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血脉》 第一章 外人入谷 在鬼方国,主要居民为猎人、牧民、盗贼。每逢战乱,牧民深受其害,牛羊家财成为军队、盗贼以及外敌的劫掠对象,就连性命都难保。猎人可以退避深山老谷,依靠天险,勉强避难,但万一不幸,大军过境,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还是可能遭受灭门之祸。只有盗贼,是最喜欢战乱的。天下越乱,盗贼的贼胆便越大,肆无忌惮地聚众劫掠,无恶不作,从中取利。在这个时代,百姓的心理早已畸形,盗贼成了他们最喜欢的职业。 鬼方国猎人谷 一位身披虎皮,须发皆白,背带弓箭的老者笔直地站立在谷口,身后是百十名猎者,皆背弓箭,身体强健,显然是行猎多年,都齐刷刷得看着老者,想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谷主,下命令吧,这个秋天不出谷多打些猎物回来,恐怕挨不过冬天,谷内上上下下数百口都等着吃饭呢。”一名六七岁的小猎户出班说道。他身体瘦小,在这群身体强健的猎户当中,显得格外亮眼。 “再等等,我们久居谷中,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些年鬼方国和南面的大商国屡有冲突,是战是和,等上官肋回来再说。”老谷主说道,目光一刻不离谷外。 这个小猎户叫慕容突,是老谷主的孙子,心中不悦,支吾道:“祖父,那上官肋指不定去哪里玩去了,把祖父交给他探路的事情给忘了,不如我们一起出谷,看到外面形势不好,再回来不迟。” 老猎户骂道:“胡闹,出谷之后,别说碰到鬼方的藤甲狼骑或大商的神枪尉,就是碰到竹甲狼骑或神枪尉,也够我们倒霉。”在鬼方国,常规部队皆为竹甲狼骑,精锐部队为藤甲狼骑,国王的卫队为铁甲狼骑,一个铁甲狼骑,战力足敌千名竹甲狼骑。而据说在铁甲狼骑之上,还有铜甲狼骑、银甲狼骑和金甲狼骑,而在南方大商国,素崇武,尊神枪手,设神枪十八营,立神枪侯(统十八营)、神枪都(统六营)、神枪佐(统三营)、神枪尉(统一营)。办枪举,选拔人才。一般而言,神枪尉战力相当于藤甲狼骑,神枪佐战力相当于铁甲狼骑,神枪都相当于铜甲狼骑,神枪侯相当于银甲狼骑。而神枪侯之上,更有神枪王这这个超级高手的存在,相当于金甲狼骑。和金甲狼骑一样,举国寥寥无几,但是战力惊人,地位极高。一般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猎户,连普通竹甲狼骑都打不过。而同一级别,又分三阶,一阶最弱,三阶最强,同阶之间,也是相差悬殊。 慕容突不说话,心里很是不高兴。等了许久,谷外一阵马蹄声,一名同样六七岁的小猎户飞奔而来,身轻如燕。其年虽幼,马技丝毫不逊于那些成年猎户。但在其俊俏的脸上,有一丝丝病容。如果不仔细看,是发觉不到的。这个小猎户叫上官肋,自幼被父母遗弃,为老谷主收养,才得以活命。 在他三岁那年,突然生一场大病,遍寻良医无果,全谷之人,都认为他要死了。忽然有一天,老谷主带着一名商国女医前来为上官肋看病,那女医衣着华丽,无人知道她的具体身份,不过显然是出自富贵之家。她以上官肋为中心,设下祭尸招魂阵,依照商国的风俗,进行祭祀大殿。谷中之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看得新奇,心中疑惑:老谷主如何能请来如此尊贵的女医?自那以后,上官肋的病便渐渐好转,只是病根难愈。据那女医说:“这孩子所患之病,乃水劫之疾,命中注定。无法根治,活到二十岁,必然死去,除非…” “谷主,谷主,外面打起来了,鬼方足三千竹甲狼骑、三十藤甲狼骑和一名铁甲狼骑,大商有二十八个神枪营,二十八个神枪尉和一名神枪佐。”上官肋道。 以双方人数来看,鬼方略占优势。但老谷主却不在乎谁输谁赢,那方胜利,那方失败,在老百姓看来,不过是改朝换代,换个税主。让老谷主忧虑得是,这次出猎,恐怕是要取消了。 在场的猎户听到上官肋的消息,都脸有忧色,议论纷纷。 “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我们的口粮恐怕撑不过冬天。” “这帮挨千刀的,又打仗,还让不让人活啊?” 更有甚者说道:“这兵荒马乱的,当什么猎户啊,上山当盗贼算了,至少不会饿死。” 老猎户骂道:“我们世代行猎,崇尚仁德,宁愿饿死,也不做盗贼,谁在乱言,逐出族籍,滚出猎人谷。” 众人顿时寂静了下来,但是脸上的忧虑仍是不减。 上官肋心里焦急,上前道:“谷主,虽然外面在打仗,我们出去打猎很危险,但是没有过冬的口粮,照样饿死,我愿意带几个强壮的猎户,出谷试试。” 老谷主想了想,觉得只能如此,从中选了二十几个战力相当于竹甲狼骑的猎户,亲自带着出谷,让上官肋和慕容突留守山谷。上官肋不悦,叫道:“谷主,我虽然年幼,但是弓马娴熟,战力也相当于一个竹甲狼骑,为何不让我出谷?” 慕容突也不服气,叫道:“我也不服,我也要去。” 老谷主笑了笑,这两个孩子确实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竹甲狼骑的实力,长大以后,非比寻常。也许是整个猎人谷的希望,但是此次出谷,凶险万分,他可不希望这两个后辈冒险。 “我们不在谷中,谷中空虚,保护家小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你们要提防外人入谷,不能让军队和盗贼乘虚而入。”老谷主交待完,带着二十几名猎户匆匆离去了。 “注意安全!”上官肋依依不舍道。随后和慕容突带着剩下的猎户轮流巡逻各个山口,不敢有一丝怠慢。 转眼过去数日,上官肋每日看着谷口,希望看到老谷主带着众多猎物,满载而归的身影。他自幼为父母抛弃,是老谷主收养了他,教他打猎,教他骑马,在他看来,老谷主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是老谷主的孙子慕容突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处处排挤自己,上官肋忍了,毕竟是老谷主的孙子,也算是自己的家人。 上官肋想着想着,忽见谷口身影闪烁,心中暗喜:莫非老谷主平安回来了?忽见谷口冲出一个六七岁的红衣女孩,踉踉跄跄地往谷口跑,在她的身后,数名黑衣人骑马来赶,舞刀弄枪,凶神恶煞一般。是盗贼,上官肋急忙冲下山来,眼看着黑衣人举起大刀,望红衣女孩头上就砍,上官肋心中叫苦,以为女孩凶多吉少,急忙张弓搭箭,箭还未发,忽见黑衣人人头落地,趟在地上的红衣女孩,手中的佩剑沾满鲜血。上官肋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女孩,娇滴滴的身材,竟然把人高马大的盗贼杀死,后面几个盗贼大惊,舞刀齐出,但见剑光闪出,皆滚落下马。 那红衣女孩神情自若,拍怕手,笑道:“本姑娘本来不想惹是生非,是你们逼我的。” “不许放这个女孩入谷!”上官肋大喊道,这个女孩如果只是避难的弱女子,他绝对二话不说,放入谷来,但眼见得她轻松手刃数名山贼,恐怕有藤甲狼骑的实力,不知是何身份,放入谷中,不知是福是祸。 听到上官肋的喊声,数名猎户立刻反应过来,在高处架起了弓弩,步下早已操练熟悉的兵阵,红衣女孩却对此如若无视,悠然自在的走入谷中… 第二章 藤甲狼骑 “不许动!”上官肋拦在路口大喊,把弓弩举得高高的。为了全族的安危,他绝不能放这个神秘女子入谷。红衣女孩嬉笑不已,依旧往前走,恼得上官肋脸色通红,仔细看着女孩,清纯可爱,不似有什么危险。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放箭了!”上官肋大喊,脚步不知不觉得往后退。 女孩见他这样,捂脸大笑,忽又脸色一转,掩面痛哭起来,上官肋顿时不好意思,上前安慰,不料那女孩越安慰越哭,上官肋急道:“好了好了,我说放箭只是吓唬你,别哭了别哭了。”女孩听了这话,大骂:“谁是因为怕你才哭的?”哭得更凶了。上官肋顿时手忙脚措,不知如何是好。 “叮铃叮铃…”不知何处传来铃铛的声音,女孩停止了哭泣,笑脸迎着前来的慕容突,慕容突不住地摇晃着铃铛,女孩跟着上下乱窜,欢喜不已。上官肋抓了抓脑勺:“这慕容突,逗女孩到有两下子。”山上的猎户眼见这女孩没什么危险,都各自收了弓箭,坐下休息。上官肋又喜这女孩可爱,准备牵着她的手,欲带入谷中。 忽然一阵马蹄声又自谷外传来,女孩听得,又变脸大哭,慕容突便指责上官肋道:“你这捡来的野种,别碰她。”扯开上官肋的手,自己来牵女孩,女孩还是啼哭不已,口中道:“就是这马蹄声,杀害我娘的人来了。”上官肋、慕容突听得,同时变色,回头望谷口看时,当见一人横刀立马,身着藤甲,竟然是一名藤甲狼骑。 山上数名猎户见了,急放弓箭,藤甲人大怒,张箭回射,数名猎户坠下山来,尸横路上。上官肋看得大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藤甲狼骑,不想如此厉害。 “阿叔、阿伯”慕容突看着地上的尸体,哭着喊到。 “快走!”上官肋虽然年幼,知道势头不对,牵着慕容突和那女孩往山上走,藤甲人见了,弃马来追。眼前是一个三叉路口,上官肋急对慕容突道:“你带这女孩望谷中跑,我往谷外跑,引开这贼。”慕容突会意,带着女孩往左走,上官肋在路口等了等,看藤甲人追上来了,奋力往右走。 藤甲人大怒,骂道:“山中小小的猎户,也敢与我作对,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奋力来追。上官肋回头一箭射之,正中藤甲,只听“当”的一声,箭头被藤甲震断,藤甲没有丝毫损伤。上官肋心中暗暗叫苦,不想自己苦练箭术,连藤甲分毫都伤不得,只能打消回击的念头,夺路就走。藤甲人被上官肋射了一箭,也是暗暗吃惊,心思:“这小屁孩竟然有竹甲狼骑的实力。我本来嫌藤甲太重,就要脱去,若真脱去,恐怕被他射死。”遂不敢轻敌,拨开杂草来追。 上官肋终是年幼,气力不支,看看被赶上,破口大骂:“你这奴才,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藤甲人大骂:“山野小贼,妨碍我公差,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一刀就要挥下。忽然刀光一闪,鲜血四溅,藤甲四裂,藤甲人摊到在地。一个须发皆白,背带弓箭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 “老谷主!”上官肋喜出望外,本以为小命要被交待,危急关头,却是老谷主救了自己。在上官肋心中,老谷主一直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就算有藤甲狼骑的实力,也不可能秒杀藤甲狼骑,从今天的场面来看,轻易砍裂藤甲,至少有铁甲狼骑的实力。 “老谷主,你…”上官肋满脸疑问。 “肋儿,今日所见,不许告诉任何人!”老谷主语重心长得道,上官肋点点头,他看到出,老谷主有秘密不可告人。 当下两人走山路回谷,谷内堆满了野猪、山鸡等猎物,甚至还有少量的虎豹。但收拾猎物的族人,脸上没有半点愉悦。上官肋点了点人数,才发现随老谷主出谷狩猎的猎户,回来一半都不到。老谷主身上也带了几处伤痕。 外面的世界,当真危险之极,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族人,上官肋心里默默地念道。忽然眼睛一瞟,老谷主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那个红衣女孩。上官肋总感觉自己的双眼奇异,能看出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上官肋能够看出,老谷主看红衣女孩的目光,有一丝奇异。 “来,上官肋引开藤甲狼骑有功,赏一头豹子。”老谷主开始为族人分配猎物,首先赏赐上官肋。在旁的慕容突听得,心中不悦,正要开口。 上官肋叹了口气道:“比起那些死去的族人,肋儿这点功劳算得了什么。” “肋儿说的是!这次的猎物,多赏给死者家人。他们都是我们猎人谷的英雄,他们的名字,都将写入家族的功臣谱中。”老谷中大声宣布道,虽然没有减去死者家人的痛哭,至少给他们一些安慰。 “肋儿,这只豹子还是得赏给你。”老谷主笑道,“你是我们猎人谷的希望,我老了,以后猎人谷还是要托付给你。” 这话上官肋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默不作声得拔刀杀豹,豹子在他的刀下,惨叫一声,倒地死了。他五岁就开始出猎,死在手上的猛兽少说也有十余只,杀只豹子对他来说得心应手。在一旁的慕容突看着这一切,心中生出一种仇恨:“我的父亲早死,我是祖父唯一的孙子,刚才祖父的话,分明是要把谷主之位传给上官肋这个外人,我绝不可能让这种局面发生。” 猎人谷人,猎人正安详得分配着猎物,享受着这一刻,忽然一阵嘶鸣,放哨的猎人跑过来大喊,“不好了,一大群牧民往山谷而来,扶老携幼的,显然是来避难的。” “带上武器,随我去看看。”老谷主目光一闪,显得十分敏锐。众人都往谷口而去,只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片都是人。上官肋敏锐着注视着这些人,目光闪出异于常人的亮光。 “不好,这些不是逃难的牧民,是盗贼假冒的!”上官肋大喊,与此同时,老谷主一声令,数十名猎户手持弓箭,拦在路中央。 第三章 收留难民 猎人谷 数十名猎户手持弓箭,牢牢得挡住眼前是数百难民,“放箭!”老谷主下达命令。猎户们尚不相信,这眼前一个个狼狈不堪,扶老携幼的,分明是难民,为何说是盗贼呢?弓箭扣在手中,只是不忍发出。 老谷主大骂:“再不放箭,恐怕将有灭族之祸啊。”猎户大惊,急忙放箭,射死数十人。难民再也不敢向前,纷纷后撤百步,卸下包裹,皆拔出胡刀来,果然是盗贼。 老谷主问上官肋:“肋儿,你是如何看出来人是盗贼的?” 上官肋道:“来人男多女少,壮多弱少,这是其一。所拉的车马车辙极深,分明不是衣物,而是兵器,这是其二。中间那个独眼大汉,分明就是野人山上的贼首独眼龙,这是其三。” 老谷主大笑:“肋儿果然好眼力,相隔数百步,便看得如此清晰。” 在谷口的独眼龙见被猎人瞧出破绽,上前行礼道:“慕容谷主手下果然不乏能人,实不相瞒,我独眼龙此番前来,欲借些过冬的粮食,还望谷主给个面子。” 上官肋大骂道:“鬼方国境内,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盗贼不得劫掠牧民、猎人。只可南下劫掠商人。你此番前来,莫不是要坏规矩?” 独眼龙顿时语塞,这个规矩他岂会不知?只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盗贼见利就收,哪管什么鬼方人还是大商人?当下笑道:“我独眼龙岂能不知道这规矩,只是这战事四起,商国边境兵马众多,高手如云。我手下这点人马,哪敢南下劫掠,现在寨中粮草将近,还望谷主借些食物,待冬季过了,再还给你,何如?” 老谷主心中冷笑,独眼龙这等把戏,他岂能不知,上官肋上前低语道:“老谷主,独眼龙在拖延时间,他的人马在构筑防御工事。”老谷主点点头,恨了恨心,骂道:“独眼龙,休要瞒老夫,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竟然你先违约犯境,就休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放箭。”一声令下,数十名猎户自山腰间放箭,盗贼惨叫连连,独眼龙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知道地势不利,再斗下去,恐怕全军覆没。 “撤兵!”他恨了恨心。心思:“慕容老贼,你给我等着,我吃不下你,自有人收拾你。”盗贼们得令,一个个灰溜溜得逃跑,只留下数十具尸体。以及数十名老弱。 “这些是真的难民,快救人!”上官肋喊道,猎户们各各是热心肠,看着这些难民手无缚鸡之力,真得放着不管,恐怕真得只有死路一条。在上官肋的招呼下,猎户纷纷把难民带回家安置。看到这些难民都有了依靠,上官肋心里有了一丝甜意。 他目光打探着这些难民,突然目光落在了一个满身披白布、长的鸠形鹄面的受伤男子身上,这伤痕各各霸道残忍,更胜于老谷主的力道。难道,这男子竟是被铁甲狼骑以上的高手打伤?若是常人,只怕早灰飞烟灭。上官肋心中暗暗称奇,却没有思索片刻,更没有丝毫怀疑。在他背过身的那刻,受伤男子用深邃的目光打探着他,像是看出了什么。 如此又过了数日,受伤男子在上官肋与众猎户的照顾下,伤势渐愈,其他难民也逐渐适应这个新家,虽然牧民不习惯猎户的生活,但是在这种动乱的年代,能得不风餐露宿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就在众人都渴望平静的时候,谷外又来了两个人。 与之前盗贼来时一样,猎户们早在山间埋伏好,老谷主站在高处,仔细得打量山下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皆一身道袍,两袖清风,手持宝剑,一派君子风范。老谷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我想要平静安宁的生活,是痴人说梦。”上官肋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老谷主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那两人见山间的猎户有敌意,忙行礼作揖道:“我二人乃紫云宫弟子辛流清、燕秋平,诸位不要误会,我等此来并无恶意。一来为寻燕师弟爱女,二来追寻门中叛徒刘风骨,还望诸位容我二人入谷一探。” 紫云宫?上官肋陷入沉思,记得曾听谷外人说过,乃是鬼方国境内一大修仙门派,门下弟子高手如云,为天下第一门派。是了,那红衣女孩莫不就是燕秋平之女?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藤甲狼骑的实力。正要开口回言。 慕容突先喝道:“无耻山贼,先假冒难民不说,今有假冒修仙之人,当我们猎人谷之人,都是傻子么?” “不得无礼!”老谷主喝道,在他看来,眼前二人仙风道骨,绝不是盗贼之流,而且修仙之人实力强大,恐怕其中任意一人,轻而易举,便能灭了整个山谷。当下迎道:“小孙年幼无知,还望二位道长见谅。”遂喝退众弓弩手,引着二人步入山谷。 上官肋道:“想来前日来的那个红衣女孩便是燕道长的女儿,我带你去寻找。”燕秋平大喜道:“多谢这位小哥!”谷内道路窄小崎岖,饶是上官肋生活于此,仍是走得废力,回头看辛流清与燕秋平时,二人却是大气不踹。心中暗赞:“修仙之人果然非同一般,吾何不找个机会,拜二人为师,习得本事,才好保卫山谷。”正思间,忽听得辛流清对燕秋平道:“不好,我闻到刘风骨的气味,莫不是他也曾在山谷?”燕秋平大惊,心道不妙,急问上官肋道:“我女儿在哪?”上官肋指着前面山腰的一个毡蓬,燕秋平急御起宝剑,腾空飞起,上官肋看得目瞪口呆,背后辛流清也架起宝剑,速度更胜燕秋平。上官肋便想起所救的那个受伤男子,急快步来追,追到毡蓬,方踹口气,听得燕秋平骂道:“刘风骨,我定将你碎尸万段。”顿起一阵白烟,消失不见。上官肋看的瞠目结舌,赞道:“世间竟有如此神人。”急扯着欲腾空的辛流清衣角道:“道长且慢,请收我为徒吧。”流清看着上官肋哭笑不已,道:“我燕师弟去追刘风骨去了,以他的道行恐怕不是刘风骨对手,我需去助他。收徒之事,待我回来来议。”上官肋大叫:“道长且慢,纵然不愿收我为徒,也需多待几日,我猎人谷杀了藤甲狼骑,恐怕不日便有更多狼骑高手来报复。还望道长念及一谷生灵。”辛流清见上官肋天真善良,心中欢喜,道:“待我回来,定然收你为徒。”言罢拍了拍上官肋的后脑,一拂袖,消失不见。 上官肋在原地楞是半晌,如痴如醉,在他脑海中,腾现出万千副自己腾云驾雾的画面。 “不好了,狼骑又来了。”一名妇人匆匆跑来告知上官肋,“谷主他们正在谷口抵御,看看支撑不住了。” 上官肋大惊,快步往谷口赶去。 第四章 铜甲狼骑 上官肋快步赶到谷口,已目睹十余名猎户尸首被抬走,地上流行一片血迹,来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难道老谷主也不是对手吗?上官肋急来看时,谷口大道上,赫然立着三十余骑,为首一骑,竟是铜甲狼骑,背后是三骑铁甲狼骑、八骑藤甲狼骑、十余骑竹甲狼骑。在铜甲狼骑侧首一骑,竟是盗贼独眼龙。 “悔不该射死这贼!”上官肋心中大骂,把箭一扣,往独眼龙就射,独眼龙见了,不以为意,心思:“我坐镇野人山多年,也算获得一副藤甲,穿在身上,不信你这小娃能射穿。”正思间,“嘶”的一声,独眼龙思绪全无,独眼一瞪,坠马而死。 铜甲狼骑看了一楞,笑道:“这小娃娃有趣,竟然能射穿藤甲,谁人愿往取其首级?”一名藤甲狼骑应声而出,直取上官肋,上官肋大惊,撒腿就走,藤甲狼骑左右砍杀,上官肋拔刀格之,竟然不死。狼骑大怒,下马拼命,望上官肋心窝就刺,上官肋用力扯住他的刀柄,怎奈力量不济,情急之下,拔腰间匕首,往狼骑脖子一抹,竟将藤甲狼骑杀死。在场众人皆不相信,上官肋也不相信,思来昨天为一个藤甲狼骑,追得满山野跑,今日竟有杀死藤甲狼骑的实力。怎么可能?难道是…上官肋顿时响起辛清流在自己后脑拍了拍的画面,莫不是辛道长已暗自传了什么功法于我,因此短时间功力大增?想到这里,上官肋就兴奋不已。“辛师傅果然厉害,举手投足间,就传与我藤甲狼骑的实力。” “小贼纳命来!”一名铁甲狼骑再也安奈不住,飞马杀来,急于报仇。 “快跑!”老谷主喊道,“所有猎人谷的族人听令,拼死也要保护肋儿。”便有三名猎户上前来敌,铁甲狼骑把刀一挥,三人同时人头落地。上官肋大惊,往山间就走。不时得往山腰间的老谷主看去,当见老谷主紧握双拳,欲拼命一战,又咬牙忍住。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肋总觉得老谷主有意隐藏实力,谷主的实力,就算不是铜甲狼骑的对手,至少也能跟铁甲狼骑一拼吧。可是上官肋不明白,老谷主为什么不尽力,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一个被杀死么? “给我冲!”铜甲狼骑再也不作壁上观,把刀一扬,背后铁甲狼骑、藤甲狼骑、竹甲狼骑放肆大笑,冲入谷内,一片哭喊之声,刀剑之声,让整个山谷变成人间地狱。 “不!”上官肋在山间绝望的哭喊着,眼看着一名藤甲狼骑将看着自己长大的二叔砍死,“不!”他绝望着,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只恨这些狼骑没有人性,他甚至恨老谷主,为什么不拼死一博? “咻”不知何处降来一道白光,硬生生将一名正要挥刀砍死地上痛哭婴儿的藤甲狼骑化为两断。在狼骑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位身着道袍,手持宝剑的道者。上官肋几乎激动的大叫起来。 “是辛师傅,辛师傅回来了!” 铜甲狼骑按住马蹄,打量着眼前的辛流清,不敢轻举妄动。喝道:“来着莫不是紫云宫之人?军政界自古与修仙门派井水不犯河水,立约互不侵犯。道长果真也为这谷中卑贱猎户,而坏了规矩么?” 在这个天地之间,有着各种约定成俗的规矩,军政界与修仙门派互不侵犯,就和盗贼与猎户之间互不侵犯的约定一样。虽然没有法律明文规定,但是那一方触动规矩,就会破坏平衡,甚至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这一点辛流清自然想到,但是自来慈悲为怀的他,怎忍看着猎人一谷生灵死于非命? “贫道自然知晓,还望将军看贫道薄面,收回兵马。”辛流清礼道,如果能在交手之前,劝退对方,自然是最好不过。 铜甲狼骑心中顿时如波浪滚动,本想多砍几个人头回去请功,不想碰到如此难啃的骨头。他咬了咬牙,心道:“这骨头再硬我也得啃,军中人多忌惮修仙之人,我偏不服。况且在这小小谷中,折了我三名部下,此仇必报。” “竟然道长如此说了,小将怎能不买面子?”铜甲狼骑诡异的笑了笑,以目会意侧首的两名铁甲狼骑,二人会意,就在拨马回头的瞬间,张弓搭箭,回射辛流清,速度极快,不愧是铁甲狼骑,若不是上官肋眼力过人,也看不出这一幕。心中暗暗叫苦:不好,辛师傅凶多吉少。 怎料辛流清早窥的一清二楚,把长袍一挥,二只箭回过头来,正中铁甲狼骑咽喉,顷刻之间,两员铁甲狼骑丧命。上官肋心中暗赞:“辛师傅太厉害了,这可是铁甲狼骑也。有铁甲狼骑的实力,足可啸聚山林,占山为王。就说独眼龙,只不过藤甲狼骑的实力,尚占据野人山数十年。” 铜甲狼骑连折两员大将,气得咬牙切齿,正待亲自出战。山间一人喝道:“臭道长,再敢放肆,我杀了此人。”却是来追上官肋的那个铁甲狼骑,偷偷靠近上官肋,趁其不备,挟持了上官肋。 上官肋大喊:“师傅尽管杀贼,莫要管我。我上官肋死则死,有何惜哉?” 辛流清暗自叫苦,纵是他道行高深,想从铁甲狼骑手中救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正虑间,一股熟悉的气息逼来,辛流清暗喜: “师弟来了,我这傻徒儿有救了!” 第五章 移力大法 铁甲狼骑把刀狠狠得架在上官肋脖子上,不敢有丝毫分神,在他看来,辛流清这样的高手是令人恐惧的,他不敢保证自己不被辛流清杀死,只能全心做好准备,在死之前,拉着上官肋垫背。 “哗!”上官肋只见一道白光,铁甲狼骑的手便软了下来,上官肋乘机挣脱,正是赶来的燕秋平,从背后给了铁甲狼骑一刀,铁甲狼骑哼都没哼一声,倒地就死。 上官肋看得大喜,之前还为辛师傅担心,这下来了帮手,那个铜甲狼骑恐怕不足为虑。 “多谢燕师叔!”上官肋冲着燕秋平就拜。 燕秋平皱了皱眉头,心思:辛师兄什么时候收了这小娃为徒,我急着去救女儿,要不是看辛师兄的面子,真不愿意多管闲事。 此时的铜甲狼骑脸色变得苍白,一个辛流清就够自己头疼,这下还来了帮手,身后一名铁甲狼骑看出势头不对,上前劝道:“将军,咱们撤吧,盾竹将军只不过差我们出来做游骑,打探前方路况,我们来猎人谷,不过想乘乱多割些头颅回去领赏。犯不着拼命。” 铜甲狼骑咬了咬牙,狠狠得吐出一个字“撤”。背后的狼骑松了口气,拨马就走。 “哪里走!”燕秋平飞下山来,他明白,如果师尊知道自己干预军政界的事,恐怕免不了处分,如今只能,杀人灭口了。 铜甲狼骑大怒,喝道:“老子不想多事,别以为我还怕你不成。”话语刚落,左右两名藤甲狼骑飞马冲出,燕秋平腾起白云,飞在两骑之间,把腿一张,两骑同时坠马,跌得头破血流。 铜甲狼骑气得七窍冒烟,喝令部下再上,剩下的藤甲狼骑畏畏缩缩,不敢来战,竹甲狼骑更是心思:“藤甲都不敢上,我等上去,不是当炮灰么?”铜甲狼骑哼了一声,回头见辛流清没有出手的意思,拨马向前,先取燕秋平,大刀望燕秋平瘦弱的身躯就劈。 “轰”地面顿时砍出一个大坑,上官肋看得心惊,如果自己用力挖出这么一个大坑,至少要三个小时,铜甲狼骑的实力果然了得。而辛师傅脸色安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不知道萧师叔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轰”“轰”“轰”铜甲狼骑气急败坏,连连使力,燕秋平身手矫健,竟是不伤分毫。 “贼道人,敢挨我三刀么?”铜甲狼骑大喝。 “若是挨过你三刀,却有如何?”燕秋平笑道,他之前从未和铜甲狼骑交手,刚才的几番试敌,已窥出铜甲狼骑的实力。心思:“哼,这个铜甲狼骑,也不过如此,只怕是铜甲一阶。我紫云宫的普通弟子,便有如此实力。我与师兄,恐怕功力在铜甲三阶。” “若是你挨过我三刀,我便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铜甲狼骑道,他不是傻瓜,也看出燕秋平功力在自己之上,若是他同意了,拼命砍出三刀,纵是银甲狼骑这等高手,不死也得受伤吧。 “好!”燕秋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辛流清这时笑了笑,他最了解这个师弟。上官肋却是忧虑万分,急忙道:“萧师叔莫中了他的计,这厮不是你对手,何必白白让他砍三刀,这一刀下去,便是石头,也得粉碎,你这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燕秋平笑道:“小娃娃你在一旁尽管看着。”脸色甚是不屑。 看着燕秋平如此轻蔑自己,铜甲狼骑大怒,猛拍了一下马屁股,向着燕秋平脑袋就砍。 “轰”一声巨响传来,铜甲狼骑这一刀,必之前力道更惊人。 “哈哈,贼道人,这该死了吧。”他回过头来看时,燕秋平伸了伸脖子,舒动筋骨,安然无恙。铜甲狼骑大惊,而不知道何时,身后的数名竹甲狼骑,马倒人亡。从伤痕来看,竟是自己的刀法。铜甲狼骑顿时蒙了,这是什么妖法?我砍的明明是贼道人,怎么砍到自己人了? “呀,气死我了!”铜甲狼骑猛拍马匹,直取燕秋平。 “轰”“轰”连砍两刀,力可崩山。 “啊”一阵惨叫传来,仅剩的藤甲狼骑和竹甲狼骑皆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燕秋平仰头大笑:“你这恶贼,手下人虽然无能,犯不着全都砍死吧?” 铜甲狼骑大喊一声:“妖人!”拨马往谷外就走,忽天空一阵嘶鸣,一只硕大的青雀直逼铜甲狼骑,自上俯冲而下,数道青光同时射出,贯穿铜甲狼骑的身体。 “啊,我不甘心,盾竹将军会为我报仇的!”铜甲狼骑大喊道,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太棒了,胜利了。”幸存的谷民们都欢呼起来,上官肋也欣喜万分。却没有注意到此时老谷主,却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上官肋急奔下山来,拜见辛流清,此时的辛流清却是百感交集,紫云宫向来以仁义自居,今日他们师兄弟二人却杀了如此多狼骑,与门中叛徒刘风骨,却是有何区别呢? 上官肋却是大老远呼道:“师傅、师叔真是太厉害了,连铜甲狼骑在你们手中都得毙命。对了师傅,为何铜甲狼骑砍的明明是师叔,死的却是狼骑,这是何故?” 辛流清笑了笑道:“这是我们紫云宫的三大绝学之一,移力大法。你燕师叔虽然功力不如我,这移力大法,却是更胜一筹,练至玉清三阶。” 上官肋惊喜万分,想不到紫云宫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功法,这样就算实力不济,只要熟悉移力大法,巧力破千斤,就算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也奈何不了自己。 看着上官肋崇拜的样子,辛流清道:“这还不算什么,紫云宫剩下两大绝学,召唤术、紫云剑法,皆为修仙界无上功法。深得修仙人士青睐。你师叔召来的青雀,便是用他的召唤术。” 上官肋大喜,跪倒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上次师傅轻轻在自己脑后拍了一下,便突破竹甲狼骑这个阶层,这次绝不能放过求艺的机会。 辛流清也甚喜爱上官肋,有心指点,见四周人多嘈杂,把袖一挥,上官肋睁开眼时,已来到猎人谷最幽静的谷心湖。 上官肋激动不已,问道:“师父师叔如此厉害,恐怕在紫云宫,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辛流清笑了笑,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道:“在我们修仙界,分三个阶层,玉清、上清、太清。称为三清,每个阶层又分三阶。玉清一阶可比藤甲狼骑三阶的实力,玉清二阶可比铁甲狼骑的实力,玉清三阶可比铜甲狼骑的实力。上清可比银甲狼骑、金甲狼骑的实力。而太清更是顶尖高手,非军政界高手可比。我不过是紫云宫的寻常弟子,功力为玉清三阶。功力在我之上的师兄师姐,数以百计,师尊这一辈的高手,更是众多,基本都是上清高手。而尊师孤虚道长与另外六位师伯,更是达到太清境界。而突破太清境界,更是可以得道飞升,位列仙班,只是这个几率是少之又少。我和萧师弟实在不敢自称高手,要不是尊师孤虚道长乃紫云宫主,我二人恐怕地位与普通弟子相当。”上官肋听得目瞪口呆,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要加入紫云宫!”上官肋心中默念着。心中一股雄心油然而生。 第六章 拍脑传艺 猎人谷谷心湖 辛流清认真地给上官肋讲述着紫云宫的事情,在拜师入门之前,了解宗门,是一个学徒基本常识。 紫云宫创立已历千年之后,初代祖师早已得道飞升,步入天界。人称紫衣鹿仙,紫衣鹿仙天资聪慧,刻苦修仙百年,终于突破太清境界,得道飞升,给后人留下紫云剑法。其在位时,紫云宫实力强盛,飞升之后,紫云宫实力渐衰,又历百年,本派又诞生一位武学奇才,人称粉衣蚌仙,新创召唤术,在位时,紫云宫又复强盛。只是蚌仙飞升之后,紫云宫衰弱二百年,紫云人心思强主,其后终于又诞生了一位强者,人称白衣鹤仙,鹤仙新创移力大法,复兴紫云宫。此三仙乃我紫云三祖,永受香火,受后人膜拜。自白衣鹤仙飞升至此,凭着三祖所遗三大绝学,紫云宫一直稳居修仙第一大派之位。如今拥有七名太清高手,当今紫云宫主孤虚道长,更是功力达到太清三阶,离登天只有一步之遥。 上官肋听得,心中波澜起伏,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成为紫云三祖一样的人物,一定要,一定要!” 辛流清笑了笑,忽然施法,功力贯穿上官肋的全身,双手紧贴上官肋的双手,上官肋只觉得意识模糊,隐隐感觉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在体力如孤魂野鬼一样游荡,遍及全身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血管。也许这就是醉生梦死的感觉。年幼的上官肋不知道,他幼小的身体又被辛流清上下施压,左右施法。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肋慢慢睁开睡眼,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仿佛只有片刻。而辛流清的眉头不知何时皱起。 每一个入门弟子,都必须经过师父的全身测试。辛流清在用功力检测上官肋的同时,隐约感觉这个孩子似乎被人种下巫术,竟有一种反噬的力量,要不是辛流清有玉清三阶的功力,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他的内力贯穿上官肋的周身,上官肋的血脉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与之前任意一个徒弟都不相同。 “这个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辛流清心思。 当他的内力流经过上官肋的双眼时,更是震惊,明显感觉到有修补的痕迹。 他能断定,上官肋现在的双眼,并不是他天生的双眼。也就是说,在上官肋出生后,有人挖掉了他的双眼,用极其高超的功法,修补了一双新眼。辛流清想把内力渗透到眼珠查探时,却无能为力。也就是说,这个挖掉上官肋双眼的人,功力在自己之上。 辛流清心中一丝忧虑,这个孩子绝不寻常,不知道把他收入门中,是福是祸?但是他的仁慈之心,让他不再犹豫。 “这个孩子从小就被人算计,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能见死不救,也许把他带回去见宫主师尊,或许能解除他体内的巫术。”辛流清心思。 “师父,你在想什么?”上官肋打破了师父的沉思,辛流清笑了笑,对他鼓励道:“孩子,我刚才测了测你的体内,你果然是修仙奇才。相信不久之后,便能超越师父。” 上官肋听了大喜:“师父,果真如此?” 辛流清向来不喜撒谎,但是总不能告诉一个六七的孩子,被种巫术的事实吧。“是的,孩子,只要你刻苦修习,一定可以成功的。” 上官肋兴奋地几乎跳起来,“太棒了,我要成为三祖那样的人物!” 辛流清接着道:“只是,以我们紫云宫的规矩,只有达到玉清一阶的弟子,才能正式入宫拜学。你需好好努力,取得突破,达到玉清境界之后,为师自会带你上紫云山。” 上官肋想了想,现在的自己估计是藤甲一阶的实力,要达到玉清一阶,基本就得达到藤甲三阶的实力,看来以后还需努力。 正思索间,辛流清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脑,一股清流顿时注入脑海之中,在年幼的意识中,泛起一朵朵浪花。一排排文字,自动在上官肋眼前翻滚,一副副画面,自动在上官肋脑海翻滚。 “太不可思议了!”上官肋惊讶不已。 辛流清道:“在紫云宫,初入弟子都是通过排脑传艺,之前我拍你后脑,是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使你突破竹甲狼骑阶段,达到藤甲狼骑一阶。如今传你的是紫云剑法,你需刻苦专研,自学自练,待突破之后,为师自有感应,到时为师再来带你面见宫主,正式收入门下。” 上官肋大喜,扣头又拜。 这时一道青光飞至,显出一个人形,却是燕秋平,手中持着一封书信,上前对辛流清道:“师兄,刘风骨这厮传来书信,让我们去蝴蝶谷等他,他要是敢伤我千娇分毫,我定饶不了他。” 上官肋急道:“这人竟然修书引师父师叔前去,定然设下阴谋,师父师叔不可轻往。” 燕秋平骂道:“你这小娃,难道让我看着亲生女儿被抓,却见死不救么?” 辛流清道:“师弟不可多言,我二人前去便是。” 只见两道光芒一闪,二人消失不见。 上官肋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反复熟悉着紫云剑法,苦于手中没有宝剑,便用猎刀削了一把木剑,反复练习,如此数日,只觉得不能适应,便把木剑一丢,改用猎刀练剑法。周边的邻居看了,都大笑不已。慕容突闻得,更是集齐了一大帮小孩,公然嘲笑。 “哈哈,你看上官肋,这姿势,这动作怎么这么别扭。” “可不是,听说他练的是剑法,却偏偏用刀,哈哈,真是笑死了。” 慕容突更是大喊:“哈哈,你们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大傻帽么?我们猎人谷真不应该收留他,这要是传出去,被牧民笑话就算了,恐怕惹的盗贼也笑话。” 上官肋心中也不恼,管他的呢,练武虽然是废力活,可也得兵器舒适才行。心里如此想,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慕容突等笑了几天,见他没有反应,自觉没趣,也就各自散去了。上官肋仍旧朝出晚归,废寝忘食地练剑,他不知道,老谷主一直在暗处一个角落里注视着自己,脸上始终是紧锁的眉头。 看着上官肋如此吃力,老谷主叹了叹气,心道:“主人把肋儿托付于我,今肋儿拜在紫云宫门下,不知是福是祸。” 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七章 大敌入侵 猎人谷自辛、燕二位道长走后,安静了十余天,然而在这个乱世,一个小小的猎人谷,有四十余名狼骑在此丧命,其中一名还是铜甲狼骑,鬼方的军界,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距离猎人谷二百里的鬼方中军大帐中,一名身着银甲,体型魁梧的汉子高坐大堂,下首排着数十名狼骑,皆身着铜甲。 “我派出的游骑,为何还不回来?莫不是遇到什么意外?”银甲汉子问道。 “启禀盾竹将军,这方圆二百里,恐怕没有像样的高手能吞并我们的游骑,况且还有一名铜甲狼骑坐镇,绝不会有事的,也许是他们迷路了,不如再等等。”一名铜甲狼骑道。 “是啊,是啊!”堂下众人附和着,这些人皆身着铜甲,身份高贵。 这时一只黑色的猎鹰飞至,停在盾竹手中,嘶鸣了几声,盾竹像是听出了什么,猛地喝道:“召集兵马,往猎人谷进发!”一声令下,数十名铜甲狼骑都如狼一般嚎叫,张牙舞爪,红了双眼,各回本部调集兵马,浩浩荡荡,杀奔猎人谷而来。 “什么声音?” “不好,是大军!” 狼骑大军所过,烟尘滚滚,牧民扶老携幼,四处狂奔,牛羊没有主人的驾驭,遍野乱跑,而盾竹的军队,并没有停下脚步哄抢,而是快马加鞭,急速行军。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更让他们期待。 猎人谷 “不好了,有数千狼骑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完了,狼骑来报仇了,杀了他们四十余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哎,完了完了,都是那两个道长惹的祸,这下完了,别说那两个道长不在,就算是在,恐怕也难以抵挡。” “慕容四,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两位道长,恐怕我们早就完了!” 大军还没有来临,众人就乱作一团,议论吩咐。老谷主看着这一切,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随后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大声宣布:“我以祖先的名义起誓,不惜生命,保护上官肋。众等亦当如此。” “我等以祖先的名义起誓,不惜生命,保护上官肋。”年长的猎户纷纷效仿谷主起誓。 “为什么要起誓啊,为什么要保护上官肋啊?” “是啊,上官肋不过是捡来的野孩子,为什么只保护他啊?” 慕容突带头起哄,他不知道今天族人是怎么了。 “闭嘴!”老谷主狠狠地道,所有的猎户都修缮着弓箭猎刀,准备这一场恶战。 上官肋听到老谷主的话,却是楞住了。这是老谷主第二次宣布要誓死保护自己了。论身份,自己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孩子,老谷主在宠爱自己,也不能让所有族人拼死只保护我一人啊?在场的族人,那一个没有家庭,那一个没有生命,谁都值得保护。而在场的年纪大点的族人,都老老实实地听从谷主的命令。上官肋的身边,顿时像围了一群护卫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老谷主一直在隐瞒自己,他知道我的身世,年长的族人们也许也知情。 “老谷主!”上官肋深深地看着老谷主,这一刻,他感觉这个像爷爷一样疼爱自己的人是这么得陌生,为什么他一直隐藏功力?为什么在族人面临危险时,不愿拼力一战?为什么发誓只保护我一个人?他想不通。此刻他觉得他除了知道谷主的名字叫慕容云之外,对谷主一无所知。- “碰”上官肋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下,意识顿时模糊起来。潜意识里他回想起来,是老谷主,是老谷主敲了自己一下。 “带下去!”老谷主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 “不,我不能躲避,族人们都在拼死一战,我怎么能苟且偷生呢?”上官肋心里一直默念着,他挣脱着想要清醒,可是慢慢地陷入了黑暗,陷入了沉睡。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命就比谷内上上下下数百条性命珍贵?”在睡梦中,上官肋拼命的呐喊着,咆哮着,可是他慢慢地发现这是徒劳。他需要的是冷静。 不知过了许久,消失的意识又浮动起来。 “对,在梦中呐喊咆哮是没有用的,我在想想,师父传我的剑法记忆依旧清晰,我要练剑,我要练剑。”上官肋心里默默地回忆着,一段段文字,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展现在记忆之中,强大的意识,不断地冲动着梦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 “碰”一震巨响不知是在梦的世界响起,还是在外面的世界响起,将两个世界混淆,而后一片光芒照来,两个世界在刹那间,迷茫中,混为一体。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上官肋猛地睁开了双眼,手中赫然提着那把猎刀,这一刻,上官肋感觉全身强大了很多。 “突破了,我竟然在梦中突破了。”上官肋大喜。他仔细打量着周围,竟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上官肋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族人用来躲避外敌的密洞,老谷主竟然把自己打晕,关在这里。一股莫名的酸味,让上官肋忍不住流泪。早惊动了外面开管的两个猎户。 “孩子,你怎么醒了?” “老谷主呢?”上官肋问道,耳听得外面呐喊声,厮杀声,如雷滚滚入耳。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要提步冲出去。 “孩子,你不能出去。”两个猎户向前阻挡,如今上官肋已达到藤甲狼骑二阶,他们那里抵挡的住,一个溜秋,上官肋便冲出洞口,来到了地狱。 这确实是地狱,一片火光,一片厮杀,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罪孽,惨象更甚与铜甲狼骑来袭之时。 “啊!”上官肋愤怒地呐喊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猛地扑向一名竹甲狼骑,用猎刀划开他的肚子,取出内脏。 “你们这帮畜生,我要杀光你们!”他大喊着。 便有三名藤甲狼骑冲来,其中一名笑道:“这是什么小孩,竟然杀了我们一名竹甲狼骑。” 另一名笑道:“哼,怕什么,这帮猎人,除了那个老谷主有些实力,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第三名却一言不哼,飞马直取上官肋,胡刀所过,一阵风刃。 “嘶”地一声传来。 “哈哈,结果了!”剩下两名藤甲狼骑笑着,张眼一看,地上躺着一人,身材高大,哪里是个小孩。再仔细看时,却是那第三名狼骑。 “啊,怪物!”两人同时大喊。上官肋背后早来一刀,砍死一人,又紧逼另一个。斥道:“快说,老谷主在哪?” “他对上了我们盾竹将军,恐怕早就战死了!”那藤甲狼骑吓得脸色惨白,其实他的实力为藤甲三阶,正面对战,上官肋哪里是他对手,只是眼见这不知名的小孩连杀三名同伴,吓得不敢再战。 “去死!”上官肋把刀一抹,结束了这人罪恶的一生。 第八章 密洞之语 猎人谷,上官肋生活了六七年的地方,此刻上演着地狱般的一幕,上官肋的心在滴血,在乱军中,不断得寻找着什么,心中一直在呐喊 “老谷主,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哈哈,好个老头儿,想不到竟然深藏不露,竟然有银甲一阶的实力。”远处传来盾竹狂笑的声音,在他的马蹄下,老谷主慕容突再也不能隐藏实力,全力一拼,交锋数十合,遍地狼藉,身上也多了数道致命的伤。 “哈哈,可是太可惜了,你碰上了我盾竹,银甲二阶的实力。”盾竹放肆的大笑着。心中也浮现了许多疑问:“这小小山谷,竟然有如此能力,只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适才与他交战,这老贼分明是枪法过人。而鬼方国自来不重修炼枪法,大商国到是枪法高手辈出,这老贼到底是何出身?” “贼人,休伤老谷主!”上官肋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拦在了慕容云身前,慕容云见是上官肋,几乎陷入绝望,谷内任何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在乎,就连慕容突的性命,他也可以置之不理,唯独上官肋,他必须誓死守护,这是他生来的使命,是他一生的归宿。因此不惜暴露功力,也要誓死与盾竹一战,可是想不到,还是败了! 盾竹仔细打量着上官肋,眼前的这个小孩,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位。竟然敢挑衅自己。盾竹身为鬼方国将领,深受他人敬重,在军中的地位也是极为尊贵,如今岂能甘心被上官肋这个小孩轻蔑? “找死!”盾竹恶狠狠道,一步步逼近上官肋,就要将上官肋砍成粉碎。 老谷主静静得看着,绝望地目光变得呆滞起来,沾满鲜血的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这个药丸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上面一个“忠”字颜色醒目,透出一股神秘。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老谷主叹了口气,张口吞下那个药丸。突然之间,遍体光芒,往四周乱射。 上官肋在盾竹手中,无丝毫反手之力,盾竹正要挥刀了结之时,被一阵耀眼的光芒刺痛双眼。 这是什么?盾竹惊奇万分,而之前被重创的慕容云,竟然站立了起来,目光死死得盯着自己。 “什么?这怎么可能?”盾竹心道,他征战多年,对手无数,哪里碰到这种对手,重创之后,竟然如毫发无损一般,站立起来,而从慕容突周身的光芒来看,分明战力大增。“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山谷,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将军,这老头刚才吃了一个药丸,就这样遍身光芒的站了起来!”身旁的铜甲狼骑报道。 盾竹眉头紧锁,难不成,今天真的是碰上劲敌了? 慕容云却是淡淡地笑了笑,把手一张,坠落在地上的长枪回到手中,左右挥了数招,光芒闪过之处,三名铜甲狼骑应声坠马。 在场的所有人都变色,连盾竹都惊恐不已:那是什么药丸,竟然使这老头变得如此强大?太可怕了。 盾竹不是傻瓜,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就算硬拼能取胜,恐怕也要丢半条命。 “撤”一声令下,数千狼骑纷纷退出山谷,只留下一片罪恶。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此时的山谷,没有一丝哭声,幸存的人只有三个人,老谷主、慕容突以及上官肋。在大灾过后,剧度的悲痛,化作得反而是一阵寂静。 “突儿,你随我来!肋儿你止步。”良久,慕容云大喘着粗气,打破了寂静,把慕容突唤进了密洞内。像是有什么话要交代,而且是不能告诉上官肋的话。 上官肋此时仿佛早已习惯了,老谷主有太多的秘密瞒着自己了,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谷主,竟然有着银甲一阶的实力,比辛师父还要强,而老谷主更是在服用了丹药之后,拼死战退了盾竹。上官肋心里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感觉自己完全是局外人,甚至连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利都没有。 “祖父!”密洞内这时传来了慕容突的哭声。上官肋收回思虑,心知不妙,快步跑入洞内,洞内冷冰冰的,老谷主慕容云在拼死战退盾竹之后,终于拼尽了最后一口,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老谷主!”上官肋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云,放声地大哭着,他再也不能沉默了,此刻所有的悲伤都压抑不住,化作噼噼啪啪的泪水。在这一刻,他再也不怪责老谷主隐瞒自己,只有深深的自责和忏悔。 整个山谷之间,只剩下两个痛哭的孩子,以及一具具尸体。 不知何时,一阵脚步声慢慢逼近,似乎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来吧,来吧!”上官肋和慕容突咬紧牙,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如此的团结过,恨恨地看着洞外,做好了随时与冲进来的人拼命的准备。 “哒哒”一片光芒照进密洞,走进来两个人。 “杀”上官肋和慕容突同时举起猎刀就刺,不料来人身手矫健,早就扣住二人的小手。 上官肋大骂:“恶贼,纳命来!”再一看时,来人却是辛流清和燕秋平,背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红衣女孩燕千娇,另一个上官肋却不认识,也是身着道袍,多半也是紫云宫的人。 第九章 谷中叛徒 在辛流清、燕秋平接到刘风骨的书信之后,如约而至蝴蝶谷。果然中了埋伏,数十名黑衣人杀出,所使招式,与鬼方、大商皆不同。二人正困斗间,师弟管飞灰杀至,三人联手,尽灭黑衣人。辛仔细查看着黑衣人的尸体,皆披发纹身,背刻“蛇”型图腾。 “是鸟夷人!”蛇是鸟夷的图腾,虽然久居北方,对南方的鸟夷知之甚少,辛流清还是如此断定,只是想不通,刘风骨何时和鸟夷人勾搭在一起。 刘风骨在谷中闻讯,带着燕千娇仓皇而走,为辛、燕、管三人截杀,哪里能够抵挡,丢下燕千娇而去。三人救回燕千娇,返回猎人谷,却是来迟一步。 “师父师叔!”看清来人模样,上官肋痛哭起来。辛流清叹了口气,询问仇人是谁。上官肋边哭边诉说着。 辛、燕、管三人都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燕千娇更是哭了起来,她想起她的母亲,本想带着自己投奔紫云宫,却在中途被乱军所杀。后流落到猎人谷,深得上官肋、慕容突照顾,不料又被紫云首贼刘风骨劫走,本以为性命难保,刘风骨却对自己宠爱有加,没有半分要加害的意思,后来父亲和师伯将自己救出,颠簸的日子总算到头。只是看着猎人谷的悲惨情景,她又想起了母亲。 她这一哭,上官肋、慕容突到不好意思起来,上官肋心思:“我怎么能像女孩子一样痛哭呢?对,我要将族人一一埋葬,擦去泪水,努力修习,总有一天,要取盾竹的首级,来祭祀族人。”想到这,他又坚强地站立起来。与慕容突相互一视,在共同遭受大难之后,原本两个屡有冲突矛盾的孩子,变得异常的团结,不过也难过,偌大的猎人谷,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辛道长,求求你也收我为徒!”慕容突跪在辛流清面前,与此同时,上官肋也默契地跪了下来,求道:“师父,求你收下慕容突!”两人又同时拜了三拜。 此情此景,辛流清怎能无动于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扶起两个孩子。当务之急,是将着一谷的尸体埋葬,作法超度,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在将老谷主等数百具尸体收集在一起时,上官肋的眼力过人,发现少了一人的尸体。 “慕容四,怎么没有四叔的尸体?”上官肋问道。 慕容突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恨的咬牙切齿。原来慕容四为了活命,甘愿为盾竹引路,害死族人。上官肋在密洞中,却是不知此事。 听完慕容突的陈述,上官肋狠狠地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妄我叫了他这么多年四叔,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还有盾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终有一天,我要杀光他们。”此刻,报仇或许成了上官肋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无量天尊!”辛流清师兄弟三人却是开始作法,口念咒语。 各自浮在空中,手中的宝剑,不知何时变成了拂尘,各自打坐,口中默念着经文,三道黄光自上而下,覆盖了所有的尸体,超度亡灵,消释冤魂。这是道家义不容辞的事情。 法事作罢,辛流清三人把袖一拂,扬起一阵黄土,将所有尸体同时埋葬。 “老谷主!” “祖父!” 上官肋、慕容突看着慕容云被黄土埋葬,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哎,依照紫云门规,未达玉清一阶的弟子,是不准入山的。但是你二人孤苦伶仃,我想师尊会法外处置。”辛流清叹了口气,与管飞灰相视会意,带着两个孩子腾起白云,离开了猎人谷,往紫云山而去。背后燕秋平抱着燕千娇紧随。 上官肋在辛流清的怀中,迷糊糊,张眼四望,虽然辛流清飞得足有千丈之高,地面的情景,上官肋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地面上,到处上演着猎人谷的惨景,横尸遍野,火光遮天,牛羊无主,婴幼无母。 “救人!”辛流清再也看不下去,喝了一声,飞下云端,施法灭火,燕秋平、萧寒水也同时落地,救死扶伤。 一名奄奄一息的老者,被辛流清从火中救起,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谢谢!” “老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辛流清问道。 “哎,这帮狗日的狼骑,所到之处无恶不作。这次是单于亲自带兵,集合十万大军,南下要与商国君主武丁决一死战。估计已到达蝴蝶谷,听说武丁早派丞相傅说陈重兵于蝴蝶谷以南,恐怕一战恶战,在所难免,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孤魂野鬼。”老者叹息不已。 辛流清到是听说过傅说,傅说本为囚犯,本无姓,名说,在傅岩筑城。武丁求贤臣良佐,梦得圣人,醒来后将梦中的圣人画影图形,派人寻找,最终在傅岩找到傅说,举以为相,国乃大治,遂以傅为姓,可谓一代贤相。鬼方单于虽然雄才大略,与傅说可谓旗鼓相当,此战胜负未可知。而双方大战之地为蝴蝶谷,更是让辛流清感到不安。 “蝴蝶谷在紫云山以西,相距不过百里,两国在此大战,恐怕别有目的。”辛流清道,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嗽”忽然四周射来无数乱箭,便有千余狼骑四面围来,为首一人,身披银甲,放肆地大笑,上官肋一眼便认出是盾竹。 “是他,就是他害死族人和老谷主。”上官肋指着盾竹,对辛流清道。 在盾竹身旁,却有一人,作猎户打扮,背带弓箭。 “是四叔,不,是叛徒。”上官肋恶狠狠地盯着慕容四,像一匹小狼一般。 “哈哈哈,我在单于圣前请求殿后,扫清残敌。乘机杀回猎人谷,却不见一个活物,本想快马加鞭,追上单于,不想却在此相遇,真是冤家路窄啊!”盾竹大笑。他早探得慕容云已死,欲剿灭猎人谷的残余,他可不想放着上官肋长大,日后找他报仇。 “慕容四,你敢出阵与我单战么?”上官肋不理会盾竹,盯着慕容四,怒喝道。 慕容四楞了楞,心思:这个小娃娃,着实狂妄,虽然功力异于常人。但我好歹也达到藤甲二阶,岂会不敌一个小娃娃?他看了看盾竹,盾竹点点头,心思:“这个贪生怕死的猎户,留着方正也没什么用,若杀了那小娃更好,若是不敌,死了也不可惜。” 慕容四见盾竹同意,欣然拨马向前,高举猎刀。上官肋口中大喊,迈步狂奔,将近慕容四马前,纵身一跃,跳到慕容四身后。慕容四大怒,拨刀往后就砍,哪里砍的着。慕容四心急如焚,往后便倒,带个上官肋一同坠马,兵器皆丢,两人抱作一团,在地上厮打。虽是慕容四年长力大,却占不了上风。上官肋乘机捡起猎刀,就往慕容四脑袋砸。 慕容四早看出小命不保,急喝道:“肋儿饶命,你四叔有话要说。”上官肋忆起昔日之情,收住猎刀,狠狠地架在慕容四的脖子上。 “叛徒,你害死一族之人,还有什么话说?”上官肋喝道。 “肋儿,这不能怪我,就算我不为狼骑引路。族人怎么敌得过数千狼骑?还是难逃一死。你若饶过我,我告诉你的身世,还有老谷主背后的一堆秘密。。”慕容四几乎哭了出来,命悬一线,他求生的欲望展现到极致。 身世?秘密?上官肋呆住了。他之前想的没错,老谷主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一些年长的族人也知道。 “快说!”上官肋逼问着,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老谷主和所有族人都死了,也许慕容四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世的人了。 “我说我说,虽然我知道的没有谷主多,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求你饶我一命。”慕容四苦苦哀求着,他如此贪生怕死,难怪会为了保住自己小命,而做出背叛族人的事情。 “叛徒,还我祖父命来!”慕容突这时突然冲了出来,扑向慕容四,狠狠劈了一刀,慕容四哼了一声,满身鲜血,扭头死了。上官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慕容突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这个时候出手,难道是有意为之?莫非与谷主密洞之语有关? 此时的情景却不容上官肋多想。盾竹眼见着慕容四被杀,红了双眼,身后数十名铜甲狼骑皆双眼血红,如狼一般嚎叫,只待盾竹一声令下,就要冲出去,撕碎猎物。 第十章 落入敌手 草原的风簌簌地吹着,带来了一阵阵凄凉。 此时辛流清等人的神经都是紧紧地绷着,萧寒水先贴近辛流清,低声道:“师兄,以我三人合力,也未必是那银甲狼骑的对手,更何况其身后还有千余狼骑,须得回宫请得上清阶的高手相助,方可一战。” 与银甲狼骑的实力差距,辛流清哪能不知,可是他岂能白白看着新收的两个弟子,落入仇人手中? 此时赤眼的盾竹仔细打量着上官肋,忽然狂笑不已,口中喝道: “太像了,太像了。我与商国的嫡长子祖己曾有一面之缘,竟和这上官肋长得如此相似。这小娃莫非不是武丁的私生子?上次见面,没有见的仔细,没想到这小子与武丁如此相像。众将听令,将这小娃生擒,必有重赏!” 众狼骑听了,皆热血沸腾,就要冲出。盾竹又对辛流清等人道:“这是我与猎人谷的恩怨,你等修仙之人,莫要插手,不然后果自负!”盾竹却是不知,他的四十名手下,其实大部分都是死在辛流清、燕秋平手下。 “师兄,咱们撤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寒水又劝辛流清。辛流清仍是不忍,才收徒数日,就要弃徒而去,日后有何面目立足?回宫之后,恐怕也遭同门嘲笑,他又看了看燕秋平,希望能拿定注意。 燕秋平何尝不愿拼死一战,只是他顾忌燕千娇,在乱军中,如何保证女儿的安全?千娇却是努力劝父亲:“父亲,不能丢下上官哥哥和慕容哥哥。” “撤”辛流清终于下定决心,不舍地看了上官肋、慕容突一眼,与燕、管二人同时拂袖而去。 上官肋虽不忍看着师父师叔为了自己战死,但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心中仍是有一丝悲凉。 慕容突叹道:“猎人谷只剩你我二人,举目无亲,如今连师父也弃我们而去。”悲伤之感,不弱于上官肋。 “哈哈”盾竹大喜,眼见着紫云弟子为自己吓退,倍感自豪。一身令下,数名铜甲狼骑上前,轻易将上官肋、慕容突生擒。就催兵马南下,往追单于。 “快去禀告单于,我擒得商国王子。”盾竹追上单于大军,不待扎下营寨,就令一名铜甲狼骑往中军禀报。 那名铜甲狼骑得令大喜,拨马而去,走不数步,忽然一只响箭飞至,射铜甲狼骑下马。 上官肋和慕容突正在牢车中窥见此幕,心思:“莫不是有人来救我们?”正思间,一人飞至,杀散看押的狼骑,登上牢车,御马而走。上官肋打量这人,身穿金甲,虎背熊腰。心中大惊:“此人莫不是金甲狼骑?”他虽久居猎人谷,不曾出世。也知金甲狼骑是狼骑之中,最强大的存在,战力强大,足抵一支军队。整个鬼方国中,金甲狼骑不足十人。因此深受单于宠信,视若珍宝。可是,金甲狼骑为何要救我二人? “玄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我功劳?”这时盾竹引数十名铜甲狼骑追至,气愤不已。 那名叫玄哭的金甲狼骑放肆大笑,丝毫不惧,喝道:“盾竹,这商国王子分明是我在出巡时所擒,你凭什么说是我抢你的功劳?” 盾竹气得咬牙切齿,奋力飞至,扯住牢车,玄哭加上一鞭,马匹往前猛冲,拖走盾竹。一般马匹,哪里有力气拖走盾竹,却是玄哭在鞭马之时,注入功力,拖得盾竹喘不上气。 盾竹愈加愤怒,眼见得在金甲狼骑这等高手面前,讨不上丝毫便宜。怒喝道:“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左手猛地发掌,注入十分功力,往牢车就打,恨下杀手。吓得上官肋和慕容相抱痛哭。 “妈啊,完了,这下死定了。” “轰”地一声,牢车炸成碎片,上官肋和慕容突心以为必死,心中暗骂:“我等死不足惜,只是死在这帮狼骑争功的过程中,却是羞辱万分。”不想却早被玄哭抱住,飞上青天,躲过一劫。 玄哭望着地上的盾竹大笑:“盾竹小儿,再回去练数十年,再与爷爷较量。” 盾竹气得鼻子歪了,喝令三百弓弩手同时放箭,顿时箭如飞蝗,直插青天。玄哭轻松闪避,如若无事,飞身而去。 上官肋早看得呆了,心思:“这盾竹害死老谷主,更逼退师父三人,可谓功力超强,可是在玄哭面前,就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一般,被耍的团团转。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玄哭却早把上官肋、慕容突投入单于大帐之中,上前跪道:“启禀单于,末将在出巡之时,生擒商国王子而还。” “什么?” “商国王子都被擒了?玄哭这下可谓立了大功。”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上官肋乘机打探着在场之人,除了随从奴婢之外,坐席的八人,竟然有七人是身着金甲,也就是说,那七人都跟玄哭一样,是金甲狼骑,而第八人,虽身着铜甲,颜色却泛有一丝金色的光芒,估计离金甲狼骑这阶只有一步之遥。 而赫然高坐的那人,竟然也是身着金甲,虬髯虎目,威风凛凛。多半便是万人之上的鬼方单于。 上官肋心中暗暗吃惊,心思:“想不到单于此番南下,带了如今多金甲狼骑,想必是倾尽全力,与商国一战。而武丁这边,没有亲自出马,只派丞相傅说监阵,恐怕不利。”他哪里看过如此多的高手,不由地多看几眼,学习学习龙行虎步,日后也可模仿模仿。 “单于,这小娃虽跟祖己相似,却鼠目灵光,不识礼仪,必是山野村夫之子,怎可能是王子?”一名金甲狼骑奏道,他可不想被玄哭立了奇功。 单于初时也将上官肋认作祖己,听如此说,则是仔细的打量着上官肋,血红的双眼深邃而神秘。他思索片刻,令曰:“暂且将这两个小娃关押,待查明真相,再作商议不可。”若上官肋真是商国王子,那么在对商作战中无疑是个很大的筹码。若不是,传到商国人耳中,只怕成为笑柄,因此单于选择稳妥处置。 “不得将抓获这二个小娃的消息传出去!”单于补充道。命令传下,无人敢多言。 玄哭本来以为是奇功一件,这时有点沮丧,却不敢多说什么,押着上官肋、慕容突进了军中大牢。 在路上,上官肋敏锐的目光看到了匆忙跑入中军大帐的盾竹,隐隐有不祥之感。 玄哭把二人投入大牢之后,却是不怠慢,传令狱卒以王侯的待遇待之。狱卒得令,各种好酒好肉,山珍海味招待。 慕容突见着这些熊掌鱼刺,鲍鱼海鲜,眼睛发亮,他哪里吃过这种美食,吃的欢快之极,狼吞虎咽。谓上官肋道:“我二人虽然下狱,有如此待遇,也算因祸得福。” 上官肋思索片刻,谓慕容突道:“这是因为他们怀疑我是商国王子,若是盾竹告发了我们,你猜会怎么样?” 慕容突想了想,露出恐惧的表情。 呐呐道:“会死!” 第十一章 乘乱逃脱 鬼方军中大牢 上官肋和慕容突仔细查看着这监狱,虽是随军监狱,却也是坚固无比。内外皆有精铁打造,在上官肋进来之前,牢牢记得,监狱内外足有三道守卫线,第一道有五十名藤甲狼骑守卫,第二道有五十名铁甲狼骑守卫,第三道更为惊人,有五十名铜甲狼骑守卫。 “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上官肋得出结论,朝慕容突摇了摇头。慕容突也是脸色变得恐慌,心中默念:“不,我不能死,上官肋也不能死。” 可是死神离他们一步步逼近。 “哈哈,盾竹将军,我就说这两个野小子浑身一股骚味,那可能是什么商国王子。”牢外传来狱长的声音。在他身后,引着盾竹等数十人,盾竹大步迈进监狱,来势汹汹,一眼就瞄准上官肋,大笑道:“本将已在单于之前,揭穿你不过我是猎人谷的一个贱猎户,特奉主令,取你二人头颅。你二人死之前,也算享受过王公的待遇,这辈子也算值了。” 上官肋大骂:“死贼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七年之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经历这么多次生死考验,上官肋早已视死如归,七岁的他在这一刻,显得比任何成年人都成熟。 “轰轰”山崩的声音突然在四周炸响。 “不好,是山崩还是地震?” 众人乱作一团。 “不好了,傅说亲率大军,前来劫营,离我们监狱不到十里。”一名铁甲狼骑自外飞奔来报。 “单于现在何处?”盾竹急问道。 “单于还在中军大帐,不知情况如何。” “快,你们三个留下宰了这两个贼娃,剩下的随我去护驾。”盾竹点了三名铜甲狼骑留下,带着其他部下往中军而去。部下岂能不知,以盾竹银甲狼骑的实力,有何能力护驾?只是惧怕碰上商军中的顶尖高手,所以躲到单于旗下避难。据盾竹了解,傅说本人便是神枪王级别的高手,这次带来的部将,少说也有三四人也达到神枪王级别,而达到神枪侯三阶的,起码有十余人,碰上任何一人,盾竹都只有授首的命。而单于身边高手如云,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看守的狱卒大多也乘乱逃跑。 那三名铜甲狼骑得令,心想快点下手,来追盾竹,喝令门口的狱卒打开牢门,就舞起大刀闯入,就要动手。 “且慢,我有话说!”上官肋喝道,他和慕容突都不知不觉地往后退,靠近了墙壁,再无路可退了。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一名胖大的铜甲狼骑笑道。 “算了,看他们就要年幼夭折的份上,有什么话就让他说完!”一名高个子铜甲狼骑道。 “臭小子,有屁快放。”另一名独眼铜甲狼骑也喝道。 上官肋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冲着在外的狱卒喝道:“我乃大商国王子,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三名铜甲狼骑一楞,就要回头,高个子早中一刀,吐血就死。动手的果真是那名狱卒。 独眼大骂:“你这小卒,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铜甲狼骑。”舞刀就杀,狱卒拔刀来战,竟然不落下风。 胖子见了大怒,喝道:“好家伙,竟然深藏不露。”上前来助。斗得难解难分。 上官肋见状,急和慕容突乘乱逃跑,他还不知那狱卒的实力如何,若是傻傻的等,万一狱卒不敌,自己岂不是难逃一死?上官肋带着慕容突放肆地往东就跑,慕容突大喘粗气,不解道:“东面是单于的中军大帐,为何偏偏往东跑?”上官肋气喘吁吁道:“你还记得师父曾说过,蝴蝶谷以东,便是紫云山么?我们若是侥幸到了紫云山,或许可以遇见师父,才有活命的机会。”不敢多歇,撒腿又跑,慕容突紧随。此时商国大军已杀至,和鬼方大军混战,难解难分,无人留意他二人。 不知跑了多少路,二人才勉强在一个报废的战车下歇息。耳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护卫单于” “不好,是盾竹,真是冤家路窄。”上官肋听出是盾竹的声音,探出头来看时,只见盾竹领着数十名铜甲狼骑紧紧簇拥着身着金甲的单于。 “可恶,商国到底来了多少高手?竟然如此轻易冲破我左营,打伤我一名金甲狼骑,杀我三名银甲狼骑。”单于喝道。 便有将领报道:“末将不知,只是据败兵来报,曾于军中见到商王武丁和王妃妇好。” 武丁?妇好?单于的赤眼一亮,怒道:“想不到武丁和妇好竟然都亲至,一直在隐藏真实战力,都怪我太轻敌。” 上官肋听得却是暗喜,心思:“这鬼方军中,各各凶恶残忍,不是好人。只希望这个武丁,将他们杀尽。单独盾竹放过,留着我亲手血刃了。”忽一只手用背后伸来,捂住了上官肋的口,上官肋心道小命不保,回看却是之前那个狱卒,喜出望外。 狱卒将上官肋、慕容突带到一个安静去处,问上官肋道:“你这小娃,究竟是何人?”他本是奉命潜伏在鬼方军中的细作,好打探机要,不想却被上官肋给一激,便暴露了身份。此刻他只希望这小娃真的是商国王子,不然如此轻易就暴露了身份,恐怕丞相饶不了自己。。 上官肋看出他的难色,嘿嘿笑道:“我自然是商国王子。” 狱卒脸色铁青,却是不信,只是疑惑道:“我乃傅说手下神枪都侯告,自认精通细作之术,极善伪装,你是如何看破我的身份的?” “是啊,你一直在我身边,如何就能看出他是商国的人?”慕容突也甚是不解。 上官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欲言又止。 第十二章 换个牢狱 侯告、慕容突询问着上官肋如何看破破绽,上官肋欲言又止,故作蹊跷。 侯告却是甚是迫切,他想从上官肋的话里听出什么,吸取一些教训。或许下次被人看出破绽,就是死路一条。 上官肋笑了笑,拍手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双眼睛有过人之处,脑后之物,皆能一目了然。我入狱之时,早注意你的手纹,与他人不同,明显是熟练枪法,而商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枪法,这是其一。鬼方人茹毛饮血,外表粗狂,高额鹰鼻,商国人好食五谷,外貌与鬼方人不同。而你外貌虽也粗狂,细微差别,却是难逃我双眼,这是其二。商国大军来犯之时,狼骑和狱卒皆变色丧胆,独你嘴角微翘,众人皆惊避,你却赖在牢门不走,这是其三。也正是这第三点,我能断定,你的身份。” 侯告惊讶不已,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却成了上官肋看破他的漏洞。心思:“这个小娃绝对是个可用之才,我当引荐傅丞相。” 上官肋却在思索:若是这人知晓我假冒王子,一定饶不了我,我当趁乱脱身,投奔紫云山去。 忽然一彪军至,上前围来,上官肋心头一紧,来将一看侯告,脸色转和,笑道:“原来是侯都督,小将有礼了。” 侯告道:“这两个人是重要人物,你们随我一同押送,去见丞相。” 那将听令,令手下的人乖乖牵出三匹马,便有三人扶侯告、上官肋、慕容突上马,接着在前牵着。 上官肋心思:“想不到这个侯告在商国地位也是不小。以他之言,实力在神枪都这个级别。只是这商国人,不像鬼方人一样,光看衣甲,便能看出是什么实力。”他努力打量着随行商军中的每一个人,想从中找出辨别战力的标志,看的双眼红肿,却是一无所获。 此时天色渐暮,与鬼方交战的各支商军都陆陆续续接到撤退的命令,于是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军队与侯告会合,兵马越聚越多,浩浩荡荡,一路返回大营。上官肋却是心中甚忧,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兵马,心思:“完了,这下是逃不了。不过我却是真想去看看那个叫祖己的王子,与我是不是真的相像。我的相貌一直不像鬼方人,或许我真的是商王武丁的私生子,也未可知,那岂不是山鸡变凤凰,泥鳅变真龙?” “嘿嘿”上官肋想着,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慕容突一脸忧郁,上官肋便不好意思笑。慕容突心思:“祖父在密洞曾嘱咐我,千万不能让上官肋落入武丁手中,不然…”心中暗暗思索着脱身之计。 上官肋却依旧心怀期待,在马上学习着之前记忆的单于和那些金甲狼骑威武的姿势,一副大将的风范。眼角这时一瞥,一辆金色的桥车从身旁划过,车帘微开,显出车内之人的侧脸。 上官肋眼孔放大,转头看时,那轿车早驶向远方,背后数百金羽护卫随从。上官肋失魂落魄,反复思索着那金车内之人。 “金车内那人,明明就是自己啊!”上官肋心道,难道这个世界竟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 上官肋急问候告:“之前那辆金车内是何人?” 侯告道:“乃当今太子祖己。” 上官肋楞了半响,这时,又一辆金车驶来,与之前那辆一样豪华,一样尊贵。上官肋双眼紧紧地盯着,也许这车内,也坐着另一个自己吧。 这时,金车停了下来,落在上官肋马前。 从车内缓缓走出一人,不是男子,却是一个身着华丽,相貌惊艳的妇人,头戴凤冠,遍身琉璃。 “属下参见王后!”侯告等人就下马叩拜。来人正是武丁的王后妇妌,太子祖己的生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商国上上下下,见之无不扣拜。 上官肋却是在马背上楞楞的看着王后,妇妌的目光也一刻不离上官肋。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上官肋,快跪下啊!”慕容突早效仿众人,跪拜在地,提醒着上官肋。 侯告也是不断地用目光示意,他看中上官肋独特的眼力,不忍他因失礼而丧命。 上官肋却仿佛不知,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妇人,那么的雍容华贵,那么美丽慈祥。他甚至大胆地想:“眼前的妇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 妇妌忽然脸色一变,喝道:“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后,竟敢不跪。于我拿下。” 上官肋被这一喝,方才回神,早有两名金羽护卫将上官肋拿下,侯告看着却束手无策,他只不过是傅说手下的部将,一个小小的神枪都而已,怎敢忤逆当今王后? “王后,他年少不懂事,还望王后恕罪。”慕容突却是站出来说话,倒是仗义的很。 “与我一并拿下。”王后正在气头上,厉声喝道。 于是金羽护卫将上官肋、慕容突一并押走,待至大寨,投入狱中。 慕容突叹了口气道:“这一路折腾,到头来,不过是把鬼方的监狱换成了商国的监狱。” 上官肋却是像失了魂一样,呐呐道“她不是我母亲,她不是我母亲,我的母亲在哪?我的母亲在哪?” 慕容突嗤笑道:“你这傻子,竟然痴人说梦,以为王后是你母亲。”上官肋心中一怒,想起慕容突杀死慕容四的事,抱住慕容突就打,喝道:“都是你,杀了四叔,不然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慕容突也是气愤,用力挥打着拳头反手,骂道:“你还管那个叛徒叫四叔,我杀了叛徒怎么了?” “不,你肯定有事瞒我,你快说,老谷主把你叫到密洞里,跟你说了什么?”上官肋越想越气,愈加用力,慕容突哪里是他对手,被打的嘴角流血。心中哪里甘心,骂骂喋喋,挥舞着反击,上官肋也被他打了几道伤痕。两人就这样抱着厮打,越打越凶,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向对方发泄。 “啊”上官肋最先痛哭起来,慕容突紧接着也痛哭,哭的凶了,也顾忌不上打架,就各自坐在地上痛哭。外面的狱卒也不管,塞住耳朵,任由他们胡闹。 不知道哭了多久,两人都哭累了,想要再哭,也没有泪水,各自仰头躺下休息,心里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就在上官肋躺下,闭上眼睛想要大睡一觉时,双眼又打开,直勾勾地盯着上面。慕容突也同时盯着,诧异万分。 这个监狱顶上,是架子结构的,皆抹了黑漆,为了防止盗贼越狱,四周密封。可是在那个架子之上,赫然掉着一个黑衣人,纹思不动,只有双眼炯炯有神,带有杀气,盯着上官肋和慕容突。 “啊,有杀手。救命啊!”上官肋、慕容突同时大喊。 第十三章 连番遇刺 外面的狱卒听到上官肋和慕容突的喊声,料定这次绝不是小孩子胡闹,急忙冲了进来,一看架子上掉了个黑衣人,也是诧异之极。 这黑衣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竟然丝毫不知? “你是何人?快下来!”几名狱卒怯怯地指着那黑衣人道。 黑衣人却是依旧纹丝不动。 “他死了!”上官肋的声音传来。第一眼看到黑衣人,上官肋确实惊惧不已,但是见黑衣人纹丝不动,没有丝毫气息,便断定,黑衣人一定是在要出手杀害自己之前,就已经死了。到底是谁要加害自己?难道是盾竹?而杀手又被人暗中所杀,又是何人,在暗中相助?难道是师父?上官肋实在想不通。 在狱卒将黑衣人的尸体抬下来以后,上官肋顺手拆开黑衣人的面罩,一副商国人的面容,脸上仍旧保持着窥探的神色,显然是在一瞬间,就被人暗杀,来不及动容。而致命的伤口在后背,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用羽毛就能杀人,这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上官肋愣住了。“刺客是商人,那就应该不是盾竹的人,而暗中相助的人也不是师父,师父绝没有这样的实力,难道是师父请来的紫云高手?”上官肋不由地四周张望一眼,说不定那个神秘人就在自己周边,查看着自己。 “快救我们出去,快救我们出去!”上官肋心中默念着。可是直到狱卒把刺客尸体抬出去,关上牢门,那个神秘人还是没有出现。 上官肋叹了口气,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继续躺在地上,就要闭眼休息。却发现,之前狱顶的架子上,赫然又出现了一名黑衣人。而这名黑衣人,双眼旋转,身体微动,竟然是活人。 上官肋骇地急忙爬起,“妈啊,来的刺客竟然不只一个!”与此同时,刺客飞身而下,直取上官肋,三招之内,打得上官肋吐血不止。慕容突大骂一声,就扑上来,刺客轻轻一脚,踢得趴着地上。 “哼,想不到竟只有这点功力。”刺客嘴角微翘,哼了一声,飞身而去,不知所踪。 上官肋本以为死定了,不想这刺客打了几招就走了,不像是来刺杀的,到像试探自己功力的。上官肋回想着这个刺客,努力记住他的双眼,蓝眼睛,刺客竟然是蓝眼睛。 “刺客是莱夷人!”上官肋断定道,他曾听说过,大商以东,还有个部落群体,唤作莱夷,莱夷以东,便是汪洋大海。其人蓝目,甚善水战。没有立国,只是大海之中的青鲨岛,有个莱夷人所创的修仙大派—青鲨盟。对于青鲨盟,上官肋却是知之甚少。 显然,这个刺客和之前的刺客不是同一拨。上官肋陷入了恐慌,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野猎户,竟然被如此多的势力盯上。指不定哪天,被人杀死都没反应过来,上官肋叹了口气,如此在狱中待了两日无事。 再到第三日,上官肋还没睡醒,依稀闻得牢外有人道:“我逢王妃之名,前来召上官肋。” “是、是!”狱卒说道,而后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和打开牢门的声音。 “你们先下去!”那人道。 “是!”狱卒纷纷退下。 上官肋睁开眼看时,来人却是侯由。 “侯都督,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上官肋问道,再看慕容突,依旧睡的死猪一般。 侯由脸色却变得苍白,汗流不止,忽地被人一甩,甩出牢外,晕死过去。一个相貌黝黑丑陋的汉子出现在上官肋面前。 上官肋不是傻瓜,自然看出,此人挟持了侯由,借侯由支开了狱卒。而他的目的,莫非又是来刺杀自己?连侯由神枪都之实力,都被他玩于鼓掌之中,看来此人至少是神枪侯级别的高手。 “哈哈,臭小子,今日你栽在我手中,可不要怨我,要怪你怪你的身世不好,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注定是个祸害。”黑丑汉子笑道,提起长枪,慢慢地逼近上官肋。 “你不是商人!”上官肋故作淡定道,从黑丑汉子拿枪的姿势来看,并不得心应手,显得有些别扭,因此足于作此推断。 黑丑汉子一愣,笑道:“好小子,不愧是五行异子,果然有两下子。你爷爷确实不是商人,而是鸟夷人。只是你聪明归聪明,到底还是难逃一死,真是可惜。” 五行异子?上官肋心中一喜,这是他听得的唯一一个跟自己身世有关的词语。“看来我的身世,并没有因为慕容四的死去而永远不得而知,由此看来,那些刺杀我的人,也知道我的身世。”只是上官肋恨气恼,之前是莱夷人,现在又是鸟夷人,这些人千里迢迢跑来鬼方和大商的边界来刺杀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我年纪轻轻,就被如此多人追杀,虽然还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但是三番下狱,四番遇刺,活着也什么意思。只是气恨,至少尚不知死因。”上官肋连连叹气,他已看出这个鸟夷人口无遮拦,或许能套出点什么话来。 “好,爷爷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黑丑汉子笑道。 忽然,慕容突猛地爬起,直扑过来。黑丑汉子大怒,用力一掌,正中慕容突小腹,打得慕容突吐血数斗。 上官肋也不管什么身世了,急扑过来相救。早被黑丑汉子一掌,打中天灵盖。 “轰”上官肋只觉得脑袋要炸了一般,双眼也剧痛无比,鲜血直流。眼前的世界,瞬间没有色彩,化作黑色。 “不,我的眼睛!”上官肋哭喊着,他天生的眼力果人,如今竟然成了瞎子。“若是连双眼都没有了,我还能有什么作为,还怎么报仇?”此刻上官肋的心,碎成了千万碎片,绝望之感,再度充斥脑海。 “快,有刺客,有刺客!”外面一阵阵喊声传来。黑丑汉子一看势头不对,转身逃去。 “快,这小娃眼睛瞎了!” “哎,快看,候都督被打晕了,快救醒。” “王妃娘娘驾到!” “属下参加王妃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还有,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来此的消息,违者格杀勿论。” “是!” 外面的世界声音一阵嘈杂,上官肋却陷入了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久久不能爬起,忽然,一只温暖的小手贴近自己,上官肋猜想,这或许是那个王妃吧?这个王妃,和把自己打入大牢的王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俄后,他就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很享受地躺在王妃怀里,就像趟在母亲怀里一样。而上官肋隐隐感觉到,身上的伤渐渐康复。 第十四章 王妃妇好 上官肋瞎了之后,王妃每天都会来狱中看他,给他送衣食,送药物以及送各式各样的小孩玩具,上官肋久居山野,哪里会喜欢那些小孩玩具,只是他欣喜是王妃送的,每一件都爱不释手。从小到大,看着别人都有母亲疼爱,而自己孤苦伶仃,上官肋不知道有多羡慕,如今王妃对自己关爱有加,上官肋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母亲。 这天王妃又亲自到狱中来了。 狱卒们私下议论着。 “这个野小子不会真是王子吧?王妃竟然如此宠爱他?” “嘘,小声点,你傻啊,难道看不出来?真是王子,怎么会投入大牢?说不定是王妃与外边男人的私生子?” “嘘,这话不能乱说,被传出去,是要杀头的。”见王妃没有察觉,狱卒们匆匆忙忙离去,生怕被逮到杀头。 王妃则是又开始给上官肋包扎眼睛的伤口,嘘寒问暖,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慈爱无比。就连慕容突看着都嫉妒不已。 “王妃,你叫什么名字?”再接触几天后,上官肋鼓起勇气问道。 “妇好!”王妃说完,收拾好药具,转身离开了。 每次都是短暂的相处,但是上官肋已经知足了。上官肋确是不知, 商王武丁共有六十余名妃子,而唯独妇好最受宠幸。妇好不仅是一名王妃,还是商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功力达到神枪王级别。曾率军攻克周边诸多方国,邻国闻妇好之名尽皆丧胆。武丁因此甚宠妇好,每有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类祭典,皆令妇好主持。又任为占卜之官。地位殊荣更在王后妇妌之上。 “阿突,王妃她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很美?”上官肋忍不住问慕容突。 慕容突心中不悦,“哼,王妃只不过看你可怜,不要真以为自己就成了王子,若你真是王子,王妃岂能不救你出狱?” 上官肋心中一股无名火就起,若不是看不到慕容突的位置,就要上前抱住痛打。 忽然狱卒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打开牢门的声音。 “你们两个小娃听着,王后有令,你二人目无国母,有叛逆之心,推出辕门,格杀勿论。”进来一人喝道,却是王后的金羽护卫。 上官肋一愣,慕容突确是哈哈大笑:“怎么样,你真以为王妃能救你?别痴心妄想了,王妃再怎么也只是王妃,地位名分在王后之下,我们两个到头来,还是一死。” 上官肋叹了口气,临死之前,能得有一丝母爱,他死也甘心了。 在狱卒的推拉下,上官肋、慕容突被押到了辕门,左右簇拥着一群凶脸的护卫。 上官肋轻声问着旁边的狱卒:“王妃现在在哪?” 狱卒与上官肋相处多时,也对他产生了同情心,叹了口气:“小娃,你也别寄希望王妃救你了。王妃她此刻正与丞相为先锋,与鬼方交战,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上官肋心灰意冷,看来这次是死定了,只愿来生,拥有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 “小子,一路走好!”刽子手叹了口气,准备动刀,这两个小娃,看年纪不过六七岁,是他杀过的最小的犯人了。饶是他杀人无数,还是有些不忍,只是上命不可违,便把刀磨利些,希望下手利索,让他们少些痛苦。 “动手!”金羽护卫喝道,他得王后密令,务必在妇好赶回来之前,杀死这二人。他虽不知道王后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看的出,这件事王后看的很重,只要办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两名刽子手咳了咳,把大刀举得高高的,就要劈下。 “住手!”一声厉喝传来,便有一人冲来,生得相貌魁梧,一双蓝色的眼睛尤为显眼。 “侯虎大人,你怎么来了?”金羽护卫大惊,后退三步,来人竟然是商王手下的莱夷大将侯虎,深得商王器重,群臣之中,地位仅次于丞相傅说。 “我奉大王之令,巡视诸营,专治滥杀无辜之辈。这两个小娃,却是犯了何罪?”侯虎问道。 “这二人目无国母,有叛逆之心,故奉王后之令,推出辕门斩首。”金羽护卫答道。 侯虎却变色大骂:“王妃妇好早料会有奸邪之人,诈称王后名义,行不义之事,故叫我小心提防,还不从实招来?” 金羽护卫大惊,他算了看出来侯虎存心刁难,他只不过是个小小护卫,那敢与他作对,加之他把王妃妇好都搬出来了,妇好的地位,不在王后之下,真要是得罪了,恐怕王后也保不住自己。 “小人一时糊涂,快,还不快放人!”金羽护卫呵斥道,刽子手急给上官肋、慕容突松绑。放二人出营。 两人再次死里逃生,却没有那么的惊喜了。两人礼貌性地向侯虎答谢后,便恍惚而去。 “走,我们往北走!”上官肋道。 “紫云山不是在东么?”慕容突问道。 “没错,我们知道,想刺杀我的人也知道,所以往北饶路,却是最安全的。”上官肋道,其实上官肋心里别有注意。闻得狱卒说王妃为先锋,在与鬼方交战,便思北去,碰碰运气,在与王妃见面。慕容突心思没有上官肋那么缜密,却差不到他的心思,只是跟了去。 “小贼哪里走?”才走不数里,背后一人喝道,听声音,确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孩,身披盔甲,仪表不凡。 上官肋大笑:“这年头,竟然有人派小孩来作刺客?” 来人斥曰:“小贼,我乃夏君侯是也,听师父说,你们是我杀父仇人之子,今日,我便要你们血债血还。” 上官肋便问:“你师父是何人?我父亲是谁我自己都不知,既然你知道我父亲是你杀父仇人,可否告知我父亲是谁?” “小贼休要耍我,看枪!”夏君侯大怒,举枪就刺。 “姓夏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欺负我兄弟眼瞎!”慕容突喝道,便与夏君侯混战起来。 上官肋耳听得枪尖撕裂皮肤的声音,便闻慕容突数声惨叫。心道不妙,不想这小娃娃竟然如此厉害。而他所使的枪法,霸道犀利,不像是商国之法。 “住手,你要杀的是我,不要害他性命!”上官肋喝道。 夏君侯便收了枪,笑道:“我夏君侯也是恩怨分明之人,你兄弟与我无仇,我不杀他,你我确是非杀不可。” 上官肋道:“你要杀我,自然可行,只是我如今双目失明,你便是杀了我,也不算什么英雄。”上官肋虽看不见夏君侯,却从他说话的语气之中,琢磨出他的性格,以言激他。 夏君侯一想也是,喝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夏君侯立于天地之间,绝不是欺负病残之辈。” 上官肋道:“此事简单,待我双目痊愈,再来拼死一战不迟。” 夏君侯道:“这样也行,只是若你这辈子眼睛都痊愈不了,我岂不是杀不了你?” 上官肋见他中计,笑道:“如此,我们便立下誓约,十年之后的今日,蝴蝶谷一聚,决一死战,若何?” “好,一言为定!”夏君侯喝道,“如若背约,天打五雷轰。” “一言为定!”上官肋道,心中却是暗笑。 夏君侯大喜,便弃了上官肋,往南而去。 躺在地上被重伤的慕容突诧异不已,笑道:“想不到这个夏君侯性子如此耿直,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恐后面还有杀手,此地不宜久留。”上官肋道,便背起慕容突,让慕容突作自己的眼睛,往北而走。 第十五章 天灵之眼 在蝴蝶谷中,上官肋背着慕容突一步步向北而去。 山路崎岖难行,上官肋走得满头大汗,仍是拼力地向前而行。远处,依稀听得兵器交错,人喊马嘶的声音。 “是军队在交战,快了,快了,马上就能和王妃见面了。”上官肋忍不住笑道。 “可恶,你还想着那个王妃?做白日梦呢?”慕容突听得却是气愤,破口大骂:“我祖父为你做了那么多,千里迢迢带着族人来到鬼方,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让你与商朝王室再有瓜葛,你太让祖父失望了。”话一说完,慕容突便觉失言,表情有异。 上官肋猛地把手一放,慕容突摔倒在地,“哎呀”惨叫一声。 上官肋却不心疼,扯住慕容突的脖子就逼问:“快说,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有鬼,再不说我打死你。” 慕容突本来就受重伤,被上官肋扯得脸色铁青,依旧倔强,哽咽着骂道:“你这个臭瞎子,老子就是死都不说。” “你当真不说?”上官肋双手紧紧掐着慕容突的脖子,心中气愤不已。 慕容突脸色扭曲,奄奄一息,仍然不服输,紧紧拽着上官肋的手。就是死,也不说。 “啊,为什么?”上官肋大吼一声,慢慢松开了双手,他哪里下的了手掐死这个世上唯一的族人?只是吓唬吓唬慕容突,可是没想到慕容突这么倔强。 “啊,我跟你拼了,要死一起死,我受够了,我不管祖父什么遗言了,我掐死然后再自杀。”慕容突也红了眼,心中的愤怒如火山爆发,趁上官肋不注意,双手紧紧地掐住了上官肋的脖子,此刻他只想着报复,其他什么都抛到了脑海。 “啊、啊!”上官肋被掐的脸色铁青,不能呼吸,慕容突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使尽全力,要将上官肋掐死。心中骂道:“老子不伺候你这主了,要死一起死!” 突然,天空飞来一道光束,砸向上官肋,上官肋如鬼神附身一般,全身力量暴涨,瞎了的双眼,这时突然闪烁着异光,把手一挥,将慕容突震出十步之外。 “啊,我的眼睛!”上官肋双手摸着眼睛,痛苦地大喊。腐蚀般的剧痛自双眼传入脑海,犹如地狱百般磨难之苦。双眼闪烁的异光更是汇聚成一道如瀑布一般的光幕,照亮了整个山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灵眼开,异子出世;仙魔震怖,鬼神无主。”光幕之中,赫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似乎传颂着古老的秘密。 “我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见了!”上官肋兴奋不已,重新看着这个五颜六色的世界,有些措手不及。此时光幕也渐渐消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再打探躺着地上兀自气愤的慕容突,一眼便看出慕容突的战力。 “竹甲狼骑三阶!这小子竟然也快到藤甲狼骑之阶了。”上官肋笑道,此时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 慕容突却是骂道:“竟然杀不了你,却是天意,你要杀我报仇,尽管过来。” 上官肋上前将慕容突扶起,笑道:“好了好了,若不是你,我的双眼怎么会好?而且貌似眼力,更胜之前,还得多谢谢你。你若有秘密实在不愿告诉我,那就算了。我不逼你了,谁叫我们是兄弟?”说完拍了拍慕容突的肩膀。 “兄弟?”慕容突心中一喜,也拍了拍上官肋的肩膀,俏皮的一笑。两人都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刚才还自相残杀,斗得你死我活,转眼便和好如初,亲如兄弟。互相挽手前行。 此时山谷之外,有三人紧紧跟踪着上官肋二人。见了刚才一幕,震惊不已。 “竟然是传说中的天灵之眼。”刘风骨震惊道。传说商朝开国雄主商汤天赋异禀,遍身通灵,又得伊尹、仲虺相助,灭葛、韦、顾、昆吾等国,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使商列于大国之列。又与桀大战于鸣条,最终灭夏。经三千诸侯大会,推为天子,定都亳,国号为“商”,成为商朝的开国君主,千古留名…商汤死后,身体不灭,为后人秘密保存。而通灵之眼,便是商汤的双眼,可一眼看出对手功力,未战而知敌之虚实。为天下修仙、修魔之人垂涎,不想竟然为上官肋所得。 “管他什么天灵眼地灵眼,这两个小娃一个腿瘸,一个眼瞎,而且还自相残杀,估计都是傻子。我们何不冲杀过去,乱刀杀死,在此偷偷摸摸的跟踪,确是为何,莫非你念及同门之谊,不忍相害?”一名黑丑汉子道。 刘风骨笑道:“我与紫云宫早已势不两立,何来同门之谊?如今我已投效至尊座下,你若对我有算怀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三人蒙着脸,显得最为神秘,笑道:“丑夷别无他意,刘兄莫怪。只是至尊差我等追杀五行异子,其他四子,急切难下手,唯独这上官肋,穷困如此,不早动手,恐失良机。如今他又开启了天灵眼,更要快快动手,免得后患无穷。” 刘风骨笑道:“我非鸟夷之人,投靠鸟夷,不过是为了躲避紫云宫的为难,至尊差我追杀五行异子,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这上官肋身上秘密太多,刚才那道光束,恐怕是有高人相助。我等轻易出手,战死事小,耽误至尊命令事大。” 丑夷大怒道:“你这厮就是贪生怕死,还振振有词。” 刘风骨冷笑一声,指了指对山,丑夷顺着去看,果见数人暗暗潜伏着,目光紧紧盯着上官肋那边。隐藏地极为隐秘,若不是刘风骨为人小心,只怕发现不了。 “想不到除了我们,还有人追杀这小娃。”丑夷惊道。 “不,这帮人是商国人,来意还不明确。”蒙面人道,“看来刘兄说的没错,五行异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我等还是见机行事。” 刘风骨三人低声议论着,却是不知,背后另有三人在暗暗监视着。 “辛师兄,我们来寻上官肋、慕容突这两个孩子,不想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刘风骨这个叛徒。”燕秋平笑道。 辛流清道:“是啊,这两个孩子命真苦,如今不论如何,都要将他们救回山中。不过刚才我见这两个孩子自相残杀,真是捏了把汗,幸亏钟师伯出手,救了上官肋一命,还阴差阳错,打开了他的天灵之眼。此番下山,还得多劳钟师伯相助。” 旁边一名老道摸了摸胡须,笑道:“那两个孩子既然加入了紫云宫,理当相救。只是这刘风骨,竟然恬不知耻的与鸟夷为伍,为紫云不耻。且看他们有何阴谋,再出手不迟。”辛、燕点了点头。他们却是不知,身后一直有一个神秘人尾随,神秘人身手轻盈,几乎没有呼吸,看着眼前的一起,心道:“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第十六章 犬戎使者 “驾”“驾”“驾” 一支手持长枪,身披铠甲的军队陆陆续续得自蝴蝶谷经过,所持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商”字。军士皆面有喜色,显然是打了胜仗而回。 上官肋爬上路旁的大树,躲进茂密的树叶中,眼光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军队,希望能看到王妃妇好的身影。 “刚才前面过去的一队,全部是普通士兵,再一队是神枪尉,后一队是神枪佐。”上官肋对一旁的慕容突道。自双目失明之后,上官肋发现,他竟然一眼便能看穿别人的战力,心中暗暗窃喜,有意在慕容突之前卖弄。 慕容突却躺在树枝上闭着双眼睡大觉,对上官肋的话一点不感兴趣。 “驾”“驾”“驾” 前面三队刚过,背后又来了一支兵马。上官肋眼光一扫,惊道:“前面的都是些小鱼虾,这下来的是大人物。竟然有五十名神枪都,十名神枪侯。而当中两人,竟是都是神枪王的高手。”更让上官肋惊讶地是,那两名神枪王高手,竟有一名是个美貌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而另一名神枪王,便是商国丞相傅说。 “王妃!是王妃妇好!”上官肋心道,他本来还幻想王妃是自己生母,复明之后,一看王妃如此年轻,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但还是跳下树来,往前就跑。 口中还大喊:“王妃,王妃,是我,是我上官肋啊!” “不好,有刺客!”一名神枪侯叫道,把手一挥,便有二十名神枪都挺枪上前,把两名神枪王护住,身后兵马皆列阵备战。 “住手,只是乡下一个野孩子,众人不必惊慌,整队复行。”妇好喝道,神枪都得令,收枪归队,各自走马前进。 “王妃,你不认识我了吗?”上官肋见妇好脸色铁青,不看自己一眼。大呼道:“王妃,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如今为何不理我?” 妇好依旧脸色不变,恍然无闻,催促左右“速回大营,不要耽搁!” 傅说见王妃如此,虽觉蹊跷,不敢过问,随后而行。数千大军擦肩而过,无一人搭理上官肋。上官肋跪倒在地,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敢认我?难道,我真是你的私生子?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上官肋自言自语着,猛地站起,愤怒的追赶着…… 商国中军大帐 侍人奴婢们忙碌着准备佳酿果肉,小声议论着。 “今日不知大王又要招待什么贵客,竟然准备如此盛宴。” “是啊,大王好久没有准备如此丰盛的晚宴了,一定有什么珍贵的客人。” “哈哈,你们却是不知,王妃与丞相焚烧鬼方粮仓,大胜而还,鬼方单于已灰溜溜得北撤了。这次多半便是王妃的庆功宴。” “原来如此,真是大喜之事啊。” “我听说还有一件喜事,犬戎狼主差来使团,欲与商国联姻。特来与大王定亲。听说犬戎公主也在使团当中。” “你们都在七嘴八舌些什么?大王马上就要来了!”一名老侍人走来,众侍人奴婢便不敢做声,各自退下。显然这位老侍人的地位要高一些。 这时众多妃嫔护卫簇拥着一人入宴,那人头带王冠,身披黄袍,鹰眉上扬,胡须下悬,正是商王武丁,有中兴之主美誉。左右妇妌、妇好紧随,妇妌之侧跟着十一二岁的太子祖己,身后是傅说、甘盘、侯虎等高官大将,而像侯告这样的小都督,连踏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来,今日之筵,乃爱妃与丞相的庆功宴,让我们先敬他们一杯。”武丁举起玉尊,对群臣道。 群臣便各自举起玉尊,朝左席的妇好、傅说敬酒。妇妌虽然脸上不悦,也跟随着众人举杯。 “此番得胜之策,皆王妃之谋,临阵退敌,皆王妃之勇,说不敢居功。大王要敬,当敬王妃一人。”傅说笑道。 “是啊,我大商有如此王妃,乃大王之幸,大商之福也。”老臣甘盘赞道。 “是啊、是啊!”侯虎等皆附言称赞。 “此是傅丞相过谦了,我一介女流,那敢居此大功?大商兴盛,皆赖大王之雄略也。”妇好道。 “是啊,大王中兴我大商,四方蛮夷畏服,百姓安居乐业,皆大王之雄略也。”侯虎赞道,群臣便皆附言称赞。 武丁大笑道:“鬼方败循,犬戎臣服,皆众卿之力,孤一人有何才能?” 妇妌便进言道:“今有犬戎使者协公主而来,大王何不传来?” 武丁点了点头,道:“速宣犬戎使者入宴!” 便有侍人于帐外传道:“速宣犬戎使者入宴!” 只见数名身披白袍,佩戴骨饰,高大威猛的犬戎人入内,震得大帐微微轻晃,当中还夹着一名七八岁的女孩,虽然年幼,也生得强壮生猛,如母狼一般,一脸凶面,乃犬戎公主季离。 “犬戎使者狼易奉狼主之令,协公主来朝定亲,愿两国世代友好,互不侵犯,一致对外。”为首一名犬戎人道。说着让在一边,季离一脸虎相,走上前去行礼道:“犬戎公主季离参加商王、商后,还有妇好王妃。”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这个蛮女结亲。”祖己见这公主生的如狼似虎,变色道。 “住嘴,你是大商的太子,不得乱言,成何体统?”妇妌呵斥道,她与妇好本来争宠就处于不利地位,好在亲生儿子当上太子。没想到太子如此胡闹,让她很是气恨。 祖己仍是嘀咕着:“我大商的女人,各各温柔似水,为何偏偏要我娶这个女人?不对,这那是女人,连男人都没有她威猛。” 武丁见太子如此胡闹,顿时大怒,斥道:“混账,犬戎公主有妇好之风,乃女中豪杰,日后必成大器,为你之妻,是你的福分,岂敢在此胡闹?” 祖已见父王动怒,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言,心中仍然是不悦。心思:“母辛虽有男子之风,却外貌美丽,这女子表里皆是男子,如何为妻?若是祖庚弟弟还在人间,替我娶了这个女子就好了。”妇好号辛,故祖已称妇好为母辛。 狼易见商国太子如此无礼,心思:“狼主臣服大商,不过权宜之计,今商国太子如此无礼,何不乘机刁难商王,还我犬戎颜面。”不料季离公主被祖己侮辱,心中气愤,大骂道:“大商太子,也不过如此,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想不娶,我还不嫁呢?”狼易听得,心头一紧,来时曾千叮嘱万嘱咐,言语要得当,不可失礼节,不料公主还是蛮性毕露。 武丁却是心头暗喜,犬戎公主失礼,也算挽回商国的颜面。 “大王,我家公主年幼无礼,还望见谅。”狼易赔礼道。 “无妨,这两个孩子都年幼,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嘛!”武丁笑道。 “来,将我们的贡品呈上来!”狼易向左右唤道,便有四名壮汉,抬着两个箱子上前。狼易上前,随手打开一个箱子,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箱子上,西方多异宝,不知这次犬戎的贡品,又是什么宝贝。 随着箱子的开启,一片金光自内而外射来,越来越亮,众人都屏住呼吸,心思:“这是什么异宝,竟然如此光亮?” 突然,箱内飞出一人,全身黑衣,手持长剑,直取武丁。 众人才缓过神来,大喊:“不好,有刺客!” 第十七章 宴中风波 “商王,受死吧!”刺客飞出箱子,瞬间来到武丁面前,挺剑就刺。 武丁脸色不变,把玉尊一格。“碰”的一声,刺客手中的剑竟然脱落,武丁再一挥手,刺客便落在地,嘴角流血不止。 “大胆刺客,还不受死?”侯虎当先离席,一枪刺死刺客。同时帐外出冲出数十名金羽护卫,将狼易、季离团团围住。 侯虎大喝:“你们犬戎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大王?与我拿下!” 饶是狼易阅历丰富,出入死地无数,也有些吓破了胆,季离虽然年幼,见此境界,脸色仍是不变,上前喝道:“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只为两国和平长久,商王却是如此待客?” 侯虎斥道:“你等分明是受犬戎狼主差遣,欲行刺大王,还有何言?” 季离再上前几步,踩了踩刺客的尸体,所踩之处,化为腐水。笑道:“这个刺客的实力,不过是虎阶。我犬戎国实力在不济,岂会派如此低阶人物前来行刺?”在犬戎国,高手分为狐阶、狼阶、虎阶、狮阶、龙阶。一般而言,狐阶战力相当于藤甲狼骑,狼阶战力相当于铁甲狼骑,虎阶相当于铜甲狼骑,狮阶相当于银甲狼骑。而龙阶相当于金甲狼骑。和金甲狼骑、神枪王一样,寥寥无几,都是叱咤风云的高手。而一名虎阶的刺客,在拥有神枪王实力的武丁面前,就是蝼蚁。犬戎虽是小国,也不至于派无此低阶的刺客前来行刺。 武丁自然知道此理,心思:“定是有人嫁祸犬戎,欲引起商国与犬戎的不和。不如索性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来人,将季离、狼易等带下去。”武丁道。一面以目示意季离。季离会意,示意左右不得反抗。 这时,另外一个箱子微微摇晃,惊动了所有人。 “不好,真正的刺客在这个箱子里!” “快,护驾!”侯虎领着金羽护卫急忙上前,围住箱子。箱子却又一动不动,并无异常。 “开箱!”侯虎大喝一声,便有两名金羽护卫用枪挑开箱盖,众人一起围上,就要挺枪往箱内刺去。箱内一角,竟然蜷缩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娃,身着狼皮,腰佩猎刀,正是上官肋。 “怎么是你?”侯虎大惊失色,金羽护卫同时一把抓住上官肋,牵出箱来。在场众人一见上官肋,更是惊讶不已,目光不断地在上官肋和祖己身上旋转,口中支吾道:“太像了,太像了!” 武丁见了这一幕,诧异万分,斥道:“你是何人?躲入犬戎使者的箱子里,欲意何为?” 原来上官肋在蝴蝶谷与妇好相遇,妇好不肯相认,心中不甘,诱开慕容突后,便支身一人,混入商军大营,偶见侯虎招待犬戎使者,上前探视,却见一人偷偷藏入装有犬戎贡品的箱子之内。上官肋心思一计:“这个人定是和我一般,想见高贵的王室之人,却身份卑微,因此想出这个办法。却也是个好办法。”便偷偷藏入另一个箱子里。果然如意得进入中军大帐,不料那个人却是刺客。上官肋担心解释不清,躲在箱内不敢出来,全身颤抖,因此被发现。当下被武丁盘问,上官肋眼光扫了一眼妇好,哪里敢说是为了见王妃一面,因此支吾不言。 季离见了大怒,上前扯住上官肋,轻声逼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欲嫁祸与我犬戎?”本来有一个刺客就够头疼,现在又冒出一个,季离更是气愤。 上官肋见这女孩与自己一般大,仔细打量着她。 “虎阶高手?虎阶是什么级别?”上官肋心里思索着,一眼就看出季离的实力,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虎阶。接着又打量着四周,在场的竟然有九名神枪王级别的高手,包括武丁、妇好、傅说、甘盘,还有五名军中大将。而金羽护卫各各都达到神枪都的级别。商国果然是个强国,从高手的人数来看,更胜鬼方。而让上官肋感到奇怪的是,眼光扫到侯虎的时候,脑海中显示的是“太尊一阶”。 这是什么级别?上官肋一头雾水,不过看侯虎身居高位,想来实力一定不差。 “这小娃支吾不言,定然心怀鬼胎,与我斩杀!”一直没有作声的妇妌呵斥道,便有一名亲信金羽护卫上前,要拦腰将上官肋挥作两段。 “住手!”妇好喝道,“这小娃来路可疑,审问之后,再来定罪不迟。” 上官肋见妇好终于为自己说话,欣喜不已,此番冒险来见,却也是值了。 武丁则是一直暗暗打探上官肋,心思:“是他,已经过去六七年了,想不到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年给他植入的天灵之眼,竟然已经开启了。”这时侯告自外而入,报道:“营外有鸟夷细作窥探,二人走脱,擒得一人在此。”武丁心中暗喜,心思:“正无计为犬戎使者和上官肋开脱,来得正好!” “传细作进来!” 便有两名神枪侯高手押着一个黑丑汉子入内,上官肋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狱中刺杀自己的鸟夷人。 “大胆鸟夷人,你姓甚名谁?为何要刺杀本王?”武丁喝道。 丑夷喝道:“我乃鸟夷大将丑夷,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本以为北上刺杀五行异子之事暴露,没想到武丁误以为自己是刺客,刺客就刺客,反正都是死,保守秘密而死,岂不更好? 群臣听说他果然是鸟夷人,议论纷纷。 “鸟夷自来偏居南方,不问中原之事,如今派人行刺大王,莫非欲效鬼方,与我大商为敌?” “鸟夷思异,恐怕天下又要动乱。” “鸟夷不过南方未服教化的蛮夷,有何惧哉?遣一大将平之足矣。请大王先斩这个夷人,然后问罪鸟夷至尊!” “请大王斩此夷人,问罪鸟夷!”群臣共奏道。 武丁自然不会轻饶丑夷,斥道:“于我推出此人,斩于辕门!” 侯虎奏道:“此人不过蝼蚁,杀之无益,不若割其双耳,遣回鸟夷,辱其至尊,显我大国之威。”武丁从之,便有金羽护卫推出丑夷。丑夷大骂:“要杀便杀,休要辱我。”推出辕门,便闻一阵惨叫。 武丁又好言宽慰犬戎众人道:“此皆鸟夷欲离间我二国,今真相大白,众人尽情痛饮,勿要收敛。”于是犬戎众人皆开怀入座,尽情畅饮。武丁就于席间,定下祖己和季离的婚事。 祖己虽然不悦,亦无奈何,心思:“这个蛮女着实不能为妻,到了成亲那日,我当寻个与我相貌一般的人,替我才好。那箱子里的野娃便不错。” 上官肋正得意众人忘了自己,忽妇妌奏道:“这箱子中的小娃多半是鸟夷同谋,当一并处置!”上官肋本来可以捡回一条命,听得这话大惊,心思:“我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个王后,为何三番两次要害我?” 第十八章 神秘道人 商国中军大帐 武丁本以为可开脱上官肋的罪名,没想到妇妌又来进言,妇妌虽然不受武丁宠幸,可堂堂一国之母进言,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又恐群臣生疑。乃斥道:“与我割去这小娃的双耳,一并逐出大营。” 上官肋大惊,虽然早知道私入中军大帐是死罪,便做好了被治罪的准备,可是真的要割去双耳,还是有点恐惧。目光不经意间又转向了妇好,妇好的脸色却一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要救自己的意思。上官肋心思:完了,我死定了,我一定是私生子,连王妃也不方便当众救自己,这条小命终于还是要交待了。 “且慢!”季离公主这时站起身来道:“这个小娃是我的随身侍从,生性贪玩,因此躲到贡品箱里,还望大王恕罪。” 上官肋一愣,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季离公主会为自己说话。 “即是季离公主的人,当还与公主,只是以后要勤加管教。”武丁随水推舟道。群臣见大王无意治罪,又见上官肋与祖己相貌相似,说不定是大王在外的私生子,毕竟商国历代在外有情妇的王侯不在少数,便都闭口不言。 上官肋捡回一条命,暗自庆幸,被季离带回帐内,季离屏退左右。 上官肋便上前谢道:“若不是公主相救,我这双耳朵恐怕要交待了!” 季离一脸严肃,上下打量了上官肋一眼,喝道:“快说,你是不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若不实言,我打断你的狗腿。” 上官肋大惊,忙解释道:“我与你自来并不相识,你说的那个师父是谁?怎么会派我来监视你!” 季离饶了饶后脑,嘟嚷道:“不是他,你看你相貌,与我神木教的一个师弟好像,他的名字我到是忘了。因此怀疑你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莫怪莫怪哈!” 上官肋道:“公主救了我性命,这点误会算什么!还望公主放我回去,我还要回紫云山,和师父会聚。” 季离脸色一变,喝道:“你即不是我师弟,我又何必对你客气?今日宴中救你,是把你错看成我师弟了。你欠我个人情,就给我做牛做马来报答吧!” “啊,不会吧!”上官肋这才发现这个公主不是善主,转身就要走,早被季离一把扯住,按住双手,扣上银链,栓在大帐,方圆行不过十步。 “以后你便是我的贴身侍从,我说东你不能说西,我说西你不能说东。无论我走到哪,你都形影不离。你若是吃了豹子胆想逃跑,我非打断你的骨头。”季离怒斥道,一把摔上官肋于地,用脚狠狠地踩住,先给上官肋一个下马威。 上官肋暗暗叫苦,只恨自己命苦。每日伺候公主起居,公主要出帐外,便解开锁链一端,亲自牵着,就像牵狗一般。犬戎人皆呼上官肋为“狗奴”。上官肋万般无奈,欲寻王妃救命,却无法脱身。如此数日,武丁以北患已平,协群臣还国都殷,季离、狼易等一般犬戎使节,也向武丁请辞回国。 这一路上,道远路艰,了无乐趣,季离便拿上官肋作耍,百般作弄,上官肋并无怨言,假意奉承,心中却无时不刻想着如何脱身。到了犬戎王宫,季离虽不留上官肋时时在侧,待他却更是暴虐,常以鞭打上官肋为乐。一日上官肋被打的血肉横飞,终于气恨不过,心道:“这个泼妇公主,怪不得祖己不愿娶她为妻。残忍至极,我要是再忍气吞声,早晚被她打死,不行,我得想办法逃走。” 上官肋先去北门查探,眼光一扫,便知北门守卫足有一百人为狼阶,十人为虎阶,为首将领,更是狮阶高手。上官肋再去东西南三门查探,战力相差不大。心道:“完了,完了,自从被季离收为奴,荒废了修行,至今还是藤甲二阶,想要逃出犬戎王宫,比登天还难。尽然逃不了,我索性跟那个恶女拼了。”便径来公主寝宫外。忽听内有动静。上官肋心思:“今已三更,这恶女怎么还不入睡?”便在门口探视。 见季离正与一人说话,那人身披道袍,打扮风格与紫云弟子不同。却也看得出是修仙之人。 “师父,你的功法果然过人,等我长大,便可超越我父王了。”季离对那人道。 那人一缕胡须,笑道:“我神木教与紫云宫、青鲨盟并列三大修仙教派,岂是虚名?你投我门下,他日我必助你为犬戎狼主。” 季离道:“若犬戎与神木教联合,何惧商国?我长大便不用嫁给那商国太子了。” 上官肋听的惊奇,怪不得来到犬戎,季离便没有让自己和她形影不离,原来有此秘密。 那人道:“只是自千年前,修仙界领袖紫衣鹿仙代表修仙界,与军政界立约,互不干预。我收你为徒之事,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便是你父王,也不能告知。否则大祸临头” 季离道:“徒儿知晓!” 那人道:“你再想想,可曾泄露?” 季离想了想,大叫:“是了,我竟忘了他,我曾误以为他是神木教弟子,失言透露于他,只是他傻傻呆呆的,并没有在意。” 那人道:“为绝后患,当早灭口。”说着手臂一挥,示意季离杀人灭口。 上官肋看得,惊瘫于地,那道人早闻声响冲出,挥出一把白亮宝剑,往上官肋心窝就刺。 “且慢,这狗奴才竟敢偷听,我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季离笑道,一把扯上官肋入内,关上殿门。 “徒儿,我看还是早杀了此人为好,免生旁支。”道人道。 “师父暂且放心,我宫内有一个私狱,有三百三十三套刑具,待我让他一一尝试,再杀不迟。”季离笑道。对道人道:“现已四更,师父还是早点回去歇息。”道人便犹豫地转身,很是不放心。 季离道:“师父放心回去,不会有事的!” 道人放飞身离去,季离心中一松,似有什么秘密不想让道人知道, 忽闻外面有声,匆匆便将上官肋捆绑,塞入床底。 这时,又飞来另一人,一身黑烟,身披黑色长袍,遍身邪气环绕,背披一把黑色宝剑。 季离一见,上前便道:“徒儿给师父请安。” 第十九章 两个师父 “季离,我教你的功法,你练的如何?”道人飘然而入,直接坐上殿中的玉座,显然是常来之客。 季离上前恭维道:“师父的青木断崖手出神入化,徒儿绞尽脑汁,也只参知一二,刻苦修炼,也只学得皮毛。恐怕这辈子都不能超越师父。” 上官肋在床底听得,心思:“这个恶女,原来每日拿我练功,真是待我连畜生都不如。”又转念想:“不对,这人的声音与之前那人的声音不一样,这恶女竟然有两个师父。” 道人笑道:“徒儿你才七岁,便有如此造诣,远胜常人,假以时日,机缘促成,要超过为师,却是不难。” 季离道:“师父乃三大修仙门派之一神木教弟子,功力过人,法力无边,徒儿只怕一辈子也超越不了。只求师父念及师徒之情,在昆教主面前多多进言,使神木教与我犬戎联合,到时何惧大商?我也不用嫁给那个商国太子了。” 道人喝道:“昆教主是何身份?怎会听从我之言?季离,你我师徒之场,我全心全意传授修为于你,你却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可知罪?”道人脸色凶厉,像是发现了什么。 季离大惊失色,道:“师父,我哪敢背着你做什么勾当,你一定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却莫轻信。” 道人喝道:“你休要狡辩,我把人都带来了,看你如何说。”说着,道袍一挥,便有一个僧人幻化出来,正是之前走的那个僧人。 季离脸色极为难看,没想到这个僧人师父走的不及时,被道人师父给抓住了。她深知神木教与佛陀寺虽同为修仙门派,却不和睦,同时师从两门,必惹麻烦。 道人指着地上那僧人,喝道:“离儿,你看看这是你什么人?” 那僧人看着季离,问道:“离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离大骂:“你这僧人是谁,竟敢擅闯王宫,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举起贴身匕首,往僧人心窝就刺。僧人本就受了伤,加之猝不及防,竟我季离刺中心窝,惨叫一声死了。 道人大惊,他神木教虽与佛陀寺不睦,可也没想过杀人,见季离惨下杀手,不禁喝道:“你这恶徒,为何又伤了一条性命?” 上官肋床底听得季离为了取悦道人师父,将僧人师父杀了,心中大骂:“这个恶女,简直禽兽不如。师父如父,她怎么下得了手?” 季离却恭维道人道:“师父,徒儿如此做,只是为了证明徒儿对你的真情。这僧人与徒儿没有半点关系,请师父明察。” 道人听了季离恭维的话,脸色转和,问道:“也罢,人死不能复生,这事为师不传出去便是。还有,为师收你为徒之事,也觉不能让他人知晓。” 季离道:“师父放心,觉没有第三人知道。” 道人道:“你再想想,可曾泄露?” 季离想了想,大叫:“是了,我竟忘了他,我曾误以为他是神木教弟子,失言透露于他,只是他傻傻呆呆的,并没有在意。” 道人道:“为绝后患,当早灭口。”说着手臂一挥,示意季离杀人灭口。 季离道:“师父放心,那人早在我手中,如蝼蚁一般,任凭我处置。” 道人道:“那就好,为师放心了。今日便传你青木断崖手第三式,你看好了。”说着道人运起功法,脱下道袍,露出手臂,手掌顿时变青,隐隐有神木之力,霸道辛辣。一招一式之间,矫健如燕,凶猛似鹰,皆非寻常。 神木教自三百年神木仙人创教以来,出类拔萃,崛起于群雄之间,着实不易。神木仙人独创一门功法,取神木崖上神木古树之灵,为练功淬炼秘法,乃得大成,得到成仙。后人得其功法,使神木教三百年兴盛不衰。今神木仙人早步仙界,后人只能供奉香台,那神木古树却尚存世间,神木教人以为镇教之宝,日夜安排高手守卫。在古树下练功,更有助于修为,是以教中之人,皆十分看重此树,敬若神明。 季离拍手道:“神木教不愧是三大修仙门派之一,这青木断崖手果然厉害。” 道人穿起道袍,笑道:“这是自然,我神木教威震西方,可不是吃素的。只是可惜这青木断崖手第十式,早在百年前为紫云宫窃取了,不然今日与紫云宫争锋,怎会稍逊一筹?” 季离惊道:“这青木断崖手第三式便如此厉害,第十式该多么惊人?” 道人道:“我神木教昆教主乃修仙界泰斗,修为深不可测,怎奈一生无缘修炼第十式,尚且如此了得,若复得第十式,只怕紫云宫宫主孤虚也不是他老人家对手。” 季离赞叹不已,一番恭维之后,劝道:“师父,今日时候不早,不若你早些回去,明儿四更再来。” 道人道:“我刚才所授青木断崖手第三式,你可熟记?” 季离道:“自然,我自小聪明伶俐,师父又不是不知?” 道人哈哈大笑,甚是欢喜,道:“离儿,你急着让我这四更师父走,莫不是还有一个五更师父?” 季离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师父,看你说的哪里话,这西方之境,除了神木教,还有何门派能出你这样的高人?我能拜师父你这样的高人为师,乃三生修来的福,怎么还会拜旁人为师呢?就说那死去的秃驴,在师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我堂堂犬戎公主,怎会拜如此不堪之人为师?” 道人大笑:“为师就喜欢你这小嘴。”说着欣然而去。 季离伸出窗看看道人是否真的走了,见四下寂静无人,才如释重负,似又有什么秘密不想让道人知道。 这时,窗扉半开,飞进一道黑烟,便显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黑烟,身披黑色长袍,遍身邪气环绕,背披一把黑色宝剑。 季离一见,上前便道:“徒儿给师父请安。” 上官肋在床底听得季离的声音,心中疑惑不已:“这季离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怎么真的还有个五更师父?” 第二十章 三个师父 季离方送走了道人,又一黑袍人飘然而来,季离极为看重,亲自端来茶水,奉为上座。拜道:“师父,你可算是来了,离儿想你的紧。” 上官肋听得,心中疑惑不已,心思:“这恶女到底有几个师父?有神木教道人为师,可谓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不想其后还有一个师父,看季离的表现,似乎对这个师父更为敬重,这个师父究竟是何人?难道比神木教道人还有厉害?” 黑袍人面无表情,不顾季离的恭维,淡淡道:“离儿心中,果真有我这个师父?怕是离儿功力已超越师父,心中早有没有师父的位置吧。” 季离笑道:“瞧师父说的,师父法力无边,深不可测,便是紫云宫的孤虚道长,恐怕也不及师父,要超越师父,恐怕徒儿穷极一生也不能超越师父。” 黑袍人冷冷道:“你休要恭维我。我且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离听得心中直冒冷汗,猜测黑袍人发现了什么,却娇笑一声,上前撒娇道:“师父待我如亲手女儿一般,徒儿那敢有什么事情瞒着师父?” 黑袍人道:“我且问你,为何每日都要我五更前来?” 季离脸色一变,道:“徒儿五更之时,丹田大开,气息甚盛,最适合练功。” 黑袍人喝道:“你休要瞒我,莫不是你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四更师父?” 季离急道:“绝无此事,还望师父明察。” 黑袍人忽拍案而起,长袖一甩,一道黑烟飘出,幻做一人,身着道袍,正是之前走的神木教道人。 季离大吃一惊,僧人师父被道人师父逮着就算了,不想道人师父又被黑袍师父逮着,今日真是不知糟了什么霉运,心中暗自叫苦。 黑袍人喝道:“你且告诉我此人是谁?” 季离脸色紧张,转过身去道:“徒儿不认识此人!” 那道人瘫倒在地,身受重伤,大喊道:“徒儿,我是你师父啊,你唤我每日四更来教你武艺,五更之前便走,你怎么说不认识我?” 季离嘴角一扬,狼牙暴涨,斥道:“你这道人,休要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师父?” 黑袍人大笑:“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自古修魔之人,不得修仙,修仙之人,不得修魔。同修仙魔,实乃大忌,徒儿,你可知如何做?” 季离点了点头,恶恨恨地盯着道人。道人大惊,斥季离道:“你这逆徒,即拜在我神木教门下,为何又要拜这魔教之人为师?”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想起了之前那个僧人的下次。 季离大骂:“神木教不过西方小派,安能与黑烟教相提并论?你这狗道人,法力不济,还来污蔑本公主,受死吧!”上前一剑封喉,道人惨叫一声,尚未死绝,骂不绝口。季离再补一剑,结果了性命。 上官肋在床底听得,他叹息不已,心思:“这个恶女果然歹毒,为了取媚魔教的师父,竟然又将修仙的道人师父杀了。这一夜之间,亲手杀死两位师父,真是自古绝无此等人。” “哈哈哈,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真不愧是我斋持剑的徒儿。”黑袍人大笑。“只是你若再敢拜他人为师,休怪为师不客气!”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季离道。见师父没有怪罪,她心中甚悦。这三个师父当中,斋持剑功力最强,道行最深,她最为看重,虽然失了两个师父,得到斋持剑的看重,也是值了。 “好,为师今日便教你黑烟掌法第三式。”斋持剑笑道,便尽心得教授季离,毫不保留。季离大喜,全心研习。 床底的上官肋却不知不觉熟睡了,待上官肋睡醒,而是躺在狱中。 “哈哈,你竟然醒来,正好试试师父传我的黑烟掌法第三式。”耳边传来季离的声音。便有一掌拍在上官肋的胸口,烙下一个掌印,散着丝丝黑烟,掌法霸道之极。上官肋只觉五脏六腑之翻江倒海的旋转。登时晕了过去。季离大笑:“斋持剑的黑烟掌法果然厉害,不知与紫云剑法相比,孰优孰劣?有机会我当拜孤虚道长为师,习得紫云剑法。哈哈!” 忽传来一阵声音“你这虐徒,冥顽不灵,还想被着师父,拜他人为师?”季离大惊,以为是斋持剑又至,急忙跪地请罪道:“徒儿一时失言,还望师父恕罪。”还怕斋持剑怪罪,补上几个响头。 顿时飞来一人,给了季离一掌,抱住上官肋,飞身就走。 季离中了一掌,吐了口污血,大惊失色,方看清来人身影不是斋持剑,急追出宫,点了数十名虎阶高手来追,却是追之不及。 劫走上官肋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风骨、丑夷以及蒙面人。三人一直尾随上官肋至犬戎,因宫门守卫甚严,结界密布,不敢轻易动手,探得神木教道人和斋持剑常走之路,便走此路,劫走上官肋。 当下三人大喜,丑夷笑道:“这犬戎王宫,进出也忒容易,要不是任务在身,我真想来来回回,进出个几十回,好好的羞辱他们朝廷上下一番。” 刘风骨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上官肋不止我们这一拨人盯着。” 上官肋一眼就认出丑夷,心想这下死定了,又认出刘风骨来,脑海中识别出其实力为玉清三阶。心思:“此人便是师父所说的紫云叛徒,说来自己也曾救他一命,不知道会不会念这恩情,饶了自己。”想着想着,又把目光投向了蒙面人,却怎么也识别不出他的实力,同样,丑夷的实力上官肋也识别不出。上官肋暗暗惊奇,本以为天灵之眼开启之后,所有人的实力一目了然,想不到对鸟夷人却是一点都看不破。 蒙面人这时眼色奇异,淡淡地道:“他们来了?” 便有三道光芒坠地,三名身披紫云道袍,手提宝剑的道人显身,上官肋一见大喜,正是辛流清、燕秋平还有那个姓钟的紫云高人。 上官肋扫了三人一眼,辛流清是玉清三阶,燕秋平是玉清二阶。而另外一人,实力竟然达到了上清三阶。“这下有救了!”上官肋心下默念道。 刘风骨一见那姓钟的紫云高人,也是大惊,道:“想不到钟师伯也下山了。” 钟道人喝道:“刘风骨,你乃我紫云出身,为何与鸟夷人为伍?鸟夷人自来奸诈无比,你不怕为其算计么?” 刘风骨大笑道:“当日孤虚老儿当众将我逐出紫云宫,这是天下共知之事,我与紫云宫,早就一刀两断。而孤虚老儿还不容我,派辛流清等人追杀于我,我为保命,投奔鸟夷,有何不可?” 钟道人道:“孤虚宫主念你魔根未除,召回山中,欲助你褪除魔性,如何便是追杀于你?你冥顽不灵,早晚堕入魔道。” 刘风骨指着燕秋平道:“这姓燕的与我仇深似海,我入他手中,岂有不死之理?莫要再言。今日之事,更忘师伯不要插手,得罪至尊,纵是师伯道行高深,也是死路一条。” 钟道人大怒,挥出宝剑,寒光顿起,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第二十一章 鸟夷至尊 上官肋一直被蒙面人紧紧扣住,动弹不得,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武,只希望紫云宫一这方不要受伤。 “让我来会会这道人!”丑夷提起大刀,奋勇上前,他自被武丁割去双耳,便觉无颜回见至尊,急于立功,便想都不想,就冲了上来。 重重得一刀劈下,钟道人架剑格挡,“咯噔”一声,消去丑夷的千斤之力。丑夷被震退数步,脚步踉跄。钟道人眼光一寒,飞剑直取,剑气犀利无比,丑夷便知不妙,架刀来挡。 “咯噔”一声,剑气一接,把丑夷又震退十余步,手中的大刀,更如花朵般,迎风飘散,化作碎片。丑夷猛吐了口血,怔怔说不出话来。 “此人乃紫云宫上清殿殿主,在紫云宫,地位仅次于宫主与五大长老,不可轻敌,我们三人一起上!”刘风骨道。同时蒙面人猛拍上官肋双肩,上官肋周边,便出现一个铜黄圆圈,就上官肋禁住。蒙面人与刘风联诀而出,丑夷也飞身复起,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三人招式相辅相成,同仇敌忾,战住钟道人,钟道人静心对敌,剑气犀利更胜之前,显然是毫不留情,全力迎战。 辛流清、燕秋平乘机飞到上官肋身前,辛流清救徒心切,触碰到光圈,饶是辛流清有玉清三阶的实力,也被震退数步。 “不好,是鸟夷人的禁锢术,除非杀了布禁之人,不然他人很难解开!”燕秋平道。 “师父!”上官肋在圈内喊着,这么多天日夜盼望着师父来救自己,终于盼到这一刻了,不觉潸然泪下。 “肋儿莫怕,待为师杀了那蒙面人,再来救你!”辛流清说完,与燕秋平杀入阵中。 刘风骨三人合力运气与钟道人相持,尚不占上风,此时辛流清、燕秋平各自运掌,来助钟道人。刘风骨只觉体力不支,双手一软,丑夷、蒙面人同时无力,钟道人再气运丹田,补上一力。刘风骨便被强大的功力震退十步,蒙面人功力略强,也被震退数步。而最弱的丑夷,却是被震退二十余步。 辛流清乘机飞出,挺剑直刺蒙面人,燕秋平自然不放过仇人刘风骨,同时挺剑刺向刘风骨。忽然天地一声怒喝,地动山摇,一道威猛之力,震退辛流清、燕秋平。同时一道黑光罩下,显出一人,头带鹰冠,身披鹰羽黑袍,手持红杖。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那人轰然降世,口中念道:“人间两域,仙界九天,魔界八荒,唯我独尊。” “参见至尊!”刘风骨三人同时跪起行礼,饶是伤痛难忍,不敢多吭一声。 辛流清、燕秋平被震退数十步,皆倒地吐血,不能站立。上官肋见了心急,高叫“师父”,再用天灵眼打量着鸟夷至尊,仍是查看不出他的战力,心中焦急:“想不到鸟夷至尊竟然亲自前来,不知道他实力若何,只是鬼方单于、大商国王实力皆非比寻常,想来鸟夷至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师叔祖上清三阶的实力,能不能取胜。” 钟道人从来敌刚才那一招,就看出来敌不可小觑,沉默片刻,笑道:“想不到为了我紫云一名不入阶的弟子,竟然劳烦鸟夷至尊亲自出手。” 至尊一脸魔气,口齿不动,却发出声音:“哈哈哈,钟道人乃紫云宫地位仅次与五大长老的人物,何必为了一名不入阶的弟子,得罪我鸟夷三十六族?自古政修两界,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坏了规矩,恐怕天下永无宁日。” 钟道人笑道:“我紫云宫上下数千名弟子,不分贵贱,皆受门派庇护,因此方能上下一心,仁德广布,立足修仙界千年而不衰。想必是这名弟子有什么得罪至尊之处,我在此向至尊陪个不是,还望至尊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此人。” 至尊笑道:“要我放过此子也可以,只是还需向钟道人借一物!” 钟道人问道:“至尊欲借何物?” 至尊道:“久闻紫云宫乃修仙界第一大派,紫云三祖之名,更是天下皆知,传说三祖飞升之时,遗有三件宝物,乃紫云镇派之宝,一为紫云神剑,二为紫霆烈刃,三为星云战袍,只消借我一件,便放了这小娃。” 钟道人破口大骂:“此三宝乃我紫云镇派之宝,休说钟某没有,便是有,也不可能借与外人。久闻至尊得高人传与秘术,更得无上法宝——祭焚红杖,威力不在紫云三宝之下。何必觊觎我紫云宝物?” 至尊见钟道人拒绝,情理之中,没有发怒,在至尊看来,钟道人绝不会答应借紫云三宝的,只是借此刁难钟道人。而实际上,在至尊眼中,这上官肋的作用,只怕还在紫云三宝之上。 “哼,竟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至尊鹰眉一扬,邪风顿起。 辛流清、燕秋平便觉不详,大喊:“师伯小心!” 至尊早祭起法杖,直取钟道人,两人法力相撞,巨响不断,与二人为中心,方圆十步,地面转眼间龟裂无数。至尊笑道:“钟道人果然功力过人,足与我争锋,只是今日事急,本尊没有功夫与你酣战。”说罢收其法杖,后退数步。口念咒语,左掌运起一股邪气,投了祭焚红杖,右手又发功力,祭起红杖,至尊便被一团红雾笼罩。 钟道人叫道:“不好,他要催发祭焚红杖的邪力。”急挥袖将辛流清、燕秋平扫到数里之外。纵身直取至尊,欲在他发动邪力之前,逼他收手。 至尊岂会不知钟道人的意图,把空出的左手一挥,无数鹰羽卷成黑团,扑面而来,逼退钟道人。至尊同时祭起红杖,九股红气自杖内缠绵飞出,化作九只血色雄鹰,腾空而起,在空中飞旋片刻,破云而下,又化作血红的九把利剑,顿时间如泰山压顶,钟道人大惊失色,运足力气一顶。 “轰”血雾消失之后,钟道人早半身陷入地下,脸色苍白如死。用尽最后一道力,打出一道紫气,注入至尊体内。 至尊并不在意,大笑:“哈哈哈,这祭焚红杖果然厉害,恐怕便是孤虚亲来,也是我刀下之鬼。”再一发力,九把利剑围住钟道人,连为一体,化作一个红色的牢狱,越变越小,收入红杖之中。 “师叔祖!”上官肋大喊道,刚才钟道人与至尊相争,还难分胜负,不料至尊一祭起红杖,钟道人便无还手之力,更被至尊收入红杖之中,顿时心灰意冷。 “哈哈,钟道人,自今以后,你便是祭焚红杖的护灵,你的功力,永远为我所用。”至尊看着红杖之中,钟道人受着红火的炙烤,欣喜不已。 “至尊神功,统一寰宇,威震天下!”刘风骨三人乘机口中不停地赞道。跪倒膜拜。 至尊大笑,甚是享受被膜拜的感觉。再伸手往上官肋一张,如有灵性般,上官肋飞出禁锢,被至尊紧紧扯在半空。 “你这红鹰,还我师叔祖命来,还我师叔祖命来。”上官肋在半空大骂,拼力要捶打至尊,却始终碰不到。 “哈哈哈,五行异子,今得其一,我灭亡诸国的宏图霸业,离成功不远了。”至尊大笑,把黑袍一卷,带着上官肋消失不见。 第二十二章 飞羽之城 鸟夷之人搏取鸟兽,食其肉而衣其皮也,故名鸟夷。居于淮水以南,有部族三十六,常相攻伐。及鸟夷至尊出世,得神秘高人指点,传与秘术,赠祭焚红杖。至尊乃得一统三十六部族,一跃而为强国,势与商国比肩。 至尊于淮水之畔,著一新城,名飞羽之城,养飞鸟无数,常成群结队,遮蔽天空。其人皆以鸟羽为衣服,走在大街之上,犹如行走在鸟群之中,风俗皆与飞鸟相关,让上官肋看得暗暗称奇,若不是自由受限,真想混入人群,痛玩几天。可是上官肋被至尊锁于鸟笼之中,所有景象,也只是透过鸟笼,向外一瞥而已。 至尊飞行于天空之上,一群乌鸦黑压压地扑来,密不透风,至尊更是轻松躲避,没有一丝碰撞,脸色没有丝毫怒气,显然这种情况,是司空见惯。在往前行,一座硕大的宫殿展现在眼前,越来越大,越靠近越觉得宏伟。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座宫殿与其他宫殿并不两样,只是宫殿之外,宫殿之上,雕刻着数不胜数得飞鸟形状,有鹰、有雀、有鹤、有凤。各式各样,形状不一,美丽无比。墙壁之上,石栏之上,也有各式各样的飞鸟彩绘。在宫殿正心,有一座人面鸟身的巨大石像,石像之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香火鼎盛,各穿鸟羽服焚香叩拜,祈福求安。从天空往下看,就像一群小鸟,围住一只大鸟朝拜。上官肋叹道:“想不到鸟夷之人,如此崇拜飞鸟。” “小娃娃,你且看个够,待本尊祭拜飞羽圣祖之后,再来将你炼化。”至尊喝道,腾空而下,将鸟笼挂与一座宫殿之上。径往那鸟身人面像而去。 众人见至尊至,皆退至一旁跪下,山呼:“至尊神功,统一寰宇,威震天下!” 至尊大笑,一副君临天下之态,大步向前,待至鸟身人面像之下,一收君王姿态,面有畏服之色,屈膝叩拜,口念祝辞。 上官肋在笼中看着,心思:“想不到这飞羽圣祖的一个石像,就能桀骜不驯的鸟夷至尊屈膝叩拜,或许飞羽圣祖在鸟夷人心中的地位,就跟紫云三祖在紫云弟子心中的地位是一样。”正思间,忽然一团黑雾将上官肋笼罩,连个鸟笼一起卷走。 上官肋正不知所措间,忽闻鸟夷至尊的怒喝之声。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偷走本尊的囊中之物!” 声音之后,至尊已飞身追至,拦在那团黑雾之前,那团黑雾显出原形,却是一个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 上官肋仔细打量着这个黑衣人,莫名的有种熟悉感,更是看出这个黑衣人的战力,达到了神枪王一阶。心思:“此人莫非就是在商国大牢之中,杀死刺客,暗中相助自己的人?有个神枪王级别的人物暗中保护自己,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此刻黑衣人早与至尊战在一起,两团黑雾交杂混乱,难分难解。上官肋心中一急,心思:“若是至尊在祭起那个红杖,只怕黑衣人也是凶多吉少。”正焦急间,又有两人,飞身而至,大呼:“鸟夷至尊何在?”上官肋眼光扫了一下这二人,二人竟然都是神枪王级别的高手,其中一人,上官肋认得,是商国丞相傅说。 两团黑雾便分开来,至尊显出原形,眼光打量着傅说。笑道:“哈哈,想不到商国贤相,竟然也要插手此事。” 傅说笑道:“我奉大王之令,出使鸟夷,单责至尊派遣刺客,捣乱我国庆功宴之事。还望至尊给我一个合理的交待,我好回禀大王,勿伤两国和气。其他之事,一概不问。” 至尊心思:“武丁分明是不愿五行异子落入我手,差傅说以刺客之事见责,阻扰我下手,我岂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便厉声喝道:“久闻傅丞相功力过人,今日先来讨教,再论他事不迟。”飞身向前,直取傅说,斗作一团。这边黑衣人乘机飞至上官肋身前,指尖一点,鸟笼便开,抱住上官肋就走。 至尊眼光瞥见,心中大怒,运力震开傅说,架起祭焚红杖,九股红气自杖内飞中。上官肋看得,心中暗叫不好。忽然红气一飘,消失殆尽,至尊手护小腹,面有痛苦之色,心思:“不好,原来钟道人打入我体内的紫气,却是伤了我的小腹,无力祭起祭焚红杖。今日暂且放过上官肋这小娃,待我伤势痊愈,必尽擒五行异子,和武丁的新账旧账也一起算了!”便厉声喝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他日我必点起鸟夷兵马,以报今日之恨。”言罢飘然而去。 傅说笑道:“如此看来,至尊是决意与我商国开战,我当回禀大王。”一挥身袖,与另一名神枪王也消失不见。 黑衣人就抱着上官肋一路飞行,上官肋这时看清,此人所穿黑衣,镶有九十九片黑羽,风格不似商国,到有几分鸟夷之风。忍不住道:“多谢高人屡次出手救我,请问高人尊姓大名?”黑衣人却是哼都不哼一声,理都不理。上官肋左右猜想,脑海中天马行空,忽一拍脑门,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妇好王妃派来的,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刚强,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软。一定是怕我有危险,派你暗中保护我,你说是也不是?”黑衣人仍是不发一言,上官肋自觉没趣,不再作声。 不知走了多久,忽见一片紫气环绕空中,远处的山中,仙气环绕,仿佛仙境,山体之上,三个巨大的字一目了然,“紫云山” 上官肋看了大喜,心里顿时开阔起来,紫云山,我终于到了紫云山。脚步一踏上紫云山的土地,上官肋便觉心中一暖,却不知道背后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 第二十三章 至亲重逢 “来者何人?”上官肋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宫门前,守卫的两个紫云宫弟子喝道。上官肋眼光一扫,便知二人都是玉清三阶的高手。心思:“紫云宫果然高手如此,随便一个看门的,都有师父那样的实力。” “两位师兄别误会,我也是紫云宫的弟子,我的师父叫辛流清,师祖是孤虚道长。”上官肋急忙解释,生怕被这两人误会。 “上官肋,是你,真的是你?”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上官肋一看,宫内跑出一个女孩,身着红衣,竟是燕千娇。上官肋大喜,忍不住抱上前去,泪水不知不觉又落了下来。这些天流落在外,几经生死,终于来到紫云宫,见到熟悉的人了。 “师父师叔呢?他们还好么?还有慕容突,他们都还好么?”上官肋急忙问道。 “哎,钟师叔伯遇害,辛师伯和我父亲也是重伤而回,慕容师兄正在照看他们。”燕千娇叹息道,俊俏的小脸布了层层阴云。 “快,带我去看他们!”上官肋道,燕千娇便带着上官肋往宫中而去。一路上宫殿林立,园林密布,风景宜人,上官肋却是无心观看。擦肩而过的紫云弟子,也没有心情去查看他们的实力。 众多紫云弟子见了上官肋,却是议论纷纷。 “看,我们紫云宫又来了一名不入阶的弟子。” “奇怪,我们紫云门规规定,功力没达到玉清一阶的弟子,只能在外,不准入山。这燕千娇乃燕秋平师叔的亲生女儿,可另当别论,可上次来的慕容突,和今日来的这个野娃子,凭什么上山?” “对啊,凭什么上山?”众弟子气愤不平,他们都是在山下刻苦修炼至玉清一阶,才有资格上山,学习更奥妙的功法。见上官肋、慕容突享受特权,自然心怀不平。 “走,我们找孤虚宫主论理去。”一名叫张不危的弟子带头叫道,他是紫云宫出了名的闹事鬼,总爱欺负新来的弟子。当下起头,便有数十名弟子更着起哄,一起吵吵闹闹地去寻孤虚道长论理。 在紫云宫,殿宇之宏伟,不亚与诸国王宫。其中三座大殿,最为宏大。一为玉清殿,可容万人,专供门下玉清阶弟子修炼坐禅。二为上清殿,比玉清殿稍小,供门中上清阶弟子修炼。三为太清殿,比上清殿稍小,为太清阶高手修炼之所。三殿更有偏室禅房,供人居住。 孤虚道长乃紫云宫宫主,本应坐镇太清殿,却好研医术,在太清殿旁,另修一神医苑,种草药无数,常与苑中勤读医书,治疗门中伤病者,便是山下普通百姓,也多慕名而来求医,孤虚皆纳之,尽心医治,人皆称颂其德。 此刻燕千娇便将上官肋带入神医苑中,早见辛流清、燕秋平躺与石床之上,一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运用仙法,为之调理,紫气在老者指尖游走,所飘之处,伤口愈合,淤血散尽。上官肋看得目瞪口呆。心思:“此人想必便是孤虚师祖,看他医术,真有起死回生之妙。” 上前便拜道:“徒孙上官肋拜见师祖!” 孤虚打量了上官肋一眼,见他乖巧,甚是欢喜,令座一旁。上官肋点点头,认真地观看师祖行医。原本脸色苍白的辛流清、燕秋平此刻皆面有润色,渐渐苏醒。辛流清一见上官肋在侧,喜出望外,问道:“那鸟夷至尊奸邪无比,肋儿你是如何逃脱的?”上官肋便将黑衣人相助、傅说半路杀出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并将先后落入鬼方、商国、犬戎三国大狱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孤虚听得入深,一缕白须,脸色和蔼无比,笑道:“徒儿经历,非比常人。深入四国监狱而不死,必是大福之人,日后,必成大器。”上官肋被师祖称赞,欢喜不已,好久没有温热的内心此刻又温暖起来。心思:“师祖像老谷主一样慈祥,像王妃一样温柔。老谷主虽然死了,王妃也不认我,当时老天,还是赐给我一个慈祥温柔的祖师,也算没有亏待我。”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提着药篮走来,一见上官肋,药篮脱手而落。 “上官肋,真的是你?” “慕容突,真的是你,太好了!”上官肋笑道,上前抱着慕容突就闹,燕千娇觉得好玩,也上前去,三人抱作一团,嬉笑起来。 慕容突问道:“那日在蝴蝶谷,你疯狂地去追赶王妃,我追你不上,可是急死了。碰巧遇上了师父,师父就先带我上山,师父说你被多方势力盯上了,我在上山这些日子,可是担心死你了。” 上官肋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燕千娇也笑道:“你们两位都不能死,山上张不危他们可无趣了,我还需要你们陪我玩耍呢!” 辛流清听到孩子的动静,自病床伸起腰来道:“肋儿、突儿,在师祖面前,休要失礼!” 燕秋平也指责燕千娇道:“娇儿,休要胡闹!”言辞皆轻,看着三个孩子如此欢乐,他们也不好意思怒斥。 孤虚则是笑得跟孩子一般,对辛、燕道:“欢乐是治病的最好良药。我这神医苑正缺这欢笑之声,有何失礼?”辛流清、燕秋平听师父这么说,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张不危带着几十名弟子冲进神医苑,各各面怀怒色,要找孤虚申诉,打破了众人的笑声。 “混账,你等为何不先通报,便擅闯神医苑?”孤虚一收笑容,脸色一紧,怒喝道。 张不危等便低头不言,甚是畏惧。毕竟孤虚道长乃修仙界第一大派紫云宫宫主,他们只不过是平凡弟子,难敢得罪? “师祖,我等….我等….”张不危支支吾吾,推怂着师弟李不忧上前去说。 李不忧畏畏缩缩,话在嘴边,又给咽下。不住地回头张望张不危,张不危恨恨地盯着他,像是在威胁。李不忧才吞吞吐吐道:“我等…我等有一事不明….为何….师祖容功力不入阶….的弟子….上….上山!” 虽然说得有些吐字不清,孤虚还是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入紫云山修炼多年,尽然还如此小肚鸡肠,不容两个举目无亲的小娃。却也没有言语反驳。自白衣鹤仙即位以来,紫云宫极为强盛,四方慕名投入紫云宫拜师学艺者甚多。因此紫云弟子人数骤增,紫云山山小物寡,容纳不下,才定下“未入阶弟子不得上山”的门规。作为紫云宫主,孤虚有心偏袒上官肋二人,可是于理却说不通。辛流清、燕秋平也是沉默不语。 上官肋知道师祖、师父为难,对张不危说道:“我不过是上山探望师父师祖,谁说我要留下来了?”又对师祖、师父道:“竟然师父的伤势无恙,我便即刻下山,待修炼入阶,再来山中,与师祖、师父相会。”说罢行了一礼,向祖师、师父告辞。辛流清道:“山下有一柳氏夫妇,与为师甚为熟悉,你可下山,往投他家中,可衣食无忧。”脸色满是不忍。上官肋拜谢,往外走去。慕容突瞟了张不危一眼,心中极为气恨,怒道:“我也即刻下山,待入阶之后,再回山中,与诸位师兄讨教!” “你….”张不危指着慕容突就要动武,见孤虚看着自己,勉强作罢,心想成功逐出上官肋、慕容突,便一招手,众人都各自散去。 夕阳之下,上官肋、慕容突两人静静地下山,每一步都踩得很深,黄昏之光照射之下,是满满的不屈和倔强。 第二十四章 窥破玄机 紫云山下 上官肋和慕容突被一户姓柳的牧民收养,过上了每日放牧,早出晚归的生活。两个自幼生长在猎户家的孩子,体验着牧民的生活,多少有些新鲜感。柳老伯夫妇本是北方的难民,为辛流清所救,才到紫云山下定居,辛流清托付两个孩子于他,自然是不敢怠慢。正好二人的孩子死于乱军之中,便把上官了、慕容突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宠爱有加。上官肋、慕容突每日尽力放牧,希望多为家里做出一些贡献,回报柳老伯夫妇的关爱。闲暇之余,二人记忆着师父所授紫云剑法,常常化出一个圈,举起猎刀,就用紫云剑法,厮杀在一块。初时柳老伯夫妇大惊,以为两个孩子又闹矛盾,忙上前阻止。后来渐渐明白,原来两个孩子是在练武,便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燕千娇也常常下山找两人玩耍,上官肋、慕容突争相讨好她,常常闹得不可开交,三人一起戏耍,到也欢快。 一日燕千娇打扮的极为细致,抹了朱粉,又下山来见上官肋、慕容突二人。二人见燕的打扮,惊讶不已。 上官肋责道:“师妹,你还这么小,就开始抹胭脂朱粉,是不是有些不妥?” 燕千娇见悉心打扮一番,不见上官肋夸赞,还受指责,心里很是不悦。慕容突见状,急道:“师妹,你别听上官胡说,你抹了这朱粉,真是美的像个仙女一般。” 燕千娇听得,心里乐开了花,笑道:“还是慕容师兄会说话。”说着朝上官肋兔论坛舌头。上官肋见他们两个一伙,转过头去不理会。 燕千娇对慕容突道:“慕容师兄,你可知道我这朱粉是哪里买的?这是前几天我爹爹带我去紫云山下的紫云城买的。你可知道紫云城有多大?那真的是大的无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风景宜人。到处都是集市,集市上真的是什么都能买到。” “哇!”慕容突听得异常向往,“走,师妹,你带师兄去看看,我好为你多挑选几款朱粉。” 燕千娇笑道:“哈哈,好,我们这就走,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带上某人啊!”说着瞟了一眼上官肋。 上官肋自懂事起就呆在猎人谷,哪里见过什么集市,听燕千娇说的那么动人,自然也想去。急忙服输道:“我去,我去!” 燕千娇哈哈大笑,跑了起来,道:“刚才是谁说我来着,就不带你去,就不带你去!”慕容突背后紧跟着。 上官肋急忙去赶,三人就这样一路戏耍着来到紫云城。 此时的紫云城,正值天晴,阳光之下,好一幅光景,大大小小的房屋参差不齐,形形色色的人夹杂期间,热闹非凡。自紫云山流下的紫云河,流淌在城中央,河水两旁,集市密布,贸易繁荣。偶尔有几名身着紫云道袍的紫云弟子巡视其间。 燕千娇见了,便提醒两位师兄躲起来。 上官肋问道:“师妹,这紫云城为何有如此多的同门弟子巡视?” 燕千娇笑道:“愧你还是紫云弟子呢,这都不知道。我紫云宫四周,皆是鬼方领土,归鬼方单于管辖,唯独这紫云城,地理位置险要,乃紫云山的门户,归紫云宫管辖,更外派五大长老之中的太素长老掌管城中一应事务,太素长老在紫云城地位最高,便与军政界的城主一般。” 上官肋点点头,疑惑顿解。 慕容突问燕千娇道:“师妹,那你为何要躲着同门弟子啊?” 燕千娇猛地拍了拍慕容突的脑袋,骂道:“真是笨啊,我这次出来,是躲着爹爹的,若是被巡城的师兄们发现,我爹爹肯定就知道了,我回山之后,岂不是完了?” 慕容突点点头,表示懂了。 巡城的紫云弟子走远,三人才混入人群,好好逛一番集市。燕千娇左看右看,这买那买,大包小包,全让慕容突提着。转眼已到晌午,三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燕千娇摸摸兜里的银子,笑道:“嘿嘿,两位师兄,幸好还剩下一两银子,够我们去酒楼吃一顿好的了。” 上官肋本是来看看集市是什么模样的,对燕千娇乱花钱很是指责,但听到说吃饭,却表示双手赞成,道:“甚好甚好,我肚子早饿的不行了!” 三人便由燕千娇牵头,往最近的一家酒馆走去,酒馆门牌之上,书写着“紫云酒楼”四个大字。门口坐着头发蓬乱,两眼呆滞的小 乞丐,格外引人注目。上官肋走过小乞丐身旁时,隐隐有一丝似曾相识之感。 小乞丐两眼呆滞,口中嘀咕着“瘸了、瘸了,嘿嘿,瘸了!” 燕千娇见上官肋留意小乞丐,提醒道:“师兄,走啦,一个疯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上官肋这才跟着燕千娇进入酒楼,眼光一扫,隐有打斗的痕迹。 燕千娇一幅大小姐的姿态,喝道:“老板,把你这里的好菜满满的给我上来,本小姐都饿死了。” 掌柜的脸有歉意,摆手道:“不好意思客官,小店今日打烊,实在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肋感觉掌柜的脸色有一丝异样。 燕千娇破口大骂:“你说什么?大白天的那有不做生意的?本小姐饿死了,今天你非给我准备好吃的不可,否则我还就不走了。” 掌柜见来了个难伺候的主,很是焦急,挤眉弄眼地劝。 燕千娇却是丝毫不听,一脸傲慢,慕容突为了讨好她,也是帮着耍横。上官肋却看出了掌柜之意,说道:“师弟师妹,我们走啦!”拖着两人就出了酒楼。 燕千娇、慕容突很是不解,上官肋见出来酒楼,才低声道:“嘘,你们难道没看出这个酒楼有玄机吗?” 两人一愣,不明所以。上官肋道:“这酒楼疑点太多了,如此高档的酒楼,门口却容一个乞丐乞讨,这是其一;酒楼内表面整齐,隐隐有打斗的痕迹,这是其二;掌柜脸色有异,似是被什么人威胁,而且还暗暗给师妹你挤眼提醒,这是其三。因此我断定,这酒楼里一定是闯入了什么坏人,把掌柜给控制了。” 听上官肋这么一点拨,燕千娇、慕容突恍然大悟,对上官肋暗暗佩服,不然刚才只怕凶多吉少。上官肋对二人道:“我们身为紫云弟子,遇上了此事就不能不管不顾,这样,你二人速去联系就近的紫云弟子来相助,我先在此打探打探情况。” 燕千娇、慕容突点点头,依言去了。 第二十五章 救助君侯 上官肋差了燕千娇、慕容突去搬救兵,便独自在酒楼附近张望,见酒楼之后,似有个院子,心下好奇,偷偷爬入院子,听得有人在说话。 “你说什么?刚才来的三个小孩中,有上官肋?你个蠢货,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听着声音熟悉,出门去看了看,那个背影,就是上官肋没错,你看现在,要不要出去追?” “现在还追什么?一出门,不是被紫云弟子发现,就是被侯虎发觉!现在还是确认下这个夏君侯,到底是不是五行异子要紧。” 上官肋听出这个声音熟悉,一听到“五行异子”,立即想起是丑夷、刘风骨。心思:“这帮家伙真可恶,找什么五行异子找到紫云城来了,想不到夏君侯这小子阴差阳错被他们逮到了,说来也奇怪,夏君侯怎么跑到紫云城来了?” “你们两个恶贼,若是我师父来了,非宰了你们不可。”夏君侯喝道,声音极为气愤,底气却嫌不足,好像受制于人。上官肋探出眼睛来看,这才发现 “你这瘸子,腿被我打瘸了还这么张狂!”丑夷喝道。 刘风骨道:“哎,我看咱们直接把这小子剁了算了,管他是不是五行异子,把他腿给打瘸了,若不杀了,留着以后找我们报仇?”语气之中满是不耐烦。 丑夷道:“先别急,不确定他是不是五行异子,杀了他之后,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四子还是五子啊,我记得上官肋那小子,失明之后,才开启了天灵之眼。若这姓夏的真是五行异子,断腿之后,总会开启旋风之足。” 刘风骨嘲笑道:“你的意思是,等他开启了旋风之足再杀他?只怕到时,他怎么逃的你都不知道!传说旋风之足的速度,连风都追不到。以我们的脚力,追到猴年马月都三赶不上。” 丑夷道:“你这话到有几分道理,也罢,咱们现在就把这姓夏的宰了!” 上官肋见夏君侯危在旦夕,心思:“这夏君侯虽然曾为难我,可是人却耿直豪爽,今日被我遇见了,便不能见死不救。”便大喊起来:“紫云弟子来也,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在紫云城逞凶?” 这话把丑夷、刘风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发现藏蔽处的上官肋,丑夷大笑:“我刚才还可惜走了你小子,你小子竟然自己回来了。”上前便来擒拿,上官肋拔出猎刃应付。交手数合。 丑夷惊道:“几日不见,你这小子竟然精进不少,不过要对付我丑夷,还是嫩了点。” 上官肋知道打不过,连放虚招,不与丑夷正面交锋,只求拖延时间。 “快、就是这里!”院外如期传来燕千娇的声音,同时一阵脚步之声踏破院门,数十名紫云弟子仗剑冲来,气势逼人。为首一名老者,风度翩翩,有神仙风范,功力竟然达到太清三阶。上官肋心道:“这名老者,想必就是镇守此城的太素长老。”太素在紫云宫地位极高,连孤虚宫主都要尊称一声师兄。 “快走!”刘风骨反应很快,他本是紫云弟子,深知紫云城是紫云宫的地盘,在这里讨不上便宜。挥剑砍断了夏君侯的锁链,抱起夏就走。丑夷反应稍慢,也看出形势不对,甩头就走。二人早探好逃跑的路,众紫云弟子来追,竟让他二人逃了。 “哈哈,什么修仙界第一大派?来了这么多高手,还是让我二人逃了?”丑夷得意地大笑道,顺着紫云河畔而去。 刘风骨却脸色突变,将手中的夏君侯一丢,飞身而走,丑夷正诧异他为何要丢了夏君侯,一道刀芒已狠狠地砸向刘风骨刚才的位置,地上的摊位已是破烂,若不是刘风骨逃的快,只怕已毙命了。 丑夷还想去擒夏君侯,刘风骨喝道:“快走!”丑夷会意,紧跟其后,只顾逃命。 便有一相貌魁梧之人,飞身抱住夏君侯,缓缓坠地,口中极为关切道:“侯儿,是什么贼人竟将你伤成这样?” 夏君侯见了那人,脸色一喜,道:“师父,你终于来了。”来人正是夏君侯之师——商国大将侯虎,奉商王之令,出使紫云宫,本欲与孤虚宫主商议结盟之事,不料被孤虚一句“自古军政界与修仙界不相往来,平安共处,若是坏了规矩,只怕难于共存。”给回绝了。侯虎正自气愤不已,不料跟随而来的徒弟又在紫云城出事了。 这时太素长老领着上官肋、燕千娇等众人赶来,太素长老向侯虎稍加施礼,取出贴身丹药,为夏君侯涂抹伤口。 侯虎脸色极为不悦,冷冷喝道:“我的爱徒在你紫云城断了两腿,这笔账,我都算在你们紫云宫头上。” 燕千娇气不过,就要耍公主脾气,被太素长老一瞪,便不敢发作。太素长老不愧是五大长老之一,涵养极高,对侯虎的指责一点也不气恼,而是尽心为夏君侯疗养,将剩余的三颗丹药尽数交与他,嘱咐道:“少年你回去之后,每隔三天,服下一颗丹药,可保气血无碍,只是你这双腿,就算孤虚师弟亲自出生,也是回天无术。” 夏君侯失去双腿,却并不悲观,礼貌地向太素长老答谢,为侯虎搀扶着辞去,临行之时,不忘对上官肋道:“今日多亏上官兄及时出手,不然君侯这条命早交待了,君侯虽失了双腿,不过我们十年之后,蝴蝶谷一战之约,依旧作数。还望上官兄依期赴约。” 上官肋心思:“这个夏君侯果然一根筋,还记得那个十年之约。也罢,看他双腿都瘸了,还是不好忤逆他。”口中道:“这是自然,夏兄保重。”两人一番对话,完全不似七岁孩童,俨然如成年人一般。 侯虎、夏君侯便转身往南而去。 这边上官肋三人也向太素长老辞行,太素长老笑道:“夏君侯也是商使一员,若是夏君侯真死在我紫云城,我紫云宫与商国的间隙恐怕不小。你三人救夏有功,我赐你三人每人一颗玉清丹,可助你三人修为。记住,此丹在即将突破之时服用,效果最佳。”紫云宫的丹药,天下闻名,以太清丹最佳,上清丹次之,玉清丹再次之。但一颗玉清丹,效果可比十颗寻常丹药。上官肋三人都是大喜,拜谢辞去,自是不提。 第二十六章 仇人上门 转眼夏去秋来,草原的草都枯黄起来,上官肋、慕容突不再需要放牧,有更多的时间练武。一日正在枯黄的草原上切磋,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上官肋觉得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马蹄之声了,脸色变的敏锐起来,急登到高处探视,来人总有五人,皆手持胡刀,一脸凶相。只怕来者不善,便对慕容突道:“你快回去通知柳老伯、柳大婶躲到地窖里,我去会会这帮人。” 慕容突道:“你千万小心!”便匆匆而去。他虽担心上官肋的安危,却也看重柳老伯、柳大婶的安危。 上官肋躲进枯黄的草丛里,目光不住得扫视着来人,来人走在百步之内,上官肋已看清来人实力。来的五人,有三名竹甲狼骑,一名藤甲狼骑二阶,一名藤甲狼骑三阶。上官肋心道:“这伙人虽然不强,却足够将我灭族,绝不能让他们伤害柳老伯、柳大婶。”在上官肋看来,柳老伯、柳大婶便是自己的养父母,是自己的家人,他不愿猎人谷的灭族惨状再次上演。在他看来,对付三名竹甲狼骑,绰绰有余,藤甲二阶,可以勉强一战,藤甲三阶,恐怕难以取胜。若是同时对战五人,更是丝毫胜算都没有。 “我要个个突破!”上官肋心里默念着,暗自思索计策。 为首的藤甲三阶狼骑正与手下人说话:“我听说我的仇人上官肋便住在前面的牧民家中,想当年我的徒弟独眼龙惨死在这小娃手中,着实可恨。如今这小娃拜在紫云宫门下,当乘其功力尚浅之时杀死,否则我烛须龙的大仇一辈子也难报。” 其他四人都点头称是,附和道:“大哥,今日不需你亲自动手,我们出马,杀了这小子替你报仇。” “想不到这人竟然是野人山贼首独眼龙的师父,真是冤家路窄!想必此人与独眼龙一般,都是十恶不赦的盗贼,杀之不足为惜。”上官肋心道,暗暗动下杀机。待烛须龙的坐骑近前,上官肋一动不动,烛须龙的坐骑的走远,忽然飞出,拖下一名殿后的竹甲狼骑,斩杀于枯草之中。上官肋同时低身爬行,转移位置。 “什么人?”烛须龙回头大喝,见一名弟兄惨死马下,周边张望,却不见一人。“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杀我兄弟,被我逮着,我一定宰了你。” “是什么人?快出来,快出来!”剩下三人喝道。 仍是无人回答。 烛须龙大骂:“上官肋,我知道是你,你有种就出来?” 仍是无人回答。 剩下三人却是面面相觑,烛须龙大呼:“不管是谁,我等轻骑杀至牧民家中,见了就砍,绝不留情。”众人听令,皆骤马飞奔,来到柳氏夫妇住的屋前。烛须龙当先砍开木门,一跃而入,冲入屋内,左右不见一人。 烛须龙心中气愤,忽闻门外一声惨叫,急来看时,又一名竹甲狼骑被杀。却是上官肋趁烛须龙在屋内,偷偷抹了那竹甲狼骑的脖子,飞身又钻入羊圈之中。 烛须龙大骂:“狗娘养的泼孩,害死我两个弟兄,敢出来和我一战么?” “该死的盗贼,我还怕你不成!”慕容突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举了猎刀,目光狠狠地盯着烛须龙。上官肋心里暗暗叫苦,心道:“阿突也太鲁莽,这下我该如何救他。” 烛须龙见慕容突现身,心中大喜,提胡刀就杀,慕容突就用紫云剑法抵挡,可是终究功力不济,猎刀脱落,上官肋见势不妙,起身大呼:“烛须龙,你徒弟是我杀的,你两个弟兄也是我杀的,有本事来杀我啊!”烛须龙大怒,弃了慕容突,来追上官肋。上官肋杂在羊群中乱跑,烛须龙上前追赶,为羊群拦住去路,一怒之下,杀了几头羊泄愤,被羊血溅了一身。 上官肋大骂:“无能的盗贼,杀羊有什么本事?”心疼那些日夜相伴的山羊。 烛须龙大怒,面色抽搐,张口獠牙,忽然发出一声狼嚎,群羊皆丧胆而跑,羊圈一时间竟然空了下来。烛须龙大笑,大步奔至上官肋前,举刀就砍,便知上官肋功力不过藤甲二阶,便每招不下杀手,把上官肋打的血肉横飞,尚且不死。上官肋无力的摊倒在地,眼角瞟见慕容突也被另一名藤甲狼骑折磨。心中一名怒火悄然燃起。 这一刻,上官肋再次体验到无能者的屈辱,丹田在生死边缘似有 大开迹象,一丝清凉的气息深入上官肋肺腑,心中不由地大悦,想起太素长老说过的话“记住,此丹在即将突破之时服用,效果最佳。”急忙取出贴身珍藏的玉清丹,一吞而下,便觉全身清凉,同时一种拥有力量的充实感袭来。 “突破了,我竟然突破了!”上官肋心头狂喜,一跃而起,如死灰复燃,烛须龙措手不及,为上官肋一刀划去,瘫倒在地。 另一名藤甲狼骑大惊,正要一刀解决慕容突,上官肋的猎刀早飞至,杀气逼人,正中咽喉。最后一名竹甲狼骑吓破了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强的小孩。口中大呼“鬼啊,鬼啊!”上马就走,上官肋快步追杀,只一刀,就杀死他。 上官肋再回过头来寻烛须龙的尸体,却消失不见。 气愤道:“此老贼竟然没死,让他给逃了。” 慕容突见上官肋在最后关头突破到藤甲三阶,为其暗暗高兴,笑道:“这老贼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下次相遇,也不怕他。同时我为你感到高兴,你明天就可以上紫云山了。” 上官肋看着慕容突满身是伤,有种莫名的伤感。是啊,藤甲三阶相当于玉清一阶,算是步入了上山的门槛,只是慕容突还是藤甲一阶,难道要留下他一人在山下么? “不,我不上山,我等我们一起上山!”上官肋道。兄弟二人紧紧地握着了双手。 第二十七章 上山寻师 柳氏夫妇走出地窖,看着院内狼骑的尸体,吃惊不已,先是觉得下手太过残忍,转念一想:“如今的乱世,竟连七岁的小孩也被逼杀人,真是苍天不幸啊!如何怪这两个孩子呢?”更加宠爱这两个孩子。燕千娇听得两位师兄受伤,也是急忙向孤虚宫主讨来良药,亲自照料数日才回山。紫云宫闻得山下有盗贼作乱,加强山下治安,多派弟子下山巡视。 如此十年转眼就过去了,紫云山的云,紫云山的树,依旧不变。只是上官肋和慕容突已由稚嫩的小孩,蜕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上官肋的功力也由玉清一阶升为玉清三阶,慕容突也大有长进,由藤甲一阶升为玉清一阶,也算是步入了上山的门槛。这些年来上官肋总感觉背后有人在默默帮助自己,每有武学琢磨不透之处,总能不经意间思想大开,是以功力精进速度很快。普通弟子在玉清阶段提升一阶功力,起码要二三十年,而上官肋十年之内,提升两阶,虽和少数武学奇才相比,还是差远,但和普通大众相比,也算是奇迹。而上清、太清阶段,想要再精进,却是更难。大部分弟子穷其一生,也难达到上清的境界。而要达到太清,甚至是得道飞升,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天柳氏夫妇家里,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除了羊肉、牛肉,还有从猎人哪里卖来的野味。上官肋等人都知道,这一餐过后,又要离别了。相处了十年,上官肋和慕容突早和柳氏夫妇亲如一家,此刻都默不作声,餐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凄凉。 “来,多吃点!”柳老伯最先打破气氛,不过怎么样,今天两个孩子都要上山了,这是喜事,怎么能不高兴呢? “来,多吃点。”柳大婶也道,心里一酸,离开桌席,躲到厨房擦了擦泪水,再走出来。 上官肋见二老这样,也很是舍不得,可是他明白,若不能割舍一些东西,怎么能获取更多的东西?在紫云山上修行,不仅环境得天独厚,灵气远胜于山下,而且能学习更高深的功法。这是每一个山下紫云弟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上官肋二人告别柳氏夫妇之后,便匆匆踏上了上山之路。 “这次上山,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张不危、李不忧这帮人。若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被逼下山。也许这十年,功力精进更多。”慕容突道。紫云山灵气极盛,确实有益于修为。 “这帮人我也早就想教训教训。也不知他们这十年功力达到了什么境界。我记得上次见到他们,好像张不危、李不忧这两人是玉清二阶,其他人都是玉清一阶。还有师父,十年之前便达到玉清三阶,只怕如今,早突破了玉清,达到上清了吧。至于师祖,我却是看不出他的功力,不知为何!”上官肋道。 “也许师祖法力无边,你的天灵之眼,难免有局限性。”慕容突道。 上官肋又想起天灵之眼也看不出淮夷人的实力,想着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却怎么也想不出师祖与淮夷人共同点。 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紫云宫恢宏的宫殿浮现在眼前,大门的两个守护仍旧没变,只是让上官肋惊讶的是,这两个人十年之后,实力还是玉清三阶。看来想要突破玉清,达到上清,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 “来者何人?”两名守卫喝道。 “我等是辛流清座下弟子上官肋、慕容突,在山下修习多年,功力皆已入阶,特上山面师拜学。”上官肋说道。 守卫点点头,闪在两旁放行,慕容突先走进门内,忽然一阵光芒罩在慕容突身上,同时投射慕容突的信息于门侧石壁上。 “慕容突,功力玉清一阶,入山合格。” 上官肋笑了笑,想不到这大门还能检测出来人的名字和功力。见上官肋面有惊讶之色。守卫笑道:“此乃我紫云宫紫云神镜,紫衣老祖集仙界镜石而铸成,置于紫云殿门已有千年,凡紫云山上山下弟子信息,皆录其中。入门便可测探功力。” 上官肋惊道:“想不到这宝物如此神奇,任何紫云弟子,皆可测探么?” 守卫肯定地回答:“那是自然,上自孤虚宫主,下自紫云普通弟子,只要功力入阶,皆可测探。” 上官肋心思:“如此说来,这紫云神镜,和我的天灵之眼,有异曲同工之妙。”便大步踏入门内。光芒罩来,投射出上官肋的信息。 “上官肋,功力玉清三阶,入山合格。” 守卫顿时皆变色,他们守门数十年,从没有见过有山下弟子以玉清三阶的实力上山的。 “这上官肋我记得,十年之前,不过是个不入阶的小娃,十年之后,竟然功力达到玉清三阶。” “辛流清这下捡到宝了,竟然收了这么天资聪慧的徒弟。” “是啊,辛流清在宫中可是地位日下,如今有这么一个弟子上山,恐怕是强大助力啊。” 路过的紫云人议论吩咐,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上官肋。上官肋也不断地目光扫视着他们。就刚才从身边走过的十人当中,有三人是玉清二阶,五人是玉清三阶,二人是上清一阶。心思:“以我现在玉清三阶的实力,在门中虽不说是中流,却也不算是下流吧。” 当下二人匆匆去上清殿寻师父辛流清,左右打听,并无辛流清的禅房。有认识辛流清的,更是暗暗嘲笑。 上官肋疑惑不已,对慕容突道:“师父十年之前,便是玉清三阶,按道理应该突破玉清,达到上清,为何上清殿没有他的禅房?” 慕容突道:“或许师父天赋异禀,十年之内,不仅突破玉清,还突破了上清,达到了太清?” 话语刚落,便有数十人大笑不已。慕容突见他们无礼,斥道:“你们这些上清阶的长辈就这么无礼么?我们师兄弟二人上山寻师,你们不相助便罢,还在此嘲笑?” 众人便稍收敛,这时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飘飘而来,手提拂尘,身披道袍,袍上赫然有“太易”两字,透出一股极强的灵气。 “拜见太易长老!”众上清阶高手见了老者,皆弯腰行礼,脸色甚是畏服。在紫云宫中,除了宫主,地位最高的便是五大长老,首座长老最为神秘,无人见其真实面目,宫中诸事,皆为四大长老协助宫主处理。门中弟子对首座长老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在门中辈份极高,当今孤虚宫主只怕也要管他叫一声师叔。首座长老以下,便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四大长老,分掌刑、政、礼、兵。权势极盛,数千紫云弟子,莫不畏服。在长老之下,各殿皆设殿主,钟道人便是上清殿主,地位也是极高,不在话下。 上官肋此刻目光打量着太易长老,几乎紧张地发出声音,心思:“此人实力,也是太清三阶,难怪能坐上长老之位。看他身体飘飘然然,比太素长老更有神仙之感,多半离得道飞升不远。” “你等皆是师伯师叔之辈,笑话两个新入门的弟子,成何体统?”太易长老喝道,众上清阶高手便各自灰头灰脸,狼狈散去。 上官肋便上前行礼道:“徒孙拜见太易长老。” 太易长老笑道:“不必行此大礼。我听孤虚说起过你,你师父现在玉清殿中,速去找你师父吧!” 上官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慕容突却是失望之极,待出了上清殿,慕容突忍不住道:“想不到十年之后,师父还是玉清阶,真是气人。在这高手如云,等级森立的紫云宫,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以后我二人可怎么混啊!” 上官肋却是思索着:“宫主、太易长老、太素长老都是太清三阶,为何宫主给我的感觉,与二位长老完全不一样?” 第二十八 初试身手 上官肋、慕容突在玉清殿,果然找到了辛流清的禅房,师徒相别十年,终于又重新团聚。上官肋看着辛流清的额头,有了一丝白发,心中百感交集。而慕容突心中就算对辛流清又诸多抱怨,还是渐渐淡化,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师父就是自己的师父,别人的师父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师父好。 辛流清看着两个徒弟长这么大了,却是老泪纵横,细问这两人这十年来是如何过的。上官肋在闲聊之余,目光忍不住扫视了辛流清一眼。 “玉清三阶,师父真的没有突破!”上官肋心道,紫云宫门规甚严,凡突破玉清,达到上清的弟子,必须搬离玉清殿,到上清殿居住。上官肋一开始还心存希望,也许师父是例外呢?但现在,彻底让他失望。但他知道,这肯定也是师父的一桩心病,便没有道破。 “师父,你修炼了十年,怎么还是玉清三阶啊?”不料慕容突这个大嘴巴道破了。上官肋眼睛一闭,猜想师父此刻的心一定在滴血。 “哈,师父资质愚钝,虽然十年之前,便卡在瓶颈之中,离上清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在这十年之中,始终欠一火候,没有进展。”辛流清笑道,似乎没有一丝介意。 “哎,你们不知,你师父当年为了救你,被鸟夷至尊重创,虽为宫主救回性命,却是根基大伤,再难进修。如今可谓是玉清阶最强者,却始终突破不了。”燕秋平这时走了进来,对上官肋道。他的功力,已然由玉清二阶升为玉清三阶。 上官肋懊悔不已,原来师父是为了自己,伤了根基,功力才停滞不前的。想来自己之前还有些埋怨师父,真是太不孝顺!这些年来,师父受到他人的冷嘲热讽,只怕不在少数,都是自己给害的。 “无妨,过去的都过去了。”辛流清显得却很乐观,心想自己有生之年是难有大作为,只希望两个徒儿能有所进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你确定上官肋、慕容突这两个小子回来了?” “我亲眼所见,那两个小娃虽然长大了,可是相貌没有多大变化,就在他师父的禅房里。” “好,都随我进去!” “师兄,这样恐怕不好吧,辛师叔毕竟是长辈!” “有什么不好的?那姓辛的修炼十年,没有一丝进展,至今还是玉清三阶,为人耻笑。何必怕他?我师祖乃五大长老之一的太素长老,真出了什么事,自有照应。” 外面传来一阵对话,便有一群人破门而入,为首一人,正是张不危,身边紧着他的死党李不忧等人。 “放肆,你们擅自闯入,目无尊长,真是岂有此理!”燕秋平最先呵斥,脸色铁青。 便有几人面红耳赤,张不危却是目光斜视,态度傲慢道:“我等前来,不过是见见两位小师弟,师叔何必生气?想必两位小师弟在山下修炼有方,可愿随我在玉清殿中的练武坛上过两招?” 上官肋笑道:“既然师兄有此意,肋安敢推辞?”他眼光一扫,看出张不危已达到玉清三阶的实力,李不忧为玉清二阶。虽然对敌张不危,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他还是愿意一试。 慕容突道:“还有我,正好在练武坛上打败他们,一雪前耻。” “好大的口气!”张不危把袖一甩,道了声“请”。上官肋便出禅房。辛流清嘱咐道:“事尽力而止,不可逞强!” “师父放心,徒儿明白!”上官肋道。便与张不危皆走到练武坛之下,殿内很多弟子听说有人要比武,喧闹一声,要来观看,虽都是修仙之人,在山下的旧性子却是没有改,人越聚越多,转眼足有数百人。把小小练武坛围了数圈。辛流清也夹在人群之中,想看看两个徒儿在山下历练的怎么样,若看势不利,出手相救也是好的。 “第一场,我先来!”慕容突大步上坛,指张不危等人,问道:“你们何人出战?” 张不危脸色满是不屑,点了一名玉清一阶的小弟出战。那人脑袋扁平,上山修行也有三四年了,当下上坛,不正眼看慕容突一眼,心思:“我好歹上山三四年,还会不是一个刚入阶的新人对手?” 慕容突见他轻视自己,心中气愤,也不言语,御起一道紫气,扑向扁头。扁头见慕容突出招,也御起一道紫气,与慕容突相撞,两人皆咬牙用力,一时不分胜负。 坛下众人却是纷纷赞道:“想不到一个新入阶的弟子,竟有如此强盛的紫气。”张不危心头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至少应当派个玉清二阶的人去对战。 忽然坛下传来声音“慕容师兄加油,慕容师兄你是最棒的!”慕容突往下看时,却是燕千娇也跑来了。心中大喜,有意在佳人面前威风。大喝一声,用力推动紫气,扁头再也支撑不住,被打下坛,观众纷纷喝彩。辛流清看着,也是缕了缕胡须,心中甚悦。 张不危气愤不已,第二场差李不忧对战上官肋。上官肋站上坛来,并无出手之意,眼神中充满轻蔑。李不忧大骂:“你这小子,不过新入阶,便如此轻视我。” 上官肋却理都不理他,而是对张不危道:“此人不配做我的对手。” 张不危气得鼻子发抖,李不忧也是怒不可遏,飞身出手,御起紫气,拔剑就刺,气势逼人。台下众人议论道:“玉清二阶就是和一阶不一样,李师兄这一剑,恐怕上官肋得躺在病床上几天。” “碰”李不忧长剑脱落,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坠下坛来。输的不是上官肋,竟是李不忧。没人看清上官肋是何时出手的,而李不忧确确实实是败了。燕千娇看了更是大呼:“上官师兄太棒了,上官师兄加油。” 张不危看得大怒,颜面尽失,飞上坛来,喝道:“让我亲自来会会你!” 台下便有人指责道:“张师兄已达到玉清三阶,便是门中有些师叔也不是你对手,何必如此欺负新弟子?”张不危却仿若不闻,御起紫气,连连出剑,上官肋连退数步,便知张不危底细。出招回战,窥中空隙,猛发一力,直击张不危。张不危也不躲闪,硬生生抗了过去。 忽听坛下慕容突惨叫一声,身中重伤,原来张不危用移力大法,将上官肋的攻击转到了慕容突身上。台下弟子见了,指指点点,深以张不危不耻。移力大法乃紫云三大绝学之一,此法非不得已之时不能用,而张不危用此法伤害同门师弟,更是让众多紫云弟子不能接受。张不危却面上甚是不屑,心思:“我只要打赢上官肋,管他人如何看我!” 第二十九章 黑烟细作 “好,张师兄下手歹毒,那我便也不客气了!”见张不危用移力大法伤害慕容突,上官肋怒喝道。 众人便觉上官肋紫气更盛,化成一道紫色的蛟龙,围绕着上官肋腾飞,有气吞山河之状。 “想不到上官肋这新人之前竟然没有使出全力!”坛下有人惊道,众人都是惊讶不已,怔怔地看着坛上,默不作声,期待这还有惊喜发生。 张不危则是恐惧地看着上官肋,才明白自己小看了此人。 “接招!”上官肋大喝一声,紫气随剑而走,化作蛟龙,飞腾而来,张不危运气抵挡,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口吐鲜血,狠狠地看着上官肋,眼神中满是不甘。“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新弟子?” 坛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以我看这个上官肋恐怕已达到玉清三阶,竟然能打扮张师兄,真是难得的奇才。” “没错,上官肋就是玉清三阶的实力,他过紫云神镜时我亲眼所见,只是想不到张师兄也不是他对手。” “真是奇才啊!” 张不危耳目之中,皆是对上官肋的赞赏,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上官肋,目光中仿佛要飞出一条火龙,将上官肋吞噬。“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张不危人生中,就没有耻辱二字,我要战胜你,我要战胜你!”张不危心道,全身的紫气顷刻散去,转而升起阵阵黑气。 “什么?张不危难道是?”辛流清眼睛一疾,心知不妙,就要飞上坛来救上官肋。 张不危早飞步至上官肋身前,速度极快,翻手一掌,黑煞之气极重,上官肋措手不及,早被拍中胸口,震飞下坛,胸口之上,衣服尽裂,一道黑色的掌印络在上官肋肌肤之上。上官肋便觉钻心之痛,晕死过去,燕千娇急来探看,叫道:“上官师兄,你怎么了?” “是黑烟掌,张师兄怎么会黑烟教的黑烟掌?”众人惊讶不已,黑烟掌是黑烟教的不外传掌法,身为紫云弟子的张不危竟会此掌,匪夷所思。 “随我将这个黑烟教细作拿下!”辛流清当先喝道,飞上坛来,就要擒住张不危。依紫云门规,不得外学他教功法。而黑烟教自来功法不外传,张不危会黑烟掌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黑烟教的人。 张不危不愿恋战,飞身就走,便有数十名紫云弟子腾空拦截,为张不危杀死五人,夺路就走。背后众人穷追,竟追不及。张不危大笑道:“我修仙功力达玉清三阶,修魔功力却是达到上尊一阶,相当于上清一阶的实力,你们这帮玉清阶人如何拦我?”正狂笑间,只见一道紫气突至,化作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太易长老。张不危正要说话,便被太易长老一拍后背,晕死过去,太易长老把手一挥,便有几道锁链,将张不危困住,锁链四周,紫气极盛,见张不危身上的黑烟吞没。辛流清则是急忙将上官肋送往神医苑,交由宫主亲自治疗。 修仙门派自古与修魔门派水火不容,争斗不断。紫云宫自然与黑烟教不和,千年以来,战乱不断,今有黑烟教弟子竟潜伏紫云宫二十年,消息传出,轰动整个紫云宫。 太清殿中,孤虚道长高座正中,左右依次坐着四大长老,最下座的太素长老脸色最为难看,张不危是他弟子的弟子,他难脱失察之罪,只得回山,亲自了解情况。 殿下押着一人,正是张不危,一旁还有辛流清、上官肋等人。此时上官肋的伤得孤虚的调理,已好大半,尚没有完全痊愈,单作为重要证人,理应在侧。 “张不危,你潜伏紫云宫二十年,欲意何为?”孤虚道长怒喝道。 张不危却是冷笑,瞟了瞟上官肋,笑道:“我为一上官肋而暴露身份,无话可说,要杀便杀,何必再问?” 太易长老喝道:“魔贼安敢对宫主无礼?”便一挥袖,一道紫色闪电抽在张不危身上,张不危惨叫一声,显然是痛苦不已。 “住手。”孤虚一摆手,太易长老便收了手。转脸质问下首的太素长老:“张不危在师弟门下二十年,以师弟的道行,竟然觉察不出他身上半点魔气?” 太素长老向来与太易长老有隙,见他逼问,斥道:“我门下弟子上百,徒孙就更多,如何分神的过来?况且我常年在紫云城镇守,不理山中事务,师兄这话,却是何意?” “好了,两位师兄莫再争执。我看张不危潜伏我教,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暂且打入狱中,听候处置。”孤虚道。孤虚虽为紫云宫宫主,可论辈分,却是四大长老的师弟。在紫云宫,一向以武为尊,孤虚能成紫云宫宫主,与他的实力脱不了干系。据说孤虚入门数十年,一直资历平平,忽有一年,功力猛增,造诣大进,更是在太清论剑的比赛中,连败众多师兄,夺得冠首,一跃成为紫云宫宫主。这也是紫云一段奇异之事。 当下便有两名持法道人,押着张不危出殿,好似黑白无常,牵着小鬼一般。 辛流清、上官肋便要辞退。孤虚问道:“肋儿你的伤势如何?” 上官肋道:“多谢师祖关心,那张不危的黑烟掌,虽然霸道狠毒,终是火候未到,加之师祖医术过人,现已无大碍。” 孤虚心中甚悦,笑道:“我听说肋儿你小小年纪,功力已达到玉清三阶,真是难得的奇才。上山之后,当更加勤奋修行,禅悟道法,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上官肋点了点头。孤虚令其退下,上官肋自退出殿,孤虚又对辛流清道:“你需尽心教导肋儿,肋儿虽为好玉,还需你用心雕琢。” 辛流清道:“弟子定将平生所学,尽授肋儿,不忘师尊所托。” 孤虚点了点,叹了口气,凄然道:“你可听闻五行异子的传说?” 辛流清道:“弟子略有耳闻,听说这五行异子,各得商汤一体,身怀绝技,有过人之能。只是有得必有失,五子有一缺陷。” 孤虚叹息道:“适才我为泪儿疗伤,已发觉其骨骼奇异,不同凡响。更有天灵之眼,必是五行异子之一。想我紫云宫树大招风,人才广进,有五行异子入门,如获重宝。谁料我在一测肋儿身体,发现他命中的劫数,竟然是…竟然是…” 辛流清急问道:“是什么?师尊!” “肋儿身患水劫之疾,寿命不满二十即亡。”孤虚叹息道,为紫衣宫将要失去一位奇才而痛惜。 辛流清听罢痛心不于,更多的是出于师徒情深。急问道:“师尊,可有方法补救?你是紫云宫宫主,你一定有办法的!” 孤虚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像是在敲响上官肋的丧钟。 “除非,肋儿在二十岁之前,突破太清,得道飞升!逃脱人界的劫难,方可保命。”孤虚道。 辛流清听罢,没有一丝高兴之色。二十岁之前,就得道飞升?古往今来,没有一人做得。修仙之人,欲得道飞升,本就不是易事,毕其百年而飞升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一生的修为都是在玉清阶徘徊,修为能达到上清太清,已是天赋绝佳。上官肋如今已十七岁,三年之内,由玉清三阶突破达上清、太清,得道飞升,怎么可能?追溯紫云历史,紫衣鹿仙是八十九岁飞升,粉衣蚌仙是九十四岁飞升,白衣鹤仙是九十九岁飞升,难道肋儿的天赋,能胜过紫云三祖?辛流清不断地摇头,心痛不已。 孤虚沉默片刻道:“前几日玉清殿殿主突破玉清,达到上清,已搬入上清殿。自今日起你便是玉清殿主。至于肋儿的隐疾,切不能让他知道。” 辛流清他一个半残废的人,还能登上殿主之位。此生能为玉清殿主,怕了地位已极。此刻却没有半点喜悦,他也明白,这多半是因为 师尊同情他,同情上官肋。至于向上官肋隐瞒病情,却是和孤虚想到一块了,纵然上官肋的生命只有三年,也要让他开开心心的活着,不为病情所烦恼。想到这,便愈加对上官肋要好。自此每日早出晚归,亲自教导上官肋功法,除了传授紫云剑法更高深的招式外,还传授移力大法、召唤术这两大绝招。上官肋也是每日刻苦,不负师父所托付。紫云弟子每欲上床入睡之时,都能听得上官肋与慕容突的修炼声音。 第三十章 紫云双杰 紫云山玉清殿外 “喝!”“好,打的好!” 一群紫云宫弟子喝道,只见场中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以一敌四,却稳占上风,那四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仍然不服气,一哄而上,少年伸手一拉,将冲在最前的一人拉倒,又一腿踢倒一个,回身用力一压,将一人压地扑在地上,剩下一人吓得不敢再动,跪在地上求道:“上官师弟,你饶了我们吧!” 那少年正是上官肋,在山上修炼也又数月,身体比上山之前显得强壮许多。“哼,以后还敢不敢欺负燕师妹?” “不敢了,不敢了!”那四个人跪在地上求道。 “好,好!”众人齐声欢呼,大快人心。燕千娇十分高兴,跑到上官肋跟前,笑道:“谢谢上官师兄!” “不用谢,燕师妹!”上官肋笑道,燕千娇好像和上官肋说话,上官肋却转身要回去练功,这时一人气势汹汹的赶来,推开众人,道:“燕师妹,我来救你!” 燕千娇看着那人狼狈的样子,笑道:“慕容师兄,你来晚了,上官师兄已经把欺负我的人打跑了!”那人也是生的气宇轩昂,正是慕容突。慕容突在紫云山的风头,不亚于上官肋,在这短短的数月,突破玉清一阶,达到玉清二阶。和上官肋并称为“紫云双杰”,深得孤虚和辛流清宠爱。 “慕容师弟!”上官肋笑道。慕容突冷哼一声,道:“你敢抢我风头,来,我们比试一番!“ “好,好!”众人喝道,上官肋和慕容突并称为“紫云双杰”,可还没正式比试过,这下正好看个热闹! “慕容师弟!”上官肋不愿比试,转身欲走,却被慕容突抓出,用力一提,慕容突修行之时,注重力量的锻炼,加之天赋过人,已有千钧之力,而此时却举不起精瘦的上官肋,心中大怒,挥拳猛砸,上官肋也不躲闪,只听“碰”地一声,上官肋硬是挨过这拳。 “为什么不还手?”慕容突喝道,希望上官肋能想像儿时那般,与自己好好的打一架。 “你我已不是小孩了,为何还要如此胡闹?”上官肋喝道。 “因为你救了燕师妹,我便要揍你!”慕容突又是一击,他自小爱慕燕千娇,偏偏上官肋夹在中间,因此早就对上官肋产生一丝恨意,下手之时,毫不留情。而上官肋只防不攻,口中道:“这就怪了,我救了燕师妹,你却要打我。难道你和燕师妹有仇?” “扑哧”燕千娇听了笑了出来,慕容突见上官肋把燕师妹逗笑,更加愤怒,运掌发力,一道紫色光柱射出,上官肋见来的急,也运掌射出一道光柱。两道光柱相撞,“碰”地一声,将众人吓得退后几步。 慕容突怒道:“可恶,我们来比剑!”慕容突一提起剑,如舞游龙般挥动。上官肋见来真的,叫道:“慕容师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共同经历生死,怎可因小事而动手?等下刀剑无眼,我怕伤了你!” “敢小瞧我!”慕容突一剑挥出,一道剑芒飞来,众人忙躲得老远,空中一大片空地。燕千娇见上官肋也拔剑接招,也不阻止,心道:“上官师兄是为了我跟慕容师兄交手的!”心里甜滋滋的。 几度交锋,慕容突就发现上官肋果然厉害,他有心在燕千娇面前出风头,又怕打不过上官肋,轻声道:“上官师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今天你帮我个忙,故意输给我!” 上官肋擦了擦宝剑,故意装傻道:“这可不成,师父说男子汉大丈夫,性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志气!” “你…”慕容突一怒,“别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只见他身影一闪,化作几道幻影,好像一下子分身一般。“好身手!”上官肋夸道,待幻影近身,他猛刺几剑,只听兵器相撞,快如闪电,让众人都惊呆了。有人低声道:“怪不得他们被称为紫衣双杰,真不愧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恐怕有些师叔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众人纷纷称是,叫好声连成一片。燕千娇也是高兴,心中已是把上官肋认定为将来的夫君。 两人越战越勇,不分胜负,紫云剑法都使的出神入化,慕容突心急,也不顾同门情谊,连出杀招,好几次都差点伤了上官肋,上官肋好像不知,仍然手下留情,剑有余招。 “住手!“这时一人飞出,轻易割开二人,只见他一副坚定容颜,下巴上留有一道胡须,正是辛流清。这两个徒儿是他十多年的心血,他可不想他们在比武中受伤。 “师父!”上官肋、慕容突同时道,上前行礼,做出一副求学的姿态,以为又要传授什么招式功法。 辛流清道:“我此番前来,不是来教你们功法的。是有事情要交代你们,你们可曾听闻山下之事?” 上官肋道:“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其详!” 慕容突道:“师父此番前来,莫非要我们下山不成?” 辛流清道:“正有此意。如今山下鬼方大军与商国大军又陈兵蝴蝶谷,战事大起。据回山弟子报说,还曾见黑烟教的人。蝴蝶谷距紫云山只有百里,只怕我紫云山遭受牵连,黑烟教插手其中,不知又有什么阴谋。宫主故令我传话,教你二人下山打探打探,也好历练历练,只是要切记,不可轻易与人动武,小心行事。” “弟子谨遵师命!”上官肋、慕容突齐声道。慕容突脸色明显有些不情愿,碍于师命只得听从。上官肋却是甚喜,心思:“商国有战事,王妃妇好必定在军中,正可乘机去寻找。说来十年没有见到王妃了,心中甚是思念。”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燕千娇听说两位师兄要下山,急忙追赶过来。慕容突见了燕千娇,便像宠物见了主人一样,低眉顺目起来,笑道:“师妹你去干嘛?要不是师命不可违,我还真不想去呢!” 燕千娇道:“不嘛,我就是要去,呆在这个山上,闷都闷死了。”心想着上官肋此番下山,不知道有要何时才能回来。 上官肋劝道:“师妹,如今山下正逢乱世,多少黎民百姓恨不得上山避难,你却偏要下山,去体验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燕千娇娇声一叫,道:“山下真的又在打仗啊,不行,那你们下山太危险了。我去请求父亲,让他去宫主面前收回成命。” 上官肋笑道:“生逢乱世,有志者岂可避之?放心吧,我们一定安全回来。”便拍了拍慕容突的肩膀,提醒他该走了。 慕容突便不舍地跟燕千娇道别:“师妹,我们走了,你在山上要照顾好自己。”两人便腾起白云,御空而行。慕容突在云端中, 还是恋恋不舍地对燕千娇招手。上官肋叹了口气,心道:“哎,慕容师弟这么喜欢燕师妹,我还是让给她算了。” 两人在空中飞行不久,便可隐隐看见蝴蝶谷外,陈列着千军万马,旗帜鲜明,浓烈的杀气弥漫在山谷之中,当中还夹着淡淡的魔气。 第三十一章 商国内奸 傅说自鸟夷还商国,商国便与鸟夷屡有战事,鸟夷至尊心知难于独抗商国,北联鬼方,结为同盟。鬼方单于便趁商国大军南征之时,出兵蝴蝶谷。武丁一面派妇好、傅说、侯虎引兵抵挡,一面统领南征的大军北还,天下战事,顿时烽起。 打听到妇好果然在商军中的消息,上官肋大喜,先寻了个山洞落脚,趁慕容突去收集柴火之际,偷偷混入商军营地。 眼前一排商兵巡逻走过,上官肋躲在草跺之中,目光一扫,这些军士都是普通士兵。上官肋轻易混入营中,大致回想一下,所见的商军战力大都不强,神枪都寥寥无几,甚至神枪佐人数也不多。心思:“想必商王将精锐派去南征鸟夷,北边空虚。面对单于的精锐之师,王妃恐怕不好应付。若是能上山请得师祖同意,派紫云高手相助,必然轻松取胜,只是紫云宫向来不插手军政界之事,师祖回绝商国使者侯虎之事便能看出师祖的立场,不能帮王妃一把了。”上官肋叹息不已,又在营中穿梭而行,其中一座帐篷格外注目,与寻常军士帐篷不同,壮丽豪华,锦绣荣华,显然是贵族之物,帐篷门口,正有守卫把守,战力都是神枪都。上官肋心喜:“这帐篷想必便是王妃的了,也只有王妃这么尊贵的人物,才用神枪都守卫。待我偷偷溜进去,打探一番。”以上官肋现在玉清三阶的实力,只相当于商国的神枪都战力,自是不敢鲁莽。待守卫换班之际,上官肋才化作一道紫气,飞入帐中。 忽闻帐内有人密语。 “想不到将军竟是我们自己人,真是天助我鸟夷。”一人笑道,上官肋听得,神经一紧,打探那人,竟是丑夷。 另一人道:“嘘,小心隔墙有耳,你且回去禀报至尊,教他亲赴蝴蝶谷观鬼方与商国大战,待两败俱伤之时,必取武丁、单于首级。”上官肋听得,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打探那人,竟是侯虎。其功力已由太尊一阶,升为太尊二阶。上官肋猛得想起,曾在玉清殿的藏书中,见过有关修魔者的记载。修魔者一向为修仙者不耻,其修为方法,或活人血祭、或杀人夺气,大多为奸邪旁道。修为阶层,亦分三阶,为玉尊、上尊、太尊。相当于修仙者的玉清、上清、太清。而这个侯虎,功力竟然达到太尊二阶,也就是说,他是修魔者,而他的功力之强 ,连武丁也不及。上官肋虽幻作紫气,还是惊惧不已。武丁贵为一国之主,身边竟然出了一个战力如此强大的叛徒,只怕日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侯虎的交待,丑夷便退了出去。丑夷方走,侯虎便暗发一掌,上官肋惨叫一声,化出原形。急待逃走,早被侯虎用剑指住胸口。 “哼,哪里来的小子,敢偷听本将军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侯虎怒喝道,以上官肋的道行,发现他潜藏在侧,并不难,只是刚才与丑夷谈话,没有分神,才现在发现。而这个小子,分明是偷听到了自己的话,那么,他必死无疑。侯虎的剑慢慢刺下。 “且慢!”上官肋叫道,“我是紫云弟子,向来不插手军政界的事情,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侯虎怔怔地看了上官肋一眼,眼光一亮,似是认出了上官肋,若有所思,缓缓收起剑来,上官肋心喜,以为可免一死,不料身上突然多了数道锁链,正要挣扎,便觉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待醒来之时,身在铁牢之中,牢门前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正看着自己。上官肋依稀觉得那个少年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你可还记的我?”那少年笑道。 上官肋仔细思索着,猛拍一下脑门,指着那少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夏君侯。说来,我在紫云城还救过你一命呢!”说着惊奇地打量着夏君侯,自下而下查看,惊道:“你…你的腿怎么好?”心下惊奇万分,太素长老曾言,夏君侯的腿便是孤虚师祖亲自出手也无力回天,难道世间还有人的医术必师祖还要高深,将夏君侯治好了? 夏君侯大笑道:“没错,你没忘记我,你可忘记了我们约定的蝴蝶谷一战?” 上官肋脑袋一转,笑道:“没忘没忘,想来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我便提前来此探视探视,没想到被人擒住,恐怕性命不保,不能和你如约一战了。”说着有意探看夏君侯的神色。 夏君侯神色却是自然,笑道:“师父竟然抓住了你,杀了你便罢,偏偏将你交到我的手中,叮嘱我一定要亲生血刃了你。你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又不能失约,今日且方过你,你我两不相欠。待一月已过,于蝴蝶谷取你性命不迟。”便把左手一挥,幻出一个黑色刀刃,将牢门劈开。 上官肋险中得生,大喜过望,心思:“十年之前,侯虎于金羽护卫手中将我救出,背后却差夏君侯来取我性命,不知是何用意?”便把眼光扫视了一下夏君侯。知其战力为玉尊三阶,与自己相当,若真一战,不知胜负如何。 夏君侯便一提上官肋的肩膀,迈开双足,一瞬之间,便将上官肋送出营外。上官肋尚未反应过来,发现已到了营外,惊叹不已,心思:“此人双腿不仅康复,而且行走竟如此之快,恐怕太清阶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放下上官肋,夏君侯便道:“一月之后,蝴蝶谷不见不散,你若是敢违约,我便是追至天涯海角,也能将你捉回。普天之下,还没有我夏君侯追不上的人。哈哈哈!” 上官肋一愣之间,夏君侯已消失不见。口中称奇不已。心思:“此人虽然一根筋,却是极讲原则,不趁人之危。若非是商国内奸侯虎的弟子,还真想和他作朋友。 “不好,侯虎叛变,王妃必定有危险,我得再回去通知王妃。”上官肋想起这节,便有化作一道紫气,混了营中,只是再也不敢走之前的路,生怕又为侯虎撞见。 便如此飘啊飘,又见一座高大豪华的帐篷,极为庄严,守卫皆为身作金甲的金羽护卫,上官肋心喜道:“是了,我竟忘了,凡是王族至亲,皆有金羽护卫,错入侯虎营帐,真是不应该。”便化作一道紫气,冲入帐内,眼见一个美貌女子在内,想也不想,化出原形,口中道:“王妃,是我上官肋,我来看你了!” 那女子看着上官肋,怔了半晌,吃惊的说不出话。 上官肋这才看清楚她,不是王妃妇好,而是处处置自己于死地的王后妇妌。脸上顿时抽搐起来,全身打颤,心道:“完了,又闯入鬼门关了!” 第三十二章 亲生父母 “与我拿下!” 待妇妌认出闯入者是上官肋时,怒声喝道,便有数名金羽护卫冲出,上官肋大惊,挥剑来战,夺路就走,金羽护卫不能阻扰。忽然一道灰光闪过,化作一人,就给上官肋一掌,上官肋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肋才缓缓醒了过去,心道:“我真是倒霉之极,本以为修炼至玉清三阶,便不会像七岁时那样屡经生死,想不到还是如此。”睁开眼看时,浑身早被铁锁扣住,不能动弹。 眼前正有两人,似是在争执什么。 “你让开,让我杀了他!”妇妌举着利剑,怒色道。 “不,你给我说清楚,这个人,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拦住妇妌,口中说道。 上官肋眼睛一扫,便看出此人曾是犬戎使者的狼易,战力为龙阶一级。想来刚才便是此人给了自己一掌,因此被擒。只是上官肋想不通,狼易这个犬戎人怎么会在王后的帐内?等等,刚才狼易对王后说了什么? “你让开,今天我必须杀了这个孩子,他若不死,等大王回来了,我们两个都得死!”妇妌坚决地道,还是挣脱着要举剑刺死上官肋。 “你给我住手!”狼易怒喝一声,猛地击落妇妌手中的剑,插住妇妌的脖子就喝道:“老子今天就是杀了你,也要保住我的孩子。” 上官肋这下全看明白了,眼前这对,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与父母重逢本应该是人生喜事,可是此刻上官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原来妇妌屡屡要致自己于死地,竟是因为自己是她和狼易的私生子,作为王后,与他人私通,是杀头的大罪。而妇妌为了保住性命,保住地位,便狠心要将我杀人灭口。想明白因果,上官肋便感到肝肠寸断,眼睛一闭,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疯了,你虽然刚达到龙阶,可是你不是武丁的对手,武丁要杀你,不过动一根指头的事情。”妇妌低身去捡利剑,仍是坚决要杀上官肋。 狼易大怒,翻手一掌,不是打落妇妌的剑,而是直接打在妇妌身上,将妇妌打倒在地。口中骂道:“你这贱人,初时我还不肯定,现在我敢肯定了,这小子就是我的儿子,怪不得他和祖己那么相像,原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再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 妇妌躺在地上,顿时哭了起来。“为了保住我,为了保住我的儿子祖已,我必须杀了他。不然,我肯定完了,祖己也完了。”她虽贵为王后,武丁却独宠妇好,因此常常后宫独自落泪,满腹闺怨,才会与狼易有私通之情。她现在的所有希望都在太子祖己身上,如果让武丁发现自己的私情,不仅自己性命不保,祖己的太子之位恐怕也会被废。她绝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 狼易却是怒气更盛,斥道:“贱人,祖己是你的儿子,我跟你的孩子就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杀了我吧!”上官肋凄然道,此刻他伤心欲绝,已无生存的念头。若是一死,能让生母了却心愿,也算死的有价值。 “孩子,你放心,只有你父亲在,这贱人休想害你性命。”狼易慈祥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上官肋的父爱。可是上官肋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犬戎父亲。他曾以为自己是鬼方人,后来以为自己是商人,现在却又成了犬戎人,让他接受不了。 “走,我们父子回犬戎,再也不与这贱人见面了。”狼易说着,把手一张,便显出一把战斧,用力劈开上官肋身上的锁链,背起昏昏沉沉、痛不欲生的上官肋,往外就走。妇妌摊在地上,泣不成声,拉着狼易的腿,口中念道着:“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哼!”狼易冷哼一声,对妇妌置之不理,任凭妇妌哭喊,只是不肯回头。比起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女人他哪里会看在眼里? 狼易是犬戎的右大将,地位也是极高,其府邸虽不及王宫,也甚是庄严宏伟,而此刻的上官肋,却感觉这是另一个监狱,他的心被锁住了,久久不能打开。稍一触动,就会忍不住泪如雨下。 对待狼易之子,下人们自是不敢怠慢,将上官肋打扮整洁,披上虎袍,结起发髻,威风凛凛,俊美不已。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始终是憔悴的脸色。初时下人们还会劝劝这位公子,上官肋却仿若失神,沉默不语。狼易亲自来探看时,也是怔怔地失神,好像没有灵魂。狼易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天资过人,若是就此傻了,真是可惜,都怪妇妌那个贱人。”便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次日便有几名医者前来为上官肋探病,有犬戎的,也有商国的,还有鬼方的巫医。可是都被上官肋打了出去,上官肋对他们说:“我没有病!”便关上冷冷的门,将医者拒之门外。如此数日,上官肋每日将自己封闭起来,不吃不喝,脸色日益苍白。狼易到了最后,都放弃了他。只是不断地埋怨妇妌。 忽有一天,一名黑衣人降临到上官肋的窗前,对上官肋说了一句话,上官肋便仿佛活了过来。 黑衣人说:“狼易、妇妌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上官肋如雷轰顶,还要再问,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但上官肋看清了,黑衣人身上有九十九片黑羽,不多不少。心中思绪万千,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几番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今又现身,告诉自己这些话语,莫非也是想把我从悲伤绝望之中拉出来?上官肋怔了怔,狠狠地敲打自己。“上官肋啊上官肋,你忘了猎人谷一谷族人的鲜血了么?你忘了老谷主为你牺牲了么?你忘了师父为了救你,被伤根基不能突破么?就这样浑浑噩噩,自暴自弃?对得起谁?” “我不能再这样痴呆下去了,我还有大仇要报。我要杀了盾竹,还有那个折磨我的季离,还有杀死钟道人,重伤师父的鸟夷至尊。”上官肋默念道。 便推开房门,下人正端着饭菜,不敢进入。见了上官肋,嬉笑道:“公子,你还是吃点吧。”正怯怯地担心上官肋拒绝。上官肋却早一把夺过饭菜,狼吞虎咽地吃着。下人喜出望外,急忙跑去报告狼易。狼易听得消息,也是焦急地跑来探望上官肋。心中欢喜无比,拍了拍上官肋的后脑,笑道:“孩子,你好了就好。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是狼肋,再也没有人欺负你。只要为父还活着,就一定保护好你。” 上官肋怔怔地看着狼易,心中莫名的感动,心道:“黑衣人一直在背后保护我,没有理由欺骗我。那狼易便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若他知道真相,还会这么关爱我吗?” “来,孩子,自今以后,我狼家便后继有人了,我要将犬戎狼氏,不外传的独门心法传授于你.”狼易笑道。犬戎狼氏,乃犬戎王姓,狼氏心法自古有之,代代相传,日益精进,狼氏之人自幼诵读,甚通其要,是以皆身强体壮,筋骨过人。 “这我不能学!”上官肋道,他自认为不是狼氏之人,若是偷学了,却是对不起狼易的厚爱。 狼易却二话不说,按住上官肋额头,一股清流注入上官肋识海,让上官肋精神一震。 “哈哈,肋儿,今后你要勤加诵读,掌握其要,必能锻炼筋骨,更能助你功力大进。”狼易笑道,见上官肋脸色仍有难色,又笑道:“犬戎狼氏,人人皆习此法。更何况你父亲是狼主的宗亲,所习狼氏心法,更为正宗。你尽管接纳,不要心存芥蒂,哈哈。” 上官肋点点头,心里默默感激,琢磨着该如何报答狼易。 第三十三章 犬戎狼主 上官肋在狼易府中待了也有数日,忽想起窃听侯虎之语,心思:“不好,我几乎忘了此事。我得回去告诉王妃,好让她有所提防。”便来向狼易请辞。 走至门前,闻得狼易正与人对话。 “我乃侯虎将军所派使者,有事要密见犬戎狼主,还望右大将代为通报。”那人道。 上官肋便觉心中一寒,心思:“又是侯虎这个逆贼,怎么又把手伸入犬戎了?”便转了出来,问那使者:“不知侯将军有何事,要面见狼主?还望使者明言。” 使者指着上官肋,问狼易道:“这位是?” 狼易笑道:“这是我儿狼肋!” 使者见是狼易之子,便不心疑,轻声道:“侯将军得商王密令,联合犬戎,共讨鬼方。邀犬戎狼主亲赴蝴蝶谷议事。待灭了鬼方,平分其土。” 狼易听了大喜道:“好,我定引荐你去见狼主。”使者大喜辞去。 上官肋却是沉思片刻,心道:“这个侯虎,之前把鸟夷至尊招来蝴蝶谷,今又把犬戎狼主招来,到底有何目的?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恐怕对王妃不利。”便要辞行。 狼易先道:“明日我带使者入朝,顺便在狼主面前引荐你,以你的功力,加上你父亲我的身份,得封一个骑侯,不是问题。”上官肋点了点头,想来跟狼易辞退,多半不会答应,不如先见狼主,再同狼主一并去蝴蝶谷。只是千万别遇见那个季离公主,我知道她拜黑烟教人为师的秘密,只怕不会容我。便对狼易道:“我跟季离公主有些过节,若不是为人所救,早就被她给杀了。若去朝堂之上撞见她,恐怕性命难保。” 狼易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昔日你只不过是猎人谷的一个小猎户,如今是犬戎右大将之子,狼主也买我三分面子,季离公主不敢造次。说来也怪我,若是当时便认出你是我儿子,也不会让公主折磨你那么久。”说着摸了摸上官肋的后脑。上官肋点了点头,有了狼易这个靠山,季离想必不会太放肆。 狼易又嘱咐道:“军政贵族向来与修仙修魔界不相往来,贵族之人,拜在修仙修魔门派之下,实为大忌,你明日面见狼主,当暗收紫气,不可为他看破你曾拜在紫云宫门下。”上官肋点点头,暗暗记下。 犬戎的宫殿还是那么宏伟,与上官肋上一次来,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上次来上官肋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这次是以右大将之子的身份。狼易带着上官肋还有商国使者没有过多停留,直入狼主的宫殿。 “启禀狼主,右大将求见!”殿内侍人报道。 “宣!” 上官肋便跟着狼易入殿来,殿内两侧,排满了手持大斧,虎背熊腰的护卫,皆是虎阶高手。殿正中高座着一人,长须披发,身披虎袍,头带王冠,年纪五十上下,功力达到龙阶三级。正是犬戎狼主,季离之父。上官肋长吁一口,此人是继鬼方单于、商国大王、鸟夷至尊之后,上官肋见到的又一个军政界首要人物,战力惊人,令人钦佩畏服。而在狼主身侧,坐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生得强壮生猛,如母狼一般,一脸凶面。上官肋心中大惊,此人不是季离又是何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季离见了上官肋,也是眼神一亮,却没有说什么。 “末将参见狼主!”狼易向前行礼,上官肋也效仿他的动作。 “右大将居功至伟,又是我的宗侄,不必行此大礼。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狼主笑道。上官肋却是嘴角一撇,心道:“想不到狼易是狼主的宗侄,我以狼易之子的身份出现,不就是季离这恶女的晚辈?真是可恼。” “今有商国使者欲密见狼主,故未曾递交国书,而是先传达末将府上,代为引荐。”狼易道。商国使者便上前行礼。 “使者此来,所为何事?”狼主问道。 “今鬼方入侵大商,陈重兵于蝴蝶谷,与王妃妇好相持。大王正领大军北上来援,更望狼主派一员大将,统兵取鬼方之西。狼主亲赴蝴蝶谷,与大王商讨具体事宜,待灭鬼方之后,平分其土。”使者道。 狼主听得大喜道:“犬戎乃大商属国,商王来召,如何不往?”便令厚待使者,准备出兵之事。使者拜谢而出。 狼易乘机谏道:“末将前几日寻回遗子狼肋,现为白身,还望狼主用之,好教犬子有机会为国效力。” 狼主便打量了一番上官肋,大笑道:“右大将果然生得个好儿子,本当重用,只是恐众臣不服,暂且拜为骑侯,待日后有功,别有封赏。” 狼易大喜,便用目光示意上官肋,一齐扣头拜谢。季离则是不停地打量上官肋,心道:“这狼肋莫不就是上官肋那小子?十年前侥幸为他逃脱,后听师父说,他拜在紫云宫门下。想不到今又成了右大将的儿子,真是天意弄人。不过他自己都与修仙门派有瓜葛,想必也不会揭穿我,便放你一马!” 狼主又笑道:“商王招我赶赴蝴蝶谷,必有大事商议。我当速作准备。” 狼易道:“商王隐有吞并犬戎之心,此番相招,不得不防。狼主当率国中顶尖高手,一同前往,可保无语。” 狼主点了点头,上官肋便上前道:“我父子得狼主厚恩,情愿一同前往。” 狼主大喜道:“右大将果然生了个好儿子!”欣然许之。狼易本不愿回蝴蝶谷,不喜与妇妌相见,听儿子已经自荐了,也不好推辞。只得默许。二人便出了殿,各怀心事。 狼主见外人散去,问一旁的季离道:“孩儿,你可愿随父同去?”季离哼了一声道:“我才不随你一起去!” 狼主哈哈笑道:“孩儿你不是最喜欢去凑热闹,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了?” 季离道:“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便转身离去了。只剩下狼主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叹息,自语道:“恐怕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三十四章 蒙面之人 在侯虎派来的使者面见犬戎狼主的第三天,狼主一道密令,派左大将狼莫统率十万精兵,杀奔鬼方之西。同时狼主携带随从三十余人,皆乘快马,悄悄往蝴蝶谷进发。这三十余人之中,几乎为犬戎的全部精锐。包括狼主在内,共有五名龙阶高手。其他的都是狮阶高手。上官肋在他们当中,无疑是最弱的。狼主暗暗思忖:“此番武丁来召,若真有什么意外,拼死一战,乘乱杀死武丁,亦无不可。纵然失败,以如此强大的阵容迎战,全身而退,也是不难。”如此强大的队伍,就这样悄悄地往东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肋一路上有心惊肉跳之感,心思:“不知道王妃现在怎么样了?若黑衣人之言为真,狼易和王后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那王妃是最有可能是我生母的,我一定不能让她有事。”便不住得向路人打探蝴蝶谷的战事。 路人皆是叹息不已,有的变色痛哭,上官肋从他们的话里总结出,妇好与鬼方单于已经交战数合,战场惨烈不已,丞相傅说都受了重伤。蝴蝶谷几乎失守,幸好武丁关键时刻,统领援兵赶到,杀退鬼方兵马,形势才有变化。只是鬼方变本加厉,竟然出动了护国神人—泰甲巨人。那泰甲巨人上官肋也曾于玉清殿的古书中有所了解,乃鬼方初代单于云闲用精铜所制,注入灵气,以巫术驱动,可战场杀敌,横扫千军,为鬼方国护国神人。身高十丈,背有大甲,力大无比,至今无人敢正逢与之交锋,触之必死。鬼方出动泰甲巨人,志在灭亡商国。商军果然损失惨重,死伤极多。 上官肋听得,暗暗揪心,心思:“王妃可千万不要出事。加之暗地里蠢蠢欲动的鸟夷、黑烟教等势力,只怕蝴蝶谷此刻是人间险境。” 上官肋却是不知,此刻犬戎狼主比他还揪心,狼主登位数十年,老谋深算,岂能不知蝴蝶谷的凶险?只是他心存博弈之心,自以为败则全身而退,胜则一跃而为强国之主。一路之上,他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边的情况,时刻提防着意外。 队伍行至一荒山前歇息,忽然几道黑光在眼前闪过,狼主眼神一疾,喝道:“什么人?”飞身去追,随从便在后紧随。狼易没有那么心急,时刻不离上官肋左右。 “是鸟夷的人!”上官肋道,他见过那种黑光,是鸟夷至尊的鹰羽黑袍幻化的。” 狼易显得脸色焦急,道:“想不到鸟夷至尊竟然也来了,而且盯上了我家狼主。蝴蝶谷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上官肋则是脸色平静如水,淡淡道:“不,至尊盯上的是我!” 狼易一惊,早有几名鸟羽黑袍之人飞出,各各身手不凡。速度与至尊相差无几,显然实力在至尊左右。上官肋一愣,想不到鸟夷至尊此番前来,也带来如此多高手。 “快走!”上官肋对狼易喝道,他知道狼易虽然有龙阶一级的实力,可是鸟夷至尊手下也不乏顶尖高手,虚实未知,不可轻战。 狼易会意,与上官肋转头就走,去追狼主,此刻狼易也明白,鸟夷至尊分明是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狼主。而显然,只有在狼主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那几名鸟羽黑袍之人,速度实在太快,狼易心知不妙,眼见前面一个废弃的草屋,运气一掌,将上官肋打入其中,回头见鸟夷人追来,大骂:“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有胆就来追我啊!”鸟夷人大怒,只顾去追狼易,并没有发现上官肋。 上官肋被狼易一掌拍的头晕,待清醒过来,狼易和鸟夷人早不知踪迹。上官肋心下暗暗悲伤,凄然道:“想不到狼易为了救我,只身引开鸟夷高手。只怕此刻是凶多吉少。” “哈哈,还在担心那条老狼,担心下你自己吧!”废屋之中,竟然还有另一个人,背对着上官肋。缓缓转过身来,用黑布蒙住了脸。 上官肋一惊,认出此人正是和刘风骨、丑夷一起追杀自己的那个蒙面人,上官肋想用天灵眼探他功力,仍是一无所获。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笑道,口齿丝毫不动,话语却出:“我便是要杀你的人!” 上官肋知道这是腹语,气愤不已,起身就要出手,紫气御起,忽又飘散,只觉全身无力,丹田封闭。 蒙面人大笑道:“你早中我的化清散,全身战力,使不出来。否则,以你玉清三阶的实力,我要杀你,着实废力。” 上官肋听他道出自己实力,心思:“此人如何知道我的战力?知我战力者,除了紫云宫人,无人知晓。除非他与我一般,都有天灵之眼,不然他便是紫云宫人?” 蒙面人却自言自语道:“至尊派出如此多高手来,想不到最后上官肋却是落入我的手中,我若是杀人夺眼,日后与敌交战,知己知彼,岂不大妙?” 上官肋见他便要杀了自己,喝道:“我的性命,是你主子想要,你难道要杀了我私吞天灵之眼不成?” 蒙面人却依旧用腹语斥道:“老子又不是鸟夷之人?夺了天灵之眼,再远走高飞不迟!”话一出口,便觉失言,上官肋则更加相信此人便是紫云宫的内鬼,反复思索着此人的身形可与何人对得上。 “废话少说,受死吧!”蒙面人便出招式,便幻出无数黑羽,聚成一个小球,飞向上官肋,触之必死。上官肋忽紫气大盛,拔出宝剑,剑尖之处,小球停在半空。上官肋再补上一道力,黑羽球便灰飞烟灭。蒙面人大惊,心思:“凡修仙弟子,无论功力高低,中了化清散,无不全身发软,暂时失去功力,这小子不过玉清阶,怎么恢复的如此之快?”却不料上官肋一剑早刺来,正中蒙面人左肩,蒙面人冷哼一声“今日算你走运!”飞身消失不见。 原来上官肋中了化清散,暗暗运狼氏心法,竟然有所恢复,便拖延时间,待蒙面人出手之时,亦恢复大半,乘机偷袭,果然成功。当下也不多作停留,直望蝴蝶谷方向而去。却不知狼易已为鸟夷高手斩杀,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第三十五章 空前恶战 “什么?没有抓到上官肋?”蝴蝶谷外一地,鸟夷至尊怒斥着几名手下。 那几名鸟夷高手相互望了一眼,低声道:“我等以至尊的名义,威逼狼主不要插手此事,这狼主也算顾全大局,不愿与鸟夷为敌,轻易撇下了上官肋。不料犬戎大将狼易插手此事,将我们引开,我等将他当场格杀,回头在寻上官肋下落,却是没有一点踪迹,想必是已经进了蝴蝶谷了。” 至尊深吸了口气,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蝴蝶谷,天空之上不见一片白云,全身烽火狼烟。心道:“其他三国元首齐聚此谷,高手如云,猛将尤多,各方势力在这小小蝴蝶谷角逐,明争暗斗。想必黑烟教一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我本不愿趟这浑水,但是为了五行异子,只得冒险进谷。”便冷冷地道:“进谷!” 蝴蝶谷的天空顿时便更暗了! 蝴蝶谷,又名兵马谷,处于紫云山余脉之中,谷内平坦开阔,可容千军万马,谷内深处,别有洞天,奇禽异兽深藏其间,树木葱郁,人莫能进。南北谷口狭窄险峻,若为敌方封锁,断难出谷。相传蝴蝶谷本为大商北边附属小国沚的辖内。屡受鬼方入侵,后沚国王宫被攻破,沚君下落不明。鬼方与大商又多次交战,烽火不息。上次交战,便是谷外,不敢入谷。如今却是各陈兵马于谷内,以示必死之心,一场空前恶战,在这个小小的山谷上演。 两国的兵马,分列南北,旗帜鲜明,战鼓震天,士气大震。商国军阵前一人,骑着白马,头带王冠,身披黄袍,鹰眉上扬,胡须下悬,正是商王武丁,侧手一女子,手持长枪,全身贯束,威风凛凛,正是妇好,身后傅说、甘盘等皆严阵以待,却不知侯虎跑到哪里,不见踪迹。鬼方军阵前一人,骑着黑马,身着金甲,虬髯虎目,威风凛凛,正是鬼方单于,身后跟着七员金甲狼骑,皆面露杀意,如狼似虎。 “杀!”武丁高举宝剑,大喝道。 “杀!”单于挥动胡刀,厉斥道。 两边军马,便如洪水一般,相撞而来,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血流旋风,前面的一排排倒下,后面的紧跟而上,偌大的蝴蝶谷,便如绞肉机一般,尸积如山。 “杀!”武丁大喝着,亲自冲入敌阵之中,手持一钺,左右飞舞,光芒万丈,闪亮之处,头颅乱滚。 “是盘庚钺!”单于见武丁所持兵器,喝道。盘庚为前代商王,为武丁伯父,在政之时,推行商汤的政令,振兴国势,才有后来武丁中兴之治。相传盘庚有商汤之风,道行高深,也是商朝唯一一位得道飞升的君主。集毕生心血,铸一青铜宝鼎,名为商汤龙鼎。以盘庚钺为钥,开鼎祭神,可得九天得道仙人法力,威力无穷。 “速夺盘庚钺!”单于喝道,只有夺了盘庚钺,商汤龙鼎便是个废鼎。话语刚落,便有两名金甲狼骑直奔武丁,速度极快,张牙舞爪,撕裂一切阻碍。 武丁面露微笑,心道:“来的正好!”把钺一挥,光芒一闪,两名金甲狼骑纵身夺过。武丁乘机把手一张,化出一个小鼎,不住旋转,越转越大,便可看清,此鼎上正面雕一腾飞巨龙,反面雕商汤破夏画像,打造精美,毫无瑕疵。鼎内更是透出无穷力量,有喷之欲出之状。武丁把鼎一抛,龙鼎便绽放出万道光芒,所照之处,普通鬼方士兵皆化作白烟。 两名金甲狼骑大怒,前来强行夺鼎,武丁便往鼎内注入一道灵力,龙鼎光芒再放,两名金甲狼骑只觉头脑发晕,双眼不能直视。武丁乘机飞出,用盘庚钺刺死一人。妇好不知道何时飞来,神枪一指,将另一名金甲狼骑杀死。 单于见连死两员金甲狼骑,气得两眼发昏,要是再这样打下去,纵然取胜,也是损兵折将不少,灭商之后,还有犬戎、鸟夷,到时如何征服?便冷哼一声,按住拳头,身后金甲狼骑便皆退下。同时鬼方军阵之中,传来阵阵咆哮之声,而后是地震之声。一个身高十丈,背有大甲的巨人冲出,扑向商军,横扫之处,粉身碎骨,脚踏之所,地动山摇。商军士气顿时大减,更有胆怯者掉头就走,皆为自家人乱箭射死。 “是泰甲巨人!”武丁冷哼道,与妇好相视一笑,二人都知这是一场恶战,可喜得是夫妻二人,又能并肩作战。武丁便持盘庚钺,妇好御龙鼎,欲战泰甲巨人。 “你们的对手是我!”单于怒喝道,不知何时,身上的金甲渐渐变化,幻作鬼方玄甲,单于面容也渐渐幻化成一名狼首人形的怪物,杀气极浓的扑向武丁夫妻。鬼方玄甲相传为鬼方初代单于云闲之甲,坚硬程度,更胜与金甲,穿甲之时,与穿甲之人合为一体,一损俱损。只是云闲飞升之后,就再也没有玄甲的消息,后人众说纷纭,有说是云闲带入仙界了,有说是渡天劫毁坏了,有说是遗落在人间了。不想今日再次现世。 武丁、妇好相视一笑,上前迎战。 商军中再无人能敌泰甲巨人,巨人横冲直撞,一个回合,便有数十人丧命,这时天空一片玄黄,一只巨大玄鸟飞至,自云端俯冲而下,直冲泰甲巨人,两大巨物,酣战与天地之间,惊天动地,方圆十里,两国人马皆死。 “是护国神兽玄鸟!” “太好了,有救了,玄鸟来了!” 商军皆欢呼道,兴奋不已。原来商朝与鸟夷一般,崇拜飞鸟,以玄鸟为图腾,相传古时有娀氏之女名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契便是商的始祖,商人称为“玄王”。自商汤灭夏,于鸟夷之地,收服千年玄鸟,以为护国神兽,数百年来,传位至武丁,人皆未曾见其真颜,不想此番与鬼方大战,玄鸟竟然出现了。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商军齐声歌道,士气复震,一转局势,杀得鬼方兵马有溃败之状。 单于见势不对,一收玄甲,怒喝一声“撤兵!” 鬼方兵马便纷纷后退,泰甲巨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武丁与妇好大喜,稍作追击,也引兵退回本营。 在乱军之中,妇好没有听见一个人,正大声的呼喊着她。 “王妃,王妃,是我啊,我是上官肋!我是上官肋!” 虽然上官肋使出了吃奶的劲呐喊,可是还是被千军万马的声音覆盖。 在大军走后,只留下成千上万具尸体,在萧瑟风中,慢慢地冰冷. 第三十六章 天地剧变 上官肋亲眼见战况惨烈之状,两军各自退兵,便欲乘机去追王妃,怎奈体内的化清散余力还没有消,不能化成紫气追赶,只能行走在尸堆之上,一步步地向前追去。 忽然几道黑芒闪出,夹杂着阵阵恐怖的笑声。降在地上,化作人行。临空一声“人间两域,仙界九天,魔界八荒,唯我独尊。”为首一人,正是鸟夷至尊。 而另几人,分别降临到上官肋的身边,用手牢牢按住了上官肋的肩膀,速度极快,上官肋竟没有反手的余地。 “上官肋,我等了你十年,为了你还不惜与商国大战了一场。你让我等的好苦啊!”至尊奸笑道。与十年前相比,至尊相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身上的魔气变得愈重,显然修为有所精进。 “至尊,你不是修魔之人,身上魔气却如此之重,恐怕是误入魔道,早晚万劫不复,不如早回头,否则后悔不及。”上官肋笑道,心想反正也逃不了,只能拖延时间,说不定关键时刻,暗中相助自己的黑衣人便会出现。 可是上官肋这点心思,至尊早就猜想出来,把袖一挥,便有一人躺在地上,身上有三道锁链,动弹不得,却是一个黑衣人。上官肋愣住了,扫视了黑衣人一眼,是神枪王一阶的实力,所穿黑衣,不多不少,正是有九十九朵黑羽,正是一直暗中相助自己那个。 “哈哈,上官肋,你还想等援兵么?你的黑羽特使,也不过如此!”至尊大笑道。 黑衣人躺在地上,口中喘气,连连道:“快走!快走!”显是受了重伤。 上官肋心下一冷,极为绝望,心思:“我苦苦修炼十年,心想能立足世间,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不想还是屡屡身险危境。”至尊却狂笑着,道:“恐怕你至今还不知道你的黑羽护卫是何人吧?我就让你见一见。”把手一挥,黑衣人的面纱便消失,露出熟悉的脸庞来,竟然是侯告。上官肋惊呆了半晌,想不到一直暗中相助自己的人,竟然是这个商国的将领侯告。只是不知,他为何功力一下子由神枪都突破到神枪王。上官肋不由地又联想起王妃,侯告虽然是傅说的部将,可是傅说与王妃交情甚厚,侯告莫不是王妃派来暗中相助自己的? 至尊却一边祭起祭焚红杖,杖内红气弥漫,还兀自传来钟道人的声音。上官肋心里一酸,忆起过往旧事,喊道:“钟师叔祖,都是我害了你!” 至尊大笑:“你若是想入杖内陪你的师叔祖,待我挖了你的天灵之眼后,可满足你的愿望。”说着从红杖之中,飞出九道红气,化作蛟龙而来。上官肋知道这祭焚红杖的厉害,转身就走,身边鸟夷高手牢牢按住,不能动弹一步。其中一人,挥出一掌,将上官肋打到在地,生死存亡之间,上官肋只得拼死一战,翻身就起,点指一扣,口念咒语,天空之中,便飞出一条紫色秃鹫,乃上官肋在紫云山中,修炼召唤术时,召唤而来,碍于面子,一直不敢在紫云宫众人面前展示,到了生死关头,上官肋才不管他人笑话,只希望召唤来的神鸟秃鹫能挡上一阵。 “哈哈哈!”鸟夷至尊与手下高手大笑不已。笑了片刻,至尊冷哼道:“上官小娃,我当紫云宫的召唤术有何厉害?原来不过雕虫小技。你召唤来一只秃鹫,莫非要让它给你收尸不成?” “哈哈哈!”鸟夷高手又大笑起来。他们久经沙场,搏斗过的灵兽,少说也有几百,却从没有见过有修仙者以秃鹫为灵兽的,真是可笑之极! 上官肋见被人讥笑,斗志愈强,口念咒语,御动紫鹫,直扑至尊而来,至尊冷哼一声,眼色中甚是不屑,把手一扬,地上的侯告便向紫鹫撞去,化作灰烬。 看着有一个朋友惨死,上官肋心痛不已,只怪自己不够强,只怪自己没用。脑海中依旧浮现着侯高躺着地上,身受重伤,口呼“快走、快走!”的画面。上官肋不禁留下热泪。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狼易,也早就去见了阎王。”至尊大笑道,看着上官肋痛哭扭曲的表情,他便越是开心。杀一个人让他快乐,可是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更让他感到快乐。 “不!”上官肋悲泣道,虽然狼易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每一个给过上官肋爱与温暖的人,上官肋都看得很重,放在心里。老谷主、侯告、狼易,一个个惨死,让上官肋久久不能平静。 至尊大笑着,脸色变得如魔鬼一般,再运一道力,九道红龙冲天而下,就要扑向上官肋。突然之间,天地巨变,黑云遮盖了整个天空,大地震动,无尽的魔气自蝴蝶谷深处,向外扩散,纵是鸟夷至尊,也惊骇不已。 “不好,蝴蝶谷深处一定有异状,速退!”至尊惊道,化作黑羽,飞身而去。数名鸟夷高手闻之,同时变色,转身紧随。 上官肋则是惊疑,蝴蝶谷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以鸟夷至尊的实力,尚且如此害怕? 霎时蝴蝶谷深处,电闪雷鸣,一道旋风光柱席卷而来,天地间一股强大的气流以蝴蝶谷深处为中心向方圆百里扩散,速度极快。所过之处,一片惨叫之声。 “啊!”数名鸟夷高手连连惨叫,化作灰烬,灰飞烟灭。鸟夷至尊虽然速度极快,还是被那气流赶上,惨叫之声,更惨与手下之人。片刻之间,灰飞烟灭,无影无踪,只剩下那祭焚红杖,坠落在地,闪着红光。天空之中,还响亮着那几句话语“人间两域,仙界九天,魔界八荒,唯我独尊。” 鸟夷至尊称雄一生,想不到最后竟如此惨死。 而那气流经过上官肋身体时,上官肋丝毫没有痛苦,更没有像鸟夷至尊那样灰飞烟灭。“那气流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鸟夷至尊这样的高手,也在片刻之间,化作灰烬,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可是为什么气流袭过我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一丝异样?”上官肋反复思索着,冥冥之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便驾着紫鹫,往蝴蝶谷深处而去。 路过商军营寨之时,上官肋本来还担心有人,拿住自己盘问,因此小心翼翼,不料此刻商军营寨却乱作一团,如一盘散沙一般。有倚着长枪嚎哭的,有收拾行装准备出走的,有幸灾乐祸、乐与解脱的。上官肋便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扫视营中,没有一个像样的高手,最强的不过是神枪都。难道,商国的高手,也像鸟夷至尊那样,灰飞烟灭?那股气流,难道只攻击强者吗? 不好,那王妃呢? 上官肋眼前一黑,心中一酸,急忙飞入营中,向军士打探“王妃呢?王妃呢?” 这些实力弱小的军士,多半奴隶出生,急于回家,也不搭理上官肋。当中有个军士,感于王妃旧日恩情,痛哭不已,指着不远处的中军大帐,欲言又止。上官肋更知不妙,往那中军大帐就跑。内外空空如也,并无一人,只有一把盘庚钺、一个小鼎、还有犬戎狼主的佩刀散于地上。小鼎之下,稀稀疏疏散着一些彩色的碎片。上官肋捡起一个碎片,想起王妃好穿彩衣,昔日美貌温柔的王妃,莫不是化作了无数碎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流? “啊,不,不会的!”上官肋大喊一声,疯了一般,跑出营外。不知不觉,狂奔至鬼方营中,此刻鬼方军营也是和商国军营一般,作鸟雀散,想必鬼方的高层人物,也是在那波气流袭来之后,灰飞烟灭。 太残忍了!天地间竟然有如此劫难!转眼之间,商国、犬戎、鬼方、鸟夷四国顶尖高手,全部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上官肋脑海一片苍白,忽然缓缓想起什么来。 不好!紫云宫距离蝴蝶谷只有百里!上官肋顿时慌乱,紫云宫高手辈出,更强与军政各国的实力,只怕在如此气流之下,凶多吉少。上官肋想到这节,急架起紫鹫,往紫云山就走,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第三十七章 紫云祸起 在上官肋没回紫云宫之前,慕容突先回山禀报了山下的战事,孤虚道长的眉头便紧了紧,忧心忡忡,不想悲剧还是发生了。 蝴蝶谷深处异状爆发,方圆百里的顶尖高手全部爆体而死,商国、犬戎、鬼方、鸟夷四国顶尖高手紧丧,紫云宫也没有幸免。 待无形的气流扑来紫云山时,孤虚道长最先爆裂,四名长老也一阵惨叫,裂体而死,灰飞烟灭。 “啊!” “啊” 紫云宫太清阶高手一瞬间尽丧。之后便是上清阶高手,陆陆续续爆裂,足有数百人,无一幸免,连新入上清阶的前玉清殿主也惨叫一身,裂体而死。人界修仙第一大派顿成了人间地狱一般,曾经的辉煌,在此一刻,灰飞烟灭。曾经的不可一世,在一瞬间都化为乌有。而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来的不同寻常,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偌大个紫云山,到处是惨叫声,啼哭声。只有辛流清没有哭泣,没有叫喊,而是瞪大眼睛看着这幕,看着众多师叔师伯师兄师弟爆裂而死,心中充满悲伤,但更多的是仇恨,是谁所为?我辛流清要报仇!此刻达到玉清三阶顶峰的辛流清,竟然成了紫云宫第一高手。而辛流清背后,更重的是责任。他慢慢地走向三清神庙,三清神庙是紫云宫灵气最盛的地方,庙内供奉的是紫衣鹿仙、粉衣蚌仙、白衣鹤仙的神像。辛流清慢慢的跪了下来,在三祖面前,默默祈祷。庙外陆陆续续有人跑进来,在三祖面前祈祷求救,哭哭嚷嚷,在灾难来临,就算是在紫云山修炼多年,在如此重大灾难面前,还是不能牢守心灵的防线,在一刻之间崩溃,只能在神灵面前求助,需求寄托。 待气流散去,三清庙内,已聚集了数百名紫云弟子。辛流清也慢慢镇定下来,他很清楚,紫云宫几分钟之间就由修仙第一大派变成了一个没有太清高手坐镇,甚至没有上清高手的小派,而危险还没有结束,紫云宫树大招风,难免会结到仇家,要是仇家这时杀来,恐怕有灭门之祸,到时,紫云宫只怕更惨! 辛流清身为玉清殿主,想到这节,走上台前,当众喝道:“各位师兄弟,各位师侄们,紫云宫今日浩劫,苍天无眼呀!但紫云宫不能灭亡,我们不能愧对三祖。谁也不许把今日之事向外提及,谁若违命,就是灭门的罪人!” 当中一人便喝道:“辛流清,你算什么东西,你根基已伤,一生不能突破玉清,你有什么资格号令大家?” 有人站出来反对,完全在辛流清意料之中,毕竟一个根基已伤的人,在紫云宫是得不到多少敬重的。可是辛流清此刻开始庆幸,若不是十年前我根基已伤,只怕早突破玉清,达到上清,如果真那样,只怕现在,也随众师叔师兄们一同裂体了。也行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老天安排我大难不死,便是要我辛流清带领紫云弟子,走向复兴! 顿时辛流清心中的雄心一起,拔出宝剑,插入那人的体内。 “啊”那男子一声惨叫,冷哼一声,倒在地上死了。众人一惊,那人可是太易长老的亲传弟子,太易长老刚死不久,辛流清就翻脸不认人了。但众人知道,此刻的辛流清,是门中功力最强的人,而且又是玉清殿主,因此大多不敢作声,只有以周定命为首的太易长老一脉露出愤怒的表情,齐声喝道:“辛流清,你凭什么杀人?” 辛流清冷冷地喝道:“当着三祖的面,我杀了自己的师弟,三祖要是怪罪,我定不推辞。可是为了紫云宫,我必须杀此人。”辛流清明白,他若想在紫云宫领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必须杀死,好当众立威,否则,他永远无法让人信服。夹在人群中的燕秋平、慕容突皆为辛流清捏了把汗,生怕激起内斗。 众人听出辛流清话里有欲领头紫云宫之意,皆议论纷纷,意见不一,周定命更是旁敲侧击道:“辛师兄,你之意是要入主我紫云宫么?需知千年以来,门派之主,皆通过太清论剑决之。”形势极为紧张。 辛流清沉默不语,内心紧张,表面平静,他心里明白,宫主与五大长老各成一脉,如今出了事,宫主的弟子后辈自然是支持自己领头的,可是五大长老的弟子未必肯服气。 这时一名受了重伤的老者走了上来,打破紧张的气氛。 “听我的一言,宫主与四大长老皆遭不幸,太清殿主、上清殿主也难逃厄运,我紫云宫,论地位,属辛殿主地位最高,论资质,辛殿主乃宫主亲传弟子,功力达到玉清阶顶峰,门中无人能及。我紫云宫遭此大难,当痛定思痛,不能一蹶不振。门中不能一日无主,从今以后,辛流清就是紫云宫宫主,谁敢不服,就地斩首!”那老者白发飘飘,资历极高,姓奚名点水,为孤虚的师弟。但是他生性愚钝,功力在他这辈当中最弱,甚至不如一些师侄,年已近百,还未突破玉清,所以他在这次大难中没有丧命,说来也算是一种造化。 “奚师叔!”众人叫道,皆是敬仰。奚点水昔日因功力不济,为人耻笑之苦,更胜与辛流清。他功力虽浅,但辈分高,也算德高望重,此刻作为唯一一个长辈,紫云弟子都不知不觉地向他致敬,有奚点水出面为辛流清撑腰,众人不敢多言,其中对宫主之位窥觑之辈,也都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只听奚点水道:“辛师侄,你当机立断,见乱不乱,是个人才,只是你根基已伤,不能突破玉清,今暂且将紫云宫交付于你,你要刻苦用功,复兴紫云宫,挽救上千紫云弟子于危难之中!” 辛流清重重地点头,心里一阵悲痛,同时升起一股豪情。对众喝道:“我辛流清定不负重所托,挽救紫云宫于危难之中。今明言约定,日后门下弟子,不论出生,不论贵贱,谁最先突破玉清,达到上清,流清定不恋宫主之位,传位于他。”众人本来顾虑辛流清根基已伤,紫云宫不可能一直让一个功力连上清都达不到的人担任宫主。见辛流清这么说,便都放心,表示支持。 “从今日起,门中弟子私人的过节,皆一笔勾销,不许私斗,患难之后,更当一心,复兴紫云宫!”辛流清道。 “复兴紫云宫,复兴紫云宫!”紫云弟子,不论是孤虚宫主的弟子,还是五大长老的后辈,都齐声喝道。当下有些人昔日仗着师父师兄的势力,与辛流清有过节的,听了此言,皆松了口气,一心拥护辛流清。 辛流清见众人都服从,喝道:“传我指令,紫云宫对外事务一切照旧,对外仍然以修仙界第一大派自居,十日之后的玉清论剑依然照旧。不可外扬孤虚宫主已死,就说他在闭关修炼,明白么?” “明白!”众人正色道。 辛流清道:“传我指令,查出那股气流的来由,并且尽量封锁消息,不要让其他大派发觉,明白么?” “明白!”众人厉色道。 辛流清又道:“传我指令,整理死者骨灰,好生安葬,除孤虚师尊和几位长老外,其他一例不准设灵位,以防外人察觉,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加强宫内戒备,防止仇家杀上门。明白么?” “明白!“众人都明白,如今是紫云宫最艰难的时候。奚点水见辛流清连发三道指令,无一不体现他的才能与魄力,更是放心把紫云宫交给他,欣然地为他点头。 “辛师兄,刘师兄在外流浪,如今紫云宫大难,何不把他召回来?”一旁的管飞灰乘机道。他与辛流清同一辈分,旧日在紫云宫也是庸庸碌碌,并不冒头。更是在下山历练过程中,被黑烟教弟子先后割去双耳和鼻子,深为紫云弟子耻笑。今见辛流清一跃而成为宫主,便念着旧日与刘风骨的交情,为刘求情。 辛流清看了他一眼,喝道:“管师弟,刘风骨早就被孤虚宫主逐出紫云宫,你还叫他师叔?召他回来,只怕外乱未来,先生内乱!”管飞灰没想到被辛流清如此严厉的反驳,不敢冒犯,点头称是,这时外面有人急道:“刘风骨在宫外求见宫主!” 紫云宫众人皆变色,十年之前,刘风骨的实力便达到玉清三阶,与辛流清不相上下,十年之后,以刘风骨的资历,多半突破玉清,达到上清。对于此时的紫云宫来说,一名上清高手是个强大的威胁。若是刘风骨记恨前仇,只怕又是一大劫难。 第三十八章 千年玄鸟 此刻紫云宫发生什么,上官肋完全不知,心急如焚,往紫云山就走,忽闻地面传来“救命”之声。 低头看时,却是几个金羽护卫在追杀一对母子。那对母子,赫然就是妇妌、祖己。商国王室在这次浩劫中,几乎死伤殆尽。他二人却因功力平平,幸免于难。妇妌平日里自持为王后,对下人百般轻蔑,傲慢之极。今日失势,竟落到被手下人追杀的地步。 上官肋扫视了那几个金羽护卫,都是神枪佐的实力,便与紫鹫相视一笑,紫鹫便俯冲而下,落在金羽护卫与妇妌母子之间。以上官肋现在的功力,在商军中可以说是佼佼者。那几个金羽护卫不知虚实,迟疑不动,当中一人怒喝道:“你是什么人?要来多管闲事?” 上官肋便认出他是当年奉命监斩自己的那个金羽护卫,笑道:“我便是十年之前,差点死在你手上的上官肋!” 金羽护卫这才发现上官肋与当年监斩的小孩模样相似,疑惑道:“此妇人要杀害你,你为何要救她?” 上官肋怒喝道:“你等本是王后属下,乘乱犯上,就不怕遭恶果么?”却是有心要救妇妌母子。 几名金羽护卫同时大笑,口中道:“武丁死了,妇好死了,傅说死了,盘庚也死了,商国亡了,还有什么王妃?哈哈哈哈!” 上官肋怒喝一声,持剑挥出一道紫气,正中那金羽护卫的左臂,犀利无比。金羽护卫的左臂便出现一道伤口,心思:“这上官肋功力尽然如此了得,刚才一道紫气,分明可以将我左臂斩断,显是手下留情了。” “撤!”几名金羽护卫狼狈而去,他们要杀妇妌,不过是解昔日受的恶气,今有高手相助,自然不会以命相博。 妇妌本以为难逃一死,不想为上官肋所救,心中羞愧不已,跪在地上,连连感谢。 “你不必谢我,若不是看狼易的面子上,我绝不会救你!”上官肋冷冷道,虽然妇妌三番两次要加害自己,可是狼易毕竟为了就自己而死。 “孩子,是母亲不好,母亲以前不该那么对你!”妇妌哭泣道,为了名誉,为了富贵,为了祖己,她可以选择无情地对待另一个孩子,可是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商国的核心精英全死了,商国要亡了,何必继续坚持什么?还有什么比亲生骨肉更重要的。此刻的妇妌才幡然醒悟,想和亲生骨肉相认。 “母后,你说什么?”祖己问道,心中很疑惑母亲在说些什么。 “己儿,他是你的弟弟,是母后的亲骨肉!”妇妌痛哭道,看着上官肋的背影,伸出枯黄的手挽留着。 “我不是你儿子!”上官肋冷冷道,在他心里,妇好才是他母亲,眼前这个歹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他仍不回头,慢慢地离去。 妇妌悲痛欲绝,晕死过去,祖己大哭起来“母后,你醒醒,母后你醒醒!” 此刻的祖己,多么像绝望时的自己? 上官肋还是忍不住暖心肠,回过头,将妇妌抱上紫鹫,祖己紧跟而上,紫鹫便一展双翅,腾空而起。 祖己万分感激道:“弟弟,谢谢你!”俨然已经相信了母亲的话。 上官肋心中哭笑不得,打量了他一眼,祖己毫无武丁之风,文文弱弱的,没有一点帝王之相。其功力也是平平,才神枪尉三阶。妇妌也不及妇好飒爽英姿,功力不过是神枪佐二阶。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们功力平平,只怕也和武丁、妇好一样,在不明气流冲击下,灰飞烟灭了吧!正行之间,上官肋忽觉云端一片玄黄,一只硕大的玄鸟出现在眼前。上官肋呆了半晌,那玄鸟饶着紫鹫飞了几圈,目光不离妇妌。 上官肋心思:“这莫非就是昔日商汤收服的千年玄鸟,为商国护国神兽,极有灵性。今商朝王室尽丧,它定是前来保护妇妌母子的。哎,我这灵兽是个秃鹫,实在拿不出手,若是有个像玄鸟一样的灵兽,那就好了!” 祖己见了玄鸟,大喜过忘,向它招手,要挑逗它。大呼“玄鸟、玄鸟!” 玄鸟却似乎对祖己不感兴趣,双眼不离上官肋,绕着上官肋不住地旋飞。 上官肋心下疑惑,这商国的神兽,不与商国的王子亲近,怎么对我如此亲热?但更多的是喜悦,心道:“莫非此鸟与我有缘,我要试试!”便往玄鸟点了一指,玄鸟丝毫没有躲闪,反而凑上前去。上官肋大喜,口念咒语,与玄鸟定下召唤之约。如此就算相隔千里,只要咒语一念,玄鸟也能感应到召唤,飞奔而来。 “哎哎,怎么回事!”祖己大叫起来,只觉重心不稳。原来紫鹫见上官肋又收新宠,甚不乐意,便耍起性子来。 上官肋嘿嘿着对紫鹫道:“武丁有六十个妃子,我才两个灵兽,你就吃醋了?”紫鹫扭了扭头,算了勉强答应了。上官肋说出这话,想起武丁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场,便觉失礼,很是尴尬。 “快看,玄鸟飞到前面去了,紫鹫快追!”祖己叫道,见玄鸟不理自己,祖己便和紫鹫打的热呼。紫鹫便好像不服气一般,加快挥翅速度,向前追赶。 上官肋顺眼去看,紫云山已依稀落入眼眶之中。 第三十九章 危机四伏 紫云宫外 “弟子刘风骨前来拜见孤虚宫主!”一个黑袍中年人站在宫外道。一阵寒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此人正是紫云弃徒刘风骨,因闻蝴蝶谷异变,特来寻鸟夷至尊等人下落,却听目击者说出四国顶尖高手,皆自爆惨死之事。心思:“紫云宫就在近处,不知有没有受到波及,当前去一探。”便来紫云宫叩门,不敢失礼。 紫云宫内确是迟迟没有人答复,刘风骨愈加怀疑,紫云宫是真出事了! “弟子刘风骨前来拜见孤虚宫主,为何迟迟闭宫不见?难道要我自己开门不成?”刘风骨语气强烈起来。若紫云宫的顶尖高手也全都自爆身亡,他便丝毫不惧紫云宫了。 辛流清引着奚点水、燕秋平、管飞灰赶到门下,见来人长的鸠形鹄面,一脸奸笑,果是刘风骨,心道:“可恶,紫云大祸才过去一天,他就赶来,看来是听到什么风声,来者不善!”便向外喝道:“刘大侠请回吧,宫主有言,你已逐出师门,师徒之亲已断,见了反而心生伤感,不如不见的好!” 刘风骨见孤虚真的不见,更加确信紫云宫出事了,说不定那孤虚也毙命了。“风骨此来是有要事相商,求见孤虚宫主一面!”说着便向前迈了一步。 “大胆,你忘了紫云宫门规么?被逐出紫云宫者不得再回紫云宫,违者杀无赦!”辛流清见刘风骨就要硬闯,大喝道。同时奚点水、燕秋平、管飞灰紧握宝剑,就要动手。 刘风骨被这一喝给镇住,他本来心里就没有底,孤虚功力深厚,气势威严,当年他与燕秋平内斗,违反门规。差点被孤虚斩首,幸好众长老求情才保住性命,至今还对孤虚有些惧意,万一孤虚真的没死,恐怕真的会杀了自己。 刘风骨后退几步,正欲走时,瞟了管飞灰一眼,管飞灰微微点了点头。刘风骨便嘴角一扬,怒喝道:“风骨确实有要事报与宫主。辛师兄百般阻挠,莫不是孤虚宫主出事了?” 辛流清闻言,脸色不变,斥道:“你已归附鸟夷,与紫云宫再无瓜葛,还是请回吧!” 刘风骨笑道:“若你们能挡得住我,再走不迟!”言罢运起宝剑杀来,奚点水、燕秋平、管飞灰三人大怒,当先杀出,敌住刘风骨。辛流清一旁观战,见刘风骨果然功力精进不少,以一敌三,尚游刃有余。所使紫云剑法之中,更投出一股鸟夷的邪气,浑身灵气极浓,呈黑紫色。心思:“刘风骨果然突破玉清,若与我交手,知晓我的底细,恐怕紫云危矣!” 正担忧间,忽然天空一片玄黄,一只巨大玄鸟横空飞来,扑向刘风骨,刘风骨便弃了奚点水、燕秋平、管飞灰三人,往后退几步。心思:“这莫不是商国的护国神兽,怎么会在紫云山?” 正惊疑间,又有一只紫鹫飞至,坐着三人,最前那人,正是上官肋。上官肋扫了一眼刘风骨,便知他过来已达到上清一阶。大喝道:“又是你这个刘鹧鸪,十年前在紫云城闹腾还不够,竟敢闯到紫云山上来。”也不顾其他,命令玄鸟与紫鹫左右夹击。紫鹫所过,一片紫气,暗藏杀力。玄鸟所过,更是惊人,一片玄黄,地面爆裂。 几个回合,刘风骨便觉吃力,心思:“想不到辛流清的徒儿竟收服了商国神兽玄鸟,如此了得。纵然孤虚真的死了,我独身一人来犯紫云宫,也讨不了便宜。”便冷哼一声,道声“后会有期!”驾起宝剑飞身而去。 辛流清大松一口气,见上官肋回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稍纵即逝。 “师父,师祖和众位长老呢?”上官肋下了紫鹫,就匆匆问道,脸色满是担心之色。辛流清脸色僵硬,沉默不语。上官肋便觉不详,再看奚点水、燕秋平、管飞灰等都是低头不语,脸有悲伤之色,更是知道了什么,泪水悄然而下。 “都怪我,我是不详之人,是我给紫云宫带来劫难!”上官肋大哭道。他生在猎人谷,猎人谷便有灭族之祸,长在紫云宫,紫云宫便有灭顶之灾。种种灾难,只能推到自己身上,才能找个理由解释。 辛流清安慰道:“肋儿,这不能怪你。为师如今是紫云宫宫主,要复兴紫云宫,还要你的帮助,你不能沉溺在悲伤之中。” 慕容突、燕千娇这时也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劝道:“是啊,师兄,你不是你的错,你安全回来就好。” 上官肋才缓缓擦去泪水,带着妇妌母子入宫,安顿好后,辛流清带着上官肋往三清庙走去,数百名紫云高手身死,而只有孤虚与另外五名长老有灵位,而且还是悄悄地陈列在三祖神像之后,鲜为人知。上官肋随着众人跪地祭拜,心中感叹不已:“人之生命,一死万千皆微。生时百般算计,千般谋划,转头皆空。” 辛流清先站起身来,对身后周定命、萧寒水、燕秋平、管飞灰四人道:“诸位师兄弟,刘风骨下山之后,一定不会甘心,会派人上山来偷偷探虚实,其他势力也会蠢蠢欲动,来找麻烦。你们一定要严加防范,不能留探山之人一个活口!” “是!”四人齐声道。他们的功力都为玉清三阶,在现存的紫云弟子当中,算是顶尖人物。周定命是太易长老一脉,萧寒水是太初长老一脉,管飞灰是太素长老一脉。辛流清有心重用他们三人,也是为了稳定内部各大势力。 黑夜很快降临,辛流清这几个黑夜都没安然入睡,常常因为一点动静而疑神疑鬼,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恶梦惊醒。不,不会的,这只是梦,紫云宫不会灭亡! “什么人?”外面一阵杀声,辛流清马上从床上爬起,他没有脱衣服并且抱着剑睡的,所以很快冲出房间。 “啊!”几名紫云弟子中剑而亡,面带黑气,倒地就死。可见来人出手不凡。管飞灰用力死敌,他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幸好众人从四面八方杀来,将他救走。黑衣人大杀一阵,笑道:“紫云宫果然没有幸免于乱,只剩下些小鱼小虾了,哈哈,真是报应啊!”翻手艺掌,黑烟滚滚,便击死一人。 “严师弟!”管飞灰大叫一声,那名姓严的紫云弟子已经被黑衣人斩杀,倒在血泊之中,黑衣人又连杀几人,夺路而走。功力显然在玉清三阶以上。上官肋本要去看望燕千娇,闻声赶至,一眼便知那黑衣人是黑烟教人,功力达到上尊一阶。只是上官肋痛严师叔之死,白天还与严师叔嘘寒问暖,夜晚便见他变成一具尸体,不由地心一寒。紫云宫强盛之时,人皆畏服,一旦衰弱,竟让贼人进出自如,轻易杀死紫云弟子,可谓沧海桑田。 “不能放他走!”辛流清飞赶而来,他明白,堂堂修仙第一大派若让夜探者活着回去,不仅名声扫地,而且后患无穷。若是此人回报黑烟教,更多的修魔高手杀至,紫云宫没有一个太清上清高手,如喝抵挡?便红着眼,引着萧寒水、燕秋平、管飞灰穷追。 黑衣人自然知道寡不敌众,转身急走,忽“啊”的惨叫一声,被一名拼死赶来的紫云宫弟子偷偷砍中腿,他猛地栽倒在地,回身将那人杀死,夺路就走,背后几名紫云弟子更加疯狂,化作紫气飞扑而来,落地便爆,人死肉碎,杀伤力惊人。黑衣人便被重创,瘫倒在地。口中斥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紫云宫,竟然要靠门下弟子,自杀式攻击,来挡外敌。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可惜,你带着秘密而死,不能告诉任何人!”辛流清冷冷道,将手中剑插进了那黑衣人的心中。随后黑衣人被赶来的紫云弟子砍成 肉泥。这时别院又传来打斗的动静,叫杀声不断。 辛流清叫道:“不好,还有黑衣人来夜探,不能放过一个!”看来不仅黑烟教派了人来,其他势力也派了人来。 一夜的风波,此起彼伏。 第四十章 险中求生 “杀”三名紫云弟子怒喝着,作紫气飞扑而来,落地便爆,人死肉碎,黑衣人也随之身亡。这样的场景,不断地在上官肋眼前上眼着。上官肋精神激荡,悲伤不已。 辛苦了一夜,没有一名黑衣人活着下山。上官肋算了下,紫云宫损失了十七人,其中十五人为年轻弟子。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就在辛流清的训练下,成了杀敌的工具,与敌人同归于尽,沙场之上,注定一死。 上官肋不能理解,他去问辛流清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保卫紫云宫,为了险中求生,我必须这么做。未来的路更艰难,未来的敌人更强大,每一个紫云弟子,都必须做好死去的准备。”辛流清厉声道,此刻他完全脱变成另外一个人,拥有了元首应有的气魄,让上官肋不得不折服。 上官肋不知道,辛流清一清早便派周定命、萧寒水、燕秋平、管飞灰四人,各领一百弟子,以及一名绝密之人。接管鬼方境内四方事务,扩大势力。此时的鬼方,与商国、鸟夷、犬戎一样,崩如散沙,乱作一团。什么修仙修魔界与军政界互不干预的约定,早成一纸空话。 黑烟教乘机于海上崛起,收服黄泉路、鬼门关等修魔势力。青鲨盟崛起于莱夷,神木教崛起于犬戎,五杀门、金龙顶、登仙岭等众多小派崛起于商国境内。天下大势,辛流清了如指掌,暗自筹划,诸国时代必将消失,修仙修魔门派迅速崛起,将迎来了门派时代,若不乘早掌握鬼方,待其他势力占据本土,定会染指鬼方。纵然紫云宫的天下第一修仙大派实力,早已不复存在,辛流清还是做下赌注,蛇吞大象,外示以强,才是自保的最佳方法。而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上官肋。 就在昨夜清点人数的时候,辛流清发现,李不忧消失不见了。而之前紫云大牢之中的张不危,也消失不见。紫云刑事,本为太易长老掌管,守牢之人,为太易长老五位杰出弟子,功力皆达上清一阶。大难来临之时,太易长老与五名弟子皆惨死,之前辛流清猜测,张不危虽然修仙功力为玉清三阶,可是修魔功力为上尊一阶,或许也自爆而死,灰飞烟灭了。可是李不忧的消失,让辛流清怀疑,张不危还活着。如果让他们得脱,将紫云的秘密告诉世人,那昨夜拼死尽斩黑衣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肋儿,此番下山,一定不能让张不危、李不忧活着!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辛流清拍了拍上官肋的后脑,便有一种自爆之术,传于上官肋脑海之中。 上官肋看着辛流清冷冷的双眼,明白了师父的用意,若是打不过张不危,自爆丹田,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张不危活着。 那么多紫云弟子牺牲了,现在该我了!上官肋心里一笑,不知是悲还是喜,化作紫气,飞下山去。 紫云山下紫云城 两个身着道袍的青年搀扶着,进入四方客栈之中。 “老板,来间上等间!”其中一人道,便搁下一锭银子。 掌柜接过银子,叫声“好勒!”便让小儿引着二人往房间去,乘机打量着这两人,搁银子那位一切正常,另一位却是几乎半残,全身黑白分明,左半身肌肤为白色,右半身肌肤为黑色,着实奇异。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李不忧回头,见掌柜一直盯着这边看,怒喝道。掌柜便低下头,继续算账。李不忧便扶着身受重伤的张不危,进了房间。掌柜四下张望一眼,收了账本,跑出店外,一扣手指,发出一道紫气,通知紫云宫之人。 紫云宫立派千年,势力遍布天下,近在咫尺的紫云山自是细作甚多。当下上官肋在空中张望,见四方客栈有紫气传来,心知必是张不危在此,便飞身而下,走入四方客栈。 张不危正差李不忧出去寻药,独自趴在床上,全身痛苦,嘴里不停地哼哼。原来张不危体力一半仙气一般魔气,紫云大祸之时,为气流重伤,右半身皆变黑,本当灰飞烟灭,幸得体内不足上清的仙气相救,才保住性命。李不忧念及旧日交情,乘乱救出张不危,藏于禅房,第二日又乘乱带着张不危一同下山。 上官肋见了大喜,心思:“本来还想杀你,要费些力气,如今你病重如此,杀之易如反掌。却要等李不忧回来,两个一起解决了,永绝后患。”便不急于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李不忧匆匆跑了进来,对张不危道:“不好了,我在外面看到紫云弟子巡逻,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紫云城。” 张不危笑道:“无妨,不忧兄,你可知我师父是谁?” 李不忧道:“你师父不就是太素长老的高徒…” “我是说我在黑烟教的师父!”张不危道。 李不忧摇摇头道:“这我如何知晓!” 张不危却笑地更激烈,甚是得意道:“哈哈,我师父便是大名鼎鼎的黑烟教副教主斋持剑,我已向师父发出信号,相信不久,师父就会派人来接应我。” 李不忧却也笑道:“如此说来,你这黑烟教的靠山极大,为何还要冒险混入紫云宫,潜伏二十年?”上官肋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屏气听着。 张不危自来好卖弄,笑道:“便是为了龙尸谷中的…..”忽觉周边异常,怒喝一声“什么人?” 上官肋见已暴露,显出真身,李不忧大惊,掉头就走,早为上官肋背后一剑刺到在地,张不危料不能敌,望窗口一望,是水流湍急的紫河,翻身一跳,跌入滚滚河水之中,无影无踪。 上官肋往窗口一望,水流果然湍急,休说是重伤之人,健全之人,跌入其中,也难活命,便收了剑,擒着李不忧欲带上山。 李不忧跪地哭道:“上官师弟,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若带我上山,以辛宫主的性子,我非交代了这条小命不可!” 上官肋念及同门情谊,本是不忍杀他,见如此说,更是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道:“你走吧,只是以后,绝不可与修魔者来往,不然被我逮着,定不留情!” 李不忧磕头感谢,上官肋自回山复命去了。 第四十一章 魔者求医 “你说什么?”太清殿内,辛流清对上官肋道。如今紫云宫内,太清殿、上清殿一下子闲置起来,为了掩人耳目,辛流清令门中玉清三阶的弟子入住太清殿,玉清二阶的弟子入住上清殿,玉清三阶的弟子,仍住玉清殿。 “是的,弟子就是听得张不危提到龙尸谷这个地方。其他的话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发现了我。”上官肋道,他只知道龙尸谷是紫云宫的禁地,门中弟子,一律不准入内,违令者死,其他丝毫不知。 辛流清叹了口气,对上官肋道:“龙尸谷相传为紫衣仙祖斩杀妖龙之地,谷内瘴气弥漫,深不可测。门中无人知其机密,只有历代宫主,每逢交接,必传告龙尸谷之事。师尊因蝴蝶谷不明气流而死,走得仓促,还没有将龙尸谷的秘密告于第二个人,便长眠地下。恐怕这秘密也要随他长眠地下了。” 上官肋却并不在意这龙尸谷,冷冷地问辛流清道:“这不明气流,到底从何而来,为何如此惨绝人寰,上清以上高手,全部灰飞烟灭,而玉清阶人,毫发无损,肋儿思来思去,不知其因。师父追查的,可有什么眉目?” 辛流清闭了闭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在上官肋、慕容突奉命下山查探蝴蝶谷战事之后,紫云宫来了两位奇人,据孤虚所说,他们不是人,男的是魔者,女的是仙者,在人间,修仙者和修魔者皆为凡人,而仙界之人,称为仙者,魔界之人,称为魔者。也就是说,有个魔界之人,带着仙界女子,曾上过紫云山。 云海之中,浮现魔者与仙者一路奔紫云宫来的情景,路上风光无限,可是魔者根本没有心情看美景,越过紫云城,飞奔紫云山顶。 他所传来的魔气极深,紫云宫早觉察出。便有几名紫云宫弟子飞出宫外,摆剑拦住,喝道:“来者何人?” 魔者身影一闪轻松躲过,破门而入,任凭是玉清高手还是上清高手,碰都碰不上他,便被他甩过。有几十名紫云弟子叠成人墙,强行阻挡,魔者轻轻一点,人墙便踏了,那几十名弟子坠落地下,却没有受伤,显然魔者没有杀人之意。 魔者虽然背着妻子,轻松自如,便越过玉清殿、上清殿,来到太清殿前,四大长老早集合数十名上清阶弟子,列成阵势。为首的太易长老喝道:“哪里来的妖人,擅闯我紫云宫圣地,欺我紫云无人也?” 魔者却张望着殿内,觉出里面仙气极盛,料是孤虚在内,没有出手,反而重重地跪下,口中道。“蛮荒此番前来冒昧前来,非是挑衅,实是前来求医,还望孤虚道长出手救我妻子一命!” 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孤虚道长,他虽然不是仙人,却有个一般仙人都没有的气势,旁边的四大长老虽然也气度不凡,但是与他比起来,还是略逊几分。 “大胆,硬闯我紫云宫,难道欺我紫云宫没有高手?”太易长老喝道,就要出手。 “师兄,你不是他对手!”孤虚道长淡淡道,他虽一直处在太清殿内,不闻外面之事,但是见蛮荒魔气极盛,并且轻而易举,突破紫云高手层层阻扰。足见功力非凡。千年以来,紫云宫还从没有一个人敢像蛮荒一样,只身闯入,如入无人之境。 孤虚道长心道他只是求医,并无交战之意,便上前为魔者之妻把脉,手指方扣上,不由地惊退一步。蛮荒急道:“道长,我妻子怎么样了?” 孤虚道长用惊疑地眼神看着蛮荒,道:“她的病是体内残余的魔胎之毒造成的!”众人都一惊,只有魔者才会生魔胎,难道那男子是魔者。自混沌之时起,人仙魔三界划清界限,不能往来。凡人若欲往仙魔两界,只有得道飞升和功成入魔两种途径,可是难上加难,自古成仙或入魔之人,寥寥无几。传说三界另有暗道相通,鲜有人知其详。而仙魔两界之人,道行高深者,有空间穿行之术,瞬移千里之法,可在人间来去自如。为防止仙魔两界角逐人界,造成人界生灵涂炭,三界由人君盘古牵头,与魔君翠佛、仙君天贤立下共约,人界由仙魔两界共治,不得侵犯。与人界不得往来,凡有私闯人界者,由仙魔使共诛之。然而仙魔两界在人界的角逐始终没有停止过,虽没有直接争锋,暗中操控着修仙修魔两派的争斗,修仙者与修魔者之间常常有战争,修仙者在战争中渐渐占利,控制了人界大部分陆域,而修魔者节节败退,退到了海域,但是一直在韬光养晦,随时准备抢回陆域。 孤虚不由地仔细打量蛮荒,是什么原因,让这个魔者,不惜违反三界共约,冒着被仙魔使追杀的危险,来到人界呢?又打量着他的妻子,仙气虽损,却是极纯,非一般修仙者所有,莫不是仙者?只是仙魔两界势不共天,一个魔者,怎会娶仙者为妻呢? “求道长医治!”蛮荒重重磕头道,生来的霸王姿态,此刻却在孤虚面前低头。 孤虚道长身旁的四大长老都动有杀机,一开始断定蛮荒是修魔者就想动手,现在知道他是私入人界的魔者,留着只怕会是修仙者的一大祸害,更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孤虚道长却镇定自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位女子是仙者,而求医者虽然是魔者,上山来没有伤我一名紫云宫弟子,不救就是我孤虚不仁不义。众人退开!” 众人无奈,听宫主这么说只有退开,孤虚道长静心医治,紫气大盛,旁人远避,只有蛮荒,能抗得住孤虚的紫气,仍是在妻子旁边陪伴。孤虚先缓和了仙者的病情,又写下药单,令人照药单去准备药材。 蛮荒大喜,连连称谢。 孤虚叹气道:“魔胎之毒,非比寻常,纵然我这凡人能医治,可是尚缺一味药,贫道也无能为力。” 蛮荒急问何药。 孤虚叹道:“鸟夷之地,有一异兽魔林,内有奇禽异兽无数,当中有一火焰鬼蛇,遍身火焰,刀枪不入,极为凶狠。须得其蛇卵为药,放可救仙者。” 蛮荒喝道:“我这就去取!” 孤虚道:“纵然你道行高深,仙者入毒已深,三日之内不得此药,神仙难救。” 蛮荒拱手称谢道:“多谢道长,蛮荒速去速回。”幻身消失不见。 紫云众人皆变色,异兽魔林乃人界禁区,无人敢入,便是昔日商王成汤,欲收服异兽为己用,也只是在外埋伏,苦等三月,乃遇玄鸟,收服为护国神兽。蛮荒此去异兽魔林,纵然能活着回来,三天之内,取到蛇卵,却是痴心妄想。 然而不用三日,蛮荒两日便取回蛇卵,献与孤虚。孤虚大惊,仔细一看,那蛇卵便身透红,大如磨盘,正是火焰鬼蛇之卵。不由地打量了蛮荒上下,竟没有发现一丝伤口。 “这个魔者,只怕在魔界,都不是泛泛之辈!”孤虚心道。一面以蛇卵制药,练成药丸,让仙者服下。仙者本是脸色苍白,服下药丸,体内一红,遍身清朗,竟然完全康复,判若两人。 蛮荒大喜,扶起妻子重重地向孤虚拜谢。 孤虚笑道:“救死扶伤,本为道家所扬,贫道出手相救,不过略尽本分。只是有一言相告,人界非你二人留居之地,还望二位早作打算。” 蛮荒与妻子相视苦笑,叹道:“人界虽然有仙魔使追杀,可是若去仙魔两界,只怕追杀之人,功力强仙魔使百倍千倍。” 孤虚惊其言,又不好细问。 蛮荒临行前,解下所穿战衣,对孤虚道:“蒙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平生所穿战甲——暗辰衣,乃护身至宝,可消千斤之力,可解毁天之势。九天仙人、八荒魔者皆垂涎之,还望道长笑纳!” 孤虚道长笑道:“此乃魔界之物,修仙之地不能留!”婉言推辞。 仙者一听,便从怀中取出一面宝镜,灵气非凡,道:“这个夜光镜在仙界算不上什么宝物,在人界却算是至宝,孤虚道长还是收下 ,就当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孤虚道:“贫道救人不是为了图回报,施主收回吧!”固辞之。 蛮荒和天朴只得出殿,这时管飞灰缩头缩脑地走了出来,笑道:“这夜光镜,可否让我转交给宫主?”原来管飞灰夹在人群之中, 见夜光镜光亮鲜明,隐有仙者之气,确实是个无价之宝,便有些垂涎。蛮荒也不多问,将夜光镜交给管飞灰,就此消失不见。而辛流清在暗处将管飞灰讨要夜光镜,事后并没有转交宫主,私吞为己用之事,看的一清二楚,念及师兄弟之情,也没有告发。 “师父怀疑,蝴蝶谷深处传来的那股不明气流,跟这个魔者有关?”上官肋听完辛流清的回忆,问道。 辛流清盯着蝴蝶谷方向,严肃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整个凡界,只有那个魔者才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足于摧毁一切。 上官肋怔了怔,道:“弟子愿往蝴蝶谷深处,一探究竟。”在他的记忆中,孤虚及五大长老可谓人间最顶尖的高手,商王、单于、狼主、至尊也皆是功力非凡,首屈一指。如今听闻有一个超强的魔者存在,上官肋心中极度渴望了解他的一切。 辛流清道:“蝴蝶谷已成天下的焦点,各大势力皆派人前去打探。难免有所冲突,极为凶险。待风波平息,再去不迟。蝴蝶谷离紫云山不远,难免有人会来拜访紫云宫,你功力甚至在一些师叔之上,还是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加之三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玉清论剑,你可得出面为我争光。” 上官肋点点头,紫云宫到了危急存亡之时,他看到师父殚精竭虑,白发也越来越多了,自然愿意出一份力。 第四十二 玉清论剑(一) 紫云宫立派千年,不懈修炼,设下三场门中内部赛事,乃太清论剑、上清论剑、玉清论剑。太清论剑乃门中道行高深的太清高手比试,宫主换代,乃开此试,得冠首者为下一代宫主,依名次可为长老。上清论剑十年一期,乃门中上清阶高手比试,翘楚者可为各殿殿主。玉清论剑一年一期,乃门中玉清阶高手比试,翘楚者可获门中珍贵丹药、无上心法等赏赐。 玉清论剑一年一期,虽受紫云弟子重视,却也经过惯了,只是今年的玉清论剑,不同于往年任何一届。先是青鲨盟修书,为两派情谊长存,欲差门中年轻弟子,参与玉清论剑,切磋武艺,更助友谊。 辛流清心思青鲨盟或许在外听到什么风声,此番定是来者不善。转念又思:若是师尊在,必然允他此事,我若不允,恐外人生疑,又为青鲨盟所笑。遂假孤虚之名,应允此事。佛陀寺、金龙顶、五杀门等门派闻之此事,各怀心思,修书欲派遣弟子参与玉清论剑,辛流清皆许之,各修书嘱咐:“此番论剑,孤虚宫主闭关修炼,无暇接待各派长辈,各派若要参与论剑,差门中弟子自来便是!”是以今年紫云宫的玉清论剑,并非紫云内部弟子比试,俨然成了修仙界门派暗中较量的校场。 眼看玉清论剑将至,辛流清对门中上官肋、慕容突、裴志飞、燕千娇等杰出弟子寄予厚望,亲自督察他们练功,慕容突练武之时,少不了向燕千娇亲近,上官肋却是留意一旁练功的裴志飞。这位裴师兄在上官肋的影响中并不深刻,自门派遭难后,裴志飞渐渐冒头,在弟子中表现卓著。上官肋看裴志飞练剑,紫气环绕,剑法过人,火候已成,心思:“裴师兄只怕也是达到了玉清阶巅峰,只望他早日突破玉清,继承师父的大任。” “好,志飞将紫云剑法已是练得精熟了。肋儿、突儿、娇儿,你们三人还要多向志飞学习!”辛流清对众人道。 上官肋三人点头称是,目光投向了裴志飞,裴志飞谦虚道:“哪里,两位师弟和燕师妹,虽然年幼,可也是我紫云宫的精英,志飞还需多向三位学习!” 师兄弟之间一番谦虚,辛流清怕他们四人太过轻心,又道:“两日后的玉清论剑,你们且莫轻敌,听说金龙顶派出的弟子乃金龙顶掌门始无终的亲身儿子始飞龙,将金龙掌已是练的精熟。五杀门弟子冷无血和佛陀寺弟子管玄也皆是门中的精英。尤其是那青鲨盟弟子陈自盈,乃青鲨四杰之一,在这四人当中最强,千万小心应付。依我看来,这四派此来必是探我紫云虚实,四派之后,更不知有多少势力盯着我紫云宫,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上官肋点点头,料定后日是场恶战,决心全力以赴。慕容突、燕千娇也是各自鼓劲,心里没底。裴志飞却面有桃花,极有信心。上官肋心思:“我紫云宫藏龙卧虎,这个裴师兄定然不简单!” 两日过的飞快,玉清论剑这日,方至清晨便有人扣山。 “青鲨盟弟子陈自盈赴约拜山!”一群青衣之人,各持宝剑,簇拥着为首一人,那人一脸傲慢,大摇大摆地踏入紫云宫门,由门卫领着,引往玉清殿中,殿内辛流清早已安排,布下擂台、坐席,上官肋奉令接待,礼道:“陈师兄远道而来,暂且入座,待会家师便亲来主持。”眼光一扫陈自盈,心里顿时接近奔溃,心思:这陈自盈功力竟然达到上清一阶,完了,便是裴师兄应战,也不是他对手。”脸色却平淡而笑。 陈自盈一见上官肋,先是一愣,心思:“这紫云弟子,竟与方师兄有几分相似,真是奇事。”也不以为意,引着青鲨盟众人就座。随后金龙顶、佛陀寺弟子陆续皆至,上官肋一一招待,见金龙顶弟子皆着红衣,身纹金龙,佛陀寺弟子皆着僧袍,秃发佛面,各有特色,心下称奇,不知五杀门弟子是何模样。心里念道着,却迟迟不见五杀门弟子到来。及辛流清亲临玉清殿,三大门派弟子皆起身施礼。 辛流清上台笑道:“宫主师尊闭关修炼,差本殿主主持本次玉清论剑,各修仙门派本是一脉,在紫云山中不必客气,论剑胜负事小,门派友谊事大。”辛流清一番客套话,始飞龙、管玄皆以礼应之,唯独陈自盈甚是狂妄,起身讥笑道:“紫云宫妄为天下第一大派,玉清论剑如此大会,竟然不差一个长老来主持,只差一个小小殿主,这分明是对我们不敬。”此言一出,紫云弟子皆面有怒色,辛流清笑道:“陈师侄有所不知,这玉清论剑,在我紫云宫确实算不得是什么大会,其上更有上清论剑,以我紫云之礼,可由长老主持。上清论剑之上更有太清论剑,当由宫主亲自主持。似玉清论剑这等,才论得本殿主主持。”陈自盈脸色尴尬,含恨坐下,威风大减。却是不知辛流清这个殿主,已是紫云宫主了。上官肋心中暗自佩服师父处事之风,自叹不如。 辛流清叫弟子添加酒水果蔬,一切安排妥当,道:“各位师侄,本次论剑,本应四场,我紫云挑出四位弟子应战,今五杀门迟迟未至,已失门派交往之礼节,当废除五杀门比赛资格,四场改为三场。”辛流清话语刚落,便闻殿外一声。 “五杀门冷无血前来拜山!” 便有一人,身着夜行衣,独自一人,飞上坛来,那人脸色冰冷,双眼血红,颈长如蛇,真的是“冷无血”。座下的陈自盈正气愤被辛流清压了一截,见辛流清刚宣布废除冷无血参赛资格,冷无血就来。心想着这辛流清该如何收场,暗自幸灾乐祸。 辛流清见了冷无血,脸色冷冷道:“冷师侄莫不是走错了地方?此乃玉清论剑之处,非无礼之人容身之地。”丝毫不给冷无血好脸色。 冷无血在五杀门中长大,天资聪慧,深得门中长辈和师兄弟敬仰,因此生性傲慢,见辛流清如此让自己难堪,心中大怒,披风一扬,排开双手,十指指甲顿时变长,挥向辛流清,辛流清从容应战,却是让台下的紫云弟子慌乱。 陈自盈见紫云宫与五杀门果然闹僵,极为得意,怕冷无血不是辛流清对手,又起身喝道:“辛殿主,妄你是紫云宫的长辈,纵然冷无血失礼,你以长欺少,却也是不妥吧。” 辛流清也担心在其他门派门前失礼,便收了招式,眼光扫向上官肋、慕容突、裴志飞、燕千娇四人,显然是暗示他们其中一人出手,争回这口气。不过辛流清心里捏了把汗,他刚才与冷无血交手已有十招,冷无血未占下风,足见功力非凡。四个弟子当中,恐怕只有裴志飞、上官肋两个能够对敌,后面还有一个陈自盈要应付,这次玉清论剑,只怕结局堪忧。 “让我来会会这人!”慕容突领会辛流清之意,最先飞上台来,与冷无血战作一团。辛流清心中担忧,还是暗自下了台,在一旁观看。上官肋也是捏了一把汗,他已看出,冷无血功力达到玉清三阶,以慕容师弟玉清二阶的实力,恐怕不好取胜。 果然,十招之内,慕容突渐渐处于下风,冷无血的五杀门功夫霸道残忍,招招取人性命,上官肋心中焦急,再战下去,只怕师弟凶多吉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补救。忽天灵眼一瞟,便见九十九朵黑羽在台上闪过,速度极快,台上慕容突举剑站立,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受伤的冷无血,不知自己是何时打到他的。 冷无血狠狠地道:“我会回来报仇的!”化作一阵黑风离去。 台上紫云弟子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慕容突胜了,皆为他欢呼起来。辛流清见慕容突胜了,不敢相信,但还是心中高兴,并无怀疑。只有上官肋的天灵眼看清楚了刚才的一举一动,在慕容突就要为冷无血所伤之时,一名黑衣人出现,速度极快,只一招,将冷无血打到在地,随后一阵风一般消失。上官肋清晰地看见,那个黑衣人所穿黑衣,有九十九朵黑羽。 上官肋心道:“是黑羽护卫,我的黑羽护卫侯告已经死了,难道这个世间还有其他的黑羽护卫?慕容突也有一个黑羽护卫在背后保护他?”答案或许只有慕容突知道。 第四十三玉清论剑(二) 慕容突战胜了冷无血,紫云弟子皆松了口气,取得首胜,就算后面战败,面子上也不会那么难堪了。 陈自盈的脸色却是极为不悦,本想让冷无血杀一杀紫云宫的威风,没想到冷无血竟然让紫云宫一个无名之辈打败了,着实可恨。便飞上台,喝道:“我来应战,紫云宫派何人出战?”态度极为傲慢。 “陈师兄加油,陈师兄加油!”青鲨盟弟子皆起身喝道,丝毫不把紫云弟子放在眼里。 燕千娇看了看辛流清,辛流清点点头。昨夜,辛流清不放心论剑之事,有意做了安排,让最弱的燕千娇去应战最强的陈自盈,此战虽必输,后面的比试胜算却更大些。上官肋知道燕千娇要去应战,心中极是担心,慕容突也脸色难看,不想燕千娇冒险,可是他们三人都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 只有裴志飞敢,裴志飞在三人面前轻身飘过,带有一丝轻蔑,就飞上台,站在了陈自盈面前。上官肋为燕千娇松了口气,有意去看师父此时的脸色,辛流清脸色极为难看,显然是对这几个弟子擅自安排很为不满。上官肋也是心中没底:“裴师兄虽然功力高深,可是与陈自盈整整相差一个阶层,差距太过悬殊,断难取胜。燕师妹对阵管玄,也胜算不大,现在只有我拼死打败那个始飞龙,两胜两败,紫云宫才不至于没有颜面。” 辛流清心中的要求却比上官肋的要高很多,在辛流清看来,浩浩紫云,荡荡乾坤,接到其他修仙门派的挑战,本就是一种侮辱,紫云宫是无可挑战的。若是不能四战三胜,甚至四胜,必能为有心机者发现紫云异变之事,这次玉清论剑,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论剑,而是生与死的决战。就说陈自盈,在青鲨盟年轻弟子之中,排名难进前十,若是连他都胜不了,青鲨盟会怎么看紫云宫? “陈师兄,志飞讨教了!”台上裴志飞向陈自盈略一施礼,便不撘话,运起紫云剑法逼来。陈自盈轻微一笑,信心十足,自内而外荡起一阵气波,四周灰尘激荡,气势逼人。本以为能够荡开裴志飞,裴志飞却像穿透墙的风一般,穿过气波,贴近陈自盈。众人皆没看清裴志飞是如何做到的。 上官肋的天灵之眼何等了得,窥见裴志飞按照紫云剑法,行之步法,竟能穿透气波,不受一丝影响。心道:“裴师兄果然了得,这在我们看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紫云剑法,竟然还有这层功效!” 陈自盈暗暗称奇,深知紫云剑法近战甚是厉害,有意避之,后退几步,坐定于地,身如巨鲨,口露尖牙,便有一阵黑云笼罩在玉清殿内,又似有汪洋大海隐与擂台之上。同时陈自隐长发飘扬于后,脑壳中一个硕大的青茧露了出来,极为恐怖。 辛流清看得眉头紧皱,心思:“是青鲨功,想不到陈自盈竟然功力达到了上清一阶,便是我亲自出战,也没有胜算,可苦了裴师侄。” 上官肋对青鲨功也略有耳闻,传闻青鲨盟弟子捕深海巨鲨,以为练功之饵,吸巨鲨之精华以助功力,巨鲨出海之时,或白或黑,为吸光精华之后,皆遍体发青,肌肉溃烂而死。如此练功手法,与修魔者相似,残忍无比,是以多为修仙门派所不齿。心思:“裴师兄本就与陈自盈相差整整一个阶层,又碰上如此残忍的功法,只怕凶多吉少。” 台上陈自盈极为得意,运功蓄势到极点,猛地发力,上有黑云,下有汪洋,将裴志飞团团包裹,陈自盈再来一个巨鲨摆尾,补上一道青杀光波,心思这个裴志飞不死也残了。却闻殿外一声巨响,惊动殿内众人,便有紫云弟子出殿去看,回来报说:“殿外刚才黑云密布,汪洋席卷,炸出一个巨坑。” 陈自盈大吃一惊,这分明是自己的青鲨功力,何时打到殿外去了?却见台上黑云汪洋消散,裴志飞的身影缓缓显了出来,目无表情,如若无事。众人皆呆若木鸡,不知发生何事。 上官肋却看到一清二楚,却是刚才一刻,裴师兄运起门中移力大法,将青鲨功力转移到了殿外。上官肋惊叹不已:“裴师兄的移力大法,深得其妙,似得高人指点。” 陈自盈也是面如土灰,好不容易发起的神力,竟然被对方轻易给转移了,不由地怔怔道:“你、你在紫云宫年轻弟子之中,排名多少?” 裴志飞淡淡道:“不才功力极浅,在紫云宫排名难进前百,陈师兄若嫌我资历不够,我便立刻下台,请其他师兄来过招。”这话轻描淡写,似乎无心,却辱得陈自盈面色赤红。 陈自盈羞愧不已,匆忙下台,紫云弟子见了,皆嘲笑不已。陈自盈恼羞成怒,对辛流清喝道:“哼,辛殿主,烦扰你通报孤虚宫主一声,下届上清论剑,我青鲨盟还要参赛!” “不送!”辛流清笑道,心中却是很是动荡不宁,若是昔日的紫云宫,青鲨盟绝看不上眼,可是如今,辛流清绝不敢轻视青鲨盟,青鲨盟的上清阶高手足有百余人,太清阶高手也在十人以上。今日玉清论剑尚且如此难应付,上清论剑该如何是好? “哼!”陈自盈领着青鲨盟弟子,极为傲慢,转身离殿。裴志飞也在众师弟师妹钦佩的目光中下台,脸色仍是充满轻浮,时不时与众师妹眉飞色舞。 这时在座的始飞龙与管玄都脸色有轻微变化,始飞龙先起身对辛流清道:“辛殿主,紫云宫果然高手如云,连陈师兄都败了,不过我今日尽然来了,便不能白跑一趟,还请辛殿主差遣一名弱点的弟子与我切磋一二。”这四大门派之中,金龙顶与紫云宫关系最为要好,始飞龙赴会,礼仪也是甚为得体。辛流清甚是喜他,笑道:“哈哈,始师侄过谦了。”便以目示意燕千娇。 燕千娇点点头,玉手紧握宝剑,就要上台应战。 上官肋目光时刻不离始飞龙,直觉告诉他这个始飞龙没有那么简单,在始飞龙和管玄入殿时,上官肋便看出二人功力皆是玉清三阶。始飞龙极为礼貌,向辛流清施礼之后,缓缓走上台去,脚步踏上擂台的一刻,玉清三阶的实力竟然变成了上清一阶。 上官肋愣住了,这个始飞龙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竟然隐藏实力,连天灵眼都差点瞒过了。 “燕师妹,我来!”上官肋拦住燕千娇,先一步飞身上台。 第四十四章 玉清论剑(三) 始飞龙乃金龙顶掌门始无终的独子,始无终极为爱护,此番始飞龙主动提出要赴紫云宫参与玉清论剑,始无终哪里能放心,心思:“虽然江湖上,风言风语,是有紫云宫大变之传闻,可是虚实未知。以龙儿上清一阶的实力,在人杰辈出的紫云宫,只怕讨不上什么便宜。只望孤虚念及旧日交情,差一个弱点弟子前来比试,我更施与降阶秘法,瞒过他人。”便精心为独子施加秘法,将功力隐藏至玉清三阶。始飞龙甚善医术,名声仅次与孤虚,而秘法之学,独领风骚,连孤虚也是不及。可是始飞龙登上擂台,情绪激动,还是被上官肋的天灵之眼看出破绽。上官肋不忍燕师妹对上如此强敌,亲自出战。 燕千娇一头雾水,不知道师兄为何如此,慕容突看得,却是心里大骂:“可恶,这姓上官的一定是天灵眼看出管玄比始飞龙强,所以先挑了个弱的了,可是苦了燕师妹了。” 上官肋登上台来,却是不知被人误会,对始飞龙施礼道:“紫云宫弟子上官肋向始师兄讨教!” 始飞龙没有听过上官肋的名字,又看他紫气不盛,心思:“想必是辛殿主看两派交情,果真给我差了一个弱的弟子来。”施礼道:“上官师弟,请!”说着把手掌伸出,让上官肋先出手。 上官肋也不拘礼,御起紫气,上前交锋,始飞龙对紫云剑法极为了解,左躲右闪,上官肋丝毫不能近他。始飞龙笑道:“上官师弟,以我看你的功力不过是玉清三阶,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认输吧,免得我伤了你!”始飞龙这话本是好意,上官肋却被他刺激,心中不服气,心思:“裴师兄能越阶战胜陈自盈,为何我上官肋不可?”越多战意越强。始飞龙见劝他不得,也不客气,飞身一跃落地,擂台为之一震,始飞龙手臂所纹金龙,便发金光,极为夺目,自肩膀至手指,经脉暴涨。 辛流清见识极广,一眼看出始飞龙的功力达到了上清一阶,叫道:“不好,是金龙掌。” 同时,始飞龙便身金光,手掌一挥,一条混金巨龙,自手掌中透出龙头、龙身、龙尾,气势逼人,速度极快,扑向上官肋。亏得上官肋天灵眼力过人,飞身闪避,却也是被龙爪划伤,伤虽不重,却也不轻。 辛流清心中惊叹,他已看出始飞龙功力竟然在陈自盈之上,暗道失算。燕千娇见了,也明白上官师兄是为自己挡雷,心下感激不已。慕容突见了,羞愧不已,暗自为上官肋担忧。 始飞龙见上官肋竟能躲过一击,连连出掌,每出一掌,便有一条金龙自手中飞出,上官肋心思:“为今之计,想要战胜他,只有召唤出玄鸟,可是那样纵然胜了,也是凭玄鸟之助,胜之不武。”便打消这个念头。可上官肋纵然眼力过人,如何能同时闪避如此多金龙,便与一条金龙撞上,只觉全身剧痛,栽倒于地。 这时耳听的一人,混在人群之中,手舞足蹈,呐呐叫道:“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众人不由地把目光都看向那人,却是商国太子祖己,为紫云宫收留,很少出去走动,不想今日玉清论剑,他也跑来了。祖己不顾旁人的注视,依旧手舞足蹈,当中有见多识广者大笑道:“哈哈,他跳的莫不是商国的祭祀之舞?哈哈,真是可笑的紧!” 依理来说,祖己为上官肋助威,本当跳庆功之类的喜乐,而祖己竟然当众跳祭祀之舞,加之动作滑稽,着实可笑。金龙顶和佛陀寺的弟子见了,无不抚掌大笑,便是紫云弟子,也有忍不住偷笑的。 上官肋却看出祖己这祭祀之舞的端倪,一举一动之间,暗含无上心法。莫非祖己是在提点自己?想到这节,上官肋更加仔细的观看这祭祀之舞,忍不住也舞动起来。 众人见上官肋也在台上,跳起祭祀之舞,诧异之极。猜测着这两人是不是中邪了。燕千娇看了,焦急不已,慕容突和辛流清却是各有心思,脸色严峻。 始飞龙见上官肋如此,也是惊讶不已,心知此时若是一掌挥出,上官肋是断难躲避的,可是他一向君子风范,不屑为此,因此一旁观看,并无偷袭之意。 上官肋舞动那祭祀之舞,便觉全身经脉舒畅,气息运转加快,紫气愈盛,似有突破之意,心下诧异:“这商国的祭祀之舞,暗含无上功法,竟然有助于我突破。”刹那之间,上官肋只觉遍身紫气充沛,元神与身体完全融合一体,一股上清之力浩荡散向四周。 “啊!”上官肋大叫一声,全身有脱胎换骨之感,擂台震动,全殿震惊。 在场众人皆脸色有异,上官肋竟然在擂台之上,突破玉清,达到了上清。 始飞龙却是不以为意,上官肋不过刚刚突破玉清,我也是突破玉清三年了,岂会不是对手?便旋转手臂,重重挥出一掌,飞出一条巨大金龙,这金龙足有之前金龙的十倍之粗,咆哮一声,先飞上天,而后俯冲而下,直逼上官肋。以上官肋为中心,四周气压顿增,不能呼吸。上官肋眼光一闪,抛出宝剑,紫气大盛,以元神超控宝剑,携带无穷仙力,正面迎着那金龙。 “嘶”地一声,巨大金龙被宝剑切成数条,尽皆化去。始飞龙便觉一股强大仙力袭来,往后就倒。 这时座下一人飞身而出,运力轻易消去部分仙气,接住始飞龙,始飞龙才没有受伤。始飞龙见了那人,笑道:“多谢管兄相救。”又朝台上的上官肋礼道:“上官师弟果然了得,飞龙自愧不如,甘愿服输。” 上官肋笑道:“始师兄过谦了,若不是始师兄之前手下留情,肋早已输了。”上官肋不仅战胜始飞龙,而且突破玉清,心下万分高兴,却是不知,他已成为紫云宫众多长辈的众矢之的。依奚点水与辛流清当日之约,门中何人最先突破玉清,达到上清,便可继任宫主之位,不论尊贱。依奚点水的性格,必然是要遵守承若,扶立上官肋的。且不说紫云宫众多长辈对宫主之位窥觑,就说上官肋一介晚辈,统领紫云宫,如何服众? 辛流清心下为上官肋这个徒儿捏了把汗,他不留念这个宫主之位,只是担心上官肋难以坐稳这个位置,更担心紫云宫的安危。 “佛陀寺管玄向紫云宫的师兄弟讨招!”这时最后一位挑战的管玄飞上了台,他与始飞龙也是初次相见,可是位置相近,聊得很开,一见如故,因此有心要为始飞龙争回颜面。 辛流清看着最后待战的燕千娇,心中捏了把汗,心思:“从刚才管玄救下始飞龙的身手来看,也非等闲之辈,娇儿只怕…..” 第四十五章 玉清论剑(四) 燕千娇握紧了玉剑,前面两场,裴志飞和上官肋两位师兄帮自己挡了,这次必须自己出身迎战了。想着便迈开了玉足,往台上走去。 忽见一道紫风卷过,一人已先上台,向管玄行礼道:“紫云宫弟子刘虚无前来赐教。” 此言一出,紫云弟子皆是交头接耳,心思紫云宫何时有个弟子叫刘虚无?但都看向辛流清,想着莫非是宫中某位长辈在山下收的弟子? 燕千娇见了那人,吃了一惊,似是认识。上官肋问道:“师妹,这人是谁?为何我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燕千娇惊道:“啊?师兄,七岁时你见过的人,你现在还记得?”忽觉失言,用手捂住嘴巴。上官肋便知师妹有事隐瞒,也不再问了。 辛流清则是谨慎地打量着刘虚无,场中刘虚无与管玄已经接招,从招式来看,此人使的确实是紫云剑法,莫非是某位逝世的长辈在外的遗徒?辛流清不敢确定,定睛细看,便觉那刘虚无剑法之风,与某个人相似,心道:“刘风骨,此人竟是刘风骨的弟子。若是天下人得知我紫云宫竟然要靠弃徒之徒取胜,只怕为人所笑。”便要出面揭穿。刘虚无却已将管玄打下擂台,却仍不住手,飞身举剑要取他性命。 始飞龙见势不对,运起金龙掌来格当,刘虚无见没有得手,看了燕千娇一眼,飞身离去。 辛流清心下迟疑了片刻,没有差人去追。 始飞龙此时却是满脸怒气,喝道:“妄紫云宫号称天下修仙第一大派,此番不过论剑比武,为何要取人性命?” 辛流清急忙赔礼道:“始师侄误会了,那孽徒顽劣,只是吓唬一下管师侄,并没有真的动了杀意。”辛流清言辞之间,没有揭穿刘虚无身份之意,显然是有意将这场胜利收入囊中,四场对决,四场胜利,对紫云宫来说,可谓完美。 始飞龙、管玄见辛流清亲自赔礼,怒气稍减,向他辞行,玉清论剑也接近尾声,忽听得殿外传来一声“如此热闹,怎么能少了我神木教?” 始飞龙、管玄相视一笑,神木教也来了?神木教可是与紫云宫、青鲨盟齐名的三大修仙大派。此番或许有紫云宫的脸色看了。他二人想到此处,虽然已经辞行,可还是坐回原座,等着看好戏。 便见一名身着道袍的女子,面如饿狼,体型粗狂,飞上台来,手中兀自还牵着一物,被打的血肉模糊。上官肋一愣,那女子分明就是犬戎公主季离,手中牵着那物,也不是什么畜生,而是之前刚走的冷无血。上官肋不禁想起自己落在季离手中的日子,心下暗骂:“这个凶恶的公主,如今犬戎已经亡国了,还如此跋扈。可惜这冷无血,或许是才出紫云宫,就被季离擒住,做了宠物,真是可怜。” 众人这时也发现季离手中牵着的那物,竟是五杀门的冷无血。皆瞠目结舌,以冷无血倨傲的性子,竟然被她驯为玩物,足见此人了得。 辛流清眉头皱起,心思:“神木教此时前来,只怕来者不善。”上前礼道:“敢问来人姓甚名谁,谁神木教何人门下?” 季离丑脸一翻,喝道:“我乃神木教张天清座下弟子季离,前来挑战紫云宫弟子,敢问何人出战?” 上官肋便想起那死在季离手中的道人或许便是叫张天清,可怜他已命丧孽徒之手,这个孽徒还打着他的名号行事。 这时人群之中又响起祖己的声音,祖己指着季离大喊:“娘子,娘子,我是祖己啊,你忘记了吗?你父王已经把你许配给了我?”众人皆狂笑不已,心思:“这个亡国太子痴呆,那个亡国公主丑陋,可真是天生一对。”祖己却不顾众人的嘲笑,仍是不断地叫着“娘子” 季离也认出了祖己,破口大骂:“又是你这个呆子,竟然还没有死,商国已经亡了,那个婚约早不作数了。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她气地紧,举止无措起来。 上官肋早就知晓季离的性格,以目示意燕千娇,燕千娇会意,便上台来,嘲笑道:“我当神木教是什么修仙大派,修身养颜之所,不想出来的弟子,竟然相貌如此丑陋,举止如此不堪。”季离向来最恨别人说自己丑,心中火冒万丈,加之见燕千娇生的相貌极美,肤色如玉,更是嫉恨。情绪顿时失控,便有黑烟由内生起,将所穿道袍焚毁,修仙之气荡然无存。 “啊,此人竟然黑烟教之人!” “可恶,修魔之人,太胆大妄为,竟然闯我紫云之地。” 正如上官肋所料,季离隐藏的魔气在怒气中绽放,暴露了她。在场之人,皆怒声指责,更有愤怒者,拔出宝剑,要将季离格杀。 季离本是奉命来紫云宫捣烂的,不料身份败露,急对冷无血道:“蛇奴,给我开道!”冷无血便如中了魔一般,伸出长长的十指,杀出一条血路,引着季离逃去。众人便要去追。 辛流清道:“谅此小辈,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必追了。”又对始飞龙、管玄道:“今日玉清论剑至此告一段落,两位师侄回去,定要告诉门中长辈,如今修魔者屡屡与陆域活动,只怕有侵吞陆域之意,我修仙各大门派,切莫互相猜忌,当以共抗修魔门派的大事为重。”始飞龙、管玄见辛流清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脸有尴尬之色,各自辞去不提。 始飞龙、管玄方离去,玉清殿又来了一人,不是外人,而是奚点水,他本在外主持他事,闻到上官肋突破玉清,心中大悦,急忙来玉清殿寻,左右问道:“上官肋何在?”有人指了指擂台之下,奚点水便寻了来,一见上官肋,如寻得重宝,左看右摸,甚是喜欢。 上官肋极为尴尬,笑道:“奚师叔祖,你这是作甚?” 奚点水没有回答,而是问一旁的辛流清:“宫主,你我当日约定之事,可还作数?” 辛流清道:“自然作数!” 在场的紫云众多长辈,皆脸色有异,气氛紧张起来。辛流清明白,紫云宫只怕又要来一场暴风雨了。 第四十六章 紫云风波 奚点水没有当场点明扶立上官肋之意,只是淡淡回复辛流清道:“那就好。” 自那以后,上官肋就发现平日亲近的燕千娇、慕容突等都常常为自己道贺,而对自己冷眼色的人却更多。 这政治斗争的险恶上官肋看不透,可却瞒不过曾经的商国王后妇妌,妇妌急来告知上官肋:“肋儿,奚前辈欲立你为紫云宫新宫主,可是你年纪太轻,难以服众。此时的你成为众矢之的,危如累卵,不若当众拒绝奚前辈,才能转危为安。” 上官肋如梦初醒,急来太清殿寻奚点水,太清殿内,奚点水正与众人商议扶立上官肋之事,辛流清也在场,周定命、萧寒水、管灰飞等也自外赶回。众人脸色皆难看,争议不绝。 只听奚点水喝道:“我紫云宫立派千年,所以有如此大门楣,皆凭信义二字,今竟有弟子率先突破玉清,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能存有私心?” 周定命脸色赤红,显是情绪激动,道:“奚师叔,你这话说的未免偏见?我等也是为了紫云宫上千弟子着想,那上官师侄年纪太小,又无辛师兄那般的政治才能,如何能带领我紫云宫走向复兴?” 萧寒水也道:“是啊,若是被天下知道我紫云宫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带领,那岂不为天下人所笑?” 管灰飞则是极为滑头,两边附合,并不表态,谁也不得罪。 奚点水气恨不已,还要再问,这时上官肋走了进来,一一施礼,道:“奚师叔祖,肋儿不过是紫云宫一个年幼弟子,初出茅庐,并不半点见识,如何能当宫主?便是一个小小的殿主也难于胜任。还请师叔祖收回承命。” 辛流清本也这这事恼火,见上官肋自己出面,心下大悦,对上官肋道:“肋儿,你年幼无知,暂且由你担任上清殿殿主,历练历练。” 上官肋拜头称谢,上清殿殿主这个位置可是不低,心思师父是有意栽培自己。 奚点水见上官肋主动拒绝,也不好硬撑,见辛流清给了他一个上清殿殿主当当,也算折中,遂不在说什么。辛流清还恐众人不服,又道:“周师弟、萧师弟、管师弟劳苦功高,当暂领代长老之位,待有他功,别有封赏。”周定命等三人受封,皆是欢喜,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上官肋出得太清殿,心下感激妇妌,前去答谢,于路心思:“这对母子,前后相助于我,我在门中多时,一直有些冷落他们,却是不该。”自此闲暇之时,常常往妇妌那边跑去,妇妌每次见上官肋来,皆欢喜不已,精心准备好菜招待。燕千娇见上官肋如此,也常常往妇妌处跑,少不得一番讨好,是以妇妌甚是喜爱燕千娇。 一日妇妌生病,上官肋来看视,妇妌忍不住落泪,对上官肋道:“肋儿,母亲知道对不住你,此生你若是能叫我一声母亲,我便是死也知足了!”妇妌常常说出这等话,上官肋一直回避这个话题,在上官肋心里已是认定自己母亲不是妇妌。今值妇妌养病,上官肋不好坳她,心思:“我心里已是认定妇好是我母亲了,妇妌与妇好同事一夫,我叫妇妌一声母亲,也未必不可。”便润润了口,道:“母亲!” 妇妌听到上官肋这句母亲,如破天荒,无比激动,不禁泪如雨下。紧紧抱着上官肋不放手,上官肋心下感动,心思:“若我的母亲真是妇妌,也是挺好的。” 不禁想起妇好,随口问道:“当日妇好王妃也在军中吗?”切是希望妇好还在存活在世间。 妇妌一听妇好的名字,脸色突变,破口大骂:“都怪这个女人,都怪这个贱人,大王本来是率军讨伐鸟夷的,若不是这个贱人一纸书信,将大王招来蝴蝶谷,也不会遭受蝴蝶谷之劫,大王就不会死。”说着痛哭起来。 上官肋听她痛骂妇好贱人,心中大怒,冷哼一声,调头走了。妇妌见上官肋一下翻脸,痛哭不已,幸亏燕千娇后脚赶来,急忙安慰妇妌。燕千娇见妇妌如此关爱上官肋,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禁落泪。道:“我母亲要是还尚在世间,那该多好。这个上官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妇妌收了眼泪,反过来安慰燕千娇:“千娇,你是个好孩子,我看出你对肋儿是动心了。我也挺喜欢你的,早在心里把你当儿媳了,你要不介意,尽可把我当母亲看待。” 燕千娇听得大喜,急叫了声“娘”,两下亲切一番,已是天黑。燕千娇见天色已晚,匆匆辞去,妇妌送出门去,甚是不舍。 燕千娇出了家属别院,心事重重地往东山的小竹林走去。这片小竹林一向没有人打理,脏乱不堪,紫云弟子很少去这地方。燕千娇却对道路极为熟悉,七拐八拐,走进了竹林深处。早有一个黑衣人等候着,那黑衣人打扮地极为恐怖,加之竹林夜色深沉,犹如地狱的恶鬼一般。 燕千娇却并没有一丝惧怕,走近那人,道:“师父,娇儿来了。” 黑衣人道:“娇儿,紫云宫的人真是对你太不重视,你的功法太过拙陋,玉清论剑上,若不是我差你刘师兄去助你,你只怕不能应敌。”语气中有一丝责怪。 燕千娇甚是不好意思,笑道:“师父,我的功法一直是我爹传授的!是娇儿太笨了,学不到一二。” 黑衣人喝道:“燕秋平这个贼子,不配当你爹。”语气中甚是愤怒。 燕千娇听他这么说自己父亲,心中不悦道:“师父,虽然你暗中传授我几年功夫,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我爹。” 黑衣人见燕千娇生气,平静下来,道:“娇儿,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认为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的人,背地里干得却竟是些龌蹉勾搭。” 燕千娇没有理解师父的意思,正自揣摩。黑衣人又问道:“娇儿,为师近日觉得紫云宫不对劲,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燕千娇心想师父是自己人,就欲将紫云大变之事告知,猛地想起辛宫主“有泄露此机密者,诛三族”的言语。便改口道:“师父,紫云近日并没有事情发生。” 黑衣人甚是怀疑,还想在问。忽然几道紫光闪过,显出几人,皆持宝剑,就欲动手,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敢擅闯紫云宫?” 燕千娇一见那人,极为熟悉,竟是自己的父亲燕秋平。燕秋平也不顾女儿的眼色,与身后几人就朝黑衣人动手。 燕千娇见爹与师父打了起来,生怕有人受伤,急道:“爹、师父,你们不要打了。” 燕秋平却似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与那黑衣人交手数合,已断定他的身份,冷冷喝道:“刘风骨,果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缠上了我的女儿!”他语气极为愤怒,“我的女儿”这四个字说的更重。 刘风骨笑道:“娇儿是谁的女儿,你比我更清楚。你也不看看,你这些年把娇儿教导成什么样,若不是我一直在背后指点,娇儿只怕连参加玉清论剑的资格也没有。” 燕秋平气愤至极,心思:“好你这刘风骨,我的妻子你要和我抢,如今连我的女儿也来抢。”出招皆存杀意。刘风骨却屡出虚招,心知在紫云宫的地面占不到便宜,钻了个空,甩身就走。 燕千娇听得暗自指导自己的师父竟然是杀母仇人刘风骨,心下震惊不已,忍不住落下眼泪。燕秋平这才收剑,安慰道:“娇儿,从今以后,你不能再和刘风骨来往了。” 燕千娇实在不敢相信,问父亲道:“爹,师父不会是刘风骨的,师父怎么会是刘风骨?刘风骨这个恶人,怎么会和悉心教导我的师父是同一个人?”泪流不止。 燕秋平也忍不住落下老泪,抱住燕千娇道:“娇儿,是爹不好,是爹没有保护好你。不管那个贼人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爹永远是你爹,你永远是爹的好女儿。” “爹!”燕千娇感动地叫道。 另外几个紫云弟子见到这一幕,也觉内心受到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