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者》 第一章 田诚 大海宽阔,放眼望去不知极限之所在。其间岛屿无数,大者万里不止,至小百里有余。 而在这之中,有神州五块,名曰:百灵神州、幽冥神州、洞玄神州、林淼神州、至尊神州。 此五大神州宽广无涯,乃是海上霸主,诸陆至尊。 …… 在百灵神州之上,众生芸芸,不知几何。其中,有家族姓田,在百灵大陆边角处安立。乃是一座外客罕至的村落,故此家族在此地赫赫有名。 说是赫赫有名,但家族中照样有被人处处欺负的家伙,似乎家族势大则有明争暗斗、争权夺利,故让此人受了不少牵连。 就说此刻,此人便被众人团团包围,在一阵乱棍胡打之后,才算安稳下来。 “唉,我于名利并无贪心,为何家族中人处处防我……”此人年少,约莫十七左右,此刻愁眉苦脸,心中苦恼之意难消。 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脸,一阵阵刺痛让他龇牙咧嘴。 随后他便站起身来,目光眺望远处河水,抬步走去。 “嘶……”他忍着浑身传来的刺痛,心中愁思万千。 “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并不想和你们争,我只是想安心活着而已,为什么……” 想着想着,他就已经来到了河边,站在河岸看着水面上的倒影,那清秀的脸庞如今已经见不到完好的地方。 也许是生来命苦,他只好叹了口气,蹲下身来,静静的用水擦拭脸庞。 砰! 忽然,水花迸射,河面上顿时失去了安宁,不知是谁扔了一块大石头,让河里的水哗的溅在了“田诚”身上。 “谁!?”田诚大惊,抬头望去,只见一十二三岁的女孩站在河的对岸。 “梨花……”田诚识得此女,只是脸上并无多少见了友人的惊喜。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听你的,我要嫁给田龙。”小女孩面色严肃,平静的道。 田诚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他心中暗叹,他知道自己又白费口舌了,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又懂什么呢,哪怕是嫁人也得三四年之后吧…… 想了想后,田诚道:“那你去吧,利害我已说得清楚,你自己终究会明白的。” 说罢,田诚便站起身来,显然是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我们认识有多久了呢?我娘说了,你和田家其他人不一样。”梨花见田诚要走,便连忙开口。 “是吗?”田诚并没有回答梨花的问题,他心中烦恼万千,只随意一回,便离去了。 …… 春日之中花草繁盛,草木鸟虫令整个“田家村”充满自然气息。 在回家的路上,田诚众思难弃,待到了家门口处,才见早有人堵在了门上。 “田龙。”田诚心中一念,知道此人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田诚,梨花已经答应嫁给我了。”田龙直截了当的说。 “嗯。”田诚点头,此事他之前就知道了。 “怎么?你难道一点也不伤心?你不是也……”田龙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就笑,“我明白了,你是伤心过度,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我各方面都比你好,况且……梨花嫁给了我,她娘的病就有救了。” 语气之中带着嘲讽轻蔑,像是在炫耀,很得意,很傲慢。 田诚没有做声,他知道田龙是误会了什么。他并不喜欢梨花,确切的说,他只是看到了梨花的境况,这才好心帮忙,并在得知田龙对梨花有意后,又提醒梨花,不要一时冲动,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 只不过,现在看来做什么都没用了。梨花好像心意已定,虽然现在年龄尚小,但若是定下婚约,就不由得她了。 况且他心中已有无数烦恼,自顾自都难顾了,何况他人。 在沉寂半响后,他并没有说什么,绕开田龙,进了屋子。 田龙有些恼怒,但他很快就把怒意压了下来,他以为田诚是伤心到连话都不想说了,于是心中又生起无限的得意,眉飞色舞起来。 “哼哼……伤心吧,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顶着田家的名头了。等比斗结束后,你就只能去外地自谋生路了。” …… 此时已近夜傍,天空中隐隐约约显现出月亮的影。 在田家村“田家大院”中,一道人影从偏僻角落中的房屋里走出。加上屋旁大树的掩盖,使得他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还有半个月就比斗了,而我依旧手无缚鸡之力……”此人正是田诚。此刻忧愁万分,除了不想与人争斗的愁思,便是对自身实力不足而感到懊恼。 说着,他就顺着屋檐从后门离开了田家大院。 说起来,后门平常时候几乎没有人出入的,现在却好像成了田诚专属的出入口。可事实上,若非那些乐于欺负他的人总在正门口晃悠,他也不会常常后门出入。 家族比斗关系着下一代家主由谁来任,故田诚这样弱小、地位却出奇高的家伙往往会被暗地里招呼。 之所以他地位奇高,乃是因为他母亲乃是田家之主的正室。 只是非常不幸,不知是暗算还是意外,他母亲在他四岁时便已经去世了。而他哥哥也在那场意外中丧失。一时间,他无依无靠,成了家族中最势单力薄的人。 本来若是他天赋上乘,兴许会令家主庇护,但天不遂人愿,自幼弱不禁风的他,到了如今也没什么改变。 当然,仅此自然不能成为他常常受到欺辱的原因。其根本原因在于,家主“田卓丰”对亡妻余情未了,虽未对田诚施于庇护,但也常常问其近况,故—— 田诚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者,因田诚之兄生前天赋超凡绝伦,故田卓丰认为田诚可能并非亲生……虽然并未确定,但也因此不给田诚任何庇护。否则田诚也不会落魄至此。 但因此可知,田卓丰心中异常矛盾。 不过此事并未有他人知晓,只田卓丰心知,每受煎熬。 话不多说,再看此刻,田诚从田家大院离开,径直来到了他娘亲的坟上。 他娘亲的坟墓建在一座小青山上,位于田家村旁边不远。此处风景秀丽,鸟语花香,令人心怡。每当来到这里的时候,田诚便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多年来受到的屈辱,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他太虚弱了,他不得不放下这些仇恨,他根本没有本钱去和家族中的年轻子弟拼命。故而每每来到这心中唯一的净土,和“娘亲”“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无比愉悦,好似解脱似的,松了口气。 “再有半个月……” 田诚走了半响,便来到了一座坟墓前,心中暗想着比斗之事,在坟墓前盘腿坐了下来。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和他娘说说心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倘若比斗结束之后,他便永远无法回来这里了吧。 “自从几百年前修炼之法传入这‘密林镇’,密林镇这些年便没再太平过,大大小小的斗争从未间断,即便我一个从不斗争的家伙,都能看出一二。”田诚望着墓碑,静静的道。 “修炼,人为什么要修炼呢?长生不老吗?还是更大的权利……”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说到这里,田诚突然顿了下来,目光扫过周围景象,眼中突然露出一抹警惕。 “记得哥哥死前说过,如果我要去外面的话,他会送我一件东西……而那时他已经快死了,莫非是暗示我要取走什么?”显然,田诚刚刚想起了一丝往事,那是他哥哥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田诚还不懂事,自然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如今想起来了,这句话的深意便出来了。 莫非,哥哥是要送我一些银两,让我从田家逃走? 田诚心中想着,不知何时已然心跳不已,就连脸庞都有些红彤彤的。 从田家逃走,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如今比斗将至,他即便是不逃走,也会在比斗中被人打败,而后被家族逐出田家,从此成为一个外人。倒不如现在动身,若真的能逃走的话,不仅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在外面还能谋个生计啥的。 毕竟,被田家逐出家门可是没有好处的,而此刻逃走却能带着哥哥给他的银两…… 想到这里,他便哗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可紧接着,他就又坐了下来。 身为弟弟、儿子,怎么能够冒犯死者的坟墓呢? 一念至此,他便打消了刚才的种种念头。心道即便是挨一顿皮肉之苦,也不能做出这等不孝不义之事。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厉声破空而来。 田诚瞳孔微缩,闻此声犹如利箭,再忆不久将要比斗,想来有人欲在此前将他除掉。顿时,一念之下心灰意冷,心道自己果然逃不过族中黑手。 想当年母兄二人死的冤枉,如今自己也要…… 即便自个弱不禁风,羸弱无比,无能无力,也难逃人,赶尽杀绝。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黑心,即便他毫无威胁,也要将他送入黄泉! 第二章 石碑 正在田诚心中忿恨无奈之际,忽然利箭之声销声匿迹,随后便有铿锵之声,似是刀剑相互搏杀。 田诚闻声心头微颤,心道自己居然未死?莫非…… 一念之下,他明白了当下情景,竟是有人在这附近拼杀!可很快,他就意识到,倘若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目光迅速扫过周围,他便找到一处草丛,二话不说便跳进去,躲在其中隐匿起来。 如今之计自然只有躲避,以他的脚力是没办法迅速回到田家的,而附近正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杀,他稍不小心就会暴露,而后被杀人灭口。 虽然他身体羸弱、毫无战力,但他脑子倒是不缺,心知此等事情定是牵连颇大、掩人耳目、不欲人知之事。 既然如此,便唯有等待,等到事情消停,然后悄悄回家。 与此同时,正有二人轻盈的落入小青山中,正好处于田诚刚才所在的位置之上。 “哼!雷历风你到底要追我多久?”二人刚落,其中一身着青色长袍之人便厉声喝道。 “陆宏,休要多言,你盗我‘风云门’至宝,如今劝你还是乖乖交出,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前者话音刚落,后者便毫不客气的回击,并从手中变出一九环大刀,刀身之上竟有雷霆闪烁游走,握在此人手中令其气势瞬间涨了不少。 不过,那名曰“陆宏”的家伙倒也不怕,双目细细打量了“雷历风”手中的大刀,随后就大笑了起来。 “就凭你那破刀也想杀我?” 紧接着,陆宏便后退三步,周身涌现阵阵烈焰,令脚下才还青翠欲滴的小草眨眼成了焦灰。 与此同时,草丛之中的田诚已经看呆了眼。 从出生到现在,他何曾见过如此奇异的战斗,那闪烁雷霆电弧的刀,和周身火焰汹涌的陆宏,硬生生让他心中生出无限的震撼。 “太可怕了……” “他们难道是神仙!?” 田诚心中想着,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骇。想起自己那个被誉为密林镇第一高手的爹,和眼前这二人一比,简直…… 不过,虽然心中骇然万千,但他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尤其是在看到这二人惊人的手段时,他就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了,就连呼吸都刻意的压低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这二人动了起来。 唰! 雷刃落下,噼里啪啦的响声炸了开来,如同阴天连绵不绝的阴雷,将整个小青山都震得骚动起来。 紧接着,火浪冲天,冲散了雷霆,逼退了猛扑而来的雷历风。 仅仅瞬间,二人使出的手段已经超乎寻常人的想象,若非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田诚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只是,惊骇归惊骇,不只是什么原因,他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若是我也能有这样大的能力……” 想着、看着,又过去了半响,二人使出了数百种手段,一时间战的是难解难分。 按道理来说,此时他们应是已经打到了红火处,是绝非轻易就能停手的。可此时此刻,他们却偏偏停了下来,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落在了附近的一座墓碑上。 若是平常,此等墓碑自然无法勾起他们的兴趣,毕竟以他们的手段又有什么东西没见过呢?可此时此刻却令他们心中悸动起来。 “真是稀奇,你我手段在修士中也算高手,竟连一小小的墓碑都无法摧毁。”陆宏注视着墓碑,眼中闪烁着光芒。 雷历风并未接话,目光扫过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再看向墓碑,眼中闪过疑惑。 “这座青山已经不堪入目,为何这墓碑……”雷历风眼中疑惑更重了几分。 陆宏听了雷历风的语气,便笑了起来:“不如你我将这墓碑取下看看?” 显然,他已将这墓碑当成了宝贝。 雷历风并未作声,略作思索,道:“你盗我风云门至宝,如今还不把至宝交出,反倒贪图其他的东西?难道不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陆宏随即就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此宝乃是无主之物,若是你能放弃追杀我,我倒可以把这宝物让给你……” “不行!”雷历风一口就拒绝了他,“至宝我定要拿回,否则我无法与宗主交代!” “既然如此,那这石碑我就不能让给你了。”陆宏摇摇头,似是不在意的道,“只可惜了这石碑,说不定是件可以媲美至宝的宝物呢……” 陆宏这话好似是在为雷历风惋惜,错失了轻松拿走石碑的机会。 可雷历风才不会上当,好歹也是老油条了,不假思索的道:“你不用套我,不如你我先将这石碑拿来看看,若真是可以媲美‘五色石’的宝物,再决定也不迟。只是怕到时候,你还舍不得让给我呢。” “哪里话!”陆宏嘴角隐隐抽搐,“我陆宏说话算话!若真能媲美五色石,我定将其让给你,不过到时候,你就不能再追我了!” “那是自然。”雷历风道。 他其实很清楚,倘若这石碑真能媲美五色石,这陆宏定不会轻易离去,说不定会反杀一记,再行抢夺。不过他也明白,倘若陆宏这话真是实话,若这石碑真的媲美五色石,那他拿回去交给宗主也不算亏,甚至……他也可以反杀一记,只要石碑先在他手,追不追杀陆宏,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其次,即便这石碑不如五色石,但好歹也是宝贝,能拿到手,干嘛不要?再者说了,他们二人战斗如此之长,各种手段皆是全力而发,即便是五色石,若受这番波及,也会有些痕迹(虽然可以恢复),可这石碑却毫发无损,甚至就连上面的字迹,都没有半分损毁。如此异象,十有八九便是至宝。 既然十有八九是件至宝,就更不能错过了,否则事后懊悔,再来时,恐已被人拿走。 与此同时,被埋在废墟中的田诚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起来。之前二人战斗之时,他躲避的草丛早已烧成焦灰,他不得不频频改换藏身之处,并最终在废墟中躲了下来,趴在其中让外人无法发现。 可此时他看到二人竟然停了下来,并且都把目光落在了他娘和他哥的墓碑上。 这让他心中非常不安,心想莫非是这二人看上了墓碑,想将其取走? 即便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此刻都能看得出来,这石碑之上必有蹊跷。之前战斗让周围之物尽皆毁灭,可这石碑依旧完好无损,此等异象,若非刻意,便是蹊跷。 再看这二人神色,此石碑能完好无损显然是蹊跷。 “莫非和哥哥要送我的东西有关?”田诚心中不禁猜测起来。与此同时,陆宏、雷历风二人也来到了石碑之前。 “我要拿了。”雷历风额头上有汗珠滴下,生怕石碑突然大发威能,将他弄得狼狈不堪。 只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若是让陆宏先拿此物,此物便很有可能被其抢走,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故而此刻即使冒着风险,他也伸出手来,欲夺先机。 陆宏未动声色,但他心中却期望着石碑能以威能重伤甚至击杀雷历风,这样他能安然拿着至宝离去,并取走雷历风身上的所有宝贝,以及这块石碑……一举三得。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当雷历风的手落在石碑,并将其拿起后,石碑始终未有动作,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安静的让他疯狂。 雷历风心中欣喜,松了口气,随后握紧拳头,一拳轰在了石碑上, 显然,他这是在试验这石碑,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够媲美五色石。这也是他生平养成的谨慎习惯所驱使,否则若是拿着一块根本不及五色石的东西回宗,宗主怕是会让他再也没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与此同时,正在废墟中隐藏的田诚早已暴怒! 这可是他娘亲和他哥哥的墓碑,这帮人居然…… 虽然心中暴怒,但他还是存有丝丝理智,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出去定会被杀。心中不停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着不过是一块石碑,等这二人离去后,他就再立一块,只要坟墓还在,娘亲和哥哥的遗体完好,一块石碑到底是不足在意的。 可很快,他就惊讶了。 只见雷历风一拳落在石碑上,石碑顿时化作粉末,随风散去。 这可让田诚心头一惊。不仅是他,雷历风和陆宏也是心中一惊,注视着飞灰竟然怔在了原地。 半响后,陆宏出声:“莫非这石碑不是宝物,真正的宝物在这地下的墓中?” 陆宏此言一出,雷历风双目一亮,想起之前战斗余波未伤石碑,而他一拳却令石碑化作粉末,倘若石碑不是宝物,便定有宝物护佑石碑,否则之前的战斗余波,怎可能连石碑都无法损毁。 再者,能够庇护其他事物的宝物……这可不是平凡之物啊! 雷历风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宝物其价值绝不低于五色石,甚至大部分时候还要高于五色石,倘若拿回宗中,纵使五色石送给陆宏,也绝对是值了! 第三章 鬼魂 陆宏也很清楚,自己这是遇上大宝了!可他也很后悔,毕竟自己之前答应了雷历风,如果此宝媲美五色石的话,就把此宝让给雷历风…… 可现在不仅仅是媲美,甚至有可能超越五色石,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心中念头千丝万缕,他余光时刻注意着雷历风,不仅提防着雷历风对他出手,同时也在找机会袭杀一记! 现如今他唯有这样做了,否则他是不可能安然拿走两样宝物的。他已然决定要带走五色石和这不知名的至宝,这对他的未来有着无限的益处。 与此同时,废墟中的田诚也在暗自心惊。 这石碑居然一拳就被轰碎了! 可刚才…… 田诚心中疑惑阵阵,想起刚才那么大的战斗余波都没伤到石碑,如今却被雷历风一拳击碎……难道说,这石碑并不是宝贝?宝贝是在墓穴之中!? 一念至此,田诚心头猛地一惊!再度想起了哥哥要送给他的东西。 “莫非哥哥要送给我的是件至宝?”田诚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激动,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想起哥哥生前那惊艳绝伦的天赋,以及小时候听旁人私下的种种议论,他终于明白哥哥为何能在一夜之间崛起,成为家族中修炼天赋最高的天才! 甚至,这天才之名,在整个密林镇都是名至实归。 可很快田诚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脸庞有些苦涩。他知道的,在眼前这两人手中,他是无法取走哥哥的宝物的,甚至连母亲和哥哥遗体的安息之地都无法保护。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流下了泪,心中的苦涩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二人已经轰开了墓穴,见到了其中如血般红润的两口棺材。 “两口?”陆宏眉头微挑,随即笑起,“不如你我一人一口,待找到宝物后,再行分配,如何?” “嗯?”雷历风双目顿时一瞪,“怎么?想要反悔?这可由不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如今这两口棺材你我一起轰成粉末,只要其中含有至宝,则至宝必定现前!” 雷历风此言甚是狠毒,令躲在废墟中的田诚心头一跳!与此同时,陆宏也是嘴角抽搐,心中似是有些顾忌,开口劝阻。 “你难道不知这棺材中有死者的遗体?” “区区遗体,难道你怕了不成?” “不是怕,只是……你也清楚,倘若这棺材中的人生前实力强大,不欲让人取走他的至宝,在棺材内设下手段,若我等以力取之,受了暗算……” “哼!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风景不错,但也不至于有能伤到我的东西。何况此人已死不知多久,纵有手段怕也已经腐朽,不足为惧!” 雷历风心中显然是有依仗,心想着若是真有机关则立即退去,并利用机关好好暗算一下陆宏,纵然陆宏不死,只要将其中伤些许,他今日便能取回五色石了! 虽然先前他有意把五色石让给陆宏,而后拿走这棺材中的宝贝,不过……人是善变的,他现在改主意了,定要鱼和熊掌二者兼得! 随即,他便抬起手掌,欲要轰碎眼前这两口棺材。 可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彻在了这里。 “住手!” 废墟之中,田诚站了起来,一脸怒色的盯着二人,心中头一次气血翻滚。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这么愤怒过。眼前这二人竟想毁了他娘和他哥的遗体,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二人心头一惊,当回头看到田诚时,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小孩。”雷历风轻笑,眼中闪过丝丝杀意。 “我劝你抓紧离去,将今日之事忘了,否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陆宏虽然阴险,但也有丝丝不忍,心想眼前这小孩怕是棺材中人的后裔,能在此时站出来保护一具毫无作用的遗体,这勇气…… 可田诚岂会轻易离去,他已然不惧了,哥哥和母亲的遗体是他最后的寄托,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寄托被这二人毁坏!? 随即,他就拿起了脚下的木棒,足有碗口粗的木棒他平时举起很费力,可此时却因为愤怒遗忘了它的重量。 “你,找死!” 雷历风杀意凛然,当即就袭向田诚,手中涌现雷光。 至宝近在眼前,他可不想让人打搅了好事,即使这人只是个孩子。不过,在他看来,孩子更好对付,他自然不会掩饰心中的残忍。 陆宏并未动作,仅眼睁睁看着,在他看来这孩子已经是死人了。 可很快就发生了让他动容的事情。只见那孩子向前跑去,踉跄的摔了个跟头,竟躲过了雷历风的电掌,而那木棍尖锐的部分竟生生插进了雷历风下巴的软肉之中。 瞬间,雷历风死了,他眼中的难以置信呼之欲出,死前他都无法料到自己居然会死到一个孩子手上。 到底是自大了,他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境地,更何况是下巴之中的软肉,硬生生被木棍穿透直接刺穿了脑袋。 与此同时,田诚站了起来,当他看到眼前的雷历风时,以及木棍上如溪般留下的鲜血,他震惊了——自己居然杀死了一位比爹还强大的人! 这简直就是奇迹! 比他更震惊的就是陆宏了。 他今天看到了生平最可怕的事情,一个高手、因为自大、死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手上。那惊如鬼魅的踉跄摔倒,那如同闪电般刺出的木棍,巧合吗?太可怕了,真是天要其亡,其不得不亡! 陆宏只有这样理解才能平静下来,否则眼前这事没法解释,奇迹般的巧合,让孩子杀了高手,这在平常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事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注视着依旧在震惊的孩子,想着现在杀死田诚或许是最好的机会了。 随即,他就动手了。 闪电般的杀出,不敢再有丝毫自大,一双眼目死死的盯着田诚,将其的一举一动尽皆收入眼中。 唰! 他来到了田诚面前。 轰! 他冲田诚一拳轰出。 砰! 他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闪电声响起,陆宏的肚子上挨了重重一掌,衣衫都被这记电掌轰碎了,肚子上焦黑的印记中流下丝丝血液。 只见雷历风动了,抽出刺入下巴的木棒,迅速来到受伤的陆宏前,闪电般的将之刺向陆宏,洞穿了陆宏的腹部。 转瞬之间,之前还完好的陆宏已经濒死。而那死去的雷历风居然活了过来!? 陆宏很惊骇,田诚更是如此,他明明已经看清,雷历风必死无疑。 “这到底……”田诚来不及思考,只死死看着不远处的雷历风和陆宏。 濒死的陆宏抬起头来,紧盯着雷历风,他本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雷历风的双眼,那双已经黑洞洞的眼睛时,他明白了,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棺材中居然藏着鬼魂,我们居然会被鬼魂害死!那小孩的摔倒是你在作祟吧,木棍刺杀雷历风也是你吧。现在,又是你在操纵雷历风已死的肉身吧!”陆宏说到这里,大喘了口气。 “真没想到,一个魂体不灭的强者居然会在棺材中蛰伏。莫非是在等待上好的肉身附体?这样就能继续活下去了……”陆宏显然知道些凡俗不闻之事,此刻注视着“雷历风”,脸上浮现无奈。 “唉,来吧,杀了我吧。能死在灵魂不灭的强者手上,也算是荣耀了。”说完这话,陆宏的气息弱了大半,已然命悬一线,等待一死了。 “雷历风”显然不会放过陆宏,只是在动手前,道:“我并非灵魂不灭者,我也不是在等待肉身附体,我只不过是用了另外的手段保护灵魂,只为了等待我弟弟……现在,我弟弟来了,我也是把东西交给他了。而你们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要你们命了!” 说罢,他便一掌落在雷历风头顶,轰碎了天灵盖,送走了陆宏。 与此同时,他转过身来,看向了田诚。 “你……你要干什么!?”田诚警惕的看着“雷历风”,此刻手无寸铁的他心头发慌,即使眼前这人已经被刺穿了脑袋,也不敢大意丝毫。 “小诚,很好,你都长这么大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不过这也难怪……”雷历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是你哥哥‘田越’,我现在是在以灵魂操控这具肉身,这具肉身的灵魂刚才已经散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向了田诚。可田诚看着他步步逼近,心中却警惕更盛。只是其口中的话,却让田诚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身在凡俗的他,是不知道什么“灵魂附体”之类的事情的。虽然老人们常在传说故事中说这些事,可他从来没有亲自见到过。这便使得他无法放下心防,去相信眼前这人,尤其是这人的力量,已然超乎了他的认知,不在他的知见范围之内。 第四章 金冠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雷历风停了下来,可随即便有东西从中飘了出来,显然便是附身在雷历风身上的灵魂。 半透明的灵魂漂浮在田诚面前,那依稀可见的面庞上噙着笑意,而田诚看着这熟悉的面庞,心头顿时一颤。 “哥!?” 田诚难以置信的叫道。他不敢相信,之前杀掉两大高手,此刻漂浮在他面前的灵魂,竟真的是他死去多年的哥哥! 这太难以置信了!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一直都在,不仅没死,反而在以另一种状态活着。 田越笑意未减。看着眼前这依旧稚嫩的少年,自从死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当年那小小的跟屁虫,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勇气可嘉的人。 想起之前在雷历风和陆宏的压力下,田诚依旧奋不顾身的保护他和母亲的遗体,虽然现在的他也能做到,但在田诚这般年级时,他是断然无法做到的。即便能,也会恐惧,不会这么舍生取义。 “唉,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田越不再多想,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田诚重重的点了点头,并有些激动的看着田越,眼中闪烁着难以收制的泪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家中……”田越也很激动,可当他看到田诚脸上的淤青时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没事。”田诚一怔,随即就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大碍的。倒是哥哥,你赶快和我去族中见见爹吧,爹若是知道你现在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罢,他便伸手,欲拉着田越前往族中。 可当他的手落在田越身上时,却直接穿了过去,如同空气般,毫无障碍。 “这是……”田诚有些惊讶,他怔怔的望着眼前身影。 “……现在的我,只有你能看见罢了。现在的我只是一道灵魂,出了棺材后,很快就会消散的。”田越沉默了半响,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田诚惊骇。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哥哥,难道这么快就要再次分开吗?而且这次分开,应该会再也无法见面吧。 想到这里,田诚心中就是一阵酸涩。好不容易才见面的亲人,居然…… 田越心头也是一阵苦涩。可是他也无能为力,若不是靠着那件宝物,别说现在能够漂浮在田诚面前,怕是早就已经彻底死绝,落入阴间了。 摸了摸田诚的头,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田越脸上依旧浮现出一抹笑容。随即他便朝着自己的棺材飘去,冲着田诚招了招手。 “来这里,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现在应该把这东西交给你了。” “东西?” 田诚抹去眼泪,有些惊奇的看着田越,随即他就想起了什么,“难道哥哥你要给我的东西,和你的天赋……” 显然,之前就有所猜测的田诚,此刻自然已经明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田越生前所展现的天赋,想必是和即将要给他的东西有关。 田越心生诧异,随即就道:“倒是没想到你已经猜出来了。的确,我生前之所以拥有那等天赋,是和这件宝物分不开的。而我之所以死去,也和这东西……” 说到这里,田越的声音便低沉下来,在那背后透着痛恨与愤怒,只是很快便被其压制了下来。 “唉,不多说了。这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知道没有好处的,虽然当年没有暴露此宝,但我的天赋引来杀机,和此宝也是脱不开关系的。”田越叹了口气,“现在我就要把此宝交给你了,本来死前就想交给你的,但怕被人发现,引来觊觎。那时候你还小,显然没有能力拿着这样的宝物,给你反而是害了你。” “现在,是时候了。” 说罢,他便看着田诚。田诚无言,但他知道哥哥的意思,便挪步来到了棺材前面。 “来,将棺材打开,里面应该有一顶金冠。”田越低声说道。 田诚照做。现在他已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知道哥哥很快就和他永别,他无法阻止这些,现在他只能听哥哥的话,这样至少还能满足哥哥的心愿。 随即,他就把棺材打开了,夜幕之下没有引发任何动静。虽是如此,但田诚却是知晓,之前陆宏和雷历风的战斗,怕是已经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想必很快就有田家人来到这里,到那时…… 想到这里,他手底下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田越微微点头,田诚的一切举动他都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比当初的自己要优秀很多。至少,当年的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很快,棺材前的田诚眼神微凝,那在棺材中摸索的双手猛地停了下来。 “找到了!”田诚心头微喜,低声道。 “嗯,找到就好。现在我便告诉你这金冠的作用。”田越也是一喜,但自知时间不多,便不假思索的道,“这金冠自我得到后,我只摸索出了一些作用,但我隐隐觉得这金冠的作用并不止如此。” “首先,这金冠可以保护灵魂,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只不过,这种保护是一次性的,离开金冠后就不再受到保护,这也是我之前离开金冠后才知道的。其次,这金冠能随时随地让你神清气爽,增加自身的领悟能力,当初我之所以能神速领悟种种术,就是这神清气爽的作用。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但自从我得到这金冠后,我的运气好了很多,几乎随时随地都能遇到宝物,什么灵药、灵草……而这些,正是我实力提升的关键。” “再就是……”田越说到这里突然沉吟下来,似是在思索,半响后,眉头舒展。 “再者我也不知道了。反正这金冠是件至宝,仅我知道的这些作用,便能令你短时间内变得强大。到了那时,你就可以为我和娘报仇了。另外,在我离开后,你要将这二人身上的东西拿走,否则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必会引来灾祸。” “好了,话不多说,离开了金冠,我已无力再留,我本是已死之人,也该离开这世间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大半。这些年一直在金冠内的他活到了现在,可现在离开了金冠,他也就该走了。 随即,还不待田诚出声,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天地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刹那前他还在,可此刻却已永远离去。 “哥……”田诚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本不想哭泣,不想让即将离开的哥哥担忧,可此刻…… 也就在这时,小青山外传来了阵阵嘈杂,紧接着田诚便看见许多人举着火把朝着这里赶来。 “果然来了。”田诚心头微凛,擦干眼泪后,就把金冠藏入怀中,而后搜了雷历风和陆宏的身,从他们身上只发现了两枚戒指。 “倒是奇怪……”田诚疑惑,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中戒指。 想起之前雷历风手中的九环大刀,此刻却已经不在了,只有这枚戒指,似乎是雷历风身上唯一的奇物。 不过现在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看了眼即将来到这里的众人,当即就把戒指握在手中,趁着夜色从别的路离去。 半分钟之后,那帮拿着火把的人赶到了这里,他们是田家人,当他们看到这里的满地狼藉时,不禁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从发现这里有动静到此刻,才不过一刻钟左右罢了,可整个小青山,却已变了样子。 这是什么样的破坏力?难道刚才有仙人在这里打架? 可很快他们就怔住了,他们看到了地面上的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似乎才死没多久,身底下的血液都还没有干去。 一见此端,那来人中一身手不凡之人来到两人身旁,分别勘探了两人的伤势,而后变了脸色。 “这是……” 这人顿觉喉咙有些干渴,瞪眼望着已经死去的二人,难以置信的神色已然显露无疑。 “爹,你的脸色为何……”来人中,有一和田诚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问道。 “别多问,快把这二人烧了,否则会给田家村……不,是整个密林镇,引来大祸!”这人当机立断的道。可话音未落,他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两具棺材。 “蓉儿,越儿……”这人的神色突然泛出丝丝苦涩,而后朝着人群招了招手,“另外再来几个人,把那两口棺材移到其他地方埋下。” 众人闻言,这才发现那两口已经露天的棺木。 “这不是大夫人和大少爷的……”有人惊骇道。 “家主,大夫人和大少爷的棺木怎么会……”有人低声询问,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直接打断而去。 “勿再多说,赶快按我的吩咐办事,这等人物作出的事情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这人显然便是田家家主“田卓丰”。本来若是平常,这等事情必会令他震怒,可此刻他却寒毛竖立。想起刚刚探查雷历风和陆宏伤势时的发现,他便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什么时候,密林镇居然也有“造基境”的强者造访了! 这样的强者,绝非他所能揣测,尤其是这样的强者还死在了这里。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想来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整个田家,乃至整个密林镇,都将引来滔天大祸,以致灭族吧。 第五章 后患 就在田家众人焚烧尸体之时,在一处阴暗潮湿之地,一道银芒突然闪过。 当这道银芒消散之后,这片阴暗之地便寒冷了不少。而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似乎有种浓郁的杀意掺杂,并有凛冽的寒风,突然呼啸在这地方。 “可恶……风云门的杂碎们,竟敢杀了我的徒儿……陆宏……” 阴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些音声,一道消瘦的身影在其中约隐约现,随后那凛冽的寒风就消散无遗,一团团火焰照亮了这片地方。 这片地方似是一处地宫,在地宫之中有着十多盏铜灯,只是如今只有一盏铜灯亮着,其余的已然全部灭去。 那消瘦的身影乃是一个老头。这老头浑身枯瘦,面容中透着阴冷,那双眼睛此刻正盯着一盏铜灯,浓郁的杀意不经意间又涨大了不少。 “该死!”这老头突然冷声,“这该死的风云门不仅杀我徒儿,居然还毁尸灭迹,灯火灭去,人命消散,灯芯消亡,人身不再……这该死的风云门!” 老头恨得牙根痒痒,可他明白这样并无作用,随即就把杀意缓缓压下,盘坐在地上重重吐了口气。 “风云门的杂碎们,我徒儿盗你等五色石乃是你等欠我的,如今你等居然杀我徒儿!当年我所有徒众死于你们之手,你们居然连我最后的徒儿都不放过……” 老头心中怨恨,依旧咬牙切齿,可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本漆黑如墨的书。 “吞噬大法,此法乃我几年前偶然得之,本来若是得到五色石,便可借助这吞噬大法,吸了五色石的力量,令我更强一步,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不过如今此法也即将大成,怕是再有三个多月,这法应该就能大成,到那时……我便会实力大增,定要屠了这风云门。”一念至此,老头心中泛起一阵快意,只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记得风云门每十年都会招生一次,如今距离招生似乎不远了啊。”老头想着,便掐起指头来,很快,就笑了起来,“原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正好,虽然一个多月并不能让我把吞噬大法修炼至大成,但也足够熟练了,到时候我不仅要屠了风云门,我还要以风云门为址,重新开宗立派,令它的弟子,成为我的弟子,令它的底蕴,成为我的底蕴!” 说罢,此地便响起阵阵大笑,仿佛之前的恨意只是一时之气。同时,这里的火光,也随之熄灭而去。整个地方,一如之前那般昏暗、寒冷、刺骨。那消瘦的老头,则在这黑暗之中,犹如影中的魔鬼,令人胆寒。 …… 此地是一座大山,山高三千多米,其上林木充满,一片生机盎然。 在大山之下,有一宗门。当年此宗将此山团团围住,并在此山之下开宗立派,经历一甲子左右的发展,如今已经颇具气象,颇有大宗风范,一方至强。 此刻,在这宗内,在颇为隐秘的地方,十多名长老聚在一起,可并未言谈。其内有一长者,白发长须,仙风道骨,目光微垂,待得片刻之后,才轻咳两声,徐徐出声。 “不知各位可否知晓,本宗今日找你们来所为何事啊?”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本来也是身在宗内,不知宗外有何动静,故心内莫名其妙,缓缓摇头。 “看来你们在宗内太安逸了,都忘记了大事。”那长者微微摇头,有些不满。 “宗主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 “是啊,这突然把我们都召集至此,想必是有大事!” 长老之中自然有性子急些的人,便直言不讳的问了起来。只不过,这不问倒好,一问之下,那上座之上的长者顿时眉头一皱,一双手掌啪的落在桌上,而后只听砰的一声,足有四指厚的石桌,便硬生生成了碎块,稀里哗啦的落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长老们都知道,这些年来宗主很少发怒,可如今…… 莫非是真的发生大事了!? 虽然之前来此之时便已有预感,但也没想到此事竟会如此严重,严重到连宗主都会发怒至此的地步。 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寂静了下来。 地面上的碎石块令长老们不敢多言,那对宗主本来就有的畏惧,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长者轻轻呼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位长老,而后缓缓说道:“看来你们真是忘记了,好吧,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宗门至宝五色石不久前被盗都清楚吧……” 话还未完,有长老顿时惊呼起来。 “难道……难道是五色石出事了!?” “怎么可能!五色石可是由雷历风亲自去取的,怎么可能……” 长老们难以相信,他们都清楚雷历风的厉害,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对付得了的,即便那人能盗走五色石,却也…… 思来想去,长老们毫无头绪,尽皆看向上座长者,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显然,他们都明白,五色石对整个风云门的重要性。 长老见此,只得叹了口气,似是也不想多言了。便道:“雷历风死了,肉身亦灭。五色石如今彻底下落不明……”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这里。这帮长老真是令他愤慨,风云门如今建立不久,虽然在凡人眼里已经挺久,但在他眼里,在整个修炼界……还很年轻。可这帮长老,居然已经迷失自我,整天只知放逸享乐,甚至连宗门这么大的事,都毫不知情。 想起以前,刚开宗立派的时候,这些人是多么热情,可如今…… 唉! 越想越气,他只好不再去想。目光望向宗门,望向宗外,灯火通明、人声不绝下,他隐隐忆起了什么。 “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招生了,风云门如今创立一甲子,已有资格参加宗门大比,若能在此之前,收得几个天资卓越之人,好生培养,待得大比之上,略取小胜,也是宗门的福气啊。”说罢,他再也无言,默默的回到了之前修炼的地方。 …… 与此同时,在密林镇,在田家村,田家大院里,田诚住所之内。 今夜可谓收获颇丰,见了已死的哥哥,保住了亲人的遗体,从两大强者手下生还,还得到了他们身上的宝贝。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金冠,田越给他的金冠,那才是他今晚最大的收获。 心想着若是能得到哥哥那般惊艳绝伦的天赋,若真能如此,半个月后的比斗,他也就不发愁了。 甚至,说不定,还能阻止梨花嫁给田龙。 一想到梨花即将入了虎穴,田诚心中就一阵忧苦,好歹认识也有两三年了,日日相处下,他早已把梨花当成妹妹,自然不愿其嫁给田龙这样的人。 心里千思万虑,田诚深深呼了口气,将这些压下,而后便把金冠取出,将桌子上的油灯移到地上,令外人看来此屋内一片昏暗。随即,田诚则在微弱的烛光下,捧着金冠,细细的端详起来。 第六章 离家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内田诚一直在研究金冠,只可惜……他并未得到哥哥那般惊艳绝伦的天赋。 不知是为什么,倒是好运气这个作用在他身上应验了。这些日子里,再没人找过他麻烦,也没人故意讥讽他,不知为何,仿佛整个家族,已经忘记了田诚的存在。 虽然如此,但田诚依旧高兴不起来。 今日,便是比斗之日了,待得比斗结束,他便会被赶出田家,从此成为一个外人,再也无法踏足本家。 这是值得悲伤的。虽然本家之人待他并不好,但他好歹在这里生活了许久,而且这里有他娘和哥哥的墓地,他可以随时来这里祭拜。可惜,今日一过,这些都将成为回忆。 伴随着遗憾和无奈,他将自己的衣物收拾起来,已然准备好离开这生活了许多年的家。 他不准备比斗,他想要悄悄的离开田家,这样至少能免去皮肉之苦。并非是他懦弱,只是他自己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这羸弱的身体,根本禁不起那帮人的拳头。 即便有金冠的好运气,他也不敢去试。况且他也知晓,家族中不少人将他当成眼中钉,他若是真的上了比武台,定会喋血三尺,不死也废。 这不是他愿意承受的。故而,他决心提前离开家族。 如今正是上午,距离比斗还有两个时辰,这些时间足够他离开家族,而家族中的人们此时正在忙碌的准备比斗的最后事宜,是不会有人发现他悄悄离开田家的。况且,即使发现,只要不是故意阻拦他,也不会有人愿意让他留在家里。 在准备了一番之后,他便背起行囊,穿着一身青衣,推开房门,在屋旁大树的掩盖下,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了田家。 只是,刚刚踏出后门,望着前方的景色,他忽然怔住了,迷茫、陌生、恐惧……种种情绪从他心中滋生,未来会怎样呢?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散去。 抬起脚步,望着远处的天空。这么多年了,他头一次发现密林镇这么美丽,那一望无际的绿色,茂密的山林…… 感受着这些,他不断前进着,穿过村子的道路,而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村里的人们并未在意他,他们明白,田诚这是要走,他们都知道田家的规矩,只能摇摇头,心中惋惜。 多好的孩子,最终还是被逼走了。 在村门口,那名叫梨花的女孩望着目光所及之处。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但她心中却迟迟未能回过神来。 想起之前,那时候她还没有认识田龙,那时候她比现在还小两三岁,那时候田诚便帮助她和她娘这一对孤寡了。那时候的她,把田诚当成哥哥,她很喜欢这个哥哥,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终究还是变了。可先改变的却是她。她心中无奈,她知道自己的娘已经撑不了太久,她必须要嫁给田龙,否则……她就再也没法救她娘了。 现在,田诚走了,她心中忽然有些疼痛。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但她明白,自己毕竟和田诚有多年的感情。田诚这一走,她心中也颇为苦涩和内疚。 尤其是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告诉田诚她要嫁给田龙。想到这里,她的内疚便会重上不少,她觉得自己伤害了田诚,而且是在田诚即将离开田家之前。 最终,她只得叹口气,回过神来,回到村中。只想赶快回到家中,哭上一场。 …… 田家。 田卓丰站在田家最高的地方。 此时此刻他正望着村外。田诚毕竟是他的儿子,他望了许久,最终收回目光,眼眶有些湿润。 “也好,你离开也好。希望你能在外面过得好。”田卓丰目光复杂的喃喃。想起不久前焚烧掉的两大造基境强者尸体,从那时起,他就有种预感,这个村子不太平了。甚至,很快,整个密林镇也会卷进去。 此时田诚离开,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着这些,田卓丰忍下眼泪,心中有些欣喜,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优秀的,并非那么不堪,知道审时度势,该离开时就绝不留下。 …… 在田家众人准备比斗擂台时。 田家的小辈们,那些小辈们纷纷来找田诚,希望能在比斗前软禁田诚,以免田诚逃出田家免去比斗。 只可惜,他们来晚了。 “可恶!这废物跑了,早知道就早点来了!” “唉,算了,既然他已经跑了,怕是已经跑出好远,我们还是不去追了,专心准备比斗吧。反正他在与不在对我们的名次没有影响。” …… 正在此时,在田家村外,距离三四里左右的地方。 此时这里正有不少黑衣人,腰间配着利刃,还有不少暗器。尤其是他们的眼睛,那里面闪着凶光,有着丝丝煞气。 “你说,这地方真的有造基境强者大战吗?” “谁知道呢。反正家主大人让我们来,我们只能遵命。不过话说回来,家主大人的消息难道还能有假?” “这倒也是,不过据线人说,这造基境强者的尸体已经被烧了……” “你傻啊!临走前家主大人不是说了,是要得到造基境强者留下的宝贝吗!?谁管他尸体烧没烧,烧了倒还省事呢,反正尸体又没作用。” “嘿嘿,还是你聪明。” 这帮黑衣人低语着,并不断以极快速度朝田家掠去。那一双双眼睛里的凶光,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外出家门,尤其是遇到这样的人。 …… 与此同时,风云门内,那身为宗主的长者召集诸位长老在于一处。 “各位,我宗招生时日已近,而今就把这消息传出去吧,让那些准备加入我风云门内的小家伙们早做准备。” “是!” 众长老答言。而后纷纷离去,速度之快,赫然是那一帮黑衣人的数倍。 待众长老离去,那长者突然双目微凝,一丝不详之感涌现心中。 “看来此次招生会有变故,可不久前我做了一梦,说这次招生会有天才入门,这天才……明明是祥瑞之兆。”长者喃喃自语,颇为疑惑。 “既然是祥瑞之兆,为何……” “福祸相依,看来此次招生不太平啊。” 一念至此。长者眼中闪过丝丝明悟。而后他便闭上眼睛,休养生息,欲在招生之前,令自己达到最巅峰的状态。 第七章 变故 田诚走在路上,心中感慨万千,摸了摸怀中的金冠,这是他唯一贴身带着的东西。 他很清楚,这东西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在确定金冠安好后,他便把手拿了出来,背着行囊想着自己该去何方。 头次离开家门,未来的路看上去是那么虚幻。 羸弱的他,脚力并不算好,即使已走许久,也不过离家一里左右。 摇头左顾右盼,头次离家的他看到了外面的景色。虽然这里的景色和村子附近的差不了多少,但他总会不自觉的生起一种新奇感来。 远处,高山耸立,薄薄的云雾缠绕在山的周围。在林间小道上,田诚遥遥望着,隐隐约约看见那山上的屋子。那屋子有些奇特,似乎不像普通人家的茅屋,倒像是书上画的那种宗派式的屋子。 这可让田诚惊奇不已,心想自己自幼羸弱,如今前路迷茫,若能拜入这宗派中,或许能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虽然从未出过家门,但他对修炼之事也是略知一二。知晓这世间有宗派存在,那里是修炼之士们聚集的场所,至于再具体的……他也只知道这些罢了。 不过,很快他就叹了口气,在心中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我体质,若能进入这等宗派便是奇迹了。可奇迹哪有那么容易发生,如今我连金冠的作用都未摸索出来,哥告诉我的那些作用,至今未曾显现……”田诚隐隐想着,虽然金冠带来的好运气他已有感,但金冠能令人随时随地神清气爽的左右他却至今未曾体验到。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又摸了摸金冠。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鸟鸣响起,远处突然飞起数百鸟雀,盘旋空中似是受了惊吓。 田诚双目微闪,心中升起一阵不妙之感。警惕之下,便一跃遁入了附近的大石之后。 唰!唰!唰! 紧接着,几道黑影便掠过了田诚之前所处的地方,速度之快,竟犹如幻影一般,令石后的田诚呆滞,想起了不久前雷历风和陆宏的战斗。 那二人的战斗,田诚至今都心惊不已,那等速度,绝对要比这些黑影快上数倍,可这些黑影给他的感觉,却要比那二人危险的多。 为什么呢? 田诚心里想着,忽然,他灵机一动,将金冠戴在头上。 嗯!? 霎时间,田诚惊讶,忽感神清气爽,眼前诸景顿时明亮了许多。 “神清气爽,神清气爽!”田诚顿时激动起来,但随即冷静,望向已经远去,见不到身影的,那些黑影离去的方向。 “这帮人……莫非,这帮人是冲着家里去的?”田诚心生预感,知晓此方向直往田家,而田家如今正在举办家族比斗。 “我在家时,并未见有人在外惹过是非,为何……”田诚疑惑,双拳不由紧握起来。 显然,他已经有了头绪,他明白了,是陆宏和雷历风二人之死被外人知晓了! 这可不得了! 他知晓此二人实力,能为此二人而来的人,想来实力也不会逊色多少。 不过,他也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那就是,这些黑影,是为了此二人留下的宝物,也就是如今在他身上的,那两枚奇怪的戒指! 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凛,二话不说就欲回家。 可没走两步,他忽然想到,若自己把这两枚戒指交出去,那不就等于告诉别人,雷历风和陆宏的死与他有关吗?虽然,碍于他的实力,可能不会成为杀人凶手,但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关系。 一念至此,田诚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时,金冠异变,闪耀出阵阵光华,而后光华尽如田诚眉心。田诚大惊,顿欲取下金冠,可金冠此时却如生根,田诚力拔反而头皮生疼,一时之间瘫软在了地上。 显然,他怕了,这金冠怎么了,竟然会取不下来! 田诚无知,他心生恐惧,但很快一切平静,也没什么危险接踵而来。 过了半响,田诚终于缓过神来。 摸了摸头顶金冠,那金冠已然常驻,难以动摇分毫。而他眉心,也在此刻突出一豆大金点。 端详片刻,田诚无力作为,只好坐立起来,想着该如何处理田家之事。 正在这时,狂风大作,一声虎啸震彻山林! 吼! 虎音未落。顿时便有一白虎丛中跃出,威猛异常,凶气逼人,锐利大口,如要食人。 田诚大惊,但此时不知为何却未软弱,只感身体似有大力,注视猛虎,毫无怖畏,竟觉自己有一敌之力。 但虎并未上前,其双目似有灵性,冲田诚摇头,示意上背。 田诚不解,但很快就明了,二话不说就跃上虎背,同时心中惊异自己何时有了如此身手。 不过眼下境况,他并未多想。只见白虎如箭冲出,呼吸之下冲出百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黑衣众人难以匹敌。 但黑衣众人已然远去,想来如今已到田家村附近,即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其之前到了田家。 不过田诚并未急躁,心知白虎速度极快,虽不能先到,但也不会落后多少。 刹那间,田诚远去,如风如影,好似腾云。 …… 田家村,此时。 今天可是田家村的大日子,田家村之主田家将要选出下一代家主候选人。 在整个密林镇,这都算是有名的集会,几乎在田诚离家之前,不少客人就已从四方来到田家做客。 比斗的擂台设置在田家村的空地上,村民们围绕在擂台附近,而那些远来的客人,则在最前排,并有着座位。 在那之中,擂台北方,那里坐着的便是田家众人。 其中,有不少年轻人。统统是田家少年、少女,今日来此竞争家主继承人之位。 作为密林镇屈指可数的家族,尤其田卓丰还是实力第一人,今日这场比斗可谓是热闹非凡,从三天前一直准备到现在,直到此刻才真正开始。 大家议论纷纷,村民们以及那些外来的客人,都在私下议论今日比斗某某有多少胜率、有多少实力。似是都有看好的人,心中期待。 田家的子弟们,那些少年少年,不少人神色傲气,有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即使是面对外来的客人,他们似是自持田卓丰乃是密林镇第一人,而恃傲无恐。 其中,便有田龙。 他心中兴奋,神色中不时流露出来,似是要尽快在擂台上一搏。不过,唯有他自己知道,今日是他要向家主请求迎娶梨花之日。 所有人都知道,整个田家村,田卓丰可以做主一切事。只要征得田卓丰的允许,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再无闪失了。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担心梨花反悔,毕竟他们还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关系。倘若,田家内另外有人看上梨花,他可能…… 在这样的顾虑下,他决定今天在擂台上好好表现,让家主刮目相看之下,将梨花铁定给他。 除此之外,在其身旁,另有一少年。其人面容俊朗,从容淡定,同身旁田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少人因此注意到了他。 田家村的村民们自然知晓他是谁。便是田家新一代天才,田申。 为何是新一代呢?因为之前,也就是上一代,便是夭折了的,田诚的哥哥田越。 说起来,此二人本是同代之人,其只比田越小上二岁,比田诚要大四岁。他与田越竞争之时,田诚不过是个孩子。 如今,他已二十一了。 原本按照家规,超过二十便无法参加下任家主选拔比斗了。因为这样的人,之前定是已经参加过一次比斗,若未被选为下任家主,则便是实力不济,被淘汰了。 这样的比斗每五年进行一次。 只可惜,上次比斗的胜出者田越死了。故而,在田卓丰再三考量,再加上田申他娘作为之下,以及田申的确是如今家内最强的小辈,所以——他获得了本次比斗的参赛权。 但明眼人都知道,虽然说是获得了参赛权,但实际上就是要把下任家主之位传给田申。 在这代人中,哪有人能和田申斗? 要知道,在上代人中,田申可是只比田越稍稍逊色的! 因此,在今天,他显得风轻云淡,站在田家子弟当中,如同众星捧月般耀眼。 微微抬头望向空中,他知道,比斗就要正式开始了。在正午时分,这下一任家主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在他不远处,田卓丰身旁,有名贵妇人。那是他娘。此时,此妇人心中暗道:“这么多年了,终于,再没人能和申儿争了。” 只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忽然间,数十黑衣人出现在擂台上,速度之快境堪比田卓丰之全盛。一个个散发凶气,令在场人都呆滞了数秒。 田卓丰反应最快,很快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注视他们。 但这些人并未理他,目光扫过周围,落在一妇人身上。那人,正是田申他娘。 “造基境强者的宝物呢?”二话不说,这些人直接问了起来。 田申他娘愣住。心中茫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第八章 不容小觑的女孩 “造基境强者的宝物?” 众人诧异,不知黑衣人何意。少有博闻之人,略加思索,便神情大变,而后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的惊骇。 田卓丰站着,神色有些无奈,微微呼了口气,眼中折射出道道寒芒。 目光落在身旁,那贵妇人身上,注视着她的神情,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不是她……”田卓丰心想。他看得出来,并不是田申他娘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这帮黑衣人似是有意在泼脏水。 田家子弟之中。田申回头,注视着他娘。他从不知晓娘和这些黑衣人有过交道。此刻,他很快就看了出来,这帮黑衣人是在故意栽赃他娘。 他心中愤怒,一股极端的恨意在心中肆意开来。诬陷他娘?这种诬陷是会害死人的! 擂台上,黑衣人们注视着贵妇人。他们似乎是认真的,从眼神中就能看出,可此时他们也有些动摇,也看出田申他娘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事。更不认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有种被骗的感觉生出。身为杀手,他们猜测自己落入了圈套,虽然命令是由他们主子下达的。 随即,他们之中,就有人喊道:“造基境强者留下来的宝物!你到底知不知道!?” 显然,他们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们有些担心,毕竟他们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们,自己可能已经被别人给骗了。 贵妇人迷茫,神色中有些惊慌,连忙抬头看向田卓丰,冲其使劲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这是她举动中表达出来的意思。似乎是因为紧张害怕,令她没有勇气发出声音。而她同样恐惧,田卓丰会误会她。 “我知道了。”田卓丰道,而后看向黑衣众人,“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栽赃她?还有,到底是谁告诉你,造基境的尸体落入了我田家手中。” 田卓丰没有隐瞒。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此刻他更好奇的,乃是家族中谁是奸细。没有给族中人透露任何消息的他,知晓族中人只知道焚烧了两具尸体,并不知道这两具尸体是造基境…… 黑衣人们双目微凝,眼神交汇了下,微微点头。 “看来尸体的事情是真的,家主没有骗我等。不过,那个女人显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宝物,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仅仅眼神交汇,他们便互相明白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很好,既然尸体是真,那就请你们把他们留下的宝物交给我们吧。我们知道,尸体已经被你们烧了。”黑衣人中,那带头之人说道。 “的确,尸体已经被我们烧了。你们想要的宝物我这就给你们。”田卓丰很无奈,他现在只能屈服,这些人的实力很强,各个都比他全盛时期,实在不是他能够硬撼的。 “爹!不要给他们!凭什么给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你几下不就能把他们打跑吗?”此时,田家子弟众传来声音。循声望去,竟是田申!一向沉稳的他,此刻失了心性,即便并不知道宝物之事,依旧不想宝物落在这些诬陷他娘的人手上。 田卓丰微微摇头,没有多言。挥手,其手下人便明白,当即跑向家族大院,去取不久前从尸体身上得到的东西了。 田申见此,双目顿时通红。愤怒,愤怒,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他转头,盯向黑衣人们,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已然突起暴露。唰!他冲出人群,冲向擂台。愤怒,让他情不自禁的动了起来。 田卓丰大惊!他本以为田申即使愤怒,也不会作出傻事。可此刻……当即,他就动了,欲要抓回田申。 可这时,一道寒芒闪现,不知何时,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会死。”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知是否幻觉,一种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了田卓丰的全身。 谁都没注意到这一幕。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田申身上。看着田申冲向擂台,朝着黑衣众人冲去,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一种愤怒的失去了理智的杀意。 “卓丰,快救申儿啊!”此时,贵妇人终于出声。她看得出来,这帮黑衣人的实力,绝非田申能够招架分毫。 与此同时,也因为这声,所有人把目光落在了田卓丰身上。 可很快,他们就瞳孔骤缩。他们看到了,那架在田卓丰脖子上的刀,看到了……那刀被奇怪的力量握着,力量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棵树,树枝上坐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只不过,擂台之上,田申看不到这些,他直直的冲向那些黑衣人,即便那些黑衣人已经冲他露出了残忍的眼神。 砰! 一声巨响,田申被打飞了,在冲向黑衣人的途中被击飞。一种奇怪的力量凝成拳头,像是落在一颗豆子上,将这豆子击飞到了百米开外,若非房屋……他可能还会再飞不少距离。 “看到了吗?以你这卑微的实力,去找这些人的麻烦,是死路一条。”树枝上,那娇小身影开口,语气中似是带着笑意,并在下一刻,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皆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女孩身上。 “你是谁?”黑衣人们眼中露出凝重。从这女孩上,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是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家主的。”女孩淡淡道,手一挥,那架在田卓丰脖子上的刀,飞到了她手中,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被击飞到百米之外的田申强行站起身来,注视着女孩,有着怒意。 女孩似有所感,笑道:“咦?你还能站起来啊!看来你的体质不错嘛……不过,比起田越,你还是差了不少呢。” 此言一出,田申顿时恼羞成怒!那贵妇人,也目露憎恶,注视着女孩,心道你眼睛瞎了!我儿怎会比不上田越那死人! 不过,女孩似能听到心声,当即目光落在贵妇人身上。 “当年,谋杀田越和他娘的人就是你吧。”淡淡的声音传播开来,并不大,却如同惊雷,让四周顿时寂静下来。 田卓丰双目骤缩。双拳刹那紧握,但并未有所举动,认真的注视着女孩道:“这可不是儿戏,你莫要胡说。” “大叔,你是不是看我小,就以为我说的都不足信?当年我和田越可是好友呢,田越的死因我怎会随意捏造。”女孩似是生气了,双眉微蹙。 但很快,她就眉头舒展,又道:“实际上,若是当年田越没死,他恐怕早就比我强了,你们田家也会因此成为灵国有头有脸的家族。只不过……天才在没成长起来之前,很容易夭折的……” “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家人所害。” “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当年他娘可是把你当妹妹,他也很喜欢你呢……” 女孩淡淡的声音扩散着。所说的每句话,却犹如巨石,一块块砸在众人心头。尤其是那贵妇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双手在不停颤抖,心中的恐惧如海潮般涨起。那双眼睛,不敢去看田卓丰,深深的低下头来。 远处,田申呆住了。 这些事情,他从来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娘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本以为,是天在助他,所以田越死了。他以为自己身怀天命,从此将会一帆风顺…… 女孩洞察这些,看向田申,道:“看来你似乎不知道这些呢,我原本还以为你也是参与者。不过,说不定你是故意露出这样的神情,好蒙蔽我们,逃过一劫。” 她的话就像魔音,让贵妇人顿时大惊,当即跪了下来,冲田卓丰道:“都是我,都是我做的,与申儿没关系,申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下,田卓丰终于炸了!愤怒油然而生。没想到,和自己共枕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会有如此恶毒的心肠。越儿、蓉儿……我、我真是太傻了! 田卓丰眼中闪过狠辣,抬起手掌…… 这时,擂台之上,声音传来:“喂!我并不想掺和你们的家事。先把造基境留下的宝物交出来,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黑衣人们不耐烦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让他们感到压力的女孩。他们担心,久了会生出变故。 也在这时,那之前派去取来造基境遗物的下人此刻正好赶来。只见其手中捧着叠好的衣物,朝着田卓丰跑来。 “不用给我,直接交给他们。”田卓丰现在无心多言,直接命令道。 那下人不敢违命。转了个向,直接上了擂台,捧着东西朝黑衣人跑去。 可就在这时,田诚赶来了。他骑着白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擂台。因为金冠,他视力提升了不少,看到擂台上的局势,以及被打飞的田申,和气势汹汹的黑衣众人……以为局势已经不容乐观。急切之下,顿时大喊。 “宝物在我这,戒指在我这,想要的话就来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