发型辨不出雌雄。在这个年纪来说,性别之分本就不大,可在外时没多少人会觉得小孩子就全然看不出区别,自婴幼儿起,粉色、蓝色的帽子、连体衣就已经在代表世界传递给他们第一个意识。 二人栩栩如生,使得光诚在第一眼见着的时候未曾注意到他们的“迟钝”。细细盯了好久,光诚才忽然反应过来,二人的动作自始自终没有丝毫的变化,连眼睛都没有眨过,这是一幅定格的画面。 正此时,念书声继续到了下一个阶段。 - 绿香红臭字字记 雅号高名恹恹听 风急起 水晚归 今后静心神 思思皆作雨 随流可去东 随波可达西 碌碌一生过 匆匆线上迁 泪者泣 白首眠 却得赤中眼 。 悔意复复加 仇情绵绵延 日月不负 天变 冠裂 批身罪孽 亲埋故歌 。 剑斜落 王寇分 回首皆无情 是苍天 无人再不平。 - 这种感觉是什么? 光诚感到奇怪,如此上涌的情感此前他只经历了一次,便是在那昏暗的高塔中。 同样的,他没有力气站立,无名的泪水静静流淌。可是他不懂,他一直都没懂。 为何又如此相似? 34.茧 当闹剧发生的时候,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将目光集中在声势最浩大的地方。而李俊英,此刻正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今天当然不是碰巧在这里的,他得到了指示。可以说有人提前预知了这一切的发生,或者说至少有人有了警惕心。 虽然如今依旧没有了红色的秀发,但这并不代表李俊英依旧心甘情愿做一个平凡人。 他,李俊英,周岁抓阄的时候,抓到了一支白玉做的筷子,虽然只抓了一半,但那一定是因为设置的人没想到把两支捆在一起……那不重要,他,当时年仅周岁的李俊英,随手一扔就将筷子插到了木凳子里,而筷子完好无损,凳子也只留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眼。 这一切都是不平凡的开始,英雄的真面目自小就会展露出来。(英雄是不是自幼就看得出的不清楚,但傻子一定是。)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而他,李俊英,人民的李俊英,将要踏破邪恶,成为英雄! 剧本本来应该就是这样写的,怎么样想都该是这样的,是什么样的编剧才会……呜呜。 咳咳,关于这一点可以解释,一切都可以解释。 从光诚掉入泥潭的时候开始,整篇故事就正式开始了。当时的光诚或许正忙着对付自己的父亲,而李俊英则是收到了另外的暗示。 那是光!是世界!是英雄的伯乐!常藤廷至高的女王在朝他招手! 然后他就被叫到了一旁,女王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脸,让他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大人来解决。 虽然女王大人在说“孩子”两个字的时候确实特别温柔,就连最寒冷的冰山听到了都应该象征性裂开一下,但是李俊英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光诚可以留下来? 仔细想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光诚是被他爸叫过去的,而他则是被“殊荣”带领着……而且光诚的年纪确实比他大,他还要多久才能参加宣誓会,两年?三年?但他现在被纪录为一个病号,未来似乎充满了黑暗。 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比光诚高,比光诚帅,比光诚有才华……这一切,都是时辰的错。 李俊英已经对这个无耻的世界心灰意冷了,他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但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灵魂,无法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他啊,李俊英啊,始终都是关心这个世界存亡的,他始终有着英雄的高尚品格! 所以他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了墙后,回首就能继续关注剧情的进展,所以就可以……呃……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顾影自怜…… 55,一切都是生活,天妒英才啊!(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咳咳咳!刚才剧本好像又被抢走了,现在开始正常地讲述。 我们的英雄李俊英,虽说是打定了主意参与进来,也自称是在观察局势,但第一时间李俊英只像是一个被排挤了的幼儿园孩子。 但是总有事件可以唤醒他,除非他又聋又瞎,还想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具体发生的事情就是“嘣——吥——bang——”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俊英有一些困惑,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太真实的东西。那并不是说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要真是那样在常藤廷反倒没什么了。 他疑惑的是,他在光芒出现之前,光诚忽然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一个女孩儿,长得很漂亮,跟光诚不太像,除了那一双眼睛。 但是……那不会是……不会就是他们来找的光诚的妹妹吧?搞什么啊,完全看不懂了。 (放弃抢夺剧本。) 李俊英看见光诚他爸冲了过去,但是光芒结成了庞大的茧。不不不,再往前一点,还有更重要的。那俩兄妹的眼神,看起来好奇怪,动作也十分僵硬。 光诚他妹李俊英是后看见的,没注意到太多,但是光诚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盯着光诚,哪怕偶尔去观察一下环境。那个时候,光诚身上就像挂了点别的东西,颜色和质感就像——在泥潭里被折断的莲藕。 而且,其他人是不是没有发现?那些“大人们”起立了,开始了讨论,李俊英却没有听到他们谈论那些泥。他是听得不太清楚,但是他很确定没有听到那个字眼。 难道是什么精神幻术吗?而且还是不易被察觉的,只有他看到了。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目光。而他抬起头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小鸟衔来了一串绿枝丫,并最终把那一抹生机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一刻,李俊英确信了,没错,都不是偶然,他就是被选中的英雄。 35.大魔头 是的,英雄,就应该在危机时刻为大家排忧解难,而不在乎年纪。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鸟儿带来了希望,鸟儿……已经飞走了。 李俊英此刻感到异常的惶恐,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计划,他还没有准备好,这场磨炼来得太突然了。 他把自己的新武器捏在手上,祈祷其能为他带来力量……等等,武器。对哦!现在面前有一个茧,而他又一把弓! 啊,他可真是聪明绝顶……哦不对他不要绝顶。(脑补小fafa) 能量在指尖凝聚,这一箭,必将……掉落。 李俊英睁大眼睛看了看,确认自己没看错。那茧竟然裂开了,不过是从顶上。一只覆满黑色鳞甲的手率先破壳,随后发挥它的力量,将主人从黑暗之中拉了出来。 大——秃——子—— 虽然人确实还有头发,但是因为发际线的问题,李俊英还是称呼其为秃子,实际上那并不好,无论是因为一个人的发际线就去讨厌,或者叫别人秃子,两者皆是不友善的。 除此之外,李俊英更加忘不了的还是高塔内的那个回眸。被一个眼神凶狠的男人盯上一眼可不好受,甚至那个人还对自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弦上的箭已经承载了太多的能量,再继续下去就不是成型与否的问题了。李俊英咬了咬牙,还是将弓收了回来,将箭上的能量释放了出去。这并不如说说那么简单,代价就是他的手指在将来的三十秒内都无法行动了。 这也无所谓,一箭出去他也照样只能等死。女王说得对,他确实还不成气候,如果还想要帮上点忙的话,就应该沉住气。 大秃子身上本来没多少布料,凭空抓了一手,像是在撕扯背景图画一般,就扯出一张披风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只是身后明明是纯白的,他抓住的却是黑色的。 “诸位,好久不见了,让我们来看看……啊,已经接近一半的人换了新面孔了呀,萍儿,还好你还在这里。” 这……游子回家般的发言,那个秃头也是廷内的人?不不不,在常藤廷本来就没有见过普通人类……不对,普通人类有谁可以制造出这么大一团能量茧吗?还有那件披风,而且这人显然没用任何物件作为辅助。 但最重要的是,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女王说的。看上去是老一代的恩怨情仇? 与之前不同,现在李俊英听得清楚声音了,因为场内非常安静,所以接下来的等待会更好捱过一些,尽管需要更高的专注度。 “好久不见了,卡拉卡。这些年你在池中过得还好吗?”女王不常开口,通常廷王说话相对多一点,这是李俊英第一次这么近地听见。很清澈,是不论她讲多长都乐意听下去的类型。 “多年过去,你守护的常藤廷带走了你年轻的容颜,却减不了你刻薄的本性啊?瞧瞧你这老态,我都快要不记得你那张青春美丽的脸了,真可惜。” 卡……卡拉卡?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魔王?是真实存在的!天呐,想不到居然是个秃子。 从李俊英的视角看不见大魔王现在的神情,却能记住女王的笑容。那表情似乎已经代替了千言万语——你继续说,我听听就过,或者传达出一种由简单的坚定和轻蔑交合的纯粹心情,后者字数更少,但意味同样足够。 李俊英学了学,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成果。这种笑容加眼神,在吵架的时候用出来效果一定绝佳。 对,用出来的时候就代表对方已经输了。 “呵呵,我倒是蛮奇怪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为何一直没来看看我呢,搞得只能让我大费周章来瞧你两眼,还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不是你的力量已经迟钝到要我在你跟前了你才能发现?如此,你难道已经到了要找继承人的地步了?这里倒是有两个,不过可惜火候都不太够啊。”卡拉卡拍了拍茧的顶端。 这个时候李俊英才发现那里已经修复了,他的注意力不够他观察那么多,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清澈的声音又来了:“是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两个小辈出手,我都很好奇你接下来还做得出什么。” “你们这么多人不也没有一个拦得住我对小辈出手么?呵呵,得了,我此次来也不是为了和你们争个口舌的。你呢,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多争一句才说不是来争的,好幼稚哦,李俊英默默吐槽道。而且为什么以前一直都没有发现,女王是个这么不得了的人?看上去她就是个吵架不会输的人。李俊英总结了一下秘诀——“我没兴趣赢,因为你不值得。 帅哦。 “做的不比你少。” 随着女王最后偶一个字音落下,她手中的木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数道光剑如钉子一般对准了中心,并且毫不犹豫地冲刺过去, 那确实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入地面,并蓄势待发才能做到。这甚至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三个还没上过真正战场的孩子,都贡献了属于自己的一份。 而攻击的核心地带,却传出了几声笑:“哈哈哈,萍儿,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一点长进没有,你还是杀不了我。”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女王,只是人群里的其中一个:“卡拉卡,你还是多注意一点自己带来的东西吧!” 没错,他说的正是那枚茧。刚才的攻击只有从卡拉卡的视角看才是完全针对他自己的,事实上魔法师为了打破束缚。 这股力量集合众人之力当然非同小可,说实话,李俊英就算没有取消那支箭,多半也无法做出实质性的贡献,但是这不一样。 廷人的力量经由其中最强大的一股引导,集中在了一个点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茧捅了个对穿。而接下来,一溃千里。 光茧在不停地修复,但很显然无法瞬间完成如此之大的工作量。它接收的意识似乎也没有要求它那样做,只是链接了四个点,架起了两座桥,好让整个结构得以保留。 卡拉卡坐在顶端鼓了鼓掌,称赞了一声不错。 36.炎作矛,霜作盾 场景中弥散了很多烟尘,似乎是那些茧丝被挫成了灰。而大魔头此时也没有再多修补的意思,恢复只到此为止,似乎已经明了破了的东西再也复原不了了。 但他似乎不以为意,也许是因为他依旧维持住了自己的形象?他还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虽然堕落,但他仍然是这场中最高傲的人,但恐怕此时此刻只能加上限定词“之一”。 “萍儿,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怎么笃定你比我做得多呢?” 是这样的没错了,趴在墙角的李俊英这次终于确定了——那确实是高傲。当卡拉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悲伤,那是傲者才会有的悲伤,而且那悲伤很冷。 这是李俊英第一次正式接触到卡拉卡……虽然对他来说也没那么正式,但那不重要。卡拉卡是魔对吧?传说里一直那样记的。 李俊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过常藤廷,可他有幸与魔交过一次手,更何况,他拥有常识。魔是没有多余的情感的,他们是廷内的杂质,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看起来更像一团失控了的能量,哪怕外表再活化。 傲气、悲伤,这些都不是魔该拥有的东西,廷内又从来不以能力的属性分善恶、判正邪。魔只知杀戮与破坏,从不积累,因它们的天性与作为,它们身上背着廷人的仇恨,所以哪怕廷人再怎么胡搞,他们都是同胞,是团结一致永远不离弃的同胞。。他看起来比之魔,更像是廷人的一部分。 所以说,难道真的是?李俊英得出了一个他不想面对的结论——现在也许已经进化出了非常高等的魔,可以模仿人的心智,说不定还可以借由某种方式窥探人心、进而操纵他人。 (不愧是你。) 另一边,场面依旧胶着。虽然光茧被打破,但僵局依然在,并且问题被升级了。 原本来说常藤廷这边面临的问题是:本该在精华池底的大魔王挣脱了束缚,入侵到了蓝冠城内部并且顺手拐走了两个光家的年轻人。而现在的局面更加糟糕,比魔鬼的卑鄙无耻还要糟糕。 现在,那两个年轻人站到了对面。也许他们已经神智不清了,可问题在于,如果不是因为茧而导致他们的叛变,是因为卡拉卡本人的特殊能力或者其他的外因,那么整个事件都会变得非常复杂。 廷内的人数量不多,如果说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能拥有一种相同的强烈共鸣感,那大概便是如此了,每一滴血脉都很宝贵。 在廷内怎么玩闹都可以,但是被魔杀死或者被迷惑了心智,那就是永远都再回不来了。 现实如此,而李俊英还不能认识到一个更大的麻烦,因为他对于光家俩兄妹的能力确实不够了解。 在光家妹妹光虹爆发出毁灭级别的火焰力量的时候,女王扔出了她的法杖。这一击或许并不是为了扼杀,或许只是为了打断或者封印,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过去的可能性。而结果就是,光家哥哥光诚忽然冲向了前方,他的双手举起来,使用的却是水系的冰盾,一张……不,或者说是半张可以抵挡住女王一击的冰盾。 还不完整,却体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魔头只是站在高处,打了个响指,巨龙便开始咆哮,护卫便举起大盾,一切可以从很多年前说起,远早于光茧,远早于淤泥。 当然,蓝冠城挡下了,无数年的智慧与汗水,注定了它不会成为两个失了智的小屁孩手下的炮灰,尽管声势浩大,尽管威力强劲。可这场间的变数还没有行动,那个研究了常藤廷近百年的人还在俯视着大地。 爆炸的气浪将李俊英掀飞了出去,等到他再度返回观战位的时候,只见女王已经拿回了她的法杖。原先的位置上有几个人不见了,不知道是撤离了还是……怎么样了。至高的廷主还在控制着蓝冠城,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把所有人的一部分力量都整合到了一起,但那些力量太过于斑驳,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力量作指引的话,不过是一盘没用的散沙。 现在的局面下,两边似乎都是对对方束手无策,谁都没办法拿谁做什么,就,只差一枚破局的棋子。李俊英能领悟到这里,只是此刻的他已经丧失了最初的信心。 树枝还在他的手里,但他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巧合,这是一个只有神才知道的问题。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是,现下的局面超乎了他的认识,连光诚都展现出那么强的力量了,而他只能被气浪轰出战场。这种程度的爆炸可是无差别的攻击,而光诚与大魔头卡拉卡已经立于中心位置,连光诚都是。 那只是一节普通的树枝罢了,占着未蒸发的露水,随处可见,现在甚至都完全干掉了。 卡拉卡缓步从茧上走下来,就像踏在虚空的楼梯上。他一边走一边说着:“萍儿,这都多少年了,四十年?五十年?为什么你还是没改掉这乱扔东西的坏习惯,万一砸到小孩子怎么办?而且说了多少次了,法杖不是拿来扔的。” “顺手就好。”女王冷冷地回道。 可是,这个时候还可以聊天的吗?丧失了斗志的李俊英依旧没能摁住他熊熊燃烧的吐槽之魂。 “可是不管用。既然你受束于有限的生命,就不应该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三十七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哼?你确实有才华,然而三十多年后我还是可以站在这里,并且记得,同样的错误不要犯两次。” 这还是李俊英第一次听见大魔头的笑不带讥讽……没错,他现在已经是个纯粹的ob了。 37.莲花入梦 然而尽管是在观战,李俊英也还是心系着场中的安慰,特别是两个同龄人做了认知。 光诚啊光诚,虽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着倒戈得也太快了吧? 李俊英还没有站稳,第二波轰炸又来袭了。 “我*!”李俊英这一次是差点顺着走廊飘荡到外太空去,不过不是依靠他自己的实力来维持这点“差点”的,他被人拉住了,倒在一个香香软软的怀里。 风浪很大,不仅是火焰,还有雷霆的力量。李俊英的眼睛还睁不太开,他只看见头发,头发在飞舞,但幅度不大,就只像是在感受微风一样。 是烫染过的酒红色长卷发。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不闭上眼睛会感受到艰难的灼热,但李俊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闭不上眼,眼前的每一秒似乎都在告诉他,这是生命的意义,是他突破黑暗后能抓住的唯一一束光。 直到烟尘散去,李俊英看清了那张脸——荣光,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词汇,此后他再也想不到多一个字去描述,他不敢再描述。 “小孩儿,边儿去。” 李俊英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他确实被扔了出去,真切地感受到了震动。然后他的内心充满了问号。 他看了一眼大厅,此刻只剩下瘫坐在椅子上的廷王,其他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包括女王与中间那三人。他倒是看见了另一个人,大胡子,矮壮矮壮的,这,这不是……光诚他爹吗? 更糟糕的情况是,光诚父亲的腹部此刻受到了穿刺伤害,这可不是爆炸来的。李俊英想了想,光诚父亲的那张板凳在上一次就空了。 光爸被轻轻地放在墙角,美女……女神,给了他一个吻:“老公,你先回去等我。” “不,我要与我的儿女……”光爸没能把话说完,然后他就原地消失了。 等等……美女……女神……阿姨? 而那光芒对李俊英挑了挑眉,便向场中走去,停在了一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中央。然后李俊英听见了她细微的声音:“这算怎么回事,全家桶么。算了,这浑水我不趟了。” 再然后,李俊英就只看得见似在喃喃低语的廷王了。 - 这夜,天空中出现了奇异的景象:星与月同时升起,同样闪亮,夜空的颜色与湖水临近,天空与大地有了交汇。很多市井的故事流传了下来,以具象化的形式,但它们都不是主角。 一片荷叶上,男孩跪坐在这里。他的身躯是向上的,手指与眼珠却是向下的。在他的面前,是一朵血色的莲花。 他伸出左手,指尖与莲花还有些许的距离,但那朵诡异的五瓣花却已经在与他构建联系。 少年痴痴地向下看着,似乎并不理会被污染的河水。他的心里应该有了某种执念,让他百思,让他求解,哪怕这个答案注定要花费他千百年的时间。而他不在乎岁月,也无其他可在意的事情。 有星星下坠,落入湖中,没有惊起太大的波澜,也没有惊醒梦中的人儿。只是与坠落同行,有人点起了画上太阳的孔明灯。 半空中,一道曼妙的身影凌空而坐。 “影,你还真是忘不了这一片虚假的湖。还是你真心觉得让一个小孩子套上你的外皮很有意思?” “我没有那样觉得。”卡拉卡的身影逐渐浮现,他看起来很虚幻,但现在至少看着是个人样,他看向空中的另外一个人,“萍儿,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吗?是你年纪最好的模样。” 女王扶着下巴,轻轻地笑了笑:“没有遇见你的时光,才是我最好的时光。” “你伤到我的心了。” “你有心吗?” 卡拉卡挑了挑眉,也许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表情要比在外面鲜活,看着不再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在外面的时候你同我讲话,背地里要么在准备发动攻势,要么在送人离开。现在呢,你又在做什么?” 女王抬眼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这是你的世界,你把我拉进来,却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见你像是什么都没做。” “那就没有做。” “这不像你。” “这也不像你。”女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下面那个孩子身上。 他身着红色的布衣,两端像翅膀一样落下,波光粼粼映照在他的衣服上,眼神中却是木然,就像某个用食指接住蝴蝶的人。 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他只是被某些思想困住了,一个惯用的手段。 卡拉卡也在往下看,但他的眼神里没有多大的兴趣。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们吗?” 女王再瞄了他一眼,很短暂,就像在嘲笑另一个无知粗浅的人。 “你有担心过我杀死你吗?” 卡拉卡笑了笑说:“确实,这两个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但这也不能排除他们迷失在思想中的可能性。” “也许吧。”女王不置可否,“不如你来和我分享一下,你留下的是怎样的难题?” “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卡拉卡也看向她,这是两人在这里第一次对视,就如同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样平静。 而这一次,女王再也没有忍住,站起来双手举起,自上而下,巨剑便出现,划破了天空,穿过了卡拉卡的身体,在湖中激起一层浪,自此消失。 卡拉卡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问着:“又试了一次,感觉如何?” “又失败了。你所做的那些,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女王又坐下了,目光向下,继续观察着自己的后辈。 而另一个声音,轻轻地,独自回答着她——“嗯,你确实应该恨我。” 38.电车问题 - 傍晚的光很柔和,斜斜地越过树荫,洒落在桌椅上。 “光诚,刚才的话你都听懂了吗?”先生今天也十分温柔,虽然他的气色不太好。 “……大致懂了,影先生。”光诚不希望自己再惹先生担心,但他被教导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还有疑惑的地方?”先生走近了。 “对,我很疑惑。” “那你来告诉我吧,我们一起想一想,把它想通。” 光诚深吸了一口气,他得想一想怎样开口才好。 有些时候是这样的,一个已经被流传了很久的问题,一个已经有很多种答案的问题,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简单,但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他回想到刚才先生说的那个问题。 在外界,有一种钢铁猛兽,它很冲直撞,但它能被一条特殊的绳子拴住了脖颈。针对这一有趣的现象,一个恶趣味的人设下了一个局。 这里会有三拨人被放置场中,其中两拨站在巨兽的轨道上,一方人数众多,但被捆绑其上,不得动弹。另一方只是路过,毫不知情,自顾自地向前走。 按照原计划,巨兽会冲向被捆绑的人群那里,并且将他们撕碎。而这个时候,场中留下的那个幸运儿将获得难题的回答权,他可以上前去抓住那根绳子,于是他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决定,到底要不要将巨兽调头,让人员的损失最小化。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那么光诚不会觉得困惑,影先生给出的答案也足以让人信服。 影先生说,不要管。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会发生什么,那个不在轨道上的第三个人与这件事情无明确的利益关系,他可以选择离开。 而这种选择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被捆绑的那几个人,因为那些人说到底不是他放置上去的,他与这件事无关。同时,如果他选择改变,那么那个无辜的游人则成了他选择的牺牲品。 如果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就像光诚随时都会听到的故事,一个童话故事、一碗鸡汤、一条社会经验,光诚永远不会觉得困惑,因为他会在一个小时内忘记所发生的这一切。 但是影先生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说:“如果你是那第三个人,你会怎么做?” 于是,光诚没有办法再接受这个答案。 如果他那么做,虽然他并没有去伤害别人,但他也会记得,他错失了一个可以拯救的机会。 “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呢?”影先生平静地看着他。这目光不会带给人任何的压力,只会告诉讲述者——这里有人在听哦。那种被尊重的感觉很棒,大概是任何一个想要合群的人都希望获得的,哪怕只是一场白日梦。 那目光也让光诚下定了决心:“我想救他们所有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只是那个不明所以的路人。” “光诚,这并不算是一个答案。我们要去解决一个问题,我们应该谈论的不是理想,而是实际可以接受的方案,是可以实行的计划。”影先生很耐心,他并没有否定光诚的想法,只是告诉他答题的格式出了错。 “是的,先生。”光诚自己也明白,“但是我仍然觉得,这里有别的解决方法。我不是否定您的答案,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里只有两根轨道和一条绳子?为什么不能有别的选择,哪怕是用身躯去将巨兽撞倒,让它无法肆意妄为。” 这一次,影先生开始意外了,看上去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原本,他就该逆来顺受,这孩子就是这样长大的。 “所以你想把解决问题的方法全部都归到不切实际的超能力上?” “不,不是那样。”光诚仍有些疑惑,但他渐渐地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想要改变。先生,我们试想一下,您说只要不去碰那根绳子,那么轨道上的人是生是死都与能够拿到绳子的人无关,不去做那就不必有愧疚感。但是那时候只有他能够拿到绳子,他有的不只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权力。先生,无论他拉不拉绳子,我认为他都不能够问心无愧,他…… 如果是我,我必须要抉择,必须要权衡,我得承担责任。但我依旧把问题的完美解放在了‘无愧’上,所以我说我希望有能力去改变,是我自己也好,是另一头巨兽也好,或者是巨兽身上有个人可以去驯服它让它停下也好……如果真的只是像问题提出的那样,绳子是天赐的,那我希望我作为人同样也可以有所作为,尽管如今的我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作为。” “事在人为?谁教你这样说的?” 39.做我的光 光诚眼睛向上,他回忆起了过去。 刚才的想法绝对是他自己的想法没错,不过他能够大胆地说出来,还因为有人曾经跟他聊过一些往事。 当那些往事浮现起的时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重力牵引。桌子、枕子、帘子……它们全都随着光诚的目光飘飘然了。 连外头的荷叶也要升了起来,而莲花与她血色的象征则被推远。 “这是怎么回事?”卡拉卡看向常藤廷的女王,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在他沉寂的这几十年里,就连时间都变得不再有意义,连个符号都不是。他的身体日日夜夜被浸泡,波浪推动他凝固的身躯。而他所有的思考都放在了回来的这一天要如何赢得漂亮,他的每一步都是为赢而生,从来都没设想过失败。 女王莞尔一笑,都没有回答他。 他不是最喜欢去猜人心吗?去猜啊,猜是肯定可以猜到的,就看他能不能了。 而光诚的想法很简单,他过于专注,甚至都没有发现他思维所在的空间破碎,没有注意到外头的湖水漫了进来,他只想到那一天—— “喂,喝不喝点水?”光诚的肩膀被蹭了蹭。 那感觉很实,让光诚感到恶心。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一会儿像是幽灵,一会儿又是可触碰的体积。他甚至不愿意抬头,他不想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暂时就先坐在地上就好。 “怎么了,你还在气我?小男孩儿还挺小气的。” 光诚推开了她的手,大喊着:“考验就考验,为什么要做成这样,你们这样算欺骗!” 高老师那张精致的脸正对着他,脸上显示不出情绪,亦没有愤怒。要真是认真读的话,反倒有一丝轻松? “我从头就没有骗过你,我说了,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啊。我让你不要出去,你还非要去给魔开门,现在倒好了,你消灭了一只成熟期的魔,你成长了,而你的朋友躺在地上……还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他的未来产生影响呢。” 光诚说不出话。李俊英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只能算路过,哪怕他的原本目的就是来找自己的。 是啊,看见自己的同学被一个奇怪的女人阻拦,然后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这种事是李俊英干得出来的。而现在,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正躺在边上痛苦地抽抽。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但精神却被入侵的魔伤害了,而光诚能做的,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他,如果真的有上天的话。 高老师也跟着坐了下来,靠在光诚的边上。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满胸的愤怒,我们经历的东西还不一样。看着你这副模样,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青春期都这样,都是愤怒?”高老师又用肩膀蹭了蹭他,“你刚刚才获得了新的能力,是该高兴的事情,那么告诉我,你在为什么生气?” 愤怒确实是会带走理智,想必高老师也清楚这一点。实际上就说她什么都看穿了也不为过,她那双眼睛,就像是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都看穿,光诚每次被她盯着,都觉得自己什么都留不下来,所以也总是不敢与她对望。 也就是这样,她明明什么都看得懂,光诚也知道她看得懂,但她非要这么问出来。为什么?一个人做事情必须要想为什么,因为这是理智,她在呼唤光诚的理智,而当理智回归,问题终将被看清楚。 光诚张开嘴,叹了口气,然后说:“不是因为你,就算生气也是对我自己。你当时只是在拦我,而李俊英不幸地出现在了那个地方。我不气你拦我,我只是觉得……我觉得遗憾。我想着,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可是那会儿的我就算过去也做不到什么,新的能力还没真正融入。我知道这一点,但我还是觉得遗憾,我痛苦我没能做出点什么。那种遗憾,应该就是你所说的愤怒吧。” 这是第一次光诚主动地去看那双吸纳灵魂的眼睛,而此刻他的眼里满是泪光。他从前不怎么哭,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是值得让他在意的,但是自从来到这个昏暗的地方,眼泪就变得不值钱。 虚假的高家兄妹他不认识,李俊英,就算常常出现在他的身边,认真讲也算不得很熟。但他确实流泪了,为这些人。 “嘿,光诚,你听我说——”高老师没有说完话,被一旁的李俊英打断了。 这个非主流男孩似乎进入了一场噩梦,嘴里念念有词,渐渐地,他微微睁开眼睛。但很快,他又晕了过去,因为他再一次见到了害他神志不清的脸。 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以及亮出来的额头,已经注定是他毕生的阴影。 光诚觉得这有些无礼,但他心里也清楚另一个想法。李俊英本不该被卷进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少听见一句是一句。 “你也会记住这张脸的对吧,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本能地厌恶它。”高老师对他微微一笑。 “你可以随意变换外貌?”光诚问她。 高老师抬了抬眉,她也知道了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随后她解答道:“不,但等咱们下一次再在这种场景里见面的时候,我就可以变成你的样子,有兴趣接着听下去吗?” “不必了。你之前想说什么?”光诚淡然地回答。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一个以前的故事。” “那你就讲吧。” 然后高老师的目光变得柔和,她一定是想起了某个人,或者某些事。她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就像旷野里的风琴,被风一吹,便散布天地。那是古时候的歌谣,带着沉重而又温暖的色调。 “人的心是有限大的,能分出去的爱也是有限多的,所以要你选择的话,你最爱的是爸爸还是妈妈?或者说是妹妹? 呵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啊,我从来都不会想这种问题,只是曾经有一个人被这样问到过,而我正好在她的身边,我是学来的。 但那个人可不像你这样——我是说‘孑孑独立’,应该这么说吧——她那时被问及爱人与朋友,同样无血亲关系,同样需要细心呵护互相回报。她那时回答啊……你肯定想不到。 她说,在所有种类的爱之中,只有一种是最永恒而又独一无二的,那便是对自己的爱,可如果以这份爱作为交换,其等同价值可以让阳光倾洒到世界的每一片角落,那力量足够去爱身边每一个美好的人。她最后还加了一句,说她们家的人都是如此。 她当时说得自豪又轻松,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只能不了了之。大概也没人想到她会那么认真地回答吧,她就是老爱钻牛角尖,认死理。她不会说谎,而那些起哄的人可能永远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人是你的姨母,光诚。你从母亲那里继承来了姓氏,也就承载了他们的荣耀,光诚,你也是光家的一份子。今天过后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你可以记得这一句话,让它在你迷惘的时候给予你力量。 ……光诚,后会有期。” . 作者自闭,光诚的内容写完了接下来就是说历史遗留问题,包括卡拉卡和姨妈的故事,以及最后! 高老师变小黄鸭,和大家一起玩,最后红红会抱她。大概没说清楚结局,反正我颅内已经过完了。 自闭。之后写结局的话会在嗯……自己的文档内。 《光仔今天还好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光仔今天还好吗》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