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柏》 第一节 封禅泰山 西元前110年,四月,泰山! 半山腰的山道上两个人正在向上努力攀登。 这两人年长者已快过半百,将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而年幼者不过一十岁孩童,刚到幼学之龄。 年长者身高体胖,长须美髯,头戴十二琉玉制冕冠,身穿大裘冕,腰间悬挂一方大印。 年幼者矮小瘦弱,面色苍白,头戴武冠,身穿绛袍,腰佩长剑,拖在地上。 两人一步一顿,脚步‘坚定’而‘有力’。 霍嬗本就体弱,更别提从长安千里之遥一路舟车劳顿赶路而来,未曾好好休息又经过长时间的攀爬,他有些跟不上了! 他抬头看向旁边的皇帝姨祖父,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哀求。 他虽然年幼,但幼年丧父,早年丧母,心智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他知道此刻已下不了山,他想问问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再走,就算不能休息,能走慢一些也好呀! 刘彻感受到了霍嬗的目光,但他不想说话,觉得这不合礼仪。 虽然策划数年之久,但第一次封禅,他也没啥经验啊,怕坏事,但是心中又有些不忍,犹豫再三,还是肃声道: “不可错过吉时!” 话虽严厉,但脚步不由自主的渐渐放慢了。 霍嬗没察觉到,面露失望,但随后还是咬了咬牙,艰难跟上! 两人经过艰难的攀爬,费了不少时间,一老一少终于赶在吉时前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岱顶! 霍嬗整个人已是汗流浃背,他觉得自己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觉得再走两步,保证就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彻也是气喘吁吁,自从登基后这三十年就没好好练武,这一趟山爬的呦,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但他不能休息,继续执行封禅事宜,他此行只带了霍嬗一个人上来,而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能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苦也! 自从登顶以后,霍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吹了凉风的缘故,但刘彻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他被这盛大场面震住了。 说实话,第一眼他也有些被震住,这巨石在山下也没这么大啊? 毕竟都是臣子操办的,他去巡海找仙人去了,也是第一次见,但他刹那间就缓了过来! 霍嬗昏昏沉沉的,刘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跪拜他就跪拜,让他起身就起身! 笔趣阁 泰山绝顶,空旷肃穆,无限江山尽收眼底,‘年迈’的汉武帝在山巅绝顶,恭敬严肃,祭祀天地,他的身旁,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懵懂孩子。 山风猎猎,寂寥的天地间,唯有这一老一幼,衣袍随风飒飒作响,一种孤寂感油然而生! 整套流程全部完成,刘彻看着直入云霄的缕缕青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整套封天祀礼完成以后,霍嬗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体内,整个人为之一轻,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刘彻转过头看着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霍嬗哑然失笑,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啊! 不管多聪慧,还是一个孩子啊! 他走到霍嬗身边,手放在霍嬗的脖颈处摸了摸,看着远方的云海和万里江山,顿时豪情万丈涌上心头,心中不由又想起了那个人…… “子侯啊,汝父霍去病,一生英武,远击匈奴于漠北,使得漠南无王庭,封于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开得大汉千里山河,显吾大汉不可侵凌之气势,但……” 说到这刘彻脸上有着浓浓的哀伤,感怀良久,他又重整神色: “哈哈,但无妨,汝父先朕一步去替朕开疆扩土,但给朕留下了子侯,汝要快快长大啊,等汝长大,朕让汝承汝父官职,带兵替朕灭了那匈奴!” 这一刻的刘彻满怀壮志! 但刘彻也就无人的时候才在霍嬗面前说说这话,算是对那个流星一般璀璨的人物一种美好的祝愿,以及对这个养了五六年,寸步不离自己的孩子一种美好的期许! 但谁若敢在他面前说这话,怕是会死的不能再死,要知道,他此时可是极度迷恋长生的! 先我一步开疆扩土?嗯?你在咒我死? 老双标了! 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和来时不是一条路,有规定路线,从***下。 今日事已毕,禅地之祀在明日,刘彻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心情无限好,路上还不忘欣赏一下风景。 虽然此年代此时节的泰山光秃秃的没啥看头,但心情好,看啥都好看! 两个人一个悠哉悠哉一个呆呆楞楞向下走着,突然刘彻眼睛一眯,不远处的山下小道上有一人向上走来,他有些迷惑,泰山周边早已封禁,这人是怎么上山来的? 刘彻看了一眼霍嬗拖已经背在背上的三尺斩蛇剑,准备等他到近前来问问。 不得不说,胆子真大,真要是刺客,一老一小就交代在这儿了,刘彻一看那大肚子,战力就高不了,至于霍嬗…… 嗯,不提也罢。 等到这人来到近前,刘彻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身形,看起来,年龄比自己大些,一身粗布麻衣,老农装扮,背着一个药篓。 “君乃何人?” 这老头一愣,连忙行礼,但并不是他认出了刘彻是皇帝,他一个平头百姓野郎中,虽说识字,但因为采药常年外出在名山大川,不常接触他人,所以连乡老都没混上,还没资格见皇帝,自然不认识。 他就是觉得此人穿着打扮像是个达官贵人,这头上戴的东西就挺特别的,从未见过,所以这才行礼。 “采药之人!” 刘彻听到此话,眼冒金光,他显然误会了,草药和他认知中的大药还是有区别的,这老头显然就是一普通采药人。 也不怪他误会,整片泰山区域都已被封禁,此人能上山,在刘彻潜意识中就觉得他是个非凡之人! 而且,要知道他来封禅,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来求长生的,为此他罢诸儒提出的上古礼祀不用,而专门用的一些方士的鬼神之祀! 刚封完天,这老头来的也太巧合了! “君可会养身之法,长生之术?” 刘彻话语中已有一丝尊敬,不多,就一丝! 老丈也是有些郁闷,见面就要聊这个吗? 不过他也有经验,也是因为这些年向他问这话的人太多了! “并无长生之术,不过有延年益寿之法,是小老儿四十有五那年,年老体衰,昏聩不堪,遇一道人,赠吾一方,制为药枕,枕之入睡可延年益寿,道人‘临走’前言不必强留,谁若想要,赠与他便是,君若想要,小老儿可以录给!” 刘彻原本有些失望,然后听着听着又觉得有些稀奇,所以感兴趣的问道: “君何名,今朝岁几何?” “小老儿早年间名字早已忘了,如今大家都称吾药枕,今岁八十有五了,还算康健!” 药枕笑眯眯的说着,刘彻听到此话,瞬间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不可置信。 凡尔赛啊你这是! 八十有五,妥妥的高寿,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和刘彻差不多。 要知道,刘彻常年居于宫中,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日头也要避着他,所以除了眼袋有些大,黑眼圈有些重以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年轻个五六岁啊! 重要是白啊,显年轻,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你这看着不比他大多少啊! 刘彻瞬间眼中金光又出现了: “那道人现今安在?” “二十年前已逝世了,七十有八,算喜丧,他也是一位孤野老道,未有子嗣与弟子,还是小老儿帮他料理的后事。” 药枕说起此事有些唏嘘,他借助老道的药方多活了这么久,但没想到如此神仙人物竟走在了他前头。 时也命也! “唉~” 刘彻有些失望,但没一会就缓过来了,这些年他失望了不知多少次,早已习惯了,但他一直不曾放弃! “还望长者能随吾下山,录下药方!” 刘彻也是借药方之事喊他下山,山顶之物不太适合让他看到。 药枕看了一眼山顶,他是来采药的,但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刘彻不死心,又追问几次,但显然他不可能有收获! ……… 山脚下以太常为首,太史丞、太乐令、太祝令、太宰令、太卜令等属官以及下属、方士、诸儒为辅的祭祀队伍。 以郎中令为首,三都尉之二和众多郎将为辅的宫廷守卫队伍。 以太仆为首的车马队伍。 几个中朝兰台的侍中、中丞、尚书、三都尉。 以及立在一旁以卫青、石庆为首的外朝文武百官。 大家看到刘彻两人安然无恙的下来,都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太史令司马谈病重未能跟随前来,只能下属顶上的太史丞拿起手上的笔,蘸了蘸早已换过不知几遍的墨汁,在布帛上记下一句话,准备回去刻竹简: “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 前半句很好理解,说了一下霍嬗是多么的受荣宠,得了多大的殊荣,而后半句意思就是整个封天事宜,一切都是隐秘,诸事皆禁! 至于为何下来才记,其实上去前就能记,但如果没下来,那可能就是另一种记法了,说不定后面要加上一句: “翌日未归,寻,午时岱东现,奉车子侯持刃染血,左旁,帝崩!” 哈,作案现场保持的相当完整…… ……… 卑微作者新人新书在线求推荐票,求收藏,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呀! 第二节 霍嬗病危 按理来说,封禅这么大的事,满朝文武大大小小只要是个重臣都是要跟上去的,但是事情就是这么的离奇,汉武帝只带霍嬗一个人登岱顶。 ‘你们就不要上去了,禅地有你们一份,封天朕带着朕的奉车子侯去就行了!’ 满朝文武什么想法? 其他的不知道,但憋屈是肯定有的! 你刘彻要给上天、给前人、给后人宣扬功绩,这么大的殊荣,我们也想要啊! 但以皇帝如今的威势,他们也不敢说话,主要没人起头,石庆一个大汉丞相刚上台,坐的那叫一个谨小慎微。 你也不看看前几任最后混成啥样子了,不敢不小心啊! 他此刻生怕皇帝想要抓住由头整治自己才把自己提上来的,他会出头? 不可能的好吧! ‘一切阻挡吾得善终的东西,都是豺狼虎豹,通通避开,避开!’ 卫青或许能拦一下,但他为何要拦? 以至于刘彻只带着一个十岁幼子封天岱顶无人敢拦,无人能拦,无人会拦! ……… 霍嬗自从泰山上下来以后,他觉得自己头有些晕,很想睡觉,浑身绵软无力,所以跟着刘彻返回行宫之后,放回斩蛇剑,他就回自己的殿中睡下了! 刘彻晚上准备让侍者喊他吃饭,但听到他已经睡下了,那就算了,觉得这孩子今天也累了,还是让他好好睡吧,明日再叫醒他! 但刘彻不知道的是,霍嬗这一睡,整整睡了七天,期间不知睡死了多少人,更甚至,差点就睡死了他自己! bqgxsydw.com ……… 翌日清晨! 刘彻起了一个大早,今日是禅地之日,有很多事要忙。 刘彻放下筷子,最后举起碗喝了一口羹汤,放下碗接过手帕,擦了擦嘴,目光扫到了旁边放着的小案几,问向旁边的中书谒者令: “子侯还未醒?” “回陛下,小君侯还未曾醒来!” 中书令小声谨慎的回道。 这时候的刘彻,虽然还没有晚年经受太多打击之后那么的喜怒无常,但自从冠军侯去世,也已经出现了端倪,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有可能丢了。 不得不说,冠军景桓侯霍去病和他的独子霍嬗逝世对刘彻的打击非常之大,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希望没了,因此性情大变,比他自己儿子死了反应还要大! 而且他一直认为他的冠军侯病逝之事有很大的问题,为此,等霍去病事后,他就接回了霍嬗,一直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贴身’保护他! 后来他观察良久之后,发现这孩子聪明伶俐,有异常才能,性子简直跟他爹、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就是长得有些不像,一张小圆脸,虽然挺可爱…… ‘估计是还没长开!’刘彻这么安慰自己。 你都不知道刘彻那些天有多高兴,见谁都眉开眼笑的,在他看来,子承父业,这又是上天给他的又一个冠军侯啊! ……… “嗯!” 刘彻缓缓点头,然后说道: “去喊他起来,吃些东西,今日要忙整日,他不如他父亲那般…嗯…身体康健,自幼体弱,不吃些东西朕怕他撑不过去。” “喏!” 中书令出殿门对着门外等候的侍者吩咐了一声,然后返回刘彻身旁,等候其他吩咐。 没一会一个小黄门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满脸大汗,惊慌失措,一进来就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打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彻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中书令却感觉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刘彻皱了皱眉头,沉声喝道: “说,出了何事?” 小黄门战战兢兢,一语不发! “给朕说!” 刘彻一声大喝,吓得小黄门一个激灵! “小,小君侯……” 刘彻面色一变,身体前倾。 “小君侯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小黄门带着哭腔一口气说完以后,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刘彻听到此话也是腰一软,身形止不住晃动,一屁股坐在了小腿上,脚踝处传来的疼痛都不能唤醒他,他的耳边一直环绕着这句话! “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要知道,高烧不退,这年头就算是成年人也是大半个人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更别提高烧不退的同时还昏迷不醒了,这还只是一个十岁孩子啊!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这症状简直和他父亲临死前一模一样! 等到刘彻回过神来以后,整张脸从脖子处肉眼可见的极速向上变得通红,他扶着案几趔趄的站起身,拿起旁边架子上的宝剑,抽出剑刃,往殿中趴在地上的中书令和小黄门走去! 中书令趴在地上一言不发,而小黄门一直在那喊着: “陛下息怒,陛下饶命啊!” 谁比较吸引注意力显而易见,死道友不死贫道!!! 刘彻冷笑一声: “息怒?尔等为何没有照顾好朕的子侯,尔等该死,该死,都给吾死!!!” 刘彻话音刚落,已到小黄门近前,抄起手里的宝剑,一刀砍在小黄门的头颅之上,一刀毙命! 而刘彻依旧不死心,不理溅在自己脸上身上的鲜血,依旧在小黄门那不停抽搐的身体上一刀接着一刀,边砍还边怒吼: “尔等害了朕的冠军侯,还要害了他唯一的子嗣,朕的奉车子侯吗?” 此刻在他的眼中,谁都不可信任,谁都是罪魁祸首! 直到小黄门不再动弹,刘彻这才停了下来,瞪着他那泛着红光满是疯狂的双眼,喘着粗气转过头锁定了中书令。 【啊啊啊,都给我死来!!!】汉武心声描写! 而中书令听到刘彻停了下来,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亡魂皆冒,他自从听到这个消息,早已想好了对策,这会连忙喊了出来: “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医治小君侯为重,耽搁不得啊!” 刘彻听到此话,脑中的清明逐渐占据上风,压制住了都得死,杀光等疯狂念头! “对对对!” 刘彻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去,快去召太医令、太医丞等前来,再告知尚书令和尚书仆射,你和他们,算了……” 刘彻想想那流程就觉得颁布诏书有些太慢了。 “让郎中令去把周边医者全部给朕带过来。” 刘彻思询着还缺什么,而中书令看他说完,连忙应喏,爬起后退两步,往外‘跑’去,刚跑一半,就听见刘彻的话语: “对了,昨天一同回来的那个长者,去请他一起来!” 刘彻看见因为思索而愣神的中书令,心中火气差点没压住: “还不快去!”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吓得中书令连忙应喏往外跑去。 “对了,再让中尉豹给朕查,查清一切,还有,昨夜是谁侍候的子侯,为何直到此刻才发现?朕要夷他三族!!!” 吩咐完以后刘彻也是急急忙忙走到后殿,擦了擦面上的鲜血,换了一套外袍,然后往隔壁霍嬗休息之地赶去! 中书令出了殿门对着一群听到声音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小黄门,侍者连声吩咐,等最后又叫过来一个自己的亲信说道: “快去请丞相、大将军、霍令君、金令君等人前来,要快!” 如果有谁能劝一劝刘彻,也就这些人了! 吩咐完这一切,中书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的这一劫算是过了一半了,但小君侯这一劫怕是…… “这天要变了!” 中书令抬头看天,其实他听到霍嬗的情况,他也觉得只怕是危险了。 他是真不想霍嬗出事,而霍嬗一旦出事,他们这些人只怕是在劫难逃,但现如今这个情况,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祈祷霍嬗平安无事了! ……… 等到侍者找到石庆、霍光,金日磾、倪宽等人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禅地事宜,卫青和一众将军倒是没在此地,不知为何! 等到看到小黄门,他们停下交谈,金日磾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小君侯高热不退,昏迷不醒,陛下已失去理智!” “汝说什么?” 霍光有些不可置信,侍者只好再重复一遍! 而霍光等到听清侍者的话语后,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后仰去。 他对于自己的兄长感情极深,而霍嬗作为他兄长唯一的子嗣,要是出事,那他兄长就要绝嗣了啊! 而古人最害怕的就是绝后,汉朝更甚,汉人信奉人死而有灵,故侍死如奉生,厚葬成风。 没有子嗣,没有宗室,死后那就是孤魂野鬼。 虽说在古代同宗同族过继过去一个继子,以嗣宗庙是件很平常的事,但那也只是平常人家。 要知道两汉史书记载未有子嗣的列侯岂止数十,而能得君王许其宗室,过继一子,承其香火的只有那么几个! 而这个子,只能是嫡子,你有再多的庶子也没用,制度不承认,依旧是绝嗣! 这叫兴灭国、继绝世。 春秋之大义,人主之隆恩! 这是春秋制度人主最重的恩赏,而西汉就站了春秋的尾巴,次一等就是择一庶子,立嫡,以承其香火,两者比封侯不知道要恩重多少倍! ……… emmm……新人作者,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呀! 推荐票,收藏,多多益善,来着不拒吼! 第三节 卫霍集团 当然,这只针对贵族士大夫,平常百姓合法行为,随意! 史上霍光努力了数十年,就是为了过继一个子嗣给霍去病,让其承嗣亡兄香火。 在宣帝时,才因为有拥立、定策之功,而终于实现心愿,还付出了7000食户,这还是因为宣帝不敢不答应才答应下了来。 但奈何,后世子孙不给力,老哥的没保住,连自己的都差点没了,也不知道他得知此事后会不会气的从墓里跳出来! 所以霍光有这种变化非常的正常! ……… 而金日磾也是脸色大变,他此时和中书令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天要变了,但他还是先连忙扶住霍光! 石庆则面色巨变,不由缩了缩脖子! ‘看来,这几天得小心了!’ 霍光等到缓过神来,也不顾失礼,甩开金日磾的手,踉踉跄跄、急急忙忙往行宫奔去! 金日磾等人连忙跟上! 等到霍光等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刘彻毫无精气神的坐在霍嬗的床边,握住霍嬗的手,盯着床上那个瘦弱不堪,被高热烧的满脸通红的孩子一语不发! 而太医令等人正战战兢兢的在旁等候,这一刻的霍光冷静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强忍着不去看霍嬗,拉住刘彻的手声音沉稳的说道: “陛下,太医令等人已到!” 刘彻回过头来看着霍光,那无神的双眼看的霍光心中一揪,差点没一同留下泪来,他此刻心中的心痛与绝望一点也不比刘彻少! 刘彻听到‘太医令’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让开位置后,语气严肃的对着他们说道: “尔等好好医治,务必要医好,如若谁医好了子侯,朕赏他万金,封列侯!” 虽说无军功者不得封侯,刘彻更是此制的坚定支持者,但显然,此时此刻,没人会揪着这点不放。 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谁若能治好霍嬗,那就是大功一件,泼天大功,而且他还能得到包括皇帝在内,满朝文武近半朝臣的衷心感谢与好感,封个侯算的了什么! 至于军功,随便安个官,找个小地方刷一波就行! 但赏赐越重,这些太医就越恐慌,赏赐越重,就代表要办的事越艰难。 治还有一线希望,不治,立马死,怎么选? 一群太医低声应喏过后,一个个心情忐忑的上前查看,越查看心中越慌,越查看心中越惧,个个面带恐色! 而刘彻在看到他们的脸色以后,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如何?” 太医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而此时霍光开口了: “照实说,陛下不会怪罪诸君!” 这话估计霍光自己都不信。 太医令咬咬牙站了出来,谁让他是上官,这时候不顶啥时候顶! “回陛下,小君侯患的乃是伤寒,本就‘体弱’,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未曾休息,昨日估计吹冷风了,邪寒入体,伤了元气,这才高热不退,以至昏迷!” 刘彻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过来说过去还是因为我?他当然知道与自己有原因,但他也很后悔啊! “尔等就说能不能治?”刘彻一甩袖子压抑着怒火道。 太医们又开始低头看脚尖,这个实在是在他们的业务范围之外,治确实能治,但能不能活,他们就不敢保证了。 这时候的医疗手段就这样,一点小感冒,一个小伤口就能要人的命,但,总比放血来的好。 而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大医者也不是没有,像先帝朝,如今已故的西汉名医,太仓令淳于意,他的家族子弟就在皇后长乐宫中。 但长安千里之遥,一时半会也飞不过来…… ……… “尔等既然医不了,那朕要尔等有何用?” 刘彻勃然大怒,准备开杀戒,霍光等人连忙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万万不能激起刘彻的嗜杀之心,此刻一旦动刀子,那就止不住了,一乱铁定要出事,得想办法转移一下刘彻的注意力。 此时的刘彻只觉得自己异常的憋屈,想杀人,但这些人自己都杀不了,杀了他们就真没人治了! 刘彻目标刚锁定小黄门,小黄门感觉到刘彻看过来瞬间毛骨悚然,霍光这时说话了: “陛下,吉时已到,该禅地了!” 刘彻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此刻是说这事的时候吗?还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到底还是不是霍嬗的叔父? 而此时正好卫青得知消息前来,他的眼中没有旁人,他因为激动显得有些颤颤巍巍,走到榻前,拉住霍嬗的手,脸色极其难看,同样一言不发。 刘彻看到卫青这个样子,心中的怒火消弭殆尽,只剩下了无尽的悔恨! “禅地时可为子侯祈祷!” 霍光抓住机会说出此话,看着刘彻眼中满是哀求。 这时候皇帝要不冷静,自己兄长旧部绝对随从,并借机大开杀戒,一旦杀得太多,等此事一过后,刘彻都保不住他们!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卫青显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不管其他了。 至于他是顾不得管了还是不愿管,没人知道! 所以现在这话只能他说,其他人这时候说一个死一个,皇帝此刻对所有人都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霍光也不例外,但他总归要好一些! 禅地确实耽误不得,昨日已经封天,另选吉时都不可以,而且还能转移皇帝的注意力,一举两得。 霍光硬着头皮说了一个理由,但谁让刘彻就信这个呢,当场就应了下来! 正好准备离去的药枕被中书令拦住带了过来,刘彻吩咐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医好霍嬗。 然后带着一群人兴冲冲的向着禅地之所而去! 卫青坐了一会以后也相继离去,他得去看着军队,他和霍光想的一样,这时候不能出事,而且他心里有些疑虑,得去查查。 为何霍嬗在这个关键时候会出事? 要知道,这次随行封禅的十多万军队里有大半是卫霍军贵集团的在掌控,他们有军功,封禅自然要跟着。 而这大半中有将近一多半是冠军景桓侯霍去病的旧部,因为功大,因为刘彻的私心,他想让霍去病部下承此殊荣! 卫青倒是乐见其成! 他喜欢给霍去病擦屁股,坐镇后方,而且人太多,所以他这一系本就没有霍去病一系功大,而且这可是宣扬自己外甥的功绩啊,自己教出来的亲外甥啊! 而霍去病部下其中更是有一半都是汉化异族。 自从霍去病逝世后,乌桓人为首的乌桓义从就有些不太安分,动荡,其中有部分依旧信的狼神,当真是狼子野心。 至于三大义从其余两部目前倒还好,小月氏为主的湟中义从,辉渠人为主的辉渠义从都是汉室死忠,冠军侯门下鹰犬、走狗! 自从迁入关中后,一个个着汉服,信太一,立宗室,关中话说的比关中人还溜。 但这些人跟着霍去病,怎么打仗除了悍勇其他没学会多少,当然,也学不会。 但骄傲性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脾气异常暴躁! 在他们的心目中有两位神与偶像,一位是当今天子刘彻,一位是带着他们复仇匈奴的冠军侯霍去病。 小书亭 更甚至,有些人心中,刘彻可以划去! 而自从霍去病逝世后,霍嬗就顶替了他的位置,他们跟刘彻一样,把希望都放在霍嬗这个十岁孩子身上。 天神冠军侯的唯一子嗣,能简单? 霍嬗成为了一尊小神,至于为何不是大神…… 咳,要是让他们这些冠军侯家臣、门下鹰犬、走狗知道霍嬗出事了,那还不得炸! 而且,卫霍军贵集团中间也不是一片祥和。 按理来说,按照卫青和霍去病的关系,两家人应该好的穿一条裤子才对啊,但事情就是这样,两家彼此都看对家不顺眼。 跟如今的一些粉丝一样一样的(别骂我)! 这个原因吧,其实还与两人的性格有关系! 卫青,老好人一个,自从自己上位,飞黄腾达以后,莫名的来了好多亲戚朋友,但还都有迹可循,没法赶走。 卫青也心软,每次上阵都拉着这些庸才,数十年封为侯的有数十,两千石无数,就连卫青家的马夫都有赏赐拿。 这多好啊,跟着随便转一趟,就能封个侯! 而自从霍去病被封冠军侯以后,这些人更是喜不自胜,又出一位大神可以抱大腿,能不高兴? 没想到却是白高兴一场。 大汉天骄一代名将霍去病啊,多骄傲一个人啊,能容的下他们这群废柴? 从哪来滚回哪去! 所以霍去病用的一向都是寒门、异族,都是有才干之人,卫青塞过去的人就留下了个别几个! 所以其中一部分人心中怨怼,在他们看来,你一个私生子,要不是你舅舅帮扶,那来的你? 如今竟然忘恩负义? 他们不从自身找一点原因,只知道怨恨别人! 但霍去病活着的时候,他们也就在心里骂一骂,谁敢明面上骂? 不光不敢骂,就连敌意都不敢有…… 霍去病:你敢骂,我就敢杀…… 杀了也是白杀! 或许卫青这个舅舅嘴上训斥两句,但心里估计会偷偷的喊一句:‘杀得好啊,杀的妙啊!’ 但霍去病死后,他们就得意了,没人压着他们了! 卫青也‘纵着’他们,那叫一个耀武扬威,欺行霸市! ……… 推荐票推荐票,收藏收藏…… 感谢感谢!!! 第四节 霍嬗苏醒 刘彻:这不,机会来了! 两年前玩了一手酎金夺爵,即加强了中央集权,又把这些尸位素餐的诸侯撸下了一大半,卫青和其他人还不能求情,美滋滋! 但他们依旧在鼓动,打压霍去病一系。 霍去病活着是自家人,死了,其他人管你是谁? 甚至不惜与政敌那边的,陇右李氏为首的陇右军贵集团联合! 不得不说,他们很强大,陇右李氏李广、李敢、安乐侯李蔡留下的遗产,很强大,更别提身后之人。 但是他们背后可是旧贵,你一个已经上台的新贵,拉拢针锋相对的旧贵打压自己人…… 嗯?你在干嘛?脑子坏掉了吧?! 所以说总有那么些害群之马! 甚至去年弄手段派如今的小月氏义从在李息的带领下去打羌人,消灭霍系有生力量! 没想到人家从将到兵是真的能打,人家李息也算一方大佬,凭啥听你们的? ‘我只打仗,不管这些!’ 所以来了十万,斩敌七万,刘彻把湟中都给了他们让他们好好放牧,以防羌人。 摇身一变,小月氏义从成了湟中义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一切卫青都一清二楚,但他下不了手或者不愿下手,要是霍去病还活着: ‘呵呵,不是个东西,等吾磨磨刀,宰了这群狗贼!’ 但这一次他们触及了卫青的逆鳞,要是真查到霍嬗的事和他们有关,那…… ‘不过,吾现在还活着,他们应该还不敢这么放肆!’ 卫青心里思量着走出门去! ……… 经过一天的时间,禅地完成,刘彻晚间时分满怀期待的跑来,但得到的只是满心的失望。 第二天还是老样子,但算是有了一些进展,人处在昏迷状态,汤药喂不下去,只能借助一些外部手段降温。 药枕活的够久,经验就是要比这些四五十岁的太医丰富,而且他还发现一个问题,不过没有说出来! 第三天正午时分,情况急转,人已经慢慢的降温,本来太医们大喜过望,但药枕发现了不对,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思路客 到了子夜时分,霍嬗整个人已经手脚冰凉,只有胸口处有着一股温热之气,呼吸时不时就停顿了下来,看样子濒死之人,一群人心惊胆战! 药枕用针刺之术,激发霍嬗潜力,勉强把这一口气吊住了。 整个泰山周边寂静的可怕,就连嘈杂的军中都是一片安静,往日不停嘶鸣的马匹都紧紧闭上了嘴巴,行宫更是被宿卫、郎卫包裹的严严实实,以防万一! 正好此时,郎中令带的一些医者连夜赶了过来,众人群策群力,一同商量对策。 直到此刻,像卫青、霍光等已经彻底心死,而刘彻还报有一丝希望,他见过的太多,只要人还没死,那就有希望! 但大家都很清楚他现如今满腔的怒火,只是没有爆发出来,他在压抑着自己,等霍嬗咽气的那一刻,那就是破天之时,那将是一场滔天之怒! 这种状态维持了第四天整整一天,众人提心吊胆了一天,而且已经在心中做好了事后准备。 比如说该准备多少人让刘彻泄掉这股滔天之火,地方是选南方越地蛮夷呢,还是匈奴? 至于规劝,他们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谁想死谁去! 而等到第五天,惊喜出现了,霍嬗正在慢慢恢复,五天时间,滴水未进,而此刻他正在慢慢恢复? 一些人把这归结于霍嬗的求生意志,潜力激发,而刘彻把这归结于神迹,归结于他禅地时所做出的努力,另一些人见此情况心中暗道:‘难道真有效果?’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总算是好的,霍光更是直接泪洒当场! 第六天,慢慢恢复。 第七天,霍嬗病症皆消,整个身体已恢复正常,就是有些虚弱,七天不吃不喝,体弱之人已经撑不过去死了,虚弱也正常,他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 众人都在期待他赶快醒来,或真心,或假意! ……… 而就在众人心怀期待的时候,霍嬗在做什么呢? 他正在做梦! 没错,他就是在做梦,他梦见自己变为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懵懂无知,他忘却了他是霍嬗霍子侯,所思所想和正常孩子一般无二。 等他长大了一些,他这才知道,他是一个孤儿,生活在一个名叫孤儿院的地方…… 等到他再长大一些以后,孤儿院的老奶奶去世之前拉着自己的手让他好好学习,报效国家,他那时还不懂什么叫伤心,但他觉得他该听老奶奶的话,所以他拼了命的学习! 十八岁高考后分数很高,进了学校后,思考了良久,他还是决定去参军,所有人劝他别去,你有美好的前程,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 部队前半年平稳度过,第二年帮助警察叔叔抓住了匪徒,因而被所在部队评了功。 同年,某军校招生,名额很稀缺珍贵,他抱着一丝希望报了上去,没想到他的大学学校和这一点小功以及一丝运气帮了他的忙,他成功的进入军校指挥类专业。 进入军校,他一路读到博士。 十八岁从军,六十五岁退役! 一生最爱学习,尤爱读书,什么书都看! 七十岁逝世,过完了这平淡而又璀璨的一生! ……… 而就在将军霍嬗逝世之时,位于平行时空两千多年前,年仅十岁的侍中,奉车都尉,冠军侯霍嬗霍子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昏迷正好七天! 霍嬗这一世本身记忆开始逐渐苏醒,他用他那有些迷茫的双眼看了看周围,心中有些疑惑,他现在究竟是老年霍嬗还是少年霍嬗?是现代霍嬗还是古代霍嬗? 或者说觉醒了前世记忆?! 想了半天,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不管是老年还是少年,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是霍嬗!!! 一切的影响缓缓散去,眼中的沧桑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灵动异常的眸子! 两世记忆融合,一点也没有分裂以及不自然的感觉,反而异常的融洽! 最后融合完成后,一个既有少年人未经世事,依旧保持的热血冲劲,也有老年人历尽千帆,看尽一切的淡然心态;既有少年人轻狂、飞扬,又有老年人谨慎、稳重的崭新霍嬗出现了! 简而言之,一个少年老成,拥有经验包以及现代资料库的霍嬗出世了…… 回忆着脑中的知识,霍嬗的心情缓缓振奋了起来…… 这个时代,外部局面已经已被自家老爹打开,而内部局面,这这这,这比外部还开啊! 上有对自己异常宠爱,要啥给啥的天下第一人,皇帝姨祖父! 有朝堂第一人、外戚第一人的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舅祖父; 有稳坐后宫第一人几十年的卫皇后姨祖母; 有稳坐长安皇亲第一几十年的平阳长公主舅祖母; 中有疼爱自己由着自己一大群人! 天子近臣,日后辅政大臣之首的霍光亲叔父; 天子近臣,对老霍很感恩,很崇拜,日后也是辅政大臣的金日磾金叔父等等等等! 下面还有一大群自家老爹留下来的,还未衰落的遗泽以及因为怀念声望反而日益剧增的冠军侯侯位,而且还有将近一万七千户的封国…… 这些都等着自己接收! 以前不知道,现如今霍嬗细细思量了一圈,发现…… ‘这他娘的是天胡开局啊,我啥都不用管,等日后带兵打匈奴就行了啊!’ ‘等灭了匈奴,平了西域,直接接手卫霍集团,待个几年,辞官一走,我就可以去游山玩水了呀!’ 至于其他地方,总得给别人留点汤喝…… 还有比这更爽的事? 至于能不能灭了匈奴,永远不要怀疑大天朝任何一个将军的军事素养! 而且就算不熟悉冷兵器时代战争,但有这么一群大汉名将费劲心血,毫不藏私的指导,如果连一个因为接连遭受打击,而且至今都因为还在内乱,而变的半残的匈奴都灭不了,那还不如直接去死! ……… 随侍在一旁的侍者发现霍嬗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确定自己没眼花后,立马转身向殿外跑去,没一会一群人就匆忙走进了殿内。 为首的刘彻满脸激动,快步疾走到霍嬗面前,看到他真的醒了,顿时红了双眼,愧疚,悔恨,自责,喜悦等压抑多时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有种泪崩的感觉! 霍嬗看着眼前的人,有关他的一切资料开始浮上心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大一统思想,中央集权,开疆扩土,以及穷兵黩武,晚年和始皇一样的觅仙迹,寻长生…… 刘彻看到霍嬗嘴唇动了动,立马把耳朵伸到霍嬗的嘴边,只听到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我要练武!” 霍嬗感受着这浑身无力的感觉,心中很是厌恶,又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要是身体好点,是不是就没这罪受了? 任耳东西南北风,吾自岿然不动,一点小感冒而已! “哈哈哈哈!” 刘彻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要知道以前霍嬗可是最不喜欢练武的。 “好,练,朕陪子侯一起练!” ……… 新人新书,求支持啊,大家点个收藏呗…… 第五节 忽悠汉武 要知道以前的霍嬗不爱练武,现如今的刘彻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的刘彻还不知道,他这一句话给日后的自己找了多少罪受! 卫青不顾尊卑的挤开刘彻,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他拉着霍嬗的手,激动的盯着他颤声说道: tsxsw.la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边的一群人都是喜笑颜开,就连侍者们都是一样,大家都很开心,命保住了,能不开心? 这皇帝可不管你是谁,只要是个活物,那就都能杀! 至于霍嬗如此受宠爱,他们难道不羡慕?不嫉妒? 当然羡慕,当然嫉妒,但羡慕嫉妒也没啥用,他们这些身边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汉武帝刘彻的性格用一个词来形容非常的适合,那就是乾纲独断,万事万物独自掌握决策,容不得他人半点插手。 我想听的时候你可以说,我或许会听听,有道理我也会接受,但我不想听的时候,你说的再多都没用,只会得到我的厌恶。 他也是一个爱憎分明,非常认死理,小心眼的一个人! 他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那别人不管说多少此人的坏话,怎么诋毁,他都一笑而过,反过来对你很敌视,然后对此人更加宠爱,更加器重。 但他的爱通常都很短暂,除了个别几人! 而且他还是有培养癖的一个人,这点就很不错! 这两个特点在老霍身上体现的非常的明显! ……… 霍嬗的嘴唇动了动,霍光刚要凑近听听,刘彻走过来一把拨开霍光,凑到卫青身边,竖起耳朵。 而霍光被这一幕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身为叔父他对这个霍嬗的姨祖父也有些吃味,嘴巴动了动没敢说话,要稳住! “太吵了,吵的头疼!” 霍嬗的小圆脸都皱到了一起! 刘彻听清以后,立马站起身挥了挥袖子嫌弃的喊道: “尔等吵到朕的子侯了,都给朕出去!” 众人无奈,应喏而出,卫青也是笑呵呵的起身一同走了出去,他还有事没查清呢,继续,而且…… ‘醒了就代表没事了,还能说话,那就更没问题了!’来自一个军旅老人的经验。 众人很是羡慕霍嬗,这一刻的墙外不知从哪飘来一股酸味…… “小君候还真是荣宠无双啊!” 没有了生死威胁的太医令有些跳,半羡慕半嫉妒又感叹的说了一句。 金日磾正好听到,瞥了他一眼,记下他的面容,以后收拾他! 要知道,刘彻身边的亲信,有几个和老霍没关系? 就说三都尉吧,现如今还没有骑都尉。 奉车都尉霍光,奉车都尉霍嬗,一个弟弟,一个儿子! 而驸马都尉金日磾呢,他本是休屠王太子,而王太子,匈奴有上百个…… 自从元狩二年被老霍带回来后就一直在黄门养马,刘彻意外撞见他,看他确实不错,再加上因为老霍的原因爱屋及乌,才有了他的今天! 二十四五岁,年纪轻轻就身在高位…… 懒得搭理这种不知死活的人,金日磾直接转身离去! ‘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都没去看看马,不知道饿瘦了没?’ 他准备前去看看,养马起家,本职工作可不能丢! ……… 而就在众人离去以后,殿里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对视,霍嬗眼巴巴的盯着刘彻,目光时不时的撇向榻边小几上的玉壶! ‘真没眼力见!’ 刘彻和霍嬗比了一会谁的眼睛大以后,刘彻没比过,还是霍嬗更大一些,然后这才反应过来,随手拿了个玉碗倒了一碗温和补汤,像是没看到旁边的玉杯一样。 刘彻坐在榻边微微扶起霍嬗,端起玉碗就喂到了霍嬗的嘴边,霍嬗很无奈,看了一眼碗里的勺子,但他现在很渴,不想说话,只得搭嘴喝了一口。 “咳咳!” 喂的太猛,呛住了,霍嬗缓过来瞪着刘彻。 刘彻起初确实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他反应过来后: “不对啊,朕又不是侍者,朕是被人侍候的,不是侍候人的!” 突然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一脸骄傲! 霍嬗翻了个白眼,你在骄傲个啥?鄙视之! 喝了口水,霍嬗感觉力气正在缓慢回到体内,他抬了抬手,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刘彻连忙扶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一番动作做完以后霍嬗有些气促,只得靠在刘彻胸口休息。 刘彻摸着霍嬗的小脸蛋,满眼都是心疼,心疼下掩藏着满满的怒火,霍嬗人虽然醒了,但在他看来,想要害霍嬗的人还没有抓住。 这个反大汉阴谋集团还潜藏着! 他现在就是个被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不管是谁,在刘彻眼中都不是好人,每个人都有嫌疑! 他派中尉豹去调查,至今什么也没调查出来,在他看来还是不如王温舒用着顺手!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办事不力之人! 不得不说这人着实悲催,已经被汉武帝记到了小本本上了(确实悲催,作者也没搞清他是谁,还是王温舒好,名气大!) ……… “姨祖父~” 装嫩有什么不好,该装还得装,而且本来就嫩…… “嗯?”刘彻回过神来:“何事?” 霍嬗其实刚才休息的时候,在想着刘彻的资料,冷静了一下,同时也在想着自己的事,难道我真是天选之人? 这是,让我再活一世? 然后又帮我把这个坎迈过去,把这一世活下去? 为何这样说? 因为他想起自己在前世读《史记》时让自己非常遗憾,而现在看来又有关于自己的一件事,而且是这件事导致汉武帝晚年性情大变! 居六岁(过了六年),元封元年,嬗卒,谥哀侯。无子,绝,国除。 而显然,这个嬗就是自己…… 而他又想了想刘彻的晚年生涯昏庸而造成的危害以后,他觉得自己该做些改变! 所以他准备说点刘彻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姨祖父,我做了一个梦。” 刘彻眼睛一眯,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觉得这个梦肯定不简单! 至于为何不简单,一个在世人眼中已死的人又活过来了,现如今还有说有笑的,能简单? 一定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刘彻轻笑一声,故作平淡的问道: “嗯?子侯梦到了何事?” “我梦到了一白头翁!” 刘彻闻言一愣:“白头翁?” 老刘家的人在神神叨叨方面最听不得什么词? 排第一的那肯定是白头翁了。 因为白头翁就代表着汉高祖刘邦! 而汉武帝刘彻更甚一筹,要知道他能坐上皇位,跟他老妈嘴里常常带着白头翁、大日入怀等词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特殊之人! ……… “跟朕讲讲,子侯都梦到了些何事?” 霍嬗咧嘴一笑,还不太适应,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就开始胡扯。 “我梦到白头翁,有些好奇,就问他乃何人,他未曾告知,反而反问于我,我自然不能学他,就告知了他吾乃何人!” 霍嬗演技可以说是惟妙惟肖,一脸的骄傲恰好出现在脸上! “然后呢?” 刘彻笑着夸了一句,接着询问! “没想到我刚报完家门,他就开始骂姨祖父,子侯心中不忿,自然反骂回去!” 霍嬗一脸的求表扬,而刘彻整个人浑身一僵,一个是觉得自己被老祖宗骂了,一个是觉得这小子竟然敢骂高祖? 胆子太大了,不过我,咳咳……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刘彻在心里念叨两句,然后犹豫了一下又问: “哦?骂了朕,咳,骂了我何语?” “他骂姨祖父乃是不肖子孙,不知维护祖宗家业,增光添彩,只知寻仙求长生!” 霍嬗装作气呼呼的,这一刻的霍嬗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而刘彻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额头都有些汗水冒了出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番话一定不能传出去! 三个原因,维护自己名声,保守这个秘密,保护奉车子侯! 刘彻其实已经信了这番话,并且深信不疑! 霍嬗天天跟在他身边,霍嬗的一言一行,接触了什么人,刘彻可是一清二楚,不可能有人教他这些话。 再结合他自己刚封天,回来后霍嬗就病倒了,而他封天只带了霍嬗一个人…… 而且整整睡了七天,七这个数字,生之数,死之数也! 由生向死,再由死向生,这一切都太神了! 而刘彻还是一个非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人! 自我脑补,最为致命! 当然,你要让他相信以后他才会深信不疑,若是第一印象不信,那你就是乱臣贼子! ……… 霍嬗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皱着小眉头,做出一副想不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他说,他说如今仙凡永隔,凡间早已无长生之术。” 就忽悠,使劲忽悠! 刘彻听到这话,面色错愕,一脸的不可置信! ‘凡间不可长生?没有长生之术?那朕的李少君是怎么回事?安期生是怎么回事?巨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在骗我?’ 刘彻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心中越嘀咕脸色就越难看! 霍嬗拉了拉刘彻胸前的衣服,刘彻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呃,白头翁还说了什么?” 霍嬗很坦然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他说时间有限,下次再说。” ……… 求推荐票,求收藏呀,各种求…… 第六节 大幕拉开 至于为何不说了,两个原因,一个是自己还没编好,凡事过犹不及,让刘彻先想想,自己以后慢慢来,潜移默化。 以前一个深信不疑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下子转变过来,先换为将信将疑再说! 而且日后,自己肯定要拿出来很多东西的…… 而这些东西怎么解释?天才?怕是妖孽吧!!! 一个人一方面绝顶,天才嘛,可以理解,这种人咱华夏大地比比皆是! 两方面绝顶,还可以接受,绝顶天才嘛,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说不定跟着他还能沾点光! 三方面绝顶,表面上:哇,此子乃周公再世,圣人降世间,难道又要出一大贤吗? 但是心中提防起来了,你厉害岂不是显得我们很蠢?这是要抢我们盘子里的肉啊,抓住机会打死他…… 而个个方面都绝顶,人人就都会说: 此子乃是妖孽,大凶之兆啊,万万不可留之啊,烧死他,烧死他…… 霍嬗自我觉得,他可做不到王莽那般勤俭节约,那般得人心,而且,那么的能忍! 所以说,找个机会很重要,有个人罩着也很重要,而显然,白头翁是个好机会,等日后,自己大权在握,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而现在,还是学学自家叔父,先稳住! 另一个原因是,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啊,一口补汤能维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没缓过来! 为何现在就说,而不等过几天缓好了再说? 醒了就说,霍嬗觉得一个是显得比较真实,另一个是让他潜意识中觉得就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还显得藏不住事,这就很不错…… ……… 而刘彻听到下次再说以后,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心中狂喜,若是有下次,那是不是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而凡间没有了长生之法,那神界总有吧? 自己身为高帝子孙,给点总不过分吧? 至于为何刘彻就那么相信刘邦在神界,这个事吧,是有前科的! 西汉时期信奉的神,不外乎就那么几尊,皇天(昊天上帝,太一),后土,东方五帝,兵主,这些都是主流,而各地都有山神土地和其他一些等等。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华夏历史上的大英雄大人物,人们为了供奉他们,就把他们尊为神灵! 而这些神一般都是国家祀礼时候的神灵,平民百姓一般不供奉他们,百姓只供奉近几代的人物,比如黑帝刘邦、兵主蚩尤、霍去病等,或者当地,还有各行业代表的一些! 而东方五帝在战国时期只有四位,而在西汉才有的黑帝,刘邦就是按照他自己的模样制的神像,至今在大汉宗庙里供奉着,所以这就是原因。 不过这只是刘彻的一厢情愿而已,这长生之法有没有,他说了不算,霍嬗说了才算! 而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呢,那肯定是没有的,养身之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霍嬗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自己现在才十岁,而且还没在长安大本营,所以啥都干不了! 而现阶段他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一就是把这幅身体锻炼起来,冷兵器时代,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二就是让老刘在这个世间有长生之术这一点上,从深信不疑变为将信将疑! 等回长安再和舅祖父等人聊聊天,喝喝茶,发展发展茶文化,没事再带几个小弟,去收拾收拾列侯家欺行霸市的纨绔子弟,也体验体验弹弓打金珠的感觉! 反正花的老刘的钱,不心疼,百姓还能得点便宜,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等刘彻回过神来,想要再问问霍嬗,自家老祖宗下次啥时候来?下次是来找自己,还是来找他?要不要做些准备什么的? 但低头一看,霍嬗已经靠在他胸口呼呼大睡,刘彻有些牙疼,但还是强忍住没叫醒他,真的忍得好辛苦,这世间能让他迁就的,估计就这一个人了! 而这也是霍嬗肆无忌惮的原因! 刘彻小心的把霍嬗放倒睡在枕头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圆脸蛋,看了一会后带着笑容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宫殿! ……… 时光飞逝! 这天早上,霍嬗早早就起来了。 距离泰山封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月,几十万人未曾行动,一直待在泰山脚下。 ‘陛下口谕,等朕的奉车子侯养好病再走!’ 满朝文武无奈,但不得不遵从! 其他人不清楚刘彻的意思,霍嬗却有些猜测,他的病早就好了,身体也比之前提升了很多倍,可以说是一日一变,虽然还有些瘦弱,但往日的羸弱一去不复返! 而刘彻不愿离去,霍嬗觉得无外乎他觉得泰山离天上近些,等到他家老祖宗来的时候,容易一些,这才不愿意离去,顺便查些事,处理一些人…… 不过这正好随了霍嬗的心愿,以前在长安,天天待在皇宫里,他都要快闷出病了,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本来身体康健的人,都要被养出病! 正好这几天好好玩玩,还能听那些老将军们讲讲老霍的故事,他们讲的可比刘彻讲的有趣多了! 这段时间宫中死了好多人,他自己的侍者全换了,这个他确实没注意到,以前就不关心这些,最近意外才发现的! 不过,他也就知道这些,其他的大家都在瞒着霍嬗! 比如千石以上官员杀了几十个,两千石以上重臣都死了好几个,不光此地,长安也是一样,你以为杀你一个就完了? 不,夷族! 以前还给你留体面,自杀后不为难家人,这次老刘可算是放开了,突然袭击,不给你机会! 军中更是有一批两千石校尉被杀,理由就是,私藏甲胄,万金油理由! 这不是主要的,每年都要死几个校尉,不稀奇。 主要的是这件事是卫青报上去的,大半都是卫霍集团里的渣滓,而且是一大批…… 这就让大家很是震惊,纷纷感叹,老好人也有发飙的一天! 卫青督下不严,更是从未有过的被削了7000户食邑,儿子的没动,自己食邑变为万户以下,不是万户侯了!!! 人却一点事也没有,更是安全了一大半,这几天在宫里还时不时陪姐夫聊聊天! 这也让一群人兴奋了起来,为何? 重点是万户以下,这就代表着卫青又可以打一场漠北之战了,卫青可不像霍去病那般受宠爱,他的食邑是有上限的,太高,他自己也睡不安稳! ……… 霍嬗躺在汤池里,看着旁边放着的内裤,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吧,霍嬗也有些郁闷,以前穿衣服没啥感觉,这几天这衣服穿上,感觉总有些不得劲。 尤其是这屁股蛋子吧,小风一吹,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小勾勾也是…… 正好前天晚上‘做梦’,梦到好几套,从内到外的衣服,他让人做了出来,今天试试! 霍嬗起身从汤池里走了出来,擦了擦身子,先是穿上了内裤,然后穿上了裤子,最后喊来被自己赶出去的侍者。 侍者也是有些郁闷,他们也是刚过来,不太清楚这位主的脾气。 就是这,他们伺候了好多贵人,从没见过这样的怪习惯,不喜欢被人看着洗漱? 嗯,是个坏毛病! 一群人在霍嬗的指导下,开始忙活,过了好一阵,所有东西才穿戴整齐,然后两个侍者抬过来了一面大铜镜,霍嬗走到面前,开始打量自己! xiaoshuting.cc 只见一个身长五尺六寸,没有小哪吒那般的总角,也没有束冠,反而扎着小马尾,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郎站在自己身前! 身穿一套黑红色劲装,内衬白色内衣,上下分离,上身及双臂紧贴,下身衣摆遮挡跨间,不再是左襟拉过来,绕过去包住右边,身后再绕一圈过来左边记上! 感觉这都不叫穿衣服,而叫裹衣服,整个人都被围了起来!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裤子是连体的,并不是现如今的两条长筒,真正的一条裤子,而不是一双裤子! 虽说这时候有上下分离、连裆裤,但都是百姓将士穿的衣物,百姓要劳作较方便一些,而将士要骑马…… 所以说这套劲装带来的是变革式的跨越,世间从未出现过的新样式! 霍嬗满意的点了点头,嫌弃的看了一旁架子上的曲裾深衣一眼,而旁边的侍者们用余光瞄的已经快看呆了! ‘这是何衣物,穿上竟这般神采飞扬,意气勃发!’ 霍嬗再看向面容,清秀俊郎,眉目疏秀的,呃,小圆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眉宇间有股子英气,但却与小圆脸不违和。 霍嬗有些不太喜欢脸上的肉肉,呲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的同时也露出了一对小酒窝,霍嬗立马板起脸,瞄了一眼旁边的侍者。 见他们低着头才放心下来! ‘可不能让他们看到,让他们看到,那名声就毁了!’ 但殊不知,虽然刚来,但不知道喜好还怎么伺候人? 霍嬗的一切他们一清二楚,霍嬗左半拉屁股上有颗痣他们都知道,所以清楚他不喜欢酒窝,一群人配合而已! ……… 跪求票票,收藏…… 第七节 准备搞事 霍嬗打量完自己以后,取下腰间的白玉佩等物,老刘前几天给他的,但他不太喜欢带这些东西,叮铃哐啷的。 取下玉佩,出了后殿,身后跟着一群侍者来到前殿,然后霍嬗走到桌案前,打开一个盒子,侍者们立马原地下拜。 霍嬗不管他们,抄起盒中的一把普普通通的三尺长剑搭在肩上就往殿外走去。 而一群侍者吓得心惊胆颤,这位主的胆子,他们今天是见识到了! 要知道这把剑虽然样式无甚出奇,材质更是普普通通,也一点都不锋利,但是他象征的意义可不普通,因为它的名字叫做斩蛇剑! 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 何剑?——斩蛇剑! 它在大汉朝和传国玉玺一样,象征着汉室的正统! ‘虽然你是负剑侍中,地位不一样,但历代哪位负剑侍中像你一般,拿着剑四处跑?大部分有可能一生见都见不到一次!’ 一群侍者在心中腹诽! 要知道,这东西是国家大事的时候才拿出来用用,平常连负剑侍中都不可能亲眼见到,装剑盒子有两把钥匙,皇帝和负剑侍中一人一把,而那把钥匙才象征着你比其他侍中高一等。 至于剑让哪个侍中负?那就是皇帝的意思了! 霍嬗不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但是自从上次事件过后,刘彻对霍嬗宝贝的不得了,前两天拍了拍马屁,一高兴更是直接把斩蛇剑给了他,说有人犯禁,直接斩之! 虽然说的是犯禁,但霍嬗知道,明显就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让其他人掂量掂量。 要知道,有了这东西,除了皇帝、太子不能斩,其他人,都能一剑了结,诸侯王也一样! 而皇帝在什么时候能斩? 啥时候都不能斩,不过,有种情况可以废帝,先帝给你,先帝死了,你手持此剑就能废新帝了,其实到那个时候,大权在握,没剑也能废! 更加名正言顺一点罢了! 这可是高祖亲临啊! 而且这东西也能当兵符用的,嘿嘿嘿,这就有点意思了…… 霍嬗知道在历史上老刘对自己很宠爱,但再宠爱,也没到这个地步,依照汉制,调兵五十人以上就需要虎符…… 而有了这东西,嘿,天下兵马,就没有调不动的! 这么牛的东西,而被自己拿到手了! 这其中就有很多韵味了…… 但不管有多少韵味,以霍家父子俩一脉相承,胆子大破天的性子,既然拿到了这东西,那不耀武扬威一番,怎么对的起自己? 霍嬗虽然变了很多,但不知为何,性子里的那股子无法无天一直都还在! 霍嬗其实有些遗憾,没人惹过他,每个人见到自己都非常热情,和颜悦色的,不然还能斩两个,震慑震慑! 所以,他准备搞点大事,让老头们高兴高兴! ……… 霍嬗刚出殿门,一个人迎了过来,一身戎装,年龄三十左右,身高八尺以上,双臂修长粗健,身形却不粗壮,面庞消瘦,随着他走近,一股彪悍的气势铺面而来。 此人正是赵破奴,老霍麾下大将,他本是一个农家子,后因为匈奴,家破人亡,流浪于匈奴区域,当起了马匪,后来他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随后他就有了一个新名字,破奴! 立誓,此生杀尽匈奴人! 而他6年后打匈奴失利被俘,随后又过了4年,带着长子逃了回来,但平白担了很多骂名! 不过这一世不会再出现此事了! “哈哈,君侯!” 赵破奴哈哈一笑抬手一礼! “赵叔!” 霍嬗露出一个笑脸,喊了一声,而赵破奴听到霍嬗的称呼,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 霍嬗以前和他见面不多,仅限几次,不过这几天两人已经混熟了,霍嬗很喜欢这个爽朗的汉子! 至于他为何会在此地,只是因为最近有些流言,说霍嬗已经死了,皇帝隐瞒了消息,所以刘彻喊他过来看看,没想到,他在军营里早出晚归,天天赖在霍嬗身边不走了,刘彻也就随他了! 他现在的职位是匈河将军,至于爵位,反正不是从骠侯,霍嬗不太清楚,也没问,毕竟是伤心事,因为他也是两年前的那次酎金罢爵的一员! 至于为何会是他来看霍嬗? 这是因为老霍手下将领虽多,但在附近,而且有资格随时进行宫看霍嬗的人,只有他有资格了! 《史记》留名的几人,高不识、仆多、复陆支已经先后逝世,而路博德这时候正在西南开疆扩土呢,伊即轩是异族,而卫山,赵安稽没在此地! 所以,就只有他一个有资格了! “君侯,这身衣物真不错,看这样式,很适合骑乘时穿!” “对了,君侯今日要去哪儿?要不去军营看看?” 赵破奴热情的说着,他也想带着霍嬗去看看那一帮老兄弟们,也让老兄弟们看看霍嬗。 霍嬗出生以后,也就小时候大家见过他几次,自从他被刘彻带入宫中,其他人从未见过,也就自己和老路见过仅限几次! ‘如今老兄弟们都不好过啊!’ 赵破奴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自古以来,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而落井下石的更是比比皆是! 想想赵破奴自己的遭遇就知道了,要是老霍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被罢侯? 当然,也跟他自己不懂事有关! 霍嬗故作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一句话: “赵叔,我是不是该露露面了?” 其实他自从醒来后,就等着这一天了,但年龄是硬伤,不能太妖孽! 赵破奴一听此话,站直了身子,面色郑重的说道: “君侯是该露露面了!” 不说其他,霍嬗到军中,就光冠军侯这一个名头,就能震三军,要是能够再表现的出彩一些,那霍嬗的威望就会骤升! 自从老霍逝世以后,卫青也‘老’了,大汉就没再和匈奴打过一场大胜仗了(小规模不算)。 不说整个天下,只算北地数百万军民,就非常期待小冠军侯发出自己的声音,就算没有声音,只有一则小冠军侯志在匈奴的流言,就能让他们振奋起来! 冠军,冠军,勇冠三军,那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 更何况,这个一汉当五胡的大世还没有过去,远远没有过去!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则震世之言还没有出世,这个时代,才刚刚开始! 霍嬗盯着隔壁那座整个行宫最大的宫殿,沉默良久! 在这个年代,礼法虽然规定,男二十,女十八成年,才能成婚,但民间百姓十三四岁成婚的比比皆是,十岁,已经算是个半大小子了。 露露头也没啥吧? 霍嬗回头对着赵破奴一笑,随后扬了扬手中的斩蛇剑,说道: “知道我手中这是何物吗?” 赵破奴一愣,他没亲眼见过斩蛇剑,不光是他,这世间见过此物的人也没有几个。 至于北阙门封赏之时,离得太远,他也看不清啊! 而且天子佩七尺长剑,斩蛇剑是镇国之宝,岂能随意佩戴?! 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但是图册他看过啊,平平无奇,三尺长剑,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霍嬗见他已经明白了,小脸一板,断然喝道: “匈河将军赵破奴何在?” “末将在!” 赵破奴条件反射半跪在地,随后反应过来后他面色潮红,不过不是因为听从一个孩子而感到羞愧,而是因为兴奋,因为激动! 因为在刚刚那一瞬,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吾近闻,因吾病后,久为露面,军中流言蜚语,肆意横生,人心不稳?” “呵,贼子咒吾已死?” 霍嬗冷笑一声。 “匈河将军赵破奴听令!” “今命尔持三尺斩蛇剑,除郎卫、宿卫外,召各军将士于演武场待命,午时不到,军法处置!” “末将领命!” 赵破奴大喝一声,双手接过斩蛇剑,捧着剑转身而去,军令已下,死不旋踵! 霍嬗回身走回殿里,让侍者为他披甲,至于甲胄的问题,刘彻想让他长大后当将军,岂能没有甲胄? 这个吧,还真没有…… 以前小,而且体弱,负不起来,这一具也是这几天制好后拿过来的,小铠甲倒是有几副,兵器也挺多的,但今天不太实用! 骑马霍嬗也会,只不过不能疾奔,慢跑还行,太快他控制不住,而且也只能骑较矮的马,因为腿短。 而此刻霍嬗的心情如何呢? 害怕?对霍家人来说,有这个情绪吗? 就算真害怕,装也得装出来不怕! 其实此刻霍嬗的心里只有激动,兴奋,从小听了那么多老霍的故事,史书上又看了那么多,还能没点想法? 虽然此次也不可能去大战,老刘四个月前御驾亲征刚带着十八万骑去吓唬了一趟匈奴,邀单于会战,让他臣服,吓得匈奴又跑远了一点。 而且,他也有点不太敢,还小,再养几年身体,就砍他丫的! 老霍第一次出征十七岁! 而小霍呢,还没到十岁,虚岁十岁还没到,严格来说,不到九岁! 老霍第一次出征,手下八百轻骑! 而小霍第一次出现在军中,手下十几万兵马听令! 不说其他,这两个方面,妥妥的超过了,这能不激动,不兴奋?! 霍嬗深吸一口气翻身骑上他那温顺的小矮马,目光直视前方,对着周边刘彻派给他的三百期门军喝道: xiashuba.com “出发!” ……… 此去扫尽读者推荐票与收藏,不给? 等着本侯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吧! 第八节 全军齐聚 而就在霍嬗出了宫门的那一刻,刘彻这边也已经得知了霍嬗的一举一动,听到这个消息,他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刘彻自己把斩蛇剑给他,不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敢做出点事吗? 真要是有人想对他不利,你手里拿着一把剑管个屁用,那三百期门军才是这把斩蛇剑的底气所在! 刘彻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他都有些不耐烦了! 他自己就在这待着,军中名将,宿将更是比比皆是,这时候刘彻怕的是霍嬗会搞事吗? 不,刘彻更怕的是他不敢搞事,怕的是他被这十八万悍卒的军威给吓住! 霍嬗就算带着这十八万大军去打匈奴,他也能让霍嬗过一把瘾! 呃,就怕他因为迷路而找不到匈奴! 所以对霍嬗能做出什么事,刘彻抱有极大的兴趣! ……… 霍嬗屁股底下的这匹小矮马是一匹战马,匈奴马(蒙古马祖先),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在战场上能活到这个年岁,也算是不容易! 身高将将到五尺,也不知道她怎么被选为战马的…… 就算这个年代,战马都较矮小,匈奴马与秦马(河曲马祖先)一比更矮,但不到五尺,准确来说,四尺八,这也太矮了! 不过刚好适合自己。 而且缺合适的马,正好就看到了她,霍嬗因为感觉有缘,而且很特别的是性格很温顺,第一匹马正合适拿来练手! 所以前几天霍嬗从一个将士那买了过来,给的钱足够他再买十匹秦马了。 霍嬗在三百期门军的重重包围下出了宫门,一路往军营而去,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座巨大的营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骑上前,交涉一番,没一会营门大开! 两句话就能让营门大开,就算是期门军也不行,只是因为赵破奴提前到来,安排好了,营门守将等候多时! 众人走进军营,印入霍嬗眼帘的是让他有些惊讶的一幕! 将士们身高都在六尺以上,七尺以上的更是比比皆是。 士兵们手里拿着青铜剑,拿着环首刀,手持枪戟,个别几人手里拿着弩,还有极少一部分人,几个人身上背着大箱子,面色很是骄傲,箱子上刻着三个字——大黄弩! 里面估计装的就是大黄弩零件了! 士兵们在伍长、什长的带领下列队,随后一个又一个什汇聚在一起,然后化为队,随后又化为屯,联合在一起,去领了各屯的马匹,随后一个个屯在小广场上列队,整军,汇合成曲、部! 最后一起唱着战歌往军营正中北边而去! 这些都不足以让霍嬗惊讶,让他惊讶的是他们的装备竟如此简陋,一伍里竟然有大半没有甲胄?! 这些可都是北军加关中子弟以及各宿军组成的大汉最精锐的野战部队啊,打的匈奴嗷嗷叫的那种!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了这一切霍嬗还是觉得简陋。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脸上满是狂热,笑容满面,他们好像很期待战争的到来。 霍嬗心里冒出来一句话,汉人本该如此! 给把刀子就能冲! 疑惑顿解! 一众人直接往演武场而去,来到了演武场,霍嬗直接上了高台,站在中央,静声肃立,安静地看着下方! 伴随着时不时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大军缓缓汇聚而来,下方甲胄碰撞,军马嘶鸣,霍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气息让人迷醉! 霍嬗一点没有被吓到,随着将士们越来越多,霍嬗也越来越兴奋! ……… 此时一个个朝堂大臣署门官吏也到达了营门口! 前一刻众人正在官署办公,好端端的突然战鼓齐鸣,号角连响,一众人大惊失色,还以为军中或其他地方有人反叛…… 至于被匈奴攻打,那不可能,都被打到这了,那半壁江山也就没了,北地数百万军民就是帝国壁垒! 随即众人热血沸腾,喊上同僚官吏,手持刀剑就往这边赶来! 这时候军功就是一切,没有军功怎么封侯? 文官上阵杀敌比比皆是,那是真的带军冲锋! 武官当丞相也是非常常见! 简而言之,文武不细分! 而且现如今的朝堂上可是儒家公羊学派一家独大,而自从董仲舒和法家联合,其实大部分官吏其实都是法家,儒皮法骨。 刘彻对儒家大多只是尊而不用:‘嗯,你们还是去太学教书吧!’ 垂拱而治的黄老学派已然没落,一心求和要过自己小日子的谷梁、左传、思孟等学派还未曾崛起! 而公羊学派是一群什么人呢? 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狂躁分子,随时打鸡血,你敢骂我,我就敢砍你的头,人家玩的是大复仇理论,才不会跟你讲道理! 当然,他们讲道理也讲不过其他学派,没办法,经义玩不过人家啊,这也是日后他们没落的原因,没早点醒悟过来。 而现在这一群狂躁分子听到有人反叛,这还了得? 一个个提着刀剑,就准备来收点军功。 而当他们走到营门口,听营门守将这么一说,顿时就蒙了,紧接着他们更加兴奋了! “什么?小冠军侯召集全军?这是准备在演武场点将出征,横击匈奴啊!” xiaoshuting.info 打匈奴! 平叛和这一比,算的了什么! 营门守将撇了撇嘴,我可没说,是你们自己猜的! 就在他们进不去聚到营门口的时候,一群朝堂重臣急急忙忙骑马走了过来,石庆和卫青一马当先走在前方,身后是九卿和尚书、侍中们等一大堆两千石! 卫青一身甲胄唤来营门守将,问道: “出了何事?” “回大将军!侍中、奉车都尉、冠军侯正在营中召集兵马,刚进去!” 营门守将老老实实的禀告,卫青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错愕,紧接着他气的跳脚: “尔等就让他这么胡闹?” 他爹胆子就大,没想到这儿子比他爹胆子还大,这可是十几万大汉野战精锐啊! 营门守将苦笑一声: “这,回大将军,匈河将军手持斩蛇剑,末将等……” “斩蛇剑?” 卫青一听这话整个人一愣,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嘴角微微上翘,接着对身后众人说道: “诸将何在?” “末将在!” 满朝文武只要是带点兵的,带过兵的,不管或多或少,立马站了出来,卫青就是在军中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有些人已经在心中幻想,这要是真去打匈奴,跟着大将军,能不能封个侯? “诸君随吾进去看看,其余人等,在此等候!” “诺!” 军营重地,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一众人刚进演武场,大家齐齐一眯眼,远远的就看到了高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卫青心中暗笑,样子倒是做的挺足的! 他刚才已经想明白了,这就是一场刘彻给霍嬗的测验啊,那既然老大要玩,自己等人只能配合喽! 一众人走到高台之下,卫青想了想,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立于台下。 ‘我卫仲卿不介意再填一把火!’ ‘要是真出事,罪责我背了就是!’ ‘你要理解一个老人想要培养子孙的心啊,你也要理解一个大汉大司马、大将军希望培养出下一代的决心啊!’ 一群人无奈,只能站在卫青身后,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这一家人想要玩什么…… 霍光倒是急得团团转,他的人生准则就是千万不能浪,要稳住,但卫青不说话,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 霍嬗早就已经发现了卫青等人的到来,看到他们没上来,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喜: ‘老头们真给力!’ 众人静静等待,兵马越聚越多,日头也越来越高! 站了半天,快到午时之时,赵破奴一骑归来,跑到高台之下,翻身下马,半跪在地,手捧斩蛇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回君侯,全军除郎卫、宿卫剩余十五万兵马已到齐,未曾误时!” 赵破奴其实是在纠结该称呼什么,叫侍中吧,不太合适,奉车都尉吧,这么大场面,也不合适,只能继续喊君侯了! 一个期门军接过斩蛇剑,爬上高台,军礼半跪在地,恭敬的佩到霍嬗的腰间。 “干的不错!” 霍嬗表扬了一句赵破奴,摸了摸腰间的剑,看着下方旌旗林立,士气高涨,一眼望不到头的将士门,再看着前面几排将士那狂热而又期待的眼神,军威煞气铺面而来,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霍嬗还不至于被吓住! 这些人里面有关中人,有陇右人,有乌桓人,有辉渠人,有小月氏人,更有匈奴人,而现在他们都听命于自己,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扫平自己面前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人迷醉! ‘大丈夫当如是!’ 不过霍嬗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尴尬,现代军队不玩这些,士兵们的士气时常充沛,不需要这些,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些啥! 他虽然也看过老霍的随军记录,但是吧,老霍好像从不玩出征前激励士气这一手,最多也就阵前喊几句,因为只要他站在阵前,那士气就在我,不可能出现其他情况。 而就在霍嬗准备抄两篇古文说一说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瞄卫青那边,看到卫青正在做嘴型,霍嬗看到后眼睛一亮,一甩披风,往台下走去! ………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九节 高歌无衣 他来到阵前,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将士面前,这个士卒看到霍嬗过来,虽然目不斜视,但整个人已经激动的面色涨红。 霍嬗为何选他,因为他相比较年轻一些,年轻就代表容易激动,容易上头! 霍嬗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胳膊,满意的点点头: “君可会歌无衣?” 士卒立马半跪下地,大声喊道: “回冠军侯,吾乃关中子弟,自小便会歌!” 士卒话语间非常的骄傲,这时候的关中人也值得骄傲! 汉代军中不收六尺以下之人,因为汉代二十成年,学耕种三年,二十三从军服役,六尺以下是残疾之人,视为侏儒。 所以军中出现一个小孩子,那肯定就是这几天名声大噪的冠军侯了,而冠军侯这三个字足以抹平这个士卒心中的一切不解! 如,孩子为何会出现在军中? 如,孩子为何能领导他们? 只因为他是冠军侯,就这一点,就够了! 霍嬗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父亲叫去病,而他首次在军中扬名却是因为一场病? “起来回话!” 霍嬗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士卒们大声问道: “诸君可会歌无衣?” “吾等会歌!” 很多人虽然离得近,但大多都是看不见霍嬗的,毕竟余光能看多远? 所以应答的都是前面几排的一些人。 “吾乃霍嬗霍子侯,诸君可愿与吾同歌一曲?” 而等他们确定眼前的就是霍嬗以后,眼中的狂热瞬间暴涨,而霍嬗为何有如此声望? 因为他是冠军侯,因为他父亲留给他的遗泽! “吾等愿歌!” “吾等愿歌!” …… 霍嬗卸下斩蛇剑,持在手中,翻身骑上他的小矮马,他一手拉马疆,一手举起手中斩蛇剑,开始大声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起初只是霍嬗周边的人跟着唱,而随着他的走动,前排将士们都跟着唱了起来,霍嬗在阵前肆意奔跑,随着前排将士的高歌,后面的将士们也像被点燃了一般,都跟着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这首《无衣》的感染力不是一般的强,越来越多人开始高歌,台下诸将也是一样! 没有人不熟悉这首《无衣》,没有人不会唱这首《无衣》,它是诸夏民族的战歌,当年秦人唱着这首歌,一统华夏,当今汉人唱着这首歌冲向敌寇,一雪前耻! 这是诸夏的战歌,更是诸夏的精神所在、诸夏的希望所在!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两千多年前是这样,两千多年后,依旧有一群人高歌,为华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而努力! 霍嬗自己直到全军高歌才停了下来,他呆呆楞楞的看着这十五万大军齐声高歌的一幕! 霍嬗是真的惊了,这场面? 随着演武场的这十五万大军歌声响起,未曾前来的辅兵、民夫们也在外面唱了起来,几十万人一同高歌,什么场面? 天崩地裂的场面! 铺面而来的巨大声浪能把人震晕,你只能跟着他们一起高歌,融入他们,和他们成为一体! 什么是士气,这就是士气! 卫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虽然是他出的主意,但他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大,这一刻的卫青懂了: “他们等的太久了!” 自从上次漠北大战,冠军侯逝世以后,他们就一直在等,在等一个人带领他们齐声高歌,在等一个人带领他们踏入漠北,在等一个人带领他们封狼居胥,马踏龙城! 如今他们等到了,他们等到了这个人,虽然这个人还小…… 但是他们有了希望,他们知道他们的等候没有白费! 每个人都为参与到这场高歌中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而在军营外的一座矮山上,刘彻正在笑,他在狂笑,他也在等,一直在等,如今等到了,岂能不高兴?岂能不开心? 有此大将,有此大军,匈奴? 呵,小寇尔! ……… 三遍《无衣》唱罢,霍嬗当即立断,对着台下的众将喝道: “全军开拔,目标,东郡濮阳!” 淮河百姓受难了二十余年,如今是时候弥补这个错误了! “诺!” 朝廷诸位大将下意识的应声领命,就连卫青都没忍住动了动嘴唇。 众将反应过来后,相视苦笑,应诺没错,听命令也没错,他们笑的是,自己等人数十年戎马生涯,今天被一个十岁幼子夺了心神!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今日这阵仗让他们想起了当初刚从军时的情形,一时梦回过去,心情激荡…… “吾大汉又要出一封狼居胥、马踏龙城的名将了!” 公孙敖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众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眼热的看着霍嬗! 他们虽然眼热,想要抱大腿,但是他们还得观察观察,一个是霍嬗还小,要上战场,按照他父亲的路子,最早都要到六七年后了,到时候就是儿子,孙子抱大腿了。 另一个是观察一下霍嬗的性子,别又是个霍去病,那就不是去抱大腿了,而是去找屈辱了! 而他们为何确信霍嬗一定就会打出来? 不得不信啊,这一脉,出了一个卫青,大汉名将,压了一个时代,又出了一个霍去病,接上了班,继续威压一个时代! 而霍嬗是霍去病的儿子,生来就不凡,现在才十岁就已经表现出来了,他绝对会接过上两代的班,就看能不能超过前两代了! ……… 激励士气其实没啥,这些将士,不激励都没事,只要看到敌人,就会红着眼嗷嗷叫的冲上去,但这等场面他们从未见过! 霍嬗下了马,把斩蛇剑佩在腰间,满脸带笑的走到这群人面前。 “舅祖父,叔父,各位叔伯好呀!” 霍嬗笑容灿烂的对着这一群人行了一礼,一群人连忙像是躲瘟神一样避开。 要是霍嬗只是代表晚辈身份,那你跪下磕头都没有问题,不拿侯位压人,在场众人都受得起,但现在你佩着斩蛇剑,是要我们生受高祖一礼? 这要让刘彻那个非常小心眼的人知道,还不得死翘翘啊! 心眼真是大大的坏了! 他们也不觉得霍嬗不懂,霍嬗聪慧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子侯,不得无礼!” 霍光训斥了一声,霍嬗撇了撇嘴,有些意兴索然! 卫青倒是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霍嬗自小就受尽宠爱,自己舍不得说他,刘彻更是宠上了天。 还有个自家少君阳信长公主(平阳这个名字出自第一任丈夫平阳侯),儿子早亡,因为嫁与自己,孙子也和她不亲,所以拿霍嬗当亲孙子,也是宝贝的不得了。 yyxs.la 还有一个姐姐卫皇后,几人一起惯的他性子简直比他父亲还要骄狂,有人管管也好! 不过霍嬗一直不曾表现出来,没离开过刘彻身边,更是要啥给啥,这情况也表现不出来,但是众人心里都清楚。 不过这孩子自从病好以后,变化非常大,虽然骨子里依旧骄狂,但是已经知道收敛了,沉稳了很多,对待底层侍者不光没有了漠视,更是多出了一点善心。 刘彻倒是很高兴,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家老祖宗的功劳,是他帮忙教导的,而自家老祖宗的功劳,那不就是我的功劳? 而卫青则有些担忧,所以今天由着他,也有一点让他发泄一下的心思,没想到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 众人在这闲聊了一会,刘彻就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霍嬗看到他进来,脖子一缩就往众人身后躲去!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免礼,平身!” 刘彻挥了挥手,扫视一圈以后问道: “朕的大将军呢?” 众臣知道刘彻在调侃霍嬗,所以齐刷刷的又往两边一躲,露出了身后不远处,正在往自己小矮马那边跑的霍嬗。 刘彻看到撒丫子就跑的霍嬗,眉毛一挑,哈哈大笑,众臣也是忍俊不禁! 不跑不得行啊,虽然老刘应该不会收拾自己,但是被逮住,他感觉这剑就要被拿回去了,这可是大汉镇国之宝,他还想多玩两天! 而他的感觉一向很准…… “给朕把他抓回来!” 没一会霍嬗就被提溜到了刘彻的面前,垂头丧气的! 刘彻拿回斩蛇剑,吩咐人把他带回去,接着就和众臣商议事物去了! 如今十五万大军已经确定开拔,剩下的人一直待在这也不是个事,所以肯定要一起走,几十万人一起开拔可不是个小事! 所以刘彻准备直接回长安,顺路去看看霍嬗这小子口中这几天一直念叨,要把它堵住的那个瓠子口。 这个地方他知道,元光三年,瓠子口决口,水漫钜野,通于淮、泗,整个淮河流域都被水淹,一直漫过去,汇入了大江! 受灾百姓数百万,他本来想堵住的,但是丞相田蚡上奏说: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为强塞,塞之未必应天。 再加上当时出于加强中央集权等各种原因,那边大半又是诸侯国地盘,后面也慢慢忘了,就没再管,至今已过二十来年! 他准备这次去看看! ………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节 两鹰相击 “六月的天啊,你说变就变……” “君侯,如今正值五月初,距离六月还有大半月呢……” 霍嬗回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赵破奴嘿嘿一笑! 泰山周边的一座小土山上,霍嬗手里牵着小矮马,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赵破奴,三百期门军散布在周围。 为了迁就小矮马,一行人走走停停,她这会正吃青草吃的不亦乐乎! 昨天被抢走了斩蛇剑,霍嬗有些不太开心,所以今天勉强通过赵破奴的提议,跑出来踏青了。 嗯,夏季踏青…… 至于为何还在泰山? 几十万人拔营不是个小事,没个几天根本走不起身。 一行人转了转,霍嬗有些无趣,刚准备回去,远方不知从哪边传来了几只鹰啸之声,听着有些……惨烈! 霍嬗转了一圈在空中找了找,啥也没看见,旁边的赵破奴说话了: “君侯,在北边。” 赵破奴说完给霍嬗指了指,霍嬗眯眼看了看,发现远方只有一个小黑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霍嬗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自幼眼神就好!” 赵破奴一脸淡然的说道! 霍嬗撇撇嘴,又让他装到了! 两人静静地看着,周边的期门军依旧在警惕的注视着周围,随着时不时的鹰啸声越来越近,北边方向的期门抽出了手里的长剑,几人持弩,警惕的看着空中那一大一小两只猛禽。 大的霍嬗不认识,除了几种知名鸟类,其他的他了解不深。 而当看到另一只的时候,霍嬗眼睛就眯了起来! 另一只是一只隼,看着像海东青,也就是东北亚种,这种类型的鸟这时候统称鸷,勇猛之鸟的意思。 而就这只海东青,就连霍嬗也不免露出垂涎之色! 全身纯黑,再没有一点杂色,好像是白玉爪,海东青的极品啊,要是十三尾,那就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了。 但这种色从没人见过,乃是传说中的鸟! 若真是,那就了不得了,而且如果能够驯服这只鸟,那么自己的一个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不过这种鸟虽然吹嘘比较多,但勇猛是真的勇猛,能对大自己将近五六倍的猛禽战而胜之,最喜欢捕食的,除了野兔、鼠类、小羊,就是大他五倍的天鹅了。 最高时速可达320公里~350公里,不过是俯冲的那一刹那,平常速度也就百十公里的样子。 天鹅可以飞一万七千米,它能飞的比天鹅还高,不过维持不了多久,这方面不如天鹅。 它为何能打赢比自己大几倍的猛禽? 因为我比你飞的更高,飞的更快! 不过,这种鸟极其怕热,也不知道它为何会来南边,至于追敌一路追过来的,不太可能…… 而且就这阵势,根据生存范围,不可能打到这儿来,这么远的距离,要是真能一路边打边飞到这,那就真是神鸟了,而且两只都是…… 这种鸟是乌桓(乌丸)人、分支出去的鲜卑人等东胡部落的神鸟,纯黑、纯白更是他们的图腾之一,纯黑因为在传说中,没人亲眼见过,口口相传,反而品阶更高! 而老霍手下就有一支乌桓义从旧部…… 老霍去世两年前,老刘就把他们从古东北南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驻牧,代汉北御匈奴。 始置护乌桓校尉,持节监护乌桓各部不得与匈奴通。 听说最近几年不太安分,有几个部落还在信仰狼图腾,忘了曾经被匈奴打的四分五裂,差点被灭,哭着喊着跑来叫爸爸的事了? 现如今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觉得自己又行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 昨天震慑了一下,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要是自己再驯服一只他们的神鸟,那他就会得到一批死忠士兵,霍嬗从不小看信仰! 霍嬗思量完后开始细细观察海东青那极具美感的搏斗之法! 只见小黑鸟不轻易发动攻击,而是一直围绕着大的那只在上方盘旋,等到找到时机的时候,双翅一收,像箭矢一般极速而下,用它那带齿的喙在另一只鸟翅膀上留下几道伤口,啄下来几支翅羽! 而等到那只鹫反应过来以后,小黑鸟一个盘旋,已经离开了攻击范围,让它无可奈何! 简而言之,就是磨! 你高度飞不过它,速度也比不上他,灵活更不如,只能被磨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它的意思落到地上,它就拿你没办法,然后等他放弃离去,不过地面对猛禽来说更加危险,所以就只能选一个好地方,然后看命了! 而小黑鸟这个种类身为中型猛禽,个头也不算太劣势,一个天空霸主,算的上是当之无愧! 所以说,这种鸟当猎鹰,简直就是极品,不大不小,刚刚合适,性情凶猛,实力强劲!! 霍嬗看的眼馋,问向赵破奴道: “赵叔,你觉得能不能抓住它?” 要是远一些,霍嬗连这个想法都没有,但他发现,这两只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赵破奴果断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满足的说道: “君侯就别惦记了,此乃神鸟,今日吾等能见到,都是托了君侯的福,而且就算落地,吾等也抓不住,君侯还是看看就好。” 霍嬗没反驳他,不过他在心里,还是抱有一点希望,没试过怎么知道? 霍嬗沉默了一会,舔了舔嘴唇,然后吩咐旁边的期门: “去,准备一只小羊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只鸟越飞越低,本来还是往众人这边飞的,而现如今换了个方向越来越远,霍嬗估计了一下,等到落地估计就到千步之外了! 霍嬗看羊已经找过来了,翻身骑上小矮马,哒哒哒的就往那边跑去,下山以后跑到附近,霍嬗就下了马,带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的往那边走去! 你就算再躲,也躲不过鹰的眼睛,而且这时候做其他准备也已经迟了,只能碰碰运气了,说不定它今天心情好,又说不定对我一见钟情? ‘听说天眷之人,通常能得到神异之物相助,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天眷之人?’ 众人慢慢的来到了那两只鹰两百步之内了,两只鹰已经落地,众人爬上一个小背坡,然后就看到了它们! 霍嬗眯眼一看,大的那只正在虚张声势一般的展开双翅,对着不远处的小黑鸟咕咕咕警告着。 不过光从它那被破坏的差不多,渗着血的羽翼看来,就算没有自己等人,它估计今天也要交代在这儿了! 而小黑鸟正好整以暇的站在一块石头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就好像眼中从未有过这个敌人一般,或者说猎物! ddxs.com 众人虽然走的大摇大摆,但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而就在众人到达百步之内的时候,那只小黑鸟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人不自觉的停下,怕把它惊走。 ‘胆子真大!’霍嬗心中暗惊! 霍嬗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还是坦然的与它对视,它与霍嬗对视了一会,突然,小黑鸟双翼一展,冲着众人极速低空飞了过来,百步,八十步,六十步,直到五十步,它还没有拔空而起! 霍嬗身边的期门已经抽出了五尺环首刀挡在了他的身前,霍嬗没理他们,而是死死的盯着这只小黑鸟。 直到他到达众人二十步的距离,直接拔空而起,众人都从它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屑,老赵现在丝毫没有看到神鸟的喜悦,反而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畜牲!” 要不是小黑鸟已经飞高了,他真的想拿手里的弓箭一箭射死它! 霍嬗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那越飞越高的小黑鸟,他有一种感觉,它要飞走了,霍嬗紧紧盯着它,然后用手连续碰着身边的赵破奴: “快,赵叔,射死地面上的那只……” 赵破奴虽然不知道霍嬗要干什么,但他还是立马照做,弯弓搭箭,一箭射出,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一击毙命! 百步距离,射一只不动的大型鸟,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霍嬗见此,直接看了一眼高空的小黑鸟,发现它确实停了下来,正在空中盘旋! 霍嬗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兴奋: “还真有用?难道真是只神鹰?” 他只是想起了一个传说故事,学了一遍,本以为是神话传说,没想到真的有用,那既然有用,继续就好了! 霍嬗直接往那只被老赵射死的鸟跑去,来到近前,霍嬗看到一只箭直接插在了它的胸前,这会已经咽气了! 霍嬗直接抓住了它的翅膀,冲着天空扬了扬,然后提起就走,然后吩咐: “等咱们走出二十步,直接把那只小羊放到原地,不要回头,直接往前走!” 旁边抱着小羊的期门军将士没有说话,兴奋的点了点头,没办法不兴奋啊! 要是这只鸟真的被小君侯降服了,那以这种神奇的手段,那简直就是神迹啊,能载入史册的那种! 霍嬗这种动作在那故事里就是在宣示主权加挑衅,你的猎物归我了,赏你一头羊! “咩~|……” 霍嬗等人刚走出两百多步远,高空一阵风传来,一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小羊落在了众人眼前,霍嬗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郁! ……… 读者大大们,求票求收藏呀! 第十一节 霍嬗得利 “不管它,绕过,去一个人,寻少府的汤官令,取两块三尺纯冰过来,要快!” 接到命令,一骑快马离去,众人不回头继续走! 老赵不知不觉走了过来: “君侯,管不管用?此法怎么看都不靠谱,君侯从何得知?” “所以说要多看书!” 霍嬗看都不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赵有些悻悻,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看书? 他有些后悔当初没听霍去病的话,好好学习,他心中有些危机感,暗自发狠,回去以后好好学习,不然跟不上小君侯的脚步了! ……… 霍嬗走在最前方,速度比较慢,虽然这种生物,都比较执着,比较轴,但是这种情况也不能多玩,四五次就到极限了。 四五次过后,你再不要,人家转身就走,不搭理你了,而且因为这只鹰太过骄傲,太聪明,所以才有反应。 若是一般的鹰,估计它看都不看你一眼,因为它不懂你在干嘛! 而且就算是已经驯服的鹰,抓到猎物,大多数你都要跟它抢,不然不会给你! 而现在这情况,个例中的个例,能被列为神话了! 众人走百步,小黑鸟再来一次,霍嬗看着眼前刚落地的小羊,心中有些焦急,这都已经三次了…… 霍嬗停下脚步,一咬牙直接走过去,用另一只手用力提起小羊,继续往前走,刚走出三十步,突然一阵风传来,小黑鸟落在了霍嬗面前十步远,张开双翅,挡住了道路! 其实小黑鸟这时候也有些无语: ‘你个小子不讲武德,两个都想要,你也太贪了吧?’ 它的心理想法应该大概就是这样! 霍嬗也有些坐蜡,现在咋办? 这种情况,故事里也没讲啊! 正好在此时,刚刚离去的那位将士,怀里抱着一块黑布块朝这边奔来,霍嬗大喜过望,从赵破奴手里要来一柄剑形匕首,然后吩咐: “你们都散开,离远一些!” “小君侯,这……” 掌管这三百期门的军司马孙尚有些为难,他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小黑鸟,发现它没有攻击的意思,咬了咬牙带领手下将士散开了。 要是因为他坏了霍嬗的好事,不光霍嬗放不过他,刘彻听到了此事,他也没好果子吃! 霍嬗不理他们,把手里的大鸟扔到一边,然后抓住小羊,就开始剥皮,他刚把皮剥完一根大腿,那取冰的将士就下马跑了过来。 霍嬗接过他手中的布包,打开一看,两块三尺长,一尺宽,半尺厚,非常干净的坚冰露出来了! 霍嬗直接把这两块坚冰放到了地上,然后取过赵破奴递过来的水袋,洗了洗匕首,在两块坚冰上各挖出了一个小坑,第一块坑比较大,里面的冰渣都没动,等融化,然后走远一些。 而小黑鸟静静地盯着霍嬗的一举一动,自己反而丝毫不动! 霍嬗挥了挥手,说道: “赵叔,你离远些,百步之外。” 果然,随着赵破奴手拿弓箭离开,那只小黑鸟动了,一群人看到动作,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小黑鸟双翅一展,直接落在了第一块冰之上,他先是洗了洗它那被血染红的喙,梳洗一番后,又落到第二块冰上,时不时喝一口带着冰渣的水,嘴里发出了喜悦的咕咕声。 霍嬗深吸一口气,压抑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提起剥出了大腿的小羊,慢慢往小黑鸟走去。 霍嬗紧紧地盯着它,直到他走到两步的距离的时候,小黑鸟看了他一眼,霍嬗立马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继续剥皮。 边剥皮边观察着这只小黑鸟,看这体型应该是刚成年,两岁到三岁左右的样子,而且是一只雌性,一般雌性要比雄性大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确定了,确实是白玉爪,双爪洁白如玉,霍嬗很是振奋,至于它到底是不是十三尾,尾翼收拢,看不太清。 体长2尺5,嘴锋1寸,体重根据体型目测大概在八斤(2kg),这个种类巅峰体型啊! 霍嬗剥了一半,切了一块小寸半的肉条,两根手指提着晃了晃,憨憨一笑: “嘿嘿,吃点?” 没想到小黑鸟看都不看他,反而把屁股对准了他,霍嬗讨了个没趣,他试探性的走过去,把肉条放到了冰块小水坑旁边,转身继续割肉。 等他又提着两块肉走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的肉已经不见了,霍嬗心中暗笑: ‘还是个小傲娇,真是……’ ‘真是太适合我了!’ 霍嬗放下肉转身继续割肉,正好此时,远处大片的马蹄声传来,顿时吸引了正准备偷肉的小黑鸟的注意力。 霍嬗气的只想破口大骂,转头看向马蹄声那边的,只见大概有五十骑左右,正在千步之外往这边奔来,一百期门军已经上马迎了上去! 霍嬗看了一眼小黑鸟,发现他被那边吸引了注意力,心中立马就有一个胆大的想法,他偷偷取下护腕,放下袖子,包住自己的手,瞬间扑了过去! 但没想到小黑鸟反应更快,刹那间转过身子,双翼展开一震,躲开扑击,然后跳起,在霍嬗的小马尾上一踏,转过方向,就直接冲着自己的猎物飞去! 然后抓起猎物就想飞,但还没飞多高,只能算是托行,就因为太重落了下来,两三倍重的小羊羔还行,这个五六倍重的猎物,它实在有些无能为力。 霍嬗被它耍后,立马就爬了起来,摸了摸撞在冰上磕的有些通红的额头,然后往小黑鸟那边追去,同时对着正在往过来跑的赵破奴喊道: “别过来!” 霍嬗跑到小黑鸟面前,纵身一跃再次扑了上去,小黑鸟扔下猎物,灵活一转,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但猎物又落到了霍嬗手里。 接下来一人一鸟,就落到了一个霍嬗扑击,小黑鸟躲开,然后飞到猎物边,想抓起就飞,但做不到,接着霍嬗返回,小黑鸟跑远,霍嬗又扑击的一个怪圈里。 而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里,这一人一鸟围绕着一只猎物玩起了游戏? 抓了半天还是没抓到,霍嬗气喘吁吁,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膝盖,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同样有些累的小黑鸟说道: “你还真是执着啊!” 小黑鸟听到这话,昂了昂头,那漆黑的眼珠透露出一丝高傲! 霍嬗缓了一会又扑了上去,接着又是三五次,霍嬗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猎物旁边,大口喘气,死死的盯着小黑鸟!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而小黑鸟也不愿意离去,它是真的执着,胆子也大! 霍嬗抽空看了一眼马蹄声传来的那边,发现是乌桓人,顿时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小黑鸟在这边扑腾了好一会,这边离军营也不远,他们这些常年和鹰隼打交道的不可能没有反应。 霍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信不信我能让他们都跪在我脚下?” 小黑鸟听懂了,它看了一下那些人,这些人它见过,常见,还有好多同族都被他们抓走了,小黑鸟有些不信! 霍嬗嘿嘿一笑,边说话边做动作结合语句,以便于它理解,开始慢慢引诱: “如果我能让他们跪下臣服于我,你就跟着我怎么样,我给你管吃管喝还管住,也不用你干其他事,如果他们不跪,猎物给你,我们离去,怎么样?” 霍嬗先是指了指它,然后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那边的冰块,最后指了指旁边的猎物。 小黑鸟非常人性化的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态! 它觉得这些人不可能臣服,而且赢了不亏,输了血赚,那可是管吃管喝不用干活啊,比自己累死累活抓猎物要好不知多少! 所以它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只能说它还是见得少,再聪明、再有灵性也不可能比人更聪明! 而此时的霍嬗只觉得的震惊,它点头了,它竟然真的点头了,你怕不是真的是神鹰吧?这么聪明? 但他在震惊的同时,也异常兴奋,它答应了,那岂不是说,这只异常聪明的鹰以后是我的了? 同时又有些患得患失,它应该不会反悔吧? 霍嬗他拿起匕首,把已经剥下来的小羊皮割了下来,然后叠了叠,放在了自己的左胳膊上,对着小黑鸟拍了拍说道: “来吧,咱们去看看?” 小黑鸟犹豫了一下,双翅一震,落在了上面! 霍嬗胳膊微微下落,但接着又撑了起来,紧接着霍嬗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此事他觉得小黑鸟不反悔的话已经成了! 随着霍嬗托着小黑鸟往过去走,同时笑声传来,散步在周边的两百期门军看了过来,反应快的立马喊道: “吾等为君侯贺!” 那边阻拦着乌桓人的一百期门军听到声响,也恭贺了起来,起初还乱糟糟的,最后汇聚到了一起,声势浩大! 而那些乌桓人随着霍嬗的越走越近,他们看清以后,心中就像五雷轰顶一般,那可是他们的神鹰啊,没想到真的存在! 紧接着他们对于霍嬗更加的敬畏,更加的崇拜,他们族中,虽然有些野心家想要重返白山黑水,称王称霸,但他们所有底层人都没这个想法。 跟着冠军侯杀曾经差点让他们灭族的匈奴多爽,日子过得还更加的好,大汉对他们也很好,谁愿意再回那冷的冻勾勾的地方过苦日子。 大部分人已经当自己是汉人了! ……… 求收藏……(?﹏?) 第十二节 倪宽 而上层野心家以前还未曾有,还是这几年才有的,也是跟压着他们的老霍已逝,汉朝这两年在他们短浅的目光中有些弱势有关! 如果是以前,这种想法,那是丝毫不敢有,也不会有…… 而现在看到霍嬗手上撑着部族中的神鹰,第一反应,他们自然而然的觉得这就是上天派给他们的天神,而天神最终将会带领他们走向巅峰! 虽说他们已经当自己是汉人了,但骨子里留下的深刻印象一时半会还消弭不去! 他们立马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双膝跪下,爬伏在地,口里大声的喊道: “臣等拜见主公!” 臣这个自称吧,在西汉不光是臣子对皇帝,下属对上官、属下对家主都能用这个称呼! 而他们乌桓义从是霍嬗父亲的部下,霍去病已逝,称呼霍嬗主公也没什么错,反而很正确! 而霍嬗在看到他们的动作以后,心里有些复杂,二十多年的大汉生涯,还让你们忘不了过去吗? 霍嬗看了一眼小黑鸟,而小黑鸟有些懵,等它反应过来以后,不满的盯着霍嬗,而霍嬗被它盯得有些发毛。 它要是这时突然暴起,自己可挡不住,身边也没其他人,虽然死不了,但这双眼睛肯定留不住了,但霍嬗虽然心中发毛,表面上却丝毫不怵,坦然的与它对视! 一人一鸟对视了一会,小黑鸟回过头,双腿一蹬,双翅一展伴随着一声鹰啸,直接飞向天空,而霍嬗在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观察了一会以后,开始肆意大笑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成了!’ “行了,起身吧!” 霍嬗走过去摸了摸为首之人的头。 乌桓义从部这次来的人挺多的,但刘彻前段时间把他们打发了回去,主要是怕匈奴来个突然袭击,东北方向那边没人兵力不足,只留下了这么一曲(500人)。 霍嬗跟他们没什么旧可叙,只需要他们把这两天的消息带回去就行,那些上层人士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回去记得代本侯向你部长者问好!” 说完后霍嬗骑上期门牵来的小矮马,转身离去,这些乌桓人起身以后用敬畏、崇拜的看着霍嬗离去的背影,今天这一幕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 霍嬗接下来准备直接回行宫,因为,到饭点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而在快要进入行宫的时候,霍嬗碰到了一个人拦住了他!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顶三道梁进贤冠,银印青绶,身高有个七尺五,身形稍有些富态,面容较严肃,但看到霍嬗的时候又变的很和蔼。 霍嬗认识他,左内史倪宽,倪通儿,这时候叫做儿宽,前段时间刚上任御史大夫,现在是三公之一。 此人也是一个历史有名的大人物,当代大儒,精通经学,历法! 汉武时期多酷吏,一般这些官吏上任地方以后,先会杀个几万人,都是不听话的豪门大户,把这些人杀干净了,钱有了地有了,那自然政绩就有了! 156n.net 而倪宽执法手段有些不一样,或者说是两个极端,他是先微服地方调查个半年,然后上任,谁也不杀,只凭自己的手段就让当地豪门大户信服,百姓爱戴! 所以此人的名声极好,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朝堂重臣身上没有点军功是要被非议的,更别提三公的位置,但霍嬗这一个月就没听到过此人的坏话。 而且再过四五年,他就应该和公孙卿、司马迁等人领命修订历法了,创订的《太初历》处于这时侯世界顶尖,是最精密的历法! 改岁首从十月到正月、著名的二十四节气,就出自此历法! ……… “子侯见过倪公!” 霍嬗翻身下马笑容可掬的行了一礼,小孩子要懂礼貌,碰到老人要行礼! 倪宽也是回了一礼,霍嬗也是朝堂重臣好吧! “小君侯这是,刚踏青回来?” 霍嬗听到他的询问心中已有数,他咋知道自己去踏青了?还是五月踏青…… 他应该是刚从刘彻哪儿出来! ‘而且这个称呼…有意亲近自己?’ 霍嬗脸上笑容更浓郁了一些: “回倪公,刚出去转了转!” 倪宽面带微笑的颔首! “甚好,甚好,年轻人就该多走动走动!” 两人在这尬聊了一会,倪宽看着这让他膈应的服饰,终究还是没忍住。 “小君候这服饰,有些……” “不合礼制?” 霍嬗帮他补齐下文,倪宽坦然点了点头。 霍嬗皱了皱鼻子,心中有些不爽! “倪公没发现这套服饰更有利于骑乘吗?而且,我今日休沐呀!” 解释完后霍嬗直接翻身上了小矮马,喊道: “倪公,到餐点了,我要回去吃饭了,陛下还在等我,倪公再见!” 说完后霍嬗直接就跑了,倪宽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稍微有些迂腐,霍嬗挺喜欢他这个人,就是不太想接触,这不合礼节,那不合礼制,太烦! 而且自己是个孩子啊,跳脱一些难道不正常? 倪宽看着跑远的霍嬗,笑着摇了摇头: “年少真好啊!” ……… 霍嬗骑着自己的小矮马一路直接来到了刘彻殿前,走过来多远啊,反正也没人拦着自己! 接着脱了鞋,直接跑进了殿里,没想到来的正是时候,太官令正在带人上膳。 “臣霍嬗恭问陛下圣安!” 刘彻看到是霍嬗,脸上笑容立马就出来了,挥了挥手: “免礼,子侯快快过来,前两日东莱太守献上了一种奇鱼,朕从未见过,朕看它形似长刀,所以取名刀鱼,不知味道如何,今日让人蒸了两条,快来尝尝!” 霍嬗撇撇嘴,他这个人虽说只要不是难以下咽啥都能吃,但是他在吃的上面也比较挑剔,毕竟有好吃的谁愿意吃难吃的啊! 简而言之就是挑嘴不挑食。 但这个时候在吃的上面,实在找不出啥特点来,就说刘彻这个皇帝吧,在他看来吃的方面,还不如后世一个平常人家一日三餐吃的东西好吃。 虽说顿顿有肉,但主要是调味品和蔬菜太稀少,做出来也不好吃啊,不过霍嬗对这个刀鱼倒挺好奇的。 走进一看,呃,这不就带鱼嘛,瞬间兴趣全无。 不过也可以多吃点,营养挺高的。 霍嬗去自己的小桌子旁边拿起垫子,就来到了刘彻对面,刘彻对此喜闻乐见,其他人也是司空见惯。 霍嬗喜欢在大桌子上吃饭,吃的过瘾,而刘彻看着霍嬗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会食欲大开,所以这半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一会菜就上全了,一盘子煸小葱,整根的那种,一盘子白水煮青菜,具体是啥菜,霍嬗不认识,有些像油麦菜,但又不是。 一盘子烤羊肉切片,一盘子水煮牛肉,真水煮,一盘子蒸带鱼,再加不知名鸟类汤。 分成两份,一人一份,一人再来一碗小米饭,上面淋着菜羹,嗯,就这么多! 这就是这时候的宫廷御宴…… 这些菜这几天常吃,味道嘛,还可以! 菜上全以后,刘彻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然后神神秘秘的问向霍嬗:“识得吗?” 霍嬗点点头,刘彻动了动身子,有些急切: “叫何名,何功效?” “带鱼,功效为补虚,止血,养肝,嘶,还有……” 霍嬗绞尽脑汁的想着: “还有解毒,小儿吃补智力,老人吃防痴呆!” 刘彻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他觉得一条鱼有这么多功效,很不错了! “来人!” 门外一个给事黄门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赏东莱太守百金,以示嘉赏!” 只给钱不升职,这挺好! 刘彻只是自己单纯想赏,但这事吧,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霍嬗受恩宠的表现,毕竟这几天这种事常常发生。 把其他人赶出去,两人独自用膳! 在他们看来,有人献的东西不合霍嬗胃口,那刘彻就会拿此人的错处训斥一番,而如果合霍嬗口味,那就会得到恩赏。 如今的霍嬗在一些人眼里,那就是妥妥的一个佞臣,但他们想骂的同时又想和霍嬗打好关系,就很纠结! 他们以前骂了卫青靠姐姐上位,人家现在是大将军、大司马,他们没靠上…… 骂了霍去病靠舅舅上位,最后也是大将军,骠骑将军,一段时间地位要比卫青还高,他们也没靠上…… 而在他们看来,这一家三代人一脉相传,霍嬗发际的概率简直大到出奇,必定会发生的事件,所以他们觉得这次必须要抱上这个大腿! 自己等人老了,儿孙正合适啊,跟随小冠军侯,要是命好,说不定还能封个侯,那就真的是遗泽子孙万代了! 尤其是昨日事件过后,所以大家都对霍嬗表现的很是热情。 但热情的同时大家都在默默观察,这到底是个卫青一样老好人一般的人物,还是霍去病一样嫉恶如仇一般的人物,以便于他们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霍嬗。 在他们看来,就算又是个霍去病,只要摸对了性子也很容易应付。 霍嬗要真是个十岁小孩,没人护着,估计会被他们吃的渣都不剩,但他不是,也有人护着! ……… 求收藏呀,求收藏! 第十三节 蝴蝶效应 刘彻低头看到霍嬗期待的眼神,连忙拿起筷子说道: “吃!” 霍嬗也拿起筷子,立马夹了一筷子牛肉喂到嘴里,嗯~今天的牛肉煮的非常不错! 刘彻每次一看到霍嬗吃饭,就食欲倍增,也跟着一起狼吞虎咽了起来。 虽然两人都是狼吞虎咽,但霍嬗是真狼吞虎咽,而刘彻吃的却很是文雅,但速度要比霍嬗还要快上一些! 霍嬗起初对这一套很有兴趣,简直太神奇了,学了学,感觉这就是在为难自己,吃个饭都吃不爽快,果断放弃! “子侯昨晚有没有梦到些什么?” 霍嬗嘴里停顿了一下,他如今对这句话很是腻味,他有些后悔玩神神叨叨了,这句话刘彻这段时间每天都要问好几遍。 早上睡醒问一遍,中午吃饭确定一遍,午睡醒后再问一遍,晚上睡前确定一遍,然后还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霍嬗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啊啊啊,都要被烦死了!’ 霍嬗直接点了点头,刘彻看到霍嬗点头兴奋了起来:“梦到了何事?” “白头翁说让陛下不要每天烧香烦他,他这段时间正忙,以后每月固定月首连接一次。” “他还说仙界法令森严,仙凡隔断,不允许接触,这次也是我人族历代先贤出了大力,才让白头翁和我连接了起来。” 畅想中文网 “若是被他人发现,他们都要受雷火之劫,这倒是小事,若是断了连接,那就太可惜了!” 霍嬗撒谎撒的面不改色,而且我只是个传话的,其他啥也不知道,别找我…… “真的?” 霍嬗使劲点了点头,一脸呆萌。 刘彻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信,但接着仔细一想又有些恍然,觉得应该如此,若不是如此,为何凡间一点都没有长生之法? 刘彻思量过后冷汗直流,他觉得自己差点坏了大事,雷火之劫啊,这一听就不是个小劫啊! 同时他又对历代先贤的这种舍己为华夏的举动非常感动,为了华夏,真是操碎了心,他觉得他华夏先祖就该是这样,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霍嬗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脑补了起来。 这番说辞,就算在这个时代你随便找个人,他都不一定能全信,而刘彻却深信不疑,这…… 只能说求长生求的整个人都魔怔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霍嬗发现刘彻不光有痴心妄想症,被害妄想症,还有抑郁症,更有点精神分裂症的征兆,实在是太可怕了! 霍嬗准备挑个时间直接给他说说,就说是有长生之法的,给他一个目标,满足他的梦想,以免他的妄想症更加严重…… 比如对华夏贡献大的话,像始皇帝一样,死后可以直接得长生,进入大世界逍遥自在! 等自己拿出一些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手段和技术,打好了底子以后,就可以提出了。 说不定还能提一提洪荒体系什么的! 再来个人、神、妖三族大战,人就是华夏,妖就是信仰狼神的匈奴等游牧民族,而神自然就是西方的诸神嘛! 给自己一些时间,他就能编出一整套非常严谨的体系,在这个时代谁也没法反驳的那种! 现在还是算了,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只有刘彻这个有点不正常的人才会信。 但他是真信假信,霍嬗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他有些不太理解刘彻的脑回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大家都在忙来忙去,准备拔营启程,只有霍嬗一个人无所事事,每天带着老赵和孙尚四处晃悠。 这会他正坐在自己的殿前,看着阴凉处趴在冰上的小黑鸟发呆。 也不是霍嬗不想干点正事,而是实在没事干啊! 刘彻其实也为霍嬗安排了一些教读书识字的夫子,但这次泰山封禅,他走的比较急,路程颠簸,就没带他们。 而霍嬗想要练练武,但还太小,只能锻炼锻炼身体,还不能加大力度…… 也想练练箭术,主要是眼馋老赵那百步范围指哪打哪的神奇手段。 想了想霍嬗觉得还是回了长安再说,等到了长安,自己就可以尽情撒野了。 不过因为霍嬗没事干,所以就关注了一下天下大事,他发现因为众人在泰山停留了一个月,产生了一些蝴蝶效应。 本来元封元年四月的时候,桑弘羊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就要上位了。 他被升为治粟都尉并领大农,治粟都尉这个官起初是掌管军粮的后勤等职责,淮阴侯韩信就担任过这个官职,两千石高位! 但到了现在,又有了一些变化,更别提桑弘羊还领了大农,这么一看的话,桑弘羊这个日后九卿能管的就很多,商业,农业都在他的管辖范围,水利也能管一管! 范围相当广泛,权利也很大,但他虽然步入了重臣行列,但在霍嬗看来其实当的相当憋屈。 上面有个老刘时不时伸手要钱,去当散财童子,下面还有一帮子腐儒恶意诋毁他乃奸贼,与民争利,肆意抹黑! 主要是刘彻还是个啥都不管的,只要钱,你弄不到钱就是无能,但桑弘羊确实给力,几十年来一直没掉链子。 但你只要不掉链子,那么你就是这个帝国不可或缺的人物,不管那个皇帝上位,只要不是个昏君,都不可能轻易换了你,因为你掌管的是帝国的钱袋子,只有你能弄来钱。 后面虽然被贬,但权利一直未曾丢失,以及汉武逝后当了辅政大臣就可以看出来,估计他也看明了一切,所以才有些乐在其中,一坐就是一辈子! 但现在发生了一些意外,这都五月中旬了,这道诏令还没有下,估计也跟刘彻一直待在泰山有关。 四月桑弘羊上位,五月其实还有一件大事也没发生,那就是置平准,不复告缗。 这是一件关乎于方方面面,影响非常大的事! 这事有些说来话长! 元光六年(西元前129年)冬,正值功打匈奴关键时刻,但汉武帝发现帝国有些缺钱了,所以发了一道诏令,始税商贾车船及缗(min)钱。 前面始税商贾车船好理解,车船税嘛,而这个缗钱是什么呢? 汉代1000文为缗,而每一缗收一算,一算为120文,而这道政令针对的就是商人、高利贷者、豪门大贾和手工业主等等,这就是算湣令! 要知道需要收税的不光是钱财,商货、车、船、田宅、牲畜等不动产,乃至奴婢,均在征税范围,然后汇总征税。 那这些人怎么会愿意?我的钱凭什么给你?就因为你要打匈奴?别开玩笑了好吧! 所以大部分人或以多报少,或匿而不报,简而言之,就是偷税漏税,就是不交,你拿我咋的吧! 老刘呢,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所以在当时的政令里本就留下了惩罚条款,但是正值打匈奴的关键时刻,抽不出手…… ‘等着,这账咱们日后再算!’ 老刘多小心眼的一个人啊,这能不记仇? 所以他在十二年后,正好老霍逝世,一肚子委屈,想起了这件事…… 元狩六年,颁布了大名鼎鼎的告缗令,并任命手下的酷吏杨可主持告缗工作,鼓励大家揭发检举偷、漏税之人。 杨可什么样一个人呢? 他是个真酷吏,一点没抹黑的那种! 管你偷没偷税,漏没漏税,只要我杀的越多,那政绩自然就越高,这不,事就闹大了嘛! 而老刘一看,弄来了这么多的钱财,哎呀,这个高兴啊,不缺钱花了,但回头又一想,竟然弄上来了这么多的钱财,他们肯定还藏了更多。 所以又过了三年,元鼎三年,老刘又给加了一把火,出赏格,对告湣者赏给查出财产之半。 真正完全的告湣令出世! 只要你举报了哪家人偷税漏税,被查实那这家的财产一半直接归你。 这道诏令一出,整个天下都疯了,最激动的就是那些见利忘义,游手好闲,品德不端、地位底下的人,管你有没有偷税,通通举报! 而处理这件事的正好是杨可这个人,只要你报上来,那就通通抄家,财产充公,全家送去戍边。 顿时整个天下乱做一团,管你好的坏的,只要报上来那就都是坏人! 经此一事,帝国因此而得到大批财物,抄没来的财物上亿,库房里都堆不下,罚没的奴婢千多万,没收充作公田的土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余顷,房宅亦相应没收。 好处确实很大,而造成的危害呢?用一个词形容非常的合适,那就是杀鸡取卵! 一些逃过一劫的商人见此,也不好好做生意了,反正就算赚多少钱都会被你们拿走,全家还得去戍边,我还做生意干嘛?! 做一趟生意赚些钱以后,我也不存了,直接就花完,花完了再赚嘛! 商业,手工业直接被拦腰斩断,从此一蹶不振,然后从事车船贸易的少了,各地缺货物,物价飞涨。 而这一切老刘发现了没有,他发现了,但他起初没在意,等到后面在意了,他发现没办法啊,这咋弄,没经验啊,以前从未出现过啊! 然后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这个人就是——桑弘羊! ……… 求收藏……(っ╥╯﹏╰╥c) 第十四节 三公九卿 元鼎二年,桑弘羊提出了一项政策,那就是同样大名鼎鼎的均输令! 大概意思就是,既然你们商人不愿做生意,那就帝国来做,在各地创立一个官位,名叫均输官。 把每年各地上贡的贡品,以后不要再拉回京城了,直接多造车马,拉到其他地方高价卖出。 然后还在当地收购土特产,拉去别地高价售卖,玩起了倒买倒卖。 这条政令有好处吗? 有,也很大,但在霍嬗看来坏处更大,因为这就是在挖刘氏的根基啊! 现阶段只是在试行,还好,都是优点,看不出缺点,但各地货物并没有根据实际情况,每段时间定一个标准,等到后期,就出现了很大的弊端。 比如那些均输官收货的时候,把价格是能压多低就压多低,而把一些百姓不需要的货物再卖给他们,你还不能不买,到头来百姓苦不堪言! 而且这种事国家来做其实是不太划算的。 还有桑弘羊今年就会提出,日后才会施行的平准令,这在这时是一条好诏令。 大概意思就是,再京都设立平准官,前往各地,低价时收购货物,抬价;物价飞涨时再卖出,压价,用以调控市场,维持平衡! 这两条政令合起来就是均输平准。 不得不说,桑弘羊真的是一个大才,如果汉武帝没有桑弘羊,估计他早就撑不下去了,更别提大把大把的撒钱了。 而现在,桑弘羊还没有确定上位,这条危害非常大的告湣令还没有废除,而这一切好像还跟霍嬗自己有点关系…… 不过霍嬗并没有特别担心,因为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桑弘羊必定上位,他不上位,没人能收拾的了这个烂摊子,老刘也快没钱花了! 而桑弘羊上位以后必定会废除告湣令,他不可能看不出这道法令的造成的坏处,而老刘也必定会同意,因为他没有什么损失,经过这么多年,能搜刮的都搜刮干净了! ……… 霍嬗正坐在台阶上,边发呆边想着怎么才能和桑弘羊打好关系…… 这可是帝国的钱袋子啊,跟他打好了关系,可以说好处多多啊! ‘要不练兵的时候,看他有没有儿子,收一个?’ 至于做生意,霍嬗没有这个想法,他现在自己就钱多的花不完,每年封国里将近一万七千户的食邑,在源源不断的为他创造财富,都存了起来。 而且他现如今花的钱,都是从少府支取的,赚那么多的钱干嘛,又花不完! ‘不过,或许还真可以做一做生意的,如今手工业缺乏,正好可以在封国建一些工坊,比如说纺织工坊,我有织机技术……’ ‘等日后赚到钱了,还可以免了封国百姓的赋税……’ 而免了封国赋税,那可就了不得,在这时是要被天下称颂的,而且在这时代名声就是一切! ‘就是容易让别人被道德绑架,从而记恨我,不过也没事,你没起来,满世界都是坏人,而等你起来了,出头了,那满世界又都是好人!’ 霍嬗在这思维发散的想东想西,旁边左下方坐着的赵破奴忽然拍了拍霍嬗的腿,他看过去,只见老赵愁眉苦脸的递了一册竹简过来: “君侯,此乃何字啊?” 霍嬗有心拒绝,实在是这汉隶自己也认不全,虽说学了几年了,但生僻字也大都不认识! 不过看到老赵期盼的眼神,他觉得不能打击他学习的积极性: “拿过来我看看!” 霍嬗拿过竹简经过老赵满是老茧的食指一指,锁定目标,松了一口气,嗯,这个字自己认识,又扫了一眼上下文,没错了,就是它! “念尻(kao一声),屁股的意思,不过你这啥书啊,为何有这字?” 霍嬗正要散开竹简看看篇头,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小黄门,来到霍嬗不远处行礼后说道: “君侯,陛下有召!” 霍嬗从腰袋里取出一颗金珠扔给他,小黄门眉开眼笑的收了起来: “谢君侯赏赐!” “陛下召我何事?” 小黄门听到霍嬗的问题,谄媚一笑: “回君侯,具体是何事,仆不知,但长安来了消息,陛下看完以后,召来了大将军、丞相,九卿等议事。” “要议事啊……” 霍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至于具体是何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返身走进殿里,在侍者的帮助下,脱了外衣,换了鞋,穿上日常朝服,戴上代表侍中身份的貂蝉冠。 换装完毕,霍嬗出门往隔壁走,小黄门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到殿门口,在小黄门的帮助下脱了鞋,霍嬗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了!” 随后转身进了殿里! 小黄门愣了一下,对着霍嬗的背影郑重的行了一礼,感动的不行。 这个时代,宦官的地位是非常底下的,就算是一个小官吏,见到他们都是捏着鼻子掩面而走,对他们异常的嫌弃,看不起他们。 因为他们没勾勾,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哪边都融不进去。 而霍嬗从小在宫里长大,其实大家都把他看做是半个主子,而这个主子非但没有嫌弃他们,反而平等相待,能不感动? 你今天一个平等相待,些微尊重,日后就有可能换来他的以命相报,这在这个时代非常的正常。 ……… “臣霍嬗恭问陛下圣安!” 霍嬗进殿扫了一圈,人很多,三公九卿大半都在,还有一些天子近臣,他觉得不能太随意。 “免礼,平身,子侯快快入座!” 刘彻指了指身边。 “诺!” 霍嬗行完礼后跑向自己的小位置,他的位置在刘彻的右侧方,台上有一个专门的小桌子,没有和众大臣坐在一起。 虽然离刘彻最近,但未排在坐次之内。 按理来说,这是不合礼制的,但其实硬说的话也能说的过去,霍嬗有个官职叫侍中,随侍左右嘛,而且他也就是个跑腿的。 slkslk.com 霍嬗估计等回了长安,要是开大朝议,连位置都不会有,只能站着了,不过去不去就看自己了。 霍嬗坐下以后他们开始商量事情,霍嬗听了听,没啥兴趣,说的还是拔营的事宜,所以他开始打量起了底下的众人。 汉代基本上以右为尊,而且文武之分没那么细,所以都是随着地位右左右左这么排排坐。 所以右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坐着的就是卫青,大将军、大司马、朝堂第一人,金印紫绶,秩俸万石! 霍嬗对着卫青挑了挑眉毛,露出小酒窝,卫青勾了勾嘴角,看到刘彻看过来,连忙板起脸,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讲。 刘彻早就发现了霍嬗的小动作,只不过没有理他。 霍嬗继续往下看,左下首第一位置上坐着的是丞相石庆,金印紫绶,秩俸万石,一个面相憨厚的小老头。 原先是太子太傅,太子一系,自己人! 坐在右边第二位置的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倪宽,御史大夫三公中地位最低,秩俸中两千石,银印青绶! 熟人略过。 石庆下首空一位,毕竟不能与三公并列。 右边第三个位置坐着一个高大威武的老头,他是太常卿阳平侯杜相,他看到霍嬗看过来,露出一个笑容,霍嬗回了一个。 太常虽为九卿之首,但掌宗庙,不具体参与行政,所以不常出现,估计今日正好在,所以一起来了。 左边第三个位置坐着一个年龄四十左右的人,看着很壮,面容坚毅,给人很沉稳的感觉。 他是郎中令徐自为,这时郎中令还没改为光禄勋。 此人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自从李敢被老霍射死后,他就接任了郎中令一职,到今年已经坐了八年了,接下来他还会坐十几年,直到他去世后韩嫣的弟弟韩说才会接任。 可以说是刘彻的绝对心腹了,霍嬗和他认识,而且很熟,毕竟天天见。 而且他也是一个猛将,去年羌人进犯,就是他和李息一起去的,两面夹击,一举破敌,日后他还会修建一段长城,名字就叫做光禄塞! 但是霍嬗心里清楚,这就是一个闷骚,喜欢吓唬逗弄自己,你看,他看到自己看过来,故意瞪了自己一眼! 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右边第四空着,那是卫尉的位置,而卫尉也是个自己人,正在西南开疆扩土,我们的老路,路博德。 左边第四是太仆公孙贺,自己的又一个姨祖父,他自从前141年刘彻登基以后,太子舍人迁太仆,在这个位置上坐了31年了! 出去打仗都是太仆领其他职位,距离他离开这个职位还有7年,石庆死后当丞相,他儿子公孙敬声子承父业当太仆,然后就开始偷军费…… 右边第五是廷尉,坐着一个霍嬗不认识的,霍嬗看了一眼就没关注,因为杜周明年就要上台了,他明年就要下台了! 左边第五是大行令,也就是大鸿胪,位置空着,没来。 右边第六是宗正,皇室中人,不太重要,略过。 左边第六是大农令,也不太重要,因为接下来就是桑弘羊的时代! 右边第七少府更不重要了,以前多么庞大的一个机构,现在权都快被夺完了,只能收收杂税。 ……… 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各种求!!! 第十五节 回长安 元鼎二年新创一个水衡都尉,上林苑直接没了,权柄也被划走一部分。 后面还分了一些给大农令,要不是老刘为了集权,加了兰台属官挂到少府名下,那少府就真的连面子都保不住。 剩下的都是天子近臣,大多自己都认识,霍嬗打量完以后开始思量。 外朝除了这些三公九卿以外,还有一些地位和九卿相同或稍低的诸卿。 如中尉,也就是日后的执金吾,天子鹰犬;还有将作大匠和水衡都尉;右内史(京兆尹),都尉(右扶风),左内史(左冯翊);掌皇后和太子家事的詹事(大长秋)等两千石重臣。 整个外朝朝堂重臣基本就由这些人组成! 而内朝基本由挂在少府底下的兰台属官;郎中令底下的各大夫、郎官;刘彻身边的侍中、三都尉等天子近臣以及亲近的将军将领组成。 内朝商量决策,然后由外朝执行。 自己日后要常常打交道的就是这些人。 三公两个是自己人,一个也不会惹自己。 九卿里太常、宗正、可以忽略,没啥话语权,剩下七个,两个自己人,一个与自己相熟,剩下的廷尉不会也不敢招惹自己,最后的大行令和大农令必须交好。 一个管外交,域外消息灵通,一个管钱袋子,钱粮不能缺! 至于少府,明说就是霍嬗盯上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虽然权柄不如以前了,但那也只是外面话语权,里面依旧是大哥大。 毕竟是皇帝的小管家,相当于一个小朝廷,而且资源很多,可以说要啥有啥,非常方便自己干些事情。 诸卿里,三辅除过,地位、参与度相对其他人来说不是很高,詹事是自己人,中尉也不敢惹自己。 水衡都尉,江充没上台前没啥威胁,将作大匠里都是一帮痴迷分子,基本不参与政事,日后自己拿出点好东西,那就也是自己人。 而要说外朝一大半是自己人,那内朝,虽然人不多,但是重点位置都是自己人。 几个部分,侍中、都尉等天子近臣自家垄断。 郎中令的大夫、郎官那边,自家叔父就是中大夫,也就是光禄大夫,手下也有些人,郎中令也相熟。 兰台那边是法家的遗留地盘,其实很好拉拢。 将军更不用说,大半都是卫霍集团。 霍嬗思量完以后只有一个念头: ‘这稳了啊,这还怕个锤子!’ 刘彻看到霍嬗那不知在想什么,一脸憨笑的模样,终于还是没忍住敲了敲桌子。 霍嬗被惊醒,看到刘彻,立马露出小酒窝: ‘差点忘了,皇帝也是自己人!’ “回陛下,臣无事。” 刘彻点了点头。 “嗯,无事就好,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子侯你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回长安。” 霍嬗一愣,不对啊,你们刚才谈了啥? 霍嬗试探着问道: “回长安?” “嗯,回长安。” 霍嬗的声音立马提高了两个音量: “不去东郡了?”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没听到一样! 刘彻一阵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半天到底听了个啥啊! “子侯,长安有事,陛下带领大军明日出发,你乃奉车都尉,需随驾左右,老夫调领两万兵马先行前往东郡濮阳,处理完瓠子口之事后老夫会赶上你们!” 卫青用他那略显浑厚的声音解释了一句,霍嬗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去就行,只是霍嬗有些遗憾,看不到那振奋人心的一幕了,刘彻也少了一篇名作,不过看不到也好…… 按理来说,从泰山返回长安正好路过东郡,最多也就多走个百里路,也不远,不知为何刘彻不愿意过去,难道是因为惭愧? 事情商量完了,刘彻离去,众人走出殿外,霍嬗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迈开小短腿追上了卫青。 “舅祖父!” 卫青停下脚步,回头露出笑容,看着跑过来的霍嬗: “怎么了?不放心舅祖父?” 霍嬗嘿嘿一笑,然后郑重的说道: “那个瓠子口一定要堵住!” “怎么,信不过你舅祖父我,小小一个瓠子口,老夫还能拿它没办法?想当年,老夫领着将士们杀匈奴,马踏龙城……” 卫青眼睛一瞪,就开始吹嘘过往,虽然他今年才四十二岁,在现代人看来正值壮年,但是在这时候,就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 而且自从老霍起来以后,他就甘居幕后,再加上身上伤有些多,感觉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又藏了自己这么多年,心态也渐渐老了。 而人老了,就喜欢在小辈面前吹嘘一些曾经的过往! 霍嬗乐呵呵的静静听着,时不时捧两句,卫青除了在自己这儿吹嘘一下,也没地方可以吹嘘了…… 至于卫青家里的那三个霍嬗表叔,一言难尽啊! 怎么说呢,虎父犬子都抬举了他们,卫青自己打了一辈子仗,荣华富贵马上取,但生的三个儿子,全都向往和平。 你心里本能厌恶战争还好说,但被人蛊惑了两句,就毫无目的,毫无理由的向往和平,反对战争。 觉得反正打仗就是不对,要取消战争,这你敢信? 卫青因为早年常年出征在外,年幼时没陪在孩子身边,他也是吃过没父亲的苦,所以对三个孩子很是疼爱,也就由着他们了。 他觉得自己的长平侯国能让他们富富贵贵的过一生,不愿意再说他们,平安就好。 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罕见的,子承父业才是主流! 而在霍嬗看来,这三个表叔就是欠收拾,扔到北地边军中,让他们过个几年,保准啥都不说了! 而那些蛊惑他们的儒家其他学派更加的可恨,他们不光蛊惑了卫家三小只,日后还蛊惑了自己的太子表叔…… 反正霍嬗是迟早要收拾他们的! ……… 卫青看着霍嬗愣神,冷不丁问了一句: “子侯是不是觉得舅祖父老了?” 还不等霍嬗回答,卫青就自言自语了起来: “唉,其实老夫确实是老了,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老夫有种感觉,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卫青说这话的时候,霍嬗只感觉他额角的白发异常显眼,身形也突然有些佝偻! fantuankanshu.com 霍嬗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哪能啊,舅祖父不可看轻自己,您还年轻啊,才四十又二,正值壮年,子侯还等着长大后,带兵打匈奴的时候,舅祖父像当年帮我父亲一样,坐镇后方为我压阵,帮我擦屁股呢!” “哈哈哈哈,说的好,那老夫是得多活几年啊!” 卫青听到这话捋了捋胡子哈哈大笑,显得异常的开心,笑完后卫青一挥手,直接反驳: “那没有!” 霍嬗也是点点头,也对,像卫青这等人物,心中肯定都是满满的自信,乃至于自负,都是一场场大胜积攒下来,爆棚的那种,怎么可能看轻自己! “子侯要快快长大啊!” 卫青感叹了一句,霍嬗听到此话沉默不语,这句话只是一句很平常的期望,但霍嬗听到耳中,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一般,压的他肩膀有些沉重! “行了,就聊到这儿吧,老夫要先行一步了,等回到长安,来府上,老夫让你舅祖母给你做些好吃的!” 说完后卫青用他那粗糙的大手,狠狠挼了挼霍嬗的小圆脸,然后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 “哼!” 霍嬗埋怨的看了一眼卫青的背影,也直接转身往自己的殿里走去! ……… 霍嬗回到殿里以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他其实没啥可忙的,殿里的一切都会有侍者处理,所以他准备去喂些精料给自己的小矮马。 接下来毕竟要长途跋涉大概两个月,自己大多时间虽然会跟刘彻在一起坐车,但路上看到好风景,肯定会骑着小矮马去转转! 顺便练习练习怎么和战马培养感情,这个才是主要的,老刘神神秘秘的说,会送一匹神驹给自己,回到长安就能兑现。 所以他准备路上这两个月好好学学怎么养马,自己的战马还是自己养比较好! 等回到长安,在喊几个辉渠老者教导自己,稳了! 要说这大汉谁最会养马,那必定是辉渠人! 已逝的张骞张公出使西域带回来的第一代天马乌孙马,以及一些刘彻收藏的最好的战马良种,就放在上林苑的未央厩由辉渠人培养、育种。 霍嬗来到行宫里的马营范围,在掌管天子御马的家马令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小矮马。 呃,就是看到的一幕让他有些尴尬! 放眼望去,一群高大雄壮的白马、黑马中混入了一个小个子银鬃栗色马,这就很…… “咳!” 霍嬗不理其他人,泰然自若的提着干草、精料以及水桶刷子走了过去,有人帮忙,一趟就搬过去了! 等小矮马吃饱喝足以后,霍嬗就开始把它拉出来刷马,旁边的家马令很是热情的凑了上来,给霍嬗讲解马应该怎么刷。 虽然他很烦,只顾着吹嘘自己,通常说不到点子上,但霍嬗确实学到了不少,因为他啥都不懂。 刷完以后,霍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足,接着又拉去水池里泡了泡蹄,天气越来越热了,防止因为干燥开细裂,然后就是修剪马蹄,提升它的运动能力,防止得蹄病等等! 霍嬗忙碌了半天时间,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回长安! ………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六节 夏日凝冰 “小君侯,小君侯……” 孙尚轻轻推了推榻上还处于沉睡中的霍嬗。 “嗯~” 霍嬗睁开眼睛,满脸都是迷茫,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他眯着眼睛看着两眼放光的孙尚,半晌才反应过来。 “何事?” “小君侯,已到寅时四刻,该起了!” “寅时四刻……” 霍嬗愣神了一会以后又躺了下去: “才四点,还早,我再睡一会~” 孙尚连忙拉住霍嬗,把他拉到榻边坐起: “哎呀,不早了,陛下一晚上没睡,早已等候多时!” 门外走进来一群侍者,拉着迷迷糊糊的霍嬗,就开始帮他洗漱、梳头、穿衣,等这一切完成已经到了寅时六刻! 然后孙尚又拉着迷迷糊糊的霍嬗往院门走去。 直到走出院门,霍嬗还没清醒,愣乎乎的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啊?” 孙尚知道他没睡醒,也不奇怪,不说霍嬗一个孩子,就算是他,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赶路,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每天起床,都要迷茫好久,分不清在哪! “咱们现在在弘农郡治所弘农,再往西走三十里就能进入三辅,再有十天估计就能到长安了。” 众人从泰山出发,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中旬。 起初几天,几十万人每天走二十多里路,走了有个三四天,刘彻嫌慢,就命文武百官负责大队人马事宜,安排这些人回返关中各地。 而他自己带着天子近臣,把近三万北军从军中抽出,加上宫廷宿卫、郎卫,加起来能有五万人,全军骑马,先行一步。 这一个月走了差不多有个一千五百里,于昨日下午到达了弘农,距离长安差不多还有五百里,六月底之前到达长安没啥问题。 孙尚拉着迷迷糊糊的霍嬗走进了一个封禁森严的大院落,院落里停着很多马车,两人从院落中间穿过,七拐八拐直接进入了一间大屋子。 刚进屋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霍嬗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屋子中央,周围刘彻、霍光、金日磾三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徐自为倒是没在,霍嬗有些发懵: “我不是在睡觉吗?” 众人无语,刘彻对着众人说道: “哈哈,还迷糊着呢!” 众人纷纷大笑,主要是霍嬗那一脸迷茫的样子非常可乐。 “子侯快些开始吧,陛下一直未曾安寝,就为了等着看你这几日一直吹嘘的夏日凝冰之法。” 众人轻笑出声,这些人里面,除了刘彻和孙尚之外,其他人都不怎么相信,只觉得是小孩子玩闹,你要真能夏日凝冰,那不就成神仙了? 缺冰他们也知道,不过缺点冰又死不了,而且他们也用不上,除非陛下赏赐,这几天众人都跟霍嬗住在一起,嗯,蹭冷气! 所以众人准备看看笑话,这可是这枯燥的行程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听到这话霍嬗反应了过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纠结他是怎么到这的: ‘难道我也没睡?我记得我昨晚睡了呀!’ 霍嬗甩甩头,也不再想这件事,而是观察起了周围,只见屋子里放了众多的冰块,冰块下方都是化了以后流的水,土黄色的地面都已变为黑褐色,还有一些大小铜盆,几十口大水缸,都装满了水,坐落在冰块上方。 墙角还放着几个大麻袋,鼓鼓囊囊的。 看到这些霍嬗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这是他昨晚准备的,他准备制冰来着! 前几天霍嬗让孙尚去领冰块,给小黑鸟用,冰块是带回来了,但也带回了一个消息,存冰不够了,已经快没了。 虽说是今年封禅,但是相关事宜,从前年就开始准备了,冰也一样,泰山早就储藏了很多,这次返回也带够了用量,还超出很多。 按理来说不可能不够,通常出行,这些东西都是以两倍用量准备的,融化速度,每天用量,计算的清清楚楚,但是现在就是不够了! 按照汤官令的说法,是天气太热,融化速度超出预期,就算是这样,本来也应该是够的,就算到了长安,也应有些存留。 但是他忘了把小黑鸟算上了,这可是一个用冰大户,只差没待在冰车里。 那现在咋办,众人没冰,忍几天就过了,但是这么热的天,小黑鸟极其怕热,没冰,啥都吃不下喝不下,怕是没到长安就死翘翘了! 刘彻对小黑鸟也极其喜爱,虽然它对刘彻不理不睬,但这好像更让他喜爱…… 当即就准备吩咐长安送冰过来,这霍嬗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硝石制冰这一穿越者必备技能。 霍嬗信心满满的就让人找来硝石,开始制冰,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找了过来,准备看看这神奇手段! fantuankanshu.com 两个铜盆加水,小的坐到大的里面,然后往大的里面加硝石,大铜盆的水冷却结冰,温度下降,带动小铜盆的水结冰,然后得到小铜盆里能吃的冰,加了硝石的大铜盆冰致癌,不能吃,这不就得了,挺简单的嘛! 但没想到,尴尬了,硝石放进去,等了半天没反应,霍嬗觉得应该是硝石不够,但接下来不管放多少,水还是那样,温度倒是下降了一些。 霍嬗有些坐蜡,这不科学啊,别的主角都能制,为啥我就不能制? 霍嬗准备好好想想,一定是方法不对,他开始在脑子里查找资料,你别说,还真让他想到一篇。 原来硝石制冰也是有极限的,要想结冰,初始水温就要在11度以下,而要想把水温降到10度以下,初始温度不能高于27度。 而初始水温越高,饱和度就越高,霍嬗不太懂化学,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简单点不就是说,要想结冰,水温得在10度以下,而水温越高,需要的硝石就越多? 而且温度太高还不能结冰,需要把小铜盆冷却过后,温度下降的纯净水再加硝石,就可以得到不能吃的冰? 弄懂以后,霍嬗开始行动,但他不想那么麻烦,经过两次制作,还只能得到不能吃的冰,要想得到能吃的,就得三次四次了,太浪费,也太麻烦。 我找一间房子,房子里放水缸,然后把冰块搬进去降温,经过一夜,等到合适温度,我再把屋子用隔温材料整个都给他封起来,这初始温度10度以下的水不就有了? 水很多,屋子里温度也低,等温度上来前这段时间里我能制很多冰,浪费的那点冰只是小意思,等回了长安,直接在冰窖里制作不就行了。 完美,我真是个天才! ……… 时间不多,要抓紧! 不过他在看到三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后,皱了皱鼻子,有些不爽,嘲笑我? “陛下,劳烦把铜盆搬过来,叔父,你准备取水,金日叔,你去把硝石袋拿过来。” 说完后,霍嬗又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孙尚,让外面做好准备,准备往冰车上装冰。” “诺!” 孙尚应答一声后,直接吩咐等候的十个人,抬着两个木质长槽,从屋子门下早已准备好的缺口处插了进去,这一头也搭在两个方形大木槽上面。 “小君侯,好了。” “嗯!” 霍嬗回过头准备开始,只见三人还站在原地,毫无动作:“你们怎么还不开始?时间紧迫,浪费不得!” 霍光瞪着霍嬗:“你让陛下帮你做苦力?” 不光是让陛下做苦力,让叔父做苦力在这个时代也是大罪过! “那要不你们出去,换几个人进来?屋子里待不了更多人,这几个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为何不做?” 霍嬗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还是个孩子啊!” 霍光哑口无言,旁边的刘彻和金日磾两人却直接笑出了声! “行了,就按子侯说的做。” “诺!” 刘彻吩咐了一声,两人开始忙碌了起来,刘彻站在原地不动,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他同样是吩咐人的,而不是被人吩咐的! 没一会就准备好了,五个五尺左右的圆形三足铜盆,五个三尺左右的方型无足铜盆。 霍嬗先是让人试了试圆形加多少水合适,记下刻度,量完重量,准备开始了。 “圆形铜盆,水十成,硝两成!” 霍光和金日磾两人按照吩咐把硝石加了进去,然后就站着不动…… “别愣着,搅拌啊!” 霍光真想踢霍嬗两脚,但不敢,刘彻旁边看着呢,所以两人立马照做。 只见一股冷气渐渐从盆中散发了出来: “快,把方形盆坐入水中,然后加水。” 两人正准备做呢,金日磾突然浑身一僵,站在原地不动,脸上全是惊骇之色,声音都有些变调: “凝凝凝,凝冰了!” 几人立马凑前看去,发现真的凝冰了,先是水面一层浮冰,然后慢慢的往里面冻去! 霍嬗立马露出笑容: “哎呀,真成功了!” 几人愣愣的盯着铜盆,瞪大眼睛,嘴巴也不知不觉的张大了,世界观碎成了一地。 不能理解的通通划入神迹! “此乃神术啊!” 金日磾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 求推荐票,求收藏呀! 第十七节 耍赖皮的刘彻 霍嬗看到三人震惊的样子,嘿嘿直乐,就喜欢看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 三人转移目光,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霍嬗。 霍嬗不理他们,转身走到门边,准备叫孙尚进来。 “不可!”×3 霍嬗挥挥手! “没事,用不着保密,是个人就能做到,你们还真以为这是神术啊!” 而且门外都是期门,刘彻的亲卫保镖,每个人都是忠心耿耿,保守秘密只是平常操作。 “是个人都能做到?” 刘彻有些不信! “当然!” 就在说话之际,霍嬗已经把孙尚叫了进来,但是孙尚一进来就闭上了眼睛。 “你睁眼啊!” “我不!” 孙尚一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猛汉,这会吓得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头摇的的像拨浪鼓一样,死活不睁眼。 霍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孙尚,接着把目光转向刘彻,刘彻叹了一口气: “睁眼吧!” 孙尚犹豫了一下睁开眼,看到铜盆里的冰,瞬间面若死灰,这是神术啊,是我能看的吗? ‘完了,我还这么年轻,儿子刚降世,好不容易抢到保护小君侯的职责,我这还没封侯呢,我还不想死啊!’ “行了,朕恕你无罪!” 刘彻看到孙尚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无言。 霍嬗又指挥着孙尚开始了起来,成功的制出了冰,耗费比刚才要大些,达到了三成,霍嬗估计可能是杂质以及水多了一些还有加了小盆的缘故! 众人再次看到这一幕,还是免不了惊艳,只有刘彻有着些许失望,谁都能做到,那就肯定不是神术! “孙尚,小盆中的冰能吃,大盆有毒,不能吃,分开放!” “诺!” “十成水需要三成硝石,耗费太大!”霍光稍微计算了一下。 冰虽然很贵,但是硝石更贵,因为这时候硝石矿稀少,硝石也就稀少,一般只当做药物使用,所以硝石制冰有些划不来,还不如冬天窖藏。 霍嬗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打算说的,因为这个方法涉及到了另一个东西,他又怕自己说起来以后停不住嘴…… 但是想了想,还是说一说吧。 “硝石可以重复利用,第一种方法,把加了硝石的冰化成水,然后加热后,倒入铜盆,不用管他,等晾凉之后硝石在铜盆底部自会出现。” 几人听的稀奇,说到这霍嬗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刘彻发现霍嬗犹豫了,挑了挑眉头,果断追问: “第二种呢?” “呃,第二种方法就是煮,水干后自会出现,不过这种方法耗费时间,耗费材料,建议用第一种。” “这不就是煮盐之法嘛,你在犹豫何事?” 不光刘彻发现了霍嬗在犹豫,霍光也发现了! 霍嬗有些惊讶: “已经有煮盐之法了?” “自然,不然哪来的盐用来食用?”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煮盐之法东汉才会出现,没想到这么早!’ “没什么,我去睡觉了,啊~我还没睡醒呢!” 霍嬗打了个哈欠,转身往门外走去,刘彻和霍光两人对视一眼,刘彻思量了一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子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但今日……” 霍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旁边的金日磾有些羡慕的说道: “小君侯只是在陛下等亲人面前才会这般,在其他人眼中,小君侯是一个性子非常…嗯…古怪的人。” 刘彻听到第一句就不自觉就露了笑脸出来,后面再没听,他有些得意洋洋,看着金日磾很是顺眼,因为金日磾那亲人两个字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了! 霍光没理旁边的两人在那胡扯,边点头附和边在心里思量着霍嬗。 几人陪着刘彻一晚没睡,所以刘彻打发他们去休息了,今日倒是不急着赶路,连着赶路一个月,也快进入三辅之地了,所以今日休息一日。 快马来报,卫青还有一日路程,顺便再等等卫青。 打发完其他人之后,刘彻自己却溜溜达达来到了霍嬗的小院子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里躺在榻上的霍嬗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在心中哀嚎一声: “我就知道……” 刘彻进来时霍嬗正趴在榻上装睡,刘彻走过去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别装了,朕知道你没睡着。” 霍嬗不理他,继续装睡,刘彻直接伸手把他抱起翻了过来,果然,霍嬗两个大眼睛明晃晃的瞪着。 “子侯可有制盐之法?” 随着这句话说出,刘彻的两个眼睛里闪烁着五铢钱的光芒。 霍嬗果断摇了摇头: “没有!” “朕不信!” 刘彻也果断摇了摇头。 ‘我管你信不信啊!’ 霍嬗有些抓狂,他本来挺清醒的,但这会脑子使用过度,是真的很困,想睡觉。 “小孩子睡不好的话,会长不高,变笨,身体虚弱……” 霍嬗喃喃的念叨着,刘彻淡淡的回了一句: “只要死不了就行!” 霍嬗听到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彻! “你就说说有没有?制盐之法等睡醒再说!” “没有!” “没事,肯定有,只是你没想起来,朕陪你慢慢想!” 刘彻直接脱了鞋,爬到了榻上,一副无赖的做派,不过也对,祖传绝技,怎么可能不传承下来。 “哎,你咋耍赖皮呢!” 霍嬗急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耍赖皮?朕就耍赖皮了,怎么着吧,要是别人,朕问两遍,他不说,朕早就砍了他,你信不信朕也把你砍了?” 刘彻眼睛一瞪,脸一板,很是威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但霍嬗不为所动,呵呵,你舍得吗? 霍嬗不理他,直接躺下背对着他开始睡觉,但立马就被刘彻抓了起来,他还伸出两只手,抓住霍嬗的小圆脸,四根手指撑开了霍嬗的上下眼皮。 霍嬗其实想哭,看看他的反应如何,但刚想到这,刘彻就说话了: “别想着哭啊,如果不觉得丢脸你就哭!” 霍嬗撇撇嘴,叹了一口气: “有,行了吧,我不光有制盐之法,我还有提纯之法,我能把那黄色的粗粒制成雪白雪白的雪花盐,像雪一样,可以了吧?你让我睡觉吧,好不好?” 霍嬗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这会烦躁的要死!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 “行了,睡吧!” 刘彻穿上鞋转身就走,既然知道了,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我让你练兵,你还能不给我制盐之法? 要知道,练兵和带兵出征可是两回事! 霍嬗咬牙切齿地把这个仇记下: ‘现如今你刘小猪四十六,我霍嬗十岁,我熬不过你,行,我等,等十年后,你五十六,我二十,你年老体弱,我身强力壮,到时候我熬死你!’ 霍嬗往后一躺,没一会平和的呼吸声从屋子里传来! ……… 傍晚时分,霍嬗的小院里,还是那些人,多了一个徐自为! 霍嬗一身半袖劲装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张蒲扇,旁边的刘彻同样的装扮,同样的作态,霍光和金日磾两人站在一旁。 徐自为正在制作一个架子,他是真的多才多艺,木匠活都会! 孙尚手里提着一块新制的小石磨,正在往另一块石磨底座上套。 “小君侯,好了。” 霍嬗喝了一口水,拿着手里的蒲扇一扫,指点江山般的说道: “嗯,那就开始吧,孙尚去磨盐,麻烦叔父去抱点柴,填点火不要让火灭了。” 霍光瞪了霍嬗一眼,拿出一块布,把自己的小白脸和自己那已经开始留了几年的胡子遮了起来,这些胡子可都是他的命,万万不可被燎了。 霍光虽然才七尺三,连一米七都不到,但确实很帅,俗话说的好,一白遮百丑,而且本来还就遗传了霍家人的良好基因,本就俊郎,再白些,更帅了! 就在霍光磨磨蹭蹭的时候,孙尚已经快完工了,他把最后几颗盐粒从留好的缺口扔了进去。 然后抓住上面的木制把柄,伴随着咯嘣咯嘣的声音转了一会,接着直接把石磨卸开,扫了扫上面的粉末,刷到了石槽里,然后取过一个大铜盆单手拿起,把粉末全都扫到了盆里。 “小君侯,好了。” 霍嬗应了一声,晃晃悠悠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往过去走,但被身后的刘彻在脑壳上拍了一巴掌,霍嬗撅撅嘴,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fqxsw.org 六个人围在一起,就连烧火的霍光都围了过来! “让开,让开,让本侯看看!” “小崽子没大没小,陛下在此,你跟谁自称本侯呢?” 霍光舍不得打,只能又瞪了一眼,霍嬗没理他,走到近前,抓起盆里的黄褐色的盐粉搓了搓! “嗯,不错,孙尚赏十金!” 霍嬗高喊一声,孙尚看着刘彻很是期待,没办法,孩子要吃奶粉,能赚一点是一点。 刘彻非常大气的一挥蒲扇: “赏!”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抠门的人,不说其他,这一个月一路走过来,霍嬗算是开了眼界,那是真的大撒币啊! 路过的地方全都免了几项赋税,六十岁以上老人还有酒肉,孩童还有赏钱,只要碰到个人,那就都有赏,百姓们可喜欢这个皇帝了! 不过这也是西汉这前几任皇帝优良传统,对百姓很好,要知道父老乡亲这个词是可是刘邦创建的,也是他的口头禅。 虽然刘彻比不上前几任,但心里还是有百姓的,而且这几任皇帝觉得只要钱多使得多,那总能砸出忠臣孝子来! ……… 日常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八节 三个条件 “往铜盆里加水,把这些盐粉化开,一次五合(100ml),直到看不到盐粉为止。” “诺!” 霍嬗不管他们,走到一个底部开小口的小木桶旁边开始忙碌,金日磾去烧火了,霍光不知何时从哪掏出来笔墨竹简,跟着霍嬗开始记录! 大家都忙着,就刘彻这个大爷坐在桌子上看着忙碌的大家。 霍嬗先是在这个圆底木桶底部加入了三层丝绸,然后又在丝绸上方加入了麻布,没有棉布,只能麻布凑合用。 霍嬗又在上方再加了一些细草,接着就是木炭、细沙子、粗沙子、小碎石子、大碎石子。 霍嬗本来想着再弄点熟石灰和碱面去除一些有害物质,但这些东西这时候没有,那就只能算了。 要知道能够去除其中的杂质就已经很不错了,就这种淡黄色、灰褐色的盐粒在这时候都是上流社会吃的,雪花盐出来后其中的利润不可想象! 完成这一切以后,霍嬗让孙尚把木桶架到老徐刚制作的架子上,底下放着一个铜盆。 霍嬗等了一会,见水盆底部没有再沉淀以后说道: “孙尚,把这些水倒进桶里。” “诺!” 水倒进了桶里,等了一会,还不见水漏出来,几人看向霍嬗,霍嬗摇了摇蒲扇,摇头晃脑的说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刘彻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三人等了差不多有个两三分钟,水慢慢的滴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一直滴了有一刻钟才停了下来。 三人见停了,又看向霍嬗,霍嬗指了指那边的圆铜鼎: “架火煮,煮干就行了,孙尚去把磨洗一洗。” 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渐渐地鼎中水快没了,盐已经显露了出来,比较干的糊糊状,霍嬗让孙尚把底下的火推开,光凭鼎内剩下的温度,就能把盐烘干了。 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霍嬗觉得差不多了,掀开鼎盖,取出一片片不规则的盐块,雪白雪白的,众人都看呆了。 不过经过早间的夏日凝冰洗礼,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些准备。 “孙尚,换个磨盘,去磨成粗粉。” 没一会就磨好了,拿过来,霍嬗倒到了桌子上,成了小小一堆。 “雪花盐,还真是如雪花一般!” 刘彻抓了些看着,眼里满是兴奋,这可都是钱啊,霍光尝了尝,皱着脸连连感叹,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感叹个啥,金日磾脸上都是对神奇手段的惊艳。 至于孙尚,他好像没啥反应,这会还沉浸在得了赏金的喜悦之中。 徐自为这个老闷骚表情淡漠,啥都看不出来。 “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霍嬗左手挥着蒲扇右手背身往屋子里走。 “等等!” 霍嬗回过头看着刘彻,刘彻指了指盐堆: “这就完了?” “你们不是都记下了吗?” 霍嬗故作疑惑。 “此乃提纯之法,你说的制盐之法呢?” “我啥时候说过制盐之法,我没说过。” 霍嬗连连否认,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但刘彻一看那动都不动的脚步,就清楚他的心思。 “赏万金!” 刘彻话一说完,旁边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皮。 官方定价,一金万钱,一万金就是万万五铢钱,虽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给他换,但这时候的官方兑换比例还是很坚挺的。 咱们这位陛下虽然大手大脚,但个人赏赐单词最高不会超过百金,这还是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 霍嬗气的差点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喊道: “每年数十万金甚至百万金的生意,你就给我赏万金?” 按照现在的粮价换算,这就相当于现代每年数百亿的市场,每年利润数十亿乃至百亿,你现在给我三四个亿就想打发我? 告诉你,不可能! 霍光面色大变,连忙喝道: “逆子,不得无礼,盐铁乃是官营,陛下不愿夺你的制盐之法,赏万金,此乃天大的恩赐,还不快快谢恩?” 霍光是真怕刘彻一气之下把霍嬗砍了,这位陛下可不是一个良善的主,挡了他的路,他可不管你是谁! 霍嬗梗着脖子,盯着刘彻不说话,气氛渐渐严肃了起来,众人已做好了随时拦驾的准备。 徐自为悄没声息的离霍嬗近了一些,准备等刘彻暴起的时候,扛着霍嬗就跑,等刘彻过后消消气,以霍嬗的宠爱,最多也就骂一顿。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刘彻轻笑一声,走到桌子前坐下:“说说你的条件。” 众人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唉,到底还是不一样啊。 徐自为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要是自己,这会估计已经下入大狱了。 ‘也对,这可是陛下的小君侯啊!’ 霍嬗嘿嘿一笑,跑到刘彻面前伸出三根手指: “我有三个条件!” 霍光翻了个白眼: ‘真是,得寸进尺啊,和兄长简直一个德性!’ “说说!” 刘彻用蒲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霍嬗立马跑过去按了起来,一副狗腿子模样。 “第一个条件,过两年我要练军!” “练军?练兵还是练军?” “练军!” 众人的呼吸立马又屏住了,胆子是真的大! 刘彻坐直身子,眼睛一眯仔细打量了霍嬗一番,又看了霍光一眼,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你要在你的封国练私军?” 霍嬗一愣,连忙说道: “啊,没有,封国可以练私军?” 众人松了一口气,霍光连忙解释: “子侯,封国不可有私军,此乃灭族的大罪!” 说完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真是吓死个人了! 霍嬗“哦”了一声,他本来就没打算练私军,他说的意思是新练一军,由自己统率。 刘彻仔细思量了一下,忽然问道: “你要练多少人?”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霍光更是又一次面色大变: “陛下不可开此先例!” 刘彻瞪了霍光一眼,接着又对霍嬗说道: “你叔父说的对,封国不可练私军,但可以新建一军,放入上林苑,此军只能由你统率,可算作你的私兵,不用虎符就可调兵。” 刘彻又眯着眼睛想了想: “此军非战非调不可出关中,等你……此部就划入北军吧,上限就设一个校尉部,2500人,怎么样?” 旁边站着的徐自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大汉建国以来的列侯,就算是大将军,丞相,不管暗地里养多少,军中有多少,明面上的护卫都是由皇帝派遣,手下属官的几支小兵马无虎符也不可调动! 只有一个人拥有私兵,那就是霍嬗的父亲骠骑将军霍去病,那也只是一曲,才五百人,这直接翻了五倍,老徐感觉自己要疯了! “谢陛下!” 霍嬗嘿嘿一笑,笑容非常的灿烂,按大腿的手更加用力了! 刘彻非常的享受这天伦之乐,他拿蒲扇拍了拍霍嬗的头: “说说吧,你下一个条件是什么?” “陛下,我想给封国换个位置。” “不准!” 刘彻直接一口回绝了。 其他人也是无语,刚说了你的兵马不许出关中,就是为了不让去封国,你就想把封国迁到关中,还真是…… 冠军侯国在南阳,那可是一片富饶之地,但是还是比不上关中,关中这时候的环境可不是黄沙漫天,这时候还是很绿的! 而且经过数百年水利的发展,全天下没有比这更富饶的地方了,更别提关中的地位不一样。 霍嬗确实是想把封地迁个地方,但也只是有个念头罢了,头一热就说出来了。 也不是想要迁入关中,他的目标陇西郡的金城,不过现在还没有金城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老霍的传说。 这个地方是地处关中通往河西走廊的要冲之地,丝绸之路必经之地,北方不远就是令居,护羌校尉屯兵之所,西南方是陇西郡所,西北方向是湟中,湟中旁边就是青海湖,那可是一个大盐湖啊! bidige.com 但他仔细想想,觉得欠考虑了,刘彻不可能把要冲之地给自己,而且这地方是个四战之地,环境也比不上南阳。 虽然来钱快,但是他乱啊,而且这地方还是陇右集团的大本营…… 赚钱方法简直不要太多,至于把封国迁过去吗?而且湟中义从就在那边,自己是真傻! ……… “那行,那就换一个,我要当少府!” 刘彻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你一个小屁孩,你当什么少府,山海池泽之税你都算不明白!” 但刘彻刚想说不准,但又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给他放个能干的少府丞帮他管事就是了。 让他当少府,说不定哪天就能拿个好东西出来,他本来还没这心思,但经过这制盐之法这么一遭,他觉得这小东西肯定还藏着什么。 自家老祖给的东西,你自己藏起来,心眼真是大大的坏了,自己还拿他没办法。 “行,准了!” 周围众人已经麻木了,九卿又怎样,十岁孩子又怎么,还不是人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行,那最后一个条件就先留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 刘彻自无不可,说不定霍嬗过几天就忘了! 霍嬗很是兴奋,少府虽然外朝权柄不如以前,但是资源多啊,你大农令赚了那么多钱,还不是大半都搬入了少府! 霍嬗心中对自己上任少府很是期待! ………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求求求!!! 第十九节 抵达长安 距离上次在弘农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 那天晚上卫青就赶了过来,霍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还立了flag,霍嬗是真的怕他出事! 卫青因为回来的有些晚,所以众人就又休息了一日,在弘农总共休息了两日。 第三日出发,又走了十日,于昨日抵达了长安地界,如今距离长安城不足二十里。 第二日清晨时分,大军收拾齐整,刚准备出发,霍嬗突然跳了出来: “陛下,臣请为先锋,前行开道!” “哈哈哈哈!” 刘彻先是一愣,随后大笑,接着一挥手: “准了,命奉车都尉霍嬗带领三百期门为先锋,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刘彻说了一番套话,就这一路上过去哪来的山,就算有水,水上也有桥…… 而且若是皇帝在长安地界被人埋伏,那这大汉也差不多快完了! 不过这爷孙俩玩的很开心! 不知为何,到了长安,霍嬗整个人都放飞了很多,或许是觉得生命中的那个劫难正式离自己而去了吧。 不过霍嬗虽然有那么点耍宝的意思,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可不是这个,泰山封禅回来,难道不跟老祖宗汇报一下情况? 霍嬗可不想在高庙门前整整站个一天! 但殊不知,你越想躲,就越躲不过,某些人能让你如意? ……… 经过一个时辰的赶路,霍嬗已经看到了长安城的城墙,心中也没啥震撼的感觉,汉长安城相比于唐长安城来说很小,而且也不四方四正那么的有规划,看着倒是跟个马蹄有些像。 整个城共十二座门,除了未央宫南边的西安门,西边的章城门,长乐宫南边的覆盎门,东边的霸城门,每道门都有一条大街通往城内。 大街宽度差不多60米左右,分三个部分,中间皇帝走的驰道,两边一般官民走的道路和两边的渠。 虽说这八道门都有一条大街通往长安,但是他们都不像唐长安城一样东西相连,从东边进顺着一条大道直接就能从西边出。 笔趣阁 只因为规划没有做好,所以整个城显得很是复杂,虽然复杂,但其实理对了也挺好理解,总体可以上下分为南中北三个部分,左右分为东西两个区域嘛。 从南边正中的安门进入长安之后就到了南部分,南部分东区域就是高庙与长乐宫,长乐宫在高庙的北边,西区域就是未央宫。 未央宫和长乐宫的中间最上方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库,存放着众多的兵器甲胄,全拿出来能够顷刻间武装数万大军。 当初七国叛乱,周亚夫就是从此处调出兵器甲胄,一夜之间武装了十几万兵马。 丞相府在武库下方,丞相府的下方是尚冠里,是重臣、大臣们的居住地,右内史也就是日后的京兆尹,官邸也在此地,这些就组成了长安城的南部分。 长安城中部分西区域可分为三个部分,左边的百姓居所,是日后的桂宫所在地,中间戚里是达官贵人、豪商等所在的地方,房价高涨地! 右边靠近南部分是北宫所在地,一部分后妃的居所,还未曾被刘彻扩建。 靠近北部分是百姓的居所。 中部分东区域是百姓居住地,左内史官邸也在此处,再夹杂一些庙宇,这两部分组成了长安城中部分。 而最上方的北部分两级分化严重,东区域北部分很简单,都是百姓居住地,日后刘彻会在这建一个明光宫。 而西区域北部分就相当的复杂,东市、西市都在此处,都尉邸、蛮夷邸等众多官邸也都在此处! 至于为何这般复杂,究其原因,一个是没规划好,一个是汉初时没钱,都城跟隋大兴城也就是唐长安城一比,就显得有些狭小。 城里没地扩建了,都逼得刘彻不得已把建章宫修在了长安城外,就连太子的博望苑也都在长安城外! 这也是为何隋要建大兴城的原因,汉长安用不了啊,彰显不出大隋的气度,索性咱新建一个! ……… 霍嬗带着三百兵马顺着道一路来到了长安东边正中的清明门前,城门出入者不多,来来往往就几个人,这不是常态,霍嬗有些猜测,应该是都跑去南边等着领赏钱去了。 “小君侯,当在安门!” “走!” 众人立马调转马头,从清明门出发,顺着王渠,一路过霸城门,覆盎门,最后来到了长安南大门安门附近。 霍嬗一看果然,整个安门门前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人多的一眼看不到头,怕是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全都来了吧,霍嬗有些无言,半晌才说道: “咱们陛下,还真是受百姓欢迎啊!” “那是自然!” 孙尚的头昂的高高的,像一个小公鸡一般,非常的骄傲! “走吧!” 两百期门上前开始分开百姓,让出道路,剩下一百簇拥着霍嬗往安门城门口走去,阵阵喧嚣声传入了霍嬗的耳朵,周围的百姓也对着他指指点点,霍嬗泰然自若。 “刚才过去的那是……期门军?”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十八九岁强壮小伙自言自语了一声。 旁边的老头听到后:“正是!” “不是说期门军乃是陛下亲卫吗?当中那个孩子是谁?看起来才十来岁的模样,他为何能驱使期门?” 此话一出口,周边的人全部看了他一眼。 “不是长安人?” 小伙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小子乃是蓝田人士,听说今日有赏钱,所以……嘿嘿!” 说到这小伙子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就难怪了,蓝田离着可不远,你是昨日启程的?” “正是,昨日晚间启程,也是刚到!” “豁!” 老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蓝田距离长安快百里了,夜走百里,你这腿挺厉害的啊,从军肯定是一把好手,说不定哪天就发际了,老头对小伙子郑重了一些。 “知不知道冠军侯?” 老头刚问完,小伙子就挺起了胸膛: “那是自然,家中还供奉着冠军侯的牌位呢!” “小子的愿望就是跟着像冠军侯一般的英雄去杀匈奴,封狼居胥,不过我还没到从军的年纪。” 小伙子有些沮丧,老头却竖起了大拇指: “小伙子有志气!” “嗯,这位呢,就是小冠军侯,冠军侯的遗子,冠军侯逝世后,小冠军侯就被陛下带到了宫中,要说这世间还有谁能够驱使期门军,估计除了陛下也就是他了。” 小伙子恍然大悟,小冠军侯的名头他这些日子也听过一些,没别的,号令十五万大军这件事经过两个月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关中,关中尚武,对这些消息自然敏感一些,更别提主人公是冠军侯了! 小伙子心中火热,心中开始畅想: ‘我今年十八,到二十三还有五年,小冠军侯今年十岁,冠军侯十七出征,子承父业,七年后我正好二十五,是否有机会跟随小冠军侯呢?’ 众人看他傻笑的模样会心一笑,然后抬起头看着走远的霍嬗,其实跟他一个梦想的不在少数! ……… 霍嬗一路来到城门口,只看见一个身高七尺五左右,头戴九旒,身着锦衣,面带笑容,眉宇间带着一股的温善之气的青年人站在前方,此人正是太子刘据,霍嬗的表叔。 刘据身后站着一众留在长安的各署衙官吏,太学博士、学子,霍嬗还看到一群儒生,未曾和太学众人在一起,霍嬗眯了眯眼睛,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有些厌恶。 “罪魁祸首之一!”霍嬗轻声嘀咕了一句。 霍嬗翻身下马,走到近前,躬身一礼: “臣奉车都尉、侍中霍嬗,恭问太子殿下安!” “孤安!” 霍嬗起身后立马换了个表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太子表叔!” “哈哈,子侯快快过来,让孤看看!” 霍嬗跑了过去,刘据迎了两步,身后一人想说不合礼节,但被旁边的一个人拉住了! “子侯病好了没?” 霍嬗拍一拍胸口,示意自己很强壮: “病早就好了,太子表叔没发现子侯长高了许多,长壮了许多吗?” 刘据退了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 “嗯,是长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 “那是,我将来可是要去杀匈奴的,不长的壮些怎么可以!” 霍嬗臭屁的嘚瑟着,刘据面含笑容的颔了颔首。 “对了,你生病的事情孤未曾告知母后与平阳姑姑,孤怕他们担心!” “懂了!” 霍嬗看了一圈周围,然后说道: “太子表叔在此等候吧,我就先走了,孙尚,带五十人跟我走,剩下的留给太子表叔维持道路!” “诺!” 孙尚大喊一声,刘据见霍嬗转身就走,连忙喊道: “你要去哪啊?陛下到了何地?此刻不应离去,当在此等候!” 霍嬗冲身后挥了挥手: “陛下就在后面,待会就来,我先回长乐宫看看姨祖母,晚上记得带表弟和表婶来长乐宫吃饭,对了,别忘了喊上陛下。” “今晚未央宫有宴……” 刘据愣愣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这个表侄子出去一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 日常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节 第一次‘露面\’ 霍嬗站在马边一拍脑袋,想了想说道: “也对,那就明日吧!” “把舅祖父,舅祖母,舅祖父家的三位表叔,在长安的表姨也叫上,公孙姨祖父陛下这次没带他,留在了后面,没在,那就把他家的表叔也叫上,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霍嬗一直觉得大家一起多吃饭,感情自然会更好,而且刘彻越来越像一个孤家寡人,除了自己,对其他人都快没有以前的温情味了。 以前没本事,现在有了一些,自然要好好规划一下,他可不想刘彻变成史书上的那个汉武大帝,也不想让他们到最后真的父子相残! ……… 一群人听的那是目瞪口呆,霍嬗如今名气很大,这些官员们自然也都听到过他前两月的事迹。 但霍嬗自幼生活在宫中,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一直生活在话语中,从未亲眼见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说起话来比皇帝还要理所当然,你说吃饭就吃饭? 霍嬗翻身上马往安门右边的覆盎门而去,这边离长乐宫近些,而且安门今日也不能走。 但没想到刚起步没走多远,一个年轻儒生气呼呼的跳了出来,面色涨红,像个老头一样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霍嬗,看样子气的不轻。 典型的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 霍嬗眼睛一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还真的敢跳出来,按时间算,他们应该刚接触到刘据,目前无权无势的,有什么底气跑出来怼自己? “汝这狂妄幼子,不尊礼法,目无陛下,竟跟这些贱民一般……啊!” “关你屁事!” 霍嬗一马鞭下去,这个人一声惨叫直接趴在了地上,接着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哀嚎,霍嬗本来想抽嘴的,手艺不精,没瞄准…… 霍嬗听到哀嚎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淡淡说道: “廷尉府的人何在?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反贼押入大狱!” 其他和他相熟的人听到这话坐不住了,也不多想,纷纷跳了出来: “狂妄小儿,为何栽赃嫁祸?” 霍嬗不理他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廷尉府的人,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听从自己,也对,自己又不是他们上官,手里也没斩蛇剑。 但霍嬗已经在心里默默给他们下了判决书,他们要完了,刘彻知道此事后必定会处理他们! “咳,既然等不到廷尉的人,那……期门军何在?” “在!” “把这些人给我收押起来,先带回长乐宫,等晚间陛下来了,交给陛下处置!” “诺!” 一群莽汉冲了上去,他们可不管你是谁,谁敢反抗,上去就是几刀背,三下五初二就让这五六个人动弹不得,只知道趴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一些人,看大家都不说话,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大祸,纷纷求起了刘据。 “家上要为吾等做主啊!” “外戚祸国啊,家上须严惩此狂徒……” 其他人听到这话脸色很精彩,默默地与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免得连累到自己。 今朝朝堂近半都是外戚一系,你还说敢说外戚祸国?傻子一个! 霍嬗都听乐了,你家太子就是靠外戚登上太子之位的,难道你不知道? “把他也给我抓了!” “对,对对,就这个,说外戚祸国的这个!” 抓完以后霍嬗眼睛扫了一圈,见没人再说话,这才解释了一下: “陛下贵为皇帝,不留意踩了百姓的青苗,尚要赔礼道歉,他一口一个贱民,妖言惑众,动摇我大汉根基,本侯原本只是想教训一番,让他知道祸从口中!” 霍嬗停顿一下,忽然挺起胸膛义正言辞了起来: “但未曾想到,其他人还敢上前犬吠,此乃同党啊,一人我还可视为年少轻狂,多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妄图颠覆大汉的阴谋组织?” “本侯身为大汉之臣,为何抓不得他?” 起初众人听到霍嬗一个十岁孩子评价这人年少轻狂,心中觉得荒缪,有些想笑,但听到后半句,众人面色连变,一个个都缩起了脖子,纷纷离这些人远了一点。 他们此刻也觉得这件事怪不得谁,只能怪他祸从口出,让霍嬗抓住了把柄,剩下那群人还想反驳两句,但看着霍嬗笑眯眯盯着自己等人的举动,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霍嬗等了一会,看没人再跳出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仁厚,不愿多斥责尔等,但这不是尔等觉得自己是人上人的理由,日后,似这种妖言惑众之徒,我见一个抓一个!” “带上这几人,走!” “哼,没想到碰到了几匹害群之马,真是坏了人一整日的好心情!” 霍嬗说完后还对着不远处另一个地方的太学博士、学子们点了点头,这群人还是不得罪的好,不然说不定人家哪天就来报仇了,而且霍嬗对他们也挺有好感的! 这些公羊学派的其实刚才也是看的很爽,要知道他们早就看这些谷梁学派的人不爽了,还妄想蛊惑太子,哼! 他们看到霍嬗对着他们点头,纷纷回了一礼,心里很是认同霍嬗害群之马的说法。 自从董仲舒上台以后,这些公羊学士早就在心目中觉得自己就是儒家的当家人了,不过他们的自我感觉也没错,他们确实是这个时候的儒家当家人。 此地距离百姓有些远,他们听不清说什么,只看到小冠军侯在抓人。 直到此刻霍嬗要走,周围的百姓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大喊‘抓的好’,周围的百姓盯着那几个鹌鹑一样被期门提在手里的人,面色很是厌恶! 谷梁的人听着这声势面色越来越难看! 刘据还好,他只是有些尴尬,这些毕竟是他收留的人…… 他此刻也没有觉得霍嬗不给他留面子,反而觉得霍嬗做的好,他虽然性情温厚,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是个人就有脾气。 而且他也知道百姓就是他刘氏的根基,谁敢破坏这个根基,他也饶不了这个人! xiaoshuting.la 谁说性情温和就不杀人?逼急了照样也见血吃肉! 更别提,他也才刚刚十八岁,性情温厚只是因为舅舅卫青的影响,而卫青,性格再温和他也是个武将! ……… 不远处坐着马车往来走的刘彻也听到了百姓的呼喊声,闭目养神的他睁开眼睛,对着身旁的霍光说道: “让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诺!” 霍光站起身往外走去,没一会就返了回来,把事情经过给刘彻讲了讲。 “按律处理吧!” 刘彻听完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没多做表示,太子的事情他一般不多管,而且他也没时间多管,他忙着巡游天下,求长生呢。 其实不光是霍嬗到了长安以后有了一些变化,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变化,霍光变的更稳重了,金日磾存在感降低了很多。 而霍嬗是觉得自己到家了,开始放飞自我,骨子里的性子显露了出来。 而刘彻正好跟他截然相反,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显露出了一个坐了三十年皇位,立下赫赫功业的皇帝,该有的威严以及那傲睨万物的霸气! ……… 霍嬗这边带着人从覆盎门进入长安城以后,直接就通过长乐宫门进入了长乐宫,孙尚他们带着人去了长乐宫监牢,霍嬗继续往深走去。 绕过长乐前殿,从左边西侧往后走,一路上路过空着的长秋殿、长定殿等殿宇。 长乐宫长乐前殿西边这些殿宇都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居住的,现在大半基本都空着! 长乐宫北部才是皇后、部分嫔妃等后宫居住的地方,皇后住在正中央位置的长秋宫,长秋宫内有椒淑房,大名鼎鼎的椒房殿其实是在未央宫。 老刘那个人大家也知道,渣男一个,爱的时候很爱,爱过了也就那样,跟他老爹汉景帝一模一样,只不过没他老爹有规划。 他老爹对一个人的感情正好能维持一段时间,时间一到感情消耗殆尽,立马就会换一个,也真是…… 所以卫子夫一年中有大半时间住在长乐宫,主要是刘彻带着宠妃去甘泉宫或者去巡游的时候! 霍嬗在长秋宫宫门处下了马,急急忙忙的奔了进去,还没走到椒淑房呢,他就见到了一个他非常不想看到的人,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比倪宽还烦。 “子侯见过祖父!” 面前是一个五十多的老头,身高七尺左右,面相很是平凡,看起来很老实的那种人,他也确实很老实。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多大本事,所以兢兢业业伺候好皇后和太子就行了。 但是他对一件事情非常的执着,执着了几十年。 他的名字叫做陈掌,曲逆侯陈平的庶出子孙,官职是詹事,皇后和太子的大管家。 在这个年代老实就代表了没有太大的本事,那他为何能坐上詹事这个两千石重臣呢? 因为他已逝的妻子名叫卫少儿,霍嬗的亲祖母,傍上了卫家,自家老爹也成了人家的继子,所以被老刘召见,得以显贵。 至于说霍嬗为何觉得他烦…… 咳,明日咱再说→_→ ………… 第二十一节 卫子夫 元光五年的时候,他的嫡系兄长陈何因为犯了和曹操一样的病,强抢别人的妻子,被老刘弃市以及除了侯国,那可是一万六千户的侯国啊! 陈掌就盯上了这个位置,至于他的想法,或许为了财富、或许为了不绝嗣等等各方面原因都有吧! 然后他就去找刘彻,老刘当然不准,除了你的侯国,我又能多收一万六千户的赋税,傻子才还给你! 然后等到霍去病崛起了以后,他又跑去求霍去病,这几年又跑来求霍嬗。 这是一件明显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卫青在逝世后,还都是平阳长公主好话说尽,使劲哀求,老刘也记着情分,所以才让卫青的长子卫伉继承了长平侯国。 本来是要除国的,因为卫青三子都乃嫔妾所生,没有继承权。 霍嬗早几年还被他忽悠着向刘彻求了求情,现在却不可能答应他,要是真能办到,霍嬗不介意出出力,毕竟是老爹的继父,也是个老实人,兢兢业业一辈子,但办不到,费那功夫干嘛! ……… “嗯,子侯回来了?” 陈掌捋了捋胡子,面带笑容的打量了一眼霍嬗,捏了捏他的肩膀: “高壮了不少啊。” “快去吧,皇后正在椒淑房。” 霍嬗听到此话连忙对着陈掌行了一礼,然后往长秋宫内跑去。 陈掌看着霍嬗跑远以后,回过头看着天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这孩子不和他亲热的原因。 但他其实已经死心了,他和妻子没留下嫡系子嗣,就算继承了侯位,膝下也没人可以继承,这么多年也只不过凭借着一股执着在支撑罢了! 陈掌长吁短叹了一会以后,也转身离去,刚才在忙着事情,这会过去正好能赶上,还不算迟。 霍嬗没一会就跑到了椒淑房,椒淑房虽然叫房,但其实很大,跟个殿差不多,殿门口一个三十左右的风韵妇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霍嬗,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此人是长秋宫的大长秋淳于秋。 “秋姨!” “不敢当小君侯之称!” 霍嬗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问道: “秋姨这是在等我?” “正是,我前几日听说你们今日到长安,所以早间我派了一个小黄门去安门盯着,知道你直接过来了,所以在此等候!” 淳于秋忽然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对了,我还没通知皇后,这些时日小君侯没在,我都没见皇后笑过,小君侯回来了我总算是能轻松一些,这些日子光是帮皇后调理身体,就把我累的不行!” 淳于秋是淳于意的嫡系孙女,家传医术传女不传男那种,天赋很高,医术顶顶好的那种。 至于性子,怎么说呢,比较古灵精怪又很高傲且呆憨的那种,十八岁进宫,一直跟在皇后身边。 性子未曾变过,也可能跟她一直没成亲有点关系。 从小看着霍嬗长大的那种,是真正把霍嬗当儿子的几人之一,在霍嬗面前说话向来百无禁忌。 “哎呀,真是辛苦秋姨了!” 霍嬗伸出手帮她按了按肩膀,淳于秋适时的露出一副闭上眼睛享受的表情,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连忙说道: “对了,我听说你病了,手伸出来我看看,别被那些个庸医没治好,再留下病根!” 话语中浓浓的不屑毫不掩饰! 霍嬗乖乖的伸出手,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很关心的,更何况,他现在身体好的出奇,简直一日一变,他也有些疑惑,怕不是又什么病吧? 淳于秋开始切脉,时而喜悦、时而皱眉、时而疑惑,表情变化太快,看的霍嬗都有些心惊胆战的,一会后淳于秋收回手,霍嬗连忙小心的问道: “秋姨,没啥问题吧?” 淳于秋摇了摇头,突然抬起头盯着霍嬗,盯得他有些发毛: “你吃没吃什么东西?” “啊?” “就是那种奇珍异草、灵丹妙药一类的!” 这时候的医其实还沾点巫,就连淳于秋这种名医也是一样。 毕竟医书上记载的那些个上古奇草、神奇手段一类的实在太神奇,看多了不知不觉就会留下些印象。 霍嬗果断摇了摇头。 “奇了怪了,你现如今的身体好的出奇,你本来体弱,是娘胎里留下的病根,最难根治,我准备等你大一些再下猛药……” 霍嬗看她在那思考霍嬗到底吃了什么才有这效果,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草、什么花的,还时不时用诡异的目光看自己一眼,他打了个冷颤,实在太可怕了! 霍嬗连忙绕开她往殿里跑去,他准备去搬救兵! “姨祖母~姨祖母~” 后殿一位四十左右,身着常服,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看书,但双眼没有聚焦,显然心里在想着其他事。 卫子夫听到声音嚯的一下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小盈,我刚听到了子侯的声音?” 卫子夫怕自己听错了,刚问了一句旁边的宫女,还没等她回答,只见霍嬗就从后殿跑了进来,停在哪儿,笑的非常的灿烂: “姨祖母!” 卫子夫一愣,立马条件反射般的站起了身,有些慌乱:“哎呀,真是子侯!” “快快过来,让姨祖母看看!” 卫子夫边说边走了过来,霍嬗看着这个快四十岁,一直照顾自己的女人,连忙上前了几步! “高倒了长高了,就是有些瘦了!” 卫子夫眼中带泪的伸出手摸了摸霍嬗的小圆脸,霍嬗没法反驳,确实瘦了一些,路途劳累,再加上长高了一些,自然瘦了! “对了,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了?” 霍嬗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紧接着故作疑惑的问道: “我没病啊,谁说我病了?” 卫子夫擦了擦眼泪,拉着霍嬗坐下以后白了一眼霍嬗: “你们都瞒着我,就以为我不知道吗?小秋脸上又藏不住事!” 霍嬗嘻嘻一笑,反正自己也没事,见瞒不住也就直说了: “姨祖母真聪明,我没事,早就已经好了!” “这次泰山封禅,姨祖父没带其他人,就带了我一人,山上受了些风寒……” 霍嬗说到这卫子夫凤目一瞪,心中有些埋怨刘彻,霍嬗看到她的表情心中感到有些不妙,赶紧接着说道: “不过我养了没两日也就没事了,刚才秋姨还帮我看了看,说就连我的病根都好了,或许是封禅的时候,天上的父亲母亲保佑我,帮我治好了吧!” 虽然他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有病根这一回事,但卫子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就拿出来说说。 果然,卫子夫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真的?” 卫子夫看向霍嬗的身后,霍嬗回过头,就见淳于秋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他身后,她面色复杂的看着霍嬗点了点头: “是真的,而且不光好了,简直好的出奇,体内本源不知为何大增……” “好好固养,我估计,身体日后就算赶不上霸王,也差不了多少!” 卫子夫瞪了淳于秋一眼,然后乐呵呵的捏着霍嬗的小圆脸,开心的说道: “我才不要子侯像霸王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以后收敛笑容继续说道: “我知道陛下希望你是又一个去病儿,男儿从军,我自然是支持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像你父亲那般亲上前线,最好是像你舅祖父一般,在军中指挥大军出征最好。” 霍嬗自然是连连附和,做出一副我也觉得这样最好的样子,但卫子夫一眼就看出来了,拿手指点了一下霍嬗的额头: “和陛下,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不听劝的!” 霍嬗只能嘿嘿傻笑,还能说啥! “不过在战场上一定要护好自己,多穿几副甲胄,我去找陛下,让他再送你几匹神驹!” 几副甲胄?这时候的鱼鳞甲也是很重的,多穿几副怕是走都走不动,再神驹怕是也驮不起! “姨祖母,我才十岁,还早!”霍嬗反驳道。 “不早了,你父十七出征,七年,很快的!”卫子夫叹了口气。 霍嬗立马站起身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 “姨祖母放心,我父亲运气好,每次去草原都能找到匈奴人,我比他的运气还好,上了战场箭矢都会避着我,而且这几个月我走到哪都能捡着钱!” 霍嬗只不过是在耍宝,他可没这想法,战场上有这想法的要不死的最早,要不活的最久…… 不过,他这几个月还真每天能捡到钱,虽然不多,一文两文的,但每天就是能捡到,荒郊野岭的都能捡到,他也有些纳闷,难道我真是气运之子? slkslk.com 卫子夫明显不信,白了一眼霍嬗说道: “你以为你父亲能找到匈奴人,能找到水源,是凭借运道?那是因为他知道笼络被欺压的匈奴人,有人带路,这才能轻而易举找到!” 霍嬗见她们不信有些急了,摸了摸身上,从腰带、袖子、怀里分别掏出来了几枚五铢钱。 “看!” 卫子夫有些将信将疑,而淳于秋已经信了,要知道霍嬗身上从来不带钱,要带带的也是金珠,他从小就没见过钱!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淳于秋满脸的惊奇之色,上下打量着霍嬗,而卫子夫拿着几枚五铢钱搓了搓,想了想后说道: “子侯准备开始练武学兵法吧,我让仲卿教导你,再请陛下帮你找几个好老师。” ……… 霍嬗从小不缺钱,但作者缺啊,最近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求收藏,求打赏!(╥╯﹏╰╥)? 第二十二节 未央宫 卫子夫看着这几个五铢钱仿佛就看到了一副画面:一个少年将军,仗着自己运道好,在大军中横冲直撞,七进七出…… 她不懂战阵之事,但她知道自身强大才有底气,才有机会。 世人都说她那个外甥天纵奇才,他也确实天纵奇才,但是谁都不是生下来什么就会,他在出征之前,也是经过刻苦学习的! 怎么骑马,怎么挥刀,如何带领大军,大军出征如何安营扎寨,出行在外如何辨识天象,两军若对垒如何安排军阵,这些都是基础,也是必定要会的东西。 霍嬗直接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有这个想法。 霍嬗从不小看任何知识,老霍说兵法已过时,那也只是说兵法上的有些战术战法过时,他看过两本后,也很是认同。 满篇都是战车,在这个骑兵纵横的时代,除了一些特殊地理位置,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啥用? 难道用来当靶子吸引火力? 但其他东西,那都是前人一代代试验,祛除糟粕留下来的精华,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这个时代你拿着一本兵书,跑上街去,说我要拿这本兵书换千万钱,那跟你换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倾家荡产都会跟你换。 因为这就是改换门庭、振兴家族的希望,而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这你还能说兵书没用? 老霍那是纯粹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 霍嬗在跟卫子夫闲聊了没一会,前殿走进来一个小宦官,进来后行了一礼后说道: “皇后,门外来了一位谒者,说陛下有召小君侯。” 霍嬗听到这话立马说道: “不去,让他回去吧!” “不可使脾气!” 卫子夫拍了一下霍嬗的脑袋,然后对着小宦官说道: “赵小,你去回那个谒者,就说让他稍候。” 霍嬗满脸的不情愿,心存侥幸的说道: “姨祖母,陛下叫我肯定是去高庙祭祖,我没带朝服,而且我才十岁,要是陛下性子上来,又只带着我一个人,那我又要得罪一大批人。” 霍嬗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无事,我这有你的朝服,小盈,去取,而且……” 卫子夫说到这停了一下,对着霍嬗调笑着说道: “你一个冠军侯,还会怕他们?鞭打儒生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嘛!” 霍嬗愣了一下: “姨祖母还真是消息灵通,不过,姨祖母一直跟我在一块,你是咋知道的?” 卫子夫神秘一笑: “本宫自有办法!” 霍嬗眼中闪烁,瞄了一眼殿里的几人,肯定就是他们几个其中一个传的消息! 没一会小盈就回来了,卫子夫帮霍嬗换好朝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霍嬗的下巴: “去吧!” 霍嬗出了殿门,带着这个谒者就往长乐宫西门走去,出了西门,孙尚在这边早已等候多时,众人往南边安门的方向一拐,走了一会就到了高庙。 霍嬗来到高庙以后,发现大家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自己了,霍嬗虽然心里有些尴尬,但面上不露丝毫。 一路看服饰识人,两千石以上行礼,以下点头,慢慢的往前方走去,第一次露面,印象很重要,有了前面那一遭,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相处的印象。 每个人都非常的热情,个个面带笑容,纷纷夸赞霍嬗孝顺,他们等候也是应该的。 每个人都说的很好听,能到高庙跟前随行祭祖的,哪个不是人精! 到了前面,霍嬗经过阳平侯杜相的指点,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刘彻看了一眼霍嬗,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 ‘小崽子,还想跑?’ 老刘这次倒是没闹啥幺蛾子,封禅就来了一次,要是高庙再来一次,那仇恨肯定会拉的足足的,霍嬗松了一口气。 祭祖开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非常复杂且繁多的流程,人还不能动作太大,后面几个侍御史盯的紧紧的。 霍嬗倒是不管他们,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扭来扭去。 “安稳站着。” 站在旁边的霍光偷摸拍了一把霍嬗,轻声斥责了一句,霍嬗接下来倒是安分了一些,但也就是那么一会,没一会依旧回返原样。 霍光也不理他了,后面站着的有些人看不过眼,渐渐讨论了起来。 但也都是一些留在长安的百官,其他跟着去封禅的一句话都不说,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心里还暗暗鄙视其他人: ‘真是没见识,这才哪到哪?’ 后面的侍御史把这一个个说话的人全都记了下来,这可都是政绩啊,能说你就多说点…… 当然,罪魁祸首霍嬗并没有上小本本,因为他们老大倪宽早就嘱咐过了,就算上了小本本也没啥用…… 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吸引到了前方刘彻的注意力,刘彻了解以后,也是有些无奈,真是,我叫他来干嘛,简直就是一个小祸害啊! 他在瞪了几眼霍嬗没取得效果以后,嫌弃的冲着霍嬗挥了挥手,你赶紧走吧你! 霍嬗转身就走,就等你这句话了! 后面一位官员有些怀疑人生: “这,高庙祭祖可半途退出?” 旁边一位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可以试试!” 霍嬗出了高庙以后冲着身后得意的一笑: “哼,跟我斗……” ……… 高庙祭祖持续了一整日时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黄昏时分才结束。 霍嬗被刘彻打发回去以后他没有回长乐宫,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在未央宫的住所——麒麟殿。 这个麒麟殿可跟那个大名鼎鼎的麒麟阁不是一个地方,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日后的麒麟阁十一功臣的麒麟阁,现在只是一个藏历代重要资料以及秘密文件的地方。 整个未央宫位于长安城西南角,跟长乐宫和长安城不太一样,整个布局是四方四正的,总体来说也可分为南、中、北三个部分。 1200ksw.net 长安安门西边有一道门,名叫西安门,这道门也是长安城的一道重要门户,进入西安门,就会出现一道另一道门,名叫南司马门,是未央宫的宫门,守门的官叫做公车司马令,但他大多时候都在东门。 整个未央宫不光南边有司马门,东西北都有,但是北和东两个方面,司马门外还筑有阙门,大名鼎鼎的北阙门就在未央宫北边。 北阙门因为是大军出征誓师,得胜归来后的封赏之地才名声大噪! 但是北阙门身为名义上的正门,只有国家大事、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专门走这个门进出,一般基本上皇帝进出、大臣进出,诸侯觐见走的都是东门,所以东门也有阙,也算正门! 霍嬗也是走东门进入的,除了这些门,还有十四个掖门。 其实整个未央宫没有长安城那么的复杂,布局也很简单,宫城之内的干路有三条,两条平行的东西向干路贯通整个未央宫,中间也有一条南北向干路纵贯其间。 两条东西向干路将未央宫分为南、中、北三个区域。 未央宫前殿是未央宫最重要的主体建筑,居全宫的正中,分为前后中三殿。 前殿皇帝登基,大婚,归天坐灵都在此地,大朝议也在此地,不过到了老刘的时代,为了集权弄了个内朝,每年基本开不了多少次。 中殿就是宣室殿,正常内朝议事基本就是这个地方,后殿就是后阁,老刘睡觉的地方。 椒房殿不算在未央宫前殿内,它在后阁北面。 其他的一些重要殿宇都分布在前殿四周,像霍嬗的麒麟殿,就在西侧不远处。 而椒房殿更北处就是大汉国家图书馆——天禄阁和大汉国家档案馆——石渠阁。 未央宫前殿西侧建有中央官署、少府等皇室官署。 未央宫西南角为皇宫池苑区,建有沧池、渐台等。 未央宫东南角就是未央厩,养马之地,未央厩里马匹过万,霍嬗没关注过,本来他以为未央厩这个天子六厩之一在上林苑来着,没想到在未央宫。 说起马匹,霍嬗了解了一番后才知道,简直是连连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能想象大汉从不缺马吗? 但就是这样,这个时期大汉从不缺马,缺的只是好马而已! 景帝时期,大汉分别在北边、西边设置三十六所大型马场,养马三十万匹,光侍候养马的奴婢就有三万人。 这些马场中的马匹数量长期维持在三十万匹。 而皇室在上林苑中,有天子六厩,每厩有马上万匹,这加在一起就是三十六万匹,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妥妥四十万匹。 而这还只是国营的马匹,在民间的马匹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而且这些马匹经过这么多年和匈奴的大战,不光没有什么损失,相反还赚了? 马匹也换了一波茬,中原的劣马全都换成了草原的良马。 霍嬗仔细了解后才发现,这是因为老卫和老霍每次出去都能带回大量的战利品。 不光马匹,其他方面竟然也有的赚,赚的虽然不多,但是起码没什么损失,这就是汉匈大战前期的现状。 我出去一战要损失十几万马匹,但是我能赚回来,你服不服? 但奈何后人不给力啊,帝国双壁双双逝世后,大汉和匈奴就陷入了拉锯战,消耗太甚。 以至于李广利出征大宛的时候竟然会缺马匹,不得不回到几十年前的步兵作战。 霍嬗在脑海中回忆这些的时候深深为之遗憾,然后,他就发现了重点: “我这,好像抓到了巅峰的尾巴?” 第二十三节 少府 第二天上午,霍嬗日上三竿才醒,睡了一个懒觉,连日奔波,他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 一个刘彻,每天天一亮,就溜溜达达的跑来找他,想多眯一会都不得行。 起来洗漱过后他就有些无聊,有心去找刘彻,看看他准备送给自己的神驹是个什么样的。 而且听说有人去年在西域大宛抓到两匹神马,进献了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但不用猜都知道,刘彻这几天估计会很忙,有些不太好打扰呀! 霍嬗发了一会呆,想起了昨晚的事,撇了撇嘴。 昨日高庙祭祖以后,晚间刘彻又在前殿举办了大宴。 刘彻本来是没准备喊他的,但霍嬗出于好奇,或者说去看看他们举办趴体吃的都是啥好吃的,跑去看了看。 结果很失望,不光没有好吃的,整个氛围,一个词形容非常贴切,那就是了无生趣。 一群人因为刘彻在,颇有些放不开手脚,但刘彻倒是玩的兴致勃勃,到了他该走的时间,一直不愿离去,所以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的。 霍嬗待了没多久就回了他的麒麟殿,回来后他就睡了,直到刚刚才醒。 霍嬗突然想起今日乃是月首,距离他的生辰还有七天的时间,对,没错,他的生辰正好就是七月七。 霍嬗不光是想起了这事,他还想起了另一件事。 传说,元封元年,七月七日这天,汉武帝刘彻在皇宫中会见了王母娘娘,这不就是今年吗? 而且,啧,这件事吧,也不一定是假的对吧,要是有人假扮呢? 所以霍嬗准备在那天盯紧了刘彻,看看到底是真是假,霍嬗觉得如果那天王母真的出现,那肯定会‘非常的’有意思! 至于现在嘛…… 晚上要举办家宴,霍嬗准备去弄点东西。 其他东西现在弄有些不太现实,所以霍嬗准备去少府那边看看,先去弄一个炒锅出来,然后再制些盐,磨点面粉。 晚上让他们尝尝炒菜和油泼面的魅力。 这个年代也是有炒的,不过不太普遍,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炊具等基本用具,你拿鼎炒菜的话,虽然可以,但是因为热度传递太慢,散的也太慢,掌握不好火候。 只要他弄出来炒锅,就能弄出炒菜来,就算也比不上后世好吃,但也比现在的这啥都用来蒸煮强百倍。 这个时候的调料虽然种类较少,但是葱姜蒜花椒等基本的也都有,手艺高超的话,只要有好盐,菜炒出来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油,不说动物油,植物油也挺好弄的,古法榨油那一套,炒制,碾碎,挤压,出油。 不过炒的时候,火候也要掌握好。 太早的话没炒好,出油少,没味道。 太晚的话炒过了,出油也少,油还苦。 霍嬗又不大规模弄,弄一些晚上吃的就行,而且,少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资源和各方面人才,告诉他们方法,经过研究,他们绝对能弄出最佳的比例方案出来,他对这些人有信心。 ……… “小李子!” 霍嬗喊了一声,刚喊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宦官小碎步跑了过来,自己身边几十个侍者宫女,经过霍嬗这两个多月的努力,算是全认识了。 因为小李子长得比较喜庆,年纪最小,所以印象深刻,霍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小君侯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少府,去找到少府丞,就说我待会会过去一趟,让他喊一喊太官令,导官令,考工室令三署属官,我待会有事请他们帮忙,去吧!” 他还没上任,所以只是就只是说帮忙,要不然直接就召集了,至于他上任后,上一任少府去哪? 少府卿其实从去年就空置着,上一任少府就是那个作者没搞清楚是谁的中尉豹,他去年还是少府豹…… 如果不是霍嬗横叉一杠子,这个位置令年也会空置,然后明年会由王温舒坐…… 又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诺!” 小李子离去了之后,霍嬗想了想,没啥问题。 太官令掌膳食,也就是管做饭,导官令管择米,也就是粮食蔬菜方面的精选,选出精米精品。 剩下的考工室令,掌器械制作,有这三个就够了。 说起少府这个机构,那真的叫一个复杂与庞大,在这方面说是九卿之首一点也不为过。 最大的头头就叫做少府令或者少府卿,秩俸中两千石,除大将军、丞相外最高的俸禄。 而平常的官邸,老大手底下有一两个丞帮助处理事物就够用了,而少府卿手底下有六丞,都是秩俸比一千石。 而这六丞底下还管着二十四个官令丞,三个长丞,除了尚书令等个别几人是千石俸禄以外,全都是秩六百石的中级官员。 这些官令丞,手底下的官吏、奴婢少的有几百人,多的有三四千,五六千,最多的都能过万。 霍嬗如果上任,手底下掌管的人立马就能过十万。 就这还没算已经被水衡都尉分出去的上林十池监、铸币等属官,以及被大农令分出去的盐、铁、酒等属官。 如果把这些算上的话,手底下的中级官员一跃过五十,手底下的人估计能过二三十万。 而少府以前一直被称为小朝廷,少府卿更是被称为小丞相,可不光是人多就行的,手里的资源更是庞大无比。 要说大农令是帝国的财政大管家,那少府就是皇帝的大管家,他不光能收国家的山海池泽之税,还能收国家的部分赋。 不光是税赋,少府还在各地拥有众多的手工作坊赚钱,还有大片的田租出去,这些都是皇室财产。 加起来一年收的赚的钱虽然要比大农令少一些,但是少府的钱除了皇室再没人花啊,就连少府的俸禄都是大农令在发。 大农令每年收上来的钱,发完俸禄,够不够干一两件大事都是问题,更别提还要留着禁钱以防不测,所以说桑弘羊是真的厉害,如果没有他,大汉估计早就垮了。 所以少府的储藏存钱要比大农多不少,但要说最多的,那还是人家水衡,人家毕竟是铸币的,但其他资源不如少府多。 如果国家出现什么大事后大农钱财不足,通常是会从少府和水衡支取! 少府的庞大可见一斑,这还是被分了大头权柄后的少府,要是以前的少府,那简直是不敢想象。 不过少府在文帝景帝朝过得非常滋润,文帝节俭到了极点,修个露台听说要花上千金,连忙喊:算了算了。 景帝虽然没他老爹那么抠门,但也挺节俭的。 到了今朝,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谁让他们摊上了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皇帝呢,皇帝要扩建宫殿,少府出钱,皇帝跑马跑的不过瘾,踩到了百姓的青苗,被骂了不爽,想要扩大上林苑范围,少府出钱。 皇帝要大加赏赐,依旧少府出钱,皇帝要减免哪儿的赋税,还是少府出钱补上。 少府的钱估计再过个几年,就能被刘彻花的干干净净,以前富的流油的少府,不光支援不了大农,估计还要大农反过来支持。 毕竟不说皇室的一年的日常开销就是两三万万钱,要是再修个宫殿,十几万万钱就没了,再免一些赋税,又是几万万钱没了,一年下来收的赋税都不够花,还得出大力往里砸存款。 没钱了还要被骂,怪不得少府卿换的那么勤,少府实惨…… 不过霍嬗正好抓住了巅峰的尾巴,刘彻的巡游大计划才刚开头没几年,大兴宫殿计划还没大规模开始,所以还没开始大规模花销,少府这时候还是很有钱的。 ……… 小李子离去以后,霍嬗就带着孙尚,慢慢悠悠的往少府那边走去,没有骑马,刚刚走了一半,就碰到的往回跑的小李子。 “回小君侯,消息仆已经通知了少府丞。” “嗯,干的不错。” 霍嬗点点头表扬了一句,小李子立马眉开眼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 小书亭 “小君侯,就是那些少府丞听到小君侯要过去,都跟疯了一般……” 霍嬗脸上露出一丝愕然,啥叫个疯了一般? “细细说说。” 小李子挠了挠脑袋,有些迷惑: “仆也说不清,就是他们听到小君侯要过去,看起来都很兴奋。” 霍嬗停下脚步有些无言,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霍嬗扫了扫周围,带的人不多呀,他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去,旁边的孙尚却轻声问道: “小君侯,还去不去了?” 霍嬗一咬牙:“去,为何不去,他们又不会把我吃了,具体如何,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没一会就来到少府署地,少府的署地和平常的官邸不太一样,占据了很大一片范围,毕竟有很多的,各种各样的作坊。 霍嬗刚走近,就看门前站着二十来个人,个个都是铜印黑绶,不过这个有些看不太出来,千石到四百石都是铜印黑绶! 霍嬗看服饰,个个都是六百石以上官员,其中还有四五个千石的,这些人看到了霍嬗的到来,为首几人顿时双眼放光的迎了上来。 霍嬗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安。 “臣少府丞沈宁!” “臣少府丞王中!” “臣少府丞仝宵!” “臣少府狱丞钟干!” “臣少府铜丞王纬!” “臣少府考工室丞……” …… “拜见小君侯!” ……… 小君侯:把你们的推荐票,月票都拿出来!(威胁.jpg) 第二十四节 少府六丞 说起君侯这个名称,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丞相为列侯者,当为君侯,整个大汉都没几人。 而霍嬗的君侯虽然加了个小字,但那也是殊荣,所以大家一般都这么称呼他,以示尊敬。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二十几人齐齐行礼,心中更加的不安了。 不是,我就来榨点油,磨点面,你们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诸君不必多礼。” 霍嬗连忙回礼,众人起身,纷纷喜笑颜开,跑了过来,霍嬗看着这些人那热情的笑容,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孙尚看着众人‘来势汹汹’,立马往前一站,手扶刀柄,死死盯着众人,众人脸色一僵。 少府丞沈宁反应够快,连忙露出一个笑容: “我等快让开道路,请小君侯进去!” “对对对,我等不要挡着道路!” 众人重新露出笑容,就连面色严肃的少府狱丞钟干,也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就是,嗯,不太会笑,有些难看! 霍嬗有些想不通这些人为何这么热情? 其实也不怪他们,实在是他们等的不容易啊! 要知道,他们盼着来一个有后台,有人脉,有势力,能长时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少府卿盼了多久! 自从今朝皇帝登基以后,这少府卿的位置可以说是一年一小换,三年一大换,有被贬的,有被升的,但无一例外,坐不了几年就走了。 有的是调走了,有的却是‘真’走了…… 但你要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政手段,懒散不管事的有,但兢兢业业干活的,了解情况后大刀阔斧改革的自然也不少。 要知道,咱们这个皇帝最喜欢改革,投其所好嘛! 但如果你能长待,那还是好事,你这还没改革完呢,你就走了,留下一片动荡,众丞只能看着这一片烂摊子叹气,还能怎么办,恢复旧序呗,他们又不懂改革。 这几年皇帝也夺了不少少府的权柄,当初多么大的权势,现如今衰败了不少,他们自然也有点不甘心,但不甘心能咋办,忍着呗! 而且,这几年皇帝花钱是花的越来越凶了,他们心中很是担忧。 要知道,少府卿好换,人家是九卿。 但他们这些少府属官除了个别几人,全都是子承父业来的。 其实在这个时代,各行各业都一样,都是子承父业,老子死了儿子上,在一个位置上,一待就是一辈子,少府更甚,别人进来也玩不转,想走没贵人提携也走不了啊! 那既然走不了,那自然要思索该咋办! 他们这些人都在少府待了几十年,少的也待了七八年,刚半大,就进入少府,为自家老爹过世后接任位置做准备,所以都是见证过少府辉煌的。 当初,大农的属官来调取钱财,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少府的储藏存钱被皇帝花完了,让他们去大农和让他们极其不爽的水衡那儿去支取钱财,那真是比死了都难受! 而在他们看来,霍嬗就是一个完美的少府卿啊! 首先是时间,霍嬗才十岁,就算日后要出征调离,那也到六七年后了,他们能安安稳稳的过几年。 说不定还能跟太仆公孙贺一样,少府领其他职位出征,一待就是几十年! 第二个就是霍嬗背后的人脉,势力,后台了。 谁不想升官啊! 这世间是有人不想升官,但绝对不是他们! 少府身为你霍嬗第一个上任的实权官署,那他们这些人就是第一波嫡系啊,日后都是自家人,以后你不得帮衬着? 若是真被看重,带去战场,说不定还能封个侯! 而且皇帝对霍嬗的荣宠那简直无人能敌,若是日后少府的钱真花完了,自然有他顶着,去大农调去钱财也有霍嬗这个大人物出面,他们也不用看太多的脸色。 至于少府能不能在霍嬗手上再次振兴,他们心中其实也有点期望,主要是霍嬗背后的势力太庞大了! 至于霍嬗这个人,他们此时此刻对他的希望还不大,毕竟一个十岁孩子能干什么,且日后再看。 至于哄骗忽悠霍嬗,说实话他们还没这个胆子,霍嬗不懂,他身边的人能不懂?皇帝能不懂?大将军能不懂? 取死之道,绝对不走!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准备把霍嬗当成保护神,能抗的住事的大个子,供起来就好,若是能不惹事,安安稳稳的,那就更好了。 现在不搞事,是还小,但不代表日后不搞事。 如果不搞事,那霍嬗还来这儿干嘛! ……… 众丞簇拥着霍嬗进入少府,刚进入少府署地大门,印入霍嬗眼帘的就是一个个院落,一排排房子。 少府署地其实挺简单的,简单来说,就是大大小小的工坊、仓库里夹杂着一些办公场所。 少府卿和六丞以及手下的一些直属官吏的办公场所在少府署地的正中央,这就是众人的目的地。 到了地方以后,众人没进屋子,站在院子里,霍嬗站在上首位,把目光投向立在自己前方的这五位少府丞,努力的记着他们的面容身形。 既然来了,属下肯定要了解一番! 少府丞沈宁,看起来四十五六岁,身形中等,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皮肤较白,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是这五人中最年长的。 看这情况,也是这五人中的主事者。 少府丞王中,看起来三十六七左右,有些沧桑,估计要比目测年龄年轻一些,双手上都是茧,双臂粗壮,身形高大,估计过了八尺,看到霍嬗看过来,连忙露出一个憨憨笑容! 少府丞仝宵,三十二三左右,身高七尺五,有些瘦弱,看起来‘老实人’一个,存在感不强。 少府狱丞钟干,三十左右,身形瘦弱,面色严肃,应该是个法家之人,看他的官职就知道,中下级官员,狱啊、尉啊啥的一般都是法家之人。 这时候虽然儒家一家独大,但法家因为和董仲舒合作,玩儒皮法骨,所以人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中下层官员。 xiaoshuting.info 少府铜丞王纬,五人中年纪最小,二十五六岁,个子不大,目测刚到七尺,但很壮,皮肤也很黑,整个人乐呵呵的,看起来挺开朗。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胡子! ……… “王纬,快给小君侯介绍介绍!” “诺!” “小君侯,容臣先介绍一番自己。” 王纬行了一礼,霍嬗挺有兴趣的,所以点点头! “臣名叫王纬,乃是少府六丞之一,掌管的范围乃是与钱财有关,少府的钱财、兵器甲胄等物的支出、入库、储藏等都是与臣有关,府库也归臣管。” 霍嬗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王纬见霍嬗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嚣张跋扈,也就慢慢的放开了,乐呵呵了起来! “臣麾下的属官就不说了,太多了,臣怕小君侯记不住,上面说的那些事物,若小君侯有安排,交给我,保证办的妥妥的!” 王纬拍了拍胸口,一脸的自信,霍嬗确实也没兴趣听他说属官,还是那句话,简直太多了。 ‘不过你不想说就不想说,还非要说出来,还怕我记不住?你也挺能得罪人的!’ 霍嬗又把目光放到其他四人身上,四人见霍嬗看过来,其他三人不动,钟干走了出来。 “小君侯,臣乃钟干,掌管的乃是刑狱,宫中有人犯错,有人犯法,还有官员触罪后,他们的家属姬妾被贬为奴隶,此些人都由我惩处,掌管。” 霍嬗点了点头,人狠话不多,挺好! “小君侯,臣乃仝宵,掌管协调宫中事务。” 霍嬗点点头,一听到他的声音,霍嬗就知道这是个宦官,不过霍嬗对宫里的事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有兴趣的钱财和资源! “小君侯,臣乃王中,掌少府器械制造、织造、戈射,宫外各地工坊的属官也在臣的范围。” 别看他笑的憨憨的,也是人精一个,一看到霍嬗对宫内事物没啥兴趣,立马抛出宫外的试探试探。 霍嬗淡淡点头,没啥表情,王中也默默退回去。 “小君侯,臣乃沈宁,掌少府赋税。” 霍嬗最后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少府不是六丞吗?最后一丞呢?” “回小君侯,最后一丞目前出缺。” 沈宁回了一句,霍嬗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六丞严格来说,除了狱丞和铜丞,其他四丞并没有具体的负责范围,他们都是用来辅助少府卿处理事物的,不过他们自己划定了也好,日后省的自己麻烦。 他把目光投向其他属官,看到他们也有做介绍的想法,有些头疼,连忙抬起手阻止他们: “诸君,来日方长,咱们日后慢慢相识,今日我来此地是有事要三署帮忙。” 众人都有些失望,小君侯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啊! 但都纷纷行了一礼,表示理解。 不理解还能干嘛,老大都说不想听你们废话,还凑上去,不怕日后被穿小鞋? “小君侯有何安排?您吩咐召集的三位属官都在此地。” 霍嬗看了一眼沈宁,淡淡说道: “我来此做些吃食!” “做些吃食?” 众人一愣,不过随后想想也对,不然还能来干嘛,霍嬗刚刚的作态让他们都差点忘了这还是一个十岁孩子! “诸君都散了吧,去忙自己的事,六丞和三属官留下!” “臣等告退!” ……… (?????_?????)求收藏! 第二十五节 榨油磨面 霍嬗见人都走了,盯着三属官里的一个老头说道:“考工室令是哪位?” “是臣!” 果然是他,霍嬗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布帛,上面画着铁锅的图册和要求尺寸。 “你看看,这个可否打造?” 考工室令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 “回小君侯,这个很简单,可打造!” “你不看看尺寸?而且,这个可是铁的!” 考工室丞又展开仔细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尺寸,厚度,霍嬗总共画了三个,小锅,大锅,大大锅! “回小君侯,确实可打造!” “要多久?” “回君侯,臣刚看了一下,此乃炊具,不光要打造,还要去气,小锅的话,两个时辰就够了,大锅和这个,嗯,大大锅估计费时不少,要到晚间时分了!” 霍嬗松了一口气: “行,小锅就够用了,太官令,你看看,今晚举办家宴,要多少口才够?” 太官令接过一看,有些为难,这种炊具虽然有些相似的,但一模一样的没见过啊! 具体作用也不知晓,还不太好问,太官令掌膳食,还有不认识的炊具? 怎么着也说不过去,所以他只能拿自己的标准来衡量。 太官令自信满满的抬起头伸出一只手: “五十!” 霍嬗身子往后一仰,面色一愕,五十? 你怕不是在逗我,一场家宴你用的了这么多锅吗? 霍嬗还没说话,旁边的考工室令就说话了,他胸一挺,非常骄傲的喊道: “两个时辰!” 霍嬗有些无语,你们这一唱一和的…… 倒不是怀疑,肯定是能办到的,要是办不到,他也不会说,少府狱丞钟干就在旁边站着。 “行,那就五十!” “对了,太官令,你认识此锅?” 太官令有些坐蜡,接着眼珠子一转,理直气壮的说道: “臣虽不识,但天下炊具,臣只需看一眼,就能明白是其做何用途。” 霍嬗一脸不信,感觉他在吹牛: “那你说说,此炊具干什么用的?” 我还就不信了,你还能认识炒锅? 你若真认识,那你就是个穿越者! 太官令拿着画布,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抬起头试探的问道: “煮?” “嗯,可煮!” “煎?” “呃,也可!” 霍嬗没好气的一挥手,你根本就不认识: “行了,不认识就不认识,打肿脸充胖子……” 太官令有些尴尬,其他人纷纷调笑: “还有你太官令不认识的炊具,哈哈哈哈!” 太官令脸红脖子粗的,真是屈辱啊,身为太官令,还有不认识的炊具,说出去要被同僚笑死! xiaoshuting.cc 太官令躬身一礼: “请小君侯指点!” “别急,先等等,待会制好了,我教你用法。”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开始夸赞,开始喝彩: “好,敏而好学,真君子也!” 霍嬗又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图,上面画着石碾石磨等用具,擀面杖、锅铲等炊具,还有一些榨油的用具,考工室令接过一看: “回上官,这种半丈的磨,这种花纹,要十台,臣要一个时辰就能刻出来,其他东西都较简单,没啥问题。” “行!” 霍嬗又回头找到导官令说道: “我要两石麦,两石菽(大豆)。” “诺,臣半个时辰就能拉过来!” “直接拉到这边吧!” “诺!” “行了,那就开始吧!” 三人意志高昂的离去,霍嬗下的第一道命令,肯定要保质保量完成啊,要是能留下了好印象,那日后好日子不就来了! 三人离去后,霍嬗在其他几人的带领下来了转了转少府署地。 等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就有人来报,东西全都都已准备好了,几人又往少府官邸折返。 等到霍嬗回到官邸,就看见三四十人站在院子里,众人已经把碾、磨等架好了,分成了两部分,左边磨面,右边榨油,中间放炒锅! 霍嬗看了看日头,已经到午时了,所以他对着太官令说道: “先弄些吃食吧,到午时了。” “诺!” 众人其实是没有吃午餐的习惯,但霍嬗要吃,众人当然不会有意见。 这个时代普遍一日两餐,早上九、十点吃一顿,晚上六、七点吃一顿,若是没到饭点饿了,就喝些茶,吃点点心。 不过这是大多数人的日常,有条件的一日也是三餐,不过和后世不太一样,一般都是晚上加一顿夜宵,没有早餐。 而且不光是三餐,有条件人家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霍嬗看了看导官令带回来的粮食,那自然是没有丝毫的问题,颗颗饱满,粒粒圆润。 趁着做饭这点时间,霍嬗指挥着人,把麦子多泡了一下水,沥干水分放了一会后,把院子扫干净,晾晒了起来。 本来应该提前一天过水的,过完水后沥干水份,放一天,才是最佳状态,但现在不是没时间嘛! 麦子其实不泡水也能磨,就是磨出来的面因为麸皮没泡水,不柔,会被磨碎,然后混入面中导致口感不好,而且面还会黑很多。 至于晾晒,是为了晒干多余的水分,不然就不是磨面了,而是磨糊糊了! 太官令动作挺快,这边刚忙完,他的饭已经做好了。 众人吃完饭,不过也才刚过了小半个时辰,霍嬗指挥着他们准备开始炒制大豆,这一步,霍嬗心中有些没底,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火候啊! 大豆榨油古法其实有两种,压榨法和浸出法,这个压榨法他还能凑合试试,这个浸出法,他就丝毫不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霍嬗看着这个底下架着火的大圆鼎,有些无奈,这东西,火候更不好掌控,但没办法,上吧! “把这两石菽分成两份炒制。” 留个保险,这一份炒坏了还有另一份。 鼎边站着两个壮汉,他们听到霍嬗的吩咐,对视了一眼,一个年长一些的站了出来: “不知小君侯要炒成怎么样?” 霍嬗眉头苦思了一番,突然想起了芝麻: “你们炒过芝麻没?” “芝麻?”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年长者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君侯说的莫不是前几年博望侯从西域带回来的胡麻?” 霍嬗一愣,胡麻?这个胡麻是我以为的胡麻还是芝麻的在这个时代的称呼? “去取一些回来我看看!” 霍嬗当即立断的吩咐,要是真是胡麻,他还要啥大豆啊,这玩意出油率可比大豆要高将近一倍。 没一会一人就拿着一小袋跑了回来,霍嬗打开一看,扁水滴形,褐色,颗粒也比芝麻大。 这哪是芝麻啊,这分明不就是胡麻嘛! “去取两石这个来!” 导官令一脸为难的走了出来: “回小君侯,胡麻种植不多,经过这几年陆陆续续种植,少府差不多只有近百石左右,这两石……” 霍嬗又是一愣: “为何只有百石,你们为何不多多种植?” “回小君侯,一个是此物粮种不多,另一个是此物亩产太低,上田最高都才两石左右,而且不太好吃,所以……” 霍嬗皱着眉头,抿了抿嘴,盯着导官令,你拿油料作物当粮食吃,当然不太好吃。 “去取两石。” 霍嬗准备让他看看什么才是胡麻真正的作用,只要知道这玩意能榨出油来,那还怕少府有人不种?抢着种好吧! 对平常人来说,油,那是和肉一样金贵的东西,对少府来说,比肉还要金贵! 没一会胡麻就被拿回来了,霍嬗挥挥手: “分两份炒吧,直接炒熟!” 大豆炒啥样,他不知道,胡麻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两个壮汉开始炒制,胡麻他们也炒过,现在只不过是大量和少量的区别,对他们来说,小意思。 霍嬗看着他们在炒,转身去那边看自己的小麦了,他走到院子里,抓了一把掐了一粒试了试,觉得可以了。 “把麦扫起来,开始磨吧,先在粗磨上磨三遍,再在细磨上磨三遍,记得把麦皮用筛子筛出来。” 两石麦子,五个粗磨,十个人开始磨了起来,没一会就磨好了一遍,霍嬗看了看,都变成了碎块,其他人也看了看,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不懂霍嬗具体要干啥,所以再看看! 三遍过后,麦子已经变成了粗细状,一些面粉已经显露了出来,还没到筛的时候,上细磨! 其实用不着分粗细,一个磨多磨几遍都一样,只不过霍嬗嫌麻烦,提前拿出来,日后粗磨还可以加工大颗粒作物。 刚上了细磨一遍,众人正在筛,炒胡麻的大汉跑了过来: “小君侯,已经炒好了!” “好,那就开始榨吧!” 霍嬗已经把方法教给他们了,自己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众人先是把胡麻用石碾稍微碾碎一些,这东西油太足,和大豆不太一样,不能碾太过,浪费。 然后用草把胡麻碎包成一个个圆饼,接着众人抬过来一具船一样的工具。 霍嬗等架好后,跑过去看了看这像树又像船的工具,霍嬗打量了一下,中间中空,里面整体比较斜,两边高中间低。 整个主要分为两部分,下半部分较长,顶部留着一个半尺宽的开口,刚好可以把圆饼竖着放进去,然后在里面横着放,主要是怕挤压的时候飞出来,最低位置有一个出油口。 ……… 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 第二十六节 大生意 上半部分端口也封死,顶部全开口,两部分中间有一个活动的木块,旁边还放着一些木块木片,榨油的时候,可以一片一片加,推动活动木块挤压下面的胡麻圆饼,油就成功榨出来了。 霍嬗点了点头,和自己画的简直一模一样,他很满意,霍嬗拍了拍,问向考工室令: “不会裂开吧?” 考工室令瞬间脸就红了,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臣敢保证,两年内绝对不会出问题!” 考工室挺胸抬头,一脸自信,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只要不拿刀斧劈砍!” 这么自信的吗? 霍嬗面带笑容点点头: “嗯,那就好,干的不错!” 考工室令那点怨气瞬间就没了,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行了一礼: “不敢得小君侯夸赞,此乃臣分内之事!” 榨油正式开始,出油口拿着一个桶接了起来,几个奴婢把包裹着胡麻的圆饼一个个放入榨油工具当中,等到放满以后,接着一个人把可活动的那块木块往前一推,然后就开始往上半部分加木片。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片渐渐地加不进去,油还没出来,一人拿过了一个大木锤,另一人用木棍扶住木片,一锤子就砸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就算砸,木片也加不进去了,但还是不出油,原因在哪? 霍嬗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嘴里嘀咕着: “不应该啊,油少还有得一说,你这一点都不出……” 他走过去一看,弯下腰扶着架子一看,顿时气的不行,你特么的不知道把塞子拿下来,怎么出油? 霍嬗瞪了一眼考工室令,有塞子你怎么不说? 考工室令一脸无辜。 霍嬗一把把出油口上面的塞子拔了下来,顿时浅褐色泛着红的油像是压水井的谁一般,直接流了出来,流到了下面的大桶中。 一股油香味也弥漫了开来,围观的众人不知觉的抽了抽鼻子,好香啊。 霍嬗看着红褐色,上面浮着油沫,未经过沉淀显得有些浑浊的胡麻油,非常的兴奋。 终于是有油了,可以吃植物油炒菜了,再也不用啥东西都用来蒸煮了。 啊,美好生活就要来临了! 至于油是红褐色,这很正常,胡麻榨的油在太阳底下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就算不是太阳底下,也比其他油要深很多,没有那么的清。 而且味道也要比其他油重,吃惯了的人,会觉得其他油没味道,就喜欢吃胡麻油,而吃惯了其他油的人,觉得胡麻油是苦的,非常的不好吃。 霍嬗扫了一眼震惊、愣神的众人,嘿嘿一笑,背着手转身往旁边的磨面地走去,等到霍嬗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停了下来,钟干正盯着一个大木桶出神。 霍嬗回头看了一眼榨油那边,他还以为钟干也在那边,没想到他在这待着,霍嬗走近一看,发现是面粉。 霍嬗蹲下,伸手抓向桶中的白色面粉,钟干看到霍嬗就这么抓,有些心疼,抬了抬手,动了动嘴,准备阻止,但还是没做。 霍嬗用手搓了搓,感觉非常的细,有些惊讶,石磨能磨这么细? “小君侯,臣又让他们多磨了两遍!” 霍嬗点点头,难怪! “出了多少斤?” 霍嬗提到这个问题,钟干终于反应了过来,紧接着有些兴奋: “回小君侯,出粉足足一石一钧又一十七斤啊!” 霍嬗算了一下,240斤出了167斤,换算成现代就是60公斤出了41.75公斤,百分之七十,有些低呀! 这可都是好麦,按理来说百分之八十以上才正常,难道是品种问题? 钟干看霍嬗好像有些不满意,立马就急了,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小君侯,两石麦子,足足出了,一石,一钧,又一十七斤精粉,剩下的麦皮还可当做马匹的精料。” 霍嬗点点头,有些无语: “我听到了,你没必要再说一遍,我觉得出粉比例有些低了!” “这还低了?” 钟干很是震惊,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几个档次。 霍嬗看着他,本来觉得这个人还挺严肃的,现在看来,怎么有些沉不住气啊! 钟干的声音吸引了榨油那边的人,他们还以为钟干这个牛脾气和霍嬗发生了冲突,连忙跑了过来,等了解完以后,震惊完以后,沈宁开始解释: “回小君侯,钟干没说清楚,可能小君侯没有理解其中之意!” “讲讲!” 霍嬗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 “回小君侯,臣讲几件事您就能明白!” 霍嬗应了一声,期待你的表演! “自古以来,百姓种粮都以粟、稻、黍、麦、菽为主,我大汉也是一样,但基本上都是以粟为主,因为粟亩产相比较为中等,但……” 他已经明白了几人的意思,这时候主要粮食作物为粟、稻、小麦、大麦、大黍、粱、大豆等,而人吃的主要以粟为主,也就是小米。 而后世大名鼎鼎的小麦,这时候一般只是当做赈灾粮,百姓只要有粮食吃,一般是不愿意吃的! 因为这时候虽然有了石磨,但发展时间太短,没有合适的花纹,坑坑洼洼的,磨不出面粉,所以一般都是直接煮麦饭吃,吃起来很是干涩,而且还拉嗓子。 所以说,虽然小麦要比其他粮种产量更高,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种,因为没人爱吃啊! “这个我知道,你挑重点说!” 霍嬗抬手打断他,他想听听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诺!” 沈宁沉吟了一下,准备阻止一下语言,但想了想,还不如直接说: “回小君侯,麦亩产与粟相比,亩产要更高,但百姓不喜欢吃,所以不愿种麦,但若是能传出此磨粉之法,那我大汉百姓以后种粮一定会以麦为主,我大汉很可能从此粮食大增,甚至从此不再缺粮。” 霍嬗心中不以为然,不再缺粮?光凭小麦那可不太可能。 要知道这个时候就连后世人看来很原始的二牛抬杠之法,都要过个几十年才会出现,更别提其他方法。 这个时代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刀耕火种,耕具也有,但基本都是人拉,耕牛马也有,但百姓可用不起。 笔趣阁 不再缺粮,等到单人能拉动的曲辕犁出现,看能不能实现吧,这都还需要大规模的耕牛! “不过这是大农令的事情,跟我们少府关系不大。” 霍嬗也是点了点头,他的理念就是自个管自个的是,不懂行就不要插手,而且少府就算真想管,也管不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要是霍嬗是一个热血青年,啥都想管一下,那他们就要早做些准备了,沈宁看霍嬗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国家都内府库当中,储存着数百万石的麦,具体多少,那是大农的职责,我等不太清楚,至于我少府……” 沈宁看了一眼王纬。 “一百八十七万石,将近两百万石。” “其他粮呢?” 王纬仔细想,边想边说: “粟七十八万石,稻三十一万石,菽四十五万石,梁二十四万石,麻十七万石,其他粮加一起有将近三十万石。” “少府有这么多粮?这都过了四百万石!” 众人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霍嬗说实话有些震惊,他本以为少府只是钱多,各种资源多,粮有个两百万石就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这都翻倍了! “小君侯,少府存粮常年维持在四百万石,此都为这三年的新粮,少府不存陈粮,过了三年,少府的就会将陈粮与都内府库交换,换为新粮,不过细粮一般没什么陈粮,都吃完了,换的都是小麦等粗粮!” 霍嬗点点头,可以理解,皇室中人嘛,嘴刁,吃不惯陈粮,要吃就吃新粮,只是,有些百姓连陈粮都没得吃…… 不过这个粗粮小米变细粮,细粮小麦变粗粮,也真是…… 不过霍嬗听到这些话,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这是有点打算啊! “想去换粮?”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就连钟干也不例外,又不是为自己捞油水,而是为少府赚钱,他虽然是法家之人,但这种事,有多少来多少好吧! 我们少府弄出来的方法,我们自然拿大头,你大农就算日后知道了,那也没办法,我拿好粮换你的粗粮,怕不是要乐疯! 至于皇帝让不让换,绝对会愿意,从国家的府库里往自己的府库里搬,哪个皇帝不愿意? “那就去换,能换来多少?” 沈宁给众人算了一笔账: “一斤细粮基本能换三斤粗粮,少府也不能一点也不留,麦子不动,留二十万石粟和稻,剩下都拿去换。” “臣能换来三百万石!” 霍嬗想想,也合理,除了麦子剩下的也不光都是细粮,还有一些粗粮,一百五能换来三百,挺合理。 但虽然合理,霍嬗却不是很满意。 “你若能换来四百万石,我就去找陛下要诏书!” 沈宁脸上一喜: “若是有诏,我都不用换,我能把大农的麦搬空!” 霍嬗听到搬空这个词,突然就有些犹豫: “算了,太得罪人,不跟大农换了,去跟那些大户换,再拿出钱财来,能收购多少就收购多少,我去找陛下要诏书,给你们便宜。” ……… 日常求推荐票,月票,收藏!!! 第二十七节 平阳长公主 众人狂喜,连连点头,要知道,少府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而且要知道,这年头,根本就没啥世家大族。 豪门大户经过这几年的打击也前些年弱了不少,给他们时间,他们能把大户们的麦子给搬空。 搬空这个词,就能让他们兴奋起来,更别提是搬空大户,那就更兴奋了! “不过有两点,我要先说明,国家的不能动,百姓的不能动,其他的,随意!” “诺!” “再给你们一点建议,找几个大户去帮你们收购,少府去的话,他们绝对能发现问题,估计不会卖你们。” 这些操作,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他们还是在连连符合点头,做出一副受教的姿态! ……… 众人看着霍嬗离去的背影,纷纷感叹: “小君侯真是我少府的福星啊,变废为宝,刚来一天,就帮我少府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对对对,这一笔做完,赚个十几万万钱绝对不是问题,我少府的府库又能充实不少!” “十几万万钱?” 王中盯着王纬嗤笑了一声: “小纬还是没经验啊,若是给咱们时间,好好谋划,赚个数十万万钱都不是问题。” “还请中叔不要叫我小纬!” 王纬面色稍稍一红,王中撇了撇嘴: “害臊个什么劲,这儿又没外人,我等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谁没见过你的小勾勾……” 王纬瞬间满面通红,其他人都纷纷捋着胡子大笑了起来! ……… 从少府出来以后,霍嬗还在思量着这件事,这件事可以说是好处多多啊。 不光能少府赚钱,百姓也能赚,还可以打击大户,又能顺势推出曲辕犁,说不定还能拉扯住刘彻的脚步。 收粮要花钱,没钱就建不了宫殿,巡不了游,你总不能花国家的钱给自己修宫殿吧? 如果真这样做,那你就是个昏君,也别想着长生了! 不过这件事操作起来很复杂,前期收粮阶段估计都要两三年时间,不急,慢慢来! 首先活在当下! 铁锅有了,面有了,油有了,炒菜也教给他们了,就等晚上家宴的时候看他们震惊,真香的脸色了。 至于这个油的问题,两石240斤胡麻出了80斤油,出油率达到了三成三四,他本来以为能有个两成五就很不错了,要知道在后世,这玩意儿出油率也就是个32到38! 不过这东西还不多,剩下的霍嬗都让人封存了起来,明年当粮种。 至于制盐之法,霍嬗还是没教给他们,等日后再说。 他觉得刘彻也有那么一点保密的意思,而如果他想保密,那肯定是要做些准备,谋算着大的,他想赚钱,也就只能找少府,不可能找别人,所以,不急! 而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制盐之法已经是人家的东西,自己用用没啥关系,赚大钱的还是看人老板的意思比较好。 所以霍嬗让孙尚去取了一袋盐交给了他们。 接着溜溜达达的去了椒房殿。 “哎呀,生活真是美好啊!” ………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晚间时分。 因为是霍嬗提议的家宴,又都喊的是卫家有关的亲戚,所以地点就设在了椒房殿。 椒房殿的墙壁是粉色的,使用的是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再混合一些材料进行粉刷,所以颜色呈粉色。 具有芳香的味道不说还可以保护木质结构的宫殿,有防蛀虫的效果。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因为椒者,多籽,取其多子之意,故曰:椒房殿。 霍嬗证实了这种说法,确有其事,他觉得在这挺好的,比自己的麒麟殿要好多了! “子侯!” 霍嬗听到声音咧开了嘴,笑的非常的灿烂,转过身子一看院门口,果然是他们! 只见卫青和一个看起来四十七八左右,已经不再年轻,但风采依旧夺目的老妇人下了马车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平阳长公主。 yawenba.net 两人具是盛装出席,身后还跟着四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其中三人霍嬗认识,卫家的卫伉、卫不疑、卫登三个小侯爷了。 这三小只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长得非常像,就连衣着打扮都一样,头戴进贤冠…… 至于最后一个,霍嬗不认识,但既然被带到了这个场合,估计就是平阳侯曹宗了,封国食邑两万户,平阳长公主和第一任丈夫的亲孙子。 平阳长公主原本叫做阳信公主,平阳名称来自她的第一任丈夫平阳侯曹寿,两人育有一子名叫曹襄,但平阳侯早逝,独留下孤儿寡母。 当母亲的就想给儿子找一个好媳妇,然后就娶了皇帝刘彻和皇后卫子夫的长女,卫长公主(当利公主)。 霍嬗的这个表姨也是一个苦命人。 嫁过去没几年,刚生了一个儿子,还没抚养长大,曹襄就去世了,又留下孤儿寡母,这时候平阳长公主已经嫁给了第二任丈夫卫青,也不好多参与人家的家事。 说起这事霍嬗就是一个气,气的是刘彻。 前两年他又把卫长公主许配给了一个骗子,一个方士,还给人家封了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个两三年,刘彻就会发现这人是个骗子,然后把他给砍了,接着没几年卫长公主就会抑郁病逝。 为了求长生,害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这也是后话。 卫长公主改嫁,自然不可能把儿子带过去,所以就就留下了曹宗这么一个孤子在平阳侯国孤苦无依。 平阳长公主虽说和这个孙子见面很少,也不是很亲,但这可是她唯一的子嗣啊,生怕曹宗被侯国里的那些曹家宗族欺负。 所以去年就把他接到了长安,住在长安的平阳侯府,但基本正常都在卫青的长平侯府,和卫家三小只一起厮混。 他进不了宫,霍嬗没亲眼见过他,但听过他的人,平阳长公主时不时就会在他耳边念叨两声,有时说他不争气,有时说他乖巧懂事! 霍嬗以前还不明白,还有些吃他的醋,但现在心里清清楚楚的,这是想让他日后能够提携提携,照扶一下啊! 要知道这种无权势的万户侯那就是无根之浮萍,等平阳长公主一去世,皇帝随便就能找个由头把他给除国了。 霍嬗对这种事并不抵触,只要你品行不错,不伤天害理,都是自家人,照扶一下本就是应当的。 霍嬗本就是被他们的父母照扶守护长大的,人不能忘本,而且要是真有点本事能起来,这些人就是霍嬗日后的助力。 霍嬗可没有刘邦那么给力的乡亲,也没有曹操那么给力的宗族,不造反,但手底下人才还是要有的。 虽说可以找历史上还没发际的人才为己用,但这时候可比不上武帝初年,距离昭宣中兴也有几十年,时间点有些尴尬,没啥人才啊! 日后的亲信也要从这些人里面找一些。 ……… “舅祖母!” 霍嬗喊了一声,倒腾着他的小短腿就迎了上去,收了两分力道就冲进了平阳长公主怀里。 “哎呦!” “哈哈,子侯力气真大,都快把舅祖母给撞到了。” 霍嬗从怀里出来,有些脸红,好久没见到平阳长公主了,没控制住,就冲了上去。 “快让舅祖母看看,嗯,长高了,肉也结实了,没有以前那种柔柔弱弱了,不错不错!” 平阳长公主的性子,和卫子夫相比,不能说是两个极端,有相似之处,但又有不同。 卫子夫是沉默寡言,刘彻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多事,能够耐的住性子。 而平阳长公主本身性子比较平和,从不嚣张跋扈,但又有长公主那种威势。 而且还有点意气风发,非常有人格魅力,时不时有点像男子,估计是那些年孤儿寡母,怕被别人欺凌,锻炼出来的。 霍嬗都很喜欢,需要平和心态去找卫子夫,需要重振志气去找平阳长公主。 霍嬗觉得有这么两个母亲一样的人物,他很幸福! ……… “我有小半年都没见舅祖母,我发现舅祖母也年轻了很多呀!” 平阳长公主没忍住一笑: “是吗?” 然后转过头看着卫青说道: “看这小家伙,长得真快,都会夸赞人了。” 卫青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子侯自幼聪慧,等再过几天,过了十岁生辰,就是个半大小子了,学学领兵之法,练练武,过个六七年就可以带军出征了!” “老夫感觉这几日身体好了不少,也是多亏了子侯点醒了我,老夫今年才四十有二,正值壮年,匈奴还未灭,子侯还需老夫为他保驾护航,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老夫还得多谢谢子侯啊!” 卫青笑咪咪的摸了摸霍嬗的脸蛋。 平阳长公主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这几年时间,她在卫青脸上看到的笑容都没这一天来的多,本就奇怪,原来是有这么个原因。 而且她看到卫青整个人都来了精气神,比以前状态要好多了,心里的担忧缓缓消散。 自从霍去病去世后,不光是对刘彻是个大打击,对卫青也是,她是真怕卫青受此打击,心绪低沉,从而引动前些年的旧伤,再出些什么事情! 如今卫青有了新的目标,重振志气,整个人又像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时一般意气风发,她是真的开心! ……… 第二十八节 家宴开始 “子侯见过三位表叔。” 霍嬗和卫青夫妇聊了两句以后,对着卫家三小只行了一礼。 卫家三小只自持身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霍嬗也不在意,等日后收拾你们,我要练兵,你以为你们逃的过去? 卫青看到自家三个儿子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心里也是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 平阳也是一样,她是不好说什么,孩子也大了! 霍嬗看到这一幕懂了,都是惯的! 大家都有些尴尬,霍嬗连忙转移话题: “舅祖母,这位是?” 平阳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冲着曹宗招了招手: “宗儿快过来。” 曹宗连忙上前几步,躬身一礼: “宗见过小君侯!” 曹宗和自己平辈,他和刘彻的关系就是自己和卫青的关系,而且人家还比自己要大,霍嬗连忙回礼: “子侯见过兄长!” 平阳听到霍嬗的称呼,笑容更加浓郁,卫青也是乐呵呵点点头,曹襄以前在自己手底下混生计,现如今留下个遗子,自然要照顾一些。 倒是三小只,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曹宗,或许是见他向晚辈行礼,表情有些不屑,霍嬗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里可谓是不爽到了极点,你在不屑个毛啊? 霍嬗连忙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平静,平静! “舅祖父,舅祖母先进去吧,陛下还未来,姨祖母等候多时,可以先去聊聊天。” “是好久没见阿姐了!” 卫青点了点头就要往前走,平阳连忙问道: “子侯不一同进去吗?” 霍嬗露出一个苦笑,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陛下说,既然是我提议举办的家宴,那他就只管来吃吃喝喝,让我自己操持!” 卫青哈哈大笑,平阳也是娇笑连连: “那你就在此地迎宾吧,舅祖母先进去了!” “嗯!” 卫家众人刚进去没多久,太仆公孙贺携子眯眯眼公孙敬声走了进来。 “子侯见过公孙姨祖父,见过公孙表叔。” “哎呀,子侯,路上出点事,来迟了,你舅祖父呢?” 五十岁头发已经花白的公孙贺满头大汗,二十左右的公孙敬声也是气喘吁吁,像是急匆匆跑过来一样! “舅祖父刚进去……” 公孙贺一拍大腿,表现得有些痛心疾首: “唉,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父亲,按理来说……你乃是长辈……没必要非得在舅舅前面!” “你这逆子,啥都不懂,就别说话!” 公孙贺一巴掌拍在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全乎的公孙敬声脑袋上。 “走,快些赶上,子侯不用管我!” 霍嬗呆愣愣的看着跑远的两人,咋感觉这两人这么逗比呢? 说起公孙贺,和赵破奴一样,也不是一个大将之才,凭关系起来的,他在刘彻还当太子的时候,就是刘彻的太子舍人,心腹之一,登基后就变为了太仆。 卫家冒头以后,刘彻撮合让他娶了卫君孺,也就是卫青长姐,然后就傍上了卫青,因功封侯,不过他也是倒霉,两年前酎金夺侯也被夺了侯位。 刘彻就想让他和老赵两人复侯,给了个机会,去年封了浮沮将军,带着一万五千骑出击匈奴。 匈奴前面被打疼了,跑远了一些,公孙贺足足跑了两千多里,连根毛都没找到,但是已经到匈奴家门口了,你再跑个百里,就能碰到匈奴了,然后,他就折返了…… 这还能说啥,不过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准备就当自己的太仆就好,没想着封狼居胥,马踏龙城! 但失了侯以后,封侯机会到眼前了,这谁也忍不住啊! 其实没有自知之明的是他儿子公孙敬声,妥妥一个蠢货。 公孙贺这种‘平常人’在八年后,石庆死了以后当上了丞相,足以说明武帝朝的丞相水准有多差,刘彻打压的有多狠! ……… 没多久刘据就带着老婆儿子来了! “刘进!” 霍嬗看着史良娣牵着的小萝卜头叫了一声。 三岁的刘进抬头辨认了一会,等认清以后,挣脱他母亲的手,奶身奶气的喊了一声就跑了过来。 “表兄!” 霍嬗迎上去抱住刘进,一咬牙,就把他抱了起来。 “哎呀,又长大了一些,这么沉!” 刘进呵呵傻笑,霍嬗调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表兄呢!” “才没有,我一直记着表兄呐!” “你怕不是记着表兄,而是记着表兄的零嘴吧?” 霍嬗逗弄了一下刘进以后,就把他放了下来。 “子侯见过太子表叔!” 霍嬗对着刘据行完礼后,又对着旁边的史良娣行了一礼。 “嗯,子侯安好!” 刘据对霍嬗很是热情,自从上次刘进出生之后,有三年时间,他都没和刘彻一起正式吃过饭了。 说起来也真是可怜,要不是卫青,估计他连刘彻的面都基本见不到,刘彻可没时间搭理他,人家忙着求长生呢。 siluke.com “太子表叔我们快进去吧,公孙姨祖父、舅祖父、舅祖母等人刚刚进去!” “后面没人了?” 霍嬗摇摇头,确实没人了,就这么多,霍光早就进去了,在里面招待客人,而卫子夫生的公主们,要不都远嫁封国,要不没在长安,跑去避暑了。 卫青的兄长卫步、卫广早逝,未有子嗣,所以与卫家有亲属关系的就这么多了! 刘据大惊失色: “陛下已经进去了?” “没有,陛下还没来。” 刘据松了一口气: “那我在此等候一会。” “哎,别,你这……” 霍嬗上前拉住他的手,一手拉着刘据,一手拉着刘进,就往里面走去,史良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身后,只不过面色有些僵硬。 心里想着霍嬗刚才为何不叫她,只是淡淡的行了一礼。 其实这件事吧,霍嬗虽然有些不太喜欢她,但还没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知道叫个什么好。 太子无妃,简单点说就是没有正妻,让他叫表婶吧,他有些叫不出口! 再加上他不太喜欢史良娣,所以就索性不叫了,行了一礼就行。 至于为何霍嬗不喜欢他,因为她是鲁国史家之人,史家在鲁国很有名望,她还有个妹妹嫁给了鲁安王刘光,而鲁国,就是儒家的大本营。 刘据以前也是个很不错的人,现在也是,性子虽然较温和,但没有日后那么极端。 立了太子以后,刘彻给他安排了很多老师,法家、黄老、纵横、儒家公羊啥都有,最儒家公羊多! 但自从史良娣进了宫,刘据就变了,变得只喜欢谷梁等学说,不再喜欢其他,由不得他不怀疑! 刘彻安排的老师一个个都消失不见,然后就来了一位专门研习《谷梁传》的学者瑕丘江公,此人与董仲舒齐名。 然后太子宫中陆陆续续全都变成了谷梁学士。 咋回事呢,搞不懂! 刘彻也不管太子的事,没有尽心教导,估计在他看来,都要长生了,太子也无关紧要。 去年还吩咐给太子修建一个博望苑,让他成年后搬出去住,招待他的那些门客、宾客。 就在长乐宫下方,长安城覆盎门外,还没修好,再等两年,他就要搬出去未央宫了,就更见不到刘彻了。 ……… 霍嬗刚进去椒房殿,就看到大家在殿中欢聚一堂,卫子夫也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坐了下来,和大家一平。 上首位是刘彻和卫子夫的位置,两人齐平。 下首位右边第一是卫青一家子,卫青和平阳坐在前方,后面坐着三小只。 右边第二是太子刘据的位置,刘据坐在前方,史良娣带着刘进坐在刘据身后。 右边第三是霍嬗的位置,霍嬗看了三小只一眼,有些得意: ‘你们是表叔又怎样,只要你老爹还活着,你们就永远坐不到前面来,霍家大房现在可是我当家做主!’ 左边第一是公孙贺父子,父在前,子在后。 左边第二是霍光! 左边第三是曹宗! “据儿和子侯来了,快快入座,进儿,快过来让皇祖母瞧瞧,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卫子夫今天是真的高兴,像这种一家人欢聚一堂的日子一年也没有几次,这次要不是霍嬗出力,也只能逢年过节召他们进宫吃吃饭了! 众人坐定以后,桌子上有些瓜果点心,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而且主人公还没来,所以大家开始闲聊起来,说的是卫青等人年轻时候的趣事。 卫青在小辈面前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连连捋着胡须大笑,霍嬗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了解长辈黑历史的机会可不多见。 而且,这种氛围是真的好,直到刘彻的到来…… “哈哈,朕在殿外就听见你们在这欢声笑语的,聊的什么?” “臣妾……” “儿臣……” “臣等……” “恭问陛下圣安!” “免礼,朕安!” 众人起身行礼,只有霍嬗动都不动。 “子侯快快行礼!” 其他人笑眯眯的看着,只有霍光训斥了霍嬗一句。 霍嬗对刘彻的突然到来有些不爽,他还没听过瘾,撇了撇嘴说道: “今日不是咱自家人的家宴嘛,哪来这么多的礼节!” 刘彻连连大笑,摆了摆手: “对,这小崽子说的对,我今日就是你们的姐夫、妹夫、姨夫、祖父,不用多礼,大家快快入座!” 霍嬗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眉毛,好不容易才聊嗨了,刚说到老卫七岁时的窘事,这氛围可不能丢。 ……… (。??︿??。) 日常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二十九节 家宴进行时 众人继续闲聊,但终究是没了那个氛围,都有些放不开! 刘彻看着霍嬗那全都是不满的小脸,把冠一摘,外衣一脱,果然,效果立竿见影。 霍嬗也没安排啥歌舞一类的玩意儿,有平阳长公主在,还怕冷场? 又聊了一会,刘彻有些饿了: “子侯,今日家宴都是你来安排,这何时用膳啊?” “姨祖父饿了?” 刘彻点点头,早就过了饭点了好吧,天都快黑了! “现在就可,我出去看看!” 霍嬗今天安排的乃是‘豪华大餐’——四菜一汤! 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蘑菇炒肉片,一个韭菜炒蛋,一个红烧鱼,汤是菠菜蛋花汤,再加上油泼面。 虽然简简单单、不伦不类,但对这时候的人来说,这就是从未吃过的豪华大餐。 霍嬗走出去直接找到太官令,吩咐他可以开始炒了,本来是炒好,然后试吃,再拿过来,但拿过来都凉了,炒菜就吃个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所以就换了一个方法,所有食材全都封存,参与人员用的全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而且全都脱光光搜身,非常细致的那种,头发丝都要检查。 然后三百期门死死的盯着,做完以后厨子先吃,淳于秋检查,而以这个时候那满是异味的毒药,这要再出事,那就真的是命不好! 没一会霍嬗就带着一群人,提着食盒返回了椒房殿,霍嬗小手一挥: “上菜!” 上完菜以后,刘彻扫了一样,他都认识,就是这个胡瓜也是一样,闻着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而且,这个鱼是咋做的?! 刘彻刚想尝尝,霍嬗连忙拦住他: “姨祖父先不急,主食还没上呢!” 刘彻放下筷子,行,看你表演,我当了三十年皇帝,啥没吃过,你还能做出花来? 霍嬗神秘一笑,然后一挥手,就有人端着一个小火台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群人,端着锅、铁勺,炸过大料的料油。 还有一群人提着食盒,里面放着碗,碗里盛着面,面上放着蒜末,葱末,少量花椒末和香菜,没有红辣椒,很是遗憾。 锅架起,开始烧油,随着锅渐渐热了起来,油香味也飘散了出来,遮过了椒房殿的芳香! “子侯,这是油?” 平阳起身看了看锅里的油问道。 霍嬗点点头,平阳又追问: “这是何油?闻着没膻腥味,不是羊油,也不是牛油,难道是鹿油?也不对,看着不是,闻着也不像,子侯,快快告诉舅祖母!” 霍嬗看大家都看着自己,慢慢说道: “此乃植物油,不是动物油!” “何为植物?” 刘彻这个掉进钱眼里的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花草树木为植物,粮食作物也为植物!” “百斤胡麻可榨出三十斤油,百斤菽可榨出,嗯,十五斤豆油,这是胡麻油!” 刘彻双眼放光,这可是油啊! 就连卫青也坐不住了,刘彻第一时间想的是赚钱,他还没想到其他。 但卫青第一时间就想的是将士,若是将士们都能吃上油,那…… 这会油正好热了,厨子端着锅,舀着油,泼进了一个个碗里,碗中滋啦滋啦作响,一股混合着油香、面香、蒜香、葱香、花椒香的混合香味飘了出来。 油泼面上了案桌,刘彻又指着面前的油泼面问道: “此又是何作物制成?” “这个……”霍嬗嘿嘿一笑:“先吃,待会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给你加食邑,快说!” “加多少?” 这回轮到霍嬗双眼放光了,食邑啊,再多也不嫌多,至于什么封无可封,对他来说不存在了,五万户之前,不要提这个话题! bidige.com “我给你补个整!” “补到一万七还是两万?” “看具体情况!” “那行,此乃麦制成,百斤麦可制面七十斤,麸皮三十斤,面可为人之精粮,麸皮可为马匹精料,至于是用何法……” 霍嬗接着故意大大咧咧的说道: “用的乃是……” “我给你加三百,到一万七!” 刘彻连忙打断他,霍嬗不满意,你才给我加三百? “姨祖父为何打断我,我还没说……” “再加一千,一万八!” “好的,我说完了!” 霍嬗乖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见好就收,白白赚了一千三的食邑,美滋滋! 其实刘彻只需要叫个少府官员就知道了,但他就是喜欢从霍嬗手里弄东西,享受讨价还价的乐趣。 而且刘彻愿意给,霍嬗可不怕拿,不拿白不拿! 霍嬗想了想少府的计划,这些人知道了消息,会不会透露出去呢? 霍嬗重点观察了一下公孙敬声,发现他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他立马就觉得肯定会透露出去! 霍嬗想了想说道: “陛下,臣后续以此物还有一些计划,能否请两道诏书?” 刘彻眯了眯眼: “说来听听!” “第一道诏书就是请陛下给少府属官在此事上便宜行事之权……” 刘彻想了想,没啥问题,便宜行事之权嘛,简单。 “可!” 霍嬗心中暗笑,坑了老刘一把,等你发现钱没了,你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 “第二道诏书就是今日制面之时,有很多人看到,臣觉得还是把他们控制起来为好。” 那些人早就被控制起来了,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控制了起来,封锁在少府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官吏俸钱翻倍,奴婢还良,他们都很是乐意。 几个少府丞本来是想能杀的都杀了,一了百了,霍嬗有些不忍心,就让他们新开一个制面作坊,把这些人放里面,他们估计要在里面待个两三年。 至于少府丞和那几个属官会不会透露消息,可能性不大,你能想象这个时代还有提成这么一说吗? 少府还真有,不过也只有少府有,其他衙门没有,是一个大家包括陛下都知道的潜规则,毕竟是给他自己赚钱,‘稍微’拿些也没什么。 比例非常低,但就是有,不过这次基数大啊,赚的指定不小,他们也有利益在里面。 而且他们大都是官宦世家,不缺钱,为了这点钱,得罪了上司霍嬗和陛下刘彻,小命指定没了,更别提升官! “准了!” 刘彻立马回到,他只是想警告一下,但不妨碍有人想歪啊! 听到刘彻答应了,公孙贺面色微变,在他看来,太子刘据、卫家老两口和霍光肯定不会泄密,其他人没经验,这会估计都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也有家里人提点,所以…… ‘这是,在防着我?’ ‘难道我被排除外了?日后他们会不会渐渐疏远我?那是不是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怎么办,怎么办?’ 公孙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刘彻,刘彻瞪了他一眼: “吃饭!” 警告的就是你,哼! 公孙贺看到刘彻瞪眼,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接着一想,觉得不能这样,他和刘彻关系好,但情分总有用尽的一天…… 细细思量后,公孙贺抬头看了一眼霍嬗,又看了一眼儿子: ‘要不把儿子送过去?拉关系加封侯一举两得?’ ‘行,就这么办了!’ 公孙敬声这个眯眯眼正在思量着怎么借着这个消息,大捞一笔呢,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抬头一看,自家老爹正盯着自己。 公孙敬声讪讪一笑,公孙贺回过头去,他快气炸了,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公孙敬声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逆子,逆子啊!’ 公孙贺想了想,突然抬起头笑呵呵的对着刘彻行礼说道: “陛下,您这个外甥今年也已经加冠了,您这个当姨夫的是不是看着给外甥封个一官半职啊!” 刘彻拿起布绢擦了擦嘴,笑着点了点头: “都加冠了,真快啊!” 刘彻看了一眼激动的面色通红的公孙敬声,这个外甥啥性子他也有些了解,还是别去祸害其他人了! “侍中怎么样?” 公孙贺听到侍中,要是以前,那肯定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但现在嘛…… “陛下,这孩子从小顽劣,我觉得还是不要去陛下眼前碍眼了,要不让他去郎中令任个郎中,给陛下守守门?” 公孙贺试探着问道,他可没胆子直接要求。 “咳咳,咳咳!” 霍嬗刚吃了一口面,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一下子就呛住了。 这货待在太仆位置上,都能挪用北军的一千九百万军费,要是再放入军中,没人镇着他,那还不得翻天! 霍嬗一下子吸引到了众人的目光,他缓了缓说道: “咳咳,嗯,呛住了,你们继续!” 刘彻翻了个白眼,你啥时候呛住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呛住? “子侯有何意见?” “嘿嘿,也没啥意见,就是有点不成熟的小建议!” “说说!” “少府还有一个少府丞出缺!” 还是把他拉过来,去祸害那些大户吧! 公孙父子大喜,公孙贺喜的是,不用再在郎中那边拐一圈,直接到了霍嬗手底下,真好! 而公孙敬声喜的是,那可是少府啊,钱财多多啊! 刘彻想了想,这个少府丞位置刘彻本来是想把王温舒扔过去给霍嬗镇场子的,但现在…… “还是为侍中吧,不用随侍左右,让他去少府帮忙!” 这个位置还是留给王温舒比较好,让他过去盯着,别让人把霍嬗给哄骗了! 第三十节 汗血马 距离上次家宴,已经过去了五日,今日正好是七月七,霍嬗的生辰。 这几天倒是发生了几件大事,不过是对大汉来说,对霍嬗来说也不算大事。 一个是桑弘羊上位了,霍嬗本来想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很可惜,没碰到。 另一个就是置平准,不复告缗。 第三件事,就是我们的小君侯、冠军侯、侍中、奉车都尉、汉武大帝的心头宝、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世人眼中大汉帝国未来的希望,霍嬗霍子侯,又要加一个新称呼了! 那就是——少府令,撒花jpg! 终于来了诏书啊! 他这几天常去少府,但是诏书没下来,吩咐起人来,总感觉有些别扭,现在好了,诏书来了,少府名副其实的老大! 霍嬗天刚刚亮就起来了,整个人显得很是兴奋,倒不是因为少府的事,而是因为今天就能看到刘彻答应给他的神驹! 他这会正在往未央宫前殿跑呢! “神神秘秘的,还不让看,非得生辰这天才让看,终于到了今天!” 要知道被刘彻称为神驹的马匹,那自然不是低档货,而且古代的马匹,就相当于现代的车。 要是有人要送你一辆已经不再发售,整个世界都没几辆的大牛,但要你等几天,你兴不兴奋,煎不煎熬? ……… 霍嬗来到未央宫前殿后阁,问了问门口的小黄门: “陛下起了没?” “回小君侯,陛下已经起了,正在洗漱!” “现在是什么时辰?” 霍嬗问了问另一边的率更令。 “回小君侯,刚刚到卯时四刻!” ‘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工作,当皇帝真不容易!’ 霍嬗推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里面也没啥不该看的,要知道这可是未央宫前殿后阁,只有刘彻能休息的地方。 而且这时候可没有电视剧里的那种,把嫔妃脱光光了用被子包起来,送到皇帝寝宫…… bqgxsydw.com 要想生孩子,请自行前往! “姨祖父!” 刘彻刚穿好衣服,听到声音有些无语,天天不到日上三竿不起,今天倒是来了一个早! 霍嬗跑到刘彻面前,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姨祖父,咱们啥时候去看神驹啊?” 刘彻摸了摸霍嬗的头: “今日是你的悬弧之日,都依你,你说啥时候去,咱就啥时候去。” “那现在就去!” “行,现在就去!” 刘彻一大早起来就准备好了,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一行人往未央厩而去。 刚来到未央厩,就看到以公孙贺为首的太仆官员等候在未央厩大门口。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免礼,平身!” “家马令何在?” 走出来一个小老头,躬身一礼: “老臣在!” “带朕和朕的小君侯去看看那两匹天马,其他人都散去吧!” “诺!” 家马令掌管天子御马,一行人进入未央厩,在他的带领下往天子私厩走去。 整个未央厩,马匹将近两万,虽然都算是刘彻的马,但他自己显然用不了这么多,像郎中令麾下将士官员的马匹也都养在此处。 但不绝对,有些军营属地在上林苑或他处的,就会养在他处! 公孙贺慢慢的走了过来,凑到了霍嬗面前以后就笑眯眯的说道: “要恭喜子侯了,那两匹马驹真是神俊啊,没想到陛下送了你一匹,老夫可是求了好久,陛下丝毫不松口!” 说到这话的时候,公孙贺的眼睛里满是羡慕,要知道他也是个武人,见到好马比见到美人还兴奋! 而霍嬗心里挠挠的,此刻他非常的好奇,能让掌管大汉几十万马匹的太仆都露出此种神情,那该是多好的马啊! 霍嬗向公孙贺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 “公孙姨祖父,说说,到底有多神俊?” 公孙贺听到这个问题,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 “非常的神俊!” 霍嬗有些傻眼,你这,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么个形容词,非常神俊,形容的真好啊! 公孙贺看到霍嬗那复杂的眼神也有些尴尬: “老夫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形容,此马非常的漂亮,两匹马一金一银,称为天马一点也不为过!” “这两匹马如今只不过才两岁,就已经过了六尺二了……”(马周岁就能长到成马80%~90%) 前边走着的刘彻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咳嗽两声,警告了一下公孙贺,霍嬗立马喊道: “我要金的那匹!” “不行!” 刘彻断然拒绝,金的那匹可是他的! “陛下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今日都听我的吗?” “不行就是不行!” 还真能听你的?你要坐皇位,我还得给你? 霍嬗咬咬牙,竟然反悔! “哼,银的就银的,也很漂亮,比金的还漂亮!” 霍嬗愤愤不平的喊了两声! 霍嬗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是什么马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汗血宝马,也就是阿哈尔捷金马,那还会有金色和银色的马匹! 不过他知道是汗血宝马以后,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他还以为是真的那种什么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神驹呢! 汗血宝马是很好,算是最好的几种马了。 力量大,速度也很快,最快速度1000米仅需要67秒,马之极速! 最著名的它的耐力,是真的强无敌,就算在五十度的高温下,一天只需要喝一次水,就能跑整整一天! 最高记录84天跑完4300公里,耐力无敌。 这84天全都不歇,每天都要跑51公里,连续跑84天,这种强度,要是一般马,只需要半个月,直接就废了。 98年还举行了一场比赛,60天,3000公里,54匹汗血马全都跑到了终点。 说明不是个例,是汗血马全都强! 哪都好,力量大,速度快,耐力高,短距离冲刺强,长距离疾行更强,可以说是全身都是优点,但是对霍嬗来说,它有一个致命缺点! 那就是负重不够! 力量虽然很大,但是因为身体纤细,负重却不高,也就是说,如果背上驮的太重,跑着跑着它就会跑不动。 这也就意味着它上不了战场,你都驮不起盔甲装备,你还怎么上战场,不得不说,对霍嬗来说,是一个要命的缺点! 这也是日后它在华夏被淘汰的原因! 但这可是汗血宝马啊,就算它真的上不了战场,但是可以日常骑啊,还是一匹银马,多带劲啊,装啵儿利器啊! 而且也不一定上不了战场,日常赶路骑他,厮杀的时候换一匹就行了呗! 所以说,霍嬗要养两匹生死与共的战马! 就是霍嬗还有一点疑问,据传说,元鼎三年,有一个叫做暴利长的敦煌囚徒抓了一匹汗血马献了上来,但那也只是一匹,时间也对不上。 霍嬗以前不关注,没听过,他准备问问! “公孙姨祖父,这两匹马哪来的?” “哦,这事啊,一个西域商人听说陛下喜欢好马,所以涂的乌漆抹黑的,偷偷从西域那边带过来,然后进献上来的,陛下还赏赐了他五百金!” 五百金,五百万钱,也不贵,总比金马换马匹的好! 本来霍嬗想问问,有没有暴利长这个人,但想想还是算了,不打紧的事,问了说不定还有麻烦! 忽然公孙贺偷瞄了一眼刘彻,然后凑的霍嬗耳边低声说道: “但听说回程路上刚出大汉两百里,就被抢了!” 霍嬗瞬间抬头,惊奇的看着公孙贺,你胆子是真大,陛下赏的钱你都敢抢,还敢跟我说? 公孙贺看着霍嬗的眼神,连连摇头,然后凑到耳边说道: “不是老夫抢的,是西域那边的马匪抢的,而且陛下赏赐他的钱,他全都换成了货物,货物被抢了!” 霍嬗一脸不信,不是你抢的,你偷瞄老刘干嘛? 公孙贺看到霍嬗不信,嘿嘿一笑也承认了: “老夫只分了一百金的货物,但足足赚了七百金,咱们大汉的丝绸运到那边是真的贵!” 霍嬗心中暗笑,这年头,丝绸拉过去,翻十倍都正常,一匹丝绸换同重黄金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这才六倍,绝对被人吃了一部分! 霍嬗觉得他说起这事绝对是有点心思,不然他说这事干嘛! “那公孙姨祖父为何不做做生意,大赚他一笔?” “怕被抢,而且老夫没有商队,在那边也没有势力、人脉!” “所以公孙姨祖父就盯上了我?” 公孙贺很是干脆,直接点了点头! 他盯上霍嬗其实也非常正常,他没有常年走西域的商队,但少府有啊,霍嬗能随时拉起一支商队,跟着少府的商队一起走! 而公孙贺在那边没有人脉,没有实力,霍嬗也有,除了刘彻,没有人比他在那边实力更充足,要知道,通往西域的河西走廊的河西四郡是怎么来的! 那可是老霍打下来的,名字都是老霍取的,那边的军中基本都是老霍的旧部! 霍嬗这么一想,这生意不干白不干啊! 不光是赚钱,而且还能照拂一下老爹在那边的旧部,分润一点给他们,要知道,那边地处偏远,他们的日子过得那‘肯定’是苦哈哈! ‘但是,我啥都有,为啥要带着你公孙贺?’ ……… (┬┬﹏┬┬) 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三十一节 小马驹 霍嬗往前走去,公孙贺急了,立马追了上来,凑近以后低声说道: “老夫可以出本钱,而且子侯你只要带上我,赚取的利润,姨祖父直接分你三成!” 这件事吧,还真没霍嬗不成,要知道那边的人,谁的面子也不给,只听大汉的诏令,也就霍嬗能凭借着他老爹的遗泽让他们听一点话! 霍嬗眨巴眨巴大眼睛,显得很是单纯: “公孙姨祖父,我有钱!” 公孙贺有些无言,他还真忘了,这是个小富豪,霍嬗的钱估计比他还要多! “谈一谈嘛,说说你的条件!” 霍嬗还真仔细想了起来,他从来没想着自己吃独食,你对自己人都吃独食,那日后还怎么混! 但主要是这件事吧,这两三年也干不了啊。 一个是少府钱有用,但这只是借口,少府没钱,商队照样能走,因为少府有纺织工坊。 一个是他记得没错的话,明年还是后年,西域那边就得乱起来,老赵会带兵去破车师,灭楼兰,细君公主和亲乌孙后,丝绸之路才出现和稳定下来。 所以这件事不急,他就准备吊一吊公孙贺,要真做这个生意,那肯定不能只拉上公孙贺,再不成,卫家也要拉上。 但既然他提了条件,那不宰一笔说不过去啊! 所以霍嬗提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 “我过两年要练兵姨祖父知道吧?” 公孙贺点点头。 “我要五万大汉最好的战马,四年后我要,要五六岁刚成年的马匹!” 公孙贺听到这个条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胸闷。 要马没问题,日后你练兵肯定给你最好的,但是你直接要五万,还是正当时,四年后我上哪给你找? 过分了啊! “五万太多,凑不出来,降一些!” “公孙姨祖父能给我多少?” 公孙贺细细思量: “你的要求,最多能给你两万!” 他这个还真没说假话,要正当时,还要最好的,他能找到两万就已经是极限了,大汉马是挺多,但好马可不多! “不行,必须五万,不过四年后我只要五千,剩下的日后再说!” 霍嬗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两千五百人,一人四马或五马,直接拉到顶配,两匹战马,两或三匹驮马,驮马上战场肯定要随时更换的,战马说不定都得换,没必要太好! 等日后要是十倍扩编的话,两万五千人又是一人双战马,美滋滋! 公孙贺当场应了下来,日后的债不叫债,说不定日后太仆都不是他了! “那咱们何时开始?” “估计三四年后了!” 公孙贺听到这个答案,倒是没有激动,你只要带我就好,而且四年,还可以承受! “为何?” 霍嬗没说话,指了指自己,公孙贺瞬间就明白了。 霍嬗不可能亲自跟商队,所以跟他自己没关系,那就是和他的身份有关系,他除了少府令还有哪个身份跟这件事有关系? 估计是少府有大动作,没有余力! 他心中冷汗直流,要是公孙敬声没有进少府,这件事肯定会被那个逆子透露出去,坏了刘彻的大事,那就真的完蛋了! 咱们这位陛下,大多时候都是认钱不认人! ……… 众人走了一会,来到了天子私厩,几人在跑马场等着,家马令去牵马了,过了一会,霍嬗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神驹! 只见太阳底下一淡金一银白两匹马,被人从马厩中牵了出来。 基本目测有个六尺三,也就是一米四五左右,体型饱满、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形纤细优美。 走出来的时候,步伐轻快灵动、高昂弯曲的颈部,再衬以他那异常出彩的肤色,就一个字,高贵啊! 霍嬗都看入迷了,是真的漂亮啊,他的重点在自己的银马上,他发现,当初生的朝阳照到马身上的时候,此马竟然还淡淡的泛着一点粉色! 霍嬗估计这就是它叫做汗血宝马的缘故! 爱了爱了,真是太爱了! “咴~” 就在大家欣赏汗血马的英姿的时候,突然一匹黑色小马驹从马厩里跑了出来,两个人跟着追了出来,瞬间就惊到了马场里悠闲散步的两匹汗血马! 接着就乱做了一团,三匹马,十几个人一直抓不住。 霍嬗在变故开始的第一瞬间,就跑到了公孙贺的身后,身板小,要真跑过来扛不住,先躲了再说。 期门也在第一时间把刘彻几人保护了起来! 霍嬗扶着公孙贺的腰,在他的背后看的那叫一个着急: “你说你抓他们干啥,你把小马驹抓住,别管那两匹马,它们待会自然就安静了下来!” baimengshu.com 公孙贺听到以后立马吩咐了下去: “抓小马驹!” 但十几个人抓个小马驹,抓了半天都没抓住,跑的贼快,还挺灵活,整匹马活蹦乱跳的,时不时窜到那,时不时又抓住封锁缝隙跑到这! 霍嬗看的目瞪口呆: “这才是神驹嘛!” “陛下,这匹也给我怎么样?” 刘彻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霍嬗都能看出此马不简单,他当然也能看出来! 又加了五六个人,二十几个人,抓了好一会,直到刘彻面露不耐的时候,众人才把这匹小马驹围困抓住,还被踢伤了几个人。 小马驹虽然流的汗把它那还未全换的胎毛都打湿了,但整匹马依旧神采奕奕的,看不见丝毫疲乏! “家马令呢?” “老臣在!” “此为何马?” “回陛下,此乃是一匹秦马和天马(乌孙马)生的马驹,因生长过快,有异像,故而在从陇西郡那边送了过来。” 说到这家马令苦笑一声: “老臣请罪,此马刚到十几日,性子桀骜,不服管束,老臣养了一辈子马,都有些拿它没有办法!” “它多大了?” 霍嬗有些好奇。 “回小君侯,再有十三日就半岁了!” 霍嬗看了一眼被几个人抓住压在地上后还在挣扎的小马驹,满脸的不信: “这都过五尺了吧,你跟我说它半岁?按照这速度,它再长俩月,都要比许多成马高了!” “确实还未到半岁!” 家马令起初也不信,但他养了十几天后,他也信了,长的实在太快了! “你估计它能长多高?” “若是再这么长下去,不出问题,老臣估计,必定过七尺!” 霍嬗连连咂舌,过七尺,一米六二以上,这是变异啊! 世上是有这么高的马,但秦马和乌孙马,哪一个都不可能长这么高,除非变异! 霍嬗双眼放光的看着这匹纯黑色,只有头顶盯着一块菱形白的小马驹,心里开始对此马寄予美好的幻想。 ‘看它刚才的一番举动,变异也不像是往坏的方面发展,若是成年,是不是真的能达成传说中日行千里后又夜行八百的成就?’ 霍嬗想想觉得不太可能,二十四个小时,750公里,他需要以每小时31公里的速度,跑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中间不能停! 但不管怎么样,这匹马日后是他的了,要是它不出问题,日后就算达不到这个成就,也必定会是一匹顶尖战马! 霍嬗翻过护栏,刘彻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拦,其他人也就没有说话! 霍嬗走到小马驹身边,准备伸手摸摸它,但小马驹直接就咬了过来,霍嬗连忙缩手,他也不恼,反而笑了: “呦,还挺有脾气!” “你日后就是我的了!” 小马驹不屑的打了个响鼻。 “也挺聪明的啊,竟然能听懂我说话,看来我真是气运之子啊,先是碰到了小黑鸟,又碰到了你,你说是不是?” 就在霍嬗得意洋洋的时候,小马驹突然一个挣扎,差点挣脱周围人的控制,吓了霍嬗一跳,四五个人都差点没压住它,力气真大! 霍嬗想了想,这货才半岁,心智肯定还不成熟,所以他要了一把刀,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 “要不要跟着我?” 小马驹高傲的昂起头! “不跟我,现在我就杀了你!” 霍嬗故作凶狠的吓唬,小马驹又打了一个不屑的响鼻! “小君侯,它怕是,不认识刀为何物!” “呃!” 旁边的孙尚说了一句,让霍嬗有些尴尬。 霍嬗想了想,又让人拿了一袋精料过来,霍嬗划开麻袋,努力提着袋子,全都倒在了离它不远处的地上: “想不想吃?” 小马驹盯着地上的精料,努力的伸长了脖子,想要走过去,但它被控制走不过去。 “是个吃货呀!” 霍嬗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小马驹伸长脖子转头,霍嬗又移了移位置,始终挡着它的视线,他转过头不满的看着霍嬗,霍嬗指了指草地上的精料: “想不想吃,想吃就跟着我,以后日日有的吃,吃到你撑!” 小马驹听到这话立马就低下了头,同时踢了踢左腿,示意自己臣服。 霍嬗看的目瞪狗呆,喃喃的念叨: “为了点吃的,这么没节操吗?” 霍嬗有些后悔,他突然想到,日后和它一起上了战场,他会不会为了点吃的,驮着自己冲进敌营,或者敌人来了,为了点吃的,站着不动? 霍嬗让几人放开小马驹,几人犹犹豫豫放开,果然,它不理众人,绕过霍嬗,跑去吃地上的精料去了! 霍嬗无奈,先养着吧,日后看情况再说,要是日后变了呢! 刘彻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霍嬗的身边,他摸了摸霍嬗的后脑勺说道: “现在马匹也有了,子侯明日起便开始练武、识字、学兵法吧!” 霍嬗点了点头,两人看着不远处朝阳下吃草的两匹汗血马,心里满满的都是期望! 一个期望日后征战沙场,一个期望孩子长大成人! 第一卷:小君侯完! 第三十二节 干坏事 三年后。 元封四年七月十五日上午。 未央厩。 三个人,一少年、两青年,正拉着一匹高大威武,雄赳赳,气昂昂的驴,往天子私厩走去。 “子侯,这行吗?陛下知道了,怕是又会大发雷霆!” 已经长到六尺五,眉眼都长开了一些,变得更加英俊,唯独脸颊上的肉肉丝毫没变的霍嬗,鄙视的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曹宗,刚想说话,迎面走来一个官吏。 “见过小君侯,小君侯这是要?” “没你的事,忙你的去吧!” “这……” 霍嬗瞪了他一眼,这个官吏露出一个苦笑,躬身一礼: “诺!” “唉,又来了!” 等霍嬗三人走过去以后,这个官吏叹息一声,立马往太仆官邸跑去,去搬救兵。 曹宗还没有加冠,所以就还没有安排官职,不过和公孙敬声一样,平阳长公主把他送到了霍嬗的身边。 所以这三年,霍嬗终于算是有了两个朋友,终于不用孤零零一个人了! 不过曹宗有些闷哼哼的,性子有些一板一眼,还有些怂的那种,比不上公孙敬声那么圆滑,或者不叫圆滑,他那叫贱! 霍嬗刚想说话,看到前方有个东西在闪着铜光,霍嬗走过去,捡起三枚五铢钱,给两人一人一枚,剩下一枚非常自然的拿在手里把玩。 公孙敬声的小眼睛满是羡慕,他也想天天捡钱! “你咋就这么怂,出了啥事,有我顶着,而且,这已经七月了,过了这个月,今年的日子就没了,只能等明年了!” “对对,没错!” 公孙敬声在旁边符合,有霍嬗在,你还怕啥! 霍嬗瞪了他一眼,公孙敬声干笑一声,连忙说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也是为了大汉着想嘛,若是真能弄出来大型骡马,那我大汉就不缺驮马了!” 霍嬗挥挥手:“还是算了吧,这东西是好,但不易繁衍,划不来,我只想弄一匹自己用就行!” “也对,也对!” 公孙敬声狗腿子一般的连声符合,霍嬗这三年可是把他给折腾惨了,现如今可是一点都不敢炸刺。 以前仗着表叔身份,以为霍嬗不敢针对他,但是霍嬗可不这样想,在官邸里,你就是我的下属,哪来的表叔? 所以被霍嬗收拾了几次以后,现在服服帖帖的,让抓狗绝不撵鸡! 就在霍嬗支开其他人,其他人很主动的离开后,找了一匹乌孙母马,准备开始的时候,那个路上碰到的官吏终于跑到离得不远的太仆官邸。 “太仆,不好了!” 头发胡子花白,这两年变瘦了一些,没有前几年那么壮的公孙贺,正在悠然自得的品着霍嬗送给自己的茶,那叫一个舒坦! 听到小官吏的话,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未央宫里能出什么事! “何事?” “回太仆,小君侯又来了!”小官吏哭丧着个脸说道。 公孙贺立马装模做样的跳了起来: “啥,又来了?” 小官吏点点头。 “还是来弄他的那个什么大型骡?” 小官吏又点点头: “对,还牵着一匹驴,比上次那匹还要高大威猛!” 公孙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喃喃低语: “这时机瞅的刚刚好,刚到时间,他就跑来了,而且专挑我不在厩里的时间……” “太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仆要快快阻止小君侯啊,小君侯要拿来用的可是天马!” 小官吏有些着急。 “已经换名字了,现在叫西极马,天马是汗血马!” “行了,走吧,估计都已经完事了。” 公孙贺嘟囔几句,一挥袖子,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不远处的未央厩走去,这可把小官吏急了个不行! baimengshu.com 霍嬗的那两斤茶叶可不是白送的,收了钱咱就得办事! ……… 就在公孙贺往过来走的时候,霍嬗几人确实已经完事了,他叫来养马的奴婢说道: “就是这匹,帮我伺候好了!” “诺!” 几个为首的老官吏走进来心疼的直抹眼泪,这几个老头都是霍嬗找来的辉渠老者,爱马如命的那种。 要是做这事不是霍嬗,是其他人,他们能把那人生吞活剥了。 母天马就这么多,占一个坑就少一个,要是没有霍嬗这么一遭,明年又会多一匹优等战马或马种! 霍嬗连忙安慰这几个教自己养马的辉渠老人: “别心疼了,就这么一次,行吧?” “真的?” 霍嬗点点头。 “那还行,主公以后别再来了,这两年你都嚯嚯了多少好马了,要不就没成,要不就生的小骡你不满意,这次已经是最好的马了,再不成,小老儿也没办法了!” 为首的老头说完,其他老头连连点头符合。 “行,以后不来了好吧!” “接下来我有大事要忙,也没时间再来了。” “主公要开始练兵了?” 霍嬗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对,上林苑的营房已经造好了,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要开始招人了,就这两日!” “小老儿家中有几个子弟……” “老臣也是……” “行,都送过来吧,你统计个人数,明日送到少府,要壮的,高大的,家里也有条件,读书识字的最好,瘦了吧唧的别送来!” “那是自然!” “行了,走了!” “臣等恭送主公!” 霍嬗冲身后挥挥手,牵着无精打采的驴,出了天子私厩,往未央厩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正好撞上前来的公孙贺! “公孙姨祖父!” “阿翁!” “宗见过太仆!” 三个人三个称呼,公孙贺摆摆手: “不用多礼!” 然后带着一个猥琐笑容走过来:“成了?” 霍嬗点点头:“这次应该是成了!” 旁边的小官吏听到后有些傻眼,合着你知道啊,怪不得路上不像前几次,走的那么慢! “行,那日后就别来嚯嚯我了,陛下知道这事以后,找不到你的人,可是狠狠的把我给骂了一顿。” 霍嬗连忙保证没有下次了。 “行了,去玩吧!” 公孙贺挥挥手,背着手哼着小调往未央厩里走去。 这头驴可是借的一个老农的,霍嬗几人提着两斤肉,把驴还了以后快到饭点了,三人溜溜达达往少府走去。 “臣等见过小君侯!” 还是那五人,多了一个王温舒王老头,身形高大,面色温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每天在树阴底下乘凉的领家小老头! 他也是霍嬗上任的那天就来的,但霍嬗发现,他就是抱着养老的心态来的。 身为武帝朝的著名酷吏,大名鼎鼎,能止小儿啼哭的人物,霍嬗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点都没有当了一个‘千石小丞’的怨气。 像现在,他就安安稳稳的坐着,和其他几人谈笑风生,看起来非常的温和,没有一点杀人如麻的样子。 霍嬗仔细思索了一番,可能这就是武帝想要看到的状态,而且酷吏嘛,晚年总是没有好下场,所以,大家懂的。 “今日吃什么啊?” “臣去看看,让他们加两个菜!” 王纬往门外跑去,都二十七八快三十的人了,儿子都有两个,还是这般的活脱,霍嬗连忙喊道: “别加了,平常就行!” 王纬没有应承,急匆匆的跑了! 旁边的人沈宁符合:“还是加两个好,小君侯不用管他。” 霍嬗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君侯这几日不是休沐嘛,今日来是有何要事?” 要知道,霍嬗上任三年,每年跑来好好上班的日子,加起来都不到两个月,更别提休沐之日跑来了,众人着实有些好奇! 霍嬗走到上位坐下,淡淡的说道: “这不是快到日子了嘛,我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到了时间还没准备好!” 沈宁知道霍嬗不喝茶水,所以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听到这话,嘿嘿一笑: “那不敢,我等坏了谁的事也不敢坏了小君侯的事啊!” ‘就算坏了陛下的事,也不敢坏了你的事!’ 沈宁又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霍嬗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哼,那可不一定,你们今年不就坏了我一次事嘛!” 说起这个,屋里众人连连咳嗽,面色都有些尴尬,同时回忆起那让众人受尽折磨的一段日子,齐刷刷打了个冷颤。 今年三月,霍嬗读书识字,练武学习兵法之余,觉得自己已经把冷兵器时代的要素掌握的差不多了,结合脑中的知识,打一个卫青,还不是随随便便! 瞬间自信心爆棚,所以和卫青起了一些争执! 霍嬗大言不惭的说道:“只需给我一千骑兵,我就能灭了舅祖父带领的一万军团,损伤要不了一成!” 当初霍嬗那个嚣张啊,就连刘彻都看不过去了。 我大汉的大将军大司马,征战半生,军功无数,要是一万骑兵被你一个还不到十三的少年郎用一千给灭了,那还得了? 你就算有高祖梦中教学,那也不可能,学会和用出来,那是两码子事! 所以刘彻嗤笑道: “给你三万,你都灭不了,说不得还得反被灭!” 卫青在旁‘谦虚’: “哎,子侯的天赋比去病儿还要厉害一些,不至于,不至于!” 但是话头突然一转:“给我三千,我灭他一万!” ‘你爹在我面前都不敢这么嚣张,你小子很张狂啊,得收拾!’ 两人当即就在霍嬗弄出的更为精细的沙盘上展开了一场较量,谁也不吃亏,五千对五千! 事实证明,霍嬗还是年轻了! ……… 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 求求求!!!(?▽?) 第三十三节 被收拾惨了 此战前期,霍嬗占据了上风,他准备打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磨死卫青,后世的骑兵战法,可谓是一个接一个。 卫青很是震惊,这些战法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疲于奔命,不知不觉就被霍嬗吃掉了一千多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底还是让卫青摸透了一点底细,抓住了机会,他非常的配合霍嬗。 ‘你不是要磨死我?来,我让你磨!’ 卫青陆陆续续配合撤离兵力,今日十来个,明日几十个,慢慢潜藏了起来。 本来战场在平原之上,但随着战场的推移,陆陆续续往丘陵地带移动,霍嬗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是想带我去丘陵地带玩步兵啊!’ 霍嬗心里还是有一点数的,骑兵他借着机动性,还能和卫青玩玩,冷兵器步兵还是算了吧,他会被卫青玩死! 所以霍嬗想了想,我方几乎没减员,你方还剩三千,所以他发动了攻势。 但是卫青采取乌龟战术,你想跟我打,我偏不跟你打,咱们就慢慢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的拉扯,卫青突然一句: “你的马还剩一千五,你哪来的两千骑兵?” 霍嬗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仔细一想,对啊,我把人算了,我把马没算,这又不是摩托车,而且,马可没有人抗造! 霍嬗的五千骑兵立马就变成了将近四千步兵和一千骑兵,机动性发挥不出来了! 接着就到了卫青的时刻了,随着战场慢慢转移,进入丘陵地带,什么水攻,火攻,埋伏齐上阵,但是霍嬗全都成功的避开了,损伤不过百! 了解的多就这么点好处,上限高的同时下限也高,毕竟华夏历史上那么多的经典火攻战,水攻战,埋伏战,你不得处处防着啊! 卫青其实开头只是想和霍嬗玩玩而已,但开头吃了一个闷亏,仔细观察,好应付,他就提起了五成功力,现在看到这一切,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这小东西刚才也没有认真?’ 卫青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真是一个天生帅才?’ 然后,卫青提起了十二分注意力,霍嬗渐渐落去了下风,被吃了一千五百多人。 卫青松了一口气,还行,就算是个天生帅才,但你还没成长起来! 霍嬗觉得这样不行,自己虽然还剩三千步兵,五百骑兵,卫青还剩两千步兵,三百骑兵,他自己虽然占优势,但玩不过人家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那就保存有生力量,我跑! 卫青见此轻笑一声: “呵,不错,挺果断的,但是,已经迟了!” “你军军心已溃,我赢了!” 霍嬗当然不服: “你还剩不到一半,你都没溃,我怎么就溃了?” “因为我是卫青!” 卫青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但是霍嬗可不怵他: “我还是冠军侯呢,比你的长平侯名声还大!” 其实霍嬗在心里还嘀咕了一句: ‘我手底下都是精干之人,你手底下都是庸才!’ 卫青无言,只得指出问题所在,原来霍嬗的粮草虽然保护的非常的好,但是慢慢的也被卫青发现了。 然后就是八百骑兵对五百,我的骑兵都是冲阵之士,你的骑兵已经适应了游击,你挡不住我! 粮草被烧,独军作战,没有支援,军心自然就溃了! 霍嬗这才知道,他犯了两个非常普遍,冷兵器时代不该犯,后果非常大的错误! 他不光连自己的马没算,他连敌方的消耗的人也没算,让卫青悄无声息的潜藏起来了五百骑兵。 前一个上战场不是问题,后一个那就是大问题了! 霍嬗只得心里感叹: ‘姜还是老的辣啊,历史留名的一个都不能小看,更何况是名将!’ 刘彻在旁边看的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在他看来,要不是霍嬗年少,经验还少,被卫青算计了,说不定赢的就是霍嬗了,他才十三啊! 刘彻顿时想哭出声来,他的冠军侯回来了! 紧接着他就异常兴奋,有此二人,他能打下比现如今大十倍,大百倍的疆土! 2kxs.la 死后还怕得不了长生,进不了大世界? 刘彻很兴奋,但霍嬗知道,他还差的远,他擅长出谋划策,就算带兵,你让我带兵万人以下,他还能指挥过来,还能凑合凑合,但是人越多,他就越废! 别说十万人以上大军团,就说万人以上,他就指挥不来,打仗可不光只是打而已,涉及到方方面面,主帅也要考虑的面面俱到,一次错误都不能犯! 虽然输的心服口服,但霍嬗不甘心,这方面急不来,只能慢慢学,况且还不一定能学会…… 卫青虽然这两年身体已经好多了,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但是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整个大汉都在期待着霍嬗,他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所以他准备做两手准备,大军团作战要学,但是万一要是学不会,那也要走出自己的一条路途! 我练兵,练强兵,一人当十人的强兵,我造装备,造比你强几个档次的强弓劲弩,兵器甲胄。 我的一万人顶的上你的十万人,我的五万人顶的上你的五十万人! 我靠着这五万强兵依旧纵横四海! 所以霍嬗就跑去了少府考工室,再里面闭关了一个多月,整个人出来以后,脑瓜子嗡嗡的,这一个月着实是用脑过度,累瘫了他! 卫青等人还以为是刺激、打击到了他,心中担心的不行,来过几次,看他没事之后,就放心了下来! 而成果是什么呢? 第一个就是改进了这时候的炒钢、锻造之法,让铁的生产效率翻倍都不止,钢依旧得锻造,但质量提高了不老少,十炼顶百炼! 至于什么高炉炼钢之类的,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太超前,光拿出来的这些,就让工匠们惊为天人! 梦中学习虽然是借口,但这个借口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啊,而且自己还年轻,日后慢慢来! 第二个就是把这时候的骑兵主要武器,环首刀,做了一些改进。 共两种,一种从直刃改为更适合骑兵使用的弯刀,但并不是游牧民族使用的那种弯刀。 改变太大,霍嬗怕适应不来,而且,嗯,太丑。 霍嬗拿的是柳叶刀、雁翎刀这种后世环首汉刀这个老祖宗发展来的弧度刀,因形似柳叶,依旧叫柳叶刀。 另一种就是苗刀,把环首刀加轻微弧度,拉长,再加宽加厚一些,在马上即是刀又是枪,叫做冠军刀。 第三个就是骑兵三宝了,改进这时候的马蹬,马鞍,拿出新式蹄铁,材质换草、布为铁,钉入马蹄。 第四个就是改进了这个时候的三齐发连弩和弓。 连弩改进为能够连发十发的诸葛连弩,霍嬗在此基础上再改进,连发十五发,叫做冠军连弩! 弓从反曲弓改进为更省力,力更足的样式! 第五个就是盔甲了,轻骑的皮甲改进为更能保护要害部位的样式,重骑直接拿出适合的重甲,马甲,叫做冠军轻甲、冠军重甲、冠军马甲! 除了新拿出来的盔甲,其余都为改进! 顺便,霍嬗还改造了军服、军鞋,上下分离,黑底红边,穿上一定英姿飒爽,威武雄壮! 有资源,就是造,他要用资源堆出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日后可以轻而易举十倍、二十倍扩编的强大骑兵军官部队! 霍嬗就想问问,你匈奴拿着木头棒子、破青铜、破铁片子,你怎么和我这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兵打! 霍嬗严格命令,消息要给我严防死守,这些东西,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还不得被刘彻、卫青以及其他人烦死! 但是,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不过也只是传说小冠军侯研究出了一批新装备,穿上以后一骑能顶百骑…… 但具体是何物,消息封锁的挺严实的,只有刘彻等个别几个人知道! 刘彻想要给他的宿卫、郎卫、北军都装备上,被霍嬗一句话给怼了过去,没钱! 刚说完这句话,霍嬗看着刘彻奇怪的眼神,就觉得自己有点傻,国家军队换装,又不用少府出钱! 霍嬗也不管了,一脸无所谓的嘲讽道: “你想换就换吧,你有钱就换,没钱也好办,多加赋嘛,天下百姓还能控点油水出来,还没被榨干,大户们的地还没人种,正缺奴隶呢!” 刘彻简直要气炸了,抄起一把刀就准备要砍了他,霍嬗转身就跑,刘彻追了半天没追上,气的老脸通红的走了! 不过没事,霍嬗缓了几天,端着好吃的去撒了撒娇,两人和好如初…… 至于为何霍嬗要封锁消息,一个是耗费太大,划不来,大汉装备,本就这个时代最强,而且还用了几十年了,换了说不定还影响战斗力。 等日后炼铁发展起来了,大汉富的流油,仓库里有余钱的时候再换嘛! 另一个就是单单纯纯的私心,他练军还要三四年,自己打造出来的装备,自己还没用到匈奴身上,其他人人手一把,心里不舒服! 第三十四节 风起长安 消息是王纬喝晕后传出去的,所以他才见到霍嬗以后转身就跑。 霍嬗知道消息泄露出去以后,简直气的冒烟,他气的不是刘彻等人知道,他们知道很正常,他气的是全长安都知道了。 霍嬗那一刻是真的想砍了王纬,以前的匈奴不打紧,现在的匈奴,因为几个叛徒,已经有了小规模的炼铁工艺。 要不是他还算是个人才,要不是具体工艺没传出去,霍嬗绝对直接会砍了他!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人犯错,其他人同等。 正值关键时刻,还要他们干事,打不了,那就给我跑,每天早上十里地,晚上十里地,适应了以后再加,跑了足足一个月! 跑完继续办公,看你们每天挺闲的,工作量加十倍,给我整理历代账册,一天工作干不完,不准吃饭! 把少府官员折磨的服服帖帖的,必须要让他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卫青看不过眼帮他们求了情,霍嬗才放过了他们! ……… “我要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中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回小君侯,前期所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军服一万两千套,一人两套,两千备用,被褥也是一样,各种洗漱用品,个人用品都准备了六千套。” 霍嬗颔首:“兵器甲胄进度怎么样了?” “兵器甲胄方面,三千柄柳叶刀与冠军刀已备好,轻甲也已经改造好,重甲与马甲还有弓和弩方面,工匠正在尽力赶造,骑兵三宝,小君侯一年后要,还未曾开始打造!” “我少府虽然在长安的工匠比较少,但三月后肯定能打造出来,不会误了小君侯的事的!” “嗯,那就好!” 正好这时候王纬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霍嬗瞥了一眼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嘴唇,淡淡的说道: “说说吧,粮草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纬松了一口气,还没来的及坐下连忙行礼说道: “回小君侯,粮草已备齐,米面各1300石,鱼肉各650石,都在冰库里,油40石,盐30石,都是按照标准来,三千人一月用量!” 霍嬗定的标准是,每人每天主粮四斤,鱼肉各一斤,盐15铢,油二两,至于蔬菜水果…… 哪来的这些东西,就他们这个标准,一些小贵族都赶不上他们的伙食!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士兵,每人每天能有两斤粮,五铢盐就已经非常好了,大多时候都没多少盐,还哪来的鱼、肉和油。 霍嬗算是下了血本,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花的是少府的钱,养的是自己所属的兵,哈哈,赚大了! 不过蔬菜水果,隔断时间要给他们找一些,补充补充,其他有鱼就够了。 “营房那边我还没去看过,怎么样?” 霍嬗确实没去看过,不过地址是他选的,建造规划也是他出的,只是没去看过成品。 王中又站了起来,他的职责范围是真的宽,建造一类的也归他管: “回小君侯,军营除了马厩还未建造完成,其余的营房,校场,作训场,操练场,包括小君侯说的学习室,大礼堂全都建造完成了。” 霍嬗点点头,脸上终于是出现了笑容,转头看向王温舒问道: “行,干的不错,消息流传的怎么样了?” 王温舒这老头站了起来,这件事是他负责的,行完礼后用他那慢慢悠悠的语调说道: “回小君侯,消息是五月初传出去的,经过两个多月的流传,关中各地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汇聚到了长安。” 王温舒停顿了一下,接着感叹道: “据符离侯所言,六月初到如今七月中旬,长安人口暴增了四万多人,都是关中和北地十七八到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 “其中不光有良家子,游侠、庶子、赘婿更是占据了其中的一半,更是有各内迁异族到来,小君侯一视同仁,臣佩服的紧啊!” 爱阅书香 王温舒与其说是羡慕霍嬗,不如说是羡慕冠军侯的名声,这种声望,他梦寐以求,日思夜想,但是他求之不得! “他们如今很是安分,要不是小君侯告诉他们,闹事者剔除资格,怕是长安避免不了要乱上一阵子。” 霍嬗摆摆手,西汉时期游侠为何这么多,因为除了嫡子有继承权,其他的庶子是没有继承权的,基本上游侠就是由这些人组成。 而这些庶子、赘婿是被世人所看不起的,就算去当兵,也是上不了战场,基本就是运运粮草,当当辅兵,没有出头之日,渐渐的也就堕落了。 而这些人在霍嬗看来,都是当兵的好材料,怎么可能放过! “那既然万事俱备,那就开始吧,传出消息,五日后安门外,本侯开始招兵!” ‘四万人取四千,十分之一,我就不信招不到我需要的人!’ 剩下一千被关系户占了,不过霍嬗挺喜欢关系户的,因为他们有知识,不过喜欢归喜欢,还要淘汰一半,若是被剔除,也怪不得谁! 正好这时饭做好了,众人开始吃饭,席间众人说说笑笑,聊了聊少府和各自家里的趣事,霍嬗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正事,这事大家都知道。 霍嬗有中午睡午觉的习惯,众人可没有,但是一个月的艰苦生活,让他们成功的养成了这个好习惯,你中午不睡半个时辰,下午撑不住啊! 起床以后,霍嬗和几人在井边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后,就开始谈论起了少府的正事。 谈的还是麦子的事,这件事自从三年前就开始行动了起来,但没行动多久,刚过了四五个月,就被桑弘羊发现了端倪。 每天哭哭啼啼的跑去找刘彻,想要掺和一手,刘彻怎么可能答应他! 我为了这件事,要在长安安安分分的待个四五年,不能出去玩耍,憋屈的不行,怎么可能把利润再给划出去,不可能! 所以刘彻自然拒绝了他,还给他骂了一顿,还是霍嬗‘碍于情面’,分了三成的分额给了大农,因为他有些预估错误。 他本来以为整个天下大大小小的大户家中的麦子,光凭借着少府的钱财就够收了。 但是他想的实在是太好了,少府的钱财起初粮价没上涨都不够,还差的远呢! 而且这世间从不缺少聪明人。 最开始,仅仅过了五个月的时间,少府自身的五百万石的府库填满,又收购了一千五百万石,然后就没人卖了。 这两千万石粮食,花了一万六千金,也就是一万万六千万钱,连少府存钱的四十分之一都不到。 然后粮价普遍开始上涨,虽然其他粮幅度不大,但是不管是什么粮食,全都在涨,小麦一石从八钱涨到了十二钱,翻了一半,粟倒是从二十涨到了二十三。 霍嬗果断停止了计划,然后就坐蜡了,少府不懂这些东西啊! 你让他们花钱赚钱还能凑合,但是这种国家方面的粮价普遍大上涨,他们就弄不来了。 霍嬗虽然稍微懂一些,但是少府没有资料,手底下没有人才、资源,他也操作不来,正好桑弘羊找了过来。 少府没有资料,大农有啊,少府没有这方面人才,大农也有啊! 两人和手下人才商量了一下,准备不管他,让他涨去,咱们继续收! 又是五个月时间,借助大农的渠道,陆陆续续又收了七千三百万石。 然后就不敢收了,因为整体粮价涨幅已经过了百分之三十,麦子更是翻了两倍。 大户们潜藏的过十分之一麦子没了,是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不得不说,刘彻那么打压他们,他们的家底竟然还是这么厚,按照桑弘羊以往的经验计算,光他们的麦子,就有近十万万石。 刘彻听到消息后,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国家赋税就算每年的钱款和各种资源,都换算成粟才不过十万万石。 你们光麦子就有十万万石?那其他粮还有多少? 打一个漠北之战,人吃马嚼的,按照赋税,我要存十几年,灭了你们,我岂不是能再打几个漠北之战? 刘彻差点就派兵去扫平了他们,要不是众人拦了下来,他估计就真去了! 大户们发现不对劲,开始哄抬粮价。 这时候就到了大农出场的时候了,先是大农出场打压,然后又过了半个月,粮食收割季节到了,大批量粮食进入市场,粮价被成功的打了下去。 但是过后没人卖麦子了,就连大农都没有办法了,所以桑弘羊先是搅乱市场,放出各种假消息。 然后采取霍嬗的主意,开始实行拉一批打一批,手底下收粮的人已经暴露了,没得办法! 所以选一些老实乖巧听话的,告诉他们,帮国家收粮,事成之后,可以送一个家中子弟到霍嬗的练兵营之中练兵,不保证能留下,而且此事要保密。 他们愿不愿意?高兴疯了好吧! 然后大汉的麦子市场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你卖我,我卖你,大家一起赚差价。 少府的麦子也进进出出,但出去的时候那么多,进来的时候基本就会多个十几万石! ……… 求收藏,求打赏,求评论!!! 第三十五节 五万万石 这段日子整整持续了两年时间,今年四月,大部分麦子都到了自己人手里,足足七万万石,前期收粮才停了下来! 少府分了近五万万石,花了五十五万金,是真的便宜,霍嬗这期间没管他们,他们怎么操作的,霍嬗也不知道。 百盟书 他很好奇,麦价一直居高不下,他们低价收购是怎么做到的?! 但霍嬗也没好意思问,因为这是他们能够一直待在少府的原因! 少府就剩下不到十五万金的存款了,这还是期间赚了一些! 这五万万石少府在长安各地的府库存了五百万石,其他的没地存,附近的全都存到了上林苑,其他的都在各地少府府库存放! 五万万石听起来很多,也确实很多,一千五百万吨粮食,对后世来说不多,对现在来说很多,但也不多。 百万大军不算其他,光算百万人吃的粮,最低食量,一人一天两市斤(古代粮草不脱壳,也就一市斤),五万万石能吃四十一年。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不说其他的马和辅兵吃的,也不说其他资源,就说战场在漠南,光从长安运到漠南,过去后能剩下十分之一就是好的。 运粮的民夫路上得吃啊,走的越慢,吃的越多,再下个雨,路途难走,就连这些人估计都得饿死在路上。 这么一算,五万万石粮草,真要百万大军出征,连一个月都不够,所以才说不多。 数十万大军出征,那是一个朝代最最鼎盛的时候才敢做的事,更别提百万。 就一个漠北之战,差点就把刘彻逼疯,到处弄钱弄粮,要不是带回来了一些战利品,抹平了一些消耗,留了些家底,估计大汉已经崩了! 这也是刘彻为何要在河西、北地迁民屯田的缘故,粮从当地产,近了很多路途消耗,能节省多少! 虽然这个开边市利的国策非常不适合休养生息,但谁让刘彻想打仗呢,而且这个仗还必须得打! 汉武最后几年为何开始休养生息,因为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再不休养,就是秦末了! 汉武时期从元封四年开始,一件大事过后,鼎盛不复,就在走下坡路! 打仗没错,但消耗太大,也不能死扛啊,不光带不回来战利品,还大笔消耗,几万十几万的人马埋在匈奴,你不崩谁崩! 前几年卖武功爵,收天价罚款,弄了一些钱,老霍去世后,老刘伤心了几年,大汉几年没大战,存了一些,还没来的及和匈奴消耗,所以霍嬗才说自己抓住了巅峰的尾巴! ……… 大户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弄懂怎么回事,因为这大批的麦子都在市场上转悠,都在附近其他大户的仓库里存着,从来都没缺过。 他们也是看到有利可图,才拿出了自家的麦子,放入市场,赚他一笔,毕竟都是一些粗粮,不影响。 但是五月一过,他们急了,他们收粮卖粮赚差价正赚的不亦乐乎呢,突然你们整整齐齐的说不卖了?这是怎么回事! 查来查去,被刘彻拿走了,现在咋办?那么多粮? 唉,只能吃哑巴亏了,让他们造反,他们也不敢。 而且,他们也拿到了钱,怎么算也不亏! 但是他们被这么摆了一道,心里不甘心啊,那就,继续抬粮价,但都有控制,就抬麦子,其他粮不抬! 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怕把刘彻真逼急了,刘彻急了才不管你是谁,没人不能杀,更何况,杀了他们,刘彻就又有钱打仗了! 他们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 然后麦子价格开始上涨,其他粮在这件事上倒没事,也有涨,但幅度不大,大户们控制,不敢太过。 其他粮大规模上涨,是因为关中的干旱,五六个月没下雨了! 麦子价格一路飙升,从三年前的八钱一石一路飙升到了八十钱一石,翻了十倍。 但这只是报复行为,如果没人抬,不在这个关键时期,用不了一个月就能降下去,缺粮的只是大户,除了关中,百姓不缺,而且麦是粗粮,有很多替代品。 但是霍嬗会让他降下来吗? 八十的价格霍嬗都不满足,怎么也得到一百一,我均价十一钱每石收的,赚个十倍不过分吧? 手里的大杀器磨面之法还没放出去呢,这个放出去还得往上涨,还是大涨,降价估计要很久以后了。 但是没事,影响不大,还是那个说法,麦不是主粮,他只是粗粮,就算突然粗粮变细粮,也无所谓,因为有顶替品,还得时间发酵。 而且影响还很正面,价格上涨,百姓自然更愿意种,而且还别提,面可比粟好吃多了,亩产还更高! 就算日后降了,卖不出去,就这个时代,缺粮啊! 价格降了,不可能再卖,自己留着吃不好吗? 至于少府的这五万万石粮,霍嬗肯定不会全放出去,放个万万石,加本金收个一百多万金就行了,剩下的留着当粮草。 至于价格这么高,大户们会不会收,霍嬗丝毫不担心,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更别提在这个干旱缺粮时期。 磨面之法一出,麦子还会担心降价? 只要一直涨,那就有赚头,有赚头,价格再高,他们也会收! 而且这件事还能帮刘彻一个大忙。 ……… 霍嬗扫了一圈众人,先开口问道: “今日麦价几何?” 沈宁站了起来:“回小君侯,已经到了八十三了。” “嚯,这几天又涨了三个钱,不错不错。” 霍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户们情况怎么样?” “据说他们准备退去了,因为咱们没啥反应,让他们有些无趣!” 霍嬗嗤笑一声:“退?那可不行,我觉得消息可以放出去了,各位觉得呢?” “臣等也觉得是时候了!” 众人站起身,齐齐对着霍嬗一礼后说道。 “行,你们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 “回小君侯,都已经准备好了,各地的少府官吏都已经收到了石磨图册,大农在各地的官吏也会帮忙,半月之内,就能传遍整个天下!” 霍嬗点点头,这次严格来说,是少府的独角戏,大农的两万万石可不会卖出去。 关中大旱,十月两百万流民暴动,这就是元封四年的大事件,大汉开始衰败的开端,但这是国策问题,不光是因为大旱。 不过这次也算点子顺,正好撞到了这个节点,这两万万石加上这三年刘彻没祸祸,存的一些能够解决这次问题了! 不用像史上一样,带兵镇压了,而且说不定还能办几件大事! 不过就算没有这次干旱事件,像这么便宜的麦子,以后不可能有了,所以大农也不会买,只是帮忙,另一个部门还没到出场的时候。 按照霍嬗的意思,少府也不准备卖,但是刘彻死活不同意: ‘子侯,你知道没钱的日子对我来说,有多难度过吗?朕只能待在长安,我都要被憋疯了!抓狂jpg’ 嗯,这是他的原话! 所以霍嬗觉得还是卖点,让他出去撒撒币,憋了三年了,也算不容易啊! 但建宫殿,想都别想,就这破城,还待着干嘛,身为大汉帝国的都城,你觉得上档次吗? 不如攒钱,建个新城,不过建新城,估计那是很久远的事! ……… “那就四日后吧,放在我招兵前一日!” 众人应诺以后,目光飘向王温舒,都有些幸灾乐祸,同时也有些羡慕,王温舒看到这一幕,嘴角有些抽搐。 他在一个多月前,突然想到,他来到此地,估计不光是镇场子帮忙那么简单,也可能是背锅来的! 他估计等这个消息传出去,他能被人记恨死! 麦子被国家收购了,大户们肯定会打听谁主持的,一打听,大农、少府! 大农的桑弘羊,熟悉! 至于少府的霍嬗,听说他一年在少府办公的时间都没有俩月,在少府的时候都在操持他的军队装备。 那这件事一定就是杀人如麻王温舒和与民争利桑弘羊主持的。 毕竟,霍嬗一个孩子,练兵打仗可能还遗传了他老爹的天赋,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会懂,也没听过冠军景桓侯有这些天赋! 所以,霍嬗那就是一个纯纯的好孩子,帝国的希望,而桑弘羊和王温舒才是那个真正的大大的坏人,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霍嬗一拍大腿,站起了身: “行了,别看他了,王老头也不容易!” “谢小君侯体谅!” 霍嬗摆摆手,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钟干: “钟干,我军中要一批军法官,还缺一个护军使,手底下掌管了三百多号人,肯定没你在少府管的人多,要不要去?” 钟干一愣,紧接着大喜,狂喜,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一丝哭腔的喊道: “臣钟干,多谢小君侯知遇之恩!” 霍嬗叹了一口气,钟干也是一个人才,只要是大汉的律法,不管什么律法,他都能记得熟熟的。 他也很有志气,但是有志气也没用!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只能在他已逝的师尊,帮他弄来的这个少府丞位置上度过余生了。 “起来吧,军中不兴双膝跪礼,好好准备吧!” 霍嬗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就走了。 第三十六节 冠军和骊羽 其他人这一刻没有羡慕,只有嫉妒,少府六丞,只带走了这一个,他们虽然知道他们不适合进军中,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嫉妒! 沈宁先缓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钟干,滔天之福,得设宴呀!” 其他人也是上前恭喜,大家也都同僚了十来年了,有了感情,反应过来后,也没那么嫉妒,剩下的就只是羡慕了! 钟干这个平常很是严肃的人,此刻笑的合不论嘴,听到沈宁的话,连忙冲着众人行礼说道: “那是自然,诸位兄长今晚去我家中,弟必定好好招待诸位!” ……… 霍嬗离开少府时没带公孙敬声和曹宗,直接回了自己的麒麟殿。 这俩货一到少府,就跑去了考工室,曹宗是去看那些兵器盔甲的,而公孙敬声是去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霍嬗跑来跑去忙了一天,回来后也没进殿去休息,先是去了麒麟殿的东南角,那边是霍嬗有了自己的马之后,在那边盖的一个小院子,里面是马厩和鹰房! 霍嬗进入小院子以后,小李子正在这忙活,也就他能进这个地方,麒麟殿其他人都不能进这个地方,有十个期门在守着! “小君侯!” “嗯。” 霍嬗看了一眼太阳,又看了看周边的天象,又看了看他自己搬进来,在墙角处的一窝蚂蚁。 “今夜估计有白雨,小李子,去取锹和扫帚来!” “诺!” 小李子以前对霍嬗的这一套还不信,因为非常不准,说要下雨,等了三天都没下。 fqxsw.org 但从去年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准了,说啥时候下雨就啥时候下雨,所以他对霍嬗现如今的评断非常相信。 小李子离去以后,霍嬗喃喃自语: “终于要下雨了,这一场雨等的不容易啊,都快要入秋了!” 小李子回来后,两人开始扫院子,把整个院子都扫了一遍,霍嬗还小心的避开了那一窝蚂蚁。 扫完院子后,霍嬗热的不行,脱了衣服,光着膀子进入了马厩,开始铲马粪,换马厩中的用来,嗯,吸某种液体的木屑! “冠军,让让!” 霍嬗拍了拍马屁股,冠军有些不满,打了一个响鼻,移到了别处! 冠军就是当初的小马驹,霍嬗是冠军侯,马自然也叫冠军马,老霍的马也叫冠军,这是一种传承,也是霍嬗三年前对它的一种美好期望。 人要勇冠三军,马自然也要勇冠三军嘛! 不过霍嬗还没达到这个成就,冠军倒是先达到了,人不如马系列! 他如今已经三岁半了,还没有成年,但是已经长到七尺三了,将近一米七…… 据说他老爹的那匹宝马才七尺…… 而且他还不是光长个子,他还长肉,整匹马结实的不行。 体质结实紧凑、骨骼坚实、结构匀称、外貌骏美,马蹄像小盆般一样大。 霍嬗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鬃毛了,不是很长,适中,刚到它的腿关节处,也不耷拉着,有些硬度,甩起来非常的好看,霍嬗隔三差五都要给它梳一梳、编一编。 各方面素质全面秒杀了霍嬗的另一匹马,霍嬗对他成年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抱有很大的期望! 不过贪吃还是那么的贪吃,一匹马每天要吃别的马近五倍的量,也不知他是怎么吃的下去,不过没事,霍嬗养的起! 不光贪吃,还很是护食,性格非常的彪悍,除了霍嬗,谁敢摸它,谁若是想骑它,冠军能活啃了他! 也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可怜的金日叔父,就是因为太过喜爱,偷偷摸了一把,冠军眼珠子立马红了,被一蹄子踏到了胸口,当场晕了过去,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要不是霍嬗拦不住他,果断趴到了金日磾的身上;要不是冠军觉得他眼熟,只是想给个教训;要不是药枕这个老头正好在身边,估计日后就没金日磾这个人了! 刘彻早期非常的后悔,知道这件事后更后悔了,按他的说法: ‘这般雄壮,这般彪悍的马儿天生就适合自己!’ 霍嬗着实无语: ‘你看到啥好东西都觉得适合你……’ 不过这件事后,他虽然后悔,但也对冠军敬而远之,没别的,怕自己也被来一蹄子…… 刘彻最近沉迷到了霍嬗的养生之法中,无法自拔,天天早上不来两遍太极拳,整个人一天都不舒服。 倒是一个让自己非常意想不到的人物,常跑来看冠军,还和冠军处得很好,除了不让骑,摸摸也没什么! 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陵李少卿,霍嬗第一次看到他,整个人都迷了,你这是什么操作? 我爹射死了你三叔,你这是要潜伏在我身边,然后找机会射死我? 由不得霍嬗不怀疑,这可是杀父之仇啊! 但人家说着仰慕冠军雄壮而来,霍嬗自己也对冠军非常的信任,接触的时候,旁边也有人盯着,投不了毒。 霍嬗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去年可是常来,今年没再来,这件事也就渐渐地不了了之。 ……… 霍嬗眉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刚扫完,你就拉……” 冠军一脑袋把霍嬗推开,满不在乎的走到自己的食槽面前,又埋头苦干了起来,霍嬗气的不行: “小李子,我的马鞭呢,我要抽死这个不知道尊重劳动成果的货!” 冠军看了霍嬗一眼:‘难道我要一直憋着?’ 最终还是没敢抽它,气不过的霍嬗直接断了它今日晚饭中的精料,惹的冠军非常不满的嘶鸣了几声。 今天的料其实早就吃够了,小李子早就料到有这么一着,提前给了! 霍嬗来到隔壁的马棚,这边小李子已经打理的干干净净了,霍嬗刚进去,骊羽就凑了过来,它和冠军可以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性子。 温和粘人,但也只是对霍嬗,这就是培养感情的好处。 对其他人虽然没有冠军那么极端,但也爱答不理的,陌生人不让摸,处处透露着一个高贵! 冠军还年轻,他这个小伙子以前有些敌视这个大小姐,因为只有骊羽能和它比比速度,只有骊羽能和他争宠! 它的名字也来源于此,像箭羽一样快,不能叫箭,那就叫羽,而骊是纯黑色的马的意思,一匹银色马叫骊羽,岂不是很有趣? 她已经四岁半了,除了长高一些,到了六尺五,大了一小圈以外,没什么其他的变化! 颜色还是那个颜色,还是那么的漂亮! 霍嬗一把就抱住她的脖子,开始诉苦: “小羽,还是你好,冠军那个憨货,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还是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霍嬗刚说到这,骊羽就对着霍嬗的脸一顿舔: “哎呀,你这,有些过于热情了,我有些招架不住呀!” 霍嬗和骊羽稍微培养了一下感情,就受不了跑了出来,虽然知道她是在舔自己脸上的汗水,但是霍嬗被它舔的很痒,心里也有点别扭! 霍嬗跑出来后,又去鹰房看了看小黑,发现它还在冰块上窝着,看到霍嬗进来,还把屁股对准了他! 霍嬗看了看小黑,又看了看冠军,冷哼一声: “哼,都是一路货色,看来,太聪明也不好!” 霍嬗转身就走,身后的小黑叫了一声,霍嬗又返回,给它把门带上,防止冷气跑出来…… 接着霍嬗又去了离小黑最远的一间屋子,看了看自己养的三十来只鸽子,在咕咕声中,霍嬗喂了点食就出来了! 霍嬗都看了一遍以后,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回去洗澡,刚走到门口,一只土狗跑了进来。 “唉,又是一个不收家的,每天早出晚归,你天天跑去哪儿了?” “汪!” 土狗叫了一声,蹲在地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是霍嬗养的一只土狗,一岁半,名字叫小黄,每天天一亮就跑了,晚上锁门的时候就回来了。 正好和小黑相反,小黑是午夜时分就出去了,天一亮就回来了。 至于小黄,霍嬗打听的清清楚楚,跑去后宫混吃混喝了…… 后宫嫔妃们养的都是一些松狮一类的狗或者猫,整个宫里,除了李延年待的狗监,还真看不到土狗。 所以都知道这是霍嬗养的,对它很是喜爱,真·狗仗人势! “行了,进去吧!” 霍嬗让开道路放它进去锁上门后,嘀嘀咕咕的往麒麟殿走去。 “明天早上去营地那边转一圈,看看情况,正好在上林苑,顺便让冠军和骊羽跑一跑,好几日没出去了。” “早点回来,放放鸽子,让它们飞一飞,鸽子的规模也需要扩大了,上个月新来的十几只已经养熟了,开家后培训也要提上日程了……” 回去后,霍嬗在自己的十几个书架上抽了一本自己没看完的有关于排兵列阵的兵书详解,找了一册空竹简,边写边画,研究了一会。 天黑就停了下来,保护眼睛,吃完饭后就霍嬗开始练他的‘霸王功法’,皇室收藏的一部项羽的呼吸法,成不了仙,也练不出内力。 但是可以让自己更快进入放空状态,缓解疲劳,让自己的呼吸节奏更好,更绵长,从小练可以让力气更大一点,耐力更好一些。 嗯,就这些! ……… 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票!!!?_? 第三十七节 秦皇汉武 据说这种东西是武将世家必备的,自己这一部是霸王项羽根据自己的情况,在项家的呼吸法上改造的,别人也能练,效果也有,但不是很好! 刘彻拿出了十几册,让霍嬗选,都是各武将世家的,老刘家在这方面穷,上档次的不多! 霍嬗想到淳于秋说的自己的情况,那自然是选霸王的了,而且就这一部最高等。 霍嬗练了练,感觉效果很好嘛,也没啥小说中说的那种暴躁易怒的感觉,那就练这个吧! 像小说中的药浴啊什么的,还真有,一直都有。 霍嬗每半个月就要来一次,但不是刺激潜力,而是固本培元,也不疼,热热的,效果也不错! 霍嬗躺下坚持练了半个时辰,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霍嬗刚开始练的时候,能坚持一刻钟,据说练好了,无时无刻都是这种呼吸节奏,就算是练成了。 练了一年,霍嬗现如今一动不动也可以做到。 其实没那么玄乎,就是一种呼吸节奏,走气方式,但小时候开始练习,对以后好处很大,卫青没练过,老霍也没练! 卫青是小时候没这个资源,老霍是不屑于练,小霍既然有资源,而且这东西有用处,那肯定要练! ……… 霍嬗从少府回来以后,和和美美的度过了一个下午,但是整个长安城,已经因为霍嬗让人流传出去的消息翻了天。 霍嬗的这则消息,算是给这个艰难的夏日带来的第一个好消息,虽然夏日已经快过去了! 四万多人,有的人已经来了一个月了,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再不开始,他们就待不下去了,快要饿死了。 有的才来没几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只有激动。 还有的家在长安周边的,还没有收到消息! 但身处长安的,每个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没有条件的锻炼锻炼身体,有条件的,翻出兵书来看看! 西市的一家馆驿里,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本磨得发光的竹简,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戚里的一座大府中,一位二十七八左右的男子,坐在榻上,陷入了纠结之中,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 戚里的另一座府里,一位三十三岁的壮汉,正对着他那原本历史上服毒自尽,年仅二十一岁的小弟连声吩咐,小弟连连点头,一脸振奋! 戚里的一座小院落中,一位二十八岁的男子,看着眼前的诏书,满头的不解其思! 尚冠里的大将军府里,三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头一次被他们的父亲训斥了一顿,臊眉耷眼的。 但,还是没舍得打…… ……… 第二天一早,宠物小院里。 “冠军,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加个马鞍又要不了你的命?” 穿着一身白色劲装的霍嬗,肩上扛着一具特制的大马鞍,气喘吁吁的追在冠军的后面,两人已经在马厩里绕了十几圈了! 每次在给冠军装马鞍的时候就是霍嬗最后悔的时候,他后悔当初为啥要把马厩建的这么大! 霍嬗今天还准备骑着他去转转的,现在只能算了,还是老规矩吧! 霍嬗扔掉马鞍,手里抄起缰绳,冠军乖乖的走了过来,霍嬗给他套上,接着就给他编了编鬃毛,总共编了七根,在末梢处挂上小铃铛! loubiqu.net 霍嬗拍了拍他的屁股,冠军前蹄微微抬起跳了跳,脖子一甩,叮呤当啷的,非常好听。 霍嬗准备改天给他剪剪,长鬃毛有些看腻了。 完事以后,不再管他,转身往隔壁走去,顺手在外面拿起银色马鞍和衬布,进去给非常听话的骊羽装上。 冠军在霍嬗走后,就从马厩里走了出来,等了半天也等不到霍嬗出来,不满的用他那钉了蹄铁的大马蹄踹了踹院门。 “来了来了,别踹了,都换了好几个门了!” 霍嬗不满的念叨了两句,牵着骊羽出了小院,一撑马鞍就跳了上去。 霍嬗用的马鞍也不是高桥马鞍,就这个时代非常平常的马鞍,也没有弄马蹬,为了保密。 这个时候的马蹬就是一根绳子吊块布,或者吊块草编的软草块,上马辅助用的,对战斗力没多大的提升,用劲太大就会踩掉,磕到胯骨轴。 霍嬗上马以后,冠军嘴里叼着缰绳递到了霍嬗的手里,霍嬗寄到骊羽的马鞍上。 两马相处了三年,关系好了很多,这要是以前,冠军指定扑上来对着骊羽又啃又咬: ‘让我跟着她?不可能!’ 霍嬗对着门外的孙尚和二十名期门喊道: “出发!” 霍嬗一人两马当前跑去,剩下二十一个人大步跨开跟在后面。 霍嬗先是从自己的麒麟殿的小路上,拐到了未央宫南北大道上,而走南北大道去往南司马门,就需要路过未央宫前殿! 正在宣室殿和众人商讨政务的刘彻等人听到马蹄声,刘彻眼睛一瞪,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崽子又在宫里跑马,不用管他,继续说!” 众人也已经习惯了,每隔几天就会来这么一遭。 霍嬗带着众人来到南司马门,这儿正有一群人等候着霍嬗的到来。 为首的就是赵破奴,和剩下的期门军。 二十个期门和孙尚接过同僚手中的马匹,汇入大部队之中,凑够了三百期门。 “老赵!” 霍嬗以前还叫赵叔,现在老赵、老路什么的,叫的贼顺口,赵破奴听到霍嬗的招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在马背上行了一礼: “主公!” 老赵最近可以算是风光无限,元封元年西域车师、楼兰攻劫汉朝使节,梗阻丝路。 去年老刘派了老赵率军数万人攻破车师,俘虏楼兰王,因功受封浞野侯。 不过西域诸国劫掠汉使也不是一件新鲜事,几十年前就开始了,不过这次为啥老刘爆发了呢? 这件事吧,说到底就是大汉的战略目标。 元鼎五年到元封二年这几年,平南越诸国、西南夷设十七郡,第一次打到海南,这个呢,就叫收回故土,加一部分开疆扩土。 在此期间,还诞生了一则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那就是——夜郎自大! 汉使出使西南各地诸国,然后滇国国王就跳出来了,非常骄傲问了一句话: “汉使啊,你大汉有多大?有我们滇国大吗?” 旁边的夜郎国国王跟风了一句: “对啊,对啊,你们到底谁大啊?” 嗯,然后他俩就都被灭了,夜郎一个跟风的,帮滇国背了两千多年的嘲讽加调侃! 说回正题,主要负责此次行动的人物,前期就是杨仆,后期就是我们的老路,路博德。 老路确实干的不错,办讲武,立学堂,教授农耕和中原大汉文化,虽然此后几年反叛不断,但为此后的两千多年奠定了基础。 伏波将军、符离侯路博德,大汉名将当之无愧! 这一次行动的战略目标就是稳定后方,以免出现南北夹击的局面。 而稳定了后方以后,就该图谋北方了。 元封二年,对于东边卫氏朝鲜采取的行动,水路两军并进,灭朝鲜,设四郡。 以及元封三年的进攻西边西域,灭楼兰,破车师。 这两个大事件的战略目标就是为了斩断匈奴的臂膀,华夏的版图头一次张开了双翼,出现了雄鸡样貌! 要知道以前,这西域的诸国,古东北的小异族,那都是匈奴的小弟,是人家的人。 要不是卫青在北边马踏龙城,老霍在西边开河西四郡,大汉就是一个被北方匈奴,西边羌人、西域各族,东边辽东各族,南方诸越国,夹在中间的一个夹心饼干! 群狼环伺,自己又占据着最肥沃、最完美的土地,若是后人不争气,后果会怎样? 所以说该不该打? 而老刘就是一个字,打! 他一个接一个,把他们全都给收拾了,疆域比秦末时期大了一倍! 如果说始皇帝统一华夏,奠定了华夏民族大一统的基础,那汉武帝就是帮华夏民族奠定了生存的基础。 让华夏能够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让华夏有了稳定的基本盘,能够一直屹立在世界之巅。 两位皇帝联手给后世的皇帝定下了KPI天花板。 把大一统,一体,故土等这些词汇注入到了华夏民族的骨子里,让华夏不至于向欧洲发展! 这就是他俩并称为秦皇汉武的原因! ……… “老赵,你家崽儿呢?” 老赵的儿子叫做赵安,是一个刚十六岁的小虎头,整个人长得虎虎的,憨憨的,霍嬗看着非常有趣,很喜欢逗弄他。 “回主公,他听说主公要招兵,在家练武呢。” “他才十六,练什么武?来了我也不收,太小!” 两人往西安门走去,边走边说,赵破奴听到这话立马就急了: “主公,话不能这么说啊,老主公也是十八(虚岁)上战场的,主公练兵还要三四年,到那时,他刚到二十,不是很合适吗?” 霍嬗瞥了一眼赵破奴,淡淡说道: “你觉得你儿子,能跟我们父子比吗?” 赵破奴张了张口,嘟囔了一句:“那自然是不能!” 霍嬗看着他装的那个失望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行了,我的练兵之法,他年龄太小,承受不住,过几年长大些再说吧!” 霍嬗眼珠子一转:“对了,我给你写了一首诗!” 第三十八节 霍嬗第一次写诗 说到这个赵破奴来了兴致,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书上的那个还是宫里唱的那种?” 霍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啊,连《诗》都知道? 赵破奴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 “臣这两年出征,也没有放下书简。” 霍嬗竖了竖大拇指,这点就很不错。 “主公,快说说,快说说!” 赵破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毕竟被人写进诗中,还是自己的主公,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耀! 霍嬗先沉吟了一会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声惭愧。 ‘老王,对不起了啊!’ “听好了啊!” 周围人不光是赵破奴,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起名《赠破奴》!” 其实霍嬗心中有些遗憾的,这首诗在赵破奴出征之前送给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但谁怪他那时候没想起来呢。 现在也不迟,本来就是写他的诗!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 赵破奴先是装模做样细细品味了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夸赞了一句! “那你说,好在哪里?” 霍嬗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没太听懂,虽说已经学了几年字呢,但让他评价诗词,还是算了吧! 赵破奴摸了摸胡子,眼珠子一转: “主公写的,那肯定就是好诗啊!” “而且这首诗,什么玉门关,什么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啥的,这不就是说的我嘛,这么合适,那自然就是好诗!” “哈哈哈哈!” 突然传来了一阵大笑声,众人转头看去,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西安门处。 “老赵说的很好啊,值得赞扬,看来这三年是下了苦工了!” 一个身形高伟,面容方正,下巴宽厚的三十五左右壮汉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此人正是大汉的卫尉,伏波将军,符离侯,我们滴老路,路博德! 第一次出场,撒花! 一直存在于话语中的人物,终于是露面了! “说说,好在哪里?” 路博德摸着自己的大下巴,想了一会说道: “回主公,若是臣没猜错的话,这个暗雪山说的应就是祁连山了,这个青海嘛,应该就是西海了!” “这首诗,不光讲了老赵带领着大汉将士艰苦战斗,还讲了他们必胜的决心,这个大家都看的出来,不值一提!” 霍嬗和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愣了一下,赵破奴也是,两人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但路博德可不管这些,他一拍手掌,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首诗在我看来,最好的地方就是,在隐喻中赞扬了老主公以及湟中义从和李息,不光是从未出现过的七言诗,而且还朗朗上口,易于传扬,好,真好啊!” 霍嬗有些发懵:‘有这个意思吗?’ “说说,说说!” 赵破奴连忙催促,周围的期门也用好奇,感兴趣的目光盯着路博德,西安门的值守将士也是一样,要不是西安门行走百姓较少,估计都得被围起来。 “你们想想,若不是老主公冠军景桓侯,开疆扩土打下河西四郡,你们能看得到祁连山?” “若不是李息带领着以前的小月氏义从,如今的湟中义从打败羌人,打到西海旁的湟中,你们能看到西海?” 众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紧接着转过头用佩服加崇拜的眼神看着霍嬗。 霍嬗心中感叹一句: ‘让他这么一讲,还真特娘的觉得挺对!’ 霍嬗虽然此时面色淡然,好像一副小意思的样子,但是内衣着实有点慌,有点别扭。 “行了,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众人应诺之后,一起往长安正南偏东方向走去。 此行的目的地军营,就在上林苑内,距离长安不到三十里地,日后的唐长安城附近,就在八水绕长安的其中一水的潏水旁。 上林苑听起来像是一个皇家园林,他其实也就是个皇家园林,百姓不能进入,但是它非常的大! 始建于秦朝,著名的阿房宫遗址就在里面,到了刘彻手里以后,他就来了个大扩建。 周长三百余里,宫所七十余座,绵延很长,从长安西北的咸阳县一直绵延到了长安东南的蓝田县,长安周边的西边、南边一大片都是他的范围!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八水都在境内,太子的博望苑就在长安城正南方,也在境内。 你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宫廷园林,皇室玩乐的场所,比如说观看鱼鸟、赛犬、赛马的犬台宫,听音乐的宣曲宫等等。 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植物园,里面拥有各种珍贵树植物,奇珍异草! 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动物园,各种奇珍异兽,大象、白鹿全都有。 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湿地公园,因为里面还有众多的池沼,其中最大的昆明池周长四十余里,里面能放下大型海船,旌旗飘扬,非常壮观。 而昆明池不光是玩乐的作用,它还是一个大型水库,若是长安缺水,就会发挥出大作用。 里面能够看到大草原一望无际的风光,也能够体会到江南水乡的的脉脉温情,虽然这时候江南也没啥好看的…… 里面的自然大景观都没有破坏,非常的多,游玩的一个好去处! 而霍嬗的营地就在上林苑里,而不光他的营地,里面还有很多的官邸属地,如水衡都尉,将作大匠等! ………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片营地,心情很好。 ‘这就是起步根基啊!’ 霍嬗翻身下马,解开冠军绑在骊羽身上的缰绳,帮他卸下缰绳,拍了拍他的脖子: “去玩吧!” “咴~” 冠军叫了一声,撒欢似的往远处跑去! “去一什!” 孙尚分了十个人去跟着冠军,倒不是怕他跑丢,而是怕他伤人或者被人伤了! 骊羽倒是没走远,跑到不远处水位低了不少的潏水边,吃点河边的青草。 霍嬗带着赵破奴和路博德两人往营房走去,身后的期门除了孙尚,其他人都没有跟随! 毕竟这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小君侯研究出来的练兵之法,那可是练兵之法啊! 他们认为保密需要,其实霍嬗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练兵之法你就算学了去,你也练不出跟霍嬗手下一样的兵。 你要是能让他们敞开了吃,还有肉,说不定也能练出来强兵,但要想战斗力比的上霍嬗的兵,那还是别指望了! 这些兵,霍嬗准备练三年时间,日后也是他的大骑兵军团中的中高层干部。 总共分为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一年时间! 第一阶段和这个时代不一样的基本就是体能训练,思想教育,读书习字。 霍嬗前半段准备先养好他们的身体,培养出他们的纪律性。 然后教授他们识字,各种新式兵刃,武器,工具的运用,怎么节省力气,怎么更容易攻击敌人的要害部位等等。 后半段就是魔鬼训练,淘汰掉其中的一半人,留下另一半,至于淘汰的另一半,估计刘彻会很愿意接收! 第二个和第三个阶段,就需要马匹了,培养出他们的骑术,让他们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汉子! 然后就是马背上的武器运用,各种口令、哨令、旗令,各种骑兵战术的运用,小队作战、大队作战、重轻骑配合、怎么游击、怎么突击、怎么袭扰,这些都要学! 这两个阶段需要看实际情况,要是他们都会骑马呢? 最后一步自然是让他们见血了! 至于纯步兵的那一套,霍嬗不准备教,因为他们都懂,汉承秦制,关中军功制代代相传,就没个关中成年男子不懂那一套的。 什么兵跑什么位,怎么跑位,他们比霍嬗清楚。 与其说霍嬗练的是兵,不如说他练的是军官。 有了第一阶段的各方面基础,读书识字,他们去哪都是中层军官,不分步兵骑兵! 当然,步骑配合还是要教的,这个他懂的不多,估计到时候要请卫青出马了,顺便学一学! ……… 进了营门后就是一个大校场,能够站的下一万人一起练武的大校场。 大校场最上面正对大门的就是一个大礼堂,跟个大殿一般,能坐下六千人的大礼堂。 礼堂前面还有一个高旗台,旗杆上现如今空空的。 礼堂上有一块大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羽林军! 两侧的大柱子上也有两块匾,右侧写着为国羽翼,左侧写着如林之盛! 至于为何是民间所用的隶书,而不是官方发诏和公文通用的小篆,实在是小篆这个字体吧,太难学、太难认、太难写了! 霍嬗的最低目标就是,让他们中不识字的人一天学会三个字,要是换成小篆,难度倍增。 而且霍嬗以后说不定会弄造纸术、印刷术啥的,隶书与楷书差别不大,楷书就是由隶书发展来的! 他俩最大的差别就是隶书是用来刻的,字体扁平,有棱角,楷书是用来写的,字体方正,圆融! 所以日后比较好转换! 大礼堂两边就是食堂,建两排打通的食堂,一个是为了对称,一个是为了省钱,建一个五六千人的食堂太费钱! 校场右边是一大片的营房,士兵居住之地! 校场左边是大大小小的学习室,读书识字,学习战术,学习口令,都在里面! 这一片就是整个营地的中间区域了,跟安营扎寨不一样,这可是总基地! ……… 求收藏,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 第三十九节 军制 四人又往左边区域走去,左边区域就是训练场了,先是五个操练场。 操练场里面单双杠、高低杆、爬绳、爬杆、爬梯等训练器材一排排整整齐齐,还有四百米越障的各种障碍一块块划分整齐! 除了操练场,还有两个划着码区的冠军球(橄榄球)球场,周边有看台。 前期这个东西就是用来诱惑他们的,后期嘛,娱乐场所,还能锻炼锻炼他们的团结和战术,何乐而不为。 最后就是五个大型跑步场,这就是整个左边区域。 至于整个右边区域现在是一片荒地,那是预留的马厩区域,现在还没开始建造,因为前期用不到马,先让太仆养着! 至于马场,需要马场吗? 整个上林苑乃至于整个关中,难道不是羽林军的马场? ……… “感觉怎么样?” 霍嬗对着路博德问道,这三人里面也就只有路博德能在这方面说两句了,孙尚就是一个保镖类型的人物,带兵打仗他不成! 至于老赵,从来就没算过他,带兵打仗可能有点本事。但是练兵,你还是饶了他吧! 路博德听到霍嬗的问话,直接了当的摇了摇头: “看不懂!” 霍嬗哈哈大笑,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 “看不懂就对了,你若是看懂了,那才不对!” 出了营地,关上营门以后,赵破奴问道: “主公,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霍嬗看了看日头,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我回宫去睡觉,老赵闲着,去北军蹭饭吧,就说我还需要一批军法官,通知他们一声,明后日我会把诏书和人数送过去!” 霍嬗吹了个口哨,河边的骊羽听到后连忙跑了过来,霍嬗翻身上马后往北方向长安那边而去,两百期门连忙跟上,留下九十保护他俩。 至于冠军,不用管他,撒欢撒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更别提还有期门跟着! 赵破奴和路博德两人看着远去的霍嬗,老赵挤眉弄眼的撞了撞老路: “怎么样?” 路博德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老主公后继有人了!” “那是!” 赵破奴脸上满是嘚瑟,但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他和路博德是不一样的,他和仆多这些异族人,说到底就是霍去病的家臣,但是路博德、赵安稽这些人和他们可不一样! 这些人在跟随霍去病之前,就已经是一地的校尉、太守,他都没见过路博德叫过霍去病主公…… 今天突然叫霍嬗为主公,称呼霍去病为老主公,让他着实愣了一下。 虽然赵破奴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路博德对于霍去病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 当初霍去病病逝的时候,他就差点带着家里的奴隶去灭了李家,要不是半路被卫青拦下了,说不定还真就跑到了陇西。 最后因为没有调兵,刘彻也没有怪罪他,反而还安慰他,甚至后来还重用于他。 现在看来,他的这份忠诚成功的转移到了霍嬗的身上。 其实霍嬗对于这些自己老爹的旧部丝毫不担心,除了这俩人,其他的亲信基本都去世了! 而赵破奴是老霍最忠实的马仔,而路博德呢? 他的一身都致力于与李家作对,然后被李家抓住了他儿子的把柄,犯了老刘的忌讳,一把从一个伏波将军撸到了强弩都尉,还丢了爵位,跑去居延屯田了。 后来李陵之战,他迟迟缓缓,不愿支援,然后就造成了一系列的严重后果,李陵投降,司马迁没了小勾勾,当然他只是占其中一部分原因! wucuoxs.com 这其中未尝没有李陵骄傲自大,路博德和李陵都不服李广利率军出征的原因。 李陵出身将门世家,有本事就算了,为啥服你一个本事还不大的混混? 而路博德,人家出场就是右北平太守,打匈奴人家封了侯,后来去打南边,开疆扩土,打下了多少疆域,为啥要服你,要我我也不服! 他不光不服李广利,也不服李陵! 所以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原因造成的,甚至路博德都不是主要因素。 主要原因要怪李陵点背,吸引主力吸引到了这么多人,怪他点背军中出现了叛徒,也要怪他看不清形势! 汉匈正值大战,一方将领投降敌方? 你在弄啥?老刘不活剐了你才怪! 别说是五千士兵,你就是五万士兵,你都不能投降,任何理由都是借口,就算死完了,你也不能投降! 要不是有司马迁这么一个性情中人,他得被后世骂死,这又不是中原内战,投了就投了…… 路博德这位武帝朝名将,一直在居延屯田,直到逝去也未曾返回长安! 在霍嬗眼中,路博德其实是性格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人,他就适合打仗,不适合玩政治,因为,他会被人玩死! 而老赵,赵破奴,他就是一个憨憨,嬉皮笑脸的莽夫! ……… 霍嬗从军营回来以后,帮骊羽洗了洗身上的灰尘,泡了泡蹄子,喂了草料以后,再吃完饭,睡午觉。 起来后他就抱了一叠布帛,来到了窗户边的小案旁坐下,把所有人赶出去后,霍嬗就准备想想自己的羽林军军制了,他准备稍稍微微改一改! “最高首领肯定是自己,羽林校尉,手下两个别部司马,一个护军使!” 霍嬗嘀嘀咕咕就开始在布上边写边画。 “架构肯定就是伍、什、队、屯、曲、部了。” “就是这个屯和曲有些不太好听啊,要不改改?” 霍嬗挠着脑袋想了想: “那就改了,啥事顺心就好,就算改了不适应,三年也能练出来,曲屯就改为连营吧!” “那就是伍、什、队、连、营、部了,完美!” 霍嬗接下来开始思索人数: “伍为5人; 两伍10人为一什; 五什50人为一队; 两队100人为一连; 前后左右中五连500人为一营; 两营1000人为一部; 两部2000人加500的亲卫营为羽林军; 二五制度,啧,完美!” 霍嬗欣赏了一会自己画的图表以后,脑子里又冒出了坏主意。 霍嬗准备弄一套军法官体系,也可以叫做政委体系。 而这些人的职责就是,上战场后的军功记录。 同时正常时期的思想教育,普及军法,教授读书习字,考核思想教育、知识等。 而他们同样也是战士,后来他发现,这种人都需要人才,将士做不到啊! 所以霍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些人应该算额外吧?不用算名额的吧?’ 霍嬗立马来了兴致,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一什一个军正丞,250什,就是250人; 一队一个军正,50队,50人; 一连一个守军丞,25连,25人; 一营一个护军丞,5营,5人; 部就不要了,有护军使; 加在一起就是330人!” 霍嬗看着330这个数字双眼放光,在他看来,经过三年的训练以后,这330人就是三百三十个将士啊! 不要脸的霍嬗又来了一个想法: “要不要,再加些军官?” 想到就开始行动,霍嬗又开始嘀咕: “伍设伍长,什设正副什长,太多了,就不加了; 队设正副队率,50队,100人; 连设正副军司马,25连,50人; 营设正副军侯,5营,10人; 部就不设了,有两个别部司马; 加一起就是160人。” 霍嬗满脸兴奋,这加在一起,平空的多出了490人,这就是490个将士啊,补个整,这不就是三千嘛! 霍嬗又有些患得患失: “才500个名额,应该会给吧?” 霍嬗决定明天就去问问,当然不能直接要名额,得采取一些说话手段,比如,军法官你得配吧? “要不要加一加军勋制度呢?战时若是上级战死,按照军衔补位,至于怎么区别?” “非战时,常服肩头肩章,战时就盔甲肩头图案,胸口和背后也有图案,就不弄翎羽和披风区别了,免得敌人弄清楚!” 霍嬗想了想后,为了日后不麻烦,还是准备加上,先留着,等日后用,大汉这时候也是有类似的制度的。 不过都在底层,还非常的复杂,不成熟。 区别中高级将领主要以盔甲样式,头盔上的翎羽区别,哪有后世这么的简便! “列兵为上等兵; 杰出者为下士,伍长下士; 副什长中士,什长上士; 副队率下尉,队率中尉; 副军司马上尉,军司马少校; 副军侯中校,军侯上校; 两别部司马大校,护军使也是大校; 军法官体系就按照副级排,排在正副后面; 自己羽林校尉,少将军勋!” “至于军勋这么高,高就高吧,本来就是军官体系,若是他们想用,让他们自己排去!” 霍嬗一脸的无所谓。 “还有士这个词用在将士上,本就是士,若是谷梁那帮人要是敢废话,就收拾他们!” “等到日后战场上回来,可以请老刘和卫老头,办一个授勋仪式,全大汉第一支授勋的部队,啧啧!” 军制全部弄完了以后,霍嬗算是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用再为这个事情烦心了! 这些都算是霍嬗的私兵,怎么用着顺手怎么来,要是日后出征需要扩编,那日后再说! 第四十节 鸽子开家 申时末刻,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霍嬗来到了宠物小院。 昨儿半夜的一场大雨,下的非常大,不过维持时间很短,差不多一刻钟吧。 但是好得是下了点,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所以霍嬗准备给鸽子开家。 开家说简单一点就是分家,建一个新棚子,安新家,培养刚成年鸽子和新鸽子的回家归巢习惯。 像这种新鸽子,或者已经成年的鸽子,如果不开家的话,大概率就会被其他地方的鸽子勾引,或者跟着其他的群落跑去其他地方,然后在其他地方开家。 他最开始养的那些鸽子已经养熟了,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的艰辛,总共找来了五十多只鸽子,陆陆续续跑了近一大半。 剩下的二十来只算是没有辜负霍嬗的期望。 霍嬗是生怕跑光了,这段日子都不敢早上放鸽子,一般都在下午放,不过现在有了群,没啥问题了,等明天,他就准备早上放飞,晚上他们就会回来! 新来的这十几只鸽子,已经生了好几窝,所以霍嬗这几天一直谋算着呢。 本来每天喂得饱饱的,这四五天时间只喂了他们三四成,就是为了让他们不会飞太远,饿的时候找回来。 而且霍嬗选的这个时间还比较合适,开家不能在早上来,鸽子和人一样,早上精力旺盛,放出去直接一飞冲天。 所以这个时间选在下午傍晚最好! 养鸽子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最主要的就是鸽子这个东西吧,吃明亏不吃暗亏。 白天没事,晚上万万不敢进鸽舍,惊动了它们,保准第二天跑的一干二净。 霍嬗养的鸽子当然是用来当信鸽的,不然没事养它们干嘛! 虽然这时候天上猛禽很多,鸽子送信很危险,但是除了鸽子,霍嬗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至于鸿雁、鹰,那玩意儿太费事,鸽子最容易培养! 这个时候信鸽传书还没有,但飞鹰传书还是有的,就是不确定性太强,训练不好就回不来了。 霍嬗的这些还不算是信鸽,还没开始训练,等到把这十几只开好家后,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废话少说,开始开干! 霍嬗先是在小黑浑身不耐烦的神态中,叮嘱了一下他,让他不要乱叫! 然后来到鸽舍,进入鸽舍以后,打开窗户大门,然后打开一个个鸽笼。 伴随着咕咕声,一只只鸽子跳出鸽笼,飞出窗户,一个个站在周围的五间鸽舍的屋顶上,五间鸽舍,只有一间养着鸽! 不要以外叫宠物小院就真的小,其实还是很大的。 霍嬗全都放开以后,走出鸽舍,正好这时,其中两三只鸽子振翅飞上了天空,其余鸽子也开始跟上! 霍嬗走出小院,抬头用手遮着眼睛看了一会,发现它们在鸽舍周围两三里的天空中盘旋,看起来无规则,但是其实很有节奏。 飞累了就在附近的殿宇上歇一歇,等一会后接着飞,霍嬗松了一口气: “没跑就好!” 霍嬗重新进入鸽舍,把那十几只新鸽子的蛋,转移到了新鸽舍排好序列,其实鸽子这个时候不太爱抱窝,因为气温太高,孵化率太低。 虽然孵不出小鸽子,但是,有蛋才有家啊! 霍嬗在这等了半晌,随着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鸽子开始归巢,先是在房顶站了一会,然后开始回窝。 霍嬗等他们全都回窝后,开始一个个数了起来,数完以后脸上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嘿嘿,一个都没丢!” 霍嬗开始抓鸽子,抱着鸽子,开始在两个鸽舍之间来回跑,等到全都分完了以后,霍嬗松了一口气: “再有个三四天时间估计就可以了。” 接着就是喂晚食,关好门窗。 不过做完这些以后,霍嬗没有离去,依旧待在宠物小院里,因为冠军还没有回来。 “按理来说,应该回来了啊!” 霍嬗等了半天,等不住了,天都快黑了,没出什么事吧? “孙尚?” “小君侯?” 孙尚在小院门口探出个脑袋! “冠军怎么还未回来?” “这个……” “去问问!” “诺!” 没一会孙尚就带着一个期门将士回来了,正是跟随冠军的十人之一。 期门自己就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手段,不过这人也是他刚要去查查的时候半路碰到的! “出了何事?” “回小君侯,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广陵王!” “刘胥?” 霍嬗一愣,转过头看向孙尚: “他不在封地,啥时候到的长安?” “回小君侯,二王半月之前到的长安。” 众所周知,刘彻有六个儿子,而他现在还只有三个儿子,刘髆和刘弗陵还没有出生,三王之一的次子齐王刘闳元封元年就去世了。 而广陵王刘胥就是刘彻的四子,齐王刘闳是他的亲哥哥,他们的母亲李姬是给刘彻唯一生了两个儿子的嫔妃。 但已经因为不受宠,早早就郁郁而终了,她的心态显然没有霍嬗的姨祖母心态好! 霍嬗估计,这二王来长安估计是刘彻喊他们来的,不喊他们也来不了。 目的估计是这段时间闲了下来,突然想儿子了? 霍嬗有些头疼,怎么就突然撞上了这个货呢,广陵王刘胥,铁憨憨一个。 如果不是个铁憨憨,也不会在日后想当皇帝想疯了,做出了让女巫诅咒皇帝的事。 他虽然是个憨憨,但也是一个猛人,徒手和熊与野猪搏斗的人,能不猛? 霍嬗头疼倒不是怕他,让他怕的人还没出现呢! 而是这个人很烦,非常烦的那种,他最怕烦了。 元封元年来了一次,见到了刘彻的汗血马,听说霍嬗也有一匹,然后就跑来烦他,出价十万金,壕无人性,但我霍嬗像是缺钱的人吗? ……… “冠军没事吧?” “回小君侯,没有!” 这个期门面色有些怪异,冠军被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霍嬗眯了眯眼睛,转身牵着骊羽出来,翻身上马对着孙尚说道: “点齐兵马,跟我走!” “小君侯,带多少?” “你能带多少?” 霍嬗瞪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孙尚有些尴尬: “三百!” “那你在这说个屁!” 霍嬗直接往南司马门跑去,身后众人连忙跟上。 “快去禀告陛下!” 孙尚对着身边一人吩咐。 刘彻此时正在看一份奏书,听到马蹄声,把手上的布帛往桌子上一扔: “又出了何事?今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侍者表示,我也不知道啊,正好门外期门禀告,刘彻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嘴角微微上翘,呵呵,有乐子看了。 bqgxsydw.com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闹吧!” ……… 这会天已经黑了,已经执行了宵禁,整个长安都静了下来,三百期门直接来了西安门。 “来者何人?” 霍嬗控制着骊羽上前一步,一人一马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开门!” 上方的西安门令没有雀蒙眼,等看清以后连忙应诺,按理来说,没有令,宵禁后是不能开长安城门的,但是也要看是谁,看什么情况。 霍嬗带的是期门,刚从未央宫出来,陛下都没说什么,他也就不会阻拦,这是出,又不是进! 等到西安门打开,三百期门军往西南方向奔去。 雀蒙眼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大部分人都有这个症状,这三百期门以前其中一些人也有,但是跟着霍嬗大吃大喝了三年,还哪来的雀蒙眼。 跑了没一会,距离长安不到十里地,到了地方,看到的一幕让霍嬗有些无语! 周围地上躺着十三四个人在哀嚎,剩下三四个一动不动,霍嬗瞥了一眼,心中冷笑一声: ‘活该,谁让你们非要招惹!’ 九个期门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看到大部队来了,汇合了过来。 霍嬗转移目光看向战场中央,一个看起来身形高大,体魄壮健的二十八九岁的壮汉,正在和一匹大黑马转圈圈。 马自然是冠军,人自然也就是刘胥了,不过他只是看起来二十八九,真实年龄,十八…… 遗传了刘彻的基因,算不上帅的惊天动地,起码不丑,但是满脸络腮胡,满身肌肉疙瘩,说他四十都有人信! 一人一马转圈圈试探,到底还是冠军沉不住气,四蹄用力一蹬,上前两步,稳住后蹄,抬起前蹄,就往刘胥头上踏去。 刘胥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冠军的双蹄,人也只是被踏的单膝跪地。 霍嬗看的出来,其实冠军是用了全力,浑身肌肉都在绷紧,刘胥不愧是力能扛鼎的人物,冠军的力气,简直大的出奇,这都能抗住! 就是不知他能避开,为何没避开,为了硬碰硬? “哈哈,爽!” ‘还真是!’ 霍嬗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刘胥一眼,简直不是人啊,骊羽看冠军和人打了起来,来回踱步,也有些躁动! 霍嬗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脖子,安抚了一下,骊羽就安静了下来,霍嬗重新看向战场! 刘胥顺着力道,把冠军的马蹄扔到了右边的地上,冠军顺势在地上一踩,前蹄向远处一踏,调转身形,后蹄闪烁着一丝寒光,冲着刘胥的脑袋踢了过去。 速度太快,天太黑,要不是蹄铁的反光,霍嬗看都看不清! ……… 求求求求求,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四十一节 吊起来 刘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冠军的意图,提前两步向右避开。 然后冲前两步,转过身子,整个人面向后方,右胳膊揽住冠军的脖子,左手伸长胳膊搬住冠军的左前腿,全身压了上去,同时左手用力,就想要直接放倒冠军! 霍嬗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尼玛……还敢抓鬃毛?’ 刘胥这动作,这力量,要是一般马,绝对就让他放倒了。 但是冠军可不是一般马,他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把自己就放倒? 冠军前腿崩直,用力踩在地上,脖子顺着力道低了下去,然后偏头一嘴就狠狠咬到了刘胥的屁股上。 刘胥的表情瞬间很是精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脸色通红,掰左前腿的力道为之一松,冠军抓住机会,抬起右蹄,一蹄子就往前踹去。 而正好,马蹄的正前方就是刘胥的两腿之间! “冠军!” 霍嬗一声大喝,让冠军停了下来,不甘心的放下右前腿,而刘胥看着冠军放下的蹄子,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他还没儿子啊! “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 瞬间十几个期门就冲了上去,刘胥见势不对,立马扔开冠军,面向这十几个人,时不时瞥一眼放开后跑向霍嬗的冠军,同时还大声喊道: “寡人看谁敢动我?” 期门军可不管你是谁,你是王又怎样,我们可是陛下亲卫,继续冲了上去! 霍嬗仔细打量了一下冠军,看他没事以后,嫌弃的推开他凑过来的头: “回去好好刷刷牙!” 冠军没心没肺的打了个响鼻,转身往长安跑去,饿了,去吃饭! 霍嬗不理他,重新看向刘胥,只见这十几人已经被放倒了四五个人。 要知道,这可是大汉最精锐的将士,就这么被刘胥放倒了四五个,他是真的猛。 156n.net 不过也是期门因为怕伤到他,没用兵刃的缘故,要是拿着兵刃,他就算再猛,徒手也绝对不是十几个期门的对手。 “再上二十个,这儿有三百人,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霍嬗带兵过来,准备是用来抵挡刘胥的随从的,但是他今日也没带多少随从,而且还被冠军一个收拾了…… 这二十人上去之后,效果立竿见影,三十几个人,都扑上去,压都能压的你起不来。 力能扛鼎又怎样?你又不是楚霸王! 没一会刘胥就被捆起来带了过来。 “霍嬗,汝敢犯上?” 刘胥两只眼睛瞪的那么大,看模样就知道气的不行。 霍嬗笑眯眯的拉了拉缰绳,骊羽昂起头,霍嬗趴在马头上,一人一马就这么看着刘胥。 “今日就绑你了,怎么滴?” “我今日不光要绑你,我还要把你扒光吊到北阙门上,你信不信?” 霍嬗自然是在吓唬他,他就算再嚣张,也不敢把刘氏宗亲,皇帝亲子,一国国王吊到北阙门上。 北阙门上只能挂匈奴王族的头颅,就算是个活的匈奴王,也不可能被吊起来! 可杀不可辱,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一句空话。 不过自己的麒麟殿其他人看不见,倒是可以试试…… 说实话,刘胥有些被吓住了,要是真光溜溜被吊到了北阙门,脸就丢大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行了,没时间和你废话!” 霍嬗起身,调转马头。 “把他的嘴堵上,头蒙起来,别让人看到,回宫吃饭!” “小君侯,地上这些人怎么办?” “都送回去吧!” “诺!” ……… 一路回到宫里,只有二十期门跟着霍嬗一起来了麒麟殿,其他的都去休息了! “给我把他吊起来,就吊哪儿!” 霍嬗一指殿前的房梁,刘胥身强体壮,吊一夜出不了事,不光要把他吊着,还要把他结结实实的困起来,还要在他的脚绑一根绳子,拴在大鼎上。 霍嬗也害怕这货挣脱了以后,一气之下跑来把自己给捅了! 刘胥听到霍嬗的话,使劲挣扎了起来,嘴里“呜呜”乱叫。 孙尚指挥着人,非常利索的的把他给吊了起来,霍嬗走进殿里,发现饭已经做好了,挑了挑眉毛,就让人把桌案搬出去,就放在刘胥的面前。 霍嬗在刘胥恶狠狠的眼神中,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吃的非常香,霍嬗还专门在吧唧吧唧嘴! 等到吃饱喝足以后,霍嬗端起一盆肉走到刘胥面前,眨了眨大眼睛: “狗肉,香啊,广陵王想不想吃呀?” 霍嬗揪起一片肉,在刘胥眼前甩了甩,晃晃悠悠的,刘胥的眼睛随着这片肉在动,他想咽咽口水,但是嘴里的布让他做不到这复杂的操作。 霍嬗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面色一板: “不想吃啊,那就算了。” “呜呜~~” 霍嬗不理他,放下狗肉,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又拿过洗漱用品开始漱口。 洗漱完后又来到刘胥面前,边擦手边问: “服不服?” 刘胥头一上昂,脸上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不服啊?你认怂我就放你下来。” 刘胥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周边,就他和霍嬗两人再加一个小宦官,果断点头。 ‘我服了,服了!’ 霍嬗像是没看到他点头一样,把布巾扔在盆里,转身就走: “不服算了,回去睡觉!” “小李子,其他的都收了,那盆狗肉就在那儿放着吧,今晚月亮还挺亮的……” “诺!” 刘胥立马傻眼,你这是……在耍我? 刘胥立马就挣扎了起来,但可惜,没人管他,挣扎了半个时辰,发现都熄灯了,真没人管他,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想他刘胥,从小到大,谁不是顺着自己,哪受过这委屈啊! 霍嬗耳朵里塞着两团布,他睡在后殿,更别提塞着布,根本就听不到他在哭,所以睡的很香! ……… 第二天一早,卯时四刻,早上六点他就起了。 简单洗漱一下,脚上踩着一双方口布鞋,下身黑色短裤,上身白色短袖,扎着小马尾走到殿外。 霍嬗发现刘胥一动不动的,走过去一看,看见他眼睛红红的,满脸泪痕,正在那发呆! “一晚没睡?还哭了?” “唉,你这心志也不行啊!” 霍嬗装模做样的叹息两声。 刘胥也不反抗了,实在是昨晚折腾了一晚上,挣扎半个时辰,哭半个时辰,到最后没力气了,只剩下哭了…… 霍嬗不理他,转身走到殿前就开始活动身体,先是太极拳舒展身体。 刘胥对霍嬗练的武也挺感兴趣的,但是看了一会,慢慢悠悠的,顿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练完两遍太极拳,身体舒展开,霍嬗就开始蹦蹦跳跳,借助各种工具锻炼。 活动完后,霍嬗头上稍稍冒了一些汗。 孙尚拿来两个匈奴人模样,草扎的稻草人,放在霍嬗70步左右的距离,霍嬗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过一张三钧弓。 后世说古代的弓一般就是以宋弓为主,但是宋和汉的差别可太大了,相差一倍。 汉代一石弓就相当于宋代五斗,也就是30公斤,66磅,霍嬗估计等自己成年,开五石弓不是问题! 说出去也有面,小君侯能开五石弓,嘿嘿! 600汉斤,传到后世必然越传越邪乎,不得翻个倍啊,十石弓,然后汉斤变市斤,1200斤…… 等写到小说里,再翻一倍,十五石弓,1800斤,1984磅弓力,要知道射箭运动员才35~45磅,我的天,这是神啊! 哈哈哈哈嗝~ 不过能开不代表能连射,射箭和能拉开可是两个概念,能连射又是一个概念! 霍嬗唰唰的连射十箭,感觉到肌肉有些僵硬,停了下来,凝神看去,十支箭全插在稻草人头颅之上。 “小君侯的箭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孙尚夸赞了一句,吊着的刘胥又是一个白眼,他五石弓能连射二十箭…… 但回头一想,没啥用,他还不是在这绑着…… 不过刘胥也不得不承认,霍嬗的箭术确实非常好,在他看来,三钧弓不可能射到70步,更别提这么准,但霍嬗就是做到了! 霍嬗拉了拉弓弦,嘣嘣发响: “有些轻了,明日换成一石吧!” “诺!” 霍嬗接着练了练刀枪,柳叶刀,冠军刀,长枪都练了练,但并没有练什么刀法,他还不到练这些的时候! 练的都是基本功,劈、砍、突刺一类的,刀法说到底就是在基本功上延伸出来的,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套路。 等练好了基本功,这些东西练起来才事半功倍。 霍嬗练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就停了下来,他的身体还没长成,不能狠练,基本上就是三日练一次! 接着就是一套军体拳,一套八极拳收尾! 一个锻炼协调性、气质、胆魄,一个追求杀伤力! 霍嬗练基本功的时候刘胥看的没啥意思,因为很枯燥,但是看到八极拳的时候,刘胥的两个眼睛都在发光。 在他看来,这套拳法简直太适合他这种喜欢硬碰硬的人! “呜呜~~” 刘胥又挣扎了起来,霍嬗转头一看: ‘嗯?还有力气?那就再多吊会!’ “想学?” 刘胥连连点头。 霍嬗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羽林军独门拳法,不教!” 第四十二节 大事件 其实刘胥馋,霍嬗也馋啊! 就刘胥这种猛人,不收进军中怎么可以? 带回去训练训练,以一当百不可能,但是以一当十没啥问题,这个十还是霍嬗训练出来的十,其他人,说不定还真能以一挡百! 但是他可是个王,刘彻会不会放人呢? 这想想就知道,绝对不会,所以只能刘胥自己去求了,刘胥本就向往战场,现在有了让他抓心挠肝的拳法,他还能忍住? 不用怀疑,他就是这么个憨憨! 就在刘胥激动的浑身发抖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他老爹,刘胥挣扎了起来,心中的委屈瞬间冒上心头,眼泪立马也下来了。 “呜呜~~” 刘彻看到这一幕,着实无语,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心里还微微有些心疼,虽然这个儿子一直就知道惹祸,但他也是儿子啊! “快快放下来!” 身后的一群人立马冲上去把刘胥给放了下来,一放下来,刘胥就瘫软在了地上,取下嘴里的布团,边喊边哭。 “呜呜~阿翁,您可……算……是来……了啊!” 嘴被撑了一夜,有些不太会说话了! 刘彻更加心疼了,逼得孩子都不知道喊陛下,只喊爹,而且以前那么强壮的一个孩子,现在站都站不稳! “霍子侯!!!” 刘彻没听见应声,转头在院子里一搜寻,霍嬗早已消失不见了,刘彻这个气啊! tsxsw.la 此时的霍嬗早已跑到了宠物小院,不跑难道又让刘彻提着棍子满未央宫追? 而且刘彻还追不上他,更丢面子。 “我这是顾及他的面子,不是我怕了他!” “对,就是这样!” 霍嬗接着喂了喂马,然后又喂了喂鸽子,只喂了一天食量的三成,看着他们吃完以后,打开鸽舍,把他们放了出去。 看着飞向天空,在周围盘旋的鸽子,心里默默念叨: ‘希望别出啥问题!’ 正好这时孙尚臊眉耷眼的来到了小院门口: “小君侯,陛下有召!” “被骂了?” 孙尚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霍嬗一点也不安慰,反而落井下石,一副无赖样: “活该,人是你抓的,也是你绑的,骂你才是对的,关我啥事?” 孙尚傻眼: “可是,小君侯,令……” “令什么令,你们是陛下的期门,只听陛下的令!” “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我忙着呢!” ‘你这也太不要脸了……’ 孙尚急了,没忍住就冲了进来,霍嬗实在是没想到这出,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被孙尚抗起就往出了小院门外走。 “放我下来!” 孙尚闷哼哼的不回话,扛着霍嬗就跑。 霍嬗用力挣扎,最后就连掐腰间软肉这个大法都用上了,孙尚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但就是不松手。 最后霍嬗满脸生无可恋的被孙尚带到了刘彻面前,刘彻也没多生气,这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玩闹。 “臣霍嬗恭问陛下圣安,陛下啥时候来的?” 霍嬗故作疑惑,刘彻不跟他胡扯,直接进去正题: “人是谁抓的?” “呃,是臣让他们抓的!” 霍嬗一脸坦然。 “那是谁绑的?” “是臣让他们绑的!” 刘胥在旁边站着,得意洋洋的看着霍嬗。 霍嬗瞥了他一眼,心中不屑: ‘哼,憨憨!’ “为何?” “广陵王刺杀冠军,要知道冠军可是臣日后相依为命的战马啊,刺杀冠军就是刺杀臣!” 刘胥立马就跳了起来: “汝这是歪理!” 刺杀九卿就算他是个王也得脱层皮! 霍嬗也就是胡扯了一句,他这么容易就跳了起来。 ‘哼,果然就是个憨憨!’ 霍嬗继续说到: “回陛下,广陵王不光刺杀冠军,而且他还没本事,差点就被冠军给断了子嗣,要不是我喝住,说不定以后就没广陵国了,我这是救了他!” 刘彻看向刘胥,果然见他面色僵硬,果断挥手道: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陛下……” 刘胥立马指着霍嬗,要反驳,但是看到霍嬗嘴型吐露出‘拳法’两个字,立马停下了话头。 刘彻不耐烦的问道: “还有何事?” 刘彻的心疼也就维持了那么一会,见他没事后,那点心疼早就没了。 而且霍嬗可比不成器的儿子要好多了,那么该偏袒谁,显而易见。 瘫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弥天大祸,瘫在霍嬗身上,轻而易举的过去了,连小事都不算! “回陛下,儿臣要去参军!” “不准!” 刘彻非常自然的说了两个字,显然对这个事情很有经验。 “那……儿臣要去参加羽林军招选!” “不……” 刘彻刚想拒绝,但是想了想: “行啊,不过羽林军是子侯的军,朕说了不算!” 刘胥面色惊愕: “他的军?” 霍嬗笑的很灿烂: “对啊,私属,除了我,其他人不可调动,就算是陛下也不行,陛下可以调动我,但是调动不了羽林军!” 刘彻虽然调动不了羽林军,但是羽林军的后勤可在少府的手里,调动霍嬗也和调动羽林没啥差别。 羽林军其他人不可调动,就算是卫青也不行,这就代表了霍嬗只要不回封地,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管他,没人能拦他,这才是重点。 “这这这……” 刘胥面色震惊,一句话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 “陛下,儿臣也要练私军!” 话一出口,刘彻立马眼神就冷了下去: “汝要谋反?” “不不,儿臣不练了,不练了!” 刘胥吓得一激灵,立马趴在地上。 霍嬗乐呵呵的看着。 ‘该,让你抓冠军的鬃毛!’ “陛下,臣也有一事!” 刘彻的笑脸瞬间出现: “说!” “臣的军中还缺一批军法官!” “准了,要多少,待会取了诏书,去北军自己领!” “诺!” 此时刘彻还没有意识到,等到这批军法官去了羽林,估计就回不来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五百人而已! “去洗漱吧,待会随着朕去谈事,今天有一场议事。” “陛下,要谈论何事?” 霍嬗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是干旱之事!” “那臣就不去了!” 霍嬗确实不想去,他对自己的人生很有规划。 他对自己的计划是三年练兵,五到十年灭匈奴、平西域。 然后携带无上军功回朝,卫老头‘退隐’,他直接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直接一力破万法,谁敢哔哔就打谁,不想跟你们废话,或者慢慢玩手段! 所以他不想现在这么早的就踏入官场,去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他不想被这些人拖慢了自己的脚步,被那些烦心事拖慢脚步。 所以说这是第一个原因! 虽然对他来说可能也不会有多少的勾心斗角…… 因为只要刘彻还活着,卫霍集团一直鼎盛,就没人敢惹他。 卫霍集团只要他打出来,就不用担心,而刘彻为何要一直护着他? 单单那点宠爱,现在还可以,到了日后功高震主,就算依旧宠爱,心里不免犯嘀咕。 他活着没事,死后霍嬗会怎么做?下一个皇帝会怎么做?会不会逼得霍嬗想当皇帝,会不会霍嬗自己也想? 所以在长安的这段时间,就是给刘彻种下印象的时候。 种下一个霍嬗对权势没有丝毫兴趣,只想带兵打仗,只想游山玩水的印象,也确实是这样,他确实对这些兴趣不大,太累。 然后再种下一个,他霍嬗奇思妙想、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印证他果然是高祖选定之人,果然是日后助刘氏千秋万代,助大汉万万世之人! 让这一点在刘彻的心中深信不疑,不管谁说馋言,都不能改变他这个想法! 没办法,谁让刘彻就喜欢神神叨叨的这个调调呢,不玩这一手都对不起他! 这件事做好了,日后没隐患,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嘛,就是,他还是喜欢打仗! 嗯,就是这么简单! ……… “为何不愿去?” 霍嬗双手一摊,说道: “臣去了也没啥用啊,不想听他们说废话,三句里有两句是没用的话,而且,计划不是都定好了吗?” 历史上,元封元年的大干旱,简单来说呢,事情是这样的。 先是关中大旱,出现了两百万流民,其中有四十万国家没有‘记载在册’的。 然后刘彻呢,先是甩锅,说了一番话: “吏多私,征求无已,去者便,居者扰。” 明面上是在说,官吏索求无度,横征暴敛,待不下去了,但是潜台词是,丞相,该你出来背锅了,你没有帮我治理好国家,哼,都怪你! 而这很正常,武帝朝的丞相嘛,就是用来出事后背锅的,石庆也对这一套驾轻就熟,出来请辞,请罪,武帝挽留: ‘也不全怪你,你还是一个好丞相,先干着吧!’ 问题原因就这么过去了…… 接着就是公卿议事,此事该如何处理! 议来议去,议出来了两个字,徙边吧? 简单来说,就是把流民迁到刚打下来的边境,因为朝廷没粮,坚持不到来年。 而后果是什么呢,路途遥远,无粮供应,十不存一,百姓自然不愿意,然后就暴动,接着关中子弟留着眼泪带兵镇压,让大户肥了一波。 活不下去了,自然卖身大户,起码有口吃的! 而这一世截然不同,因为朝廷有粮了! ……… 求收藏,求各种票子啊!!! 第四十三节 很会联想的刘彻 虽然有粮了,但是,你不能拿武帝末年的官员和武帝初期那个群英荟萃的时代的官员相比! 他们给出的意见依旧是屯边…… 霍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是笑了两声,说了三个字: “挺好的!” 霍嬗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悲哀! 为那两百万百姓悲哀,为武帝初期那群先贤悲哀,他们为之奋斗的这个大汉已经千疮百孔了,这群猪依旧看不见,或者假装看不见! 他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桑弘羊还养着他们、养着这个大汉干嘛,还不如直接崩了算了! 但是气过了之后就得想办法,屯边不是不可以,按理来说,刚打下了大大的疆域,充实边境疆域,虽然短暂有些阵痛,但是对以后好处大大啊! 但是你也要看国内环境啊,国内这么个环境,你还移边,那就是取死之道! 霍嬗一瞬间就觉得,他抓住了巅峰的尾巴是没错,但是他也抓住了衰败的开始! 接着霍嬗就常常在刘彻面前晃悠。 六月初三,刘彻来霍嬗的麒麟殿转悠。 霍嬗听到此事后,‘一脸惊讶’: “什么?两百万流民,还有四十万未在册的?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我大汉又能增加四十万人口!” 刘彻一脸无语: “两百万流民,白吃白喝养一年,没钱粮!” 霍嬗一脸你在逗我: “国家府库中那么多钱粮,这几年打仗,虽然消耗不少,缺粮可以理解,但最近可是添了两万万石,姨祖父留着那些东西要干嘛?” 刘彻一脸雄心壮志: “打匈奴,扫平诸国,朕要打下大大的疆……” 霍嬗一脸鄙视嫌弃的打断他: “百姓都没了,姨祖父打下大大的疆域给谁住?还有,用谁来打?” 刘彻就此歇菜,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二日,刘彻又来了! 刘彻一脸期待,抬头指天: “子侯,朕昨日听了你说的,你是不是有办法,是不是教了你什么?” 霍嬗不说话,只抱着自己的水壶喝水,刘彻沉默半晌,然后以感叹的口吻笑着只说了一句话: “子侯,我很不容易啊!” 霍嬗抬头看着他,虽然刘彻笑着说的这句话,但是霍嬗看到了他那眼神中透露的一丝悲哀和一丝渴望。 霍嬗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已经四十九奔五十了,他已经老了,但他依旧在奋斗,我才十三……这么一看,我才是老的那个。’ 霍嬗站起身,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刘彻的肩膀: “很简单的事,有办法,但是……有条件!” 虽然感动,但我也知道你在博取同情,所以不耽误我谈条件! 这一瞬间刘彻心中的期待荡然无存,心里感觉真的是哔了狗了。 一个臣子治理国家,还要跟皇帝谈谈条件,不然不干活,你咋不上天呢? 但是,很真实…… “说说!” “姨祖父不能阻止我去打仗,我清楚姨祖父的心思,无非是想让我练完兵以后,给我一个官职,然后拖住我,不让我离开你身边!” 刘彻果断答应了下来。 但是霍嬗可不信他,虽说皇帝金口玉言,但是又没人做见证,反悔只是瞬间的事,所以他伸出了他的手。 “什么?” “诏书啊,免得你反悔!” 本来霍嬗想的是管他呢,到时候兵一带,来个刘彻找不见自己,至于粮草问题,整个匈奴遍地都是他的补给点。 但是转头一想,刘彻一道诏书,关门封锁,他可能连关中都出不去。 一老一少对峙了一会,最后还是给了霍嬗一份诏书,霍嬗接过一看: “印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呢?” 刘彻见忽悠不过去,只能叫来符节令,看着霍嬗在那拿着大印仔细端详,刘彻在旁边连连感叹: “唉,崽儿大了,管不住喽!” “说吧,有何办法!” 霍嬗手里拿着大印,边看边说: “还是那句话,这是一件好事情啊,平白多出了四十万人口!” “姨祖父光想着两百万流民要吃多少东西,不想想两百万流民可以干多少事吗?” “两百万流民能够挖多少水渠?两百万流民能够开多少荒地?” “为何要白养着他们?” “《晏子春秋》记载:齐饥晏子因路寝之役以赈民。” “以工代赈,他们都不看书吗?” 霍嬗一连串的问题,把刘彻直接给问懵了! 至于国策的问题,赋税的问题,官吏的问题,大户的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霍嬗并没有说,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说! 接着刘彻就急匆匆走了,霍嬗知道他会保密,不会透出自己,所以霍嬗也没说话! 过了两天,消息一直瞒着,但霍嬗提前知道了,解决办法有了,就是霍嬗说的办法,原原本本,丝毫没改。 霍嬗有些开心但他更失望! 开心他们只会生搬硬套,失望也是因为他们只会生搬硬套! 不过这样就挺好的。 ……… “还是去一趟吧!” 刘彻细细想想后,他其实有些没底气,让霍嬗去给他镇场子……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信,一个坐了三十几年皇位,立下丰功伟绩的皇帝,喊一个十三岁少年镇场子…… 霍嬗想了想,那就去一趟吧,他本来不愿意出头,出头后必定会横生更多事端,耽误自己的练兵。 但是换位想想,出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先杀两个开开刀,免得有人一天天的觉得自己好欺负! 想到这霍嬗抬头看了一眼刘胥,把他看的莫名奇妙的! 或许,过去也只是坐一会,轮不到他出头刘彻就会搞定,不行还可以提前走人嘛! 等这件事办完了,就直接住进军营里,谁也不见,谁都别来打扰自己! “那行,可以去。但是我先说说计划,姨祖父捋一捋思路!” 霍嬗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计划讲给他,到时候直接走人,开刀还是日后再说! 这种事对于刘彻来说是常事,内朝议定,外朝演演戏安排下去,但是像霍嬗说的这么直白的还是第一次。 他很有兴趣,所以他点点头,同时打发了殿里的人都出去,孙尚带人封锁殿门。 “你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朝廷出钱粮,养着他们,然后迁返原籍,让他们在原籍和邻近处修建水渠,开艮荒地,分发粮种,让他们种地,直到明年,对吧?” 刘彻点点头。 “正是如此!” “这么做其实会出大问题!” 刘彻懵圈,这不是你出的计划嘛,为何会出大问题? 说起这事霍嬗也是无奈,生搬硬套这一套玩的挺好的,一点东西都不加,你好歹加个监察啊! “百姓自然不会出问题,他们其实很好,只要有一口吃的,能活下去,不会想当流、匪的。” 刘彻面色有些尴尬,霍嬗不管他,继续说: “所以说,他们不会出问题,更别提这是给他们的家乡修水渠。” 刘彻听了半天,明白了过来: “你说问题会出现在官员身上?” 霍嬗点点头,然后用他那一贯咄咄逼人的风格,用他习惯的反问句说道: “要知道,地方上各地的官员,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姨祖父敢肯定,他们不会中饱私囊?” “姨祖父敢肯定,他们心里没有为自家图谋的想法?” 刘彻早已习惯了霍嬗的说话口吻,听到这话连忙问道: “此话何解?” “你百姓吃着朝廷的粮,就得拼命干活,每天安排完不成的任务,然后百姓会怎样?” 霍嬗拍拍手! “会累死,接着那些官员再跳出来说,这是朝廷的安排,我也没办法啊,百姓会怎么样?” 霍嬗面上的那悲天悯人以及无奈的姿态非常形象,但是刘彻却听的汗毛耸立。 “然后百姓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暴动,然后出兵镇压,最后侥幸没死,一夜间消失不见,因为卖身大户了或去当匪,第二条路,直接卖身大户。” “归根结底是一条路!” 刘彻听的冷汗直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红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他们这是要掘我大汉的根基啊!” 霍嬗抱起水壶喝了一口,听到这话撇撇嘴: ‘你以为呢?’ 直到这一刻,根据这一件事,刘彻想起了以前那些他根本不在意的那些事,再经过联想,刘彻才意识到,这个大汉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虽然明面上看来,这情况和秦末丝毫不相干,但是细细一想,性质以及造成的后果简直一模一样啊。 只不过秦末时期的修长城等事,变成了打仗、屯边。 六国复辟的贵族变成了这些大户们。 秦法严苛,百姓交不完的赋税,服不完役,大汉税不高,但是赋可不低,再经过这些他的官员一改…… 然后造成的后果就是百姓渐渐消失,被大户侵吞,然后赋税收不上来,大汉越来越虚弱。 小书亭app 他在打两场大战,这些问题全都会一一出现,他没有丝毫办法,然后直接变回秦末,大汉亡在他的手里…… 刘彻打了一个摆子,差点没站住,霍嬗赶忙扶着他坐下。 此刻的霍嬗非常想笑: ‘活该,让你每天只知道求长生,巡游,吓死你!’ 刘彻死死的抓住霍嬗的手,满脸茫然的问道: “为何无人跟朕说这些?他们还是大汉的臣子吗?” 第四十四节 计划 霍嬗感觉有些不对,刘彻没有这么脆弱啊! 霍嬗做到刘彻旁边,轻拍着他的手,安慰他,等他缓过来后,问道: “姨祖父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秦末,我想到了大汉亡到了我的手里!” 霍嬗点点头。 ‘这才对嘛,不过你这联想能力够强的啊!’ 而且看来是真打击到了,连朕都不说了! “子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刘彻表情很是慌张,永远不要怀疑灭国在一个皇帝(除过昏君)心中的分量,那是恐惧,极端的恐惧,只要有一丝苗头,都会吓到他们。 如汉武这般骄傲的人,晚年都说‘是朕错了’,由此可见,一个皇帝有多害怕灭国! 刘彻死死的抓住霍嬗的胳膊,在他眼中,只有霍嬗能够救这个大汉了,毕竟这可是被高祖选中的人! 而虽然现在局势严重,但毕竟还未发生,和秦末没的比,而高祖,就是秦末打出来的! 霍嬗连忙握紧他的手安慰他,他觉得自己有点忽悠过了,不,不能说他忽悠过了,他根本就没忽悠! 是刘彻的疑心病太重了,联想太多,但是还真让他联想对了! “事情还未到那个地步,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若是让他没有开始呢?” “那我该怎么做?” 霍嬗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所以他直接果断放大招: “停止大规模战争,从此开始休养生息!” 刘彻听到这些话,面色一苦,连连叹息: “子侯,匈奴自然愿意等,但我大汉等不了啊,你不了解这个敌人,若是不直接打死他们,要不了几年,他们就能缓过来!” 霍嬗不由心中吐槽: ‘这想法虽然很对,说的也很对,但是你这执念未免也太深了吧!’ “我大汉如今对匈奴局势很好啊,已经斩断了匈奴的臂膀,现在正是停战、掌控这些地方和扩大我大汉影响力的时候啊!” “而且如今匈奴内乱,今冬还有一场大雨雪,过两年,乌维……” 霍嬗发现自己有些说漏嘴了,果断停下,果然,听到霍嬗的话,刘彻面色一喜: “大雨雪?乌维怎么了?” “不能说,折寿!” 霍嬗说完刘彻果断闭嘴,他对寿这个字非常的敏感! 通过这个折寿,霍嬗想起了前世看的一本小说: ‘要不以后拿什么东西,都跟刘彻说是寿命换的?’ 霍嬗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说着说着说不定自己都信了,再少活几年,他可没系统…… 而且,有刘邦这个高祖就够了! 刘彻思量了一会,觉得霍嬗说的对啊,而且雨雪,乌维…… 现在正是收缩力量,休养生息的时候,积攒足了力量,等日后直接灭了匈奴! 至于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更别提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若是让霍嬗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感叹: ‘真是一生一世,都不忘他心心念念的匈奴啊!’ 等想通以后,刘彻捋了捋胡子,又变成了那个汉武大帝,没有丝毫刚才被吓到的小老头形象! 真是,每个成功的皇帝都是一个合格的影帝! “那此次流民怎么办?” 霍嬗也是反应了过来,扯了这么多,还没说到正事呢! “其实只需要五个官寺署衙就够了!” “五个?” 刘彻有些惊讶,在他的想法里,有大农一个就够了! “对,五个,分别是大农、少府、水衡、将作、太学。” 霍嬗想的是,既然要干,就干波大的嘛,小气吧啦的没啥意思! 刘彻这都不是惊讶了,而且不信: “大农和少府可以与此事联系上,水衡、将作、太学和此事有何关系?” 霍嬗一挥手,不满的说道: “姨祖父别打岔,听我说完!” 刘彻翻了个白眼: “行,你说!” “嗯,我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呢,少府出场!” 霍嬗抬头看了一眼刘彻,他总觉得缺了捧哏有点没味道,刘彻显然看出了他目光中的意思: “少府?” 霍嬗满意点头: “对,少府,第一步计划就是少府。” “第一步计划分为两步,第一步就是流传出去磨面之法,让麦子涨价……” “都八十五了还涨?” 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霍嬗:挺关心的啊? 刘彻:那是,都是钱! 霍嬗:你这属于打岔,不属于捧哏! 刘彻:懂了! “子侯继续!” “第一步流传磨面之法,麦子涨价,第二步就是卖麦子,这一步不光能让百姓更有信心,觉得朝廷都有粮食卖,那赈灾肯定不是问题,而且还能帮姨祖父一个大忙!” “帮朕一个大忙?” 霍嬗满意点头,捧哏加一! “对,帮姨祖父一个大忙,姨祖父的五铢钱不是推广不易,而且还有人仿制嘛,若是少府只收金或者水衡出产的五铢钱呢?” 刘彻一瞬间就想的清清楚楚,他在钱财上,一向很有天赋,还有军事! “然后第二步计划就是大农了,根据前面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走就行了!” “那官员苛刻百姓何解?” 霍嬗灿烂一笑: “太学啊!” 霍嬗看到刘彻有些疑惑,继续说道: “姨祖父,太学里都是什么学子?” “儒家啊!” “再细一点!” “公羊?” 霍嬗点了点头! “公羊派什么德性,姨祖父不可能不知道吧,要是陛下亲去一趟公羊,请他们赴各地做监察,再说几句振奋人心的话。” “比如,为大汉百姓而奋斗,为大汉崛起而努力,以这个为思想主题,他们会怎样?” “主题……” 刘彻搓了搓手指,眯着眼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公羊学子面色涨红,热血澎湃赶赴各地的画面! “好办法!” “与此同时,姨祖父可以定下一个标准给公羊学子,让他们以便于监察。” “比如每个百姓每天服役不可超过六个时辰,大家都可以干,男人开水渠,老人女人开荒地,而孩子也可以捡捡草根嘛!” 霍嬗也没说什么三班倒的,不现实,晚上看都看不见,怎么做活,这个方法提出来,百姓更愿意晚上干活,因为偷懒别人也看不见。 “与此同时,姨祖父还可以下一道诏书,以保护学子们的安全,比如,哪一位学子若是出事,直接诛尽属地官员和大户!” 虽然绝对了一点,但是除了这个也没办法,要是用啥非自然死亡的条件,这些人有很多方法让他们自然死亡! 这样一来,官员和大户们肯定会舍命保护他们。 还可以派些人暗中监察,若是真是自然死亡,那自然就没事,这件事要派个稳重的人,自家叔父就很合适。 都这时候了,不出来捞功劳,还藏什么藏,霍嬗死了自然要藏,徐徐图之,免得成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他这不是没死嘛。 刘彻开心的哈哈大笑: “好主意,好主意啊,但是这个百姓偷懒,不干活怎么办?” “可以按劳分配,规定时间内干多少活,有多少吃的,而且水渠是给他们自己本地修的,他们自然不会偷懒。” “而开荒地,开的荒地是国家的,但全租给他们不就行了,谁开的就给谁,租期九十九年,以后可续租,不要租金!” 霍嬗为啥要加个租呢,其实他也知道这个时代,土地收归国有不现实,他也没打算弄这个事! 他的目的是天灾之时,免得百姓把土地卖给大户,国家能掌控一点就掌控一点。 若是这些百姓开的荒地太多,种不完,但是国家必须要求种上,不种就收回,他们自然就要雇人。 然后霍嬗就可以弄出一系列手段,如规定他们租给别人的租金,然后出律法,汉人奴隶口赋是异族奴隶的十倍。 大户们只要脑子不傻,肯定会用异族奴隶,这些解放出来的汉人奴隶就可以租他们的地! bqgxsydw.com 至于有没有异族奴隶,呵,没有多少,周边都是,去抓呗! 至于这个时候的地有没有这么多,能不能容的下这么多汉人奴隶? 没有丝毫问题,这个时候土地利用率简直低的可怜,大片大片荒着。 就算这些百姓他们日后就算都变成了大户,也没啥威胁,因为土地是国家的。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而且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比如奴隶律法出世,会不会有啥动荡…… ……… “其他四个都说了,将作大匠呢?” 霍嬗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我知道一具犁,名叫冠军犁,可深耕,单牛可拉动,人也可拉,姨祖父可以想想,若此犁出世,大汉能多多少耕地?” “将作大匠的任务就是在这两个月制造冠军犁,各地的少府和大农也可以帮忙,少府的炼铁之法也可以传给将作和各地署衙了,咱们能制多少就制多少!” 刘彻本来听到冠军犁还翻了个白眼,但一听完,嚯的站起身来,双眼放光的看着霍嬗: “子侯,当真有此物?” 刘彻其实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匈奴,若是不缺粮草,那…… 霍嬗笑嘻嘻的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 “哈哈哈哈,子侯真乃是无双国士啊!” 其实刘彻最想夸的就是自家老祖宗,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只能夸霍嬗了,但他其实夸的正合适! ……… 求追读,别养着了,大哥们!!!(╥_╥) 第四十五节 司马迁 “姨祖父,我还没说完……” “继续,继续!” “水衡其实还有事干!” “哦,何事?” “赈灾为何要直接给粮?为了让各地官员中饱私囊?” “百姓干完活后,直接去各地少府取钱,然后去各地大农买粮不就行了!” “其实他们两个还可以在干活地设置据点,不用让百姓跑那么远!” 少府和大农的官员也不可能不出问题,但是相对于地方官员来说,那出问题的概率就要低不少! 刘彻的表情一脸的不可置信,还可以这么玩? 霍嬗的计划算是大概说完了,其实还有很多没说。 比如曲辕犁一但出世发挥作用,粮价必然下跌,又比如五铢钱这个让百姓活命的东西,必然印象深刻,还有后续的计划…… 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和以后的事,不归他管,他只是给刘彻出出主意,他又不管事,而且少府的职责,自有少府官员处理! 他可不想管这么多的烦心事! “走走走!” 刘彻思虑良久后,兴冲冲的拉着霍嬗就要往殿外走去! “姨祖父等等,我先洗漱!” 霍嬗挣脱开刘彻的手,跑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虽然换了一套衣服,但是依旧是那套装扮。 只不过换了换颜色,红色七分短裤,红色短袖,头上扎着小马尾。 唯一多的就是胸前挂了一个造型精美的皮质扁平圆型水壶,壶口插着一根木吸管。 刘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前走去,霍嬗挑挑眉。 “小李子,派个人去一趟少府,让王温舒来宣室殿!” “诺!” 吩咐完以后,霍嬗跟着刘彻的脚步,两人往未央宫前殿的中殿宣室殿而去,这个地方才是平常议事的地方! ……… 宣室殿。 殿里人员众多,卫青、石庆、公孙贺、桑弘羊等三公九卿全都在,水衡、内史等也在,内朝的三都尉,兰台属官,还有一些尚书,御史也都在。 还有几个不算议事在内的官员,如去年刚出任太史令的司马子长,也就是司马迁! bidige.com 卫青正在和公孙贺说些趣事,时不时轻笑两声,按照历史,卫青应该在明年病逝的,但是现在却好好的。 整个人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身体越发壮硕了! 石庆和倪宽两人正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 其他人也都在闲聊,基本都在聊一些趣事或者相关工作一类的。 有一部分人孤零零的坐着,他们是融入不进去,如司马迁,他是因为职位比较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汉王朝的大人物。 就算那些俸禄只不过千石的兰台属官,那也是位卑权重,他如今还不是中书令。 不过他能到这个地方,身为其中的一员,那就说明他已经到了这个阶层,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 刘彻和霍嬗两人来到宣室殿后就分道扬镳了,刘彻进入后殿,虽然只是正常的议事,但是规矩还是要有的。 霍嬗却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前殿,霍嬗刚在殿门口一露头,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他人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霍嬗,只有卫青、公孙贺等少数几人面露无奈之色,霍光仰天长叹一声。 大家反应过来后,其中的兰台属官这些他的下属,行下官之礼。 霍嬗点头回礼,然后对着众人行礼,比他身份高的个别几人点头回礼,和他身份相等的回平礼。 “子侯,为何这般装束?” 卫青抢先开口问道,他也是有些无语,每次议事见不到霍嬗的人影,好不容易来一次,却尽整幺蛾子。 “今日休沐啊,我只是听说各位叔伯在议事,陛下喊我过来,所以我来旁听,学习学习。” 说到这霍嬗还故意露出一副不满意,非常不想来的表情。 倪宽忍不住了,立马开口问道: “汝乃是少府令,今日议事,汝就该在场!” 霍嬗一脸奇怪的表情看了倪宽一眼: “我今日休沐啊!” 其他人都很无语,你天天都在休沐,休沐的时间比做事的时间还长。 其实休沐是有规定时间的,但是谁让刘彻直接给了霍嬗随时都能休沐的权利呢,美其名曰,还是个孩子。 你还知道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你还把他放到九卿位上,不过少府有些特殊,不光是朝廷的九卿,还是皇室的大管家。 少府的位置虽然不能随便决定,但是皇帝想放谁,大家一般都不会反对,更别提如今皇位上的是独断乾纲的刘彻! 人家想换丞相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你少府何人主事?” 石庆好奇问了一句,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没营养的话,前几次不都是王温舒那个酷吏来嘛,这次估计也一样! “是王府丞,看,这不是来了!” 众人看向殿门口,果然看到王温舒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王温舒收到消息后,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接着又是一波见礼,刘彻的时间也控制的刚刚好,正好王温舒来了,他也出来了。 众人连忙排起了队伍,对着刘彻行礼: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免礼,平身,诸卿入座吧!” “诺!”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众人按照排列入座。 还是依旧右左右左排列,只有每年年初的大朝才不会按照这个排列,那个是右文臣左武侯,整套程序下来,相当的复杂。 处处体现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霍嬗看了一眼刘彻身边的小桌子,没去那边,而是跑到了刘彻的高台右边,大殿的左前方,那边是几个史官,和司马迁这个太史令的位置,没有排列在位置里。 刘彻没有理他,众臣也不好多说,或者不敢多说。 霍嬗跑到司马迁身边,一个侍者拿来一个垫子,霍嬗直接做到了司马迁的身边。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司马迁了,这两年见过好多次了,去年他出任太史令的时候,举办宴会,霍嬗没去,但是也送了一份礼物。 所以两人的关系算是可以,司马迁对于霍嬗的印象,怎么说呢,很别扭的那种。 司马迁的偶像是董仲舒和孔安国两人,而这两人是儒家大儒,所以他对于礼法这一类的东西看的算是比较重的。 但是他的性格,因为小勾勾还在,没有后期那么的极端,所以属于那种公正可靠,但又爱憎分明的那种性情中人。 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只要他喜欢你,那就会很喜欢你,你干了啥错事,他就会自我解读,觉得肯定是有啥苦衷。 而他如果不喜欢你,不管你干啥,他都不喜欢你,干了错事,他会批判你,但是你干了好事,他也会承认,夸赞你,但依旧不喜欢你。 而正好,司马迁对霍嬗还算是喜欢。 为啥喜欢呢,因为在他的眼里,霍嬗性子虽然比较张狂,但是霍嬗不会看不起人。 说到底,司马迁就是不喜欢外戚,而他为何不喜欢外戚? 并不是外戚祸国一类的,只是单纯的当初一个外戚自视甚高看不起他,所以他就讨厌所有的外戚,非常符合他性情中人的风格。 他的性格在李陵事件就可以看出来,他和李陵其实没啥交情,他只不过把他想的说了出来,然后就撞到了枪口上…… 他觉得李陵是一个国士,投降也是逼不得已,然后他就认定了这件事…… 说到底就是第一印象的问题,而他为何对李陵的第一印象这么好? 因为他还有一个偶像是李广,以及李广是个悲情人物的原因。 在他看来,李广带兵放荡不羁,无拘无束,简直和他一样,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不羁的人。 而他眼中李广的这个不羁,就是带兵毫无纪律性,一窝蜂冲上去就行了。 所以他的性子里还有那么一点游侠的不羁和热血。 而霍嬗这三年可以说是乖乖在宫里待了三年,没有像老霍一样出去耀武扬威,而且,霍嬗招兵没搞歧视,一视同仁。 所以司马迁对于霍嬗的第一印象很好。 说到底,就是霍嬗拉了关系,一份礼物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一个好印象。 霍嬗觉得和他把关系处好,好处还是挺大的,左右不过一份礼物的事情,还能交一个人品不错的朋友。 至于日后在《史记》中把他自己乃至他父亲,他舅祖父写好一点,不可否认,确实存了这个心思! 不求太多,只要不要为了无脑吹李广,而贬低自己一方就行。 ……… 霍嬗刚坐下,司马迁就拍了拍霍嬗的肩膀,双眼瞪得大大的指着霍嬗的鞋! 司马迁前135年生人,今年38岁,他长得没有后世简介中的那么怪异,但也不是很好看,属于正常范围。 发际线太高,显得额头很大,眼睛也很大,嘴很有些小,就显得有些不协调,眼睛再一瞪,霍嬗一看,差点吓到他自己。 霍嬗看了一眼自己的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忘了忘了!” 说完后指了指上面的刘彻,司马迁抿抿嘴,目光中很是复杂,摇头叹气。 但随后一想,霍嬗还是个孩子,心中也就释然了! 毕竟对一个孩子,你不能要求太多,在他看来,霍嬗从小被娇惯长大,有这种性格已经算是很难能可贵了! 第四十六节 提前跑路(加更) 众人接下来开始商议事物。 比如东海郡献上了什么东西;比如云中郡受到了匈奴的小规模骚扰;又比如刚打下来的苍梧等地有些反叛等等。 刘彻和众臣一一解决,有经验的稍做些改变直接套上,没经验的众臣商议想办法,然后先安排下去看看效果如何。 其实刘彻的这一生就是这么一步步摸索过来的,因为新打下来的这些地方,新碰到的问题大半都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大家都不懂该如何处理才是正确的,大汉疆土扩大一倍,怎么才能治理好这个天下? 所以只能吸取历史上的部分经验,然后一步步摸索,坏的去掉,好的吸取,然后慢慢形成一道应对的体系,给后人留下宝贵的经验。 所以刘彻是一个非常喜欢改革,非常有魄力改革的一个人,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在不断地改革。 谈了半日,到了午时,中场休息,开始上宴。 说起这个,还跟霍嬗有些影响,他喜欢一日早中晚三餐,这一点慢慢的影响到了刘彻。 所以每天早上,只是喝点羹汤的刘彻也会吃点东西,能够一直坚持到中午。 但大臣们不行啊,早已习惯了以前的饭点,多挨一个时辰就会很饿,不过现在还好,他们在去年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早上也会吃点。 连带着他们的家人也换了用餐时间,皇帝改变了吃饭用膳时间,众大臣也跟着变,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一起跟着变,食肆、馆驿也跟着一起变。 yyxs.la 在他们看来,虽然不理解,但是这么多大臣,就连皇帝都变了,那肯定就是有好处的! 然后造成的后果是,路上赶路的路人、将士为了赶上饭点,也不得不调整作息时间! 由这一点小情况,就可以看出,封建时期的皇帝对整个社会影响有多大,这就叫上行下效! 值得一说的是,在此期间,有人为了名声跳出来说说了一番大道理,什么自古俗法就是如此,不应改变什么什么的! 刘彻可不惯着他们,起初不理他们,后来愈演愈烈,通通收拾了一遍,现在乖乖的,哈哈,也真是…… 吃完饭后,众人午睡了一会,还是因为霍嬗的影响! 午休过后,接着谈,又谈了一个多时辰,到了申时左右,国家大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刘彻瞥了一眼右下方的霍嬗,早已趴在了司马迁的桌子上,占了一半位置睡的非常香甜,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说起这个霍嬗就非常佩服刘彻,能够不起身静静地在那坐上一天,只是稍微活动一下身体。 不过他更佩服的是这些大臣们,动都不动,刘彻还是坐着,他们都是跪坐。 有事汇报的还好一点,起身到殿中汇报工作,还能走两步,没有事的,那是真要坐一天,霍嬗就很好奇,他们的腿难道不麻吗? 霍嬗也并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但是,是个人都不愿意吃苦,都愿意享受,在他看来,这就是对他来说没必要吃的苦。 他不愿意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刘彻干咳一声,吸引到司马迁注意力后,给了一个眼神,指了指霍嬗。 司马迁行了一礼,然后伸出手挠了挠霍嬗的下巴痒痒肉,霍嬗慢慢苏醒,睁开迷茫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上方认真听底下大臣说话的刘彻,然后小声问向司马迁: “完了吗?是不是能走了?” 司马迁笔下唰唰唰的在写,微微摇头,一心三用的同时回了霍嬗一句: “不知。” 司马迁是真的厉害,耳朵要听,脑中要思考,手下要记,抽空口中还要回霍嬗的话! 事情谈完以后,刘彻给了桑弘羊一个眼神: “治粟都尉!” 桑弘羊起身,其他人连忙打起精神,终于到了重头戏了。 “臣在!” 桑弘羊严格来说并不是大农令,他只是治粟都尉领大农。 桑弘羊只比刘彻小一岁,他今年已经四十八了,按照虚岁来说就是四十九,明年就五十了! 身形不大,发须花白,双眼时不时闪过一道精光,并没有霍嬗起初以为的那种,像商人一般的精明,只是看起来很精干的小老头一个! 但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日后他还将为大汉的财政奔波二十几年,将近三十年,直到前80年,才会因为卷入谋反,牵连被杀。 要是选一个武帝、昭帝时期的朝堂常青树,那桑弘羊就是当之无愧的首位! “赈灾钱粮准备的如何?” “回陛下,钱粮都以准备妥当,已运送到各地!” 桑弘羊虽然人是个小老头,但是声音非常的洪亮。 他虽然如此说,但是要运送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多少。 大农和少府一样,或者比少府还彻底,少府的粮,周边离长安近的,还运送了一部分过来,但是大农的,都存放在了各地。 基本都在关中北方,因为离匈奴近,日后调粮近一些,没必要跑这冤枉路,专门来长安一趟,一来一回,估计路上都不够吃。 而关中北方,是这次的重灾区。 “嗯,那就这样吧,大将军、丞相,少府、大农……四署留一下,其余皆退下吧!” 说完后刘彻甩了甩袖子,卷在胳膊上,背着手转身走向了后殿! 众大臣们都懵了,我们等了一天,就等这么一个重头戏,你问了一下钱粮,就完了? 最近刘彻的举动、脾气实在是让他们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虽然摸不透,但是刘彻的脾气是比以前好多了,大家的安全性大大增加,这是件好事。 既然人家说散了,那就散了呗! “叔父!” 霍嬗看到霍光随着往外走,连忙喊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别走。 “何事啊?子侯。” “没事,先等等。” 霍嬗挥挥手。 霍光感觉有些不妙,转身就走,边走边说: “陛下未曾留我,不好留在此处!” 霍嬗一把拉住他: “先别走,好事,好事!” 霍嬗本来想留着当惊喜的,现在霍光非要走,霍嬗也只能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是不是好事?” 霍光面色复杂的看着霍嬗,他一点都不信霍嬗说的什么陛下想了一个好主意这种话。 他跟了刘彻十几年了,能不知道刘彻有个几斤几两? 那既然不是刘彻想出来的,那就只能是霍嬗了。 ‘唉,没想到我一个当叔父的,还需要侄儿来扶持……’ 他现在又一种冲动,真的想敲开霍嬗的脑瓜子,看看是怎么长的,跟他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至于拒绝霍嬗的提议,他还没有这个想法,为何要拒绝? 一共五个署衙,其他四个都用不着他,就只剩下太学了,这件事办好了,能大涨他的名望,而名望,就是一切! 至于不出头,隐藏自己,慢慢谋划日后,霍光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 霍光的性子虽然稳,图谋后动的那种,但是现在的情况和前世可不一样,卫青还活着,霍嬗也没事。 就算是卫青去世了,那前面还有霍嬗顶着,他还没有那种一步走错万劫不复的危机感。 更别提,他现在才二十六,还年轻,没有达到日后那么老谋深算的地步,他的心中确实很心动。 “那……” 霍光想感谢一些霍嬗,但是话到嘴边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那叔父你就在这等等陛下,我就先走了。” “走?” “嗯!” 霍嬗点了点头,不走留着干嘛! “也对。” 霍光想了想,他和霍嬗是一个想法。 但是他俩的目的却不一样,霍光是怕霍嬗木秀于林。 而霍嬗是怕麻烦,要是待在这,刘彻给他安排点工作怎么办? 过两天就开始招兵了,可不能被这些事拖住,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练兵! 霍嬗跟殿里的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后,就直接离去了。 而刘彻在出来后,没看见霍嬗,而是看到了霍光,他就明白了一切。 接着开始谈事情,刘彻把计划一说,看到了众人震惊的脸色,心里开始得意起来。 众人震惊过后,开始夸赞,刘彻接受了除了将作以外的所有人的赞扬,将作一心沉浸在了冠军犁的震撼当中,看向王温舒的眼中,都冒着光! 但是殿里人除了将作以外,其他人也和霍光一样,知道刘彻有几斤几两。 所以他们赞扬刘彻的同时都在心里想这个高人是谁。 不过卫青、公孙贺、霍光一听完立马就知道此人是谁,桑弘羊也有一点猜测,但是其他人都是毫无头绪。 毕竟他们几个和霍嬗没什么接触,怎么能想到,霍嬗一个少年能谋划出一个这般周全、这般缜密的计划! 就在他们在殿里商量详细布局的时候,霍嬗早就回到了麒麟殿,天也快黑了,霍嬗有些不太开心。 因为他把已经开了家,但是还没有适应,依旧飞回老窝的鸽子抱到新巢后,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只。 霍嬗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回来,只能摇头叹息。 这件事他早有预料,这四五日时间,不可能一只都不跑,只跑了一只,已经算好的了! “希望是走失,不是被啥猛禽抓走了,不然就得放小黑了,有这么个东西,我这四十几只,估计都留不住!” 第四十七节 招兵开始 七月二十日。 这天早上,寅时六刻,霍嬗天不亮就起来了。 霍嬗穿上军服,红底黑边,上下分离,上衣也不是右衽,而是后世常见的竖直向下,没有拉链,用的是扣子,左胸处有一道白色羽毛。 腿部也没有襟挡,脚踏短军靴,整个人显得很是干练,显得很有精气神。 至于会不会被人骂,这是肯定的,但是管他呢,我的军中我说了算! 洗漱完了以后,霍嬗就直接带着五百全副武装的期门走向安门处,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 来到安门处,霍嬗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别部司马,浞野侯赵破奴和符离侯路博德。 赵破奴没事可干,所以他算是长驻,而路博德就是兼任了,他身上还有卫尉的职责。 要用自然要用自己人,要是刘彻派个别人过来,霍嬗自己用着别扭,心里也不信任他。 他们也与霍嬗一样的装束,不光是他们,今天来的羽林军所有人,都是这个装束! 除了这俩个别部司马,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钟干,守军丞,他今天可以说是干劲满满,带着前天刚从北军要过来的三百军法官,半夜就来到了安门外,在这做准备工作。 至于为何是三百人,是因为剩下的三十个名额被霍嬗给留了过来,要是招兵招到啥好人才呢,总要留点空额,等以后不够再要。 不过这些名额,都是平民子弟挑选,关系户除了几个亲近的,或者霍嬗认可的,不可能让他们进入这个体系。 除了钟干,还有孙尚,孙尚是霍嬗从刘彻那要来的亲卫营军侯,算是直接内定了。 公孙敬声,自己的亲卫营守军丞,也是直接内定。 除了前面说的这几人,现在在场的,还有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人,那就是我们日后‘亲爱的’水衡都尉江充。 这就是霍嬗一份诏书,要来的这个人。 虽然他在巫蛊之祸中只是一个先头部队,算不得幕后黑手,但是也是一个导火索! 就算这一世不再可能有这个事件,但是霍嬗怎么可能把他放在外面,要是他日后出去打仗,他在后面坏事怎么办? 所以还是留在手底下的好,防患于未然。 而且不可否认,这个人是个人才,他手底下也需要一个干脏事的人,所以他也占了一个守军丞的名额。 至于还没来的曹宗,卫家三小只,刘胥这些人,这五人除了刘胥是内定的连级军司马,其他人,都要看他们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至于刘胥,霍嬗本来就想收他,刘彻答应了,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至于其他的因素,霍嬗已经传出去话了,收他只是因为他是个猛士,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免得有人说自家亲爹定的亲表叔不帮,帮其他人。 不过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占了招兵名额。 不光他们,还有将近一千人,都是关系户,所以说这几天只需要招够4000人就行。 这其中不说其他人送来的,就说自己这边,仆山之子仆图,就带了三个人,和他一起四个人。 复陆支之子复羽,伊即轩之子伊林,高不识之子高宜冠,赵安稽之子赵冠,卫山之子卫军,还有刘彻塞过来的李广利。 这些人除了李广利全都带着三四个人,个个都是家中将领子弟和猛士,还有前面说的曹宗,卫家三小只这些,加在一起,他们和他们带的人就已经占了三四百! 还有三公九卿,两千石高官,边疆的都尉送来的各家子弟,还有老爹的旧部,旧族群,这些人加一起一共占了一千名额。 别看这些人是走后门,但是这个后门霍嬗还真愿意给他们走,就这些人,都是各家优秀培养的,就算再不争气,那也要比普通老百姓强太多。 更别提他们带的人,那都是军中将校的子嗣和悍卒。 将校子弟基本一千人有个五百左右。 等霍嬗日后上了战场,还怕这些人的老爹不支持? 剩下的五百,都是三十以下,年轻力壮,上过战场,杀人无数,派来保护他们的悍卒,有这五百悍卒,就算霍嬗不练兵,有这些人带领,羽林军都是一支精兵! 至于这些人为何要把家中最优秀的子弟送过来,说到底都是为了那么一点马上封侯的希望。 就算这是霍嬗的私兵,他们也心甘情愿。 霍嬗可不怕这些,你只要敢送,我就敢收,私兵又怎样! 而且霍嬗清楚,他们待不了多久,等日后出了成绩,除了一些自己这边人,其他的他们家里会帮他们谋出路。 就算到时候不走,霍嬗也会赶他们,毕竟是私兵,不可能一直留着他们,但恩主的这个身份,霍嬗是妥妥拿下了。 这些人还都没来,家中睡大觉呢,等招兵完了以后才会来,到时候,他们的苦日子就来了。 ……… “末将见过主公。” “准备的如何?” 霍嬗看向前方迎来的赵破奴、路博德、钟干三人。 “回主公,都已准备妥当。” 钟干行了一个军中之礼回道。 霍嬗的羽林校尉任命书,昨天就已经到了他的案头,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羽林校尉,又加了一份俸禄。 “那就先把旗帜立起来。” “诺。” 钟干去升旗,没一会旗帜就升了起来,一共三面旗。 一面大汉军旗处在中央,一面冠军侯旗处在右方,左边一面羽林军旗! 这时候的大汉军旗是黑边红底白字,距离刘彻改历改德还有三年的时间,改完后就是黄底白字。 冠军旗也是黑边红底白字,冠军两个大字耀眼夺目印在中央,当这杆旗立起来时,霍嬗发现周围人的呼吸声都不一样了,眼中闪烁着如火一般的光芒。 左边的羽林旗,同样是黑边红底,但它上面没有字,一根如箭般的白色羽毛横竖中央,直插天际,简单而又凌厉! 这就是羽林军军旗! 霍嬗这一生的志向,就是希望能够把这三杆旗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天渐渐亮了起来,宵禁已经结束,远方也陆陆续续的有百姓走来。 “开始吧!” 霍嬗吩咐一声,赵破奴大步迈开,跑上高台,大喝一声: “羽林军招兵,正式开始!” 高台两侧站着的十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听到吩咐后,来到各自立在架子上的号角旁边。 五秒后,一道低沉而又厚重的号角声响起,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又变的高亢而嘹亮! 号角声回荡在整个长安城里,顿时满长安的人,都抬头望向长安南方,目光好像穿透了墙壁,仿佛能够看见那一幕一般! 刹那间,整个长安城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越来越多的人出了家门、馆驿,向着安门处赶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上三竿,人越聚越多,霍嬗站在高台上,目测已经超过了十万人,直接从长安安门,差点绵延到了太子的博望苑。 他听着底下的议论声。 “你看,这些人的衣物,真是好看啊!” “确实,确实,看起来还很有精神。” “不光很有精神,你没发现,这套衣物干活很是方便吗?等日后我让家里婆娘也给我做一套。” …… “这都快午时了,啥时候开始啊!” “就是就是,日头这般毒辣,都快要晒死了!” “你一个看热闹的,看你的热闹就行了,说这么多。” “哎,我看热闹碍着你什么事了……” 两人骂了起来! 霍嬗看着底下这乱糟糟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随即大喝一声: “期门何在?” 围在外围护着高台的期门整齐往前踏了一步。 “维护秩序,同时把消息传出去,应招之人往前来,排成百队长列,其余看热闹的往外围走,谁敢顶替冒充跑来看热闹,滥竽充数,十军棍,罚钱二百!” xiaoshutingapp.com 霍嬗的招兵要求,早就传了出去。 年龄十八到三十岁,不收家中独子! 身过七尺五者优先,身强体壮者优先,关中北疆者优先,读书识字者优先,这些都是加分项。 “诺!” 五百期门一声大喝,抽出环首刀,开始往前推进,为了避免误会,三百军法官抽出一百跟在身后,宣扬要求。 同时检查招兵之人,乡、里出具的户籍证明,通关符传一类的东西,看是否符合标准。 长安百姓就是凑个热闹,五百期门拓展开场地以后,他们都乖乖的在外面站着! 剩余的两百人,两人一张桌子,一百张桌子排成一列,在长安城墙底下。 这些桌椅是霍嬗让少府做的,就是后世学校的桌子,桌子旁边有两个大竹笼,用来放空白竹简和记录后的竹简。 应招之人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但是他们都挺乖的,进来以后,在吩咐下,两人一排,排成了一条条长队。 这个时间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过后,再来的人就都不让进了,提前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通知本月招兵,又提前五天说今日招兵,又等了你们半天。 半个月时间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又两个月时间赶路,赶不来那是你的事情,若是日后进入军中,难道要几千人等你一个? “老路,估计有多少人?” 路博德扫了一眼,心里算了一下: “回主公,五万有余了!” 霍嬗默默点头: “那就开始吧!” 霍嬗一声吩咐下去,三百军法官开始行动。 ……… 求月票,求收藏,求打赏呀! 第四十八节 天下英才皆入吾斛 三百军法官,三人一组,一人记录,一人询问目测,看此人有没有骗人,一人站在一旁,带领淘汰下来的人离去,免得他又重新混入人群! 第一步淘汰制度,以这些在北军中担任多年军法官的经验来评判。 评判标准:是否识字,家中情况,被评判之人的手脚,身体,脑子是否有问题等等,非常细致,然后分为优、良、劣三个档次。 劣直接淘汰,劣的评价里并非没有好苗子,有可能是他是家中独子所以淘汰,有可能是家中父母兄长都年迈,所以淘汰。 被淘汰之人会记下信息,然后在他们返回的路上,就可以去各地少府取一定的干粮,路途所用,还会有一些奖励。 毕竟今年日子不好过,估计他们是带着家里大半粮食来的,其中有些人干粮已经耗尽,霍嬗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优良留下,给他们一个编号木牌,如果丢了,那就丢了呗,直接取消资格! 你连这么重要的牌牌子都能丢,上了战场是不是会丢了兵刃? 他们可以离去,没人会拦着他们,晚上会给他们有顿饭,以应对第二天的考核。 直到傍晚时分,这53741人全部检测完毕,留下了23589人,被淘汰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家中独子,家中父母年迈一类的,没达到标准或者滥竽充数的不到千人。 霍嬗看着这些人痛哭流涕,听说霍嬗会妥善安排他们回去的干粮以后,又感动异常,对他行跪拜之礼! 说实话,霍嬗心中有些复杂,很遗憾,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好苗子,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也没事,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招兵,就算招不到这些人,他们总归是要服役的,未必没有机会在他手底下当兵! “把这些人的名册都储藏起来,说不定日后用的到!” “诺。” 钟干深以为然,他和霍嬗是一个想法,这些人都是好苗子啊! 天已经快黑了,这两万多人中离去的不过一千五百多人,其余人都待在原地,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走光了,怕天黑回不了家。 众人开始转移位置,从长安城墙根下,转移到百姓进入不了的上林苑中,来到了羽林军营地附近。 至于回家去住的那些人,考核还没完,你就走了,怪的了谁? 霍嬗调查了一下,基本都是富家子弟,吃不了苦,你从什么军? 就算识字,也不要你! 而且这些人回家大吃大喝,明天精气十足的跑来,对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到达地方以后,简简单单一顿饭。 稠粥管够,饼尽管吃,没肉! 对霍嬗来说,真就是简简单单,但是对这些将士们大部分人来说,能够吃饱,那已经是最好的日子了! 所有人都心中发狠,一定要留下来,不为这口吃的,只为家中的父母妻儿。 要知道,最后留下的人,家中日后的所有赋税,霍嬗已经请好了诏,日后他帮这些人交,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 左右不过三千人,其中还有一些关系户,两千多食邑罢了,却能换来两千多为他拼死命的将士,值不值? 本来霍嬗是准备把他们的家人直接接到自己侯国的,一户食邑换将士一户人。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除了500亲卫营可以,其他两千多人,日后都去不了自己的侯国,这样一来,他们不就不能和家人们团聚了吗? 那还是算了! 霍嬗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刘彻对他是真的好,三千私兵,还不用自己出钱,少府帮他养的三千私兵,要啥给啥,真好! ……… 夜半时分,潏水边,呼噜声此起彼伏,声势震天。 霍嬗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拿起一卷竹简,借着灯光和月光,扫一眼扔到一边,再拿起一卷,扫一眼。 旁边五个人伺候他,人少伺候不过来! 霍嬗正在观看这些人的名册,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知道的人,但凡自己知道的,那肯定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 fqxsw.org 突然霍嬗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一凝,面色平静,对着旁边站着拿笔的江充点了点这个名字。 “记下来!” “诺!” 江充今年二十八,身材魁梧,容貌气派,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阴险小人,他起初接到诏书以后,百思不得其解。 他很疑惑,刘彻为何会把他派到霍嬗这边来? 难道是过来监视霍嬗? 他恐慌,他害怕,霍嬗可不是他能惹的起的人,他有心拒绝,但是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随后他心怀忐忑的来到这边,这才知道是霍嬗把他要了过来,于是他更加的疑惑,他不疑惑其他,他只疑惑自己是何时进入了霍嬗的眼! 但是紧接着他激动,他兴奋,这就是是根金大腿啊,若是他能够进入霍嬗的核心,那岂不是就相当于进入了卫霍集团的核心! 这就跟提前投注没有丝毫风险的太子是一个道理啊! 等日后,霍嬗成了卫霍集团的当家人,他岂不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汉朝堂的大人物? 这可是要比帮刘彻当犬,得罪那么多人要好多了啊! 所以他这几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是霍嬗一直没有理他,就算是见到了他,也很是平淡,这就让他有些患得患失了! 此时霍嬗把他叫到身边侯着,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 江充看到竹简上的这个名字,整个人一愣,眼中满满都是震惊,这是服软了? 江充没忍住看了一眼霍嬗,霍嬗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是看都没看他,不容置疑的说了一个字: “记!” “诺!” 江充动作麻利的拿起一张布帛,持起笔,在布帛上记上这个人的名字,籍贯等信息! “李陵,字少卿,陇西成纪人士,年二七,任侍中,李广之孙,李当户之子。” 刚记完,霍嬗又扔过来一册竹简,指了指: “这个,后面备注军法。” 江充连忙拿起,另起一列开始记: “田千秋,字伯卿(无记载),长陵人士,年二三,任高寝郎,田齐后裔,军法!” “这个。” 江充应诺,拿起竹简。 “苏贤,字孺卿,杜陵人士,年二一,任郎官,苏建之三子,栘中厩监苏武之弟!” “这个。” “上官桀,字少叔,陇西上邽人士,年二三,有勇力!” 霍嬗面露喜色,心里想到: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还是来了!’ “这个记上!” “诺!” “赵充国,字翁孙,原陇西上邽人士,现迁令居,年三十,任骑士,识字。” 记完以后,霍嬗也看完了小山一般的竹简,他对着江充伸出手,江充连忙拿起布帛递给霍嬗。 霍嬗看着这五人的名字,面色平静,心中却连连感叹。 ‘这是要逆天啊!’ 李陵不说,大家都知道,田千秋,此人是西汉名相,昭帝留的辅政大臣之一,这个就不多说了,辅政大臣四个字就足够了。 说说他的上位史,很是离奇,他玩的是和霍嬗一个套路,他本来是一个高寝郎,就是为刘邦守陵墓的护卫官。 巫蛊之祸后,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求情,武帝没答应,也没为难他,但是太子死了。 田千秋表示,我学到了精髓。 然后他就想,给活着的皇帝守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能提拔一下,给一个死了的皇帝守门,该咋办呢? 然后他上了一份书,说:子弄父兵,罪当答;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罢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 嗯,就是白头翁…… 然后刘彻就信了,对太子之事后悔的不行,说田千秋就是高祖派来教他的,直接从一个小官提拔到了九卿之一的大鸿胪。 几个月后,丞相刘屈氂因罪被斩,然后他就成了丞相,被封为富民侯,离不离奇? 不过他能够一直当丞相,有他的一套智慧,为大将军霍光马首是瞻是也。 再说说上官桀,武帝留的辅政大臣之一,他这时候还是个普通人。 史上是羽林郎起家,是不是缘分? 他出头是因为给刘彻打伞。 有一天跟随刘彻去甘泉宫,遇到了大风,车上的车盖稳不住,然后取下来让上官桀拿着。 接着下起了大雨,他顶着一个巨大的车盖给刘彻挡雨,有勇力,然后被赏识! 还有苏贤,算是自己人,他是大名鼎鼎的苏武的弟弟,他这个时候本该是死了的,但因为刘彻这两年在长安待着,让他逃过一劫。 史上记载他随从圣驾祠河东后土,宦骑与黄门驸马两人争船,宦骑把驸马推到河里淹死了。 然后宦骑逃亡,刘彻下诏让苏贤追捕,因为没抓到,然后服毒自杀。 最后一人赵充国,西汉名将,嗯,有本事的那种,麒麟阁十一功臣排第四。 他最开始冒头是跟随李广利出征匈奴,被人包围,断粮好几天,他带领百人打破包围圈,李广利带领的汉军才得以突围! 麒麟阁十一功臣,十一个人,自家叔父占一个名额。 剩下的十人,已逝的张汤之子张安世,现在还是个尚书令,杜周之子杜延年,韩说之子韩增。 这三人后两者是关系户,前者是刘彻送来的文书,因为记忆力出众,看过的书都记着! 手底下光麒麟阁就有四个,第二张安世,第三韩增,第四赵充国,第七杜延年,第一还是自家叔父。 更别提最后一个苏武本就是自己人,还把弟弟送了过来,沾上了关系。 十一个人,六个是自己人。 还有李陵、李广利、上官桀、田千秋等等都到了自己的手下! 日后三代朝堂之巅的人物,大半都成了霍嬗的手下,你说这逆不逆天? 第四十九节 考核完成 第二日一早,卯时六刻。 潏水边,整整齐齐的站着两万多人。 昨夜忙碌到半夜,霍嬗也睡了一会,今日的考核待会就要开始了。 “主公,您是否?” 赵破奴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将士们。 “直接开始吧。” 霍嬗挥挥手,他没兴趣讲两句,能留下再说。 赵破奴见霍嬗不愿多说,直接走到众人前方,开始说了起来,旁边有二十个嗓门比较大的负责传声。 “今日考核正式开始,从此地到长安二十五里,来回五十里,先返回者前一万人方可参加下一项考核。” 赵破奴停顿了一下,等传扬完后接着说道: “每隔五里地,就会有人在尔等的序号牌上留下记号,以防有人半途折返。” 最后赵破奴扫视一眼: “开始!”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人太多了,先淘汰一半再说。 这两万多人听清规则,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就跑,遵从命令的意识,早就刻在他们大部分人的骨子里。 其中有些人想要说话,看到有人已经先跑了,咬咬牙,连忙跟上,但还是有近百余人留在了原地。 赵破奴走上前去,面色凶恶的喊道: “尔等为何不跑?” 不等这些人回话,赵破奴直接喊来军法官: “记下这些人的序号,直接剔除!” “诺。” 说完后转身就走,这一套操作,玩的这些人一愣一愣的。 “将军为何不听吾等辩解?” 一群人开始争辩,赵破奴不理他们,直接离去,这些人见不管用,有些机灵的连忙喊道: “冠军侯,冠军侯~” 霍嬗听的心烦,对着旁边的孙尚说道: “直接赶走,遣返他们回乡。” 霍嬗都懒得跟他们废话,这些人无非抱着想要接触一下霍嬗的心思,但他为什么要接触这些人? 你就算有才,想要玩一波套路,但也要看霍嬗用不用你,一条不听军令,直接就打死了,你再有才,也不用你。 况且,霍嬗现如今可不缺人才。 招兵队伍浩浩荡荡的绵延了十几里地,每到五里地,就会有数十人等候在位置上,为这些人在序号牌上留下一道红杠。 有人看到身旁陆陆续续跑过的人,心中不由着急,但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没听人家说吗?不留下记号不做数的,跑了也相当于白跑!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霍嬗眼睛一亮,远处有一个人跑了过来,霍嬗没忍住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来回五十里地,换算成公里数将近二十一公里,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你这是马拉松世界纪录啊! 等到此人跑到近前,霍嬗才看清了此人的身形样貌,看起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身高正好七尺五,样貌比较喜朗,面色通红,跑的满头大汗。 刚一过竖立的木杆,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呼呼的大喘气,看起来这一路上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直到一个军法官走过去说了几句话,他才从地上蹦了起来,转头扫了几眼,跑到桌子旁,交上号牌,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嬗看他又坐在了地上,走上前去说道: “起来活动活动,那边有水。” 霍嬗早已给这些人准备好了淡盐水! 这人听到声音,转身一看,连忙起身行礼: “小人敬拜冠军侯!” 霍嬗应答一声: “起来回话!” “诺!” 霍嬗看着这个人恭恭敬敬,慌慌张张,不敢抬头看自己的那副模样,露出一个笑脸说道: “不用紧张,放松一些,活动活动身体!” “诺。” 这人应答一声后,手脚僵硬的开始活动身体,霍嬗准备和他谈谈话,要知道,能跑,在军中,那就是一项非常出众的能力。 “汝叫何名?” “小人名叫董明,家中排行老二,今年二十有一,家住蓝田县城。” 这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吾因常在蓝田衙署帮闲,所以识得一些字,因常在田间地头奔跑,故跑的快些。” 说完后董明抬起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他此时此刻很紧张,非常紧张,毕竟站在他眼前的是冠军侯啊。 三年前他只不过在安门处远远的望了一眼,没想到今日就亲眼见到了,还交谈了。 slkslk.com 他从未面对面见过如此的大人物,他交谈过最大的官,就是蓝田县长了。 虽然常常见面,但是交谈,还只是在他参与招兵,准备出发之时,和众人一起被县长勉励了几句。 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个机会,所以尽自己的全力在表现自己。 果然,霍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识字?” “小人识字不多,因常帮县丞整理文书,县丞厚爱于吾,所以受了些教导。” 霍嬗又问道:“为何参与招兵?” 董明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为富贵。” 西汉人并不避讳谈论这个话题,当官当吏是为了富贵,从军杀敌赚军功也是为了富贵。 而在西汉人眼中,从军是第一目标,当官都比不上从军,更别提从的还是冠军侯的军。 这些在霍嬗看来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人活一世,都是为了富贵,或为自己,或为家人,或为子孙,为了梦想的终究是那非常稀少的一小撮人。 霍嬗点点头,接着对着身边的江充吩咐: “挺好,录下此人序号名字,直接招入,不用参与接下来的考核了。” “诺!” 接着霍嬗拍了一下董明的肩膀,从他身侧走过。 “努力吧!” ……… 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一项考核完成,两万多人,只留下了一万人。 接着就是第二项考核,考核力气,兵刃,箭术,骑术,识字情况等,然后取综合成绩,录入四千人。 只要你有学识,懂兵法,或者是有特殊才能,如懂医术,识天象等各种‘贱业’才能,只要基础素质过得去,二话不说,直接招入。 经过下午半天时间,第二天一天时间的考核,一万人剩下了五千人,至于为何多了一千,实在是这一千人太优秀,霍嬗有些舍不得放他们离去。 正好,营地就是六千人满额,就一起收了,至于三百军法官,六千人的营房,三百人随随便便就能挤下。 接着就是放假三天,七月二十五日酉时之前,营地门口集合,准备开始训练。 霍嬗正好乘着这三天的时间,准备给这三百军法官秘密紧急集训。 这三百人身上的任务很重,他们不光是一同训练的将士,还是帮助霍嬗训练的教官,也是思想教育、教授识字的老师。 ……… 七月二十三日辰时。 营地的大礼堂里坐了三百零五人。 除了这三百军法官,还有钟干、赵破奴、路博德、公孙敬声、江充这五人。 这三百军法官是这次训练一部分方面的教官,思想教育和教导识字方面的教官。 至于其他的,就是霍嬗、老赵、老路、钟干以及三百期门军的任务。 一群人坐在大礼堂里有说有笑的,这些人都出身北军,而北军,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大汉最精锐的野战军队。 而身为北军中人,自然也是有那么一股子傲气的。 虽然不敢在霍嬗面前表现出来,但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股子混不吝的气质,霍嬗自然看在眼中。 霍嬗今天的任务就是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他妈的命令。 随着霍嬗和二十名期门的进入,三百多人齐刷刷的起身,等到霍嬗走上高台以后,又是齐刷刷的对着霍嬗行礼: “臣等参见小君侯。” 霍嬗不理他们,直接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最右方写下了两个大字,令、斩! 接着又写到,三大令,二十二禁,六十六斩。 这个东西是霍嬗根据韩信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以及后世古代和现代军法军规编写出来的羽林军军法。 三大令就是三大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二十二禁,六十六斩,基本把军中任何情况都想到了,没有丝毫空子可钻,满篇都是杀字,动不动就斩。 进了军营,哭笑都由不得你,你要是想家,那就憋着,只要你敢哭出声,扰乱军心,直接就斩你。 霍嬗编写完成后,还专门拿去给卫青看了看,卫青非常的认同,连赞三声好。 霍嬗不光是编写了军法,还编写了内务法,营中法,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霍嬗就是拿现代化标准来练的,这是自己的私兵,不得马虎。 不过这都是战时,训练时期,情节不严重,自然是打军棍和体罚为主,基本三十军棍以上,在战时那就是必斩。 霍嬗写完后把粉笔扔到讲台上,双手抱胸,看着底下的依旧弯着腰的这些人没有说话。 等了一刻钟,霍嬗才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的说道: “进了军中,就没有什么小君侯,只有校尉,尔等可懂?” “诺。” “坐吧。” “诺。” 众人坐下,霍嬗看着因为不习惯桌椅,坐的歪歪扭扭的众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双腿岔开,挺直腰背,双手放到双腿上,目视前方。” ……… 求票票,求收藏,求打赏!!! 第五十节 准备开始训练 众人连忙按照霍嬗说的去做,赵破奴瞥了一眼旁边的路博德,小声说道: “看来主公是要来真的了!” 霍嬗耳朵多尖啊,而且就赵破奴这大嗓门,小声说话跟正常人说话没啥差别。 “拖出去,十军棍!” 赵破奴面露惊愕: “主公,我……” 话还没说话,霍嬗就直接打断了他: “说话前不打报告,军棍打完后,再加二十深蹲。” 霍嬗五六天前就把法令法规给了这些人,赵破奴非得跳出来,属实活该。 说完后霍嬗看了一眼台下站着的期门: “立刻执行!” “诺。” 然后赵破奴一脸幽怨的就被拖了出去,没一会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霍嬗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坐。” 简直残忍! 赵破奴一个趔趄,皱着脸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一咬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 aiyueshuxiang.com 不远处的公孙敬声看到他这幅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他的脸就僵硬了起来,因为霍嬗说了一句话。 “十军棍。” 其他人看到公孙敬声这幅悲催样,几个不怕挨打的没忍住也是笑出了声,有这几人引动,其他人,除了个别几人,全都开始哈哈大笑。 霍嬗笑的也很是开心,等到笑声停下以后,霍嬗才笑眯眯的说道: “起身,都给我往外走,全都给我十军棍!” “报告!” “讲!” “末将没笑。” 路博德大声喊道,旁边的钟干几人也是连连点头,我们也没笑,霍嬗故作疑惑: “是吗?我看见你们都笑了啊?” “报告,那是校尉看错了!” 一名胆大的军法官喊道,霍嬗立马脸色一板: “我说你们笑了,那就是笑了,莫非你要违令?” 这名军法官立马就闭上了嘴巴,不管啥令,违令者斩,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霍嬗扫视一圈,大声喝道:“到底笑没笑?” 一群人不说话。 “从此刻开始,我问一遍,就加五军棍,到底笑没笑?” “报告,笑了!”那个胆大的军法官大声喊道。 “只有你一个笑了吗?” “报告,笑了。”大家异口同声。 “我没听到。” “报告,笑了!” “声音这么小?” “报告,笑了!” 霍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反问: “既然都笑了,那还在等什么?莫非打板子也要我请你们?” 一群人起身往外走去。 片刻后,一群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坐。” 大家龇牙咧嘴的坐到椅子上,屁股火辣辣的疼,但还要装作面无表情。 霍嬗看着众人通红的脸色,嘴角微微上扬。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们!’ 虽然打了板子,但是霍嬗早就吩咐好了,让轻着些打,也就是一点皮肉伤,除了赵破奴,其他人睡一觉基本就好了,老赵估计要睡三觉。 没办法,不能让这些人伤了,还得靠着他们做思想教育呢。 “记住,从今日开始,尔等就是一个普通将士,和还未前来的那些将士们并无其他区别。” 说完这些话以后,霍嬗开始培训。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这些人无时无刻都在培训之中。 直到三天后,这场培训还未结束,他们的培训会一直进行下去,若是这些人的思想教育都没做好,还怎么指望让他们教导其他人。 思想教育方面就两点,忠于大汉,忠于百姓。 至于其他的忠于皇帝之类的,霍嬗觉得自己的私兵,忠于刘彻好像有些不太好呀,所以就没提。 其实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些个别扭,军队忠于皇帝,他心里有些做不来这个事,至于他自己,肯定会有点私心,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 时间缓缓来到二十五下午。 前两天招兵的五千人一个不拉的全来了,倒是关系户那边,出了一点问题,缺了二十七个人。 这二十七个人,一共九家,据说是家里子弟不愿意来,不来就不来,霍嬗没啥意见。 只不过偷偷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定好的名额,被耍了,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好吧。 三百军法官,就在营地当中,每人负责二十个人,负责的这二十人,关于他们日后的位置所在。 到底是当军正丞还是当守军丞,乃至于护军丞,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五千九百七十三人,排好队列,陆陆续续的进入营地。 霍嬗站在营门口,营门边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六千个铁质将士身份牌! 军法官的身份牌已经给了他们了,两者皆一样,没有名字,只有阿拉伯数字的序号。 弄这个主要是为了方便,军法官已经认识并学会了这套数字,他们自会教给将士们,不光是数字,加减法、乘法口诀日后也会教给他们。 就光凭着这点东西,日后他们只要不混吃等死,一生富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破奴站在营门口,双眼如电的盯着陆陆续续往营地里的将士们,嘴里大声喊着: “此铁片,就是尔等的身份牌,在营中,尔等没有姓名,没有出身,只有编号,除非你成功的留下来。” “若是尔等犯了事,我不会记尔等的姓名,只会记住尔等的身份编号,扣尔等的分。” 就在老赵大声喊话的同时,众多军法官已经把他们的身份与他们自己的编号绑定,记录在册,日后就算换,也换不了。 他们的身份后面也会与各自小组绑定,比如一组13号,七组8号,二七三组9号,不过这是接下来的事情,会有教官组织完成。 1号为组长,2号为副组长,他们组里的排名,也是会随之变动的,并不是一开始是1号,一直就是1号,而是随着个人总排名而变动。 你有本事,你就能一直待在1号位置上。 “若是让我发现了尔等偷拿同僚的身份牌,与之互换,不用辩解,直接剔除。” 将士们因为没有姓名一说,想要奋力反驳两句的人,但刚一听到剔除两个字,瞬间就缩起了脖子。 老赵这几天,可是被霍嬗给折腾惨了,现在见到了这些小羔羊,立马一股脑的把气撒在这些人身上。 他现在可是兴致满满,就等着他们犯错以后收拾他们。 不光是他,众多军法官心中也有气,但是他们还不能表达出来,因为这些将士们日后的表现就代表了他们的未来! 所以,他们表现的有多亲切就有多亲切,憋的不行! 身穿教官服的三百期门军,同样兴致勃勃,被人折腾,那自然是万般不情愿,但是折腾人,那,嘿嘿…… 至于教官服,和军服一模一样,只不过左臂多了一条红绸用来区别身份。 三百期门,同样和军法官一样,每人负责二十人,多一个军法官,二十一人,他们也是期门的训练对象! 这些将士们早就分好了组,两什二十人加一个军法官为一组,至于军制,淘汰完成后才会安排。 本来霍嬗定的第一阶段是一年,但他发现对于这些将士们来说时间有些长,实在是他们太优秀了。 而且,后阶段留下两年时间,也有些紧了,所以霍嬗准备直接缩短一半,到六个月。 前三个月训练,后三个月一个月淘汰一千人,至于让他们自动退出,霍嬗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太美好了。 在这个时代,一两个,几十个还有可能,魔鬼训练让他们自动退出一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死也不会退出的好吧! 没办法,霍嬗只能准备祭出排名大法了! 招兵来的将士们基本都是按照同乡划分的,同乡为一组好处很大,不光提升战斗力,而且,同乡更加的值得信任。 至于那些关系户,全部打乱散布在军中,不能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若是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估计组排名前列就要让他们垄断了。 虽然组排名不影响淘汰,但是让招兵将士天天排在他们下方,肯定会出现矛盾,以至于裂痕。 霍嬗的目的是让他们良性竞争,而不是让他们当生死仇敌。 第一阶段排名就这两个,个人排名和组排名,个人排名用来淘汰,组排名用来激发他们竞争。 一日一小比,五日一中比,半月一大比。 五日公布一次个人排名,十日公布一次组排名。 至于其他的排名,等日后定军了再说。 就算是留下的人,霍嬗觉得三年练兵期间,也有必要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安全的。 定了下来就觉得可以混吃等死?不可能! 被淘汰的三千人,肯定会被刘彻接手,新练一军,这些人就在你们的屁股后面虎视眈眈,等着随时顶替你们呢! 等到这些将士们进入营地,在大校场上排好队列,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每组一个教官领着一个军法官加二十名将士,总共二十二人,十一人一列,排好两列,静静地站着。 接着这些不明所以的将士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分成组,一个个往大礼堂与食堂后方的澡堂走去。 第一步当然是洗澡了,第二步吃饭,然后回去睡觉,至于训练,明日才会正式开始。 第五十一节 第一天 洗完澡,吃完饭后,将士们在前往营房的路途中,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喜悦当中。 十三组。 “竟然有肉,也不知道是今日有,还是以后也有,一旬不知能否吃上一次,这可是六千人啊!” 一名二十左右,身形高壮,满脸络腮胡的将士,边走边不由的发出一声感叹。 旁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左右,面容英俊,身形高大,双臂修长的将士,听到他的话也是没忍住说道: “我刚问了问,米面管够,肉一斤,鱼也是一斤,盐十五铢,油二两,是每日都有。” 最后一句话,赫然加重了语气,他出身勋贵家族,但是他也没见过吃的这般好的将士们,就算家中的养的亲卫,吃的也没有这么好。 ‘真是有钱啊!’ 此人正是李陵,他很幸运的和苏贤分到了一组,刚刚说话的就是两人。 “不得私语,今日就算了,从明日开始,再私语,扣两分。” 前面领路的教官,听到两人说话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 李陵和苏贤二人对视一眼行礼应诺。 就在十三组还在路上走的时候,一组已经到达了他们的营房。 一组的营房离校场最近,而第三百组,离校场最远,这就代表了,紧急集合的时候,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到校场。 营房也是随着组排名随时变动的,但是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霍嬗也不会让一组一直待在一号营房,若是一直不变动,那么不说其他,紧急集合方面,三百组毫无疑问会一直被一组压的死死的。 所以日后不免会出现一组住三百号营房的,最强的自然就要受到最艰难的磨炼。 一组和十三组一样,也有两个大人物,分别是赵充国和上官桀两人,他俩都是陇西上邽人,虽然赵充国已经迁往令居,但最后还是分到了一起。 一号教官今年才二十六,就已经进了期门,毫无疑问,佼佼者。 他站在一号营门口,扫视了一圈这二十几个小伙子,虽然赵充国比他要大四岁,但在他的眼中,他就是个小伙子。 “排好队列,一个一个上前。” 站在第一位置的是上官桀,他上前一步,教官交给他一套衣物,以及他的个人用品。 “衣物乃是换洗,一日换洗一次,自己洗。” “进去吧,一号床榻,个人用品存放在一号柜子里。” “诺。” 门其实碰不到头,但是高大威猛的上官桀早已习惯,所以微微偏头后,进入营房。 进入营房后,上官桀左右看了看,发现左右两边靠门的这边是两排桌子,不过这个桌腿有些长。 与桌子相对的就是两排不一样的床榻,右边的他认识,火炕嘛,左边的他也认识,就是普通床铺。 上官桀找了找,在火炕的十个位置最深处找到了自己的一号,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现在还好,若是大冬天的没有火炕,那简直冷的要死。 不过还行,一个营房住着二十人,还有一个大火炕,就算睡榻,那也冷不到哪儿去。 找到床铺后,上官桀看了一眼桌子,正好与床榻相对,桌子上方还有开的窗户。 他开始找一号柜子,扫了一眼,左右两边靠墙有两排柜子,一排五个,上官桀往右边走。 果然,右边第一个柜子的上方就是自己的一号柜子,他扫了一眼下方,嗯,二号。 接着剩余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只是睡床的有些羡慕有火炕的,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站在前面。 不认识火炕的自然也不羡慕,认识的也只是羡慕,没有闹事,一号营房比较安分,但其他营房就不一定了。 如五十四号营房,卫家三小只老大卫伉就比较不太安分,自从进入营地后就一直不太安分。 嘴里停不下来,一直在那喋喋不休,进入营房前一刻终于算是没忍住扎刺了! 然后就是被教官一顿暴揍,如今安安分分的…… 有人在营房口闹矛盾,那自然就有人进了营房后闹矛盾,有本就有矛盾从而大打出手的,有脑子不好用,觉得教官分派不均,从而对教官出手的。 但是一个个都被镇压了下去,不识趣的关系户就是一顿暴揍,不是关系户的就是淘汰威胁。 至于那些个敢威胁教官人身安全的,霍嬗让他们一个个全都记下,以后慢慢收拾他们,若是不让他们脱层皮,霍嬗表示跟着他姓。 若是还不知悔改,那霍嬗表示,练兵嘛,有些损耗也是正常,对吧? 这营地的第一夜过得有些不安分,真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什么都冒了出来,什么人都有。 不过也还算在正常范围,关系户有家里人的嘱咐,招兵将士有淘汰威胁。 而且第一天来嘛,精力旺盛可以理解,等过个两三天,你再看,霍嬗保证让他们站着都能睡着! ……… 第二天一早,卯时四刻。 三百教官完全没有了昨日的和颜悦色,暴露了本来面目,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吹着哨子冲进了各自所属的小组营房。 七十三组,曹宗所在组。 “哔哔~” “都给某家起来,看看尔等,一个个跟死猪一样,尔等还想留在羽林吗?尔等还想住在营房吗?” 教官顺手把一些还在呼呼大睡的拉在了地上。 “给尔等一炷香(两分半)的时间,穿戴整齐,营门列队。” 教官学着霍嬗说完后转身出门,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等待着将士们出来,转过头看着隔壁的教官,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小君侯怎么想出来的这么多折腾人的方法,真是……’ 教官想到这不由的看向营房门口,不由得为这些人默哀。 显而易见,他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就在教官等待的时候,将士们正瞪着迷茫的双眼一个个处在愣神当中,其中一个打了个激灵。 “他他他……还是……昨天那个人吗?” 说完后这个将士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这个人还在和他们谈笑风生,是那么的亲切,但现在…… 军法官麻利的穿起衣物,穿起靴子,系好扣子,系好鞋带,开始叠被子,边行动边说道: “还记得昨晚我跟你们说的话吧?” 一群人愣神点头。 “赶快行动吧,免得被扣分,总共一百分,分扣完了就要被淘汰,将近一半的名额,希望你们都能留下!” 说到这个,大家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纷纷行动了起来,有的先穿衣服,有的先叠被子,有的连裤子都没穿,却在穿些子。 loubiqu.net 军法官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捂住额头。 想到日后自己的悲惨生活,他还要教导这一帮子憨货识字…… 他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已经穿戴整齐的曹宗身上。 ‘还好,有个人帮忙!’ 一炷香时间很快,教官重新走了进来,大喊一声: “列队,站到各自床榻前!” 军法官的床褥还没抚平,听到喊声,立马跳下炕,站在前面,有些马大哈边叠被子边喊: “稍候,稍候!” 教官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走到跟前,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颈,直接拉了下来,此人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愣神的看着教官。 “不听令,念在初犯,扣五分!” 听到这话,其他还在床铺上的动作飞快的跳了下来,立马站在榻前。 教官站在前方,用他那如狼如虎般的眼神扫视了他们几圈。 “念在初次,再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整理各自衣物,床铺。” 说完后转身出门,将士们立马行动了起来。 一炷香后,教官再次进来。 “列队。” 教官开始一个个扫视,没纠结他们的站姿,而是观察衣物,床铺。 “为何不系鞋带?” “不会!” 一句话怼的教官哑口无言,要不是他学了几天,这玩意他也不会。 这时候的鞋履就没个鞋带一说,不会也是正常,但是教官嘛,怎么可能服软。 “你难道不会学吗?扣一分!” 下一个。 “被褥为何没叠?扣一分!” 下一个。 “扣子为何没系?扣一分!” 再下一个。 突然这人的裤子突然掉了下来,教官满脸嫌弃: “裤带为何不系?呸,扣两分!” ……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扣分,没毛病也要找出毛病来,先让他们体会到扣分的痛苦。 每个营房里都上演着这一幕。 等到分全都扣完,教官们总算是爽了。 “再给尔等三炷香,去洗漱,处理个人情况,三炷香后营房门口集合。” 教官出去后,军法官开始讲解啥叫个人情况,并负责帮助他们。 终于,在即将到达卯时六刻的时候,全军六千五百七十八人,整整齐齐的站在校场。 五千九百七十三名将士,三百军法官,三百教官,外加上老赵、老路、钟干、公孙敬声和江充,总共六千五百七十八人。 至于霍嬗,他站在大礼堂前方的旗台上,并不算在内。 霍嬗静静的看着底下的将士们,他的心里算是比较满意的。 两刻钟半个小时集合完成,在霍嬗看来,对他们来说,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 求票,求收藏,求打赏!!! 第五十二节 离开营地 霍嬗看着底下抬头盯着自己的将士们,看到他们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狂热、崇拜与希冀。 霍嬗没啥压力,才六千多人而已,十五万人我都顶住了,六千多人算个啥! “报告校尉,全军六千五百七十八人已集齐,特来交令。” 赵破奴跑到台下行礼,霍嬗点点头。 “干的不错,那就按计划开始吧!” “诺!” 霍嬗一声令下,这六千多人立马动了起来,到处都是教官们的喊声和哨子声。 底下的将士们本来还以为霍嬗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啥都没说。 霍嬗其实心中本就没兴趣说些什么,想要听我说些什么,你还是先留下再说。 现在只不过是一群新兵,还要淘汰一半,说了也是白说,浪费这个口舌干嘛! 将士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分成组,一组一组往左边区域而去,先跑步。 等到跑完步吃早餐,这个时间是半个时辰四刻钟。 然后六刻钟学习时间,这个时间第一个月学习军法军规,后面几个月军法军规加以熟悉,加深印象,学习识字,数字等。 直到巳时,学习时间过去,然后拉出来训练。 先是在大校场练习站军姿,列队、走队列、稍息立正、转法,包括原地不动和行走间转法。 然后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三种步法、步法之间的变换、蹲下、坐下、起立等等。 直到中午,吃饭休息,下午继续学习其他知识和练这些东西,先练一个月再说。 就算是骑兵,或者说,不管是什么兵,练这些东西好处都非常大。 这些东西,在后世是很常见的,除非偏远地方,只要读过书,相信都体验过。 但是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大杀器,没错,大杀器,这么练完,你别管他是不是个绣花枕头,但是,看起来就和别的兵不一样,看起来就是精锐。 更别提日后训练其他方面,就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实这一套方法非常的适合推广,用来那些郡兵、县兵训练,而且非常的适合大汉。 要知道,大汉是征兵服役制度,在家里的时候,郡县乡组织百姓练过这些东西,等到服役之时,天然就有了基础。 而军阵走位,前面就说过,那是关中子弟一代代刻在骨子里的,所以说,练了这些东西,服役之后只需要稍微训练,拉出来那就是一支强兵,起码纪律性不会有问题。 题归正转,在此训练期间,表现好的组,就可以提前了解到,每日早晨跑步时那些被遮起来,让他们心心念念的神秘之物,先让他们了解。 等到第一个月过去,就可以让他们练这些器具了,再加上十里、二十里越野,还有军体拳、八极拳等拳术了。 前三个月练这些东西,后三个月就会加上兵刃、弓箭、连弩以及匕首、兵工铲等等个人军事器具的训练。 至于战术战法等知识,那是淘汰后留下的人学的。 所以说,这前三个月那是相当的无聊和枯燥,后三个月可能还会好一点。 像霍嬗这么闲不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待在这里,陪着他们练这些东西。 而且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他有这些时间,多看几部兵书,锻炼锻炼他的身体,比这好多了。 等到后面学习战术、和这些人培养感情、培养默契的时候,霍嬗自然会一直待在营地,那个时候肯定要和他们在一起,再枯燥你都得坚持下去。 至于现在嘛…… “孙尚,走了!” 孙尚此刻正再看他们训练,看的津津有味,他最喜欢这种军营生活了! 一听到霍嬗的话,他一愣,紧接着一脸疑惑: “小君侯不留这儿?” 霍嬗瞥了他一眼: “有他们在训练,我留不留在这有何区别?” 孙尚本来还想反驳两句,比如说振奋士气什么什么的,但一想,他现在就是个亲卫统领,还是干自己的事情为好,免得挨军棍! 紧接着霍嬗带着孙尚和路博德两人往营门口走去。 孙尚是他的亲卫统领,自然要一直跟着他。 至于路博德,他在这边只是兼职,他是九卿之一的卫尉,虽然因为南军被削,他的职责弱了很多,但是每天还是有其他事要忙,也不能一直呆在这。 而且,他还要配合大行令,给大行令署衙讲解一下南方诸郡各族的具体情况,他最近一直在忙这些事情。 南方诸地虽然都被大汉收为领土,但想要消化下来,那可不是只收为领土就行的。 南方诸国虽然都被灭了,但是,诸蛮王族、贵族还是有很大的一部分都逃亡到了山林之中。 他们这些人才是反叛的中坚力量,也是南方诸郡迟迟安稳不下来的原因,上千年的统治,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消弭殆尽。 “你是说,他们联系了大汉,想要封王,还封回原来的地?” 霍嬗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荒缪,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亡国之君,想要重新封王? 那大汉灭了你们是为了啥,你要金银财宝,要个侯位都可以,重新封王,呵呵,异想天开! ‘或许,练兵期间,可以让他们去南边见见血?’ 霍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 这些人都是骑兵,日后学的也是骑兵战术,南边跑不起来,去南边这个大泥潭练兵,那再精锐,都是浪费人才。 去南边练兵,霍嬗舍不得,都是关中北疆子弟,从祖上几千年都没去过南方,去了必定水土不服,平白折损战力。 要练兵,羌人是个好目标! 要想开拓南方,让他们安稳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在南方招兵,训练。 不会有水土不服的情况,而且也有几处精锐兵员地,虽然和北方一比差了不止一筹,但只要训练出来,也是大汉精锐。 像什么日后的山阳兵,丹阳兵,那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有关中子弟,北疆子弟,谁会选他们?这个时代更不可能。 不说其他,首先,个子身形就高了壮了不知多少。 而且霍嬗,也对南方没啥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匈奴,有兴趣的是羌人、西域。 驰骋疆场,驰才是重点,南方慢慢悠悠的去开拓,不是他的菜,而且,你也要留一些给其他人啊。 这地方,剿叛乱,还是给其他人吧,自己去干大事情! 出了营门,霍嬗跨上骊羽,和路博德两人在两百期门的护卫之下,往长安而去! 因为那三百期门当了教官的的缘故,所以刘彻又给霍嬗派了两百过来。 其他人爱而不得的期门,就连太子都没权利调动一人的期门,如今霍嬗的手底下有五百。 一共一千多人,霍嬗占了将近一半。 这玩意不光是皇帝的护卫,还是有很大的象征意义的。 刘彻是真的把霍嬗当成孙子养,亲孙子都没他亲。 虽然其他人对于霍嬗能够练出强兵持有怀疑态度,要是卫青没有看过那部军法,他也一样怀疑,但是刘彻很有自信,用他的话来说: ‘别拿你们跟朕的子侯比,朕的子侯乃是天之骄子。’ 刘彻此话一出口,那是震惊了一大群人,同时也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他们又一次见识到了刘彻对霍嬗的宠爱有多厉害。 为何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会引起轩然大波? 天之骄子出自何处?出自匈奴。 众所周知,中原的皇帝自周开始,就被称为天子,匈奴的单于一看,你中原的皇帝叫天子,我匈奴自然也要有个称呼。 你中原的皇帝叫天子,那我匈奴的单于就叫天之骄子,天子中的骄子,压你一头。 所以刘彻说这些话才会引起轩然大波,让朝野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刘彻这是要把霍嬗拔到和他自已一平,所以动静大点也不足为奇。 小书亭app 但其实议论的只是在野大儒那些人而已,朝廷三公九卿,两千石大臣感叹一声后就抛之脑后了。 在他们看来,刘彻只是有感而发,一种美好的寄托罢了。 但是这不妨碍,刘彻又给霍嬗拉了一波仇恨。 但刘彻毫不在意,霍嬗只能苦笑一声坦然接受了,人家愿意吹,你有什么办法。 至于其他人的记恨,在刘彻看来,一群宵小之徒罢了。 以前还担心你们下手,现在,子侯可是有高祖守护之人,怕你们个鸟,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至于霍嬗的想法,你得到了什么自然也要承担相同的风险,这世间就没不承担一丝风险就能办成的事! 吃饭都有可能噎住,喝水都有可能呛住,那你吃不吃,喝不喝了?自然还得吃,还得喝! 记恨就记恨吧,无非就是除卫霍集团其他人罢了。 现在他虽然是九卿,但那也只是幸进,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承受这份幸进。 刘彻在等,卫霍集团在等,其他人自然也在等。 别看他们都送了家中子弟过来,就连李陵也跑过来了,但是你打不出来,一个子弟罢了,抛弃就抛弃了。 所以李陵这个李家家主跑来,才能看出魄力有多大。 怎么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人? 只能打,打出来,打一个大大的胜仗,然后你就会发现,遍地都是自己人! 第五十三节 李家 戚里,李家大府正厅。 三个老头加一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年轻人满脸愤怒的质问,老头们面色淡然,一脸平静的看着年轻人无能狂怒。 “诸位族老,禹请问,诸老都是何想法?” “为何要让大兄去参加那个招兵?” 周围的老头们自然就是陇西李氏李家族老,自从李广与他堂弟李蔡死后,李家就一直是族老掌权。 就连李敢,当初也没有来的及掌李家的权。 李陵和李禹自然不可能。 他们是一群非常有智慧的人,不然当初李敢死后,大汉朝堂上就可能没有李家了,更不可能有李家的现如今。 俗话说的好,人死如灯灭,就算李广和李蔡留下了再多的遗产,没人操持,那也没啥用。 李陵去参加霍嬗的招兵,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是如果没有族老们的默许,他不可能会成功! 而李陵如今可是侍中,去参加一个小小的招兵,还是敌人的招兵,你们说李陵和他们没有智慧,没有魄力? 有这么一群人在,活该他李家兴旺。 至于这个年轻人,他是李敢的儿子李禹。 李陵的父亲李当户,是李禹的大伯,李禹的父亲李敢,是李陵的三叔。 要说霍嬗与李陵是杀父之仇,也没错,但是霍嬗和李禹之间,更为正确一点。 李陵和李禹两人,是李家主脉这一代最为出色的两个子弟。 他俩原本被这些族老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李陵是家主,李禹再旁守护,一主一辅,一外一内,一战场一朝堂,一个投资现在,一个投资未来。 而现在就是皇帝,未来是谁也不用说,自然是太子。 这个计划可以说很好,但谁让突然崛起了一个霍嬗,打乱了他们的一切计划。 李陵终究没有霍去病那么的让刘彻喜爱,在侍中位置上一待就是五六年,啥都没干成,平白蹉跎岁月。 李陵还未曾崛起,突然就冒出一个霍嬗。 本来他们想的是霍嬗还小,李陵依旧有机会,但是九卿之位,多么大的职责,多么高的地位,人家刘彻一句话的事! 现如今有了霍嬗,还要啥李陵,以前的谋划通通不管用了。 霍嬗起势,上有刘彻守护,中有卫霍集团扶持,下面还有卫青霍去病散步在大汉各地的一帮子老旧部支持。 xiaoshuting.la 现在又开始招兵,取各家子弟为己用,李家再不行动,那就真的要没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直接弄死霍嬗的想法,但是霍嬗平日里都在宫里待着,没事不出宫,出来了也有几百的期门跟着。 没有几千精锐骑兵,伤不到他分毫! 而长安地界,几千骑兵,就算是卫霍集团都做不到,更别提大本营在陇西的李家,这是大汉的都城!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不敢或不想对霍嬗下手。 一旦霍嬗出事,刘彻必然癫狂,要是让刘彻查到是他李家所为,那…… 而且李家为何要顶在前面,为他人作嫁衣裳。 卫霍集团如今如日中天,要是霍嬗再打出来,那就更不得了了! 说到底,就是卫霍集团挡了其他人的路,除卫霍集团的所有人。 但是打不过啊,怎么办? 打不过就加入,至理名言! 别看霍嬗玩的很凶,收了整个大汉的关系户,但是他们大部分人不可能加入卫霍集团的,首先,刘彻就不会允许。 名额就那么几个,晚一点就被人抢了! 他李家要加入,其实非常的简单,他们以前本就是卫霍集团的一份子,要比其他人来的简单的多。 当初李敢本就是以下犯上,被杀了那也是活该,他们觉得不仅不应该怪罪霍去病,还应该感谢他。 要不是他一箭射死了李敢,说不定李家就得伤筋动骨,如今还因为补偿,给了李陵一个侍中。 要是真依法论处,他李家就得退回陇西,以前的路子,就得再一次,一步一步,比上次还要艰难的重新打通了! 而且他们本就出了大力才加入了卫霍集团,要不是李敢的肆意妄为,他李家何至于此,成为卫霍集团的敌人。 这些族老对李敢其实心中是有怨气的。 所以,赔礼道歉,重新加入卫霍集团,本就是应该的事。 至于如何赔礼道歉,李陵这个李家家主,大汉侍中参加霍嬗的招兵,当一个小兵,这本就是赔礼道歉的。 他们认为霍嬗可能不懂,但是卫青肯定懂,他们没理由把李家这股强大的力量拒之门外。 所以江充认为他们是服软了,其实也没错。 他们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早就在心里有打算,早就向往战场,早就想要振兴家族,不想再蹉跎岁月的李陵。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但是李禹会甘心吗?被杀的是他老爹啊,妥妥的杀父之仇。 李家一直瞒着李禹,起初能瞒住,但是李陵去参加了招兵,经过这几天时间的发酵,已经传遍了长安。 李家对霍家服软,嚯,这是大新闻啊! 李禹今日去赴宴,一听说这件事,整个人都懵了。 紧接着就跑来质问族老们,族老看着这个他们看着长大,以前对他们很是尊敬的孩子,现如今怒火中烧对着他们质问,气的脸都红了。 他们的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悲哀,但是,没办法,还有啥办法,一切都是为了李家。 ……… “禹儿,我李家不得不如此!” 坐在右下首位的一位族老解释了一句。 李禹气的笑出了声,讽刺道: “呵,不得不如此,我李家都被逼得要去投靠敌人了吗?” “堂堂李家家主,跑去敌人那里去当一个小兵,我李家还有何颜面可在?” 三位族老不说话,也没在意他的不尊敬,静静地等着李禹发泄完。 “诸老为何不言?卫霍集团就那么强大吗?殊不知树大招风,盛极而衰的道理!” “他卫家卫青已经年老,三子皆不成器,霍家不过一幼子尔,卫霍集团还有几年好日子可过?” 左下首位的族老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着李禹淡淡的说道: “霍子侯已起势,二代已兴起,九卿之位且不说,两千五的私兵,冠军景桓侯最鼎盛之际也不过五百,你可知这是何含义吗?” “只要陛下还在皇位上坐着,卫霍集团就不会出事,就算没了陛下,那还有太子,只要卫霍集团不出事,太子就稳如泰山,反之亦然!” “我李家和他人不一样,我李家并非是非我即敌,我李家原本就是卫霍集团中人,重新回归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陛下也不会阻拦。” 说完瞥了一眼李禹,话语中有些埋怨的意思。 李禹气的咬牙切齿,眼中一丝狠色闪过: “你们一直都在对卫霍暗中下手,如今就这么放弃了?” “卫家根基已被挖,不就是一个霍嬗,杀了他不就得了?” “他身边有期门,明着不能来,下毒,暗杀,暗着哪一种不行?” 李禹刚说完,为首的族老抬起了头: “禹儿慎言!” “我李家从未向卫霍下过手,卫家不成器,那是山东那边和他们自己不争气的原因。” 说到这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他对卫家那三个小子,是真的看不起,或者说,所有军勋家族都对他们看不起。 军勋家族,跑去跟着儒家说大道理,也真是…… 其实确实是如此,李家一直采取的是蛰伏,以图日后的计划,那些人针对卫霍的手段,李家清清楚楚,但是他们一直采取的默认原则,不插手不表态,就当不知道。 如今的李家,折腾不起。 “至于霍嬗,他已成势,或许他真是天之骄子……” 也不怪他这么想,他是实在没想到,霍嬗能从泰山那么大的劫难中活着回来。 主要是病重已死,又活了过来,实在是太过玄奇了。 说到这,他想起一件事: “老三,有传言,霍子侯每日都能捡到钱,是否为真?” “此事为真,宫中传出的消息,老夫为了印证,派人和跟随霍子侯的期门中的陇西子弟查询了一番,他们每个都亲眼见过,不止一次。” 老三虽然面色淡然,但是他的语气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加快了许多。 这个时期,本就是出了上古没多久,还吊着尾巴,神学信说依旧很流行,而人越老就越信这个。 李陵去参加招兵,或许都有这一部分原因。 四人沉默了一会,李禹用他干涩的声音问道: “就如此了,不再变?” 为首的族老深吸一口气,平淡的说道: “就如此吧!” “禹儿告退!” 李禹发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等了一会,族老一直不说话,李禹低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老二突然说道: “此事对禹儿打击很大,老夫怕他坏事,要不要送他回陇西休养一段时日!” 为首族老想了想点点头: “本来老夫还准备送一家中女子入博望苑,帮他谋一职位,现如今……” “先送禹儿回陇西吧,霍子侯练兵三年,三年后且看看再说!” “诺。” “那,那些人那边怎么办?” 为首族老看了一眼老三,淡淡说道: “老夫知道你收了礼,都退回去,若识趣,日后他们也不会联系我李家,做人当为忠,两面要不得,入了卫霍,那就是卫霍!” “诺。” 第五十四节 集团 就在李家定了以后的路途该怎么走时,戚里的另一座大府中展开了一场针对卫霍集团的阴谋。 到场人士有分封王、有军勋家族、有外戚、有儒门、有大户,也有卫霍集团中人。 这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物聚集在一起,都是因为卫霍集团挡了他们的路途。 分封王的心思很简单,说到底就是抱着想要坐上皇位的心思,卫霍集团就是太子的最大的靠山,搬到了卫霍集团,他才有机会下手。 而军勋家族、外戚无非是卫霍集团挡了他们的路,势力太大,占了太多的位置。 而儒门,大户,按理来说,卫霍集团并没有和他们又明面上的矛盾,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看的。 他们参与其中,自然是有利益关系,搬倒了卫霍军勋集团,打击了公羊集团,他儒门才好入场。 大户们单纯的只是想祸祸事,而卫霍集团中人,每个集团都有叛徒,不足为奇。 自从霍嬗开始招兵,他们坐在一起已经商量了好几天的时间了,但是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法出来。 主要原因,就是没法下手,卫青还活着,霍嬗每天不出宫,出宫也有期门跟着。 其他人都不能够让卫霍集团伤筋动骨,只要这两人活着,卫霍集团就出不了问题。 所以在明面上没法下手,每个势力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谁先出手,谁就要承受卫霍集团的疯狂打击,没有一个单独势力能够抗的住卫霍集团的打击。 yawenku.com 就算他们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够抗的住。 卫霍集团说的简单点,就是以卫霍两家外戚为主的一个以军勋为根基的集团,但那也只是以前,现在依附在卫霍两家周围的势力不知凡几。 有敌对卫霍的军勋家族,自然就有依附的,有想要对付卫霍的儒门中人、大户,自然也就有亲近卫霍的儒门中人、大户。 这一切都是靠的谁,靠的卫青,老好人在这方面听起来可能不太好听,但是老好人人脉广,名望高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卫青死了,还有霍嬗,卫霍本就为一体,卫霍两家只要有一家留存,有一丝崛起的希望,这些人就不会脱离卫霍集团。 因为刘彻还活着,刘彻就是卫霍集团中人,更是其中的铁杆,刘彻只要不放弃,谁会放弃卫霍集团? 所以他们思来想去,卫青、霍嬗没法下手,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卫子夫。 太子下不了手,太子周围也有许多的外戚、儒门中人,还都是自己一方之人。 其他人如公孙贺、公孙敖这些人,就算被砍成八段,除了惹到刘彻暴怒,根本就打击不到卫霍。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处理了霍嬗,接着等待卫青死去,卫霍集团自然就分崩离析,刘彻也不会护着卫霍,因为没有希望了。 他对卫霍感情再深,那也只是卫霍,不是卫霍集团,一切终究抵不过他心中的丰功伟业! 但是霍嬗下不了手,刺杀,人走不到跟前,就已经被期门处理了,下毒,霍嬗身边之人,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没有丝毫机会。 而光明正大的袭杀,还是那句话,三百期门在旁。 而且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干了这事,成了还好,若没成,他们都要死。 不光是卫霍集团,最主要是刘彻,自从他泰山回来之后,一直在调查他口中的反大汉阴谋集团,从未停过。 虽然在暗中进行,但是他们也都收到了消息,所以霍嬗是铁定下不了手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卫子夫了。 没了卫子夫,太子失一臂膀,对卫霍集团也是一个大打击,他们就能够乘虚而入。 说不定还能打击到卫青,要是再一病不起,那…… 而且,有时候对敌人下手,并不是看你能够得到什么,而是敌人能够损失什么,削弱了敌人,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这就是他们商量了好几天定下的计划,今天秘密聚集到一起,就是因为行动在今天开始! 不得不说,他们的计划是不错,但是行动当天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心思! ……… “都已安排妥当,不会牵连出吾等吧?” 坐在上首位,一位身穿玄衣,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的老者问道。 “回江公,都以安排妥当。” 一个青年男子起身抬手一礼。 “唉,吾本不愿如此,非君子所为,奈何霍家小儿逼得太紧……” 厅里众人齐齐一撇嘴,说的好像事情都是你谋划的一样,你只是一个跑过来看戏的,说这么多屁话,事情还没办成,就急着分功劳,真虚伪。 要不是你地位高,你以为你真的能坐在首位? 厅里沉默了好一会,江平见没人应答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尴尬,有些不爽。 但是他毫无办法,在座的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在山东还好说,在长安,他谷梁就是一个不入门的小势力罢了。 “不知我等今日聚集在此地,是所为何事?” 一个中年男子看大家都不说话,心想这也不是个事,所以起了一个头! 听到他的话,坐在厅中角落里,把自己隐藏在黑暗当中的一个老者说话了: “今日邀各位前来,是为了商量下一步计划,若是此事能成,估计下一次碰头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刚才说话的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陇右都不会有下次了!” 厅里众人都抬起头看向他,这是啥意思,刚联合起来,难道就要这么分崩离析了? 简单的来说,大汉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势力! 先说朝堂上的政治集团,以一家为主,其他人这时候根本就插不进手,那就是儒家公羊和法家为主的各家结合而成的公羊集团。 朝堂上的军贵集团就是卫霍集团,两方一文一武,联合起来组成了朝堂上的大势,以应对其他集团的‘大规模’入侵。 而其他地方的政治集团有两个,分别是以山东那边的儒门为主的政治集团,主要代表势力有谷梁,左氏春秋,各诗派等。 他们在朝堂上没有丝毫势力,他们的目的就是进入朝堂,他们选定的桥头堡就是太子! 另一个政治集团就是早已衰落,退出历史舞台的丰沛集团和黄老集团合在一起的丰沛政治集团。 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早已退出历史舞台,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但还是有些势力的,算是比较强大。 他们的目的就是重回舞台,但是逆大势而行,他们的目的能不能达到,可想而知。 政治集团基本以这三个为主,像其他的一些小势力,基本就依附于这三者。 而军功集团,自古就以西北两个方向划分! 西边的陇右军贵集团,他们的目的就是扩大在朝堂上的势力,明显可以看出来,卫霍集团不下去,他陇右集团就上不了台。 而他们并非绝对,他们是可以玩打不过就加入的,他们不能全部加入,刘彻不会允许,但是个别家族还是可以的,如李家。 北边的北疆集团,那早就是卫霍集团的势力范围,自从匈奴退出漠南,他们早就以卫霍集团马首是瞻。 但并不那么单纯,他们是谁上位就跟谁,谁能带他们打仗就跟谁。 除了这两个自古以来的集团,还有兴起的西北那边的西域集团,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自不用说,霍家势力。 陇右集团被处处打压,然后他们前几年就盯上了东边和南边来争战功。 杨仆南边下台带兵去东边打辽东,路博德顺势上位打南边,那都是经过一番斗争的! 所以又兴起了一个东边小集团和南边小集团,东边是以陇右为主,北疆为辅,南边是以卫霍为主,陇右为辅。 看似都有陇右,但是他们的日子其实很不好过,因为杨仆并不是陇右人,谁知道他是不是随时会反叛。 但是还没等他反叛陇右,直接就被北疆下手了,抬起来的人物直接就没了,东边成了北疆的了。 而李陵去参加霍嬗的招兵,并不是李家的单纯想法,其中就有陇右的谋划。 投靠他人怎么了,只要有人出头,日后才有机会,但是连头都出不了,那就只能等死。 除了这些集团以外,还有一些各地域为主的联合大户集团,退出舞台的老外戚、还没上台的新外戚等等。 这里面的情况相当的复杂,今天是这边,明天是那边的小集团也不是没有。 但主要是以两方为主。 卫霍集团和公羊集团为主,北疆集团,西域集团,加拉拢的一部分大户,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是一方。 剩下的陇右集团,丰沛集团,山东儒门集团,新老外戚,加一部分大户,他们这些想上台的是一方。 但是这些在大局上分为两方,但是并不会拧成一股绳,大方向里各集团争斗也是很常见的。 各方势力也不那么单纯,像以前的卫霍就有陇右的李家。 卫霍其实就是一个以卫霍两家为主,其他各方势力脱离的人组成的集团。 又比如西域集团是霍家势力,但为何要叫西域? 因为西域集团内部是以卫霍的霍家为主,但是里面也有陇右和北疆的人。 但总体来说,大战一开始,都是以卫霍为主,各方不会忤逆、搞小动作,因为卫霍是真有本事。 而且,战功就是一切! 第五十五节 小黑发现阴谋 而如果陇右集团退出他们一方的话,那他们的势力就会消失大半。 俗话说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没了陇右集团,就算丰沛集团有些武力方面的势力,但怎么可能和卫霍相比! 但是众人怎么可能劝的住,拿到这个场合来说,自然是经过详细谋划的,所以众人也就没想着劝。 “且等消息吧!” 藏在暗处的丰沛集团老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然后闭上了眼睛。 众人互相和相熟之人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后悔,他们后悔采取了这次行动。 他们这个联盟其实都算不得是联盟,只不过碰巧联合到了一起而已。 他们觉得事情成了皆大欢喜,事情若是不成,那其实也没啥损失。 ……… 就在他们等待消息之时,霍嬗已经回了未央宫,最近这几天他的鸽子每天都要丢,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丢鸽子,你隔几日丢一只还有的一说,但是你天天丢,谁都觉得不正常。 所以霍嬗就让小黑这几日顶着大太阳出去转转,看看到底是个咋回事。 而霍嬗今日回来以后,就看到了宠物小院的有两具鸟类尸体和一具蛇类尸体。 霍嬗走上前去半蹲在地用马鞭拨了拨,看了看地上的两只鸟,看起来和猫头鹰差不多,具体是啥鸟,他也不认识。 至于这条蛇,圆头,看起来不像是有毒的,估计就是它们没错了。 “拿出去埋了吧!” 霍嬗起身后吩咐道。 “诺。” 小李子在霍嬗没在宫里的时候,他正常一般都在宠物小院这边,霍嬗在宫里的时候,他才会跟着霍嬗转,所以他正好在这边。 “咕咕~” 霍嬗听到声响抬头,看到了藏在马厩檐下阴暗处的小黑,霍嬗看了一眼鹰房那边,又看了他一眼。 “天这么热,你怎么没回鹰房?” 小黑啄了一下旁边的房梁,霍嬗看到他的动作,眼睛一眯: “有事?” 小黑点点头。 “什么事?” 小黑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盯着霍嬗。 霍嬗拍了一把额头,他也是脑子抽了,小黑又不会说话,霍嬗挠了挠头: “让我猜猜,你发现了更多的对鸽子有害的东西,一个你没办法解决?” 小黑高傲的扬了扬头,意思好像是在说小菜一碟,有多少杀多少。 “那是什么?” 霍嬗觉得他自己和小黑还是有些默契的,但是谁知道他说的是啥事啊,他又没有读心术。 霍嬗一连猜了几个,都没猜对,小黑逐渐不耐烦了起来,跳下房檐,双翅一震,飞上天空,就往少府那边飞去。 霍嬗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走出小院,看着远去的小黑,想了一下,吩咐旁边的孙尚: “带二十个期门过来,配上弓弩。” 霍嬗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让小黑这个怕热怕的要死的家伙不进鹰房,那肯定就是一件大事。 霍嬗骑上还没进入马厩的骊羽,跟着小黑往少府那边而去。 “臣等见过小君侯。” 王温舒几个看着突然到来的霍嬗有些惊讶,因为霍嬗早就吩咐他们了,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他,不知现在过来所为何事! 笔趣阁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到处转转!” 说完后看了一眼小黑离去的方向,调转马头,往那个方向而去,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霍嬗扫视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几人。 “那就都跟着吧。”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霍嬗一路上路过各个工室,来到了少府太官令属地,他没看见小黑,所以吹了一个口哨,一个隐蔽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咕咕’声。 ‘没错,就这儿了。’ “太官丞何在?” “回小君侯,太官丞今日休沐!” 沈宁站了出来,霍嬗听到他的话,心中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 “休沐?今日还未轮到他休沐吧?为何休沐?” “回小君侯,说是家中幼子病重,他今日休沐带孩子去了太医令那边看看。” 霍嬗皱起眉头,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给我详细说说,这个太官丞哪里人士,家中是何情况?” “回小君侯,太官丞是河南郡人士,到他这一代已经是四代太官丞,算是长安人士了,家中有一老母,他乃是独子,五年前妻难产,子活母亡。” “他平日里对这个幼子很是疼爱,所以这次幼子生病,他才会这般心急。” 沈宁说完以后,霍嬗看着这几人,看到王纬有些欲言又止,霍嬗瞪了他一眼: “说。” “诺。” “回小君侯,他五月前续了一继室,前几天查有身孕,他很是开心,还请了同僚喝酒,臣也去了。” “臣也听说了此事!” 王温舒和沈宁几人连忙附和,少府虽然很庞大,但是那也是规模庞大,长安少府的属官也就那么几十个,所以大家相互之间很是熟悉。 而且太官丞也是一个六百石,不算小了,更何况他管着吃,少府里这些属官那个家里没派人和他学过做菜啊。 而且衣食住行,还有医等等涉及到方方面面,霍嬗要是和他们是同僚,必然也会和他们打好交道。 但是太官丞这件事也太巧了吧,继室有孕,没几天独子立马就病了。 “他那个继室性情如何?” 几人面色有些怪异,他们想起了太官丞扶着腰捂着膝盖进衙门的一步。 “回小君侯,性情,嗯,较彪悍。” 霍嬗点点头,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太官丞这个幼子大概率应该就是这个继室下的手。 但是这件事跟他自己有啥关系,霍嬗刚想好好的仔细再捋一捋,突然小黑振翅高飞,又往一个地方飞去。 霍嬗看了看那个方向,面色一变,那个方向竟然不是自己的麒麟殿,而是椒房殿。 瞬间,霍嬗心里立马就有了一个猜测,有人要对卫子夫下手。 霍嬗为何这么肯定,因为在这个宫里,值得小黑注意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霍嬗、刘彻和卫子夫。 肯定是小黑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若是对霍嬗他们没有害处,小黑不可能这么上心。 相处了三年,小黑是何种性子,他有多聪明霍嬗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太官令掌膳食,现在他跑到太官令这儿,还能怎么下手,只能是下毒。 但是太官丞四代都是宫里人,他们知道规矩,出问题概率不大,所以就有了一手家庭伦理大戏,让太官丞因幼子担心,从而休沐,阴谋者才有机会。 不然,凭借着四代太官丞防下毒的经验,阴谋者不可能有机会。 但他想不通,要下毒、刺杀,收买卫子夫身边人更加合适,为何要从最不容易下手的太官令这边着手。 而且,少府做膳食,并不是在少府属地,而是前往各殿里做,那边更好下手啊。 霍嬗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因为他清楚,卫子夫不到饭点是不会吃东西的,就连水一般都不会喝,这也是她养成的习惯,为了什么,自不用说。 所以现在还有时间。 霍嬗细细思量了一下,从小李子手里接过皮毡绑在左胳膊、左肩上,吹了一个口哨,唤来小黑落在他的肩膀上。 在孙尚耳边吩咐了一声,走进了一间屋子里,拉过了一张案几坐在上面,外面传来一阵阵呼喊声和弓弩上弦声。 霍嬗坐在案几上静静地等着,他的想法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先处理了少府这边,然后再去椒房殿。 破败一个阴谋不是他的打算,他的打算是顺着这个线,从而扯出更多人出来。 霍嬗此时虽然表面很淡定,但是后背全是冷汗,心里全是愤怒。 刘彻那边不用他操心,卫青也是一样,他就光记着防着自己这边了,他对自己的安全很是在意。 但忘了卫子夫,这次要不是小黑碰巧看到,要出大事。 他现在心里没想其他,没想着卫子夫死了会有何后果,他们对卫子夫下手是为了什么目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找出这些人,让他们体验到世间美好! 没一会,五个少府丞面色或平静或忐忑的走了进来,霍嬗看了一眼小黑,见他没啥反应,淡淡的说道: “立于一旁。” 五人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没有询问,没有说话,这种场面,来的还是太官令属地,他们心中知道必然是查到了什么。 他们不光不担心,反而有些庆幸,庆幸来的是霍嬗,而不是中尉的人。 接着就是一次五个,一波又一波的人,终于,到第七波的时候,小黑有了反应,‘咕咕咕’三声。 ‘第三个!’ 霍嬗眼中闪过一丝冷色,看了低着头的这人一眼,然后给了孙尚一个眼色。 孙尚微微点头,静悄悄上前一步,在旁边人的惊呼声中三下五除二把这人放倒,卸下此人的下巴,然后又在此人的嘴里塞了一团步,绑起来扔到一边。 一同进来的四人站在一旁,下一波开始,没一会又发现了一个,同样手段。 等到这两波人都没出来,外面响起几声呼喊,紧接着就是弓弦声,惨叫声,霍嬗面色不变,淡淡说道: “继续。” 第五十六节 来到椒房殿 随着太官令属地的几百人全部查询完,总共找出来三个人,抓住两个,杀掉一个。 还没到饭点,这些太官令下的属官们、厨子们都没有前往各殿,都在此地准备食材。 燃文 霍嬗不确定这里面还有没有,大概率可能没了,小概率还有。 毕竟小黑不可能全都看到了,能让他发现三个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霍嬗猜测这三个人,一个去接头,返回太官令属地时两个人迎接,然后他们三个都被小黑看到了。 看来电视剧看多了也是有点好处的,起码心里有些经验…… 霍嬗想清楚以后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五个少府丞,谁让你们非要跟来,这个罪你们受定了。 “所有人不许离去,封锁消息,谁若是要离去,格杀勿论。” “诺。” 十个期门待在这里就够了,要不是怕里面真有潜藏之人,其实有两个就够了,都是宫里人,发生这种事他们自然懂自己该做什么。 出了太官令属地,霍嬗对着孙尚吩咐: “你去请郎中令和中尉杜周过来,记得秘密请过来。” 霍嬗想的是分出负责椒房殿和长乐宫的属官和厨子们,一个一个慢慢查,但显然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中尉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交给他们正适合。 而他现在人手有些不够用,期门一旦调动,动静太大,霍嬗平日在宫中行走,就是二十个期门。 所以需要叫这个掌控宫中各殿宿卫的郎中令徐自为。 本来他还想着通知一声老路,让他这个卫尉派出亲信,严查宫门出入之人。 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动静太大,肯定会被发现。 而且老路在卫尉也没啥亲信,他一当上卫尉就去南边打仗了,去年才回来,哪来的时间培养亲信。 两个期门一个放下弓弩,穿着甲胄,一个直接一身单衣离去。 穿着甲胄的直接往未央宫前殿而去,上半日徐自为肯定在未央宫前殿执勤,这个时间点他还未曾离去。 他在宣室殿殿门外找到了徐自为,贴耳说了一番话。 “小君侯没说是何事?” 这个期门摇了摇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等午时,老夫会过去。” “小君侯让您务必立马前去,有事相谈。” 郎中令虽然是他们期门名义上的上官,但徐自为可指挥不动他们,更别提他们现在算是霍嬗的亲卫。 徐自为眯着眼看了这个期门一眼,他已经猜到了可能有啥大事。 霍嬗不可能说这话,但期门显然知道是什么事,但他不能说,所以才说出此话。 他打了个手势,然后跟着期门往少府而去。 来到少府门口的时候,正好远远的看到了杜周的到来,徐自为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件事大了,不然没必要请杜周前来。 “见过小君侯。” 两人对着霍嬗行礼一礼,霍嬗连忙让过,回了一个晚辈礼说道: “既然两位叔伯已经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两人对视一眼,徐自为问道: “出了何事?” 徐自为和霍嬗接触很多,他敏锐的发现了霍嬗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好像有些焦急。 “有人要在宫中下毒,在太官令被我抓住了两个,杀了一个,我需要杜叔父帮我排查太官今和导官令,看看有没有潜藏之人。” “请徐叔父前来是因为我缺少人手,此事我想秘密调查,陛下不是怀疑有人藏在暗地里嘛,我估计就是这些人。” 霍嬗刚刚在两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想了想,宫中食材是由导官今那边采购的,他们也有嫌疑。 所以霍嬗又派了五个人过去,和那十个人一起封锁两个衙门,还有少府中人一起,出不了问题。 两人听完霍嬗的话,面色立马严肃了起来,徐自为是真严肃,而杜周是严肃中有些兴奋。 下毒这件事吧,一旦要是真被他们干成了,那受牵连的正好有他们三个人。 而如果这件事要是被查清了,那明面上得到最大好处的必然是杜周这个中尉。 霍嬗不好露面,郎中令只管保护,查事情就是他这个中尉的事,功劳自然落在他头上。 “有人要对陛下下毒?” “是皇后。” 徐自为没忍住问了一句,霍嬗加重语气回答了一句。 徐自为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霍嬗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 “子侯有何计划?” 杜周问了一句。 霍嬗拉着两人往椒房殿,说道: “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带着五个期门和孙尚一共九个人往期门而去,路上霍嬗把他怎么发现,还有事情经过给两人说了说。 两人惊奇的看着小黑,小黑静静地站在霍嬗的肩膀上,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路上三人商量了一下计划,本来两人是对霍嬗有些不太信任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但是听完了计划,意外的挺好,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就按霍嬗的计划办。 没一会,几人就来到了椒房殿,徐自为直接找到椒房殿的宿卫统领,低声吩咐了几声。 霍嬗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进入椒房殿,霍嬗就打起了精神,并吩咐小黑盯紧所有人,让孙尚和五个期门暗中警惕。 霍嬗直接进了椒房殿正殿,其他人都在都在殿门口等候,小黑则是飞上房梁躲在一个阴暗处。 “子侯恭问皇后安。” 霍嬗看到卫子夫没事,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行完礼后扫了一圈殿里,淳于秋,小盈、一个宫女和两个小宦官,加上卫子夫总共六个人。 淳于秋不会有问题,下毒那就剩下这些宫女、宦官有嫌疑。 说不定还有刺杀,椒房殿宿卫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霍嬗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看,要是真是他们中其中一个,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之心。 卫子夫本来看到霍嬗到来,很开心,但是听到霍嬗的称呼,眼神闪烁了一下。 “姨祖母在干嘛?” 霍嬗露出一个大笑脸,问了一句。 “进儿越来越大了,长的好快,以前的衣裳穿不了了,我这不是想帮进儿做几套衣裳嘛。” “我长得也很快啊,姨祖母没给我做吗?” 霍嬗露出吃醋的表情,卫子夫连忙起身走过来,慈爱的摸了摸霍嬗的脸蛋: “给我的子侯怎么能不做,都做好了。” “对了,你不是在练兵吗?今日怎么有闲时间来姨祖母这儿?” 霍嬗一拍脑袋,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我这次是来请姨祖母帮忙的,昨日我和孙尚他们在上林苑打到一只大虫。” “姨祖母也知道,冠军不太安分,我就想着能不能请姨祖母帮我做一张虎皮垫,镇一镇他。” 卫子夫面露错愕: “上林苑的大虫?你把那大虫带过来了?就在殿外?” 淳于秋却面带惊喜: “只带了虎皮?还是都带过来了,我最近正想找一具虎骨呢,你就给我送过来了。” 霍嬗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他只不过随便找个借口而已,准备把卫子夫带到殿外,没想到正好撞到了点子上。 “嗯,一整只,我都带过来了,我还带了一个少府的老头,这个老头是整个少府剥皮,解骨最好的了,我怕给弄坏了,所以直接就带过来了,让秋姨看看。” 霍嬗顺势就说了下去,至于剥皮的老头,那肯定就是杜周了,他的职责本来就是剥皮,只不过物种不一样罢了。 至于老虎,那肯定是没有的。 卫子夫连连摇头: “我就不去了,你让少府去弄好带过来就行了,再量量冠军的尺寸,秋儿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卫子夫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三年时间霍嬗时常就跑到她这儿来,从小也都是她照顾长大,她对霍嬗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今日罕见的‘弯腰’行礼,还破天荒的喊了自己一声皇后,听这语气,还想请自己去殿外,所以,她心里有些猜测。 但是,跑去看一只老虎,不符合她的性子,所以在这演演戏。 “哎呀,这可是我自己亲手打到的第一只虎,姨祖母去看看嘛!” 霍嬗拉住卫子夫的手撒娇般的摇了摇,旁边的淳于秋也很有兴趣。 “对啊,皇后,去看看嘛。” 卫子夫无奈的一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那就走吧!” 三人往殿门外走去,刚走出殿门,卫子夫就看到了徐自为和杜周两人,暗道一声果然,双手放在腹前,端起架子,等着众人行礼。 “臣等恭问皇后安。” “孤安,平身吧。” “郎中令前来所为何事?” 徐自为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回道: “回皇后,小君侯带着一只大虫进入宫中,臣这腰腿最近有些酸痛,所以前来看看,看能不能分两根虎骨。” “本以为去少府,没想到来了皇后殿中,臣也就顺便过来看看椒房殿宿卫是否有所懈怠。” 卫子夫轻轻颔首。 “子侯打到的大毛虫呢?” 霍嬗听到她这个称呼一愣,大毛虫,听起来还怪可爱的。 第五十七节 夷三族 但她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不对,古代把所有动物都叫做虫,天上飞的叫羽虫,地上跑的叫毛虫,水里游的叫鳞虫,昆虫叫甲虫,大概就是这样。 而老虎是百兽之王,大虫就是为首之虫、最厉害的虫的意思。 所以叫老虎、大虫、大毛虫都没啥不对,不矛盾。 “回皇后,在殿外。” 卫子夫点点头,就往外走去,一行人连忙跟上。 随着往殿外走去,卫子夫、霍嬗和淳于秋三人渐渐地走到了最中央。 孙尚和五个期门渐渐地围了起来,把三人和两个宫女和两个宦官包围在了中央。 燃文 徐自为和杜周两人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出了殿门,霍嬗接过毛毡,小黑飞过来立马叫了两声,看向其中一个宫女,正是小盈,霍嬗着实没想到是她。 “动手吧。” 霍嬗一声令下,两个期门直接扑了上去,把四个人同样操作抓住绑了起来。 紧接着两个期门押着他们四个前往麒麟殿。 霍嬗三人在三个期门和孙尚的守卫下往未央宫前殿走去,霍嬗这才有时间给两人说说发生了什么。 卫子夫听到霍嬗的说完后想了想问道: “子侯,你猜是何人所为?” 霍嬗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想法是想这些东西没啥用,查下去,自然一切就都知道了,但是既然卫子夫问到了,霍嬗也想了想。 “回姨祖母,谁都有可能,不过他们准备对姨祖母下毒,目的估计是为了打击到舅祖父和我。” 这件事想想就知道了,针对卫子夫除了为了打击他和卫青,也没其他目的了。 毕竟她是皇后,这次事件也明显是宫外中人所为,要不然小黑也看不到。 卫子夫只是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非常符合她一贯的性子,不添麻烦。 刚走出椒房殿范围,肩头的小黑突然在霍嬗耳边低声叫了一声。 霍嬗舔了舔嘴唇,肩头一抬,小黑飞上天空,他嘴里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去。” 一个期门脱离队伍,往小黑飞的方向而去,没一会一个被抓瞎了眼睛,脸上都是血痕的小宦官晕倒被期门带了过来。 霍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听了听椒房殿里是不是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他心中想道: ‘势力真大啊,少府太官令署衙、椒房殿宿卫、皇后身边亲近之人,全被渗透了。’ ‘下毒、刺杀,椒房殿外还有人盯梢,估计卫尉也有他们的人准备传送消息,宫门外估计也有人盯着,果然没通知老路是对的。’ 一路上几人无话,等到把卫子夫送到未央宫前殿后阁后,霍嬗刚准备转身离去,卫子夫叫住了他,喉头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拦。 “子侯小心些。” 霍嬗展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常舒服的那种。 “姨祖母放心吧,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徒罢了,况且我还请来了郎中令和中尉两人。” 说完后霍嬗点了点头,直接行礼离去,转过身后,霍嬗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接下来霍嬗没去椒房殿,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麒麟殿。 确定下来的人都送去了那边,没确定下来的和为了不让消息流传出去,路上看到众人行踪的都送去了少府。 刚来到殿外,小李子就带来了两册竹简,他刚刚在霍嬗去椒房殿的之前,霍嬗让他去查了太官令那俩人的信息。 这些人都是少府所属,少府自然有信息留存,他们长什么样,家中几口人,几亩地,有什么亲戚! 进宫前和谁关系很好,那人是什么身份,家中什么情况,只要和此人有接触的,宫中都有信息。 真不真不知道,毕竟这年头要伪装一个人的身份非常简单,但是这些消息非常的详细,说不定那一个就是真的,能咋呼住一个是一个。 霍嬗看完消息后又等了一会,一个期门又送来了一些资料,霍嬗看完后心里有数了。 目前确定的、活着的总共六个人,少府太官令那边两个、椒房殿一个宫女一个宦官。 刺杀队伍总共五个人,死了三个,还剩两个,总共六个人,突破口就得从这六个人身上找。 霍嬗进入殿中,徐自为就迎了上来,杜周去少府那边查询其他人了,椒房殿的剩余人也全带去了那边。 那边有王温舒,这方面那也是一把好手,而且那边除了十五个期门,还有很多人手可用。 至于霍嬗这边,有他,徐自为,孙尚,五个期门和小李子就够了! “把那两个宿卫带过来。” 霍嬗和徐自为两人进入一间房子,没一会孙尚就把那两个人带来了,扑通一声推到在地。 这俩宿卫像是认命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霍嬗撸了撸袖子,问向旁边抱胸徐自为: “你来还是我来?” 徐自为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指了指孙尚: “孙尚来不就行了,你要亲自动手?” 霍嬗死死盯着他点了点头,徐自为有些被霍嬗的眼神吓到了,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做出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霍嬗走过去扯下两人的头套,吩咐人把他俩抬起来相对而坐。 霍嬗接过孙尚手里的匕首,挑了挑眉问道: “你们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是想痛快的死还是想临死前拥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两人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不动作。 霍嬗见他们不动作,也不废话,反持匕首,直接扎到了左边那人的大腿之上。 左边之人隔了差不多有个十几秒,面色突然涨红,眼球突出,疼痛的感觉经过神经,终于传回了大脑。 但是因为他的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在两个期门的按压下挣扎。 霍嬗没看他,站起身直接拔出匕首,带出了一股红色液体,霍嬗等了两分钟,此人已经麻木了。 霍嬗看了一眼右边之人的脸色,发现他的脸上都是漠然,眼中却有一丝动容。 他重新蹲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伤口里动了动,边活动边问,还盯着右边之人的神情,确定消息是不是真的: “资料上说你们俩是云阳人士,是一对兄弟,还有一姐,家中有母,父三月前因寇去世,可对?” 霍嬗看着脸色,心里已经确定了下来: “看来是对的?” 霍嬗说到这让人解开绑着左边之人的绳子。 期门把要反抗的他打倒了以后,按压在地上,霍嬗走到他侧边,让人拉过他一只手。 让人掰开他的手,霍嬗上前踩住,脚边只露出了此人的一截带着指甲盖的指骨。 霍嬗一连切下来两个,小拇指和无名指。 “你有一子一女,他未成婚,三年前你的一女突然病重夭折,一子安然无恙,如今五岁,是不是真的?” 霍嬗面无表情的问道,旁边的弟弟脸上表情终于有了表情变化,挣扎了起来。 “让他说,我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孙尚上前取下弟弟的布团,帮他装上下巴。 至于嘴里藏毒,这个时代还没这项技术,就连下毒都不是个容易事。 “祸不及家人。” 这个弟弟死死的盯着霍嬗。 霍嬗听到这话乐了,起身看了一眼尴尬摸鼻子的徐自为,然后盯着他不屑的说道: “祸不及家人,你是个游侠吗?你身为宿卫,竟然不懂法?” “刺杀皇后,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不是夷三族被废除,当夷三族。” “你知道什么是夷三族吗?要不要给你讲讲?” 霍嬗说完不理他,直接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三族,就是你的父母这一代,你自己这一代和你儿子这一代。” “而夷三族先是黥刑,黥面你懂吧?就是在你的脸上刺字。” “接下来就是劓刑,简单来说就是割掉你们的鼻子。” “鼻子割掉以后就是砍掉你们的所有手指脚趾,接下来就是鞭答而死。” 这个弟弟看到霍嬗停了,松了一口气,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怕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刑法呢,原来只不过多受些罪罢了。 霍嬗看他松了一口气,勾勾嘴角淡淡说道: “你以为这就完了,这是生前四刑,死后还有一刑,砍掉你们的脑袋挂起来,然后在百姓的围观下,把你们的尸身砍成肉泥。” 这个弟弟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没说什么,人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脸色更难看: “最后拿去喂狗,死无葬身之地,然后你们就会变为孤魂野鬼,没有出身,没有尸首,幽冥也不会接受你们,所以也就没有来世,这就是夷三族的具五刑。” 这一点着实吓到了两人,不能入土为安,对古代人来说,那才算是真的是天大的罪过,更别提厚葬成风的两汉。 “你们不说,无非是觉得家人被幕后者保护了起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你们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云阳少了一户百姓,还是宿卫,整个大汉各地要道都有亭,你以为查不出他们去了哪里?” ………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啊!(?˙▽˙?) 第五十八节 查清 “更何况宫中宿卫、禁卫,乡亭里面三日一查,你们的家人不可能提前转移。” “你们今日行动,最有可能的是,消息前两日才送出,云阳离长安不远,你们的家人估计已经被接走了吧,如果我请陛下封锁整个关中呢?” 燃文 “要是我是幕后者,得知计划败露,要道封锁,我才不会带着他们冒这个风险,所以……” “至于他们承诺的荣华富贵,也就……” “你们的家人不知清不清楚此事?最好不知道,说不定还可以活一命,若是知道,那……” 霍嬗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半天,但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两人的变化,看到两人有些绝望的脸色,霍嬗在心中吐槽了一声: ‘真是两个傻子,干这种事竟然还告知家人?’ 两人确实告知了家人,不过他俩只是写了一份家信,信中也没提到了这件事。 只是告诉了他们会有人去接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跟着去就行了,他们并未告诉家人他们要干什么。 但他们本来就紧张,支撑他们的就是家人,霍嬗还用家人吓唬他们,绷不住很正常。 霍嬗准备加一把火,他也没做啥其他的姿态,比如说装作苦口婆心啥的,只是平平淡淡的说道: “若是此事成了,我也相信他们能够护住你们的家人,一生荣华富贵没啥问题,但此事已败露,你们事也没干成……” “而且,你们也知道,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此事,会调查到底。” “若是你们能够说出幕后之人,我可以承诺,会向陛下请诏放过你们的家人,说的越早,越早能找到他们,他们也就离安全更近一分,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完后霍嬗看见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表情,他果断直接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你们不愿说,可以理解,我先去问问其他人,若是其他人先说了,那……” 刚走没两步,霍嬗就被弟弟喊住了。 “等等,某家愿说。” 霍嬗转过头看着他们。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哥哥沉默不语,弟弟开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的任务详情。 不过他俩交代的事情和没交代的一样。 刺杀队伍目前发现了总共五个人,两个活着,三个死了,三个死了的里面这俩人就清楚其中一个也是刺杀人员,剩下的两个通通不知道。 他们的任务也就是刺杀,刺杀完成以后自杀就行,至于其他的不用他们多管。 包括谁联系的他们,事后怎么联系,根本就不知道活着没有这个流程。 至于他们俩为什么干这个,还是被以家人威胁了,然后又受不住两人以前一个恩人的请求和让家人日后荣华富贵的诱惑。 家人会被送去哪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好,不过这一点在这个时代也是常事。 你干活就好,家人不用担心,这算是这个时代的一个道德标准,大家一般都会遵循。 所以说,这两人身上问来的消息,收获不大。 霍嬗走出门外,在小李子端来的水盆里面洗了洗手,洗完以后,旁边站着的徐自为没忍住问了一句: “下一个问谁?” 今天他可以说是对霍嬗刮目相看,一套逼供下来,面不改色,一个少年郎,就敢在人身上施以重刑,还懂的以利诱导。 出来后一脸淡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果然有他父亲的遗风,他父亲杀匈奴人比杀鸡还要简单。 不过他目前只是欣赏,战场上比这残酷多了。 霍嬗听到徐自为的问话在心里想了想。 ‘刺杀的人不知道情况,下毒的人估计也一样,所以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 ‘至于跟他们接头,给他们毒药的那个人,基本确定就是那个小宦官。’ ‘所以,就只能在那个小宦官身上下手了。’ 霍嬗把目光放到了旁边站着不动的小李子身上,嘴角上扬,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少府那两人估计问不出什么,直接去问椒房殿那两个吧,徐叔觉得呢?” 徐自为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又突然问道: “你真的要放过这两个的家人?” 霍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头看着徐自为,说了一句话: “承诺就是承诺,只承不诺,那就不是承诺。” 接着那两个人被带了出去,小盈被带了进来。 霍嬗让人摘下她的头套,嘴里的布团,手里把玩着一瓶琉璃瓶装着的,透明无色,有非常淡腥味的毒药! “说吧,姨祖母待你不薄,为你家中置办产业,平日间也有赏赐,你家中人荣华富贵并不缺,为何要干这种事?” 对于小盈,霍嬗没用刑,也不准备用刑。 她并不是个突破口,所以霍嬗的想法是,能问出点什么就问出点什么,问不出就算了。 小盈今年也已经三十三了,她从十六岁进宫就一直跟着卫子夫,霍嬗是真没想到她会出问题。 “回小君侯,家中幼弟欠下贷子钱,给我养老送终的侄儿也被人带走了,仆,迫不得已。” “呵,好一个迫不得已!” 霍嬗本来想问问,为何不求助于卫子夫,但他突然就没了心情,身为家仆,连忠都做不到,不想多说。 “说说和你接头之人是谁?你们如何行动?事成之后报酬是什么?你幼弟欠的那家的钱?你侄子是何时被人带走的?” 不出意外,啥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幼弟欠了一千七百多金的贷子钱,侄儿半月前被人带走。 欠了一千七百万钱,毫无疑问,其他地方花不了这么多钱,只能是赌了,所以这里面必定有点问题。 侄儿的说法是被带去做工,抵贷子钱,一个七岁的孩子,做工?人质而已。 至于任务细节,也是啥都没问出来,她的毒药都是那个被小黑抓瞎了眼睛的小宦官给她的,她只需要下毒就行,还有没有同伙,她也不知道! 看来突破口还在那个小宦官身上。 问完后霍嬗直接往外走,小盈这时候才像是缓过来了一样,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的扑过来躺在霍嬗的脚下。 “小君侯,仆错了,仆不该对皇后下手,仆不忠,仆该千刀万剐,饶过仆的家人,饶过仆的家人啊!” 霍嬗一脚踹开她,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 “错了就要认罚。” 要说这几人里面,霍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了,其他人都是少府或者郎中令的人,只有她才是真正的皇后身边人。 接下来霍嬗又和徐自为审了审少府那俩人,然后把徐自为请出去,只留下了孙尚在旁边帮忙,带来了那个小宦官。 期间整整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时不时传出来的渗人的惨叫声,听的徐自为都有些头皮发麻。 徐自为很好奇,几次想要进去看看,但还是忍住了。 在霍嬗出来的时候,徐自为透过缝隙瞧了一眼。 里面的小宦官面色苍白,面目狰狞的坐在墙角生死不知,双手除了手掌空荡荡的,大腿上也留下了两个坑。 旁边的地面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排本属于小宦官的东西。 地上流着大片的水渍,还有一个盆和一个滴漏,里面都是水,小宦官手腕上也有水印。 徐自为看了一眼孙尚,发现他头上全是冷汗,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徐自为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淡定擦着手的霍嬗,心里终于有些莫名的不安。 你就算战场上再杀人无数,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到不安,毕竟杀人和折磨人是两个概念。 “徐叔,怎么了?” 徐自为被惊醒,摇了摇头: “无事,对了,子侯问出了什么没有?” 霍嬗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都问清了,我先去洗洗,待会杜叔来了咱们再说。” 没一会杜周就赶了过来,霍嬗也洗漱好,换了一身衣物走了出来。 早就已经过了中午,现在是未时四刻左右,但是众人没时间吃饭,几人见过礼后直接入正题。 “现在都问清了,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分为三面,一面刺杀,两面下毒,刺杀之人是椒房殿宿卫,下毒之人是椒房殿中人和少府太官令这边,做两手准备。” “他们都是弃子,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谁也没有见过,下命令让他们行动,给他们毒药的就是那个小宦官。” 霍嬗说到这停了一下,杜周及时的说道: “所以线索就在这个小宦官身上。” 霍嬗点点头又摇摇头,两人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线索是在他身上,但他知道的也不多,他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是他知道事成之后消息怎么传递出去!” “如何传递?” 霍嬗搓了搓手指: “他们定下的是下毒,下毒后刺杀,必定会发出声音,只要刺杀,就有声响,他听到后就代表事情成了。” “然后他就会离去,把消息传达给掖门的一个将士,接下来就不关他的事了,找个隐蔽的地方,自尽就行。” “他的命令和毒药来源也是这个将士。” 至于前面,他听到声响为何不离去,因为没到发动时间,所以他好奇心作祟,探出头看了看椒房殿门外,然后就被小黑发现了。 “小君侯想顺着这条线找到幕后主使?” “没错,但是那个小宦官已经死了,被自己吓死了,所以……” 杜周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笑容: “小君侯勿忧,老夫有办法。” 第五十九节 小黑跟丢了? 申时二刻,一个小宦官正前往掖门的途中,这个小宦官正是小李子。 他如今的面容和被抓瞎的那个小宦官有些九成相似,说话的语气声音也是大差不大。 本来轮不到小李子出马,但是时间紧张,在调一个合适的人过来,太浪费时间。 距离中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再拖下去,估计就要打草惊蛇了。 所以,只能让杜周给小李子做些易容,教他一些方法后让他出马,也是巧了,小李子的身形和此人的身形差不多。 至于方法,变声这个东西,一时半会也学不会,但青天白日的,周边还有其他人,估计两人也不会有啥太大接触,所以,应该出不了问题。 小李子一路上往北边掖门处走去,他此时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他怕的不是自己出事,他怕的是自己没做好,坏了霍嬗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李子来到了掖门处,地位低下小宦官在宫中行走,是需要低着头的,时常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所以小李子借着抬头看路的功夫,扫向掖门处的守卫,等到小李子看清以后,松了一口气。 两个长的跟描述差不多的守卫,全都站在宫门外,不在宫门内,他虽然要出宫,但是在宫门外,暴露的危险大大降低。 他用余光扫视着周围,没有发现小黑的身影,小李子一咬牙,直接开始。 他先是走到掖门口,悄悄的松开他捏了一路的内衬袖带,四五枚铜钱从袖子里滑落,叮铃哐啷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但是守卫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他,只有其中一个较远处的守卫一直看着小李子。 小李子见钱滑落,立马跪在地上捡了起来,最后剩下一枚铜钱留在了墙角反光处。 起身,行礼,检查出宫令,然后往宫门外离去,小李子走出甬道后松了一口气,事情办完了,放钱就代表成了,没放钱就代表没成。 YY小说 但是他刚走了两步,就被叫住了,小李子回头一看,是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人。 “等等。” 他的表情立马装作一愣,就是那种,咱们自己人,你这是在玩我的表情。 这个守卫来回审视着小李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着说道: “还有一钱未捡。” 他早已发现了此人有问题,走路的步伐不一样,而且心态也太过平稳了,原先的那个小宦官,胆子没这么大。 小李子又是一愣,然后行礼: “谢过。” 小李子转身往甬道里走去,此人刚要采取行动,准备告诉外面的人事情已败露的时候,突然宫中一匹马奔驰而来。 “陛下有令,封锁宫门,不许出入,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诺。” 这个骑士喊完以后,调转马头又往下一个宫门跑去。 这个人自然是霍嬗的安排,霍嬗清楚,小李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根本就干不成这件事,所以留个后手。 就算被这个掖门处的将士发现了不对劲,那也没啥,宫门封锁,必然是出了大事,他心里就会怀疑。 况且,霍嬗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传出事情已成的消息,他的目的是让此人传出消息而已。 只要传出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那么必然就会惊动宫外等候的人。 而宫外等候之人,必定就会采取行动,小黑就可以盯上他,然后尾随,找到老窝。 掖门这边宫外根本就没多少人,更别提小黑的感官非常强,变态的那种,谁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黑站在城门楼子上的一个隐蔽处,转动头颅,来回扫视着宫外十几丈空地外的那些民居和食肆等。 也不知道他这么大一只鸟,是怎么不被周围的将士门发现了。 而掖门正对面的右上方,正好有一个富家公子待在食肆二楼,看着正要关闭的掖门在想些什么。 而富家公子、贵族子弟的聚集地大多都是东西市,掖门这么偏僻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富家公子,和周围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他是小黑的重点观察对象。 富家公子定了定神,仔细看向掖门楼上的大鼓,发现鼓锤发生了变动,本来锤头朝东变成了锤头朝西。 富家公子立马拿出一颗银块,扔到了下方店家门口养鱼的鱼池当中,发出咕咚一声。 一个很不起眼的老头,转头看了一眼,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茶水,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门挑起担子刚准备要走,突然一停,放下担子,走到鱼池旁,捞出那块银子,揣进怀里,这才挑着担子施施然的离去。 富家公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骂一声。 小黑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直接振翅飞向高空,飞的很高很高,在地面上,如果不是眼神非常好的那种人,基本连个小黑点都看不到。 但是小黑在空中,能够清晰的看到底下的一切,他紧紧的盯着这个老头,发现他来到戚里一间食肆旁和店家老板闲聊了几句。 然后把担子里的食材给了这个店家,接过桥挑着担子原路返回,小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他。 若是霍嬗在旁边,一眼就能看出这家店有问题,中午刚过就送食材,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你家店生意这么好? 小黑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跟着这个老头,他有些分辨不了这种复杂情况。 但是这时候,那个店家突然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穿的和刚才那个富家公子很像,立马就吸引到了小黑的注意力。 有时候啊,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店家出了门,往北边走去,一路上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着身后。 时不时钻入一条小道,又钻入一个房屋中,等个一会,又从其他的房屋里出来,反正就是七拐八拐。 其实如果他身后跟着的是人,铁定被他走脱了,但是跟着他的是小黑,站的高望的远,只要你重新出现在天空之下,就不可能跟丢。 经过这个店家七拐八拐的胡走,有时向西,有时向东,左拐右拐的到处乱走了半天,终于,这个店家来到了一处小院后门。 店家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直接翻墙进了这个院子。 小黑见他进了院子,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然后小黑就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搜寻了半天,发现他早已不见人影,小黑果断返回。 ……… “什么,跟丢了?” 小黑坦然的对着霍嬗点点头,没错,就是跟丢了。 霍嬗也不在废话,立马喊道: “孙尚!” “末将在!” “出发!” “诺。” 霍嬗四人带着两百期门,在小黑的带领下,一路快马往小黑跟丢的地方而去。 就在霍嬗他们正在往来赶的时候,那个店家已经来到了众人聚集的那个大府中。 其实店家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也没有发现小黑,他进入那叫屋子以后消失不见,只是因为那间屋子里有一个暗道,直通大府。 他一连穿过三间小院屋子,到达了大府中,并未在天空下行走,小黑下来后店家已经离去,所以才没找到他,所以才说跟丢了。 这件大府门前牌匾上写的是王府,王氏府,不是王爷府。 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的府邸,只是一个普通富商的居所,看起来除了大一点,也没有什么出奇。 陈设简单,也未曾逾越,但是他背后之人大名鼎鼎,乃是丰沛集团的萧家,萧何的萧。 萧何的鼎鼎大名自不用多说,不过子孙后代嘛,就不太成气侯了。 几次失侯又几次复侯,都是因为皇帝念着他们祖宗的功劳和大名,才几次为他们复侯。 实在是萧何的名望太大了,功劳太高了,要是其他人,不可能给你复侯。 这些人在王府中从早上等到了下午,心里越来越不安。 按理来说,事情就算成不成,消息早就已经传来了,但是都这会了,还没传来。 谷梁江公早就坐不住了,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此间的主人走了进来。 “禀主公,消息已经传来。”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看向此人,藏在阴暗处的老头语气稍显急促的问道: “为何?” “回主公,成了。” 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始笑了起来,互相恭喜。 只有陇右集团的那个中年人起身就往门外走去,陇右的其他人连忙跟上,三四个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他离去并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只不过他生性谨慎,觉得留在这里有些风险,还是赶紧回家的好。 等会长安城戒严,连家都回不去,会有些麻烦。 谷梁的江公站起身,喊道: “牛君稍候。” 这人不理他,脚步不停地直接就走。 ‘等你干嘛,都说了此事过后再无瓜葛。’ 江公看到牛某人不停,立马对着周边人笑呵呵行礼道: “各位见谅,老朽还有些事。” “江公慢行!” 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读书的料,干其他事耍小手段还行,干大事他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他从小在他父亲的教导下就明白一个道理,有问题就跟着聪明人走。 而在他看来,在这厅中,能称的上是聪明人的,只有陇右集团的这人,其他的都是一帮子被权利冲昏了头脑的蠢货罢了。 ……… 求月票,求收藏,求打赏!o(???)o 第六十节 一网打尽 就在陇右和儒家的人刚坐上马车,刚走出这片区域后,霍嬗等人就到达了这片区域。 “分出一百,封锁各进出要道。” “诺。” 霍嬗一声令下,期门往四面八方而去,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长安城的情况。 每一个期门都要详细了解长安城的情况,这是为了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不至于走错了,找不到路。 “杜叔,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杜周听见霍嬗话一愣,接着郑重行了一礼: “谢过小君侯。” 接下来就是搜寻,霍嬗不想就这么顶在前面,出风头的事,交给杜周就行了。 请人家过来帮忙,功劳你不能一个人占了,更何况,在这方面,人家杜周才是专业人士。 至于这点功劳,他还瞧不上,他的功劳要去战场上取。 霍嬗简单的回了一礼,然后问道: “杜叔准备如何做?” 杜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捋着胡子思量了一会说道: “此片区域共有三府九院,老夫准备一一搜寻过去。” 说到专业问题,杜周心里就有数。 “小黑就在空中,若是他们露面,必定会被发现,杜叔请尽管施为吧。” 接下来一百期门在杜周的带领下开始搜寻,行动很是快速,半刻钟不到,九座小院就已经搜寻完成,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不过时间紧急,杜周怕有什么暗道,让人给跑了,所以只是简单搜寻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三府了,前两座府,依旧没有搜寻到什么,最后一座府,就是王府了。 这个才是杜周的重点排查对象,因为门口停着很多的马车,虽然都是一些普通马车。 “咚咚咚~开门。” 一个期门上前,砸了砸门。 没一会门就开了,一个老管家穿着模样的老头打开了门,看到众多期门有些战战兢兢的行礼问道: “诸位军士来府上有何要事?” “你们家主人呢?” “回军士,正在厅中宴请宾客。” 这个期门回头看了杜周一眼。 “搜!” “诺!” 杜周一声令下,期门鱼贯而入,老管家赶忙让开道路,让期门进去,他可没有要拦的意思,嗯,怕被砍。 yawenba.net 杜周紧随其后,孙尚也跟了进去,霍嬗和徐自为两人在二十个期门的保护下在府外等候。 没一会孙尚就跑了出来,对着两人一礼: “禀小君侯,找到了。” “都有谁?” “回小君侯,在场的有丰沛萧家、曹家、周家等,还有一些儒家、黄老、新老外戚、大户富商等,其中还有燕王刘旦的太仆。” 霍嬗表情有些好奇、有些震惊,这么多: “还有一些不在场的?” “对,陇右也有人来,博望苑江德也在场,刚走。” 霍嬗点点头,突然问道: “那个店家找到了没?” “回小君侯,未曾找到。” ‘应该是跑了,毕竟是证据!’ “行吧,把这些人都给我记下来。” “诺!” 霍嬗实在是没想到,抓了个正着,他本以为能抓到一两个,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人,没想到他们聚集到了一起。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采取行动当天聚在一起,真是方便了霍嬗。 而且这些人被发现了,还不跑。 霍嬗仔细一思量,其实不跑才是对的。 其实从霍嬗他们前来到达这片区域的那一刻,众人就已经知晓自己等人暴露了。 他们是实在没想到,霍嬗等人能找来。 俗话说的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府中有暗道,但是门口的马车跑不掉。 封锁整个长安,迟早能查到。 虽然里面有一些小心谨慎的,乘坐的并不是各自府中的马车,但是大半都乘坐的是府中的马车。 为了赴一次宴,再弄一辆马车,他们觉得不值得。 而那些小心谨慎的人,想走也走不了,其他人是不会让你走的。 这件事既然被发现,那就已经从暗地里发展到了明面上,势力越大越有利,没看他们连离去的人都供了出来。 他们本以为在这偏僻地方,计划那么周全,众人从未接触过动手之人,消息传递也是过了几手,但还是被找到了。 但现在被找到了,该怎么办? 死不承认呗,还能咋办? 我们就是收到邀请,来赴宴的。 一群诸侯、老贵族跑来一个普通商人家赴宴,也真是…… 但你承不承认,对于霍嬗来说没啥区别,虽然现在定不了罪,杀不了他们,但是没关系,知道他们是谁就够了。 等回去了给刘彻、卫青一汇报,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们觉得势力越大,越容易让刘彻妥协,但这只是他们自己觉得而已。 刘彻当了三十几年皇帝,到现如今他们还对刘彻玩这一套,殊不知,刘彻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怪不得他们会衰落。 刘彻心心念念惦记了三四年,一直不放手的反大汉阴谋集团,现如今找到了,你以为他会为了你们这一点势力就罢手? 你们的势力就算比卫霍集团还大,那也是刘彻一句话,一道诏书的事,更别提,旁边还有个卫霍集团帮忙。 所以,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等死。 霍嬗是真不知道,这样一群猪,是怎么聚到一起的,皇帝的心思一点都看不出来。 “回吧。” 霍嬗最后看了一眼王府,转身往宫里走去。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的事了,刘彻他们自然会料理这些人,估计刘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非常的高兴! 果然,刚通过东阙门,一进入宫里,就有一个给事黄门等着霍嬗。 “仆见过小君侯。” “起身吧,陛下有诏?” “回小君侯,正是。” “行,那就走吧。” 霍嬗这次也下了马,没在宫中跑马,毕竟旁边还有一个徐自为,让人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不太合适。 众人在黄门的带领下来到了宣室殿,霍嬗和徐自为两人进入殿里,其他人都在殿外等候。 刚进入殿里,霍嬗发现人虽然不多,但是都是自家人。 刘彻、卫青、公孙贺、霍光、金日磾、王温舒等人,让他没想到的是,桑弘羊也在。 桑弘羊可不是自家人,估计他是来汇报工作,然后正好撞见,所以留了下来。 卫老头估计是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的,而其他人本身就在宫里,公孙贺在太仆署衙,王温舒应该是被喊来了解情况的,其他几个都在刘彻身边。 除了这几人,就没其他人了,像丞相这些人,都没在。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霍嬗和徐自为两人行礼问安,刘彻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平身吧。” “子侯,到底出了何事?” 霍嬗听到问话,抬头看向刘彻,本来准备皮一下,但是看到刘彻那脸色,没敢,只好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 “回陛下,臣发现有阴谋者准备给皇后下毒。” 刘彻听到霍嬗的话,直接气的一拍桌子。 “贼子好胆!” 其他人连忙起身,走到殿中行礼: “陛下息怒。” 只有卫青,握着拳头咬着牙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动,看到刘彻发脾气,弯腰举手行礼请罪,刘彻挥了挥手。 “子侯,细细道来!” 霍嬗从头到尾的开始讲,讲到太官令的时候,刘彻瞥了一眼王温舒,王温舒立马起身趴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讲到椒房殿宿卫被收买的时候,刘彻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脚踢开桌案,对着徐自为就是破口大骂。 毕竟这是关乎于身家性命的事,能够收买椒房殿宿卫,是不是能够收买宣室殿?是不是能够收买后阁? 所以说,老徐要惨了。 紧接着听到小黑一路跟随发现了阴谋者藏身之地的时候,刘彻的面色稍显缓和,更是当场要封小黑为天鸟。 而在听到霍嬗带人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时候,刘彻开始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而在等到霍嬗把名单送上去以后,刘彻的脸色可以说是相当的怪异,一会笑容满面,一会又勃然大怒。 他高兴的是,果然有这么一个反大汉阴谋集团,今日被他的小君侯一网打尽,这其中有他的功劳,毕竟霍嬗是他从小养到大的,你能说他没功劳? 而他生气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人,涉及到大汉的方方面面,就连卫霍集团中,都有人在名单上。 这一份名单让他心惊胆战,心惊肉跳,心乱如麻。 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些人了,刘彻的办法就是等,等三天,看有没有人找上门请罪。 这三天里,果然有人找上门,先是陇西牛氏、王氏、彭氏等家族,然后就是博望苑的儒家谷梁,最后就是他的儿子燕王刘旦。 陇右这几大家族,家主伏法,家族留存了下来,燕王刘旦被削了一半封地,勒令返回,无诏不得入京。 至于博望苑的谷梁,因为会哭加上太子求请,砍了几个子弟就揭过了这件事。 三天一过,剩下的人,那就是杀,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那些人还想对抗一下,等到大军一到场,全都乖乖的,但不免的造成了一些动乱。 有人还想造反,但是没人跟他们,凭借着大汉朝廷的声望,百姓自然不会造反,更别提经过这次赈灾,刘氏声望更高了。 这场剿灭反大汉集团的行动,足足维持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再有几天就都要过年了。 至于霍嬗,从一开始他就抽身而退,每天看看书,练练武,再去营地时不时转转,游游山,玩玩水,他还学了一样乐器。 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惬意了! 第六十一节 祭祖 元封四年九月最后一天,也是元封四年的最后一天。 霍嬗带领着将近一万人,拿着众多的东西,正在步行前往还未修建完成的茂陵的路上。 这一万人有羽林军的将士,有老霍的旧部,还有一些崇拜老霍的普通百姓们。 这次的目的就是去祭祖,顺便拉着羽林军搞一次拉练,羽林军营地距离茂陵来回将近一百二十里地。 众人从半夜就开始出发了,等到巳时的时候,终于是抵达茂陵范围。 不过众人的目的地并不是茂陵,而是茂陵东方两里多左右的那个山形墓。 祭祖的人物当然就是冠军景桓侯霍去病。 今日的主人公就是霍嬗。 霍家人丁不兴旺,霍去病就留下了霍嬗这么一个独子,还有一个兄弟霍光。 至于霍嬗祖父霍仲孺那一辈,基本就没啥联系,霍嬗这三四年就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霍仲孺死后霍光也没联系过。 霍光还没有子嗣,所以就只剩下了霍嬗和霍光这两个独苗苗。 两个人跑来祭祖,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所以霍嬗为了壮声势,就把羽林军给拉上了,还叫了叫赵破奴、路博德这些老霍的旧部。 反正你们都在长安,也回不了老家祭不了祖,更别提像赵破奴这种,都没啥出名的祖宗可以祭奠,还不如一起来。 羽林军本就是霍嬗的私兵,而且大汉军人祭祖冠军侯,怎么也说的过去。 路上碰到了一些百姓,听说要祭奠冠军侯,也有一些人跟着一起来了。 热热闹闹的来祭祖,估计霍去病知道了也会开心。 霍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生娃,越多越好,不光自己要多生,让霍光也要多生。 等老了以后祭祖,屁股后面跟着一群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那才好啊。 这次不光是霍嬗、霍光、赵破奴、路博德这些人,就连卫青和平阳两个人都来了。 ahzww.org 卫青是长安没有自家祖宗可祭,所以当舅舅的就来看看外甥,至于平阳,嫁夫随夫嘛。 刘彻没来,人家有自己家的祖宗要祭,跑来祭奠一个臣子算怎么回事。 ……… 一行人到达了冠军侯墓。 一座形似祁连山的墓,墓前陈列着众多的石雕,有石马、石牛等众多造型各异的石雕,其中最出名的估计就是马踏匈奴。 至于石碑这些,还没有,那些都是后人立的。 霍嬗这几年年年来,对这儿也算是熟悉。 有两个中老年人早已守候在墓前,这两人就是霍去病的守墓人,拖家带口人很多,以他俩为主。 都是霍去病去世以后,他的旧部自愿搬迁过来的一群人。 “臣等见过主公。” “两位请起。” 霍嬗亲手把这俩人扶起来,抛弃荣华富贵、振兴家族的希望,甚至连姓名都改了,为自家老爹守墓,霍嬗心里很是尊重他们。 霍嬗和这两人闲聊了几句,问了问墓里的情况。 比如塌没塌坑?有没有进水?有没有人半夜跑来干坏事啥的。 得到的消息是没有,霍嬗表示很开心,没有就好。 不要觉得人刚去世没几年,墓就没人盗,历史记载汉武帝刘彻的墓去世下葬第二年就被盗了。 如果不是陪葬的金银流入市场,被人发现,都不知道被盗了。 大汉厚葬成风,相应的也就是盗墓猖獗,个个神通广大,绕过守墓人轻而易举的事。 霍嬗虽然很开心,但是心里还有疑虑,所以接下来就是扫墓,霍嬗和霍光两人带领着六千多羽林一起扫墓。 羽林军中也是有几个金盆洗手的盗墓中人,墓被盗没盗,他们一瞧就知道。 得到的消息是没被盗,霍嬗算是放心了下来。 修剪一下树木枝丫,清理一下杂草,扫扫尘土,落叶什么的,再扫扫石雕上的土。 除了霍嬗,其他人也没多少事干,墓被守墓人打扫的很干净。 霍嬗要擦拭牌位,墓碑这些。 墓的前面位置有个小方口,霍嬗进去把里面打扫干净就行,因为这里面只有霍嬗能进,所以费了他好一会功夫。 接着等时辰,时辰到了以后,霍嬗带领着霍光两人开始祭祖。 没错,就是霍嬗带领着霍光。 霍嬗才是霍家家主,霍光就算是霍嬗的叔父,但在这种场合,也必须要以霍嬗为主,就算霍嬗是个两岁的孩子也是一样。 这就是礼法,这就是嫡庶,这就是兄弟和嫡子的区别,嫡子拥有所有继承权,兄弟没有。 等啥时候分家以后,霍光才能成为他一脉的霍家家主。 只要没分家,他就算坐上了霍家家主,那也是不被世人承认和认可的,除非霍嬗死了,没留下嫡子。 祭祖开始,先是上香,念祝词,然后就是上一系列的供品,饭羹、茶、酒、肉以及布帛等。 这些东西一般完事以后就会分给守墓人,沾点墓主人的光。 然后就是焚祝词,烧纸钱,然后再简单祭一下四方,像山川、诸神这些就不祭了。 比较简单的流程,家族规模不大,两个人的流程,也搞不了太大。 然后就是卫青和平阳、老霍的旧部和百姓们上前来上香,烧纸钱。 平常等他们完了以后,基本整个流程就完事了,可以返回了。 但是今面,霍嬗多加了一项,那就是演武。 祭祖冠军侯,怎么能够不演武? 霍嬗换上一阵戎装,羽林军早就列队完成。 霍嬗走到羽林军前,扫视一圈,大喝一声: “羽林军何在?” “风~” “风~” “风~” 三声高喝,流露出的那股子威势,霍嬗还是很满意的。 他敢肯定,就算把现代军队拉到眼前,那也比不过这只军队。 热兵器时代的士兵,你不管再怎么强,起码看起来都没有甲胄齐全的冷兵器时代那么的让人热血沸腾。 “今日本侯祭祖,我准备在父亲墓前夸耀一番,让我父亲看看我大汉儿郎依旧是那般的英姿勃发。” “你们可能办到?不行就让别人来,我可不愿在我父亲面前丢脸!” “虎~” “虎~” “虎~” 又是三声大喝,每个人听到霍嬗的话语后心花怒放,这可是在冠军侯前耀武啊! 试问,除了眼前的霍嬗和当今陛下以外,谁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大将军卫青也不行。 不说其他,只要你敢在霍去病墓前做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只有一个理解,你在挑衅,只有一条路,回家等死吧! 不管他是谁! 首先,刘彻就不会放过他,更别提其他人。 所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一生难得一见的机会,每个人都打起了自己的十二分精神。 “羽林军全体都有。” “咚!” 六千多人齐刷刷的站直身子。 “演武开始。” 将近六千六百人,显然霍嬗一句话,不可能所有人都听到,所以分成了十个方队,每个方队前都有人传令。 霍嬗说了两句以后,直接返回和卫青他们站在了一起,为了这次练武,羽林军排练了十几天,霍嬗相信不会出什么问题。 “行不行啊,子侯。” 平阳调侃了霍嬗一句。 “舅祖母,您就瞧好吧!” 霍嬗昂起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他敢打包票,若是这个时代,不比其他,若是比好看,比威势,比纪律,若是还有比这支还未成的羽林军好的,那他就直接一头撞死。 卫青站在旁边,一脸期待的等着,他也对霍嬗能练出什么样的兵非常的好奇。 他本来很早就想去看看,但是霍嬗不让去,一直就等到了现在,今日能好好考察考察霍嬗的功课。 就在霍嬗这边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了。 先是分成十个方队,从一营到十营。 每个方队一排五十人,共十二排。 “一营全体都有。” “啪~” “向左转。” “啪啪~” “齐步~走!” 再一营走了差不多四步的时候,二营开始行动了起来,转身跟在一营的后方,紧接着就是三营、四营、五营…… 卫青起初是抱着考察的心态看着这一幕,但等到他们渐渐走近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变,心里认真的起来,甚至他都有些震惊。 他的眼神还不错,能清晰的看到那边的情况,再他的眼中,这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挺胸抬头,目光直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没啥问题,问题是这些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在唰唰的声音中一路向前,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齐,实在是太齐了,横平竖直的,一眼望去真直啊,每个人摆臂、抬腿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军队嘛,一旦齐了,那就有气势,一旦纪律达到,那就有战斗力。 不要小瞧气势,气势弱了,还未打,首先就弱一半。 ‘不知道跑起来会怎么样?’ 他刚摸着胡子想到这,那边就想起了一阵呼喊声。 “跑步~走!” 先是一营,接着是二营、三营、四营…… “啪啪啪啪……” 卫青惊的都揪下来了几根胡子,喃喃的念叨着: “跑都跑的这般齐!” 但是还没完,跑了一段距离,刚进入墓前区域,将士们的步伐又变了。 ……… 求求求求求~~~ 第六十二节 羽林、虎贲 就在卫青还没缓过来的时候,羽林将士们又给了他一击。 “正步~走!” “轰~轰~轰……” 卫青微微向后仰了仰,六千人还不至于吓到他。 但这这这,这哪里是六千人啊,六万人都比不上好吧! 霍嬗偷瞄了一眼卫青,看着他面无表情,定定盯着将士们。 霍嬗知道,虽然没啥表情,但是他心里绝对非常震惊的。 不过也不怪他,你就算把白起、韩信喊到这儿来,就算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心中震惊绝对不会比卫青来的少! 因为和现代一比,按照古代的低标准来说,面前的这支军队就是一支完美的军队! 霍嬗准备给他最后一击,他冲着最前面负责一营打了个手势。 一营喊口号的教官看到霍嬗的手势,立马喊道: “预备~敬礼!” “唰~唰!”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卫青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霍嬗偷瞄了一眼卫青以后,又看了看其他人,平阳的嘴巴都合不拢,显然惊到了。 赵破奴、路博德和孙尚几人都面色通红,双眼放光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心里,这一幕不管看多少遍都是那样震撼。 两个守墓人双眼含泪的看着这一幕。 至于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用一个成语形容非常合适,那就是目瞪口呆。 霍嬗叹了一口气,不由在心里暗道: ‘消息传出去,我又得上一段时间的热门了。’ “礼毕!” 又走了两步,教官们又喊道: “齐步~走!” 走了两步,步伐一变,从正步又变为了齐步,紧接着走了十几步,又变为了跑步,接着变为齐步,然后退场整个演武结束。 等到演武完成后,那些跟随来祭拜老霍的百姓们才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这才想起。 这次说是演武,不如说是阅兵才对。 不过离霍嬗的要求还差的远,不说演武,他心目中的阅兵,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 不提项目,就提装备,没兵器没马,光一身甲胄,还不是羽林专属,算什么羽林飞骑! 不过才三个月,算是很可以了,慢慢来! 过完年,接下来的三个月就可以一步步的慢慢淘汰,等到淘汰完后,霍嬗就会进场,和他们一起训练。 霍嬗正在这思索,旁边的卫青突然说道: “子侯,老夫记得没错的话,你这些人要剔除一半人对吧?” 霍嬗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卫青啧啧嘴,真奢侈啊! 平阳听到两人的对话来了兴趣,他想要要一些这些将士。 大汉将领虽然不能养私兵,那也是明面上,私下里稍微养一点部曲,只要不太过分,也是可以的,刘彻会睁只眼闭只眼。 霍嬗没研究过这个,好像有一套潜规则,以职位标准定数量,但基本不过五百。 一般卫青上战场,亲兵会自己带一些,刘彻安排一些,毕竟太过重要。 而一般将领,就没这个待遇了,只能自己偷偷养一些,毕竟如果不养一些的话,上了战场的亲兵哪里来,安全怎么保证? 霍嬗私兵那是真正的私兵,朝廷承认,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其他人养的部曲只是挂着仆人名字的灰色将士。 你今日敢喊出私兵的话,明天廷尉、中尉就会找上门! 不过这个时代的军队,除了北军这些皇帝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军队,其他的军队只要朝廷不发难就和私兵差不太多。 尤其是边疆的那些校尉、都尉们,将领个人风格非常明显,军中全是亲信。 朝廷的大将和各边疆的中高层军官是两个概念。 但不管你暗地里养多少,你都拿不到明面上来,能拿到明面上的也就只有霍嬗的这支羽林军。 朝廷承认啊,你奈我何? 除了不能去封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 “子侯,你淘汰下来的这些将士给我一些!” 平阳提出要求,霍嬗果断摇摇头: “给不了,这些将士都会被姨祖父留下来,另立一军。” 说起这个卫青来了兴趣: “另立一军?叫何名?何人为将?” 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因为这是霍嬗和刘彻吃饭闲聊的时候说的。 “名叫虎贲军,由徐自为统领。” 说起老徐,他这段时间非常的凄惨,不光是侯位被夺,还被贬了,不过依旧领着郎中令的职责。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不过也只有霍嬗这么想,徐自为一点都不这么想,虽然只是个三百户的关内侯,没有侯国,但那也是侯啊! 再霍嬗看来,被贬有可能就是即将被用的表现。 至于虎贲军,这支军历史上是有的,也是刘彻首创。 元封六年,和羽林军一起立的。 不过羽林军是取六郡良家子,起初叫建章宫骑,后改名,算是新立,虎贲只是期门换了名字,改建了一番。 所以说,在前世,现在的期门就是未来的虎贲。 这一世不光期门没取消,羽林和虎贲也登上了历史舞台。 唯一的区别是羽林成为了霍嬗的私兵,虎贲成了新立的一军。 虎贲依旧是刘彻的亲卫军,但是按照霍嬗的估计,三千人,当做亲卫明显太多。 西汉皇帝的亲卫一军基本都在八百到一千五的范围之内。 所以说这支亲卫日后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依旧会在霍嬗的麾下。 冠军侯麾下羽林、虎贲两军,一个亲儿子,一个干儿子,百战百胜,于世无敌,嘿嘿,多提气! ……… 听到霍嬗的话,平阳只能无奈的放弃,霍嬗看到这一幕,眼珠子一转,出了个主意: “等日后练兵完成,舅祖母可以让几个表叔帮家里那些家兵都练练,都一样。” “能跟这些人相比吗?” 霍嬗点点头: “可以,他们亲身经历过,原封不动拿过来就行了。” 平阳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她跑去向刘彻要,他那位弟弟也是会给她的,就算是要私兵名额,以卫青和平阳的身份,三百五百的刘彻估计都会给。 但是这夫妻俩人都是极有政治智慧的,性子也是那种小心谨慎,从不嚣张跋扈的那种。 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做的,说不定日后就会成为祸端。 一般人都不会做这事。 嗯,霍嬗除外,他不是一般人。 接着就是准备回去了,霍嬗从孙尚手里接过一个小箱子走到两个守墓人面前。 老霍的守墓人总共一百一十二人,十九户人家,最近添了两个人,一百一十四人。 他们的户籍上写的是茂陵人士,刘彻在茂陵不远处亲自给他们划了地,吃喝是不愁的。 更别提刘彻、卫青、霍嬗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一些赏赐,其他的老霍的旧部时不时也会送一些土特产过来。 不得不说,刘彻有些方面算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些人,但说不定哪天就忘了。 yqxsw.org 霍嬗提着箱子来到两人面前放下箱子,招招手,三人一起蹲下,霍嬗打开箱子,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马蹄金,两个金制长命锁和一叠布帛。 霍嬗推到两人面前,说道: “这里是61枚金饼,19户每户三金,你们俩多给两金。” “每金重一斤,基本能值个一万二千到一万五千钱,我听说你们前几次的赏赐都拿去少府换了一万钱,没有必要。” “缺钱花了就拿去换,也没必要留着,若是不够,直接来找我,若是有人盯上你们了,也来找我。” “不过估计不会,我都给游侠们打过招呼了,有问题也可以去找他们。” 霍嬗看到他们张嘴想要推脱,连忙说道: “别推脱,这是你们应得的,我给你们弄了个营生,做的东西可卖给长安的各大署衙,也可以卖给大户富商。” 霍嬗拿起布帛递给两人,里面写的是豆腐的制作方法和一些工具的制作方法。 霍嬗看两人又想说话,连忙制止,大气的一挥手: “赚的钱就拿去花,盖几件大房子,建所学堂,请个夫子,要是花不完就修修路,不用给我留,我不缺这点钱。” 霍嬗又拿起那两个长命锁说道: “不是填了两个孩子嘛,这两个长命锁是给他们的。” 霍嬗本来是用玉的,但经过卫子夫的嘲笑,霍嬗才知道为何长命锁都是金银铜。 一个孩子,拿着长命锁,要是玉的,估计留不了几天。 “行了,我走了,下次来估计就是清明了,那边还有一些年货,你们叫人来带回去分一分,过个好年。” 霍嬗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两人热泪盈眶的对着霍嬗重重一礼,良久不起身,等到起身以后,才发现霍嬗众人早已就离去了。 两人擦干眼泪,一人把这些布帛装进怀里,捂得紧紧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一人待在原地,看着这些东西,其他一人回家去喊人来拿年货。 其实每年地里产的东西,都够他们吃喝了,因为他们不用交赋税。 更别提逢年过节,大家从没忘了他们,日后就算其他人忘了,霍嬗也不会忘。 那些赏赐的,就算每日吃肉都花不完。 但是霍嬗总觉得亏欠了他们,他们本来有个美好的未来,现如今成为守墓人,世世代代都要守墓,所以这次帮他们弄了个营生。 日后的赏赐,依旧不缺,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这些人饿着。 第六十三节 赏赐和礼品 下午时分,一众人返回了长安,羽林军在教官们的带领下返回了营地。 过年嘛,所以霍嬗给羽林军们放了两天假,家在长安和在长安周边的将士们全都可以回家过年。 但没想到,没人愿意离去,大家都愿意待在营地里过这个年。 米肉不缺,所以霍嬗命少府送了一批酒过去,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卫青和平阳两人只能无奈返回家里,没办法,过年,哪都去不了,家里要有人守岁。 霍嬗也是一样,他今日准备回府,不在宫里过年了。 霍嬗一直在宫里住着,不代表他就没有府邸。 霍嬗不光有府邸,而且还很大,就是刘彻为老霍修建的,老霍非常傲娇表示不要的那一座豪华大府。 刘彻口中的豪华大府,是个什么样,可想而知,里面简直跟个小型未央宫一样。 霍嬗平日里基本不住这,这府里他也基本没来过几次,沦为了霍嬗的仓库,专门存放他的赏赐之物啥的,因为麒麟殿里放不下啊。 因为不光有刘彻的赏赐,还有老霍的旧部逢年过节送的礼,封国中收的赋税粮食啥的,也会有一部分运往长安。 但封国中的粮食送来的不多,会选最好的一批送过来,其他的都换为金钱全都存放了起来。 府里住着一些老霍留下来的仆人旧部啥的,有个管家,名叫霍安,老霍赐的姓名,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府里的事物都是由他来管,霍嬗基本没管过,每隔半月,霍安就会进宫给霍嬗汇报一下。 这一次也是霍嬗第一次回府里过年,以前都是霍安带着他一家子和仆人在守岁。 ……… 霍嬗返回长安以后,没急着先回府,而是去了一趟少府。 少府里的属官们,在长安有家有室的,基本都回家里过年了,但留下来的人依旧很多。 能够提前回家过年的,只是那么几十个属官,其他的大半都是宫里人,他们的家都在宫里。 像那些吏员,基本放职以后才会回家,至于那些奴隶仆人,嗯…… 五个少府丞,就只剩下一个王纬。 他本来也是可以提前离去的,但是他还得等霍嬗。 因为霍嬗在少府订了一些年货和礼品还没有拿走,刘彻给霍嬗的一些赏赐也没有拿走。 “臣王纬拜见小君侯。” 霍嬗回了一礼,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辛苦王府丞了。” 王纬一愣,有些小尴尬,不太适应霍嬗笑容满面的模样。 “小君侯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应当的,嘿嘿。” 两人交谈了几句,王纬见到霍嬗像是老鼠见到了猫一样,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看来霍嬗在他脑子里留下阴影还没有散去。 王纬带着霍嬗来到了仓库,仓库门口停着二十辆大车。 “小君侯,臣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小君侯让人直接拉回去就行了。” 说完后从怀里掏出来了两张布帛: “小君侯,这是名录!” 霍嬗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看了看。 第一张是上面是刘彻的赏赐: 麟趾金一百,马蹄金两百,各色布帛百匹,这是赏赐的钱财。 蓝田白玉瓶二十对,黄瓷瓶十对,蓝瓷茶具五套,白瓷餐具五套,青铜酒具三套,和田玉茶具三套,剩下的玉牌、玉佩、玉冠、玉饰等等。 还有穿的衣物,吃的上好稻米、面粉、蔬菜,还有一些比较稀少的药材。 霍嬗看的都不由的咂舌,他从没见过这些重的赏赐。 不就是回府过个年嘛,弄得像是不回来了一样。 不说其他,就这个麟趾金,这玩意虽然分量和马蹄金以及其他金饼、金块一样,都是一斤。 但是这玩意儿拿出去,官方定价一金能够抵五金,但是一枚麟趾金十金二十金都有人收。 因为这麟趾金不光是钱财,他还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代表了身份。 刘彻就算是重赏,这玩意儿一般也不会超过十枚。 大臣们拿到以后基本就不会再拿出来,不光是意义,因为这东西的纯度要高不少,而且也很漂亮。 麟趾金一金顶五金,马蹄金一金顶半个麟趾金。 其实真要按漂亮来说,霍嬗觉得马蹄金要比这个麟趾金更漂亮,但一个马一个麟,天然就有差别,纯度也不一样。 刘彻这一出手,一百麟趾金两百马蹄金,官方价值一千一百金,更别提还有那百匹布。 无错小说网 布也是能当货币用的,更别提还是彩布,还是皇室所用的,百匹价值在千金以上,你买还买不到。 不过这东西也只是市价,少府有工坊,虽然因为流传少,是赏赐之物而珍贵,但是皇室不缺。 其他的东西再一算,官方定价基本就过五千金了,这都还是霍嬗保守估计,拿出去估计都能买万金。 像那几对玉瓶、瓷瓶,价值都不低于五十金,那些上好的成套茶具、餐具啥的都不低于百金。 这时候的烧瓷技术不发达,这些东西都很珍贵,尤其是彩色的,刘彻拿出手的东西,那肯定不是次品。 更别提沾了个御赐的名头,所以更贵。 一次赏赐就是五千金,五千万钱,少府存钱的两百多分之一,怪不得你要破产! 不过因为赏赐的是自己,这,霍嬗就很喜欢,日后多多益善好吧! 霍嬗看完赏赐以后,拿起另一张布帛,看了看自己在少府采购的一些东西,以及托各地关系走少府渠道弄到长安的一些东西。 霍嬗跟少府采购了五百金的货物,一半是一些比较珍贵的货物,还有一些自家用的吃食年货啥的。 但和刘彻一比,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不过重头戏在霍嬗找关系弄来的那些货物上面。 托湟中那边找来的冬虫夏草,托乌桓找来的人参、鲍鱼,托老路南方那边的关系找来的燕窝等等,都是一些养身补品。 这些东西都是霍嬗弄来等过完年去各家送礼用的。 霍嬗和各地都商量好了,好货有多少他要多少,自己收,不准卖给他人,霍嬗准备来个垄断,湟中他们还能赚一些。 不过他只垄断高端货,普通的霍嬗看不上眼,日后高端货除了刘彻的赏赐,就只能从霍嬗这儿来购买。 有着刘彻和卫青这俩活广告在,不怕东西卖不出去,估计会供不应求。 这可是养身,能够延年益寿哦亲! ……… 霍嬗把布帛卷起来,递给身后的小李子,挥了挥手,几个期门搬上来了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霍嬗的五百金货款。 五百金饼,二百五十市斤重,还是挺重的,期门帮着把这些钱财都送到了府库中藏了起来。 霍嬗走到二十辆马车边找了找,找到几个独特的箱子。 霍嬗跳上马车,打开箱子,伸进去取了两枚麟趾金,跳下马车后直接扔给了王纬。 “小君侯,这……” 王纬慌忙接住,看清楚是啥以后有些慌张无措。 “赏你的。” “谢小君侯赏赐。” 王纬也没有推脱,这可是麟趾金,能当传家宝的东西,以他的身份,若无滔天福运,一辈子也得不到。 霍嬗给他赏赐也是应该的,不过基本也就赏普通金饼,不可能给他麟趾金,但是谁让霍嬗大方呢! 而且霍嬗刚刚扫了一眼名录,这五百金采购的货物全都是成本价,拿出去能卖上千金,还没收他其他东西的运送费。 霍嬗估计若不是他说过公是公私是私,估计他要多少,王纬能给多少。 而且过年嘛,开心最重要! “行了,我先走了,王纬……” “臣在!” 霍嬗笑的很是灿烂: “过年快乐!” “啊?快乐,快乐!” 王纬有些发愣,等反应过来后,霍嬗已经走了十几步了,王纬立马高声喊道: “小君侯也过年快乐!” 霍嬗听到声音笑着摇了摇头,喃喃念叨了一声:“憨憨一个!”随后举起胳膊挥了挥手。 本来赏赐应该还是有一番流程的,但是做人嘛,要低调,今日几辆马车的赏赐到府上,明日就得传遍长安。 ……… 就在霍嬗离开宫里,准备回府的时候,尚冠里的冠军侯府门前,霍安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他昨晚根本就没睡,霍嬗要回府过年,这让他着实兴奋了好久。 天还没亮他就起了,静静地坐在榻边,等到天麻麻亮,能看见的时候,他就开始吩咐起了府里两百三十七号人开始大扫除。 洒扫庭院,大开中门,准备迎接霍嬗的回府。 但从早上一直等到晌午,一直没来,打探了一下,这才知道霍嬗半夜带着羽林军去茂陵祭祖了。 霍安有些懵,那个小李子竟然没有通知他,哼,该打! 但是听到霍嬗跑去祭祖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他等啊等,从早晨等到晌午,从晌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终于是等到了霍嬗的到来。 霍安看着远方那个骑着一匹银色马匹,身边跟着一匹黑色大马和一条小黄狗,肩上站着一只黑鹰的少年就非常开心。 至于小黑、冠军他们,霍嬗觉得过年把他们留在宠物小院孤零零的,就一起带过来了。 ……… 求~╰(*′︶`*)╯ 第六十四节 霍家的家产 霍嬗刚到府门前,霍安带着儿子霍平就冲到了霍嬗的面前,直接跪在地上: “仆霍安,恭迎主公回府。” “仆霍平,恭迎主公回府。” 霍嬗连忙翻身下马,扶起霍安,拉着他的手: “自家人不必如此。” 霍安可以说是对霍去病和霍嬗忠心耿耿,他是跟着霍去病从平阳侯府一起过来的老人。 是平阳侯府,而不是长平侯府,算是看着霍去病和霍嬗长大的人。 老霍从立功封侯搬出来后,平阳怕没人操持霍家,就把他派了过来,老霍赐了姓名,现在是霍家人。 ahzww.org 二三十年如一日操持着这个家,没有丝毫的怨言,每天都要去府里府库清点一遍。 有啥差错就睡不着,粮库了发现了老鼠他也睡不着,半夜起来一群人掌着灯抓老鼠。 十几年唯一一次越界,还是前两年,小孙子病了,他没找霍嬗,而是请了一个大夫去家里治病。 因为缺少一样药材,府库里正好有,他就拿着用了,小孙子治好以后,觉得对不起霍嬗,准备自杀,被儿子发现拦了下来。 非常刚烈也非常轴的一个人,拦都拦不住,霍平没办法就给绑了起来,跑来找霍嬗,他才清楚这件事。 霍嬗好一阵安慰、开解,才算是让他走出了这个坎! 霍嬗两世为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忠心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所以霍嬗对他很是尊重。 但是这个老头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喜欢找点事做,最爱做的就是盯着府里的人干活。 活干不好,他也不会骂,只会跟在你身边唠叨,所以府里的人是对他又爱又敬又无奈。 摊上了一个好管家,但是这个管家事很多…… 但是人好不代表他不杀人,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会杀人,他的底线就是忠。 霍嬗给他找些事做,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很好的一个小老头。 ……… 霍嬗带着霍安和霍平来到马车前,开始给霍安安排事物。 “霍老,这些东西,都是一些陛下的赏赐,还有我采购的和托关系弄来的一些好东西,您看着存入府库之中,存放不住的放入冰库,赶紧吃,不然放坏了!” “给,这是这些东西的名目,新东西怎么存放,里面也有写。” 霍安笑的很是开怀,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刚过了三十五的霍平也很是有干劲。 “主公放心,老朽必定会帮你守好的。” 霍嬗笑呵呵点点头。 “嗯,那就好。” 两人迎着霍嬗从正门进了府,进府之后,霍嬗想了想,还是说道: “霍老,您先带我去府库那边看看吧。” “诺!” 至于霍嬗回府啥都不干,为啥要看府库,这是因为霍嬗想要盘一盘自己的家底,看看自己有多少钱。 少府的出粮任务已经完成了,钱财也收回来了一些,西域那边经过老赵的嚯嚯也安分了一些,正是一个好时机。 霍嬗和公孙贺商讨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这个年过完,再等三四个月开春,商队就可以出发,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 所以霍嬗准备盘一盘家底,看看能抽出多少钱来投入进去。 霍嬗虽然不缺钱,但是金子,他还是很爱的,西域那边一路过去,有的是金子。 给他们放着没啥用,还是拿回来造福自己。 霍嬗在霍安的带领下,一路往府里深处走去,走了差不多有个两刻钟,终于到达了府库所在地。 霍嬗看着这一排排的仓库,发现它们并不比少府的仓库小。 只不过少府的仓库是一片又一片的,很多,而且甘泉宫、上林苑中也有大片的少府仓库。 而霍府的仓库,只有府里有。 “主公,此处五仓为粮库,共有存粮十万石左右,大多都换成了麦和稻米。” 府里的存粮不多,以前差不多是在三四十万石左右徘徊,这一次霍嬗让留下十万石,其他的都给卖了。 国家要存粮,那是应该的,府里没必要存这么多的粮,家里够吃就行,若是遇到灾年,就这三百人,这些粮够够的。 而且,府里的粮,都是封国运来的好粮,是五年一换,五年一过,变为陈粮,就会卖给少府或大农。 价格嘛,还挺高的,因为是以稻米为主。 霍安嘴里在帮霍嬗讲解,其他地方也不闲着,指挥着这些期门和府里的人把霍嬗带回来的面粉和脱壳的米搬进府库。 入库,记下名录以后,霍安又指向粮库的对面。 “主公,此处乃是冰库,肉菜等物都储存在此地。” 霍嬗走过去看了看这几个陷入地下,露出一个门的大冰库,点点头,接着往前走。 接着后面的瓷库、玉库、布库等等,里面都是储存着一些相对于霍府来说比较普通的此类东西。 剩下的比较高端的,比如刘彻赏赐,民间收上来的珍惜物价,都在宝库里放着。 接下来的几个才是重头戏,金库、银库、钱库。 “主公,金库存麟趾金七百一十七,马蹄金五千二百一十三,金半两十七箱,每箱万枚,金五铢三十箱,每箱半钱,普通金饼二十七万零七百一十四枚。” 霍嬗脑子里极速算着,按照官方定价,麟趾金一金五金,马蹄金一金二点五金,金半两一钱千钱,金五铢一枚百钱。 金半辆和金五铢只是名字叫这个,它的分量并不是半两和五铢,所以基本符合比例。 这些加在一起,按照官方定价,基本就在三十七万金左右。 按照黑市或者私人兑换比例,基本能过百万金了,其中的麟趾金、马蹄金、金半两、金五铢这些,官方定价是体现不出价值的。 尤其是金半两和金五铢,官方停铸,存量极少,这些都是霍嬗拉着金饼,去少府,找出早已放在角落里吃灰的模板,专门铸造的。 铸钱工作,以前就在少府,所以留了几个模板不稀奇。 而存量少,就代表了他的珍贵,所以百万金没啥问题。 霍安接着又说了说银库和钱库。 西汉盛行黄金,流行黄金,再加上华夏自古缺银,所以银库里的银子,不多,基本在五万金左右。 至于钱库里的钱财,三铢钱、五铢钱、半两钱加一起,价值在一千三百多万五铢钱,一千三百多金! 再算上宝库里的珍贵东西,整个霍府的财产基本都在一百六十万金到一百七十万金左右。 能立马换成钱财的,基本在一百二十万金左右。 这些都不是官方定价,若是官方定价,霍府财产在六七十万金左右。 差别就是这么大,不说其他,就一个麟趾金,官方定价和私人交易基本就有个四五倍的差价。 至于差价这么大,民间私人怎么不制作,赚他一笔。 他们当然制作了,但是他们发现,他们制作的也就值个三金左右,而且工艺太复杂,划不来。 因为这玩意儿在少府是有备案的,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你这东西是从哪家出来的,真不真一眼就知道。 这几种金,那都是大汉妥妥的奢侈品。 反正就记住一点,御赐的和民间制造的不是一个东西,看着一模一样,他也不是一个东西,他是有象征意义的。 够了,足够了,这些钱够走几十趟商队了。 霍嬗仔细查验完了以后,不由咂舌,脑子里不由诞生三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霍府的钱竟然这么多?! 第二个念头,刘彻真是太大方了! 第三个念头,老霍真是太能捞钱了! 这看都看的出来,刘彻就算再大方,也不可能赏赐这么多钱财,一百六十万金,那就是一百六十多亿五铢钱。 而且小霍和老霍可不一样,小霍可比老霍受宠多了,赏赐也大的多。 但就是这样,小霍就这十几年时间,得的赏赐,差不多也就是这里的五分之一,其他的哪来的?老霍赚的。 父子俩都不花钱,吃宫里的,住宫里的,花宫里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存了下来。 至于封国里的赋税,这就要好好算一笔账了。 冠军侯国一万八千户,人口基本在十万左右,这里面老人小孩占个十分之一左右。 确实是十分之一,估计都没有这么多,按照大汉的律法,十四以下是小孩,五十六以上才是老人。 说起这个就要说说大汉的赋税了。 不提力役、更役、兵役,百姓方面的钱财赋税基本就几种,农税、口赋、算赋。 农税是三十税一,有时还免税,这个基本没啥钱财,重头在人头税上面,也就是口赋、算赋、户赋。 口赋收的是七岁到十三岁的孩子,每年二十三钱,本来是二十钱,三钱是供国家打仗的车马税。 算赋是十四到五十六的人,这个叫算赋,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钱。 户赋是一户人家每年要给国主两百钱的户赋。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赋税,比如,女子十五岁还没成婚,就要收五算,也就是六百钱,收到三十岁。 又比如女子生孩子,按照年龄划分,规定年龄,你没生够数量的孩子,就得罚款。 生够数量的孩子又得交人头税,越大越多越养不起,反正就是很苦。 封国的百姓要比大汉朝廷的百姓还要苦。 第六十五节 不知道取什么标题←_← 封国的百姓要比不在封国的还苦,这是个什么说法? 因为封国的百姓,要收的赋税要比不是封国的多不少。 大汉直管百姓要收的封国也要收,大汉直管百姓不收的封国百姓也要收。 比如户赋和人岁赋。 户赋就是每年一户人家要交给诸侯王国主两百钱,一户六人的话,平摊下来四分之一人头税,而大汉直管的百姓是不用交这个的。 还有人岁赋是献金,是专门用于封国百姓的一种赋。 封国里的百姓交的税都给了诸侯王,皇帝收不到咋办,就弄了一个人岁赋,基本可以理解为交钱为皇帝过寿。 还有各种各样的苛捐杂赋,可以说大汉的税不重,但是赋很重。 与赋税相同的还有役,兵役与力役。 兵役基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各地轮换,来中央,也就是长安的南北军服役一年。 第二种是戍卒,每年都要前往边疆服役三天。 第三种就是在各地郡县服役一个月。 别看三天、一个月的不多,但是你要想想,这是在古代,你服役三天,路上就要赶几个月的路。 还有力役,百姓每年都要抽出一个月时间,来为国家进行义务劳动。 这些其实看着都还好,但是有一点非常重要。 服役期间,除了中央军兵役,其他的吃喝全都不管,百姓需要自带。 不光是吃喝问题,服役期间,比如说要修一条水渠,所要用到的钱财、工具,全都自带! 而且注意,是每年都要服役,从十四岁一直到五十六岁。 服役加上重赋,丰年还好过一点,但是碰到了灾年,那就活不下去了,只能卖身大户当奴隶。 因为相比于地卖光了没钱交税后,被充做官奴,没日没夜的干苦力,显然把自己卖于私人更好一点,起码能活下来! 而大户们虽然要给这些人交双倍的人头税,但是这可比雇佣佃户划算多了。 一点是这些人不光是能种田,还能放牛牧羊,开山挖矿。 第二点是,这些人也是一种财产,他不光帮你赚取利益,而且还本身就是利益。 一个小奴两万,一个大奴三万,精壮者能卖到五万,大汉百姓变成了一种货物。 爱好中文网 说汉武帝穷兵黩武,打没了一半人口,其实没死多少,大多都是被这些大户们,以联合官员巧立名目多收税,以及土地兼并等等手段,把他们变为了自己的私人奴隶。 他们就是这么一步步坐大,乃至于不到百年时间就推翻了大汉。 王莽建新朝改朝换代多么的顺利,没有丝毫阻碍,他们还鼎力支持,但是一旦触碰到这些人的利益之后,直接就被推翻! 话题扯远了,题归正转。 冠军侯国,一万八千户百姓一年出产的各种利益换算成钱财的话,基本都在四千到五千金左右,基本没跌到过四千以下。 这是霍嬗免了他们的户赋等几项赋税后的结果。 霍嬗没免之前基本就在六七千左右。 不要以为这很少,这其实很多,五千金就是五千万钱,这还只是一年,这是一项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更别提这封国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地是他的,人也是他的。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大奴隶主,不过做生意、开山挖矿、捕鱼养牛啥的,还是要给国家交税。 冠军侯国,因为地处南阳,那是一片富饶之地,而且赋税算是各诸侯国最低,所以国内的百姓和其他相比,生活的还是挺滋润的。 因为他们不用去服力役了,兵役还是得服,但是力役不服可以,交钱。 霍嬗这几年收上来的赋税基本都重新投入了回去。 帮他们交了罚款,管他们的吃住,在封国里修路修水渠,帮霍嬗开艮良田,与其去其他地方服役,还不如在封国服役,起码管吃住。 至于工钱,没有,管吃住就已经很好了,干活还都在家门口,修了水渠地里产量更高,交完赋税能留下更多。 开艮出来的新田还是交给他们来种,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盼头。 就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国主,真不愧是冠军侯,他们对霍嬗‘感恩戴德’! 其实百姓们很容易满足,能让我们不饿死,你就是个好国主,能让我们吃饱,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若是家里还有存粮,那就是一代圣贤。 所以霍嬗收的赋税全都投入了里面,将将维持住平衡,慢慢发展吧! ……… “把府里的灯都点上吧。” 霍嬗看完府库后回到主宅时,已经差不多黄昏了,是时候点灯了。 霍安听到霍嬗的吩咐后提了一个建议: “主公,时辰还早,还没到点灯的时辰,而且主宅点上就行,其他地方就不点了吧?” 霍嬗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这老头还是那么的抠。 “霍老,先点上吧,钱财就是用来花的,留着不花那就不叫钱财,而是粪土。” 霍安捏着袖子,面色有些犹豫,霍嬗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而且,霍老,过些日子,有一个大生意要做,钱财向水一样,会哗哗的流进霍府,我要努力的花啊,不然放在府库中都生锈了!” 霍嬗见他面色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索性干咳两声,直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日我回府过年,偌大的冠军侯府,只点一片主宅,让别人看了去,不免说我有一万八千户的侯国,这点灯都舍不得点,像什么样子!” “就这么定了!” 果然,霍安听到霍嬗的说法,脸色立马就变了,连连点头,一脸懊恼。 “主公说的对,老仆也是平常这般过惯了,这才忘了主公会被他人看轻。” 说完后连忙跑去安排。 等到灯点完,整个霍府非常的亮,随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整个霍府在长安城中非常的显眼。 未央宫中站在高殿上的刘彻,看着宫外不远处,尚冠里冠军侯府的灯火,气的脸色铁青。 老子都还没点灯,你倒是先拔了头筹? “那是谁家的府邸,这般的豪华?快比的上朕的未央宫了吧?” 旁边的侍者抬头看了一眼,接着有些欲言又止。 刘彻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转头一看,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怎么,你得罪不起他?” 侍者差点被吓死,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身为刘彻的家仆,为他人着想,那就是在找死。 这个侍者立马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回…回陛下,是…是冠军侯府!” 刘彻的脸色一僵,回头问道: “没看错?” “回陛下,确信无疑。” 刘彻面色缓和了下来,不知不觉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帮霍嬗解释了起来。 “子侯年龄还小,首次回府过年,不懂这些也正常,放他一次,去点灯吧,把宫里的也亮起来。” 侍者恭敬的领命退去,等走远后,抬起手擦了擦冷汗,不由的在心里想道: ‘这幸亏是小君侯,要是其他人,估计就惨了,我估计也得……’ ‘不过这陛下对小君侯简直比自己的亲孙子还亲,都没见陛下给过皇孙笑脸,惹不起,惹不起!’ 等到未央宫的灯亮起以后,长安城各家府邸也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 不过也就过年这一天和岁首这一天有些规定,其他日子里没那么多事,连点灯都要管一管。 接着吃完饭就是守岁,也没啥规矩,就是不要睡着就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子时一过,霍嬗就开始发赏钱,以前霍嬗没在,这个任务就是霍安的工作。 每个人给霍嬗说一句祝福语,霍安表扬一番,鼓励一番,然后把穿着红绳的钱赏赐给他。 霍嬗闲得无聊,府里有很多小孩子,所以霍嬗准备给他们发,其余的还是霍安发。 全府二百三十八人,加上小李子和孙尚,再加两百期门,总共四百四十人。 正常霍安逢年过节,一人是一吊五铢,一千钱。 这个量,霍嬗也没改,一人发百万钱,他也能发的起,不过四万多金罢了。 但这个东西,发多发少都不太好,有规矩。 霍安平阳侯府出身,冠军侯这个地位,府里给仆人发多少钱,他自然清楚,没有必要破坏规矩。 而且霍安的抠并不是真的抠,他的那是节省,不铺张浪费的那种,对自己人还是很大方的。 霍嬗觉得发铜钱多没意思啊。 虽然霍府的铜钱都是金灿灿的那种新钱,但是发铜钱说起来不好听啊,哪有发金钱来的大气。 所以霍嬗就让人搬来了一箱子金半两和金五铢。 这俩虽然也是钱,但是他们不光是钱,也是艺术品。 后世过年发压岁钱,都还要去银行换新钞呢。 每人一枚金半两,这是常规的赏赐,金五铢是霍嬗准备的额外的赏赐。 霍安也没啥意见,府里的仆人们吃穿住行都是用的府里,有个小坎啥的也是府里出钱,他们的家就是霍府,也没啥花钱的地方。 而且,这么漂亮的钱,还是霍嬗第一次亲手赏赐,就算霍安自己都不会花。 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若是真有啥亲戚以前的跑来借钱,他们也会找府里换钱,把这种钱借给亲戚,也守不住,说不定还是个祸端。 所以最后还是会回到府库中。 ……… 卑微作者在这提前祝各位读者大大们,国庆快乐!!! o(???)o 第六十六节 金币和考教 霍安的任务完成以后,接下来就是霍嬗了。 在霍嬗看来,九月末十月初过年,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味道。 天气虽然渐渐的冷了,但是还没到冷的让人架火炉的那种,至于雪,更别提了。 不过霍嬗觉得自己回府过年是个正确的选择,热热闹闹的。 不像是宫里,规矩森严,死气沉沉的,霍嬗感觉到有些拘束,这么一弄,更不像过年了,还是府里好。 霍嬗坐在台阶上笑容洋溢的看着,院子里拿着细竹段往火里扔玩爆竹,然后扑腾着小短腿,咯咯笑着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孩子们都在火盆前面玩,起初被父母压制,玩不开心。 因为他们的这些父母们没见过霍嬗几次,不清楚霍嬗的性格,怕太吵闹惹霍嬗生气,所以集体压制了他们。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霍嬗很是和蔼可亲,所以渐渐的也就放开了。 有那么几个年龄小的,这会已经在父母的怀里呼呼大睡呢! 霍嬗撸了撸袖子,招了招手: “来来来,小崽子们都过来。” 孩子们听到霍嬗的话后,看向自己的父母,他们父母连连挥手: “快去,快去拜见家主。” 一群小孩子跑到霍嬗的面前,几个机灵的记起了父母的动作,立马跪在地上,其他的有样学样: “拜见家主。” 喊话也喊的不齐整,乱糟糟的,但是霍嬗很开心。 “哈哈哈哈,都起来吧。” “都过来,看见里面这是什么了没有?” 霍嬗把腿边放着的金五铢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个码放整齐的大号金制五铢钱。 “金钱,是金钱!” “哇,这么多!” 一个个小萝卜头双眼放光的看着金五铢。 “你们中间谁还没开始读书?” 四十来个孩子中,五六个看起来两三岁,刚会跑的小可爱被推了出来。 “来,过来。” 几个小萝卜头一点也不怕生人,纷纷倒腾着小胖腿跑了过来。 “想不想要?” “想~” “嗯,那就好,给我磕个头拜个年,我就给你们。” 几个小孩子很干脆,立马跪下都开始磕头,拜年他们不懂,但是磕头懂啊,刚刚才磕过。 但其余磕了一个头后就起身了,只有一个孩子不停地在那磕头。 霍嬗走过去拉起他来,摸了摸小脸蛋笑呵呵的问道: “头疼不疼,怎么不停啊?” 这个孩子听到霍嬗问话,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 “回主公,三儿想给妹妹也要一个。” 霍嬗面露惊讶,紧接着哈哈大笑。 “哈哈,还知道想着妹妹呀,很好,妹妹本就有,我再多给你一个,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紧接着霍嬗就走回台阶上,拿起一枚特殊的金五铢,然后从左边的一把红绳里抽出一根,穿好后一个挂在了这个孩子的脖子上。 然后又拿出一枚普通的递给这个孩子。 接着又拿出一把早就已经穿好的递给小李子,让他发下去,一人一个,小李子和孙尚也有,期门没有。 这些金五铢和普通的金五铢不太一样,正面刻着五铢二字,而本来空着的背面刻着冠军二字。 这种正面刻着五铢,背面刻着冠军的金五铢,以及正面刻着半两,背面刻着羽林的金半两,霍嬗各铸造了五千枚。 上面有霍嬗自己设计的防伪标记,保管不让人仿造出来,而且还要比普通钱漂亮的多。 铸造完成以后,霍嬗就直接把模具毁了,日后也不准备再铸造。 这东西是用做霍府中人和羽林军的身份凭证。 日后流传到后世,说不定就会成为非常有意义的收藏品。 霍嬗还准备打造一种金币,正面印着刘彻的头像,背面中间印着祁连山,右边印着马踏龙城,左边印着封狼居胥。 本来霍嬗是准备把卫青的头像印上去的,但是想想这好像是在害卫老头,嗯,所以就选了老刘的,至于老霍或自己的,嗯,不敢。 霍嬗准备铸造个五万枚,然后把模板毁掉,日后这东西就用作自己奖赏下属最珍贵的赏赐。 为了避免刘彻和自己抢,所以霍嬗还给刘彻设计了一种。 正面是刘彻的头像,背面是大汉疆域图,右边是大汉帝国四个字,左边是万寿无疆四个字。 刘彻看完后非常的满意,想要多多铸造一些,用作他赏赐大臣的新东西。 但是被霍嬗拦了下来,他对刘彻说先铸个五万枚就行,然后模板毁掉,大汉疆域日后肯定是会变的更大的,日后还得重新铸造。 刘彻听完非常的开心,坦然同意,霍嬗的铸钱计划就这么被同意了下来。 两种金币重量都设定在了二两,三十一克左右。 大小,嗯,一元硬币的两倍大。 本次霍嬗设定的一两,但是按照刘彻一脸嫌弃的说法,太小太轻,所以就翻了一倍。 二两就二两吧,一两的话一元硬币大小,有些太小了,也不压手,这种正合适。 如今模板正在少府的一个防御森严的地方打造,等模板制造完成,就可以铸金币了。 至于铸造完成以后为啥要把模板毁掉,要知道,越稀有的东西越珍贵! 想起这事,霍嬗就非常开心,因为刘彻高兴之下说,霍嬗的五万枚金币材料,刘彻帮他出了。 要知道一枚31.2克,五万枚就是汉斤6240斤,也就是6240金,白得了一年封国赋税,这能不开心? ……… 接下来就是这些读过书的孩子们。 “你们读书多久了?” 接下来就是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有喊两年的,有喊三年的,有刚刚才开始入学的。 霍嬗笑呵呵点点头: “嗯,不错,孙尚,搬一个沙盘过来。” “诺。” 没一会孙尚就拿着一块木板和一袋沙子走了过来,把沙子倒进木板中,抚平以后,霍嬗又开始说话: “看见这个沙盘没有,你们既然已经开始识字,那我就考教考教你们,一个字一个金五铢,谁先来?” 孩子们愣了一下,还没见过这样的考教,平常都是学不会打板子,你这学会了奖钱财? 霍安等人都现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接下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到霍嬗面前行礼: “主公,仆先来。” 霍嬗看看其他孩子,发现那几个十来岁,七八岁的孩子虽然被抢了头筹,有些不太服气,但也没冲上来要抢,霍嬗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开始吧。” 霍嬗话音刚落,这个孩子就拿起旁边的木棍在沙盘上写了起来。 到最后,这个孩子写了一百七十二个字,但不代表他只会这么多,而是他只能想起这么多。 这个孩子还比较聪明,想不起来更多字了,就默写了一篇文章。 霍嬗拿出一百七十二枚递给他: “日后要更加努力啊,明年我还会考教,希望你明年能够写出五百字来。” “谢主公教导。” 这孩子拿到钱财以后,一张小嘴笑的合不拢,眼睛都笑没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个孩子上前,有的能写七八十个,有的能写三四十个,有的一紧张,一个也想不起来,霍嬗只能鼓励引导一番! 在这个过程中,霍嬗突然想到,是不是该弄一本蒙学教材啊,这时候的教材,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不光是晦涩难懂,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字是重复的,像是这个时候蒙学必备的《仓颉篇》就是这样。 说起这本蒙学教材,他是由秦代李斯作《仓颉》、赵高作《爰历》、胡毋敬作《博学》。 汉初的教书先生将三书合在一起,编写成了《仓颉篇》。 霍嬗想了起来: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四本。 《三字经》最朗朗上口,但是不适合,里面有非常多的人物都还未出现,这个只能剔除。 《百家姓》和《弟子规》也是一样,这两本不能拿,那就只剩下《千字文》了。’ ‘《千字文》里讲的是大道理,基本涉及了天文、自然、修身养性、人伦道德、地理、历史、农耕、祭祀、园艺、饮食起居等各个方面。 虽然算是儒家典籍,但里面那部分君君臣臣的道理,刘彻估计很喜欢。 里面个别的几个未出现的人物,可以换了嘛!’ ‘但是这东西拿出来,正好就合了谷梁的意,还得谋划一番,而且儒家大兴是必然的,躲不掉那就加入乃至于掌控。 ‘把叔父拉上,父子二人文武双全,引为佳话。 让他去找找太学里那些老头,给自己两人拉一波儒家大声望,或许可以拉上倪宽、司马迁几人。 笔趣阁 凭借着这一本蒙学典籍,日后再解注几本儒家典籍,再加上有人吹捧,说不定死后还能混个亚圣的名头。’ 霍嬗想完以后觉得就这么定了,今日就去问问。 至于谷梁的事,霍嬗准备交给倪宽和太学那些公羊老头。 让他们署名,自然要干事,斗争了一辈子,还有倪宽帮忙,相信对付一个还未起势的小谷梁,没啥问题。 而且这可是流芳百世、青史留名,估计霍嬗让他们灭了谷梁,他们都不会含糊。 第六十七节 考虑 考教完这些孩子们以后,时辰差不多了,霍嬗开始洗漱做准备。 不光是要洗漱为了大朝议做准备,既然蒙学的事情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了,霍嬗就把《千字文》给抄了出来。 不过霍嬗只写了六百字,把中间的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典,亦聚群英;杜稿钟隶,漆书壁经这些,还有一些不合适的给去掉了。 首尾都留了下来,剩下的四百字,总要给别人留点事干嘛! 霍嬗写好以后晾干把布帛揣进了怀里,准备等大朝议完了以后,拿出来给他们看一看。 有感于蒙学艰难,所以用了三四年时间编了一本蒙学典籍,目标千字,完成了六百,学识不够,编不下去了,所以来求助。 嗯,这套说辞应该没啥问题吧?! 这部《千字文》,霍嬗的目标是自己为首要编撰人,剩下再拿出来二百字给霍光,偷偷走个后门,让他当次要编撰人。 剩下的两百给大家,目标就是在两年内编撰完成。 不过按照倪宽、司马迁他们编撰《太初历》的速度,估计没几月就能编撰完成。 更别提霍嬗为了拉上关系,还准备找那些太学大佬们,说不定还能找一找别家的大佬。 有霍嬗盯着,他们想要往里面塞私货,那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有这么多人一起,霍嬗自己的威胁性大大降低,不怕被当做妖孽烧死,大家只会夸赞。 毕竟我都拉了你们进场了,你们还找我的事,那就是忘恩负义喽,等着声名尽毁吧! 而且他们日后还得一直夸赞下去,就算不夸赞,也不会贬低,这个时候还是有些道德的,儒家之人,更看重这些。 啧啧,真是美滋滋啊! 至于他们会不会加入,霍嬗敢肯定,一定会,就算他们知道日后只能吹捧霍嬗,不能贬低霍嬗,他们也会挤破头进来! 不要怀疑一部《千字文》对文人的吸引力,这可是千古流名啊! ……… 元封五年的第一天,今日是岁首,有一年一度的大朝议,整个长安周边的官吏们都会到达。 历史上元封五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刘彻南巡,礼祀河山大川。 第二件大事就是置刺史部,大名鼎鼎的大汉十三州登上了历史舞台。 第三件大事就是刘彻感觉手下人才不够用,发了《求贤诏》。 这些事对于大汉来说都是大事,但是对于霍嬗来说,就是小事,他心目中的大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元封五年,卫青病逝,谥号烈,子伉继长平侯。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才是天大的大事,刘彻的《求贤诏》也是基于此事才出现。 虽然卫青的身体已经往越来越好发展,刘彻和卫青的关系经过霍嬗他自己的转圜,更甚往夕,封国食邑也变为万户以下。 因为霍嬗,因为还可以上战场,有了希望,心情好了很多,但,霍嬗一想起这件事,就有些不太得劲。 但他也毫无办法,他只能和卫青多多接触,让他沾染一些他自己这个大汉气运之子的气运,度过这一劫。 病逝,病逝,丝毫看不出有病,还怎么病逝,霍嬗表示很有信心。 洗漱完成以后,出了府门,跨上马匹,刚准备往未央宫东司马门前行,但是隔壁的长平侯府突然打开了门。 霍嬗准备等一等,果然,没一会,卫青就一身朝服走了出来。 “舅祖父。” “子侯。” 卫青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霍嬗仔细的打量着,发现他精神很好,霍嬗眼神中有些怀疑: “舅祖父是不是睡了一觉?” “没有没有,守岁怎么能睡觉。” 卫青听到这个问题,连连摇头否认。 霍嬗眼中一抹了然闪过,果然睡了一觉,竟然偷偷睡觉,哼,糟老头子坏滴很! 两人一路闲聊往未央宫东司马门走去,东司马门离两家府邸很近,所以两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宫门未开,所以官员们都聚集在东阙门下。 “臣等见过大司马,见过小君侯。” 两人翻身下马,作揖回礼。 众文武大臣对着卫青自称为臣本就是应该,因为卫青是深受爱戴朝堂第一人。 更别提刘彻为了捧卫青,以前早就有让满朝文武跪拜卫青的操作。 但是以霍嬗的本身身份,就有些牵强,但众人再不情愿,这种场合也得行礼,谁让霍嬗有个小君侯的名头呢。 丞相这个朝堂第一人,才能被称为君侯,而小君侯虽然有个小字,但那也是君侯。 卫青和霍嬗两人一路走到前面,卫青去找和公孙贺他们聊天去了。 而霍嬗就比较苦逼,他还得去行礼赔罪,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是地位比他高或平等的这些长辈们,还是赔个礼比较好。 霍嬗赔完礼后就开始扫视着这些官员们,心里想着下朝后该去找谁。 霍光肯定是占一个名额,以霍嬗和倪宽的关系,他也得占一个,还有司马迁,也得占一个。 然后他就看到了太子刘据。 ‘拉上太子,这是个好主意,可以帮他收收声望,稳一稳位置,而且他听到此事后必然找来,还不如主动一点。 但是,以他那软性子,必然是受不住谷梁的请求,若是带着他们来,这个面子自己是肯定不会给的,是个麻烦。’ 霍嬗实在是想不通,刘据为何还留着谷梁,虽然上次下毒事件谷梁提前认罪,得以保密,但是刘据不可能不知道。 刘彻保密,就是为了怕连累到刘据,太子门客给皇后下毒,还是亲母,传出去,还怎么在太子位上待着。 霍嬗对他是有些情绪的,谷梁这帮子人,你不说都砍了,起码得赶走吧,还留着…… 但是没办法,老霍和卫霍集团选的太子,不管啥也得支持下去。 所以这点得给他说明,谷梁是没丝毫可能的。 霍嬗刚准备先放下这事,等日后他找来了再说,但是,他突然看到一个太子身边的人…… 霍嬗嘴角微微上扬,脑子里有了主意。 说起太子的博望苑,基本势力分为两派,一派就是儒家之人,一派就是刘彻派去的黄老、法家、公羊等教导太子的属官。 儒家之人想上位,必然要把位置上的官员们拉下来。 按理来说,就谷梁这些人,远远不是另一派的对手,但是顶不住刘据拉偏架啊。 霍嬗看到的人名叫卜式,倪宽的上一任御史大夫,因为太敢说话,得罪了刘彻,被贬为了太子太傅。 在霍嬗印象中,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他起初是为了打匈奴捐钱捐粮,得了一个郎中官,但是他的梦想不是当官,而是放羊。 没错,就是放羊,被人劝了以后,才跑来当官。 你不管他是欲擒故纵还是啥的,但是他对匈奴的态度一直是强硬的,捐空家财,主动请战,这都是他干过的事。 严格来说,也是一个自己人,虽然他不是卫霍集团中人,但是他是太子的人,太子是卫霍集团的,没啥差别。 拉他进场,打击谷梁,这是一个好办法。 霍嬗在心里定下他的名额以后,想了想,已经五个了,加上自己六个,已经差不多了。 他看着太学的方向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拉上这些公羊儒。 他起初的想法是,以此为契机,和太学那边的公羊打好关系,但是霍嬗又怕羊没抓着,惹得一身骚。 太学如今是以董蔁为主,而这个董蔁就是董仲舒的儿子,再晚个几年,不多,就两年,倒是不会出现问题。 因为这时候董仲舒还活着,在家里写他的《春秋繁露》呢,再等两年,他就去世了。 霍嬗怕的是董仲舒听到这个消息后跑来要求加入,这是肯定的。 虽然他加入是个大好事,但是霍嬗怕他来了以后祸事。 而且成书以后,他怕这点名望都被他一个人抢了去。 霍嬗从司马迁那儿了解到,董仲舒就是一个老顽固。 司马迁当然不会说,这是霍嬗从他的话语评价中总结出来的。 ‘对啊,司马迁!’ 霍嬗一拍脑袋,吓了旁边的其他人一跳,霍嬗微笑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后接着想。 ‘司马迁就是董仲舒的学生,司马迁知道了就相当于董仲舒知道了,没啥区别。 现在看来,太学这边还是得请,司马迁这人不能剔除,还想着和他打好关系呢。’ 雅文吧 不过霍嬗想了想后也不怕,大汉小君侯会怕他一个闲赋在家的老夫子? ‘你来了要是祸事,直接把就你剔除。 不就是名望嘛,在这大世中,你名望再高,能有冠军侯高? 更别提公羊学派虽然以你董家为主,但又不是没其他人,剔除了你,再拉个公羊大儒不就行了?’ 霍嬗思考完,刚好到了时辰,东司马门打开,官员们在谒者带领下鱼贯而入,来到未央宫前殿前! 两千石官员和一些小官职位的或者没职位的列侯进入殿中,其他的两千石以下的站在殿外,一个是没资格进殿,一个是进来也站不下。 呃,其实也能站的下,但是汉初定下的礼仪就是如此。 ……… 求月票,求打赏!!! 第六十八节 养身圣品 进入殿中,功臣、列侯、将军及其他军官在西列队,向东而立;文官自丞相以下在东列队,向西而立。 简单来说,就是武左文右,霍嬗的位置自然在左边,他虽然是少府令,但是这种场合,他的身份是冠军侯。 所以,他的位置也非常的前,就在卫青的旁边,第二位置上。 按照功业来说,他没啥功业,按照职位,他应该在文官,所以只能是冠军侯这个身份了。 按照侯位食邑来说,除了几个祖上流传下来的,就没人比他高,现在的卫青都不行,若不是卫青是大司马、大将军,估计霍嬗就得站在首位。 霍嬗知道,这是沾了老霍的光,还是沾了刘彻的光,若这不是在武帝朝,他就算是冠军侯也得往后站。 这是霍嬗的第三次大朝议,第一次因为站的太前,霍嬗有些心惊胆战,但是除了卫青,那些将军都尉们,没人愿意站他前面。 既然到了这个位置,站就站呗,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心惊胆战,第二次平平淡淡,第三次早已习惯。 众人站着等了一会以后,到了时辰,在众臣的迎接之下,刘彻到来,然后行礼问好。 接着就是领导刘彻开始讲话,谈一谈去年的功绩,说一说去年的错误,再立下今年的目标展望一下未来,然后第一项流程结束。 然后众臣入座,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开始上前奉贺,这些官员包括诸侯王以下,六百石以上的官员。 这一项霍嬗听的直接睡着了。 一晚上没睡,本来就困,再听一下他们讲天书,然后就…… 这一项完成以后,时辰差不多了,正好合适。 接着就是下一项,宴会,天子赐宴,款待众臣! 感谢众臣过去一年的努力,今年再接再厉。 从卫青开始,然后是石庆,接着就是倪宽、霍嬗等等,一个个按照尊卑排下去,每人九觞酒。 大家都是一口饮完,只有霍嬗做做样子,嗯,小孩子嘛,不能喝酒。 这一套流程非常的严格,御史们死死的盯着,只要有一点礼仪上的不对,就会记下来。 高祖那时候是直接拖出去,那时候礼仪初定,众臣都是一帮子杀才,现在没那么严重。 天子赐宴完成以后,接着就是最后一项,说大事。 汇报去年的工作,定下今年的目标。 这个时间就是霍嬗的睡觉时间,不过满朝文武,敢在大朝议的时候睡觉的,也就他一个。 霍嬗一觉睡到了傍晚大朝议结束的时侯,大朝议刚要结束,霍嬗就醒了,非常的准时。 然后众大臣们纷纷离去,回家睡觉,一日一夜不睡,还得强打起精神,不能露出丝毫疲乏,这个时候早已疲惫不堪。 霍嬗自然也是回府,他本来想大朝议结束后找找他们的,但是现在,霍嬗怕提出这件事,都是一些老头,一兴奋之下再猝死。 所以还是过两天上门拜年的时候再请吧。 ……… 第二日一早,霍嬗早早的起床,初二要去拜贺的人不少,还都是大人物。 刘彻、卫青、公孙贺、刘据、石庆、倪宽、霍光这七人。 初三就比较多了,像桑弘羊这些大人物,公孙敖这些卫霍集团中的老人,都需要去拜访一下。 初四就不用出去拜访,等着同僚们的上门来拜访,再给同僚们送上一份回礼。 初五、初六、初七三天就是少府属官、老霍旧部、卫霍集团下属、估计还要加上霍嬗羽林军中那些子弟的各家族,这些人上门拜访。 没办法,第一次在家中过年,这就代表你从宫里出来了,算是一种另类的开府,相当于给大家打个招呼。 所以头一年还是要都拜访一下的,等到明年,只需要拜访前面那几人。 剩下的等他们上门拜访,或者互赠回礼就行。 这种过年,对于霍嬗这种大人物来说,就是个收礼的好日子。 不过也要看你怎么收,你太贪的话,就能大赚一笔,不贪的话,小赚一笔,要是再大方点,说不定还得赔。 基本大家就是不赔不赚,回礼与赠礼差不多相等。 而像倪宽这种人,不可能赔,他家中‘不富裕’,收礼之后基本上就会回一本自己抄录的书籍,或者一幅自己写的字画,这就是名望的好处。 xiaoshuting.cc 霍嬗也是不可能赔的,这并不是说他贪,也不是他有倪宽那样的名望。 而是因为霍嬗有几个家大业大的长辈,拜贺完以后,基本回礼都在五六倍乃至于十倍以上。 所以说,霍嬗不光不赔,还能大赚一笔。 这都是霍嬗这三年来的经验,他在宫中的时候,虽然没人送礼给他,但是每年还是要去给刘彻、卫青这几人拜贺的。 像是现在,霍嬗就带着小李子和孙尚两人,正在往宫里走去,三人除了小李子手里有一份名帖,其他两人都两手空空。 而霍嬗给刘彻的贺礼就在宫中少府,那些霍嬗找来的养身礼品。 给刘彻送礼,你就要送这些东西,其他的人家也不缺,这东西要比其他礼物好千倍万倍。 而这些东西,对霍嬗来说,费不了几个钱。 等到霍嬗来到未央宫宣室殿的时候,看到没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每年的头筹,都是由他拔,今年虽然住在宫外,但是也不能让给其他人,太子也不能让。 所以霍嬗专门起了一个大早,宫门还没开就跑了进来。 霍嬗进了殿里,跑到刘彻和卫子夫面前跪下磕头,大声喊道: “孙儿为姨祖父、姨祖母贺,祝姨祖父、姨祖母,万事如意,事事顺心,福寿安康,笑口常开。” “哈哈,说的好,子侯快快起身!” 刘彻捋着胡子,异常开怀,旁边的卫子夫也是笑容洋溢。 “子侯今年又是拔了头筹。” 卫子夫感叹了一句,倒是刘彻,他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子侯今年带了何礼过来?” 这种事,一般是不问的,但是霍嬗每年带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太多,刘彻通常就会问一问。 霍嬗招了招手,没一会一个侍者就拿着一份名录走了过来递给了霍嬗。 霍嬗上前两步,跑上了高台,直接席地坐在了两人的中间脚边。 边打开名录边说道: “姨祖父、姨祖母你们看。” 两人低下头凑上前去,只见上面写着: 千年人参二十株,五百年人参百株; 鱼翅五百斤,鲍鱼五百斤; 燕窝五百个,冬虫夏草五十斤。 两人看完以后,脸上有些疑惑,因为这些东西都没见过啊,不光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子侯,此乃是何物?” 霍嬗盘了盘腿,说道: “姨祖父别急,听我给您讲解。” “这人参产自鲜卑乌桓的白山等地,辽东辽西也产,但是没有白山的好。” “这人参形似人形,多须,乃是养身圣品,最善于养人的心气神,就这么薄薄一片,将死之人,都能够吊住命来。” 霍嬗指了指千年的图画,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 “而这千年人参,乃是人参中的极品。” “千年人参,顾名思义,活了千年,已经开了灵智,开天地之造化,得日月之精华,能遁地、迷惑人心,使采参人忽略自己身,在眼前都不得见。” 霍嬗说到这故意感叹的说道: “乌桓义从那边,为了采到他们,着实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两人听完以后,有些愣神,紧接着有些震动。 “世间竟还有此奇物?这是神草啊!” 霍嬗怕他想歪,连忙解释道: “此物能够延年益寿,但不可多吃,吃多了承受不住,药力太强。” 刘彻点点头,连忙问道: “那后几种呢?” “这鲍鱼乃是一种贝类,鱼翅乃是鲨鱼之鱼鳍,都为养身上品。” 这两个没啥说头,霍嬗自动略过。 “而这燕窝来自珠崖的峭壁之上,燕窝燕窝,顾名思义,燕子的窝。” “燕子要产卵之时,就会筑窝,但因为筑窝之时,常常急切,故咳出心血,和泥筑窝,以养幼鸟,人采摘以后,洗去杂质,乃是养身上品。” 卫子夫听到这番故事后心中有些感叹。 “最后这个虫草,是最为神奇的,它冬为虫,夏为草,产自湟中,河套等地,养身圣品。” 这么多的养身圣物,听的刘彻那叫一个心潮澎湃,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揽到自己怀里。 刘彻直接开口下诏,让各地进献这些东西。 霍嬗也没阻止,他本来就是想传出去,有刘彻传更好。 他弄这些东西,一个是这些确实是好东西,另一个是最近有些留言,说辽东等地和南方等地都是鸡肋,留着没啥用,平空耗费财力。 霍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山东那边的儒家传出来的消息。 因为一个新地方打下来以后,肯定要想办法稳固、发展,这就需要钱财、物资,而山东离两地都近,所以…… 有了人参和燕窝这两个东西,不说大力发展,起码不会有人说再还回去这种话,听了让人生气。 霍嬗抬头看到刘据一家子进了殿里,立马起身行礼: “姨祖父,姨祖母,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刘彻挥挥手,他清楚霍嬗的心思,肯定是赶着其他人前面跑去卫青那儿,年年都是如此。 “太子表叔好!” “啊,子侯好……” “太子表叔再见!” 说完后,霍嬗噔噔噔的就跑远了。 第六十九节 叔侄二人商议 从宫里出来以后,霍嬗从等在府门口的霍平手里拿上礼品,然后直接就去了隔壁的长平侯府。 在舅祖父家吃了个早餐,然后出来直接去了公孙贺府邸,和他聊了聊天,然后出来后又去了一趟丞相府。 后勤补给有小李子,问题不大。 在丞相府里没待多久,和石庆以及他最喜欢的次子石德聊了一会。 历史记载这个石德就是石庆侯位的继承者,就是因为石庆喜欢他。 他日后还当了太常,不过他没有他老爹的智慧。 至于他的大儿子,霍嬗没啥了解,好像是在宫里当郎官。 和他们没聊多久,霍嬗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就请辞离开,然后回了一趟府里,带上三份礼品,直接往戚里的霍府而去。 三份礼品,霍光一份,刘据一份,倪宽一份,霍嬗不想回府了,一趟一趟跑,太费事,索性都带上。 反正都是自家叔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霍嬗。 霍嬗来到霍府门前的时候,管家早已等候多时,笑呵呵的把霍嬗迎了进去。 “叔父在正厅?” “回小君侯,正是。” “嗯,那你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去吧,小李子,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霍嬗说完后让身后的小李子提着礼品,跟着管家离去。 “诺。” 管家应答一声,带着小李子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去了。 霍嬗看着小李子的身影,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李子这,个子不见长,倒是越来越胖了,再长两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墩,不行,得让他练练。” 碎碎念后,霍嬗一路往正厅走去,对着路上行礼的仆人点点头。 一路来到正厅,还没进去呢,霍嬗就喊了起来。 “叔父~叔父~” 厅里听到声音的霍光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霍嬗从厅外跑了进来,然后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霍光差点就没忍住拉霍嬗起来,他怕把霍嬗的膝盖给磕坏喽。 “侄儿为叔父,叔母贺,侄儿祝叔父人强马壮,心想事成,顺理成章,步步高升,祝叔母快乐多多,烦恼少少,健康相伴,平安笼罩。” 吞噬小说网 “哈哈,子侯快快起身。” 霍光这个叔父还没来的及说话呢,东闾氏这个叔母连忙起身扶起了霍嬗。 霍光二十七,东闾氏比霍光年轻两岁,今年二十五。 长得很是温柔贤淑,但是性子却是非常大气的那种,人挺好的。 对了,霍光有些耳根子软,受不了枕边风,算不得怕老婆,他只是怕念叨。 至于霍光的继氏妻子霍显,她现在还是个东闾氏身边的小侍女。 历史记载很有心机的一个女人,胆子也是大破了天,霍家在霍光逝后被满门抄斩,她脱不了关系。 霍嬗本来是想找到她的,但是没找到,霍显的霍是赐姓,显是婚后的名字。 几十个人,跨度十几年,性子都不一样,这还怎么找? 分不清啊! 霍嬗又不想大费周章,就算告诉霍光,但这么荒缪的事,他也不会同意。 先放着去吧,等日后显露了踪迹再说。 霍光夫妻俩很恩爱,但一直没有孩子,霍嬗等了三年,也没啥响动。 为了避免触及这个心伤事,霍嬗一直没提过这茬。 但霍嬗知道,并不是他俩有问题不能生,历史记载,他俩就生了一个女儿,嫁给了上官桀的儿子。 霍嬗调查了一下,上官桀的儿子才两岁,估计快了,先等着吧。 接下来到了饭点,一家三口人吃了午餐,然后聊了一会天,东闾氏离去休息,霍光和霍嬗两人来到了书房坐下。 “何事啊,这么神秘,还要瞒着你叔母?” 霍光调侃到,霍嬗连忙反驳: “我没这个意思,叔母又不懂这些。” “你咋知道她不懂?” 霍嬗撇了撇嘴,起身从怀里掏出《千字文》,递给了霍光,然后回来坐下。 霍光打量了一下霍嬗,然后接过布帛问道: “什么东西啊?” 霍嬗抬抬手示意他自己看,霍光打开看了起来。 只见第一列正中写着两个大字,蒙学,第二列正中是三个大字,千字文。 霍光抬头看了霍嬗一眼,轻笑着问道: “蒙学籍册,从哪找来的?看这布面,嗯,挺新啊!” 霍嬗不理他,起身端详起了书房里的一个玉台摆件,霍光接着往下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嚯,头起这么大,这么高!” 霍光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看,但是紧接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霍光越看越认真,越看越震惊,直到他看完最后一句,‘谓语助者,焉哉乎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霍嬗等了半天没声音,正想看看他这是咋了,突然,霍光面色激动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此乃是蒙学圣典啊,四字一句,句句压韵,朗朗上口,孩童蒙学之良品啊,著作之人真乃大才,子侯,此乃何人所做?” 霍嬗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矜持一笑,然后说道: “后面有署名!” 霍光连忙展开一看,只见三个大字缀在后面——霍子侯。 霍光面色一僵,然后满脸怀疑的打量着霍嬗。 ‘还有其他人叫霍子侯?’ 你要说霍嬗写了一部兵法,那他信,坚定不移的那种,无他,霍家人就有这天赋。 就像是他自己一样,晦涩难懂的兵书,他霍光看一遍就能看懂,再研究几遍就能了解透彻个二三。 用不用的出来,咱先不说,大多数人看都看不懂。 但是你要说让他写了一本蒙学著作,他写不了,他估计到老也写不出来。 这不光是你把一个个字拼在一起就行的! 至于说霍嬗写的,呵,不信。 “叔父这是啥眼神,不信?” 霍光坦然的点了点头。 “照实说吧,谁写的,人在哪?” ‘你这意思就是我找了枪手呗,我就想问问,谁家的枪手能写出这东西来?’ 霍嬗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应过来后,抓狂的喊道: “真是我写的,我写了三年多好吧。” 霍光凝神仔细打量着霍嬗,发现他没骗人后,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重新打开布帛研读了起来。 期间连连感叹,时不时用羡慕、嫉妒的复杂眼神看一眼霍嬗。 “千字文千字文,这才六百,也不够千字啊,还不如叫六百言。” 霍嬗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递给了霍光,霍光小心翼翼的接住。 霍嬗走上前指了指: “加在这一句后面。” 霍嬗取字都是根据内容取字的,取了这些字,也能保证非常通顺的读下去,没有丝毫问题。 本来就没涉及到多少人名的问题,钟繇这几个人物,也只不过是为了引出后面。 霍光看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问道: “是不是还有两百字?” 霍嬗听到这话,上前拿起布帛,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用时三年时间,我编写了六百字,叔父编写了两百字,剩下的两百字实在是编写不出来了,所以……” 懂了,霍光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懂了,这是想藏拙啊。 对于霍嬗的这个想法,霍光一万个赞同,并不是因为他能得到好处,而是真的为霍嬗着想。 同时他也想到了,这是一个拉交情的好事情。 ‘武人杀伐,总是免不了被非议,若是有一帮子文人转圜、吹捧,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能文能武,总是要比单独一项吃香,若是再有一帮子志同道合的朋友,那天然就有了大优势。’ 他可以说是处处为霍嬗着想,一点也没想到自己。 “子侯准备找谁?” “御史大夫倪宽、太子、太子太傅卜式,太史令司马迁,再加上叔父五个人,叔父可以再去太学请几个韵律大家。” 霍光仔细思量了一下,发现处理的非常好。 倪宽有名望,太学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顺便还帮太子扬了名,稳固了地位。 而且霍嬗能想到的问题,霍光自然也想到了。 董仲舒虽然闲赋在家,但也是大汉谁也不可忽视的人物,他只要活着一天,那就是一天儒家的掌门人。 不说其他,他只要说句话,执掌大势的公羊儒必定遵从。 若是有董仲舒,那就是真的稳了。 就是这个司马迁…… “子侯,为何要喊上这个司马迁?” 霍嬗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我和他是朋友,据我了解,他正准备编写一部史书,从上古一直写到今朝……” 霍光听完后一愣,紧接着摸了摸胡子: “子侯想……” 霍嬗听出了意思,立马摆摆手: “没有,这部史书是他们家族几代人的努力精血,这种得罪人的事,不能干。” 没想到霍光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太史令而已,得罪了便得罪了,他又能怎样?” 霍嬗直接就是一个白眼。 “能怎样?能让我霍家遗臭万年!” 霍嬗只不过是故意吓唬他,功绩是磨灭不了的,就算史书记载抹黑,也总会有明眼人辩解,但是,总归会有些影响。 而且,司马迁人还不错,因为后世影响,霍嬗心里还是很尊敬他的。 “有这般严重?” 霍光皱着眉头,有些怀疑。 霍嬗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 第七十节 东方朔 “他写的史书,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体裁,像《左传》这些,我称他为编年体,以年月日著史。” 霍光想了想,确实,比较著名的史书典籍都是这种。 “而他要编写的,我称之为纪传体,以皇帝为本纪,以诸侯、家族、人物为列传来编写。” “要是他能著成,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足以让他被后世称为史圣,而一个圣人,就算只是一行的圣人,那也有莫大的影响力,他编写的史书也自然是水涨船高。” baimengshu.com 霍光思考了一下以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谈了谈计划,以及有突发情况时的应对方案。 绝对的实力带来的自信,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能够给这件事带来阻碍。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两人直接出发,在期门的守护下,一路来到了长安城外南边的博望苑。 进入博望苑,拜贺太子的人很多,太子家令都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自然不用等候,直接进入正殿拜见。 进去后和刘据聊了两句直接就走了,看他今日忙成这么个样子,显然不是谈事的时候,只能改日再谈了。 接着霍光两人又去了一趟倪宽的府上。 倪宽看完《千字文》之后,非常的兴奋,立马答应了加入进来。 然后霍嬗去了一趟司马迁居住的小院,结果还出了点意外,司马迁有些犹豫,不太想答应下来。 还是霍嬗说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司马迁这才答应了下来,霍嬗这个大人物的义气,把司马迁这个性情中人感动的不行。 时间到了傍晚,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既然有了霍光,自然就不用霍嬗再忙前忙后的跑。 霍嬗准备回宫里去看看自己的鸽子。 虽然他没在宫里,鸽子也有人喂,有人放,但是两天没见,霍嬗还是有些想它们呢。 他的鸽子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发展,已经有七十多只,训练也开始了。 霍嬗找来了几个养鹰人,教导完他们怎么训练以后,就撒手没管。 霍嬗刚进去宫里,还没到自己的殿里呢,他就碰到了一个人。 身高九尺以上,头发胡子花白,身上的一身儒袍让他穿出了一种放荡不羁的潇洒感觉,此时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没光了,面容显得有些憔悴。 这人正是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的东方朔。 自从他二十二岁进宫,已经过了三十三年,刘彻很喜欢他,但就是不重用他。 他身上的相关事迹很多,比如十六岁读了二十二万字,十九岁读了四十四万字。 听着不多,但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惊为天人的一件事,那可是四十四万字。 而且他说的读了,就是真的读了,书中道理深深记在脑子里的那种。 而且在年轻时刘彻上书一份,刘彻读了两个月才读完。 他身上最传奇的一点就是他身为东华帝君的弟子,上天偷蟠桃吃,活了八千岁,不过现在还没这个说法。 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是用现代话来说,他又是一个有些神经质的一个人。 疯、狂、滑稽,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刘彻不愿意重用他,最高成就是一个千石的太中大夫。 而他现在,只是宫中闲人一个,在宦者署待诏,无官之身。 至于他为何被贬,嗯,喝醉后跑去大殿上小便…… 刘彻没砍了他就已经是很好了,贬个职算什么。 所以他经常说道,世间多隐士,隐于深山老林之中,但他东方朔不一样,他隐于朝廷之中。 看着是把自己给抬得很高,但是也只不过是一种悲哀的自嘲罢了。 所以他又是一个纠结的人,既想当一个闲云野鹤的隐士,又想当权倾朝野的大臣。 ……… “东方先生。” 霍嬗对着东方朔行了一礼。 东方朔也不回礼,直接摆摆手说道: “子侯不用称我为先生,如今闲人一个,喊我曼倩就行。” 霍嬗挑了挑眉毛,还真就是你啊,东方朔。 “东方先生这是在……游宫?” 东方朔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我在此处是在等你!” “等我?” 霍嬗面露惊讶指了指自己。 “正是。” “东方先生有何事?” “急事。” 东方朔一本正经的说道,霍嬗有些无语,急事你就说啊,你光说个急事有啥用。 霍嬗想了想,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方先生怎么猜到我此刻会进宫?” 东方朔神秘一笑,也不说话。 霍嬗无奈,只能再一次问道: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的鸽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两人一路往宠物小院走去,路上的东方朔一言不发,简直和平常那嘴一直吧啦吧啦个不停的东方朔判若两人。 有些反常啊。 等到霍嬗收完鸽子回巢,然后喂完鸽子,东方朔一直是跟在霍嬗的屁股后面,一言不发。 这样的东方朔,弄的他是很不自在。 “东方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东方朔沉吟了几秒,然后问道: “不知子侯知不知道隆虑公主?” 霍嬗点了点头,隆虑公主他还是知道的,小时候还见过几次,前年还参加了她的葬礼。 这个隆虑公主是刘彻的妹妹,同母妹妹。 她嫁给了隆虑侯陈蟜,这个陈蟜就是馆陶长公主的儿子,金屋藏娇陈阿娇的兄弟。 和刘彻一同定下的婚姻,两家双重政治婚姻。 两人婚后生有一子被封为昭平君,儿媳为刘彻的女儿夷安公主。 十年前陈蟜因为在馆陶长公主死后的服丧期间,干了羞羞的事,这可是禽兽行为的大事,所以他就自杀了。 然后被国除,隆虑公主就带着儿子来到了长安。 霍嬗不太清楚,不知是因为心伤还是怎么的,隆虑公主越来越体弱。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昭平君不是个好东西,担心死后儿子学坏,所以就在临死之前上交给了刘彻千金,钱千万。 说是等自己的儿子犯了死罪以后,能够留他一命,刘彻答应了下来。 因为交钱的时候是少府接手,这件事也体现了隆虑公主为子的母爱,所以流传甚广,霍嬗自然也听说过,不过他也就知道这么多。 ……… “子侯你不知道,昭平君的犯事了!” 说起这个霍嬗来了兴趣,眼中闪着好奇: “犯了何事?” “唉,醉酒后错手杀了他的傅母。” 霍嬗听到这话,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心里骂了一句‘猪狗不如的东西’。 傅母是什么?傅母就是教导孩子学习知识、学习礼仪的保姆。 从小照顾孩子,跟孩子一起长大,跟母亲没啥区别,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比母亲还要亲,这种人不是猪狗不如是什么? “东方先生为何说起这事?这和东方先生没啥关系吧?” 东方朔仰天长叹一声: “唉,醉酒误事,醉酒误事啊。” 事情其实很简单,东方朔和宦者署中的一群人一起喝酒,然后喝大了以后,吹了一个牛。 说此事交给他来办,定然叫昭平君安然无恙。 但是酒醒后,话已经放了出去,昭平君府里的人找上了门,咋办? 一般人肯定是赶出去,醉酒之语,不必当真嘛,铁定不愿蹚这趟浑水。 但是东方朔这人吧,是一个非常重视诺言的一个人,话放出去了自然是要办到。 霍嬗听完以后,只能说活该,都这种时候了,你不想着保全自己,还想着救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说的这话要是传到刘彻耳中,藐视律法,你要不是东方朔,保管连你也砍了。 “子侯可要帮一把你东方叔父啊!” 霍嬗没回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前世这件事也和东方朔有些关系。 不过历史上跟现在有些不太一样。 史上,东方朔是凭借着这件事复起的。 刘彻在砍了昭平君以后,因为违背了隆虑公主的诺言,所以就有些难受,这个时候,东方朔玩了一套骚操作。 他端起了酒杯来向刘彻祝寿,刘彻以为他又是日常犯病,觉得他话说的不是时候,就直接离开了。 但是等他回去后想想,有些不对,然后就喊来了东方朔。 东方朔就开始了他的忽悠。 他利用阴阳五行的学说,说了很多的话,核心意思就是悲伤的情绪非常的影响一个人的寿命。 借酒祝寿,酒是个刚正不阿的东西,而且这玩意还能消愁,所以我做的没错。 陛下要注意身体,不要悲伤,嗯,大概就是这样。 刘彻一听寿命就紧张了起来,而且事已至此,借着东方朔给的台阶就下了,这件事就揭了过去。 东方朔也得到了赏赐,复起为中郎,赏赐布帛百匹。 ……… “子侯……” 东方朔拍了拍霍嬗的肩膀,霍嬗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坚决的说了两个字: “不帮。” 东方朔有些语塞,刚要准备开始忽悠,霍嬗抬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帮,说了不帮就是不帮,我劝东方先生也别帮,这种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帮他干什么,死了算了。” 霍嬗直接就说了,这话就算传出去也没啥。 你个过气几十年,家中子弟小猫两三只的小外戚家族还能拿我怎样? 第七十一节 刘彻的布局 距离上次东方朔前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时间缓缓的来到了十二月,天气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但不知为何,元封五年的第一场雪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霍嬗依旧是一身劲装,这天气对他来说还不算是太冷。 他正在前往太仆的路上,他今天过去是准备去接收马匹的。 羽林军中那边兵员,已经淘汰完成了,比他预计的要快将近两个月,赵破奴和期门他们是拼了命的折腾。 淘汰下来的将近三千人也被徐自为接手了去。 就在羽林军营地不远处,新建了一座营地,取名虎贲军,徐自为暂时任校尉一职。 三百期门教官也回到了霍嬗的身边,至于这几个月一直跟着的那两百,被刘彻收了回去。 羽林军营地中的马厩也修好了,霍嬗今日去太仆,就是去找公孙贺,接收早就已经承诺好的六千马匹。 人员多了五百,马自然也是要多一千。 已经入冬有些日子了,开春就要走商队,这次过去也是和公孙贺谈一谈商队的事情。 组建商队对于这种在太仆肥差职位上坐了几十年的人,是一件小事情,公孙贺缺的只是门路而已。 这次跟商队也是秘密进行的,算是和刘彻的少府的一次合作。 人员就只有霍嬗和公孙贺两人,就连卫青都没有。 霍嬗也邀请了卫青,卫青不愿意做,钱越多越危险。 至于其他人,还没这个资格,就连平阳想加入,给曹宗弄点家底,也被霍嬗给当面拒绝了, 这件事让平阳在他耳边墨迹了好几天,霍嬗一直没有答应。 因为这件事在刘彻的心中,就是在挖本属于他的钱财,犯忌讳的事。 你的商队自己去他不管,但是跟着少府前去,性质不一样,所以这次能跟着少府一起去,还是多亏了霍嬗。 瞒着刘彻也能做,但是怎么可能瞒得住,刘彻还没昏庸呢。 而且这种事不能偷着做,必须得说明。 霍嬗虽然是少府卿,但是少府依旧是陛下的少府。 所以这次就是从少府采购货物,跟着少府的商队一起去,然后一起回来,少府还得抽成。 虽然利润相对少了,但是量大了,安全性也是大大增加。 公孙贺起初的想法是什么样,霍嬗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先跟着大哥走几趟,把路子趟熟了,就可以自己单干了。 但他永远也甩不开霍嬗,他想单干,刘彻不会阻止他,霍嬗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商队赚不了钱。 吃卡拿要嘛,西边那些兵油子的正常操作。 所以他后面想通了,抱紧了霍嬗,一次出去赚老多钱了,虽然时间长一点,基本一次就要三四年,但是谁也不愿意放手。 至于霍嬗,从没有这个想法,能做就跟着少府一直做,刘彻不带了,那就不做了。 反正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而且,也不缺钱。 ……… “子侯见过公孙姨祖父。” “哈哈,子侯快快过来,来的正好,来尝尝老夫的茶,这可是老夫好不容易弄来的。” 霍嬗走过去坐下,公孙贺递给霍嬗一杯,霍嬗双手接过,公孙贺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嬗。 霍嬗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长辈亲手递的茶,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刚进嘴里,霍嬗脸色立马就变了,扭过头吐在茶杯里,一张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真不是一般的苦,而且不光是苦,还有一股子怪味。 公孙贺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家里那个小崽子弄来了,十斤花了我一百金。” 霍嬗听到这话,脸色异常的精彩,这都弄到了他老爹头上,公孙敬声真是个人才啊。 “我说呢,这几天他为何一直待在营地里不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事,哈哈哈哈!” 到最后,霍嬗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父子俩都是活宝,儿子坑爹,爹气的不行,但又有点那种乐在其中的意思,是两个妙人。 xiaoshuting.info “子侯是来取马匹的?” “正是。” “嗯,待会我帮你写手令,你直接让人去承华厩中取就行。” “对了,商队的事怎么样了?” 霍嬗拿起旁边的烧水壶,洗了一个干净茶杯,倒了一杯水说道: “已经跟陛下谈好了。” 公孙贺立马期待的问道: “什么条件?” “货物必须从少府采购,以大汉市价采购,上限是十万金。” “十万金还是有的,可以。” 公孙贺点头表示可以接受,然后等着霍嬗的下文。 “跟着少府的商队一起前去,少府要收运费。” “多少?” 霍嬗抬起头看着公孙贺,说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数字。 “三成。” 公孙贺皱起了眉头,但还没个几秒钟立马就回道: “可以!” “还没说完呢!” “还有?” 公孙贺这个老财迷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霍嬗淡定点了点头: “湟中和敦煌那边的都要一成,这钱不光你要给,我也要给,一家一成,陛下也要给赏赐,少府的利润一家半成。” “少府的商队,为何要给他们利润,他们还是不是陛下的军队,还是不是大汉的子民?” 公孙贺以大势压人,霍嬗却一点都不带怕的。 “别拿大势压我,此事,陛下已经同意了。” “总有个理由吧?” 公孙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声音干涩的问道。 “少府三年没跑商队,此次货物量非常大,大汉市价在五十万金以上,陛下想要一次性出了。” 公孙贺有些不明所以,慢慢来不好吗? 公孙贺不了解,但是霍嬗凭借着历史知道一些,因为过几年的西域依旧不会太平。 霍嬗是着实没想到,刘彻这么早就盯上了西域,不光盯上了,估计他的心里也有了一点计划! “五十万金的货物,若是运作的好,能换来三四百万金,这么多的钱财,你放心在西域那个诸国林立的地方行走? 大汉军队不得轻出,少府不能带太多兵,只能派湟中义从前去,湟中都是什么人,你不可能不清楚。 小月氏、大月氏、羌人,他们除了羌人,本就出自西域各地,熟悉情况,他们护卫商队,非常的适合。 而敦煌在西域前沿,要一份也是正常的。” 说完后,霍嬗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湟中一成,敦煌一成,少府三成,一半直接就没了。 十万金本金,以最最理想的状态,翻个十倍,一百万金,五十万金给其他人,除过本金,四十万金,路上再消耗一些,估计就能剩个三十万金。 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而人人都能完成的,那还叫理想吗? 而且量大价就低,这是谁都懂的道理,这次这么多货物,翻个三五倍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十万金,赚个三五万金就差不多了,说不定还得赔。 更别提,这一趟过去,起码要两三年、三四年时间。 十万本金,三年赚三万,风险还贼大……啧啧。’ 公孙贺十万本金赚的需要掏五成,全掏,而霍嬗十万本金赚的只需要掏少府的三成。 刘彻能拿出一成给两家当赏赐,那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要不是霍嬗请求,那些大头兵们哪来的赏赐,军中高官赏赐一下就差不多了。 而且这一成损失,还没开始就赚了回来,少府的货物,霍嬗和公孙贺是以大汉市价买的,不是成本价。 霍嬗能算懂的账,公孙贺自然也能算懂,但是从他手里掏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由此可见,公孙敬声的贪,那是有遗传的,不过父子俩,一个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一个则是肆无忌惮。 一会后,霍嬗从太仆署衙走了出来,公孙贺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是等到霍嬗一走,公孙贺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在他的眼中,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意了,这是刘彻在挖他的钱财。 他现在很是惶恐,他不知道自己因为何事得罪了刘彻,或者说,刘彻已经盯上了他。 公孙贺呢,纯粹的自己吓自己。 而霍嬗,此时也很有压力。 在公孙贺眼中,这是刘彻要打击自己,而在霍嬗眼中,这是刘彻已经开始布局西域了。 那么多钱财,行走在西域路上,肯定会出事,就算诸国不敢动,也一定会出事。 而一旦出事,大汉就有了进兵西域的理由。 两年后的因为汗血马的大宛汗血马之战,说不定就得变成西域夺金之战。 至于那几百万金的钱财,和开疆扩土一比,算的了什么。 更别提,灭了他们,打出威势,这钱不光能拿回来,还能拿回更多。 所以,霍嬗的压力是来自时间上的压力。 他给自己定的计划是,营地练兵完成以后,最后一步是去匈奴转一圈,以鲜血铸就自身,铸就羽林。 然后回来,带兵直接进入大宛之战这个节口,卫青盯着匈奴,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平定西域,大汉威势大涨。 然后回过手来,爷孙二人一起灭了匈奴。 但是现在刘彻开始提前布局,西域那边说不定明年就会爆发战争,霍嬗有了一种紧迫感。 “需要加快速度了。” 第七十二节 羽林军终于成编制了 离开太仆以后,霍嬗回麒麟殿换上军服,直接就去了营地。 至于蒙学那边,起初开始的时候,霍嬗还跑过去看了看,一群老头整天翻阅资料,研究古籍,研究韵律,没啥意思,非常的枯燥。 所以那边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霍光,由他一手处理,霍嬗没再管过,在这方面,霍光比霍嬗厉害的多。 至于董仲舒,没来,据说是身体不行,经不起长途跋涉,来不了,所以董仲舒非常的遗憾。 不过他吩咐自己的儿子,全力支持霍嬗。 嗯,支持霍嬗,不是支持蒙学,所以,盟友加一。 谷梁也是和霍嬗猜想的一样,死皮赖脸的想要加入,太子果然也来求请,但是还好,被董蔁全给挡了回去。 一个小谷梁和一个大公羊争锋,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所以蒙学那边,霍嬗就没再管过,接下来,他就得投入军营中,更没时间管了。 所以他只需要等着吹捧就行了,其他的都有贴心的叔父帮他完成。 ……… 来到营地门口,营门口的守卫虽然认出了霍嬗,毕竟银色马匹独一无二,但还是大喊一声: “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霍嬗一行人翻身下马,霍嬗掏出一块方形令牌扔给小李子,令牌上,正面是羽林校尉,反面是羽林军徽。 独属于羽林军的令牌,有独特的防伪标记,羽林军中人都能认出来。 “拜见校尉。”守卫抱拳行礼。 “嗯,开门。” 有两层楼高的巨大营门被咯吱咯吱的推开,期门留在营门外,霍嬗带领着小李子和孙尚两人进入营中。 骊羽被小李子牵着去往马厩,马厩修成就是好,骊羽他们不用再在营门外乱跑了。 至于为何是小李子牵,因为其他人也不让碰啊。 小李子现在非常的重要,不光要负责霍嬗的衣食住行,就连两马一鹰的衣食住行他也要管。 进入营门,钟干得到消息以后,迎了过来,抱拳行礼: “羽林军护军使钟干拜见校尉。” “起身。” “诺。” 霍嬗看着他,不由感叹: “你这六个月不到,变化真大啊,那个一脸严肃的钟干从此消失不见,反而世间多了一个常年面带笑容的羽林护军使。” 钟干苦笑一声,有些幽怨的说道: “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确实是被逼的,霍嬗的军法官可和其他的军法官不一样,其实就跟政委、指导员差不多。 你一脸严肃的,还怎么做思想工作?还怎么做心理辅导?还怎么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所以,钟干以前多么严肃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这样,不过,这是往好的方面发展。 “召集全军集合。” “诺。” 没一会校场前的战鼓敲响,伴随着小号的集合号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既然建新军,那让战士热血沸腾、让敌人头皮发麻的冲锋号,怎么可能不拿过来。 一连一个冲锋号,由军令官执掌,他不光拿号,像令旗也是他拿,一什一个哨子,什长拿,这些都是指挥作战方面的。 说起这个,羽林军算是已经成编制了。 一个羽林校尉,一个护军使,两个别部司马,三个文书,再加上三百三十人的军法官和两千六百六十人的将士。 一共两千九百九十七人,算上霍嬗缺三个人正好三千。 他们的身份已经全部记录在册,身份牌也都发了下去。 身份牌是霍嬗重新弄出的一个新东西,像一起发下去的羽林半两,那是在外之时象征他们的身份。 而在军营中,用的就是身份牌。 身份牌就是一个一寸半宽,两寸长的一个小铁片片,上面刻着字。 比如说,一部二营三连七什什长赵四。 又比如说,一部一营军侯赵充国。 又比如说,亲卫营军侯孙尚。 上述人物都是真实人物,嗯,赵四也是。 这东西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分辨身份的,比如面部被砍烂看不面容,收敛尸体的时候,可以分辨你是谁。 xiaoshuting.info 看着底下迅速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的全体将士;看着他们站成的方阵;看着那一个个坚毅的面容,霍嬗表面看起来平静,心里简直满意到不行好吧。 霍嬗看着底下的将士们,他看见了很多熟悉的人。 不得不说,那些关系户真的是都是人才,来了五百关系户,基本都留了下来。 吃苦他们能吃,学识他们也不缺,就是思想教育有些问题,但是没事,多饿几次,多关几遍小黑屋,他们记得比谁都熟。 军中队以上的军官们,他们占了一大半。 羽林校尉霍嬗,羽林护军使钟干,两个别部司马是赵破奴和路博德。 三个文书两个是关系户,张安世,韩增,只有一个田千秋不是。 营一级四个军侯,直接占了一半! 孙尚是亲卫营军侯不加入讨论。 四个军侯分别是赵充国、上官桀、李陵和苏贤。 要不是赵充国和上官桀这俩猛人,霍嬗估计要被垄断。 二十五个军司马,他们占了二十个,要不是其他五个是真的猛,他们能全占了。 仆图、复羽、伊林、曹宗、卫伉、卫不疑、高宜冠、刘胥、李广利、赵冠、卫军他们就占了十一个。 卫家三小只的卫登比较废,只是个队率,但年龄还小,可以原谅,继续努力。 霍嬗满意的不能再满意,这些自己带来的人算是没给他丢脸。 值得一说的是,董明通过他的努力,也坐上了军司马的位置,五个里就有他一个。 而五个营级军法丞,两个北军出身,剩余三个都被关系户占了。 公孙敬声,江充和杜延年三人。 杜延年这个杜周之子进入军法体系,还当了军法官,他不意外。 倒是公孙敬声稳住了他的位置,没往下掉,让霍嬗有些惊喜。 是的,职位是会掉的,能者上,庸者下,弱肉强食,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说换将变风格会损失战斗力,一共三千人,能损失啥战斗力。 等到练兵完成,保管战友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要说换风格,羽林军中,只有一个风格,那就是霍嬗霍子侯的风格。 换了霍嬗,那才会损失战斗力。 而霍嬗会被换吗? 本来就是私兵,还咋换,只听过私兵为了保持战斗力换将士的,从没听过还能换主人的。 至于这些关系户们一直占着位置,霍嬗的想法是慢慢来,这些人留久了不太好,现在是缺人才。 至于让他们离开的办法,很简单。 光一个西域,打成了,就能让他们全都离开,立功升迁,去往各地嘛。 他们不管去哪都是霍嬗的旧部,背叛恩主是不可原谅的。 ……… 霍嬗在台上站了半晌,台下的将士们就站了半晌。 “将士们,我羽林军三令是什么?”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一切缴获要归公。” 众将士齐声大喝,就连站在前方的钟干、赵破奴也不例外。 “那四忠呢?” “忠于大汉; 忠于陛下; 忠于百姓; 忠于冠军侯。” 没错,加了两忠,羽林军身为一支私兵,那他就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霍嬗。 虽然刘彻金口玉言,羽林军除了霍嬗,谁也指挥不动,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只能等到霍嬗死后,羽林军才会收归朝廷。 但刘彻毕竟是皇帝,面子还是要给的。 其实霍嬗发现,他是有些后悔的。 刘彻后悔的不是给了私兵,他后悔的是这么一支军队,他指挥不了,不是他的,心疼啊,这才有了虎贲的出现。 “若违令不忠当如何?” “斩!斩!斩!” 三个斩字,杀气腾腾。 “嗯,不错。” 看着底下将士们那崇拜的眼神,就连李陵几人都敬佩的看着他,霍嬗不免有些飘飘然。 他们崇拜敬佩,也非常的正常。 在将士们眼中,霍嬗虽然不常出现,但能够练出这么一支军队,那就是个‘军神’啊! 在他们心目中,霍嬗要比早已神话的淮阴侯韩信,他的父亲冠军侯霍去病,以及长平侯卫青还要厉害。 咳,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军法官的作用,有个人天天在你面前念叨,念叨了四个多月,天天还有肉吃,家人还免税赋。 还有,相比四个多月前,他们对于自身的变化更加了解,由不得不崇拜。 而李陵等人敬佩中加点崇拜,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种兵,他们练不出来,他们知道,卫青也练不出来,再加上霍去病的神话色彩笼罩了霍嬗,自然就敬佩。 就算是崇拜,霍嬗也不惊奇,这就是思想工作的重要性。 ……… “钟干,孙尚。” “末将在!” “钟干你领一部,去往少府上林府库,去取兵器盔甲,马匹饲料,供应粮草。” “诺。” “赵充国,苏贤何在?” 两个军司马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你二人带领所属一部一营二营跟我走。” “诺。” 紧接着随着哨子声,两营一千零六十四将士和一百三十二个军法官,一起呼喊着号子出营往少府上林府库跑去。 一千零六十四,看着多出六十四人,有些不太整齐,让霍嬗这个轻微强迫症有些别扭。 但是多了这六十四个军官,那就多出六十四个名额,赚了。 第七十三节 领马 “孙尚,你带着亲卫营,去打扫一下营库和马厩。” “诺。” “赵破奴。” “末将在。” “你带着剩下的人,和我去承华厩取马匹。” “诺。” 至于路博德,他还在当他的卫尉呢,他这个羽林军别部司马,就相当于挂了个名头。 他日后估计在霍嬗当上大司马之前,没有跟随霍嬗出征的机会,没得办法,谁让他太优秀了。 而且,南方的功劳让他拿了,西域铁定去不了,他只能等匈奴。 而西域是霍嬗的机会,一举成名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去抢夺自己的功勋,只能以他为主。 霍嬗准备营地练完兵后,去匈奴转一圈,一个是为了羽林军,一个就是为了打出点小成绩,好操作。 但其实就算是没成绩,这西域之战对霍嬗来说也不会有问题。 因为霍嬗清楚刘彻的心思,他是想把西域给霍嬗练手用。 没错,就是练手。 刘彻是看不起西域的,打过了匈奴这个大帝国,看不起诸国林立的西域也正常。 更别提,这几年灭了南边,灭了东边,让他的自信心有些膨胀。 前世他就犯了这么个错误。 觉得西域没啥,所以用来给李广利刷功劳,想要培养出第二个卫青。 所以让他带领一万骑兵,几千马夫,将近两万人出征大宛。 但没想到进入西域以后,诸国紧闭门户,意外连连,连大宛都没走到,就只剩下了两三千人。 逼不得已退了回来,李广利怂了,不想打了,想要退回来大汉。 他怂也正常,以为自己是下一个卫青,第一次出征就带着上万大军,比卫青还要厉害。 但还没走到地方呢,大汉儿郎就在他眼前一个个死在眼前。 这种时候说闲话的、记恨的、埋怨的人肯定会出现。 雄心壮志直接崩塌,加上害怕,想要退回来也正常。 说到底,李广利就是一个普通将领,不光和卫青这些比不了,就连和路博德比,他都不如。 他最适合的就是带兵驻守一地,说到底,没那个本事带领大军。 但你想退回来,刘彻表示不可能,你敢进玉门关,我就斩你,李广利只好带领剩下的人屯驻在敦煌。 刘彻直到此时才发现,他轻敌了,事态也已经变了,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征大宛,而是关乎于大汉国运的一件事。 所以刘彻发狠,直接派去了众多的人才,就连王恢都派去当向导。 直接派了六万大军,牛十万头,马三万匹,剩下的骆驼和羊无数,光校尉就有五十多个,都是久经善战的人才。 粮食,兵器,弓箭全都无限量供应。 又派了十八万人在敦煌等地屯守,两万多的工匠跟随行军。 刘彻就连计划都给他定好了,去了以后直接让工匠挖断贰师城外的河流水源,困死他们。 然后第二次大宛之战开始。 李广利也是严格遵守计划,沿途的小国一看这么多大军,不得了啊。 再加上大汉外交人员给力,他们也怕算后账,所以纷纷迎接,供应粮草,等到了大宛之时,光西域联合军漠兵就达到了三万。 然后围困了贰师城四十多日,大宛一看不对,服软了。 是服软不是投降,然后献上了几千马匹,签订了盟约,直接就撤退了,嗯,只是要来了一些马匹…… 这你要换成卫青、霍去病,就算是赵破奴,大军压境,不搬空了你大宛能罢休? 让其他小国看看惹怒大汉的后果,你敢炸刺,顺势就灭了你,你敢吗? 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但是大汉的威势在西域达到了鼎盛。 打赢了就好呀,刘彻高兴了,觉得李广利还算是个可造之材,以前的不愉快通通忘却。 李广利也是有些膨胀,几十万人在手下听令,啧啧。 然后打匈奴,一波又一波连续葬送了几十万大汉儿郎。 不过从过程来看,他还是有些进步的,但进步非常小,简而言之,没那个天赋。 所以,从此事你就能看出,刘彻要想捧一个人,那是真的死命捧,当然,也有可能跟后期无人可用有关。 所以说,霍嬗打西域,那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都不用卫霍集团出手,只是刘彻一句话的事情。 就是年龄太小,要是西域之战霍嬗为主帅,元封七年太初元年这一年,霍嬗虚岁十六岁都不到。 yawenku.com 霍去病上战场十八虚岁,带领八百人,两次功冠全军,十九岁升任骠骑将军,带领大军两次河西之战,灭匈奴十万人,所以这是问题吗? 这明显不是。 霍去病能年轻五岁上战场,霍嬗为何不能再年轻两岁? 老子英雄儿依旧是英雄嘛。 但到底是个小隐患,所以匈奴是肯定要去一趟的,等打出了成绩,年龄还是问题吗? ……… 霍嬗带领着二部的人马,一路来到了占地甚广的承华厩的门前,承华令早就已经等候了多时。 看着排成队列,整整齐齐,每一步都踏在点子上跑来的羽林军,承华令的心中有些震惊。 来他这儿取马匹的军队多了去了,但他从未见过这般有纪律性,全军宛如一人一般的军队。 “全体都有,立定。” “啪啪啪啪,嘭!” 停下以后,霍嬗对着那边愣神的承华令招了招手。 “臣见过小君侯。” “不用多礼,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吧?” “回小君侯,都以准备妥当,六千马匹都为四到五岁即将成年的秦马,都为公马。” 霍嬗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将士们面前: “全体都有。” “啪。” “有没有不会骑马的?” 霍嬗等了半天,没人说话。 “都会是吧,那就好。” 他们都会骑马,这很正常,要是早个几十年,那不可能,大多都不会的,全都不会也不惊奇,但现在,应该都会。 但他们口中的骑马和霍嬗口中的骑马是两个概念,只是会骑和骑马作战,那是两码子事。 “总共六千马匹,每连负责一千二百马,军司马负责指挥麾下将士,把这六千匹马安安全全的给我带回营地。” “诺。” “解散,自由行动。”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大马群,一起赶过去,但是霍嬗分成了小马队,霍嬗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理。 “二部一营三连全体都有,左转弯齐步~走。” 李广利这个军司马把他麾下的将士带到了一边,开始安排工作。 霍嬗走进了一点,准备听听他怎么安排。 “都会骑马是吧?” 李广利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行,都会就好,我来安排。” “我连总共负责一千二百匹马,两队各负责六百,一什负责一百二十匹马。” 李广利单手叉腰,边走边喊。 “各什的军正丞给我点好马匹,一匹也不能少,但是,一匹也不能多。 什长带领各自麾下十个将士(加一个军法官),给我看好自己的一百二十匹马,回营地前一个也不能缺,是否明白?” “了解。” “尤其是你,赵大胆子,你给我仔细一点,这都是战友们日后的战马,若是丢一匹,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李广利专门点了一下队伍里的马大哈,说的脸赵大胆子脸都红了。 “诺。” 李广利点了点头,问向旁边的守军丞和副连长: “老赵,老李,你俩说两句。” 老李先是走了出来。 “听好军司马的话,护好各自的马匹,就这么多。” 言简意赅,一看就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 接着老赵走了出来,笑呵呵的。 “刚才军司马说了,丢一匹马,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嗯,这事是真的。 这六千马匹,都是校尉从太仆好不容易要来的,全部都是高头大马,全部都是四五岁左右的公马,个个都是大汉最好的战马。 校尉要的不容易啊! 赵大胆子,你想不想要这么好的战马?” 赵大胆子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李广利恶狠狠的一盯,立马把手放了下来。 “呃,俺自然是想要的。” “哈哈,放心,明日你就有大汉最好的战马了。” “那守军丞,我有没有?” “对啊对啊,我们大家都有吗?” 老赵抬了抬手,等静下来以后,笑着喊道: “有,大家都有,不光有,还有两匹,我羽林总共三千人,六千匹马,你们都学了算数,能算来吧?” “能算来。” “没问题,就是两匹,我算数学的可好了。” 老赵走到近前,帮前面的几人边整理军服边说道: “所以说啊,我羽林军是骑兵,战马那就是我们最好的兄弟,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护好我们的马匹?” “是!是!是!” 老赵这一番话讲完,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显然,老赵是一个合格的,不,应该说是一个优秀的指导员。 霍嬗在旁边听完,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只能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他看来,这一番操作,简直是和后世一模一样,霍嬗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后世军营当中。 但让他笑的不是这个,主要是这几人的称呼让他…… 老李、老赵,这不就是李云龙和赵刚嘛! 一想到李广利是李云龙,这个老赵是赵刚,但是他俩刚才的操作,正好反了过来,这,更好笑了! “唉,笑的肚子疼!” ……… 李广利:校尉让我来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啊,但我不知道该咋求,这可咋办?憨憨挠头。 第七十四节 三个月 接下来,各连安排好了以后,一什一什的进入承华厩去领马匹。 等到出来一队后,这一队人马聚拢着六百马匹往营地里走去。 几个骑术精湛的这一会,已经降服了几匹马,骑着马在头前引路,剩下的人分布在周围,不让这些马乱跑。 有那些调皮的马儿想要冲出来,就会被几个将士一起联合镇压,不让它们露出苗头,一旦跑起来,那就没办法了。 军中是人才最多的地方,群马该怎么驱赶,他们清清楚楚。 霍嬗看了一会,就连他都觉得这些马是真的好。 一个个差不多都是六尺,就算没六尺,也在五尺七八,这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罕见的。 全部六千匹马都为黑色,这个倒是比较正常,秦马整个品种里面将近一半为黑色。 找齐这些马,肯定不容易,霍嬗心里已经记下了,改天要给公孙贺送两斤好茶叶。 把马带回营地以后,开侧门,直接关进了马厩之中。 这几日天气也很好,马厩四面封闭,也没多少风。 不过这么多公马关在一起,很容易出事情,但是就一晚上,不碍事。 本来是应该分圈的,但是天色已晚,明日再说。 第二天一早,全军日常训练停了下来,这几天有他们忙活的。 他们得给这些马分圈、训马、订马蹄铁、记好自己的马匹,日后还要学习怎么养马。 霍嬗还专门把那十几个辉渠老人喊了过来,教导他们怎么养马。 第一步就是分圈,分好圈以后才好进行下一步。 这些都是好马,不用检查里面有没有带着啥隐形疾病的马,太仆那边早就检查过了。 先是分圈,二十二匹马一个马圈,两马一槽,大规模养马就这条件,单马单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六千匹马随即进入马圈,一个满了下一个,然后就是给马圈钉牌牌子。 一什管理一个马圈,一人两匹马,这就是他们日后的战马,他们必须自己养。 就这一项工作,就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人多力量大。 然后第二天就是给这些马钉马蹄铁,这个他们也要学。 日后出征,不知道一出去就是多长时间,马蹄铁隔一段时间必须要更换。 若是马蹄铁不适合马匹了,那比没有蹄铁伤害还大。 钉马铁就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跟着少府的工匠也学了两天。 按理来说,那十几个爱马如命的辉渠老者是不会让这一幕发生的啊。 ‘你要给马蹄钉铁片,这是要毁了一匹战马啊!’ 霍嬗还清楚记得当初的那一幕。 所以因为见过冠军钉蹄铁,已经接受过了这个概念,所以他们不仅没有反对,还相当支持。 接下来就是给他们自己的战马选择合适的马鞍,缰绳,然后在上面刻上自己的身份,免得拿错。 马匹的事情忙完以后,已经过去了五天。 接下来一直到次年二月底将近三个月时间,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辉渠老者的指挥下和各自的战马培养感情,培养默契。 至于养马和练骑兵战术的事,那时间就长了。 骑兵战术要一直练,一直持续到太初元年,两年时间。 养马的问题也是,养马是个大问题啊! 马匹什么表现下是饿了、什么表现渴了、什么表现病了? 什么气候下该怎么养;冬天给吃什么、喝什么;夏天吃什么、喝什么;奔跑三十里吃什么,五十里吃什么? 去到河套草原怎么养;去到漠北怎么养;去到羌人的地盘,也就是青藏高原该怎么养? 怎么才能奔跑时让马匹更舒服;怎么才能让它们必要时安安静静;怎么才能在对阵时激发它们的士气;怎么才能压制它们在草原见到狼时的恐惧? 必要时候还得持续带虎豹豺狼给它们练胆子。 这些都是要学的。 别的骑兵用不了这么麻烦,霍嬗的就要这么麻烦,现在麻烦,免得日后马匹出问题丢命。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他们过得很是充实,每天卯时四刻起床,然后跑步,接着吃早餐,喂马匹。 到辰时四刻开始学习,学习识字、学习军法、学习数学,一直学习到巳时,开始练习军姿、队列、行走、拳法等等。 一个时辰到午时吃午餐,然后午休一会,到未时二刻,开始在上林苑遛马。 在辉渠老者的教导下训练人和马的默契,人在马上的一些技术动作,这一项马蹬立了大功,本来就有点基础,大家都学的飞快。 一直练到申时四刻,两刻钟处理好马匹问题后到申时六刻。 大半天过去了,大家也都累了,然后开始进训练场,单双杠,四百步障碍,锻炼身体体能啥的,放松放松脑子。 一直锻炼到酉时四刻,然后吃饭、喂马,最后洗漱回营房,戌时军法官开始思想教育,一直到亥时四刻熄灯睡觉。 时不时还会有日间或夜间的拉练,所以说这三个月过得很是充实。 值得一说的是,隔壁的虎贲,把这些全都原原本本的学了过去,但是他们的效果是不如羽林这边的。 因为他们缺少了那三百多的军法官,没有人排解情绪,你吃的再好,将士们也会有不好的心情。 效果虽然不如,但是也差不太多,因为两军之间来了一次联动。 每月一次大比,羽林排名靠后的人若是没压住虎贲排名靠前的人,虎贲这些靠前的人就会来羽林。 所以两军是拼了命的在比,虎贲的想冲进羽林,羽林的不想去虎贲。 两军互相比拼,互相竞争,时不时一起拉练,毕竟都是熟人,所以两军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 虽然虎贲一直被压在羽林底下,但是羽林军中人并没有在心底里看不起他们。 因为他们知道,虎贲只是弱于自己,要是和大汉其他的军队相比,虎贲依旧是最强的那个。 这个比是以三千人为单位,步兵争锋。 两个水平差不多的将领,一人领虎贲,一人带除过期门这一类的大汉精锐,虎贲大概率能赢。 所以他们没有过分嘲笑过虎贲,当然,一定的调侃、表面的看不起,那是天天都有。 训练了三个月,霍嬗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把兵器、盔甲、弓弩这些东西发给他们,可以开始训练这些东西和骑兵战术了。 霍嬗定的羽林军非常简单,主要是轻骑和轻战骑,两者自由切换,没有重骑,但那不过是相对后世来说。 全军五营,一营五连,每营的一连为斥候连,他们是妥妥的轻骑,不会往战骑切换。 斥候营一人四马,两匹战马,战时再配两匹驮马。 兵器甲胄就是皮甲一副、骑盾一副、柳叶刀一柄、匕首两把、骑弓一张、弦三根、箭两壶、一壶是二十支箭。 所以斥候连的将士,日后箭术跟羽林其他人比都必须要更加突出,不光箭术,各方面都要突出。 而剩下的人马都是轻战骑。 一人五马,战时配三匹驮马。 而战骑的装备相对于轻骑来说,多了冠军轻甲一副、冠军刀一柄、冠军连弩一把、弦五根、弩箭三盒,一盒三十支。 平常游荡时着皮甲,拿柳叶刀、弓和弩,冠军轻甲和多余装备由驮马带着藏一边,他们就是轻骑。 bqgxsydw.com 需要冲阵之时,换上冠军轻甲和冠军刀,去掉不需要的装备,他们就是战骑。 其实在这个时代,它就是重骑,只不过缺了一副轻马甲和骑枪。 而像水袋、粮袋、盐袋、睡袋、工兵铲、打火石、磨刀石、针线、后备蹄铁等等,这是每个人都要有的。 以及各种装备维护的工具,一什一个帐篷等等,很多东西。 你想要精锐,那就得承受负担,不然带那么多的驮马干什么! 带驮马,一个是为了避免战马负担过重而损失战斗力,两匹战马也是这个原因,行进间换乘。 另一个是没有后勤,啥都要自己带。 霍嬗的羽林都是轻骑兵,而刘彻的虎贲就不太一样,其中两千人和羽林一样。 剩下的一千人,那是妥妥的具装甲骑,这才是霍嬗认为的重骑兵。 霍嬗没想到自己研制出来的冠军重甲、冠军马甲、骑枪这些,自己没用上,刘彻倒是用上了。 没办法,刘彻就爱这个,在他看来,就这种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最好,看着异常的霸气。 刘彻又在掂量着招兵,不多招,就两千,招高大威猛、力大无穷之士,再来两千具装。 若不是虎贲剩下两千人霍嬗觉得练具装太浪费,刘彻能把这三千都变为具装。 霍嬗不练具装是因为他更爱轻重骑,而且轻骑的用处更大。 重骑在轻骑面前没有可比性,遛都能遛死他们。 持续跑跑不快,跑一会就瘫,这玩意儿限制太大。 冲步兵、大规模军团作战、特定地理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冲起来确实可怕,没人能挡住他们。 你就算把大唐陌刀营拉来,那冲过去还是跟纸糊的一样,能够完美诠释不堪一击这个成语。 但是霍嬗的梦想是驰骋疆场,带着这玩意儿,还怎么驰骋? 而且就这时代,有霍嬗练出来的这样的精锐轻重骑,就能横扫亚欧大陆。 或者说,不管古代哪个时代,都可以横扫。 具装大规模划不来练,不过练个三五千,霍嬗还是挺支持的。 霍嬗的轻重骑,耗费也挺大的,不过他这些都是军官种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七十五节 冠军连弩 “田千秋。” 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左右,仪表堂堂,身高八尺余,体貌甚丽的大汉站了出来,拱手行礼。 “在。” “去给我把赵充国、李陵他们四个叫来。” “诺。” 霍嬗吩咐完田千秋之后,直接进入了营库的兵器库。 进去后看到那一个个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大箱子,霍嬗随手打开靠近的一个长箱子。 里面是一柄柄带刀鞘的冠军刀,霍嬗捞起一把看了看。 全长七尺,刀身长5尺3寸,刀柄长1尺7寸,护手(刀盘)呈圆形或椭圆形,刀柄处还有一个圆形小环,用来防止脱手。 霍嬗手一推,刀鞘飞了出去,孙尚一把抓住。 霍嬗开始翻转看刀身,刀宽相较于后世的苗刀,加宽了近一半,刀身也加厚了许多,刀身上还有几道血槽。 加宽加厚了,重量自然就更重了,因为全钢制造,看着非常漂亮,但轻了一些,冲阵应该不成问题。 钢虽然比铁重,但同等标准的兵器甲胄,钢用材少,所以要轻。 就是看着有些不伦不类,除了长度、弧度,没了一点苗刀的影子。 他弄出这玩意来,就是为了不想带枪,而且遇到特殊地形,需要下马步战的时候,这刀就能够发挥大作用。 其他时刻有柳叶刀就够用了。 霍嬗接着出了门,去另一个仓库看了看盔甲、弓弩。 两套盔甲整体为红黑色,皮甲要害部分中间夹了铁片,防护力很是不错的,抵挡弓箭不成问题。 轻铁甲为全钢铸造,鱼鳞甲样式,相比于这时代的铁甲,重量减轻了不少,但是防护力大增。 少府工匠不够,还是喊了将作大匠那边才把霍嬗需要的三千轻甲给打造完成。 看完盔甲后,霍嬗又去看了看弓弩。 弓箭,自然用的也是新弓,名字自然也是冠军。 分为两种,平常战骑用的弓,弓力汉斤一石六左右,也就是平常说的宋八斗弓,弓力大概在100磅。 有效射程五十步左右,最大射程一百二十步,当然,这说的是将士们步射,像霍嬗、李陵这种人类高质量骑射手不算在内。 若是将士们骑在马上,射程直接砍半就对了。 这还是有高桥马鞍和马蹬的情况。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要知道,这个时代,马上的有效基本不超过十五步,正常就在三到七步左右。 超过敌方射程一倍,这是天大的优势。 第二种就是斥候用的弓,两石弓,弓力120市斤,130磅左右。 步射有效射程六十五步,最大射程过一百五十步。 骑射有效在三十步左右。 霍嬗刚看完弓,赵充国等人就来了。 “来,看看。” 霍嬗看完,捞起一把斥候弓直接扔给李陵。 要想检测一把弓,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弓箭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李陵行礼,然后看起了手里的新弓。 造型更好看,而且这种弧度,他敏锐的察觉到,更加省力。 李陵打量完以后,挪动双腿,站好姿势以后,伸出他那快要过膝的双臂,拉了拉这把弓。 李陵拉完之后整个人一愣,紧接着又拉了几下,众人明显看的出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 “感觉如何?” 李陵回过神来,拱手行礼: “回校尉,此弓弓力应在两石左右……” 李陵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上官桀就用他的大嗓门打断了他: “两石?” 上官桀怎么看这张弓都达不到两石,最多一石半左右。 “正是两石。” “来,给我试试。” 李陵递给他,上官桀拉了拉,一脸的不信: “这明显是一石七左右,哪来的两石?” 李陵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上官桀拱了拱手。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赵充国用他那浑厚的声音说了一句。 “那就去试吧,老赵,再拿一把弩,羽箭和弩箭都拿上两盒,咱们去试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训练场,找了几个箭靶试了起来。 半刻钟过后,上官桀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张两石弓,若不是两石弓,射不了那么远。 “这是为何?” 李陵摊了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于是一众人把目光转向了霍嬗。 霍嬗走过去拿起这张弓,笑呵呵的说道: “弓力确实合其他弓两石,但是它更省力,基本能省一成半左右。” “也就是说,平常能连射二十箭,能射二十三四箭?” 霍嬗对着这个五军侯中最年轻,今年才二十一的苏贤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说法,但不是这么算的,一个将士两石弓能连射二十箭,用了这张弓,他能射三十箭,乃至于三十五箭,四十箭。” xiaoshuting.org 一旁的李陵和赵破奴、孙尚几人连连点头,赵充国和上官桀、张安世、田千秋等人陷入沉思。 “这是为何?” “呵呵,李陵,你来为他解惑。” “诺。” “如校尉所说,确实不是这般算的,一个将士能连开两石弓二十箭,那一石七八的弓,他就能射三十箭乃至四十箭,你明白了嘛?” 苏贤依旧摇了摇头,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李陵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解释这些实在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看向赵充国。 “这么跟你说吧,一个将士,他用全力才能开两石弓,但是用了这张弓,别看只是省了一成半的力,但对他来说,会轻松不少。 而且不光是能多射几箭,他用此弓的准度,也会上升不少,所以说,有了此弓,我军战力会大大增加。” 经过赵充国的解释,苏贤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都过来吧,给你们看个新东西。” 霍嬗对着众人招了招手,然后走到赵破奴面前,拿过他手里的诸葛连弩。 “这是我新研制出来一款连弩,我给你们讲解一番。” “此连弩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箭闸、拉杆,弓弦和弩身。” 众人点点头,但其实心里有些奇怪,这箭盒和弩身没在一起,怎么瞄准,怎么射啊? 霍嬗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但是他也不解释,待会自然就懂了。 “咱们先看这个弩身,底部有一个手持握柄,弩身上方有一个发射销。” “再来看看弓身和弦,此刻是没有上弦的。” “再来看看箭盒,里面能够存放十五支弩箭。” “十五支?” 上官桀惊讶的大呼一声,面色震惊。 “呵呵,来,我教你们怎么用。” 霍嬗走到箭靶前方二十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后蹲下打开装着弩箭的箭盒,拿起一把弩箭说了起来。 “第一步就是装箭,把弩箭一支一支放进去,务必要放整齐,不然就会卡住。” 霍嬗边说边操作。 “十五支箭矢装好以后,合上盒盖,然后看到没有,这边有一个卡扣,务必要扣上卡扣,不然骏马奔驰,箭矢容易散落出来。” 说完后霍嬗站了起来,其他人一起跟着站了起来。 “第二步就是上弦,看见箭盒上面的这个拉杆没有?” 众人点头。 “嗯,一手握住箭盒拉杆,一手持弩身握柄,然后用弩身的后部,就这个触角,抵到你的肩窝处。” “然后拉动拉杆,往你的怀里拉,箭盒往后移动之时,会带动弓弦往后,然后这样就上好了弦,懂了吗?” 霍嬗边说边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伴随着咔哒一声,连弩上好了弦。 众人这才觉得正常,这才是印象中的连弩嘛。 本来诸葛连弩的是上弦的同时箭盒压迫发射销,然后弩箭射出,霍嬗改了一下。 霍嬗刚准备说最后一步,李陵突然面色激动的问道: “校尉,这是……连发?” “正是。” 霍嬗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 “好了,最后一步,让开箭靶,不要挡着。” 李陵刚想问,听到最后一步,连忙闭上了嘴巴,认真听了起来。 “最后一步,自然就是瞄准,然后射击,看到这个发射销了吗?按压,然后……” 伴随着“咻”的一声,一支弩箭射了出去,直接插在了箭靶上。 “然后就是,再次拉动拉杆,上弦,瞄准,按压,射击。” “上弦,瞄准,射击。” “上弦,射击。” …… 霍嬗连射五箭,回过头看着除了孙尚和小李子,全都张大了嘴巴的众人,问出了一句话: “懂了吗?” 霍嬗看着呆愣愣的众人,心中暗笑。 “站定射,那是最基本的水平,行进间也能射。” 霍嬗说完后开始行动了起来,他以箭靶为圆心,二十五步为半径,在这个圆上活动。 霍嬗走动中射了两箭,跑动中又射了三箭,然后又问道: “懂了吗?” “不光是行走和跑动……” 霍嬗接下来突然向前奔跑了两步,一跃而起,再空中上好弦,瞄准一箭射出。 接着落地一个前滚翻落地趴在地上,又一箭,然后起身,跑两步,背对着箭靶,突然回头,又一箭射出…… 霍嬗这一番龙腾虎跃着实看傻了众人。 霍嬗起身拍了拍土,边往过来走边说: “咱们的将士们,不光这些要做到,在颠簸的马上,在做各种技术动作的同时,弩箭也要能射出。” “有效射程二十五步,最大射程五十步,两年后,骑射我的要求十五步之内,八成准确。” “弓箭你们自己定。” 霍嬗走到跟前,放下连弩拍拍手上的土,然后扫视一圈,笑道: “努力吧,诸君!” ……… 求票,求收藏!! 第七十六节 自己的装备 讲解完了以后,霍嬗直接离开了军营,往未央宫前去。 兵器的分发,有赵破奴和钟干两人负责,不用他多管。 不光是这些,练兵期间,大多数事情,都不用他管细节,他只需要吩咐,拍板。 每天在将士们眼前晃悠,和他们胡扯,然后必要之时板起脸执行一下军法,砍几个死不悔改的人就行。 他在军营里待了三个月了,若不是有事,他估计会一直待下去。 除了每半月一次的家宴,霍嬗就没出去过,卫子夫等人想霍嬗的了,吩咐小李子喊他回宫,霍嬗都没管。 这次回未央宫,是去处理商队和自己的武器装备的事情。 将士们的装备解决完了,自己的装备还没着落呢。 本来按照刘彻的意思就是,子承父业嘛。 从太庙里把你老爹的盔甲和长枪拿出来用就行了,没必要重新打造,他也希望看到这样。 老霍的兵器盔甲,那自然是好东西。 但是霍嬗想了想,老爹的装备,还是留着在太庙里承受香火吧。 一个是他自己还小,那丈二的长枪,汉斤八十斤,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长、太重,舞不动啊! 还不如直接给自己重新打造一把,他设计图都画好了。 依旧是丈二长度,全体由精钢打造,重量汉斤一百零八斤,市斤54斤左右,也就是27公斤,这个重量,他相信自己长大后没问题。 因为汉斤五十斤的八尺枪,他现在就可以武的虎虎生威。 而且淳于秋和药枕老头都说没啥问题,说长大后再重一倍都没啥问题。 他们信誓旦旦,霍嬗却有些不信。 说起这件事,霸王的枪也在太庙里放着,汉朝对项羽还是非常尊敬的。 那把枪霍嬗也去看了,一丈三尺六寸,汉斤一百三十二斤,只能说,不愧是霸王! 隔一段时间,世间总会出现一个那远超常人的奇异之士。 霍嬗以前倒是不信,随着越长越大,他现在越来越信,嗯,他就是下一个。 这就是思想工作的威力,所有人在你耳边念叨,渐渐地你自己也就信了。 霍嬗的这把枪,就算是打造出来,两年后他也用不了,所以他需要打造一把现在能用的。 他用的模型是龙刀枪,六尺长,枪头二尺,这个比较短,他能用。 再打造一截六尺长的枪杆,两者可以合二为一,总重八十一斤。 等他再长两年,估计能用。 就算没有长到预计身高,合二为一用不了,分为两截他也能用。 其实最适合他的就是这种双手持的兵器,因为他是一个左利手,也就是左撇子。 左手力量不会像平常人一样不足,战场之上,左手攻,说不定还能迷惑敌人的潜意识。 除了长兵器,他还要打造一把柳叶刀,大规模制式的肯定不如自己费心打造的好。 除了柳叶刀,他还得做一把自己用的弓,他定的是三石,三石弓他现在就能拉开,但是射不了箭,胳膊太短,力量不足。 估计再长两年就差不多了。 但日后不管咋样,他都会像李陵一样,三石弓就是他的常用弓,因为三石弓按他的计算,他能多开,连射。 这东西讲的不是你能射的远,而是你能射的多。 射的远就不用弓了,强弩多好。 其实在军中,最好和将士们一样,因为两石和三石的箭矢是不一样的。 但是没办法,两石现在合适,日后他觉得会太轻了。 霍嬗也准备打造一把弩,不是连发的那种,全都由精钢和其他材料打造,不用木头。 原型就是宋朝的神臂弩,精钢打造,射三四百步远,还能洞穿重甲的那种,这就是古代的狙击枪啊。 隔着五百米,一箭一个敌方将领,带劲! 然后还有盔甲,霍嬗准备做两副,一副就是贴身锁子甲,一个个小环编制的,腿上胳膊上,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又不影响活动的那种。 xiaoshuting.org 第二副就是鱼鳞甲,再套在锁子甲外面。 不用担心太重,反正冠军都能驮的起。 而且这两副铠甲,霍嬗准备弄的轻一点,太重了,怕影响自己发育。 还得留下改制的空间,不然日后长大没法穿。 还有飞刀、匕首啥的都要做上,那半吊子飞刀技术说不定能用上呢。 不光这些,还有冠军和骊羽的马甲,都要打造上。 冠军的重量重一些,骊羽的轻一些,只是防下箭矢。 骊羽是因为身体修长,所以她的腰背驮不了重物,并不代表她驮不了东西。 她的耐力、速度、力量都是顶尖。 但是也不能和冠军比,霍嬗是异于常人,冠军就是异于所有的马。 所以为了不影响骊羽的最大优势——速度,马甲就轻轻的一层就行。 ……… 霍嬗回到未央宫以后,先是去了一趟麒麟殿,换了一套衣服。 然后捏着一叠布帛直接去了少府。 到了少府以后,霍嬗直接去找了王中,让他去找少府各方面最好的工匠带过来。 然后没一会,王中就带着十几个老头进了厅中,就这么十几个,少府工匠共尊的大家。 霍嬗也都认识,里面姓公输的,姓墨的都有。 霍嬗挥挥手,小李子把图册给了这些工匠: “看看,是否能够打造!” 这些工匠看完以后,开始互相聊了起来,一刻钟后才回答霍嬗。 “回小君侯,这些东西都可打造,不过这新弩需要试验一下,这种小圆环锁型盔甲也比较麻烦。” “需要多少时间?” 十几人又聊了聊,然后为首老头老公输说道: “回小君侯,兵器好打造,盔甲我等日夜不停估计得两月,这新弩,需要研制,估计得三月。” 霍嬗看着他们,然后笑着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我自用……” “回小君侯,我等需要一年!” 霍嬗话还没说完,听到霍嬗是自用,十几个老头脸色立马就郑重了起来。 若是简单的制式,不算弩,他们亲自不造,给少府半月,能制作几十套盔甲出来,这还加上了研究的时间。 这些老头比较稳重,喜欢追求质量,所以打造东西,基本都在两三月以上。 但一听到霍嬗自用,那怎么也不为过。 “现在是元封五年三月,元封六年底打造完成就行,扩制的锁环、钢片都要留足。” “诺。” 接下来就是给霍嬗量尺寸,按照他这三个月的生长速度计算尺寸。 弄完这些以后,霍嬗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少府有没有陨铁啥的?” “王中,你派个人,去把王纬他们都给我喊来。” “小君侯,不用喊了,老朽知道。” 霍嬗看着这个小老头,笑着调侃道: “老公输,你怕是早就盯上了吧。” 老公输嘿嘿一笑。 “还是喊一喊,待会有事要谈,少府陨铁有多少?” “回小君侯,轻陨有二十四斤,重陨有三十七斤。” 霍嬗点点头,这玩意是个稀罕物,用他打造兵器,自古就有,几千度的高温烧出杂质,在古代来说,质量确实不错,所以谁得到了也不会轻易拿出来。 而且这东西在有些人眼中,不太吉祥,占着天罚的名头,觉得做成兵器,威力大增。 他没想到少府有这么多,他还以为没有,都用完了呢。 “那精钢和这些陨铁比那个好?” “若是以前的,自然比不上,现在的新钢,嗯,还是比不上,但差的不多。” 霍嬗有些无语,你就说都比不上不就完了。 霍嬗有些纠结,到底用不用呢,这玩意说不定有辐射。 “对了,我父亲兵器中加没加陨铁?” “回小君侯,冠军景桓侯的兵器是老朽打造的,加了陨铁,在三成左右。” 霍嬗立马改变了态度: “那我的就不加了,就用新钢打造吧。” “诺。” 这些老头离去以后,王温舒、沈宁等人来了。 “王府丞,商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温舒依旧还是少府丞,按照前世这个时间点,他的少府卿位置早就被贬,然后又被起复,现在应该在右内史位置上。 但这一世,估计霍嬗不离开少府,他这个少府丞估计会一直坐下去,不过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回小君侯,各地货物已到达途中各地,长安这边五日后出发,一路上集结,在令居集结完成之后直接出发。” “然后一路前往西域,路过乌孙、大宛等地也会售卖,直达大夏、大月氏,剩下的一起就都卖了。 若是卖不完,就只能低价出售卖给大夏人,让他们卖去大秦,让他们赚这个钱。” 霍嬗点点头,大秦就是罗马帝国,不过还不是帝国,现在叫罗马共和国,著名的凯撒大帝还要五六年才出生。 至于为何不直接去罗马卖,因为太远,太危险,无声无息的可能人就没了,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能到大夏就已经是极限了。 “货物有多少?” “回小君侯,差不多六十三万金。” 霍嬗不由的在心里感叹,刘彻也真是舍得,四十多万金就这么扔了。 看来,开疆扩土的诱惑,要比钱财大太多了。 第七十七节 时间流逝 霍嬗和公孙贺也入了十万金,霍嬗是直接交的金子,他一点都不心疼,迟早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公孙贺起初倒是心疼的不行,不过是表面心疼,暗地里心惊。 等后面知道刘彻不是针对他,而是有其他目的以后,立马心就不疼了,真是…… 处理完这件事以后,又聊了聊往商队安插向导,记录地图之人的事。 霍嬗就没事了,他看着满脸带着谄媚笑容的王温舒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王温舒爱名声,而霍嬗的《千字文》已经出世了。 二月二出来的,这时候可没有龙抬头一说,这是霍嬗选的日子。 经过一个多月的发酵,霍嬗文能著经典,武能练精兵的说法早已传遍了整个关中,其他地方还需要一点时间。 有说法称,霍嬗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光凭《千字文》就能成为大儒,嗯,董仲舒赞同了这一点,又添了一把火。 所以,霍嬗现在不光是跟他父亲一样,是兵主蚩尤选定的人间兵主,还是黄帝和圣人孔子选定的人间文主。 然后越来越多的说法都冒了出来,就连黄老衰落以后隐世的道家都跑了出来。 弄了一个人文帝君,就跟两晋才会出现的文昌帝君差不多。 霍嬗没管过这些,捧杀这一招,身后有大佬罩着,对他来说不管用。 所以,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最后,不过都是给他抬名声罢了。 霍光、倪宽这些人也是声名大涨,就连小透明司马迁,现在人人见到都会保持尊敬。 不管你知不知道内幕,表面上的尊敬,依旧要有。 名声这个东西,在大汉就是个保护罩,若是名声太大,就连谁都敢杀的刘彻,都不敢轻动此人。 就像董仲舒,刘彻贼烦他,但还得尊着敬者。 但是董仲舒基本体现不出这一点,因为他是在刘彻的手上才真正名扬天下的,若是想杀,找到由头还是能杀的。 王莽倒是能够很好的体现,名声大到改朝换代。 大家觉得你就应该做皇帝,你不做皇帝都不行的那种。 节奏被王莽带的飞起,但大家还偏偏都信啊,百姓是真这么觉得,大户是有利益可图。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要是王莽在汉武帝时期,刘彻把他杀了,天下都得动荡。 但是汉武帝时期,是出不了王莽的。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弄潮儿,他们都是时代的产物,你正好站在那个风口。 霍嬗能够在十岁时让十五万大军,几十万百姓高呼,就是因为他身上有着霍去病留下来的名望。 而在这个汉武时代,文学方面你就算写出了《道德经》、编撰出了《论语》这样的鸿篇巨著,你的名声也不可能超过两个人。 那就是卫青和霍去病,而刘彻是至高无上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大势,不算在内。 而能够打破卫霍神话的人,现如今能看的到希望的,只有一个霍嬗。 所以刘彻对他好的不能再好。 这里面自然是有感情的,但是这点希望,起码占了一半。 天下百姓也在等这个希望,等着霍嬗结束战争,天下太平的日子到来。 所以,霍嬗的一举一动,整个天下都在关注着。 而如果拿出《千字文》的是其他人,包括刘彻,都不可能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什么叫做众望所归,这就叫做众望所归。 ……… 从少府出来以后,他去看了看自己的鸽子,他的鸽子已经开始训练了,距离刚训练到一百里。 路标等物的配套训练也开始了,慢慢来,不急。 霍嬗他自己有小黑,用不到他们,这是他培养的给其他人用的,不然军中光一个小黑,飞不过来。 宠物小院现如今就剩下了这些鸽子和小土狗,由几个养鹰人照顾,冠军他们,都在军营里。 出了宠物小院,霍嬗去找了一趟刘彻,说了说商队的事情。 霍嬗没有详细询问刘彻的目的,因为霍嬗知道他的目的,而刘彻知道霍嬗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两人很有默契。 在刘彻这儿蹭了一顿饭,让他准时参加晚上的家宴,并告诉他,不要带着李夫人。 李广利都出世了,李夫人自然也出世了,李夫人人还是不错的,但这是家宴。 156n.net 然后他就去了椒房殿,陪卫子夫聊了一下午,人来齐了以后,大家开始吃吃喝喝。 接着大家一起聊天、打牌,一直玩到了亥时,大家才散了。 半月一次的家宴,是霍嬗定下来的规矩,刘彻很给面子,同意了下来。 他也很喜欢这个家宴,因为这能让他这个孤家寡人体会到难得的温情。 他就算再至高无上,他也是一个人。 家宴散了以后,霍嬗想要回麒麟殿睡觉,老太太拉着不让走。 卫子夫说着卫老头和老霍的往事,畅想着小霍的未来,聊了一晚上,自己啥时候睡着的霍嬗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霍嬗被生物钟叫醒,卫子夫还没醒,霍嬗直接离开。 去了一趟长平侯府,看了看卫青后直接返回了军营,他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办。 那就是冠军的问题。 他不太喜欢被霍嬗骑,至于其他人,想骑他,那是在找死。 还有什么都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这些毛病。 这在战场上是万万不能的,必须要纠正过来。 至于其他的毛病,不知道精力太旺盛算不算。 贪吃是贪吃了一点,但他贪吃是贪的好吃的,若是没有好吃的,其他的什么都能吃。 嗯,贪吃却不挑食。 至于一人一马的默契方面,就连那几个辉渠老者都惊呼,说冠军仿佛就是天生的战马。 他好像清楚霍嬗的所有心思,什么场合该怎么办,他一清二楚,还知道护着背上的霍嬗。 所以说,前面的那几个毛病只是小毛病。 年龄太小,定力不够的缘故。 霍嬗其实不用多管,长大就好了。 但是霍嬗怕养成坏习惯,不能惯着他,所以霍嬗准备帮他纠正纠正。 回到军营,找来李陵,把情况给他一说,两人就开始采取行动。 他跟冠军关系好,其他人冠军鸟都不鸟,就连小李子天天喂他吃喂他喝,也只能让他洗漱刷马的时候接触,所以霍嬗找帮手只能找他。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霍嬗和李陵成功的把冠军的这些坏毛病给纠正了过来。 期间用了很多的办法,威胁、恐吓、用食物诱惑等等,费了好大的劲。 霍嬗还拿鞭子收拾了几次,这也就是霍嬗,要是其他人…… 过了两个月,即将进入到夏季,霍嬗组织大家练了练游泳,反正门口就是潏水。 虽然这些骑兵日后也基本在北方打仗,但是练练游泳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身后有追兵,被大河拦住去路之时,不会只能背水一战,而是有了另一条路。 又过了两个月,七月,盛夏快要过去,秋高气爽的天气即将到来。 霍嬗和徐自为商量了一下,两军五十个连组建了二十五只球队,在羽林营地的球场展开了一次冠军球排位赛。 持续了三个月时间,最后由二部二营卫军的一连和赵冠的二连组成的冠军队夺得了冠军,嗯,名副其实。 期间除了刘彻、卫青、公孙贺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场球赛。 刘彻很喜欢,十几天都呆在羽林营地,直到冠军争出后才离去,冠军队还受到了刘彻的嘉奖。 有了这个底子,相信日后的大汉诸郡运动会估计会提上日程。 元封五年十月,年一过完,霍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卫青依旧好好的,这就很不错。 时间进入到元封六年,这一年的刘彻去河东祭祀之事消失不见。 但是南粤反叛杀了大汉太守之事依旧出现,刘彻派了拔胡将军郭昌开始平叛。 一路几万人几万人的杀,杀了数十万人,杀的西南夷和蜀地胆寒、震恐,然后接着新立五郡。 从元鼎五年开始的拓南行动,一直到元封六年,八年时间,大规模行动算是落下了帷幕。 然后刘彻突然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件事。 西域丝绸之路未通之时,张骞说在大夏发现了蜀地丝绸,怎么过去的? 而且西域丝绸之路太过危险,刘彻猜测这条路应该在南边。 所以就冒出了从南边天竺这个方向直接打过去,重新开拓一条更安全的路的想法。 然后被霍嬗拦了下来,不得不说,刘彻的这个想法太过超前,现在的大汉,不可能办的到,那边都是深山密林,太艰难。 然后霍嬗就开始了忽悠,刘彻想想也是,有这钱财,还不如投入到西域。 这件事霍嬗拦了下来,但另一件,刘彻死活不同意,那就是刘细君和亲乌孙。 在霍嬗看来,这就是没有必要的事,人家乌孙给大汉说咱们是自己人,我害怕匈奴,想娶公主,那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但人家反过来给匈奴也这么说。 再等半年,直接打过去不好吗? 西域就是群狼,拿肉拉拢是拉拢不住的,你就得打,打到他们见到大汉旗帜就跪下,然后再拉拢,那什么问题就都没了。 霍嬗怀疑,刘彻就是看上了那千匹乌孙马彩礼,一个罪臣之女,换千匹好马,多划算啊。 ……… 码字码到忘了发布…… 第七十八节 消息来了 霍嬗一气之下,回了军营,直接不理刘彻。 他心里下定决心,要把刘细君带回来,因为霍嬗知道她过得有多苦。 一年见不到国王昆莫一两次,语言还不通,昆莫老头死后,还得嫁给他孙子军须靡。 刘细君不依,向娘家求支持,但也只是换来了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遵从风俗。 可怜人一个,能救还是要救一下。 他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练兵、练体、学知识,然后等着西域那边商队的消息。 这些东西肯定是回不来的,就算它本来能回来,它现在也回不来,如今就看刘彻盯上了哪个国家。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大宛,因为大宛有他喜欢,能帮他开疆扩土的马匹。 九月年关一过,到了元封七年,又等了两个月,十二月初,霍嬗终于是收到了自己的所有装备打造完成的消息。 老工匠们为了精益求精,硬是又忙了两个月。 像兵器、弓弩这些东西他已经收到了,而盔甲还留在少府,没办法,霍嬗长得太快,留在少府好改制。 十月初,大名鼎鼎《太初历》提上了日程。 太史令司马迁与太中大夫公孙卿、壶遂等上书,“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 意思就是,现在用的历法已经不太适合了,想要新定历法。 刘彻问了问倪宽和博士们这些大家以后,欣然应允。 官方民间,儒家农家,方士术士二十几位专家,几百位吏员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历法研究之路。 现在依旧还在研究当中,但是按照历史记载,这部历法让太初元年多了三个月。 事情是这样的,元封七年十月,也就是这一年的岁首,众人提出改历,刘彻同意,然后直接就改了。 十月底,直接把十一月改为了元封七年的岁首。 但是,这时候历法还没有出来,属于乱改,等到五月份的时候,历法才出来,然后就又改了一遍。 把进入元封七年的第四个也就是正月改为岁首,从这个月开始,就是太初元年。 但是十月为岁首的年已经过完了,所以太初元年就多出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这三个月。 所以太初元年就有十五个月,这种说法是把元封七年直接废除。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元封七年有七个月,太初元年依旧十二个月。 元封七年的后四月和太初元年的前四月重合,各算各的。 虽然新旧交替之时比较混乱,但其实不是很麻烦,十月依旧是十月,正月依旧是正月,只不过是哪个月为岁首的问题。 但是《太初历》这本历法,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历法。 把十月为岁首改为了正月为岁首,采用了二十四节气,一年等于365.2502日,一月等于29.53086日。 虽然不是很精确,但是这部历法要比古罗马《儒略历》早了58年。 而且这些历法家还算出了日食的周期,里面有很多划时代的新东西,为日后的历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元封七年正月十五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西边还为完全落下的太阳,把他最后的一丝光辉洒进了羽林营地。 此时的营地安安静静,众人都在静静听着从营门处传来的笛声。 悠扬、清越、婉转、飞扬,随着乐曲,让人们不由想到了一只时而痛苦,时而自由自在,时而悲伤的小鸟。 李陵看着空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几只雀鸟,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不知道从哪来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营地中的将士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心中一股怒气上涌。 就连虎贲那边因为太远,而凑在羽林营地墙边听曲子的虎贲军将士也不例外。 但随后马蹄声消失不见,众将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霍嬗站在营门顶上吹着笛子,看着远处起码奔来的小李子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吹完了这首《夜莺》。 直到最后一段吹完,营地安静了三四秒以后,紧接着整个营地又热闹了起来,空中的几只雀鸟也离去了。 日常听曲时间过去,众将士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霍嬗看了一眼营门口已经减肥成功,脸上肉却没减下来的小李子,心中有些猜测。 bqgxsydw.com 霍嬗一撩身上披着用来保暖的白色大氅,露出里面的红色军服,把手里的镶金戴玉的竹笛别在腰带上。 又从腰带上取下一根头绳,把脑后披散着的及腰长发拢了拢,扎了一个马尾。 然后顺着营墙走了几步,一跃而下,落到一半,单手抓住墙头,在墙面上一踩,从三四米高的营墙上直接落了下来。 在空中,被风鼓起的大氅像是白色羽翼一般,随风飘扬。 霍嬗平稳落在雪地上以后,小李子连忙跑了过来。 霍嬗看着小李子,有些纳闷: “小李子,你今年多大了?” “回小君侯,仆今年二十整了。” 霍嬗看着他那还不到七尺,刚刚一米六的个子,他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你说你咋就不长呢,再有两三年,那就真的不长了。” “你比我大五岁,我都要比你高三寸。” 小李子看着十六虚岁还没到,就已经长到七尺二的霍嬗,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羡慕。 霍嬗不光身高长到了七尺二,身子骨也结实了不少,小圆脸上的肉肉也快要消失不见了。 最让小李子羡慕的其实不是霍嬗的个子,而是霍嬗的皮肤。 霍嬗每天都在跟着将士们一直训练,这皮肤一点都没晒黑,也没粗糙,温润的白。 “仆不长不要紧,小君侯多长一点就好。” 霍嬗往营地里面走,小李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听到小李子的话,霍嬗摆摆手: “呵呵,长太高也不好,长到八尺稍微过一点就行。” “小君侯,呃,主公说的是。” 小李子突然改口,是因为刚刚进了营地。 “对了,你急急忙忙赶来是出了何事?” “回主公,西域那边的消息已经来了。” 霍嬗倒是没有太惊讶,他猜到了一些。 “是那一国?” “回主公,是大宛。” 霍嬗暗道一声果然。 若是前几日听到这个消息,霍嬗免不了头疼,但从三日前收到一则消息后,他就不头疼了。 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 他本来和刘彻因为和亲之事闹别扭呢。 而且刘彻现在目光一直盯着西域,这还怎么请征去匈奴啊! 他如果想出征西域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经过和亲之事之后,刘彻说霍嬗不懂大局,他本来觉得主帅之事估计已经泡汤了。 若是不想想办法,估计主帅就是别人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卫青,霍嬗自己就只能跟老霍一样领个千把百人,或者带着自己的羽林军。 霍嬗细细想来,估计还是他年龄太小,刘彻不放心,所以第一战刘彻想让卫青带带他。 说到底,就是想让小霍走老霍的路子。 你沙盘上就算和卫青打的有来有回,但是还是得看看你的实际情况不是。 这合理吗?这很合理,但是霍嬗不甘心呀。 西域可是被霍嬗当为成名之战,当不了主帅可不行! 所以自从和亲之事发生以后,霍嬗早有谋算,所以他准备撇开刘彻,带着羽林不请诏了,直接去。 但这事有风险,打不出来,自然是死路一条,霍嬗和羽林军将士估计死不了,刘彻舍不得。 但有人得顶缸,所以,赵破奴死定了。 日后打西域、打匈奴也没了当主帅的命。 但若是打出来了一场大胜,那就是一件小事,可以说成秘密行动嘛,补一份诏书的事。 而且随后的一件事,让霍嬗坚定了信心,就这么干。 去年元封六年匈奴乌维单于去世,儿单于继位,匈奴内部不稳,冬天又是一场大雪灾,牲畜死伤无数。 所以说此时是匈奴最虚弱的时候。 而霍嬗觉得刘彻此时心里只有西域是有由来的。 去年十一月,匈奴来消息,左大都尉不服儿单于,想要归降大汉。 而这时候如果大汉能够派一支大军,前去接受左大都尉的投降,然后在匈奴腹地嚯嚯一下,这是一件大好事。 而刘彻紧盯着西域,只是派了公孙敖去前线筑受降城,接受投降,公孙敖已经出发了。 按照历史记载,此事没办成,受降城让儿单于警惕了起来,左大都尉要动手之时,被儿单于发现,然后把左大都尉给咔嚓了,这件事实在可惜。 而且还连带着去迎接的赵破奴被包了饺子,关了三年才跑回来。 在霍嬗看来,西域、匈奴这两件事是可以兼顾的,主攻西域,派一只偏军,乘着匈奴虚弱,打一个措手不及,让西域那边的匈奴回援。 或者主攻匈奴,派一支大军切断西域那边的羽翼都是可取的。 但是刘彻怕左大都尉是诈降,有这担心也非常正常。 但你起码提前派一支大军前去,就算没这事,也可以乘着虚弱打一打,怎么着都不亏。 而且秘密投降,大张旗鼓的建受降城算个怎么回事,还非得建好才能接受投降。 霍嬗觉得刘彻在这件事上太稳了,他的想法是先减除西域羽翼,把匈奴一直想要夺回河西的这个想法给他打回去。 然后等全部羽翼都减除完,匈奴就是一个瓮中之鳖,没有了其他的后顾之忧,然后慢慢收拾他。 第七十九节 匈奴 历史上就是这么个进展,打完西域,羽翼减除完了,就在一直打匈奴,但李广利不争气,为之奈何! 所以霍嬗连续上了三四份奏疏说明情况,刘彻看完后都了无音讯,霍嬗知道他看了,但他一直不发表意见。 也不知道他是人老了太顽固还是有其他心思。 但不管他是什么心思,等不了了,再等下去,计划就全都错过了。 所以霍嬗准备自己来,你不想去,那我就自己去好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可能让他从眼前溜走! 所以两月前,霍嬗让小黑送信去乌桓义从那边,让他们准备好七千的驮马,乌桓部首领欣然应允。 接着霍嬗准备试探试探刘彻,所以在得到乌桓回复以后,他就让少府把羽林军的兵甲和一些粮草运送到护乌桓校尉部所在的渔阳郡。 并告诉他们,此事要瞒着刘彻,霍嬗知道,不可能瞒的住,他就是试探一下,看让不让去。 若是不让去,那就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绕过关卡,若是不行,那就只能试试偷斩蛇剑了。 如果让去,那顺水推舟演戏就行。 然后三日前,他收到了乌桓那边的飞鹰传书,兵甲已到,霍嬗心里这瞬间就有底了。 这不就是跟泰山底下那一幕一样嘛,剑给了你,我就当啥也不知道,看你会干什么。 这霍嬗瞬间就不头疼了,这还跑啥,还偷啥斩蛇剑,直接大摇大摆的过去不就行了。 所以霍嬗准备采取行动,他让小李子把钟干和赵破奴喊来。 “末将钟干,赵破奴参见主公。” “嗯,喊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通知你们,明日全军拉练,全军带够十五日的粮草。” “诺。” 两人倒是没有其他想法,因为这两年,羽林军时不时的就会拉练,范围在整个关中。 至于兵甲消失问题,霍嬗的解释是拿去检修了,起初大家都怀疑,是不是有会啥行动,但这都两个月了,渐渐地也就都熄了心思。 也不是没人问何时出征,但不管谁问,霍嬗只有一个回答,等。 赵破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敢问主公,此次拉练去往何地?” 霍嬗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要听?” 赵破奴看到霍嬗这个表情,面色一变立马连连摆手。 “不听了,不听了!” “哼,下去准备吧,今晚思想教育取了,让将士们休息好,明日卯时出发。” “诺。” 既然决定好了要走,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正好大地冰封,再耽误一段时间,那冰就该化了,道路泥泞难行。 而且,越早去,咱们的左大都尉就少一分危险,儿单于的脑袋就多一分希望。 霍嬗开始规划路线,从长安去往渔阳,他准备在弘农渡河,再过河东,然后沿着汾水一路北上到太原,然后转向东到达中山国,过涿郡一路直达上谷、渔阳。 这条路要好走一些,全程近两千五百里路程。 霍嬗准备用十五日,在正月底之前到达渔阳,每日一百八十里路程,一人双马,轻装简行,不成问题。 路线研究好了以后,霍嬗就没事干了,其他的有钟干他们安排。 霍嬗找来书籍,开始研究匈奴的历史,官制,还有匈奴这几年的情况,以及他们的属地在哪。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砍了一个贵族,你连他什么地位都弄不清,那不是闹笑话嘛。 这些东西,霍嬗早已烂熟于心,现在只不过是熟悉一下。 说起匈奴的制度,其实非常简单。 以单于大家族和三个氏族以及众多小王组成。 匈奴的最高行政首领和最高军事统帅就是单于,总揽一切军政大权。 在单于底下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还有左右大当户和左右骨都侯。 loubiqu.net 匈奴把贤叫做屠耆,所以左贤王也叫左屠耆王,这个职位基本都是由下一任单于担任,所以他就是太子。 但也不太确定,有时候弟弟当左贤王,单于不想把位置给弟弟,选了一个儿子,那就要看左贤王有没有野心。 有野心那就打一场,若是没有野心,就会一直坐下去,而左贤王死后,看当代单于的心情和左贤王部的情况。 心情好或者左贤王部势大,就从上一任的子嗣中选一个,若是心情不好或者左贤王部势弱,那就从自己子嗣中选一个去当。 他们的地位并不是左右左右这么划分,左贤王地位最高,然后是左谷蠡王,再接着就是右贤王,右谷蠡王,匈奴以左为尊。 而他们四王被匈奴称之为四角,四个国家,以左开头的掌左边,以右开头的掌右边。 而除了四角,还有左右逐日王等,而这些王全部都是单于子弟,挛提氏,因为冒顿姓挛提氏,自他开始,单于一直就是他们家。 所以,都是一家人,谁当都一样。 而他们的视角是面朝南方的视角,所以左边就是东边,右边就是西边,正好和华夏相反。 农耕华夏左西右东是因为北方游牧,而北方游牧左东右西是因为南方农耕华夏,天生以来就是对手。 单于部位居中央,左右王分列左右两边,这是冒顿定下的制度,就是为了防止来自左右两边的游牧民族。 匈奴著名的的三王就是,单于庭、左贤王庭、右贤王庭! 从此看来,他们一直就盯着华夏这一片丰饶之地,他们认为华夏民族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又不是他们的对手。 其他的游牧名族对他们的危害更大,所以只需要防着两边就行。 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这些都是左右贤王名义上的下属,但是他们都有各自的部落,听不听令,要看情况。 因为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这些都是单于子弟,一家人,只是名义上是你的下属。 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这些才是真正的辅政大臣,都是异性。 而这些二十四长麾下有且渠、当户、千户、百户这些官职,匈奴军制是十进制,而且部落男子只要成年都是兵。 所以手下有多少大军,要看你的部落有多少人。 但是小部落崛起成为大部落后,这些官职依旧落不到你头上了。 你要主动依附大氏族,不依附就等着被联合消灭,依附后等大战的时候冲前面,被削弱。 所以说匈奴的等级制度是非常森严的,可以说除了这些贵族,剩下的都是奴隶。 弱小活不下去,强大依旧活不下去,因为不是贵族。 二十四长就是麾下拥有万骑的二十四个大部落,王、将、大都尉、大当户这些。 而除了单于一脉的挛提氏,匈奴中还有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三个家族,以呼衍氏为左,兰氏和须卜氏差一点。 而这三氏的姓氏都是由冒顿取的。 基本除了挛提氏的王、大将、大都尉这些,其他位置基本都是这三族的,他们为匈奴名族。 单于的妻子叫做阏氏,妻妾都叫这个称呼,而这些都出自其他三族,以呼衍氏为首。 这几个家族就是匈奴的大基本盘。 而除了这些人物,还有一些小王,比如说以前居住河西,后来投降大汉的昆邪王,突然反水不投降后,几万人被老霍一个人镇压的休屠王部落。 还有汉人投降过去封的王。 比如卢绾去匈奴后被封为东胡卢王,又比如三年前刚死的大汉奸赵信就被封为自次王。 当然人人不可能封王,还有众多的侯。 除了这些还有众多的中小部落,基本有多少男人就是多大的官,百人就百户,千人就千户,千人已经是中型部落。 他们才是下属,在谁的地盘听谁的令! 还有奴隶部落,汉人部落啥的,他们就是为贵族种地、炼铁的部落。 以前的匈奴没有这些技术,还是多亏了大汉奸赵信。 人家游牧民族也种地,原本历史上过几年还会在西域那边,大汉和匈奴之间展开了一场种地竞赛。 所以说,上了战场以后,捡这些贵族和小王砍,那才是大功劳,就算他只是一个百户,只要他姓呼衍,那他的脑袋就值钱。 霍嬗准备去渔阳,从那边出发,是因为他想先去左贤王部那边去看看。 一个是因为那边有个乌桓,出个啥事也好有照应。 另一个是儿单于继位,因为他年龄小爱杀人、喜欢打仗,刚上位,长生天又降下大雪。 所以匈奴内部不稳,左贤王部也比较虚弱,看有没有啥好处可捞。 从东边的左贤王部出发,然后一直到单于庭,看看左大都尉能不能成功杀了儿单于,若是能,那霍嬗就功劳大了。 然后一直往西边打,看能不能,把儿单于的叔叔,也就是右贤王呴犁湖,儿单于后下一任单于给干掉。 把他干掉,那匈奴就得乱几年,因为左右贤王都没了,单于位大家都有资格。 当然这只是霍嬗的美好想法,光凭他这三千人,没多大可能。 最好能干掉儿单于,那已经就是泼天的功劳。 霍嬗想了想,觉得实际情况还得过去了再看。 ……… 感谢QQ阅读的读者大大酷野的打赏,感谢支持!! 上架感言 编辑大大刚跟我说,中午12点上架,嗯,这就很突然了,我都没有准备…… 我问他说要不要写个上架感言,他说写一个,卖卖惨,起点传统嘛! 萌新一个,我也不知道这个上架感言该咋写…… 咳咳,我很惨,饭都快吃不起了,一天一顿饭,嗯,真实情况……(?﹏?) 顶点小说 那就求求各位读者大大们多多订阅,求首订呀! VIP章节时间也就不变,我也不知道哪个时间合适,编辑大大说都一样。 那就还是12点,6点这个时间。 加更规则,现在是一千四百二十五的推荐票,到两千加一更。 以后每天保底两章,多两千收加一更,两千推荐加一更,两百月票加一更,攒到万赏加一更。 嗯,目前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我这个扑街有没有的机会加更…… 最后再求一下支持,求首订,各位读者大大们请狠狠地来用你们手里的票票蹂躏我吧! 我,小命承受的住?﹏?!!! 第八十节 武装自己 霍嬗披上大氅,走出营地看向长安方向。 他的心里闪过一个个人影,卫子夫、刘彻、卫青、平阳、路博德、公孙贺、司马迁,少府的王温舒、沈宁等人。 “不知道这一去,啥时候能够再见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回的来……” 天黑太远,啥也看不清,霍嬗愣了一会以后,转身回去睡觉。 而就在霍嬗看长安的时候,未央宫里刘彻也在盯着羽林营地方向出神。 ……… 次日寅时六刻,比往常提前了大半个时辰,起床号吹响。 将士们在各自什长的带领下开始洗漱,吃早饭。 接着去马厩里喂马,马厩里的马一看今日这伙食也就明白了,嗯,要远行,赶快吃,都成习惯了。 等马匹们都吃饱喝足,将士们牵着自己的两匹战马来到校场,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 将士站中间,马匹站两侧,要不是校场够大,还真站不下。 等点好人数以后,还是见不到霍嬗的人影,赵破奴和钟干对视一眼。 紧接着赵破奴对着赵充国使了一个眼色,赵充国点点头来到自己的一部一营面前。 “一连军司马何在?” “末将在。” 一个刚刚二十一岁的精干青年走了出来,他是上一任乌桓部首领伊即轩的儿子伊林。 这一任的乌桓首领是他的叔叔,他跑来霍嬗麾下听令了。 “带领你的人马前方开路,扫清敌患,距离三十里,目标弘农。” 本来按照羽林行军斥候条例,行军之时,不算亲卫营一连,总共有四个斥候连。 先派出两连,探查四方,范围是五十里,剩下两连轮换,而亲卫营平常护卫霍嬗,紧急之时,他们就是后备力量。 但这是在关中嘛,比较安全,匪患也比较少,等出了关中,就得散开,方圆五十里全部探查。 “末将领命。” 伊林为何二十一岁就能够成为至关重要的斥候连军司马,就是因为他比较机灵,临机决断很强。 能者上,庸者下,不以年龄评判。 “一连何在?” “虎!虎!虎!” 伊林走到马边,拿起脖子上的哨子,吹出一个旋律,全连包括他自己一百一十九人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 然后以伊林为头,转了一个弯,排列整齐的出了营门往弘农方向奔去。 等出了营门,伊林又吹出另一段旋律,接着成片的哨子声想起。 紧接着将士们在各自什长的带领下散开,跑向不知道经过多少次训练,早已烂熟于心的各自属位。 羽林军从营级军侯开始,一直到什长,每个人都有哨子。 但是哨子一多,就有些不太好分辨,所以哨子种类就有很多,比如军侯拿的就是高频哨,什长拿的就是普通哨。 当然,不光有哨子指挥,鼓、金、令旗这些都是有的。 全军将士,都要懂哨音,像一长一短,一长两短,连短这些的含义是什么,都要烂熟于心。 战场厮杀声中要敏锐的捕捉到。 但都是一些简单的,战场临时应变的指令,复杂指令,哨子指挥不来,还是得靠令旗。 而斥候将士是最麻烦的,他们每人一把哨子,专门的斥候哨,平常不光要懂哨音、旗令,还得懂霍嬗研究出来的鸟语、手语等。 因为他们是最危险的人,第一时间与敌方斥候接触厮杀,必要之时还得潜入敌方控制范围,探查敌方部队情况。 yawenku.com 还要诱敌等等一系列危险情况。 不光是霍嬗的羽林军,在整个古代,斥候就是全军最危险,但也是最重要的位置。 ……… 就在伊林他们已经出发之时,霍嬗正在自己的营房里打理自己的盔甲兵器。 桌子上一把分为两截的长枪,通体精钢打造,枪头发出亮闪闪的银色,枪杆通体为黑色,上面分布着云纹等花纹,增加摩擦。 一柄柳叶刀,一张三石弓,两大壶两小壶箭,大壶每壶五十支,小壶三十支。 一种带倒刺狼牙箭头的狼牙箭,一种箭头为三棱血槽的三棱箭,各八十支。 一柄诸葛连弩,两大盒箭,每盒五十支,箭头为菱形制式,和军中将士一样,就是盒子大一点。 除了这些,还有一柄长四尺五,宽三尺五的精钢强弩,旁边还放着一个箭盒,里面放着三十支大弩箭,狼牙、三棱都为十五支。 桌子上还放着两把匕首,一柄直刃、一柄三棱,直刃长八寸,三棱长一尺二。 匕首旁边还有一个小布袋和一个大布条,小布袋里面放着五根三石弓弦,五根神臂弩弦,十根诸葛连弩弦。 大布条上插着二十支飞刀,三寸长的直刀,三寸长的柳叶飞刀各十支。 大桌子旁还立着两个人形木桩,上面挂着两具甲胄。 左边是锁子甲,通体为银色,手臂和腿都包住了,就连头也有一个兜帽。 在他旁边是一副鱼鳞甲,通体为红黑色,左胸处有一道白色剑羽,睚眦肩兽,蚩尤面甲,盔翎红羽,红色披风上一道白色剑羽。 在漂亮的同时,防护力也是不缺的。 这就是霍嬗所有的军事装备了。 就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三百五十斤足足的,这也就是冠军,不然谁能驮起这么多东西长途奔袭。 没一会小李子就牵来了冠军和骊羽,冠军已经快五岁了,算是已经成年,肩高七尺五,体长八尺,重量更是达到了三千斤。 霍嬗上马都得跳,妥妥的马中之王。 此时的冠军,身披一副钢和布制成的马甲,看起来就是一个钢铁巨兽,霍嬗看着他都有些发怵。 就光这一副马甲,就过了一百五十斤,要是全装备都带着,再加上霍嬗,将近八百斤,换成公斤也有两百。 霍嬗都觉得,他不能称之为马,他应该是异兽。 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头异兽,是自己的。 至于旁边的骊羽,此时身上披着一副薄薄的布甲,这副马甲也就防一下箭矢,防御力不大。 至于骊羽,高六尺五,没长多少,而且她已经成年,以后也不会长了,这在她的种族里算是顶尖水平了。 霍嬗打量完以后,开始给冠军身上挂装备。 他先是把神臂弩拆卸后,把零件包好装进一个皮袋里,连同装神臂箭的木盒捆绑在一起,来到屋外,挂在了冠军的左边。 两大壶羽箭也一起挂到了左边。 还有就是鱼鳞甲和一件黑色大氅一起包好以后绑在了冠军的上面,马鞍前方位置。 至于军服这些东西,都已经送了过去。 诸葛连弩和弩箭一起挂在了右边,还有后半截枪杆也挂在了冠军的右边,再加上小壶三棱箭也在右边。 保持平衡很重要。 接着就是骊羽,前半截枪头用皮袋包好以后,挂在了骊羽的右边。 柳叶刀挂在了骊羽的左边,三石弓挂在了骊羽的左边,小壶狼牙箭也是。 说是小壶,那是跟霍嬗的大壶比,若是跟将士们比,呃,一样都是三十支,或者叫制式更合适。 因为冠军常在骊羽左边,所以常用的东西为了方便,就都挂在了冠军的右边。 骊羽身上挂的东西,左边右边没啥区别,因为他左右手都能用。 剩下的弓弦等东西,霍嬗都塞进了冠军右边的马甲口袋里。 在小李子的帮助下,没一会两人就装好了。 完事以后霍嬗拍了拍两马,看到冠军时不时瞟向骊羽的眼神,霍嬗有些哭笑不得。 “你给骊羽也分一点啊,这么多东西,你不能全都占了啊。” 骊羽也伸长脖子用头碰了碰冠军的脖子,冠军打了个响鼻,算是同意了下来。 骊羽虽然没有冠军那么聪明,但也是很有灵性的。 霍嬗笑着摇摇头,进入营房,解开大氅脖子处的系带,取下来把大氅放到榻上,然后脱掉加羊毛的军服,只留下了内衣。 然后在小李子的帮助下,把锁子甲开始往身上套,就跟穿防护服一样。 先是穿两条腿,然后胳膊,最后再把头从孔洞里伸出来。 然后小李子站在霍嬗身后,拉过前面的甲面,在霍嬗身后一个卡扣一个卡扣扣了起来。 到最后,把脑袋后面的兜帽带上,一个只留了面部和手脚漏在外面的银色钢铁人,就出现在了小李子的面前。 “嘶,好冰啊!” 霍嬗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冰冰的! 接着霍嬗把军服穿上,靴子穿上,然后拿过两把匕首,直刃右脚,三棱左脚,插在了靴子的暗层里面。 接着站起身,系好衣服,然后把插着飞刀的布带绑在腰上,飞刀都在背后,每一把飞刀都有小皮套,也有卡扣,不用怕它们扎屁股,也不用怕他们掉出来。 飞刀绑好以后,在布条上面系上代表他身份的腰带。 最后再取下锁子甲兜帽,披上大氅,记好前面几个脖子和胸腹前的系带。 最后再带上皮手套和皮帽子,霍嬗的穿搭就算是完成了。 整个人都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日后冬日军中就是这样穿搭,等到逼不得已需要冲阵厮杀的时候,他才会穿上鱼鳞甲,平常防箭矢有锁子甲就够了。 当然,这是军中日常和平日赶路的穿搭,上阵之时,碍事的大氅就会取下,冲阵之时,才会穿上鱼鳞甲。 ……… 发不了VIP章节,难受,编辑大大说可能延时了,让我下午再等等,我先发一章。 如果下午六点前还没好,那我就今天两更发完明天再上架。 大家等了这么久,抱歉!! 第八十一节 大汉的希望(求首订) 霍嬗穿搭完了以后,抬起带着手套的手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摸了摸他的脖子,看着他的小圆脸。 霍嬗本来是决定带上他的,他每天跟着霍嬗训练,素质是绝对够的。 但是霍嬗转念一想,还需要他在宫中帮自己汇报消息。 若是有什么消息,刘彻他们不让告诉霍嬗,那霍嬗就没了宫中的消息来源,长安倒是有路博德等人。 不要小看小李子,他在宫中消息很灵通,这几年仰仗着霍嬗,建立了独属于他的小宫女小宦官消息渠道。 毕竟谁都想傍上霍嬗,而且小李子出手也大方,为人也义气,有啥事能帮都会帮一把。 建立消息渠道、拉好人脉,自然信手拈来。 “我们走后,你就把羽林营地锁起来,除非陛下来要钥匙,其他人谁也别给,懂了吗?” 说完后霍嬗递给小李子一把钥匙。 “诺,小君侯,我一定会守好的。” 小李子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 羽林营地中有很多他这两年写下的资料,经典注释,诗集啥的,各方面都有。 技术图册,施政手段这些重要东西都在府里放着。 但就是营地中这些随手抄下的诗集和注释,被人偷拿出去也是个麻烦,没到时机呢。 但他想应该没人来! 霍嬗长呼一口气: “走吧。” 霍嬗出门牵着冠军和骊羽,往校场走去。 来到校场,本来是面朝大礼堂的将士们此时面朝营门。 赵充国、李陵等人看到冠军身上的装备,全都眼冒精光,心中有了猜测,个个都握紧了拳头。 霍嬗来到最前面站定以后,他解开缠在骊羽马鞍上的一条绳子,散开后拉着绳头,把两头卡扣卡到了两马的马鞍上,硬扯的话不用大力气扯不开。 接着就是等待,等了没一会,小黑飞了回来落在了冠军的马鞍上。 他回来了,就代表前方斥候已经到了三十里。 小黑今年七岁了,孤苦伶仃的一个鸟,他倒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副样子。 霍嬗看到他回来立马大喊: “全军上马!”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唰唰声,羽林军剩下将士,全都立于马上,蓄势待发。 “出征。” 出征二字一出,全军将士的士气立马就起来了。 一股彪悍的煞气,弥漫在羽林军中间,谁说训练训不出煞气的? 更别提,还有那些关系户带来的五百悍卒引领。 霍嬗一马当先往前跑去,亲卫营连忙跟上,后续将士陆陆续续的按照队列跟上。 冬日行军,伤人也伤马,还容易滑倒测翻,但没办法。 长途奔袭,就跟跑操是一样的,前面的领队尤其重要。 因为他要掌控速度,跑的太慢,完不成每日路程,跑的太快,累死,还且还需要很有节奏。 长途奔跑,并不是死命的往前跑,这么下来要不了两天,全军的马就得累死。 奔跑中的马它是不会停的,跑着跑着死去的马不多,但是跑完以后,躺下站不起来的非常多。 因为停下以后它的膝盖关节,血液循环承受不住了,一命呜呼! 像跑着跑着突然栽倒,那种就是马的关节磨损融化严重后承受不住了。 然后一头栽倒,最后一口气吐出就死了,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长途奔袭,一般都是行走加上慢跑。 像这种冬日的奔跑,开头先慢走,然后慢跑,再较快速跑,匀速推进,先把马热起来。 等到热起来以后,就慢慢降速,降为慢跑,跑一段时间,变为行走休息,然后再慢跑,再行走,一直循环。 所以前面领头的将士就需要非常了解全军的马速,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全都要有充分了解。 这样下来,马就能较好的保存下来。 像那种争分夺秒的长途奔袭,比如说河西之战、漠北之战的老霍,那就没办法了。 行走、慢跑变为慢跑、快跑,消耗的马那是成倍增加,就为了那一点战机,几万几万的马匹跑死,那是必须承受,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些都是霍嬗从老霍的随军记录里看到的,经过两年时间,霍嬗早已融会贯通,刻到了骨子里。 不过他的情况要比老霍好多了。 不说将士肯定比老霍的好,就说马匹,那都是经过精心细养的,比那个时候老霍的战马质量不知道高了多少。 而且这些马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不训练,再彪悍的马儿,它也撑不住这样的长途奔袭。 那时候哪来的时间、哪来的资源训练马匹,将士们能强大,那还都是因为大汉的军制有一年一月的郡县兵役训练缘故。 老霍和小霍相比,时代不一样了。 所以霍嬗规划的路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十五天两千五百里跑到渔阳,他能让着六千马匹一匹不缺。 只需要五天好吃好喝,精料供养,他就能够让这些马缓过来,恢复原本的状态。 看完羽林的战力,霍嬗敢肯定,日后这种精兵大规模训练,刘彻必定会提上日程。 因为大汉撑的住,光霍嬗的制盐之法,就为大农弄了多少的钱财。 不说这个,刘彻这两年节省下来的就不少,过去的五年时间哪都没去,就只是跟着羽林在关中转了转。 宫殿更只是今年准备计划扩建一下建章宫,其他的全都没修,能省下来多少啊! 虽然大汉增加了很多疆域,都要花钱,但是这些疆域也有出产,总体来说花的不多。 所以按照霍嬗的估计,练五万比羽林军的军官们次一些的精锐骑兵,应该没啥问题。 ……… 霍嬗带领羽林将士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长安地界。 从蓝田那边走的,羽林营地距离长安二十多里,路上还有雪,根本听不到丝毫马蹄声。 路上巡视的亭长、求盗等,看到是羽林军,默契的退到路边,根本就不会上报。 羽林军在整个关中乱跑,关中百姓都见过,起初还很惊奇,没见过这种训练啊! 但是现在,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刘彻直到中午时分,中尉那边才把这件事报了上去给刘彻,还是正常的汇报,他们以为这次也是一次正常的训练。 刘彻刚一看到,没忍住就露出了笑容,心里想道: ‘朕就说嘛,霍子侯不可能这般安分,连朕都敢骂,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虽然少府从两个月前就行动了,但是霍嬗一直不动,刘彻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刘彻早就把霍嬗看的透透的,别看霍嬗平常安安分分的,但是骨子里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对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爱阅书香 但谁让刘彻就是喜欢这一点呢。 在他看来,身为主帅,就应该毫无顾忌、天马行空,心里有了敬畏,从而有了掣肘,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帅。 霍去病能二十一当上大司马,和卫青并驾齐驱,除了卫青主动相让捧自己的外甥外。 另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主帅之间,刘彻更加喜欢霍去病,喜欢他的一切。 霍去病在战场上的一切操作,在他看来那是妙不可言,一举一动都做到了他的心坎里。 在他看来,世间怎会出现这般天纵奇才之人,这是天佑他刘彻啊! 所以霍去病要什么给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给你丝毫掣肘,任你放手施为,就为了保持住霍去病的那一点灵性。 而现在,他希望霍嬗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从小开始,刘彻就娇惯霍嬗、放纵霍嬗,不给霍嬗一丝一毫的束缚,施行他的极端培养办法。 至于娇惯败性,在他的心中,大汉战神霍去病的子嗣,那是平常人吗? 一点娇惯算的了什么,霍去病也是从小惯大的…… 而泰山过后,知道霍嬗是高祖选中之人后,刘彻对霍嬗更加充满希望。 高祖选定之人,还会出问题? 所以他对霍嬗更加的放纵,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少府都给了他。 为此,他还强忍着不能巡游的痛苦,在宫中待了五年。 霍嬗在第一次和卫青沙盘对练之时,刘彻在看到霍嬗展现出的那平常人打破脑子都想不出来的、天马行空般无迹可寻的对敌手段时,你不知道他那时候有多么的激动! 而接下来霍嬗的刻苦努力,让他动容! 天赋比他爹还高,还比他爹刻苦,还有高祖教导。 这这这……这就是大汉的希望、大汉的未来啊! 那一刻,在他的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就算是他自己死了,霍嬗都不能出事。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已经五十多了,哪一天早上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霍嬗才十几岁,日后的日子还长。 他是真的把霍嬗当孙子看待,还是那种最疼爱、把所有的希望、所有未完成志向都放到他身上的孙子。 但你要说他有没有疑虑,自然是有的。 身为一个大汉皇帝,刘氏宗庙自然放在首位。 刘据他不担心,一家人,霍去病扶持上台的,霍嬗自然得支持,要是他不支持,在这个时代是世道所不容的。 但是霍嬗比刘据年轻将近十岁…… 所以他一直观察着霍嬗的性格,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从没想到霍嬗会藏,一个孩子,能有多能藏。 经过几年的观察,他终于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霍嬗性子淡漠,但是有两点看的很重,那就是上战场和家人。 他发现霍嬗把自己一家和卫青一家看成了真正的家人,最后一点疑虑算是没有了。 第八十二节 半路碰到卫青(求首订) 刘彻怕的从来都不是用不了人,啥人他都能用,他怕的是没人可以用。 虽然这段时间他在和霍嬗闹别扭,但他还挺喜欢和霍嬗闹别扭的。 因为没人敢跟他闹别扭,更别提诏书都喊不来,所以就没管他。 然而两个多月前,他收到了霍嬗的奏疏,看完奏疏的那一刻,他非常心动。 至于霍嬗显露出这谋国之才,他认为很正常。 然后他就准备行动,按照霍嬗的计划行动,但是他找遍了朝堂,有卫青、霍嬗珠玉在前,发现没有可用之将了。 能用的都老了,有才的像徐自为十几年没上过战场,不敢放出去。 像路博德、赵破奴这些,匈奴这种主战场,他们是当不了主帅的,因为头顶还有霍嬗、卫青压着。 匈奴战场,他只能当这两人的副将,卫青、霍嬗不上阵,他就出不了长安,这是潜规则,也是规矩。 而且匈奴这种大战,他也没本事当主帅。 所以他很纠结,纠结到底答不答应霍嬗,让他领一军前去。 他一方面想答应,在他看来,霍嬗就应该在战场立功,这是他的宿命。 但是祖父的那一面又显露了出来,他怕霍嬗年龄太小,有危险。 所以就很纠结。 然后他就喊来了卫青,也只有卫青能跟他商量这事。 卫青听到后,那是万分的支持,他的想法是年轻不是问题。 在他看来,霍嬗的领军水平,除了各军之间的配合,其他各个方面都和他相等了,骑兵更是超过了他。 带领十几万大军霍嬗或许不行,但是带领五六万,还是没问题的。 十几万大军基本会有五六十万的后勤,五六万大军也有一二十万。 民夫虽然多,但是上战场的不多,他们是后备力量加运送物资,大部队基本离前线有些远。 五六万军队,霍嬗还是能指挥过来的。 至于民夫后勤方面,后勤是重中之重,战场对敌这方面占了一大半。 卫青就没见过能比霍嬗安排的更好的,几十万大军后勤,他都能安排的过来,卫青自己都不如。 若是让霍嬗知道他的想法,霍嬗肯定会笑道: ‘本来就是干回老本行,前面不熟悉冷兵器怎么安排,现在熟悉了,自然就能安排妥当。’ 而且这一次又不是直接当主帅,只不过是领一军而已,才三千人,霍嬗有那个本事。 他再秘密去前沿坐镇,做好准备,霍嬗一旦出了问题,他就挥军直上,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得不说,卫青算是为霍嬗操碎了心。 但是刘彻还是有些纠结,他此时跟卫子夫一模一样,即希望霍嬗去立功,但战场凶险,又不希望他前去。 他现在就是霍嬗的祖父,不是大汉的皇帝。 若是让霍嬗知道,肯定会说他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干脆。 所以刘彻思来想去,就定下了看霍嬗自己。 卫青去路上等着,看霍嬗的胆子,若是他胆子大破天,忍不住去了,那一切自然顺理成章,按计划走。 卫青压阵,随便霍嬗嚯嚯,嚯嚯完匈奴就去西域。 若是霍嬗没敢去,那卫青领军去配合左大都尉,不管成不成,完事以后安排好防务。 然后转军直接去西域,他再把霍嬗派过来。 至于匈奴气不过大规模压境,那就打,两边对敌又不是打不了,而且西域诸国帮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刘彻和卫青知道,匈奴不敢,大汉就等着打呢。 大汉一直就做好了准备,少府的粮食前几年陆陆续续的都送到了北方和西北。 再加上北方多年屯田攒下的粮食和这几年赚的钱,打一场漠北之战都够了。 卫青还活着,霍嬗快出世了,有了主帅大将,那还有啥问题? 大汉缺的是带领军队的大将,至于校尉这些中层将领,那是要多少有多少,还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杠杠硬。 所以大汉怕的不是你来打,怕的是你不敢来,怕的是你乱跑,抓不到你! 所以计划定好,开始实行,然后接下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此刻刘彻的心里满是期待。 他现在最美好的期望就是,霍嬗去匈奴成功杀掉儿单于,让匈奴陷入内乱。 然后大汉抽空打下大宛,震慑西域诸国,让他们安安分分的待着。 然后反过手来,直接再来一次漠北大战,一战打崩匈奴,大功告成。 若是达不到这个期望…… 那霍嬗多杀几个贵族,他就有由头封霍嬗为将军,然后带兵去打西域,匈奴那边再慢慢谋划。 虽然就算没有由头,将军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名正言顺总归是好的。 刘彻对于冠军侯的名望,还是非常珍惜的,因为那代表了逝去的大汉战神! 也代表了他曾经奋斗的一段日子,那是荣耀! 霍去病打下河西,开通了前往西域的道路,霍嬗再去平定西域;霍去病打没了匈奴的巅峰,霍嬗再去直接灭掉! 这,就是传承! 这,就是刘彻对于霍嬗个人最大的两个期望。 ……… 霍嬗经过两天的赶路,在十七日下午申时四刻到达了华阴,此地距离后世曹操兴建、名扬天下的潼关所在地只不过三十多里地。 霍嬗是准备在那边休息的,但是他在华阴碰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霍嬗听到前方开路的斥候说卫青在此地的时候,他就止不住的惊讶,等到来到华阴,果然就看到了卫老头。 “舅祖父为何在此地?” “哈哈,来送送子侯。” 卫青捋着胡子看着骑在马上包的严严实实的霍嬗,没忍住乐出了声。 霍嬗翻身下马,看了看卫青身后的将士们撇了撇嘴: “舅祖父连卫福他们都带了,怕不是单纯来送我吧?”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的目的,霍嬗也就不打马虎眼了。 卫青接着把他和刘彻的计划一说。 霍嬗心想,这刚出发就已经名正言顺了。 “舅祖父准备前往哪里?” “云中。” 霍嬗点点头,接着霍嬗找来一面羽林军旗递给卫青身后的卫福: “到云中后立起此旗,在院落中就行,小黑就能找到你们,咱们三日联系一次,有紧急情况我会让小黑送信过来。” 霍嬗给卫福交代了一下,旁边的卫青听到后皱了皱眉头: “子侯当一同去往云中。” 霍嬗连忙笑着摆手: “不了,不了,我还有自己的谋划。” 卫青眉头紧锁,他本来想的是霍嬗在身边,他能照看一二。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说说你的计划。” 霍嬗看着卫青严肃的面容,要是别人卫青还能镇住,霍嬗才没放在心上。 “我准备在一月底之前赶到渔阳,在那边休整五日,然后进入匈奴。” 卫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左贤王部正好空虚……” 卫青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孩子大了,有主意了,管不住喽!” 霍嬗连忙上前帮卫青捏了捏肩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哎呀,我就算再大,您也是我的舅祖父。” “哈哈哈哈,你啊!” “要不听舅祖父的话,左贤王那边就别去了?” 卫青故意问了一句,霍嬗立马脸色一正: “不行,那还是要去的。” 卫青翻了个白眼,仔细盯着霍嬗,心里想的是确实该如何不在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再不让匈奴怀疑的情况下,让匈奴有点压力,不让单于部轻松去找霍嬗。 卫青清楚霍嬗的心思,此去必定是捣乱去的,要是杀的人多了,吸引到匈奴单于部,那霍嬗的压力就大了。 但是霍嬗就像是猜出了卫青的心思一般: “舅祖父,我没联系您,您这边可不能冒头,不能让那儿单于有了警惕之心。” lingdiankanshu.com 卫青叹了一口气: “行吧。” 本来他来这边就是压阵来的,匈奴不大规模反扑,此次他是不会露头的,他只要一露头,匈奴必定退去。 就像他前几年巡视,还没到边疆呢,匈奴知道他要来北地后,立马往北方收缩了二百里。 至于霍嬗这边,总体来说,他对霍嬗还是很放心的,一个是他知道霍嬗的本事,另一个就是这三千羽林的缘故。 卫青冲身后招了招手,一个人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是斩蛇剑,霍嬗一看到,眼睛就亮了。 “给我的?” 卫青装作故意埋怨的说道: “正是,舅祖父我戎马几十年战功无数,都没资格用,陛下对你还真是娇惯。” 霍嬗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有了这玩意,那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冠军侯拿着大汉镇国神器斩蛇剑来接你左大都尉,够抬举你吧! 两方人马在华阴休整了一晚,霍嬗和卫青也聊了一晚上,两人聊了聊受降城的事,总结了一圈后,决定还是开春继续修下去。 受降城虽然在修,但又没有摆明了说这是受降城,这么一弄,不是明摆着告诉匈奴你们有内奸嘛! 所以匈奴一直以为是普通城池,现在突然停修,容易让匈奴引起怀疑。 为何要突然停修,匈奴那边肯定要查一查,那还不如先修着。 然后就是卫青给霍嬗说他自己对敌匈奴的经验。 虽然都是说过的问题,但是霍嬗依旧听的很认真。 第八十三节 抵达渔阳(求订阅) 第二天一早,两方人马分道扬镳。 两边其实到太原之前是顺路的,但是霍嬗这边速度太快,他们跟不上,所以霍嬗只能先走一步了。 路线倒是改了一下,原先是偷跑,霍嬗准备从弘农那边,有一条小道穿过崤山直接去河北,然后到达河东,路不太好走。 顶点小说 现在有了斩蛇剑,那自然是走好走的大路,从华阴拐上去到河东就行,后面路程都一样。 各地少府还能供应粮草,马匹也能吃好一点,晚上保暖也能做的好一点。 虽然才两天,还没出啥问题,但是这冰天雪地里奔跑半月,死是死不了,但马腿肯定是会冻伤的。 冻伤了就得换马,平白折损战力,现在有了斩蛇剑,有各地少府补给,肯定会更好一点,乌桓那边也能省下一些。 正月十九日,到达河东。 正月二十三日,到达太原,休整一晚,接着出发,转向东方偏北中山国方向。 正月二十六日夜间,到达中山国都卢奴,在中山国王的盛情款待下二十七休整了一日。 二十八日凌晨出发,距离最终的目的地,还有五百里,三日的路程,霍嬗下令,两日内必须赶到。 正月二十九日下午酉时,羽林军三千人终于到达了渔阳城外的沽水边,距离渔阳不过十几里路程。 最后两日,每日跑了将近二百五十里,嗯,正常范围。 这十四日里就算有少府的补给,那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但是还好,大地冰封,路好走了不少,就是这个马腿被冻伤,马蹄被冻裂的出现了上百匹,这还是有保护措施。 死倒是一匹没死,但是一个个都蔫蔫的。 不过没事,养个五六天就能缓回来。 那被冻伤的马匹没办法,只能跟乌桓换了,伤马让乌桓这边好好养着。 马问题不大,将士们也是热情高涨,没有一点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因为要上战场的消息,自从碰到卫青、出了关中以后就传扬开了。 他们参军大部分就是为了打仗争功勋,练了将近三年,每天都是枯燥无味的训练。 现如今终于要上战场了,可以说是热情满满,期待值爆棚! ……… 霍嬗呼出一口白气,他那脸上润白的皮肤,也不免冻的有些发青。 霍嬗抬头看了一眼阴暗的天空,接着看向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入眼的一切,全都披盖上了一层白雪。 霍嬗虽然在感叹,但是心里有些沉重。 因为已经七八日没有下雪了,雪还没有化尽,由此可以看出天气又多冷。 这还是在上谷、渔阳等地,不知道更北边的匈奴到底有多冷。 “看来是得多带点治冻伤的药材和猪羊油了。” 霍嬗轻声念叨了一句,转过头看向站在骊羽不远处,打量着骊羽的那群人。 霍嬗走过去,扫视了一圈,笑道: “都看了十几日了,还没有看够?” 上官桀哈哈一笑: “回校尉,这种宝马,那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正是正是。” 也不怪他们,骊羽确实有些神奇。 羽林军中的战马,那都是大汉最好的战马,但是十几日路程下来,都有些蔫蔫的。 但是骊羽不一样,她现在依旧神采奕奕的,这倒不是让他们惊奇的原因。 毕竟旁边还有一个冠军,骊羽起码能看出来她赶了路,冠军跟个没事马一样。 让他们惊奇的是冠军的肤色,因为汗血马皮肤过薄,毛细血管密布,所以经过运动以后,银白色的皮肤变为了粉红色。 若是走进了看她的胸膛,能够隐约的看到在皮肤底下的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这种能够变化的肤色简直太神奇。 骊羽简直就是男女通吃,不管你是谁,见到她总会被吸引注意力。 “哈哈,别看了,等打完匈奴,咱们就去西域,给你们一人弄一匹,若是此次匈奴之战,有杰出的将士,也会奖赏。” “主公所言当真?” 赵破奴面色大喜,众人也是一样。 汗血马他们也是知道的,那是陛下赐名的天马,是御马。 所以除非陛下赏赐或者大宛国王亲口说送给你,或者自己跑去抓,不然没可能得到。 因为就算打下大宛,平常大宛马可以,这种顶级的汗血马,那是想都别想,那是刘彻的。 但若是霍嬗发话,那扣下个几匹,自然不是问题。 “自然为真。” 说完后霍嬗看了一下渔阳那边,看到河对岸已经来人了,所以开口: “都下去列队,做好准备。” “诺。” 他们来到这儿已经有一刻钟了,董明带着人去汇报情况,让他们出来迎接,这会终于来了。 如果只是霍嬗自己带军的话没那么麻烦,但是手里还有斩蛇剑,所以霍嬗代表了刘氏。 能感受到刘氏神威的机会不多,所以他们需要迎接。 霍嬗翻身上马,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身后已经列起整齐队列的羽林,霍嬗对着孙尚点了点头。 孙尚拱拱手,然后紧接着悠扬的号角身响起,羽林军全军都挺直了腰杆。 三遍号吹过,河对岸那边的礼乐开始响起,霍嬗坐在马背上静静等着。 这是迎节仪式,虽然霍嬗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他看过书,以他的脑子,其中的流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等到前两遍礼乐过后,霍嬗开始向桥走去,羽林军紧随其后。 河不宽,所以距离拉远了一些,不然最后一遍礼乐没完就到了有些不好。 霍嬗在前面压着速度,羽林军随着他陆陆续续的过桥,然后整队立在河对岸留好的空地上。 河对岸的人看着整齐划一,就算经过长途跋涉,依旧威武不凡的羽林军,纷纷心中感叹。 ‘这才是大汉天军啊!’ 平日里他们是看不起北军这些将士的,在他们眼中,北军这些就是因为离天子近,装备好。 若是脱了那层皮,说不定谁更厉害呢。 简而言之,就是心里不平衡,他们边军常年战争,吃都吃不饱,有了大战,还来抢他们的功劳。 但是羽林军算是给他们上了一小课。 此时的羽林军在霍嬗看来,其实很狼狈,没有盔甲,装备更是只有刀和弓箭。 但是正是这霍嬗眼中的狼狈样,正是这长途跋涉后的纪律性、旺盛的士气就让他们心服,因为他们做不到。 十四天两千五百里,他们跑都跑不到,更别提将士们还有这士气。 最后一遍礼乐完成,羽林军站好了队列,时间刚好。 迎接之人开始一个个上前行拜礼,先是护乌桓校尉跪在了雪地里: “臣护乌桓校尉部校尉方朔恭迎天使,恭迎小君侯。” 紧接着就是其他人。 “臣乌桓部首领伊即利……” “臣渔阳郡郡守……” “臣渔阳郡郡丞……” …… “臣等渔阳城三老恭迎天使,恭迎小君侯。” “诸君平身。” 这些人犹豫了一会,还是站起了身。 按照惯例,霍嬗接下来会有一番训诫和夸扬,他们是要跪听的。 这就是汉家天使的神威,节旄之下,如朕亲临。 更别提霍嬗手里拿的那是斩蛇剑,旄节和斩蛇剑没有可比性。 霍嬗叫他们起来一个是看在那几个老头子身上,另一个是心疼他的马匹,冰天雪地里不易多站。 “渔阳太守……” 渔阳太守打了一个哆嗦,走出来,战战兢兢的举起手行礼: “臣…臣在。” “你抖什么?”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他。 “臣臣…臣不耐寒,冻的。” 由不得他不害怕,汉家使节的权利无限大,就算是砍了他渔阳上下所有属官,那也不是不可以。 上一任渔阳太守,就是他亲眼看着被使节砍了的,原因只是他收了钱,给了一支朝鲜商队便利。 那时候正值大战,谁让他撞到了枪口上。 如朕亲临,那是真的如朕亲临,皇权不下乡,这时候还没这个说法。 更别提在北地,霍嬗还有着嚣张跋扈的传闻。 在他们看来,霍去病嚣狂,霍嬗那自然也是,所以是传闻。 霍嬗有些无语的看了斩蛇剑一眼,啧啧,把个两千石官员吓成这样。 “既然不耐寒,那就带着你渔阳属官回城吧。” 渔阳太守有些呐呐,看到霍嬗没有找事的心思,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你这不进城,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渔阳太守又行了一礼,试探的问道: “禀小君侯,我渔阳属衙和渔阳父老一起备下了宴席,想请小君侯屈尊赴宴……” 霍嬗看着这些人那期待的眼神,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三日后吧。” 霍嬗清楚他们的心思。 无非就是少府运送兵甲过来,他又带兵前来,他们想要在宴席上问问是不是有大战一类的。 若是有大战,他们就得提前做好准备,跑路那是不存在的,他们的心思是看能不能插一手,跟着他自己混点功勋。 只能说,霍嬗猜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霍嬗前来的消息,匈奴会不会得知,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几率不大。 若是平常,霍嬗来到边地,匈奴肯定会知道消息,毕竟是冠军侯。 但是现在,乌维单于死了,儿单于继位,又加上大雪,匈奴内部不稳,这么好的机会,边地将士也发动了几次小袭击。 他们正自顾不暇呢,而且大雪封了草原,他们估计正躲在帐篷里愁眉苦脸呢。 第八十四节 吓坏了伊即利(求订阅) 这边完事以后,霍嬗带着羽林军,跟着护乌桓校尉往早已腾开为羽林军准备好的营地走去。 乌桓部的活动范围其实挺大的,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等郡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 顶点小说 但是乌桓部主要居住地还是在渔阳。 因为左右两边各郡全都有长城防护,就渔阳郡东北方向这边缺了一截,而这个方向就是出关和进关的主要要道。 如果匈奴或者鲜卑等族突破这儿,那北地乃至于山东等地就将一马平川。 所以刘彻把他们安排在这儿就是为了防御北地的匈奴。 而护乌桓校尉这个职位,他的大概职责就是持节带领乌桓、监视乌桓。 以前的乌桓不太安分,现在的乌桓很是安分,这还是多亏了霍嬗。 说起乌桓这个部族,其实很有意思。 说起他,就不得不说一说大名鼎鼎的鲜卑,以及同样大名鼎鼎的蒙古的祖先室韦,这三系的共同祖先东胡了。 这个东胡就是古东北这一片的小部落,联合在一起的一个部落联盟。 他们联合成功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匈奴要当游牧老大,那怎么能行,肯定是不服的呀! 然后就被匈奴冒顿单于给直接打崩了。 打散了以后,前往乌桓山的一部就叫做乌桓,前往鲜卑山的一部叫做鲜卑,当然这个名称说法只是一则故事。 他们两族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原因。 乌桓是聪明的意思,鲜卑是瑞兽皮带的意思,这才是他们名字的来源。 前面那个比较有故事性,说起来更好听一点嘛。 之后过了百多年,大汉发动了漠北之战,漠南归了大汉,乌桓也就顺理成章的在霍去病的威势下向大汉称臣。 乌桓就被刘彻从大兴安岭南部山脉迁到了上谷等地,让他们护卫大汉北疆。 按照历史记载,正好三百年后,他们会反叛,然后最后一任乌桓单于被三国的逍遥津战神张辽杀了以后,乌桓就消失在了历史的滚滚浪潮之中。 至于他们的族人,也被汉人、鲜卑、铁勒等同化了。 至于另一个鲜卑,那就牛大了。 此时的他们还是一个跟在匈奴身边的小弟,居住在大兴安岭北部,被匈奴欺压的货色。 他们真正的崛起是在三国时期,然后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一路壮大。 然后鲜卑很聪明,汉人视他们为异族,他们控制不住汉人,再加上千年的发展,他们对于汉文化也非常敬仰。 所以那时候的控制着华夏北方的鲜卑就想了一个办法。 我鲜卑氏出身的国家大将,地位崇高之人加入你大汉的北方高门大户,我来当你的干儿子,可不可行? 那北方高门一听,自然愿意啊,你国家大将加入我的家族,想上我的族谱。 这不光有教化异族之功,还有大把的利益,说出去也有面子啊,所以两方一拍即合。 你看,这慢慢的,不就融入到了一起了吗? 像隋唐时期的孤独氏、宇文氏、长孙氏这些都是不愿意汉化的纯鲜卑人。 而像唐朝的李氏、杨氏等,他祖上还是汉人,只不过有了鲜卑血统。 所以山东等地的崔李郑王这些就一直看不起李氏,身为皇帝至高无上,人家都不愿意和你联姻。 注意,古代的山东和现代的不一样,古代的山东指的是崤山以东。 现代的河北、河南、山西、山东都在范围里。 而这些鲜卑就掌握着那时候的大部分军权,改朝换代那是轻轻松松。 隋杨唐李都是他们扶持起来的。 所以说,鲜卑就很成功,乌桓和鲜卑一比,就弱了不止一筹。 碰到汉人,那你就给我乖乖的融入好了,为敌?灭了你。 而东胡和匈奴一比,也是一样,弱了不止一筹。 匈奴跟东胡其实一模一样,东胡是古东北的小部落联合起来的部落联盟。 而匈奴也是一样,他是由北方的匈奴人,中亚等地的月氏、康居、乌孙人,西边的羌人,东方东胡,大汉和匈奴之间的楼烦、白羊等异族联合起来的一个庞大帝国。 这是因为冒顿单于这个一代雄主,一路从西打到东,又从北打到南,边打边融合的原因。 所以说他们的人种,非常的复杂,有高鼻深目蓝眼睛的,也有面部与汉人无异,但却更高大的,也有脑袋较大,身形粗壮的,非常的复杂。 按理来说,匈奴情况这么复杂,怎么他们就安安稳稳的,不像东胡一样一打就崩,反而越过越好。 这还是因为冒顿这个雄主,因为他定立了制度。 ‘我部就是大匈奴的唯一主人,没啥意见吧?’ 那是当然没有,你如今威势这么强,有也不敢说啊。 但如果这样一弄,那匈奴也免不了分裂,反而有可能会更快。 但是冒顿接下来的操作就厉害了。 他选了几个对自己很忠心,势力也是最大的几个血脉部族,然后把他们定为贵族。 ‘你们就是单于部之下大匈奴地位最崇高之人!’ 而这几个大部落就是呼延氏等部落。 哎呀,这几个大部落一听,那心里是美滋滋啊,自然对冒顿那是万分支持。 而其他的小部落,本就是战败之人,光一个冒顿都不敢说话,现在又加了几个,更不敢有意见了。 接下来冒顿设立二十四长,大半都是单于子弟,给这几个大家族也封了几个位置,又设立了奴隶制度。 大家族一看,还有位置拿,那更好了,冒顿人格魅力也强,所以就更支持了。 然后开始划分草场,这么大的疆域,还怕没有地方? 所以,中间是我的,又封单于子弟在两边,大家族和小部落参杂其中,互相监视。 然后时不时的再搞一个会猎,宴会啥的。 缺吃少穿了单于吆喝一声,大家聚在一起,去南方抢一点。 南方华夏一直战乱,没人是他们敌手,他们内部安稳,没有外部压力,那大匈奴的小日子自然是越过越红火。 冒顿也知道,这几个大家族就是匈奴的基本盘,然后联姻啥的就都弄上了。 他们复杂的人种就更复杂了,单于子弟也有蓝眼睛的,呼衍等大族也有与汉人无异的,所以单纯以肤色体征来辨别,还真没办法。 所以只能从他们的穿衣打扮分别是贵族还是奴隶,以及是那一部的贵族。 而乌桓部的人种情况和匈奴一比,相对单纯了不少,他们的身形相貌和汉人无异,只不过脑袋稍微比较大,身形也很强壮。 和后世的蒙古汉子没啥区别,他们是最优秀的骑兵兵源! ……… 霍嬗看着底下趴在地上,以头触地的伊即利,他的穿衣打扮就与汉人无异。 若不是他因为常年吃羊肉已经整个人腌透了,所以身上传来的浓郁的羊膻味。 霍嬗还真分不清他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也不知道是为了见霍嬗特意为之,还是本就已经融入进来了。 霍嬗觉得是特意为之,虽然说入乡随俗,但他们还是在北地的草原奔跑。 而且骨子里留下的习惯没那么容易就改变,就像他们依旧信仰着小黑一样。 后世也一直没融入,现在也不可能。 “起身吧。” “诺。” 伊即利起身以后立在旁边,佝偻着腰,看都不敢霍嬗一眼,更加不敢看霍嬗面前案桌上站着的小黑鸟一眼。 霍嬗自小就是人上人,接触的人也是人上人,所以板起脸来,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在他的心里,霍去病就是他们乌桓部的神,能一念就灭了他们,也能带领他们吃肉的神。 霍去病逝世后,他们头顶就没有神了,而自从霍嬗出现在大众眼中,霍嬗就坐上了这个位置。 更别提小黑还给霍嬗加了一份神秘色彩。 今日见到羽林军和斩蛇剑,让他的心里更相信了这一点。 称臣大汉也有几十年了,斩蛇剑是什么东西,他自然清楚。 这东西都能拿出来,还跟提一把普通剑一样,啧啧,了不得。 霍嬗端起茶杯,摇头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又吹,又喝。 时间缓缓的流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霍嬗的喝水声,这给了伊即利很大的压力。 霍嬗把一杯热水喝完了以后,抬起头,好像是刚看见伊即利一样: “哦,坐。” “诺。” 伊即利心中松了一口气,脚步轻轻的移动身子,刚绕过去一条腿落到坐垫上…… “听说你们乌桓部不太安分啊。” 伊即利头上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连忙跑到霍嬗面前跪下,屁股撅的高高的,用他那颤抖的声音说道: “乌桓部永不会背叛主公,誓死追随冠军侯。” 霍嬗慢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然后蹲下。 伊即利头上全是冷汗,目不转睛的盯着离他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板,丝毫不敢转移目光。 “抬起头来!” 伊即利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昂起头看着霍嬗的下巴,他不敢看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 伊即利目光上移,然后看到了一对古井无波的眸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不会还是不敢?亦或者不能、不想?” “仆不会、不敢、不想也不能。” 霍嬗听到他转换了自称,嘴角微微上扬。 “是吗?那就好。” 霍嬗敲了敲案桌: “起身吧。” “诺。” 伊即利起身后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冷汗流进了眼睛里也不敢擦。 “去把火盆搬过来一点。” “诺。” “流了这么多的汗,烤一烤,出去别得了风寒。” 伊即利脚步略微顿了顿,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了些微的感激。 霍嬗看他赤手就要抓火盆,连忙喊住他。 “手套戴上,八尺的汉子,持刀挽弓的手可不能就这么伤了,你说是不是?” 伊即利转身行礼: “诺。” 第八十五节 乌桓勇士,后勤(万赏加更) 霍嬗拉过坐垫盘腿坐到了案桌的前面,伊即利把火盆搬了过来。 “坐。” 霍嬗说完,伊即利二话不说跪坐到了地上。 霍嬗拿起拨火的木棍和擦汗的手巾,回过头一看低着头跪在地板上的伊即利,心中有些无语。 ‘是不是有些吓过头了?不应该啊!’ “腿不凉吗?拿个坐垫过来坐。” 伊即利立马起身跑去拿坐垫,等他坐好以后,霍嬗把绣着冠军二字的白色手巾递给了他。 伊即利低头双手接过,小心的叠了起来,揣进了怀里,然后掏出自己那抹布一样的布巾擦了擦汗。 看到霍嬗在盯着他,大脸盘子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霍嬗摇了摇头,拿着木棍拨了拨火盆中的木炭,火星随着热气伸腾而上,到一定高度后就熄灭落了下来。 霍嬗随意的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马匹,准备的如何?” 伊即利连忙举手行礼,佝偻着腰背,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说道: “回主公,我已准备了一万上好的马匹,都是部落中最好的匈奴马。” 霍嬗点了点头,匈奴马就是蒙古马的祖先,顶尖战马算不上,但是长途所用的顶尖驮马一定是它。 “嗯,那就好,平常马就行,不用那么好,好马浪费。” 反正去了要随时更换,确实浪费。 “诺。” “这雪你觉得何时能消?” “回主公,今年太冷,草原的雪半月估计能消,日头估计还要一个月才能暖起来。 往常都是三月初草原才会绿起来,今年估计会迟半个月,不过有这场大雪,长势会很好。” “一个月后就到了三月了……” 霍嬗念叨了一声。 他本来是准备在这边休养五天,然后直接进入草原的,现在看来还不行。 渔阳的雪还没化,草原的雪估计更厚。 而雪不化,不光行军是个问题,匈奴人窝在帐篷里,藏在犄角旮旯里也找不到他们,所以补给是个问题。 大雪封原,向导也找不着路。 雪刺眼,将士们的眼睛也是个问题。 而大雪一化,按照往常来说,匈奴人就会驱赶饿了一冬的牛羊开始游荡,找被压在雪地下的干草。 今年尤其严重,大雪下的早,没储够草,肯定饿死了很多牛羊,剩下的不能再饿死了,那是他们的命。 对游牧民族来说,他们平常是舍不得杀牛羊吃肉的,他们主要吃的就是奶制品和青稞这些粮食。 所以杀牛羊款待客人,那是很高的规格,不然怎么说草原人民热情呢。 而剩下的牛羊不能再饿死了,饿死了他们日后没东西吃,只能去大部落当奴隶。 虽然他们的生活和奴隶没啥区别,需要给大部落交牛羊赋税,但是牧民和奴隶还是有区别的。 牧民起码名义上生死由自己掌控,还有自己的财产。 所以出动找草是必然的,霍嬗盯准的就是这个时机,你要找草,那你匈奴士兵就聚不到一起。 霍嬗这次是带着将士们去帮他们解决困难。 一冬饿死了那么多牛羊,你们肯定吃不完,吃不完天气暖了就会臭,你就得埋,不埋等着瘟疫覆盖大草原。 与其让你们喊着献给长生天,多多长草,浪费了,你还不如给我,不浪费。 若是你不给,那就看谁的骨头硬了,你们不是喊着强者为尊吗? 而现在大雪封原,按照这情况,还得多待十日。 要等到雪水全部渗透进草地后才能走,不然刺骨的雪水,泥泞的草地,走不出五百里,全军的马匹就得趴窝。 “半个月,等的起。” “对了,你的乌桓部现在有多少口?” 霍嬗很有兴趣的问道,这个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关注点一直在匈奴。 “回主公,乌桓部如今人口有十七万。” “能提刀的有多少?” “回主公,在四万三左右。” 霍嬗点了点头,十七万人口,四万兵马,四个人出一个,匈奴的出兵比例是三到六个人出一个兵,乌桓这是在平均范围。 当然,这说的是精壮汉子,必要之时,部落里有多少人,除了不会跑,拿不起刀的,那都是兵。 出征之时,男人在前打仗,屁股后面老人在牧马放羊,妇女在剪毛熬奶。 小孩子在旁边嘴里喊着‘杀汉人、抢粮食’,提着木刀骑着羊,玩着砍杀的游戏,从小就开始培养。 所以说,匈奴出征,那是全家出动。 而你别看乌桓部才十七万人,那已经将近是现在匈奴的四分之一。 是不是很惊讶,匈奴这么点人口,还叫大帝国? 还在前期压着人口是他们将近十倍的大汉任意欺凌? 汉初之时,大汉人口不到一千五百万,匈奴那时候是巅峰,人口不到两百万。 但是打仗这东西看的不是人口,各方面因素很多。 华夏打仗从不缺人,打的是后勤,缺的是钱粮。 但人家匈奴没这个问题,人家本身就是后勤,走到哪儿后勤就在哪儿,人家全民皆兵,还来去自如。 巅峰不到两百万人口,大概一百六十万左右,汉人奴隶就有三四十万。 到武帝初期,大汉人口在四千万左右,翻了大倍,但是刘彻的心情依旧忐忑,这到底能不能打的过啊! 若不是前面几代养马练军攒钱,近两百年对匈奴的研究,攒下了底蕴,接着冒出了众多的人杰,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并不是你人多就能打,不说其他,就说华夏,项羽领着几万人打败几十万就在眼前。 北方游牧民族是华夏几千年来的大敌,人口一直不多,那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现在的匈奴,只是没了牙的老虎,人口不到百万,卫青、霍去病杀没了几十万的人口,几百万的牛羊。 现在正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是时候给他最后一击了。 ……… 霍嬗思量了老半天,伊即利浑身都僵硬了,霍嬗此时突然说道: “你给我选出八百熟悉匈奴,熟悉漠北地形,会匈奴语,勇猛无敌的乌桓汉子,能不能办到?” 伊即利一愣,紧接着整个人激动的发抖,立马匍匐在地,大声喊道: “回主公,就算要八千也有。” 霍嬗摆摆手: “要不了那么多,八百足矣。” 四千人,要不是其中三千是羽林军,这霍嬗都嫌多了。 要是平常大汉精锐骑兵,霍嬗只会带一千五左右。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要去搞破坏的,而不是去打仗的,要的是机动性,让匈奴抓不着,而不是两军对敌对对碰。 “这八百人让他们装扮成匈奴人的样子,给他们最好的马匹,一人五马,两匹战马,三匹驮马,别拖我的后腿。” 伊即利习惯性撅了撅嘴,有些不太服气,但他没敢反驳,只能在心里碎碎念: ‘肯定不会拖后腿,说不定杀敌最勇猛的就是我乌桓勇士。’ 但是心里很牛气,嘴上却很从心。 “诺。” 没一会伊即利就从屋子里有了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冷风一吹算是清醒了过来。 激动的满脸通红,乐呵呵的跑了。 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去的时候悠然自得。 伊即利离去没一会,一个熟人就带着两个官吏,拿着很多东西来到了霍嬗的小院。 这个人正是王纬,是霍嬗运送兵甲的时候派他来的,目的是让他过来帮自己准备好后勤物资。 王纬站在房门外,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喊道: “臣王纬请见小君侯。” “进。” 王纬小心的推开门,然后让两个官吏把东西快速抱进来,然后让他们退出去,连忙关上了门。 天太冷了,就这点暖气,不能叫跑出去了。 霍嬗起身看向这些东西,王纬刚张开的嘴巴识趣的闭了起来。 一个能装一斗水的皮质水袋,一个圆形有盖的铁饭盒,二十根粗铁签子,一个能装五斗水的大皮袋。 一个能装二十斤茶饼的布袋,一个能装二十斤面饼的布袋,一个能装二十斤炒面的长条形布袋,一个能装十斤精盐二十斤粗盐的盐袋。 精盐人吃,粗盐马吃。 两对打火石,一柄拥有砍、铲、锯的工兵铲,还有针线盒,药材袋、锤子等等。 除了这些东西,每位将士还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五套换洗衣物,两套厚,三套薄,还有两床被褥,两个睡袋,一什还有一顶帐篷。 每人两三匹驮马放着,行进途中除了放兵甲,自然不能让他们空着,这点东西百斤过一些左右,换成公斤才不到三十。 而且驮马随时更换,累一些也没关系。 至于霍嬗怎么分别这些袋子里面是装啥的,自然是里面都装着东西。 两个水袋,一个用,一个储水,避免几日找不到水的情况。 饭盒和铁签子,自然是煮水、吃饭和烤肉用的,谁知道这草原的水有没有病菌。 茶饼就是普通的茶饼,避免肉吃多了涨肚子,面饼和炒面粉能长期储存,草原情况,面饼能放一年,炒面半年。 这是储备粮,快饿死的情况吃。 盐补充体力,剩下的东西就是面对各种各样的其他的情况。 你这时候想的越多,准备的越充分,那上了战场,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不能怕麻烦。 老霍是啥也不带,全扔了,咱去吃敌人的。 小霍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深入敌后,前方的卫青不能露头,没人吸引火力。 所以,敌方的我要吃,自己的我也要准备一点,两手准备,两手抓。 ……… 霍嬗抓起一把面粉,搓着看了看,然后尝了尝,里面有麦面、黍面、高粱面等,还有盐糖和蔬菜。 淡黄色面粉里面的那些暗绿色的细小颗粒就是蔬菜。 至于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都是霍嬗教的,很简单。 各种蔬菜烤干,等到没有水分、一挼就碎的时候,然后磨成细粉。 再把面粉炒熟,然后在里面混入一定量的盐和糖,炒熟以后在干燥处晾凉晾干以后装起来。 不能晒,晒的会起虫,虽然虫也是蛋白质,但是它是吃面养起来的呀。 面饼和炒面是一个材料。 给炒面加水制成方块,然后晒烤干,等它干透以后,再上锅蒸,然后再烤晒,一直延续循环,让它压紧实。 直到上锅蒸了半刻钟,拿出来掰开以后它芯里还是干的,那你就会得到一块大汉版压缩饼干。 只需一小块,再加两杯水,吃下去以后,保管你整日不饿。 至于茶饼的制作方法,嗯……自己去搜。 ……………… 感谢读者大大风落96的五千打赏!感谢!!! 感谢读者大大萍水先锋尽是他乡之客、月下明歌的五百打赏!!! 感谢读者大大书友20200927164749661、书友20180330233320208、永恒≡之翼的一百打赏!!! 另外再感谢庄里历史万万、钟爱龙族的书虫、先天境大圆满、壮士曾有小蛮腰、醉心特洛等等众多书友一直的月票、推荐票支持!!! 都是衣食父母啊!感谢!!! 嗯,打赏我都记着呢,起点正好8300,QQ阅读1666,我都记着呢!→_→ 今天万更,手机码字,真心不容易! 感言写到这儿,是因为作家的话里,QQ那边看不到,大家体谅一下(?˙▽˙?)。 1200ksw.net 第八十六节 两百向导,八百乌桓勇士(求订阅,求月票) 霍嬗笑呵呵的点点头,回头看着王纬: “干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 王纬知道霍嬗不爱听套话,所以就嘿嘿傻乐的挠了挠头。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拼了小命抢来的差事总算没办砸。 霍嬗又看了看那些针线,试了试打火石,完事以后拍拍手,回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王纬问道: “军粮足够吧?” “回小君侯,够五千人的分量。” “那这些东西你做了多少套?” “回小君侯,现在有三千两百套。” 十几日没洗澡,刚才烤了烤火整个人热了起来,头皮有些痒,霍嬗挠了挠,然后吩咐道: “给你半月时间,再准备八百套,凑够四千套,军服就不用做了,没问题吧?” 王纬拍了拍胸口,一脸自信: “没问题,臣再多做两百备用。” “那就好。” 正好此时,孙尚在门外敲了敲门。 “讲。” “回小君侯,水烧好了。” “知道了。” 霍嬗看着扭扭捏捏不愿离去的王纬,叹了一口气: “想跟我一起去?” 王纬一脸期待,连连点头。 霍嬗又出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 “还是回去吧,带不了你,西域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应该能猜到一点吧?你可以去西域那边。” 霍嬗给他出了个主意。 王纬先是失望,然后惊喜,然后接着又是失望。 “回小君侯,这次机会就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再来一次,怕是……” 霍嬗呵呵一笑: “那是你的问题。” 紧接着想了想,王纬用着挺顺手的,其他人除了沈宁以外,都不太适合做后勤。 而沈宁五十了,还是在长安休息的好,要给年轻人机会嘛。 虽然王纬也三十了,但相对来说还很年轻,正是精干的时候。 霍嬗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 “我有个办法,就看你舍不舍得。” 王纬眼睛一亮,立马躬身行礼: “请小君侯为臣解惑。” 霍嬗点点头,沉吟了一下: “你刚不是记了一功嘛,不要奖赏,不升官,只要一个去西域再次为大汉奋斗的机会,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说完后霍嬗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开门走了出去: “火盆里加点炭,别让火灭了,出来的时候记得关上门。” 至于火盆走烟问题,窗子有留缝。 不得不说,霍嬗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行事手段了。 本来就想用他,还得让他拿功劳换机会,也真是…… 不过,这对霍嬗也没啥好处,反正奖赏的人是刘彻,关他啥事。 也要看王纬自己的想法,这个功劳换个机会,立一个更大的功劳。 不过以刘彻的性子,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会很高兴,所以奖赏不缺,机会也不缺。 cxzww.com 霍嬗算是帮了他一把,等他想明白自然会感激霍嬗。 收了收王纬的心,这算是好处吧? “诺。” 王纬条件反射应了一声,然后仔细想着霍嬗的主意,觉得确实可行。 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然后他跑去火盆边,加完炭往中间拨了拨,让火能燃烧更久,让火炭不要掉出来烧到地板。 至于火盆底下的地板,有两层镂空的石板垫着,那是烧不到的。 宫里的火盆就是底下放着羊毛,那也是烧不起来,但是这儿条件简陋,火盆那是真的火盆。 ……… 三天时间转瞬即到,霍嬗去参加了渔阳郡官员和几郡的大户们举办的宴会。 霍嬗还看到了历史上第一位确定了职位的幽州刺史。 刺史他并不是第一位,第一批都不是,十三州刺史制度在确立之前就有刺史了,只不过不常设。 是刘彻觉得御史不称职,命丞相派往各地巡视监察之人的职位。 霍嬗来了后先是虚与委蛇了一圈,然后在他们感觉差不多,想要明知故问开口询问此行霍嬗的目的的时候。 然后借着这个由头再问问霍嬗有没有啥要帮忙的,表表忠心,看能不能跟着混点功劳的时候…… 霍嬗先开口了。 他没时间和这些人扯来扯去,以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和他们多聊,直接吩咐就是。 霍嬗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说道: “我要两百的向导,熟悉匈奴的所有情况,还需要请诸君多帮帮忙。” 大家都明白,霍嬗所说的向导,那不光是引路的。 除了引路,你还得会看马蹄印、狼爪印、各类野兽印迹,还得会寻水、看天象、分辨方向等等才能。 至于会看野兽印迹,并不是防备它们,大军出行,它们躲都来不及。 这也是为了寻水,在野外动物比人知道的多。 当然,全会的,这种人世间少有,所以基本上有一项才能,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向导。 出行一般都是几家联合起来,组个团队。 这种人这些大户基本各家都有几个。 也是前几十年兴起来的,那时候一穷二白啥都不懂,这几年都培养了一批,就是大户们为了走商队。 公孙敖和苏武父亲苏建等人就不懂得利用这个优势,他们也不想想,为何这些大户们从来就不迷路。 至于李广,他倒是看的很清楚,向导带的也多,因为讲义气,游侠风范,性情中人,所以跟随的人也多。 但是架不住他是个迷路体质啊。 而且他常年在北地,挡住了太多次匈奴进攻,名声太大,成为了招祸体质。 出去一次,要不就是迷路,要不就是被匈奴盯住往死里打。 武帝主动出击战他参与了五次,三次迷路,两次被覆没…… 他还领着一群游侠一样的兵…… 而且带兵还喜欢以自己为中心。 而且他还看不清形势,身为朝廷的臣子,私自接受了梁王的印,也真是…… 还有他私自斩杀了霸陵尉…… 军勋家族出身,每次出征都有他。 卫青还把他儿子李敢送到霍去病身边,犯了错卫青也没直接斩杀他,反而问他怎么回事,刘彻和卫青对他够器重吧? 他自己承受不住压力,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自杀保家族。 戎马一生,封不了侯确实可惜,但是这怪的了谁? 只能怪他自己。 说回正题。 霍嬗要向导,这些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们怕的不是霍嬗开口,怕的是你霍嬗不开口,看不上他们。 你只要开口,那就好办。 但他们的心思,霍嬗怎么能不明白,所以他又笑呵呵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那些你们各家族子弟和没本事的人,就不要给我送来了,我要是迷路在了匈奴,那……” 霍嬗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我要是迷路了,你们就等死吧! 但是不给点好处,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人也会安排好,但是总归是个隐患。 朋友就应该多多的,敌人就应该少少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这并不是怕了他们,霍嬗一句话就能扫平他们,但这有啥好处? 平白惹了恶名,让其他人不愿与他合作。 当然,你要是惹了我,那自然是不会让你好过。 “两百人最多两成啊。” 说完这句话,霍嬗直接起身就走了,一群人连忙相送。 他还得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去百里外的乌桓单于庭那边看伊即利选人呢。 而等到霍嬗离去,众人就开始欢庆。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插一些家族子弟进入霍嬗这次的军中。 他们也没想着其他过分的事,对于他们来说,能跟着霍嬗走一遭就行。 只要霍嬗立下了功勋,那就是名声。 而他们要的就是这一点名声。 而像进入羽林军啥的,他们不敢奢望。 你也不看羽林军中的那些关系户,身后那个不是两千石或者实权将领。 他们只不过在渔阳几郡有点小势力而已,不敢奢望。 一句曾经随着冠军侯征战沙场,那就够用了。 ……… 次日一早,霍嬗就带着亲卫营前往了乌桓单于部。 三天时间,各郡合格的乌桓勇士早已集结到了渔阳单于庭这边。 这时候的乌桓没有后世分的那么清,也没有分裂。 像什么上谷乌桓、右北平乌桓啥的。 他们现在是一部,那就是乌桓部,听命于乌桓单于。 而乌桓每天的生活和草原无异,但是可比草原好过多了,养的牛羊有地出售,那点赋税卖些牛羊足够了。 更别提他们还有地可种。 他们现在算是介于两者之间,游牧农耕文明。 而整个乌桓部在战时是听命于护乌桓校尉。 平常护乌桓校尉的职责就是在各地巡视,掌生杀大权,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给我起异心。 至于这次来参加招选的乌桓将士人不多,就两三千人。 本来消息刚传下去以后,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只要是个带把的,谁不想给冠军侯效力啊! 但是霍嬗的要求提下去以后,就剩这么点人,这还是他放宽了要求,毕竟总体单兵素质能跟羽林不多,并不是你长得壮就行。 其他人想要来一睹霍嬗的风采也不行,不是战时,各郡乌桓是不能聚到一起的。 这可能就是他们后面分裂的缘故,不过这是好事。 足足选了三天时间,在伊即利和方朔的帮助下,选定了八百人选,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简单的培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来到了二月十五。 终于是要出发了! 第八十七节 进入草原 二月十五日凌晨。 来到渔阳已经是第十五日了。 这十四日里羽林军每日的训练依旧要进行,就昨日休息了一日。 马匹倒是安安静静休养了这些天,如今一个个膘肥体壮的,早就缓了过来。 至于那八百乌桓骑兵,经过这十几天的训练也算是有了一点样子。 他们现如今的打扮和匈奴人没啥区别。 皮靴、合裆裤、皮衣,有的人上面还罩着短大氅。 大半披散着头发,有的还把耳边的头发编成了辫子,将近一半人头上带着皮帽、尖帽。 有的拿着铁刀、有的拿着青铜剑,弓箭里铁箭头、青铜箭头、骨箭头、石头箭头都有。 有的身披厚厚的布甲、有的是皮甲,大半没有甲,皮衣一穿就是盔甲,至于铁甲,就那么十几人有,还是破铁甲。 这就是普通匈奴将士的装备。 而王庭部的精锐骑兵和这些是差别很大的。 不说单于部就有万骑铁甲,皮甲更是人人都有。 而其他二十四长,铁甲基本都在千副以上,皮甲更是人人有。 二十四长手下精锐骑兵,多的上万,少的数千,这还是经过削弱之后,以前都是上万。 他们才是匈奴的主力部队,匈奴的精锐。 这一切还是多亏了那几个大汉奸。 像史书上记载的,动不动七八万,那是一两万、甚至数千的精锐,加上五六万的普通匈奴士兵。 大汉在这兵甲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 前期大汉被压着打,是因为不懂和他们该怎么打,后面懂了,骑兵对骑兵,匈奴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ahzww.org 这些乌桓骑兵,霍嬗除了给他们准备了后勤一类东西,甲胄兵器一件没给。 他们要想换装备,杀了王庭亲卫就有了。 至于那两百向导,五日前就已经聚齐了,霍嬗对他们进行了考察,还算是不错。 ……… 凌晨,天还没有亮,霍嬗带着四千大军,就往渔阳正北方向出发了。 没有誓师,也没有欢送,直接朝着敌方的领地前去,一切都是这么的悄无声息。 或许等到霍嬗杀的人越来越多,匈奴人才会知道,那个大汉战神又一次来收割匈奴人的头颅来了。 或许等到八百里加急进入大汉,大汉百姓才会知道,冠军侯又一次出征了匈奴,取得了大胜。 渔阳、上谷的正北方一直往北走稍微往西偏一点就是左贤王部。 等翻过长城,就到达了草原。 霍嬗没有选渔阳东北那边的长城缺口,那边过去还得绕路,翻山越岭的太难走,那边还是鲜卑的地盘,霍嬗的目标不是他们。 所以,直插正北不好吗? 每天行走近百里,经过五天的赶路,羽林军终于抵达了长城。 婉拒了幽州刺史休息一日的挽留,霍嬗带着幽州刺史特意准备的,够四千人十日所用的熟肉和马匹的精料马草,然后带领兵马直接翻过长城,进入了草原。 霍嬗抬头看了看天空,日头很高,正是正午时分。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马平川,旁边就是一条小河,背后二十里就是长城,霍嬗抬起手: “全军停止前进。” 传令官上马开始传令,没一会全军就在马嘶声中停了下来。 散布在各位置的赵充国、李陵等人都聚了过来。 “一部一二营斥候连探查周边方圆三十里情况。” “诺。” “伊即利。” “末将在。” 没错,就是他,乌桓单于伊即利,他把部落里的事物全扔给了部落里的老人和护乌桓校尉方朔,自己跑来当这八百乌桓勇士的统领。 “你派出两百勇士,跟随斥候营前去,往前再探二十里。” “诺。” “其余人,带领各部安营扎寨,用一号营地。” 霍嬗把所有扎营方式都做了标记,涉及各个地形,各种情况。 将士们都是演练多次的。 以后扎营钟干看着扎就行,他能空出时间来干些其他事。 一号营地就适合这种四边开阔,一览无余的地形营地。 营地不利于防守,但非常利于撤退和敌方进攻,但里面比较乱,除了非常熟悉的羽林,其他人被堵在里面就没得办法了。 等敌人攻来就跑,然后杀个回马枪,把他们堵在营地,然后尽情的射箭就行。 至于旁边的小河和身后的长城等影响,稍作修改就行。 所以说斥候非常重要。 这种霍嬗创出的另类营地,卫青极其不赞同,他觉得营地就是用来休息的时候防御的,怎么能搞这些? 但练兵练兵,不试验怎么知道好不好用。 ……… 大家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才刚进入草原,不走了?这是啥意思? 上官桀忍不住开了口: “校尉,为何要在此处安营扎寨?” 霍嬗没有回答他,看着脚下枯黄的野草淡淡说道: “执行命令。” “校尉……” 上官桀没忍住又开口,但刚喊出两个字,就被霍嬗突然抬起头后,那严肃的面容、鹰隼一般的眼神镇住了。 “孙尚。” “末将在!” “拖出去十军棍,再有下次,直接斩你。” “张安世。” “臣在。” “记下来,上官桀不尊将令,按律当斩,念在初犯,先打十棍,于以戴罪立功,十匈奴将士首级补之,若不够……战后定斩不饶。” 时间在沉默中度过,霍嬗也不管他服不服,不尊将令,就斩你。 “校尉,记好了。” 霍嬗点点头,看向众人: “还有没有问题。” 众人拱手不说话,霍嬗这才满意了,喝道: “执行命令。” “诺。” 三个文书三人手里此刻各有一个本子,没错,就是纸本子,钟干也有。 霍嬗自己一个人在府里,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偷偷弄出来的,造纸法也没传出去。 总共弄出来了五十本,每本一寸厚,用牛皮当封面,这次都带上了。 霍嬗会记一些他觉得应该记的东西。 钟干是随军记录,随军日志。 而三个文书也是各有分工。 普通将士的战功,军法记录都在各军法官手里,而队率以上的人物,战功这些记录在霍嬗手里。 三个文书,张安世负责的就是这些人的记录,如果有杰出将士,比如一战阵斩十级,或者砍了一个小贵族立了大功,也会上他的本子。 韩增就是全军的记录,各部军法官把战功,战死之人,犯了军法这些统计完成以后,就会到韩增这儿汇合。 他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汇总都记下来,日后奖励、抚恤啥的也有个备份。 田千秋文笔很好,他的任务是文书,各处传递消息啥的他负责。 但这只是偶尔会有,而他平常的工作就是辅助钟干,画地图、记载行军宝贵经验啥的。 他们的任务还不止于此,三人还有查缺补漏的职责。 霍嬗的脑子很好用,张安世的也不差,这两年他看过的书,张安世基本也都看过。 所以霍嬗有啥想不起来的,就可以问他。 ……… “田千秋。” “臣在。” “拟一份消息,就说我军已进入草原,准备休整两日……” 霍嬗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将士们,然后念叨着: “两日应该够了。” “咳,就说准备休整两日,后日再出发,把咱们的位置、情况都说清楚,给大将军送去。” “诺。” 田千秋走向自己的马匹,从马匹的布袋里取出一本新本子,拨开卡扣,然后抽出一张纸。 接着拿出地图,开始一一仔细对照,写好以后走了过来。 霍嬗拿过看了看,没发现问题后,他吹了一个口哨,刚不知道在哪的小黑飞了过来。 霍嬗把纸卷好,然后放进了小黑腿上绑着的一个纸筒里,盖好盖子,摸了摸小黑: “去送给舅祖父。” “咕咕~” 小黑应了一声,振翅高飞,拉到足够高度后往西南方向飞去。 霍嬗遮着眼睛挡住太阳看着远去的小黑。 卫青到了云中以后,就派快马给霍嬗送来了消息,小黑也去过卫青哪儿,出不了问题。 ‘不过,有纸确实方便,不用再把布往竹筒塞了,看的时候取下来一倒就行。 不过这就苦了我,真应该给舅祖父留一本纸,他传过来的是布,我还得从纸筒里往出来勾。’ 霍嬗想完这些以后翻身骑上骊羽,在孙尚的跟随下往不远处的一个小高地走去。 他准备过去看看周围的环境,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霍嬗刚爬上小土包,就看到两连的斥候,就在一部一营一连的军司马伊林和一部二营二连军司马曹宗。 以及两连的副军司马的带领下,分成四部,往四个方向跑去。 羽林军都是一人双马,穿上了皮甲,兵器拿着柳叶刀和弓箭,还有一些准备好的熟肉干粮和水袋。 其余啥也没拿,由战友看护。 他们周围还跟着一些散乱的乌桓将士。 霍嬗看他们走远后开始打量起了周边的情况。 这时候的草原还是一片枯黄,像这边的情况,连黄草都很少,地面露出了大片的石层、土层。 所以匈奴人基本不会来这边,想要找到他们,就得往更西、更北走。 草原不光都是绿草原,大片的戈壁滩才是常态,但这个时代草场还是很多的。 霍嬗看着那条小河,那是真的小河,半米宽。 雪水基本都渗入了底下,这是残留的雪水汇聚而成,过个两三天就没了。 才半米宽,没啥影响。 ………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í_ì?) 第八十八节 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求订阅,求月票) 霍嬗看完那条小河后,又看了看周边,发现没有问题以后,就把目光投入了营地。 羽林军正在各什长的带领下搭建帐篷,队率、军司马,在各自的区域巡视,钟干在全营地晃悠。 那两百向导被围在了营地中央。 将士们的战马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就在各什帐篷旁边。 驮马倒是聚集在了一起,在营地南边长城方向,分派了人手看管各什的驮马。 乌桓的营地没和羽林在一起,而是在羽林的北边五里处,按照他们的习惯搭建。 倒是赵破奴和四个军侯、三个文书,不去安营扎寨,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霍嬗没管他们,而是吩咐旁边的孙尚: “你派一队亲卫,就卫登的那队吧,分别在营地的四边十里处扎个钉子,让卫登带最后一队就在这个小土包上扎个帐篷。 夜晚轮班守夜,注意警惕四周。” “诺。” 霍嬗又看了一会后往营地走去,到了营地下了马,右手拄着腰间挂着的刀,迈开大步往内部走去。 而在赵破奴那边…… 上官桀被打了,他倒是没有怨气,确实犯了错嘛。 他事后想想,这带领大军刚出来,他自己就扎刺,不听将令,这霍嬗以后还怎么统军? 没砍了他就是好的,他只是想不通为何要扎营。 “你们说这是为何啊?” 旁边的众人一个个手叉着腰,脸上都是疑惑,他们也想不通,只有一个赵破奴老神在在的。 众人左看右看,最终都看向赵破奴,然后都看向苏贤。 苏贤抿了抿嘴,面露一丝不舍,对着赵破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老赵,说说呗?” 赵破奴抬头看天,不为所动。 苏贤无奈看向众人,上官桀撅着屁股,满脸都是不耐烦: “你赶紧的吧,谁让你上次打赌输了!” 苏贤一咬牙,手从盔甲缝隙处伸进怀里,摸索了半晌掏出一枚金币弹给赵破奴,赵破奴抬手抓住翻过来翻过去看了看。 这金币正是霍嬗制作的小金币,正面刘彻头像,背面祁连山和八个大字。 是霍嬗用作奖赏的,这两年训练全军大概赏了一千枚左右。 这东西以钱财来说对他们无关紧要,但是那一份荣誉很珍贵。 但是在场的都是有志气的,以后再得就是了,所以几人用来交易。 “就一枚啊?一枚可不够。” 赵破奴笑嘻嘻的摇了摇头。 众人无奈,上官桀又大嗓门喊道: “孺卿,再掏一枚啊,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有十八枚。” 苏贤头一扭,非常强硬: “没了,就一枚。” 众人无语的看着苏贤,等了一会见没人行动,李陵掏出一枚弹给赵破奴: “说吧。” 赵破奴满脸带笑的拿着两枚在手里掂了掂。 得了金币,他很高兴,得了李陵的金币,他更高兴。 他和李陵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像刚接触之时那般的见面就吵,但是也没好到那去,赵破奴依旧看他不顺眼。 还是霍去病之死的原因,就算不是李家动手,但是和李家也有关系。 毕竟,霍去病出长安,就是因为有一点杀了李敢的原因,虽然不多,但有。 所以这些老霍旧部,看李家就是不顺眼,要不是霍嬗出世,李陵加入羽林军缓解了一下,那就是生死仇敌。 至于霍嬗,他对李家的态度淡淡,不记恨也没啥好感,李陵也是一样,但还不至于为难他,反而想培养他。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说说。” 赵破奴收起冠军币后对着众人说道。 “谢了,少卿。” 苏贤拍了拍李陵的背,李陵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赵破奴,示意好好听。 “都没上过战场吧?” 赵破奴勾起嘴角带着一丝优越感说道。 众人撇撇嘴,但也都摇了摇头。 其中几人兵当过,但是战场确实都没上过,更别提张安世几人连兵都没当过的。 就连他们的校尉霍嬗也是一样,没上过战场。 “注意细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已经搭的差不多的帐篷,看到了帐篷旁栓着的马匹,看到了走来走去的将士们。 赵充国、李陵、苏贤三人若有所思,上官桀和张安世几人面露疑惑。 上官桀不由得发问: “看什么?” 赵破奴翻了个白眼: “看将士们的神态,看他们的情绪。” “个个带笑,精神洋溢,挺好啊。” 其他人都有了些猜测,只有上官桀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赵破奴直接开始骂: “你脑袋长屁股上了吧?” “确实个个带笑,都挺好,但是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或者说,不该出现在此时的他们身上。” 上官桀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大家都不是笨人,赵充国、李陵这一行比较有天赋,一点就通,其他人,比如上官桀,你就得讲的细一点。 “军中将士出征,就不该有其他的情绪,除非主帅发令,如上阵杀敌之前需要士气,得胜归来需要放松。 主帅下令了,你才能有其他的情绪,不然,父母妻儿都不准想。” 想家对将士来说是柄双刃剑,这就要看人,有的人想家,心里想的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士气高涨,奋勇杀敌。 有的人想家,想着想着就容易想歪,觉得自己是不是回不去了,是不是会死在战场上? 然后就会意志低落,上了战场更容易死。 想死的死不了,不想死的反而第一时间没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请况,干脆就不要想,啥都不要想。 当然,将帅激励除外。 行军途中那么枯燥,主帅要是啥也不说,那肯定会乱想。 所以你就得时不时讲一讲,讲他们的家人。 这种情况可以讲,因为你讲的是好的一面,他们就会代入进去,心中有了希望。 然后讲钱财,讲种地,讲地里的产量,甚至一种小吃,家乡门口的一条小河,什么都可以讲。 主帅把自己放到和将士们一个位置,也就是接地气。 然后顺着话题激励他们争夺功勋,就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不让大户欺凌。 在这个时代,你要能说出这些话,那你就是一个优秀的主帅。 大汉人求富贵,当然,不管那个时代,都求富贵。 但是大汉人比较明晃晃,他们不避讳说这个,从军杀敌,当官经商,都是为了富贵。 为了自己富贵,为了家人富贵,为了子孙后代富贵。 大汉人勇气胆色都不缺,只要稍微激励,不让他们想歪,碰到了敌人,他们就会嗷嗷冲上去。 他们就是狼,就是虎,就是敌人眼中的恶魔,就是大汉百姓心中的英雄。 当然,赵充国他们不懂这个,因为没有经验,没有阅历。 而赵破奴从军几十年,他也懂的不多,上了战场,带兵打就行,这些还都是霍嬗给他说的,借花献佛而已。 lingdiankanshu.com 所以他只能为将,不能为帅。 而这些人中有天赋的,只有赵充国和李陵两人。 他们能够成为带兵十几万的合格主帅。 但要想成为优秀的主帅,名帅,这点天赋还不够。 你得像卫青、霍去病一般有那惊艳世人的天赋。 ……… “若是现在前方有一个匈奴部落,这些将士们会如何?” 赵破奴问出一个问题。 赵充国皱着眉头: “他们会请战,会冲上去。” 赵破奴点点头,表扬了一句: “说的对,他们会冲上去,那若是主帅不准呢?” 李陵应了一句: “会折损士气。” “嗯,那若是他们冲上去了,而这个部落只是诱饵,周边潜藏着众多的的匈奴骑兵在埋伏呢?” 上官桀打了一个激灵,面色稍变的吐出四个字: “全军覆没。” “所以说,冲不冲对我军都有损害,所以这种情绪该不该有?” 众人纷纷摇头,连连感叹。 赵破奴心里爽的不行,他一直想体验一下霍嬗训人时的感觉,现在体验了一番,没想到这么爽。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安世为这一堂课下了结尾: “所以说,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一种情绪,那就是主帅的声音,主帅让有的情绪。 要避免扰乱主帅思想,下达错误指令,避免平白折损战力。” 田千秋在旁边补充道: “所以这次安营扎寨,就是为了让将士们收收心,避免士气太高,心绪不稳,一战之下死伤太多,从而士气低落。” 众人都是认同的点头。 赵破奴却在心中感叹: ‘这几人跟着主公,说话做事是越来越像了。’ 其实不光是他们几个,全军都一样,因为,霍嬗就是羽林军中的那个声音。 “所以说,少叔,你这棍子没白挨。” 苏贤笑嘻嘻的调侃旁边的上官桀。 上官桀刚准备反驳两句,他就是一个无理也要讲两句的人,但是身后突然传来了霍嬗的声音: “你们不去安营扎寨,聚在一起扯什么呢?想挨棍子? 都给我动起来,去视察营地情况。” “诺。” 众人散开,往各自麾下区域走去,霍嬗也只是路过,不是来专门找他们的。 “伊即利、高宜冠、卫军!” “末将在。” 霍嬗一声大喊,三个方向传来了三个应答声。 没一会三人跑了过来。 “高宜冠,你的二部一营一连,还有卫山,你的二部二营一连,让将士们立马吃饭,然后休息,准备夜晚换班。 伊即利,你选两百乌桓勇士,也是一样。” “末将领命。” 霍嬗挥挥手: “去吧。” 第八十九节 小黑送信(求订阅,求月票) 就在霍嬗这边安营扎寨之时,不到一个时辰,小黑就到了云中找到了冠军旗。 落进院子里,然后来到卫青的房间窗户边啄了啄窗框,窗户立马就打开了,露出了卫青的脸。 霍嬗出发之前给了卫青一封信,他算了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日进入草原。 所以他前几日把案桌搬到了窗户底下,这两日一直在边读兵书边等着霍嬗的来信。 所以窗户一响,一伸手的动作而已。 小黑飞进来看到了鹰架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鹰隼的本能就是站高处,看到架子自然想站上去。 但是鹰和隼不一样,鹰要站木棍,站架子,隼不行,隼最好站平处,不然容易得爪炎。 而霍嬗前几年常念叨,小黑自然就记下了这件事。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站上去,所以他直接一翅膀扇了过去,架子摔倒掉在了桌子下面,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卫青看到他的动作一愣。 他虽然和小黑接触也很多,但日常就是在和刘彻或者霍嬗在一起时有些接触。 他看到小黑站在平桌子或者平地上的时候,心里还埋怨过刘彻,连个架子舍不得给,所以他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这个架子还是他让人专门做的,上面还缠着鹰最喜欢抓的毛绳,但这…… “不喜欢?” 小黑点点头。 卫青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 “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闹了笑话。” 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不由想道: ‘幸好没人,有损威严。’ 小黑不耐烦的‘咕咕’一声,卫青连忙安抚: “好好好。” 赶忙伸手取下了小黑腿上绑着的小信筒。 取来铁钩,想要把里面的布给钩出来,但是刚探头一看,眉头就是一皱。 他反过来口朝下往桌子上一磕,一卷小纸条就被磕了出来,卫青展开看了看,问向小黑: “这是纸?” 显然,小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说他不知道,他就算是知道,他也说不了啊。 卫青用手搓了搓,很细腻,看起来也很洁白,他又看向上面的字,是一种没见过新氏字体,但是和隶书很像,就是棱角处比较圆润。 这个时代是有纸的,蔡伦的造纸术只是把技术改进了,他是纸的发扬者,并不是发明者。 这时候的纸张用途不是写字,而是用来包一些易碎物品。 就这个时候的纸,棕黄色,墨刚沾上去就散开,要想写字实在是难为它了。 但并不是写不了,加厚,加的跟薄纸板一样厚度,还是可以写的,画个地图啥的问题不大。 但是纸最大的优势,便捷性和造价低廉就凸显不出来。 贵族用布帛,不在乎那点钱,而平常人用竹简,更便宜,写完还能刮下来反复使用。 读书是宝贵而神圣的,所以没人拿纸写字。 刘彻说缺人才,确实缺,霍嬗有段时间在想,是不是能开科举选士。 调查了一下,不太现实,因为没有便捷的纸传扬知识,识字的人太少了。 你开科举取士,招上来的还是哪些人,还不如一道求贤诏书管用。 也解决不了知识被垄断,人才不够等各式各样的问题。 所以说,还得看霍嬗手里的纸。 而霍嬗不拿出来也有他的心思,因为他觉得对他来说不是时候。 对大汉来说,你不管啥时候都是时候。 刘彻必定支持,读书人也支持,让天下人读上书不现实,但是让更多人读上书以现在的朝廷能力还是可以的。 刘彻支持是因为缺少人才。 而开启民智影响统治啥的,别提刘彻不可能想到这,就算想到这,那他也会毫不在意。 因为读书也是很费钱的。 要想让大汉所有人都读的起书,以古代农耕文明,没个几百年做不到。 这还得大汉一直不衰败,而对于一个古代朝代来说,只要不衰败,那就是在发展。 而读书人支持是因为想要传扬知识,还是得靠他们,而读书人儒家最多。 儒家中心思想是什么?或者说儒家的信仰是什么? 不提以前,只提现在和以后,儒家的中心思想,那就是治,仁义礼智信、礼治、德治、人治,而治就需要教化。 而儒家都解决了,其他的法家啥的学派还是问题吗? 但是不能就这样让儒家去教化,若是让儒家肆无忌惮去干这事,那日后都是儒家之人,然后就是党派林立,陷入斗争。 但是所有学派没有比儒家更适合教书的,儒家其实是很好的,但是人一多,思想就多,路子就多。 害群之马的出现不可避免,甚至日后大半都是害群之马,都是必然事件。 所以设定教材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为了避免儒家日后路走偏,提出王圣人的观点,帮他们定一定路子还是可以的。 而要做到这件事,就需要一个不管是儒家、法家啥的所有人共尊的敬仰之人带领。 而现在的大汉有这样的人吗?没有。 霍嬗觉得他能做这个人,他是大汉从小看着长大的,军事上天赋异禀,文事上再妖孽一点也没什么。 而且,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但是他现在能做到吗?做不到。 现在做,那就是真妖孽了。 所以对于霍嬗来说,对于大汉来说,要想利益最大化,就得等。 等霍嬗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大将军基础名望够了,有《千字文》的底子,慢慢抛出那些自己抄的注释,一步一步养望,到巅峰之时,就可以着手改革了! 为了避免被人说妖孽,还得分一些给霍光,父子俩为主,众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如三文书,如太学公羊学子。 大家一起来改变这个大汉。 而大将军可以管文事吗?可以。 在这个时代可以,例子就是卫青、霍光、张安世等人。 他们那个不是大将军、大司马? 这个时候分的不是那么清,这个时候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朝堂第一人,啥都能管。 而刘彻还能活将近二十年,有这么一个大佬罩着,霍嬗可以放手施为。 而刘彻会不会支持? 不提两人的关系,不说他本就是个改革之人,只要让他看到好处,那他铁定支持。 而这件事对霍嬗来说有啥好处? 名望?权利?他还没那么爱名利。 好处最大的就是大汉。 而拉着霍光、张安世等人,霍嬗也是有他的谋划的,除了这些人,往后朝堂几代人,也没大才可用了。 日后朝堂文武两边全都被霍嬗垄断了。 所以,打仗就是为了新人换旧人。 仗打完后还得沉寂一段时间,拉着刘彻去游山玩水,正好写写诗词,扬扬名,培养一下感情! 让太子每天去料理政务,人都得锻炼嘛,看遍了大汉,你就知道谷梁有‘多好’了! ……… 咳咳,扯远了。 卫青看到的这种字体,那当然就是楷书了。 纸上写字,那当然是楷书更合适,而且楷书和隶书很像,不怕不认识。 卫青看着纸张,没想那么多,只是笑着摇摇头,开始捋着胡子看里面的内容。 等看完了以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军几十年,光那休息两日几个字,他就能看出霍嬗如今的处境。 这种情况,要不就让将士们在平淡中度过、用时间洗刷,要不就来一场必胜的大战。 yyxs.la 要不就训练,消耗精力,累了就顾不得想其他了,但这时候训练,显然不现实。 所以在他看来,霍嬗处理的很恰当。 卫青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以后,拿过笔墨,扯过一张布帛,刚准备开始写,就看到了那张纸,立马就叹了一口气。 他写了写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又写了写他知道的匈奴内部消息,当然,最后没忘了从霍嬗那儿要些纸。 写完后晾干卷了起来,发现放不进去,卫青有些犯难: “要不,换个大一点的?” 小黑自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所以也就点点头。 卫青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就提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 他把布帛装进一个大一点的竹筒里,然后从一个看起来跟土一样的疙瘩上面切了一块。 放到小碗里倒了点水,用手揉了揉,和成干泥以后封在了封边上,然后拿起自己的印印了上去,接着拿起小刀修了修泥。 紧接着去火盆边烤了烤,等烤干以后,找了一个小布袋装了起来,然后走到桌边,把小竹筒也装到了里面。 最后把布袋挂到了小黑的脖子上: “嗯,好了。” 然后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小黑啊,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水啊,或者……”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翅膀扇动声和感受到了风声。 抬头看去,就看到了飞走的小黑。 卫青遗憾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开始念叨: “还真是一个急性子,老夫刚刚还让人准备了上好的羊羔肉,不过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 卫青其实是个很有童趣的人,他给小黑喂吃的,小黑从没有吃过。 他就想着,这次长途飞过来,累了会不会吃一点,他也想像刘彻一样,体验一下喂小黑这只神鸟的乐趣。 但殊不知,小黑除了霍嬗准备的食物,其他的都不吃。 刘彻喂的肉那也是霍嬗准备的,就是为了在他面前嘚瑟一下。 霍嬗也基本不喂小黑,都是他自己找吃的,吃饱喝足就会回来。 第九十节 发现踪迹(求订阅) 大军在进入草原后休息了两日,和霍嬗猜想的没错,待了两日,将士们的兴奋情绪降低了不少。 所以二十一日凌晨开始继续出发,残留的那点情绪路上就消耗没了。 匈奴大半部落每年的位置都是要换的,所以以前的经验都没啥用了。 所以大军行走的路线就是向西北方向前行,能不能碰到匈奴人,属实看运气。 但这个方向是没错的,那边草多就往那边走。 一连走了七日,一根鸟毛都没有碰到,更别提匈奴人了。 每日走将近七十里路程,往北前行了将近五百里,就算往西偏了些,那也深入了将近三四百里。 按理来说也应该到了该碰到匈奴牧民的时候了呀! 霍嬗有些发愁,因为粮草不够了。 人倒是没事,重要的是马。 全军有将近一万一千五百匹驮马,一匹驮马能产肉三百多斤,就算四千人一日吃四斤肉,那一日也有不到五十匹马就够了。 人有吃的,但马没有,战马粮草还够半月,驮马都是匈奴马,吃草就行,但是没草啊。 也不是没有,就是少。 但是一万多匹马就是一万多大肚子,给他们的马草就剩两三日了。 两三日和路上的草加一起,撑个六七日不成问题,但是吃完后,匈奴马虽然皮实,但是没吃的也走不动。 所以要找匈奴人,也要找草场。 但是全军中谁都能乱,霍嬗这个主心骨不能乱。 所以这天中午休息之时,他喊来了这次向导的统领张安: “说说吧,怎么回事?” “回小君侯,再有四十里路程,四十里路程过后会有一片大草场,那边肯定有匈奴人。” 张安连忙行礼解释,他怕霍嬗一气之下把他砍了,霍嬗这几日已经砍了十几个了,都是不尊将令乱跑的人。 羽林军中都有两个,其他的都是乌桓人和向导。 赵破奴听到这话一挥手,面露不耐烦: “得了吧你,三日前你就这么说。” 张安有些尴尬,但还是连忙解释: “那是因为草场发生了偏移……” 但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赵破奴打断了: “你咋知道会往这个方向偏移,为啥不是往南,也不是往东,偏偏是北?” “那是因为……” “行了,吵的头疼!” 霍嬗小喝一声,赵破奴撅撅嘴站到一旁,张安感觉有些不妙。 霍嬗招招手让他过来,张安忐忑的走过去,霍嬗拿着手里的匕首,切了一块干肉递给他,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张安恭敬的接过: “回小君侯,今年三十有七了。” 霍嬗笑呵呵点点头: “嗯,草原上混迹了几年?” “回小君侯,十四开始随家父踏入草原,今年二十三年了?” 霍嬗面露惊讶: “哦?那尊大人?” 说起这个,张安一脸的骄傲: “回小君侯,家严逝世在了漠北之战中……” 霍嬗面色郑重的对着西北方拱拱手: “没想到你还是功勋之后。” 张安谦虚的笑了笑,连道不敢,但脸上的笑容很是浓郁。 霍嬗招招手,让他近一些,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对了,你没有迷路吧?” 张安面色大变,立马趴在地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害怕嘛,你来说说,那边是个什么方向?” 张安战战兢兢抬起头看了看霍嬗指的方向: “回小君侯,是东南方向,辰巽交界处。” 古代共有八个方位,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也叫做乾、坤、巽、震、坎、离、艮、兑。 八个方位二十四分,甲乙丙丁这么喊,风水学的知识,每个方位三分。 而辰巽交界处也就是东偏南三十七点五度。 霍嬗起身找了一根长木棍,走到一块平地,把木棍直直插到了地上,然后在影子顶端又插了一根棍: “计时,一刻钟。” “诺。” 田千秋应了一声。 众人静静等待,赵破奴几人凑到了霍嬗的身边: “校尉,这是在,测方位?” “嗯,一个小方法。” 众人点点头,把刚才的那些动作细细记在心里。 转眼间一刻钟到了,霍嬗走过去,直接把第一个影子顶端标记和第二个影子顶端连了起来。 然后在这条线正中间画了一条垂直线。 最后霍嬗左脚站在第一标记点,右脚第二标记点,然后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面朝正北,背后朝南,左西右东,懂了吗?” “懂。” 众人连连点头,旁边的张安却有些傻眼,家族传承的巡方位秘术就这么没用了? 霍嬗接着算了算,然后走到张安面前: “稍微偏了一点,也不知道你错还是我错,我的应该挺准的。” 说完后大喊一声: “全军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诺。” 钟干开始下去安排,霍嬗又对着众人笑道: “既然咱们的张大向导说北边四十里处有草场,那咱们就等等斥候的消息。” “诺。” 众人心里明清,若是能找到,张安记一功,若是找不到,那他死定了。 有再一再二没再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若不是霍嬗珍惜人才,第一次他就要完。 紧接着开始等待,一直到下午申时,中午刚出去的斥候还没回来禀报消息,霍嬗心里有些不安。 他在准备等等,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斥候还不回来,那肯定有问题,霍嬗就准备转移阵地。 但出事几率很小,一个方向羽林和乌桓过百人的斥候,没有上千大军包围住,不可能留下他们。 他们是斥候又不是冲阵兵,有情况转身就跑,甩掉敌人送回消息才是正理。 又等了一刻钟,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闭目养神的霍嬗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一支小队伍奔来,再近一些看清人影,五人十马,是一伍将士。 来到营地五里处他们停了下来,拿起哨子吹了一道旋律,外围警戒的将士放下了手里的弓箭。 然后他们直奔中央的霍嬗而来,进入亲卫营范围后霍嬗看清了他们的人影,是一部一营斥候连一队三什的什长,他们连正好是北边的斥候。 等到跑近下马后,霍嬗发现他们个个满头大汗。 “禀主公,前方发现敌情。” 羽林军中称呼霍嬗只有两种称呼,校尉和主公。 底层将士没背景的都称呼霍嬗为主公,赵破奴这些老霍旧部也是一样。 而像其他有背景的,心里有打算的,就不愿称呼霍嬗为主公,因为他们不愿当家臣。 霍嬗也没这个想法,他的目标就是赵充国和上官桀,能收下这两个没背景的就够了。 cxzww.com 其他的迟早都要走,但是不妨碍霍嬗是他们的恩主。 霍嬗上前几步扶起他: “细说。” “禀主公,我部斥候在前方发现众多的羊蹄印,马蹄印。” “规模有多大?” “牛羊过七百,马匹应在二百到三百之间。” 霍嬗呼出一口气,心里很是高兴。 两三百的马匹,人应该在百以下,说不定只有十几人也有可能。 他们是找草的牧民,规模不可能大,但是这是件大好事。 怕的不是你规模小,而是找不到,既然找到了,那么就说明这个方向没错。 “为何未按时归来?” “呃,回主公,我们又往前退进了二十里。” 霍嬗很无语,连忙问道: “你连军司马呢?” “回主公,在六十里外等候。” 霍嬗松了一口气,没擅自行动就好。 斥候向前推进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下是允许的,毕竟情况复杂。 但是发现敌人踪迹后冒进,那就是死罪。 没一会钟干、赵破奴和四个军侯就来了,不出意外,是看到斥候回来心中有了猜测,跑来请战的。 霍嬗直接先下手为强: “赵破奴、钟干。” “末将在。” “你二人在我离开后,给我看好了剩下的兵马,若有情况,自行做主。” “末将领命。” 霍嬗看到上官桀快要张口了,立马说道: “赵充国。” 赵充国大喜,连忙站出来: “末将在。” “点齐你的兵马,准备跟我走。” “末将领命。” “都执行命令吧!” “诺。” 众人转身离去,命令已下,就得执行,众人可不想挨板子,只能在心里安慰时间还长,日后机会多的是。 第一战,霍嬗杀不杀敌另说,但是肯定是要亲自出马的。 赵破奴如今喊一声宿将,那是没啥问题的,而他为什么要跟着霍嬗这支小兵马出征? 一个是本就为家将,要比路博德单纯的多。 另一个就是为了这种情况,将士们前方大战,驮马这些物资总得有人看。 遇到有人袭击驮马,赵破奴在,起码不至于无计可施,霍嬗也放心一点,因为老将稳重。 要不是路博德不得行,霍嬗都准备把他也带上,他应对这些,比赵破奴更厉害。 一刻钟后,霍嬗看着装备整齐的两营人马。 赵充国的一部一营和霍嬗的亲卫营,亲卫营霍嬗在哪他们就在哪。 加上前方斥候连,差几人一千二。 两三百马匹,千人以下小部落,两营人马够了。 这些将士们一人双战马,兵甲都带了个齐全,换的铁甲都在身上穿着。 弓弩这些也都带了,除了羽箭和弩箭在另一匹马上放着,其他的都在胯下战马身上。 另一匹得留存体力,到地方说不定有大战。 “出发。” 一千多大军悄无声息往前跑去。 敌方地盘,还是消停点好。 第九十一节 定居部落(求订阅) 一个时辰后,霍嬗带领大军到达了六十里的位置,霍嬗特意控制了一下马速,不然半个时辰就能跑过来。 所以马匹们的情况还很精神。 霍嬗刚到地方不由得一声笑骂: “哈哈,还真他娘的是一片草场。” 一眼望过去,石层很少,土层很多,到处都是一片片的黄草地。 再等个差不多半月的时间根和种子就会发芽,就连那些没有草的裸露的土地里,肯定都有埋在土里的草籽。 到时候,整个这一片都会绿起来。 没一会伊林就跑了过来,半跪在地: “参见主公。” “起身。” 霍嬗翻身下马,看着笑的眼睛都没了的伊林,霍嬗不由得也开心了起来: “哈哈,伊林,给你记一功,你的人马全都记一功。” “谢主公。” 说完后霍嬗又对着众人笑道: “这是我羽林军第二次立功,大家还不恭喜一下伊林?” 众人上前半羡慕半嫉妒的恭喜,心中暗恨当初为何不再努力一点,让伊林抢去了一部一营的斥候军司马。 而伊林却皱了皱眉头: “这第一功是?” “这第一功嘛,当然是我们的张大向导了,说有草场,那就有草场,大家说是不是?” 霍嬗心情好,调侃起了张安。 伊林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张安立功没啥问题,他又不是羽林中人,所以他自己还是第一功。 “应该的,张大向导就是第一功。” 张安连忙谦虚: “不敢当,不敢当。” 众人在这闲聊了一会,霍嬗也不怕匈奴人跑了,只要发现了踪迹,霍嬗就能咬住他们。 霍嬗的行军风格是该莽的时候莽,该稳的时候稳。 而这种情况下就得稳,就算因为稳而跟丢了,那也没事。 跟丢了说不定还能找到,而如果冒进被敌人发现了,平白添加压力不说,说不定消息流传出去会更危险。 这可是在匈奴腹地,敌人的地盘。 但也不能在这平白浪费时间不是,所以霍嬗脸一板: “行了,到此为止,战后你们慢慢再吹。” 众人脸色一正,霍嬗开始安排: “董明,派一队人马去替换下斥候,剩下一队散布在周围警惕,范围三十里。” “末将领命。” “张安,你带领着手下向导跟随斥候,去指路。” “尊令。” 此次带了二十个向导,各行都有,足够了。 没一会董明这个亲卫斥候连军司马就带着一队人马往十里外的斥候跑去,张安带人连忙跟上。 伊林手下的斥候在霍嬗到来之后,又往前推了十里。 霍嬗抖了抖肩膀,小黑跟了上去,等到了三十里,小黑返回,霍嬗等人才会出发。 看着飞上天空的小黑,霍嬗突然整个人就是一怔,他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心里气的不行,气的也不是别的事和别人,他气的是自己。 ‘来到草原七八日,我咋就没想起来呢? 还费劲吧啦的在这找啥找,让小黑飞出去看看,不是啥都一清二楚了吗? 哪儿有部落就奔哪儿去,唉!’ 旁边的孙尚看着脸色通红的霍嬗,面色大变: “主公,没事吧?脸咋这般红,没发热吧?” 说完就要探向霍嬗的额头。 霍嬗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 “滚。” “不是,主公,你让我摸摸……” 孙尚一脸的着急,霍嬗连忙捉住他的手: “我没事,刚刚不小心腿磕马鞍上了。” “真的?” 霍嬗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孙尚却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霍嬗不理还不放心打量自己的他,抬头看天叹了一口气,有心喊回来小黑,让他找找。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日后也不能一直靠小黑,还是锻炼锻炼,顺着蹄印慢慢追吧。 退下来的乌桓勇士返回营地,斥候开始休息。 霍嬗这次也没带乌桓人,因为他有些夜袭的打算,但是这些乌桓人晚上看不见啊! yawenba.net 而且带着他们,晚上打起来,一身匈奴装扮还真分不清。 接着就是给马带上笼头,防止他们嘶鸣,慢慢沿着蹄印追踪就是了。 羽林军的纪律性没得说,行军途中除了些微马蹄声和兵甲摩擦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马蹄声挺小是因为草地较软,马也没跑起来,所以声音小一些。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今晚的月亮很亮,但是因为不圆,所以离最亮的时候还有点差距。 霍嬗不由感叹这天色真好,有些亮,但又不是很亮。 这点亮度对羽林军来说足够了,但是对匈奴人来说还不行。 大军顺着蹄印前行,一直到亥时,前方的斥候才返回。 “禀主公,前方发现匈奴定居部落。” 霍嬗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发现了部落,还是定居! 他本来的想法是追上那些牧民,然后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部落,看看是那种。 三日,若是三日他们还不回家,就直接抢了他们。 因为匈奴牧民出行,大多都是全体出动,这种牧民单独行动的是不会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的。 他们的生活方式有好几种。 第一种就是全家出动,他们的穹庐,也就是帐篷,大部分都搭建在高轮大马车上。 所以他们驱赶牛羊一直在游荡中,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若是碰到了好牧场,就定居一段时间。 第二种就是定居,一年之内不会换地方,来年再找好草场。 有的甚至草场好的话,几年十几年都能不换地方。 霍嬗本来猜测是第二种,因为他没看到车辙印,而且牧民在游荡。 但是他也不敢确定下来,因为车辙印很可能在其他方向。 没想到还真是定居部落,霍嬗此时非常的兴奋。 定居部落在这个时节放牧,牧民是走的很远的。 所以时间一般都很长,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都又可能。 因为他们放牧的同时需要考察草场,看草场情况,还需要走远一点去寻找更好的草场。 若是找到了,还没进其他部落范围,那就搬家。 而匈奴人情况基本是游牧、定居两者混杂。 所以说,霍嬗的运气是真好,第一次就发现了一个定居部落,还正好在附近,牧民正好回家。 而这点运气还谈不上太好,说运气好是因为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你在这儿发现一个定居部落,那接下来肯定会发现更多。 因为不好的草场,不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而一个好草场范围会很大,通常都是大部落占据。 而大部落放不过来,所以麾下会有几个中型部落,众多的小部落一起放牧,给他交赋税。 中型部落是千以上、万以下,小型部落是千以下。 而大型部落就是人口万人以上,分两个等级,一到五万和五到十万。 霍嬗叫他们高等大型部落和低等大型部落。 而过十万人的是超大型部落,就单于部和左贤王部,右贤王部都达不到。 但是左贤王部卡着边边,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所以左右贤王部都是高等大型部落,剩下的二十四长都是低等。 百万匈奴人口,这三个部落,就占了四分之一的匈奴人口。 等级制度还非常的森严,中型部落人口如果过万。 就会被通过战争削弱,有可能一下子变成小型或者男人死光直接被大型吞噬。 若是没有战争那就分家嘛,分一些沾亲带故的人口去大型。 被压榨只是因为他们不是贵族。 当然也有贵族中型部落,这个就另说。 题归正转。 所以说,发现一个定居部落,就会带出一串出来,你说这运气好不好? 本来进入草原后,霍嬗就再没捡过钱,他还以为大汉的天笼罩不到这个地方呢,没想到是变了一个方式。 ‘现在就看这个大部落有多大了,就看到底是哪一部,希望越贵越好!’ ……… 霍嬗转头向着旁边的传令官吩咐: “大军加快速度。” 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大军赶上了董明。 “什么情况?” “回主公,在西北边二十里,匈奴营地在一座高地上,我派了两个人摸了过去。 带回来的消息来看应该是一个小型定居部落。” 霍嬗扬了扬下巴: “说说。” “诺。” “从那两个兄弟带回的消息看,应该就是一个定居部落,因为虽然有马车,但穹庐建在地面上,牛羊马圈建的都很好。” 霍嬗不由得眯着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人口、马匹、牛羊数量。” “诺。” “穹庐有九十近百帐,按照一帐六人算,应在六七百左右,马匹按照马群大小,应在一千二左右,其中近八成都为青壮,不过都没啥膘。 牛在六七百,羊有两千二三左右,都很瘦,有些分辨不出来。” 霍嬗一笑,搓了搓手指: “这大雪灾饿了一冬,能活下来的都是体壮的,人查清楚就行。 六七百人口,兵马应该在三四百左右,还真是一个合适的开胃菜啊!” “各军司马集合。” 没一会,十个连军司马就汇合了过来。 再加上赵充国和孙尚以及张安世和霍嬗,总共十四人,再加两什的护卫二十二人,总共三十六人。 第九十二节 敲定计划(编辑催更,说给推荐,加更四千,表示一下) 值得一说的是,霍嬗改了改军制称呼。 原先是一部一营一连,一部二营一连这样叫,但是上了战场,自然是最简单最好,这样叫名字太长,很容易混乱。 ranwen.la 所以一部一营还是一到五连,一部二营直接改为六到十连,以后称呼直接一部几连、二部几连这种,更方便一些。 二部也是一样,亲卫营就是亲卫几连,斥候连就是一部、二部的一、六连和亲卫一连。 ……… 霍嬗扫视一圈,然后说道: “走,随我去探查敌营。” “诺。” 一行人翻身上马,一路上避开石头地面,专走草地。 没一会就到达了小部落十里处,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匈奴人的帐篷,因为他们的所处位置地势较高。 霍嬗抬起手,大家都停下脚步,霍嬗眯着眼看了看。 他发现匈奴营地东面五里处有个小高地,最高处差不多和部落所在地齐高,周边再无高地。 “下马。” 众人翻身下马。 “董明过来。” “主公。” 霍嬗抬手一指: “看到那个小高台了吗?你带一伍给我摸上去,看看有没有人。” “诺。” 董明带着五个人跑了过去,差不多等了两刻种董明回来了。 “禀主公,啥都没有。” “嗯,走吧。” 一行人牵着马往东边小高地走去,霍嬗却在想其他。 他在想这么重要的小高地,竟然没有派人守?营地居然也不建在高地脚下,而建在高地上? 建在高地脚下有很多好处,军事上就不说了,他起码避风一点啊。 如果风向变化,直接围着高地转就行了,想不通。 不过军事也正常,不是大战之时,谁能想到会有一支大汉军队来到这儿啊! 匈奴平常还是挺太平的,各部之间也不会轻易发生战争,用不着防着。 而且不能拿匈奴人和大汉人比,要不是老霍,就算是汉匈大战之时,他们也不会防御。 进攻了近两百年,早已习惯进攻,突然被人攻了,他们肯定很懵! 霍嬗带着十个连长和孙尚上了小高地,其他守卫在底下看着马匹。 其实骑马就能上来,四周都是缓坡,但是目标太大。 虽然这个小部落里黑漆漆的,他们估计都已经睡着了,但若是有个眼神好的正好还没睡,一眼扫到了他们怎么办? 不能小看,匈奴人里能人异士也有。 像老霍随军记录里记得那样,他手底下就有一个匈奴老头,隔着二十几里就能闻到各种味道,马匹牛羊啥的。 这不光是要鼻子好,还得对各种味道相当熟悉才行,但可惜的是这老头病死在了河西之战。 霍嬗带着十几人蹲在小高地,看着远处的匈奴营地。 这次过来只是来亲眼看看,顺便商量一下作战计划,天这么黑,隔着五里地细节也看不清。 不过斥候已经探查清楚了,哪里有渠,哪里有沟,都清清楚楚。 霍嬗脑子里回想着刚刚斥候汇报的情况,再和亲眼所见的情况一一对应。 ‘牛羊在高地底下西边,因为那边五里处有条河,饮水比较方便。 马圈就在牛羊圈的隔壁,人住在高地上方,距离底下的马圈有近三百步。 东北和西南有一排帐篷,其余都在中间复杂分布。 正好,西边的坡度相对其他三边来说较缓,跑马和平地没啥区别,这边可以隔断他们去马圈。’ 霍嬗思量了一会后问向大家: “怎么打,都说说?”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有咱们现如今职位是亲卫二连军司马的广陵王刘胥,像个铁憨憨一样小声嚷嚷道: “咱们两营羽林精骑,对付两三百无马无甲的匈奴骑兵,还用的着商量吗?冲上去直接灭了他们不就行了。” 霍嬗一阵无语,看了看其他人,他们虽然没有附和,但看他们的表情,显然就是一个意思。 霍嬗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准备的更充分一点,不就能少牺牲几个,甚至不牺牲将士嘛。 所以,霍嬗点了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接下来众人眼睛亮了起来,按照霍嬗一贯的风格,会有人冲杀,但为了避免有人跑了,那肯定要有人守着。 但是他们也知道对霍嬗来说,请战不管用,所以都期待的盯着霍嬗。 尤其是刘胥,那眼睛简直快冒火了。 “伊林、董明。” “末将在。” “你一部一连和亲卫一连两连今晚辛苦一些,以此部落为中心,探查周边五十里的情况,顺便封锁这边,不许进也不许出。” 虽然不太可能有人能跑出去,但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也需要防着突然有人进来。 “末将领命。” “嗯,一部二连守北边,一部四连守南边。” “末将领命×2。” “一部五连守东边,亲卫四连守西边。” “末将领命×2。” 亲卫四连军司马很高兴,没捞到冲阵,防西边那也不错啊。 除了冲阵,就这个最好了,说不定冲阵都比不上。 “以匈奴营地为圆心,用圆形阵营封锁住这个高地,胯在马上把弩阵给我立起来,谁敢往下冲就给我通通射死。” “诺。” 剩下的人眼睛瞪的很大,因为霍嬗还没说到关键。 “亲卫三连和亲卫五连,你二连换上铁甲,拿上冠军刀,立于北面将士身后三里处,若是匈奴人悍不畏死,就给我冲。” 其实预备队的最好位置是在西边,因为匈奴人被惊动了以后,会去往西边找马匹。 但是西边高地下就是牛羊马圈,冲不起来。 骑兵也不是说冲就冲,需要有一段加速度的距离。 冲起来杀伤力巨大,冲不起来任人宰割。 “末将领命。” 两连军司马先是失望,然后他们又是期待又纠结,他们期待匈奴人能够更给力一点,给他们上阵的机会。 但他们同样期待匈奴人不堪一击,若是匈奴人太强,那不是会牺牲很多战友? 所以,期待又纠结。 亲卫三连军司马脑海里浮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容,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该说你争气还是不争气。’ 他想到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一队队率,卫家三小只最小的卫登。 亲卫五连的军司马名叫卫伉,卫家三小只的老大。 大家都能看的出来,霍嬗是护着这两个人,但是大家都没啥意见。 护着更好,少了个人抢机会,而且这种事很正常,要是他们是霍嬗,他们也护着。 其他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第一波冲营人选。 你要冲进去把匈奴人惊动起来,让他们惶然无措,让他们胆战心惊。 他们潜意识之中就会寻找自己的马匹,才会往下冲。 不然他们啥都不知道,早上一起来,看见你底下围的严严实实的,谁会冲下来找死啊! 而现在就剩下了三个连,刘胥的亲卫二连和复陆支之子复羽的一部三连,以及一部五连。 刘胥和复羽两人面露兴奋,互相警惕的对视一眼,一部五连军司马倒是很淡定。 “最后就是冲阵了,复羽。” “末将在。” “带着你的三连来,从北边冲。” “末将领命。” 复羽得意的看了一眼刘胥,而刘胥失望之余则有些傻眼。 “那我呢?我亲卫二连干啥?” 霍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要留在此地观战,剩下两连保护我。” “末将领命。” 刘胥立马垂头丧气了下来,但还是不忘拱手行礼领命。 霍嬗安排复羽冲阵,是因为复羽很勇,勇敢的勇,当然,他再勇也没刘胥勇,刘胥是不要命。 至于为何不安排刘胥,谁让他刚才怼霍嬗呢,霍嬗心里若是不舒服,当场就会报复回去。 “赵充国。” “末将在。” “你去前线指挥。” “末将领命。” 霍嬗最后看了一眼匈奴部落,站起身说道: “走吧回,回去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寅时起身,寅时四刻做好准备开始进攻。” “诺。” 这时候的人睡的早起的也早,基本早上五六点就起了,所以寅时四刻,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间。 但是霍嬗忘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 次日寅时,霍嬗在小黑牌闹钟的帮助下准时起身,将士们也都醒来了。 斥候连的将士们子时就走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而这边的将士们也需要行动起来。 一番准备后过了一刻钟,将士们往敌方营地进发。 众人一路骑马慢行,走草地、避石层,就是为了不发出较大的声响。 来到五里处后,将士们轻身下马,在各自军司马的带领下往指定位置进发,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赵充国走在最前面。 而就在羽林将士们往过去摸的时候,这个小部落里的人也不全都是在睡觉。 这就是霍嬗疏忽的一个问题,一个农耕一个游牧,匈奴人的作息规律怎么可能跟汉人一样啊! 更别提是这个时候的匈奴人,他们正处于找草的关键时刻。 基本上半夜丑时,部落里的老人就会起身,喂马匹,为牧民们做些当日出行的准备。 更别提这个部落刚找到一块好草场,刚准备搬迁,商定今日就出发,半夜起来的老人更多,大概有一二十人。 因为今天要用到更多的马匹,人少喂养不过来。 二十几个四五十的老头结伴往马圈走去。 突然一个老头停了下来,看向东北方向,旁边的老头见他停下脚步,笑着用匈奴语问道: “怎么了,大提拉,你看见长生天来接你了?” 长生天是大多数华夏北方游牧民族的信仰,匈奴也不例外。 而除了长生天,太阳、月亮、各星辰、狼、鹰、神明和祖宗等都是匈奴的信仰。 所以是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大提拉今年已经五十多了,三十几年前参与过打草游猎,因为抢来的东西从而让部落里度过了一个冷冽的寒冬,部落才能一直延续至今。 大提拉是去杀人抢东西,而他们去的时候时代变了,是被人杀。 所以,大提拉一直是部落里的大英雄,是人人尊敬的智者。 虽然他现在是一只老去的雄鹰,但他以前是狼群中最勇猛的那一头。 所以他问这个还真就是这么个意思。 部落里都觉得他在死后肯定会投入长生天的怀抱,大家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大提拉抽动嘴角带动脸上的伤疤,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笑容。 部落里每天都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也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能投入长生天的怀抱,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提拉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老头问道: “那边是不是有东西?” 走在前面的老人也停了下来,好奇的看过去: “没有吧,这一片的狼群都被我们赶走了啊。” 另一个老人眼神挺好,眯着眼看了一会: “嗯,看着不像是狼,倒有些像牵着马的人。” 一个脑回路有点不正常的眼珠子转了转: “哈哈,不会谷蠡王的狼骑来请大提拉去吃羊羔肉吧?”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大提拉在附近几十个部落还是很有名望的。 十几年前,他们在南边另一片草场之时,就有贵族去请他吃羊羔肉。 所以部落里不管是谁,都对他很是崇拜,帮部落解决了多少次危机啊! 大提拉抖了抖胡子,心里有些信了几分这个说法,但还是得意的谦虚道: “唉,我已经老了。” 众人欢笑一通,纷纷开始吹捧。 大提拉听着吹捧,看着东北边,突然想到,王庭是在正北,不是在那边啊! 他还在想这是哪一部的儿郎,他从没想过是大汉军队。 因为这边已经是匈奴腹地,距离大汉的那堵高墙最近的地方,都足足有五百多里。 但是他隐约看到这些人上了马,他的心里想法就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安。 他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仔细看向那个方向。 正好此时还未落下的弯月从一朵乌云里露了出来,光芒一闪,然后他隐隐约约中看到了那个让他终身难忘的旗帜。 ……… 日万…… 小命哭唧唧(╥_╥)!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求打赏啊!!! 第九十三节 第一战(一) 旗帜是黑边红底白字。 那黑边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淹没、聚拢着人的心神,那红底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异常的鲜艳。 但让他恐惧的不是这些,让他恐惧的是中间那两个光芒万丈,白的刺眼的大字。 他在军中问过智者,智者说那两个字是冠军的意思。 只有全军中最勇敢、最勇猛、最强大之人,才有资格用这个称呼,而那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 yqxsw.org 大汉匈奴共尊的最强大的战神——冠军侯霍去病。 这个最强大的战神让大汉骄傲,但是却让匈奴胆寒! ……… “嗷呜~” 大提拉浑身颤抖,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一声狼嚎,意思是——敌袭。 有的人学狼叫学的很像,但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更别提部落里的人跟大提拉生活了几十年。 所以,整个部落全都惊动了起来,有些睡的比较熟的,也被女人或小孩推醒了。 做完这一切以后,大提拉往马圈的方向连滚带爬的跑去,摔倒那就再爬起来,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马厩中的马匹。 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他忘记了自己的儿子、忘记了自己的孙子,他的心里只有那尸山血海般的一幅画面! 而跟在他身后一起死命跑的老头们,还纷纷在心里感叹: ‘大提拉为了部族还真是拼命啊,我比不上他!’ 那是因为你们没看见旗帜,若是看见了,保证你们比他跑的还快。 匈奴四五十岁的老人,哪个少年之时没参加过漠北之战啊?哪个不知道冠军侯的威名? 而他们永远跑不到马圈,因为这剩下这一百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犹如天堑。 因为就在他们谈论长生天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赵充国就已经看到了他们,这就是眼神好的好处。 他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做了部署。 复羽的一部三连直接改变计划,从西北方向直插过来,扫过那几十人,然后直接冲进匈奴营地里。 而此时一部三连正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冲向了他们,距离仅一里。 而一里地对于冲起来的马匹来说,那跟人跑个十来米没啥区别。 复羽冲在最前面,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匹上下起伏,右手斜提着冠军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眼中满满都是兴奋。 体内那匈奴人残忍嗜杀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而大提拉看着近在眼前的骑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复羽从他左边冲过,右手轻微调整角度,锋利的冠军刀刀刃,借着马力从大提拉胸口和侧颈处划过。 大提拉感受到了冰冷,而这点冰冷带走了他的全部生机,连疼痛都没来的及出现,只有冰冷与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复羽冲过这二十几人时,连扫了四人,刀刀毙命,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百一十八名羽林将士! 一部三连全部冲过之时,原先的位置只留下了残破的尸体,连一丝呻吟声都没有。 复羽微微往左边侧身,马匹行进方向也随着他的重心往左边偏去,等马头正对匈奴营地之时,复羽立马坐正身子。 他兴奋了起来,刚平举起冠军刀双手握住,刀尖正对前方想要解开绑带之时,他突然想到,营地中的匈奴人马都没得,平举没啥用啊。 复羽抿抿嘴,右手重新放下冠军刀到原来的角度,左手抓着马鞍。 而这就是高桥马鞍和马蹬的好处。 高桥马鞍在对冲之时,你的屁股可以被身后突出来一截的马鞍顶住,不至于被敌人顶下来。 而马蹬让你脚踏实地,上半身能够用的上更多的力气。 这两者可以让你解放双手,不至于抓着马鞍或者缰绳,让你可以发挥出更大的战力。 只需要凭借双腿和重心的偏移就可以控制马的行进方向。 不用那么辛苦的苦练骑术,可以更快速的大规模练骑兵。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 随着距离匈奴营地越来越近,复羽捞起脖子上的高频哨,吹出一段旋律。 紧随其后,各什长用哨子回应一声后,抽出腰间的令旗挥舞了一下。 然后各什开始散开,各麾下兵员紧随其后。 一百一十九人散开以后覆盖了整个营地,从西北方向直接冲了进去,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挡风帐篷放在了东北和西南,进攻的西北面空着,正好便宜了他们。 复羽冲进营地,就看到了几个光着膀子提着刀,披散着头发的匈奴大汉。 每一什都有自己的路线直插过去,复羽为了避免和自己人相撞,没有离开自己的路线范围,直接控制马匹向他们冲去。 在轻轻划过这几人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 ‘那匈奴老头那一嗓子还真是便宜了我们。’ 确实,若不是那一嗓子,还真跑不出来这么多人。 本来的计划是进来就砍帐篷,然后吆喝吓唬他们,吓到了自然就会去找马匹,借着夜色射杀他们,但现在跑了出来更好。 复羽重心时左时右,左突右闪的时不时避开挡路帐篷,看到人就划一刀,没有人就乱叫两声。 到处都是马蹄声和吼叫声,夹杂着一些惨叫声和哭喊声。 他的速度和冲进来前一致,因为他的骑术算是最顶尖的那种。 其他人就不行了,速度放慢了一些,但也慢不了多少。 复羽一路上非常的顺利,但是每个人都不是有他的骑术,他的运气。 像一队五什的什长,直接被藏在帐篷后面的匈奴人砍断了马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临落地之前,他从马蹬里抽出自己的脚,一按马鞍,把自己扔远了,一个落地翻滚摔的生疼,但是没大伤。 神经反应速度究极快,这是因为连续不断的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形成的肌肉记忆刻在了血肉中。 至于是怎么训练的,一匹木马骑在上面,身后站着几个人,突然一抬掀翻,就这么训练。 那都是一次次摔打出来的,摔断腿淘汰也不是没有过。 五什长落地后强忍着疼痛,立马并起双腿,解开右手与刀的绑带,然后冲着东南方向左手抱着头爬了下去。 三个提着刀怒骂着,摸摸索索向他冲来的匈奴人隐约看到他的动作。 正奇怪他这是在干嘛的时候,两骑直接从他们身边扫过,‘噗嗤’一声,他们成功的躺在了地上。 后面的将士不管他们的什长,直接从他身边冲过。 而趴在地上的五什长却听着马蹄声在心里倒数: ‘一、二、三、四……’ 等到数到六的时候,猛的起身蹲在原地,然后看向身后,紧急着他就咧开了嘴,念叨了一声: “很好,一个没缺。” 紧接着三骑从他身边冲过,他猛的站起身,突然余光扫到一个手持弓箭从地上爬起来的匈奴人。 条件反射般把手里的刀扔了过去,也不管砍不砍的中,立马伸出了自己的左胳膊,因为留在最后扫尾的副什长已经冲了过来。 副什长用空着的左手抓住什长的左胳膊,两人同时用力,一个拉一个跳。 两人的胳膊同时被拉的生疼,不由都一声大喊,胯下的马匹也因为长期训练没有被惊到。 下一秒什长就跳在了马上,坐在了副什长的身后,两人一马往外冲去。 复羽早就已经冲了出去,等他冲出去二十秒后,第一批人才冲了出来。 复羽继续往前冲,转过头眼珠连续转动,细细数着人数,数完后紧皱着眉头念叨了一句: “缺了四骑,也不知道人回来没?” 而就在一部三连全部冲出来五秒后,位置在南边,为了避免和一部三连半途相撞而等在东边的一部四连开始出发,前往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有一批合格军官的好处,因为他们懂的各自配合,这是训练练不出来的。 …… 而差不多就在复羽冲到营地中央之时,西边的亲卫四连就已经到达了位置开始排队列。 而在一部三连冲出营地时,队列已经排好了,一共两排,呈扇形分布。 而这一点就看能看出羽林军的反应速度和纪律性,这是超过这个时代的军队一大截的。 军司马大喝一声: “连弩上弦。” 将士们在马背上取出挂在马匹左边袋子里已经组装好的连弩,然后从马匹右边袋子里掏出一盒弩箭打开开始装箭上弦。 一个个装好箭上好弦以后举起手,什长等手下十人都完成后吹响哨子。 而在他们上弦之时,军司马正在观察地形,角度。 等到所有人上好弦以后,军司马又吹哨子: “哔哔哔,哔~” 三声连续短哨,一声长哨,代表角度三分,抬高一分。 什长们立马哨子传递,将士们手中弩箭瞬间抬高三十度,整齐划一。 因为是扇形分布,然后各自的什长开始喊叫命令调整左右角度,等一切准备好后,接着就是等待了。 而躲在帐篷里的匈奴汉子们,在听到马蹄声远去以后也跑了出来。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天还黑着,他们也看不太清,只能战战兢兢、摸摸索索的往马圈方向跑来。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萍水先锋尽是他乡之客,500币。 第九十四节 第一战(二) 马就是他们战力的保证,马就是他们的命。 没了马,他们就跟没了牙的老虎一样,没了群的孤狼一般。 所以出事后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找马。 西边的亲卫四连军司马静静的看着跌跌撞撞前来的匈奴人,静静地等着,心里念叨着: ‘两百步……一百七……一百二……八十……五十……’ 而走到三十步的时候,因为夜色和他们雀盲眼的缘故,跑在前边的匈奴人这才发现了羽林军。 瞬间面色大变,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乱喊着什么转身就跑。 但是,已经迟了。 亲卫四连军司马眼睛一眯,然后立马吹动了哨子,一百一十八支弩箭齐发,然后上弦,再发,上弦,再发。 yqxsw.org 虽然弩箭抛射伤害大大降低,但是也要看情况。 匈奴人都是光膀子,就算威力大减,但是插入肉中也没啥问题。 而且这还是低射高,箭矢还来不及摆动就落了下来。 十五支弩箭射完以后,换射程更远的弓箭,调整角度,再来三轮,然后完事。 没出来的都退了回去,出来的没有一个站着的。 “虽然出了点问题,但这仗打的没一点挑战性啊,连冲锋号都没用上。” 四连长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 不光他这么觉得,远处观战的霍嬗,看着从东边、北边冲下来的匈奴人,被将士们用弓箭了结的这幅画面,他的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起初那一声‘狼嚎’确实让他有些心惊,但在看到赵充国已经做好应对准备以后,他就放心了下来。 其实就算发现了又怎样? 不说其他,人数就是你的几倍。 探查了五十里,所以支援排除,两方对敌,一相比较,霍嬗想不到输的可能性。 接着看到复羽冲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训练的时候都没这么利索过。 到最后的弩箭攻击,霍嬗倒是没看到,因为他在东边,战场在西边,正好处在视线死角。 但是光听听声音就知道了,起初很大的惨叫声,然后断断续续,最后完全安静了下来,情况如何可想而知。 等天一亮打扫完战场,就能知道有多少战果了。 霍嬗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吩咐身边的传令官: “让北边的两连分成两队,再给我多冲几遍。” “诺。” 紧接着传令官拿出‘号角’,吹了起来,听到号角声,战场上立马行动了起来。 南北两方负责围困的将士让开道路,两连预备队又开始了冲营。 冲了两遍后霍嬗让停了下来,天也快亮了。 至于都已经差不多了,为何还要冲阵? 这是为了吓破他们的胆。 匈奴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都是桀骜不驯,除非让他们害怕,让他们恐惧,让他们敬畏。 他们弱肉强食,所以他们也尊敬强者。 匈奴汉子肯定都还没死完,更别提那些死了男人、儿子,心里有可能满满都是仇恨的女人和老人。 那他们躲在穹庐里不出来怎么办?一个一个探? 那样必定会有伤亡,而这些将士们霍嬗可舍不得让他们白白牺牲。 所以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扔掉武器自己乖乖出来才是上策。 若是死不悔改,硬是不出来,那……有个名叫火的东西,霍嬗觉得非常好。 什么女人小孩不能杀,在霍嬗这儿没这一套。 若是他们安安分分的,霍嬗也不愿意杀,若是他们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恨意,那将来都是敌人。 他们冲进汉地,抢粮屠城,把汉人虏去当奴隶,过猪狗不如一样的生活的时候,可一点都不讲仁慈。 这就是战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所以对敌人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仁慈。 仁慈,那是对自己人的用的。 ……… 天亮了以后,霍嬗脱下大氅换上自己的鱼鳞甲,然后带上头盔,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后霍嬗又配上刀,卡上蚩尤面甲,又突显出了一股凶神恶煞的味道。 霍嬗解开两匹马之间的绳子,把骊羽交给孙尚,取下弓枪挂到冠军身上,翻身骑上冠军,然后在护卫下往匈奴营地而去。 霍嬗直接来到了北边,因为赵充国和大半军队在这边。 “校尉/主公。” 众人对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霍嬗拱手行礼。 霍嬗盯着匈奴营地看了看,然后吩咐道: “张安派人上前喊话,让他们放下兵器出来,本侯可以放过老人妇女和不过马背的小孩。 给他们一刻钟时间,若不出来,箭羽覆盖,再一刻钟,放火烧营。” 沉闷的声音从霍嬗的面甲下传了出来,众人想到一片焦土的那个画面,不由得一个激灵。 “嗯?” 霍嬗看向张安,面甲孔洞下露出那纯黑的,像深渊一般深邃的眼眸。 “尊令。” 张安连忙应令。 “弩上弦。” “诺!” 将士们上好弦以后静静等待。 没想到张安派的人刚喊完话,又喊了一遍,差不多半刻钟的时候,一大群人走了出来。 汉子低着头颅,女人有的牵着五六岁大的孩子,有的抱着老人的胳膊,五六人、七八人的簇拥在一起。 霍嬗扫了一眼,目测这些人应该在五六百人,有近两百的汉子。 而霍嬗给匈奴汉子的定义是十四岁到四十五的男子。 而这个时代有关这个话题,定义很复杂,大汉和匈奴还不一样。 匈奴这边,若是大战急缺兵员,那只要成年的,能骑得动马、挥的动刀的,都是汉子,女人也是一样。 剩下的都是老人孩子和妇女。 这些人在等了一会以后,一个少女扶着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 刚一来到大军面前,两人跪了下来,然后高举双手拜向霍嬗,或者说拜向霍嬗身后的冠军旗更为正确。 这老妇人一直在拜,不停地拜,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霍嬗虽然会一点简单的匈奴语,但是太复杂他就听不来,他学这个也是为了防止手下翻译蒙骗自己,大概能听懂就行。 而且这老妇人离他比较远,所以听不太清。 霍嬗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也不怕这老妇人拖延时间,周边五十里已经被封锁,营地也被围死,她玩不了把戏。 足足拜了一刻钟,这老妇人还不停下来,霍嬗等的有些不耐烦: “角度三分,抬高一分。” 旁边的赵充国立马吹动了哨子,将士们也动了起来,就等着按动发射销。 经过这一番威胁,老妇人这才停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起身。 站起身后这老妇人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对着霍嬗行了一个万福大礼。 霍嬗皱起了眉头,她行的是汉家女子礼节。 霍嬗干咳一声吸引到了旁边的张安世,然后摆动了一下手指,张安世行礼后骑着马上前了几步。 但依旧站在前排将士们身后,大声问道: “汉人?” 那老妇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 “正是。” 霍嬗不由得扬了扬眉头。 这老妇人厉害啊,她应该是被虏来的汉人女子,但是看这穿衣打扮,又是部落里的巫祭。 汉人奴隶女子当巫祭,真是厉害啊! 要知道,巫祭在部落里,那地位要比部落之主都要高,这老妇人应该是出身大户。 不知她经过多少艰苦走到这一步。 “听说,冠军侯已……逝世?” 老妇人用他那略显怪异的汉话问道。 张安世回头看向霍嬗,见他没反应,所以回道: “子嗣。” “上前欲为何?” 老妇人心中有些苦涩,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没办法,她这一生能怪的了谁?要怪就只能怪皇帝,怪将领,怪他们没保护好你们。 “我部愿降。” 霍嬗皱了皱眉头,他本来没想着招降,因为这只会拖慢他的速度。 招了招手,张安世回来,霍嬗问道: “此地距离云中那边有多少里?” “回校尉,据云中差不多五百将近六百里。” “距离弓奴水呢?” “呃,两千两百里左右。” 霍嬗点点头,大概估算了一下,差不多。 众人从渔阳那边出发,上谷郡跨过长城进入草原,然后前面一直向西北走的,然后这一段又向正北走了近百里。 若是画南北直线的话,他们应该在上谷和云中两者之间的北方正中央五百多里左右。 而霍嬗心中的目的地就是弓奴水,因为左贤王庭最有可能会在弓奴水沿线,后世蒙古的克鲁伦河。 这个弓奴水的发源地就是在著名的狼居胥山西脉,弓奴水的上游是从狼居胥山西脉源头流出,然后东脉南沿流动。 而狼居胥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大山,它是一条山脉,所以它很长,范围也很广。 若是真的在弓奴水找到左贤王庭,若是真能取得战果。 那之后就可以沿着狼居胥山东脉往西脉走,直接到达封狼居胥所在地,直接到达单于庭。 儿单于原本是左贤王,他继任后左贤王目前空置。 历史记载他当了三年单于就死了,死后由他的叔叔右贤王继任更加证明这一点。 而且他继任单于,左贤王部的兵力,肯定是要带一些前去的。 所以说左贤王庭此刻正好空虚,来了匈奴不捞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 ……… 第九十五节 战后和战报(编辑催更,说给推荐,加更四千,表示一下) 霍嬗看着眼前的老妇人,难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他对着张安世打了一个手势。 张安世行礼重新回到前面问道: “部落中有多少汉人?” 老妇人心中一喜,连忙回答: “有五十四人,老人十三人,剩余都为女人孩童。” 没有一个男人,并不是一直没有男人,而是男人都饿死了,累死了,被打死了。 霍嬗叹了口气想了想,这儿离大汉还是挺近的…… 可以收,所以他对着张安世点点头。 “我军接受投降。” 老妇人大喜,激动的跪下连连行礼。 霍嬗没理她,而是在心里思索着怎么安置这个部落,带着他们不可能。 可以派一百乌桓,送他们去云中,既然接受了投降,那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这样一来的话,这些汉子就得留下,一来他们是兵力,这个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这东西也不是说收就收,霍嬗以后不打算招降。 若是平常,那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现在深入敌后,现在离大汉较近还好说,送回去就行。 若是再深入,就得带着他们,而带的越多,越拖累速度。 若是他手里有过万大军,那降一个收一个,可以玩一玩蒙古人的策略。 大军出征,带着部落,驱赶着牛羊后勤,每天也能走两百里。 但是他这次是来搞破坏的,轻装简行才是正策。 说回正题。 二来他们这些汉子若一起回去的话,他就得派更多的人去提防他们反叛,浪费兵力,浪费时间! 霍嬗想完以后开始吩咐,让一部五连带领这些人先去东边看管起来,然后北部的一部二连上去扫荡,避免里面还有残留。 顺便他让小黑回去,让赵破奴带领大军前来。 一伍是一个小组,两人持弩走在前面,两人持弩走在后面,一人持刀居中,一点一点往过去扫荡。 还真找到了四个藏起来的人,两个当场射死,两个投降了。 等这一切都完成了以后,霍嬗取下了面甲,去往了西边,他要去看看战场。 不光他要看,其他几边的人也要去看,血的洗礼。 军中虽然有着悍卒,但大半都是未经厮杀的新兵蛋子。 像复羽带领的一部三连,这会正有十几人在不远处的下风口吐的不亦乐乎呢。 厮杀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完了以后过去看看,心中不适、恶心想吐一齐涌上心头。 头晕目眩,承受不住地倒是没有。 心里素质都挺强的,像复羽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几个没忍住的,吐完以后也好了。 霍嬗也去看了看,他也心中不适,也想吐,实在是那个场面,对人的冲击很大。 具体是什么场面,嗯,还是不说了。 等所有人看完以后,接着就是在赵充国的指挥下,新兵蛋子打扫战场。 该搬尸体的搬尸体,该挖坑的挖坑,该割耳朵的割耳朵,该回收箭矢的回收箭矢,军法官记录战功。 此次羽林军将士一个人都没死,倒是死了五匹战马,他们五人的战马缺口,那就只能从哪些驮马中选了。 以他们的骑术和驯马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培养出适合的战马。 虽然比不上朝夕相处的战马,但也能用。 五匹马被聚拢在一起烧了,骨灰准备由看守部落的乌桓人带回去,撒在大汉的土地上。 情况紧急的话没办法,不光是它们,将士们都有可能只有落入敌手曝尸荒野这一条路,但这不是有时间嘛。 伤情也都在一部三连,没有一个皮外伤,倒是有十个胳膊拉伤…… 霍嬗在四处转了转,没一会尸体也被埋完了,至于流出的血液,已经渗入了草地。 尸体埋完了,什么都统计清楚了,战功也出来了。 张安世递给霍嬗一张纸,上面写着这个部落里的财物和人数。 打扫战场之时,倒是一个人没有私藏,纪律刻在了骨子里,军法官们也盯着呢。 “部落人口八百七十二,精壮汉子四百一十一人,马匹一千二百七十八,牛八百一十二头,羊两千五百七十二只。 马匹精料能让我们的战马吃七日,金银财货一百四十七金。” 霍嬗用着感叹的口吻读完,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小部落能有这么富?这还是雪灾过后的部落,他这个一百四十七金的财物哪来的?” 何止是他,张安世都有些不敢相信: “回校尉,我问了问,此部落里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所以他们算是小型部落里过得好的。” 霍嬗皱了皱眉头: “德高望重之人?在哪?” 张安世回答的非常干脆: “死了,还是第一个死的,就那个狼嚎之人。” 霍嬗这才点点头: “死了最好。” 这种人若是愿意臣服,那就是一个助力,若是不愿意,那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若是己方实力不够强,杀都不能杀。 所以为了麻烦,还是死了的好。 霍嬗摇头感叹了一会,对着几人笑道: “这多好啊,若是都是这种部落,我感觉等我们回去,将士们一个个都能成为富户。” 因为羽林军中除了军用牛羊马这些,缴获的钱财都是将士们的。 霍嬗不缺钱,所以他的那一份不要了,都给了将士们。 手底下的军侯、军司马乃至于队率都是有样学样,都给了将士们。 他们都不缺钱,像赵充国、上官桀等人,虽然没啥背景,但是家里那也是富户,不然也读不起书。 所以他们不缺钱,他们求的是功勋,有了功勋有了地位还怕没钱? 而像董明这些贫苦出身,他们分给将士们,只是为了学习让他们崇拜的霍嬗。 而且,他们也知道,霍嬗不会亏待他们。 众人笑嘻嘻的点点头,赵充国连忙道: “回校尉,但是这种部落很少的,咱们的目标还是要放在那些中大型部落上啊。” 小书亭 霍嬗翻了个白眼: “不用你说,我知道。” 霍嬗接着又看起了战功记录: “斩首二百一十四人,一部三连斩首五十三人,亲卫四连斩首一百三十七人,复羽一个就斩了十三人,勇冠全军啊。” 霍嬗算了算,问道: “也就是说,还剩一百九十七个汉子?” 张安世拱拱手: “回校尉,一部三连斩首中算了那二十五个老卒,所以此部落中汉子还剩二百二十二人。” ‘222人?还正是巧了!’ 霍嬗把纸递回去,然后说道: “把此战详细过程写下来,斩首缴获和我部伤亡都写成战报,对了,再拿一本本子,待会给大将军送去。” “诺。” 战报其实很好写,比如此战: 二月二十八日,我军初触敌,斩首二百一十四级,俘六百五十八人。 缴获牛羊三千两百余,马匹一千二百余,我军无一伤亡,扬我大汉天威于匈奴。 然后就完了,重要的不是你写的多好看,重要的是你写的真不真,越简短越好。 为啥要写俘,是因为俘也是算人头数的。 而斩首是不能虚报的,每个斩首都会割下左耳以做凭证。 你有多少耳朵,你就有多少斩首,若是虚报战功,那是大罪。 而大汉对待匈奴,并不怕你杀平民充数,因为匈奴的平民就是他们的士兵,老人、女人也是一样。 有良心的降了以后女人孩子就会放过,若是没良心的…… 当然,你若是带不回耳朵,你就算杀了几千,那也是不算数的,所以打扫战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割耳朵。 有时候战友的尸体都顾不上,因为这些战功里有死去战友的一份。 而斩首数三四万、五六万,算战功依旧是这样,因为你大将大概算一下能行,底下的士兵不行。 其实挺好算的,一个个士兵拿回耳朵,记录相加就行。 而军中大战之时为了割耳朵被敌人偷袭致死的将士,那是屡见不鲜,数不胜数,而羽林军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而牛羊这些,都是要汇报的,这些都是战功,你缴获一分,敌人就削弱一分。 当然,这个没有这么细,能数过来就数一数,数不过来就直接牛羊无数。 而达到了牛羊无数,那你的功劳就非常大,数不数的也无所谓了。 ……… 等了半日,正午时分,赵破奴带着大军赶来了。 霍嬗准备在这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 霍嬗顾不得众人的恭喜,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赶紧派出军中斥候,把那些警惕封锁的斥候换回来,都已经中午了。 接下来就是让小黑把战报送回去。 小黑是真的忙,一天到晚都不停着,等他回来以后,霍嬗还准备让他探查情况。 也是亏了他精力旺盛,半个月不睡觉都行,不然累都累死了。 如今看来,卫青的目标有完成的希望。 处理完战报的事,霍嬗让换上盔甲,让人通知那个老妇人前来,来了以后,霍嬗直接开门见山问她周边的情况。 没想到,她啥也不知道。 又喊来了几个人,霍嬗算是搞清楚了情况。 此地确实是一个大部落的草场,连绵范围过一千两百里,他们部落正好卡在南部边边上。 而这个大部落就是左谷蠡王,霍嬗心中的惊喜简直是无以言表啊。 左谷蠡王,那可是仅此于单于和左右贤王的王庭,地位崇高。 上一任左谷蠡王名叫伊稚斜,他在前125年,来了一次兵变,杀了军臣单于的儿子於单,登上了单于位置。 他在单于位置上坐了12年,然后把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乌维单于,乌维单于去年死后,把位置传给了乌师庐单于,也就是儿单于。 而这一任的左谷蠡王就是伊稚斜的儿子,乌维的弟弟,也是儿单于的叔叔,名叫乌鲁立。 而因为左谷蠡王部是这几任单于的龙兴之地,所以一直很受重视。 麾下人口四万四,直属铁骑直接过万了,近两万左右,给点时间,拉起五六万都不成问题。 是除了单于部和左右贤王人口最大的部落。 但是他手底下有着多少中型部落,多少小型部落,霍嬗不知道。 大汉在这方面的消息很是匮乏,就连他们在何地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 因为他们的位置和情况是实时变动的。 不知不觉的跑到了左谷蠡王的地盘,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左谷蠡王的位置不应该这么南。 匈奴的制度很有意思,就像是金字塔结构一样。 匈奴最大是单于部,名义上掌控整个匈奴,实际掌控最富饶的中部。 单于的位置是不变的,一直在单于庭,麾下也有众多大小部落。 然后是左右贤王各领东西方向。 拿左贤王来说,东边区域都是他的管辖范围。 但是也只是名义上,它会选最富饶的地方,才是他真正掌控的地盘。 而左谷蠡王是左贤王名义上的下属,而他的麾下,有左大将、左大都尉这些单于子弟部。 还有左大当户和左骨都侯这些异姓部,都是他名义上的下属。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推算,左谷蠡王的地盘是不会这么南的。 霍嬗是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说,这片草场真的这么好?’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霍嬗直接打发了老妇人等人,因为问不出其他了。 其他部落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随时在移动,他们的位置只有大部落或者附近部落知道。 所以说还是要靠小黑。 老妇人还想把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个匈奴女子送给霍嬗,美其名曰冠军侯需要人服饰。 呵,霍嬗只能说,你在想屁吃,让我身边放个匈奴女子? 退一万步来讲,霍嬗宫中的小丫鬟那个不比你身边跟着那个漂亮? 啥都不了解,就直接来美人计…… 美人计那并不是送美人就行,那还需要了解此人的情况,霍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紧接着安排部落迁移,早一点出发少点麻烦。 一百乌桓勇士再加十个向导,送他们回去,匈奴汉子全都留下。 若是开始,他们可能还不太情愿,但是看到赵破奴带过来的大军,现在安安分分的,非常听话。 穹庐搬上马车,带着足够的粮草和一些不堪一用的马匹牛羊,还有硝制好的战功,这个小部落开始出发了。 南边基本空空荡荡,出不了问题。 ……… 求票,求打赏!!! 第九十六节 左谷蠡王(求订阅) 霍嬗看着远去的小部落,低语了一声: “小黑走早了呀,应该把消息送给舅祖父的,不过没事,下次再送就行。 这次急着请功,没想到这茬,以后要等个一天,这个经验得记下来。” 霍嬗看着小部落远去以后,返回了自己的大帐,开始研究起了后续的计划。 不知道也就罢了,直接去找左贤王部,但是现在知道了,那这么大一块肉放在眼前,不吃对不起自己啊! 霍嬗下了狠心,准备搏一搏。 ‘己方兵力四千,左谷蠡王常在王庭的兵马应该有万骑,直属部落兵马必定过两万。 若是给他时间召集,应该能过五万,算多不算少,就给他算八万,二十倍,啧啧……’ 霍嬗感觉有些牙疼。 不过他这是硬往多了算,其他不说,左谷蠡王想召集过五万兵马,没个把月不可能。 而霍嬗怎么可能让他召集将士。 所以他想了想,准备采取大汉的国策,先剪掉你的羽翼,然后再一击毙命。 把你周边的中小型部落全部扫清,你从哪召集将士去? 所以这么算下来,到最后,直属的两万才是要真正面对的,而这两万将士有一万多也需要召集,没个几天聚不起来。 所以需要面对的,就只有五千到万骑。 这儿就要说一个问题,匈奴除了单于庭,其他各部是没有城池的。 营帐穹庐你拉着就能走,城池你拉不了,所以正适合骑兵纵横。 ‘还是按照两万算,五倍差距倒是在承受范围里,但是这个计划不太现实啊! 清扫周边部落,不可能没战损,还要让消息不能流传出去,小部落还可以,中型意外随时会发生,难度大破天!’ 霍嬗揉了揉额角,头疼的不行。 所以说,原先霍嬗不受降的想法还是得变一变。 不受降,就没兵源啊,羽林军拿去消耗他舍不得。 至于会不会有人投降,这个问题霍嬗从来就没有担忧过。 贵族大部落投降几率都是一半一半的,例子就在眼前,远的河西的昆邪王、休屠王。 这俩王那时候是真正的国王,麾下人口过十万,还占着河西,被老霍打疼了、打怕了照样投降。 而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左大都尉地位不低吧,还是单于子弟,不也要投降。 他是真的要投降,至于有没有杀了儿单于坐单于位的心思,估计心里还是有的,但是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不可能。 另外几个王又不是吃干饭的,你一个左大都尉想当单于,送你两个字,呵呵。 所以说左大都尉是个聪明人。 大汉和匈奴的处境早已调换,大汉现在如日鼎盛,而匈奴逐渐日薄西山。 还有其他几王投降大汉后,过好日子的例子就在眼前,嗯,起码现在是好日子。 所以他大概率是想真投匈奴,杀儿单于是为了功劳。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历史上被成功反杀。 而像这些地位崇高的贵族都想投降,底层被欺压的部落就别提了。 霍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马冲帐外喊道: “孙尚,你把张安世给我喊过来。” “诺。” 没一会张安世就来了: “校尉,您找我?” 霍嬗斜靠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下方的位置: “嗯,先坐。” 张安世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霍嬗又招了招手: “坐近一点。” “诺。” 张安世又换了一个位置。 “校尉找我,不知有何要询问?” 霍嬗沉吟着问道: “我记得匈奴每年是有个祭天仪式什么的,对不对?” 张安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回答道: “是有这么个祭天仪式,跟咱们汉人的过年一样。” “是一月,五月和九月?” 张安世又点点头: “对,校尉记得没错,每年的三月,五月和九月的天狗日,各部落首领会齐聚单于庭的月神庙,在单于的带领下,祭拜天神。 而每年的五月是最隆重的一次,不光要祭拜神灵,还要祭拜天,地,太阳,月亮,祖宗等等。” 说到了正点,霍嬗连忙问道: “今年五月的天狗日是哪一日?” 张安世笑了,这个他以前因为比较好奇,还真研究了一下: “回校尉,正好是五月初五。” 霍嬗握了握拳头,眼中一阵振奋。 ‘这不就巧了嘛,就是如果真要拿左谷蠡王下手的话,估计要耽误不少的时间啊! 五月初五开始,左谷蠡王部的王庭还不知道在哪,但保守估计,距离单于庭起码一千五百里以上,甚至过两千里都有可能。 所以说,保守估计,四月中,左谷蠡王就要出发,甚至四月初就得出发,还要一个多月……’ 霍嬗的计算是没错的,因为左谷蠡王庭在这一片千里的范围里。 而这片区域的在单于庭的东南,他并不是正北或正东,距离相对要远一些。 而按这个推算,只需要知道左谷蠡王庭的位置,就能够推算出时间来。 而霍嬗怎么知道左谷蠡王就一定会在王庭,而不是单于庭? 因为儿单于继位不到一年,他年龄还小,才十二,他怎么可能把他的这些叔叔伯伯和祖父啥的放到他身边,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霍嬗回过神来,发现张安世还在,他挥挥手: “下去休息吧。” “谢校尉体怀,臣告退。” 张安世行礼转身离去,啥也不多问。 张安世多聪明一个人啊,霍嬗突然问这个,那肯定是有些想法。 但他是个聪明人,该告诉的时候霍嬗自然会告诉他,不想告诉那他问的话,就是犯了忌讳。 张安世走后,霍嬗靠在椅子背上,用右手抱着左肘,左手抬起捏着两边脸颊,虎口捂住嘴巴,闭上眼睛假寐起来,低着头开始想计划。 ‘左贤王部的事情不能误,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至于左大都尉的事情,时间不算是很紧,因为左大都尉一直是等到大汉来兵马以后,他才会发动刺杀,所以他在等。 而这个时间,历史上记载是明年,老赵领的军,老赵……’ 想到这霍嬗突然愣住了,对啊,历史记载赵破奴就是因为这事受了埋伏,被匈奴困了三年。 ‘这件事,左大都尉应该没事,因为他也被杀了,但是老赵被埋伏,会不会是儿单于提前就发觉了这件事?’ 霍嬗思考了一会以后,觉得很有可能,这件事得小心一点,把自己埋进去就不好了。 虽然历史上的儿单于喜欢打仗,喜欢杀人,残暴不仁,闹得匈奴惶惶不安,所以左大都尉才密谋杀他。 但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就没一个简单的。 从他的历史记载还没发生的几件事就可以看出。 第一件,今年刘彻会为了离间匈奴君臣,派两支使节去单于部和儿单于的叔叔右贤王部。 而右贤王是怎么做的? 他连面都没见,两支人马一起送给了儿单于。 右贤王历史记载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儿单于两年后死的,然后是他当的单于,名正言顺,大家还都信服,打的李广利哇哇叫。 由这一点就能看出,儿单于在匈奴还是很有威望的。 他还灭了老赵的两万骑,是亲自带兵。 而且他还改变了匈奴的国策,原先主要发展方向是大汉的上谷和上郡,一东一中。 但是他上台以后改变了策略,发展方向放到了西北和西域,这你能说他是个笨人? 左贤王部空虚也有这么一部分原因。 霍嬗极度怀疑他在藏拙,表面露出来的只不过是因为他年龄小,怕镇不住人的自我保护。 我喜欢杀人,别惹我,就跟曹操梦中好杀人一样。 曹操的现代人都知道是胡扯,但这个时代的人都信啊。 更别提儿单于那是真的杀人。 霍嬗越想这件事越不对,得慎重。 不过这件事在后面,霍嬗把他先放到了脑后,开始想左贤王和左谷蠡王的事。 祭天仪式是不能缺席的。 如果左谷蠡王四月中出发,还有一个半月,而这一个半月就是霍嬗插手的时间。 他打算先减除左谷蠡王在东边南边的羽翼,消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西边和北边不动是因为他还抱着一个打算,那就是在左谷蠡王前往单于部的路上埋伏他。 而西边和北边动了以后,他前往单于部的路上就会发现。 而霍嬗抱着最坏的打算就是,他在减除羽翼的时候被左谷蠡王发现了,那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了,直接看能不能擒王了。 若是擒不了,那就跑呗,最初的打算,边跑边打。 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左谷蠡王没有发现,然后减除了他的半部羽翼,接着在半路伏击死他,最后扫平剩下的。 fqxsw.org 然后直奔左贤王部,处理完了左贤王部以后,直接跑路,左大都尉那边去不去了,他还得思考一下。 其实最好是原地等着,探查情况,先埋伏,再扫除羽翼,但是…… ‘等不了啊!’ 不说后勤问题就让他停不下来,停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弱,饿死倒不至于。 而且不减除羽翼,不收降兵,他的兵力不够。 光凭着这四千人,还怎么打埋伏啊! 能以大兵力打仗,能以大势压人,霍嬗就不愿意以少胜多。 不说伤亡会很重,就说里面的风险,一步走错,那是极有可能全军覆没的。 问题到这就说到了为何不多带点兵? 可是兵带多了,更容易被发现。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陌生的损友,500币! 感谢!!! 第九十七节 卫星小黑(求月票) 所以霍嬗定下了计划。 现阶段,往东方北方进军,小心谨慎的扫荡中小部落,顺便收集详细消息,再一步步完善计划。 嗯,就是这样。 其他的想那么多没有用,说不定哪个地方不注意就被人家给发现了。 但那个时候还没发展起来,那就是真的只能剩下跑路这一条路了。 毕竟还有左大将、左骨都侯这几个部落,虽然收到的消息,左大将、左大当户大概率在靠近单于庭的区域,左骨都侯在弓卢水附近。 但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换位置,所以想那么多也没用。 这几个大部落包围过来,不跑干嘛,等死? 不过被包围没有这个可能,因为他有雷达,那就是小黑,或者说卫星更合适。 ……… 想通以后,霍嬗出去转了转,将士们正在杀羊。 当然,不是全都杀了,而是杀了一些,今晚大吃一顿,其他的先让他们长长肉,等长肥了再杀。 霍嬗找到赵破奴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坐在一起扯淡,谈一些有的没的。 霍嬗刚过来,赵破奴就笑嘻嘻的递给了霍嬗一杯奶茶,自己带的茶,自已的驮马产的奶。 一万多匹的驮马其中将近有一半是母马,就是为了这点奶。 “主公,这一仗打的是真漂亮啊,斩首二百余,还俘虏了那么多。” 霍嬗得意洋洋的昂了昂头: “那是,我是谁?” 大家一看霍嬗耍宝,连忙大声喊道: “冠军侯!” 霍嬗又张开双臂,一扫周围: “那我们又是谁?” “羽林军!” 霍嬗挑了挑眉头: “那还有什么问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哈哈哈哈……” “对对对,本该如此!” 霍嬗接着板起脸说道: “不过我先提醒你们啊,一场小胜而已,谁麾下的将士,包括你们,若是谁敢得意忘形,呵呵!” 霍嬗边说边一个一个点了过去,一个呵呵把威胁表达的淋漓精致。 众人连忙面色严肃的保证不会。 “嗯,那就好。” 霍嬗没有跟他们说计划的事,说了也白说,反而很有可能让军中将士躁动不安。 所以还是默默干吧,到了时间他们自然就知道。 接着霍嬗坐下来跟众人一起闲扯,一帮子大老爷们做一起能扯什么,当然是女人了。 刘胥还敢调侃自己,霍嬗表示他记下了。 刘胥说的一时兴起,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出来看到霍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么下来,啥时候才能让他冲阵啊! ……… 而就在霍嬗等人在这闲扯的时候,小黑也来到了云中,照例啄了啄窗户,卫青打开,小黑飞进去。 然后卫青也不说话,直接拿下小黑脖子上的小布包,然后看也不看,直接取下小黑腿上的纸筒取出纸看了起来。 进入匈奴将近十日,还没碰到匈奴人,说实话,卫青对霍嬗很是担心。 霍嬗和羽林军的本事他一直就没有担心过,他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碰不到匈奴人。 大汉进入草原之后迷路的将领还少吗? 在他看来,霍嬗走的太慢了,七日时间,都是轻装简行,起码走个千里才合格。 但他不知道的事,霍嬗这七日练了练军,熟了熟手,不然一千里算什么,一千五百里都是轻轻松松。 蒙古骑兵都能一日行军两百里,他羽林军为啥做不到? 卫青刚打开纸条扫了一眼,就不由的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 吓了小黑一跳,小黑不满的咕咕两声。 接着卫青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以后他是真高兴。 因为他和霍嬗的观点一样,能发现一个定居部落,那就能带出一串。 而且他还敏锐的发现,这个大部落不小,不然不可能刚出长城五百里就发现了部落。 他本来准备这两日再收不到触敌的消息,他就准备去各郡开始秘密整军来着。 但是现在,他准备再等等。 卫青打开布包看了看,里面正是一本纸本子。 卫青拿来新制作的笔墨,这笔墨是他根据见过的字体大小吩咐人做的,毕竟笔太粗也写不了几个字。 按照纸条介绍取下一张纸,张安世很贴心,给他写了介绍。 然后把他这边知道的消息和情况写一写,再顺便根据战报上的情况给霍嬗讲一点他自己的见解。 至于霍嬗用的战法,在他看来没啥突出的。 以多打少,还困住了,要不就这么打,要不就等个三天,让他们自己瓦解就行。 饭团探书 写完了以后,卫青装进纸筒,绑在了小黑的腿上,看着飞走的小黑捋着胡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他也没有留小黑,他觉得霍嬗那边应该等着小黑有用。 愣了片刻神以后,卫青回过神来,拿起纸条看了看,夹在了本子里。 战胜了八百多匈奴人,斩首虽然才两百,但是对将近二十年对匈奴没有取得大胜的大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卫青却有些看不上眼,对其他人来说还行,对霍嬗来说还不值得让八百里加急跑一趟长安。 所以他准备攒一攒。 ……… 下午,霍嬗还在和众人一起闲聊,小黑飞了回来,霍嬗早就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肉和干净的水。 小黑在旁边大吃了一顿,这两天飞来飞去的,累坏了。 霍嬗却在旁边想着,是不是让小黑把他知道的消息送一份给卫青。 考虑了一会以后,觉得还是算了。 当然,并不是心疼小黑,而是他变了主意,突然就不想说了,等他取得了战果再说。 霍嬗看着吃饱喝足以后,起飞不知道要去哪儿休息的小黑,连忙喊住他: “去我的大帐里休息。” 小黑飞向大帐,那边的亲兵解开了帘子,但他没进去,而是飞到了顶上休息,霍嬗没再管他。 草原上野狼野狐多,小黑再厉害,那也是飞在天上,若是在地面被一口逮住,那也得玩完儿。 虽然大军出征,野兽退避,但是事不可绝对。 等到快傍晚之时,小黑休息好了,霍嬗又让他出去查探了一下东边和北边五百里的情况。 至于这个五百里是怎么告诉他的,嗯,霍嬗直接说给了他。 小黑听没听懂霍嬗也不知道,就看他怎么理解五百里这个词了。 霍嬗也不需要确定位置,只需要确定东边和北边离他们最近的匈奴部落在哪就行。 最后探查的事情自然有斥候负责。 小黑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五百里的范围就被他探查完了,回来的时候,正好傍晚。 “发现了几个,一个?两个?三个?难道一个也没发现?” 霍嬗开始一个一个试探。 小黑不耐烦的在桌子上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5,霍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是精彩。 “哎,你啥时候学的数字,我记得我没教过你吧?” 小黑高傲的昂起了头,仿佛在说: ‘小小数字,呵,本鹰可是神鹰好吧!’ “小黑真厉害啊,厉害!” 霍嬗敷衍的夸赞了一下,接着霍嬗问起了方向: “最近的在哪个方向,正北?” 霍嬗指了指,小黑摇摇头,霍嬗念叨一句,然后把手往东偏了偏: “这个?再偏一点?还不是,再偏一点……” 一番试探确定了下来,最近的一个正好在东北方向。 霍嬗想了想,想的时间有点久,小黑不满的‘咕咕’两声,把霍嬗惊醒了过来,看着小黑那不满的神态,连忙满脸笑容的夸赞: “小黑真棒,比冠军不知道好多少,就连骊羽都比不上……” 把小黑巴结好哄走以后,霍嬗冲着帐外喊了一声: “孙尚。” 孙尚走进来站在门口一抱拳: “末将在。” “喊各军侯、护军丞,和钟干他们前来开会。” “诺。” 几个亲卫进来点灯,点完后退了出去,没一会众人一个个都来了。 三个文书最先来,然后是赵破奴、伊即利,接着是赵充国等四军侯和江充等五个护军丞。 公孙敬声是亲卫营的护军丞,公孙敬声虽然有些,嗯,不太正经,但是他歪点子很多,做事是真的顺。 所以常常帮三个文书的忙。 赵充国的一部一营的护军丞是江充,他倒是非常安分,兢兢业业的。 苏贤的一部二营护军丞名叫孙全,三十四岁,人很壮,个子不大,胡子那都是头上没老爹的人的标配。 苏贤是四个军侯里最年轻的,经验难免不足,有时候容易热血上头。 所以就安排了北军出身,五个护军丞里最稳重的孙全给他。 而李陵的二部一营护军丞叫王智,北军出身,高高瘦瘦,性格和以前的钟干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他的性格一直就是这样,虽然严肃,但将士们还是很喜欢他,因为他的认真,体贴入微的照顾。 最后一个上官桀二部二营,护军丞是杜延年,两个人都是二十五,但是这俩配合非常好。 上官桀别看每天大大咧咧的,脾气也暴躁了一点,但做事还是很谨慎的,谋定而后动的那种,但是他的谋略不行。 而正好,杜延年就非常聪明,性格宽厚,一点不像他爹杜周。 两人正好互补。 最后来的是钟干,全军中最忙的就是他。 霍嬗除了打仗和想办法给他弄后勤就不管其他事,甩手掌柜一个。 赵破奴也不是个管事的人,所以只能他忙前忙后的一直跑。 不过他一直念叨着‘忙点好,忙点好’,也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第九十八节 定目标,改行军(编辑催更,说给推荐,加更四千,表示一下) 霍嬗看着旁边田千秋磨好了墨,于是说道: “都到全了啊,我来讲一讲今日早晨的仗。” 众人不说话,只是站起身对着霍嬗抱拳弯腰。 “都坐。” 霍嬗压压手,等到众人都坐下以后开始说: “早晨的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借着夜色对敌方进行了围困,这一点需要注意一下。”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听,准备记下以后,给各自的军司马开会,军司马再给队率、什长开会,什长讲给将士们。 不管你听不听的懂,都要记下来,随时都有可能抽查。 羽林军的学习氛围很好,霍嬗讲的东西大家基本都能理解,他也不会讲高深的。 其实行军打仗,除了谋略也用不到高深的东西,而且你要是足够稳,啥谋略都用不到你身上。 不光是你行军打仗要稳,你哪方面都要稳。 例子就是廉颇,朝堂不稳,一个离间计被换。 但是对这些中底层军官将士们来说,用不太着谋略,谋略那是霍嬗该操心的事。 而且这玩意看天赋,有天赋的不用教就会,而没天赋的怎么教你也学不精。 虽然学不精,但是知道的多了,知识面够广,就像现代人,起码心里有准备,这方面要高不少。 再一个说了,对付匈奴人,还需要啥谋略? 有战术就行。 ……… “注意,匈奴人的作息时间和汉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匈奴人,他们中基本寅时就会有人起来做准备。 所以,最合适的夜袭时间段就是丑时,需要注意。” 众人全都点点头,表示记下了,霍嬗等田千秋记完以后继续说道: “其他的没什么好注意的,跟正常训练一般,我军只是借着夜袭和人多的优势以及兵甲之利打赢了。 这从大汉诸郡随便拉些郡兵过来都可以,所以,护军丞……” 霍嬗看向公孙敬声等人: “务必要做好将士们的思想工作,万万不可生起目空一切,觉得匈奴也就这样的心思。” “诺。” 五人一脸郑重的点头行礼。 “护军使,随时要抽查。” “诺。” 钟干应答了一声。 霍嬗扫视了一圈这些日后大汉朝堂上顶尖的文臣武将,突然一笑,意气风发的说道: “此战之不过是一次练手,或者说,连一次练手都说不上,赵破奴!” 赵破奴立马站了起来: “末将在。” “我父亲第一次出征领兵马多少?” 赵破奴听到提及霍去病,立马骄傲的一挺胸: “八百骠骑。” “斩敌如何?” “斩敌过当(斩首数高于己方损失数)。” “具体数字。” “斩首捕虏共两千二十八级,斩杀匈奴相国,当户,更是斩杀籍若侯产,并俘虏罗姑比,两次功冠全军,被陛下封为千六百户冠军侯,意在勇冠三军。” 霍嬗往左踱步,低着头呵呵一笑: “籍若侯产和罗姑比两人,想必大家都清楚,籍若侯,名产,匈奴单于伊稚斜的祖父辈,罗姑比,单于叔父,更亲,说他们和王一般没啥问题吧?” 问题很大好吧,这俩人那个能跟王比? 单于的祖父辈简直不要太多,也就籍若侯这个名头值点钱。 而且时代不一样,那时候没人杀过这么大的大人物,那是第一次。 而老霍干了第一次,那当然值钱,但是后来人,有了老霍的基础,也就没那么值钱了。 霍嬗是为了激励他们,故意说的夸张了一些。 而众人看到霍嬗在吹他爹,也清楚霍嬗的心思,激励士气嘛,当然不会反驳,自然连连点头。 霍嬗看到他们点头,声音高了不少: “八百骠骑,二千二十六级,将近四倍,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十倍。” 众人就连赵破奴都面色怪异的看着霍嬗,心中非常无语,不懂你说的四舍五入是啥(他们还没学过),但是哪有你这么算的啊? 但是众人也没说啥。 霍嬗敲了敲桌子,大声喊着: “我们四千兵马出征,不砍够四万怎么有脸回去? 不砍一大批相国、当户怎么可以? 不砍四个王,或者与王等同地位之人,来个翻倍,我们对的起自己吗?” 起初听到霍嬗说四万级,他们的心就是一惊。 但都是一帮子热血青年,斩王,这听着着实有些让人心动啊! “没有这些战果,你们回去还想着封侯?” 霍嬗不屑的一笑,然后一挥手: “直接告诉你们,你们在想屁吃,告诉你们,没有这战果,根本就封不了侯。” 本来众人只是有一点小心动,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能实现,但是一听到侯位,那一个个眼都红了。 李陵瞬间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校尉,给末将一千兵马,我去砍了那儿单于的头颅!” 霍嬗心中极度无语,其他人也都是面色怪异的看着李陵。 等了一会,没人说话,霍嬗笑了笑,大声喊道: “少卿有志气,我羽林军就该是这样,单于又怎样?在我面前,斩他。” 一群人连连符合。 霍嬗只不过给他们一点高大上的目标,至于激励士气啥的,没想过,羽林军也不需要激励士气。 至于霍嬗真正的目标,他还真有,上面的全部减半就好。 “好了,说说接下来的布置。” 一群人收回心神,仿佛刚才的一幕没发生过。 但是被封侯冲昏了头脑的李陵却异常尴尬,他知道这件事过不去了,肯定会被调侃,人生的污点啊! “接下来我们会往东北方向前进,我准备变一变行军策略。” 说到正事,一群人都认真了起来。 “斥候还是原本的五十里范围,太远消息传达不便,不宜太过。” 众人都是点点头,霍嬗继续说道: “行军会有变化,分为前后部。” 众人知道正点来了,纷纷打起精神,竖起耳朵。 “我军共五营,加七百乌桓,行军途中四营加四百乌桓分为前部,一营加三百乌桓分为后部,后部与后勤驮马一同行动。 前部带领两匹战马和一匹驮马,携带兵器甲胄和必要物资前走,后部随后,两部相隔五十里。 前部主要任务就是作战,后部主要任务就是守好驮马,隐藏自身行踪,顺便接受物资,以及对匈奴降兵的思想教育,合格以后会充入前部。” 霍嬗对收降这个问题非常的头疼。 想来想去,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灭一部分,收一部分,最后一部分不管,让他们自己往大汉迁移。 没得办法,不能带着他们,太拖累速度了。 所以才用扫这个词嘛,一步步扫上去,前往大汉之路没有阻挡,家人没有危险,前方的匈奴人才会安分一点。 而如果这么一弄的话,匈奴人的思想教育就尤为重要。 他们的思想教育和羽林军肯定不一样。 大概就是讲大汉有多美好,杀敌人有战功,有了足够的战功可以当贵族这些。 霍嬗发现有人一说到这个他们的眼睛里全是狂热。 然后就是让他们看到羽林军人人平等的氛围。 羽林军还真是达到了人人平等,起码表面上的平等达到了,霍嬗时不时也和将士们说说笑笑的。 然后就是凭借冠军侯的威望,以及冠军侯在匈奴内部的好名声压住、吸引住他们了。 冠军侯这个名头在匈奴跟大汉一样,那也是人人都知道。 但版本很多,有虎背熊腰、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恶魔版本,也有爱兵如子、带兵如神、神秘莫测、能带领将士们吃肉的天神版本。 这两个流传最广,还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反正匈奴人就这么认为的。 简而言之,就是对敌人是恶魔,对自己人是天神。 而且匈奴也有很多的流言,比如河西的休屠王投降冠军侯以后,部落里的人都过上了每天吃肉没人欺压的好日子。 冠军侯的名声在匈奴要比长平侯和大汉高多了。 你说起大汉可能不知道,但你说起南边国家的冠军侯,那,都知道。 他们为何对冠军侯印象这么深? 这还跟霍去病的战术有很大的关系,包括前面的恶魔、天神都和战术有关系。 千里奔袭,大迂回,就代表了神出鬼没、无影无踪,具有神秘色彩。 大歼灭就代表了大片的死亡,带有恐怖色彩。 而成部落的收降,就代表这个恐怖中有那么一点仁,不绝对。 不至于让你有觉得自己死定了,还不如拼一把的想法。 而大恐惧之下有仁心,那对他们来说才是希望,才最珍贵。 如果全是仁心,那你就是软弱可欺,就是我的储备粮仓。 其实对付投降的匈奴人,有时候很简单的。 首先要让他们恐惧,敬畏,然后要让他们知道你能带他们吃肉,不受贵族欺压,甚至当贵族欺压别人。 而吃肉和当贵族就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执念。 而这个吃肉就是字面意思,能天天吃饱肉。 别以为他们养了很多牛羊就能天天吃肉,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养的牛羊是就是给贵族养的。 若是无灾,每年出生的小羊羔数量就能顶上赋税的数量。 若是有灾,那就要掏他们的命根子,是真正的命根子,你拿走了他们的牛羊,生的小羊就会不够。 然后来年又得拿大羊交赋税,就陷入了一个循环。 而他们的主要食物就是奶制品,拿走了他们就没有奶吃,就只能等死。 所以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大雪灾。 大雪灾雪下的早草没储存够,积压的雪融化的晚来年草上来的迟,就得饿死不少牛羊,然后进入死循环。 所以他们最向往的就是贵族,因为能安稳过日子。 但是人都有两面性,安稳以后,他们骨子里的野性就压不住,就想祸害别人。 所以匈奴人,要不就压住慢慢同化他们,要不就受降然后去祸害别人。 而如果霍嬗能带领他们吃肉、当贵族,你还能压住他们,让他们恐惧、敬畏,那他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他们可不管杀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匈奴人,只为吃肉,只为当贵族,这就是他们的执念。 燃文 所以想来,其实也挺简单的哈。 当然,这是对霍嬗来说,刘彻来都不行。 在匈奴人看来: ‘你是谁啊?什么,大汉皇帝?都不认识你。’ 卫青或许也可以,虽然比不上霍去病,但他在匈奴名声也很大。 他们不懂刘彻就是大汉,而大汉就是刘彻。 他们只知道谁杀他们最狠,只知道强者才能带他们吃肉。 ……… 赵破奴听完霍嬗的话以后和钟干对视一眼。 他俩都很有默契,前后部都需要主持之人,霍嬗肯定是去前部,而后部就需要有人守着,除了赵破奴还能是谁? 而霍嬗专门提出了接受物资和匈奴降兵的思想教育,钟干也就得待在后部。 这俩人心里想的都是无所谓,在哪都一样。 赵破奴本来就是家臣,主公说让干啥就干啥,而钟干在霍嬗把他拉去了羽林军以后,他也把自己放在了这个位置。 钟干想升官吗?当然想。 但是他对权利没那么的看重,他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郁郁不得志,最后孤独死去。 而霍嬗给了他机会,他对霍嬗很是感激,恩主恩主,它带了一个主字。 跟在霍嬗身边既能报恩,又能成就事业,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其他几人可不这么想,大家都想去前部,不想去后部。 他们的目标都是上阵杀敌立功勋,这和其他事又不冲突。 赵破奴站起身行礼后,问了大家都想问,但却不敢问的问题: “主公,哪一营为后部?” “先从亲卫营开始吧,每六日一轮换,五营一月正好一轮。” “末将领命。” 大家都很满意,包括孙尚都没啥意见。 他虽然是亲卫营军侯,但是他更是霍嬗的贴身保镖,霍嬗去哪他去哪。 亲卫营叫亲卫,那也只是羽林军中这么叫,其实在外人看来,整个羽林军都是霍嬗的亲卫。 “行,既然没问题,那就回去给麾下讲讲,好好休息。 明日卯时四刻出发,前部斥候行两百五十里,前部行两百里,后部一百五十里,没问题吧?” “诺。” “去吧。” 当然没问题,两百五十里也只不过一百公里过一点而已。 至于斥候换班的问题,霍嬗不问也知道赵破奴早已安排好了。 ………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呀!!! 第九十九节 第二个部落(求订阅) 次日一早,大军开始出发,前部斥候,前部四营和后部一同出发,往东北方向前行。 后部也会派出斥候,探查周边情况,他们只需要隐藏自己就行。 安营扎寨首选开阔地,有问题直接开启跑路模式,转身就跑,不触敌。 当然,几个或者几十个人,他们还是能够轻松处理的。 三方面同一时间出发,速度不一样,到达中午之时,已经拉开了合适的距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大军一直在赶路,以前部为准,往东北方向前行了三百里左右。 因为是东北,所以距离北边的弓卢水还有近两千里,离大汉又远了两百多里。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初一这天,本来到了傍晚时分,该休息了,但是霍嬗让再前进了三十里。 因为小黑说,最近的那个部落已经就在前方,嗯,前方,他的前方和人类理解的不太一样啊。 斥候五十里没有探查到情况,所以他估算,应该在七八十里左右。 果然,夜晚亥时返回换班的斥候带回了一个消息,在东北方八十里处发现了一个匈奴部落。 是一个游荡小型部落,人口估计在六百多左右。 霍嬗想了想,六七百人,汉子占一半,正好是演练战术的好机会啊。 所以,当天晚上休息,霍嬗把军侯们叫来开始吩咐。 怎么打呢,就很简单。 明日天亮以后,大军往部落处进发,到达部落所在地以后,其余大军封锁周边情况。 霍嬗带领两连人马,加上他和孙尚一共两百四十人,再加六十乌桓,共三百人去料理这个部落。 霍嬗也没忘记他的一部分初心,他此次就是来练兵的。 以后也是这样,定居小型部落演练冲杀,游荡小型演练骑射,正好合适。 中型部落不太适合,要是一个近万人的中型,那兵马可能在羽林军之上,练兵不太现实。 次日凌晨,大军出发,在辰时四刻抵达了部落所在地。 找到他们之时,他们正在前行,很有意境的一幅画面。 马车拉着穹庐,马车边边上坐着女人和老人。 男人们在前行的马车周边很大一片范围里,骑着骏马摇晃着马鞭驱赶着牛羊。 小孩在马车周边玩游戏,等跑不动了,就爬上马车,或者喊一声阿大。 他父亲跑过来,在孩子咯咯咯的笑声中弯腰一捞,孩子就坐在了马背上。 在阳光下,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大家一起齐声高唱着草原歌谣,往美好的未来前行。 霍嬗等三百人藏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背坡看着这一幕,虽然美好,但是不影响霍嬗要对他们下手。 看到的是美好的一面,不代表他们就是美好的。 周边已经封锁,可以开始了。 霍嬗转头看向伊即利,开始吩咐: “老伊,带着你的人去给我撩拨出他们的火气,冲进他们的牛羊群中,给我砍杀。 若是他们喊话,问你们哪个部落的,嘲讽他们两句,敷衍的回两句,乱喊一个部落就行。 他们追你们就撤,他们回你们再去,一直给我骚扰,我要的就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时候,懂了吗?” 伊即利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没问题,交给俺老伊了。” 霍嬗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伊即利跑下坡带着儿郎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绕过霍嬗等人,翻过坡嗷嗷叫着冲向坡那边的部落。 霍嬗静静看着,伊即利一出现就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反应很迅速。 老人孩子这些都钻进了穹庐里,女人控制着马车开始聚拢,男人们也开始聚拢。 他们碰到敌人一贯如此,要不杀了敌人,要不被敌人杀了,或者投降。 他们其实能跑,但是马车怎么可能跑的过马匹,而且没了这些牛羊,他们就只能等死,所以没得办法。 他们的反应很迅速,伊即利等人还没到达,他们就已经聚拢在了一起。 伊即利绕开他们,直接冲进了牛羊群中,然后,整个场面立马乱了起来,战马嘶鸣,牛羊四处奔逃。 匈奴人在聚拢牛羊的时候顺便喊话,问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伊即利不管他们,骂他们两句。 然后带领将士们又冲进了他们聚拢在一起的牛羊群中。 连续来了三四次,两边人倒是一个没伤,牛羊死了不少。 然后就是两方人马围拢着牛羊转圈圈,乌桓勇士时不时往牛羊中射两支箭,很有喜感。 也不知道伊即利说了什么,匈奴人忍不了了,或许也是牛羊死的太多了。 他们转头喊了两声,老人女人走了出来,跨上马车边拴着的马匹,开始帮忙聚拢牛羊。 男人们大部分分成两部,冲着伊即利围了过去,大概有两百七十多人,小部分留了下来。 然后两方人马一追一逃,往远处跑去,霍嬗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匈奴人回来,不由念叨一声: “这么容易激怒的吗?” 霍嬗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所以他开始吩咐: “一部八连,你们去给我控制住这个部落,一定要打起警惕,给我防好他们,就算是一个小孩都要给我死盯着,说不定他们就从哪儿掏出一把刀来,给你一刀。” 一部八连的军司马抱拳: “末将领命。” “一部七连跟我走。” 霍嬗合上自己的面甲,往冠军跑去。 他还是那一套装扮,鱼鳞甲也穿着,其他将士们都是皮甲,拿着柳叶刀、弓和弩。 没有穿铁甲,就是为了追求速度,霍嬗没这个烦恼,也不看看胯下战马是谁。 两连人马翻过背坡,直奔部落而去,而部落里的老人女人们听到马蹄声转头看去。 等看到霍嬗他们以后,他们已经面露绝望,一人两匹高头大马,每个人都带甲,他们部落不是对手。 一部八连留在部落,嘴里用匈奴语喊着“降者不杀”。 羽林军的将士们,都会几句简单的匈奴语,比如降者不杀每个人都会。 霍嬗带着一部七连绕过部落,轰隆隆的往伊即利离去的方向奔去。 霍嬗趴在马背上,整个身子都随着冠军的奔跑而上下起伏,霍嬗看着胯下的冠军,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鬃毛太长了,是该剪剪了!’ 众人追出了三里地,还是没有看到伊即利他们,霍嬗摸了摸头盔上的红翎,不由得吐槽一声: “这么记仇吗?” 霍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仆图,喊道: “仆图,比比谁杀的多?” 仆图那消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笑容: “末将遵命。” 仆图是仆山之子,一部七连的军司马。 如果说复羽是够勇的话,那仆图就是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如果说刘胥是为了杀敌人,顾不上防御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那仆图就是以伤换命的这种。 所以为了保护他,霍嬗在心里没有把他放到冲阵的行列里,你就在游骑里给我乖乖待着吧! 又跑了两里地,到达五里处时,霍嬗终于看见了他们。 两方人马正在转圈圈,伊即利本来以为他们追一会就会回,没想到死咬着不放了。 xiaoshuting.org 但是他知道,时间一长,霍嬗肯定会找来。 所以他也不直线跑,而是带着这些人兜圈子,等到他们快围过来时,抓住缺口跑出去,然后继续转圈圈。 拖延时间,拖延路程。 霍嬗看了一眼想了想,摘下面甲放到了冠军身上挂着的布包里。 霍嬗发现带着他不光影响视线,而且还不能吹哨子。 霍嬗顺着脖子处的绳子,拉出哨子吹了吹。 然后一连人马分成两队,霍嬗回头看了一眼,等到他们分好队伍以后,又吹了吹哨子。 霍嬗等人一直没停,全连在奔跑的马上开始给连弩装箭上弦。 “全军加速。” 霍嬗和仆图逐渐加快马速,身后的将士们跟着他们也是一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匈奴人也发现了他们,但是他们没有办法。 他们已经被前后夹击了,他们只能加快马速,追前方的伊即利,不敢停。 只要他们一停,霍嬗就能直接冲他们。 而他们也不敢换方向,他们一换方向,前边的伊即利和后边的霍嬗就会汇合。 然后就是匈奴人跑,羽林军追了。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维持这个状态,看看后边的霍嬗想干嘛。 若是他们追上来,就射霍嬗他们,匈奴人对他们的骑射还是很有自信的。 在他们眼里,前边伊即利是匈奴部落,后边的霍嬗,他们能认出来,是大汉的军队。 他们也想不通,大汉军队为何在此地,而且他们也没时间细想。 霍嬗他们逐渐追上了匈奴人,两队人马分为长条形状,分列两边,距离二十步夹住了中间散漫分布的匈奴人。 边缘的匈奴人正好在连弩射程范围里,但是匈奴人抬起弓射了两箭试了试,没有丝毫准度,要不就是被将士们身上的皮甲弹开。 霍嬗转头凭着自己的好眼神,看着旁边地上的黄草,发现黄草静止不动,没有风那更好。 顺风最好,没有风就不错,逆风那就不好。 匈奴人有意放慢了马速,霍嬗这边速度不变。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第一百节 游射,游击与骑射(求订阅) 霍嬗捞起哨子,静静地等待着,仆图也是一样。 到了己方将士全部和匈奴人齐平的同时,霍嬗和仆图非常默契的同一时间吹响了哨子。 哨子一响,霍嬗立马贴近距离,来到十来步的时候,抬起手里的连弩就是一通乱射。 射完五支箭矢立马拉开距离,霍嬗身后的将士们也是一样。 霍嬗趴在马背上盯着后方,等到第一波完事以后,霍嬗又吹响了哨子,开始第二波。 贴近,过去再射五箭,拉开,不管能不能射中,反正就是乱射。 等到霍嬗准备要开始第三波的时候,双马马速不一致,已经拉开了距离,射不了了。 霍嬗只能遗憾的停手。 霍嬗他们渐渐地追上了伊即利,马速慢了下来,但要一直跑着,不能停,身后的匈奴人也是一样,谁停下来,谁就死。 霍嬗停下来,匈奴人就会直接加快马速冲过来,而匈奴人停下以后,霍嬗转个弯就能杀向他们。 匈奴人被这一波箭羽给射懵了,漫天都是箭矢,虽然中间的因为射程达不到,没有伤到丝毫,但是两边的可就惨了。 他们想不通,这些人都是神吗?哪来的这么多箭矢。 而因为他们一直在奔跑中,边上的也没法说敌人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从那里面射出来的箭矢。 匈奴人在马背上一统计,减员了五十几人,直接没了近五分之一。 这个减员,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其中真正射死的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箭也不光是射人,也射马,所以其中差不多有一半就是坠马。 至于掉下来有没有被踏死,那就不知道了。 一千二百支弩箭,让敌方减员五十人,百分之四点二的比例,简直太划算了好吧。 箭矢不值钱,羽林军除了带箭矢,还带了很多的箭头,而箭杆砍树再做就是了。 草原也是有很多树的,羽林军将士都会做。 在行军途中没事干,马背上就做箭矢,即做了箭矢,还能锻炼马背上的眼力、手稳以及骑术。 一天做个三五支,四千人就是万支。 虽然消耗太大,但是这些箭矢大半都射空了,都能回收,所以不缺就是了。 而连弩在马上游击之时的伤害力不如步战,有了这东西,若是真被人围了起来,背靠一片树林,那你来几万人马都没用。 匈奴都是骑兵,树林里发挥不出大作用。 这就跟冠军刀一样,骑枪只能马上用,步战太重,而冠军刀马步战都能用。 siluke.com 而且在马上用连弩打击一波敌人,用不了丝毫力气,匈奴人用的是弓箭,他累啊! 而等到他累了,咱们就可以用弓箭了。 而且除了一些神射手、射雕手,普通匈奴人马上最高也就是十五步准度。 而羽林军将士手里的连弩经过训练达到了二十步,弓箭更是达到了三十步。 五步和十五步距离什么概念? 那是我能射你,你射不到我,所以你只能等死的概念。 所以羽林军在这个时代能纵横四海,天下无敌,那并不是一句空话。 练了两年多,这么好的装备,若是再打不过,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 “百(骑)长,还要不要追了?” 问话的人边问边看着前面一直吊着他们的羽林军。 这个部落的首领是左谷蠡王手底下的一个百长,管着百人。 百长对普通将士也不算是小人物了,砍了是个不小的功。 因为匈奴的兵制是十进制,什长,百长,千长。 千长普通将士接触不到,所以百长就是最优选择。 至于手底下有近三百人,为何还是百长? 那是因为百长上去只有千长,而千长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就算手底下有七八百人,小部落首领依旧当不了千长。 这个百长面色连连变化,最后一咬牙: “追。” 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一个照面没了五十,还要追…… 这霍嬗怎么可能不把他们都留下! 霍嬗一直盯着身后的匈奴人,看他们的打算,若是你追,正好跟你们玩玩,若是你不追我,那就我追你。 反正就是要追,两边怎么也得留下一个。 霍嬗看着他们加速追了上来,露出一个笑容,拿起哨子一吹,羽林将士们全都散开了,一伍一个小队互为犄角,每个将士自由行动。 而身后的百户看到羽林军散开,面色也是一喜,他们最喜欢这个场面了。 因为他们对自己的骑术和箭术有信心,而霍嬗知道他们喜欢,所以才有这么个战术。 霍嬗也加入了其中,倒是乌桓人,霍嬗怕他们坏事,打乱羽林的节奏,让他们跑的远远的。 随着匈奴人散开追向羽林军将士们,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霍嬗拿出重新装好的连弩,故意放慢马速,等着三个双眼放光盯着冠军的匈奴人追上来。 等他们追到二十步的时候,霍嬗手放在冠军脖子处的马甲上,静静等着。 看着身后举弓上弦瞄准自己,就等着距离达到来一发的三个匈奴露出一个笑容。 等到十八步左右,霍嬗觉得差不多了,一拍冠军,立起身子,冠军突然加速一瞬间跳起在空中,正好二十步距离。 霍嬗回头举起连弩,上弦发射,小范围移动来了一个三连发,箭箭射入咽喉,一击毙命。 三个匈奴人脸上残留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往后仰起从马上掉下来摔到了地上,掉下来翻滚了几圈躺在地上抽搐。 霍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转身再去寻找目标。 至于冠军为何跳在空中,这是因为在空中稳定一些,就那么一瞬间就落了下来,霍嬗抓的就是这个一瞬间的时机。 霍嬗敢说自己的箭术弩术是羽林军中最好的,就连李陵等几人也比不上他,那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其他将士们也跟霍嬗一样,放慢马速,等到距离足够了,回身、瞄准、射箭。 当然,没有跳在空中那一幕。 他们用不着和霍嬗一样花哨,而且,他们想花哨也花哨不起来,因为他们没有冠军。 五分钟不到,匈奴人就直接没了五六十人,这些匈奴人终于感受到了害怕。 在百长的呼喊声下,转身开始汇聚在一起开始撤退。 接下来‘攻守转换’,从你追我然后被杀,变为了我追着杀你。 匈奴人在前方跑,羽林将士们在后面两边和两翼追,至于不在正后面追是因为射死的匈奴人掉下来容易绊脚。 随着哨子声连连响起,将士们也拿起挂在马上的冠军弓,抽出羽箭。 霍嬗也是拿起了自己的三石弓,抽出了几支带倒钩的狼牙箭握在手里。 然后接下来匈奴人的下场不用多说,那就是任人宰割。 马跑不过羽林军,射程也比不上,只能等死。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非常滑稽,右边的羽林将士要比左边的多不少。 因为人的惯用手大多右手,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虽然左右两边都一样,但是你就总会感觉右边更顺一点。 所以随着奔跑,匈奴人往左边偏移,肯定是哪边人少去那边。 然后,嗯,霍嬗在左边。 霍嬗算是杀过瘾了,一连十二箭,箭箭例无虚发,成功的把往左来的匈奴人吓唬到了中间。 两边都不能去,那接下来只能往中间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马蹄声和羽箭的咻咻声,匈奴人一个一个背后中箭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匈奴人总共追出来了两百七十多人,弩箭雨先是解决掉了五十多人,又回来了十多个二十人,死了差不多三十个左右。 然后随后的自由行动干掉了将近六十多,匈奴人只剩下了一百八左右。 然后随着追击,又被干掉了四十多人! 他们本来是心存侥幸的,觉得第一波也就是个意外,这世间还能有跟我匈奴人比骑射的人?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终于恐惧了。 这谁来谁怕啊,追也追不上,跑也跑不过,箭术不到位,弓箭瞄的再准,也射不到敌人,还有那个小方盒子…… 我们死了一半了,你们伤都没伤到…… 这不是人能拥有的军队,这是天神的军队啊! 所以他们开始放缓了马速,霍嬗他们也很有默契的停止了攻击。 匈奴人直接停了下来,扔掉自己的武器,离开自己的马匹,来到一起跪了下来。 霍嬗重新带上了面甲,带领一部七连围着他们打转,一步一步慢慢的让马儿缓解下来。 这场大战从一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持续了快两刻钟了,现在马是热血沸腾,得让他们缓解下来。 没看匈奴人的马已经躺下了好几匹吗? 而随着羽林军的转动,这给了中间的匈奴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但他们也不敢动。 因为除了那个全身铁片站着不动的将领以外,其他人手里又拿起了那个小盒子。 等马都停了下来,仆图上前一步,用匈奴语喊道: “部落之主上前搭话?” 那个百长双膝跪地往前走了几步,趴在了地上。 “降还是死?” 百主举起双手,对着不说话的霍嬗拜了下去: “我部愿降,愿为伟大的天神牧马牛羊,成为天神麾下最凶猛的狼。” 呵,还挺押韵,霍嬗有些无语。 霍嬗抬头看天,降的这么快,霍嬗有些没过瘾呢。 第一零一节 连灭四部(编辑催更,说给推荐,加更四千,表示一下) 霍嬗挂好弓,右手拿起带着枪套的龙刀枪,夹了夹冠军的马腹,冠军自觉的来到了这个百户面前。 这个百户也双手抱胸,弯着腰低着头等待着。 霍嬗举起枪碰了一下他的头顶,百户上前亲吻霍嬗的靴子,然后等他唱两句赞歌,这仪式就算是完成。 臣服强者对匈奴人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完事霍嬗调转马头离去,要的就是格调,霍嬗不让匈奴人看见面容就是为了这个。 等他们看到大军前来,等他们知道自己是冠军侯,那他们就会更加庆幸。 “老伊。” “末将在。” “派人去通知前部汇合,前来打扫战场,务必每支箭都要找到,封锁留给斥候,另外再通知后部加快速度,准备接受匈奴人缴获。” “诺。” 霍嬗骑着冠军转了转,身后跟着孙尚,他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和不远处吃草的马匹,愣了一会神。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一连杀了十七个人。 仆图运气不佳,杀了十一个,所以是他赢了。 虽然说杀的是敌人,但是他没想到心里很是平静,就跟杀了一群鸡没啥区别。 他的心里没有第一次看到战场的那么不适,也没有丝毫的享受,反而心里很是平淡,就像过了平常的一天一样。 霍嬗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有心刺激一下自己。 看了一下地面,跳下马来,取下枪套,露出寒光闪闪的枪头,来到被他射死的匈奴人左边。 抓住他背部后心处的箭矢一把抽了出来,带下来了箭头上的丝丝血肉和喷涌而出的血液。 然后把箭矢交给孙尚让他打理干净,接着就是一个有一个,一连收完十三支箭,霍嬗的心里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战场凶险,没有时间留给他伤春悲秋。 没用多长时间,周边的羽林军就已经到达了战场,他们还带回了一些匈奴人乱跑的马匹。 战场范围挺大的,将近十五里,快到正午之时,战场才打扫完了。 三个文书,张安世和韩增跟着霍嬗,田千秋不光是文笔好,他的口才也不错,所以留在了后部帮钟干。 张安世走过来把战报递给了霍嬗,霍嬗接过看了看。 斩首159人,降兵186人,俘虏314人,马匹900余,牛羊2400余,死的不算。 五日粮草,财物17金。 斩首就是杀敌,降兵就是字面意思,俘虏就是老人女人孩子这些,而牛羊的比例是一比三,匈奴部落的比例就是这样,所以缴获差不多。 至于斩首为何多了一些,是因为部落那边的一部八连有一些。 霍嬗把战报递还给张安世: “先留下来,攒到一起再发。” “诺。” 中午休息一会,下午继续行军。 小黑此时正好回来了,霍嬗从他那里搞清楚两个部落的位置。 距离现在所处的位置北方,很近。 而小黑有一套自己的距离测量单位,霍嬗这两天算是摸索出来了一点。 很近就是在百里范围里,还行就是两百里,差不多就是三百里,嗯,霍嬗就摸清楚了这三个。 而小黑说正北方有两个部落离得很近,应该就在百里范围里。 所以这次霍嬗准备把这两个部落全都给吃下。 按照情况来说,越往北,部落之间的距离越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几百里才能碰到一个。 而按照他的估计,左谷蠡王麾下应该有三四十个小型部落,六七个中型部落就差不多。 所以日后部落之间这种不足百里的情况随时会出现,分开打练一练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但是这两个部落霍嬗不太清楚情况,所以还需要去探查一下。 至于什么时候探查左谷蠡王,等到什么时候碰到中型部落,那什么都清楚了,说不定连王庭都能探查出来在哪儿。 中午休息好了以后,留下一个连守着这个部落,其余人开始往北方进发。 等到下午差不多申时六刻时分,斥候传来了消息,发现了两个部落,距离他们五十里。 他们已经走了四十里,所以说,在原来位置九十里的地方。 根据探查的消息,这也是两个游荡部落。 定居部落这玩意还真是一发现就能揪出一串出来,他们虽然是游荡部落,但是一直在这个范围游荡,还真和定居没啥区别。 两个部落,一个五百多人口,一个六百多人口,相互距离在四十里左右,两个加起来就是一个中型部落了。 霍嬗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发动进攻。 将士们人倒是挺精神的,但是马不行,马得休息好了。 当天晚上,霍嬗先是选了人选,这几天一直动着的是一部,二部也该动一动了。 所以这两个部落,李陵的二部一营和上官桀的二营,两营一营一个。 整体计划还跟原先一样,斥候探查周边,然后剩下的人马封锁,二部一营和二营进攻。 进攻计划还是和今日一样,先是乌桓这边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然后乘机行事,端掉部落,最后游射战术杀一部分,降一部分。 次日凌晨开始行动,非常轻松,半日没到,羽林军将士又一次没有伤亡,然后拿下了这两个部落。 小书亭 将士们一个个喜笑颜开,霍嬗表面上也是笑呵呵的,但是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霍嬗接过张安世手里的战报。 斩首317人,降兵364人,俘虏553人,马1700余,牛羊近五千,财物七十二金。 霍嬗正好看完,上官桀等人喜气洋洋的走来了。 刚过来行完礼,上官桀就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问道: “校尉,我们运气真好啊,这两日连续碰到了三个部落,接下来我们往哪走啊? 校尉,你指个路,俺少叔帮咱们打头阵!” 旁边的苏贤撇了撇嘴: “凭啥你的二部二营打头阵,要打也是我们一部打,翁孙,你说是不是?” 赵充国摸着下巴的短胡子笑着点点头。 然后上官桀开始争辩: “我们二部哪点比你们一部弱了,凭啥你们一部打头阵,你说是不是,少卿?” 李陵也露出个笑容,点点头,然后说道: “说的对,不过还是听校尉的。” 霍嬗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上官桀别看整天大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但是他可是一个人精,和每个人都处的很好,尤其是和苏贤。 因为苏贤四军侯年龄最小,整天笑嘻嘻的,大家都挺照顾他。 他俩是羽林军中的开心宝,他俩斗嘴,是行军枯燥路上难得的解乏剂! 赵充国和李陵就比较沉默寡言,李陵是性格如此,赵充国是人比较稳重。 但是他们四个不管哪个,一腔热血那都是满满的,让他们带着人马去万军从中冲杀,那都不含糊。 不过都还年轻,还没有后面那名将和辅政大臣的风范。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我看此处地形不错,草也多,就在树林那边安营扎寨,正好战马粮草还够半月,咱们休整三日。” “不是……” 上官桀刚吐出两个字,霍嬗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低下头抱拳行礼: “诺。” 霍嬗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 “咱们进入草原已经连灭带降四个部落了,俘虏倒是还好弄,派些人盯着,让他们自己回大汉就行。 但是降兵和牛羊马匹这些可不行。 降兵近八百,这是一个很大的战力,一直不处理,日后越积攒越多,得先把他们处理了。” 众人闻声也是点了点头。 降兵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留着吧,不太放心,杀了吧,有点可惜,但是不能不处理,不处理就会越攒越多。 所以还是尽快处理了以后,让他们投入战场的好。 而霍嬗昨日就得到了消息,最早的那222人,经过了乌桓勇士的‘劝解’和这三四天的思想工作。 有了非常强烈的上阵杀敌的情绪,他们都想吃肉,都想过好日子。 至于当贵族,他们因为脑子里的禁锢,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如今是士气高涨,一点没有死了朋友兄弟的情绪。 部落也已经前往了大汉,他们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就等着让冠军侯看看他们的勇猛。 霍嬗估计,等到这一批降兵过去,都不用自己做工作,前面的那些降兵就能说动他们。 至于他们心里还有没有仇恨,霍嬗也不太清楚。 匈奴人的脑回路跟汉人不太一样,如今的汉人,那是九世之仇犹可报。 但是这些匈奴人想的是强者为尊。 他们觉得强就有理,强者就应该吃肉,杀人,弱者就本该被杀,而霍嬗就是强者。 仇恨有没有不知道,但是这些匈奴人一个个不服管教是肯定的,还得想个办法处理一下。 ……… “今日的加在一起,将近四千多的马匹和过万的牛羊,咱们用不了这些,带着严重拖慢速度,所以得送回去一些。” 这些可都是他霍嬗的东西啊,可不能就这么扔了。 他跟老霍可不一样。 老霍出征,带的是大汉的兵,招降那是代表大汉招降。 而霍嬗出征,带的是自己的私兵,招降也是以他冠军侯的身份,斩蛇剑从没拿出来过。 因为匈奴底层部落只认识冠军侯,不认识啥斩蛇剑,没得办法。 若是他们认,那霍嬗倒还挺高兴的。 所以抢的东西、缴获的战力品那都是他自己的。 就连那些降兵和俘虏都是一样,都是霍嬗的个人财物。 不过他们就算了,他只要这些牛羊马就行。 若是他们都变成了自己的财物,还得找地方安置他们,没地方。 不过可以卖给大户,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们,那就不能把他们当奴隶。 等日后灭了匈奴,扫平了西域,奴隶多的是。 霍嬗可不想背这个出尔反尔的坏名声。 所以这些俘虏送回去以后,会给他们上户籍,日后他们就是大汉的子民,承诺的就要做到。 所以就当他送给刘彻了,怎么安置,就是他的事。 “正是,正是。” 众人都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模样。 还是那句话,他们求的是功勋。 霍嬗牛羊马一点也不给他们,在他们看来也是对的。 如果不是李陵他们背后有人,就连他们也是霍嬗的。 至于赵充国和上官桀,嘿嘿。 不过霍嬗自然有给他们的一份,刘彻都有一份。 毕竟自己的私兵是少府在养,他觉得自己吃相也不能太难看不是。 不过以霍嬗估计,这些降兵若是能留下来一些,还有这些俘虏,刘彻最有可能把他们派去西域。 因为已经没地方可以安置他们了。 并不是说没地方放他们,地方大汉有的是,而是需要安置一个合适的位置。 就像东边的乌桓义从,西边匈奴人和小月氏人合在一起,又加了一些羌人的湟中义从。 这些都在边疆缓冲地带,防守敌人的同时防着他们。 他们其实对于‘强盛的大汉’很是忠心,也是很强大的战力,但是刘彻以前对他们不是很重视。 像湟中义从,身为大汉子民,有时候被人打了也没人帮,甚至十几年后连饭都没得吃了。 刘彻没把他们当成汉人,没打散处理他们已经是看在老霍的面子上。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工具人。 霍嬗出世后才好了一点,毕竟都是老霍的旧部,自然也是他自己的旧部。 东边有乌桓,没地方可放; 西边有湟中,势力已经很大了; 南边不能去,放到南边就是浪费; 北边不敢放,让匈奴人守家门口防御匈奴人,谁也不放心。 所以也就只能去更西边的西域,说不定会出现个新的西域义从。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 ……… 等到下午时分,赵破奴带领后部赶到了此地,他一看到那大片的牛羊就皱了皱眉头。 起初他还挺高兴的,这些东西可都是钱财啊。 第一个部落打下来以后,不过三四千而已,影响不大。 但是昨日的第二个部落的缴获牛羊来了以后,赵破奴就敏锐的发现速度慢了。 所以他在看到这成片的牛羊以后才皱了皱眉头。 他也是个急性子,立马就找到了霍嬗说了说这事。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雪鸣声空行,100币! 感谢! 第一零二节 东南区域,一中九小(求订阅) 霍嬗听到赵破奴的问题哈哈一笑: “我正想找你们说这事呢,确实该送些回去。” “那主公,咱们留多少?” 霍嬗早就已经想好了,所以直接喊来了伊即利和钟干,开始给两人吩咐: “钟干,挑肉多的、肥的牛羊,杀个一千做成熟肉,当干粮。 其他的牛羊马匹,和这些俘虏们一起送往云中,没了咱再抢,这些都是我羽林的东西。 我会给大将军去信一封,让大将军帮咱们放到河套草原,让这些俘虏先养着。” 紧接着霍嬗一转头,看向伊即利: “老伊,你派一百勇士跟着护送,让他们不必回来了,来了也找不到咱们。” “诺×2。” 说起乌桓将士,来了八百,这就又回去了两百。 不过无关紧要,霍嬗带着他们本来就是当斥候、刺探情况、调虎离山、混淆视听用的,没想着让他们杀敌。 现在有了匈奴降兵,一个乌桓人就可以带十个匈奴人,匈奴人杀起匈奴人来更狠。 留下一些够用就行,主力还是得看羽林。 ……… 三月初五,大军休息了三日的时间。 这三日里大军也没干其他的事,主要还是降兵的事情,顺便再看看匈奴这边的各部联络怎么样。 等了三日,没有一个人来,匈奴好像是没有部落间互相串门的习惯,或者说他们这段时间比较忙? 南方这边可是被霍嬗吃掉了四个部落,到现在依旧没人发现,这是一件好事,霍嬗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放肆。 这三天里,大家也都没闲着。 那772个降兵已经简单教育好了,目前数量还不太大,霍嬗再加了些乌桓人,凑了个整数,把他们编为了一部。 先由伊即利带着,等日后渐渐多了起来,就得把他们慢慢打散,编入各营,冲当先锋。 要给他们一种我已经打入他们,是自己人的归属感,要慢慢来,谁立功多,谁就能进羽林军当匈奴义从。 不管你把他们当炮灰,还是做什么,起码要说的好听一点,大战过后,他们还是他们,羽林还还是羽林。 霍嬗也没闲着,或者说小黑没闲着。 经过三天连续不断的探查,霍嬗算是和小黑把大军北方近五百里的范围弄了个一清二楚。 首先就是这大片的草场范围了,大概探查了一下,东西宽度千里左右,南北深度近一千两百里。 当然,这么大的一片范围也不光都是草场,还有大片的戈壁,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草场组成了这片大草场。 按照霍嬗的估计,这片区域应该就是左谷蠡王的地盘,不得不说,真的大,但也不算很大,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吧! 按照他的计算,以这块草场正中央为中心,画个东西南北坐标轴,他们现在在东南区域。 深度已经进入了这片草场差不多三百五十里的,距离南北中轴线差不多一百五十里左右。 2k小说 小黑找部落在行,找具体的部落不在行。 按照霍嬗的估计,左谷蠡王的王庭估计在西北区域,因为那边草场最好。 按照小黑的说法就是黄草最多,绿草最先发芽的反而是霍嬗这边靠南方,已经出了小芽。 如果霍嬗想要去西北区域打探情况,他还得往北走近四百里,然后再往西走近两百里。 但是这么一路上过去太危险了,而且现在才三月初,所以还是要先趁着时间早,把东南区域、东北东半区、西南南半区先给扫了。 收降兵,壮大队伍;清后患,断掉支援。 其他两个方向的部落情况霍嬗还不太了解,但是东南区域的,霍嬗这三天探查的一清二楚。 经过探查,东南区域有一个中型部落,九个小型部落,被他灭点了四个小的,还剩一中五小。 以大军现在的位置计算,往西一百一十里有一个小型,在它上方一百五十里处就是那个中型部落。 剩下的四个,大军往东七十里一个,这个部落再往东八十里一个,大军往北一百六十里一个,在他的东方百里最后以后。 霍嬗给他们定了标号,中型是1号,西方那个2号,东七十和再东八十是3号、4号,北上一百六5号,最后一个6号。 霍嬗已经定好了计划,先往东走灭了3、4号,然后北上吃了6号,然后再往西,干掉5号。 最后往西南,灭掉2号,然后休整几日,带领这些匈奴长工们直接去打1号地主。 平常欺压的多了,这不,报应就来了。 霍嬗敢确定,这些小部落降兵一定会斗志满满。 ……… 当日凌晨,前部大军直接出发,后部倒是没有动,因为霍嬗准备三五日内灭掉北方东方的这四个部落。 然后就会返回,准备去打1和2号,所以他们还不如待在原地,没必要走冤枉路。 当日正午,大军就已经抵达3号部落处,他们在移动,位置发生了偏移,往北移了近十里地,但是无关紧要。 接着就是进攻了,战术有了一些变化。 先是由伊即利带着这些匈奴人嗷嗷叫的冲上去,霍嬗看着他们那兴奋的情绪,只能感叹果然是弱肉强食啊。 一提起去灭部落,那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点都没想起自己的部落几天前刚被灭。 匈奴人冲杀了一番,霍嬗喊他们回来,匈奴人杀过瘾了,除了最初那两百多,其他的大半不听令。 霍嬗也没再管他们,随他们冲杀。 你把汉子都杀光了,这个部落没有了利用价值,留着这些人还干嘛,还不如借你之手处理个干净。 霍嬗本来是准备中午灭掉3号部落,留下一连看着,然后下午傍晚直接去灭了4号。 这俩部落离得比较近,一天灭两个可以做到。 但是现在计划有了变动,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下一个。 等一切完事后,霍嬗进入这个部落,他看着部落中这人间炼狱的画面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慈不掌兵!’ “伊即利。” “末将在。” 霍嬗看着那些抱着牛羊财物,喜笑颜开的匈奴降兵们吩咐道: “把这些匈奴人都给我集合起来。” “末将领命。” “传令兵传令,羽林全军连弩上弦,给我对准了这些匈奴人。” “诺。” 没一会这些匈奴降兵就被集合在了一起,匈奴人看了看周围连弩上弦的羽林将士。 然后心情忐忑的盯着前方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霍嬗,不清楚这是要干什么。 “伊即利,给本侯把杀敌最狠,杀的最多的找出来,本侯要奖赏一番。” 霍嬗专门把奖赏两字咬的重了一点,周围人都能听的出来,但是经过翻译,这些匈奴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也非常的开心。 杀的最狠,杀的最多的一定是不听将令的,听将令的第一时间就退了下来,根本就没杀多少。 伊即利找人,一个个非常踊跃,一番记录下来,选出了三十几个,羽林将士们把这三十几个人和其他人隔开。 霍嬗直接一挥手: “斩。” 这三十几人笑容瞬间凝固,惊恐的抬起头,斩字他们还是能听懂的。 其他人匈奴人反应快的瞬间跪在了地上,有这几人带动,其他人也都跪在了地上。 几个羽林将士出列,冲着这三十几个走去,这三十来个匈奴人,用膝盖走向霍嬗,想要求饶,但是都被羽林将士用连弩挡住了。 两个羽林将士提着一个匈奴人,来到了其他人面前,这个匈奴人也不反抗,只是面色死灰的抬头看天,嘴里念叨着长生天。 羽林将士一刀落下,头颅滚落,接下来就是一个接一个。 等三十几人斩完,这血腥的一幕,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匈奴降兵,也让周边羽林将士们头皮发麻。 至于匈奴人不反抗,是因为他们不敢。 一个是他们不敢反抗霍嬗,霍嬗是冠军侯,是天神。 二他们还是不敢,看看周围羽林将士手里的连弩,要不了几轮,他们都得全趴地上,这是让他们最为恐惧的东西。 等到斩完了以后,霍嬗站起身,走到这些跪着的匈奴人面前,匈奴人全都低下了头颅趴在了地上,双手朝天。 霍嬗指着地上的头颅说道: “斩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杀敌最多,杀敌最狠,也不是我想杀他们,而是他们非杀不可,因为他们不尊将令。 狼群中都有头狼,若是不听头狼之令,就会被杀死,就会被驱逐,更何况是在军中。 你们中大半人都是一样,但这次,我只诛首者,可以放你们一马,若是再有下次,斩尽。” 匈奴人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说话,霍嬗看了他们几眼,直接就转身离去了。 在霍嬗看来,问题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尊将令,只要你听话,那一切都好。 至于其他的嗜杀、滥杀、喜欢牛羊财物这些都只是小问题。 而且正好相反,霍嬗要的就是他们对其他匈奴人这股子下手不留情的凶狠。 但是这些小问题不能不管,得压制,不能放纵,免得日后噬主。 这些小问题不用霍嬗多管,那么多军法官不是吃干饭的。 第一零三节 再扫五部(求订阅) 下午打扫完战场以后,派出一连人马,把牛羊这些带回去,大军继续往4号部落前行。 3号部落大战,比预计耽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在傍晚之前,大军还是到达了4号部落。 那正好,不耽误原计划,继续进攻4号。 还是一样,先是匈奴冲杀,这次他们很是听话,命令一下立马退了下来,没有一个贪恋人头,贪恋财物。 一个是他们害怕,恐惧,另一个是军法官们给他们说了好话。 好好听话,自然有肉吃。 他们虽然恐惧霍嬗,但是他们对于霍嬗还是很信服的,因为他们这几日天天吃肉,从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 匈奴人退下来以后,羽林军进场,冲杀,威慑,招降,然后完事。 4号部落攻下来以后,赶在天黑前打扫完战场,大军又向5、6号的西北方向前行了二十里,离开了这片流着血的战场。 三月初六上午赶路,下午到达6号部落,灭掉,打扫战场,留一连带战利品返回,大军往西前行三十里,休息一晚。 三月初七上午,再灭掉5号部落,打扫战场,然后往南边走,三月初八正午返回了营地。 三月初九凌晨,前后部一起出发,赶往西边一百一十里的2号部落。 行军了五十里后,后部往西北方向的1号中型部落前行,前部继续往2号走,下午时分抵达,然后灭掉。 然后打扫战场,行军和后部汇合。 三月初十下午,全体大军抵达1号中型部落东南方七十里处,选好一个隐蔽地方,安营扎寨,休整三日。 六天时间,来回转战800里,灭掉了五个小部落。 斩首914级,降兵866卒,俘虏1020人,马匹4000余,牛羊11000余,财物138金,五个名副其实的小部落。 beqege.cc 羽林军将士一个都没伤亡,运气着实好,匈奴降兵倒是死了267人,嗯,加上被正军法的那三十几个。 从正月十六长安出发,二十九抵达渔阳,二月十五从渔阳出发,十九进入草原,二十八初触敌,到如今三月初十,再有六天两个月。 出发之前,霍嬗可谓是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进入草原,那匈奴人还不是任凭着他扫荡,一战功成大将军。 但是事实正好于想象的相反。 如今到了草原已经两个月了,看看如今的战果。 斩首1604,降兵1638,这几日损失了一些,只剩下1371,俘虏2323,马匹8000余,牛羊22000余,还吃了2000,只剩20000,财物才400金,大人物更是一个都没找到。 与想象中的简直是相差甚远啊,要不是靠着小黑和一点运气,说不定还连这点都没有。 其实对平常将领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斩首过千,捕虏过五千,牛羊马匹过了三万。 按照四千出征人马算,霍嬗一个人都没损失,斩首捕虏过六千,已经早就过当了。 这是一场十年难得一见的大胜! 但霍嬗是谁啊,霍嬗是第二任冠军侯,不说超过第一任,起码要比的上啊。 要想比的上,霍嬗的斩首数要过万才合格,这距离2026级还差四百多呢。 老霍太厉害了,小霍压力很大啊! 而霍嬗为了比的上,自然就盯上了左贤王,杀不到王,斩个王旗也是一件大功啊。 左贤王位置空悬,斩王旗就跟斩王差不多。 然后又冒出了左谷蠡王,霍嬗自然就盯上了他。 虽说特殊情况,左贤王王旗和本人差不多,但是说起来,斩王旗哪有斩一个活生生的王功劳大啊! 但是也急不得,慢慢来,时间还有。 处理了这个中型部落,再去东北区域和西南区域扫荡一圈,就可以着手对付左谷蠡王了。 而关键节点就在于接下来的这个中型部落了,若是能悄无声息的吃下他,那自然好。 若是不甚走漏了消息,那就真要千里奔袭了。 ……… 三月十一下午,霍嬗坐在大帐里,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斥候探查来的这个中型部落的具体情况。 部落在大军西北方七十里处,地形开阔,一马平川,部落营地周边,连一个土包都没有,只有东边有一个缓坡。 最近的一个三百米高的土包在三十里外? 最让霍嬗头疼的是,这个中型定居部落竟然日夜都有巡骑游荡,范围倒是不大,白日二十里,夜晚十里范围。 但这是他头一次碰到这种闲时布置斥候的部落,霍嬗心里估计这个部落首领应该是个中级将领。 至于高级将领,看他的部落规模应该不可能,他就算是贵族,也不可能。 高级将领,那都是人口过万的部落首领担任。 斥候避开巡骑探查了一番,穹庐帐篷在700顶左右,按照每顶6~8人算,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高等中型部落。 算多不算少,人口起码在六千以上,战士达到四千霍嬗都不惊讶。 就这种过五千的中型部落,整个匈奴都不超过二十个。 马匹过万,牛羊达三万,这一波若是吃下去,能抵得上前面的九个小部落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这个部落的营地旁边有一条河,距离营地不足两里地。 这条河包裹住了北和西两面,霍嬗实在是没想通,他们为何在此地扎营。 不说上游被堵住来一波,就能让他们被淹,光说敌人从南和东两个方向来攻,他们打不过就只能渡河。 不过草原也来不了水攻。 虽说河面不宽,才五六米左右,也不深,骑马就能淌过去,但是这地方非常不好。 你就算要有个依靠,找个山、找个高地、找个树林,哪个不比这好啊。 就算你牛羊要喝大量的水,你选河,一面就行,距离还要拉开,这条河把这个营地已经半包住了。 大军最忌讳的就是在一马平川的河边扎营。 你要在河边扎营,旁边就得有高地,树林,河流距离还得拉远一点。 当然,你光找个高地,没水也不行。 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背后有靠,面前开阔,道路畅通,旁边有河的地方,这种地方扎营最好。 或许是匈奴人和汉人的思想方式不一样呢,两边有河,喝水方便? ……… “孙尚,把他们都叫来!” 孙尚从大帐外探进半边身子: “主公,都叫谁?” 霍嬗翻了个白眼: “还能叫谁?军侯,钟干,赵破奴,伊即利,文书他们。” 孙尚挠挠头,嘿嘿一笑,抱拳行礼: “诺。” 没一会众人就都到了,见过礼后,霍嬗先开口,还是老话题: “说一说吧,怎么打?” 霍嬗说完后把资料递给田千秋,让他给众人看看,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了。 等了没一会,众人看完了以后,赵破奴说话了: “挺好打的。” 旁边的赵充国补充了一句: “但也不好打。”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霍嬗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毛: “说说,怎么个好打,怎么个不好打?” 赵破奴拱拱手: “回主公,四千的兵力很好打,我军加上匈奴降兵都过五千了,打下这个部落还是很容易的。” 说完后看了一眼赵充国: “说不好打是因为,想要都留下这个部落里的所有人,不让他们冲出去,有些困难。 我军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们有可能很硬,也有可能一击即溃。” 霍嬗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然后看向李陵等人: “少卿,说说。” 李陵拱手行礼,皱着眉头想了想: “回校尉,末将看他们营地在河边拐角处,很适合水攻!” 霍嬗摇摇头: “水攻攻不了,一个太费时间,我军缺少工具堵水。 另一个也没有合适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堵不住水,一堵就往其他地方流走了。 放开了水,都是平地,也不会顺着你的心思流。 而且这个时节无缘无故的水位下降,容易让敌方发觉。” 李陵拱手行礼表示自己学到了,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书上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照搬就行,还需要结合实际情况。 众人想了半天,上官桀出了一个主意,拉出来打游骑战术,霍嬗只当他没有说过。 说了半天打赢很容易,怕的就是被人冲出去,你还在这打游骑?你是故意想要让人家跑出去。 霍嬗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走出了大帐: “慢慢想吧,什么时候想到好主意,来告诉我。” 反正休整三日,这才第一日而已,慢慢来。 霍嬗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但是这些人都是霍嬗想要培养的日后一方大将。 凡事也不能光听霍嬗的啊,你得有自己的主意啊! 当然,在羽林军中,你就还真得听霍嬗的。 但是日后呢?日后出去了,没了霍嬗,你听谁的去。 打仗是有天赋的人玩的。 两军对垒变阵冲杀;你攻我守,你守我攻;以天地为大棋盘,各种各样的计谋层出不穷,但那也是中原大战。 打匈奴人,其实在霍嬗看来挺简单的,这还真不是霍嬗轻敌看不起他们。 只要你的兵种相比不差,消息来源不缺,那真的是见一个打一个。 第一零四节 霍嬗第一次‘骂人\’(简简单单,加更四千) 所以打仗很简单也很复杂,这就要看天赋。 说简单是因为,大多数用的东西和战术都是相似的。 你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结合用出,有天赋的脑子一转就知道,没有天赋的,最简单的战术都不会用。 说复杂是因为涉及到的很多,练兵、摆阵、行军、安营扎寨、各兵种运用、地形、天象、战术、计谋等等。 比如天象。 不说下雨下雪,就说平常的太阳。 你在东边列阵,敌方在西边,你的进攻时机就应该在上午,不能在下午。 因为上午你是背着太阳,敌方迎着太阳,刺眼。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没想到那就有可能战败,细心也是一种天赋。 比如练兵。 羽林军是很强,对霍嬗来说,只要资源够,要多少能练多少,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想破头都练不出来。 而且对付匈奴人,就那么些固定战术、谋略,用对了就会有奇效。 但是,你要想用对,那就有点困难,就得动脑子。 所以霍嬗不能让他们形成依赖,要学会动脑子。 而霍嬗发现,他们现在的问题是,转不过来脑子。 他们的思想有禁锢,或许因为他们是古人。 在他们的知识范围里玩的很溜,但一旦超出,脑子就转不动了。 别看他们日后一个个都是名将,但是他们还在固有的知识里打转。 想要超出,那就需要点天赋和师傅来提点。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原有的知识都学不完,能把原有的知识学通一点,那就是一朝名将。 但是你如果想要突破时代,那就要和卫青和霍去病一般天赋强无敌。 在他们之前,谁能想到他们所用的战术?谁能想到千里奔袭,大迂回? 没人! 以骑对骑的说法早就有,不然大汉也不会养马。 所以是时代成就了他们,而他们顺势就超出了时代,玩出了历史上从没有过的新东西。 这一行看的就是天赋,努力是到不了顶峰的,而穿越者几千年的经验也是一种天赋。 而霍嬗现在就走在这个路上,虽然他并不是靠着自己本身的天赋,他只是照搬后世的东西。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匈奴骑兵就是以游骑、弓骑为主,为什么大汉没人提出了这一点? 为什么大汉没人想到,跟匈奴一样玩大规模游骑?玩的比他还要好,还要强? 只会玩老霍玩剩下的大规模骑兵奔袭冲杀,还达不到老霍的十分之一水平? 在他们看来就是因为天赋。 而霍嬗已经拿出了新东西,那就是霍嬗的天赋,冠军侯这一脉的天赋。 而霍嬗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天赋,天赋或许是有,但并没有说的这么强。 而霍嬗起初对这几人的期望非常高。 霍嬗希望他们能够跳出时代的局限,玩出自己的新东西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不可能玩出新东西出来。 也对,千年出一个霍去病,不可能满大街都是。 所以霍嬗心里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想法,既然突破不了,那还是好好学吧,但脑子还是得动起来。 ……… 第二天上午,霍嬗在营地里巡视完,顺便跟着斥候去前沿,在匈奴部落营地三十里外看了看草地和各方面情况。 霍嬗发现他们的牧民主要放牧方向是在南边,他就放心了下来。 大军在七十里外,一般情况下是发现不了的,但是若是牧民往这边放牧,那他就只能提前行动了。 探察完周边情况以后他就回营了,写了一封信给卫青报了报平安。 和卫青的三日交流一次没有断过,但是战报都没有发,霍嬗留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战报发回去,若是卫老头没忍住传扬到全大汉,那他在匈奴的消息就瞒不住匈奴人了。 得知卫青把第一份战报压了下来,他还有些庆幸。 所以说与其让卫青压着,还不如自己这边压着,要掌握主动权。 ……… 下午时分,又开始开会。 赵充国想到了一个他觉得简单却很有效的办法: “校尉,我们可以夜袭!” 霍嬗露出笑容,心中不由想到: ‘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崽!’ “说说!” “校尉,我们可以跟第一战一般,夜袭,冲杀,然后收降。” 霍嬗立马收起了笑容,扫视了一圈,心中不由有些怀疑: ‘这几人真的是未来的大汉名将、名臣?’ 霍嬗又看了一眼赵充国: ‘竟然照搬过来就用…… 我真是把你想的太厉害了,我以为你是大汉名将,没想到你连普通将领都不如。’ 霍嬗也不想想,这几人冒头都是在十几年后,武帝末期。 而赵充国虽然今年已经三十二了,但崭露头角也是在十来年后。 更甚至他第一次带大军出征,那都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他那时候已经五六十岁了。 现在的他们,都是一帮子小年轻,没有丝毫经验,几人中也就李陵因为家学渊源厉害一点。 霍嬗自身也啥没经验,但是他知道的多啊。 几千年的知识就是他的经验,碰到什么问题,都能从历史中找到答案。 霍嬗本以为他收拢了一帮子大汉名将、名臣,没想到都是一帮子还没成长起来的幼苗,真是欲哭无泪! 霍嬗抬头叹了一口气,叹的众人都有些忐忑,霍嬗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敌方的巡骑怎么处理?” “回校尉,敌方巡骑白日里探查营地二十里范围,和牧民出行范围。 夜晚会收缩至十里,人手不足白日的一半,四十人左右,我们的斥候可以轻松的处理了他们。” 说完后停顿看了一眼霍嬗,霍嬗扬扬手: “继续说。” “诺,处理掉斥候问题以后,我们就可以摸过去围起来,然后让那些匈奴降兵冲杀,我方不用多管,然后……” 霍嬗听不下去了: ‘我就不该报啥希望。’ 说实话霍嬗非常的失望,与他印象中的大汉名将相去甚远。 霍嬗总共就没接触过几个大汉将领,最多就卫青和刘彻,和公孙贺坐在一起也不谈论这些,然后是看老霍的随军记录。 而这三人,你也不看看都是啥水平,其中最菜的刘彻实操可能不行,但也是一个大战略家,水平超出其他人一大截。 以前练兵之时,这几人一个个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沙盘推演也和霍嬗打的有来有回,他还以为这几人天赋顶天。 slkslk.com 但上了战场全都暴露了出来,只会生搬硬套,套都套不到点子上,霍嬗顿时感觉天赋也就那样。 都是一帮子理论家,不是实干家,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理论化为实践啊! 所以霍嬗准备打击他们一下,别一个个自视甚高。 原本以为他们真有本事,前面都是小部落,他们也打的很顺利,但都是搬的霍嬗的战法战术。 所以不光蒙蔽了他们的眼,也蒙蔽了霍嬗的眼。 昨日一时兴起问了问,没想到都是一群纸上谈兵的货色。 霍嬗以为他们有本事,那你自视甚高没啥。 没本事,你在这昂个屁的头! 霍嬗等他说完,点点头表扬了一句: “说的不错,里面有很多可取之处。” 赵充国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霍嬗还不等他说话接着问道: “我问你,夜晚夜袭,我方匈奴人看不见怎么办? 还有,如何分辨敌我双方的匈奴人? 若是不甚误杀,我方匈奴人马突然反叛,该如何处理? 还有,此部的马匹都在营地之内,若是四千骑兵冲出,如何阻拦? 还有,西北两边距离河边不过二里地,若是敌方往西北两边冲杀太凶,我军避其锋芒,身后是河,往哪里退? …… 还有,我军若是此战伤亡过大,兵力不够,日后该如何?退回大汉? 我们灭了九个部落,一人未伤,是不是就觉得我羽林将士都是刀枪不入? 是不是觉得我霍嬗真的是一个天神?” 霍嬗一连十几问,不光直接把众人问懵了,霍嬗也随着一次次的发问,气的站了起来。 霍嬗气的拍拍桌子,痛心疾首的喊道: “我说过了多少遍,不要生搬硬套,不要生搬硬套,打仗是套不了的。 我也说过,未虑胜先虑败,敌人四千兵马,你就得按照六千、八千、甚至一万来准备。 我不知说过多少次,你们为何就是记不住呢?或者说你们根本就没记?” 众人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就连赵破奴也不例外,嗯,他也没记。 众人单膝跪地低下头静静听着,他们都清楚,霍嬗是为了他们好。 就以霍嬗的身份来说,别说骂他们了,就是砍了他们也没啥问题。 上官桀心中惭愧的都想自请军棍。 “我最生气的就是你们生搬硬套都套不到点子上。 第一战之时,我让乌桓人回返营地,是因为他们都是雀盲眼,夜晚啥都看不见,匈奴人也是一样,我跟没跟你们说过? 赵充国,说没说过?” “说过。” 赵充国脸色通红的回了一句。 “既然说过,那脑子呢,你们的脑子呢? 是不是觉得上了战场,只需要会杀人就行了? 告诉你们,不是,上了战场还要继续学习,要比在长安练兵之时,还要刻苦。” 接下来霍嬗用手指了指其他几个: “还有你们几个,别以为我说的是赵充国,我说的是你们,说的是你们所有人。 人家赵充国起码敢说,敢行动,就算里面有很多的问题,但是人家起码在想,在思考,在学习,而你们呢? 还当大将,你们去当一个小兵,我都怕你们破坏阵型!” 霍嬗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皱着眉头看着这几人,蠕动了一下嘴巴,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滚吧,回去都好好想想。” 众人起身深深行礼,然后退后两步,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霍嬗又说话了: “对于一个将领来说,第一次上战场至关重要,你在第一次上战场之时学到了多少东西,关乎于你日后有多少成就。” 最后霍嬗挥挥手: “都走吧。” 说完后霍嬗转身去了后帐,几人愣了愣神,也走出了大帐,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孙尚先开了口: “主公十岁之时我就跟着,如今还未到十六,我跟了主公快六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发脾气。 以前就算是生气,他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骂人。” 确实,霍嬗从不轻易骂人,手下人犯了错,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他就算是生气,也没骂过人。 霍嬗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时候骂人是真的会惹事。 你说不定嘴贱把谁骂了,你没放在心上,人家记了下来,然后给你来个九世之仇犹可报乎?百世之仇犹可报! 自尊,对于大汉人来说非常的重要,被伤了自尊,有血气之人那都是死磕,除非你是刘彻。 所以犯了错霍嬗一般都是惩罚他们,再不行就砍了他。 霍嬗就算骂人,也是针对问题,不会侮辱人。 没脑子这种话,也是霍嬗第一次骂。 钟干叹了一口气: “主公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旁边的赵充国眼睛一亮: “校……主公恨铁不成钢,什么意思?” 众人因为他这一声主公看了他一眼,但也都没说什么。 赵充国被霍嬗骂的这么狠,他除了有点害臊之外,心中只有感激,反而没有丝毫的记恨。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他可没有小孩子那种,你骂我你就是坏人的想法。 自从他父亲死后,就没人再说过他,也就相当于没人指点他。 所以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高傲想法,但是霍嬗今天这一番话算是点醒了他。 原来他自己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其实他这种情况,若是没人指点,那就只能等。 像原本历史上一样,受尽挫折,受尽磨难,等你把这些苦全都吃一遍,那你就自然懂了。 历史上他直到近四十岁,才懂得了这一切,才知道拼命,才知道如何奋斗。 也是他拼了命救了李广利,再加上运气好,李广利拉了他一把,他才能进入刘彻的眼。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琼楼玉宇,100币! 我的世界有你啊,1500币! 感谢!!! 第一零五节 拔巡骑(求订阅月票) 陆陆续续,直到当上了水衡都尉出了头。 然后凭借着和霍光一起立宣帝,他这才算是真正出个头,那时候他已经六十三了。 一直活到了八十五,随着年龄,地位也就越来越崇高,他的戎马生涯基本都在后半生。 所以他跟霍去病两人是各方面的极端。 而今天,霍嬗点醒了他,不要小瞧这一番骂,有时候一件小事,就能让一个人醒悟过来。 所以他对霍嬗很是感恩,这也是他改口的原因。 …… “这都是主公的话,主公说过,学习使人进步,百炼才能成钢!” ‘学习使人进步,百炼才能成钢……’ 众人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 钟干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其他人也各怀着心思陆陆续续离去,没有一点平常欢乐的氛围。 霍嬗坐在后帐的榻上,他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只不过是准备刺激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勤奋学习。 但没想到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了,他们刺激到了没霍嬗不知道,但是他把自己气了个不行! 霍嬗其实心里是有情绪的,不管多大,是个人心里都有情绪,不可能一辈子平平淡淡,那不是有病就是个木头人。 今天也只不过没忍住,爆发了出来。 你可以想想,夏天苍蝇蚊子多,没有其他驱蚊设备,只有捕蝇草,你在网上买了几盆,图片上那叫一个好看哟! 终于快递到了,你搬回家,然后你高高兴兴的打开,正准备把他们派上用场,给这些苍蝇蚊子一个好看。 然后你发现,发来的是幼苗,这到底是他吃苍蝇还是苍蝇吃他啊? 你还得慢慢浇水、施肥,等待他长大成草,不养都不行…… 这心里一瞬间就气不过,觉得这是自作自受,但是你想了一整天,越想越气,没忍住把卖家骂了一顿。 嗯,就是这么个道理! 骂是骂完了,但是该教还是得教! 被人教的年龄,却教起了别人,真是…… ……… 三月十三日凌晨寅时四刻,大军从营地出发,往东北方七十里左右的1号部落前行。 前四十里速度比较快,来到匈奴营地三十里左右的时候,众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饭团探书 全军人马往四面八方前行,但基本都在三十里范围里,只有一队斥候向着营地摸去。 这队斥候来到二十里左右的时候,众人下马,留十人看着马匹,剩余五十几人散开往匈奴营地摸去。 至于多出几人,是因为霍嬗和孙尚也在这次行动当中。 这一队斥候,全都穿着皮甲,腰间配着柳叶刀,手里拿着弓箭,背后背着箭壶,霍嬗也是一样。 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处理掉匈奴营地周围的四什巡骑。 北方和西方经过这几日的探查,发现不知道是何缘故,所以平常没有巡骑,也只是几日巡视一次。 所以这四支巡骑四十四人,基本上都在东和南两边。 霍嬗和孙尚两人一起行动,两人悄摸声息的来到十里处,趴在一个土坑里静静等待着。 霍嬗心中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距离卯时还有半刻钟,还没到时间。 霍嬗定下的时间,卯时正刻斥候发动进攻,拔掉巡骑,卯时六刻前各部到达指定位置,辰时正刻发动总攻,也就是早上七点。 那个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这也是为己方的匈奴降兵来考虑。 虽然说那时候基本敌人已经醒来,是铁定会被发现的,但是这些匈奴降兵没必要放着不用。 以战练兵才是道理,没道理一直都夜袭,习惯了以后说不定除了夜袭连仗都不会打了。 霍嬗心里估算着已经到了卯时,对着孙尚招了招手,两人趴在地上往前面摸去。 这时候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计时工具,所以只能在心里估算,但羽林军都训练过这个,基本差不了多少。 两人又往前摸了两里地,然后就看到了十几匹低头吃草的马匹,没看见人在哪儿。 霍嬗睁大眼睛开始搜寻,果然,在马匹不远处发现了这群人。 一群人十一个,正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什长,你说当户是什么意思啊?白天巡视就算了,夜晚还要巡视!” 这个什长说起这事也有些意见,叹了一口气: “听说王庭那边来了一个汉人,被谷蠡王封为了相,是他出的主意。” 其他几人一听,纷纷破口大骂: “汉人真是该死!” “对,就应该杀光了他们,把他们全都当做奴隶。” “不过汉人的女子,嘿!” 一群人正在那儿说笑着,他们没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八十步距离,正有两个人,借着日夜交替的蒙蒙天色往他们的方向蠕动着。 霍嬗和孙尚两人爬到六十步的时候,这十几人还没有发现。 两人停下,霍嬗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些人左后右后近百步的距离都有自己人。 霍嬗舔了舔嘴唇,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往左一挥,比出一个七的收拾,然后指了指孙尚,往右一挥,比出一个四的手势。 孙尚看到手势以后点点头,两人从背后的箭壶里开始抽箭。 孙尚取出两支咬牙嘴里,两支拿在手里。 霍嬗也取出四支放在地上,三支拿在手里,顺便拿出哨子,递到嘴边。 突然一个匈奴人转头无意间扫向了身后,霍嬗立马紧张了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还好,他只是扫了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说笑。 霍嬗观察着这十几个匈奴人的位置,手里抓住三支箭,往弦上放去,旁边的孙尚也全神贯注的准备着。 突然,霍嬗嘴里的哨子轻轻响起,周围七八个人一同向前面冲去。 霍嬗猛的蹲起身,左手里的三支箭卡在弦上,下一瞬就拉成了满月,然后瞄准、放手,三珠齐发。 三支箭伴随着咻咻声,插进了三个人的后脖颈。 霍嬗捞起地上的四支箭握在手里,起身边往过去跑,边一箭一箭的射出。 还没跑到一半,前方的十一个匈奴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霍嬗因为警惕,又从背后抽出两支放在弦上,过去检查。 检查完,确定都死了以后,霍嬗揉了揉胳膊,看了一眼孙尚,来到他身边笑道: “箭术有长进啊!” 孙尚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比不过主公,主公八十步就有把握,还能三珠齐射,五星连发,我不行,还得往前跑几步,五十步才有把握射入咽喉。” 霍嬗笑着点点头: “有进步就是好事。”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夸赞,霍嬗立马轻身吩咐: “打扫战场,开始撤退。” “诺。” 因为四支巡骑守东、南四个方向,距离匈奴营地也有段距离,所以几人才能在这肆无忌惮的交谈。 一群人牵来旁边不远处安静吃草的匈奴马匹,把尸体搬到马上,牵着马往远处走去。 路途中还得盯着马匹,防止他们乱叫。 霍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匈奴营地,也跟着他们一起往外撤,撤出二十里后找到放下匈奴尸体,霍嬗和孙尚开始回收箭矢。 刚才没有回收,就是害怕拔出箭矢血液流出来,虽然待会就会发动进攻,一点血液影响不了什么。 但是努力养成好习惯就是一个好习惯! 没一会一队斥候人马全都回来了,四什匈奴巡骑四十四个人一个也不缺。 巡骑被拔掉了,霍嬗等了一会,大部队也赶了上来。 除了赵充国和苏贤的一部一二营,还有看着前几个部落俘虏的两百乌桓没在这边,其余人都在这边。 前几个部落的俘虏都没有让他们去大汉,准备这次让他们和这个部落的一起。 赵充国和苏贤的两营去了西边和北边的河对岸,那边非常的重要。 而这次进攻的主攻方向就是东和南两面。 亲卫营和二部,再加上四百乌桓带领将近一千四的匈奴人,除过封锁周边的斥候,总共三千二百多将士都在这边。 羽林军将士人人穿铁甲,匈奴人和乌桓人头上的头发全都扎了起来,就是为了好分辨。 霍嬗也是换上了自己的鱼鳞甲。 ……… “什么时辰了?” 霍嬗问向旁边的张安世。 “回校尉,卯时四刻了。” “嗯,赵充国他们那边到了没?” “回校尉,刚刚传来的消息,已经到了各边十里处。” 霍嬗点点头,然后找到赵破奴和伊即利: “大军前行十五里,放轻脚步,抵达匈奴营地五里处。” 赵破奴连忙问道 “主公,会不会太近了?” 霍嬗听到赵破奴的疑问,忽然一笑: “这还要多亏他们选了一个好营地啊,东面正好是一个背缓坡,坡顶距离匈奴营地五里。 这个坡虽然非常低,但是他们在营地里是看不见我们的,而且这个坡还有利于我们冲速。” 霍嬗实在是想不通他们为何选这么个营地,但这却便宜了他自己。 “末将领命。” 大军开始前行,因为走的比较慢,卯时六刻过半,大军抵达了匈奴营地五里出。 霍嬗的大军可以说是离匈奴营地近在咫尺,但是地势低洼的匈奴营地是看不到他们的。 若是他们的巡骑还存在,那自然不是问题,但是他们不是被霍嬗给拔了嘛! 第一零六节 第一个中型部落(求订阅月票) 主攻大军全部都在东面,南面空空荡荡,因为还没有到时间,南边一览无余,过去铁定暴露。 匈奴降兵开始在伊即利带领的乌桓人帮助下轻声列阵,列好阵后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霍嬗看着远处的匈奴营地,里面的人基本上都醒了过来,整个营地可以说是活力十足。 但是因为巡骑的缘故,他们没有丝毫的抵抗。 由此就可以看出差距,霍嬗在派出斥候的同时,都得在营地周边设防,而他们以为有巡骑就够了。 学到了皮毛,没学到骨肉用处也不大。 而因为巡骑的换班时间是在卯时,这几天经过观察,基本换班人员会拖个一刻钟左右才会前往,所以他们依旧没发现。 霍嬗这次的计划很是简单,先派匈奴人从东边前去冲营,然后从南边冲出来,冲一波就撤。 撤出来以后南边的羽林军上,从南边冲进去,东边出来,两波冲营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东南两边列阵往前骑兵推进,不给他们丝毫空当,时不时再派小股骑兵冲击袭扰,驱赶他们往西北两边前行。 然后赵充国和苏贤就等在那边,隔着河,弩阵拿出来射就是了。 霍嬗的主要目的是逼降他们,这样的部落其实很容易打败,更别提在这样的一个营地里,重点是不让他们冲出去太多人。 冲出去人少斥候就能解决,若是冲出去的人多,给他时间追击他也能解决。 但怕就怕的是这些残兵冲进其他部落的领地。 那匈奴腹地有一支大汉军队的消息就暴露了。 东南两面三千多人冲营驱赶,让他们往西北两面跑,而西北有弩阵,再把他们压回来,然后再冲,再压。 要不了两三波,他们就会投降,因为他们会觉得到处都是敌人;因为冲杀他们的人里也有匈奴人。 你能投,我也能投,对于匈奴人来说,投降是正常操作。 若是他们想顶着弩阵冲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西北两面有河,他们跑不起来,而东南两面三千多人,他们也来不及整队,不可能冲出来。 所以,这个计划算的上是万无一失。 当然,若是他们宁死不屈,那霍嬗还有秘密武器,神臂弩还一直没有用过呢,哪个不服狙哪个。 而这一切,还要多亏他们有个好营地! ……… “校尉,时间到了。” 霍嬗立马果断开始下令: “伊即利。” “末将在。” “带你部右翼人马给我冲,从东进,南出。” “末将领命。” 伊即利领命之后,带上头盔,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匹,来到东边队伍前面静静等待着。 “赵破奴。” “末将在。” “带着你部左翼人马,南边列阵,等候命令。” “末将领命。” 赵破奴去了南边。 霍嬗在东南两部正中间,他扫视一圈,看到大家都做好准备了,大手一挥: “竖旗!” 霍嬗身边的亲卫营把旗帜立了起来。 一面大汉旗帜,一面冠军侯旗帜,一面羽林军旗帜。 看到霍嬗的旗帜立了起来,伊即利也立起了自己的乌桓新旗帜,黑边红底黑鹰。 爱好中文网 赵破奴也立起了旗帜,自己的浞野侯和羽林军二部旗帜。 霍嬗抽出腰间柳叶刀,向前一挥: “全军出击。” “呜~” 号角声响起,左右两边开始行动。 赵破奴开始前往南部列阵,伊即利带领的乌桓与匈奴降兵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马匹先是慢走,然后慢慢跑了起来,五里、四里,三里…… 等到三里地的时候,前方的伊即利和乌桓旗帜开始慢慢加速,身后大军紧紧跟随。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裸露地面上的小土块开始跳动,近两千的骑兵以山崩地裂之势向匈奴营地冲去。 霍嬗听着这轰隆隆的响声,也不由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而最开始营地里的匈奴人有些惶然无措,他们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号角声。 等到伊即利他们翻过缓坡顶点,慢慢露出那无边无际的骑兵之时,营地中的匈奴人才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往西边的马圈跑去。 而这个部落的首领左谷蠡王麾下的当户也在这个队伍当中,因为他的私人马厩就在部落马圈的旁边。 但是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马,而且还是已经冲起来的马。 刹那间,近两千骑兵陆陆续续冲进了匈奴营地。 惨叫声、厮杀声、兵器相击声,这些声音通通听不到,天地间只有那轰隆隆的马蹄声。 霍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发现他有些低估了己方的战力。 这哪是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匈奴人啊,这明明就是纵横天下的匈奴铁骑。 这还是人马都无甲的情况,若是人马都来上一层重甲,那,冲起来简直不可想象! 下面的战场乱成了一团,霍嬗不远处激励士气的战鼓一直没停过。 霍嬗可以清楚的看到,前方披甲的伊即利已经从东边出来了,而他眼睛一转看向后边,最后面一部分匈奴人没冲进营地呢! 霍嬗不自觉的咽了一楼唾沫,心里立马想到: ‘接下来要把他们分开,每连放一些,可不能让他们再待在一起了!’ 霍嬗确实有些被惊到了,但要说害怕,还不至于。 平常不是战时,他们连马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但是战时,就可能会有些风险。 他们几千人在一起,若是转身跑了或者转身冲向自己的羽林军怎么办?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不得不防啊! 霍嬗等了足足一刻钟,前面的伊即利已经到达了赵破奴所在地,而后面的匈奴人终于冲出了营地。 赵破奴带领的二部静静等待着。 霍嬗立马让人吹响冲锋号,让赵破奴那边开始进行第二波冲击,然后去补全东边缺口。 随着冲锋号响起,赵破奴开始行动了起来。 羽林军看起来就要比匈奴降兵精锐多了。 不光是兵器盔甲,阵型就能看出来差距。 匈奴降兵是排好队列,一窝蜂的尽管冲就行,但是羽林军行进途中还会有变阵,最后分成一队队锋矢阵冲进了匈奴营地。 如果说乌桓匈奴这边是一把插入黄油的热刀,把匈奴营地一分两半。 那羽林军就是一把扫地的扫帚,冲着匈奴营地齐刷刷扫过去。 若是以现场威慑力评价,那自然是乌桓匈奴这边气势更盛,但要以杀伤力评价,那羽林军不知道比乌桓匈奴人高到哪去了。 两者结合起来才叫厉害,乌桓匈奴先冲破它,然后羽林轻松造杀伤。 霍嬗看到二部冲了出来以后,立马下令: “帅旗前移,给本侯全军压上!” 随着号角声想起,战鼓声变动,令旗挥动,霍嬗的冠军旗往前推移,左右两边的将士们也开始往前推移。 但是你可以非常明显的就能看出来差距,乌桓匈奴那边虽然未出现缺口,但是非常的散乱,而赵破奴这边的羽林军整整齐齐,非常森严的向前推进。 两边的精锐程度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而敌方的匈奴营地如今乱做了一团,伊即利第一波冲击冲开了牛羊马匹圈。 所以现在的匈奴营地,到处都是乱跑的人,乱窜的牛羊和马匹,当然也有已经骑上马的匈奴人。 整个营地里都透露出了一股名叫慌乱的情绪。 接下来一直按照着计划进行着,而那些乱窜出来的牛羊马匹也帮了霍嬗这边的大忙。 己方将士们驱赶着它们冲进了营地里,对匈奴人又进行了一波冲击。 然后将士们继续向前推进,这时候就不能给他们丝毫的反应时间,要让他们时刻处于慌乱之中。 接下来他们的举动非常的合霍嬗的心意,在东南两边的驱赶下,这些匈奴人都往西和北两边跑去。 有两条腿跑的,也有骑马的,竟然还有骑牛骑骆驼的,当然,也有躲在帐篷里不出来的。 值得一说的事,进入草原这么久,这是霍嬗进攻的第十个部落,也是第一个中型部落,他这还是第一次在匈奴人的部落中看见骆驼。 前面的那几个部落中都没有骆驼。 这些匈奴人冲向西北两边也是非常的正常,因为西北两边空空荡荡的,自然要往那两边前去。 至于那条河,才五六米宽,随便就能淌过去。 但是等他们快要到达河边之时,突然出现的羽林军将士让他们瞬间就懵了。 几十个没刹住冲到河边的匈奴人,被箭羽射死以后他们停下了脚步,又往后退去。 然后就又被东南两边逼回来,他们就像是一只被吓到的鹌鹑一般,不知道该往哪儿躲,没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办! 而他们的首领,此时正在人群中还处于懵圈中,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间就有人进攻我的部落?怎么突然间漫天遍野都是敌人? 我的巡骑呢?他们为啥没有探查到这个情况?为什么我啥也不知道? 部落首领有些抓狂,主要是啥都没经历过啊。 他也是去年老首领死后才继承了部落,继承了当户的位置,从没管过部落,不懂啊! 他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领近的部落来攻打他们…… 去年他老爹死了,部落正是新旧交替虚弱之际,也不怪他这么想。 第一零七节 第一个当户(月票过两百还差四张,提前加更四千) 主要是从一开始,他就在营地中乱窜,也没有看到霍嬗的冠军旗,他只看到了不远处冲杀的匈奴人。 至于羽林军将士,他又没见过大汉将士,没认出来…… 而旁边的护卫们倒是认出来了,只不过忙着跑路,没时间告诉他。 所以说,从这点就可以看的出来,有一个合格的首领是多么的重要。 也不得不说,霍嬗的运气是真的好,第一次打中型部落,就碰到了这么一个。 霍嬗此刻也是非常的开心,在他看来,这场仗已经打完了。 就这个部落,大半人口已经离开了营地站在河边,身边没马的情况下,只能任他宰割。 若是想杀,拿起弩一直往前推进就行了。 “开始招降吧。” “诺。” 随着令旗挥动,羽林军将士们开始齐声呐喊: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 匈奴人听到这句简单的匈奴语,场面立马安静了两瞬,紧接着有些骚乱,然后纷纷都跪倒在了地上。 完美诠释了一句话,我要投降,关你首领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早就让他们对这个小首领心中非常不满了。 对于一大半人来说,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被攻击过,但是每一次,他们都在老首领的带领下安然度过。 有时候还能灭掉其他部落,壮大自己。 而另外一小半人,对这个部落是没有多大的归属感的,相反还有一些的仇恨。 而这个部落的首领是须卜氏,匈奴三大名族之一的子弟。 原先这片区域是有两个中型部落的,一个就是这个须卜氏子弟部落,一个是前几年从小型部落崛起的中型部落。 去年,四十来岁正值壮年的老首领离开了一趟部落,回来后下令带兵灭掉了另一个部落,他自己也死在了那一场战役当中。 其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几个部落老人和这个新首领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但想一想就知道,无非就是老首领打通了上层关系,得到了承诺,但可能有要求。 然后就动了野心,盯上了另一个非贵族部落,想要壮大自己的部落。 但命运无常,自己却死在了战场。 老首领伤重死后,他唯一的儿子新首领继位,老爹拉关系要来的当户职位,也在部落人口超过的五千的时候给了。 说到这个,当户和大当户是两码子事。 匈奴的兵制是十进制,而他们具体的职位称呼就是什长、百长、千长、以及统领万骑的万骑长。 至于十万骑长,匈奴还没有部落的兵力能够达到十万骑,就连单于部也不行,因为这是兵力,不是人口。 而当户、都尉、相、裨小王(副将)这些就是具体的职位,这就相当于是编制。 而百长、千长这些只是权利,是军中称呼。 简而言之,权利是有,但他们不是职称。 且渠以前是一个具体的职位,他的任务就是统领麾下的且人,所以说,是一个比较另类的职位。 而现在,经过了近两百年的时间,情况也有了一些变化,且渠也被拉入了体系当中,他在都尉之上,裨小王之下。 如果硬是要给这些职位划分个高低,那就是当户、都尉、且渠、裨小王等排列。 相国和其他是辅政,不计入军中。 而这些职位就是各自的王封的,比如左谷蠡王当户、且渠,左贤王当户、且渠。 就跟单于封的大当户、大且渠一样。 他们通常是由各自麾下的部落首领担任,而你有编制和没有编制是两码子事。 有了这些职称,你才算是进入了体系,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而这些职位,不是贵族是不太可能担任的。 所以别看他们职位只是中高级,但是他们有了编制,那就是匈奴核心层人物了,所以砍了他们功劳也很大。 霍嬗若是知道了肯定批评他们两句,一个五六千人的部落,才给一个当户? 还得拿命去拼,是真的抠。 说回正题。 在匈奴,小部落互相厮杀崛起,贵族部落吞噬底层部落,这在匈奴是一件很平常又不平常的事。 因为大家一般都是不会无缘无故厮杀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若是厮杀太甚,上层也会调停,为了不消耗过大的力量。 而被灭的部落,剩下的人口纳入赢家部落在双方看来,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们是不会闹事的。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融合,接下来就是一个部落的人了。 而现在还没有融合完成,还没有建立归属感,突然出现了外部压力,这矛盾爆发出来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yyxs.la 至于他们的本部人马为何对这个新首领有意见? 这自然是因为这个新首领不是个合格的首领,正值新旧交替,外部融合,部落可以说是矛盾重重啊! 新首领大雪灾之前没有储存够草;两部人马的草场划分问题;新首领的年龄太小不服众等等原因都是问题! 总而言之说下来,就跟他们的打不过就加入的生存习惯,以及新首领的不得人心有关。 但这关他霍嬗什么事,霍嬗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又灭了一个部落,能砍一个当户。 ……… 霍嬗接过战报。 人口5783人,斩首653级,降兵2667卒,俘虏2463人,当户一人,骆驼370余,马匹8600余,牛羊21500余,财物3743金。 霍嬗用手指弹了弹战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中型部落可真富,这一波,可以说是大丰收啊!” 霍嬗脸上的笑容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消失不见了,收获看完了,接下来就是损失了。 匈奴降兵损253人,乌桓24人,羽林军34人,战马143匹。 至于其他的连弩这些,都是消耗品,因为能造,所以不算在内,匈奴马也是,没了再抢就是了。 羽林军冲阵分的很开,这就代表了他们的危险性大大增加。 虽然和匈奴兵比只损失这么点人,这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强。 霍嬗盯着34这个数字看了好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对着张安世吩咐道: “把他们的名字都记在本子上,骸骨和他们的马匹一起火化,一定要放好。 我们接下来不适合带着他们长途奔波,给他们最后一个任务,这些俘虏就让他们押送回云中吧! 我会请大将军设灵堂,等咱们回去以后,就送他们回他们的家乡。” 霍嬗说实话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这些将士霍嬗和他们相处了两年多,里面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能叫上名字来。 但不好受又能如何,上了战场,就应当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那些关系户跑来立功勋,霍嬗给了他们机会。 不搏命,不拼命怎么行? 他们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 死在了战场上谁也怪不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怪自己命不好。 他们的家人也怪不了霍嬗,相反还得感激霍嬗带回了他们儿子的尸骨。 在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霍嬗不由得想到日后战死的将士,和他们相比,这些人算是运气好的,日后牺牲的将士说不定都回不去了。 不过也没事,这片土地,迟早都是汉人的,日后他们依旧会在大汉的领土上。 ……… 霍嬗在审问完这个当户以后,直接当着这个部落众人的面,把他和那几个不愿降的部落老人一起斩了。 只要留着他,这些匈奴降兵日后的心里就会一直有念想。 以前收降的部落没事,都是些小部落,但这可是个当户。 还不如乘着这些匈奴人情绪激动之时,顺水推舟直接处理了。 其实活着的当户要比死了的值钱,但是霍嬗不缺这一个当户。 打扫完战场以后,大军带着俘虏缴获开始往营地方向撤退。 这个地方留下了一些帐篷和牛羊,伊即利选了一个比较机灵的乌桓小伙子,带着一百乌桓人守在这里。 这是打下来的第一个中型部落,不清楚情况,若是这几日有人来呢? 若是有人找来,有人看着那还有个转圜的余地,部落迁移嘛,很简单的事,蒙不蒙的过去另说。 若是没人守着,人家来人一看,被灭了?这消息不就泄露了吗? 重点是就算暴露了,霍嬗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所以留着人守一段时间最好。 ……… 次日一早,霍嬗跟着钟干安排这些妇孺俘虏的迁移工作。 六个部落近3500人的妇孺老人,驱赶着4600余的马匹,30000余的牛羊,由两百的乌桓人看守着往南方大汉前去。 马匹留了八千,毕竟不能让这些匈奴降兵跑着赶路不是,原先人少,自己的驮马就够用了,现在不行。 牛羊也留下了两千五百余,以做消耗。 其实他们回去没必要看守的,这些匈奴人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他们其实一直很向往大汉那安稳的生活。 更别提他们的儿子、男人、父亲在霍嬗的手上。 他们没有人保护,现在接下来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去大汉过美好的生活,一种是其去他部落当奴隶,怎么选? 而且这一路上南去空空荡荡,还没到匈奴正常入侵大汉的后半年,所以大概率是碰不到其他匈奴人的。 但是也有风险,所以霍嬗刚刚写了一份信,让卫青那边帮着接应一下。 所以此次乌桓人的最大任务,就是带着战功和牺牲将士的骸骨返回大汉。 至于这么多东西进入大汉,会不会被人发现,从而得出匈奴腹地有一支大汉军队的事情。 这件事情自然有卫青处理,霍嬗进入匈奴的消息,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不可能知道。 而该知道的就是北地的军队和官员高层、大户们,其他人比如百姓,都是不知道的。 而北地军队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他们和匈奴人有深仇大恨,冠军侯进入匈奴嚯嚯匈奴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官员和大户们基本为一体,他们大多都与匈奴人有仇,但是其中也有一些私通异族的渣滓。 但是如今北地封锁,大汉边地的各郡将士们,在他们的将领吩咐下天天拼命扫荡。 各封锁要道也有卫青派去的人秘密盯着,长城外的草原也有人游荡,其他大户们也互相盯着,他们没有机会。 而且他们也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这可以说是整个北地各方势力最团结的一次。 因为他们和匈奴人的仇恨,因为霍嬗冠军侯的原因,因为卫霍集团的原因,因为卫青的到来。 卫青在云中的消息是一直瞒着的,但瞒一时半会还行,卫青可是大司马、大将军,万众瞩目啊! 怎么可能一直瞒着。 所以不让消息流传开来,不让匈奴人知道就行。 有着整个大汉做后盾,霍嬗才能在匈奴腹地肆无忌惮,除了匈奴人其他都不用多管。 ……… 而此时的霍嬗正在考虑一个问题。 羽林军原先从长安出发之时补了个整,3000人,昨日战死34人,现在是2966人。 800乌桓,回去了400,战死了二十四人,现在是376人。 两百向导倒是一个都没缺,但是他们不是战斗人员。 有了小黑,霍嬗都有些后悔带他们了,他们能干的,霍嬗和小黑都能干。 所以羽林军中战斗人员,算上乌桓现如今是3342人。 而如今匈奴的降兵经过收收损损,目前是3785人。 这降兵都比己方人员多了…… 这倒不是问题,按照霍嬗他自己的计算、各方面因素考虑,他心中的极限比例是一比三。 虽然超过这个数字也可以,毕竟两百个蒙古人,就能带着两万西夏人冲锋陷阵,上阵杀敌,没道理他霍嬗做不到,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所以霍嬗就定了三倍,到达这个数字以后也够用了。 所以只要匈奴降兵不超过万人,是出不了问题的。 但是这么多的降兵,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放在一起组成一部,那是真的有可能出问题的。 所以就得把他们打乱分开。 羽林军全军五营,这3785人,抽出2500人充入羽林军中,当羽林军的先锋,而这些先锋军可以叫做匈奴义从。 剩下的1285人由伊即利带领376名乌桓勇士看着,1661人编为一部,还叫乌桓义从。 以后招降的降兵直接充入乌桓义从,等匈奴人达到2500人以后,就可以充入匈奴义从。 直到达到7500人,匈奴义从就不再收人,乌桓义从上限也定为2500人,正好一万。 等到了这个数字,也就不再招收,死活都不要了,除非损失过大。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铮铮烈明,500币! 感谢!!! 第一零八节 值得惊讶的一幕(求订阅月票) 而按照霍嬗的估计,等把东北和西南两面扫荡完,正好差不多应该能达到这个数字。 而匈奴义从的管理也要想办法,虽然平常羽林军管着,但是他们内部也要选一些人。 这个很好办,选那些乖的,听话的,狠辣的,不服众的,总之,要让他们上下分裂,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就对了。 在其他地方没有这个担忧,但是在匈奴腹地,还是要有这个意识和准备的。 三月十四、十五休息了两日,处理了一下匈奴义从的事情,然后霍嬗和小黑探查了一下西南区域的情况。 三月中旬,草原上已经渐渐地绿了起来,所以说,那些各式各样的穹庐,对于小黑来说更加的显眼了。 西南区域探查完,小黑总共发现了十七个部落。 但是霍嬗发现,按照小黑的距离和霍嬗从当户哪里得到的消息一比较,小黑的探查范围已经超出了左谷蠡王的领地。 所以一番总结下来,这片区域有十二个部落。 霍嬗把他三分,靠近北边的区域暂时不动,因为那边离西北区域太近了,容易被左谷蠡王本部发觉。 剩下两个区域总共有七个部落,一中六小。 三月十六再次出发,霍嬗带着大军足足在这边游荡了九天时间,都给他灭了。 霍嬗是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他从那个当户手里得到了左谷蠡王庭的位置,霍嬗还专门让小黑去了一趟,得到了确定消息。 按照距离,左谷蠡王庭前往单于庭不过半月路程,这还是每天行百里的情况下。 所以再多算五天,他也得四月中出发,还有时间。 至于为何先选西南区域,嗯,因为近。 但打了几天霍嬗其实就有些后悔,因为这边更靠近匈奴中部,所以更繁华,消息自然也就更流通。 但是霍嬗又不想多跑路,浪费精力还浪费时间,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七个部落,总共才将近7000的人口,是因为那个中型部落只是一个三千人的底层部落。 七个部落总共斩首1503级,降兵2654卒,俘虏2789人,马匹万余,骆驼1028,牛羊26000余,财物2345金。 骆驼多了不少,至于有分量的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战损,羽林军牺牲17个,乌桓倒是一个都没有,匈奴义从损失523人。 不知为何,霍嬗的心里有了一种紧迫感,所以他决定加快速度。 缴获的东西都由后部看守,俘虏也由他们处理,霍嬗带着羽林军,匈奴义从,乌桓义从三部人马近万人马前往了东北区域。 至于为何那么多人,是因为这几天都是边打边教育,没来的及教育的留在了后部。 156n.net 匈奴义从已经达到了四千人,乌桓义从那边也有近2300,除去376的乌桓人,剩下的都是匈奴降兵,加在一起就有了这么多。 所以说再有三千多差不多就够了,若是把东北区域按照西南区域算,那正好合适。 三月二十七日到达东北区域,一番探查又是七个部落,还是一中六小,接下来自然不用多说,开打开打。 三天时间,因为距离都比较近,还是分兵行动,所以连灭了五个,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中型和一个小部落。 四月初一,大军前往最后一个小部落处,也是最大的一个部落,人口过了九百,就在到中型的边边上。 前面灭的几个部落俘虏缴获,都由匈奴义从看着,在回程路上等着。 过万的的大军出征,去打一个不到千的小部落,实在是太抬举他们了。 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派一营羽林带领自己的匈奴义从就能灭了他们,但这不是正好顺路嘛! 傍晚抵达此部落,霍嬗准备让大军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前往近两百里外的那个中型部落。 然后在这,霍嬗看到了让他有些惊讶的一幕。 ……… 夜晚子时。 一声狼嚎传荡在周边十几里范围,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狼叫声响起。 “主公,有情况。” 赵充国在事发第一时间就跑来禀报霍嬗,因为定下的计划,这个部落是由他的一部一营负责,所以他一直在盯着。 “我也听到了,什么情况?” “回主公,有人在攻打这个部落。” 霍嬗挑了挑眉毛: “是谁?” 赵充国面露惊奇: “回主公,是狼!” 霍嬗有些无语,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狼是人吗?” 赵充国面色一窘,尴尬的拱拱手。 “走,去看看。” 霍嬗路上碰到其他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众人来到了部落附近,然后就看到了一副人狼大战。 整个部落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篝火,一支大狼群正在进攻这个部落。 但霍嬗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只不过是试探性进攻。 “还挺聪明的呀!” 霍嬗心里很感兴趣,没办法,这可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场面。 狼群是不会轻易攻击部落,尤其是这种对它们来说非常大的部落。 除非饿疯了,就算真的疯了,他们也不会攻击人,只会偷牛羊。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部落惹到了这个狼群,还是那种不死不休的大仇,只有这样,狼群才会不管不顾的进攻部落。 霍嬗看了好一会,终于确定了下来,这不是在进攻,这是在袭扰,在疲敌,真要发生大战,估计还不知道要多久。 有可能就在今晚,有可能三五天后,也有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 被不死不休的狼群盯上,除非你死,不然就是我亡,他们会一直盯着你。 旁边的众人看了一会,霍嬗看到上官桀面露不耐之色,霍嬗立马训斥了他一句: “给我好好看,好好学,狼群都比你们会打仗。” 上官桀抿抿嘴,拱手行礼。 “你还别不服,说说,为何狼群不攻击西边?” “因为是袭扰,没到发动总攻的时候,所以空了一边?” 旁边的苏贤好奇的回了一句。 霍嬗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对了一半,它们确实在袭扰、疲敌,也确实没到发动总攻的时候,但是他们不攻击西边,这是因为在迷惑这个部落。” “迷惑?” “对,你们没有发现西边的防御最弱吗? 他们不攻击西边,就是因为要让这个部落里的人以为它们不会攻击西边,然后才好在西边发动总攻。 虽然是很浅显的计谋,但很管用。 别小看狼群,他们有时候比人聪明多了。”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众人又在这待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众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霍嬗又问了: “你们看出什么来没?” 李陵拱拱手: “回校尉,末将看出来了一点。” “哦?少卿讲讲。” “诺。” 李陵应答一声,然后说了起来: “狼群一个时辰之前发动了攻击,然后每隔差不多两刻钟一次,连续三次。 而就在三次之后,此部落之人以为发现了规律,设下埋伏,准备应对第四次之时,狼群却没有出现。 而等到又过了半个时辰,也就是刚刚,此部落之人以为狼群已经退去的时候,它们又发动了一次进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非常简单,但又实用的计谋。” 霍嬗露出笑容,对着李陵举起了大拇指,李陵也笑了笑。 众人又看了一会,苏贤突然问道: “这个狼群有多大?” 霍嬗也很感兴趣: “去查查看,不要打扰它们,我们来之前它们就知道了,不打扰它们,它们也不会多管。” 没一会探查之人就回来了: “禀主公,起码五百以上!” 霍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五百?” “对,大多数都潜藏了起来,发动进攻的只是一小部分。” ‘这是一个超大型狼群啊,这还真是生死之仇啊!’ 要不是生死之仇,他们聚集不起来。 霍嬗在看到狼群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们,没办法认不出来啊! 一个个雪白雪白的,在弯月月光的照耀下,就像一个个银色小兽一般,非常惹人注意。 这些狼是雪狼,皮毛大半都为白色,霍嬗对它们有些了解。 他们通常能够长到两米,重70公斤,通常都是在夜晚捕食,以野狐,野鹿为食物。 有着巨大的头和细而柔美的身体,在后世他们还有个梦幻之狼的称呼,非常的漂亮。 他们通常是以小部落为群体,七八只,十来只,二十来只。 只有在冬天快来之时,他们才会非常有默契的聚集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大狼群,去进攻大型猎物。 他们一次远行进攻就能跑出几百公里,换算成汉里,都能过千里。 霍嬗为何会判定他们和这个部落是生死仇敌,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在入春以后就会分开,无事是不会聚集在一起的。 而且他们还非常的团结,非常的忠诚,不管认不认识,是不是家人,他们都会成群结队,互相帮助。 后世,一个纽芬兰岛的村民砍树的时候进入了雪狼活动区,然后一狼一人发生了殊死搏斗。 这只雪狼在临死之前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吸引来了几十只雪狼,对这个村子发动了攻击,把所有村民全都咬伤了。 虽然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野兽更多,但是超过五百的狼群,不管在哪个时代,那都是超大型狼群。 这不是生死仇敌,还能是什么? 第一零九节 难得一见的场面(求订阅月票) 至于这个部落是怎么惹到这么多狼的,霍嬗心中也有些猜测。 雪狼的怀孕时间基本在初春,也就是二月初,怀孕两个月就能生下幼崽,正好就是四月初这个时间段。 而且雪狼的繁衍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一胎基本能产下三到九只幼崽,有时候能生十几只。 所以在狼群产崽的时候,牧民就会换上别的衣服,蒙上面,然后来到雪狼的产崽地,石头裂缝区域等地。 然后掏狼窝,掏出幼崽以后直接把小狼摔死在石头上,就是为了怕狼太多,威胁到牛羊和牧民的安全。 然后完事以后脱掉衣服,烧掉,然后在河里洗完澡就可以回去了。 这是为了隔绝气味,以免外出觅食的大狼回来追踪到,雪狼的嗅觉能达到两百多里。 至于有些部落的狼是信仰,但是跟这种事可没有关系,他们也是很双标的。 我信仰你,但你不能吃我的牛羊,嗯,就是这样。 不光是雪狼,草原上基本都这样。 这个时间点,这不死不休的场面,霍嬗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杀人家的子嗣,断人家的传承,其他的部落都没找到,就你被人家逮到了,这你能怪的了谁! 现在要不部落灭了狼,要不狼灭了部落,没其他办法。 跑是跑不掉的,雪狼的最快速度能达到五六十公里每小时,当然,这是最快速度不能长久,心脏承受不住。 但是踱着步子慢跑的话,跑个两百公里就跟个没事狼一样,根本就甩不掉。 但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霍嬗准备插插手。 这两者之间是仇敌,并不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所以霍嬗插手是不会得罪狼群的,反而会获得它们的友谊。 虽然狼群对大军来说不是个事,但是被咬上还是很麻烦的。 牧民对狼群很是敏感,若是有一群狼跟着大军打转,时不时嚎两声,那就很麻烦。 但相反,若是获得了狼群的友谊,那还是很有好处的,若是能有这么一批打手,那简直是美滋滋啊! 霍嬗准备发动他动物之友的技能。 毕竟就连小黑这种神鹰,冠军这种异兽都跟着自己,收一个大狼群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吧? 若是头狼也是一只非常聪明的狼,要带领部众追随自己呢? 霍嬗突然想起了宫中的小土狗,若是带着狼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吓尿了它! 霍嬗这就是典型的,还没得到,就已经把日后的作用都给想好了。 这算不算是未雨绸缪? ……… “赵充国,把你的一部一营尽快带过来,匈奴义从就别带了,看不见,咱们插插手! fantuankanshu.com 另外,给我封锁周边,他们被这么大的狼群袭击,不可能不通知其他部落。 周边都被我们扫光了,战场也打扫的万无一失,他们只会以为迁移了,给我盯紧了一号中型那边。” “末将领命×3。” 除了赵充国,还有个李陵和上官桀,因为现在执勤的斥候是他们两营的。 没一会赵充国就带着他的一部一营来了,在他们还没来之前,霍嬗就发现狼群就已经改变了活动范围。 霍嬗他们站在南边,狼群原先进攻的方向是北边和东边,南边也有。 但是在一部一营来了以后,他们全部跑去了北边,但是还未曾离去。 大军前来,它们不愿离去,霍嬗想了想,一个可能是因为仇恨太深,一个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行事举动和气味了。 他们一来就围住了这个部落,探查这个部落,可能在它们看来,霍嬗只是把这个部落当成了目标。 有这种可能性,动物也是很聪明的,他们的直觉比人不知道强多少,更别提和人类很像的狼群。 二一个是霍嬗他们身上的气味,羽林军碰到河是要洗澡的,就连水都是烧开了再喝,就是害怕有什么病菌。 匈奴义从也是一样,谁知道他们身上是不是有啥病菌。 所以将士们的身上不提其他,气味首先是天差地别,最多血气浓一些,干净还是很干净的。 霍嬗看到换了阵地的它们,不由的感叹一声: “还真是警惕,还真是机灵啊!” 赵充国回来了以后问向霍嬗: “主公,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霍嬗神秘一笑说道: “等。” “呃,主公,等什么?” 旁边的上官桀自从赵充国改口以后,他也改口了。 “等狼嚎声,等下一次狼群攻击,赵充国,你带将士们去西边列阵,动作轻一些,等我的命令。” “末将领命。” “若是狼群能和你们一同进攻,冲进营地,小心避开狼群,不要攻击。” “诺。” 若是狼群真能和他们配合起来,这点是必须要注意的。 但若是狼群不懂配合,羽林军进攻它们退去,那自然是不用管这些。 赵充国走后,霍嬗心中有些激动,和狼群配合打仗,估计历史上都没有,反正他没有听过。 若是他完成这个成就,那就是第一次,不管是什么的第一次,总是那么的吸引人。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静等待了,等待狼群忍不住进行下一次攻击的时候,羽林军就可以冲进部落。 他们两方可以算是互相帮助,就看狼群懂不懂配合了。 ……… 差不多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其实就是在等着狼群的考虑,看看它们是个什么态度。 同样也是狼群观察羽林军的时间。 突然一声嘹亮的,与以往声调不同的狼嚎声从北边响起。 躺在草地上假寐的霍嬗瞬间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北方,什么也没找到。 ‘果然,都是骗人的,哪有头狼站在最高处嚎叫的。’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是倾巢出动了?” 霍嬗惊喜的念叨了一句。 一眼望去,漫天遍野的银白色大狼向着部落冲去,最先到达的是北边,然后东边,就连南面它们也绕过来了一些,唯独留下了羽林的西边。 霍嬗心中惊喜更甚,喃喃低语: “这么聪明的吗?” 聪明好啊,怕的不是你聪明,怕的是你不聪明。 聪明霍嬗就可以拉关系,谈感情,若是你太笨,说啥也听不懂,那还怎么拉关系。 就在部落之人行动了起来,开始抵挡狼群袭击的时候,霍嬗抓住时机,开始命令赵充国进攻。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的简单了,羽林军毫无阻拦的冲进匈奴营地,部落中人大惊失色。 然后他们开始防御羽林军,但是被狼群缠住了,总共就没多少汉子,都没狼多,这还怎么抵挡。 赵充国感觉从没打过这么简单的仗,从没感觉到杀人这么简单。 狼咬住敌人胳膊,他冲过去一刀,然后人头加一。 说起来,这还是霍嬗有先见之名,羽林军的马匹都是经过野兽训练的。 虽然看到这么多狼,都有些不安,但是主人一安抚也就没事了。 若不是这样,羽林军就得下马步战。 几次冲杀过后,厮杀声渐渐低了下去,霍嬗扣上面甲,胯上冠军,和众人往营地走去。 走到一半,厮杀声已经消失不见。 刚进入营地,霍嬗就听到了群狼的低吼声和弓箭上弦声,霍嬗加快速度往营地中央前去。 等到达以后,他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这个部落为了防止狼群,所以把老人孩子这些集中在了部落中央的那几个帐篷中。 而现在,一部一营三分之一的人马在防备着帐篷,而另外三分之二正在和想要进入帐篷的群狼对峙。 霍嬗看一眼就明白了过来。 狼群想进帐篷咬死那些妇孺,羽林军将士不让,然后就对峙了起来。 羽林军将士不让,估计也是因为不忍。 老人小孩我杀可以,因为那是敌人,迫不得已,但狼咬死不行,因为那太残忍,看不过眼。 霍嬗骑着冠军慢慢地往前走去,一钢铁人,一钢铁马,看起来煞气十足,一言不发,威势也是十足。 路上的群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纷纷退去,往北边聚集在了一起。 霍嬗走到帐篷前,盯着遍地都是狼的帐篷北边。 霍嬗一个人就压住了它们的气势。 这些狼现在也有些迷茫,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因为他们没收到头狼的指令。 突然,一声短狼嚎从营地外很近的地方传来了,群狼听到声音开始缓缓退去。 他们出了营地以后也不离去,就留在营地外。 霍嬗听到禀报也有些疑惑,它们为何不退去? 就算是为了向他报恩,那一般也会拉开距离,该有的警惕是不会缺的。 但是等到羽林军把这些老人小孩全都喊出来了后,霍嬗发现了问题。 他发现几个小孩的神情不太对,肚子也鼓鼓的: “把那几个孩子带过来。” 几个将士走过去,在女人老人哭天喊地的阻拦下,提着那几个孩子走了过来。 霍嬗盯着这三个惊慌失措的孩子看了看,突然伸出手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拿出来吧!” 这三个七八岁的孩子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钢铁人,不由自主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果然是三只幼崽,其他匈奴人也没啥举动,也没有骂,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第一一零节 第二次神迹(作品粉丝过千,加更四千) 霍嬗接过三只幼崽,两只还活着,正嘤嘤嘤叫着,一只已经被捂死了。 ‘我说怎么死盯着不放呢,还有这一层原因!’ 霍嬗抬头看了一眼这些匈奴人: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狼群能跟着味道找来?不应该啊!’ 不过霍嬗觉得这都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拿出去还给狼群吧,顺便再赶一百只羊出去。” “诺。” 霍嬗把三只灰黑色毛发,金色眼眸的狼崽递给孙尚,雪狼幼年时皮毛是黑灰色的,眼眸是金色。 然后经过长大、换毛,皮毛会变得越来越白,眼眸也会变为棕黄色、淡蓝色、浅绿色等等。 雪狼十个月成年,普通狼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到十二岁左右,但是雪狼的最高寿命可以达到六十年。 而且雪狼是非常懂得感恩,以及很忠诚的一种狼,霍嬗想起前世看过的一则新闻。 一个79岁的老人,在四十多年前年轻的时候救了狼王的幼崽,因为感恩,这群狼把他当做了狼群的一份子,对他十分友善。 而且他还有特殊地位,可以和狼王抢肉吃。 在他认识狼群第二十七年后,狼王死了,然后顺其自然的,其它狼把他推选成了狼王。 紧接着随后的十几年里,他当了十几年的狼王,每天狼群打来猎物后就会让他先吃,等他吃完后群狼才会吃。 而他也吃了十几年的生肉,每三个月就要打一次抗生素,据说他非常享受这种带着六七十匹狼当狼王的生活。 不得不说,真的是很神奇。 ……… 孙尚抱着三只狼崽,带着人赶着羊往匈奴营地外走去,刚出了营地,孙尚等人就被群狼围了起来。 孙尚看着这一个个在月光下泛着银色,个个跟牛犊一般身长七八尺。 那一双双在夜晚泛着淡蓝色、浅绿色的眸子的狼,他不由得也有一些紧张。 恐惧害怕倒不至于,纯属自然反应。 就像是旁边的这些羊一样,被围住无处奔逃,只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孙尚上前两步,把狼崽放到了地上,还活着的两只狼崽嘤嘤嘤的叫着。 群狼顿时有些骚动,随着后面阴暗处传来的叫声,狼群又平静了下来。 紧接着群狼让开道路,一只体型和其他狼差不了太多的狼又上前来,嗅了嗅三只狼崽,发现有一只死了,顿时悲伤的呜咽了起来。 其他狼立马绷紧了肌肉,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孙尚也是,只不过他是做好了边打边跑的准备。 就这么几个人,他可没想着和狼群打。 等了一会,狼群身后又传来一声低吼,狼群平静了下来,又上前两只,总共三只母狼,叼着三只狼崽往远方走去。 孙尚也带着人退后,狼群驱赶着羊群往远方走去。 这群狼是真的聪明,平常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把羊咬死拖走,而它们直接驱赶,轻松了不少。 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只未露面的狼王的缘故。 在一个狼群里面,狼王如果聪明,那其他狼也要聪明不少。 虽然不知道是啥原因,但是就是这样。 孙尚返回营地,狼群驱赶着羊群来到了匈奴营地十几里处就停了下来,他们未曾离去。 接下来就是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想起,这是狼群的一种祭奠仪式。 等到祭奠仪式完成以后,接下来就是进食了。 已经夜半时分了,还有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但是霍嬗还没有睡,他在等着这个部落外出送消息之人的返回。 等到天麻麻亮的时候,出去送消息的人回来了,霍嬗算是放心了下来。 但是天已经亮了,接下来就是赶路,不过马背上也能睡。 虽然坐在马背上也能睡着,但是不怎么舒服。 所以霍嬗把冠军的马鞍取下,再找来两个羊毛球堵住耳朵,直接趴在冠军宽阔的马背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霍嬗直接睡到了下午,醒了以后去洗漱,刚洗漱完,在队伍最后面的苏贤就跑来禀报: “主公,那个狼群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我让人观察了一下,足足有六百多只!” 霍嬗听到这个数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知道它们昨晚吃饱了没有? 霍嬗擦完后把毛巾扔给孙尚,笑道: “才六百多你怕个啥,我们可是有过万的大军,而且,它们跟着不是好事吗?” “好事?” 苏贤面露疑惑。 霍嬗笑了笑: “狼群跟着你,不光有盯上了你,把你当猎物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它们为了报恩。 不用管它们,继续赶路,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1号部落五十里范围内。” 说完后霍嬗拍了拍苏贤的肩膀转身骑上冠军,往前面跑去,他洗漱的时候,行军可没停。 傍晚时分,大军到达1号部落五十里范围内,接下来就是选地方休息了。 大军刚停军,也没有安营扎寨,简单的喝点准备好的凉白开,吃点熟肉,喂好战马,休息一晚,准备发动进攻。 至于其他马匹,大军是边走边休息,休息的时间,就是他们吃草的时候,在大草原还怕没草。 至于烧火,为了稳妥期间,还是没烧。 但是突然旁边传来了狼嚎声,霍嬗刚听到心里就是一惊: “卧槽,你可别把人给我招过来!” 霍嬗等了好一会,没再叫,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但是没一会又是一声狼嚎,霍嬗皱起了眉头,喃喃念叨了一句: “其他的都不叫,就你叫,你这是在喊我出来?” “孙尚。” “末将在。” “披甲。” “诺,主公这是要去探查情况?” 孙尚闲聊着问了一句。 霍嬗摇摇头说道: “不是,去看看那狼群,一直叫也不是个事。” 孙尚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霍嬗披上甲,天气越来越暖了,原先的冬装早就已经换了,手套、帽子、大氅也早就包着放了起来。 所以霍嬗现在全副武装就是内衬一件内衣,然后锁子甲,然后军服,最后鱼鳞甲。 要不是锁子甲有些硌得慌,他连底下的衬衣都不想穿,有些太热了,捂的慌。 最后带上面甲,霍嬗出了大帐往外围走去。 昨晚狼群的消息被封锁了,除了当时在场的将士们,其余人都不知道。 但是这些匈奴义从在看到了霍嬗全副武装往出走,他们也没啥不解,因为霍嬗为了探查情况,平日里出出进进的也是常事。 霍嬗来到东南边十里处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看见了狼群。 霍嬗带着亲卫营出来的,狼群渐渐地围住了他们。 天已经黑了,白天在天上一直挂着的月亮也亮了起来。 雪狼大半的皮毛都是纯白色,但是它们的背部,也就是脊椎,有浅灰色、棕黄色或者灰黑色的一道,颜色不一,一直到尾巴。 他们的头颅和四爪,是那种白色中带点淡黄色,也就是未处理过的象牙色,其他地方都是白的。 他们是大型狼,而且,雪狼是雪狼,北极狼是北极狼,北极狼通体为白色。 但是不管他们白天是什么颜色,他们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就会带着淡淡的银色,看着非常的漂亮,跑起来像跳跃的精灵一般,不愧是有梦幻之称。 狼群把霍嬗他们围住了以后,都坐在了地上,也不再站着,看到这一幕,霍嬗也下了马。 霍嬗都下来了,这种情况下,后面的亲卫营也没有继续在马上待着的道理。 霍嬗上前两步站在冠军的前面,静静地等待着,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狼王要闹啥幺蛾子。 ‘莫不是真的想臣服? 那感情好啊,每天必定让你们吃的饱饱的。’ 不过霍嬗想到这也有些遗憾,六百多有点不够分啊,若是羽林军人手一只,那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狼骑了。 【作者:呸,贪得无厌!】 等了没一会,霍嬗面前的狼群缓缓分开,一匹比其他狼要大出不少的狼,嘴里叼着两只嘤嘤嘤的幼崽走上前来。 霍嬗一看到这只狼眼睛就是一眯,这应该就是狼王了。 这狼王身长目测一丈左右,身高四尺三左右,这倒是没啥问题。 平常雪狼身长七八尺,身高三尺过一点,身为狼王大个一圈也正常。 也没有像冠军一样超出了正常范围,不过雪狼本就是大型狼,这又大了一圈,这么大的狼世间应该也少有。 体型没啥问题,主要是它的皮毛和眼睛。 随着它行走,身上的皮毛也随之抖动,霍嬗发现它全身到处都闪着银光。 其他狼虽然也是银色,但是都是那种淡银色,白毛的地方比较正,其他毛色地方就比较杂。 但是这狼王全身都是正银色,这也就代表着它全身都是纯白的,毛发质量也非常的好。 还有它的眼睛,金色,你这是金银狼啊! 狼的眼睛也不是没有金色,但对于雪狼来说,狼崽才是金色,等长大以后基本都变了颜色。 就算是金色留了下来,也会泛灰、泛黑、泛棕、泛黄、泛红、泛蓝、泛绿,基本就是这几种,所以说就算是金,那也是杂金。 但是这狼王的金色非常的纯正。 咋滴,你这狼王还有血脉压制? 当然,这只是一句调侃,历史小说,不可能玄幻滴! 霍嬗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他还以为这个狼群的狼王是个异种呢,就跟冠军一样。 嗯,体长三米五,身高一米五,吼一声,百兽震伏的那种。 不过现在也很好,就算不是异种,那也差不了多少。 起码从昨晚的战斗情况来看,它的聪明程度应该不下于小黑。 但是小黑跟它可不能比较,两个种族不一样。 若是它只是小黑的程度,单从聪明来说,他是没有小黑聪明的。 只从非常显眼的脑袋比较,狼王的一个脑袋,就能顶几个小黑的全身。 ……… 这只狼王来到了霍嬗三步处停了下来,轻轻把两只幼崽放到了霍嬗的面前,然后退后几步,静静地看着霍嬗。 霍嬗盯着地上两只比昨日生龙活虎了不少,正在扭着屁股往起来爬的幼崽,他的心里有些无语。 ‘这是把我当奶妈了?或者拿儿子换以后的生活?’ 霍嬗看了一会,抬起手摘下面甲,突然指了指地上的幼崽,然后指了指自己: “给我了?” 狼王扭过头颅,不看霍嬗,张大嘴巴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角。 霍嬗走近两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抓住两只幼崽的脖颈提了起来看了看。 嗯,两只公的,昨天他没兴趣看,毕竟都要还了。 霍嬗站起身抬起头看着这只高傲的狼王: “你给我我也不会养啊,要不你们继续养着,你带着你的族群跟着我,如何?” 霍嬗边说边做身体动作,他当年和小黑交流用的就是这一招。 收两只幼崽当宠物有什么意思,收个大狼群当宠物才爽呢! 身后的孙尚面色突然兴奋了起来,毕竟他当初也是看着霍嬗如何收服小黑的。 如今又来一次,收服一只鹰怎么能跟收服一个狼群比! 狼王转过头盯着霍嬗,霍嬗也坦然的与他对视,一人一狼,中间隔着两个幼崽,在月光下就这么对视着。 fqxsw.org 霍嬗感觉对视了好久,具体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眼睛反正是酸的不行。 但是这时候怎么能够眨眼,它既然跟霍嬗对视,那就肯定是听懂了,霍嬗怎么可能势弱。 要不是练箭练了眼力,他敢肯定,他坚持不了这么久。 时间过了好久,就在他感觉眼睛不是自己的时侯,突然狼王转头了,它看了一眼自己的族群,抬起头对着天空就是一声狼嚎。 “嗷呜~” 周边的群狼听到嚎叫声,全都转身头颅对准霍嬗趴在了地上,由此可见,这狼王在族群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狼王也走过了侧躺在了霍嬗的面前,露出了腹部。 霍嬗懵懵的蹲下身,泪眼模糊的摸了摸狼王的肚子,然后站起身大拇指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周围: “这就成了,这么容易?” 但是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身后的亲卫营正陷入了无边的兴奋中,这是神迹啊! 他们的主公,只凭借着一句话,就收服了一支六百多狼的大狼群,这是毫无问题,无可辩驳的神迹! 除了传说中,世间不可能出现的神迹,而他们目睹了这一切。 尤其是孙尚,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喃喃低语着: “两次,我看到了两次!” ……… 求订阅,求月票呀! 第一一一节 换战略(求订阅月票) 其实这里面还真有一些隐情在里面,不然狼群和霍嬗当朋友可以,但收服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其实还应在了这幼崽身上。 五月初五不就是匈奴祭天仪式嘛,左谷蠡王自然是要去的,去了除了贡礼以外,当然也得给儿单于带礼物。 而在左谷蠡王看来,儿单于再成熟,但是总归年龄不大,必定会喜欢小狼小狗小鹰一类的东西。 而且送礼送狼王幼崽,这寓意在匈奴也是非常好的呀! 那现在有了主意,怎么办?找呗! 左谷蠡王乌鲁立下令,谁若是找到了合适的幼崽,有职位的升两级,没职位的给个当户。 这一句话下来,大家还不得疯啊! 正好,今年的灭狼行动开始了,各部落这次借着这个给左谷蠡王找幼崽的机会,直接大军出动,灭狼的同时找幼崽。 大军出动,狼群也得避其锋芒,它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嗣被人摔死。 而狼是极其记仇的,这个仇生生世世也不会忘,会刻到血脉中。 而前面的这个小部落命很好但也不好,他们成功的找到了狼王幼崽。 狼崽是得到了,但是,不敢拿出来啊! 你的部落想要,其他部落也想要啊。 不敢露面啊,那咋办? 先带回部落呗,等过了风头再去献给左谷蠡王,等当户职位到手,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狼群在大军离去以后回巢,狼王没有发现自己子嗣的尸体,这就说明还活着,那接下来也是找。 草原上狼很多,种类也多,人更多。 但要说谁最熟悉漠北东北方这一片的草原,不是匈奴人,不是其他,而是这片带山草原的霸主——雪狼。 漠北东北方这一片草原很大,而这头狼王只是这一小片区域的狼王。 接下来,这小片区域雪狼联合了起来,一起帮狼王找狼崽,顺便找出罪魁祸首报仇。 在它们看来,事情很简单,在哪儿找到了狼崽,那谁就是他们的仇人。 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找。 来到部落周围,就算不是狼王,任何一只狼,都能嗅到味道。 然后霍嬗就看到了人狼大战的那一幕,三只幼崽,因为孩子比较紧张,然后捂死了一只就剩下两只了。 还是那句话,雪狼最熟悉这片区域,所以自从霍嬗的大军进入了这片区域,它们就已经知道了。 而霍嬗来的正好是时候,灭狼行动刚结束。 而霍嬗在一个个灭部落的时候,雪狼自然知道。 你封锁区域,封锁的是人,为了不惹麻烦,狼自然不会多管,还是因为它记仇。 所以这一步步的,霍嬗的大军在狼王心中就留下了好感。 这也是它们在看到霍嬗他们到来没有离去的原因,因为它们知道霍嬗是为何而来。 若是没有这个原因,霍嬗他们也都是人类,它们看到这么多人来,直接会离去。 然后后面的一起进攻,退出营地,都是这个原因,因为在狼王的心中,对霍嬗这些人是有信任的。 动物就是这么的单纯。 然后接下来,霍嬗还了幼崽,还送了食物给他们,这信任度直接就刷爆了! 分享食物,对于动物,尤其是狼,在他们看来简单来说,就是霍嬗在拿它们当家人。 而后面一直的跟随,就是为了报恩,它们知道霍嬗要前往哪里,它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xiaoshuting.la 而在狼王的视角看来,霍嬗就是另一个狼王,他带领的大军就是群狼。 而狼王呼喊霍嬗,把幼崽交给他,意思也非常的简单。 那就是我知道你要去干嘛,现在我要向你报恩了,我要带领族群去拼命了。 我觉得你这个狼王实力强,我把儿子托付给你,我相信你能保护好他。 而在此刻,霍嬗正好提出了收服狼群。 而在狼这种动物看来,碰到了更强大的敌人,两支狼群合二为一,变得更加强大,然后选出最强者统领狼群,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现在信任基础有了,霍嬗和狼王的对视就是狼王对霍嬗的审视。 他在考察霍嬗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资格带领他的族群,有没有资格让他臣服。 然后霍嬗顶住了,所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的完成了。 但是霍嬗这个棒槌不知道这一切啊,所以他非常的懵,这么容易就臣服了? 果然,我就是气运之子! 嗯,可能也有点这个作用,阴差阳错那也是要点运气的。 ……… 狼群随后退去,霍嬗也带着亲卫营返回了营地。 至于为何不带它们回营地,霍嬗还有自己的一番谋划。 次日一早,大军开始向这个中型部落进发,上午时分到达,然后围困,冲杀就行。 一个不到四千人的部落,过万大军攻打,还需要什么谋划吗? 霍嬗这家底子足了,人也是有底气了不少。 攻打完,霍嬗还想着这个部落是不是有个当户啥的,没想到啥都没得,就一个草根部落。 霍嬗从张安世手里接过这七个部落的汇总战报。 斩首1556级,降兵3725卒,俘虏2973人,马匹11000余,牛羊30000余,财物2687金。 这次斩首比较少,因为己方人多,打不过投降的比较快一点,而且霍嬗为了收降兵,也加快了招降的速度。 战损,匈奴义从327人,乌桓21人,羽林没有,因为这次羽林主要是封锁,冲阵啥的都是乌桓和匈奴义从这边。 匈奴降兵这边收收损损,把这些新的再加上,一共9314人。 匈奴义从的7500已经够了,乌桓义从这边匈奴人也有1814人,够了,霍嬗不准备再招了。 现在全军将近一万三千人,已经很多了,再多下去就有些不太方便,万骑正好合适。 霍嬗把战报递给了张安世,心里不由感叹了起来。 ‘自从进入草原,这已经是两个半月了,总算是取得了一点成果。’ 以往作战的每一个斩首,每一份缴获,霍嬗在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到目前为止,斩捕首虏26021人,这是把所有的斩首、现存降兵、已死降兵、俘虏算在了一起,大汉记军功本来就是这么算的。 霍嬗原先说的是斩首,那只不过是在激励他们。 这么算的话六点五倍,早已超过了老霍第一战的二点五倍。 至于过当的问题,自从第一个部落开始,就一直在过当。 过当就是己方损失小于斩捕首虏,而羽林军和乌桓损失不大,至于降兵损失,不会算在内。 牛羊马匹过了十三万,财物也有九千多金,每个羽林将士都能分个三金,这就是三万钱,更别提牛羊马匹还有他们的一份。 除了大人物方面,可以说是方方面面超过了老霍,所以霍嬗准备接下来就死盯左谷蠡王。 当然,其他方面霍嬗依旧不满足。 说了斩首超过老霍,那就要超过,4000乘以二点五倍,那就是一万整,现在才5312,还差一半。 所以霍嬗心中为接下来定下了策略: ‘接下来不能再这么稳扎稳打了,消息泄露就泄露吧! 左谷蠡王这边,时间也差不多了,得等等他,看能不能埋伏他一手。 后面就得要飙起来,发挥出羽林的优势,要打大迂回,大歼灭战,就算大军包来,我也不怕。 有小黑这个卫星,你全匈奴出动,也包不住我。 不过现在还得把后事处理了,把这些俘虏送回去,留下足够的马匹。 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军都是战士,匈奴义从这边应该跟的上,匈奴马可真是一种好马啊!’ 霍嬗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匈奴马这种蒙古马的祖先,其实和蒙古马没什么区别。 而这种马要是评价顶尖战马,它们弱了不止一筹。 但是若是选一种大规模长距离不停奔袭的马匹,这种马必定是首位。 零下零上三四十度的高温低温,它都没问题,每天能跑两三百里,持续几个月都能承受的住。 最主要的是它好养活啊,只需要啃啃草,隔三差五来点精料就行,没有精料它们也能撑得住。 最大的优点就是大规模、皮实、好养活。 真的是把百公里只需要一筐草这个说法给放到了实处。 蒙古人纵横欧亚大陆,就是凭借着这种马匹简简单单的优点。 真可谓是好马啊! 这次一共缴获了一万一千多马匹,西南区域也有万余,还有以前的缴获,其中能用的有七成,霍嬗让都留下来。 羽林军全军一人五马、一人四马都是自带,其余近万人,剩下的两万多马匹给他们一人双马没啥问题,甚至三马都可以。 反正除了羽林军他们都没有啥辎重,够了。 至于吃饭问题,都是边打边吃,霍嬗来之前还生怕羽林军被饿死,还带了一些救命粮,到现在都还没有用,一直放着。 而且带着的这么多马匹,都是储备粮,别看一万多人很多,但是吃起来,一天的吃食连百匹马都达不到。 就算日后因为不知名原因没了缴获,几个月内,这么多人还饿不死。 而且其中还有近半的母马,有奶的母马一天产的奶就是个大数字。 所以霍嬗来之前担忧的吃饭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水源倒才是个大问题。 骑兵被困,在这大草原上,人马短时间是饿不死的,但是缺了水,用不了几天,都得死。 第一一二节 天神(求订阅月票) 战场打扫完了以后,这次霍嬗没有直接带领大军离去,因为他准备给这些匈奴人演上一波大戏。 原先的部落位置全部都被腾空了,恢复了草场模样,帐篷穹庐啥都收了起来,用不上的全都找合适位置埋了。 羽林军一贯都是这么打扫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给出一种已经迁移的假象。 毕竟在原地遗留着众多空空荡荡的帐篷,谁都知道有问题。 接下来也不会再这么麻烦,只一把火烧了就行,因为霍嬗家底子足了,已经不在乎暴不暴露了。 而且匈奴这边拖得也很久了。 原先战场打扫完了以后,也不会留在原地休息,会去其他地方,或者直接赶往下一个部落。 但是今日,大军却留在了原地,匈奴义从和刚刚俘虏的匈奴人全都被集合到了一起。 他们站在中央,面朝南方,羽林军将士们都围在他们的周围,这让他们非常的不安。 但是他们又不敢反抗,只能静静的待着,有受不了这个气氛哭出声的孩子,也被各自的家人捂住了嘴巴。 匈奴义从中,原先见识过霍嬗砍人的那些元老们,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这一幕和原先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但他们都想不通,他们一直安安分分的,也没有犯过错啊! 这一场仗打的也很是漂亮,都规规矩矩听令。 ‘这到底是哪儿又犯了错,不会是我吧?’ 除了刚降的这些,其他匈奴义从,每个人都在心中有这个想法。 但是没办法,他们啥也不知道,只能心怀忐忑的静静等待。 没一会,几个羽林将士抬着一个大座走了过来,这个部落中人认了出来,那是他们首领的座椅。 随后羽林军将士在大座后面立起了旗帜。 黑边红底白字的大汉旗帜立在中央,左边是冠军旗,右边是羽林军旗。 在场的匈奴义从看到冠军旗帜,立马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双手朝天放在地上。 其他刚降的匈奴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么多人都跪了,他们也就跟着跪了下去。 至于他们为何跪,这个还是思想教育的原因。 但思想教育并没有让他们跪,他们下跪都是自愿的。 思想教育也只是给他们讲了冠军二字是如何的尊贵、为何尊贵,霍嬗是如何的伟大等等! 但是他们就是吃这一套,而他们现如今对于霍嬗和冠军侯的态度,用几个词形容很合适,那就是敬佩、敬畏、心服。 但是霍嬗觉得这还不够,光敬畏,那怎么够?还得让他们狂热起来。 从敬畏变为狂热,从降兵变为死士。 而这就需要从他们的信仰入手,把他们的信仰变为冠军侯,变为霍嬗。 而昨日刚收服了一支大狼群,这不利用一下怎么对的起自己? 霍嬗一身军服,没有甲胄,没有面甲,他骑在同样身上没有马甲、没有马鞍、没有缰绳的冠军背上向那方大座走去。 旁边跟着比较闪目,一身银色的骊羽,肩上站着小黑。 霍嬗今天露面,一是凭借着自己年轻的优势,给他们留下一种震撼的感觉。 已经知道了你的本事,那你越年轻就越厉害,心里越期待。 二是这些匈奴降兵,都已经收为了自己人,那就没有必要在藏了。 他的面甲是因为太年轻,所以为了震慑敌人,而不是为了防着自己人。 而且天天让他在营地里带着面甲行走,他怕捂出痱子来。 ……… 这是霍嬗第一次在匈奴人面前露面,而在他们看到霍嬗的面容以后,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看着那稚嫩的面容,看着那因为红黑色军服衬托之下,更加白皙的皮肤,看着那因为扎着马尾更显年轻、更显活力的霍嬗。 零点看书 他们不敢置信,带领他们大杀四方的冠军侯,竟然这般的年少? 但是看到周围羽林军将士们对着霍嬗恭敬的行礼,他们不承认也得承认。 紧接着他们就不由得想到,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那长大了还不更厉害? 早已信服霍嬗的匈奴人眼睛更亮了。 “拉达拜见冠军侯,冠军侯万岁!” “撒达拜见冠军侯,冠军侯万岁!” …… 霍嬗安插的在里面的几个托,在看到霍嬗来到前面以后顿时大声喊着。 其他匈奴人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原先有些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整齐了起来。 “冠军侯万岁!” “冠军侯万岁!” …… 霍嬗心中稍微有些窘迫,虽然被人山呼万岁很爽,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毕竟这是他自己出的主意。 至于万岁这个称呼,并不是皇帝专属,谁都能用,所以不用担心犯忌讳。 而万岁这个称呼,可以理解为一种美好的祝福,也可以理解为情绪激动之下的一种语气词,要看你怎么想。 霍嬗感觉差不多了,用手往下压了压。 那些托一看到高台上霍嬗的手势,连忙让旁边众人安静下来,所以用了没一会就静悄悄的。 霍嬗扫视了一圈这些用敬畏眼神盯着自己的匈奴人说道: “都起身吧!” 匈奴人这才爬了起来,霍嬗翻身下马。 直到此时,这些匈奴人才注意到冠军和骊羽这两匹马。 一个威武霸气,一个高傲尊贵。 平常他们都被包在马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冠军侯的马很雄壮,跟个钢铁巨兽一般。 但如今什么都卸下了以后,看着那肌肉线条,看着那身长身高,看着那甩头时肆意飘散的鬃毛,他们感觉这一辈子都白活了。 什么叫马匹,这才叫马匹啊! 但冠军只是让他们心中震动,而要说震撼,那还要属骊羽。 匈奴马矮小,六尺五的骊羽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高头大马了,但是让他们震撼的是肤色。 谁见过银色的马匹啊?别提见过了,听都没听过好吧! 这是神马啊! 而神马的主人是谁?霍嬗。 那霍嬗是什么人?他不是人,他是天神。 然后他们再次看到霍嬗肩膀上站着的小黑,刚刚起身的匈奴人,立马就又跪了下去,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这边是漠北东北边,大兴安岭脚下,所以他们的信仰和鲜卑、乌桓还是很像的,而纯黑色的鹰,就是他们最高贵的信仰。 而一个拥有两匹神马,一只神鹰的人不是天神还能是什么? 霍嬗看着又跪下去的匈奴人,动不动就跪,他也很无奈啊! 霍嬗等了好一会,等他们平静了一点后,霍嬗招招手,示意他们起身。 这些匈奴人再次起身后,他们的眼睛里的敬畏中显露出了一丝狂热。 霍嬗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匈奴义从建军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没有军旗。 而一支军没有军旗,那就像是人没有魂,牛没有角,狼没有牙一般。 今日,给你们立军旗。” 简单说完后,霍嬗冲着身后挥挥手。 简单说一下就行了,匈奴语他也不熟练。 而且,对它们来说,只需要立旗就够了,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说太多。 而对于匈奴来说,只有大部落才能拥有自己的旗帜,而他们匈奴义从能够拥有自己的旗帜,你别管啥旗,反正对他们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你没看下面的匈奴人都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了嘛! 要不是霍嬗拦着,他们又得跪下去。 没一会霍嬗身后号角声,鼓声,简单的乐声响起,随后两面旗帜升了起来。 一面乌桓义从的,一面匈奴义从的。 都是黑边红底,唯一的区别就是,乌桓义从旗帜上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黑鹰,而匈奴义从的旗帜上是一只对月长啸的白狼。 “冠军侯万岁!” “冠军侯万岁!” …… 又是一波山呼,这两面旗帜简直就跟到了他们心坎里去了一样。 黑鹰、白狼,都是他们的信仰啊! 立旗仪式完成,霍嬗的身后现在有五面旗帜。 而旗帜对于将士们来说代表了什么,自然有军法官来给这些匈奴人讲解,霍嬗不用多管。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也是这次收心行动的最后一步。 霍嬗退后两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座椅上,冠军站在霍嬗的座位左边,骊羽站在右边。 霍嬗对着站在他右肩的小黑吹了一个口哨。 小黑立马双爪一蹬,跳到霍嬗面前空中,然后双翅一展,直冲云霄。 霍嬗拨下被小黑吹进嘴里的头发,撇了撇嘴。 底下的匈奴人抬头看着在天空盘旋的小黑,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随后一声鹰啸传来,匈奴人笑的更开心了,因为鹰隼这个东西是不常叫的,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但是随后突如其来的狼嚎声,让他们都是一愣。 霍嬗嘴角微微勾起,他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等了没一会,四面八方,一个个身长七八尺左右的白色大狼跑了出来。 匈奴人被围在中间,起初他们没有看见,直到群狼跑到了霍嬗座下的高台。 随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终身都忘不了的画面。 这一只只大狼围着高台上的霍嬗,在高台下方趴着。 一只明显更加神俊,更加雪白,能够一眼就看出它是狼王的大狼爬上了高台,静静地趴在了霍嬗的脚边。 匈奴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狼群护卫周边,神马分列两侧,神鹰立在肩头,神狼趴在脚边。 这这这,这你让单于过来,都得说霍嬗是天神! 又一阵山呼万岁过后,霍嬗看着台下他们眼睛,若是以前是敬畏中带着一点狂热,那现在就只剩下了狂热。 霍嬗不由的露出一个笑容: “稳了!” 第一一三节 快要暴露了(推荐票两千,加更四千) 处理完了这些匈奴义从的问题后,大军开始往西南方向撤退,后部就在那个方向。 带着俘虏,走的比较慢,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是到达了后部所在地,大军全都汇合了起来。 而就在赶路的这几天,西南区域发生了一件事。 西南区域有部落的牛羊被狼群袭击了,经过部落的探查,发现这些狼是从南方来的。 但是刚刚经过了灭狼行动,狼群没有了幼崽,不是那么的需要食物,按理来说,它们是不会冒着风险来袭击部落,寻找食物。 但是他们被狼袭击了,还是南方来的狼,所以西南区域仅剩的一个中型部落就派了人前去探查。 而这不就巧了嘛,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部落,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那这么多的部落去哪了? 这事就应到了霍嬗的身上,谁让这些部落刚接到命令,还没来得及行动,霍嬗就把他们灭了。 现在狼群要养育幼崽,自然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奶水,没得吃,逼不得已袭击了部落的牛羊。 等到探查之人回去禀报完了,部落首领听的那叫一个懵啊。 ‘没找到,啥意思,那么多活生生的部落还能没了? 肯定是你们没用心,继续找。’ 这一来一回不就又耽误了时间了嘛,霍嬗也成功回了部落,知道了这件事。 “你是说,有部落在探查咱们扫荡过的区域?”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赵破奴。 老赵点点头。 霍嬗却有些头疼,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早不发现,晚不发现,你偏偏这个时候发现…… 接下来他就要展开对左谷蠡王的行动了,这要是让他有了警惕之心,平添麻烦。 至于被他们发现,霍嬗还是有些信心的,他们应该发现不了。 羽林军打扫过的战场,那都是万无一失,他们就算探查完了,只会觉得部落迁移或者消失了。 霍嬗想了想,喊来钟干: “尽快安排这些俘虏出发。” “诺。” 把这些拖慢速度的俘虏尽快安排离去,他才能没有掣肘,放手施为。 匈奴人既然已经发现了问题,那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这么多部落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一个大问题。 “咱们现在有多少物资?” 这个问题,钟干的心里有数,霍嬗一问,他立马就答了上来: “回主公,面饼和炒面因为没有用,一直是八万斤左右。 茶叶用了两万斤左右,还剩六万。 精盐用了一万六,还有两万四。 粗盐用了三万,还剩五万斤。 缴获的粗盐块还有两万。 战马草料一月足够。 精料战马一日一喂,其余马五日一喂,足够月余。 熟肉一人一天四斤肉,够全军二十日所用。” 霍嬗点点头说道: “自带盐依旧限量,只供应羽林军和战马。 缴获的粗盐可以给匈奴义从和其他马匹给一些,人五日一两,马三日一两。 对了,我们现在有多少马匹?” “回主公,我刚记完新缴获,不算战马和羽林驮马的一万八,合用的战马共有两万七左右。” 霍嬗露出了笑容,匈奴、乌桓义从差不多正好一人三马。 现在的情况是吃食不缺,草料也不缺,缺的是盐,所以只能限量,敞开吃那是不可能的。 盐这个东西要是不限量的话,非常的费,羽林军按照四千人算,每天就得200斤左右,这两个多月就用了一万六。 剩下的精盐供应近三千羽林军将士,应该够五六个月用。 粗盐供应战马,6000的战马,一天限量供应一两,就得375斤。 但是一两才十七克左右,战马每天都在劳累,按道理来讲,需要的盐起码要六七倍才将将够。 但没办法,就这条件,就这还是这个时代最最顶尖的待遇。 剩下的粗盐也能供应战马五六个月。 至于其他人,就没办法了,缴获的两万粗盐块可以给他们,也能供应半个月左右。 没了就再缴获,若是缴获不到,那就不吃,还能顶一个月。 反正羽林军这边的盐是不可能供给他们的,人不吃盐就没精神、没力气,半个月不吃就要出问题。 不管如何,羽林军绝对不能缺盐。 到了后面,要是真的不行了,可以分匈奴义从一点,但是羽林军的盐要留够。 ……… “今晚让那些俘虏休息好,明日一早尽快安排他们离去,接下来我们也要躲一躲。” 旁边的赵破奴皱了皱眉头: “主公,西南区域那边正在探查,说不定会扩大区域,探查到这些俘虏。” 霍嬗听到这话,忽然一乐: “那不是更好吗?没探查到很好,探查到了更好。 若是被他们探查到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出动,若是出动,那就是我们的机会,顺便就能处理了他们。” 赵破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那这些俘虏……” “所以我说让你们尽快嘛,让他们在路上走快一点,而且他们的路线距离西南区域两三百里路程,一时半会他们也探查不过来。” 不可否认,他是有点拿俘虏当诱饵的心思。 但是成不成的对他来说无所谓,就算这个诱饵吸引来了敌人,那也不可能多。 顶天了也就是个千把人,直接就能处理了,所以他们还是很安全的。 ……… 而就在霍嬗他们在这聊的时候,出发的第四批,也就是西南区域的那一批俘虏已经到达了云中附近。 他们刚一进入长城范围百里,就被巡视的将士们给发现了。 “呜~” “呜~” 两方人马凭借号角声和旗帜确定好身份以后,云中中部校尉麾下的这个队率立马迎了上来。 当他看到近前,看到这三四万的牛羊马匹和快三千的匈奴俘虏,他的嘴巴不知不觉的就张大了。 他并不是没见识,大片的牛羊马匹他还是见过的,但是这可是缴获啊! 他的年龄比较小,而年龄小就代表了他没有见过二三十年前,那数十万数十万的牛羊马匹赶进长城的画面。 而在这近二十年里,那见过这么多的缴获啊! “这得灭了多少的部落啊,怕不是得灭了一个王庭吧!” 他瞪着眼睛,咽着唾沫喃喃自语了一声。 但是此刻没人搭理他,其他的将士们和他一个样子。 “冠军侯缴获的牛羊马匹快十万了吧?”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送来的已经快到七万了,肯定还有没送来的!” “这,作何解释?” 有些人不明所以,队率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这个高大将士得意的一笑: “你们想想啊,冠军侯深入匈奴腹地,总要吃喝是吧?” 众人点头。 “还有前几次来他们说的那些降兵,都要吃喝,这不得留下一些牛羊啊!” “哦~”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还有啊……” “还有什么?” “你们想想,冠军侯冲杀部落,就跟冠军景桓侯一般,肯定要损失很多的马匹。 你们没看到送来的都是老马和小马吗?那好马肯定是留下了补充所用了。” 小书亭 “对对对!” “肯定就是这样。” “那按照你这么说,肯定是过十万了!” 队率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听完以后立马喝道: “乌桓的人也过来了,都给我禁声,站好队列,莫要让冠军侯麾下看轻了我等。” 众人条件反射般的挺起了胸膛。 他们还想着冠军侯能够带领他们打匈奴呢,要是给这些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只要说一句云中的兵不行,那还不得坏事。 校尉能扒了他们的皮! 随后,两方人马碰面,那自然是相谈甚欢。 他们是第一批前来的乌桓骑兵,这几日又返回了云中,一直等着俘虏的到来,所以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赶来了。 乌桓骑兵因为是冠军侯的麾下,那自然见了他们有一股子优越感,但耐不住这些人会捧啊! 一个个哥哥长壮士短的,把这些乌桓骑兵吹捧的不知道北! 闲聊了一会以后,双方接上俘虏和缴获,一群人往长城方向赶路。 近百里的路程,他们走了大半天,牛羊走的比较慢,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进入了长城。 进入长城以后他们休息了一晚,云中校尉赶来,热情的款待了他们。 乌桓骑兵中最大的也不过是个屯长,管百人,能让校尉这么的热情款待,那自然是有所求的。 这不,你看,开口了嘛。 “敢问莫多屯长,不知冠军侯现在何处啊?” 这句话一问出,在坐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莫多也是警惕的盯着中部校尉。 看了一会后,莫多起身转身离去,一句话没说,但心里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禀报给大将军。 其他人心里骂了一句‘猪脑子’,也都起身一同离去,只留下了中部校尉一脸懵的待在原地。 冠军侯深入匈奴腹地,多么危险的事情,整个北地都封锁了,就是为了消息不流传出去。 而你却在这问具体位置? 你不死谁死! 要死也别连累我们。 第二日一早,俘虏们赶着牛羊继续出发,距离河套草原还有一段距离,按照他们的速度,大概两三日的路程,还得过大河。 距离云中郡治所云中也有一日的路程,他们还得去带消息给卫青。 霍嬗并没有吩咐他们带消息,但是卫青吩咐了。 霍嬗的信件中关于大战的事情啥也不说,卫青怕他是报喜不报忧,所以吩咐这些人来了以后来找他,他要问问情况。 但其实只要有俘虏前来,那就是一个好情况。 云中的中部校尉天还没亮就跑来赔罪,莫多当然是把他的礼物全都收了起来,把他的请求全都应承了下来。 但是等他欢天喜地的走后,莫多在心里默默的又给他加上一条贿赂的罪名。 这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 这种话你问出口,管你的心思是好是坏,一律都是坏的。 来到云中,莫多把他从俘虏和此次护卫人员口里得来的消息讲给了卫青。 至于战士骸骨的事情,霍嬗早就已经给卫青说明了,卫青也在他们到来以后安排了下去。 等到莫多走了以后,卫青坐着想了很久,忽然一笑: “这小东西在图谋一个大的,还瞒着老夫,是怕老夫不同意吗?还是怕老夫给他坏事?呵呵!” 霍嬗虽然瞒着卫青,但是卫青跟据他知道的消息,就能推算出来霍嬗想干嘛。 必定是盯上了一个大人物,不然为何要瞒着他。 至于霍嬗瞒着他的心思,卫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怕消息走漏,或者他自己知道以后会采取一些行动,坏了他的事。 卫青确实猜的没错,霍嬗起初瞒着不给战报,是怕他在匈奴的消息走漏出去。 但是等了一个多月,霍嬗也放心了下来,这么久都没走漏消息,应该是没啥问题。 随后他瞒着卫青还真就是卫青的这个想法。 要是卫青知道了左谷蠡王庭的位置,霍嬗还真不敢保证卫青会不会直接带着大军北上,这在他看来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而卫青如果直接带着大军北上,匈奴必定会得到消息,那匈奴肯定会跑。 至于为何不打,在卫青面前他们还生不起打这个念头。 而匈奴一跑,这就破坏了霍嬗他的谋划,破坏了他对于左谷蠡王减除羽翼的布置,也会暴露匈奴腹地有一支大汉军队的消息。 因为只要卫青大军一出动,匈奴那不是简单的跑,而是全匈奴往北迁移,卫青的名头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 前几年,也就是老赵打楼兰的那年,公孙贺也出兵了匈奴,他俩出兵的目的是刘彻想要给他俩复侯。 而老赵的结果大家都清楚,浞野侯嘛! 而公孙贺的结果就是跑了两三千里,都没找到匈奴。 而公孙贺在匈奴的名头是卫青的副将。 而一个卫青的副将,都能够让匈奴北遁两百里,在他前行的路上全都避开,不跟他打。 而卫青一出动,会造成什么动静,不可想象。 而这一迁移就必定会发现少了很多的部落,然后他自然就暴露了。 所以霍嬗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位置和战报,以及他的谋算告诉卫青。 其实卫青要是想知道,问问俘虏就行。 但是,这是祖孙俩人的默契,我不给你消息,你别管我,让我放手施为可好? 卫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看着北方感叹了一声: “老了,真的是老了啊!”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铮铮烈明,2000币! 雪鸣声空行,100币! 默璃,100币! 感谢!!! 第一一四节 左谷蠡王庭(求订阅月票) 三月初八,什么都处理好了,现在毫无掣肘,霍嬗带领着大军往前往西北区域。 这一波叫什么?这一波叫做不入王庭焉得王级。 三月初十,霍嬗带领大军到达了指定位置。 经过一番探查,西北区域除了左谷蠡王本部王庭,没有一个中型部落,倒是有七八个小部落。 霍嬗对此深表遗憾,他还准备着看看有没有中型部落,灭掉一两个,然后冒充他们呢,没戏了。 左谷蠡王部四万五的人口,这和大汉所知道的一点消息差不了多少。 但是这四万多人并没有在一起,因为没有能够承受四万多人的草场。 在王庭和王庭的周边差不多只有两万,剩下的两万多分布在王庭的西面一百二十里处和西南偏南一百三十里处。 他们就算是想赶来支援王庭,那也是要一点时间的,而这就有可能是一个机会。 而王庭的位置,在西北区域,南北方向距离东西轴线三百三十里,东西方向距离南北轴线一百三十里左右。 这三个部落的位置正好呈现出了一个三角形,互为犄角,相互依偎。 霍嬗现在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位置,至于周边的地形,还有三者之间路途的情况,这个还得继续探查。 不管用不用的上,该查还是得查! 霍嬗现在的想法就是,先带领大军去这三者的中间位置,找个地方先藏着。 谁能想到霍嬗自己会去他们的包围圈! 霍嬗玩一波灯下黑,准备看能不能蒙住他们,让他们想不到这点,若是没被发现,那就很好,若是被发现了,那再跑呗! 反正有小黑在,他们有啥行动,霍嬗都能一清二楚。 哦,对了,那些俘虏也安全的回去了,南边探查的匈奴人也没有发现他们,所以霍嬗也就没有多管。 你们慢慢的探查去吧,要想找到点踪迹,不得十天半个月啊! ……… “这个地方真不错啊,背后有靠,脚下有林,林边还有水!” 旁边的众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巧不巧,在这三者的中间,正好就有那么一座矮山,山脚下正好是一片树林,隐藏的好地方啊! 山脚下有一片树林,山上却树木不多,山上还有小溪流汇入了山脚下的河中。 平日里可以隐藏在树林中,就算是非常不可能的被围了,大军也可以退到山上。 不怕他们烧山,山上还有水,坚持个把月没啥问题。 但是被围?不可能的事好吧! “让斥候把咱们前来的痕迹清扫一下。” “诺。” “老赵,带领大军去林中安营,小山四周全都要设下警戒,山下小河上游也要随时探查,别出啥问题。 还有,咱们在这有些太危险了,斥候范围缩减到三十里,以免被人发现了。 记住,烧火熬奶做饭的时候,记得把下一次要用的柴烤干,万万不可生起烟雾。 树也不要砍太多,以免光秃秃的,不易隐藏。” 霍嬗边往里走边观察边吩咐。 “诺。” 进入林中探查完了以后,他又去小山上看了看,没发现啥大型野兽的踪迹,霍嬗松了一口气。 大军虽然不怕他们,但是若是有狼群啥的,被大军赶出去四处游荡,也是一个麻烦。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霍嬗带着跟屁虫孙尚,两人开始出去探查情况。 除了他俩再没其他人了,人越少越方便。 虽然没人了,但是有宠物啊! 冠军、骊羽两匹马都跟着,还有小黑和苍野,苍野就是那只狼王,今年四岁。 霍嬗没有取名字的天赋,人在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嘛,就叫苍野了。 除了这些,孙尚也带了三匹马。 两人五马一鹰一狼就这么出发了。 主帅亲自出去探查情况,众人当然拦了,但是没有拦住,霍嬗想要制定计划,就必须去亲眼看看。 众人又提议带着亲卫营一起…… 可带着那么多人,那还叫做探查情况吗? 不过这次霍嬗把能带的东西全都带上了,就连神臂弩也是一样。 冠军驮着东西走在旁边,苍野小碎步跟在冠军的旁边,他的背上站着小黑。 雪白的狼身上站着一只黑鹰,看着非常的好玩。 霍嬗一身军服坐在骊羽的背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里拿着自己的神臂弩箭正在把玩,马尾随着骊羽行走而左右晃动,看着很是潇洒。 xiaoshuting.info “主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跟在霍嬗身后的孙尚没忍住问了一句。 霍嬗头也没回的就回了他一句: “去找一个大人物。” 孙尚面露无奈,他就知道是这样。 大军已经这么多天没碰到敌人了,大家都知道,霍嬗一定是盯上了一个大人物,但是霍嬗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至于去其他地方打听消息,这茫茫草原,也没处可打听。 至于以前的俘虏,那是只有霍嬗才有资格审问,他们就算好奇也不敢问。 所以啊,大家这心里痒痒的不行,孙尚也是一样。 “静静等着就行,哪来的这么多的问题。” 霍嬗撇撇嘴,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随后打了一个响指,冠军靠近,霍嬗又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右边,冠军又跑到右边,霍嬗抽出盒子,把神臂弩箭放了进去。 随后霍嬗又吹了一个口哨,小黑升空,开始警戒周边情况,霍嬗挥挥手,苍野也向前奔去。 在敌人家门口这么肆无忌惮,好像来郊游一样,也就霍嬗了。 大军所处的位置,距离左谷蠡王三部分差不多都是七八十里的路程。 所以霍嬗等人用了没一会就抵达了左谷蠡王庭的西南边三十里处,但是他还没有看到左谷蠡王庭。 按理来说,两万的大部落,占地很大范围的,但是一直没看到,那就又可能是地形问题。 霍嬗左右看了看,开始往右前方走。 左前方一直往前走地势平坦,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但是右前方地势渐渐地高了起来。 这俗话说得好啊,站的高,望的远嘛! 霍嬗几人慢慢的往前走,也在往上爬,走了没一会路就到头了,前方是一个悬崖,再走就得掉下去。 霍嬗往前方看去,立马露出了一个笑容: “孙尚,这地方不错啊,一览无余。” 霍嬗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呆呆愣愣的看着前方,嘴里说着什么,霍嬗却听不见。 因为悬崖上风太大的了,呼呼的风声遮住了声音。 霍嬗走到孙尚旁边,刚过去就听到孙尚语气激动的在那喊: “主公,这是哪一部啊?这么大。” 霍嬗嘿嘿一笑,转头再看一眼,不由得赞叹一声: “确实大!” 几千顶穹庐星罗棋布在霍嬗所在位置,东北方二十几里的草原上,大片大片的牛羊马圈夹杂其中。 占地十几里,离这个悬崖最近的穹庐,都进入十里范围了。 霍嬗看了一会,不由得又发出一声感叹: “分的真开啊,还没有防御。” 分是分的挺开的,所以防御不太行,很好进攻,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不管从哪边进攻,你距离中心的王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而且那错落分布的穹庐也一定程度的阻挡了骑兵的冲击。 所以说,散的很开,你很好进攻,但是基本对人家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一旦有人攻击,左谷蠡王能够从容的撤退,然后收拢兵力,最后反击或撤退。 而且分布很广,你要是想围的话没个十几万大军围不起来。 而且围困也是一步臭棋。 不提他在外面互为犄角的其他两部支援,还有其他的比如左大当户、左贤王等部落。 就说他营地周边的那河流,还有错落分部的牛羊圈里的牛羊,你就拿他没办法。 但那也只是围而不攻,十几万大军围住你,怎么可能不攻,若是被围攻,他们也顶不了几天。 而且霍嬗发现一个大问题,他在这营地里发现了一点八卦的影子。 这绝对不是匈奴人能想出来的,所以,肯定有大汉奸。 而且这个大汉奸学艺不精,他以为布置的很好,但其实也就那样。 霍嬗要想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 他唯一的一部好棋就是外面那随时都能够支援的其他两部分,这就让霍嬗攻打的难度倍增。 但是,就这个时间点,我为什么要攻打你?我等你出来了,前行路上来一波埋伏不香吗? 你去单于庭,最多也就带万骑,你不可能把部落全带着,而万骑,就算是全甲骑兵,那也不是啥大问题。 你的全甲又不是都是铁甲,铁甲有个几千副顶天了,而且你的铁甲还不能跟我的比。 等打败你的万骑就相当于打败了你的左谷蠡王部。 霍嬗的目标是砍了他,但是这很难。 就算他没死,霍嬗也不会让他回部落,他只有一条路,往单于部逃命。 先不说你能不能跑的过羽林军,你只要跑向单于部,那你的部落就完了。 群龙无首的部落,就是霍嬗的囊中之物,他能随便扫了他们。 接下来就得看情况,左谷蠡王庭和其他两部分的情况依然要好好的探查,并不是有了好计划就不用管其他。 你还得有好几个备用计划才行。 想到最后,霍嬗不由感叹一声: “情报是真的重要啊,来到了你的近前,你都不知道!” 第一一五节 暴露了但又没暴露(求订阅月票) 仔细看了一会以后,霍嬗就让孙尚找了一个避风处待着去,别把马吹病了。 而他自己则一把薅过苍野,抱着暖绒绒的他趴在了悬崖边边上,静静的盯着左谷蠡王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他们的牧民行动还有兵马调动,霍嬗观察着其中存在的规律。 无聊的时候薅一薅旁边苍野身上的狼毛,一薅一大把。 雪狼在进入开春以后,身上的绒毛就开始脱落,霍嬗薅下来的就是他还未脱尽的绒毛。 霍嬗把薅下来的狼毛全部留了下来,他也不知道有啥用,都是绒毛,做笔也太软了,反正就都留了下来。 霍嬗一直在这从凌晨待到了黑夜,等把情况差不多都弄清楚了以后,两人开始返回。 但不是返回营地,而是直接去观察另外的两个左谷蠡王营地。 又花费了两日的时间,霍嬗把其余两个营地全都探查完了,三者之间的路途情况也都探查的一清二楚。 霍嬗这心里算是有了一些数,结合他们的实际情况,周边的地形情况,他就能设置出谋划。 比如三者之间相互支援时间,哪个地方适合埋伏,怎样才能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光凭斥候探查的情况,霍嬗也可以做到,但是总归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来的心安。 探查完情况后霍嬗这才返回了营地,派了三什斥候分别盯着三个营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了。 而就在霍嬗静静等待之时,有一支骑兵来到了左谷蠡王庭。 而这支骑兵就是西南区域的那个中型部落派出的人马。 已经探查了好几日的情况,什么也没有探查到。 但是这么多的部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那个部落首领就派人来禀报左谷蠡王。 ……… 四月十四日。 左谷蠡王庭,王帐。 上首位坐着一个人,四十左右,身型高大,体态肥胖,脸上留着稀疏的大胡子,头也秃的差不多了,总而言之毛发不是很旺盛。 此人正是左谷蠡王孪鞮乌鲁立,孪鞮氏子弟,也就是单于子弟。 下首位坐着一些他麾下的文臣武将,裨小王、都尉、相这些。 大帐正中央趴着一个普通将士。 乌鲁立是伊稚斜单于的三子,继承了左谷蠡王的位置。 他大哥栾提乌维是乌维单于,儿单于栾提乌师庐是他的侄子,乌维的子嗣。 二哥栾提呴犁湖是右贤王,儿单于死后他会当上单于,他还有个小弟栾提且鞮侯,呴犁湖单于死后的由他接任单于。 他们家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霍嬗以前还把且鞮侯和呴犁湖这俩单于弄混了,还以为他们是一个人。 等到后来张安世给他科普了一下,这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打李广利的主要是且鞮侯和他儿子狐鹿姑。 霍嬗也有些记不太清了,主要是这些人物,大哥二哥的都是一家子,他也了解的不多。 而且,这几任单于在位的年限都很短,短的连一年都不到,长的有个五六年。 156n.net 所以按照单于计算的话,就很容易把他们两人当成一个人。 其实细细想想,还是很容易弄懂的。 军臣单于,大汉文景武三代的大敌,在位时间很长,老霍他们主要打的就是他,而他也是匈奴衰落的开始。 等到他死后,把位置传给了儿子於单,但是当时是左谷蠡王的伊稚斜篡了位,夺了单于位置。 於单迫不得已降汉,几个月后病故。 而伊稚斜就是军臣单于的亲弟弟。 等到前114年,伊稚斜死后,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了大儿子乌维。 等到前105年,也就是元封六年,乌维死后又把位置传给了乌师庐,这就是儿单于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还没有发生的。 儿单于坐了三年,前102年死后,把他的位置传给了他的二叔,也就是呴犁湖。 但是呴犁湖单于在位不到一年,他就直接去世了,所以把位置传给了当时是左大都尉的且鞮侯。 此人是儿单于的小叔,伊稚斜的稚子。 当然这个左大都尉不是现在的要杀儿单于这个,他后面被儿单于杀了,也不可能当单于。 霍嬗猜测,可能是左大都尉死后他接任了位置。 霍嬗就是把后面的呴犁湖、且鞮侯这俩人给他弄混了,以为他们是一个单于。 至于后面的狐鹿姑单于就是且鞮侯的儿子,紧接着就又是狐鹿姑的兄弟壶衍鞮接任单于。 所以匈奴是子承父业少,兄终弟及才是常态。 而这个左谷蠡王乌鲁立在历史上没有记载,不过也正常,没当过单于,没参与过大事件,也没资格被大汉记载。 至于他身为三子,为何没有继任单于,反而在右贤王死后由他小弟继任。 这,霍嬗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病死了呢! 但他能当上左谷蠡王,在匈奴的地位不低,因为这个位置都是由单于宠信之子担任。 他应该是伊稚斜最喜欢的儿子,而最喜欢的儿子不一定会当单于。 ……… 乌鲁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的麾下将士,一脸你在扯啥淡的表情,用他浑厚的身音问道: “你说,没了?” “伟大的我王,是没了。” 乌鲁立蠕动了一下身子,挥挥老胖手: “把你部之主探查的情况细细说来。” 随后这个趴在地上的将士把为何探查,他们是如何探查,探查了多远给乌鲁立说了一遍。 乌鲁立听完后皱起了眉头,喃喃低语: “不应该啊,十几个部落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他在脑子里细细思量着这件事。 “难道说迁移去了别的麾下?” 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十几个部落悄无声息的没了,在他看来只能是迁移去了别处。 至于为何不是被其他部落攻打覆灭,没听见说毫无踪迹,无声无息吗? 在匈奴,被其他部落覆灭了,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痕迹。 他也从没想过,会有一支大汉的军队来到了自己的地盘,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勾引他麾下的部落,让他们迁移去了别处。 一想到这个,乌鲁立瞬间就瞪起了眼睛,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 再细细一想,距离最近的就是自己旁边靠近单于庭的左大将和左大都尉范围了,乌鲁立顿时一拍座椅扶手: “谷斜海,哼!” “我王是说,这些部落都迁去了左大将麾下?” 下首一个裨小王好奇的问了一句。 乌鲁立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是一声冷哼: “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左谷蠡占据这片草场,北边是左屠耆(贤)王、骨都侯等部落,那边距离消失部落位置太远,屠耆王位空置,不可能是他们。 最有可能的是靠近中部的左大将和左大都尉了。” 说到这乌鲁立一眯眼睛,又是一声冷哼: “哼,左大都尉没那个胆子,只有可能是左大将。” 众人都是点点头,大帐中安静了好一会,等着左谷蠡王的决定。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呵呵,可能这里面还有单于的影子!” 乌鲁立转过头看着下面坐着的这个人,三十来岁,汉人打扮,高高瘦瘦的,看起来一身的正气。 乌鲁立盯着他看了一会,此人面不改色的坐着,视庞大的压力于无物,乌鲁立突然一笑: “张相国有何,嗯,有何见解?” 张姓人听到乌鲁立的称呼眉毛微微挑起,可见他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但是随后他就微不可查的撇撇嘴,显然对乌鲁立这句东施效颦的汉语很是不屑。 “回我王,草原已经太平很多年了,如今南方有大汉威胁,大家都比较团结,大家无事也不会随意挑事,所以……” 乌鲁立听完以后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张相国,这境地本王该如何办?” 乌鲁立满脸笑意的请教了一句。 张姓人听到乌鲁立的问话,神秘一笑: “等!” 乌鲁立皱起了眉头,他对于这个汉人不是很喜欢,但他有本事,能够帮自己治理好部落,而且他对于这卖关子的调调很是讨厌。 但是乌鲁立还是耐下性子问了一句: “张相国,这是,嗯,何解?” 张姓人拱拱手: “请问我王,我王缺这几个部落吗?” “自是不缺,但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张姓人一听这个回答,立马做出劝解的姿态: “我王,这成大事者,当要能忍,只不过十几个部落而已,等事成之后,这整个匈奴都是我王的,还差这十几个部落?” 张姓人刚说完,原先说话的那个裨小王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来: “忍,忍,你这个汉人让我王天天都忍,按我说,直接打过去抢回来最合适。” 乌鲁立立马瞪了裨小王一眼: “对张相国不要无礼。” 裨小王瞪了一眼张姓人,恨恨的坐下,气的在哪哼哼唧唧的。 “就这么办吧,回去告诉你部之主,不用再多管了,盯着中部那边,发现迁移部落再来告诉本王。 此次你部立了大功,赏骏马百匹,牛羊两千,赐金碗一个。” “代我部之主谢我王赏赐。” 第一一六节 透底(加更四千求订阅) 等到这个将士离去了以后,乌鲁立又开始问了起来: “五日后就要启程,狼崽找的怎么样了?” “回我王,已经找到了,两只雪狼王幼崽,还有一只獒王幼崽,一只小鹰。” 乌鲁立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开始准备吧,五日后出发。” “尊我王令。” 接下来就是举办宴席,一群人大吃大喝,乌鲁立看了一眼已经喝醉的张姓人,喊来王卫: “送张相国回帐。” 看着被抬走的张姓人,乌鲁立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下首坐着的裨小王看着张姓人被抬头立马说道: “这个汉人越来越嚣张了,我王为何还留着他?” 乌鲁立瞥了一眼裨小王: “留他有用。” 张姓人看不起匈奴人,甚至看不起他这个王,乌鲁立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是乌鲁立也不管他,他如今有用,就留着他,等他没用了,砍了喂狗就是了。 ‘还想着我当了单于,你来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而且,当单于哪有左谷蠡王爽,单于被各部掣肘,当左谷蠡王可没人管我。 而且就算乌师庐真出事了,那还有个右屠耆,轮不到自己。 而且若是南边的汉人打来,当了单于降都不能降,要是以前的单于,还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嘛,呵呵!’ 乌鲁立可谓是看的很清楚,自从他当了左谷蠡王,单于已经换了两个了,而他的左谷蠡王当的安安稳稳。 占据着肥沃的草场,麾下兵马大军也是齐全,不比他单于部弱多少。 若是大汉真打来挡不住了,他降了以后还能过他的好日子,当了单于有啥好处? 若是不给足了各部利益,各部照样不听他的。 “我王,此次前往单于部,我部带多少兵马?” 乌鲁立的沉思被人打断,不悦的看了这人一眼,随后想了想说道: “带五千王卫吧,带太多了不好,选出五千,正好大家都在,明日随本王去围猎,草原已经都绿了,我部还没有行过一次猎呢!” “尊我王令。” 众人纷纷喜笑颜开,他们最喜欢打猎了。 每年出发去单于部祭天之前,都会有一次围猎,他们就等着乌鲁立发话了。 这也是其他两部的裨小王、都尉等赶来左谷蠡王庭的原因,就是为了参加围猎,不然聚不了这么多人。 ……… 当天夜里,霍嬗就收到了消息。 如今左谷蠡王庭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五千兵马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兵马调动,羽林斥候自然会发现。 霍嬗得知消息后开心的握了握拳头: “等了三四日了,终于算是等到了消息。” 若是左谷蠡王一直不行动,霍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一直等下去,但他最多能等到四月二十左右。 若是时间一长,粮草被消耗的差不多了,那他就得冒险对其他两部开始采取行动了。 但这是一件因小失大的事,其他两部人口一个人口过万,一个一万四,要想封锁消息在霍嬗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凭借着‘运气’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消息一次也没有泄露,他可不敢确定这次运气也会管用。 而一旦走漏了消息,左谷蠡王这个大目标就得放弃,不放弃也没得办法。 他如果龟缩不出,短时间里就打不下来,若是再走漏风声,那左大将、左大当户各部就会围过来,所以就只能放弃。 所以霍嬗一直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打算,在左谷蠡王前往单于部的不上埋伏他一波。 杀不杀的了另说,打崩了他,那霍嬗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说,霍嬗其实是抱着一个领着大军刺杀的目的。 “孙尚,召集大军,开始出发,夜晚看不见的匈奴义从由羽林将士带领。” 没一会全军集合完成,霍嬗站在一个大石头上面,看着站在树林里影影绰绰的将士们。 “赵充国何在?” “末将在!” “着你营领所属匈奴义从为前军,探清前方路途,往西北方前行,放轻脚步,四十里止步。” “末将领命!” “本侯领亲卫营与乌桓义从为中军,苏贤何在?” “末将在!” “着你营领所属匈奴义从为后军,消除大军行走痕迹。” “末将领命!” “李陵何在?” “末将在!” “着你营领所属匈奴义从为左军,护卫大军左翼。” “末将领命!” “上官桀何在?” “末将在!” “着你营领所属匈奴义从为右军,护卫大军右翼。” “末将领命!”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各部行军间隔距离五里,各部斥候探出三十里范围,前部前行方向只需探出十里。” “末将领命。” 霍嬗扫视一圈,出了一口气: “出发。” 众人一个个兴奋的往各部位置而去,他们这几天无聊的身上都快长毛了,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大军开始出发,因为霍嬗说过轻装慢行,不可发出太大的响动,所以这四十里地,大军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等到达位置,已经过了子时。 到了地方以后,赵充国询问霍嬗,接下来往哪里走? 但霍嬗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态,神秘一笑: “等!” 但这次大家可都没有了以往前几日的无奈,因为大军已经走出来了,那就是肯定有行动。 嗯,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等吩咐完众人原地休息以后,霍嬗借着月色看了看四周。 这地方是霍嬗选好的地方,这边算是一小盆地,三面矮山,一面开阔。 是一个大军藏身的好地方,但也是一个大军葬身的好地方,若是被人围住,冲都冲不出去。 但霍嬗不必担心这个,而且,这地方也是暂时待一会,等左谷蠡王出营了以后,他们就得跟上。 霍嬗还探查了左谷蠡王庭前往的单于部的路途,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 两边都是山包,马匹爬起来不容易的那种,把前后一堵,两边山上架起弩阵,然后冲杀就行。 其实这地方不算是很好的埋伏地方,那种山涧一类的地方最适合埋伏,两边石头一堵,然后往中间扔石头就行。 但是想要在草原上找这么个地方非常的不容易,更别提还有固定的路途。 而且霍嬗的大军也不适合跑太远,跑的太远浪费时间,浪费人马精力。 所以霍嬗探查了两百里,找到这么个地方以后就回来了,后面没再探查。 现在就等左谷蠡王出王庭,然后跟上他,等确定了他是在前往单于部以后,派一支兵马绕路前去做准备,然后就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 等到大军都休息了下来以后,霍嬗又把众人叫到了一起,准备给他们透透底。 如今已经到了这最后一步了,再瞒着他们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都要大战了,除了几个斥候连军司马,其他人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就有点不太好了。 霍嬗不光是把固定人员都叫来了,就连二十五个军司马也叫来了。 “军中一直在传,我盯上了一个大人物,如今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确实盯上了一个大人物,顶天的大人物。” 众人纷纷面露喜色,大人物好啊,越大越好! 虽然越大就代表敌人手下兵马越多,打起来越艰难,但是若打下来,功劳也就越大啊! “校尉,是左贤王吗?” 好久没出场的二部三连军司马李广利,按耐不住兴奋的问了一句。 但是话刚一出口就被二部七连的军司马赵冠,也就是赵安稽之子给怼了: “主公以前说过,左贤王位置空悬,王庭还距离咱们的还有千里之遥呢,哪来的左贤王。” 李广利面露尴尬,噘着嘴说道: “这不是左贤王,左大当户、左大都尉也行啊,再不成左骨都侯也不错。” 霍嬗听到这话笑骂一声: “看你那点出息,一个左骨都侯就满足了,以后还怎么当将军?” 说起李广利,历史上他原本今年应该被封将军,带领大军去攻打大宛的。 但是他现在在霍嬗这儿,所以他的这份机遇自然就没了,日后的机遇也不可能再有了。 loubiqu.net 毕竟都有了霍嬗,谁还要李广利啊! 李广利嘿嘿一笑: “末将要个啥裨小王、相国的就行,其他的都不敢想,不敢想,那是校尉的。” 霍嬗笑着摇摇头: “你每天不干正事,若是把你的那点小才华用在正道上,那一个裨小王算个啥,我给你一个左骨都侯!” 李广利别看历史上打了很多败仗,就连他的贰师将军都成为了一种嘲讽,代表啥也不行。 但其实他还是很有才华的,没点本事刘彻也不会瞧上他,心里再想扶持,那也要他有那个底子拖着。 他就是不干正事,闲不下心来,说起来他现在跟李广有些像,游侠风范。 此时的李广利心里暖暖的,其他人都是羡慕的看着李广利。 那可是左骨都侯,匈奴高官,并不是各王封的骨都侯,砍了封一个列侯没有丝毫的问题。 李广利乐的合不拢嘴,立马起身行礼: “谢校尉教诲。” 霍嬗点点头,面色一正,干咳一声: “说正事,此次我们的目标就是一个顶天的大人物,在匈奴,地位仅次于单于和左右贤王……” 霍嬗话刚说完,赵破奴眼睛立马瞪大,脱口而出: “左谷蠡王?” 众人抬头紧盯着霍嬗。 霍嬗卖够了关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众人立马倒吸一口凉气,为气候变暖做出了卓越贡献。 紧接着众人狂喜,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行,一个个都五迷三道的。 霍嬗见此敲了敲盔甲,吸引到了众人注意力后说道: “我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这个状态,一个个静不下心来,果真如此啊!” 霍嬗不告诉他们,确实有这么个原因。 若是知道的早,一个个必定心里都惦记着这个事,耐不住性子。 现在到眼前了,他们反而没时间细想。 听到霍嬗的声音不对,众人立马都低下了头。 霍嬗扫视一圈,接着说道: “日日赘述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 不过提前告诉尔等,不要坏我的事,谁要是心绪不稳,谁要是敢贪功,坏了我的事,呵呵! 这可是左谷蠡王,就算我能放过尔等,大将军也不会放过尔等,大将军能放过尔等,陛下也不会放过尔等,诛九族那是铁定的!” 霍嬗就是直接明晃晃的威胁,谁敢坏事,我就砍你,管你背后是谁! 说完后霍嬗还专门看了刘胥和李广利一眼,顺便还扫了一眼李陵。 这几个都是热血分子,也有各自的原因,同样,胆子也不小。 李陵是家族缺功劳,刘胥不缺,他是缺吹捧的东西。 而李广利,那是真热血,大家都热血,属他最严重。 这几人保不住就被巨大的功劳冲的热血上头,然后不听将令冲上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说的是我,你们还没有那个资格,明白吗?” “末将尊令。” “都给我按耐住自己,跟了我,还怕缺功劳?懂吗?少卿?” 李陵面色瞬间通红,站起身半跪在地举着手不说话。 霍嬗看着他说道: “起身坐下。” 李陵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回了位置,低着头一言不发。 “缺功劳嘛,不丢人,可以理解,你们以为我荣宠加身,又是冠军侯,我应该不缺功劳,但我也缺,比你们每个人都缺。 陛下把我当成了大汉战神培养,大汉百姓把我当成了大汉的希望,就是因为我头顶上在你们眼中荣宠无双的冠军侯。 这是我父挣下的荣耀,但也是偌大的压力,我要对的起陛下和大汉百姓对我的希冀。” 霍嬗说完后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继续说道: “话说的重了一点,也明了一点,那是因为我把你们当做了自己人,我不愿与你们虚与委蛇。 你们日后进入军中就会知道,没人会给你们说这话,平白得罪人不说,还落不得好。 我霍子侯不怕得罪人,我霍子侯把你们当自己人,希望你们日后也对的起我。” 赵破奴立马翻身站起双膝跪地,大声喊道: “愿为主公麾下之将,生生世世,永世不变。” ……… 第一一七节 承诺(求订阅月票) “愿为主公麾下之将,生生世世,永世不变。” 赵充国、上官桀等人立马跟上,其他人随后也跟上,就连李陵、刘胥等人也不例外。 士为知己者死,在这个时代不是一句空话。 霍嬗站起身摆摆手: “不能叫的别叫我主公,你们心中也清楚,我也不敢收你们,但是……” 霍嬗的声音立马大了几分: “我霍嬗在此承诺,必定让你们日后个个封侯,人人都有荣华富贵,若不幸战死,自有子嗣家族继承。” 霍嬗这句话一说完,就感觉他们一个个眼中都泛着红光,看向他自己的眼神就跟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般,让霍嬗有些渗的慌。 “主公万岁!” “校尉万岁!” “冠军侯万岁!” 霍嬗嘴角露出了笑容。 目的顺利达到,不光让这些关系户不会坏自己的事,还收了一波心。 霍嬗不由的感叹,这大汉人有时候是真的挺好忽悠的,当然,这也是跟他有资格忽悠人有关。 霍嬗承诺的东西,那必定是会做到的。 二十五个军司马,加上孙尚五个军侯,再加上钟干、三个文书,也只不过是三十四个侯位罢了。 赵破奴有侯位,不用多管。 钟干是铁定的,他就算身上没战功,回去也必定是会被刘彻封侯的,都不用霍嬗多说。 虽然没战功,但也不看看他身上的功劳有多大,一切事物都被他安排的有条不紊的。 三个文书,他们是不计算在内的,他们算是文臣。 如果不亲自带兵上阵,只能等什么时候当了丞相,或者立了大功,比如像张骞一样,那样才能封侯,他们倒是要艰难一点。 其他人很简单,随便找几个差不多的砍了就行。 侯位这个东西差距很大的,有封地的列侯与没有封地只有食邑的关内侯那是两个东西。 而食邑一百和食邑一千,那也是两个差距。 此次若灭了左谷蠡王功劳会很大,回去一人封一个关内小侯位不成问题。 当然,这是对于霍嬗来说。 就算是匈奴之战不成,那不还有一个西域之战嘛! 你别管是啥侯,能被封为侯,那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洪福! 列侯这种东西,那是对于领兵大将来说的东西。 时代不同了,一个军司马第一战封了关内侯,美上天吧你,也就霍嬗敢承诺他们。 霍嬗有些庆幸他们的副级和那些护军丞、守军丞不在,不然得多上一倍。 那愁死他也没得办法,霍嬗还不知道刘彻的态度呢! 刘彻若是高兴,一次封侯过百也不是不可能,但霍嬗结合情况、结合功劳,能够承诺的也就在三五十之间,多了他不敢保证。 ……… “行了,都起身吧!” 霍嬗等了一会,等众人都平复下来以后,开始说最后一件事: “这个匈奴义从这边我有些疑虑,左谷蠡王本就是他们的王,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得知去攻打左谷蠡王会是个什么态度! 有可能不敢去,有可能会太过于兴奋,但哪一面都不太好,所以瞒着他们,不要给他们时间思考,等上了战场也由不得他们。” 至于他们反叛的问题,霍嬗倒是不担心。 自己是他们的信仰,而且他们除了跟着自己,也没地方可去了。 不过霍嬗猜测,应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或者说九成以上。 因为他们都是底层部落,天然就与这些贵族对立。 他也是仔细思考才做的这个打算,不然就得提前告诉,探探他们的态度了。 “末将领命。” “嗯,开会结束,都散了吧!” 霍嬗挥挥手,众人一个个的行礼离去。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大军就已经起身了。 果然与霍嬗猜想的一样,这些匈奴义从在得知要去攻打左谷蠡王庭以后,那一个个,兴奋的呦! 顶点小说 杀匈奴人,他们最喜欢这个,而杀贵族,可以说是触碰到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丝敏感神经。 上百年的被欺负、压榨所受的委屈,一瞬间就涌上了心头,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光左谷蠡王部。 总的来说,没多少忠诚,匈奴人和汉人到底是不一样。 霍嬗赶忙下令,压制他们的情绪,让军法官再一次告诉他们不尊将令的后果。 然后故意夸大一下左谷蠡王部有多厉害,一个不小心都得留在哪儿。 这才算是把匈奴人这股子兴奋压了下去。 士气是个好东西,对于羽林军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对于匈奴人来说,士气太过旺盛,那就是一件坏事。 因为他们太兴奋了就听不进去话,听不进去话的大军,那就跟一群散漫的牛羊没啥区别。 大军原地待命,霍嬗把一切都安排好以后,带着董明的亲卫一连往前方探查。 左谷蠡王大军出动,必然会派出斥候,按照匈奴的惯例,基本上就是在二三十里范围。 大军不易靠的太近,保持四五十里正好,等霍嬗这边确定了消息,再通过小黑喊他们前来。 霍嬗带着亲卫一连来到了左谷蠡王庭附近,还是那个悬崖,霍嬗一个人爬上去探查,其余人在远处散开警戒。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渐渐亮了起来,左谷蠡王庭也活了过来。 距离太远,霍嬗眯着眼睛打量着,发现他们果然在集合大军,霍嬗暗暗握拳。 霍嬗静静等待着,等着等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看王旗,这是往东边走,不去单于部?” 霍嬗眉头紧锁的想着,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他们这是要去干啥,再看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马汇聚越来越多,霍嬗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但等了一会以后,眉头瞬间就松开了,反而有些上扬。 “五千兵马……” 接下来不光是霍嬗在等待,左谷蠡王庭那边也在等待,在等着太阳从草原上升起。 霍嬗看了一眼早已露头的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心里想着左谷蠡王这是在等啥嘛! 其实左谷蠡王他们也是在等太阳,只不过霍嬗地势高一些,要比他们先看到,但也就早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 就在霍嬗低头沉思之时,左谷蠡王庭传来的声响。 霍嬗瞬间抬头,听着传来的号角声、鼓乐声、狼嚎声等等声音,霍嬗脑中灵光一闪,面色怪异的低语一声: “苍野,他们这是要去围猎?” 和他一起趴在旁边的苍野无动于衷,霍嬗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不好好的去单于部祭天,跑去围啥猎啊!” 霍嬗不知道,这本就是传统,各部祭天之前会有围猎! 霍嬗趴在地上,看着左谷蠡王庭愣神,心中有些犹豫不决,直到他们开始出发霍嬗这才醒神过来。 随后霍嬗眼神一坚定,咬咬牙一锤地面: “是个好机会,不等了,干了!” 随后微微抬起了身子,看向苍野的另一边: “小黑,去,叫一声!” 小黑偏了偏头,没听懂霍嬗是个什么意思。 “飞到空中,叫一声!” 小黑听懂后瞬间转过头去,像是没听到一样。 霍嬗撇撇嘴,眼珠子一转: “还害羞,你去叫一声,我给你找个老婆。” 小黑立马回过头看着霍嬗,霍嬗扇了扇双手做翅膀状: “老婆,妻子,媳妇,细君,伴侣,母鹰?” 小黑立马飞上了天空,没一会一声鹰啸传遍了四周,霍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而就在霍嬗满意的时候,抬头看见小黑的左谷蠡王也是非常的开心,非常的兴奋。 他立马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对着空中的小黑,恭敬的行着匈奴赞拜神明的礼节。 所有的匈奴人也都是一样,纷纷停下了脚步跪在了地上。 等到小黑远去以后,他们这才起身。 “哈哈哈哈,神鹰现行,鹰啸送行,这是吉祥,吉祥啊!” 听到左谷蠡王的话,周围的众臣也很是开心,他们每个人都与有荣焉。 这可是传说中的神鹰,没想到今日出现了,还正好在围猎出发之时! “启程,原本的三日围猎,改为十日,为神鹰贺拜!” “我王,会不会误了狗日?” 左谷蠡王一摆手说道: “不会,就算围猎十日,那距离祭天的狗日还有十日,来的及,神鹰现世,不可不贺。” “尊我王令!” 左谷蠡王大军继续出发,赶往东方九十里外的围猎场所。 那边是早已定好的地方,也不是最近定好的,这个就跟大汉的上林苑部分职责一样,每年的围猎都在那儿。 围猎,围猎,顾名思义,围住了打猎。 大军驱赶猎物聚到一片区域,不让他们跑出去,然后贵人们才能猎个爽。 而匈奴的会猎其实也是一样,不过围猎是各部的事情,而会猎就是几部联合在一起。 举行会猎基本就是单于的权利,常常用在商讨大事,或者南下入侵之时举行。 而会猎、打草谷等词常用在南下入侵,就是因为南边的汉人在他们眼里是猎物。 而草原围猎也很少虎熊的大型猎物,基本都是狐、狼、鹿、羊、马等动物。 至于为何选择那片区域,就是因为那边山上有一片大树林,猎物相对的多些,说不定还会出现虎熊。 所以每年的围猎场所都在那边。 第一一八节 开始行动(求订阅月票) 而就在左谷蠡王大军再次启程的时候,霍嬗也在往悬崖下走,他已经通知了大军过来。 左谷蠡王就带着五千人马出王庭,这是一个好机会。 下了悬崖,霍嬗和亲卫一连汇合,然后等了一会。 按照时间推算了下,等左谷蠡王大军走出三十里霍嬗才让亲卫一连开始出发,他要回大军。 霍嬗大军距离霍嬗十里左右,而且还得绕个路,毕竟不能明晃晃的从左谷蠡王庭过。 霍嬗这半天也没白观察,左谷蠡王大军启程之前斥候出发,霍嬗根据时间推算,应该在二十里左右。 所以我方的斥候距离敌方斥候隔十里,大军和敌方斥候隔二十里,和敌方大军隔四十里,这样比较保险! 至于一个王庭,大军出行斥候范围这么小的问题。 不能拿霍嬗和其他人比,一般不是战时,就算是大汉的斥候,探查范围也不过三十里,不过战时的时候一两百里都有可能。 匈奴的范围更小,就算是战时也就是个三五十里,人家跑的快,三五十里就够了。 而现在是在匈奴腹地,能够派出斥候,已经算是非常的小心谨慎了。 在霍嬗的心里,左谷蠡王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毕竟就连他麾下的中型部落日常都有巡骑。 所以,霍嬗带领着大军跟的很小心,时不时就要往前方斥候去看看。 左谷蠡王大军在前方走,霍嬗领着大军悄摸的跟在后面,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时间就这么在度过。 等到快傍晚时分,斥候禀报,左谷蠡王大军停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停了,就说明到地方了,霍嬗的心中有些遗憾,这也太近了一点,连百里都没超过。 但霍嬗心中的遗憾也只是一点,更多的是开心,因为他觉得左谷蠡王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五千直属王骑,不可否认,精锐骑兵。 但是也要看跟谁比,若是跟匈奴义从比,就算匈奴义从再多一万,估计都打不过人家。 但是跟羽林军比,霍嬗带着他的三千羽林就能打败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你全甲又不是全铁甲,大半是皮甲。 而且我的羽林算是现代化训练的纪律性军队,但是你的王骑还处于霍嬗眼中的‘蛮荒时代’。 所以吃掉他们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左谷蠡王别跑了。 羽林军能打败他们不代表就能挡住他们,就算能挡住,那损失也会非常的大。 而以往的战术,封锁,然后冲杀也不可行。 夜晚这个战术用不了,羽林军封锁了,没人冲杀,匈奴义从看不见。 而羽林军冲杀,匈奴义从封锁不现实,匈奴义从那漏斗一样的防御,那都不叫封锁。 而白日里的话,羽林军封锁,匈奴义从冲杀,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匈奴义从怕是冲不过啊! 别在弄到后面被人家给反冲了! 所以这个战术不可行。 而游骑战术也不可行,人家不会追你,是你要追人家,五千人得杀到啥时候去。 霍嬗敢肯定,就算人家光跑,不反击,羽林军杀不到一半,他们就得跑回左谷蠡王庭。 所以霍嬗思来想去,想了很多的办法,到最后只有一个办法他觉得最好用。 还是夜袭,进入匈奴第一战用的战术,不过这个办法得变一变。 除了这个,霍嬗还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不是要围猎嘛,那肯定要派出大军去围,那你左谷蠡王身边必定空虚,这是个好机会。 而且还可以实行分兵战术,分开灭掉散在周围的骑兵。 但霍嬗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左谷蠡王出去的兵马不多,自己分兵后打不过怎么办? 而且围猎,散开的范围基本很大,这围着围着不会围到自己,被发现吧? 但是退去,等他们围好后再来,霍嬗有些不甘心,而且这里面被发现的风险非常大。 这次为了不被发现,霍嬗的大军都是聚在一起走的,平常行军都是散开,马蹄印几乎不见。 但是这次大军在一起行走,不可能不被发现。 而且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太大了,你相当于把自己的计划定立在左谷蠡王那虚无缥缈的布置上。 所以这个计划剔除,最后就只剩下了夜袭。 夜袭的话匈奴义从与乌桓义从就没用了,只能由羽林军上场,就得硬碰硬,还得今晚就行动。 但硬碰硬就硬碰硬,夜袭,重点突出一个袭字,这就说明了敌方毫无准备,还是有很大的优势。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霍嬗开始选斥候,既然要夜袭,第一步当然是要拔掉左谷蠡王大军的巡骑斥候。 匈奴人也不是每一个夜晚都看不见,更别提左谷蠡王庭的直属王骑生活比底层匈奴人要好多少,选一些夜晚眼神好的巡骑斥候不成问题。 羽林军中的斥候每一个都是好手,但是这次大战实在是太关键了,所以就得选出好手中的好手。 最后选出两百二十人,每个面都是五十人,五人留下看马,南边由霍嬗带领,西面李陵,北面为卫军,东面是苏贤。 卫军乃是卫山之子,老霍旧部,卫军今年才二十四,二部六连军司马,为人嘛,很是冷淡,但是他的箭数很高。 李陵也是因为箭术,而苏贤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的箭术虽然也不错,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入选。 他是因为冷静,苏贤有个优点,气氛越紧张,时刻越关键,他就越冷静,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临出发之前,霍嬗罕见的有些紧张,被他压了下来,紧张其实是最没用的情绪。 霍嬗带领众人来到左谷蠡王大军营地三十里处停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观察和等。 观察敌方斥候的人员情况,观察他们的巡视路线,换班情况。 将士们待在原地,四个领队加上霍嬗开始前往附近探查。 霍嬗都不得不说,左谷蠡王大军选了一个好营地,对他们来说非常有利的营地。 他们的位置是一个平原,非常平的那种,周围三十里连一个小缓坡都没有。 他们都是骑兵,还是匈奴骑兵,所选的营地要求和中原不一样。 这种营地,一旦出事,他们就能够往四面八方逃窜,只要逃出包围,那回王庭还是反击都会容易很多。 几人一直探查到了亥时二刻才回来,但是霍嬗还没有回来,孙尚急的不行,若不是那边没什么动静,他说不定早就冲过去了。 一直等到亥时六刻,霍嬗定的时间点到了他才回来。 霍嬗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不由的笑了笑,开了一个玩笑: “怎么,担心我回不来?左谷蠡王又如何,一个小小营地罢了,本侯来去自如。” 几人都是尴尬的陪了陪笑。 “咳咳,说正事,我先说说我这边的情况,两什人马,二十二人,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下次换班应当在子时四刻。” 李陵、苏贤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几边跟校尉探查到的一般无二!” 霍嬗点点头: “嗯,那就开始行动吧,动手时间就定在子时五刻吧! 大家也不要紧张,这才哪到哪,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那营地比这艰难多了,咱们还不是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给拔了!” 众将士听到都低声笑了起来。 “等他们换完班咱们再动手,完事后在此处汇合,没问题吧?” “末将尊令!” “那就开始吧!” 看着远去的众人,霍嬗舔舔干涩的嘴唇,看了看天空,这次拔巡骑应该出不了问题。 燃文 四月十五,正好是月圆之夜,虽然月亮最圆的时候基本是十六七,但是十五的月亮也是非常圆的,而圆就代表了它更亮。 但是今日正好,月黑风高啊,看不见一点月亮,正是一个杀人夜。 他刚才来迟就是因为借着夜色,穿过巡骑范围去探查营地了,几次差点都被发现,有一次马匹就从他眼前跑过,但还好,天色太黑他们没看见自己。 其实本来定的是拔完巡骑再细细探查,但是霍嬗想了想,有可能拔巡骑的时候会出问题。 己方大军就在三十几里处等候,一出问题就会直接冲过来,但是冲过来不清楚敌方营地的布置不太好。 霍嬗思索着敌方营地的布置。 时间太短,他只是看了看外围,里面不太清楚,但里面其实无关紧要。 因为营地这个东西,外围是防守最严,也是最坚固的,冲进去以后那就简单了,只要不是敌方设置了埋伏陷阱。 敌方营地是个圆形,外围每面都有近百人马看守着进入营地的各帐篷之间的道路。 至于围墙栅栏这些,匈奴大军一般没有这些东西啊,影响马匹跑路。 不过这么一想,霍嬗发现还真算是有。 他们的马车都立在外围算是一道屏障。 里面肯定也有,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马车就是帐篷,帐篷就是马车,走到哪儿家就在哪儿。 但是让霍嬗比较奇怪的是,他们的马车都没有卸下马匹,车梁应该有支撑,不然马匹承受不住一夜的压力。 ‘他们就不怕收到惊动,马匹拖着马车肆意狂奔吗? 外围的马车,头还冲着外面,这是准备有人来攻之时,让这些马匹带着马车来一波车阵?’ 霍嬗摇了摇头,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第一一九节 入魇(加更四千求月票) 其实他们还真是这个打算,这是他们的第一道防线,里面其实还有一道,跟平常状态一样,横立着围住了营地,缝隙中间留下了跑马的道路。 但是这个东西对霍嬗来说还真不算个啥,派几只狼过去,就能让他们的车阵跑的一干二净。 等了一会,霍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出发。 等到二十五里左右的时候,众将士散开往南边整个区域覆盖。 等到差不多二十二里的时候,众将士按照流程趴在地上,慢慢的往过爬,而霍嬗和孙尚两人依旧在走。 “主公,可以了吧?” “不急,再走一会,今晚天色这么黑,我都看不到百步之外,更别提他们了。” 两人走到一里处以后趴了下来,然后往前爬,等到二十里边界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静静地等待,等待他们换班。 霍嬗趴在地上,想着若是功成之后战报该怎么写,是写四月十五还是十六。 ‘还是十五吧,好听一点!’ 其实这时候,已经是四月十六凌晨,亥时一过,子时一开始,就是第二天,因为子时是一天的开始。 随着等待,时间流逝,霍嬗估摸着差不多到了子时四刻,也就是夜晚十二点。 他们终于换完了班,霍嬗又等了一刻钟,估计换班人员已经回营了以后,霍嬗等人才开始行动。 bidige.com 霍嬗往前爬啊,往前爬,时不时站起身跑一会。 走了十几里了,霍嬗还没有发现敌方的斥候巡骑,霍嬗猜测应该在别的地方。 突然霍嬗的左边传来了一身狼嚎声,霍嬗立马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向那个方向。 等到一声狼嚎落下,没半途断气,也没其他声音,霍嬗这才算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很紧张。 其实紧张的不光是他,左谷蠡王营地中正在喝酒的众人也紧张。 在狼嚎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乌鲁立就刷的站起了,看向营地外,好像他的目光能够穿透帐篷一般。 敌我双方都在静静的等待着,乌鲁立在等待着消息,霍嬗则在等待着营地的动静。 若是营地有行动,他们转身就跑,若是没有,他们从容撤退,而且霍嬗还在等着一个声音。 突然,霍嬗的身后,己方大军那边传来了一声狼嚎,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起。 霍嬗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他在离开前就告诉了苍野,若是听到狼嚎声就喊一嗓子。 霍嬗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这只是霍嬗出于谨慎习惯做的一个小准备。 而且霍嬗也不知道他们的预警手段是什么,也有可能不是狼嚎,是响箭一类的。 但是没想到苍野听懂了,这个小准备还用上了。 霍嬗不由得在心里笑骂了几句: ‘还跟我装傻,平常装作听不懂人话一般,现在暴露的是一干二净。’ 这次霍嬗只是在他面前念叨了几句,可没有啥肢体动作,由此看来,苍野这货要比冠军、小黑他们聪明多了。 而此时的乌鲁立等人,在听到苍野他们的狼嚎声后,也走出了王帐,侧耳仔细听着。 听了一会后,众人都放下心来,人学狼和狼本身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都能听出来。 “我王,这是一支大狼群啊!” 乌鲁立一听,开始哈哈大笑: “好啊,刚出发,碰到了神鹰送行,如今又有狼群护卫,吉祥,吉祥啊!” 众人纷纷符合,只有那个张姓人没眼色的说道: “我王,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 刚说完,乌鲁立眼底就闪过一起不悦,但他还要利用此人,所以不好骂他,但是其他人都没这个想法,纷纷嘲讽了起来。 “张相国这是在质疑我王吗?还是在质疑我们?” “就是就是,我等从小听着狼嚎声成长,狼叫与人叫还是分辨的出来的,更别说是我王。” “说的对。” 张姓人低头不说话,一群人其实都有些喝多了,被吹捧的很爽的乌鲁立开始打圆场: “张相国不必担忧,这是在我王庭左近,草原哪部敢来犯我左谷蠡王部,命不要了?” “哈哈哈哈,我王说的对。” 一群人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乌鲁立看到张姓人动动嘴还想说些什么,立马说道: “张相国不必多说,本王心中有数,走,咱们回去继续喝酒,张相国请。” “我王先行!” 一群人又走进王帐喝了起来,张姓人总感觉有些不安,但他也没有调兵权,所以也只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进入与众人继续厮混了起来。 ……… 霍嬗这边,他和孙尚开始缓缓撤退,没一会众将士都汇合了过来! “都处理干净了?” 众人手里没有尸体,也没有马匹,所以霍嬗没法判断。 这次不搬尸体是因为没啥用,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人家一换班,找不到人,也是暴露。 “回主公,我们这边解决了一什。” “回主公,我们这边也是。” 众人边往外跑,霍嬗边点了点头,来到三十里处,边等其他人,霍嬗边询问: “到底出了何事?” 一番询问完霍嬗才了解,他们其实也不太知道,敌方斥候看是肯定没看到他们,估计是听到了弓拉弦的声音。 今晚夜黑,乌云密布,很是闷热,也没啥风,霍嬗估计要下雨,这声音就尤其明显。 然后这个匈奴人直接就嚎了一声。 也幸亏羽林将士反应快,其他人都被解决了。 负责这个匈奴人的将士也机灵,让他嚎完了这一嗓子,才一箭射了过去,不然半途而止,那是绝对的有问题。 霍嬗看着低着头的张顺,也就是负责狼嚎匈奴人的将士,笑着说道: “哈哈,小顺子,你此次不光无过,反而有功,是一个大功,回去就给你记上。” 霍嬗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等着跑来的苏贤等人,但身后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 “主公,我有罪,我险些坏了大事,张顺无颜苟活于世,来世再为主公当牛做马。” 霍嬗听到一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不妙,立马低声喊道: “给我抓住他!” 但已经迟了一步,霍嬗刚转过身子,就看到了张顺抽出一支箭插进了自己的脖颈处。 霍嬗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了一点崩溃,他两步跑到跟前跪在地上抱住跌倒的张顺,小心避开他脖颈处了箭矢。 看到伤口的第一时间,霍嬗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不下去了。 霍嬗看着在自己怀里吐血的张顺,看着他那充满希望和解脱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巴,咽了咽唾沫,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愣了一会后他用干涩的声音道: “你没罪,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你是我霍子侯的功臣,你是我羽林军的功臣,你是我大汉的功臣。” 说到这霍嬗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 “有何遗言?” 张顺努力的想要说话,但口中的血沫堵住了咽喉,霍嬗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呛出口中的血沫,但等了半晌,也挤出了两个字。 “家……妹……” 霍嬗立马回复他: “放心,你家由我照顾,你妹我会帮他找个好人家。” 张顺努力的抬抬手,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眼中透露着后悔与恐惧。 自杀的后悔,死亡的恐惧。 霍嬗抱紧他,随后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举起的手也落到了身上。 霍嬗深吸一口带着张顺血腥味的空气,闭上眼睛抬起了头。 众人全都单膝跪地,围着霍嬗和张顺低下了头,随后赶来的李陵等人看到这幅情况,也跪在了外围。 一个人,想要长大,很不容易,但是想要死,只是瞬间的事。 没一会霍嬗就睁开了眼睛,低吼道: “他才二十六,张顺入了魇,为何就没人发现? 王农,我记得你与他一同行动,你是他的什长,为何没有发现?” 王农泪流满面,双膝跪地拜了下去,一言不发。 众人全都沉默着,孙尚估算了一下时间,再等就来不及行动了,硬着头皮说道: “主公,事已至此,大局为重,不能让张顺的努力白费。” 这一句话让霍嬗回过神来,他又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眼睛,咬着牙,狠下心来拔出了张顺脖颈处的箭矢。 随后不管喷涌出来的血液,把这支箭矢收了起来,这是要与张顺一起陪葬的东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随后他站起身,抗起张顺,往冠军走去。 来到冠军身边,霍嬗想要把张顺放到冠军的背上,但是冠军退后了两步,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霍嬗眼睛一眯,瞬间上前,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冠军的侧脸。 霍嬗从没打过冠军,这头一次,让冠军有些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低头不敢看着霍嬗。 霍嬗把张顺放到他的背上,固定好以后说道: “敢掉下来,五天不准吃粮!” 冠军用马头讨好似的碰了碰霍嬗的屁股。 霍嬗不看他,转头看向众人肃声说道: “张顺无罪有功,所以算不得畏罪自杀,他是上阵杀敌,被敌一箭射入咽喉,英勇战死,乃大功一件,当入羽林军军功本,当入羽林军史册。” “诺。” “亲卫一连一队三什什长王农,顶嘴本侯,军棍十杖,此战过后执行,不计入军功册。” “末将领罪。” 军功本是张安世手中的本子,非大功大过不记,韩增手中军功册才是全军军功罪过记录册。 说完后,霍嬗平静的看了一眼匈奴营地的方向。 “撤。” 霍嬗转身跨上骊羽,往大军方向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其实小黑去通知一声,等大军前来就行,但是霍嬗已经忘了这茬。 他虽然表面平静,但他此刻胸膛中蕴藏着一股滔天怒火,需要一些东西来平静。 他到现在其实也还有些懵。 张顺的事,其实怪不了在场任何人。 怪霍嬗?其实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怪王农?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没有发现,霍嬗就发现了?其他人就发现了? 他只是当了霍嬗的一个发泄口。 霍嬗看了老霍和卫青的很多的随军记录,里面也有很多这种情况,战后有些将士因为紧张、兴奋、后悔、愧疚等等各种原因走不出来而自杀。 霍嬗本以为有了军法官战后开解,出不了这情况,但是这还没来的及开解,就…… 霍嬗在书上看了很多,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个第一次对他的冲击很大,一个活生生的,跟自己共处了近三年的人就那么死在了面前。 他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霍嬗最不能接受这一点。 说到底,在场之人谁也怪不了,只能怪张顺他自己没走出来。 怪匈奴人,若不是他们,哪来的战争,也根本不会出这档子事,别管是不是歪理,反正这账,霍嬗算到了他们的头上。 王农这个发泄口也只是让他走了一丝火,他胸中还有滔天的怒火需要血与火来消弭。 ……… 等到众人返回大军,已经快丑时,敌方斥候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换班了,没有时间耽搁。 众人早已等候多时,霍嬗一到就开始询问: “两部义从选到了多少人夜晚能看见的?” 看着霍嬗严肃的面容,众人不敢怠慢,钟干连忙回答: “回主公,一千四百多人。” “嗯,全军听令!” “末将在!” “大军即刻行动,亲卫中部与所属匈奴义从随本侯而动,前后左右四部带所属义从守匈奴营地北南西东五里处,等候命令。” “末将领命!” 众人心中有些疑惑,原先的简单安排并不是这样啊! “第一时间,狼群会发动进攻,随后会冲出一批马车,各部注意躲避。” “诺!” 霍嬗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搓着手,深呼吸感受了下空气,随后说道: “那些能看见的匈奴义从,由伊即利带领,再给你加一千看不见的,全都给我举起火把,缴获的油料都给我带上。 不求你们杀人,本侯要整个匈奴营地,遍地都是火,帐篷全都点燃,随后冲出,可能做到?” 众人都是一惊,这火要是燃起来,虽然有利于冲杀,起码看不见的匈奴义从都能看见了。 但要是控制不住,会烧遍这一片的草场,有伤天和,不外如是。 “末将领命。” 霍嬗恶狠狠的咬咬牙: “出发!” 第一二零节 霍嬗冲阵(求订阅打赏) 经过了两刻钟的赶路,丑时二刻,大军抵达了左谷蠡王大军营地五里出。 赵充国守北边,李陵守西边,上官桀守东边,苏贤守南边,而霍嬗和赵破奴带领着亲卫营也在南边,伊即利带领第一波放火队伍在前方列阵。 霍嬗此时正蹲在地上,抱着苍野,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说了一会后,霍嬗站起身,问向张安世: “什么时辰了?” “回校尉,丑时三刻了。” 霍嬗点点头,蹲下身子挼了挼苍野的大狼头: “去吧。” 苍野往前跑了几步,随之一声低吼,然后上百匹大狼从军中窜出,直奔左谷蠡王大军营地而去。 霍嬗静静的等待着,没一会,匈奴营地里就想起了狼嚎犬吠马嘶声,同时还有惨叫声和号角声。 突如其来的狼群袭击打了左谷蠡王大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些狼不咬人、不深入,只袭击马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围的马车一个个的都挣脱了束缚,往四面八方跑去。 外围早已准备多时的霍嬗大军纷纷避开马车,不管它们,由着它们往四面八方跑去。 而在王帐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过来。 乌鲁立已经喝的有些神志不清,大着舌头喊着: “来人呢,外面……呃……这是出了何事啊?” “回我王,有狼群袭击,张相国让人准备的那些马车全都惊动跑了。” 乌鲁立有些迷糊: “跑了,马车好好的放着,怎么会跑啊,张相国,你知不知道啊?” 他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探头往张姓人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早已趴在桌子上的张相国。 “哈哈哈哈,汉人就是不行啊,这就醉了,哈哈哈哈嗝……” 但是随后传来的号角声以及仿佛处在四面八方的战鼓声,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酒也醒了大半! “外面出了何事,为何有战阵之声?快,放开那些马车,让那些马车阻拦敌军前行!” 这个匈奴将士面露苦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乌鲁立看到这个将士站着不动气不打一处来,面相凶恶的吼道: “还不快去,愣着干嘛?” 这个将士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硬着头皮说道: “回我王,刚才有狼群袭击,马车早已跑的没影了。” 乌鲁立一愣,随后脸色涨红,桌子拍的震天响: “为何没有禀告?” “……” 匈奴将士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反驳,只能趴在地上沉默不语。 而就在乌鲁立还在王帐中责怪将士之时,伊即利早已带着放火人马冲进了营地中。 冲进营地之后,他们也不管营地中乱跑的人,拿起手里的陶罐扔向四方,陶罐摔碎,里面的油料溅的四处都是,地面上、马车上、帐篷上、人身上。 后面跟着的匈奴义从也是一样,它们好像就没有看到乱跑的人一样,本本分分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他们如今对于霍嬗可以说是服服帖帖的,霍嬗说啥就是啥,绝不多事。 前边的扔着陶罐,陶罐扔完了抽出刀往前冲开路,而后边的往四面八方扔着火把。 大军从南边进去,从北边冲出,所过之地陆陆续续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霍嬗在心里推算着时间,因为地势很平坦,所以他也看不太清营地中的情况,所以只能以时间推算。 霍嬗等了好一会,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伊即利他们终于肆虐够了冲出营地,北边吹响了号角声。 霍嬗听到号角声,取下龙刀枪上的枪套,露出二尺寒光闪闪的枪刃: “来了匈奴这么久,还没让你见过血呢!” 随后命令传令官吹响号角,用右手合上面甲,然后抽出冠军右侧挂着的柳叶刀。 左手持枪,右手持刀,等着号角声响起,亲卫营和所属匈奴义从也严正待命。 号角声响起的第一时间,霍嬗就冲了出去,但是有两个人比他还快。 那就是赵破奴和孙尚。 主帅带领中军冲营,这是千古以来极其罕见的事,若是再让霍嬗冲在最前面,那成啥了! 霍嬗看着左前右前的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轻夹冠军的马腹,冠军骤然提速,没一会就超过了两人。 两人看着嗖的一下冲过去的霍嬗,在马上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无奈。 大军还在慢跑提速,霍嬗已经快速的冲了出去,奈何马不行,做不到冠军那么逆天,他们这么做,马就得废。 xiaoshuting.la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霍嬗一个人在前冲,一里地外赵破奴和孙尚带领着大军正在缓慢加速。 若是忽略后面的大军,就好像霍嬗在一人一马冲营一般,当真是神勇无敌。 而此时正好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为这幅画面增加了一点神秘色彩、艺术色彩。 与后部在一起的田千秋痴迷的看着这一幕,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我要画下来,一定要画下来。” 而此时的霍嬗已经冲进了营地,营地中可见的都是匈奴人,都在往几个马圈的方向跑。 霍嬗趴在马背上,平举着柳叶刀和龙刀枪握紧放到了冠军的胸前两侧,就好像冠军胸前两侧长出了两道利刃一般。 冠军快速的冲进人群,两道利刃借着马速轻松的划破敌人的身体。 冲过这一波人群,地面上躺着七八具的身体。 霍嬗扫了一眼前方,有一段距离的空当,他立马刀归鞘,龙刀枪也挂在得胜勾上,拿起弓箭,抽出箭羽往两面射去。 地面的马车帐篷啥的冠军会自己避开,哪里人多往哪里去。 霍嬗一连射了十几箭,又到了下一波人群,霍嬗收起弓箭,心思急转的判断力一下形势。 “得用长兵啊!” 左手拿起龙刀枪,右手取下后半截枪杆,把两者对准到了一起,然后右手一旋,两者连合到了一起。 霍嬗又在连接口用力的拧了拧,一把丈二长枪出世。 用的是螺旋口,在这个时代大规模量产不可能,但是只打造一把没啥问题。 这把枪,大汉最顶尖的工匠打造了一年多,质量不可能出现大问题。 只要连接在一起,那就是一把严丝合缝的长兵,不太可能出现打着打着中间断裂的情况。 丈二长枪其实对霍嬗来说稍微有些长,但是冠军比较高,他用起来正好得心应手。 冠军速度很快,瞬间就冲进了人群,霍嬗双手握枪往左边扫去,连扫三人。 然后手里长枪一个回旋,往前扫的长枪立马往后。 霍嬗往后仰着身子,随后长枪从霍嬗头顶,冠军身后荡过,本来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霍嬗瞬间左右手互换。 原本在左边的长枪,瞬间来到了右边,霍嬗又用力往右边扫去,又是三人。 霍嬗一直用的是巧劲,他也不是没有蛮力,相反,他的力气很大。 但是这不是在长身体嘛,不能太累着,用力太甚有可能就不长个子了。 霍嬗立起身,长枪举过头顶,一个转动枪头又回到左边。 冠军是没走直线的,他速度太快,得等等后面,哪边有人往哪边冲,所以一直忽左忽右的。 霍嬗也是左边扫扫,右边扫扫,哪边有人扫哪边。 连续冲过好几波人群,也不是没人抵挡他,但没有一个人能挡的住霍嬗。 步骑天克,再加上冠军和霍嬗的默契,所向披靡。 你砍马腿,冠军一个小跳的事情,然后原地转一圈,霍嬗扫一圈,然后留下一地尸体,一人一马转身扬长而去。 敌人射来的箭矢,霍嬗连挡都不用挡,一人一马身上的甲胄就能轻松弹开。 敌方又没有强弩,普通士兵用的骑弓能有多大的力! 霍嬗还抽空看了看身后,身后的大军还没有追来。 突然,霍嬗的眼睛一眯,他看到了一群人。 右前方众多的匈奴将士扶着、扛着、背着、抬着一群人往一个方向跑去,就算不是霍嬗,羽林军任何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 “呵!” 霍嬗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 然后他挂好枪,抽出弓箭,往右偏了偏,冠军也立马往右跑去,追到七八十步左右的时候,霍嬗又坐正了身子。 随后举起弓箭,向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射去,不射这些人,只射护卫他们的将士。 冠军在这片区域小范围的游荡,时不时就停下脚步,霍嬗一箭一箭的带走那些护卫一个又一个生命。 乌鲁立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射蒙了,等看到霍嬗就一个人的时候,气急败坏的喊道: “给本王砍了他!” 一群匈奴将士立马向着霍嬗冲来。 那你来追我,那我就跑呗,我跑的时候手里攻击还不停,随着追击,一个个人倒下,他们也就不追了。 因为这次是冲阵,所以霍嬗只带了两小壶箭,前面射了十几根,又在这儿磨蹭了一会,现在箭壶里就剩下了三支。 霍嬗听了听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抽出三支箭一起射到了这群人的前方,三支箭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这群人面前的地面上! 随后霍嬗盯着这群人做出一个割喉礼,然后转身就走,因为大军已经追上来了。 乌鲁立看着这个远去的人影,心中升起了无边的恐惧! “一人,一人就杀了我四十三个最勇猛的勇士,连碰都没碰到他,四十三个啊!” 第一二一节 大丰收(求订阅月票) 霍嬗没有杀这些人,他一看这些人的状态,就知道一个个都喝醉了,大战这么大的声势都没吵醒他们,由此可以看出他们醉的有多深。 就这么杀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霍嬗抬起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臂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六十箭连发,实在不是人干的事,期间还挥砍兵刃,要不是他这从小养到大的,异常健壮的身体,这双臂膀说不定就废了。 装了个好啵,不过代价有点大了。 霍嬗抽出柳叶刀,身子往前坐了坐,咬咬牙用手握紧,卡在了冠军胸前,拍了拍冠军脖子,然后埋下头趴在冠军身上就不管了,一切都交给冠军。 冠军得到示意,那性子里的野性也不再有丝毫保留,大眼睛转动看了一眼刀以后,专找人多的地方冲,然后凭借着刀刃扫过去。 霍嬗咬着牙死死的握住刀柄,没一会突然他感觉砍到了硬物,他也不再强留,顺势放手。 跑了没一会,冠军就停了下来,霍嬗立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呼出一口气,冲出来了。 “转。” 冠军调转身子,霍嬗向着匈奴营地里看去,没一会,大批的将士们冲了出来。 为首的是孙尚和赵破奴两人,借着火光,霍嬗远远的看到他们的马背上各驮着一个人,霍嬗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主公真是英勇啊,我等追了全程,都没追上,这一次冲阵,主公怕是阵斩过百了吧?” “没那么多,七八十吧!” 赵破奴满脸的赞叹: “就算是霸王项羽,这个年岁怕是也不如主公多矣!” 霍嬗撇撇嘴,有些脸红。 人家霸王每战当先,而且还都是两军对敌,乱军丛中哪一战下来不砍个两三百、三四百啊! 霍嬗在这杀这些惶然无措的匈奴人,那真是乱杀,轻松无比,他还没这个脸皮和霸王比! 霍嬗瞥了一眼他马背上衣着华丽,佩戴着代表大王配饰的大胖子,心中已经确定他就是左谷蠡王,再看他身后的众人,个个马背上有一个。 “都在这儿了?” “一个不缺!” 说起这个赵破奴就乐不可支,人是霍嬗发现的,大功劳肯定是霍嬗的,但是就这点抓人的小功劳也能增个一百食邑吧? “嗯,左谷蠡王已死,全军开始向前推进!” 随着霍嬗一声吩咐,号角声响起,四面的将士们开始向前推进,同时嘴里喊着: “左谷蠡王已死!” “左谷蠡王已死!” ……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营中顿时骚乱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找不到乌鲁立,大王都没了,还不降干嘛! 死忠的也不是没有,毕竟是几十年的王,还是有那么点威望的,但是就这点人和怕死的人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随着大军踏入营地,空中突然想起几声闷雷,随后一阵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营地中的大火没一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羽林军将士们都一个个收起弓弦,随后进入帐篷开始躲雨。 收起弓弦是为了怕麻烦,弓弦被浇湿了还得烤干,不然不能用,就算烤干还折损使用寿命。 这是一场白雨,也就是雷阵雨,来的快,下的大,但去的也快。 大雨来的突然,又太大,大量的雨水来不及渗入底下,聚成了一个个大小水洼。 ……… 雨过天清,月明星稀,此时的霍嬗正在王帐里睡觉。 积压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办成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霍嬗这个晚上应该会睡得很香。 但是张顺临死前画面一闭上眼睛就浮现他在眼前。 这件事情虽然不至于让他出现非正常情绪,但是也对他的心里冲击很大。 所以让霍嬗有些睡不着,他躺在榻上瞪着眼睛直接到了天亮。 天亮以后霍嬗直接起身,往外走去,捏着鼻子路过酒气熏天、酒杯满地滚的前帐。 刚出了王帐,一股带着草地芬芳的新鲜空气传来,霍嬗不由得深吸一口。 打量了一下周围,羽林军将士们正带着匈奴义从打扫战场。 霍嬗在孙尚的服侍下洗漱,洗漱完以后他就在营地中乱逛了起来。 一路上的将士们看到霍嬗纷纷行礼,霍嬗心里在想着事情,条件反射般的点了点头。 霍嬗带着孙尚不知不觉的走出了营地,来到了营地边缘,霍嬗眯着眼睛看着这茫茫的大草原,心里有了决定。 “孙尚,把老赵给我喊来。” “诺。” 孙尚对着身后的一名亲卫挥挥手。 没一会赵破奴瞪着通红的眼睛来到了此地,其实不光是霍嬗昨晚没睡着,其他人昨晚也没睡着。 不过霍嬗是想事情,其他人是兴奋的睡不着。 “主公,您找我?” 霍嬗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 “嗯,你看看此地如何?” “啊?” 赵破奴一愣,不知道霍嬗这话是啥意思。 “去,让将士们领着匈奴义从,在营地外此处挖一个大坑,足以容纳五千人的大坑。” 赵破奴面色一变,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犹犹豫豫的说道: “主公,这,杀俘不祥啊!” 霍嬗回头皱起眉头看着他: “俘?我什么时候招降了他们?” “呃,昨晚……” “我昨晚说过降者不杀这句话?我们喊的好像是左谷蠡王已死吧?” 赵破奴有些呐呐,张张嘴没法反驳,这昨晚还真没说过。 霍嬗轻喝一声: “立即行动。” “末将领命。” 赵破奴随后转身去召集将士们。 其实杀这些人还真不是霍嬗只为了出气的举动,不可否认,里面是有这么点因素。 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些人留不得。 这不是一个五千人的部落,而是五千左谷蠡王直属的精锐骑兵,是匈奴的主力部分力量。 左谷蠡王现在还活着,日后也会活着,霍嬗没准备弄死他,活着的左谷蠡王比死了的更有用,更值钱。 笔趣阁 而且霍嬗的下一步必定是左谷蠡王庭,若是这些人知道了霍嬗要去攻打他们的部落,攻打他们的家人,他们会如何想,会如何行动? 所以基于这两个原因,霍嬗不敢也不能收降他们。 而且收了他们,就得收了他们的家人,乃至于后面的所有左谷蠡王部族人。 霍嬗没有信心压住他们,这可是四万五千人口的大部落。 至于放了他们,霍嬗心中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想法。 放了他们,让他们再来攻打大汉,让他们再进入汉地烧杀抢掠? 而且第一次出征,霍嬗的第一战,霍嬗就是要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疼,让他们知道恐惧。 等到第二次他再来的时候,那招起降来才算是事半功倍,大恐惧中的仁心那才叫希望。 若是都是仁心,那对匈奴来说不是希望,而是懦弱。 霍嬗看着他们一个个拿着兵工铲都行动了起来,他也返回了营地,准备去换甲胄。 等他换上了甲胄,杀俘的就是这个钢铁人,跟他霍嬗有啥关系! 不过具体到底怎么处理,还得看看左谷蠡王的情况,若是他愿意臣服,这些人自然不必死在他手里。 ……… 正午时分,大坑已经挖好了,此次所有被俘的匈奴人全都处于大坑的旁边,就连左谷蠡王和那些高官都不例外。 羽林军将士们个个手持连弩,严防死守着他们。 霍嬗骑着冠军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赵破奴等人聚了上来: “主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 “校尉,杀俘是不是有些不降?” 旁边的李陵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 霍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个军勋家族的子弟,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没办法,不得不杀,咱们接下来要对左谷蠡王庭下手,那是他们的部落,收不了降,而且也不能放了他们,只能杀了。” 李陵想了想,对霍嬗躬身行礼: “少卿受教。” 李陵也并不是心软,下不了这个手,他其实是在为霍嬗着想。 杀俘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杀俘的将领晚年大多都会不祥,李陵不想让霍嬗走这一步。 但霍嬗说了没办法,必须得杀,他自然是不再阻拦,按照霍嬗的说法,确实是没办法。 至于让他代替霍嬗下令杀俘,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把左谷蠡王他们带过来,本侯和他聊两句!” “诺。” 没一会,这些左谷蠡王部的高官贵族们就被带了过来,人数庞大,这一波可谓是真正的大丰收。 两个王子、三个裨小王、三个相、七个且渠、十二个都尉、十七个当户,再加上这个左谷蠡王,一共四十五人,这一波直接就给赚足了。 “小王乌鲁立,拜见冠军侯。” 乌鲁立刚一来到近前,直接就冲着霍嬗跪了下去。 霍嬗看着他这幅样子,挑了挑眉,面露惊讶。 一个王,还是匈奴至高无上的几人之一,就算是被俘,大汉都会以礼相待,你这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见面就跪,玩的哪一手? “左谷蠡王不必拜我,请起吧!” 霍嬗旁边的众人纷纷避开,霍嬗倒是坦然的承受了他这一礼。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彦雪余,1500币! 感谢!!! 第一二二节 分人(四千加更求订阅) 他为鱼肉,我为刀俎,如今的情况不一样。 而且,就算是两方正常相交,霍嬗别看是个侯,那和他也是处于平等地位,他反而还得尊着、敬着,就是因为他是冠军侯。 乌鲁立上来就跪拜,他的心中也很是屈辱,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但是没有办法。 如今他身为阶下囚,生死都是霍嬗的一句话而已,若只是如此,那也不至于让他下跪,最多对着霍嬗行个匈奴礼节。 但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何场合,旁边那么老大一个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干嘛! 他的心早已被昨晚霍嬗的那一波箭矢扎的千疮百孔,他的心中早已充满了恐惧,他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子嗣死。 “禀冠军侯,我部愿降于大汉!” 霍嬗盯着他看了一会,乌鲁立心中忐忑不安,静静的等待着霍嬗的宣判。 “你降了是挺好的,但是我不敢收啊! 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此行只带了三千兵马,我这一路上灭了二十来个部落,收降兵近万,你这四万多的大部落,实在是……” 霍嬗也不怕把底透给他,这些大部落,他就没想着招降,就算此时答应了他,要不了几天他也会发现羽林军的底细。 带着这么一支大部落,危险性太大了。 乌鲁立听霍嬗这么说完,他根本就没想霍嬗口中的灭了二十几个部落,满脑子都是霍嬗不收降。 你不收降,岂不是意味着我没有了利用价值?没有了利用价值,岂不是意味着我要死? 先把小命保下来啊,其他的日后再说。 乌鲁立又一次跪倒在了地上: “禀冠军侯,我部愿降,我部愿降啊! 我乌鲁立以长生天、以左谷蠡王立誓,永远不会背叛大汉,永远不会背叛冠军侯,若是有违此誓,让我被群狼啃食,死后不得入长生天。” 霍嬗看着他跪在地上,那跟流浪狗一般战战兢兢,满头冷汗的样子,说实话,他的心里很是失望。 身为匈奴仅次于单于和左右贤王的人,坐在左谷蠡王王位上几十年,你身为一个大王的骨气呢?你不应该宁死不屈吗? 但是失望只是一瞬间的,高兴才是永久的,若是整个匈奴贵族都跟他一样,那可就省事多了。 “你要降的事日后再说吧,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乌鲁立面露惊喜,双膝跪地走到霍嬗面前: “冠军侯,您说,我必定遵从。” 霍嬗看着跪在地上的他,皱了皱眉头: “先起身吧,身为一个王,一直跪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是,是。” 乌鲁立站起身,学着以往那些见到他的人的样子,佝偻着腰站在霍嬗左前方。 霍嬗看着他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 ‘这是被吓破了胆子啊,不应该啊,这么不经吓的吗?’ “鉴于你对大汉的尊敬,想要臣服大汉的一片苦心,本侯可以饶你一命。” 话刚说完,乌鲁立立马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坐在了地上。 “谢冠军侯,谢冠军侯。” 霍嬗看到他又要跪下去,立马一声轻喝: “不准跪,站着。” 乌鲁立一个激灵,立马直起膝盖,连连点头: “是,是。” “嗯,你的两个子嗣也可以存活。” 霍嬗看着跪倒在地不说话的这些匈奴贵族,然后目光投向两个二十左右、衣着华丽的人。 乌鲁立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大喜过望: “谢冠军侯仁慈,谢冠军侯仁慈,你们两个快过来。” 他的两个子嗣满脸喜气的跑了过来,低着满是汗珠的头站在了乌鲁立的身后,霍嬗看了他们一眼: “先别急着谢我,我需要你找出这些人中的有用之人。 对匈奴情况比较了解的,对草原地形比较了解的,知晓情报的,都需要找出来。 当然,要有用的,若是日后被我发现一个不合用的,我就砍你一个子嗣,发现一个,砍一个,直到砍完,最后就砍你,明白吗?” 随着霍嬗说出一个砍字,父子三人就是一抖,说出一个,三人抖一次。 但这段话比较复杂,霍嬗是用汉语说的,他们只能听懂一些简单词汇,其他的乌鲁立听不懂,有些不明所以,旁边的张安世翻译补充了一下。 乌鲁立听完,连忙点头称是,霍嬗挥挥手。 随后,霍嬗发现,乌鲁立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都是威势,大王的气势非常的盛。 “你,你,还有你,都给本王出来。” 被点中的几个人都大喜过望,赶忙跑到霍嬗面前跪了下来,霍嬗扫了他们一眼: “立于一旁吧!” 乌鲁立刚返回,突然眼珠子一转: “禀冠军侯,我的三个相国里,还有一个汉人。” “汉人?找出来。” “冠军侯,就那个,发丝遮面,缩在后面的那个。” 霍嬗看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躲在一个高个子后面的那个瘦小之人,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 “赵充。” “臣在。” 远处的赵充听到霍嬗的呼喊立马跑了过来,抬手一礼: “主公有何事吩咐?” 霍嬗因为他的称呼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多理: “看见那个人了没?” 赵充点点头。 “那个人是左谷蠡王的相国,是个汉人,明白吗?” 赵充眼中闪过一丝明了,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主公放心,交给臣了。” 赵充带着两个人,直奔那人而去。 张姓人从刚才乌鲁立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妙,心中已经想着对策。 这会看到有人直奔他而来,他不急不缓的起身,束了束头发,整理了一下衣物,对着霍嬗就是一礼,然后大声喊道: “张康见过冠军侯。” 走到此人近前的赵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霍嬗。 “停下干嘛,抓。” 两个将士立马扑了上去。 张康见势不对,立马挣扎着喊道: “冠军侯容禀,小人乃是潜伏匈奴,小人忠于大汉,小人知道很多匈奴消息。” 他说的话霍嬗一点都不信,管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管你是不是潜伏,你为匈奴出谋划策,这就是资敌,就是汉奸。 霍嬗转头看着乌鲁立,问道: “他知道的多,你知道的多?” 乌鲁立不屑的一笑,对着张康摇了摇头,霍嬗立马挥挥手: “带走。” 你一个王部相国,一个小高官,知道的能有匈奴四号人物知道的多? “冠军侯饶吾一命,饶吾一命啊,我知道左谷蠡王不知道的消息。” “赵充,你是死人吗?给我堵住他的嘴。” “诺。” 赵充回身一礼,然后扯住一个都尉,这个都尉以为要带走他,当场就喊叫挣扎了起来。 赵充直接一脚踹在此人胸口,然后扯下一截袍服,塞在了张康的嘴里。 然后看着屁股下一摊水迹的都尉嫌弃的摇摇头,带着张康远去了。 霍嬗看着这群战战兢兢的匈奴贵族,看向旁边的乌鲁立问道: “你部多少年没大战了?我说的是大战不是小战。” 乌鲁立尴尬的一笑,也有些丢脸: “回冠军侯,自我上任起,我部就没有过大战。” 霍嬗心中了然,怪不得呢! 但是霍嬗又有些好奇: “你部为何不参与大战,你们的单于能允许?” “呃,回冠军侯,这十几二十年里也没有什么大战,自从我阿达开始,我左谷蠡王部非有必要一般也不会参与大战!” 这霍嬗就更好奇了: “你们不知道,兵是越养越废吗?” 乌鲁立尴尬的一笑,没回,但是心中叹息了一声: ‘现在知道了!’ 霍嬗见他不说了,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闲聊的时候。 霍嬗突然想起一件事,立马对着远去的赵充喊道: “赵充,别给我弄死了,回大汉我还得好好收拾他。” 远去的赵充听到,立马回身一礼,大喊着回道: “臣领命。” 处理完这件事,霍嬗看向刚才乌鲁立选的这三人,张安世恰到好处的说道: “一个裨小王,两个相。” 霍嬗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大军俘虏,问向这三人: “里面有没有子嗣?” 三人齐齐摇头,他们的子嗣都在王庭待着,没资格参加围猎。 霍嬗点点头,冲着张安世招招手: “战报。” 张安世从怀里探出本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了霍嬗。 霍嬗的胳膊是伤了,但身体底子好,所以没啥大事,只不过脱力了,休息了一晚,现在平常行动有些不适,但已经没啥问题。 只不过若需要拉弓持刀,估计还得休息个几天。 霍嬗接过看了看。 战损匈奴义从131人,乌桓11人,羽林23个,重伤一直都是记在战损里面的,轻伤不记。 重伤人员以前是跟随俘虏回大汉,这次得看看情况。 左谷蠡王这么听话,说不定还真能招降,让他们跟俘虏一起返回大汉。 不过这次招降和以往不同,汉子补够一万,剩下的全处理掉,让老人妇孺往大汉走。 收降他们,霍嬗不放心,不收降,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大汉,霍嬗敢肯定,半路一定会出现问题。 所以,还不如借左谷蠡王的手,让他们直接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但是不收降,这些人不就便宜了其他部落吗?所以他觉得他这个策略很好。 砍完汉子,而剩下的妇孺就可以让他们去大汉,至于他们去不去大汉,霍嬗觉得无关紧要。 他们去了自然是好,不去也没啥,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他可没时间在这磨蹭。 霍嬗有些头疼,本来不打算收降的,但是又走到了这一步,啧! 这事还得应在左谷蠡王身上,若是他硬气一点,霍嬗也不会想这么多,烧杀抢掠一番扬长而去就完了。 但是谁能想到他这么怂,他实在太怂了,自然就得利用一番。 霍嬗想通回神以后继续往下看,经过这几个月的洗礼,他对自身伤亡已经能够平静接受,心里也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的难受。 此次伤亡倒是不大,但战果异常的高。 这四十五个匈奴贵族就不说了,这些匈奴骑兵正正好好五千人。 围猎只带兵马,向其他的妇孺都不会带,这正好就方便了霍嬗。 “李陵。” 李陵面色一喜,立马站了出来,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他。 “末将在。” “提吧,一个裨小王,一个且渠,两个都尉,三个当户,够不够?” “够了,末将谢过校尉。” 这些人足够他封侯了,三四百食邑的关内侯没丝毫问题。 霍嬗转头看向张安世: “记下来。” “诺。” 霍嬗随后冲着李陵挥挥手: “开始吧!” “诺。” 李陵起身,带着几个人取出属于他的功劳,随后兴奋的拉着这些哭天喊地的人去了大坑边,然后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他看着地上的脑袋,这可都是他的封侯之资本。 此时,他心中有些迷茫,他着实没想到,他李家心心念念的侯位,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将士们收起首级,这些首级硝制好以后,会带回去挂在北阙门上,这些不光是李陵的功勋,也是霍嬗这个冠军侯的功勋,更是大汉的功勋。 李陵转身回来,对着霍嬗双膝跪地,行参拜大礼,霍嬗等他拜完后淡淡说道: “起身吧!” “赵充国,苏贤,上官桀。” “末将在。” “赵充国,剩下一个裨小王你的了,你和李陵等同。 苏贤和上官桀,一人两个且渠,两个都尉,四个当户。” “末将谢过主公。” “还有一个且渠,老赵,你的了,最后一个当户,董明你的了,剩余四个都尉,给孙尚吧。” “谢主公。” 众人都是喜笑颜开,其他没得到的人除了羡慕也没啥情绪。 本来就应该如此,从上往下,一个一个分,上面分够了才能到下面。 而且这些人都是霍嬗的功劳,四十多个脖颈插着箭矢的匈奴将士,他们都看到了。 霍嬗留着这些人,众人心里清楚,就是给他们留的。 霍嬗不需要这些功劳,他一万八千户的食邑底子,若是光靠砍人加食邑,那要砍王级人物。 下书吧 所以这些人,霍嬗自然是想咋分就咋分。 第一二三节 战报(求订阅呀) 霍嬗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了一眼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下巴直打颤的乌鲁立,不屑的笑了笑。 乌鲁立此刻可谓是害怕极了,也庆幸极了。 害怕是因为这些连他有时候都不敢说重话的贵族们,就这么被霍嬗一言一语,轻描淡写的给分了。 庆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怂的够早,不然估计也免不了这个下场。 霍嬗可没心情猜他在想什么,他在想的是麾下这些人。 这一战五个军侯全都封侯了,接下来就是那些军司马了。 而且这五人,封下来也不会是小侯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带兵之人,功劳本来就大。 霍嬗估计关内侯起码都在三五百食邑以上。 不要觉得三五百太少,关内侯太低。 若不是跟着霍嬗,若不是这次功劳太大,估计封都封不了,这时候的侯位非常值钱,你有了侯位,你就是大汉顶层人士。 有功劳封不了侯的也不在少数,而霍嬗就起了这么个作用。 其他人麾下,你斩了一个当户,在刘彻看来,那就是斩了一个,而在霍嬗麾下,你斩了一个,那就跟斩了十个差不多。 你看看赵破奴,他凭啥能和公孙贺一起,让刘彻给他们复侯? 公孙贺那可是一直陪着刘彻起家的,几十年的交情,而赵破奴就是凭借着老霍遗留的那点情分。 总而言之,刘彻这个皇帝是不一样的,任人唯亲说的就是他。 看对眼了那是千好万好,此人身边跟随之人那在他看来也是非常顺眼,若是看不对眼,没用。 而任人唯亲这个词在早年间的他身上还不能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因为他任人唯亲的亲都很有本事。 卫青、霍去病就是明证。 人家任对了,你就不能说人家,他是中后期李广利出现,他身上这词的含义才变了。 不过这一世,他估计会一直对下去。 霍嬗给这几人的功劳,那也都是给的足足的,就算没有霍嬗,那也是能封侯的功劳。 就是怕有人说他自己和刘彻的闲话,而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被人说闲话,说名不副实,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 “对了,抓到这些人的将士们,也都给他们记一功,日后自有赏赐。” “诺。” “钟干。” “臣在。” “距离一万降兵份额还差多少?” “回主公,还差729人。” 霍嬗点点头: “这是多少人?” “回主公,未具体记数,应当在四千以上!” 霍嬗眉头一皱: “为何没记?” 钟干立马单膝跪倒在地: “臣知罪。” “恕你无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日后要记好数字,都是将士们的战功。” “臣领命。”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挑出足够的数额,充入乌桓义从中,至于其余的……” 霍嬗转头看向乌鲁立: “左谷蠡王。” 乌鲁立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行礼: “小王在。” 霍嬗皱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左谷蠡王该学学汉家礼仪了。” 乌鲁立立马又行了一个汉礼: “小王明白,一定好好学。” “嗯,我看你这挺标准的嘛!” 乌鲁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了,知道怎么做吧?” 霍嬗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大坑。 乌鲁立看了一眼大坑,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王明白,明白。” “嗯,明白就好,那就交给左谷蠡王,我为你记上一功,伊即利。” “末将在。” “带着你的乌桓义从还有匈奴义从,帮帮左谷蠡王,他可是我大汉的好朋友,即将为我大汉付出良多。” 伊即利嘿嘿一笑,抱拳一礼大声喝道: “末将领命。” 众人也都是嬉皮笑脸的,笑容中满是嘲讽。 霍嬗压压手,众人正起了神色,霍嬗看他们安静下来说道: “此战我三千羽林加近四百乌桓勇士对敌左谷蠡王五千直属骑兵,鏖战一夜,大获全胜。” “冠军侯威武。” “冠军侯威武。” …… 周围将士齐声呐喊,霍嬗又压了压手: “前半夜因夜袭之缘故,较为轻松,将士们斩敌多少皆是有数,后半夜陷入混战,故四千多首级无法区分是何人所斩,故,全军平分。” “主公万岁。” “校尉万岁。” “冠军侯万岁。” 霍嬗转身跨上马匹,往营地走去。 这一波简直可以说是完美啊,这事后谁还能说他杀俘? 你左谷蠡王杀你麾下的兵马,关我霍嬗什么事? 不过这首级还是要记在羽林军麾下的,毕竟左谷蠡王现如今已是他麾下之人! 这两者之间矛盾吗?完全不矛盾。 左谷蠡王降冠军,随后醒悟过来,助羽林军灭杀不臣服的麾下兵马,这首级不记羽林记在哪? 就算到最后,人也是左谷蠡王杀的,关我霍嬗何事? 简直完美! ……… 霍嬗回到营地,就喊来了三个文书和钟干、赵破奴五人。 大事已经干完了,是时候写战报了,这一封战报一出,绝对可以让大汉震一震。 乌鲁立的王帐已经打扫干净,霍嬗坐在王座上,下面坐着五人。 “田千秋。” “臣在。” “你文笔好,我说,你记。” “诺。” 众人等了一会,田千秋准备好笔墨以后,先是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抬起头看着霍嬗。 bqgxsydw.com 霍嬗看他准备好了说道: “先定一定基调,在情况属实的基础上,能写多惨写多惨。” “诺。” 众人除赵破奴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写的越惨,那就越可以突显出霍嬗和他们的厉害,轻描淡写的也可以,但是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我军自一月十六从长安出发,二十九抵达渔阳,因草原被大雪覆盖,休整半月,二月十五从渔阳出发,十九自上谷进入草原,二十八初触敌。 草原行军这里可以加些话,突显出行军的困难、本侯的心情、全军的焦躁情绪。” 田千秋点了点头,赵破奴却有些不同意见: “主公,是不是把我们说的太弱了一点?” 霍嬗瞪了他一眼: “不懂别插话,这叫先抑后扬。” 其余四人都思考了一下,只有赵破奴憨憨的挠了挠头,他可不懂啥叫先抑后扬。 霍嬗想接着往下说,但是他的思绪被赵破奴给打乱了,霍嬗转头又瞪了他一眼。 他想了想,自己想了半天的,可能还没人家田千秋一个念头想的好。 “子儒,把战报给他,让他自己写,写的详细一点,好看一点,别整的文绉绉的。 陛下看多了这种文章,咱们的战报你就写的简单一点,最主要是详细。 把咱们行军的困难,东躲西藏的艰辛,与敌作战的艰难,都要给他写出来。” “诺。” 两人应了一声,张安世找出战报递给了田千秋,霍嬗继续开始说: “还有我军与狼配合攻打部落那一次,他没去,子儒,你来写,还有收服狼群的事情,都你来些。” “诺。” “还有我军准备对左谷蠡王部下手,躲躲藏藏的日子,发现左谷蠡王要围猎时的兴奋情绪,还有咱们三千打五千的困难,都写一写。” “诺。” 霍嬗笑呵呵点点头: “嗯,写吧!” 田千秋默默地收起原先的纸张,另拿一张纸写了起来,张安世也开始写,韩增再旁辅助。 霍嬗端着茶杯静静地等待着,等了好一会,三人写好了,重新誊抄了一遍,张安世递了过来: “校尉,您看看。” 霍嬗点点头,接过来看了起来,刚看了没多少,霍嬗就有些尴尬,这里面说的,简直就跟羽林军快要活不下去了一样。 霍嬗看不下去了,直接看后面的总计。 斩捕首虏32692,斩首有10312级,总算是达到了霍嬗的标准,剩余的都是降兵俘虏。 1个左谷蠡王、2个王子,1个裨小王,3个相被俘,其余2个裨小王,7个且渠,12个都尉,18个当户,全都被阵斩。 这些人才是重头戏,前面的三万多人全都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左谷蠡王。 牛羊马匹十五万,至于财物,根本就没写,那是羽林军的。 连灭二十四个部落,接着又灭了左谷蠡王五千围猎大军,斩捕三万两千六百九十二,而自身损失不过一百五,羽林军损失七十四人? 霍嬗看的直嘬牙花子,恐怖,太恐怖了,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前面看的有多担心,后面看到战果和战损,心中就有多崩溃。 这样的一份战报,交上去以后,若他是刘彻,他根本就不会信。 霍嬗想了想,这送回去怕是要惹事: “太过了,稍微低调一些,写两份,大将军和陛下一人一份。” 田千秋和张安世连连点头,他们也觉得这么写有些不太妥当。 三个文书在那写,霍嬗开始安排工作: “钟干,安排匈奴义从中杰出者换甲胄兵刃,把王骑甲胄全换上,咱们在此休息一日,明日直接去左谷蠡王庭。” “诺。” 五千多全灭,一个没跑出去,四周斥候封锁,霍嬗也不怕被人发现,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没一会就写好了,霍嬗唤来小黑,把信件装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去送给舅祖父。” 霍嬗走出王帐看着远去的小黑,嘴里感叹了一声: “不知这一份战报,老刘能不能看上眼?” 第一二四节 受气宝宝公孙敖(求订阅打赏呀!) 当天下午申时五刻,小黑到达云中。 依旧是来到窗前,啄了啄窗框,不过这一次,窗户等了半天都没有打开,小黑有些疑惑。 他扇动翅膀,飞过屋顶,在这个小院里搜寻了一下卫青,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小黑索性也不找了,直接飞上高空,一声鹰啸立时传遍了整个云中城。 而在公孙敖小院的卫青,听到声音后一愣,然后脸上出现喜色,撩起了衣袍,起身跑到了院子里。 旁边坐着的公孙敖眨着眼睛,看着乐呵呵跑出去的卫青有些不明所以。 公孙敖也是卫青著名的副将之一,他此时的职位是因杅将军,刘彻派他来修筑受降城。 不过受降城在塞外,距离云中城还有段距离,也不知道他为何在此地! 小黑看到卫青,立马一个猛子扎了下来,卫青看着小黑没有飞走,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黑半天找不到他,那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飞回霍嬗身边,二,直接去往长安。 两个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情况,回返霍嬗,那他就得再等几天才能得到消息,霍嬗还得担心他会不会出了啥事。 飞往长安那就麻烦大了,一个玩忽职守跑不了,他就是来为霍嬗压阵的,他可不想试探霍嬗在刘彻心中的地位。 小黑落了下来,站在院中的石桌上,不满的咕咕两声。 卫青走上前听到他的声音,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 “老夫的错,老夫的错!” 卫青看到小黑脖子上挂着的竹筒,眼中精光一闪,呼吸稍微有些粗重。 他走上前,取下小黑脖子上挂着的竹筒,看着接口处印着冠军侯印的封泥,止不住的喜色浮现于脸上。 “这是有战报啊!” 公孙敖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只看了一眼这竹筒就知道了,卫青也是点了点头。 “快,打开看看!” 卫青递过去,公孙敖想接,但是卫青手一缩: “看看,上面刻着,陛下亲启。” 公孙敖表情有些郁闷: “这子侯就没给你一份?” “应当是有的!” 卫青把竹筒放到桌子上,然后从小黑腿上的竹筒里取出一张纸,卫青犹豫了一下没打开,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公孙敖: “猜猜斩捕有多少?” 公孙敖一挥手一跺脚,满脸的着急,大嗓门喊道: “嘿,你快点的吧,光凭那些俘虏就能猜个八九,我猜一万五,你猜多少?” 卫青点点头,送回来的俘虏差不多近八千,他猜一万五也比较合理。 但是卫青可太了解霍嬗了,若是不搞一波大的,这战报绝不可能送来。 “我猜两万五。” “行,开吧。” “先说说,赌什么?” 公孙敖早已猜到有这一出,立马回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 卫青捋了捋胡子,翻了个白眼: “你欠我一个人情有个屁用,老夫都没几年活头了,你得欠子侯一个,日后你北地得倾尽全力帮子侯一次。” 公孙敖撇了撇嘴巴一拍手: “说的啥话,若是子侯真立下如此大功,那我北地就得求着他带着我们,而且我们不是自己人吗?” 卫青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若是没有子侯,我卫青一死,卫霍失势,你北地立马就得分道扬镳,我会信你?’ 随后卫青不再多想,慢条斯理的打开纸条,开始往下看。 时不时点点头,认同一下霍嬗的战术,时不时皱皱眉头,觉得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等看完以后,又觉得霍嬗的才是最好的办法。 卫青看着战报,公孙敖静静地等待着。 越往后看,卫青的呼吸就越粗重,直到看到最后,卫青闭上了眼睛。 公孙敖看着卫青这幅凝重的表情,面色微变,开口问道: “出了何事?莫不是子侯……” 卫青仰天叹息一声,把战报递给公孙敖。 公孙敖连忙接过,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卫青,然后低头直接看最后面,但下一瞬,他立马站起身,面色震惊的大喊: “彼其娘,斩捕三万两千多,牛羊马匹十五万?” 小黑被吵到,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卫青淡淡一笑,敲了敲石桌: “往下看!” 公孙敖咽了咽唾沫,拿起纸继续往下看: “俘左谷蠡王……” 公孙敖立马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有些热血上涌,平复一下,平复一下。 等稍微好了一点,公孙敖又接着往下看: “俘左谷蠡王,王子两人,左谷蠡王部裨小王一人,王相三人,斩王部裨小王两人,且渠七人,都尉……” 等到看完以后,公孙敖目光呆滞看着卫青,等他回过神来,立马往自己脸上就是两巴掌,卫青立马拦住。 bqgxsydw.com “咋了你这是?” “我后悔啊,我为啥没跟冠军侯一同前去,这是把左谷蠡王庭一锅端了啊,足以比的上你跟冠军景桓侯的大功啊,哎呀,我这心啊!” 卫青见他没事,放开手也开始得意洋洋的嘲讽: “现在知道叫冠军侯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子侯叫的很亲热吗?” 公孙敖面露尴尬,但还是梗着脖子喊道: “我喊他子侯怎么了,我不是他长辈吗?我跟着他舅祖父,跟着他父亲打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卫青听完不屑的一笑,直接来了个一击毙命: “呵,人家首战就顶的上你十辈子的努力。” 公孙敖立马就没话说了,本事不行,怪得了谁! “唉,李家的那小子、苏家的那小子,还有那两个陇西的,这都能封侯了,赵破奴也能加一加食邑。 可怜我,征战几十载,自元狩二年被废后,这十几年连个侯位都没有。” 公孙敖越想越想哭,卫青却听的不耐烦了: “谁不知道谁啊,就你那点心气,早就被去病儿打击没了。 而且你自己本事不行,迷了路延误了期限,河西之战差点误了去病儿的大事,怪得了谁? 别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真是受够了你!” 公孙敖听完这些话,此刻是真的想哭: “我迷路了,那能怪我吗?我也不想啊!” 卫青转过头皱着眉头盯着他: “你这,都十几近二十年了,你还想不通? 你身为主将,大军未按时到达,不怪你难道怪身处长安的我?怪我不带着你,怪也不手把手教你怎么打? 若不是去病儿厉害,你若是让休屠那几个部落跑了,十个你都不够砍的,你该感谢去病儿,你这没良心的!” 卫青气的吹胡子瞪眼,本来高兴的情绪,都被公孙敖给祸害没了。 公孙敖却像一个受气宝宝一样在那低着头噘着嘴。 卫青十几岁就和他认识,卫青和卫子夫与公孙敖的关系非常要好。 卫青年幼之时,公孙敖是刘彻的骑郎,当时卫子夫怀了身孕,身为皇后的陈阿娇嫉妒。 所以她的母亲,也就是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想要杀了卫青,是公孙敖带壮士救下了卫青,让卫青免遭一死。 他也因此在刘彻面前显露,从而受到重用,不然骑郎算个啥,宫中几百骑郎呢。 卫青一直记着这个恩情,那可是救命之恩,他起势后一直在扶持公孙敖。 虽然没取得啥大战果,但到如今,还是把不成器的这货扶持到了北地集团领袖的位置上。 所以卫青不管骂个啥,公孙敖都没在乎过。 不过他和老霍的关系确实不算太好,倒也不是因为失侯和差点被杀的事情,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在老霍。 老霍的人缘一直不咋样,因为他太骄傲了,一直看不起这些没本事的人。 他和公孙敖还算是好的,因为卫青救命之恩的缘故,老霍就算是心中看不起他,也不会表露出来。 河西之战谁也不要,就要了公孙敖配合他,但是没想到,他又迷了路…… 老霍也死心了,该咋样咋样吧,反正恩已经报了! ……… “我根本就没在意此事,反而还得谢谢冠军景桓侯,若不是他,我连战场都上不了,我这不是发发牢骚嘛!” 公孙敖小声嘟囔了一句,卫青满脸不耐烦,敲了敲桌子: “继续往下看!” 公孙敖一愣,立马大叫了起来: “还有,谁还能比的上左谷蠡王,莫不是左贤王,不对,没有左贤王,儿单于?” 公孙敖倒吸一口凉气,卫青叹息一声,他没理公孙敖,帮小黑把腿上的竹筒绑好: “你先回去吧,我估计子侯需要用你。” 小黑等了半天,就是为了等卫青有啥回信,他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得到吩咐,立马就飞走了。 卫青看公孙敖一直盯着自己,叹了一口气: “看战损。” “哦。” 公孙敖应答一声,嘴里嘟囔着战损有什么好看的,但刚拿起纸扫了一眼,立马站起了身,惊的就连声音都变调了: “七十四人,斩捕三万多,自损七十四?” 公孙敖感觉这有点颠覆他以往的认知,等了一会,他垂头丧气的坐下。 卫青笑呵呵的看着他: “你这是咋的了?” “叫冠军侯的都不是人,我们是打仗,人家是割草。 老的还好,杀的人多,自损也多,但小的连自损都省了,光顾着割草了,唉!” 第一二五节 邮驿(四千加更求订阅) “哈哈哈哈!” 卫青听到这话,乐的开怀大笑。 “哎呀,你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但这不是好事吗?” 公孙敖面露疑惑,卫青开口解释: “子侯带兵近乎没损耗,我大汉能活多少将士啊! 而且就食于敌,连粮草都不用,无非就是练兵的时候废一些,兵器装备上废一些。 但练这一波兵,能用二三十年,能节省多少啊,对我大汉来说不好吗?” 公孙敖露出一个苦笑: “对大汉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对于我等将领来说,日子估计要越来越不好过了,子侯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公孙敖本以为卫青也会担忧一下,但没想到卫青依旧乐呵呵的,反而更高兴了,这公孙敖就有些疑惑。 但还没等他发问,卫青已经说了起来: “大汉出了一个冠军侯,再出一个又怎样? 大家都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就等着子侯起势呢! 而且咱们能想到的东西,人家子侯早就已经想到了,他可不像去病儿一般,他比去病儿可聪明多了!” 公孙敖皱着眉头为卫青添了添茶水: “这,何解?” 卫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今大汉的实权将领,那个没在羽林军中有子嗣?” 公孙敖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卫青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着: “你以为那三千羽林是什么?那是子侯的私兵!” 卫青接着语调一变,学着霍嬗说道: “按照子侯的话说:那个敢哔哔,通通砍了就是,管他是谁?” “老夫生性温厚,干不出此种事,但是去病儿父子俩的性子那可是一脉相承,你可以想想,去病儿能不能干的出这事! 子侯比去病儿无顾及多了,陛下一家,我一家,只有这点顾及,用他的话说,其他人关我屁事! 不过他要比去病儿好很多,他从不无缘得罪人,懂得谋算,好,好啊! 估计如果真这么干了,陛下估计也会拍手称快。 隔代亲啊,陛下对子侯的宠信,那去病儿都是远远不如的。” 卫青看了一眼不信的公孙敖,撇撇嘴: “你还别不信,自从元狩二年过后,十几年了,大汉对匈奴从未取得一场大胜,陛下的希望全都在子侯身上。 而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陛下对一个人如此的有人情味。 说句不敬的话,我估计啊,就算子侯揪着陛下的胡子,陛下也会笑呵呵的。” 说到这儿卫青停顿了一下: “三万多斩捕,子侯已经起势了,你们还是赶紧去抱子侯的大腿吧。 就像当初咱们陪陛下给去病儿演戏一般,你们去子侯那边,估计这次也能捞点好处。” 公孙敖抬头看着卫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那你……” 卫青一瞪眼睛,甩甩袖子,双手背后站起身,气贯长虹: “我?我怎么了,老夫心甘情愿。 老夫祖孙舅甥三代皆是大汉战神,不光老夫自己是,老夫还培养出来了两个,不是一段佳话,不能名留青史? 两个小崽子再厉害,那也是我和陛下培养出来的,归根到底,我和陛下才最厉害。” 卫青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北方豪气干云的说道: “我卫仲卿平生志向就是灭了匈奴,老夫原以为就算我死了,还有去病儿,但未曾料到,去病儿早逝……” 卫青沉默了一下,但接着一甩袖子: “但无事,去病儿走了还有子侯,我祖孙三代穷尽一生,用大汉五十年时光,我就不信灭不了他匈奴。 如今已然过半,匈奴早已是强弩之末也,我卫霍迟早灭了他,他也只能灭在我卫霍手里。” 公孙敖双眼迷离的看着卫青。 面前此人虽已胡子花白,鬓生华发,但是此刻在他眼中,他还是那个手持长枪,马踏龙城的龙城飞将。 ……… “来人。” 卫青一声呼喊,卫福从门外走了进来。 “传邮驿前来!” “诺!” 卫福刚出门没多远突然转身返回,然后在院门边探出一个脑袋: “主公,是不是小冠军传来了战报?” 卫青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是。” 卫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战果如何?” 卫青瞪了他一眼,笑骂道: “磨磨蹭蹭的,快去,回来再说。” “诺。” 半晌后一人在卫福的带领下进入了小院。 “云中邮书令史拜见大司马。” 此人正是云中郡邮驿的主事人。 大汉用的是邮驿制度。 长安周边是十里一站,南边是二十里一站,而北边的北地、上郡,还有西边的陇西等边疆所在地都是三十里一站。 每一个站点都会准备换乘的马匹,最大的站点能够时刻准备着七十五匹马。 而以前用来传递消息的交通工具就是邮车,换车不换人,一大段路程平均下来,每天能跑个四百里左右。 但是现在全部用的马匹,日行千里那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每个站点随时准备好马匹,人骑着马只管以马匹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就是了,不用积攒马速。 到了下一个站点,直接换马接着跑,算是一种另类的日行千里。 云中到长安两千二百里地,基本上三日就能送到,算是古时的极速了。 这个时代基本都是这么传递消息的,像飞鹰传书、鸿雁传书啥的不太保险,途中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比如说碰到猛禽,偏离路线迷路等等。 而战报这个东西不只是传给皇帝看的,只要路上有人,你就得喊出来,传递战报的路途上要宣扬。 而且这种大胜,还得大大的宣扬。 所以各地的邮驿会听的非常仔细。 毕竟两千多里的路程,换人不换马,人能不能撑得住这是一个大问题。 若是没坚持住半途昏迷,邮驿里就得随时有人顶替,你不知道口号还怎么宣扬。 ……… “嗯,不用多礼。” 卫青拿起桌子上的竹筒递过去,邮书令史双手恭敬接过。 “此乃冠军侯之战报,此去长安两千多里地,用驿骑传递,务必在三日之内送到陛下手中。” 邮书令史身子轻微一抖,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竹筒。 “敢问大司马,以何宣扬?” 卫青低头沉思了一会: “羽林三千击匈奴,三月连战五千里。 横扫部落二十四,未曾遇到一合敌。 斩捕首虏三万三,牛羊马匹十五万。 又降匈奴大部落,左谷蠡王立臣服。 斩敌贵族四十四,自身损伤不过百。 三千羽林扫匈奴,冠军耀武扬!威!名! 胜,大胜,此乃我大汉对匈奴的又一次滔天大胜!” 卫青心胸激荡的念完自己的打油诗,抬头一看,邮书令史正表情呆滞的站在原地。 邮书令史被诗中的几个数字给惊到了,三千斩捕三万三,这是十倍战果啊,大汉对敌匈奴何时出现过此等战报啊! 但你要说他不信,他其实心里已经信了,没啥理由,只因为那人是冠军侯。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大司马,这,太长了点吧?” 卫青故意面露诧异: “长吗?不长吧?” 邮书令史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呃,大司马,这,臣没记下,怕是那些驿骑也背不下来!” 卫青一挥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无事,再给你们多一日时间,背好了再出发!” “诺。” 邮书令史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心情复杂的离去,心中有激动、有兴奋,但也有无奈。 激动兴奋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件滔天大功,让他们传递,他与有荣焉。 若不是他身体撑不住三日的日夜不眠、长途跋涉,他都想亲自跑一趟。 但无奈也是这个原因。 三月转战五千里,连灭二十四部,斩捕三万三,缴获牛羊马匹十五万,还抓了左谷蠡王,砍了四十四个贵族,自身的损伤不过百。 这每一件都是大功啊,每一样都不能忽略,所以其实说到底,卫青的这首打油诗还方便了他们。 ……… 邮书令史心情激动的跑回邮驿,一群人瞬间就围了上来,就连养马和做饭的厩置、食厨都跑来了。 爱好中文网 “是不是冠军侯的战报,是不是?” 邮书令史看到众人那期待的眼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点了点头。 “是,确是冠军侯的战报。” 众人一阵欢呼,刚喊两声,就有人大声喊道: “禁声,禁声。”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一个驿骑问道: “战果如何?” 邮书令史一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们确定要听?” “嘿,您这说的啥话,不听如何传递?” “说的对,说的对。” 众人对邮书令史一阵声讨,邮书令史连忙求饶: “行行行,我说我说。” 众人安静了下来,邮书令史拉开手里的竹简读了起来,等到读完以后,看着众人与自己听到一般那呆滞的神情,邮书令史笑的很开心。 “斩捕三万三,牛羊十五万……” 人群中一个人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立马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火柴掉进了汽油桶一般,瞬间点燃了场面。 “还有三月转战五千里,这是神兵啊!” 其实是有些夸张的,不过若是从进入草原开始算,三个月来来回回跑的路,估计没有五千也差不多了。 “还有斩捕三万三,自身损伤竟然不过百?” “还有还有,你们知道左谷蠡王是谁吗?” 众人纷纷看向他: “左谷蠡王那可是匈奴仅此与匈奴单于和左右贤王的人物,他还是儿单于的叔叔。” 众人纷纷惊呼。 “不止,不止,还有那四十四个贵族。” 众人一阵沉默,自从大汉夺回云中这片地域,邮驿建立起来后,他们这两代人不知道传递了多少的战报,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夸张的。 最让众人震惊的是那个损伤不过百。 这么大的战果也不是没有过,王级人物也不是没人俘虏过,老霍就抓了好几个。 但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但才这么点损伤,他们别提见过了,不,别提听说了,连想都不敢想。 “冠军侯一脉相承,我大汉又出一战神!” 有人兴奋的大声喊道。 众人也都是与有荣焉,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 “对了,这次的战报谁也不能跟我抢,一定要让我传递。” 一个驿骑刚说完,旁边的另外几个驿骑急了。 “不行,凭啥让你传?” “就是,就是。” “凭我比你们厉害,凭我传的消息最多,凭我最熟悉去长安的路途,凭我是这云中郡邮驿的驿骑第一人。” 此人一脸嘚瑟的说道,其他人纷纷开口反驳。 “你也要给我们一点机会,你不能一个人都霸占了啊。” 这一个话音刚落,另一个连忙补充: “对啊,还有,你今年已经三十了,这次可是日夜兼程,千里传信,我怕你撑不住,还不如让给我们。” 其他驿骑的目的很一致,先打倒这个威胁最大的,等打倒了他,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但是你说我不行,那就不能忍,此人气的呲牙裂嘴的,举起拳头在自己胸口就是邦邦几拳,大声喊道: “老子的身体邦邦硬,谁敢说老子不行,别说三日,就是五日、十日,老子也撑的下来。” 众人又开始吵了起来,邮书令史连忙大喊几声: “行了行了,邮驿禁止喧哗,都忘了?” 众人都是一脸不情愿的安静了下来,邮书令史又把矛头对准了其他人: “还有你们,都没事干嘛,一个个站这儿看热闹?” 围在外面的其他人都一哄而散,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你们都跟我进来。” 众人走进屋子,邮书令史扫了一眼: “怎么缺一个,谁没在?” “那个新来的没来,在马圈伺候他的马呢!” 邮书令史一听,立马说道: “去,把他给我叫来!” “喊他干嘛啊,您不会是想让他去送吧?” 邮书史扫视了一圈,叹息一声: “这次还真得他去送,大司马写了一首诗,有些长,八十四个字,你们谁背的下来?你们也怪不得人家,人家识字。” “啊?” 众人一听到这话,立马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邮书史扫视一眼众人,又有些不忍心: “不过此次需要有人陪他一起去,他估计不熟悉路途,所以此次是两人一行。” 还不等众人开口,邮书史立马说道: “老于,你去,带好年轻人。” “诺。” 第一二六节 和左谷蠡王谈感情(求订阅打赏) 老于就是原先被针对之人,得到准信,立马转过头嘚瑟的看着众人,众人都撇了撇嘴: “哼,小人得志。” 没一会,那个新来的就被喊来了,邮书令史把情况给他一说,然后把手里的竹简递给他。 此人跟老于一样,身型也是比较矮小。 这个身型当斥候不错,上阵杀敌自然是越高大越好。 但是驿骑你让他上阵杀敌或许不行,但是长途跋涉,怎么才能发挥马匹最大的速度,大汉就没人比他们更懂。 在传递信息之时,人是从马上不下来的,就算换马之时,也是从一匹马上翻到另一匹马上,吃喝拉撒全在马上。 如果半路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驿骑是能够征用大汉百姓的一切资源。 谁敢阻拦驿骑的通行,那就是大罪。 这新来的接过邮书令史的竹简一看,也是有些发懵,连连感叹。 旁边的老于急忙催促: “背会了没?背会了咱们直接出发。” 新来的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玩意若是他看一眼就能背会,那他还至于待在这儿嘛。 旁边的邮书令史低头想了想说道: “大司马给了四日的时间,但宜早不宜迟,你们还是直接出发吧。 把这竹简带在身上,老于前方开路,碰到人了,小孙你在后方直接大声念就是了。” 两人对视一眼,老于觉得可以,小孙觉得也可以,给他一点时间,他背是能背的下来,但是他怕自己忘了,这样念更好。 “诺。” 两人应答一声,整个邮驿都行动了起来,大家都开始帮两人做准备工作。 但其实没啥好准备的,就一点吃食和马匹而已。 两人换了一套衣物,带起了专属于邮驿的头巾,身后也背起了专属于邮驿的一个小木头盒子。 盒子上面插着黑红色小旗,盒子里面悬挂着一个铃铛,奔跑起来之时会发出声音。 还有被封存的战报也放在了老于的盒子里。 两人在邮驿门前翻身上马,老于回头看了一眼小孙,但看到小孙面色有些犹豫之时,连忙问道: “咋了?” 小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诗挺好的,但怕是有些不太好宣扬。” 站在马下的邮书令史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卫青小院的方向,咬了咬牙说道: “送报要紧,路上具体如何喊你自己思量,但是这卷竹简要一同呈于陛下。” “诺。” 邮书令史点点头: “出发吧,我这边开始记时辰。” 云中出发时记个时辰,到达长安未央宫司马门前记个时辰,这个时间用作于他们的考纪评分。 老于回头看了一眼小孙,小孙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于回过头举起马鞭,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凌空一抽马鞭: “驾!” 马匹一声嘶鸣,开始跑了起来,速度也是随着奔跑越来越快,身后的小孙也是紧紧的跟随。 邮书令史看着远去的两人,心中开始祝福起来。 没一会,两人离开了邮驿门前,来到了云中城主道上,老于看着路上行走的人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云中急报,见关开关,闲人避散,敢阻者斩!” 路上的行人一听喊声,再听到那若隐若现的铃铛声,最后看到那熟悉的人影。 他们都条件反射般的跑到了路边,老于嘴里的敢阻拦者斩可不是一句空话。 不过他们虽然都跑到了路边,但是也都紧紧的盯着快速奔来的急报,分配两人的急报可好多年没见了。 不是大功,就是大难,百姓们都是既期待又忐忑,正好,老于三遍喊过之后,他身后紧紧跟随的小孙算是给了他们答案。 “胜!大胜!!! 冠军侯领三千羽林出击匈奴,三月连战五千里,斩捕三万三,缴获牛羊十五万,俘左谷蠡王,斩且渠当户四十四人,自损不过百!” 小孙喊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比卫青写的诗短多少,但是通篇都是大白话。 而且百姓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喊话方式,你突然一变,他们又没有读过书,说不定还真就听不懂。 百姓们听完小孙的喊声,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两人从他们面前极速跑过去,往城门口奔去,走远了以后,他们才反应了过来。 “是冠军侯吗?我没听错吧?” 旁边的一人愣愣的点点头: “估计没错,我也听到是冠军侯。”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愣神与迷茫逐渐被兴奋所替代。 “三千人斩捕三万三……” “还缴获了牛羊十五万!” 两人都是一脸的兴奋加激动: “不行,此处距离城门太近,怕是有很多人都没有听到,我得去宣扬一番。” “同去,同去。” 不止是这两人这样,与他们一同听到这个消息的云中百姓们可以说是同一选择。 这是一场属于大汉的盛宴。 等到两人离开云中城没多久,整个云中城才开始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到处可见谈论着冠军侯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满满的都是自豪。 匈奴的强大北地比其他地方人更有体会,相应的,他们也更能够体会到这份战功、这场大胜的来之不易。 ……… 而就在战报终于送出云中之时,草原上的霍嬗正准备跟左谷蠡王谈谈感情。 霍嬗看着案桌上已经组装好的神臂弩,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转头向帐外喊道: “孙尚,去给我准备两个靶子,一匹马,牵到营地外面。” “诺。” 等到孙尚来报准备好了的时候,霍嬗穿着一身军服,手里提着神臂弩和一盒箭羽走了出来。 霍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孙尚,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扫视了一下四周: “走吧。” 霍嬗路上看到了董明,他正坐在将士们中间谈笑。 “董明。” 董明立马回头站起身行礼: “末将在。” “去,给我把左谷蠡王他们几人请过来,带到营地外来见我。” “诺。” 两人来到营地外,五个将士等在此地,旁边立着两个靶子和一匹马。 “把两个靶子,一个四百步,一个五百步,这匹马拉到三百五处等着,等我的口令。” “诺。” 孙尚安排的人都是跟在霍嬗身边的人,已经猜出了霍嬗这是想干些什么。 等到几人都准备好了以后,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了,等着左谷蠡王被董明带来。 没一会,乌鲁立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和几个下属就被带了过来。 乌鲁立看到霍嬗的第一眼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他回头看了一眼董明,董明举起手拱了拱,乌鲁立皱起眉头再次看了一眼霍嬗: ‘这么年轻吗?’ 随后不再想其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乖乖的向着霍嬗走去,来到近前,恭敬的对着霍嬗行了一个汉礼: “小王拜见冠军侯。” “左谷蠡王不用多礼。” 霍嬗回了一句后不再说话,装作欣赏起了周围的风景,乌鲁立心情忐忑的等了半晌也没等到。 他也不想说话,说多错多,但是他也不能不说话,毕竟他时常拿下属不说话这个由头苛责下属。 乌鲁立在心中酝酿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 “不知冠军侯喊小王前来有何事?” 霍嬗装作忘了的样子,故意装作懊恼的一拍脑袋: “你看这,草原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此次邀左谷蠡王前来,是准备展示一下我大汉的神弩。” 左谷蠡王的脸上恰到好处般的露出了浓浓的好奇: “神弩?” 霍嬗一脸正经的点头: “对,神弩,此弩我大汉目前不多,也就制造了两万架左右,射程可达五百步。” 两万架乌鲁立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他有些被后面这个数字惊到了! 五百步,能射百步之外十中八的,在匈奴就能被称之为神射手,你这五百步…… tsxsw.la 但乌鲁立并没有不信,相反,他信了。 在他看来,霍嬗既然敢说出这话,那么肯定是真的,而且,只要他不是个瞎子,就能看到孙尚手中的那个东西。 他匈奴虽然没有弩,但说的是没有大规模的弩阵,他匈奴不需要这个,而个别弩机,基本上大部落首领都有收藏。 再看看孙尚手里的东西,全体精钢打造,就连握把都是由精钢打造,通体闪烁着寒光。 而且还比自己的收藏大了不上,也漂亮了不少,一看就是一把杀人利器。 “不知冠军侯可否让小王见识一番?” “那自然是可以。” 霍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过孙尚手里安好箭矢上好弦的神臂弩,举起就对准了远方的箭靶,边瞄准边对乌鲁立说道: “左谷蠡王知不知道远方的两个箭靶是多少步?” 左谷蠡王对距离还是把控的很好的,但他还是连忙摇了摇头: “小王不知。” “一个三百步,一个五百步,那匹匈奴马在三百五十步左右。” 霍嬗故意把匈奴二字说的语气重了一点,乌鲁立听到后连忙欠了欠身。 还不等他抬头,下一瞬弦崩声想起,霍嬗扣动了扳机,一支比平常箭矢粗大不少的箭矢以极速飞了出去,下一瞬就扎在了三百米的箭靶上。 刚抬头的乌鲁立,脸上满满的都是惊骇,他信了归信了,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免不了震惊。 第一二七节 王庭已下(求订阅打赏!) 霍嬗余光扫了一眼左谷蠡王,心中暗笑,故意说道: “三百步距离有些远了,没穿过去,一般两百步以内都是能直接穿过去的。” 说完后霍嬗把神臂弩递给孙尚,让他上弦,随后露出对着乌鲁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见怪,见怪,昨夜连开六十弓,今日手臂有些脱力。” 乌鲁立被霍嬗的这一句话又勾起了昨夜的回忆,他对着霍嬗深深的行了一礼,低下头颅: “冠军侯连开六十弓,匈奴最勇猛的勇士都比不上。” 乌鲁立连忙开始吹捧。 霍嬗看着他们,其他几人也是与乌鲁立一个姿态,深深的低着头。 像是个无处躲藏的鹌鹑一样,霍嬗估计,若是他们有翅膀,他们绝对能把脑袋藏在翅膀之下。 霍嬗接过神臂弩重新举起,大喝一声: “五百步。” 几人直接一个激灵,抬起头心情忐忑的看着远处五百步的箭靶。 霍嬗眯着眼睛瞄准着,弩头微微调整,随后调整完毕以后扣动扳机。 箭矢极速飞出,拉出一个弧形往远处的箭靶飞去,三秒后扎在了箭靶之上。 五百步已经是极限距离了,这个距离霍嬗都不敢保证百发百中,这次的运气不错。 五百步的箭靶,乌鲁立等人有些看不清,等到霍嬗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又开始吹捧。 什么神勇盖世,天神一般,吹的霍嬗都有些脸红。 霍嬗满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孙尚上好弦,霍嬗接过手,开始调整状态。 马匹虽然要近一些,但是待会儿会奔跑起来,而奔跑中的马匹,远远要比五百步的箭靶难射多了。 所以霍嬗得全神贯注,霍嬗闭上眼睛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他那有节奏的呼吸上,心绪慢慢的平静下来。 没一会他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远处的那匹马就在他的眼前一样。 瞬间,霍嬗睁开了眼睛,孙尚见状立马吹响了哨子,远处的将士一马鞭抽在马匹身上,马匹因疼痛一声嘶鸣,往远处奔去。 霍嬗紧紧的盯着它,心中计算着一切,等到马匹跑到差不多三百八十步的时候,霍嬗扣动了扳机。 两秒钟后,这匹马直接撞上了从他侧后方飞来的箭矢,这支箭矢在它的哀鸣声中扎进了它的脖子,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霍嬗长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这种状态算是霸王呼吸法的一个小手段,能够让他自己全神贯注起来,以应对发生的一切。 但是这种状态霍嬗现在也不是能够随时随地想进入就进入,他得酝酿一段时间。 他还不太熟练,酝酿的时间有些太长,总而言之,现在没啥大用。 随后羽林军将士欢呼,乌鲁立等人头冒冷汗。 霍嬗瞥了他们一眼,装作无意的念叨了一句: “奔跑的马匹能射中,不知道奔跑的人能不能射中?” 乌鲁立面色一悲,立马跪倒在了地上: “小王是真心臣服于大汉,真心臣服于冠军侯啊!” 霍嬗面露惊讶的看着他: “左谷蠡王这是做何?快快起来。” 霍嬗走上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左谷蠡王不要多想。” “是,是,小王明白,小王明白。” 霍嬗面带笑容点点头: “嗯,对了,明日我军想去左谷蠡王庭做客,不知道左谷蠡王欢不欢迎?” 瞬间乌鲁立变了个脸色,大义凛然的说道: “冠军侯要去我王庭做客,小王自然是欢迎的,而且小王已臣服大汉,臣服冠军侯,那小王的王庭自然是大汉的王庭,冠军侯的王庭。” 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霍嬗带着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嗯,不错,那左谷蠡王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谢冠军侯体谅。” “董明,快快送左谷蠡王回帐,外面风大,别吹着了。” 董明上前一步,伸手一请: “左谷蠡王,走吧。” 霍嬗面露不悦: “董明你怎么回事?对左谷蠡王尊敬一点。” “末将知罪。” 乌鲁立连忙行礼: “谢冠军侯关心。” 霍嬗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啥,快些回去吧!” “小王告退。” 乌鲁立转身跟着董明往营地中走去,此刻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悲哀,前后境遇的反差感让他非常不适。 前一刻他还是这片草原的王,而这一刻,他已经成了一个阶下囚。 但是他对自己的选择一点都不后悔,反而很是庆幸。 他总感觉霍嬗在挑他的刺,想要砍了他自己,拿这一份大功劳,他知道自己的头颅很值钱。 所以他现在只有小心谨慎,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不让霍嬗抓住由头,他不想成为那大坑中的一员。 霍嬗看着远处佝偻着腰,对着董明点头哈腰的乌鲁立,他在心里也为这个左谷蠡王感到可怜,感到悲哀。 一个匈奴四号人物,王级人物,霍嬗没想到他能怂成这样! 在他的印象中,王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一言既出,大军齐出,身上自有身为一个王的风度和骨气。 就算是投降,那也得投的理所当然,让大家觉得本该是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但是这左谷蠡王…… 霍嬗心中就没想着杀他,一个活着的左谷蠡王作用比死了的大了去了。 他也一直对他保持着对一个王级人物,最基础的礼遇与尊敬,士可杀不可辱嘛! 就算是威胁,霍嬗也是隐晦的威胁,从没有明面上威胁过。 但他动不动就跪,简直是卑微到了极点。 但说到底,霍嬗并没让他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怕死之下的选择。 霍嬗摇头叹息了一声: “悲哀啊,可怜呢!” ………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始出发,前往左谷蠡王庭。 这一次,霍嬗不想打仗,手里有着乌鲁立,他降了自己,也没必要打仗。 霍嬗派了一队亲卫营将士贴身跟着乌鲁立,伊即利也在盯着他,美其名曰:保护。 ddxs.com 霍嬗让他带着一万匈奴义从和乌桓义从,打着左谷蠡王的旗帜在前方先行一步,霍嬗带着羽林军,打起自己的五面旗帜跟在后面。 这次招降应该没啥问题,乌鲁立当了几十年的左谷蠡王,部落里的威望非常的高。 而且左谷蠡王部里的贵族都已经被砍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个且渠,两个都尉和四个当户。 这些人刚好够一个人封个三五百户的侯。 若是封一两百户的小侯,只需要再灭俩小部落积攒一下,都能封两三个了。 而且这几人除了四个当户中的两个,是两个中型部落首领之外,其余的都在左谷蠡王部其他两部分待着。 所以说,左谷蠡王庭能反抗乌鲁立的一个也没有,这事情不就简单了嘛。 己方兵马行军较快,正午时分就抵达了左谷蠡王庭。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的简单,霍嬗也看到了乌鲁立本属于他的王之气度,威势那叫一个十足,但一看到霍嬗立马就变了。 留在王庭内的左谷蠡王王部兵马在乌鲁立的一声令下全部都集合了起来。 兵器甲胄捡好的全部用到了匈奴义从和乌桓义从身上,他们现如今可以说是兵甲良足,全员个个披甲。 虽然大半都是皮甲,但是比他们以前的破皮袄不知道好了多少。 剩余的皮甲全部收缴了起来,左谷蠡王庭兵马现如今手无寸铁,霍嬗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霍嬗没急着动手,外面还有两部分两万多人等着他呢。 下午羽林军带着匈奴义从,以及被左谷蠡王部俘虏的近五千的汉人奴隶做准备工作。 架锅烧水,为羽林军补充干净水源,杀羊烤肉,为大军准备干粮,给马匹喂养精料,休养生息。 左谷蠡王部族人做明日的迁移工作,一部分建在地面上的穹庐搬上马车。 三万多人都在忙碌,霍嬗带着赵破奴等人和乌鲁立在左谷蠡王庭的重点地方转悠了起来。 “左谷蠡王,你这个铸铁作坊不错啊!” 霍嬗虽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他的心中是有怒气的。 面前是一片小土房子,每年也炼不出多少铁,说他是个作坊着实是抬举了他。 霍嬗生气倒不是因为这个,匈奴因为一些汉奸早就有了铸铁工艺和农耕技术,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他生气的是另一件事。 众所周知,匈奴人不会炼铁,就算他们有了技术,他们也不会炼,那咋办? 只能是抓汉人来帮他们炼铁,霍嬗来到此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骨瘦如柴的汉人奴隶。 在匈奴人看来,你有用,那就能吃好的,喝好的,其中的几个工匠自然不缺吃喝,但是打杂的其他汉人…… 最让他生气的是拿着鞭子,抽打其他汉人的那几个汉奸,霍嬗直接下令让人拉出去砍了。 几方面结合起来,这就让霍嬗心中有了怒气,霍嬗还能控制,其他几人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 “把此地都推平吧,房间里的那几万斤铁锭让那些俘虏回大汉时全都带上。” “诺。” 说完后霍嬗转身就走了。 就这么点东西,霍嬗还看不上眼,但也不能浪费不是。 第一二八节 算侯位(四千加更求订阅) 紧接着霍嬗又转了转这一片汉人开艮的荒地,上面的粮食绿油油的,看着非常的美好。 但这些地里出产的粮食,不是那些辛苦劳作的汉人的,他们只是奴隶而已。 霍嬗心中的怒气又加了一分,旁边的乌鲁立战战栗栗的不敢说话,低着头跟在霍嬗屁股。 “全都割了,喂战马,咱们就要走,不能便宜了匈奴人。” “诺。” 全都看了一圈以后,霍嬗带着众人往乌鲁立的王帐走去。 来到王帐以后,霍嬗压住怒气转头看向乌鲁立,笑道: “挺奢华的啊,不错不错。” 乌鲁立尴尬的笑了笑。 霍嬗表面上是在夸赞,但是心中却很是鄙夷。 虽然这顶王帐比乌鲁立围猎时的王帐大了不少,也豪华了不少,但他见过的豪华的东西多了,这小帐篷实在不入他的眼。 别说是左谷蠡王的王帐,你就是把单于的王帐拿来,拉到未央宫前殿面前,那也就是一个小帐篷。 别说未央宫,你拉到霍府,都是个小帐篷。 霍嬗突然返身走回了几步,转身抬头一看,然后吩咐道: “孙尚,去,给我把李广利找来。” 没一会李广利就来了,还不等他行礼,霍嬗就直接说道: “去,把王帐最顶上那个金鹰给我拿下来。” 李广利脸上浓浓的惊喜: “真的?” 霍嬗翻了个白眼,问道: “去不去,不去我换人了?” “去去去。” 李广利回应一声后转身就跑,没一会扛着一个梯子跑了过来,然后架在王帐边就往上爬。 没一会李广利就抱着金鹰跳了下来,乐呵呵的跑到霍嬗面前,递给了霍嬗。 霍嬗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金鹰的大小比小黑稍微大一些,高三尺,翼展长七尺,是一直翱翔的雄鹰姿态。 估计是经过风吹日晒,上面的羽毛有些模糊了,眼珠处的两颗黑宝石也有了裂纹,在霍嬗看来,工艺还是不错的。 霍嬗抬头看向乌鲁立,问道: “这金鹰多少年了?” “回冠军侯,自左谷蠡王部在,这金鹰就一直在了。” 霍嬗点点头: “嗯,那时间是够久的了。” “张安世。” “臣在。” “先记下来,四月十七,左谷蠡王部王庭之战,二部三连军司马李广利身先士卒,斩王旗,获王帐金鹰,大功一件。” “诺。” “末将谢校尉。” 霍嬗点点头,又解决了一个,这两样东西封个三五百的侯位不成问题。 “对了,左谷蠡王,你部有没有什么祭天金人啥的?” 乌鲁立摇摇头,就在霍嬗有些失望的时候,乌鲁立又说道: “回冠军侯,祭天金人没有,但是有一尊金狼,乃是祭祀所用。” 霍嬗眉毛一挑: ‘我就说嘛,左谷蠡王这么大的王部,怎么可能没有祭祀之物。’ “拿出来看看。” 没一会一尊不小的金狼被抬了出来,大概有苍野的一半大小,六尺长,高三尺。 但是这东西可要比金鹰重多了,霍嬗上前看了看,金狼的保养工作做的要比金鹰好多了。 上面的毛发分明,通体都由黄金打造。 霍嬗看完后挥了挥手: “收起来吧。” 霍嬗转身往王帐走去,抬头就看到了众军司马那期待的眼神,霍嬗没好气的说道: “看什么看,这玩意祭祀所用,给了你们,你们敢拿吗?划功劳那也在我的头上,你们还不够格。” 众人都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嬗其实说的很对,这东西拿回去是要放进太庙里的,确实不敢拿。 虽然王帐,王旗,金鹰这些都要放进太庙,但是祭祀之物的意义不一样,就跟祭天金人一样,分功劳确实不太合适。 众人走进王帐,这顶王帐占地范围很大,但是霍嬗第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座镶满了宝石,通体由纯金打造的王座。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 “曹宗。” 曹宗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没想到还有他的份,他的平阳侯已经两万三千封户了,这再多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末将在。” 霍嬗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 “就这一次,帮你头上加点功劳,免得有人说你这个平阳侯是靠着祖宗门荫,这王帐和王座记在你名下。” “谢校尉。” 曹宗也不推脱,直接收下,既然是霍嬗给的,那就没事,只管收就是了。 曹宗没啥权利欲望,也没有什么食邑越多越好的想法。 小时候平阳天天在他耳边说要谨慎,万事谨慎,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平阳侯已经食邑很高了,再高就有危险,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所以他从小养成的就是个很佛系加安稳的性子,但这又出现了个霍嬗,一切就都变了,但他的性子已经养成了。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多亏了平阳的督促和霍嬗的提携,简而言之,就是跟着霍嬗混日子。 但是上阵杀敌依旧很勇猛,佛系归佛系,但只是不争功,有功到面前还是要收的。 饭团看书 乌鲁立看着霍嬗分配着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心里也没啥表示,成王败寇,他已经认命了。 他看着霍嬗说完,对着霍嬗行了一礼,然后往王座处走去,霍嬗众人也紧随其后。 乌鲁立来到王座前的案桌上,拿起一个盒子,然后走下来跪到了地上。 霍嬗走到他前面几步站定,整理了一下衣服,韩增拖着一个托盘,走到旁边抬起手举到霍嬗的面前。 霍嬗双手拿起斩蛇剑,举在胸前,低头看了一眼乌鲁立: “开始吧!” “小王匈奴左谷蠡王部左谷蠡王孪鞮乌鲁立,愿领我部臣服于大汉,永生永世为大汉之臣,特此献上王印,望大汉受降!” 乌鲁立说完后趴在地上,高高举起盒子,韩增上前,乌鲁立把盒子放在托盘上,随后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着。 霍嬗上前一步,走到乌鲁立面前,举起斩蛇剑搭在乌鲁立左肩: “本侯霍嬗霍子侯,乃大汉冠军侯,今持大汉镇国神器斩蛇剑,接受汝部臣服,愿汝部遵守诺言,永生永世臣服于大汉。” 说完后霍嬗在乌鲁立肩上用斩蛇剑一拍,随后退后两步,就开始看着乌鲁立的表演。 乌鲁立先是高高举起双手,然后下一刻直接趴在地上,前胸贴着地,屁股高高撅起,连续拜了三次。 随后起身,上前一步,重复一遍,然后又起身,上前一步,直接到了霍嬗的面前,最后一遍做完,三拜九叩完成。 单于部这些子弟都是老匈奴的贵族,而老匈奴其实和汉人一个祖先,所以有些礼仪风俗很像。 乌鲁立又低头亲了亲霍嬗的靴子以后,然后直接退了回去。 最后起身开始跳舞,左胳膊往身后转一个大风车,同时高抬腿抬起右腿,然后往前一跨,同时抬起左腿,右胳膊一个大风车。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在大帐中央转了三圈,随后才跳起了舞,风格跟蒙古舞有些像,但又有所不同。 虽然说乌鲁立这个大胖子跳起这个舞来看着有些尴尬、有些可乐,但是众人都面色严肃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时刻是作为一个大汉将领,最高的荣誉名场面之一。 以前就是最高荣誉,但现在不是有了个封狼居胥嘛! 这种舞是只有王级人物受降时才能跳的,试问大汉将领,哪个能看到这个场面? 半刻钟后,大汗淋漓的乌鲁立停了下来,舞跳完了,受降仪式也结束了,嗯,就是这么简单。 要不是霍嬗手里拿着斩蛇剑,都不需要用这些流程,只需要磕个头亲亲靴子就行。 真正的受降仪式那是在长安北阙门前,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复杂,不过那些礼仪都是太常的事情。 活的王比死的王珍贵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毕竟死了的王只能挂在北阙门上,而活着的可以去太庙给列祖列宗表演跳舞,取悦祖先,让祖先出一口恶气,那个更珍贵? 而活着的王也不仅就这点作用。 看着乌鲁立跳完舞,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霍嬗的这心里因为汉人被欺压而诞生的怒火消弭了不少。 受降仪式结束以后,霍嬗算了一笔账。 ‘刚才的王旗、王帐、王座、金鹰、金狼、金印六个东西。 王座王帐记功给了曹宗,王旗金鹰给了李广利这个新外戚,祭天金狼和代表王权的金印不适合给人。 二十五个军司马,刘胥不需要功劳,李广利已经处理完,曹宗和卫不疑,还有卫军、赵冠这些都有侯位保底,不需要担心。 卫登虽然有侯位,但是个队率,不在范围。 老大卫伉倒是需要弄一个,他的侯位前几年犯错被刘彻剥离了。 所以说现在还需要十六个,但曹宗都给了功劳,卫不疑这些人也需要加一加,所以还是二十二个,加上伊即利,二十三。 前面的二十四个部落,三个中型,二十一个小型部落。 一个中型算一个,五个小型算一个,能封一百户的小侯。 这就是七个,所以说还缺十六个。 左贤王部按照左谷蠡王部算的话,五个军侯,一个赵破奴,两个是王旗这些东西封的,还有其他两部分的贵族。 加在一起的话,可以放九个,算十个,所以说去左贤王部的路上再灭三十个小部落或者六个中型就够了!’ 霍嬗算完这笔帐,心中已经有数。 五个军侯,二十四个军司马(除掉刘胥),加钟干和伊即利,总共三十一个侯位。 十个三到五百,二十一个一百,都是关内小侯位,有侯位的加同等食邑,刘彻也不心疼,至于封列侯,那是不可能的事。 霍嬗可谓是帮刘彻精打细算到了极点。 他自己和赵破奴也需要功劳加食邑,但他们位置高,算总功就行。 至于公孙敬声这些军法官不在此次范围里,或许西域之战可以再看看。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公孙敬声这边,公孙贺今年在石庆死后就会当上丞相,然后被封侯。 刘彻的‘丞相’家里,一门双侯不太好,估计公孙贺不会乐意,需要再看看。 其实羽林军中有侯位的人很多。 赵破奴的浞野侯,曹宗的平阳侯,还有卫家三小只只有老大没有,其他两个都有。 一部一连军司马伊林,伊即轩之子,继承他爹的众利侯。 一部三连军司马复羽,复陆支之子,壮侯。 一部七连军司马仆图,仆多之子,辉渠侯。 二部六连军司马卫军,卫山之子,义阳侯。 二部七连军司马赵冠,赵安稽之一,昌武侯。 除了二部一连军司马高宜冠,高不识之子,他老爹犯罪被除国后,没给他留下侯位以外,其他的这几个老霍旧部的子嗣个个都有侯位。 而且他们的侯位还不是关内侯,而是列侯,有封国的那种。 而且大半都是千户以上,就算少的,也有七八百,赵破奴都没他们多,其他人根本就比不了。 老霍的随从将领个个封列侯,五个关内侯都抵不上一个列侯,我要三十个低一级的关内侯不过分吧? 更别提其中近三分之一都有侯位,所有侯位只需要给食邑就行,并不需要给封地,帮刘彻省下了多少。 不过封侯是回去的事,还得跟刘彻详细谈谈,起码功劳得先捞够。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霍嬗带着大军和左谷蠡王庭的这些俘虏前往了另外两个部分,先西南,后东南。 有着乌鲁立在,非常的顺利,仅剩的那几个贵族,也都直接砍了,算作了功劳。 左谷蠡王部四万五的大部落,先灭了五千,剩下的这三天直接都降了。 又凑了一波战报,斩捕首虏40823人,斩且渠一人,都尉两人,当户四人,缴获牛羊马匹25万余,救回汉人5721人,财物二十七万金。 斩捕的四万多人里汉子有21308人,这两万多人怎么办,霍嬗还得想想。 今日已经四月十九了,距离匈奴祭天就剩下半月,距离左贤王部就需要五日路程。 他得赶紧赶往左贤王部,弄完了那边他还得去一趟单于庭。 霍嬗思索了一下以后,让钟干赶紧组织这些妇孺迁往大汉的事宜,他自己带着三个文书赶忙写起了战报。 等战报发出,看着小黑飞高飞远的身影,霍嬗突然叹息一声。 旁边的张安世有些好奇: “校尉这是为何?” 霍嬗瞥了他一眼,又是一声叹息,一脸凡尔赛的说道: “唉,玩大了,他娘的彻底玩大了! 两次战报加在一起七万五的斩捕,缴获了四十万的牛羊,后面还有个左贤王庭,这你让别人怎么活呀!” 第一二九节 战报入长安(求订阅)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还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公孙敖看着降落的小黑,整个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来了,来了。” 卫青淡淡点头,小黑降落,带动的灰尘吹进了两人的茶杯中,但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一点。 小黑还是跟上次一样的装扮,卫青伸出手取下小黑脖子上挂着的封泥竹筒,放到了桌子上。 接着又取下小黑腿上绑着的给他的消息,取下打开,拿出纸条看了起来。 卫青神色淡然的看完,递给公孙敖,公孙敖有些疑惑,难道说这次没立下大功? 他接过纸条没看,反而仔细的打量卫青,几十年相处下来,他对卫青多了解啊! 看那微微颤抖的胡子,看那端起茶杯,一点都不在乎水面浮尘的举动,公孙敖就知道这消息小不了。 公孙敖抿着嘴看完了以后,也是端起了满是浮尘的茶杯喝了一口,嗯,确实不小。 卫青把小黑腿上的小竹筒重新给他绑上,送走小黑以后,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卫青先开口: “说说你的看法?” 公孙敖仰天长叹一声: “唉,我能有啥看法,我没资格评价。 斩捕四万多,斩贵族七人,捕阏氏三人,公主二人,缴获左谷蠡王庭王帐、帐顶金鹰、王旗、王座、祭天金狼、金印,还有二十五万的牛羊马匹,最重要的是救回了五千多将近六千的汉人。 我能有啥看法,一战功成大将军啊!” 接着公孙敖语气一转: “我就有些好奇,原先小部落他三千人可以,这次这么大的部落,看战报,还经历了大战,他三千人是怎么打下来的?” 卫青瞥了他一眼: “他说啥你就信啥啊?你没发现这只是在哭惨吗?若是他说望风而降,那岂不是突现不出他霍子侯的实力? 你光看战果,不看损伤,一场大战一人未损就拿了下来,你觉得大战中能有可能吗?” 公孙敖一阵沉默,卫青感叹了一声: “先别急,这才一个左谷蠡王,估计后面还有一个左贤王呢。 我们也得动起来了,做些准备,我估计啊,他还得去单于庭一趟。” 公孙敖默默点头,他现在心中对这姓霍的可以说是起不了一丝嫉妒之心。 人家父子俩受天大的荣宠是没错,但是人家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 本事小点,你嫉妒还有的一说,人家这本事,受多大的荣宠,人家都能兜得住! ……… 没一会邮书令史就又被叫来了,来的时候是既兴奋又忐忑,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呆愣愣的。 他心里也清楚,卫青叫他除了有急报要送,不会有其他事,毕竟不可能叫他去闲聊。 而三日前就是一封战报,他想着,这第二封怎么着也不可能有这么快,但是心里还抱有一点希望,所以兴奋。 而如果不是好消息,那就只可能是坏消息了,所以心中忐忑。 他的心中其实还是忐忑居多的。 但是听完战报,他这个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又是四万多,啧! ……… 两名驿骑从邮驿出发,还是同样的语调,还是同样的振奋人心。 “胜!大胜!!! 冠军侯再击左谷蠡王部,斩捕四万,斩贵族七人,捕阏氏公主四人,缴获牛羊马匹二十五万,祭天金狼、王座王旗不等,救回我大汉近六千汉人,扬我大汉威名于匈奴!!!” 这一波可以说是真正的火上浇油。 原先三日前的战报一出,云中百姓就已经投入到了热切的讨论当中。 但是这上一封战报的激情还未落下,这又来一封比上一封战果还大的。 可谓是往这熊熊烈火中又添了一大捆柴,浇了一大桶油,整个云中再一次沸腾了起来,这一次要远比上一次带来的震动更大。 ……… 而就在这云中的驿骑出发之时,上一次的老于和小孙两人也已经到达了长安五里外渭水河边的邮驿。 “快快,扶下来。” 四个人立马上前,把经过三日两夜长途跋涉、不眠不休的老于和小孙从马上扶了下来。 用扶来说其实不太合适,可以说是抬了下来。 两人连站都站不住,血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光凭借着那一股意志力在强撑着。 “快快,拿水拿粥来,换洗衣物拿过来,去准备换乘马匹。” 老于和小孙两人被抬进邮驿门口搭建的棚子里,一群人上去给两人脱衣服,擦洗身子,喂水喂粥。 两人像个木头人一样,任凭周围人摆布,他俩可以说是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 但老于依旧死死的盯着他的盒子,里面放着此次要送的战报。 衣服换完,一碗熬烂的粥喂下肚,两人总算是有了一点生气,眼珠子转动了起来。 老于偏头看了一眼小孙,小孙咬咬牙,点了点头。 老于深吸一口气,用他那早已干涩的变调的声音喊道: “走。” 一群人又快速抬着两人走出棚子,把两人放上马匹,两人抓住缰绳,等着此地邮书令史的马鞭。 两人的双腿没有力气,夹不动马腹,一碗粥恢复的力气要留着给陛下汇报战报。 所以只能等邮书令史给他们胯下的马匹来一鞭子。 一位驿骑刚张大嘴巴想问些什么,但被邮书令史一眼瞪了回去。 邮书令史一马鞭抽到了老于的马屁股上,大喝一声: “走。” 接着是小孙,看着奔向不远处长安的两人,邮书令史又瞪了一眼刚才想说话的驿骑: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嘛,待会不就传过来了?” 这名驿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不是着急嘛。” “就算再着急,也不能把力气浪费在我等身上,陛下还等着呢,这一月陛下三日一问,总算是来了消息。” 邮书令史感叹一声,看着远去的老于两人不再说话。 ……… 而老于两人没用多长时间,就直接跑到了长安北大门的中门厨城门前。 老于有些迷糊,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用他那早已变调的嗓音喊道: “云中急报,见关开关,闲人避散,敢阻者斩。” 厨城门的守卫将领远远的看到了两人: “快,吹号,净街。” 其实进入长安以后就不需要怕人挡路了,长安城中的主要道路都有驰道,只能陛下走。 而急报也可以走,不光急报,重大事情都可以走,比如霍嬗得胜回来。 但是城门口还是需要清扫道路的。 四个常年守在城门口的,记性很好的将士跨上马匹,静静等待着。 转眼间,老于和小孙就到了城门前,中间留下了宽阔的道路,两边聚满了满脸期待的百姓们。 四骑分出两骑头前引路,老于小孙随后,两骑扫尾。 老于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小孙的了,但他的任务比老于的难多了,他要喊的可比老于要多多了。 只见小孙跟老于一样,深吸一口气,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道: “胜!大胜!!! 冠军侯领三千羽林出击匈奴,三月连战五千里,斩捕三万三,缴获牛羊十五万,俘左谷蠡王,斩且渠当户四十四人,自损不过百!” loubiqu.net 前后四骑有些不敢置信,但这时候可不是耽误的时候,他们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开始重复小孙的语句,往四面开始宣扬: “捷报,胜!大胜!!! 冠军侯领三千羽林出击匈奴……” 六人入厨城门,踏上驰道,往长安深处跑去,一路边跑边宣扬。 等到六人离去,厨城门口的百姓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不光是四骑觉得不可置信,长安的百姓也是一样。 十几年大汉对匈奴都没有过此等大胜了! 十几年前的盛况再一次出现,乃至于长安的百姓们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我,我没有听错吧,斩捕三万三,牛羊十五万……” 厨城门立马沸腾了起来,一名发须皆白的老头瞬间老泪纵横,一股骄傲自豪的感觉充斥心头。 他颤颤巍巍的高高举起他的拳头,用他那颤抖的声音喊道: “陛下万岁! 冠军侯万岁! 大汉万岁!!!” 众人瞬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城门口出入的百姓,做生意的小贩,城墙上的将士、将领通通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起初还有些乱糟糟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齐整,声势传遍了整个长安北部。 “陛下万岁! 冠军侯万岁! 大汉万岁!!!” 骑在马上,快要到达北阙门的老于和小孙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这一刻的他们只觉得浑身的疲乏尽去,一股荣耀感充斥在心头。 这战报,是老子传的! 但他们还需要省着力气给陛下汇报,所以只能默默地举起拳头参与一下,不由得有些遗憾。 随着六骑的往前推进,东市、西市、戚里全都听到了宣扬的战果,紧接着他们又听到了厨城门的盛颂声。 每个听到的人都觉得有股气憋闷在自己的胸口,正等着发泄而出。 他们不约而同的走上了街头,领里之间相互对视一眼,默契一笑,随后举起拳头,纷纷站在街边,加入了这个行列。 这一刻的长安没有百姓、没有商贾、没有将士、没有贵族,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汉人! 第一三零节 战报入宫(求订阅呀!) 未央宫中最先听到这股声音的是路博德,他的职位是卫尉,未央宫本就是他的职责范围。 他知道,如果有战报传来,自然是经过厨城门进入长安,然后通过驰道一路深入,最后到长安中心右拐,直达北阙门,然后进宫。 所以他这十几日,天天没事干都在北阙门转悠,虽然没啥用。 该来的总会来的,没到时候等也没用,但心急啊! 而在他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来了。 路博德让北公车司马令打开宫门,做好准备,他自己则到北阙门外看着右边道路静静地等候。 没一会,六骑转过弯来到了北阙门前驰道上。 路博德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听到老于嘴里的喊话以后,他就皱了皱眉头,念叨了一声: “云中来的?” 但是这时候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战报递给陛下。 没一会六骑来到北阙门前,厨城门四骑返回,公车司马令骑上马匹领着老于和小孙两人往宫内跑去。 ……… 宣室殿里,刘彻正跟众大臣商议事务,商议的还是西域事务。 三月前西域传来消息,少府的商队被扣下了,刘彻当即‘火冒三丈’,让大行令派遣一支使节前往西域,探查是什么情况。 那你说巧不巧,正好就是今日,这消息传来了,西域大宛拒不承认,还囚禁了汉使,要大汉赎人,这会的刘彻正气的骂人呢。 言情小说网 其实那笔货物早就已经卖了出去,至于钱财,也确实是在大宛国境内,但是他还是在大汉手里。 由少府带人潜藏了起来,大宛国确实没见过这一笔钱财,所以人家不承认是对的。 但是谁让他们惹了老刘呢,他只是想找一个开战的由头而已。 至于西域那么多的国家,刘彻为何偏偏盯准了大宛? 这件事吧,还是那汗血马闹的。 这次商队出发之时,刘彻就下了命令,让他们采购一批马匹回来,以做马种。 而且还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买不到马匹那就别回来了。 少府也询问过了,但人家不卖。 这,你看,还真就不回来了,他们要是自己回来了,大汉还怎么派兵去西域? 这一世倒是没有拿金马换马匹,人家不换还砍了汉使的事情。 但是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这结果都是一个样,大宛死定了。 今天来了消息之后,这件事正好做到了刘彻的心里,所以今天这不就开会聊一聊嘛! 刘彻的今日开会流程:我先骂,等我的气顺了,咱们再谈事情。 但不管咋样,囚禁了汉使是真的,所以刘彻很生气。 他这一番操作的潜在意思就是:我很生气,这仗必须要打,别拦我,谁拦我砍谁! 先把意思透露下去,后面谁在跳出来,那就怪不得刘彻了。 众大臣也都没有拦的想法,众臣的心里和刘彻也是一个心思。 大汉对匈奴十几年没有大战了,世人早已忘了大汉的强大,连小小西域诸国都敢捋大汉虎须,惯的你。 要是几年前,说不定还会有人劝劝刘彻,但现如今的大汉这几年开源节流攒下了不少,可以说是兵充粮足,就等着一场大战呢。 虽然如今的大汉朝堂质量早已不如以前,但你要是说怕打仗的,高层中那是一个也没有。 就算是大战打起来,掌管财政的桑弘羊每天叫苦连天,但是你要是问他要不要打,该不该打? 他也一定会说,要打,该打! 这场西域之战不光是关乎着大汉在周边的威名,也关乎着大汉剪除匈奴羽翼的国策。 一切都要为国策让路! 按理说一场大战,整个国家都要动起来,前期的准备工作都要以年来计算。 不过这是一场西域之战,众臣包括刘彻都没有把西域放在心上。 他们认为西域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派个一两万兵过去就行了。 归根结底还是这十几年,东边和南边的大战连战连胜,把他们的心养大了。 在他们看来,只有匈奴有资格做大汉的敌人,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前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大汉吃了一个大亏,让一万多大汉将士留在了西域。 这一世也是一样,依旧比较轻视。 ……… 这会正好是刘彻骂完,中场休息的时间,待会就要谈事情。 刘彻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但慢慢的,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刘彻渐渐地竖起来耳朵,听了半天都没听清,但是他很确信,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什么万岁? 刘彻睁开眼睛,看向底下的众臣: “诸卿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众臣心思急转,这又是个啥哑谜? “尔等就说有没有听到?”刘彻不耐烦的说道。 “回陛下,老臣年老体衰,这耳目……确实未曾听到。” “臣好像是听到一些,好像是在喊什么万岁?” 底下的众臣开始讨论了起来。 刘彻没有理他们,他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一点猜测,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期待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 等了一会,众臣还在议论,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坐在下面的霍光突然睁大了眼睛,随后他立马起身走到中央: “禀陛下,臣听清了。” 上面的刘彻立马来了精神: “说。” “回陛下,如果臣听的没错的话,外面百姓喊的是:陛下万岁,冠军侯万岁,大汉万岁!” 刘彻立马坐直了身体: “没错?” 霍光挺胸抬头,一脸自信: “错不了。” “哈哈哈哈,好!” 刘彻瞬间起身,众臣也连忙起身走到中央。 刘彻先是一阵大笑,随后走下来,一脸兴奋的往殿外走去: “走,随朕去看看。” 众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个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 刘彻这几年的脾气虽然说好了很多,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了,但是他依旧是那个乾纲独断的汉武大帝,众臣依旧不敢违逆。 而且这两月明显脾气见长! 陛下要干啥,就让他干啥;陛下想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好好听话就行。 众人刚走出殿外,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立马出来。 刘彻越来越兴奋,对着周围的石庆、霍光、金日磾等人说道: “定是捷报入宫。” 众人笑呵呵的连连点头符合。 除了霍嬗,也没人敢在宫中跑马,再结合走出殿外后越来越清晰的百姓盛颂声,那肯定就是捷报。 没一会,三骑直接跑到宣室殿下,刘彻等人站在殿门口看的一清二楚。 刘彻刚要说话,旁边的韩说就兴奋的说道: “是驿骑,定时捷报无疑了。” 刘彻连连点头,也没怪罪韩说抢了他的话茬。 韩说此时也有些兴奋,他儿子韩增也在霍嬗麾下,霍嬗立了功,他儿子也能沾点光。 在场的众人其实都很期待,因为他们大半都有子嗣在羽林军中。 七八个早已等候的侍者迎了上去,把老于两人扶了下来,北公车司马令刚下马一抬头就看到了殿门口的刘彻众人,连忙大声喊道: “禀陛下,乃是云中捷报。” 刘彻皱了皱眉头,云中?不是羽林直传吗? 随后大手一挥,对着下方大喝道: “快快呈上来。” 公车司马令直接迈开腿,一步跨几个台阶就往上跑,七八个侍者抬着两人也往上跑。 本来应该是公车司马令觐见,然后刘彻接见,看完战报以后接见老于两人。 但是都这个时候了,刘彻也下令,所以也没人在乎这点规矩。 没一会,公车司马令就爬上了台阶,走到最后一截台阶前,单膝跪地,双手举起战报: “禀陛下,战报在此。” 一个小黄门要上前去取战报,但没想到刘彻比他动作还快。 刘彻撩起衣袍就往下跑,小黄门挡路,一把拨开前方挡路的小黄门: “滚开,朕自己来!” 刘彻跑到公车司马令面前,右手一撩左手的袖子,抓起竹筒双手就往开拧,但没想到没拧开。 “徐自为呢?” “臣在。” 徐自为立马上前,他虽然已经被贬,跑去带虎贲军,但是他依旧兼着郎中令的职责。 “你来。” 刘彻把竹筒扔过去,徐自为接过一看,然后一拧,也没拧开,尴尬的笑了笑。 他抽出腰间的刀,直接砍开封泥,然后再一拧,泥块掉落,收刀归鞘,把竹筒递还给刘彻。 刘彻打开竹筒,探头一瞧,眉毛瞬间一跳,伸出手揪出纸张,扔掉竹筒,抓住边边一甩,卷成筒状的几张纸瞬间抖开。 刘彻没管纸张的问题,而是看起了里面的字。 田千秋知道这战报是要到刘彻案头的,所以用的是隶书书写。 刘彻从头开始看,当他看到霍嬗因大雪封草原,在渔阳停留半月之时,他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不由的点点头。 当看到霍嬗六七日没碰到匈奴人,他也皱了皱眉头,为之心急。 当看到第一战毫发无损就吃下一个小部落之时,刘彻的脸上笑容开始出现。 刘彻没一会就看完了第一张纸,他没接着往下看,反而闭上了眼睛开始体会。 第一三一节 霍嬗=花(加更四千求订阅) 霍嬗的战报写的非常的详细,让刘彻看完以后,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好像就是他在带兵行走在草原上一般,思霍嬗之所思,想主帅之所想,这就让刘彻非常的开心。 “好,写的真好,战报就该这样写。” 刘彻把第一张战报递给旁边眼巴巴的霍光: “诸卿也看看,日后战报都要这般写,看这字迹也不像是子侯,也不知是何人所撰,朕要为他封侯。” 众臣心中非常羡慕,下一刻他们就在想,会不会是自家子嗣? 但是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压了下去,转头大家都看向了韩说。 韩说兴奋的发抖,他儿子可是文书,说不定还真是他! 刘彻的这还真不是一句空话,大家虽然还不知道战功几何,但是能让长安百姓盛呼,那就小不了,多封个小侯不成问题。 霍光接过战报,他先是搓了搓手里的纸,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可能又是霍嬗弄出来的新东西。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没看石庆、倪宽把头都伸过来了吗? 霍光开始看战报,刘彻也开始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霍嬗得知了左谷蠡王的消息后,准备计划减除羽翼,再攻左谷蠡王庭的时候,刘彻立马喊了一声“好”。 虽然这些消息开头霍嬗都瞒着众人,但是写战报的时候,霍嬗都给加上了。 这封战报能让刘彻身临其境的很大原因,就是里面加了很多的霍嬗的心理描写。 这就让刘彻能够代入霍嬗的心情,再加上两人的感情,刘彻就会觉得是自己在带兵打仗,这爽感不就来了嘛! 当他看到霍嬗悄无声息的灭了二十四个部落的时候,刘彻的心里真的是惊为天人。 他着实是没想到霍嬗是真的干成了,他原先想的是霍嬗的策略很对,但估计瞒不了多久。 xiaoshuting.org 但他没想到这一灭就是二十四个,刘彻脸上笑容越加的浓郁。 一张看完,刘彻又闭上眼睛,开始细细体会。 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石庆、倪宽等人,刘彻不由的笑骂道: “哼,一帮子老货,急什么急,给给给!” 旁边站着的徐自为隐晦的撇撇嘴,心中不由念叨: ‘他们急,急在一时,你可是天天急,也不知道每天在殿里急的直转悠的是谁!’ 身后的众臣和徐自为是一个想法,刘彻这俩月的脾气见涨,都是因为这件事。 刘彻抬起手开始看下一张,也是最后一张。 当看到霍嬗计划在左谷蠡王前往单于庭的路上埋伏之时,刘彻点了点头,暗道一声:‘好计划!’。 但看到霍嬗带领兵马,潜伏在左谷蠡王部近侧之时,刘彻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为霍嬗担忧。 但是在看到霍嬗发现了左谷蠡王准备围猎之时,刘彻立马感觉重头戏要来了,整个人开始兴奋了起来。 当他看到霍嬗一战灭了左谷蠡王部五千王骑,斩捕四十四个贵族,还抓了左谷蠡王的时候,他的嘴直接就笑歪了。 旁边的徐自为,看到刘彻这忽而担忧不已,忽而兴奋莫名的表情,不由又在心中感叹: ‘不一样,终归是不一样,当初陛下看到冠军侯的战报都没有这么兴奋,小君侯到底是不一样啊!’ 但没人管他在想什么,石庆等人也是和刘彻一样,沉浸在战报描述的沙场之中,而刘彻依旧在往下看。 当他看到最后,看到霍嬗这三个月的战果之后,刘彻终于不再忍耐,直接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好,好啊,灭了二十四个部落,斩捕三万三,缴获牛羊十五万,还抓了左谷蠡王,子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哈!” 周围的众臣听到刘彻的话,明显的一愣,紧接着就是大喜,不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每个人脸上都是喜色。 众臣纷纷来到刘彻面前,跪拜在台阶上,齐声喊道: “臣等为陛下贺,为冠军侯贺,为我大汉贺!” 迎着众臣的贺颂声,刘彻出了一口气,迎着刺眼的阳光闭上了眼睛,默默享受着他等候了十几年的这一刻。 他是根本没想到,霍嬗的战果会这么的大。 他本以为霍嬗此行只是去练兵,斩捕有个一万就能让他心满意足。 毕竟他父亲第一战也才两千多,一万就能赶上他父亲的标准。 但他没想到他的子侯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足足在他的心理预期上翻了三倍。 而且还抓了匈奴仅次于单于,以及左右贤王的左谷蠡王,这都快赶的上他爹第三战,也就是第二次河西之战了。 而其实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是在三万的基础上再翻一倍,也不可能让他兴奋成这样。 但是那可是他的子侯啊! 霍嬗可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是他一点一点看着他,从一个小不点长到七尺多。 每天在他面前耍宝,嬉戏。 要说对霍嬗的感情,就算是霍去病也比不了。 虽说霍去病也是他培养的,但是那并不是在他膝下长大的。 投入的感情,投入的关注度,就算是十个霍去病也比不了一个霍嬗。 对大汉十几年未从匈奴身上取得大胜的压力;对霍去病的遗憾;对他这个老人本就有,但身处皇家不该露出的舔犊之情等等,一股脑全都灌输到了霍嬗的身上。 可以说,霍嬗就是他后半辈子的希望之结晶。 本来是没这么大的希望,但谁让霍嬗这五六年越来越出色,这心中的希望自然就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个执念。 所以说,你就算是把大汉所有人加在一起,对人的感情这一项,在刘彻心中都比不过一个霍嬗。 估计能在刘彻心中重要性比的上霍嬗的,估计也就只有他大汉的宗庙社稷了。 而今日这一份战报,让他看到了他的一切都没有白费,他投入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希望结晶开出了花朵,一朵大汉最明亮,最鲜艳的花朵。 刘彻此时有一种泪崩的感觉,如果不是身后的众臣,估计他直接就哭出来了。 他这十几年实在是体验过太多次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了。 压抑了十几年的心情一朝爆发了出来,他如今还能控制住,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内心之强大。 刘彻在心里知道,有了霍嬗,他大汉的第二次盛世就要来了,而这一封战报,只是一个开始。 ……… 而就在刘彻享受他的时刻的时候,霍嬗也在头疼他的事情。 霍嬗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问道: “都说说吧,怎么办?” 赵破奴皱着眉头想了想,提了一个建议: “要不还是都杀了吧!” 赵破奴话音刚落,对面的钟干就开始反驳: “杀不得,杀不得。” 赵破奴一瞪眼睛,喊道: “你并不是不想杀,也不是不敢杀,你就是舍不得。” 但没想到,赵破奴刚说完,钟干直接坦然点头: “对,我就是舍不得。” 钟干一番操作,直接弄的赵破奴没话说。 霍嬗睁开眼睛,又问道: “迁移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不说其他,这近六千的汉人和那二十多万的牛羊,以及缴获的金狼等物,财物等都要送回去,大军带着不方便。” 钟干拱了拱手,试探着问道: “回主公,迁移之事早已准备妥当,就是这二十多万牛羊马匹,五千多人怕是顾不过来。” 霍嬗顿时翻了个白眼: “五千多人顾不过来二十多万牛羊?” 旁边的赵破奴也嚷嚷了一句: “别说五千多,就是一千,他们都能把这些牛羊赶回大汉,你信不信?” 钟干尴尬的笑了笑: “这我还是信的,只不过光往回赶,不放牧的话,怕是路途上要损失不少,放的话五千多人,怕是放不过来。” 霍嬗直接一拍手: “得,又转回来了,汉人不够放牧,就得带上妇孺,不过说过来,不管怎样这些妇孺都得送回大汉,不能便宜了其他各部。” “钟干。” “臣在。” “尽快安排吧,明日我军就要出发赶往左贤王部,去大汉的队伍明日于我们一同出发,一南一北。 把咱们的缴获钱财,用不上的东西,全都让他们一同带回去,我给大将军送了消息,他老人家会帮我们存起来。 给那五千多汉人安排兵器,这次就让他们送回去,咱们只派些向导,就五十人吧。” “臣领命。” 钟干应答一声后又问道: “主公,那马匹这边?” 霍嬗答非所问的问道: “咱们现在自己有多少马匹?” “回主公,一共四万五千余。” 霍嬗瞬间就又头疼了起来: “这次缴获的马匹合用的都有多少?” “回主公,差不多有四万!” 霍嬗思量了一下,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那就给我都留下,不是还有五千多的骆驼吗,加上以前缴获,差不多六千,都给我留下。” 赵破奴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这,不杀了?” 霍嬗瞥了他一眼: “不杀了。” 一说到不杀了,钟干又有些担忧: “主公,这汉子有两万多人呢,而且加上骆驼,马匹过九万,咱们的行军范围就得加大,不然喂不饱他们!” “具体多少?” “两万一千三百零八。” 霍嬗听到这个数字有些沉默,众人都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霍嬗的决定。 没一会霍嬗就做好了决定: “收,都收了,两万多人而已,收了当炮灰也好。 本部羽林三千多,这一万的匈奴和乌桓义从不会出问题,而且咱们手里还有左谷蠡王,贵族都死完了,应该压的住,压不住咱们再说。 范围增大就增大,到了这个时刻,咱们的功劳早已赚的足足的,暴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 不行咱们就跑,他匈奴敢出大军围我们,我大汉就敢直接挥军直上。 就算咱们被围住了,没有十万兵马也吃不下我们。 我们已经成势了,三万多兵马,何处不可去? 单于部我都能动他一动。” 霍嬗起初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是说到后面他反应了过来。 ‘我麻烦个啥,我是来找匈奴麻烦的,以前三千兵马,我需要躲躲藏藏,现在翻了十倍,我藏个得儿!’ 而且,他还没说小黑,有小黑这个卫星在,匈奴不可能围住他。 这到了该无限张狂的时候了啊! 霍嬗瞬间信心爆棚,眯着眼睛开始想后续的策略。 一切都变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躲藏,而是让匈奴知道自己这支兵马的存在。 若是他们知道一支来无影去无踪,抓也抓不到,熟悉匈奴所有情况的兵马在他们腹地,大汉边军还虎视眈眈,他们会怎么想? ‘那是不是可以乘势灭了匈奴呢?’ 霍嬗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个念头,但随后就被他放弃,打不了,有很多原因,先说俩最重要的。 第一个原因,大汉没有做好准备。 如今的匈奴虽然日薄西山,但是依旧很强大,拉起三四十万兵马轻轻松松,若是逼急了,五六十万也不是没可能。 而大汉没有做好准备,北地的军队防御的话兵力足够,虚张声势也可以,但若是大举进攻,不得行。 北军还在长安待着,想要拉到边疆,没有几个月不行,因为北军就那么点人,他们是骨干,大半兵员都是关中子弟,需要集结。 而且若是深入匈奴作战,事发突然,钱粮也没有及时准备。 第二个原因,还是应在西域。 匈奴在西域的力量很强大,他们有后路,若是逼急了,他们全部迁往西域,那麻烦才叫大了。 西域别看一盘散沙,诸国林立,但加一起实力很强大,比匈奴都要强大。 若是出现一个带头大哥,那一盘散沙的西域和兵力五十万的匈奴合在一起,瞬间就会变成一个兵力过百万的联合大帝国,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所以说,还是得先灭掉西域,国策就是国策,轻易变不得啊! 霍嬗在心中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匈奴此次必须要元气大伤才行,不然对不起他时不时的头疼。 ……… “各军侯听令。” “末将在。” “各营匈奴义从充至五千人,都给我看好了。” “末将领命。” “剩余人全部加入乌桓义从。” 伊即利起身拱手: “末将尊令。” “全军明日开拔,散会。” 羽林军2926人,向导150人,匈奴义从25000人,乌桓人加上伊即利344人,乌桓义从麾下匈奴人5509人。 全军共33929人,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越打越多。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彦雪余,1000币! 熟人呀,感谢!!! 第一三二节 大军开拔(两千小章求订阅)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始开拔,俘虏们也开始行动。 五十个向导带着五千多汉人,近两万俘虏,赶着一大群的牛羊,开始往东南方向前行。 从这边直接到达空空荡荡的东南区域以后,会直接转方向,往南直达大汉。 霍嬗嘴里说着不派人,但是在他们出发了以后,霍嬗还是派了一百乌桓跟着。 谁知道这五千多的汉人里面有没有什么坏种,都是没准的事,派一些人跟着也安心一点。 俘虏们出发了以后,大军这边也开始出发。 三万三千多,近三万四千人分成六部,前后左右中,一部一二营前后,二部一二营左右,亲卫中军,每军羽林本部加上五千匈奴义从。 再加上伊即利带领的乌桓义从前边开路。 新收的降兵全部都打乱,混进了匈奴义从和乌桓义从中,边赶路,边由他们身边的老人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 他们全都是一人双马,然后空空如也,没兵器,没甲胄,夜晚休息也会被聚集在一起,不会让他们有造反的机会。 ……… 大军大摇大摆的往北走去,霍嬗正拿着地图看着呢,赵破奴跑到了他跟前。 “主公,刚刚乌鲁立找我,想让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回汉!” 霍嬗瞥了一眼赵破奴: “你觉得我会准吗?” 赵破奴嘻嘻一笑: “臣觉得不会,所以给回绝了。” 霍嬗点点头: “放他媳妇闺女回去就已经很好了,儿子不可能,让他别多想,只要他在我羽林军中,我霍嬗可保他没事。” 赵破奴嘿嘿一乐: “媳妇闺女,主公这都是那学来的称呼?” 霍嬗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继续看地图,研究了一会后头也不抬的吩咐: “孙尚,派人去前面,给我把赵充国和一部二、四连的军司马找来。” “诺。” 霍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俩人是北地两个都尉的子嗣,先紧着北地的安排,其他的放后面。 没一会,三人就来了,霍嬗开始安排: “右前方六十里有一个部落,此部落正北三十里也有一个,都是两个小部落,左谷蠡王旗下,你二人带着各自兵马和所属的一千匈奴义从去给我灭掉。” “末将领命。” “让匈奴人冲,羽林不可再损了。 部落成年男子全部斩杀,牛羊挑肥的带,马匹都带回来,帐篷一把火烧了,别烧了草原,妇孺不用多管,饿不死就行。 匈奴人过后自会帮我们接受,日后我们再来取!” “诺。” 两人乐滋滋的跑了,霍嬗又看向赵充国: “看着点,别跑丢了,也别出事。” “诺。” “去吧!” 其实这种对敌手段才是正确的,霍嬗收降兵那在这个时代是不可取的,控制不住。 就算是霍去病,收降那也是成部落的收,收的还只是大部落。 碰到小部落都是这么扫过去,好心的还留着妇孺,留点吃喝,平常的砍完男子,牛羊马匹一个不留,基本上相当于都得死。 心黑的,那直接都杀完,你又分辨不出男人、女人、老人的耳朵有何不同,那可都是军功。 本就是死仇,你匈奴人不哭,那我大汉人就得哭,谁会管你匈奴人死不死,这是战争,不是玩过家家。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大军一路向北前行,有时候稍微绕些路,跟着水源走。 前两天在左谷蠡王草场领地,灭了四个小部落,一个中型部落,然后出了左谷蠡王草场就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盐碱地! 至于为何不灭了东北、西南两面的两个部落,一句话,没时间。 左贤王部这块肥美的大肥肉放着,谁还看得上这两根鸡骨头啊! 出了左谷蠡王部草场,一片宽度二百里的盐碱地,全军快速行动,用了大半日的时间通过了这片盐碱地。 而大军碰到盐碱地,就得快速通过,不能停留。 一方面,盐碱地基本没水,有水也不能喝。 另一方面,盐碱地人走上去都伤人,更别提角质物的马蹄了。 若是一直行走,要不了五天的时间,马蹄全得变软发烂。 出了盐碱地后,全军找了几条河,好好的清洗了一下马蹄,一条河都不够洗。 而就在霍嬗带着大军在盐碱地行走的时候,他的第二封战报也到了长安。 那结果可想而知,整个长安全都沸腾了起来,比上一次还要夸张。 上一次的热闹氛围还没有过去,这又来一次,两者一叠加,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怎一个夸张了得。 长安的爆竹一销而空,有的商家甚至直接白送,长安的酒驿、食肆全部免费。 没办法,有人免费,你就得跟着,不跟就会被戳脊梁骨。 那酒喝完了怎么办? 没事家里有,抱来大家一起喝。 家里的喝完了怎么办? 大农、少府两大署衙成本价出售,都给我热闹起来! 而且百姓聚集在街道上不愿回家,刘彻破例的开了一夜的宵禁,这当初霍去病得胜归来都没开过宵禁。 xiaoshutingapp.com 除了宫门和城门不能开,各坊各里全不关门,街上行走也不管了,驰道都任你走。 整个长安可以说是热闹了一整夜。 而全长安最高兴的是谁?那自然是我们的陛下了。 未央宫前殿大开宴席,刘彻喝醉以后甚至大喊: “朕要给子侯封王,朕要给羽林军个个封侯,朕要封他个三千侯!” 当然,这只是一句醉话,没人当真。 就算是封了王,那霍嬗也不敢要。 非刘氏不得封王,那可是大汉祖训,违背不得。 而若是让霍嬗知道,他苦哈哈的在这为三十个侯位谋划的时候,刘彻开口就封三千个,也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 出了盐碱地,向北走百里范围,按照左谷蠡王和麾下几人的说法,就算是踏入了左贤王的势力范围。 左贤王的领地没有左谷蠡王的大,但是左贤王领地的草场要比左谷蠡王的草场肥沃多了。 尤其是弓卢水沿岸,不知道养活了多少的牛羊! 而大军距离弓卢水沿岸,差不多还有五百里的路程。 第一三三节 大发现(求订阅打赏) 大军出了盐碱地以后,休整一日。 霍嬗估摸着,接下来的时间,大军就得四处出击,满世界乱跑了,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四月二十四上午,霍嬗喊来了左谷蠡王及他的麾下几人,照例开话头。 “说说吧,这片草场的情况!” 四人刚过来,霍嬗就边示意他们坐下边说道。 左谷蠡王听到霍嬗的话以后,给了旁边的两个相国一个眼色,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站起来行礼试探着问道: “不知冠军侯想知道些什么?” “这片草场有多少个大部落?” “回冠军侯,共有四个。” 霍嬗挑了挑眉毛: “分别是?” “回冠军侯,分别是左屠耆王,左大当户,左骨都侯,还有一个万骑长。” “氏族?” “左屠耆王乃是挛鞮氏部族,左大当户呼衍氏,左骨都侯兰氏,万骑长挛鞮氏。” 霍嬗翘起二郎腿,靠在扶手上,手里拿着竹笛把玩着,心里想着,这匈奴四大族直接就集齐了三个,就差一个须卜氏了。 霍嬗重新抬起头: “位置,数量?” “回冠军侯,这个我比较清楚。” 小相国连忙说道,霍嬗转头看向他: “你说。” 随后又看向不甘心的大相国: “你坐。” 匈奴的相国不分大小,霍嬗为了好区分,按照他俩的体型,一个叫大相国,一个叫小相国。 “诺。” 小相国站起来开始说: “回冠军侯,这四大部落除过那个万骑部落,其余的位置都在弓奴水沿岸,狼居胥山东脉脚下。 左大当户部处于最东边,左屠耆王部居中,左骨都侯部在西边。 我军再往正北走两百里左右差不多就是那个万骑长的部落。 然后再走三百里差不多就到了弓奴水沿岸,沿着弓奴水往东走七八十里左右就是左屠耆王庭所在地。 从左屠耆王王庭出发,沿着弓奴水往东走六百里左右就是左大当户部落的位置,往西走四百里就是左骨都侯部落的位置。 从左骨都侯部落沿着狼居胥山再往西走五百里左右就能到达单于庭。” 霍嬗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一下: “也就是说,从左贤王庭出发,距离单于庭九百里?” 几人皆是点头。 “白山处于东,单于庭处于西?” 几人再次点头,霍嬗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个问题可不能弄错了。 霍嬗有些好奇一个问题: “你们各部之间不常联系吗?” 乌鲁立听到这个问题拱了拱手: “回冠军侯,小王部和左屠耆王部基本是不怎么联系的,小王部联系较多的是靠近中部的左大将和左大都尉等部。 左屠耆王联系较多的是左大当户和左骨都侯,通常关系较近的都是距离较近的部落。 至于右屠耆王等部,除了单于召集和祭天之时,基本上是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霍嬗满意的点了点头,表扬了一句: “不错。” 霍嬗的一句夸赞直接让几人喜笑颜开。 霍嬗换了个腿,手里转着竹笛接着吩咐: “再说说人口数量,兵力!” 这一次是乌鲁立站了起来,要说其他的他可能有些不太了解,但要说其他各大部落的人口、兵力,他可是需要时时关注的。 “敢问冠军侯,咱们先说这个万骑长?” 霍嬗仰了仰下巴: “嗯,就先说他。” 乌鲁立脸上立马出现笑容,摆起姿势,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要说这个万骑长,他虽然也是栾提氏,但是与现如今的我单于一系,关系已经算是较远了,他是军臣单于一系的。 按照我大汉的说法,他算是和我一个辈分,名叫……” “等等!” 霍嬗本来听他一口一个我单于,一口一个我大汉,静静听着,心中有些好笑。 但看他说起了兴致,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霍嬗连忙打断他,他实在是不想知道匈奴的辈分是怎么论的。 霍嬗皱起眉头看着乌鲁立: “我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想知道他和你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他的人口和兵力!” 乌鲁立连忙恭敬行礼: “是是是。” 霍嬗挥挥手: “继续。” “是。” “这个万骑部落,人口一万二左右,本部兵力在七千左右,麾下……” 说到这儿,乌鲁立看向了唯一一个留下的裨小王。 这个裨小王看到乌鲁立看向他,面露喜色,心中对乌鲁立有了一些感激: “回冠军侯,此万骑麾下有一个中部落,七个小部落,人口加一起在七千左右,兵力在四千二左右。” 霍嬗点点头: “你们能确定此部落就在北方两百里?他们没有换位置,还有,这几个中小部落,行军路途覆盖范围按照百里算,能灭几个?” 乌鲁立先是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口: “回冠军侯,小王敢肯定,就在北方两百里处,大部落一般不会换位置,换了位置一般是会通报各部的,他们今年没换。” 乌鲁立挺信誓旦旦的,但是这个裨小王却面露难色: “回冠军侯,大部落一般不换位置,中小部落倒是常换,而这些中小部落的位置情况,只有上属大部落才会得知。” 霍嬗默默点头,他也没想着都灭尽,能碰上就灭,碰不上就不管他们。 “再说说左大当户吧!” 乌鲁立:“左大当户本部人口三万出头,兵力在一万八左右。” 裨小王:“麾下中部落三个,小部落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人口在两万二左右,兵力在一万二。” fantuankanshu.com “左骨都侯。” 乌鲁立:“左骨都侯本部人口一万八,兵力在一万一左右。” 裨小王:“麾下中部落两个,小部落在十五到十八,人口一万五,兵力在九千左右。” 霍嬗低头看着笛子,心里在想其他事。 “再说说左大将。” 两人心中有些疑惑,这说北边呢,怎么说着说着,说到了左大将身上? 但两人还是不敢耽误,本本分分,问啥说啥。 乌鲁立:“左大将本部人口在两万出头,兵力在一万二左右。” 裨小王:“麾下部落多一些,中型四个,小型二十五到三十,人口近三万,兵力一万八。” “嗯,那再说说左大都尉吧。” 乌鲁立:“左大都尉本部与左大将差不多一致。” 裨小王:“麾下部落少一些,人口两万,兵力一万二。” “左贤王部人口多少?” 乌鲁立:“本部八万五。” 裨小王:“麾下近五万。” 霍嬗开始在心里算起了帐: ‘左谷蠡王八万,左贤王十三万五,左大当户五万二,左骨都侯三万三,左大将五万,左大都尉四万,还有个万骑一万九。’ 霍嬗帐一算完,着实是把他惊了,连忙反问了一句,声调都不由的高了一些: “你匈奴就八九十万近百万人口,光左部就占了四十一万?” 乌鲁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个问题。 “回冠军侯,靠近中部左大将那边,还有两个万骑。” 霍嬗抿抿嘴,皱起了眉头看着乌鲁立: “所以说四十五万了,你左部就直接占了匈奴一半人口?” 乌鲁立躬身行礼: “回冠军侯,没有这么多,差不多三成左右吧。” 霍嬗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说说你匈奴的总人口,和大分布的情况。” “回冠军侯,匈奴总人口在一百六十万左右,匈奴人在一百四十万左右,其余二十万是……呃,奴隶。”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破奴突然阴恻恻的回了一句: “汉人奴隶吧?” 乌鲁立尴尬的笑了笑,但没有反驳。 霍嬗皱着眉头抬抬手中的竹笛: “你继续说。” 他本来以为匈奴就是百万人口左右,这直接多了近一半,也就相当于基础实力多了一半。 但整体实力不能这么算,多一半人口,匈奴的整体实力绝对会翻倍。 并不是你多了一半人口,就只会增加一半的实力。 漠北之战过后,大汉对匈奴一直没有放松过,一直在持续探查。 据探测,匈奴的人口基本在一百到一百二十万左右,这是要加上二十来万的汉人奴隶。 霍嬗很想知道,这突然多出来的四十万匈奴人是从哪来的,你这十几年就算再能生,你也生不出四十万吧?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这四十万人口藏在哪儿了?是散布开来还是在一地? “回冠军侯,左部四十五万,中部二十五万左右,加上单于部十二万,二十七万,其余都在右部。” “光一个右部五十八万人口?” 霍嬗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西域边上有多少?” 乌鲁立此刻可以说是害怕极了,霍嬗此时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听到霍嬗问话连忙回道: “回冠军侯,据我所知,西域左近应在三十万左右。” 霍嬗直接气的一拍椅子扶手,几个匈奴人立马跪到了地上,赵破奴等人也是低下了头。 霍嬗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大行令,十三万变三十万,呵,可真行啊!” 霍嬗转过头又看向乌鲁立: “其余附属小国算没算,西域北部的呼揭、你匈奴西北的坚昆、正北的丁零?” “未曾。” 乌鲁立战战兢兢的回道。 第一三四节 问题不大,计划照常(加更求订阅) 霍嬗沉默了一会,不光他在沉默,帐中的所有人都在沉默。 乌鲁立四个匈奴人怕霍嬗暴起,而赵破奴他们也在为这个消息而心中震动。 帐中的紧张氛围让乌鲁立四人冷汗直流,突然,霍嬗笑出了声,吓得四人一个激灵。 “哈哈,好啊,好的很,一百四十万人口,出兵八九十万不是问题吧? 若是在加上这些附属小国,百万雄兵呀! 如果再联合大汉西北的西域,西方的羌人,大汉边疆西北两面瞬间一百五六十万,乃至于两百万大军压境,你匈奴图谋甚大啊! 西域左近隐藏了近二十万的人口,是不是有着这个想法? 拉拢西域各国,增强力量,然后和大汉再来一次国运之战?” 乌鲁立立马高声喊道,边喊边磕头: “禀冠军侯,我如今是汉人,自从小王降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一个汉人,不是匈奴人!” 霍嬗没理他,他还在想着这件事。 匈奴多了四十万人口,具体怎么多的,不管是他早就潜藏,还是这十几年繁衍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多了。 霍嬗现如今想想大汉的国策,是走的真对啊,这一步步走来也是真的艰难。 先灭东南,再灭东北,然后西南,现在开始西北。 一步一步的扫清了四方的敌人,让东南两面再无后顾之忧。 穷兵黩武,霍嬗感觉在这个时代他就是一个褒义词。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汉人不打不开拓,那就是在等死。 别的不说,大汉与匈奴全力大战之时,其他地方的敌人突然进攻,怎么办? 扫清后方之患,没有了后顾之忧,大汉才能安安稳稳的,慢慢的和你匈奴斗。 一场漠北之战直接把匈奴巅峰打没,大汉一跃成为老大,携大胜之势扫清周边。 南边东边都扫清了,现在就剩下了西边。 霍嬗这才发现,对付西边的西域,不光是有剪除匈奴的羽翼,削弱匈奴的实力的作用,也有威慑西域他们和其他人,不让他们有想法的策略在其中。 归根结底一件事,告诉所有人,两虎相争,其他的安安分分待着,别乱插手。 西域强不强,强,但它也很弱。 说弱是因为诸国林立,一盘散沙。 说他强是因为整体实力强,若是有人统合他们,西域一跃就能变为顶尖帝国。 三四十万兵马不成问题,五六十万都有可能。 你还别不信,像大宛,乌孙这些西域大国,轻松能拉起十万大军。 他们大半和匈奴一样,是游牧民族,爆兵强度那是一等一的。 知道了匈奴详细情况,霍嬗有很多事也都能想通了,以前没想到这茬。 比如说历史上李广利出征大宛一事。 虽说匈奴在西域的势力更强,威慑力更大,但是大汉怎么说也是这片地域的老大。 那为什么李广利第一次出征匈奴,西域诸国全都紧闭门户? 这可是巴结大哥的机会啊! 现在一切都想通了,左近放着匈奴的三十万人口,瞬间可以拉起二十万大军,要我我也不开门,饿死大汉军队关我啥事! 所以第一次大宛之战,派出一万六兵马,归根结底因大汉轻敌西域,对自身威望自视甚高从而破灭。 而第二次大宛之战,刘彻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就这么算了。 这场仗打不赢,那几十年积攒的威望就会一朝崩塌,大汉四周就会烽烟四起,敌寇,反叛接踵而来。 所以第二次刘彻发了狠,十八万甲卒屯于酒泉、张掖,边骑六万出征。 五十余名校尉押着马三万匹,牛十万头,驴、骆驼数万,粮草弓弩不计其数,大汉使节出发,工匠数百随行。 先给你们一帮小鳖崽子看看大哥我的态度。 而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匈奴这时候在干嘛? 儿单于亡,右贤王上位,两部之间矛盾激发,陷入内乱,又不到一年,右贤王死,他弟弟上位,匈奴持续陷入了内乱当中。 基本盘都快不稳了,谁还管你西域啊! 而西域诸国的态度立马发生了大转变。 第一次是禁闭门户,管你是谁,我大哥是匈奴好吧! 而第二次的情况极致的翻转: ‘哎呀,汉大哥来了,小弟我准备了牛羊三千,兵力两千,随大哥一同出征,我可是您最忠诚的小弟啊!’ ‘我也是,我也是,我早就看那大宛不顺眼了,我国小力不足,就出两千牛羊,一千兵马吧,大哥千万要见谅啊!’ 然后李广利就这么一路吃吃喝喝就到了遥远的大宛,路上还灭了一个看不清形势,拒不开门的轮台。 燃文 真可谓是两极反转经典案例啊! 这一战确立了大汉在西域的威望,让偏向于匈奴的西域偏向了大汉。 虽然说依旧没有收了西域,也没有设立大名鼎鼎的西域都护府,但是这一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想了这么多,霍嬗也想通了。 历史上昭宣朝都能打的匈奴五单于并立,四分五裂,现在的大汉可比以前和日后强多了,而且日后会越来越强,而你匈奴即将陷入内乱。 这一世还多了一个自己,卫青也还活着,还灭不了你一个匈奴? ……… “起来吧!” 乌鲁立颤颤巍巍的起身,跪了半天,腿跪麻了,他起身后佝偻着身子站在下面。 霍嬗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额头上泥土、汗液头发都粘连在了一起,暗道一声真怂,接着开口说道: “详细说说左贤王部本部的情况!” “是。” 乌鲁立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开口说道: “回冠军侯,左屠耆…不,左贤王部,本部人口八万五,兵马在五万左右,精甲骑兵一万,全铁甲。 不过去年乌师庐继位之时带走了三万骑兵,一万精甲也被带去了单于部,还没返回。” “也就是说,现在左贤王本部只有两万兵马?” 霍嬗话音刚落,旁边的那个裨小王就说话了: “回冠军侯,左贤王庭近侧有两个中部落,兵力在五千左右,所以是两万五。” 霍嬗点点头,左贤王部一直王位空缺,兵马被‘儿’单于带了一些去单于部,这是霍嬗心中早有预料的事情。 “那现在的左贤王部由谁主持?” “回冠军侯,左骨都侯是乌师庐的亲信,由他主持。” 霍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下去好好休息吧!” 等到乌鲁立四人退去,耐不住性子的赵破奴立马急声问道: “主公,现如今该怎么办?” 霍嬗被问的一愣: “什么怎么办?” “人口啊,匈奴多了四十万的人口啊!”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赵破奴,轻嘶一声: “匈奴多不多人口关咱们啥事?我只是一个校尉,你也只是一个别部司马,又不是大将军。 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不该想的别想!” 赵破奴忽然一乐: “这不是迟早的事嘛,你们说是不是?” 钟干、赵充国等人也是笑呵呵的点头。 霍嬗翻了个白眼,紧接着笑眯眯的看着赵破奴问道: “想当大将军啊?” 赵破奴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不,我当不了大将军,主公当就行。” 霍嬗嗤笑一声: “哼,还当大将军,美得你。” 嘲笑完赵破奴以后霍嬗扫视一圈众人说道: “匈奴多了四十万人口罢了,又不是多了四十万羽林军,怕个蛋蛋。 四十万人口只不过四十万战功罢了,多些人口,我大汉就能多封几个侯,多些牛羊,多些壮劳力,不好吗? 好好打你们的仗,不该想的别想。” 就连霍嬗,都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不管匈奴多不多人,计划都不会变。 霍嬗的计划不会变,大汉的计划也不会变。 霍嬗需要去灭掉左贤王部,然后去单于庭看看左大都尉能不能成事! 而大汉的计划依旧是西域,这点不会变,会变的只是兵力的增加,重视程度的上升罢了。 所以匈奴多了四十万人,对大汉来说基本改变不了什么,计划依旧是那么个计划。 等霍嬗单于庭那边完事,返回大汉以后,才会谈一谈这件事。 “诺。” 众人拱手行礼。 “伊即利,赵充国。” “末将在。” “明日大军拔营,你二部待会立刻就出发吧,先行大军一步,在大军赶来之前,给我灭掉那个万骑部落。 若是路上碰到中小部落,一起扫平,若是没有碰到就算了!” “末将领命。” 一万二人口的一个部落,兵力七千,一万一千大军去灭他们,算是抬举他们了。 “怎么打知道吧?” 赵充国和伊即利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齐声说道: “三光。” 霍嬗饶有兴趣的问道: “哪三光?” “烧光帐篷,杀光汉子,抢光物资。”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但接着说道: “万事不可绝对,留些牛羊给老人妇孺,别让他们饿死在草原上,若是尸体引发了瘟疫,传到了大汉就不好了。” “诺。” 霍嬗挥挥手: “去准备吧!” 随后霍嬗接过韩增记录的各部情况看了起来,顺便冲着赵破奴等人挥挥手: “都走吧,去休息。” “诺。” 等到了众人走了以后,霍嬗看了一遍资料以后这才站起身走到帐外,看着草原感叹了一声: “这就是战争啊!” ……… 第一三五节 果子(来了来了,万赏加更求月票) 二十五一早,大军开始出发,经过一天枯燥又无味的赶路,傍晚时分抵达了万骑部落,人困马乏。 大军在部落十里外休息,霍嬗带着孙尚来到了部落所在地。 霍嬗远远的看到了一片焦土,焦土外围聚集着众多的老人妇孺,在大军的阻拦下站在外面。 霍嬗来到边缘处翻身下马,看着脚下,他再往前踏一步,就将进入由他轻飘飘一句话创造的人间地狱。 霍嬗抬起头,因为距离太远,霍嬗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霍嬗知道,此刻他们的心情绝对是绝望的。 就跟汉家城池即将被匈奴人所屠之前的那些汉人一样。 而他们至少有条活路,霍嬗留给他们的。 但是这近两百年来的北地汉人,匈奴人可曾给过他们活路? 要说霍嬗看到这一幕好不好受,他也不好受。 但,这就是战争! 但要说霍嬗能不能接受,他坦然接受,下次他还要这么干! 他只不过是把北地汉人承受过的一切,还给了他们的子孙后辈而已,因果循环罢了。 ‘我霍嬗是你匈奴的敌人,仇寇。 但我霍子侯是我大汉的榜样,英雄!’ “撤!” 霍嬗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围在周围的将士们开始赶着牛羊后退。 那些老人妇孺们哭着喊着想要抢回属于他们的牛羊,但是闪烁着寒光的利器,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霍嬗骑上骊羽直接往十里外休息地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第二日一早,全军开始出发,一路烧杀抢掠往左贤王部行军。 一天时间,就又灭了一个中型部落,六个小型部落。 人人碰不到的匈奴部落,为啥就他这么轻松能找到? 霍嬗都不由的有些怀疑,难道真像那些匈奴老人说的一样,是他们触怒了长生天,冠军侯是由上天派来的天神,来清扫人间的罪恶? 霍嬗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种说法。 与其说他是长生天派来的,还不如说他是由华夏的天派来,帮汉人清扫这些匈奴祸害的,这种说法更为可信一点。 霍嬗以前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现在嘛,半信半不信吧! ……… 二十七下午时分,大军经过这几日的赶路,今日正午时分,已经到达左贤王部西南边七十里处。 霍嬗命令大军休息一日,明日进攻左贤王部,也不需要做啥准备工作,冲进去乱杀然后收缴战利品,最后一把火的事情。 这比以往的作战策略可要轻松多了、简单多了、也爽多了。 霍嬗此刻正坐在大帐口,拿着一串羊肉串吃着,时不时还点评一下: “孙尚啊!” “啊?” 正烤羊肉串的孙尚有些懵,回头看着霍嬗。 “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以前烤的串咸一串淡一串的,现如今你都能开个小摊去卖串了,绝对会风靡长安。” 霍嬗脸上带着笑容,调侃着孙尚。 孙尚听到霍嬗的夸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主公,您不是说了,孰能生巧嘛,这离开长安三个多月了,进入草原也两个多月了,我这手艺也该是时候练出来了。” 霍嬗笑呵呵点点头,顺便提醒了一句: “不错不错,别光顾着聊天,翻翻串,烤糊了。” 孙尚连忙捞起十几个串翻了个面,随后露出一个憨憨笑容。 霍嬗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打仗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只能聊聊天苦中寻乐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想起,霍嬗看了过去,然后挑了挑眉毛。 只见上官桀一脸乐滋滋的,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跑了过来。 上官桀跑到近前,面带笑容的弯了弯腰行礼,手依旧在怀里抱着: “主公。” “嗯,怀里抱着啥?” 霍嬗用铁签子指了指他的怀里。 上官桀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凑到霍嬗跟前,然后松开手臂,怀里是一个包裹。 上官桀把包裹打开,轻轻揭起一个面,霍嬗瞬间眼睛一亮,伸进了包裹摸了摸,抓出一颗李子和一根黄瓜出来。 “哪里来的柰(nài)果和胡瓜?” 胡瓜自然就是黄瓜,而柰这种水果,霍嬗吃过,发现他是李子,也就是后世甘肃人口中说的玉皇果。 但是霍嬗有个疑问,这时节,这玩意还没熟吧,这是哪来的? “回主公,末将刚抓住了一支二十几人的小商队,从他们那儿搜来的。” “这柰果还没到熟的时候吧?” 上官桀开始给霍嬗解释: “主公,如今快到五月了,这熟的早的也差不多了,不过这不是长熟的,而是捂熟的。” 霍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捂熟他知道,但是这李子五月份成熟,这个时代有这品种?他咋这么不信呢。 霍嬗重新打开上官桀腿上放着的包裹数了数,七枚李子,三根黄瓜。 “就这么点?” 上官桀点了点头: “他们主要贩卖的是茶叶和盐巴,这东西他们自己吃的,只找到这么多。” “哪的商队,人呢?” “是西域一个叫姑墨的地方来的,主公放心,都抓了起来,末将让人看着呢。” 燃文 霍嬗敢确信,这东西绝对有问题,西域来的商队,最快速度没个五六个月他们能走到这里? 六个月,捂熟的,这只能是其他地方弄到的,不弄清楚他可不敢吃。 “以后多读书,姑墨是西域中部龟兹国附属下的一个小国。” “嘿嘿,主公懂得就是比我多!” 上官桀憨憨一笑,霍嬗却翻了个白眼。 “这东西放这,你去把江充给我找来!” 上官桀有些不满: “喊他干嘛,咱俩吃了就行了呗,对了,还有孙尚。” 霍嬗直接一巴掌拍在上官桀的脑袋上: “猪脑子啊,才几天没吃绿菜啊,馋成这样?” “绿菜倒是有点野菜,但这果子,末将都大半年没吃了!” 霍嬗有些无语,他说的还真对,没法反驳,这个时候可没有反季水果。 “龟兹距离此地万里之遥,以商队的脚程,你算算时日,冬日里,你家的果树能成果吗?赶紧去,废什么话。” 上官桀皱着眉头想了想: “主公说的对,我去喊他。” 看着远去的上官桀,霍嬗摇了摇头: “平常挺聪明一个人,碰到点吃的就走不动路,也真是……” 正好此时孙尚的肉串烤好了,霍嬗刚要接过,想了想,还是洗洗手,要是果子上有毒呢,小命要紧。 没一会上官桀就把江充喊来了。 “主公,您找我。” “嗯,少叔抓到一支商队,你去查查,看他们是何来路,要去哪儿,问问他们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说完后霍嬗把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红彤彤的果子和绿油油的胡瓜。 江充看到鲜艳的果子瞬间眼睛就大了,实在是冲击力太大,但下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诺。” 江充应答一声后抱起包裹,在上官桀的带领下去找商队。 半个时辰后,两人喜滋滋的跑来了。 霍嬗吃饱后正捧着一杯奶茶,看着远处发呆,听到两人的脚步后回过神来。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并不是姑墨来的,姑墨的南城只是他们的一个过路地,这些人全都是从西域葱岭那边的大夏来的。” 霍嬗嫌弃的看了上官桀一眼,上官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嬗眯了眯眼睛,葱岭就是帕米尔高原,这够远的啊,两万里都不止。 “二十几人的商队跑到了这边,胆子真的大,对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这时候可不是现代,这时候行商,行远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霍嬗对他们都有些佩服,本事真大。 “回主公,他们是五年前从大夏出发,然后一边行商一边赶路,穿西域,然后走过河西到了长安。 最后在大汉兜兜转转,到了上谷,去年初进入草原,一路向北,前天刚从左贤王部出来。” 霍嬗很是惊讶: “哦呦,这走的挺远啊!” 上官桀也是点了点头,一脸的认同。 霍嬗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们这一路赚了多少?” “回主公,九千七百多金呢。” 霍嬗有些失望:“才这么点儿?” 上官桀和江充有些无语,就连偷偷听他们说话的孙尚也是一样。 你以为谁都跟你冠军侯一样,利润几十万金的生意都得考虑值不值得做。 出来五年,近万金,这要是真成功回去了,十辈子大吃大喝都不愁。 “对了,主公,他们的果子也是从左贤王部带出来的,据他们所说,还是偷的。” 霍嬗点点头,偷不偷的他不在意,从左贤王部带出来的就很正常,好得也是个王庭,有点果子不是很正常。 左谷蠡王倒是穷的很,除了钱,啥都没得。 不过这点东西他也不想吃,谁知道有没有问题,明日灭了左贤王庭,自然啥都有了,嗯,缴获的吃着放心。 霍嬗说实话,还真想见见这支商队,人才啊,行走几万里,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大汉,他们都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还赚到钱,那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传奇经历都能写一本小说了。 《我在公元前的行商之旅》? 不过见他们并不着急,过几日再说,反正都在手里,随时可见!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蜉蝣,100币! 桥岛麻袋,1500币! 铮铮烈明,2000币! 感谢!!! 第一三六节 灭左贤王部 四月二十八,大日子啊! 今天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霍嬗准备给它赋予一个特殊的意义——左贤王部覆灭之日。 而这个日子必定能够留在史书之上,还不算是大日子吗? 大军正在向左贤王部进发,经过小半日的赶路,在巳时六刻,抵达了左贤王部五里外。 左贤王部的情况在霍嬗的眼中一清二楚,地形平坦,河流在王庭五里外,非常适合的大战之地。 左贤王部其实也早就在霍嬗到达二十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支突然出现的大军,部落营地里此时也是一阵骚乱。 霍嬗并不是不想隐藏行踪,而是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另外一个方面,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磨磨蹭蹭,处理完了左贤王部,他就得赶往单于庭。 就连左大当户这个部落,他都准备放过他们。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好时候,匈奴祭天仪式快要开始了,左大当户一定去了单于庭,那他的部落必定空虚。 但是左大当户的距离太远了,一来一回千里距离,大军快速行军都得五六日时间,没那么多的时间呀! ……… “伊即利!” “末将在!” “开始吧!” “末将领命!” 伊即利跨上马匹,离开中部,往外围的乌桓义从而去。 中部开始竖高大旗,一共四面,而乌桓义从的旗帜,正在乌桓义从大军前方随风飘荡。 霍嬗看着伊即利返回以后,立马开始吩咐: “擂鼓,鸣号,进攻。” “呜~~~” 号角声响起,乌桓义从开始进军。 “咚~~咚~~咚~~咚!” 热血沸腾的战鼓声也开始缓慢响起,将士们渐渐兴奋了起来,胯下的马匹也兴奋的不停挪动着脚步。 战鼓声起初隔几秒一响,但随着乌桓义从距离左贤王营地越来越近,战鼓声也是越来越快。 乌桓义从也随着战鼓声越跑越快,五千多骑兵以山崩地裂之势向左贤王部冲去。 霍嬗眯着眼睛看着,当乌桓义从到达二里地的时候,左贤王部冲出了一支骑兵迎了上去。 霍嬗默默地看着,在心里数了数,大概三千左右,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五千五已经冲起来的骑兵,这三千骑兵就是来送肉的。 “传令,左军二部二三连出击,以三连为主,进攻敌方左翼。” 随着霍嬗一声令下,令旗挥动,二部二三两连两千多骑兵排众而出。 不理在正面战场势如破竹的乌桓义从,他们在李广利这个二部三连军司马的带领下,绕了一个大圈往左贤王营地左边冲去。 霍嬗随后再次看向正面战场,左贤王部出来的这三千骑兵根本不是对手,被乌桓义从一冲即溃。 骑兵对冲就是这样,有时候胜负就在一瞬间,要不你冲溃我,要不我冲溃你。 很少出现两方人马势均力敌然后陷入缠斗的情况。 不像步兵一样,两方互相厮杀,杀个一整天都没多少损失。 就算是骑兵陷入缠斗,两方也会很有默契的相互退去,重整兵马,再次对冲。 中间还能玩些小手段,比如分些兵在旁边等待,关键时刻冲出,所以两方人马也会很有默契的留下一些兵马,防止这一手。 但是现在这乌桓义从只是先锋排头兵,大军还未动,不考虑这个情况。 现在这情况乌桓义从也不可能退去,别说你已经被我冲溃了,你就算是顶住了,那也不会给你机会重整兵马。 身后就是你方大营,只要冲过去我就赢了,一鼓作气当是首要,谁会跟你玩消耗! 霍嬗听着厮杀声,静静地看着战场,突然他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翘: “有意思。” 霍嬗看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左贤王营地内又出来了一支兵马,人数在一千左右。 他们不是往西方而去,这就说明了他们不是去求援,或者传递消息,那还能是干嘛。 这时候偷偷摸摸的出来一支兵马潜藏起来,那自然是准备着偷袭了。 “传令,让后军一部七八连进军,以七连为主,去给我缠住那支兵马,能灭就灭了。” 随着令旗挥动,后军的一部七八连出列,七连军司马仆图带领着七八连在令旗的指挥下,往左贤王部营地的右边的一个位置跑去。 bidige.com 霍嬗没看仆图那边,他看着正面战场,乌桓义从已经冲进了营地,左翼的李广利也与一千多骑兵撞到了一起。 直接冲破防御,比正面的乌桓义从还要轻松。 霍嬗看着这个情况,双手抱胸,静静地等待着,其实这时候正是大军全体进攻的好时机,但是霍嬗一言不发,旁边的赵破奴就有些心急。 “主公,是时候了吧?” “不急,再等等。” 霍嬗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对着传令官再次下令: “传令,命右军二部七八连出击,以七连为主,攻向敌方右翼。” 令旗挥动,赵冠带领着二部七八连冲向了右翼。 霍嬗也盯着那边,没一会赵冠带领将士们就到了右边二里处,果然,又从营地里冲出了两千骑兵。 赵破奴在旁边有些心急: “主公,我觉得我军该全军压上了,这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兵马会越等越多。” 霍嬗还是那句话: “不急,再等等。” “主公……” 霍嬗瞪了他一眼: “闭嘴,这主帅要不你来当?” 赵破奴立马蔫了下去。 霍嬗静静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乌桓义从已经冲进去一圈转了回来,霍嬗还没行动。 就连伊即利这次冲回来后都没忍住问了问。 左右两翼已经冲了进去,正在里面肆意冲杀,乌桓义从退到了旁边,霍嬗把伊即利喊回了身边: “里面情况如何?” “回主公,里面现如今已经乱做了一团,正是大军压上的好时机啊!” “对啊,对啊,主公,只要大军压上,我军就直接拿下了左贤王部。” 霍嬗不理这几人,这次还闭上了眼睛,说什么也不出军。 这俩人只看见了功劳,没看见风险,像前军的赵充国和左边的李陵没看一句话不说,都在静静等待吗? 霍嬗实在是不想跟他们说什么,等此战过后,有他们羞愧尴尬的。 等了好一会,霍嬗睁开了眼睛,时间差不多了。 “鸣金收兵。” 赵破奴,伊即利有些傻眼,就连霍嬗身边站着的孙尚、钟干等人都有些纳闷。 但他们也没说什么,霍嬗是主帅,意见可以提,但拦是不能拦的。 随着锣声响起,大旗挥动,正在营地里的李广利和赵冠开始带着大军缓缓退出。 至于远方的仆图,距离太远,根本就听不到,霍嬗也没管他。 又等了两分钟,霍嬗嘴角露出笑容: “终于是来了,真够慢的。” 只见左贤王营地左右两边远方,各有一支两千多人的兵马往大军奔来。 “传令,左右两军全军出动,给本候灭了这两支兵马。 二部二三连和七八连退回,和后部汇合,外围待命,防备情况,以做后援。” 说到这,霍嬗的声音立马大了起来,抽出腰间柳叶刀: “其余各部随中军给本侯压上,今日,踏灭左贤王部。” 号角声响起,全军随着旗帜开始前移,现在才是真正的万马奔腾。 前部加乌桓加中军,一万六千多骑兵往左贤王营地冲去,这‘空空荡荡’的营地,你拿什么来挡? 霍嬗等了这半天,就是在等着这两个左贤王庭近侧的中型部落。 他们五千多的兵马,要是在霍嬗攻打左贤王部的关键时刻冲出,那麻烦就大了。 而如果先扫清他们,就会给左贤王部准备的时间,左贤王部两万多兵马,不是一个小数字。 一旦他们有了准备,就算是能吃下,他的伤亡也会很大。 但分兵攻打,霍嬗又有些不太放心。 所以还不如以逸待劳,攻打左贤王部,等着他们来支援,然后半路灭掉他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攻打左贤王部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十几里的营地,到处都是战火。 前军和乌桓在里面冲杀,霍嬗带着中军在营地外面游荡,猎杀那些出了营地往四面八方逃跑的匈奴人。 这么多的人,往四面八方跑,霍嬗也没想着封锁他们,所以根本就挡不住,现在是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 至于冲出去的那些人,跑就跑了。 不跑出去些人,如何把消息带给其他人?如何让匈奴其他部落知道自己的存在? 其他部落不知道,单于不知道,他还怎么捞好处? 若是能让匈奴各部落联合起来,跑来围猎他,那就更好了。 十几万几十万大军抓不到霍嬗,任由霍嬗肆意妄为,这你想要让霍嬗退出匈奴,你不得付出更大的代价吗? 但是这些人能不能跑出去,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命。 霍嬗有意放纵,但也不能任由你肆意妄为不是。 大战持续了整整四个时辰,酉时四刻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霍嬗还不知道战果如何,但此战己方的损失,霍嬗估计得破千,光累瘫的马匹,就已经过万了。 不过还好,战死的将士大都是匈奴降兵,累死的马匹都是缴获的,不心疼。 第一三七节 青铜礼器 晚间时分,钟干和文书们到来,给霍嬗带来了此战的战报。 霍嬗此时正抓着一块羊排吃着。 “坐吧。” 其他三人坐下,张安世走到霍嬗近前,递上一张纸: “校尉,战报!” 霍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油,挥挥手说道: “坐下念吧。” “诺。” “先说战损?” 张安世问了一句,霍嬗咬了一口肉点了点头。 “此战我军损失羽林军将士11人,乌桓勇士7人,匈奴义从421人,乌桓义从773人,战马五十三匹,匈奴马过万,未曾具体计数。” 霍嬗点了点头,这次他可不会问为何没详细数字,是真的没时间计数。 大战打完时间就已经不早了,打扫完战场,天都已经黑了,马匹有缴获,不缺用的,记个大概数字就行。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休息,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再次出发,没时间浪费。 霍嬗吃下一块羊排,嗦了嗦左手大拇指上的油,然后又拿起一块: “匈奴义从的缺口,从乌桓义从调出补上,凑够两万五之数,有个整数,大战之时我好安排。” 钟干拱拱手: “诺。” 霍嬗往前推了推装肉的盘子: “都还没吃吧?” 几人露出一个笑容,拱拱手上前,一人拿起一块啃了起来,张安世挑起一块肉嚼着咽下以后,开始说此战的战果。 “此战,我军斩首15427人,斩贵族三十二人。” “跑了差不多一万?” 张安世点了点头。 “嗯,继续。” “缴获马匹52000余。” “合用的有多少?” 钟干手里捏着骨头拱拱手: “回主公,左贤王部的马匹,除了儿单于带走的,还剩八万多,合用的差不多有四万。 fqxsw.org 但是此次大战损失较多,而且跑了的还带走了一些,合用的算下来,刚好补足咱们的损失。 其余的都不太合用,或是老马,或是小马,或是马蹄伤残。” 提起马蹄,霍嬗想到一个问题: “我记得咱们来之前带了一批马蹄铁,羽林的战马换过了没有?” 马蹄铁也不是钉上就行了,马蹄是会长的,所以需要隔段时间修剪更换一次。 “回主公,半月前已经换过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事都是钟干看着安排的,经过他的提醒,霍嬗也想了起来,确实是换过。 “马匹足够就行,其他的不合用的……” 霍嬗嚼着嘴里的肉想了想: “都带上吧!” “子儒,你继续说。” “诺,缴获牛羊二十二万余。” 张安世话音刚落,霍嬗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你说不带它们吧,不甘心,带着他们吧,会拖死大军! 是真的会拖死,二十多万的牛羊,不提速度问题,光吃就要吃多少啊,行军范围就得扩大! 霍嬗抬起头看着张安世: “这时候正是放牧的时节,为何会这么多?不是应该散布在各地吗?” 张安世也是露出一个苦笑: “回校尉,周边几百里还散布着十几万,这些都没算。” “唉,幸福的烦恼啊!” 霍嬗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杀了后埋了,一把火烧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削减到五万,挑最壮的带上,其他的不能留给匈奴人。” 钟干无奈的拱手: “诺。” 心疼啊,着实是心疼,但是没办法,不能留给匈奴人,浪费了都不能给他们。 张安世继续说。 “缴获财物价值43万金。” “嚯,比左谷蠡王部多了一半啊!” 霍嬗脸上露出笑容,财物好带,羽林军的驮马上每匹塞一点就带下了。 众人也是露出笑容,从进入草原开始,缴获的财物都已经达到了71万金,这什么概念? 羽林军三千人,平分的话每人可以分近237金。 要知道,刘彻最高的平常赏赐只是百金,当然,立了大功的赏赐不算在内,霍嬗也不算在内。 这一战回去,羽林军将士人均百万富翁啊! 匈奴的贫富差距是真的大,小部落财物价值十几金,不过百金,而一个左贤王部能分上万个小部落。 但是在霍嬗的眼中,左贤王部依旧很穷,光霍府,就能分四五个。 “继续。” “王帐,王旗,王座,金鹰,金狼,金马都有,还有两顶金冠。” “左贤王金印呢?” “回校尉,没找到,审问的消息是被儿单于带去了单于部。” 霍嬗点了点头,本以为张安世说完了,但是看着张安世那突然变得兴奋的面容,霍嬗来了兴趣: “找到了啥好东西?” “回校尉,祭祀之物。” 说起这个东西,霍嬗面色正经了许多,这东西一般都不是小东西,这几人还这么兴奋,估计意义非凡。 “何物?” “校尉,是一套完整的祭祀青铜礼器,看风格样貌,绝对是夏的。” 张安世压抑着兴奋之情说道。 霍嬗听完后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满的震惊: “真的?确定是夏?” 张安世狠狠地点头: “绝对是真的,臣已经看过了。” 霍嬗觉得自己有些懵,这玩意是大功劳啊,就算是把左谷蠡王和左贤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这种青铜礼器,大汉也有,而且很多,但是珍贵的,有特殊意义的,那是一套也没有,只有半套。 大汉最珍贵的那半套是周武王开国礼祀所用的一套青铜器,在太庙中所用。 按理来说已经非常的珍贵了,但是他却缺了一个关键的盛肉大鼎,这,价值、意义大打折扣啊! 夏商的青铜礼器也不是没有,但是都成不了套,大汉现在就缺这么一套。 但是这玩意看规格,看意义,人皇,人王和诸侯的那能一样? 手里的羊排瞬间不香了,霍嬗扔到盘子里,走到前面盯着张安世: “详细说说,是何规格的?” “回校尉,酒器,水器,乐器一个都不缺,全都成套。” 霍嬗有些无奈,压抑着急切的情绪笑着说道: “你还跟我卖起了关子,直接说重点,几鼎?” 张安世嘿嘿一笑: “七鼎。” 霍嬗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又有些失望。 激动是因为它不是五鼎,三鼎乃至于一鼎,七鼎规格已经非常的高了。 失望是因为它不是最高的九鼎规格,有些配不上刘彻的身份。 大禹制九鼎给九这个数字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尤其是青铜器上。 自从大禹九州鼎开始,九这个数字在青铜礼器上就是最高的规格。 大禹九鼎更是象征着华夏的正统。 但是大禹九鼎非大事不可动用,所以自然就是需要替代品,然后就出现了众多的青铜礼器。 几千年历史,直到现在大汉,一直有着一套自己的规格。 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士大夫五鼎,士三鼎或一鼎。 缺两个是小问题,有七鼎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它都是成套的,缺的两个,回去找找,配上就行了。 关于大禹九鼎,其实还有一段故事。 据传,秦灭周第二年,九鼎被运往咸阳,但是在路过泗水彭城的时候,豫州鼎落入水中,派人打捞,消失不见。 泗水嘛,泗水刘邦就自然而然的得一鼎气运,跟斩白蛇一样,赋予了神秘色彩。 但是九鼎缺了一鼎,咋办? 所以后面始皇帝就用和氏璧打造了传国玉玺,用传国玉玺取代了九鼎象征正统的意义,随后一直延传。 而剩余的八鼎消失不见了,有说法是被始皇帝毁了,一同铸成了十二金人,也有说法是被始皇帝带到了皇陵当中,希望还是后一种吧! 九鼎从此消失不见,退出了历史舞台,传国玉玺登上历史舞台。 九鼎,霍嬗就没想着能找到它,消失几百年了,人人前仆后继的寻找,都没找到,霍嬗一点都没这个想法。 这一套祭祀礼器很重要,它的意义远远比不上九鼎,但是大汉就缺这东西啊! 只要带回去,给它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它就能象征汉室的正统。 霍嬗心里清楚,当刘彻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他能高兴疯。 大汉从立国开始,就没个严谨的正统说法。 董仲舒的理念被采用,除了确实有利于中央集权,皇帝统治,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某个方面证明了大汉的正统。 像今年的《太初历》,也是为了证明大汉的正统,《太初历》事件不光是改历法,随后还有易旗帜,改服色的作用,再一步确立大汉的正统。 确定大汉正统,是刘彻心心念念的一件事。 有了这一套礼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礼器,祭祀所用,本来就带着象征意义,更别提华夏朝代之首的夏朝礼器。 在这个时代,除了九鼎出世,这一套礼器就是最大。 夏朝礼器象征华夏正统,传国玉玺象征秦朝延续,完美! 冠军侯一场大战,大获全胜,还带回了象征着华夏正统夏礼器,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世人也不会怀疑这东西的正确性,因为老匈奴贵族就是夏朝分出去的一支华夏分支。 而左贤王身为匈奴‘太子’,在左贤王庭找到夏礼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退一万步说,它就算是假的,它都必须得是真的。 第一三八节 小黑找老婆(四千加更) 霍嬗喜笑颜开,这东西一旦带回去,那就是天下震动的大事,自然也是大功一件。 “好,好,全都封起来,就算是把左谷蠡王丢了,这玩意也不能丢,一定要带回大汉。” 钟干在旁边笑着拱拱手: “回主公,臣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霍嬗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这东西谁找到的?” 其他几人都羡慕嫉妒加眼红的看向张安世,小张同学的嘴都快要笑歪了。 “恭喜子儒了,此次回去必定封侯,封列侯。” 张安世行了一礼,笑呵呵的说道: “此乃是校尉的功劳,臣也只是沾了点福分而已!” 霍嬗翻了个白眼,不过张安世这话说的也听对的。 不管是羽林军中谁找到这东西,大头功劳都是霍嬗的,就算是都算到此人身上,他也受不住,不敢受。 “此事告一段落,隐瞒消息,别让其他人知道。” “诺。” 霍嬗回到位置,重新拿起他的羊排吃了起来,手里的羊排现在吃起来,比刚才更香了几分。 “说说吧,还找没找到啥好东西?” 霍嬗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 几人都乐呵呵的,韩增插了一句: “倒是找到了几匹大宛好马,被几个军侯分了。” 霍嬗点点头: “分了就分了吧,不差这几匹。” “田千秋,说说,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校尉,除了一个,没有什么大消息。” “说说。” 霍嬗咬了一口肉,抬起头看着田千秋。 “三日前,左大当户带领五千兵马,路过此地,往西方而去,应该是去了单于庭。” 听到这个,霍嬗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追不上了呀! 霍嬗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算他运气好。” 霍嬗扔掉手里的骨头,喊来孙尚,洗了洗手。 “战报写好了没?” “回校尉,已写好。” 霍嬗从田千秋手中接过战报没看,拿在手中先是思量了一会。 九天时间,一共灭了十六个部落。 路上灭十个小部落,两个中型,一个万骑,然后又灭了左贤王部,两个中型,总共十六个。 霍嬗展开手里的战报,直接看向最后: 八天里,算上此战战果,斩首25508级,缴获牛羊马匹55万,贵族四十一人,还有王帐这些东西,加一套青铜礼器。 这次没有降兵,没有俘虏,只有斩首。 牛羊马匹数字很大,但没啥用,因为带不回去,只能就地斩杀,浪费了都不能便宜匈奴人。 但是有时候,功劳这个东西不是看你带回了多少,而是看你为敌人造成了什么损失。 前两份战报,再加上这一份,此行大军的总斩捕已经过了十万,准确数字102053。 但是匈奴人只是这10万人的损失吗? 当然不是,不提其他,一个左谷蠡王部,一个左贤王部,两个左边的王部被灭,对匈奴的打击是巨大的。 就算是不提他们,经过这么一遭,连抢带杀,匈奴直接损失了近百万的牛羊,辐射到了他们的整个东部左边区域。 东部基本上算是废了,没个十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随后过去还会灭了左骨都侯部,所以说匈奴东部区域除了左大当户、左大将和两个万骑,以及他们各自的麾下,再没人了。 匈奴三部分,算上西域那三十万,四个部分,最强大的东部地域,一跃而下,直达垫底。 这还是直观损失,那些老人妇孺你要不要养? 不养的话损失更大,养的话哪来的牛羊给他们?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匈奴这一战,加上所有后续的影响,基本要损失三分之一的底蕴、实力,隐形资产都还没算。 战果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漠北之战,大汉倾尽全力,才斩了匈奴九万人,霍嬗一战就斩捕了十万。 但是要说对匈奴的损失,霍嬗此战是比不上漠北之战的,就算是半个漠北之战,估计都比不上。 这就跟后续影响有关,霍嬗斩捕十万,影响的只是东部区域的这四五十万人,但是漠北之战,那影响的是全匈奴。 但是你也要看付出啊! 漠北之战付出了大汉全部的家底,十几年才缓过来。 但是此战付出了什么?不到两百人的损失? 这么一比的话,十个漠北之战都比不上此战。 但是漠北之战的意义是重大的,漠北之战是一个转折点。 现如今除非灭了匈奴,不然意义上不可能大过漠北之战。 ……… 霍嬗看完战报以后,走到已经收拾干净的案桌旁,先是把战报用竹筒封泥封了起来,这是给刘彻的。 随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在纸上写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光是他这边的事情了,左大都尉准备弄死儿单于。 若是真被他成功了,这对于匈奴来说就是一场海啸,他霍嬗一个人撑不起来。 所以就得需要卫青那边的协助,或者说大汉得采取一些行动,让匈奴看一看大汉的态度,让他们感受到威胁。 除了这一件事,其他事霍嬗也不需要帮忙。 呃,还真不能这么说,要是真把匈奴逼急了,把汉匈边境一封锁,说不定还真得卫青协助,他才能安稳撤退。 不过可能性不大,汉匈边境几千里长,你要多少人才能封锁住三万大军啊? 写完以后,霍嬗连吹了好几个口哨,都没等到小黑的出现。 霍嬗有些纳闷,其他几人也有些面面相觑。 “孙尚,找找小黑,看他跑哪去了!” “诺。” 起初只是亲卫营一连在找,随后是整个亲卫营,随后整个羽林军都动了起来。 霍嬗深深的皱着眉头站在大帐口,看着营地中举着火把四处寻找的羽林军将士。 小黑陪着他快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个情况,霍嬗的心中很是担忧。 但说个实话,对小黑的担忧,霍嬗心中是有一些,但是不大。 但这并不是感情不深或者霍嬗冷血,只是因为他对小黑有信心! 他真正担忧的是羽林军,没了小黑,他就失去了一大优势,这三千羽林军怎么才能完整的带回去? 大军出行,野兽避易,小黑被吃了的情况不太可能,而小黑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小黑肯定会告诉霍嬗。 那就只能是小事。 霍嬗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走丢了?不太可能,大军目标这么大,而且小黑那么聪明。’ 忽然,霍嬗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霍嬗离开大帐范围,转过身子面朝北方,看着远处因为天黑基本看不清的狼居胥山,面色变得有些怪异: ‘这货,不会是去找老婆了吧?’ 霍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小黑,名副其实的好色之徒一个。 但是以前在大汉的时候,他也没啥机会,能见到的同类,他都看不上眼。 好色之徒一个,眼光还挺高,嗯,有品味的好色之徒。 这都五六年时间了,怕是都快憋疯了! 霍嬗想了想,喊来孙尚: “别找了,明日还要行军,让将士们都休息吧,天亮估计就回来了。” “要不还是再找找吧?” 霍嬗和小黑相处了五六年,孙尚也是,所以他对于小黑也挺担忧的。 霍嬗摇摇头: “别找了,睡觉吧!” “诺。” 霍嬗回到大帐,闻着驱蚊草药的味道和衣躺下,但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小黑。 霍嬗眼睛瞪的明晃晃的盯着大帐的顶部。 不知道啥时候,霍嬗迷迷糊糊中听见了翅膀扇动声,他瞬间睁大了眼睛,起身穿上靴子走到前帐。 刚好,孙尚打开了帐门,看到霍嬗以后行了一礼,指了指上面,然后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霍嬗立马就明白了啥意思,瞬间,霍嬗就气的不行,你个好色之徒果然去找老婆了! 霍嬗举起两个手指,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 孙尚点了点头。 不光是找老婆,你这还带了回来! 哎呀,霍嬗这个气呀,但是还不能打扰他们,小黑刚找来的老婆,吓跑了就不太好了。 西红柿小说 霍嬗碎碎念的骂了几声,然后一甩手,转身回了后帐。 “睡觉!” 没一会,平稳的呼吸声在后帐想起。 ……… 霍嬗没睡多长时间,第二天凌晨他就醒了。 醒来洗漱完的第一时间,霍嬗就吹了个口哨,小黑扑腾着翅膀,从大帐外飞了进来落在了桌子上。 霍嬗板起脸盯着他: “说吧,昨晚去哪儿了?” 霍嬗话刚问完,孙尚带着两个将士,就端着一盘子熟肉和一盘子生肉以及一个水盆就走了进来。 霍嬗无奈的看着孙尚,孙尚则是一笑: “累了,多吃一点补补。” 霍嬗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累了?” 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 小黑咕咕两声,孙尚面色一正立马说道: “小黑,待会还要你给大将军送信,我的意思是多吃一点,不然没力气。” 小黑虽然听不懂他俩再说啥,但是身为一只鹰,还是聪慧的鹰,对一切恶感是非常的敏感的。 他总感觉这俩人没说好话,所以才不满的叫了两声,孙尚这才连忙解释。 霍嬗被孙尚这一打岔,他也不想多问了。 两人一鹰吃完东西,开始出发。 霍嬗带着大军沿着弓奴水往西行军,小黑带着信往南边大汉飞去。 霍嬗看着远去的小黑盯了一会,啥也没发现。 霍嬗叫来孙尚一脸八卦的问了问: “小黑昨晚带回来的鹰呢?” “一起飞走了!” 霍嬗一愣: “啥时候飞走的,我咋没看见?” “回主公,我倒是看见了,天还没亮就飞走了,不知道在哪等着呢,小黑刚刚出营后一起往大汉飞去了。” 霍嬗不由得有些咂舌: “厉害啊,他不光带回来了,还想带着回大汉?” 孙尚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霍嬗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这个笑容里有种孩子长大了,找到媳妇了,我很欣慰的感觉。 “你也跟小黑学学。” 霍嬗鄙视的看着他,孙尚面色一囧,连忙辩解: “我那是守家,我不是怕她。” 霍嬗翻了个白眼,也不反驳,紧接着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还没见过,长啥样?” 孙尚嘿嘿一笑,控制着马匹凑到霍嬗旁边: “白,纯白!” “纯白,爪子也是白的?” “呃,这我倒是没看见,不过毛是白的,和小黑差不多大小,我看着年岁不是很大,两三岁吧!” “两三岁,小黑比他大三四倍,这,能过一起吗?” 霍嬗有些不懂这个问题,不由的问道。 孙尚其实也不懂,他挠了挠头: “应该能吧,不是听那鹰房的老头说,小黑这种鸟一生只找一个吗?两鹰相伴到老。” 霍嬗点点头,面露思索: “是吗?我也不太清楚,若是真能相伴到老那也挺好。” 霍嬗紧接着露出一个笑容,开玩笑道: “不过这一黑一白,生个灰的?” 孙尚也是露出笑容: “也有可能是黑白!” 两人发出一阵笑声,面前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笑容。 “主公,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一个小部落。” 霍嬗皱了皱眉头,随后对着赵破奴问道: “他们为何没有离去?” 昨日跑出去那么多的人,按理来说周边的小部落早就跑远了,这个竟然还没走。 “据前方斥候探查,应当是想降汉!” 霍嬗想了想,吩咐道: “我这会心情不错,放他们一马,赶走吧,就说不招降了。” “诺。” 赵破奴应答一声随后转身离去安排,没一会他又返回来了,凑到两人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主公,你们刚刚在讲些什么?给我也讲讲呗,让我也乐一乐!” 霍嬗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 “是秘密,你觉得秘密能告诉你吗?” 赵破奴笑了笑,死皮赖脸的说道: “咱们都自家人,自家人还有啥秘密的,主公不说,孙尚你说说。” “我都不说,你觉得没我的吩咐他会说?” 霍嬗抬起头看着碧蓝蓝的天空淡淡说道。 “那主公您就说说呗!” 霍嬗瞪了他一眼: “别那么烦,好奇心也别那么重,昨天刚犯错,今日就忘了?没事干前方探路去。” 赵破奴心中有点尴尬,但是脸上依旧笑呵呵的: “那还是算了!” 霍嬗翻了个白眼,不理他,日常吹笛子时间到了。 轻飘悠扬的笛声开始传荡,长龙一般的大军伴随着笛声沿着蜿蜒的河流往草原深处而去! 第一三九节 搁浅(求月票)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又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过十万了。” 公孙敖看完战报以后不由得感叹一声。 卫青没有理他,他此时正面色凝重的看着霍嬗传来的消息。 公孙敖见卫青不搭话,也就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卫青看完以后端起茶杯看向远处,把手里的情报递给了公孙敖。 公孙敖面色有些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看,但刚看到一半,公孙敖就惊的站了起来。 “四十万人口,这,哪来的?” 卫青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茶杯,目光望向远处,听到公孙敖的问题,淡淡的回了一句: “去问匈奴。” 公孙敖被一噎,嘴里刚准备好的下一句也咽了回去,屁股刚沾到凳子,卫青又开始说话。 “多了四十万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还不是要打,没啥差别!” 卫青说这话现在很有底气,大汉兵强马壮,自身不虚,而且还多了一个霍嬗,就算是没了他,按照霍嬗这十万十万的弄法,匈奴能撑个几次? 他面色凝重是他想到了西域的情况。 他虽然一直在云中待着,但是朝堂上的情况他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匈奴在西域旁边多了二十万的人口,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大汉对待西域的态度就得发生变化。 这一切都会造成连锁反应。 攻打西域是肯定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匈奴实力增强,大汉派遣兵马自然也需要相应的增多,一系列都会跟着动起来,比如河西四郡。 河西四郡是大汉同往西域的唯一路途。 虽然南边是祁连山,北边是沙漠戈壁,天然就是屏障,但是,西域增兵,河西的守护也需要相应的增加。 若是河西被人夺了,这条路途被人截断了,那前往西域的这支兵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军,后勤增援都会被打断。 而且西域要比匈奴远多了,后勤方面更加的艰难。 所以这一切思量下来,卫青觉得,这弄不好又得是一个漠北之战。 他现在想的问题是废这么大的力,就打一个西域,是不是有些划不来,是不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攻打匈奴? 但是他随后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和霍嬗的想法一样,匈奴目前打不得,还得先谋划西域。 不过他现在有个很确定的事,大行令死定了。 “对了,你的受降城怎么样了?” 公孙敖摆摆手,面色有些难受: “还早着呢,年底吧。” 卫青默默点头,对于修建受降城,他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受降城就在长城外,距离大汉挺近的,但是距离匈奴非常远,没啥实际作用,就占了个好名头。 但是左大都尉也不知道是真降假降,而且这个名头还是挺好的,边修城还能边看看情况,那修就修吧! “咱们需要动起来了。” “子侯那边已经前往了单于庭,老夫也把左大都尉的联系方法给了他,子侯想让咱们做做后援,装装声势,便于他后续的计划以及谈判。” 公孙敖搓了搓手,面部表情有些兴奋: “我早就等着呢,麾下的子弟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卫青看着他,不由得警告了一句: “此次不战,只壮声威,一切看子侯的计划,你别给我乱来。” 公孙敖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不过能活动活动也是好的,那咱们啥时候开始?” 卫青放下茶杯,公孙敖添了添水,卫青转头看向北方,露出笑容: “哈哈,再等等吧,等子侯的消息,此次他才是主帅啊!” 公孙敖点点头,羡慕的看着卫青: “唉,我咋就没这样的孙子呢!” 卫青听到后立马扬起了眉头,上翘抖动的胡子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 三日后,刘彻收到了霍嬗的又一封战报,那自然又是好一阵兴奋,但是等他看完随后的情报消息以后,他的脸黑的像是锅底。 “啪!” 刘彻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吓得下方的众臣们心惊肉跳,连忙走出躬身行礼: “陛下息怒。” 刘彻不为所动,一言不发,殿内气氛很是低沉,上座的刘彻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威势。 众臣互相使眼色,到最后都看向石庆,谁让他是丞相呢。 石庆在前方等了半天都没人说话,面露苦色,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搭话,但还是那句话,谁让他是丞相呢。 石庆抬起头,试探着问道: “陛下,是出了何事?莫不是小……” “哼!” 刘彻看着石庆,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语,本来准备破口大骂的,敢诅咒我的子侯? 但是看到石庆那单薄消瘦颤颤巍巍的身体,又有些心软。 “哼,子侯很好,这次又是斩首两万多,还灭了左贤王部,得了一套夏祭祀礼器。” 说起霍嬗,刘彻的脸上突然又出现了笑容,随后刚板起脸准备继续往下说,但是突然被人打断了。 众臣刚才听到斩首又是两万多的时候,心里可以说是有点小惊讶,但还不至于震惊,已经习惯了。 听到灭了左贤王部的时候,众臣这才在心中震动,不由得为左贤王部落默哀,被父子俩一人灭了一次,还真是…… 但是真正让他们愣神的是刘彻的最后一句话,倪宽有些不敢确信,所以走出来打断了刘彻的话: “陛下刚才说的是,礼器?” 刘彻被打断有些不爽,看着他没有说话。 倪宽又试探着问道: “夏礼器?”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刘彻的回答。 刘彻点点头: “正是。” 刘彻话音落下,殿中立马“哗”的一声陷入了喧闹中,刘彻没有皱眉,反而勾起了嘴角。 最喜欢看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 石庆站在前方,听着吵闹声皱了皱眉头,轻咳两声,看向众臣。 众臣立马安静了下来,你别管石庆在刘彻面前多么的势弱,但是他依旧是大汉朝堂上的丞相。 等众臣都安静下来以后,石庆对着刘彻行礼,满是期待的问道: “敢问陛下,乃是几鼎?器具是否齐全?” “九鼎,齐全,酒,水,乐全都成套。” 殿内又陷入了一片喧闹之中,这次是真的震动了他们。 前几次的战报,霍嬗那么大的战功,要说高兴,那是真的,要说兴奋,那是不可能的,立功的又不是我儿子,嫉妒倒是很多。 但这次是真的让他们兴奋,那可是夏礼器啊! 刘彻玩够了,看着下方吵吵闹闹的众臣皱了皱眉头,敲了敲桌子,殿中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刘彻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张,对着黄门说道: “把这些战报和情报给丞相看看,丞相,此事交由你处理。” “臣领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石庆还是连忙应承了下来,刘彻刚刚的怒火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再体验一遍。 石庆的丞相执政手段就是你给啥我都接,做不了做不成的再请罪就是。 刘彻也知道石庆是个庸才,所以基本也不把大事交给他。 石庆本事和其他人相比不如,但是他能当丞相的原因就是听话,懂事。 他们石家能几代不衰就是靠了这种本事。 石庆还把儿子石德弄到了太子身边,但是,石德是个不成器的。 对于一个干大事的皇帝来说,或者说对于一个不是昏君的皇帝来说,这种人是不可或缺的。 小书亭 你需要干大事的大才帮自己治理国家,你也需要石庆这种听话,懂事,放心的人帮自己干些小事。 而且有时候奸佞小人也是有他的用处的。 自从刘彻的内朝制度用起来以后,朝堂的丞相已经被架空,就适合石庆这种人。 对于一个皇帝这种最高的上位者来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作用。 而刘彻,你能说他不会用人吗? ……… 石庆接过战报以后,看完就默默地收了起来,回想着情报上的七鼎和大行令,他心中已经知道怎么办了。 刘彻把事情扔给石庆以后直接就走了,他相信石庆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 石庆本事不如他人,但是猜他的心思还是有一手的,事情大多都能做到他的想法上。 要不是这一点,石庆就算是再听话,也不可能在丞相位置上坐这么久。 至于西域的问题,刘彻准备暂时搁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卫青在外面,没人能跟他谈一谈。 军事上的问题,问这些文臣们,不说他们懂不懂,就算是他们懂,刘彻听了也不太放心。 刘彻虽然不缺魄力,要是他缺魄力的话,马邑之战当初王恢一提出,他也不会立刻执行了。 但是人老了嘛,想的就比较多,魄力虽然依旧不缺,但是总归会保守了一些。 而看这西域的情况,就知道事情小不了,他和卫青的看法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原本在他心里的一个小小西域之战,重要程度直接一跃往漠北之战重要程度奔去了。 他现在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所以他决定等等。 等卫青和霍嬗回来再商量,看看这一战要怎么打,至于打不打的问题,这个不在考虑范围,是铁定要打的。 至于后勤准备问题,也只能暂时搁置了,大不了准备半年,明年再打嘛。 今年有了霍嬗这硕大战果,他已经能开开心心的过大半年! 第一四零节 吓坏了众首领(求订阅) 而在霍嬗这边,三万多大军已经抵达单于庭范围,嗯,东边两百里左右的位置。 单于庭在姑衍山脚下,就是那个禅于姑衍的那个姑衍山,而狼居胥山距离姑衍山还有段距离。 狼居胥山脉西脉在姑衍山的正东五百里左右。 而这两山脉之间就是一个丰饶的大草场,霍嬗现在就在这片草场的中间位置,两山之间。 霍嬗直接大摇大摆的过来了,按照他的估计,单于庭应该是早就已经发现他了。 毕竟三万多人,十万匹马,还赶着五万的牛羊,那队伍可以说是非常的庞大。 霍嬗一路上也没有避着,这你要是还发现不了,还是等死算了。 霍嬗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本来想着沿着弓奴水走过来,碰到左骨都侯顺便就灭了。 但是啊,没碰到。 也不能说是没碰到,太远,时间太紧,霍嬗一估算,再去一趟左骨都侯得耽误不少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有可能大军就得四处奔逃,这几天一直在快速赶路,得留几天时间好好休养休养,回回体力,不然跑都跑不动。 所以,左骨都侯部落真命大。 ……… “韩增。” 霍嬗看着不远处吃草的牛羊,头也没回喊了一句。 “臣在。” 韩增听到呼喊,连忙跑了过来。 “校尉找臣有何吩咐?” “左大都尉还没有消息传来?这都一日了。” 韩增面露无奈之色: “您这也太急了,他们昨日里刚出发,这会估计才刚见到左大都尉。” 霍嬗叹了一口气: “唉,咱们在左谷蠡王部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误了时间,没多少准备的机会,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左大都尉,还不知道他靠不靠谱呢。” “校尉不用担心,这不是赶上了嘛。” 韩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至于左大都尉,臣觉得不太靠谱,咱们应该做好准备。” 霍嬗点点头,但他的心里有不同的想法。 左大都尉想降汉是肯定的,他是不会有问题的,现在的情况就是,霍嬗担心他的谋算早就已经被儿单于发觉,那就不太妙了! 对于霍嬗来说倒是没啥事,办完了这事,他就准备回大汉,成不成的都不影响。 但是若是能解决掉儿单于,那就是一件大好事啊! 不说干掉一个单于的功劳,只要儿单于一死,匈奴立马就会陷入不稳,大汉就有了机会,西域那边也更好着手了。 “没办法,等吧!” 霍嬗说完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匈奴骑兵,随后躺在草地上假寐。 他们能够到达大军近侧,自然是霍嬗下令的缘故,不然有着羽林军斥候,匈奴的探骑根本就进不了大军五十里范围。 至于为何放他们进来,自然是为了让他们探查。 ……… 就在霍嬗假寐发呆的时候,在单于庭这边,众人正在讨论霍嬗和他的大军。 儿单于今年十二,但是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身高七尺五,整个人膀大腰圆的,看起来英勇神武,除了那稚嫩的面容,其他的地方完全看不到他是一个孩子的影子。 五月初五乃是今年匈奴的五月狗日,而今已经五月初三,各大部落首领早已汇聚一堂。 但是缺了左谷蠡王,本来众人以为他是在路上耽误了,但是这几日传来的消息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前两日先是有左贤王部的散乱游骑奔来,说是有人攻打他们,左贤王部被灭。 这一则消息直接让众人呆立当场,让儿单于暴跳如雷。 但是经过一番详细询问以后,得知攻打左贤王部的是大汉冠军侯的时候,他们集体沉默,紧接着是不可置信。 ‘我的长生天,大汉冠军侯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是哪来的冠军侯?难道说死而复活?’ 这件事在单于庭周边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 儿单于倒是有些不屑,他年龄小,没有体会过冠军侯的可怕,但是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哪一个不是体会着冠军侯的恐怖长大的? 而左贤王部都被攻打了,左谷蠡王一直没来,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很轻易就能猜到的。 一连灭了两大王部,这更让这些匈奴部落首领们胆寒。 但是现在啥也不清楚。 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冠军侯,不清楚冠军侯做了什么,不清楚冠军侯带领着多少的兵马。 这啥也不清楚,就啥也不好干啊! 所以两日前,儿单于派出游骑探查,今日来了消息。 ……… “你说什么?大汉冠军侯带着兵马直奔龙城而来?” 儿单于面色一变,站起身喊道。 “回单于,是。” 下首位坐着的一个个子很高,身形消瘦,眼袋很大,眼圈很黑的中老年人开口了: “有多少兵马,现在到达了何处?” “回右屠耆王,兵马应当在五万左右,现在距离单于庭二百里左右。” 人数不好探查,而匈奴探查骑兵情况一般看马匹,十万匹马,按照一人双马的精锐骑兵配置,就是五万人。 在场众人除了儿单于不爽的看了一眼右贤王,其他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二百里还远,就算是来攻打单于庭,没有两三日赶不过来。 但是右贤王却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的心里更加的担忧,先是连灭二王,大歼灭,左贤王部距离单于庭近千里的距离,四日赶路八百里,又是长途奔袭! 右贤王连忙问道: “你们碰没碰到敌方斥候?” “回右屠耆王,碰是碰到了,但是他们未曾阻拦我方的探查。” 大摇大摆的走来,一路不做遮挡,仍由敌方探查,等你发现我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这非常像那个人的作风啊! 右贤王的脸色真正的变了,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 ‘难道说人死真的能复生?’ 儿单于眯着眼睛看着右贤王,看着他连连变换的脸色,心中不由得嘀咕: ‘真有那么可怕?’ 他一拍案桌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明日集结兵马,随本单于去灭了他!” 儿单于此时的心中是极其气愤的,左贤王部是他的势力范围,是他的底气之所在,如今被灭了,怎么能让他不气。 但他气怪气,但是还没有糊涂,这个时候还真能打。 明日集结兵马,单于部有十二万人口,其中八万聚集在龙城,光这八万人就能聚齐五万大军,还全都是有甲的精锐骑兵。 更别提还有各部落的首领随行的兵马,差不多正好是五万左右。 十万大军,能留在龙城的都是精锐,而各部落首领的随行骑兵,那自然也是精锐。 十万大军里面铁甲估计有三万,其余也都有甲,这么多兵马就是他的底气。 “不行。” 右贤王连连摇头,他只是条件反射,潜意识中不想与冠军侯作战,但是话已出口,现在只能沉默。 儿单于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右贤王。 他虽然年龄小,但他也懂一些道理,平常自家斗也就算了,这都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你还在这捣乱? 儿单于又看向众人,然后他看到了一群低着头同样玩沉默的部落首领。 儿单于心中有些心惊肉跳,随后眯着眼睛看向右贤王。 他本以为大家都会答应下来,但他着实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都被右贤王拉拢了,右贤王准备谋朝篡位了,他想把我拉下来。 不由的他不想歪,实在是这一幕太过于可怕了。 所有部落首领都不听他这个单于的了,反而听起了右贤王的话,你要是单于,你会是何想法? 但其实这些部落的首领并不是被右贤王拉拢了,他们只是心中有些发怵而已。 打仗他们是不怕的,反而,他们喜欢打仗,但是也要看敌人是谁,若是冠军侯,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而且这个冠军侯还是个‘死而复生’之人,这就更可怕了。 这个时代本来就流行神神叨叨的这些东西,而匈奴比大汉人更信这些东西。 更别提,冠军侯本身就有一定的神秘色彩,那可是一部分匈奴人信仰的天神之一啊! 而对于天神来说,死而复生那不是很正常? 他们现如今也是半信半疑。 但是这种情况吧,你只要信了一点点,那和全信就没啥差别。 ……… 儿单于沉默了一会,舔了舔他那干涩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闷声问道: “叔父是何想法?” 右贤王抬头看向儿单于,看到他表情不对,心里一思量就知道是他想歪了。 但是右贤王并不想解释。 一个是这件事本就有些丢人,他匈奴右贤王被人吓住了? 虽然那人是冠军侯,害怕冠军侯的人大有人在,但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另一个是儿单于想歪了更好,单于部和右贤王部争斗这么多年,一直矛盾很深,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谋算一下。 至于单于部和右贤王部哪来的矛盾,很简单,皇位之争嘛,还是那老一套。 老大当了单于,老二当了右贤王,老二想当单于,但是又不敢,只能蛰伏起来,时不时给老大找找事。 现如今老大终于死了,但是老大才十来岁的儿子当了单于,老二心中更不甘。 西红柿小说 匈奴毕竟是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嘛! 第一四一节 两个憨憨(加更四千) 而在老二看来,一个孩子,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但他又不想起兵造反背这个骂名。 而且起兵造反也打不过,单于部,左贤王部,还有他们那一方的部落,人马众多啊。 这造反打不过,不就还得继续蛰伏,慢慢谋划嘛。 而儿单于这边也知道右贤王的心思,但是右贤王势力也很大,他就算是想把他除掉,也不太可能。 毕竟还有一个外部的大汉在时时威胁,匈奴不能内部发生大战,所以就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对付大汉的时候就一致对外,至于自己内斗,那是自己的事情。 而现在的匈奴基本就三个阵营,单于势力,右贤王势力和中立势力。 而单于势力自然是以单于部和左贤王部为主,其他的左右大将,左大当户,左骨都侯为辅。 右贤王势力这边,就是右贤王部,右谷蠡王部,还有右大都尉等等。 而中立势力就是左谷蠡王,左大都尉这些,他们的态度是,你们打你们的,谁当单于我们都一样,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 而中立势力除过,两方之间又不能起兵大战,容易削弱匈奴的实力,还容易给南方的大汉可乘之机。 所以各种阴谋诡计就上台了,但他们的阴谋诡计其实没啥水平。 侄子送给叔父两个女人,祝叔父早日死在女人肚皮上。 叔父回赠两个女人,侄儿你也要早早体验男人的快乐。 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这消息。。。 然后再时不时的抢抢草场,恶心一下对方。 给对方来点狼巫诅咒,下点毒等等,就这么点手段。 匈奴也玩不出大阴谋,说他们笨吧,也挺聪明的,但说他们聪明吧,玩的这些手段或者上不得台面,或者在汉人眼里只是小儿科。 或许也跟他们的制度有关。 汉人中央集权,匈奴分封奴隶。 汉人聚在一起,有个大舞台叫朝堂,但是匈奴各部距离遥远,想玩也没这个舞台啊! 而随后的历史中,通篇突现出了一句话,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两年时间里,老二和老大儿子双双死去,老末坐稳了单于,这你能说啥,时也命也呀! ……… 右贤王连续眨动眼睛,心里想着策略。 至于想事情眨眼睛,个人习惯。。。 等到右贤王想清楚以后,礼也不行直接对着儿单于说道: “单于,此战不可打,并非是我怕了他们,而是后日就是大祭礼,耽误不得。” 儿单于咬咬牙,看向其他人,目标锁定一人: “左大将,你说说,打不打?” 左大将面色为难,站起身犹犹豫豫的说道: “单于,我其实,嗯,也挺赞同右屠耆王的。” 儿单于气的直咬牙,但是刚一用力,一颗牙直接掉了下来,嗯,他才十二,牙都还没换完。 儿单于把带着牙齿和血水的吐沫吐到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左大将,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左大将可是他的亲信,如今竟然向着右贤王说话,我XX你X,我哔哔哔哔! 儿单于闭着眼睛,深呼吸两口,睁开眼睛看向众人中的一个老人,老人正是左骨都侯,从小看着他长大。 儿单于能坐稳这个单于,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左骨都侯看到儿单于看过来,缓缓的摇了摇头。 儿单于明白了左骨都侯的意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 儿单于不是一个笨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顶尖的聪明人,他能在十多岁就坐稳单于位置,你能说他笨? 他知道左骨都侯的意思,现在不是争锋的时候,先忍下来,后面再想办法。 清楚是清楚,但是他不甘心啊,他就算是再聪明,他也是一个孩子。 而他一个孩子骤登高位,掌握大权,自然娇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这和聪明是没有关系的,聪明不代表有城府,聪明也左右不了性格。 爱杀人,无缘无故的杀人,惹得匈奴天怒人怨,左大都尉才盯上了他。 但他再‘嚣张’,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嚣张的时候,这时候聪慧就显露出了它的作用。 儿单于思量了一下,说道: “叔父觉得该如何办?” 儿单于刚说完,右贤王立刻就回道: “我觉得派使节前去问问情况比较好。” 儿单于想了想,点头: “那就这么办吧,先问问情况再做打算,应当派谁去?” 众人全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想去,要是去了一言不合,被这个冠军侯砍了怎么办? 右贤王隐晦的勾了勾嘴角,看着左大都尉笑眯眯的说道: “我看派复柯杜去吧!” 左大都尉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露出了苦色: “单于,这……” 儿单于没理他,想了想,派左大都尉去确实挺好的,派你的人我不放心,派我的人你不放心,左大都尉谁的人也不是。 儿单于抬起头,嗤笑一声: “怎么,复柯杜不愿去,你也要违抗单于令?” 这一波,这一波叫做指桑骂槐! 左大都尉连忙半跪在地,怂怂的回道: “复柯杜愿去。” “请单于容复柯杜回营准备一下。” 儿单于不想多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左大都尉转身离去,他此刻心中其实很是兴奋,也有些忐忑,这当反骨仔让他很是紧张。 右贤王看着离去的左大都尉背影,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估计已经知道了一点什么。 其实儿单于和左大都尉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矛盾。 儿单于对待除了自己人以外的其他人,都是这么一个态度。 但就这么一个态度,有人能承受,有人就不想忍,而左大都尉就是个不想忍的。 他思来想去,与其在这挨骂,被人家呼来喝去,还不如直接投了大汉。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匈奴已经日薄西山,大汉如日鼎盛,投了大汉,还能占据更好的漠南草场,过更好的日子。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没那么的复杂。 而他准备对儿单于下手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对于儿单于呼来喝去有些怨恨,想报仇。 二是就这么投过去,他怕大汉不重视他,所以需要一份投名状。 至于他让大汉派兵来接他,一个是为了自己部落的安全着想,一个是他想看看大汉对他的态度如何。 其实这件事吧,归根结底就是左大都尉起了异心,胆子也大,准备玩一波大的。 但这其中未尝没有儿单于的缘故,要是他和蔼可亲一点,估计也不会有此事! 但也不绝对,左大都尉今日能心里不舒服投降,后面他也能受不住诱惑而投降。 ……… 其他各部落首领的营地都在龙城外四周,也就相当于兵马在城外。 左大都尉刚回到他的营地,就有亲信下属找来了。 “有人来了。” 左大都尉心中一动: “何人?” “南边来的。” 左大都尉抿了抿嘴: “带他们来大帐。” 左大都尉直接回了大帐,这个人去带伊即利等人过来。 左大都尉回到大帐以后,安排人守着周边,随后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伊即利就被人带了过来,其他人都等在帐外,只有伊即利走了进来。 左大都尉看着进来的伊即利,心里不由嘀咕: ‘这看着就是一个匈奴人啊,真的是南边大汉来的?’ “你是何人?求见我有何事?” 左大都尉直接开口问道。 伊即利听到他的问题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求见?” 随后他随意的抬抬手,一脸骄傲的说道: “冠军侯麾下乌桓部单于伊即利,见过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一愣,不由的问道: “你是单于?” 伊即利骄傲的昂昂头: “正是。” “就那个降于冠军侯的乌桓部?” 伊即利抬起手风骚的往后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没错。” 左大都尉立马变了脸色,满脸的笑容站起身: “哎呀,没想到是乌桓部单于当面,快坐快坐。” 伊即利迈着八字步走向胡椅,在脑子里想着霍嬗坐椅子的姿势,随后一屁股大马金刀坐下,嗯,与霍嬗相比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而这一幕落在左大都尉的眼中,让他确信此人应该是真的,他人在匈奴,但是对于大汉还是挺了解的。 冠军侯麾下啊,值得骄傲,不骄傲那都不是冠军侯麾下。 两人坐下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伊即利在想着出发前三个文书教他的话。 beqege.cc “让他先说话,占据主动。” 而左大都尉不说话并不是和伊即利一样的心思,他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乌桓部单于都来了,那外面的肯定就是冠军侯了。 他想问问,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冠军侯亲自来迎接他,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但是冠军侯不是早就已经逝世了吗? 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左大都尉看着伊即利,那连连飘向自己案桌上陶罐的眼神,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端着陶罐拿着小碗走到伊即利身旁坐下。 “单于尝尝,我亲自做的马奶酒。” 伊即利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左大都尉挺好相处的,他也就抱怨了起来: “本单于都来了半天了,你部竟然都不给点水喝。” 左大都尉连忙道歉: “我部的错,我部的错。” 这俩人的相处方式吧,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霍嬗要是在旁边,肯定会对伊即利很无语。 派你过来谈大事,你喝起了酒,唉! 两杯马奶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先是左大都尉好奇的问道: “外面的真是冠军侯?” 伊即利点点头: “自然。” 左大都尉眼睛瞪的大大的,心中很是震惊。 等他反应过来后,凑到伊即利旁边,小声颤抖着问道: “冠军侯真的能死而复生?” 伊即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哪又冒出来的死而复生啊,但随后一想…… “哦,你说的是老主公。” 左大都尉满头雾水: “老主公?还有,啥是主公?” 伊即利听到这话不由得眯着眼睛,多看了左大都尉几眼。 你左大都尉也是匈奴仅次于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的第八号人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可能。 “主公就是,嗯,单于,老主公就是老单于。” 伊即利知道主公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胡扯了一个。 左大都尉心中有些无语,但是脸上依旧是纳闷: “单于?” 伊即利挠了挠脑袋,又做出一番解释: “这么跟你说吧,在我大汉,陛下就相当于你们的单于,冠军侯就是你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立马露出了笑容,把我比作冠军侯,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而我们这些冠军侯麾下之臣就相当于你麾下的裨小王、相。 我们称呼陛下依旧为陛下,就像你麾下的裨小王等喊单于一样。 我们称呼冠军侯为主公,所以我们既是陛下之臣,也是冠军侯之臣。” 伊即利这番比喻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首先匈奴和大汉的根本制度就不一样,就不能拿来做比较。 但是左大都尉却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他其实啥都懂,但是不装作啥也不懂的样子,怎么和伊即利拉近关系? 既然是冠军侯来受降他,那他日后自然也是冠军侯麾下之臣,他也非常愿意做冠军侯麾下之臣。 提前和伊即利打好关系很有必要,有伊即利带着,他就能够更好的融入冠军侯旗下。 “那来的是?” “老主公独子,霍嬗霍子侯,现任冠军侯。” 伊即利先是解释了一句,随后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姿态说道: “我跟你说,你运气真好,我家主公正好在匈奴,听说你的事后就顺便过来了。 本来大汉是不太信任你的,但是我家主公说了: 我相信左大都尉是真心臣服,而且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咱们都应该去看看!” 这一刻的左大都尉心中确实有些感动。 伊即利心中暗笑: ‘哼,跟我玩,我忽悠不死你!’ 伊即利清楚他在装傻充楞,他也就陪着演一演,反正又不妨事。 他的想法其实和左大都尉一样,你想融入冠军麾下,我也想和你打好关系。 所以两人在这互相忽悠。 但是这手段吧,俗称,嗯,菜鸡互啄! 第一四二节 左大都尉(求月票) 伊即利端着马奶酒喝着,左大都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 “单于,冠军侯这次来匈奴是?” 左大都尉脸上兴趣满满的问道。 “此次前来是来练兵的,主公练了三千精兵,来匈奴见见血。” 左大都尉眼睛一眯:“三千?” 伊即利坦然点头:“嗯,三千。” “这,据乌师庐单于的探查,冠军侯的兵力好像在五万左右吧?” 这回轮到伊即利眯了眯眼睛,但也只是一瞬间,左大都尉在给伊即利添酒,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路上陆续收了一些,左谷蠡王也臣服了,降兵比较多。” 左大都尉默默点头,心里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冠军侯很是钦佩,三千兵马压着五万的降兵,还一直未曾出事,更是攻打了左贤王部…… “对了,主公让我问你,你准备何时行动,我们在这待的时间不会太长,时间一到,我们就会撤退。” 左大都尉皱了皱眉头,连忙问道: “这是为何?” “你知道君侯这个称呼吗?” 左大都尉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君侯是大汉朝堂文武第一人所用的称呼,我家主公被称为小君侯,很忙的。” 左大都尉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 “那咱们走吧?” 伊即利一愣,也随之站起身,疑惑的问道: “走?你不准备对儿单于下手了?” 左大都尉摇摇头,然后说道: “儿单于派我为使节,前往询问冠军侯此行的目的。” 伊即利一乐,这么巧的吗? “那行,那就走吧,我好多情况都说不明白,你跟主公谈吧!” 伊即利出账等候,左大都尉安排了一下营地的注意事项,比如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攻打该怎么办! 随后一行人往大军所在地前行。 ……… 半夜凌晨,霍嬗正在睡觉,孙尚突然来喊醒了他。 “出了何事?” “回主公,那个左大都尉来了!” 霍嬗打了个哈欠,眉头轻皱,嘴里念叨着: “天都快亮了,明日就是他匈奴的祭天大礼,此地距离单于庭两百里,来回路程就得两日,这关键时刻,他这个时候跑来干嘛?” 霍嬗细细思想了一下: “带过来吧!” “诺。” 孙尚派了个人去带左大都尉过来,而他自己开始服侍霍嬗洗漱,甲倒是没有披。 随后喊来苍野和小黑两个,然后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左大都尉就被带了过来,身材高大,跟平常匈奴人一样披散着头发。 不过他的头发上挂着很多的饰品,两鬓的头发被拢到脑后,额头一条华丽的布片缠到了脑后,束拢着头发。 和匈奴人一样的罗圈腿,这个是骑马造成的,这个时候坐在马背上,靠的就是这一双腿,而马腹是圆的,常年日积月累下,腿就会变弯。 满脸的络腮胡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豪爽的汉子,很是雄壮,也有一股气势。 不过他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乏,不过也正常,两百里路快速赶路跑过来确实应该疲乏。 “复柯杜见过主公。” 左大都尉一进来没抬头,直接半跪在地开始行礼。 这一刻的霍嬗脸上表情尤其精彩,见面喊主公,你这,厉害了! 旁边一同跟进来的伊即利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左大都尉,真不要脸。 “左大都尉请起,坐下说话。” “诺。” 霍嬗抿抿嘴,看向伊即利,用眼神问道: ‘啥情况?’ 伊即利打了一个手势,霍嬗点了点头,使者啊,那还真是巧了。 左大都尉站起身坐下以后,这才有时间看霍嬗,但是他看见霍嬗的第一眼,整个人就是一愣,这么年轻? 而且白狼,黑鹰,这…… 他就收敛心神,不再想其他,年轻好,越年轻越好啊! “左大都尉所来何事?” 左大都尉连忙起身行礼,霍嬗看到不由的一乐,汉礼行的是真不错,看来这是在常常练习啊! “主公,匈奴单于乌师庐派臣来主公这儿问问情况,探查一下主公前来的目的!” 第一次见面,敌方的大人物就喊自己主公,这让霍嬗的心里有着一丝别扭。 “你把你们商讨的详细情况跟我说说!” “诺。” 左大都尉说了起来,霍嬗静静地听着,听完以后,霍嬗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你匈奴的情况,挺复杂的啊!” 左大都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 “复柯杜从今日开始就是一个汉人,是冠军侯麾下。” 霍嬗看着他没有说话,细细思量着。 听这左大都尉的叙述的情况,他应该还没有被儿单于发现,倒是这个右贤王,不简单呢! 霍嬗在想事情,也没人说话,帐中安静了一会,就在左大都尉心情有些忐忑的时候,霍嬗开口了。 “你应该是被右贤王发现了,他知道你的打算,这也是他为何派你前来的原因。” 左大都尉心中一颤。 “不过,他目前应该不会多管你。” 左大都尉没忍住,问出了声: “主公,这是为何?” 霍嬗轻笑一声: “对他没损失,反而有好处,他为何要管你?” 听到霍嬗这么说,左大都尉心中稍安。 帐中又沉默了一会,随后霍嬗又开口了: “回去吧!” 左大都尉一愣: “啊?” “回去吧,回去告诉儿单于本侯的打算。 你就告诉他,本侯此次是来练兵的,而且家中贫困,缺吃少食,所以想跟他借点钱财和牛羊马匹。 我一顿吃不了多少,所以要的也不多,就百万金的钱财加百万的牛羊马匹。 牛二十万,马二十万,羊六十万就行,钱财就用金子吧,本侯喜欢金子,别拿其他的糊弄我,你把这些告诉他就行了!” 左大都尉目瞪口呆的看着平平淡淡说出这番话的霍嬗。 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把强盗行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是这话他回去不敢说啊,谁知道儿单于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他。 “这,臣……” “怎么,怕儿单于砍了你?” 霍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左大都尉连忙点头。 “放心吧,他不会杀你?” 左大都尉有些不明白。 霍嬗摸了摸脚边蹲着的苍野的狼头,淡淡的说道: “他上任以后杀过一个大部落首领没有?” 左大都尉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 “这,确实没有。” “所以,他就是在吓唬你们,等你们都害怕他杀你们的时候,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大部落首领,那每一个都是一片地域的王,哪有那么的好杀。 刘彻杀个大汉左大都尉这一级别的人看着简单,但也要来个名正言顺,还要等着他自杀,不会动手,留着一些体面。 而且匈奴还是分封制。 更别提儿单于了,他刚登位,若是敢杀一个大部落首领,第二天其他人就能直接反了他。 毕竟你喜怒无常没关系,喜欢杀人也没关系,但你不能砍到我头上,你若是威胁到我们,那你就离退位不远了。 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右贤王盯着,他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 fantuantanshu.com 喜欢杀人?也就杀些小人物罢了,大人物他不敢。 左大都尉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有些怕。 霍嬗看着左大都尉的神情,他清楚了左大都尉的心态,他怕的不是儿单于,他怕的是单于。 霍嬗不理他,你怕不怕关我啥事,真以为你喊我一声主公,我就得把你当成自己人?别开玩笑了。 “放心,不会出事的,就算儿单于要杀你,右贤王也不会让他杀,他会保下你的。” 其实这话,霍嬗是正好说反了,如果儿单于真的要杀左大都尉,第一个不会拦的就是右贤王。 右贤王可能会虚情假意的阻拦一下,但他心中,估计巴不得儿单于杀了左大都尉。 这样其他部落首领会害怕儿单于,他们会想,今天的刀落到了左大都尉头上,明天是不是会落到我头上? 这件事对于右贤王大大的有利。 但是其他部落的首领,不会看着儿单于就这么杀了左大都尉,必定是会阻拦的。 所以霍嬗把人说错了,但是事情是不会有变化的,左大都尉死不了。 儿单于不敢杀,其他人也不会让他杀。 就算儿单于真的气疯了,不顾一切,他手底下的人也会阻拦,比如左大都尉口中的那个左骨都侯。 而且话是我霍嬗说的,跟左大都尉有啥关系,他只是个传话的。 “主公,右贤王为何会保我?” 左大都尉也不是个笨人,霍嬗能猜到的东西,他就算没有霍嬗想到的多,但他也能猜到一点。 他的心里也清楚,他被杀了以后才对右贤王好处最大。 霍嬗淡淡一笑: “这就要看你的口才了!” 左大都尉有些疑惑,这跟我的口才有啥关系? “你回去以后不要先急着禀报儿单于,先去找找右贤王,跟他直接说明情况,什么都说明。 就说你复柯杜是我霍嬗的人,问他要不要合作一把,一起杀了儿单于。 随后他当单于,你降大汉,各取好处。 他可能会拒绝你,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口才了。 告诉他,事成之后,我只要五十万斤的金子,五十万牛羊,以及儿单于的脑袋。 我要用他的脑袋在狼居胥山封天,在姑衍山禅地。” 第一四三节 霍嬗的渴望(求月票) 霍嬗淡淡的说着,左大都尉目瞪狗呆的看着霍嬗。 不光是他目瞪狗呆,就连旁边的伊即利也是一样。 左大都尉反应过来以后,连连摇头: “主公,右屠……右贤王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就算是他答应了,事成以后坐上了单于之位,他的单于位也是坐不稳的。” 不光是大汉有着叛徒一说,匈奴也有,尤其是这种出卖匈奴利益给大汉的举动,或者说出卖各部利益给大汉,那更是大大的叛徒。 百万只,单于部没有这么多牛羊,有也舍不得,必定会大家一起出。 霍嬗挥挥手,直接说道: “这个你不用多管,他就算是不会答应你,他也不会把你是我的人的消息传出去,而且他还不能让你死了。” 旁边的伊即利耐不住性子: “主公,这是为何?” 霍嬗神秘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正了正神色对着左大都尉说道: “左大都尉,回去告诉乌师庐单于,就说本侯说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明日便是你匈奴祭天大礼,是匈奴一年中最隆重的日子,我军不会进攻,我以冠军侯的名义承诺,让他们放心礼祀。 六日后,也就是五月初十,本侯邀单于会战于狼居胥山下,望他准时赴约,完事后咱们再谈谈借钱的事。” ……… 霍嬗等左大都尉出营了以后,他出了大帐,看着单于庭的方向。 旁边的伊即利打断了霍嬗的沉思: “主公,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霍嬗回头一笑,淡淡说道: “不会,不光是儿单于不会答应我给匈奴的条件,右贤王也不会答应我给他的条件。” 这种条件,谁答应了,谁就是缺心眼。 不说儿单于那边还都是钱财,还平常一点,看看右贤王那边的条件,简直就不像是人敢说出来的话。 牛羊马匹和钱财虽然减半,但是这点东西在后面的条件之下,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单于的脑袋,还要在匈奴各部首领的注视下封狼居胥,谁若是这么做了,那谁就是匈奴的千古罪人。 但是右贤王这个千古罪人,霍嬗还真有打算想让他当一当。 霍嬗完美实行了‘走一步看一步’,他进草原之前,就想着砍一万人就够了,现在可谓是越来越过分了! 伊即利挠挠头有些纳闷: “那他们不会答应,主公又为何提出这些条件?” “此一时彼一时啊,他们现在不会答应,难保日后也不会答应? 他们现在不答应,无非就是有底气,那十万兵马就是他们的底气,六日后会战,估计还得加上三四万。 但若是这十几万兵马挡不住我们呢? 若是他们的生命时刻都在我的威胁下呢? 若是我能时刻威胁到他们部落呢?让他们的部落有倾覆之危呢?” 霍嬗笑着看了一眼伊即利,继续说道: “部落就是他们的权势,部落就是他们荣华富贵的来源。 若是我能威胁到他们的这些东西,一个单于算什么,封狼居胥算什么? 要他们顺便砍了右贤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他们就是匈奴的大势。” 这也是这种部落联盟帝国的弊端。 各部落的自由度太高,独立性太强,他们虽然受单于命令,但是在他们心中,自己的部落才是最重要的。 你只要威胁到他们的部落,威胁到他们自己,或者诱惑到他们,那单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单于部虽然是草原最大的部落,但是恶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对于霍嬗来说,不成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但若是成了,那好处就太大了。 “那我们这次就得对付近五倍的敌人,还必须得打赢!” 旁边的孙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伊即利不由的直咂舌: “那可是十五万大军啊!” 霍嬗嗤笑一声: “呵,十五万大军又如何? 巨鹿之战霸王项羽带领数万兵马全歼秦.王离军二十万,随后又带领联军逼降二十万章邯军,著名的以少胜多。 他项羽是天才,我霍嬗也是天才,他项羽能一战灭了四十万,就算时代不同了,但我霍嬗还灭不了他匈奴十五万? 打不打的过,那要打了才知道!” 身旁两人慑服于霍嬗的雄心壮志,纷纷面色激动的大声喊道: “主公威武。” 霍嬗笑了笑不再说话。 刚才说的很是意气奋发,豪气冲云霄,但是霍嬗这心里啊,实话说,没底。 项羽能打赢,除了他这个天才敏锐的发现了秦军的破绽以外,凭借的就是那骨子破釜沉舟的大无畏勇气。 霍嬗自问,他可没有这股子勇气,他很怕死。 霍嬗早已做好了战败的准备,大不了带着羽林军跑呗,只要羽林军不出事,他就没啥可心疼的。 其实按理来说,霍嬗此刻功劳足足的了,没必要再冒这风险,但是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嘛! 不搏一搏,谁知道能不能干成! 此战若是干成了,他能一跃到达华夏将帅榜的前列,与白起、韩信、项羽等人并列,名流千古,人人称颂。 你们再厉害,打的那也是自家人,我卫霍打的那是异族,战绩方面天然就比你们高一等,说起来就是比你们好听! 项羽一战灭了四十万秦军,杀了四十万人啊,厉害吧? 但是说起来,还是不如我一战大败十五万匈奴来的痛快,这十五万人我就算只砍两万,记在史书上你也不如我! 这,就是家国大义!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说是华夏的一次开端都不为过。 就说异族,以前都是防御反击,主动出击人人在说,但是在这个时代却落到了实处。 一举拉开华夏几千年南北大战的帷幕。 给华夏人的心中种下了反抗侵略异族的骨血! 这你能说它不是开端? 而若是能够在这个开端的时代做出一些成绩,那么你就会成为名流千古的存在,后世成群成群的名将崇拜的存在! 就像是卫青、霍去病。 卫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它代表了大汉的巅峰,它是后世每一个志在异族将领的榜样,它更是华夏人心中的一道魂! 霍嬗非常的兴奋,他那沉默已久的灵魂在呐喊,在咆哮,他霍嬗,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 初四傍晚,左大都尉终于回到了龙城。 一夜一日半,连续赶路四百里,期间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不过他本人这会还挺精神的。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匈奴人从小磨炼的技能了,或者说天赋,在一颠一颠的马背上都能睡着。 这点倒是不惊奇,经过训练都可以,就像羽林军。 羽林军也只是在走或者慢跑的马背上睡觉。 但是匈奴人不一样,马匹不管跑多快,颠的多厉害,他们都能够安安稳稳的坐着,掉不下来并且睡的很香。 这玩意儿吧,训练就练不出来了,这得看天赋。 左大都尉是大摇大摆的回来的,反正龙城周边都是巡骑探子,就算是藏也藏不住。 看,像那几个回头往龙城奔去的骑兵,就是单于的探子,这会回去禀报了! 左大都尉没理他们,他也没有回营地,现在没有时间休息,他得先去找右贤王。 估计待会儿单于就得召集各部首领,不抓紧点没时间了。 左大都尉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右贤王营地而去,一点也不隐藏,想隐藏也隐藏不住。 也不知道儿单于在得知左大都尉回来不第一时间找他,而是去找右贤王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 “你说复柯杜来了?” 右贤王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 “请过来。” 随后他就站在大帐门口迎接。 左大都尉其实和右贤王是一辈,右贤王是伊稚斜单于的二子,而左大都尉是老上单于的孙子。 这个老上单于是冒顿单于的儿子,军臣单于是老上单于的儿子,伊稚斜也是老上单于的儿子。 他们其实说到底,都是老上单于的子孙,也就是冒顿的子孙,右贤王是老上单于的重孙,左大都尉也是。 但是呢,这个子孙多了呀,就会分成派系,为了好分辨,就跟大家族的堂口一样。 伊稚斜起兵造反,灭了军臣单于的儿子,军臣一系被打压,伊稚斜一系崛起。 左大都尉和伊稚斜是兄弟,这一系一直都很乖,只听单于的,谁当单于不管,所以他们这一系算是很强大了。 匈奴的势力派别主要也不是以这个划分,基本上以地域势力划分,主要是太多了,人生人,人生人,越生越多,遍布匈奴各地。 但是主要势力,都在冒顿的嫡系子孙手里,像单于,四王,两将,两都尉等。 像两大当户,两大且渠,两骨都侯等,都是由呼衍氏这些匈奴名族担任。 而其他的比较远的单于子弟,各族子弟,都是万骑长,中型部落首领,有的还是小型部落子弟,散布在匈奴各地。 而像那些其他的王,如汉人臣服,其他部落臣服的王侯,都是不算在内的。 这些才是匈奴的大基本盘。 匈奴不太看重辈分,他们只看重实力,左大都尉的部落有实力,自身也有身份,值得他拉拢,他就有让右贤王迎接的资格。 2kxiaoshuo.com 没实力,那你就算是我亲爷爷,我也不会正眼看你。 唯实力论,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第一四四节 合作愉快(四千求月票) “复柯杜见过右屠耆王。” 右贤王也回了一个礼,随后高高举起左手: “左大都尉快请入帐!” 两人一同入帐,坐下以后,右贤王打发了伺候的人,然后脸上全是关切的问道: “复柯杜,汉人没有为难你吧?” 左大都尉摇了摇头: “未曾为难我,反而对我以礼相待。” 右贤王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紧接着右贤王心中有些紧张,脸上一脸严肃的问道: “真的是冠军侯吗?” 问完后紧紧的盯着左大都尉,看到他点头以后右贤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脸上都是不可接受。 他刚想问问冠军侯不是说已经去世了的时候,左大都尉直接说道: “是冠军侯,不过不是屠耆王理解的那个冠军侯。 这次来的冠军侯乃是骠骑大将军冠军侯的独子,名叫霍嬗霍子侯,今年才十五岁,再有两个月十六。” 右贤王先是松了大大的一口气,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冠军侯就好。 但是随后他就有些感叹: “他父亲十八出征,他如今还没到十六,就已经出征了,一代比一代更强啊!” 他虽然表面上在夸奖,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就算是子嗣又怎样,像霍去病这种战神,在他的心中那不可能再出现一个。 “确实要更强。” 但是左大都尉却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右贤王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意思?” 左大都尉开始简单的给他解释一下: “三月初,羽林校尉冠军侯……” “羽林?” 右贤王直接打断了左大都尉的话。 “羽林校尉就是现任冠军侯在大汉军中的称号职位,就像上一任冠军侯的嫖姚校尉、骠骑将军一样。 羽林军是冠军侯麾下的兵马,是大汉皇帝陛下给他的私人军队,总数三千人。 羽林的意思用汉话说是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大概意思是说这支军队像翅膀一样,帮助大汉腾飞,军中将士像树林一般繁茂,连绵不绝。” 右贤王点点头,不由的感叹出声: “羽林,羽林校尉,羽林军,汉人皇帝起的这个名字真好啊,你继续说。” YY小说 左大都尉喝了口奶茶润润嗓子,继续开始说: “三月初,羽林校尉冠军侯带领着他的三千兵马进入草原,接着……” “三千?” 右贤王又一次打断了左大都尉的话,看着左大都尉无奈的神情,右贤王尴尬的笑了笑: “你继续。” “冠军侯带领着三千兵马进入草原,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扫荡了大半个左部。 连灭近五十个部落,斩捕过十万人,缴获加灭杀的牛羊过百万,左谷蠡王被他俘虏,如今已降了大汉。” 左大都尉一口气说完,终于是爽了。 但是右贤王的面色有些僵硬,手里的茶杯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右贤王没管掉在地上毡毯上的杯子,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子,硬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复柯杜,你刚说什么?” 左大都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还没说完,当他说到斩捕过十万的时候,右贤王脸上满是不信,连连摇头,又一次打断了他: “三千斩十万,不可能,他们一定是骗你的,不可能的事。” 左大都尉勾了勾嘴角,他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他也是这个表情,现在看到右贤王也是这样,他感觉非常的爽。 “没有不可能,这是真的,我看到了他们的兵马,都是匈奴人,穿着左谷蠡王部,左屠耆王部的铁甲。 我也看到了在冠军侯身边,像仆人一般佝偻着腰的乌鲁立。 他们杀了十万匈奴人,缴获灭杀了百万牛羊马匹,灭了两个王部,这一切都是真的。” 右贤王此刻的表情是呆滞的,他心里是非常不信的。 在他看来,就连那个在他心中留下恐惧的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都不可能带领三千兵马做到这一切。 更别提是羽林校尉冠军侯了。 但是左大都尉不可能骗他,也没必要骗他,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被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颠覆了一次的又重新建立的世间观,又被羽林校尉冠军侯颠覆了。 帐中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右贤王苦涩道: “这是长生天要亡我匈奴啊!” 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大司马、骠骑大将军、冠军侯霍去病,现在又出现一个羽林校尉、冠军侯霍子侯。 这一家子怎么尽出战神啊! 这一代又一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一代的比前两代的还要妖孽,带着三千兵马斩十万,那带着三万兵马岂不是要灭百万? 他匈奴可一共就一百多万人啊! 右贤王此刻正沉浸在悲痛、恐慌之中,但是接下来左大都尉的一句话又给了他一击。 “我左大都尉部已经降了冠军侯,降了大汉!” 右贤王瞬间转头,死死的盯着左大都尉: “你说什么?” 左大都尉虽然心中很是紧张,生怕右贤王一气之下砍了他,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周围都是人家的兵马。 但是他表面上也毫不示弱与右贤王对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降了大汉你还敢回来?不带着兵马赶紧跑,还敢来找我?” 此刻的右贤王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冷静,刚才他只是被霍嬗的战绩震到了,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被霍去病摧残的日子。 他身为右贤王,还不至于听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战报而崩溃! 左大都尉听到问题也是一脸的坦然: “我也不想来,我也想跑,但是冠军侯想要和你合作!” 右贤王嘴唇蠕动,刚要开口拒绝,但是又忍了下来,他心中想了想,冷静了一下,随后问道: “怎么合作?” 他心中不想与汉人合作,但是问问也不妨事,只是问问。 “我准备对单于下手,你和我一起合作,事成之后,你做单于,我降大汉,冠军侯退去。” “我需要付出什么?” “五十万斤金子,十万战马、十万壮牛、三十万羊,以及乌师庐的脑袋,冠军侯要拿他封天禅地。” “换他一个退去?” 左大都尉点点头。 不得不说,此刻的左大都尉是真的全盘托出了,一点都不留。 而且匈奴人谈条件也是干干脆脆,一点都不绕弯子。 “呵!” 右贤王轻笑一声,心中轻松了不少,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孩子异想天开的想法。 随后他心中有些懊恼,他刚才那一瞬间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孩子给吓住了,真是可笑! 心中对这些情报也怀疑了起来,他怀疑的不是战功,战功应该是真的。 他怀疑的是兵马人数,他怀疑的是冠军侯的身份。 在他看来,三千人不可能做到这些,而且汉人假扮匈奴人又不是没有过,还有十几年前投降的那些部落。 而且在他看来冠军侯这个身份有些存疑,一个十六不到的孩子,他有些不信他能做到这些,还一点消息都不流传出来。 ‘难道是卫青来了?’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是卫青,提出的这个条件那也是异想天开。 各部首领加单于部,十五万兵马,是你的三倍。 但毕竟那是卫青,能不能赢先不说,但起码不会输,只要拖下去,等其他各部人马前来,他们就能把这支兵马留下。 右贤王鄙视的看着左大都尉。 在他看来,左大都尉也是一个英豪,竟然降了一个孩子,呵! 左大都尉看着右贤王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妙,连忙说道: “冠军侯还约战了单于,他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左大都尉这次学会了,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右贤王发问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国家大事只有两件,祭祀与战争。” 右贤王不由的点了点头: “说的很对。” 这句话出自《左传》,虽然对于现在的大汉可能描写的不太恰当,但是用来讲匈奴,那还真是恰如其分。 匈奴一直也就只有两件大事,那就是祭祀与战争。 “冠军侯说让你们放心祭祀,在此期间不会进攻,以冠军侯名义担保。” 右贤王听到拿冠军侯担保立马点了点头: “我信他。” 你敢担保,我就敢信,这个时代非常正常。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去冬一场大雪灾,今年的祭祀是万万不能耽误的,必须要进行,你不信也没办法! 而且他信任的不是霍嬗,他信任的是拿冠军侯担保。 至于霍嬗会不会在他们祭祀之时偷袭,不会。 他既然话放出去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其实再早个几百年,祭祀的时候是不能攻打的,但是现在嘛,谁还管那么多啊! 霍嬗在他们祭祀的时候偷袭,虽然免不了有人说闲话,但是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但要是亲口承诺了不打,你再打,那身败名裂。 这时候虽然在那些士大夫眼中已然礼乐崩坏,但是西汉,还是上古遗留的边边子,道德守则很重要的,承诺了就要做到,不然别承诺。 “冠军侯约战与六日后,五月初十,狼居胥上脚下双方来一场大战,他输了,自己退去,你们不得阻拦,他赢了,按他的要求做。” 右贤王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还真是天真啊,约战我可以接受,单于那边肯定不会有问题。” 右贤王说霍嬗天真,但殊不知,信了这个条件的他,远比霍嬗要更天真。 霍嬗如果输了,那自然就跑,匈奴阻不阻拦无关紧要,他要是想跑,没人能拦住他。 至于赢了以后,这么强大的军队,十几万大军都打不过,哪一部都不可能单独阻挡住,霍嬗也不会让他们汇合起来。 那他们的部落还不是任霍嬗宰割,真正的纵横草原,他们自然要按照霍嬗的要求做。 两人角度不一样,想的也不一样。 霍嬗只是胡扯两句,一切要看战后结果,但是右贤王却信了,两人谁天真,一目了然。 “那咱俩的合作可不可以?” 说起这个右贤王心中真香了起来。 他不想对儿单于下杀手,他不想跟他爹伊稚斜一样背骂名,起码明面上不能下杀手。 暗地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明面上不行,那可是单于。 若是真能借左大都尉之手干掉儿单于,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省了他不老少的事情,免了他拉拢儿单于身边人的事。 而且儿单于死了以后,匈奴没人比他更有资格。 然后顺势当上单于,最后留下这一支大汉军队在匈奴,他才会真正的成为单于。 若是霍嬗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鼓励一下: 想的确实挺好的,说不定还真能成,加油! “怎么合作?” 左大都尉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成了! “我杀,你掩护,并且保护我离去,时间就定在大战前一夜!” 右贤王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两人击掌盟誓! 右贤王:‘单于被你杀了,你以为你还能走?’ 左大都尉:‘看来这几天得多做一些准备了!’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正好此时,儿单于派人来请他们去单于庭。 两人起身一同前去,左大都尉出了帐篷,被风一吹后背凉嗖嗖的,都是冷汗。 匈奴人谈事情,不会有汉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算计虽然也不少,但说话做事却很直接。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直接,让左大都尉心惊胆战的。 这种情况下,他是叛徒,若是谈不拢,那是说拉出去砍了,就拉出去砍了,一点都不含糊的。 两人进入龙城,到达单于庭,然后进入单于帐,其他人早就到了,就等他们俩了。 两人看着儿单于难看的脸色,当然清楚是因为什么。 儿单于在得知左大都尉回来后先去找了右贤王的时候,气的不行,整个人的脸都是血色的。 要不是左骨都侯连连劝阻,他也比较听左骨都侯的话,这才把这股气压了下去,不然怕是要气晕。 气大伤身,这句话很对。 而一个孩子,每天沉浸在怒火,气愤,恐惧,担忧之中,你不早夭折,谁夭折。 第一四五节 准备工作(求月票) 右贤王进入帐中,简单的行了一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儿单于拿他没办法,索性就不看他,他一直死死的盯着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依旧是那副怂怂的样子,来到中央恭敬的行礼: “复柯杜向单于复命!” 儿单于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左大都尉也是低着头静静地站着,同样不说话。 “跪下。” 左大都尉瞬间抬起头恶狼一般的眼神看向儿单于,儿单于被他看的一愣。 旁边的右贤王笑呵呵的说道: “单于,复柯杜乃是一部之主,而且还是你的叔父,这,有些过分了!” 众部落首领都是纷纷符合。 嚣张,是真的嚣张,右贤王以前还保持尊敬,现在忍都不忍了! 儿单于怒火开始上涌,猛的站起身吼道: “若是我要杀了他呢?” “理由。” 右贤王淡淡的说道。 “复柯杜私通外敌。” 左大都尉心中一惊,站在原地不说话。 右贤王站起身,慢慢的说道: “复柯杜刚刚出使归来,不管是何消息,他都有功无过,私通外敌?呵。” 右贤王一身轻笑,其中的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其实右贤王也不知道儿单于发现了没有,他其实对于左大都尉也是猜测加传言,他也没确定消息。 但你今天想杀他,不可能。 “若是我非要杀他呢?” 右贤王不说话,向前走一步。 大半的首领都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儿单于,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同仇敌忾。 儿单于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他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他父亲当单于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乖乖的,他当上啥问题都出来了。 说到底就是年龄太小,压不住! 而且他还气不过,总觉得他比乌维要厉害,总喜欢招惹这些人。 你是单于是没错,外敌若是入侵,或者去入侵他地,那自然是都是听你的,你是单于嘛! 但是内斗的时候,都是一帮子老狐狸,除了你自己的嫡系人马,谁愿意任你一个小屁孩摆布? 你老子乌维都不敢做的事,你倒是有些想法,呵! 左骨都侯轻咳一声站起身,拄着拐杖上前,随后扫视一圈: “面前的是你们的单于,匈奴撑犁(天)孤涂(子)单于(广大),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随后他扫视一圈众人,最后对着右贤王露出一个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右贤王看着儿单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后坐回了位置。 其他首领也都行礼赔罪,返回位置坐下。 儿单于在左骨都侯的安抚下也坐了下来,随后他看向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汉军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左大都尉把自己说给右贤王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只是换了一个条件。 “百万斤金子,战马二十万,壮牛二十万,牛羊六十万。” 期间众部落首领自然又是恐惧,怒骂,愤怒,不屑一套流程。 最后自然不会出意外,连商议都没有,众人群情激愤的直接就定下了迎战。 事情谈完自然就是做准备了,匈奴这边热火朝天的举行他们的祭祀,而霍嬗也在准备着他的工作。 ……… “主公,我们真的要跟单于部对战?十五万大军?” 赵破奴表情凝重的问道。 霍嬗点点头,淡淡说道: “那是自然!” 霍嬗话音落下,众人的脸色全都凝重了起来。 帐中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赵破奴说道: “主公,这风险太大了。” “收获也大。” “弄不好,我们就得全军覆没。” 霍嬗瞥了他一眼: “没这个可能性,你也别在这拐弯抹角的,有话你就直说。” 赵破奴先是嘿嘿一笑,随后正了正脸色说道: “主公,末将觉得打不了,也不能打。” “为何?” 赵破奴看着霍嬗面色淡然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主公,那可是十五万精锐骑兵,五倍差距,而且我军的九成兵源还是敌方的降兵,说溃就溃啊!” 霍嬗神态自若的喝了一口奶茶: “那你说怎么办?话已经放出去了,难道不打了?” 霍嬗平静的状态给了这些人一定的信心,李陵站了起来,行礼喊道: “校尉你说怎么打?不就是十五万骑兵嘛,照样灭他。” 众人都无语的看着李陵,不就是十五万骑兵嘛,说的真轻松。 霍嬗则是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让李陵坐下: “少卿说的好啊,不就是十五万骑兵嘛,此战不光是要打,还要打的漂亮,要大获全胜。” 众人全都看着意气奋发的霍嬗,心中热血也涌了上来,都是一帮子年轻小伙子,谁怕谁啊! 虽然士气起来了,但是他们对这一战还是没有信心,他们有信心的是霍嬗。 他们对霍嬗很了解,没有把握的事基本不做。 而且他们这两月跟着霍嬗,轻轻松松斩捕过十万,这让他们对霍嬗的信心爆棚。 所以说到底,他们对于此战没有丝毫的信心,但他们对霍嬗有。 他们期待着霍嬗再一次化腐朽为神奇,若是真打赢了,那…… 所以结合这么多的情况,才让他们热血澎湃。 “这几天做好准备,战场情况探查好,匈奴义从的思想工作也要做好。 羽林军全部融入匈奴义从当中,担任各级军官,不必再分离了,六百人掌控五千,问题不大。 训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应该也有点长进了,起码军令应该能听懂了。” 冷兵器时代,打仗看的就是这些什长队率,小兵其实一场仗打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只需要跟着跑,跟着砍人就行了。 霍嬗有底气三万对十五万,就是他对羽林军有信心,其实也是对他自己有信心,也不看羽林军是谁练出来的。 “回主公,匈奴义从基本上已经都超过了我们设定的基础标准。 有着羽林军为骨,他们为血肉,羽林军纪律严明,匈奴义从凶悍嗜杀。 臣敢说,这天下除了虎贲和北军的几校,就没有比他们更强的军队了,再训练一段时日,那他们就是天下第一强军。” 钟干抬起头,信心满满的说道。 霍嬗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冷兵器时代,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士气就代表了战力,而有霍嬗这个冠军侯在,基础士气并不缺少。 而且还有这些一打仗就立马兴奋起来的匈奴人,霍嬗从没有担心过士气问题。 霍嬗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冷兵器时代,或者说不管哪个时代,纪律性也非常的重要。 士气不缺,有纪律,那你就是一支精锐的大军,而没有纪律,那你就是散漫的牛羊,被敌军一冲击溃。 这也是古代兵法为何满篇都是斩的原因。 就比如一个将士太过兴奋,比其他将士多走几步,就会被斩。 看起来太过严格,但其实不然。 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这一个将士的上前几步,就有可能带动其他的将士。 然后越带越多,越带越多,没了阵型,散乱无比,若是有一支骑兵冲出,直接玩完。 所以军中阵型,会连你踏的步子是几尺几寸几分都要严格规定。 枪林箭雨,这枪林就是这么来的,箭雨也是一样。 箭雨并不是弓箭兵直接乱射就能出来的。 士兵之间的距离,抬弓的高度,箭矢的角度,那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这样齐射过去,才会成为敌人眼中的箭雨,覆盖大片区域。 xiashuba.com 若是你角度不对,各射各的,箭矢就会在空中碰撞,随后发生连锁反应,没飞到地方就会掉下来。 纪律性才能保证大杀伤,才能保证不出大伤亡。 而匈奴人的骑兵呢,在霍嬗看来,其实没有啥纪律性。 大战之时,也只是排个简单的队列阵型,然后凭借着他们悍勇,冲就完了。 没冲过那就再冲几次,打不过那就跑,反正你也追不上我。 他们就是蝗虫,跟中原的作战手段根本就不一样。 不过说来也对,人家是骑兵,本来就有优势,匈奴人也个个都很勇,一旦见血就会兴奋,人家光凭借这两点就够了。 散不散,乱不乱的也无所谓。 因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骑兵大规模冲阵,只要有简单阵型就行,冲起来依旧厉害。 要的是大规模的冲击力,不太强调骑兵单兵作战。 这也是没有霍嬗的游骑战术的原因,游骑需要单兵作战强,不然根本就玩不转。 单兵不强,你游人家,游着游着就很可能变成了人家游你。 不要看大规模骑兵冲阵威势足,就觉得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其实呢,杀伤真不大。 他的作用是冲溃你,杀伤是在冲溃你之后的追击才会更大。 而霍嬗的游骑战术杀伤力才是真正的强,你别看一直骚扰射箭的感觉不爽利,那杀死一个就是真的一个。 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 一块木头,大规模骑兵冲阵就是直接劈开这块木头,随后把劈开的小木头再劈。 但是这些劈开的小木头也有可能用白乳胶合在一起,你就得不让他们合在一起。 一直追杀,直到合不在一起,或者木头变软,也就是投降。 而游骑战术就是在这块木头上,削下来一片,然后磨成粉末,这一部分直接就没了。 随后一直削,一直磨,敌方一直损失战斗力,直到慢慢的把敌人磨死。 ……… 卡住了,先来一章,剩下的十二点之前,边码边发! 第一四六节 准备开始(求月票) 所以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者结合才是王道啊! 大规模先冲溃你,让你先变成小木头。 随后再游骑战术慢慢的磨你,这不比你慢慢的从大木头上削快多了? 等到冲溃你之后,我就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一次又一次的以多打少。 著名的以少胜多案例基本大多就是这样。 比如,你总兵力五十万,我才五万,打不过怎么办? 战场就这么大,五十万人,你不可能把五十万全都放在一个地方。 资源不够啊,比如说水源,五十万人一条河不够喝啊! 所以以少胜多,你就得找到这五十万兵马的要害之处。 比如各部之间的联络,各部之间支援的路途,敌方必定会派人把手。 你过去一看,嗯,你三万,我五万,以少打多瞬间变为了以多打少。 我灭掉你这三万,然后破坏路途,随后拖延你相互支援的速度,最后再灭掉你左边的这四万人。 随后再找右边的要害,灭三万,再灭掉你右边的四万人。 我的兵力还是五万,你的已经变成了三十六万。 随后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就在这么一次次以多打少的小战争下慢慢的转换了局势。 等到你的将士们都惶恐不安,士气低落的时候,我觉得时机到了,然后一战定乾坤,一场以少打多的经典战役出现。 所以说,大军不是那么好带的,五十万听着霸气,但人越多,带起来越艰难,你要准备、要防范的就越多。 五十万大军全部进攻,几处十几处战场,没那个本事顾都顾不过来,更别提这十几处战场还要相互配合。 比如,一个将领带一支偏军,一路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非常的厉害,但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将才。 自己打爽了,你回过头一看,敌人从你的缺口跑了,回过头灭了己方帅营,那你是有功有过? 怎么合理的安排手下的将领,这也是一门学问,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 所以说能领万人数万人打仗的,那就是将才,能领十万人就是帅才,能领五十万的,那是千百年出几个的人杰。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给我多少我就能带多少,逆不逆天? 兵仙那不是吹出来的称号,那是一步步打出来的。 而霍嬗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将才,最多也就是一个帅才,至于人杰、国士,他没有这个本事。 但既然是个将才,那就要走到将领的极致,甚至于压过那些名帅,人杰! 我用五万兵马就能取得你五十万兵马的战果,谁厉害? 名将都不能满足霍嬗,要做就做神将,千古之将! 走到极致,做一个那些名帅人杰都崇拜的【将】! ……… 匈奴人不服从纪律,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他们。 而一只不服从命令,没有纪律性的军队,霍嬗是带不了的。 而如今终于取得了成果,再有羽林军将士当军官,那问题就不大了。 霍嬗觉得没啥问题了,匈奴义从的悍勇如果加上了羽林军的纪律,那霍嬗觉得他们称的上一支强军。 xiaoshuting.org 而霍嬗此次准备怎么打,与以往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准备把游击发挥到底,给他们玩一波大规模游击。 而要想执行霍嬗的战术,没有一定的素养是执行不了的,而羽林军最不缺的就是战术素养。 ……… 五月初八,霍嬗带着大军早就已经来到了狼居胥山脚下,匈奴人也赶了过来。 左大都尉秘密前来,商量他随后的撤离问题,希望霍嬗能够接应他,那霍嬗自然是满口答应。 当提到右贤王答应了左大都尉的所有合作以后,霍嬗心中不由的觉得好笑。 初十大战,初九夜晚杀死儿单于,右贤王还答应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难道觉得凭借他就能压住单于被杀的恐慌? 霍嬗心中有些好笑,这是把他当菜鸡了。 儿单于死了,右贤王组织大战,随后灭了我的大军,趁势上位,好打算啊,好打算! 至于能不能杀死儿单于,这就要看左大都尉的命了! 随后霍嬗给他讲解了一下他需要知道的计划,给了他一样东西以后就直接打发了他。 霍嬗给他的东西是弩,当然不是神臂弩,这大杀器不可能给别人。 不是神臂弩,那自然就是冠军连弩,没给多,只给了十具。 要不是为了帮左大都尉干成这事,霍嬗就连连弩都不会给他。 这玩意要是让匈奴人得到了技术,那就是个大麻烦。 它的单独杀伤力并不大,但是成建制了很厉害,这东西步兵用来野战,才是最厉害的。 冠军连弩的构造也很简单,所以也就说明了很容易仿制。 但既然已经给了,那就给了吧! 霍嬗已经给他说明了,以后要是让他在匈奴看见一具连弩,霍嬗就要找他的麻烦。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匈奴义从听说要去砍单于,也没有啥其他的情绪,满满的都是兴奋。 霍嬗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影子,单于算什么,他们又没见过。 ……… 五月初九早晨。 霍嬗带着众军侯和军司马开始探查敌情。 看着眼前的匈奴大军,霍嬗都想仰天大笑,他从未觉得打仗这么简单过。 霍嬗强压着激动的心情问向众人: “看看,有何策略?” 霍嬗指了指前面成片成片的匈奴大军。 十三万的匈奴兵马,覆盖了方圆十里的范围,一眼都望不到头,漫天遍野的都是人和马。 这还是因为双方定下的是野战,所以未设营帐,不然十里算个啥啊! “主公,十几万大军聚到了一处,不好打。” 赵破奴看了一会后面色凝重的说道。 按照以往对匈奴的了解,各部是不会聚集到一起的,就算是匈奴共同行军,他们的军队驻扎也不会在一起,虽然离得不远。 一个原因是匈奴的制度,各部独立。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后勤的问题,各部聚集在一起,草场不够。 但是这次,显然是特殊的情况。 霍嬗点点头: “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但是谁跟你说不好打?在我看来,反而更好打了。” 旁边的赵充国突然开口了: “骑兵聚集在一起,这反而是一件蠢事,只需要一波冲击,就能让他们溃散,杀伤虽然不可能大,但是士气必然低落。” 其他人都是一愣,紧接着都是大喜,纷纷议论了起来。 霍嬗没管他们的议论,他看着远方的匈奴营地,不由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真是天助我也!’ 十三万骑兵全都聚集在一起,骑兵最大的机动性和冲击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丝毫。 也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按理来说,匈奴人不可能这么跟他们玩骑兵,以他们对于骑兵的了解,也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不定会有啥阴谋,霍嬗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警惕。 ……… 五月初九夜晚,左大都尉准备开始行动,他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左大都尉准备了五十个人,经过右贤王的帮助,把这些人全都混入了单于帐的近侧。 不得不说,儿单于的身边简直跟筛子一样,你不死谁死。 他身边的人全都是乌维留下的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右贤王安插进去的。 儿单于对自己的兵马非常的在乎,倒是对自己的身边人不多管。 若不是左骨都侯帮他清理了一批,估计各部的人手还要更多。 往单于身边安插人手的又不止右贤王一个人,基本三大族都会往单于身边安插人手。 送老婆,送仆人,有时候还送勇士,匈奴的一种习俗。 显然,儿单于不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时间缓缓的流逝,快要到子时的时候,左大都尉走出了帐篷,看着单于帐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与他同样心情忐忑的还有右贤王。 只不过左大都尉的心情是紧张,而右贤王的心情是兴奋,他有些迫不及待。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左大都尉那边得手了。 他就连兵马的问题都已经想到了。 他害怕儿单于死后兵马会陷入恐慌,汉军乘虚而入,所以他提议把兵马全都聚集到一起,以做防御。 儿单于起初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同意,但是在他和他这一方的部落首领的退兵威胁下,勉强同意了下来。 他其实提议把兵马聚集在一起,不光是有怕单于死后士兵恐慌的缘故,他更害怕的是左贤王部、左大将部这些部落。 若是他们游离在外,在他和汉军大战之时,这些部落袖手旁观还好。 他怕的是这些部落和汉军一起攻打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这十三万大军,他的势力兵马只有三万,而儿单于势力是八万,中立势力是两万。 他的想法是事发之后,掌控单于部兵马,那他加上就有八万,儿单于剩下三万是左贤王部骑兵。 只要掌控了单于部,那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至于外面的汉军,右贤王不太重视,他本来挺忌惮的,但是后来经过左大都尉的诉说,他对这支汉军没有了忌惮,但依旧重视。 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探查之后,发现他们才三万兵马,右贤王的重视程度降到了最低点。 在他看来,三万兵马而已,其中九成都为降兵,就算你是卫青,都不可能有啥大威胁! 他现在一心只有单于位置,他等了几十年,就等这一天了! 用一个词形容右贤王的状态非常贴切,利欲熏心! 第一四七节 右贤王死,儿单于活(月票四千) 匈奴大军中央,随着一支响箭升空,带着刺耳的声音。 边缘地带的左大都尉兵马处,和单于帐近侧的右贤王兵马处里的两人全都看向了单于帐高空,紧接着两人面色狂喜。 “成了。” 左大都尉心中非常的爽,他想放声大笑,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跑路,他要带着五千骑兵跑路。 他专门把兵马放到了大军边缘,不知为何,右贤王未曾阻拦,但是正好利于他跑路。 早已准备好的五千左大都尉兵马,立马在左大都尉的带领下跑路。 匈奴人有九成九晚上是看不见的,但是也有能看见的,这五千兵马在夜晚眼明之人的带领下往远处跑。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霍嬗大军的方向,要是霍嬗来攻,他们就是第一批来承受进攻的人。 但是这个时候正好方便了他们。 ……… 霍嬗看着远方的匈奴大军,听着传遍周围几十里的响箭,面色毫无变化。 虽然这响箭代表着儿单于已死,但谁知道是不是真死了。 此时的霍嬗正带领着亲卫营和所属义从,在匈奴大军的南边十里外,此地再往南四十里就是他的大军。 他在此处迎接左大都尉,若是他身后有追兵,自然是会救。 当然,也有一点防备左大都尉兵马的意思,若是在大军所在地等,谁知道他是不是会带着兵马直接冲进大军。 虽然他大概率九成九没问题,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霍嬗等到了他想等到的人。 左大都尉兵马在三里外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在一里外停了下来,左大都尉一个人跑来面见霍嬗。 经过重重防御,左大都尉到达了霍嬗面前,翻身下马,半跪在地: “末将复柯杜拜见主公。” “起身吧,事情成了?” 左大都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成了!” 霍嬗想了想他到此地的速度,这么快,那就说明了左大都尉并未亲自动手。 他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妙,他细细想想,这种不妙的感觉还是源自于匈奴大军聚集在一起的举动。 “但愿吧,撤,左大都尉,带着你的兵马与我军并行。” 左大都尉听到这话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应声称诺。 等到回到大军所在地以后,霍嬗叫来了左大都尉: “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 “诺。” 随着左大都尉的的讲解,霍嬗心中的不妙感觉越来越强烈,怒火也越聚越多。 “也就是说,大军聚集在一起,是右贤王提议的?” 左大都尉点头。 霍嬗气的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冷哼一声: “猪队友,真是猪队友啊,虎头蛇尾,真他妈的虎头蛇尾,我霍嬗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啄了眼睛。” 众人被吓得一个激灵,左大都尉低下了头,心中很是疑惑,他不明白,如今形势大好,霍嬗在生气些什么! 不光是他不明白,帐中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赵破奴,伊即利,四军侯。” “末将在。” “全军停止休息,整备待命,防止匈奴突袭。” “诺。” 赵破奴跟其他五人转身离去,霍嬗双手叉着腰,深深的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这一切。 他现在敢肯定,这一切都是儿单于的阴谋。 霍嬗站定脚步看向左大都尉: “此次计划,你还跟谁说过?” 左大都尉连忙起身拱手: “回主公,除了那五十名死士,我未曾向其他人说过。” 霍嬗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你,那就是右贤王! 匈奴大军总共十三万兵马,儿单于八万嫡系兵马,右贤王才三万,战时儿单于为何要听右贤王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儿单于知道了左大都尉背叛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所有的计划,他只是在将计就计。 等着左大都尉和右贤王动手,然后借着刺杀单于这个罪名,处理掉右贤王。 而答应右贤王的提议对他来说很有好处,他可以在防御霍嬗的同时,更容易接手右贤王的军队。 霍嬗是真的没想到右贤王能蠢成这样,这种大事都能流传出去。 归根结底,此次事件是他小看了儿单于,也是右贤王小看了儿单于,他们都被儿单于的年龄给迷惑了! 或者说他身边有一个智谋之士,那个左骨都侯? 霍嬗对他的猜测很有信心,他的直觉也一向很准,他昨日一天都感觉有些急躁,平常都没有过。 所以这件事,他觉得八九不离十。 他从进入草原,一路征战,平平稳稳,轻轻松松斩捕十万,没想到今天被儿单于耍了。 大战估计也打不起来了,这不是虎头蛇尾是什么? 儿单于处理了右贤王,他急于接手右贤王的势力,没时间在这跟他大战,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停战,送走霍嬗,要不直接灭了他。 而匈奴大军没了右贤王和儿单于相互掣肘,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霍嬗也没多大把握打败十三万大军。 所以这场大战按理来说是基本上打不起来了。 但是哪有那么的容易,打不打,那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不过还得看看情况。 其实说到底,儿单于没被杀,对霍嬗没啥损失,只是少了一份还没得到的功劳。 霍嬗生气的也不是这件事,他生气的是右贤王估计要完,他生气的是他还搭上了十具连弩,还可能有技术。 右贤王玩完,这件事的连锁反应太大了。 儿单于死和右贤王死是两个概念。 儿单于死,匈奴会不稳,儿单于的势力根基太深,没个几年时间,右贤王接手不了儿单于的势力。 而且右贤王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所以儿单于死,符合大汉的利益。 但是右贤王死,儿单于没有这个阻碍,他能够平稳的、轻松的接手右贤王的势力,只因为他是单于,正统单于。 儿单于将会真正的一统匈奴,从此以后,他会失去匈奴内部最大的敌人,从此再也不会有掣肘,匈奴也不会发生内乱。 匈奴不内乱,大汉进军西域,他们不会无动于衷,大汉的在西域的阻力将会十倍百倍的增加。 而且后续的一切事情都会发生变化,没了右贤王这个下一任单于,儿单于后年还会不会死? 其他的都不用说,就这一个问题,都够霍嬗头疼的了。 霍嬗是真的想扇自己两巴掌,你说你没事不返回大汉,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凑来凑去,事情闹大了吧。 现在有啥办法,没办法,只能等。 霍嬗坐回位子上,闭上眼睛等了起来,旁边的钟干和三文书以及左大都尉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时间缓缓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孙尚前来禀报,大军外来了三个人。 霍嬗睁开了眼睛,转身回了后帐,孙尚也跟了进去。 没一会霍嬗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绕过趴着的苍野,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请进来。” 霍嬗挥挥手,亲卫们吹灭了一半的灯火,大帐中顿时暗了下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霍嬗,全身铁甲,蚩尤面具,脚边还趴着一只白狼,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没一会,三个人就走了进来,霍嬗看到为首之人眼睛一眯,此人一身汉人打扮。 ddxs.com “匈奴使节见过冠军侯。” 霍嬗没说话,旁边站着的孙尚说道: “来此何事?” “回冠军侯,明日正午,单于邀请冠军侯于两军中间位置相会,只准各带一百兵马。” 这个汉人匈奴使节进帐前,瞄了一眼霍嬗,然后就被吓住了,这会一直没敢抬头。 霍嬗听到这个邀请心中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霍嬗等了等,见他不再说话,起身往后帐走去,边走边说道: “明日本侯会应会。” 随后对着孙尚低声吩咐: “后面那两个放回去,前面那个砍了吧!” “喂狼吗?” “脏了口!” “诺。” 随后孙尚返回,对着三人说道: “明日我主会前去,尔等可以回去了。”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也害怕霍嬗砍了他们。 随后三人退了出去,孙尚给门口的亲卫打了个手势,亲卫点点头,表示收到。 等到几人离去以后,头上全是汗的左大都尉直接站起身,走到中央跪下趴在了地上。 但跪了半晌,霍嬗也不出来,孙尚进去看了看,没想到霍嬗已经脱下甲胄,睡着了。 刚才只是装腔作势,所以甲胄没绑,霍嬗自己就能脱下。 孙尚手里拿着一个纸条走出来,对着几人打了一个手势,几人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路过左大都尉的时候,孙尚踢了他一脚,左大都尉疑惑抬头,孙尚对他招招手。 各回各营帐,孙尚带着左大都尉来到了一个营帐口。 “接下来几日希望你先待在这里,你军中将领可以接触,但我希望,你不要回本部,不然主公估计会不高兴。” 左大都尉默默点头,孙尚转身离去。 左大都尉到了现在,已经弄懂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右贤王死了,儿单于还活着。 所以他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看霍嬗的态度,还坏了他的大事,左大都尉觉得他自己还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并不是说你没犯错就没事,没办成事依旧该死,更别提坏事。 同时,左大都尉也对霍嬗非常的钦佩,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人家都已经想到了,怪不得人家是主公呢。 左大都尉返回帐篷,他准备这几天就在里面待着,一步也不离开。 孙尚送完左大都尉以后,找到赵破奴,让他今晚警惕起来,告诉霍嬗的安排,全军交替休息,斥候一直就散布在周围,倒是不用再安排。 随后亲卫营选出一百将士,开始休息,等待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大战。 ……… 次日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正午,霍嬗带着一百亲卫以及孙尚开始出发! 赵破奴带领着大军在半个时辰后开始出发,左大都尉兵马也一起,他要在帐篷待几日的打算落空了。 霍嬗把神臂弩交给了孙尚。 儿单于约他会谈,霍嬗表示:我跟你有个屁可谈的。 右贤王死了,你没了掣肘,实力战力都是大涨,我确实没把握对你的大军下手了,但是你要是也死了呢? 你要是也死了,那你的大军群龙无首,就是待宰的羔羊,任我拿捏。 耍了我,拿了我的弩,还想着谈判,告诉你,不可能的事。 就是这么的霸道! 至于这种场合,杀敌方谈判人员,会不会被人诟病? 那也要看谈判之人是谁,要是他是单于,你杀了他,随后再大败十五万大军,那你不光不会被骂,你还会被人人称颂。 此战日后也会被当做教材学习。 战争,看的从来都是结果,若是你的战果够大,那一切都不是问题,过程,那是用来学习的。 霍嬗等人缓缓前行,没多少时间,就行走了差不多二十里,远远的,霍嬗已经看到了敌方的人马。 霍嬗开始给孙尚安排一些事物。 等着距离越来越近,霍嬗也大概看清了情况。 草原上摆着三张大案桌,案桌旁有两匹马,马上都有人。 距离有些远,风有些大,吹的眼睛有些疼,所以霍嬗看不清两人的情况。 霍嬗目测了一下,一百兵马正在他们身后大概五百步的距离,霍嬗皱了皱眉头。 随后想了想,对着旁边的孙尚说道: “你取消行动,风有些大,五百步距离,你别再射到我。” “诺。” 孙尚有些无奈,他对儿单于的人头没啥想法,在他心里那是霍嬗的。 他只是对自己有些不争气,就这点风,霍嬗绝对可以五百步射死一个人,他不行。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霍嬗也看清了情况。 一个老人和一个壮汉,壮汉?他是儿单于? 霍嬗皱起了眉头,怕不是假的吧,十二岁能长这么壮? 来到五百步距离以后,霍嬗抬起手,身后兵马随着孙尚的哨子声,令行禁止。 对面案桌旁的两人看到霍嬗亲卫营停下,霍嬗一个人骑马走来,他们也下了马,坐到了属于自己的案桌旁。 霍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主要看草地,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看看草地下有没有人。 扫视了一圈后,霍嬗嘴角勾了勾,果然有人,左边五十步草地下。 十步之外还有一个没带兵刃,他应该是收兵刃的。 这是准备收了兵刃再动手,以防万一? 老弟,你和我一个打算啊! 那现在就要看看你安排了多少人了,不到一百不够杀啊!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喝吧,100币! 感谢!!! 第一四八节 会面(求订阅月票) 霍嬗骑着冠军往前面走去,等来到案桌十步之外的时候,霍嬗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翻身下马,兵器都挂在冠军背上,但是这个匈奴人却走上前来准备搜身。 霍嬗眼睛一眯,转瞬间抽出冠军背上的柳叶刀划过此人的咽喉,随后直接归刀入鞘。 坐在案桌后的两人立马按住了桌子,准备起身,但看到霍嬗收起了刀,他们又准备再看看! 三张案桌,儿单于与霍嬗的位置对立,左骨都侯在霍嬗的左手边,也就是儿单于的右手边,处于两人的侧面中间靠儿单于。 如果是正中,那他就是主位了。 霍嬗的位置距离儿单于六七步远。 霍嬗走到近前,躬身一礼: “大汉冠军侯霍子侯见过单于。” 儿单于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看不清面容的霍嬗,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左骨都侯。 左骨都侯收到指令,立马呵呵一笑: “冠军侯快快请起。” 霍嬗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霍嬗可谓是把嚣张这个词体现的淋漓精致。 两人具是一愣,儿单于露出一个笑容,霍嬗的这股性子他很是喜欢,看着左骨都侯有些幸灾乐祸。 左骨都侯倒是有些尴尬,不过也就那一瞬,随后他连忙站起身说道: “是我的错,我的错,冠军侯快请入座。” 霍嬗没理他,盯着儿单于说道: “身为匈奴单于,一点礼数都不懂,你族祖上也为夏族苗裔,还是王族,如今却沦为蛮夷,呵!” 霍嬗语句中的不屑与嘲讽,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儿单于此时的内心有些生气,难道不懂礼数的不是你?来会面还遮着脸! 他抬头看着霍嬗说道: “本单于身为匈奴之主,难道承不得你一礼?” 霍嬗没理他,迈开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姿态尊贵的双手一撩披风上坐了下来。 霍嬗并不是摆谱耍帅,他是怕把他腰间的飞刀露出来。 等坐稳之后,霍嬗才说道: “自然是承得!” “那你还有何怨言?” 霍嬗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背上,一指旁边的左骨都侯: “本侯就这样一个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有何资格替你回话?” “他乃是我匈奴的左骨都侯!” 霍嬗仰了仰头: “左骨都侯,呵!” 此话一出,就连老谋深算,老成持重的左骨都侯都有些生气,席间陷入了沉默。 1200ksw.net 等了一会,霍嬗又开口了,他可没有时间在这浪费。 “你是儿单于,哦,对不住,说顺嘴了。” “你……” 儿单于气的不行,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称呼,霍嬗却没管他,自顾自的说着: “嗯,乌师庐单于?” 儿单于怒瞪着霍嬗,旁边的左骨都侯轻咳一声,儿单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 “正是。” 霍嬗瞟了一眼旁边的左骨都侯,随后继续看着儿单于。 “你,十二?” 儿单于怒气又有些上涌: “正是。” 霍嬗盯着他念叨了一声: “看着不像啊!” “你们不会安排了一个假的来糊弄我吧?” 儿单于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霍嬗往后一仰,看着起身的他: “你当如何?” 老子会怕你一个单于? 你地位尊崇又怎样,与大汉皇帝平等位置又怎样,别忘了你是匈奴单于,见了我这个冠军侯你也得尊着敬着! 你不给我面子,我难道还要让着你? 气死你都活该! 左骨都侯连忙起身安抚,霍嬗见到这一幕,心中有些猜测。 这个儿单于应该就是真的,霍嬗有些懊恼,没把左大都尉带上,就算不带,问问情况也好啊! 其实真实情况就是,左骨都侯本来计划是让人冒充儿单于,觉得儿单于不必以身犯险,有他应付就足够。 但是儿单于硬是要来,他要来看看冠军侯是啥样的,左骨都侯考虑到左大都尉可能会来,也就答应了下来。 另一个霍嬗想到的问题就是,右贤王的事应该是这个左骨都侯安排的,儿单于应该还没这本事。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两人在这儿演戏。 左骨都侯安抚着儿单于气鼓鼓的坐下,随后对着霍嬗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回到座位坐下。 霍嬗也是低了低头向他示意,为前面做的事情赔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嘛! “本单于正是乌师庐单于!”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本侯有个问题?” 旁边的左骨都侯立马回应: “冠军侯请说!” “左贤王部的祭祀礼器是什么?本侯想让单于回我。” 霍嬗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他能答上来,身份就确定了大半,因为祭祀礼器这东西一般人见不到,也不清楚。 “是一套夏青铜礼器,我族祖上传下来的。” 霍嬗点点头: “那行,身份既然确认了,那就开始吧,单于这次邀我前来,有何事要谈?” “本单于也得确认下你的身份。” 霍嬗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身份还需要确认?在这草原,还有其他的汉家军队?” 儿单于一阵无言,我忍。 “谁知道你是不是冠军侯?” “呵呵,你们也没法分辨啊,你们见过冠军侯?” 旁边的左骨都侯突然说道: “听说冠军侯乃是骠骑大将军的独子,那面容应是有相似之处,我当年有幸得见大将军英姿!” 吹老霍?我很满意,让我摘下面具,有何阴谋? 霍嬗想了一下,还是把手探向了面甲,但眼睛时刻注意着儿单于的表情,当看到他眼角跳动的时候,霍嬗心中已经基本有数了。 霍嬗抬起的是左手,手找脸,脸自然也要找手,借着这个机会,霍嬗看向了左边。 草地上一抹寒光闪过…… 霍嬗瞬间注意力提到了最高,在拿下面甲的第一时间,霍嬗右手伸到嘴里,一个口哨吹响! 随后天空一身鹰啸,左边百步外一声狼嚎,十步外冠军一身马嘶。 身后五百步的一百羽林开始跑了起来,直奔儿单于背后的一百骑兵而去。 草原上一只只雪白大狼冒了出来,数百只跟随羽林军一起向匈奴骑兵而去,还有百十只在苍野的带领下向霍嬗跑来。 冠军也用极快的速度向霍嬗跑来。 霍嬗站起身双手瞬间探向腰后,随后一甩,两把飞刀直奔不远处的儿单于两人马匹。 在马匹的哀嘶声中直插入两马的眼睛。 随后霍嬗抬起左腿一抽,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随后一甩,“咚”的一声扎在案桌上。 霍嬗转身一踩身后的椅子,随后飞身而起,一把抓住跑来冠军身上的马鞍,一个翻身骑在了冠军身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儿单于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霍嬗已经坐在了马上,他们身后的马匹已经躺在了地上。 儿单于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比如霍嬗为何挥挥手两匹马就死了? 比如为何霍嬗一个口哨,鹰啸狼嚎的就都出现了? 但是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旁边的左骨都侯也是一脸的懵。 霍嬗坐在马上,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他们指了指桌子上的匕首,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他的目的不是杀了两人,他的目的是活捉。 死掉的哪有活着的香! 霍嬗刚准备行动,去收拾左边五十步潜藏的人…… 忽然,霍嬗心中一阵紧张,电光火石间,他向后弯下了腰,一根粗大的弩箭从他的眼前飞过。 直起身后,霍嬗的额头冒出冷汗,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要不是凭借着那运气般的危险直觉,他估计已经交待在这儿了,霍嬗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低吼一声: “走。” 冠军瞬间往左边奔去,霍嬗趴下身子,拿起左边枪头部分和右边枪杆,随后二合一,一把长枪出世。 霍嬗斜持长枪趴在马背上,死死的盯着他看到那一抹寒光的所在地,轻抚着冠军的脖子,让他提高警惕。 他本以为是兵刃,没想到是强弩。 忽然一支弩箭从草地中飞出,直奔冠军胸口而来,霍嬗瞳孔紧缩,冠军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 冠军立马蹄踩草地,往右偏移,关节都似乎发出了不堪重负咯吱咯吱的响声。 霍嬗面色凝重,躲不过。 他瞬间一拍冠军脖子,然后直起身,双手甩动长枪,枪头从右往左往冠军的脖子甩去。 冠军也瞬间低下了头,这场面可以说是惊险万分,在枪刃到达冠军脖子处时,冠军正好低下头。 随后枪刃带着一簇鬃毛,击打在了极速飞来的箭矢前段,弩箭经过外力作用,擦过霍嬗的左腿,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霍嬗回头看了一眼: “真险!” 冠军也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这会也生气了,速度凭空又添了几分,直奔刚才射出弩箭的地方而去。 一人一马正对着那边冲了过去。 其实对付弩车或者强弩,最好是绕到它的侧面或者后面,然后发动攻击。 弩车还好一点,强弩架起来以后,要转方向非常的艰难。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人家趴在草地下,情况不明。 谁知道他的侧面或后面还有没有弩机? 说不定绕过去就给你两箭,虽然可能不大,但得防着。 第一四九节 抓了就跑(求订阅月票) 而且,霍嬗按照这弩箭的发射频率算了一下。 瞬间两支箭飞出,不可能是一台弩机,所以差不多是两台或三台。 两台说明他已经躲过去了,这段时间是间歇期。 三台的话,他只需要再躲一箭,霍嬗,有信心。 至于超过三台,不可能。 这种力道的强弩,三台放不到一起,占地太大,其他地方没箭射来,说明没有。 随着距离的越拉越近,没箭射出,霍嬗上扬嘴角。 “只有两台。” 冠军的速度挺快,五十步距离只是不到十秒的事情,瞬间冲到了弩箭飞出位置。 冠军开始降速,霍嬗直接把长枪插入了这片草地,然后往天上一甩,草屑纷飞。 霍嬗扔掉长枪,插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右手抽出柳叶刀,左手探向身后,眼睛看向这个露出真容的大坑。 里面有些众多用来顶草皮的木棍木板,还有两架架起来的破旧弩机,还有四个人。 霍嬗看到了他们手里的冠军连弩,瞬间右手举起柳叶刀在身前,左手抽出飞刀甩了出去。 三支弩箭飞来,一支奔向霍嬗的胸口,一支面门,一支飞向冠军马腿。 霍嬗一心不知道几用,右手柳叶刀击飞面门的一箭,胸口的一箭没管,左腿抬起,用脚底板挡住飞向冠军马腿的一箭。 随后左手又取出两把飞刀甩了出去,完事。 四个人全都脖颈处插着飞刀躺在了地上,霍嬗左手抓住插在胸口的弩箭,拔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冠军连弩有多少杀伤,他比这些人清楚,连第一层防都没破的了。 霍嬗看了一眼那两架弩,咬了咬牙: “大黄弩。” 此时的霍嬗不光是满头大汗,冠军脖子上也都是汗珠。 一人一马,累倒是没多累,只是临近死亡的那一瞬间让两人冷汗直流。 霍嬗抬头看向周围,发现了众多的敌人,全都是从草地上冒出来的。 霍嬗目测了一下,大概就是四五十人。 五十步外的儿单于和左骨都侯已经被人保护了起来,保护他们的大概三十多人。 其余二十人散布在周围,正往儿单于位置跑呢。 过百只狼正与这些人缠斗。 这些人霍嬗一个都没发现,就这弩机的地方,要不是要架弩,挖的坑太大,说不定他都发现不了。 霍嬗不由的感叹一声: “这次真险啊!” 霍嬗又看了看远处的羽林军那边,羽林军已经和敌方的一百骑兵接触上了。 一个照面,儿单于骑兵已经被击溃,霍嬗露出了笑容。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儿单于。” 霍嬗忽然面色一变,因为他发现,远方一支骑兵正往这儿快速跑来。 距离太远,但看规模,目测在千人以上,有可能两千,又可能五千,也有可能一万。 因为只露出了一部分,看不清多少。 “走。” 霍嬗归刀入鞘,低喝一声。 冠军围绕着这个大坑转了一圈,期间还满脸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霍嬗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路过龙刀枪,霍嬗一把捞起,一人一马加快速度往儿单于跑去。 霍嬗左手斜持长枪,右手顺着绳子抽出盔甲里的哨子塞到了嘴里。 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霍嬗吹响了哨子,包围的狼群让开了一条路途。 在中间的被保护起来的左骨都侯,看到这一幕面露绝望,儿单于依旧在大声呼喊,满脸狠色,他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他们这三十多人,做好防御,就这些狼群拿他们是没有办法的,坚持到大军到来不成问题。 但是还有霍嬗这个骑兵啊,霍嬗能够轻而易举冲破他们的防御。 而一旦防御被冲破,那狼群就能够顺着缺口冲进来,从而陷入乱战,而乱战对于狼群来说就是最好最适合它们的战场。 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陷入到这种情况。 他的准备何其的充分,弩箭袭杀,侧近还有五十兵马潜藏,身后还有一百将士,不远处还有一万大军等候。 杀一个冠军侯和一百骑兵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但是他来不及想太多,因为霍嬗已经到达了眼前。 冠军来到近前,一个大跳越过这些人,直接跳到了这些人的中央,霍嬗需要的只是甩动长枪,从这些人的背后攻击。 随后狼群正面发动攻击,前后夹击,他们陷入了慌乱之中,防御维持不住,狼群进入防御圈内。 冲破防御之后,霍嬗立马从另一面直接冲了出来。 霍嬗他俩一人一马目标太大,这种小规模乱战不适合处在中央。 随后霍嬗挂好长枪,活动了一下筋骨,拿起弓箭就射了起来。 霍嬗得留着点力气和精力以应对后面的大战,所以他没有注意力集中瞄准这些人的咽喉。 这些人不是站着不动让你射的,所以你就得预判,而脖颈目标小,多费脑细胞啊! 所以霍嬗只是瞄准一个人随便射。 胸口、胳膊、双腿,霍嬗每射到一个人,两三只狼就会冲上去。 被射倒的直接撕咬他们的咽喉,没射倒的狼上去扑倒,再撕咬他们的咽喉。 这一刻,霍嬗愿把他的箭矢称之为死亡之箭! 一连射了十几箭,霍嬗停了下来,放好弓箭,然后从冠军身上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号角,直接吹响了。 一百羽林听到号角声,放过那些匈奴人,开始撤退。 也不能说放过,那一百匈奴将士,已经剩下了二十几个,羽林军依旧是完完整整。 羽林军采取的是游击战术,你打不到我,我能杀你,他们不知道怎么应对,有这战比很正常。 吹完号角以后,霍嬗看着不足三里地的匈奴大军,再次冲向儿单于。 一番长枪砍杀,三十几人一个不剩,随后追上趁乱往大军方向跑,但是被狼扑倒的儿单于和左骨都侯。 2k小说 霍嬗又吹了一下哨子,刚刚到达儿单于脖颈处的狼口缩了回去。 可不能让他死了! 霍嬗把长枪挂在马背上,抽出柳叶刀,跳下了马背,冲过去,两刀背敲晕躺在地上被死亡吓住,正在愣神的儿单于和左骨都侯。 随后一把捞起儿单于,就往冠军身上放,冠军很记恨这个人,一口直接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但是晕过去的儿单于浑然不觉,霍嬗拍了冠军一巴掌: “回去再说。” 霍嬗翻身上马,随后吹响了哨子,狼群开始撤退。 霍嬗看着一里外,以铺天盖地之势,看不清有多少的匈奴大军,做出一个割喉手势。 随后掉转马头,抓了就跑,真刺激! 至于依旧躺在原地的左骨都侯,霍嬗没有管他。 不过一百羽林军随后路过,孙尚人不下马,弯下腰一把捞起这个轻飘飘的瘦老头扔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霍嬗单人独骑,身边跟着狼群,在他身后一百步跟着一百羽林,而在羽林身后两百步的距离,跟着成片成片一眼看不到头的匈奴大军。 三波人你追我赶,前两波死命的跑,后面覆盖草原的大军拼命的追,一股紧张感油然而生。 霍嬗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匈奴大军,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刺激!” 一直跑出了五里地,身后的大军还是不松口,一直在追。 废话,被抓的又不是你家单于! 身后的这支骑兵是儿单于的嫡系,不过要是一个死单于,他们也不会多追,但是前面的人都看到了单于还活着。 这不追都不行。 霍嬗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自己那缓慢行动的大军,霍嬗立马拿出号角,吹了起来。 霍嬗吹完后等着,随后远方一声号角回应,三万大军其中近万开始分离出来,加快速度向着霍嬗迎了过来。 霍嬗回头看着匈奴大军。 霍嬗看到了自己的大军,他们自然也看到了。 身后匈奴大军内部也是号角声传来,随着呼喊声,他们开始减慢速度,直到最后停下,随后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开始撤退。 霍嬗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随后赶来的羽林军也站在了霍嬗的身后。 霍嬗坦然的与敌方将领远远的对视,看着敌方不甘的撤退,霍嬗心中的爽感无以复加。 霍嬗随后阻拦了想继续带大军追的伊即利和赵充国。 他没想着把这不知道多少的大军留下,一个问题是他们已经跑起来了,追不上,费时费力。 另一个问题是单于被抓了,需要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 随后三万大军全都聚集到了此地,霍嬗看着身后的一百羽林说道: “董明,去找韩增,让他派人跟着你们打扰战场,记录战功。” “诺。” 众人一个个都是笑呵呵的,此次抓了单于,在他们原有的斩敌上还能再加一份大功,升几级爵位没有丝毫问题,这能不高兴? 赵破奴等人都跑了过来,看着霍嬗喜笑颜开的面容,又看着冠军马背上趴着的人,众人纷纷大喜。 “主公,这是儿单于?” “正是。” 霍嬗笑呵呵的点头。 赵破奴走近看了看,一脸疑惑的问道: “主公,十二能长成这样?怕不是假的吧!” “应该不是,匈奴大军追了我六七里地,要是假的,他们也不会追。” 第一五零节 要功高震主喽(加四千求订阅) “嗯。” 赵破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霍嬗抬手把儿单于拨下了马背,随后喊道: “复柯杜。” 左大都尉面色一喜: “末将在。” “儿单于和左骨都侯,此二人交给你掌管,若是再出现问题……” “主公斩我的头。”复柯杜斩钉截铁的说道! 旁边的赵破奴调侃了一句: “斩了你的头怕是都赔不起!” 听到这话复柯杜嘿嘿一笑,随后面色正经的跪下,对着霍嬗磕了一个头,起身以后眼眶红红的。 他办砸了砍头的大事,霍嬗不光没怪罪他,反而再一次委以他重任,这能不感动吗? 霍嬗挥挥手,不耐烦的喊道: “行了行了,带下去吧!” 等到复柯杜安排好儿单于两人返回以后,霍嬗开始下命令: “众将听令。” “末将在。” “全军在此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发,进攻匈奴大军。” “末将领命。” “钟干。” “臣在。” “你安排军法官,把我抓到了单于的消息,以及左大都尉部投降我军的消息,给我传遍所有人,我要让他们都兴奋起来。” “臣领命。” “复柯杜。” “末将在。” “你的左大都尉兵马先临时改为都尉部,此次进攻你部不用参加,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给我守好儿单于以及我们的后勤物资。” “末将领命。” 复柯杜再一次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霍嬗不光是把儿单于这个重任交给了他,还把全军最重要的后勤也给了他,这能不感动? ……… 半个时辰后,大军再次出发,往匈奴大军所在地进军。 这是最好的时机。 儿单于被抓,消息铁定会被传出去,因为看到的人太多了,前排的匈奴大军全都看到了。 而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就是他们最恐慌的时候。 不能等,若是再等下去,他们就该撤退了,要是他们随后跟平常一样散开分布,那霍嬗就失去了一个打击他们士气的大机会。 这个机会霍嬗不可能放过。 大军路过刚才会面之地的时候,战场已经打扫完成,董明拿着他的面甲、飞刀箭矢和两架大黄弩找到了他。 面甲他还真的忘了,幸亏董明找到给他带了回来,真是一个细心的小伙子,棒。 赵破奴看着这两具大黄弩,面色有些凝重: “主公,莫不是有人私通匈奴?” 霍嬗想了想说道: “私通匈奴的肯定有,军中也不一定,但是大黄弩不可能流传到匈奴。 看这破旧程度,应当是早年间匈奴缴获的,而且,身为单于有两具大黄弩不足为奇。” 大黄弩乃是大汉的严格机密,每一具大黄弩都有特定的编号,隔几天就会查验一次。 所以大黄弩基本上不会流传出去。 而且这玩意儿射程两百五十步,对将领是一个最大的威胁。 所以对大汉将领来说,战败或者即将被俘之时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毁掉大黄弩。 就算是有将领投降匈奴,这种利器也不会带过去,因为够资格投降的将领,已经算是大汉的中高层,谁在军中没几个朋友啊! 这算是一种潜规则,所以霍嬗进入匈奴以后,从没有担心过匈奴会远距离狙击。 这次要不是他运气好,说不定真得交代在这! 当然,大黄弩不可能跟他的神臂弩比。 大黄弩比他的神臂弩大一倍,箭矢也更粗壮、更长,但是射程却减半。 说到底,还是工艺的问题。 他离开之前让小李子带话给少府,让他们多制作神臂弩,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了! “先收着吧,回去查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诺。” ……… 大军行军途中,霍嬗开始排兵布阵,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大规模骑兵冲阵用锋矢阵。 大汉和匈奴惯用的战术,大家也都熟悉。 近三万三的大军分为了三部。 一部羽林加所属匈奴义从,一万一千多大军为左军,赵充国为主将。 二部羽林加所属匈奴义从,同样的人数为右军,赵破奴为主将。 亲卫营加乌桓义从,近九千人为中军,由霍嬗亲自带领。 三军呈锋矢阵,各自独立,互为犄角,直接往匈奴大军里冲就行了。 匈奴十三万大军占地范围很广,不怕施展不开。 ……… 下午申时三刻,大军已经到达匈奴大军南边五里处。 当霍嬗的大军到达匈奴大军近侧之时,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了。 此刻的匈奴大军,在霍嬗看来到处都是破绽,十三万的兵马,有三四万正在撤离这片区域,其他的还都在原地,正准备撤离。 这就是匈奴的弊端,没有一个主事人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各有各的主意,开始各自为战。 霍嬗看着这好机会,连忙向传令官吩咐: “吹响号角,全军进攻。” 伴随着成片的号角声响起,中军首先在霍嬗的带领下开始加快速度。 随后两军也开始加快速度,五里地,刚刚好。 三万多大军,开始向着十来万还未曾离去的匈奴大军冲去。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抵挡都不会有,因为没法抵挡,草原平地,对霍嬗大军连阻碍都没有。 而且他们都是骑兵,聚在一起,丝毫战力都没有,他们只能等死。 三军瞬间冲进了匈奴大军,如狼入羊群,边缘的匈奴人开始四散奔逃,都这时候了,小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你的队形。 三万大军冲起来,那声势震天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匈奴人心中的恐惧。 孙尚带领着五百兵马在前方冲,霍嬗领着旗帜在后面,其余大军紧随其后。 将士们看的主要就是旗帜,旗帜往哪儿冲,他们就跟着往哪儿冲。 锋矢阵为何要叫锋矢阵? 因为它对于敌方阵型非常的锋利,用来冲阵是最简单但却最有效的方法。 而矢说的是形状向箭矢一样。 最开头很尖,随后越来越宽。 就像是现在,三十人冲在最前,他们身后跟随的一排五十人,再后一排,七十人,接着百人,二百,五百,一千! 像个三角形一样,最开始很尖,随后越来越宽。 他并不是整齐的队列像跟针一样扎进去。 因为这种三角形的锋矢阵能最大规模的减少阻力,接着前方冲出来的缺口插进去。 随后越来越宽,能够最大规模的冲散敌方的阵型。 而且这种阵型的防御力也很不错。 你想啊,若是长条形,就很容易被敌方拦腰截断,后队跟不上前队,前队力量不足,被困在里面。 而锋矢阵你是截不断的,你若是想从中间截断,那你的兵马只有一种可能,被带着一起向前冲去。 因为你在截的时候,后面宽出来的那部分冲了上来,你只能被迫的被赶着往前跑,避免自己被杀死。 所以应对这种阵型,那你的防御要给力,或者不让他们冲起来。 而且这种阵型,还是有着一些变阵的。 最前面的人不可能一口气冲到尾,力量不够啊! 而且边缘的人一直都能碰到敌人,中间的根本看都看不到,所以会有轮换。 像此刻,霍嬗觉得冲的差不多了,感觉到了前方孙尚的力量减弱,号角声立马响起。 孙尚所部减慢速度,中间的骑兵在前方霍嬗和孙尚让开的道路,直接加速冲了上去,接替了孙尚的位置继续往前冲。 而孙尚所部速度慢,顺着陆陆续续分开的道路,慢慢落到了最后面。 两翼的骑兵维持速度不变,中间的顺着两翼骑兵的之间的间隙往外冲,再一次的扩大冲击范围。 外围的变成中间,中间的变成了两翼,还更一步扩大了范围。 就在这一次次的轮换中一直往前冲去。 力量源源不绝,将士们分成几部分前仆后继,一直维持着固定的速度往前冲。 而这就是非常简单的锋矢阵。 而就是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冲阵排列,连阵法估计都算不上,它都有着自己的变化。 xiaoshuting.org 可以想想那些大阵法,比如那些一次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阵,四象阵,五行阵,八卦阵等等的,会有多少种的变化。 战阵中玩阵法的那都是大才,没本事的,兵源素质不够的,玩都玩不了。 像一个简单的锋矢阵,玩的好的一往无前,一切两半,玩的不好的,被困敌军中都非常的正常。 ……… 三军冲出,霍嬗回头匈奴大军的情况啥也看不见,眼里都是自己的兵马,地势太过平坦了。 主帅带兵冲阵就这点坏处,不能很好的观察情况。 “左右两部往两翼进发,左军从左往右,进攻敌方的北部,右军从右往左,进攻敌方南部。” 随着号角声响起,左右两军开始冲出,霍嬗带领着中军前往一个稍微高点的地方。 刚才事发突然,那些已经离开的匈奴骑兵来不及反应,现在霍嬗需要留些兵力防备他们。 霍嬗坐在马匹上,看着战场,羽林军和匈奴义从肆无忌惮的冲杀,十几万的匈奴大军像是羔羊一般。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匈奴大军,经过头一次冲杀,已经变为了四个部分,现在经过左右两部大军的冲击,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大片大片的匈奴骑兵开始往四面八方逃跑。 霍嬗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这两波冲击,估计连一万人都没杀的了。 但没关系,匈奴大军被冲溃,接下来才正是扩大战果的时候。 霍嬗看着已经冲出的左右两部,霍嬗估计他们胯下的马匹早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但是没有办法,只要还没死,这个时候就得继续跑,而且边杀边换嘛,己方的马匹累了,那就换敌方的。 战场上到处都是四散的马匹,根本就不缺。 霍嬗再次下令: “以营为单位,带领所属义从,四散出击,追杀匈奴残军,提防提前离去的匈奴军队,不得追出五十里范围之外,伊即利,你也去。” “诺。” 随着号角声吹响,羽林军带着义从,往四面八方逃跑的匈奴人追去。 号角声并不是拉长吹一声就行,他是有旋律的。 比如这段命令,基本就是这样,营为单位,四散出击,追杀,提高警惕,五十里。 这些命令,号角传令是有着旋律和节奏的。 不然光长长的一声号角声,那,谁能听懂。 就算是有独特的旋律与节奏,也非常有可能理解不了,因为战场上还有敌方的号角声,非常容易混淆。 所以就会有战鼓声,令旗配合。 看着令旗,听着号角和战鼓声,就很容易理解了。 霍嬗领着亲卫中部,待在战场近侧,一二部分为四军,往四面而去。 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了,看这些将士们能创造出多大的战果了。 霍嬗的神经一直紧绷,直到此刻,才算是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不敢全都放松。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哪里冲出来一支匈奴军队。 霍嬗抬头看着天空,用着感叹的语气吐了两个字: “成了!” 不需要其他,光凭借着这一战,他已经踏入了华夏顶尖将帅的行列。 带领三千本部,不到三万刚收的异族降兵,一战大败‘异族’十三万精锐铁骑…… 华夏历史上几个人能做到这些? 霍嬗估计他这一次回去,都不需要再去西域,就能一战凭此战一战封为大司马、大将军,封户估计得加封一万以上。 你算一算,前面的那些战果封一个大将军,已经足足的了。 而现在又抓了儿单于这个匈奴首脑,大败十三万大军,还封不了一个大司马? 刘彻再捧一捧他,估计就连卫青都压不住霍嬗。 一个不是很名副其实的朝堂第一人。 这个第一人要想名副其实,那就得卫青退位让贤,不然多大的功劳都不行,除非直接灭了匈奴。 战功虽然占了很大比重,但是朝堂第一人,也不光是要看战功。 就算不是朝堂第一人,但十六岁的大司马、大将军,简直不要太过分! ‘接下来就要走上功高震主的路喽! 随后还有西域之战,灭匈奴之战,啧啧! 嗯,回去得好好巴结巴结老刘!’ 霍嬗虽然心里这么念叨,但是其实没有多少害怕和担忧。 震就震呗,反正震的是老刘,刘彻会怕你霍嬗震? 所以,霍嬗没在怕的!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奶糖味的猫,200币! 感谢!!! 十月总结汇报与十一月展望,以及更新时间调整 十月总共发布八十五章,总字数近二十八万两千字,普通章节十五章,四万六千字,其余都为VIP章节。 siluke.com 8号上架,从12号开始,每天保底两章,加更四千,也就是日更万字。 嗯,不错,就是这样(?˙▽˙?)。 虽然因为一些事情迟到了几次,,但虽迟但到,一直没断过,好不啦! 成绩呢,目前是27400的总订,均订是390,对我一个萌新来说,是相当的不错了。 但是五百均的话,前三月全勤过后,第四个月还能领到一千的保底,嘿嘿嘿,馋啊! 也不知道十一月一个月,能不能达到五百均…… 努力,加油! 十一月的话,目前打算也是两章的保底。 至于加更,十二号之前请放心,再怎么说也要拿到那个日更万字的牌牌子不是! 至于十二号过后,嘿嘿,咱再说! 更新时间呢, 保底两章就调整为晚上八点左右。 加更的时间不定,因为我也不知道啥时候码完! (?>?tsxsw.la 匈奴义从大多都半夜看不见,所以打扫战场是明天的事情。 天刚一亮,将士们都醒来了,开始打扫战场,聚拢散落在周围的马匹,亲卫营中军开始休息。 战场非常的大,不太好打扫,但好的是马匹比较多,所以打扫起来就比较轻松了! 等到正午时分,两万多将士,将近三万,用了足足的半日时间,才把散落在各地的尸体聚拢在了一起,方圆三十里的马匹也是一样。 下午的时间挖一个大坑,匈奴人下土安葬,己方战死将士火化,避免大片的尸体蕴出瘟疫。 其实霍嬗都不用多管,等他们走后,匈奴人自然会收拾战场,霍嬗怕瘟疫,身处草原的匈奴人比霍嬗更怕。 ……… 尸体都聚拢起来了,那战功自然就出来了。 “禀校尉,此战我军大败敌方十五万大军,斩敌五万八千九百四十七人,缴获马匹四万三千余。” 至于十五万大军这事…… 十三万说起来不太好听啊,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默认他是十五万。 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跟号称不太一样。 号称是什么? 比如河西之战,老霍受降四万余人,号称十万之众;三十万大军出征,号称五十万;七十万号称百万,这叫做号称。 老霍虽然收降四万,但是加上斩首,已经超过十万,所以算不得号称。 而霍嬗的这个十五万并不是号称,而是真实人数。 一方面凑个整,一方面三五十五,五倍差距,更好听一点。 若是想要弄个号称的话,正常情况就是三十万,翻个倍。 这种号称,就是用来壮大汉声威用的,没其他的实际作用。 战功记录,史书记载,都是会写真实人数。 霍嬗听着张安世的禀报,心里默默地算着,算完后他有些惊讶: “加上前面的,正正好好十六万一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这么巧吗?” 霍嬗说完以后,坐在一旁写战报的田千秋抬起头,露出笑容说道: “主公,确实挺巧的。” 旁边的韩增也是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霍嬗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左大都尉本部有两万人口,麾下部落有两万,咱们路过时一收,那不是正正好好的二十万?” 三人一愣,随后都是一喜,十六万听着哪有二十万听着得劲,而且这还是确确实实的真实人数。 你别说十六万和二十万,就算是十九万九千和二十万,那都是两个差距。 战功记载那是非常严格的,一点都不能弄虚作假。 你就算杀了十个敌人,你只有六个的凭证,那也只能记六个。 霍嬗在这方面从来都没有弄过假。 像此战,虽然十三变十五,但是斩敌数是啥样,那就是啥样。 ‘哎呀,我这才半年,战果快要赶上老霍了。’ 不过虽然数量上快赶上了,但是质量上还差的远。 老霍哪一次出去不是四五个王部一网打尽,匈奴贵族那是成百成百的抓,霍嬗才抓了多少! 更别提河西之战和漠北之战的战略意义了! 等霍嬗啥时候打完西域,估计才能差不多。 老子打通河西这个通往西域的路途,儿子再打通西域,必定是华夏历史上又一段佳话。 “我军损失多少?” 战报看完了,接着就要看战损了。 “回校尉,羽林军牺牲57人,乌桓勇士27人,匈奴义从3792人。” 霍嬗沉默了一会,三千羽林出长安,到如今损失了132人,还剩2868人,乌桓义从损失了101人,总共233人。 亏吗?亏个屁啊,二十万近千倍的战果,赚翻了。 平常没觉得,这一算,简直要命! 千倍斩捕战果,这方面简直甩的老霍远远的。 老霍打仗厉害,战果很大,但是消耗也很大,哪一战不消耗个己方的十之三四、十之五六啊。 而霍嬗相比战果,近乎无损,此次回去,一个大汉战神的名头铁定的。 你不服? 那你也带三千人打出这战果来。 “此战近十五倍的战比,不亏,他们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田千秋默默地抽出一张纸,把这两个成语记了下来。 霍嬗常常说出没听过,但是有非常有道理、非常符合的词语、语句,所以三人都会记下来。 三人虽然未曾显露出来,但是三人对于霍嬗的崇拜一点也不比军中的将士少! 几人在这商量着写战报,没一会赵破奴等人聚了过来,霍嬗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主公,此战打的是真的漂亮,咱们下一步去哪儿?要不要去马踏龙城,顺便再来个封狼居胥?” 霍嬗直起身子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看的赵破奴都有些不自在的时候,霍嬗招了招手,赵破奴凑近,然后他听到了两个字。 “回家。” 赵破奴面露诧异,一屁股坐在霍嬗脚边的草地上: “主公,此时正是打击匈奴的好时候啊,这时候回家……” 霍嬗没理他,指了指田千秋战报上的一句话: “这句改改,不要那么花哨,朴实一点。” 霍嬗说完后看着赵破奴那盯着自己的眼神,又吐出两个字: “累了。” 霍嬗确实是累了,打了三个月了,跑的路途都快万里了,身体不累,心累了。 而且他发现,将士们都有些累了。 霍嬗估计,这种状态,将士们再打下去,估计伤亡会很大。 霍嬗可没忘,他此次是来练兵的,羽林军损伤不能太大,他们都是军官种子啊。 死了一百多个,就让他心痛不以。 霍嬗虽然不想打了,但是要走也不能轻松的走,此战过后,光凭借着他的威慑力,估计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前面缴获了七十多万金,霍嬗准备都分给将士们,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刘彻看了估计都得眼馋。 打了一场仗,总不能都留下,啥都不给刘彻给点吧? 所以他准备向这些部落要些钱财,要些马匹。 缴获里面,刘彻最喜欢这两样东西。 虽然刘彻有些看不太上匈奴马,但数量大了,也可以让他心动。 而且前面的缴获,还有这些要的马匹和钱财,就能直接拉去河西,用在下一次的西域之战上。 牛羊马匹都不缺了,大汉只需要出些钱粮和兵员民夫就行,不知道能省下多少。 估计河西和部分北地的屯田出产就已经够了,不用再从各地往过来运。 打一场大战,大半都消耗在了路上。 在霍嬗的理念里,打仗不能赔,战略意义我要,但是经济方面也不能赔! ……… “老赵。” “啊?” “各部首领还没有离去吧?” 赵破奴立马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个怕死成那样,他们也怕回部落之时被我们袭击,所以都跑回龙城了!” 霍嬗点点头: “那行,你派人去送信,就说五日后,在龙城与我军的中间位置再来一场大战,不应战,那我就去找他们的部落。” “诺。” 霍嬗看着乐呵呵跑了的赵破奴,笑着摇了摇头,傻憨憨一个,还真以为要打! 旁边的张安世沉思了一会,面露好奇的问道: “校尉是想要些钱财和牛羊马匹吧?” 霍嬗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解释道: “他们不敢打,十三万都打不过我们,给他五日,最多凑出十万,我军士气正隆,敌军士气低落,还群龙无首,打不起来。” 霍嬗低着头走了两步,接着说道: “此地距离龙城单于庭两日路程,明日消息送过去,四日后他们就会派人来和我们和谈,出钱出粮送我们回去。 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再经历一次大战,而是我去找他们部落这句话。 匈奴部落各地距离过远,带着牛羊行动不便,一时半会聚集不到一起,而单个部落挡不住我们,所以他们必定会来和谈。” 其实霍嬗如果真下定决心跟他们打,再灭三五个大部落不成问题。 但是,霍嬗有些担心逼迫过甚,如果他们在霍嬗离开以后,全都迁移到了西域怎么办? 给他们一点念想,不要让他们觉得这片地域待不下去了,等处理了西域,再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霍嬗这是第二次进攻匈奴,他不会有这个想法,而霍嬗这是第一次进攻。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他们会想,这次是霍嬗运气好,才能让他干成这么多的事。 而且匈奴在这片地域待了几百年,草场这么好,谁会愿意去西域啊! 而如果霍嬗是第二次进攻匈奴,又取得了这战果,他们就会恐慌。 有了再一再二,是不是还会有再三再四? 那是命重要,还是更好的草场重要? 那当然是命重要,好草场没了,那不是还有次一等的草场嘛,命没了那就啥都没了! 第一五二节 开始和谈(求订阅月票) 五月十四凌晨。 “你说你见到了谁?二虎,话可不兴乱说啊?” 二虎是董明麾下什长,也是此次给匈奴送信的带队人。 “主公,真没胡说,他们都喊着右贤王,此次也是他来谈判,我们提前回来,他们这会估计已经差不多距离大军三十里左右了。” ranwen.la 霍嬗轻嘶一口气,不解的看着众人问道: “他不是死了吗?儿单于没杀他?” 众人也非常疑惑,大家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复柯杜。 复柯杜有些尴尬,看我干嘛,我这也没问啊! “呃,主公,我这就去问!” 没一会复柯杜就回来了。 “主公,确实没死,被儿单于关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 “回主公,儿单于依旧是那副死样子,是左骨都侯说的。” 霍嬗点点头,皱着眉头想了起来。 右贤王没死,这兜兜转转的岂不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预计。 右贤王没死,匈奴会保持一定稳定,内乱是不可能有了,但是要安稳,这几年怕是也安稳不下来。 而且现在对于霍嬗来说,右贤王活着更好,因为他的手里还抓着儿单于。 你跟我好好谈,满足了我的胃口,那我就带着儿单于回大汉,不满足我的利益,那我就把儿单于放回去。 当然,放是不可能放的,但是谁让你右贤王的把柄就是这个呢? 你又不知道我到底放不放,所以,你就需要满足我。 霍嬗脑子里开始给这次谈判定底价。 金子,那肯定是要的,就定百万,霍嬗相信,光一个单于部,就能拿出来。 而牛羊马匹的话…… 霍嬗这几月的缴获,马匹除过自己带来的,还有送回去的那些不合用的。 还有一路上大战的增增减减,目前现在是十二万左右。 那就再要个二十万合用的战马,三十二万的战马,就算是一人双马,那也是十六万骑兵,西域之战足足的了。 霍嬗缴获灭杀的牛羊过百万了,但是送回去的在四十万左右,那就再要个二十万牛,四十万羊,凑个整。 西域之战用不了百万,但这玩意谁也不嫌多不是。 霍嬗当然想各样要他个一百万,但是你也要看匈奴有没有,你各要一百万,基本就能把匈奴掏空。 而且这么多的牛羊,大军运送起来不太方便,还需要匈奴各部帮忙运送。 而且就这八十万的牛羊马匹,光一个单于部凑不出来,也不会凑,所以必定分摊。 分摊到各部身上,一部也就几万,不至于太过于肉疼。 霍嬗要卡住他们的承受极限,这个数字,让他们心疼,但不至于太过肉疼。 霍嬗需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帮自己运送到汉匈边境。 而且他们的速度会很快,因为再拖下去就到了下半年了,匈奴要储存草料,没那么多时间。 而且都是给大汉的牛羊,没必要多养一段时间。 最后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田千秋。” “臣在。” 田千秋站起身,霍嬗叫到他,众人心中都有些猜测。 “盟约会不会写?” 田千秋瞬间兴奋起来了,连连点头: “会会会!” 霍嬗笑着点点头: “我说要求,你现在下去就写!” 田千秋连连点头,这可是盟约,就算只是起草模板,不是正式盟约,但那也必定会青史留名。 因为盟约这个东西,后续还需要匈奴派使节去大汉,加盖国印弄一份正文才会有效,两国才会承认。 而且模板都是田千秋写的,谈成了的正版还跑的了? 而且这东西不光是青史留名,一旦盟约签订,田千秋在大汉的声望也会倍增。 其他两文书羡慕的看着田千秋,但是没办法,谁让田千秋喊霍嬗主公呢! 他们俩对自己以前深以为傲的家世,这会有了一丝厌烦。 若是没有这份家世,他们就能喊霍嬗主公,那这个青史留名的机会是不是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尤其是张安世,比韩增更加的懊恼。 他和霍嬗的关系三人中最近,若是他的父亲不是张汤,没有给他留下那么多的遗泽,那……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羡慕嫉妒的看着田千秋。 田千秋看两人盯着他,得意的昂了昂头,两人齐刷刷的翻了个白眼。 霍嬗看着这一幕,只是笑笑不说话,有好处当然要想着自己人了! “田千秋,我就三点要求。” 田千秋拱拱手,表示自己在听。 “第一点,匈奴向大汉称臣。 第二点,返还在匈奴境内的汉人。 第三点,匈奴每年向大汉朝贡十万金,五万马匹,十万牛羊。 这是我的底线,上面你随便加,怎么过分怎么来,但也不要太过分,免得吓退他们。” 霍嬗其实想到了很多,比如匈奴派质子啊,设立通商口岸玩羊毛啊! 但细细想想,没必要啊! 西域诸国可以玩玩质子,但是现在的匈奴单于在位通常都不长,有继承权的简直不要太多,没啥大用处。 而通商口岸玩羊毛弄经济,在霍嬗看来太慢,势均力敌可以玩玩,现在大汉全面压制,没必要。 当然,也不是说不玩,弄不崩溃,削弱一下也是好的。 但是没必要写盟约里了,大汉要想弄通商口岸直接弄就行,匈奴必定会很乐意。 ……… 田千秋兴奋的点点头,拉上张安世和韩增两人去写盟约。 “你说你拉我俩干嘛,自己写!” 出来后韩增语气带着丝丝怨气说道。 田千秋没在乎他的怨气,反而拉着两人的胳膊边走边说: “哎呀,我也没真正写过这玩意,你们教教我啊!” 张安世不情不愿的跟着走: “我们也没写过啊!” “主公不是说了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三个一起来。” 两人隔着田千秋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叹了一口气,跟着田千秋往他的帐篷走去。 ………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右贤王来了。 他刚进入大帐,立马对着霍嬗行了一个匈奴礼节: “匈奴右屠耆王栾提呴犁湖,见过大汉冠军侯。” “匈奴左大将……” 霍嬗起身也是回了一礼,随后探手一引: “右贤王、左大将请入坐。” 按理来说,右贤王地位要比霍嬗高不少,但是谁让他势弱呢。 至于呴犁湖的身份还是右贤王…… 单于没有那么的好继承,礼仪流程就很复杂,而且就现在这种情况,各方面的因素都要考虑! 霍嬗没时间和他扯淡,他还急着回家呢,而且越拖,各部的兵马就会越聚越多! 所以闲聊了几句以后,霍嬗直入正题。 “右贤王此次是来和谈的?” 呴犁湖一愣,这么直接的吗? “正是。”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跟霍嬗废话,他现在有很多的事情要干。 “嗯,先说说你方的要求!” “就两点,冠军侯退兵回大汉,返还我方单于。” 霍嬗眯了眯眼,以退为进还是逼不得已? “可以,那我说说我方的要求,五十万战马,百万牛羊,两百万金子用做我大汉出兵的补偿,并且签订我方设立的盟约。” 右贤王听到这条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知道霍嬗会狮子大开口,但是没想到胃口会大成这样。 你这不是要赔偿,你这是要我匈奴的命啊! 田千秋适时的递上盟约,右贤王接过看了起来,刚看了两条,他就看不下去了。 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他把盟约递给旁边的左大将等人。 此次重要人物就来了他们两个,一个代表右贤王势力,一个代表儿单于势力。 他们两方才是此次的关键,至于其他的中立势力,最大的左谷蠡王和左大都尉都没了,已经无关紧要了。 右贤王也不想要回儿单于,但是儿单于势力不会同意。 左大将刚看到一半,就站了起来,大喊道: “这不可能。” 旁边的右贤王也是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冠军侯,先不说盟约问题,补偿要不了这么多吧?” 霍嬗呵呵一笑: “确实,我军三万人,我虽然胃口大,但确实要不了这么多,但是如今情况已经变了。” 右贤王有些疑惑,这你虽然赢了,涨价是合理要求,但也涨不了这么多吧! “为何?” 霍嬗换了个坐姿,淡淡的说道: “三日前,我收到消息,我大汉已经出兵了,四十万大军,三日前已进入草原五百里。 要想让他们退兵,你们就得割肉,此次我大汉是抱着灭你匈奴来的,就算灭不了,也要让你匈奴称臣。 我舅祖父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所以,补偿要给,盟约要签,你们现在签了,我大汉退兵,也少些事情!” 听到大汉出兵的消息以后,右贤王和左大将就面色大变的站了起来,现在匈奴不稳,根本就不是大战的时候。 卫青那边,确实是出兵了,但没有那么多,三四万吧,给点压力。 右贤王看着霍嬗,试探的问道: “冠军侯舅祖父是?” 霍嬗瞥了他一眼,扬了扬眉毛,带着骄傲说道: “我父骠骑大将军冠军侯,舅祖父自然乃是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 听到霍嬗的话,两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那不是别人,那可是长平侯卫青,马踏龙城的卫青! 第一五三节 谈判完成,回家(四千求订阅) 霍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 “对了,我大汉皇帝陛下是我姨祖父。 我呢,比较讨家里人疼爱,所以此次出征,看,那把剑!” 霍嬗指了指旁边立着的架子上的斩蛇剑,两人看了一眼,比较陈旧,普普通通的一把剑,他俩没明白霍嬗的意思。 霍嬗起身,随意的拿在手中,回到位置坐下,又是随意的说道: “不知你们听没听过我大汉高祖斩白蛇起义?” 两人点点头,这么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他们自然也是听过的,并且还有些深信不疑。 霍嬗一把抽出长剑看了看,随后回鞘,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指着斩蛇剑说道: “这把剑呢,就是当初我大汉高祖斩蛇所用。” 两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普通。 “是不是觉得有些普通?” 两人点点头。 “剑确实是柄普通剑,经历百年风雨,自然是有些陈旧,此剑能斩白蛇,是因为持此剑之人不是凡人。”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一幕非常的有意思,谈判途中讲起了故事,敌方还听的有滋有味的,赵破奴差点没笑出声,连忙捂住嘴巴。 霍嬗抬起头看着两人继续说: “剑呢,虽然是一柄普通的剑,但是它的意义非凡,它乃是我大汉的镇国神器。 持此剑者,代表了我大汉高祖,天下没人不可斩! 此剑一直在我大汉太庙,也就是祭祀之地放着,一百多年未曾用过。 我呢,比较受家里人喜爱,所以这次出来就带上了。 也就是说,此次谈判,我可以一言而决。 外围的四十万大军,我让他们挥军直上,他们就得挥军直上,我让他们退去,他们就得退去,就算是我舅祖父,都得听我的!” 霍嬗这番话说完,两人看着霍嬗的眼神变了。 他们心中确实有着霍嬗能不能代表大汉的想法,但是经过霍嬗这么一说,他们也不再怀疑。 他们也不怀疑霍嬗语句中的真假,因为霍嬗没必要骗他们,他们谈判只能跟霍嬗谈! yqxsw.org 至于有没有拖延时间,聚集兵马对付霍嬗的心思,没有。 现在匈奴一片乱,不能再动荡了! 更别提现在大汉还出兵了! 霍嬗看着两人不说话,他只能继续说: “先说补偿方面,我三万大军鏖战三月,现在你匈奴想让我退兵,我要补偿不过分吧?”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右贤王开口说道: “但确实太多了,掏空了我匈奴,也给不出来啊!” 霍嬗不理他,继续答非所问的说道: “我大汉并没有出动四十万大军,刚才是骗你们的。” 右贤王两人对视一眼,出兵他们信了,四十万他们没信,他们从头到尾也没信。 他们也没想到霍嬗这么坦诚。 “我舅祖父是和我一同从长安出发的,我进入了草原,他老人家在云中,准备随时救援我,三日一通消息,所以不要怀疑。 四十万大军没有,真实数字是二十万。 长安北军没动,都是北地军。”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稍微有些信了,同时心里有些轻松不少,只要北军没动,北地军他们不怕。 “冠军侯,赔偿可以给,但是太多了。” 霍嬗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太多,我也没想要这么多,你说一个数字。”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右贤王试探着说出了早已商量好的数字: “战马十万,牛十万,羊二十万,金子五十万。” 霍嬗立马摇了摇头: “不可能,太少,北地出兵二十万,要他们退兵,我得给点补偿,而且我大汉陛下那边也得给一些,你这点东西,连北地军的都不够。”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给自己捞好处啊! “那冠军侯说个数字。” “战马三十万给陛下,牛三十万,羊五十万,都给北地,金子两百万,一百万给陛下,剩下的我军和北地平分。” 右贤王摇摇头: “不行,牛羊马匹加起来百万了,我匈奴拿不出来,金子也是一样。” 霍嬗抬抬手,示意你说。 “马匹二十万,牛十万,羊二十万,金子七十万!” “马匹还是战马?” “马匹。” 霍嬗摇摇头: “不行,我要战马,战马二十五万,牛二十五万,羊五十万,金子一百八十万。” 右贤王沉思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冠军侯,要不咱们一步到底?” 霍嬗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你先说。” 右贤王和左大将两人开始商量了起来,没一会报出了一个数字。 “战马十五万,牛十五万,羊三十万,金子一百万,这是我匈奴的底价。” 霍嬗摇摇头:“不行。” 右贤王抬起手:“冠军侯说。” 霍嬗看着这两人,有恃无恐的说道: “战马二十万,牛二十万,羊四十万,金子一百五十万,这是我的底价。 战马二十万和一百万金子给陛下,其余的我和北地平分,不可能再少。” 霍嬗说到这眼神瞬间的犀利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立刻退去,三日后起兵,本侯自己拿。” 两人瞬间陷入了为难,你这动不动自己拿,掐到了我的死处啊! 两人又开始商量,牛羊战马,加一起八十万,各部平分下来每部也就是几万,至于一百五十万金子,单于部一部就能拿出来。 随后右贤王咬着牙对霍嬗说道: “可!” 霍嬗瞬间露出了笑容,比预期目标还多弄了五十万金,美滋滋啊! “好,现在补偿谈完了,咱们谈谈盟约的事情。 补偿乃是各方利益,盟约代表了我大汉的利益。” 两人点了点头。 “盟约你们也看了,说说你们的底线。” “冠军侯,盟约中的十几项条款,匈奴境内汉人有二十五万左右,可返还十五万,其余一概不能答应。” 霍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随后他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我确实不太适合做外交啊!’ “第一点,匈奴向大汉称臣。 第二点,返还匈奴境内所有汉人。 第三点,每年朝贡十万金,五万战马,十万牛羊。 其余的全都可以去除,唯有这三点,一丝一毫都不能改变。 能签就签,不能签那就打。 没有,一丝,一毫,改变的可能性!” 霍嬗这番话语,瞬间就把两人震住了! 右贤王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接着就是斩钉截铁的回道: “不可能。” 现在匈奴有资格签盟约的就只有他,这份盟约他不能签,签了那就是千古罪人。 “我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称臣只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每年的朝贡才那么点,对你们来说还多吗? 返还汉人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不可以吗? 还是说,右贤王‘忍心’看着那么多的部落破灭于我的手。” 虽然相比前面的补偿这点朝贡不多,但是那是每年,每年匈奴的增长都没有这么多。 这么送下去,匈奴会越来越穷,迟早被被朝贡拖死。 虽然这番话霍嬗是说给右贤王的,但是他一直盯着左大将。 要知道,此地除了单于庭,离的最近的就是左骨都侯部落和他的左大将了! 霍嬗这番举动,就是透露出,若是谈不成我就要拿你左大将下刀的意思! 果然,左大将面色微变,瞟了一眼右贤王,但也没说话。 右贤王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来盯着霍嬗问道: “单于和左骨都侯签了盟约就会返还?” 霍嬗靠在椅子靠背上,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人,心中思考了起来,沉默了一会以后霍嬗开口了: “实话告诉你们,儿单于和左骨都侯,不论如何,都不会还给你们,我要带着他们回大汉。” 霍嬗本以为左大将会面色大变的站起身,但此刻,他面色确实是变了,但是他还坐在原地。 估计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 右贤王脸色连连变幻,随后他抬起头,声音嘶哑的说道: “我可以代表自己答应这份条件,但我们还得回去商议一下!” 右贤王代表自己,而他自己就是右贤王部,所以这话意思是他右贤王部已经答应了。 霍嬗摊开手点点头: “那是自然,田千秋!” “臣在。” “重新立一份盟约,让右贤王带回去。” “诺。” 霍嬗吩咐完后,转头又看着右贤王说道: “不过我得提前告知右贤王,你们出了我军的那一刻起,只有三日的时间。 三日时间一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接受。” 右贤王不可置信,都谈到这儿了,你是在耍我? “光来回路程就得四日!” 霍嬗面露笑容,安慰着说道: “放心,我军会和你们一同出发前往单于庭,所以你们有一日的时间用来商议。” 右贤王真的想说一句话,你这不是安慰,你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但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远去的右贤王等人,霍嬗想到,接下来就要看右贤王的操作了! 霍嬗并不想了解这些,你右贤王给各部多少利益,给多少承诺,那都跟我霍嬗无关。 你只要把我要的东西送来就行。 霍嬗也清楚他们心中的想法,匈奴内部,估计此时不管是哪方势力,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赶紧把霍嬗送走,等送走了他,补偿送不送,盟约执不执行,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等送走了霍嬗安稳下来再说,他们喜欢打仗,但不代表他们喜欢被打,他们也喜欢安稳日子。 打仗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抢到东西,为了过好日子,安稳日子! 但是对霍嬗来说,补偿他们既然答应了,那我就得拿走,敢耍我我就再回来,咱们继续慢慢玩。 而盟约这个东西,是为了西域准备的。 匈奴向大汉称臣,不要看只是名义上的东西,但是作用非常大,尤其是西域那边。 而且他还有一点束缚和师出有名的意思。 束缚匈奴不能打大汉,大汉打匈奴时师出有名。 但其实两方几百年的死仇,师出有没有名已经无关紧要了,没人在乎这个了。 所以这份盟约对周边异族,包括西域作用很大,对大汉和匈奴之间的作用很小! ……… 三日后,五月十七。 龙城南边百里处,两支各三万多人的大军正在对峙。 而他们的中间是两方的大人物。 大汉这边,军中军司马以上全都来了,匈奴这边各部首领也是来了。 “冠军侯。” 霍嬗回了一礼: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右贤王看着霍嬗说道: “补偿我匈奴没有问题,先给你们一百万金,十万战马,随后的我们会送往大汉。” “时间。” 右贤王深吸一口气: “两月内。”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满脸笑容的说道: “嗯,希望你们能送来,我会在边境等到七月十七。 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这个人很重视承诺,若是送不来,我不会离去。 若是不来,就不是三万兵马了,有可能是十三万,三十万,补偿也不可能是这么点,有可能是两百万,三百万。” 右贤王回头看了各部落首领一眼,等到各部首领都一脸肉疼的点点头后,右贤王才对着霍嬗说道: “那是自然。” 霍嬗冷眼看着这些人,你匈奴目前不稳,想赖我霍嬗的账,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承受的住。 “盟约呢?” “汉人可以全部返还。” “时间。” “同样两月,称臣也可以,但是朝贡太多,不能接受。” 霍嬗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 “金子,牛、羊、马匹一年一万如何?” 右贤王想了想: “可以。” “田千秋,写盟约,写五份。” “诺。” 右贤王有些好奇: “往常两份,这次为何写五份?” “你匈奴两份,我大汉两份,怕丢,一份我用来收藏。” 右贤王点点头。 霍嬗心中想着,也不知道右贤王付出了多少,让各部首领都静静待着不说话,儿单于两人问都不问。 但这不关他的事! 没一会盟约写好了,总共十五份,小牛皮的五份,竹简的五份,布帛的五份,两种文字书写。 右贤王在上面签字,印上大印,随后霍嬗这边收起来,匈奴派一支使节,拿着今年的朝贡去长安。 等刘彻按了印,然后由匈奴使节带回他们的一份,随后消息传遍天下就完成了。 霍嬗拿起一份看了看上面的署名,然后对着右贤王拱拱手说道: “呴犁湖单于,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后转身就走。 看着远去的霍嬗,呴犁湖喃喃的说道: “希望日后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盒子么么,100币! 感谢!!! 第一五四节 回家路上(求订阅月票) 霍嬗回返大军,静静等了一会,将士们就把金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个个大箱子打开,霍嬗看着这些金灿灿的金块、金饼、金条,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100万斤的黄金,折合现代,那就是将近250吨。 多,简直太多了啊! 西汉这个时期,是黄金大爆发的时期,刘彻赏赐用的都是黄金,动辄一次大规模赏赐就是千金万金。 光卫青一个人,这些年得到的刘彻赏赐就在二十几万金,二十万黄金就是五十吨。 但这个时代虽然黄金很多,都成主流货币了,但是霍嬗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霍嬗笑意盈盈的看了一圈众人,发现他们果然全都在愣神,痴迷的看着这些金子。 毕竟,这种金灿灿的东西谁不爱啊! 霍嬗虽然对钱无所谓,那是因为够花,对赚钱无所谓,但是,黄金,他还是很爱的。 霍嬗估计,这百万斤的黄金,怕是把单于庭掏空了吧! 凭借着匈奴单于庭的底蕴,再拿出个价值两三百万金的财物不成问题,但是金子,估计怕是都在这儿了? 霍嬗其实估计有些错误,单于庭可要比大汉皇室富多了。 大汉皇室的黄金储量常年是不多的,大汉黄金多,并不代表大汉皇室黄金多。 零点看书 大汉皇帝要赏赐,要治理天下,赚的多花费也多。 但是单于庭不一样,人家是只进不出,一代又一代的积攒,当了一百多年的老大帝国,能缺钱财? ……… “过过眼瘾就行了,都别看了,这百万金是给陛下的,都封起来吧!” 霍嬗笑骂了一句,吩咐将士们把东西封存起来,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打开。 众人咽了咽口水,哎呀,真馋啊! 众人一个个眼热,他们虽然是奔着立功来的,但是黄金他们也爱啊,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动起了小心思。 赵破奴腆着脸走过来,期待的看着霍嬗: “主公,这一百万献给陛下,随后的那五十万呢?” 霍嬗笑着瞪了他一眼: “一点金子就把你们馋成这样,没出息!” 众人都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还是盯着霍嬗。 “行了行了,这一百万给陛下,随后的那五十万还不知道有没有呢,如果有的话就全分了。 咱们不是缴获了71万金的财物嘛,60万金给队率以下的将士们,一人正好两百金以上,剩下的十一万给乌桓吧! 若是随后有五十万金,我拿十万,老钟、老赵、三文书、五军侯一人两万金。 剩下的二十万金,就分给队率以上的军官和军法官,一人也能分个八百多金,行不行?” 众人纷纷喜笑颜开,都开始呐喊: “主公/校尉万岁!” 霍嬗笑着摇摇头,这帮子人都是不缺钱的,无非是看到了这么多的黄金眼热,就算是不分也没事。 但是这可是战利品,正好高兴,大家也都沾沾他们自己的喜气! “先说好了啊,金子分了,牛羊就没了啊!” 众人都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纷纷大喊不要,给也不要。 羽林军的待遇可谓是究极好! 平常大战哪来的战利品给他们分啊,只有固定的军饷! 等立了战功以后,封功赏爵,皇帝赏赐。 有头有脸的皇帝还赏些金子,像普通将士们赏的都是铜钱。 战利品这个东西都是国家的,或者说是皇帝的! 就算是带兵大将捞一些,那也是给自己或者亲信将领捞一点,其他军官和底层将士见都见不到。 但是霍嬗不太一样,霍嬗带的是私兵,要真严格算,所有战利品都是他的,所以霍嬗分一些也没关系。 他们有了这些金子,都已经心满意足了,牛羊无所谓。 军侯、军司马听着得劲,但是若他们不是霍嬗麾下,根本就没啥存在感,大汉军侯多了去了,都尉、校尉才能入入最高层的眼! 霍嬗分钱其实犯忌讳的一件事,大家都不分就你分! 但是也无关紧要,还是那句话,私兵嘛! 我给自己的私兵分钱,关你啥事? 所以他们也只会羡慕,不会埋怨! 不过霍嬗也不会太过分! 前面送回去的四十万牛羊马匹,还有七十多万金的财物,那是霍嬗自己的,他能够肆无忌惮,想咋弄就咋弄。 但是随后的这二十万战马和牛,四十万羊,那是霍嬗以自己和大汉的名义要来的。 所以霍嬗分是能分,但是不能肆无忌惮。 这些东西如果匈奴送来了,那除了霍嬗分了的五十万金,那就都是刘彻的。 至于左大都尉部的东西,那是人家本部的,战功能记,财物牛羊不能分。 补偿的霍嬗也能分一部分。 所以他准备分个二十万羊给北地,百万金带回去充实刘彻的小金库,剩下的六十万牛羊战马先留在北地。 随后和刘彻商量一下,都用在西域之战上,刘彻必定是会同意的。 金子放着,他是不会吃东西的,虽然能羊生羊,但牛羊马匹是要吃东西,所以能用就要赶紧用。 而且还可以给大汉省下来大批的物资,用在其他的地方上。 所以把西域算上的话,这两场仗,大汉基本花费不了多少。 若西域再大赚一笔,大汉君臣就会体验到一种越打钱越多的感觉! 他们一定会非常震惊,因为从来就没有打过这种仗,打仗不花钱,还赚钱,这是什么道理? ……… “行了,行了,大军拔营,准备回家。” “诺。” 没一会大军开始启程,军中到处都是愉悦的情绪。 羽林军将士们打了几个月的仗,也累了,回家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他们都在讨论回家以后陛下会有多少赏赐,那些两百多金的财物该怎么花? 先买他个几百亩地,然后取个老婆,生他两个大胖小子。 主公还这么年轻,等自己老了以后,让儿子继续跟随主公,保护主公,为主公征战! 他们是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钱拿,他们本来对霍嬗就是崇拜中加一丝狂热。 就连那些关系户对霍嬗都是满满的崇拜! 现在经过这几个月的大战,连战连胜,再加上分钱,他们对于霍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士们只知道,谁敢招惹霍嬗,那他们就砍谁,就算是刘彻也不例外! 匈奴义从们也很兴奋,他们知道要去大汉了。 他们对那个美好,有吃有喝,没有无缘无故欺压,能过安稳日子的大汉向往已久! 霍嬗转头看了一眼远方狼居胥山的方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姑衍山,心中说道: ‘等我,下次来就刷了你!’ ……… 单于庭距离大汉朔方、云中基本在一条直线上,偏差的不是很大,距离差不多近四千里。 大军五月十七出发,霍嬗准备在六月十五之前回到云中。 其实大军真跑起来,初五六就能到达。 虽然多了十五万的汉人,但是马匹够用! 但是还有个左大都尉部,四万多的人口,二十多万的牛羊马匹,行军就得减缓速度,留的十天就是算上了他们的预期。 霍嬗吊在大军最后,看了看身后跟着的近万匈奴大军,他们是从单于庭到大汉沿途各部的兵马,使节在霍嬗军中。 当然,右贤王要登单于位,所以各部首领没有在这支军中。 按照匈奴的说法是,他们要回部落凑霍嬗所要的补偿。 但霍嬗估计这些兵马跟着他们,是有一点监视的意思,或许还有探查大汉有没有派出大军,以便于他们应对接下来情况。 比如,这随后的补偿到底给不给! 所以霍嬗给了卫青一份信,让他吩咐北地军队把声势弄的大一点,以应对各处的匈奴探查。 ……… 五日后到达左大都尉部,举行了盛大的受降仪式,旁边的乌鲁立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凭啥他的这么盛大,我的就那么简单?” 霍嬗安慰他: “别急,回到长安还有一次,要多盛大,就有多盛大,说不定兴起之时,还能砍两个头庆祝庆祝。” 看着乌鲁立那吓得发白的脸色,霍嬗继续安慰: “别怕,要砍也是先砍儿单于和左骨都侯,你左谷蠡王得排后面。” 随后嘴里念叨着一句话就走了: “也不知道两个够不够砍!” 霍嬗当然是在吓唬他,毕竟吓唬乌鲁立是枯燥的行军路上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儿单于和左骨都侯是不可能被砍的,他们的后半生估计就得一直待在长安了。 砍了他们,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 而且,儿单于是个单于,日后说不定会有很大的用处。 而左谷蠡王乌鲁立,他的待遇要比前面两人好一点,但也只能待在长安。 但起码有家人陪伴,老婆孩子热炕头,一生荣华富贵没啥问题。 至于左谷蠡王部,这个部落已经被灭,现在只有匈奴义从部。 前面收降的人全部和左谷蠡王部合在一起,组成匈奴义从部。 回去应该是先在北地待着,至于他们的去处,回去得商量一下。 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敦煌西域等地! 霍嬗想带着他们去西域开疆扩土。 第一五五节 活宝公孙敖(求订阅月票) 对了,还有那些匈奴返还的汉人,估计也会迁往那一片。 二十五万汉人,足够充实敦煌酒泉两郡了,虽然还是地广人稀。 但这个时代,哪儿不是地广人稀? 匈奴有着二十五万的汉人,是这近五十年虏去的人口。 像西汉初期韩王信带去的人口,因为通婚、时间的洗刷,现在基本上匈奴人一模一样。 连汉话都说不好甚至不会说,还能说他们是汉人? 至于左大都尉,他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老刘估计会给他封个侯什么的,让他继续统领他的部落。 日子相比于在匈奴,估计要不知道好过多少! 至于他们的去处,霍嬗也想带去西域。 两部加一起,差不多正好是十来万人口,五万的兵马。 至于带他们去西域,他们会不会反叛,霍嬗目前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这个时代,估计让他们反叛,他们也不会反叛! ……… 六月十二,大军距离最近的朔方还有三百里,五原近四百里,云中过五百里! 霍嬗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前方那是朔方都尉部的兵马。 霍嬗不由的感叹: “半年了,真特么的不容易啊,总算是到了。” 霍嬗看了看身后,无边无际的人和牛羊马匹。 兵马就有五万,原先是两万八千多,加上了左大都尉部的兵马,现在已经过五万了。 还有两万左右的左大都尉部人口,匈奴第一批返还的十五万汉人,总共二十二万,人就这么多。 四千人出征,二十二万人回,更别提前面送回来的三万左右。 马匹方面,不到两万的马匹进草原,看看现在,三十四万。 本来本部是十二万,离开单于庭给了十万,随后又路上陆陆续续各部送了五万,左大都尉的六万,再加上一万的朝贡,总共三十四万。 这三十四万,除了左大都尉部两万不合用的,其余尽皆是壮年战马。 补偿方面,匈奴再送五万就够了。 牛羊方面,十八万是左大都尉部的,三万本部的,路上各部陆续送了二十万,一共四十一万。 匈奴的牛羊补偿还差四十万。 这么多活物聚集在了一起,那用漫无边际都形容不了这个场面。 霍嬗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到这儿来了。 本来还想着路上放一放,但这么多,放出去一下子就得占据几百里的范围。 二十二万人就算是管的过来,但也不敢放。 兵马必须要聚集在一起,谁知道临到头匈奴会不会袭击,需要尽快的离去! 所以,饿着,这几天就累死了近万,把霍嬗心疼的不行! 现在好了,霍嬗觉得轻松了不少,碰到了大汉的军队,用不了两日,就有大片的人手聚集过来。 ……… “末将朔方都尉部曲长XX拜见冠军侯。” “起身吧!” 霍嬗看着面前半跪在地的这个曲长吩咐。 “如今这一片以谁为主?” 这个曲长抬头狂热的看着霍嬗,陷入了愣神中,霍嬗问了啥他也没听清。 霍嬗打了一个响指: “哎,问你话呢,此片区域如今以谁为主?” 曲长立马惊醒了过来,连忙行礼回道: “回冠军侯,是因杅将军。” “公孙敖?” 曲长低着头,提起公孙敖,霍嬗咂巴了一下嘴巴,心中有些尴尬,霍嬗算是抢了他的功劳! 虽然他这个受降城在左大都尉事件中,除了抵挡了一下儿单于兵马啥用也没有,而且他在历史上这次也没立下啥功劳。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除了霍嬗,谁知道他能不能立下功劳? 但霍嬗也只是稍微尴尬了下,转瞬即逝! 大不了去西域的时候带着他就是了,当个先锋还是没啥问题的,有小黑在,也不怕他带偏自己导致迷路。 嗯,现在的霍嬗有资格说出这番话! 身为将领,身上的战功就是一切。 河西之战前,老霍战功不大,都能和你这个大汉宿将平起平坐,我这么大的战功还吩咐不了你? 就算吩咐不了,你等我些日子,等我被封为大将军后再来找你! 霍嬗问完情况以后,吩咐曲长召集军队,并把公孙敖给他找来,曲长应命而去。 霍嬗如今的职位只是校尉,但这个曲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霍嬗一吩咐,立马执行。 而且霍嬗手上还有斩蛇剑呢,大汉将领哪个吩咐不了? ……… 大军继续前进,随着曲长的五百兵马四散而去,等了一天的时间,兵马越聚越多。 第三天,霍嬗大军都快到长城了,公孙敖终于来了。 “末将因杅将军公孙敖见过冠军侯。” 霍嬗看他要往下拜,连忙上前扶住: “伯父这是为何?” 没想到公孙敖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现在虽然是大汉将军,冠军侯才是一个校尉,但是冠军侯手持斩蛇剑,还是要拜的!” 霍嬗心中有些无奈,跑这儿跟我耍宝来了。 霍嬗放开手退后两步: “那你拜吧!” 公孙敖面色有些错愕: “真拜啊?” “你不是要拜吗?” 公孙敖顿时有些尴尬: “嘿嘿,伯父的错。” 公孙敖眼珠子一转,看到远处的牛羊马匹,立马转移话题: “直娘贼,这么多?这有多少啊?” 霍嬗翻了一个白眼,话题转移的那叫一个快! 公孙敖的性格和赵破奴很像,要说赵破奴是霍嬗身边的活宝,那公孙敖就是卫青身边的活宝。 “五万兵马,两万人口,三十四万的马匹,四十一万的牛羊!” 公孙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呆呆愣愣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说跟匈奴要了点小补偿吗?这是一点?” 公孙敖满脸都是你在逗我的表情。 霍嬗昂着头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这才哪到哪,一半都不到,后续匈奴还会送过来更多,对了,其中有二十四万的牛羊马匹是左大都尉部的。” 公孙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看霍嬗之时眼神怪怪的,看的霍嬗都有些不自在。 2k小说 “你要了多少的补偿,你跟伯父直说,伯父承受的住!” 霍嬗嘿嘿一笑: “真的?” 公孙敖纠结了一下,有些怕打击,所以不想知道,但是又心痒痒,随后撅撅嘴,咬咬牙点了点头。 “二十万战马,六十万牛羊,百万斤黄金。” 看着听到这几个数字以后,满脸欲哭无泪连连摇头的公孙敖,霍嬗接着说道: “还签了一份盟约。” 公孙敖沉默了一会,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说道: “盟约没啥用,该打还是要打!” 公孙敖他们是知道霍嬗签了盟约的,但他们还都以为就是那种平常的互不侵犯的盟约! “伯父不想知道盟约细则?” 公孙敖看着满脸笑容的霍嬗,连忙摇头: “不想。” 霍嬗撇撇嘴: “好吧,不想的话那就不说了。” 两人看着真赶着牛羊往南走的将士们,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公孙敖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撞了撞霍嬗的胳膊: “说说。” 霍嬗故作疑惑的看着公孙敖: “说啥啊?” “盟约。” “你不是不愿听吗?” 公孙敖有些无语,随后摸着他那花白的短胡子昂了昂头: “说说。” 霍嬗挑了挑眉毛,就知道你忍不住。 “行,那就说说,盟约共有三条。” “哦,三条?” 公孙敖跟着捧哏一样,霍嬗被捧的很舒服。 “第一条,匈奴向大汉俯首称臣!” 公孙敖的脸色瞬间僵硬,揪下来了几根胡子都没感觉到,随后他面色兴奋的抓住霍嬗的肩膀: “匈奴向大汉俯首称臣?” 霍嬗笑着点点头。 公孙敖放开了抓着霍嬗肩膀的手,嘴里喃喃念叨着: “俯首称臣,俯首称臣,哈哈哈哈,好,好,俯首称臣。” 霍嬗看着他状若疯狂的大笑,心中有些纳闷,不就是称臣嘛,至于这么高兴? 其实霍嬗并不知道匈奴向大汉称臣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只要他能让匈奴向大汉称臣,不用多说,直接封侯,封列侯! 而这对于公孙敖这种跟匈奴斗了一辈子的人来说,意义更加的非凡,而且,他还是个北地人! 笑完以后,公孙敖又哭了起来,霍嬗呆愣的看着这一幕,你怕不是疯了吧,又笑又哭的! 公孙敖掉了几滴眼泪,随后深吸一口气,红红的眼睛看着霍嬗说道: “子侯啊,老夫元光五年出征匈奴,至今已是二十六年了,二十六个年头啊! 从最初的匈奴势大,时常南下劫掠,北地水深火热,到随后的势均力敌。 再到漠北之战后的漠南无王庭,到如今,匈奴终于是向大汉称臣了,老夫死而无憾了!” “对了,你这个词真好,用在此处十分恰当!” 霍嬗正在这儿感动呢,被他这一句直接整无语了。 果然是我给你的评价,活宝一个! 公孙敖其实是故意缓和气氛,他对于这些问题不想多说。 不是北地人,是体会不到当初匈奴肆虐北地的那种感觉的,那是真的心惊胆战,生怕从哪儿冲出来。 然后杀光男人,抢光粮食,带走妇孺,烧光房屋,那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第一五六节 分离(四千求订阅) 所以卫霍在北地的声望非常的高,这安稳日子在他们看来,是刘彻,是卫青,是霍去病带给他们的。 家家户户都立着三人的长生牌位! 如今好了,匈奴向大汉称臣了,这对于北地来说,对于整个大汉来说,是非常提气的一件事。 “会越来越好的!” 霍嬗平静的说了一句,公孙敖眼中满含一样看着霍嬗,郑重的点点头: “对,会越来越好的。” 公孙敖收拾好情绪,接着问道: “不是还有两条嘛,说说。” “嗯,第二条,每年匈奴向大汉朝贡战马,牛,羊,黄金各一万!” 霍嬗专门把朝贡二字咬的很重。 公孙敖喜不自胜的连连点头: “好,还有东西拿,一年一万,十年就是十万。” 霍嬗听到他的话,回了一句: “今年的倒是送过来了,匈奴使节就在军中,明年的还不一定呢!” 公孙敖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拿一年算一年,有的拿就不错了。” 霍嬗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此行灭左谷蠡王庭,左贤王庭,威逼了单于庭,救出了多少的汉人?” 匈奴主要进攻的就是北地,抓走的汉人自然也是北地的,所以,公孙敖对于这个问题比较的看重。 霍嬗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左谷蠡王就送回来的那些,你应该看到了,左贤王一个都没有,我估计是被儿单于把两部的聚集到了一起,所以左贤王没碰到。” 公孙敖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安慰一下霍嬗,但看到霍嬗那憋着笑的表情,公孙敖一眯眼睛,脑子一转: “不会跟第三个条件有关吧?” 霍嬗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公孙敖立马期待了起来: “说说,说说。” “单于部和左贤王部的汉人确实聚集在了一起,这两个部落也不愧是匈奴最大的部落,光汉人奴隶就有十五万。” xiashuba.com “救回来多少?” 霍嬗转过身子,指着远处的牛羊群说道: “十五万都在这儿了,若是匈奴不毁约的话,随后还有十万。 这就是盟约的第三条,返还匈奴境内所有的汉人。” 公孙敖直接一拍巴掌,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霍嬗知道他高兴,也就没有打扰他,让他尽情的发泄。 公孙敖发泄完以后,看着霍嬗想要说些什么,霍嬗连忙阻止了他。 “不用说感谢的话,你是汉人,我是汉人,他们同样也是汉人,我们都是汉人。” 公孙敖听到这话一愣,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对,都是汉人。”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霍嬗随后说道: “伯父,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一步。 伯父把这些人口牛羊战马安排到河套草原就行。 那些匈奴降兵我称呼他们为匈奴义从,让他们找自己的家人就行,还有左大都尉部……” 公孙敖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行了,啰里啰嗦的,打仗我不在行,这些还是挺拿手的。” 霍嬗面色一窘,心中有些尴尬。 他对公孙敖还真是有些不太放心,固有印象作祟。 霍嬗随后拱拱手: “那就拜托伯父了,我带着羽林军先走一步,咱们长安再见。” 公孙敖挥挥手: “去吧去吧!” 霍嬗也不再多说,翻身坐上骊羽往牛羊群左近的大军奔去。 他只负责打仗,战后缴获这些不用他处理,估计等霍嬗回到云中,就能见到刘彻派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的老部下。 ……… 霍嬗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幕,不由的思绪过多,想着这几月的过往,算着所有的此战的战果。 正月十六长安出发,二十九抵达渔阳,二月十五从渔阳出发,十九从上谷进入草原。 二十八初触敌,三月十三第一个中型部落,三月二十七前往左谷蠡王东北区域。 四月初三收狼群,随后离开东北区域,初十到达左谷蠡王庭左近,十一开始探查情况。 十六灭掉左谷蠡王,二十前往左贤王部,二十三到达左贤王部边缘,二十四开始行动。 二十八灭前往单于庭,四月三日到达,四月初十败十五万大军,四月十七和谈回家。 这一路上边跑边打,说不难吧,也挺难的。 霍嬗无数次的在心中想着各种有可能遇到的情况,脑子都快想炸了。 说难吧,也不难,毕竟未曾遇到啥生死危机一类的,别说生死危机了,就连太大的阻碍都没有,一路上轻轻松松的扫了过去。 而这一切靠的是什么? 凭靠的全都是霍嬗的英明神武? 当然不是。 靠的是训练有素的羽林军,靠的是那三百多的军法官,靠的是小黑的情报探查,靠的是霍嬗的谨慎、谋略、以及他那无处不在的运气。 霍嬗心中也不谦虚,此战他功劳最大,这是无可否认的。 羽林军谁练的?霍嬗,强出几个时代的装备谁弄的?霍嬗,负责降兵工作的军法官体系谁实行的?还是霍嬗。 不光这些,大军的行动计划、路线,对敌的战术、谋略,大军的指挥,与敌方的博弈等等,全都是霍嬗。 其他人基本就没帮上什么忙,全都是霍嬗一个人苦思冥想,然后安排下去执行。 霍嬗当这个首功,没有人能够提出意见来,所有人都得承认! 接下来就是小黑了,小黑的探查帮大军省了多少事啊,隐藏了多少次行踪。 羽林军一次又一次的奇袭,一直未曾被发现,大半都是靠了小黑。 不然,艰难的前期没有那么容易度过,有大概率的可能被敌军发现,随后围剿。 除了霍嬗和小黑,随后其他人才能往下排。 而取得的战果,也是极其的庞大的,用极其这个词都形容不了。 四千人出征,斩捕方面,单于一人,左谷蠡王一人,左骨都侯一人,贵族一百三十七人,二十万人口,灭杀六十万牛羊马匹。 霍嬗的战利品: 战马十万,不合用的马匹再加上牛羊四十三万,财物一百二十一万金,最后一支狼群。 大汉的战利品: 战马二十五万(五万未到位),牛羊八十二万(四十万未到位),夏青铜礼器一套,财物一百万,外加上盟约一份。 总共加一起斩捕二十万,一单于一王一侯,贵族一百三十七人,牛羊马匹六十万,其他的都没资格记! 缴获战马三十一万,牛羊马匹一百二十五万,财物两百二十一万,礼器、盟约等等。 这些全都是白赚。 而大汉付出了什么? 四千大军出征,战死一百三十三人,相比战果基本上算是一分钱都没花。 这是什么战果? 能让大汉除个别人外,都对霍嬗顶礼膜拜的战果! 能让霍嬗成为大将军大司马的战果! 能让霍嬗成为华夏顶尖将帅的战果! 能让整个大汉都陷入狂热的战果! 能让匈奴十年都缓不过元气的战果! 就问你,强不强? 就问你,谁能比的上? 这么大规模的战果比,除了霍嬗,还有谁? 霍嬗霍子侯,除了羽林校尉,奉车都尉,少府卿,小君侯,冠军侯之外,又要加一个称呼了,那就是—— 大汉战神!!!!! ……… 霍嬗愣了一会神以后,拿出冠军身上的小号角,吹响了召集羽林军的旋律。 没一会,2868人羽林军,加上一百五的向导,两百九十九的乌桓勇士全都集合了过来。 “孙尚,喊人把左大都尉和匈奴义从中的主事人喊过来。” “诺。” “赵破奴,钟干,你二人做安排,羽林军随后出发,带上需要带的东西和人,咱们先去云中,随后直接回长安。” “末将领命。” “臣领命。” 其实也没有多余啥要带的,人方面就儿单于和左骨都侯,以及左谷蠡王一家子。 东西就是夏青铜礼器和一百七十一万的金子财物,以及王帐、王旗,金鹰、金狼这些,还有那些匈奴贵族的头颅! 霍嬗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又说道: “来的时候多少马匹,补够数额,从我的战利品中调,那些驮马我会让北地这边送回乌桓部。” “诺。” 钟干应了一声,至于伊即利,行了一礼后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霍嬗要给什么东西,你收着就行,不要反驳,不能不要,而且这些马匹本来就是乌桓的,现在只不过是还了。 至于马匹为何要让北地送,不让乌桓自己带回去,那是因为乌桓也要前往长安,去享受那荣耀的时刻。 霍嬗又想了好一会,没想起来啥其他还要安排的。 此刻的霍嬗心中有些着急,人还在这站着,魂已经跑回长安了。 所以霍嬗不准备管了,若是有什么疏忽,日后再说。 没一会左大都尉和匈奴义从中选出的代表,也就是主事人来了。 匈奴义从中没有将领,将领都是由羽林军担任,所以都是代表。 “复柯杜。” “末将在。” “你收拾一下,随我回长安,不用带兵马了。” “末将领命。” 复柯杜先是应答了一声,随后面色有些犹豫。 “有什么就说。” “回主公,末将跟随主公去长安,那部落怎么办?” 复柯杜问完,霍嬗直接做出了应答: “部落这边让他们好好听话,北地会安排他们,先在河套草原安顿下来,至于随后会安排你们去哪,这个还得商议一下。 你下次回部落,估计要一段时间,让他们守好部落里的财物,牛羊马匹啥的,谁要也别给。 谁敢来强夺,就给本侯砍了他的手,当然,安安分分的不要惹事,不惹事不怕事,懂?” 复柯杜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他也有点担忧去了回不来,部落被人蚕食,但又霍嬗保证,他能安心一些。 “末将懂了,这就去安排。” 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复柯杜,霍嬗连忙喊住他: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急。” 霍嬗瞪了他一眼,复柯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霍嬗看向这几个匈奴义从的代表: “你们也是一样,不惹事不怕事。” “主公放心。” “从今日起,你们改名为匈奴义从部,随后北地会安排你们去找你们的家人。 估计会和左大都尉部离的不远,两部守望互助。 若是有人请求你们放养匈奴单于补偿的牛羊马匹,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不要多管。 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送信来长安,长安城门随便找个将士问问,他们会带你们来找我。” 霍嬗每说一句,这几人就点一次头,心中放心一点,对霍嬗的感激也更多一点。 “还有,回去了闲暇之余,按照羽林军教给你们的方法好好操练兵马。 若是下次我出征,发现你们懈怠了,导致战力减弱,那我就不带你们了。” 这几人均是面色大喜,他们还以为这次分离就再没机会了呢,没想到还有! 本来闷闷不乐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操练的。” 霍嬗面带笑容的点点头,随后看着复柯杜说道: “左大都尉部也是一样,好好练,匈奴义从部这边教教他们。” 复柯杜拱拱手: “主公放心,我会安排下去的!” 到了最后,霍嬗沉默了一会说道: “将士们我就不去见了,带我问个好,让他们好好帮我牧牛放羊。” 随后霍嬗开了一个玩笑: “不要因为操练而忘了收割草料,若是冬日里饿死了我的牛羊,小心本侯打你们的军棍。” “主公放心,我们会好好照看,一定不会有事的。” “饿了就吃,不要害怕,只要不过分,我不怪罪,养不过来的可以卖给少府。” 毕竟这六万人要帮他养四十多万牛羊马匹,养不过来也很正常!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色,霍嬗又解释了一句: “少府是我掌管的署衙,我会安排妥当。” “末将领命。” 霍嬗挥挥手: “都走吧!” 几人跪下磕完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匈奴人野蛮,嗜血好杀,但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 霍嬗对他们如何,他们自然感受的到! 等到复柯杜安排完回来,羽林军开始出发,刚走两步,霍嬗一拍脑袋: “钟干,去喊喊,把使节忘了。” 又磨蹭了两个时辰,毕竟朝贡的牛羊马,这些都是要带到长安的。 大军再次出发,前往云中!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盒子么么,500币! 相忘于江湖ヽ相濡以沫,1500币! 感谢!!! 第一五七节 不灭匈奴,誓不罢休(求订阅月票) 六月十五早晨,云中城外十里。 霍嬗站在大军面前,双手叉着腰,嘴里喊着: “昨日休息了一日,今日都给我把精神打起来,不要给我丢脸,谁要是给我丢了脸,我就关他的小黑屋。” 听到小黑屋一词,原本直挺挺的腰板瞬间变弯,但却不是往前弯,而是挺的太过,弯后面去了。 霍嬗走到一个将士面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霍嬗看着这些将士们,一个个全都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军服、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霍嬗也是穿上了盔甲,除了面甲没带,其余全都穿上了,左边柳叶刀,右边腰间连斩蛇剑都佩戴上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全军上马!” 霍嬗又等了半分钟: “出发。” 霍嬗骑着冠军一马当先先前走去,然后是旗帜,再后面跟着钟干、赵破奴、三文书五人和复柯杜,再后面是亲卫营。 亲卫营后面是一部的两个营,在他们后面是几十架大马车,里面装着金银财物和王帐、王旗、礼器这些缴获。 loubiqu.net 其中一辆马车里坐着乌鲁立一家,他们后面的一辆马车里关着儿单于两人。 在这几十辆马车后面是使节,加上各一万绑着红丝带的牛羊马匹,随后才是李陵带领的二部扫尾! 队伍拉的长长的,羽林军将士一个个排着整齐的队列斗志昂扬,一点也看不出征战几月的疲乏。 而此时的云中城北城门外也是大片大片的人群,为首的是卫青,大将军、大司马、长平侯的旗帜全在身后立着! 此刻的百姓们心情很是激动,议论纷纷,他们都等着看到冠军侯的英姿,以及这两月名震天下的羽林骁骑! ……… “来了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就如一瓢凉水泼进了热油锅里,人群顿时炸开。 百姓门一个个都探起了脑袋神情激动看向北方。 有站立不住的老人被年轻人扶着;有因为被挡住,所以啥也看不见的孩子被壮年人架在脖子上。 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 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热闹,他们都没有超过卫青的旗帜,都没有占据当中的路途。 只是因为他们对迎捷很有经验,只是因为这是北地,在此处军法要比律法有用多了。 有卫青的长平侯旗帜立在那儿,他们是不会越雷池半步。 “呜~” 远处号角声响起,卫青的脸上也罕见的有些激动。 随着羽林军队伍越来越近,礼乐开始响起,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眉开眼笑的享受着这一刻。 等礼乐完毕,百姓们依旧安静,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霍嬗骑着冠军跑了过来,随着越来越近,前排的百姓们能够清晰的看清霍嬗的一切。 他们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往自己的内心深处刻着霍嬗的影子! 霍嬗奔跑到离卫青二十步远的时候,翻身下马,取下斩蛇剑放到了早已等候在旁的人,举起的托着红布的托盘上。 取下斩蛇剑的原因是不太合适。 霍嬗带着斩蛇剑去见卫青,那到底是他这个校尉、晚辈拜见大司马、舅祖父,还是卫青这个大司马、舅祖父拜霍嬗?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羽林校尉霍嬗拜见大司马、大将军。” 卫青连忙上前两步,亲手扶起霍嬗,随后摸了摸霍嬗的甲胄,看着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的霍嬗发出了一阵大笑。 卫青打量了霍嬗好一会,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左手捋着胡子,右手侧举大声喊道: “哈哈,此战子侯得胜归来,更是让匈奴俯首称臣,可谓是大涨我大汉之声威! 子侯,你没有弱了冠军侯这个名头,你没有弱了你父大汉战神的威名! 老夫和去病儿后继有人了,好,好啊!” 卫青说完这番话,眼眶有些发红,此刻的他心情非常的激动。 看着霍嬗这个比儿子都亲的晚辈,从一个小不点长大成人,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勋,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豪! 卫青平复了一下感情,感受着周围安静的氛围,他有些疑惑的看了身后一眼。 此刻的你们不应该高呼呐喊吗?怎么这么安静? 霍嬗心中有些猜测,估计是卫青的那句俯首称臣把大家都震住了,他们有些不敢确信,所以心中忐忑,忘了高呼呐喊! 霍嬗给了卫青一个眼神,卫青点点头,退到一旁。 霍嬗返回,拿起斩蛇剑跨上冠军,右手持剑,左手一拉缰绳,冠军一声马嘶瞬间人立而起,霍嬗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马嘶声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北地云中百姓们不由得为这一幕喝彩: “好,彩!” “冠军侯骑术无双!” …… 霍嬗等他们喝彩的差不多的时候,往下压了压手,百姓们从前往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霍嬗开始了他第一次的得胜演讲。 “本侯一月十五从长安出发,二月十九进入草原,二十八初触敌,随后领三千羽林连灭二十余部,期间有狼群慑服于我大汉雄威,臣服于本侯!” 霍嬗在百姓前面边走边说,听到这离奇一幕的百姓们瞬间睁大了眼睛。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百姓们: “不信?” 霍嬗拉起哨子吹响,随后漫天遍野的狼嚎声响起,一只只白色大狼冒了出来。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卫青也不例外,他不由得多看了霍嬗几眼,你收服了一只狼群的事,你咋不说? 看着百姓们那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霍嬗心中爽到了极点。 这本来就是一个装哔的时刻,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四月十六本侯灭左谷蠡王部,收缴金鹰、金狼……” 身后的羽林军恰到好处的拿出东西。 “二十四灭左贤王部,一战灭一万五左贤王部精骑,迎回我华夏礼器……” 装载着夏礼器的马车出列! 百姓们听着霍嬗那激昂的讲述,看着那些装着缴获的马车,不由的兴奋了起来! 说到这霍嬗抽出斩蛇剑指向北方,声音提高大喊出声: “四月初十,本侯领三千羽林与三万降兵,与狼居胥山下迎战匈奴各部十五万精锐骑兵。 一战大败之,斩敌近六万,本侯强不强?” “强!” “冠军侯万岁!” …… 百姓们发出了盛大的高呼,一个个群起激昂! “我霍嬗带领兵马征战匈奴,五月间战死一百三十三名我大汉将士,该不该让他匈奴给些补偿?” “要!!!” “此战本侯斩捕二十万,缴获牛羊马匹近两百万,黄金百万,是不是应该携大胜之威,让他早已变成强弩之末的匈奴向我大汉称臣?” “该!!!” 不管是老人,女人,壮汉,小孩,此刻的他们全都举起的双臂,一个个面色通红的高声呐喊着! 霍嬗停顿了一下,嗯,吼过了,嗓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咽了下口水润了下嗓子,随后笑着说道: “本侯霍嬗如今还不到十六,这是本侯的第一战,本侯带领三千羽林取得如此战果,得不得诸君一声彩?” “彩!!!” “大汉战神!!!” “冠军侯无敌!!!” …… 霍嬗收起斩蛇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足足呐喊了半刻钟,百姓们才因为有些气力不支,声势弱了下来。 “本侯今年才十六,还是一个孩子啊!” 霍嬗笑着说完,百姓们也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孩子?这样的孩子,我大汉越多越好! 霍嬗正了正面色,随后说道: “诸君请静候吧,再等我几年,等着我长大成人的那天。” 百姓们都满含期待的看着霍嬗,等待着他的下文。 “匈奴欺压我大汉百余年,荼毒我大汉北地百余年,此仇怎能不报?”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就连卫青都不例外。 “俯首称臣怎么够,我们要灭了他匈奴,要让他匈奴消失,待本侯下次再来北地之时,就是灭他匈奴之时。” 霍嬗停顿了一下,看着压抑着心中情绪的他们,举起拳头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灭匈奴,誓不罢休!” 所有人,注意,是所有人! 他们全都举起了自己的拳头,百姓们,大户们,官员们,羽林将士们,卫青,就连复柯杜这个匈奴人也不例外。 所有人伴随着马嘶狼嚎鹰啸声,喊出了这句让天地变色、乌云退散的话。 “不灭匈奴,誓不罢休!” “不灭匈奴,誓不罢休!” “不灭匈奴,誓不罢休!!!” …… 这句话如今蕴含着羽林军的意志,蕴含着云中百姓的意志,随后会蕴含着北地所有人的意志,大汉所有人的意志。 从今日开始,大汉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灭匈奴! 谁若是敢违反这个意志,那就是大汉的罪人,就是大汉所有人的敌人,就连刘彻也不会例外! 霍嬗闭上眼睛,高举双手,享受着这一刻! 这就是汉人,这就是大汉! 一个从不服输,时刻都在锐意进取的民族! 一个从不缺热血,从不缺骨气,从不缺韧性,搏浪的时代!!! 第一五八节 闲谈(求订阅打赏) “砰砰砰~主公,砰砰砰~主公!” 霍嬗把头埋在被子里,等了半晌,孙尚还未离去,霍嬗握紧了拳头,掀开被子冲着门方向大吼: 1200ksw.net “你要死啊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 门外的孙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主公,大将军都等了好一会了。” “行了,知道了,赶紧滚!”霍嬗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但孙尚对霍嬗何其了解,他敢保证,他这一走,霍嬗绝对会又睡过去。 “砰砰砰~主公赶紧起,砰砰砰~主公赶紧起……” 霍嬗握紧了拳头,掀起被子,拿起柳叶刀四处看了看,然后捂进被子里抽出刀。 这一出是避免孙尚听到,刚从战场上回来,对刀出鞘、弓弩上弦声音绝对非常的敏感。 随后霍嬗提起刀鞘,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边。 等到孙尚一句喊完,要敲门的时候,霍嬗立马打开门,孙尚一个趔趄跌了进来。 霍嬗拿起刀鞘就抽在了孙尚的屁股上,边抽还边咬牙切齿的念叨: “我让你…啪…吵我睡觉,老子…啪…好不容易…啪…睡个好觉,啪,我都几个月…啪…没睡过好觉了!” 孙尚弯腰用胳膊捂着屁股,连忙往外跑去,用手不敢捂,打在手上更疼。 霍嬗站在门边,气呼呼的看着跑远的孙尚,看了看自己光着的脚: “给老子回来!” 孙尚站在远处连连摇头。 经过这么一遭,霍嬗已经清醒了,也睡不着了,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喊道: “洗漱。” ……… 霍嬗磨磨蹭蹭的洗漱完,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随后来到了前厅,他如今住在卫青小院中。 刚进前厅,就看到了喝茶的卫青。 “舅祖父。” 霍嬗行了一礼后就凑到了卫青的对面坐下,行云流水般的给自己来了一杯,随后拿起闻了闻,放下。 “还是我送的茶,舅祖父你也不知道换换。” 卫青笑呵呵捋了捋胡子: “子侯送的茶香啊,喝了子侯的茶,其他的都入不了口了啊!” 霍嬗瞟了一眼门边的躺椅说道: “姨祖父那儿有好货,我告诉了他好几个产好茶的地点,他只是瞒着没告诉你们!” 卫青瞬间精神了起来: “子侯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 卫青点点头,眯着眼睛捋着胡子,心里思量着怎么才能从刘彻那儿抠出来一点。 “舅祖父,我准备明日回长安,您要不要一起?” 卫青眉毛一跳: “明日就回?” 霍嬗点点头。 “我今日准备安排一下,明日直接回。” 卫青思量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也好,你先回吧,你速度太快,我这把老骨头跟不上,我再待些时日,等匈奴把剩下的东西送来我再回,你给我留两套你的军旗。” 卫青说到这不由的面露感叹,他实在是没想到,霍嬗能要来那么多的东西。 “你这一战,祸害加补偿,近乎把小半个匈奴给掏空了。” 霍嬗嘿嘿一笑,随后说道: “差不多就是小半,匈奴肉疼是肯定的,没个十年缓不过来,但要说伤筋动骨的话,没多大。” 卫青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唉,已经很不错了,你比我和去病儿厉害太多了。 去病儿打仗厉害,花费也甚,我要好一点。 你不光不花费,还赚,还不是小赚,而是大赚特赚,我们都不如你。” 霍嬗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西域那边你怎么看?” “西域?” 霍嬗面露诧异:“今年打不起来了吧?” “如今已是六月中,等我回长安就七月了,准备准备起码要两三月时间,到那时都九十月了,再行军赶路,等到西域都入冬了,这还咋打?” 卫青也是点点头: “今年确实打不起来了,据我所知,少府的商队已经在往回赶了,要打也就是明年打了,不过……” 霍嬗眯了眯眼睛,等着卫青的下文。 “不过,有人想跟你抢抢西域的差事!” 卫青说完后面带笑容的看着霍嬗。 而霍嬗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还以为啥大事呢。 霍嬗挠了挠脖子,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舅祖父,是哪家的?” 卫青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陇右,北地,卫霍等等基本都有。” 霍嬗立马翻了个白眼,这哪是抢差事,这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明着是抢他的位置,但其实他们的目的,绝对是抢跟随霍嬗的名额资格。 霍嬗就说嘛,打西域除了他,不可能会用其他人。 不说河西西域那边和他霍家的渊源,就说他霍嬗如今的声望,他们抢的去? 更别提还有个刘彻。 “舅祖父放心吧,姨祖父肯定给我留着的,这个差事他不可能会给其他人的!” 卫青点点头,一脸调侃的说道: “嗯,我也就是跟你说说,让你有个准备,等回到长安,怕是你霍府的门槛要被人踩烂了。” 霍嬗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没事,不怕,我羽林军中都有他们各家的子弟,他们不会对我开口的,他们只会去找姨祖父。 而且,若是弄烦了我,我往宫中或者军营一待,我让他们来找。” 卫青哭笑不得的点了点霍嬗: “你啊你!”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卫青起身,霍嬗也跟着站起。 “你忙你的吧,还有你少府的官员等着呢,我去看看羽林军和那些使节!” 羽林军和匈奴使节,都在云中城南城门十几里外的军营中。 霍嬗要回长安,但是这个消息不能让匈奴人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随后的补偿不给了咋办! 所以为了好离开云中,也是为了使节泄露消息,所以都在城外的军营中。 军营重地,不得探查,所以等霍嬗走后安排些人进去住就行。 霍嬗的冠军旗只要一直立在云中城,那就代表霍嬗一直未曾离去。 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对匈奴隐藏行踪,简直不要太容易。 ……… “孙尚。” 卫青走后,霍嬗喊了一声,随后指了指厅里门边的躺椅。 孙尚立马把躺椅搬到了檐下阴凉处。 六月中,天气正热的时候,霍嬗可没啥晒太阳的想法。 霍嬗拿着蒲扇躺在躺椅上,看着跑过来趴在脚边热的直吐舌头的苍野,霍嬗拿着扇子拍了拍他的头。 “去找小黑吧!” 苍野转身就走,他自然是知道小黑在哪。 冰库嘛,还能在哪儿。 霍嬗在这悠闲悠闲的摇了一会,没一会少府的人就来了。 “臣沈宁拜见小君侯!” “这次来的是你啊,坐吧,孙尚,搬个凳子!” 等到沈宁坐下以后,才笑呵呵的开始回应霍嬗的话: “回小君侯,这个机会可是臣好不容易抢到的!” 霍嬗看着他越发苍老的面容: “你今年也五十多了,在家养老不好吗?非得跑来跑去的!” 沈宁笑了笑没说话,他也想养老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儿孙,等他死后,自然是儿孙入少府,他如今好好的帮霍嬗干些事,等他走后,霍嬗记着他的情分,也能护佑一二。 他今年已经五十二了,没几年活头了,所以他和王纬求的不一样。 王纬是求自己,他是求儿孙。 “不知小君侯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霍嬗想了想,问道: “这些牛羊都归少府管辖?” 沈宁点点头: “是!”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你应该有所了解,匈奴义从部的那四十万牛羊马匹,还有那十多万的战马,都是我的!” 沈宁点了点头,他昨晚找钟干询问了半夜,所以详细情况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他今天就是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处理的。 沈宁是官场老油条,他当然知道大人物的事情。这个东西不能擅自做主。 你觉得你做的很好,但其实有可能南辕北辙,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 而且他来一趟顺便还能在霍嬗面前露露脸嘛! “你估计要在北地待一段时间,其余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处理。 匈奴义从部那边,养的都是我的东西,你帮我照看安排好他们,若有人想动手脚,给我顶回去,不要怕。” 沈宁站起身行了一礼: “臣知道了!” “坐!”霍嬗压压手。 “那十多万的马匹,留下六万所用,其余的少府都收了吧,就以官方定价!” “诺。” 其实战马这个东西,如果要卖的话,能以官方定价几倍卖出去,但是霍嬗不缺这点钱。 西汉的马价很高,一匹公战马中的良马能卖到百金! 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普通百姓不太愿意养马,因为马吃的太多,还要吃好,平常劳作不如牛、驴这些。 所以不太愿意养,要不是刘彻下令民间养马,估计养的人不多。 所以马价很高,普通百姓中基本卖不出,只能卖给大户,但是霍嬗又不愿意卖给大户,所以就只能卖给少府。 良马一匹百金,但那是好马。 霍嬗的这些匈奴战马,市场官价估计就在五到十金。 匈奴战马一直上不得大汉的台面,主要是它矮小,看着不漂亮,而且还有秦马这种高头大马,自然就看不上匈奴马,但其实这种马真挺好的。 第一五九节 大事,路超(四千求订阅) 而且四万多匹马也能卖二三十万金,不少了。 霍嬗转着手里的蒲扇想了想又说道: “还有那四十多万牛羊马匹,估计六万多人养不过来,过冬草料就是个大问题。 你看着和他们商量一下,少府先帮忙放着,日后卖给那些大户,嗯,就卖个一半吧。” “诺。” 两人相视一笑,都懂了其中的意思。 大批的牛羊进入大汉,势必会降价,但是当他们知道朝廷不卖的时候,价格必定就会飞速抬升。 会比当初未涨价时价格更高,这时候就可以出一批,先赚一些。 朝廷的估计卖不了多少,因为随后还有个西域,得留着。 无本的牛羊吃了不疼,换成钱以后再用钱换物资,到了手里的钱再花出去就会心疼。 所以基本就只有霍嬗这边会出货,赚大钱是必然的事情。 “对了,匈奴一共赔偿了一百五十万金,百万金是陛下的,随后的五十万金我准备分给羽林军,到了以后你走少府的渠道送到长安。” “诺。” 霍嬗也没想着瞒着,就算是瞒也瞒不住。 刘彻有了百万金和那么多的牛羊,霍嬗分给自己的私兵五十万,他也不会在意。 反正都是白得的,刘彻这个人对待钱财上两种态度。 有时候很抠门,有时候又拿钱不当钱。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我给你的你才能拿,我没给你,你拿了,那…… 但霍嬗不一样。 而且这些东西全都是白得,是霍嬗弄来的,霍嬗分一点他也不会在意。 但这种事,要干就光明正大的好,藏着掖着才会让刘彻心里有疙瘩。 你不藏,他会很豪爽的一挥手,拿去拿去,都拿去。 但你若是藏着,他就会心里嘀咕,额滴,那都是额滴,偷拿额滴钱,哼! “行了,就这样吧,随后的你们自己处理。” “诺。” “对了,还有我们没用多少的那些军粮,我都弄到一起了,你看着安排散给云中的百姓,别浪费了。” “诺。” 随后两人闲聊了一会,霍嬗问了问最近发生的大事。 要说霍嬗征战匈奴期间大汉发生的大事,就一件,那就是《太初历》的应用。 正月为岁首,改历法,这就是改正朔。 大汉现如今用的军旗是黑色,那是因为刘邦定大汉为水德。 现如今被刘彻改为了土德,不光是军旗,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官员服饰,全都变了,只要正规场合用的,全都变为了黄色。 这就是色上黄,易服色。 还有数用五,以五为国家的正数,用五行那一套。 郎中令改为了光禄勋,中尉改为了执金吾,大农令改为了大司农等等。 还有国家祭祀,重大场合的礼乐全都改了。 这两点就是定官名,协音律。 最后还定了宗庙百官的礼仪流程。 这件事吧,说到底啊,还是为了证明大汉的正统。 改就改吧,反正没啥不好的影响。 所以怎么说这是个创立的时代呢,像执金吾这些官名,用了多少个时代。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霍嬗找到了夏礼器,这不能不让大家想歪啊! 霍嬗的功劳更大了,而且还重新定鼎了这套制度的正确性。 不光是霍嬗的功劳大了,就连编写历法的倪宽、司马迁等人全都功劳大增。 可以说霍嬗找到的这套礼器,把他们全都抬高了一个台阶,他们都得感谢霍嬗。 ……… 六月十七,大军从云中出发,向长安前行。 全长两千多里路,霍嬗没多大的要求,七月初到达就行,十四天两千里,咳,要求不大。 因为路好走多了啊,一路上直道坦途。 要说从长安往大汉哪儿走的路最好走,那必然是往北地了,道路非常的发达,所以不成问题。 大军一路往南走,一片坦途,没有太多的险地阻碍。 以前匈奴势大的时候,朔方,云中,还有河套草原这些地方都是匈奴的势力范围。 而这片区域对华夏应对北方游牧民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片地域。 代表了攻还是守的差别,代表了我压你、威胁你,还是你压我、威胁我的区别。 这南下一片坦途,没有任何阻拦,都城长安时刻都在匈奴的威胁之下,那时何其的艰难。 但是大汉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硬生生的改变了这个局面。 都过去的事情,不再多说。 大军一路南下,隐藏行踪,使节全部都在羽林军的包围之下,不让他们接触到一点外人,避免霍嬗离开北地的消息泄露。 每次路过大城或者人群密集之地,霍嬗都是在城外远处休息,等到夜晚再路过,力求保密。 还真是多亏了这个时代人烟稀少。 霍嬗都把战术用在了这时候,小黑也是升空探查。 说起小黑,霍嬗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老婆。 大军这十几天下来,除了一些实在避不开的守城,守关的将领将士们以外,未曾被其他人看见过。 等到了关中,那简直是如鱼得水,没办法,关中对于羽林军来说太熟了。 那些巡视的亭长也和羽林军很熟,自然不会透露消息。 六月二十八夜晚,大军达到了霸桥处,距离长安城二十里地。 一路过霸桥,在那些亭长的注视下,一路往羽林军营地而去,声势浩大到惊动了长安守军。 没办法,带着这么多牛羊马匹,你总不能全都把嘴堵住吧? 在草原地广人稀,没事,但这可是长安左近,根本就不缺人。 正好,巡视长安周边和守卫长安城的中尉,现在要叫执金吾,主官就是杜周。 霍嬗喊来二部二营的护军丞杜延年,也就是杜周之子,让他去交涉。 随后赵破奴带着羽林军看着使节,一路去了羽林营地,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静静的在营地里待着。 等啥时候匈奴把剩下的补偿送了回来,羽林军啥时候就可以出世了。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大军得胜归来,长安人民欢庆的日子。 霍嬗则带着孙尚和一百羽林,往长安城跑去。 他也是一样,他这段日子也得隐姓埋名,不能再长安百姓面前露面。 但对他来说,其实没啥区别,累了好几个月,按照霍嬗的性子,他估计得好好宅一段时间。 长安西安门打开,霍嬗迎着守门将士的狂热目光直接进去,随后来到了未央宫南门。 “来者何人,此时已宵禁,为何在城中奔马?” 霍嬗抬头看着上方,视那些强弓劲弩于无物,身后的羽林将士也是一样。 “是我。” “你?哈哈,老子怎么你是谁啊?” 此人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语气中的嘲讽,让霍嬗有些气愤,你职责所在询问是应该的,我不怪你,但你嘴咋这么臭呢? “我特么是你爹,还我是谁……把路博德给我找来!” 你说离奇不离奇,回不了家了。 这未央宫对于霍嬗来说,就跟家没啥差别! 上面的人听到霍嬗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还这么嚣张,连忙收敛笑意,吩咐人去找路博德。 没一会他就来了,探头往下一看,立马面色一变: “快快开门!” 路博德吩咐完,连忙往下跑去,南公车司马令一愣,也跟着追了上去,边跑边问: “阿耶,城下是谁啊?” “主公。” 路超面色一愣,随后大惊失色喊道: “小君侯?” 路博德听出了他语气不对,连忙回过头狐疑的看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看着路超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连忙问道: “你没说不该说的吧?” 路超面色一变,低下头不再说话,看这德性,路博德就猜的八九不离十,气的牙痒痒,一甩胳膊转身就走。 未央宫南门打开,霍嬗依旧骑着冠军没有下马,其余人都下了马,孙尚带着二十人护卫左右,其余人牵着马匹,往宫中军营走去。 “臣路博德拜见主公。” “起身吧!” 霍嬗扫视了一圈,找到了那个人,此时的他像个鹌鹑一样,深深的低下了头颅,跟着路博德一起行礼。 霍嬗拿着马鞭指着路超问向路博德: “他就是南公车司马令,新来的?其他人都是新来的?” 路博德面沉如水的点点头。 霍嬗扬扬马鞭,淡淡的说道: “你,上前来。” 路超战战兢兢的上前。 “抬起头来。” 路超抬起头看着霍嬗的下巴,霍嬗却没有看他,直接一马鞭甩到了路超的嘴上。 “啊!” 路超痛呼一声,趴在地上。 霍嬗平常不用马鞭,所以他的马鞭看着很华丽,但是没有一个非常有杀伤力的东西,那就是鞭梢! 所以只是在路超的脸上留下一道肿痕,没有伤口。 霍嬗直接气乐了,一马鞭就大叫,还趴在了地上不起来,就这种人,能守卫宫门,还是公车司马令? 旁边的路博德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怎么当上公车司马令的?”霍嬗看着路博德问道。 “回主公,陛下亲点。” 路超是刘彻看在路博德面子上封的职位,其实与其说看在路博德的面子,不如说是给他的补偿。 wucuoxs.com 毕竟赵破奴跟着霍嬗征战沙场,而路博德因为他的原因没去,所以路超的职位也是刘彻的补偿。 当然,这里面也有霍嬗的面子在,不然就算补偿也不可能是公车司马令。 路博德故意不说,就是想让霍嬗收拾一下自己这个口无遮拦,不成气的儿子,他舍不得下手。 他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以为路超得罪了霍嬗。 霍嬗点点头,陛下亲封又怎样,该打你还是打你,长安的官员哪个不是陛下亲封的? 霍嬗弯下腰,看着路超问道: “来,你告诉我,你是谁老子,还是说,你想当我老子?” 路博德听到这话,面色大变,瞬间脸气的通红,冲上去就对着趴在地上不愿起来的路超踹了起来。 路超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幕,所以才不愿意起来,这会已经护好了自己。 路博德气冲冲的踹了半天,但是因为有盔甲的缘故,所以路超其实只是当场很疼,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没事。 半晌后,路博德气喘吁吁的停下,霍嬗看都不看路超一眼,淡淡的说道: “先压起来,我会禀明陛下,改天砍了吧!” 其实霍嬗砍了他都算是轻的了,就算是霍嬗不放在心上,侮辱已逝的冠军侯,让刘彻知道就能让他全家死完! 路超听到这话连忙爬起,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霍嬗嗤笑一声,别说喊主公了,你就算是喊爹都没用。 路博德听到霍嬗的话,没有言语,双眼泛红的看了几眼路超,随后狠狠的点点头。 霍嬗继续策马往前走去,孙尚回头看了看,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路博德正在那抱着路超痛声大哭。 路博德哭也是正常,老妻已逝,就给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儿子再死了,他就只剩下两个孙子了。 “主公,有些不对。” 霍嬗听到孙尚的话回头看了看,看着路博德抱着这个公车司马令在哭,霍嬗一愣。 “喊个人过来问问。” 没一会孙尚就带着一个将士过来了。 “拜见小君侯!” “我问你,你家卫尉和这个公车司马令是何关系?” “回小君侯,是父子。” 霍嬗又是一愣,父子? 霍嬗本以为是啥堂亲,表亲一类的,没想到是路博德的独子。 霍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正想吩咐下去,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也正好就是今年太初元年,路博德之子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最后牵连到路博德犯下了见知故纵之法,这才被贬为强弩都尉。 这个见知不纵,简而言之就是知情不报和包庇罪的结合。 你看到有人犯法,没有报官,是这个罪。 而你是官,能判的刑罚你没判,或者判轻了,也是这个罪。 霍嬗想了想,历史上没说他儿子犯了啥事,但肯定不是这事。 “让老路带他儿子回府吧,公车司马令的职责撤了,让他儿子在府里待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府。” 具体是啥事,霍嬗也不知道,所以只能让他这么不要乱跑了! 孙尚传完话后,路博德带着路超跑过来,两人跪下给霍嬗磕头。 “行了行了,让你儿子静静在府里待着,看好他,不要再出来惹事了,走了。”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nxjdn,100币! 感谢!!! 第一六零节 苏文,剪毛(求订阅打赏) “哒哒哒~哒哒哒~” 待在宣室殿里的刘彻,听到殿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眉头一皱。 “来人。” 从门外书房走进来一个小黄门,弯腰行礼后站在门边等候吩咐。 “去查查,宫中何人奔马,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诺。” 小黄门刚走出殿外,迎面就跑来了一个执金吾的将士,两人正好碰上了,所以小黄门还没来的及查就直接返回。 来到后殿,小黄门进门后静静地等待着,刘彻看完这道奏疏以后,把竹简扔到桌子上,抬头看着小黄门。 “禀陛下,是小君侯带着羽林军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匈奴使者。” 刘彻原本有些不悦的面色顿时变得喜上眉梢: “子侯回来了?快快召他前来。” “诺。” 小黄门应了一声,转身出殿往西边的麒麟殿赶去。 等到他赶到麒麟殿的时候,霍嬗此时正好安排好两匹马。 苍野这次没进宫,他带着自己的狼群跟着大军一起去了上林苑,小黑带着老婆也一起去了。 “臣黄门苏文拜见小君侯。” 霍嬗转头多看了他几眼: “你说你叫苏文?” “臣是唤作苏文。” “小黄门?” “正是。” 好啊,以前找你找不到,现在你却自己冒了出来。 汉武后期,就是这玩意儿屏蔽了刘彻,断了刘彻的消息来源,巫蛊之祸江充只是一个导火索,这玩意儿是一个大祸害。 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还直接当上了小黄门。 “何事?” “陛下召小君侯前去问话!” 霍嬗挑了挑眉毛,问道: “有诏书吗?” “这……” 苏文面色不变,但是心中简直跟哔了狗一样,喊你问话还要诏书? “没诏书不去,今日天色不早了,长途跋涉累了,我要睡了,明日再说吧!” 霍嬗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宠物小院,进了麒麟殿。 而苏文却有些傻眼,额滴小君侯哦,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苏文看了看麒麟殿,又看了宣室殿方向,随后又看看麒麟殿,又看看宣室殿,咬咬牙转身返回。 ……… “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子侯呢?” “禀陛下,小君侯说他要睡觉,没诏书不来。” 好家伙,断章取义说的就是你! 你说他说的错了,他也没错,说的都是原话,但你要说他说的对吧,他说的也不对。 “呵,小崽子瓜怂一个。” 刘彻倒是没生气,相反还有点开心,自从霍嬗出征,好久没体验过这种被人拒绝的感觉了。 他眼睛一眯,细细的打量着苏文: “你没得罪子侯吧?” 苏文一愣,这,啥意思? “回陛下,应是没有!” 刘彻看着低着头的苏文,嘴角上扬,他心情不错,所以故意吓唬道: “别惹子侯,惹了他朕也救不了你,朕都得让他三分。” 苏文听到这话,心中巨震,吓得胆儿肝颤。 这话他不是很相信,刘彻要想保的人,就算是霍嬗也杀不了! 但是能让刘彻说出这话,就算是以开玩笑的口吻,那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 若是有人得罪霍嬗,刘彻会帮霍嬗。 他实在是没想到,刘彻对于霍嬗的重视程度能到这个份上,立下了如此大功,不光心里没有一丝忌惮,反而越发重视了。 其实刘彻说这话的心思很简单,霍嬗从小在宫中长大,算是他的孙子,比亲孙子更亲的孙子。 所以霍嬗为主,苏文这个小宦官为仆。 所以就算是霍嬗把宫中的宦官全都砍了,刘彻估计也就是骂几句,不会有太大的责罚。 毕竟宦官可以有很多,但是霍嬗这个小瓜怂可只有一个。 ……… 第二天一早,霍嬗天还没亮就醒了。 洗漱完后,霍嬗换上自己的红色短裤短袖,迎着清晨的凉风伸了一个懒腰。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霍嬗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霍嬗看着有些麻还没亮的天色,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 虽然天还没亮就起了,但是回家了,躺在自己的床上,这一觉睡的非常的舒服。 霍嬗不准备练武,休息几天,不出他的意料的话,天一亮刘彻就会来喊他。 等到从刘彻那儿出来后,还得去一趟卫子夫那儿,估计淳于秋准备了很多的草药,还得腌一腌。 所以霍嬗这几天就是任人摆布的几天。 霍嬗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脸上露出坏笑,走下台阶,往孙尚居住的小屋走去。 aiyueshuxiang.com “砰砰砰孙尚,砰砰砰孙尚,快起,我这个主公都起了,你还没起,砰砰砰~” 没一会,孙尚就面露无奈的打开了房门,躬身行了一礼: “主公。” 霍嬗瞪了他一眼,兴师问罪般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现在回了长安,有小李子伺候我,你就不用多管其他了,告诉你,不可能。” 孙尚撅着嘴反驳了一句: “主公,我没有!” “有没有那不是你说了算,那是我说了算,快点起,不要以为你离开了战场就能肆无忌惮的睡懒觉。” 霍嬗拍拍手,痛心疾首的又说道: “你自己说说,哪有亲卫大将比主公起的都迟的?啊,有没有?” 孙尚想说有,但是又不敢说,所以只好沉默。 霍嬗随后又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刚转身嘴角就扬了起来,嘴里碎碎念了一声: “打扰我睡觉,让你尝尝滋味。” 小李子帮霍嬗准备好了早餐,这几个月吃烤肉吃的他人都快要没了。 现在终于能够好好的吃点不一样的,还能换着花样吃。 霍嬗刚吃到一半,孙尚就穿戴整齐,满脸怨气的走了过来。 “来,吃。” 孙尚脸上的怨气瞬间消失不见,看到这么多的好吃的,有再大的怨气都得压下去。 看着桌子上对于以前来说,最最普通的油条豆浆,对于现在的孙尚来说就是无上的美味。 先拿过一个碗,舀上大半碗豆浆,然后撕开油条泡在里面,最后端到旁边。 左手又拿起一个大白面馒头,右手拿起筷子。 随后咬一口馒头,在桌子上的几个盘子里夹上一筷子小菜喂到嘴里,美滋滋的嚼了起来,脸上都是满足的表情。 霍嬗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开口问道: “炊饼(馒头)好不好吃?” 孙尚嘴里有东西,所以只是连连点头。 “好吃你就多吃点。” 孙尚吃了三个馒头后就意犹未尽的停下了筷子。 早上少吃点,留着肚子,中午和晚上的才是大餐。 随后他拿起豆浆油条,连吃带喝,十秒钟不到就全都喂进了肚子里,吃饭比小刚都快,随后吐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小李子看到这一幕小眼红红的,有些心疼霍嬗。 在他看来,孙尚饿成了这样,肯定是征战的时候没东西吃。 听那些家中有人从军的小宦官、小宫女说,打仗就是这样,常常吃不饱,饿死的都有。 你看,霍嬗都瘦了。 霍嬗瞥了他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没说话,等过几天就好了。 霍嬗喝完豆浆擦了擦嘴:“行了,撤了吧。” “主公再吃点吧?”小李子弯腰探头劝道。 “不吃了,留着肚子,中午吃姨祖父的大餐,晚上还得吃姨祖母的大餐。 明日午时得吃舅祖母的,晚间还得吃叔父的。 过些时日府中还要设宴,有得吃呢。” 霍嬗想了想,这几天不光是被人摆弄的几天,还是被人投喂的几天啊! 霍嬗吃完早餐没多久,苏文就又跑来了。 “小君侯,陛下有请。” 霍嬗瞥了他一眼: “诏书呢?” 苏文面露尴尬,诏书他是想请一道来着,但没敢说出口,所以他这次也是空着手来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让姨祖父不用等我,我吃过了,待会我会过来。” “诺。” 等到苏文走后,霍嬗去了宠物小院。 看着马圈里的冠军和骊羽,平常没发现,如今进了马圈以前的记忆冒了出来,两相一对比,确实是瘦了不少。 不过也正常,像冠军,平常每日的精料都够平常战马正常食用吃十来日的,这几个月节衣缩食,瘦了也正常。 霍嬗给他们俩添上料,等他俩吃完了以后,霍嬗又拉出来洗了洗。 先把骊羽处理完,然后处理冠军。 看着冠军那一块比其他地方断了一截的鬃毛,霍嬗怎么看怎么扎眼。 这是那次儿单于会面时留下的。 霍嬗一直在想着把冠军的鬃毛剪短一点,太长了不太方便。 但是每次转过头去就忘了,这次必须付诸于行动。 冠军看着霍嬗拿着一把剪刀走过来,面露警惕,往后退了两步! “你躲啥,过来,让我给你剪剪,剪完要比现在还帅,还好看。” 霍嬗引诱了几句,冠军侧着头看着霍嬗,有些将信将疑。 “哎呀,我还能骗你不成,快过来!” 冠军慢慢的走过来,霍嬗先下刀,把他头前的鬃毛给他剪光,随后剪脖子上方的,只留下了一指长。 随后又去剪了剪尾巴上的,这个只是稍微剪短了一点,往好看修了修,不能全都剪光。 霍嬗觉得全都剪光很难看。 第一六一节 禅位吧,咱俩去看看诗和远方(求订阅月票) 剪完以后,嗯,看起来有点丑。 冠军找了一个水缸看了看,刚看完就转头对着霍嬗发出了死亡凝视。 霍嬗有些纳闷:“你这是啥眼神?” 冠军脑袋往后仰了仰,看了看自己的鬃毛。 霍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骗小孩似的说道: “确实有些丑,不过那是因为刚剪完。 你从小一直就是长鬃毛,刚剪完剩哈的毛毛还没反应过来,以他们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几天就能立起来。 你想想啊,等他们全都立起来的时候,你的脖子上一排一指长的鬃毛,像钢针一样,好不好看?” 霍嬗这倒是没有忽悠他。 就跟人剪发一样,长头发的时候感觉很软,但是一直长一直剪,过个几次就会很硬。 冠军有些似懂非懂,霍嬗的话,他大半没听懂,只不过过个几天就好了,这句话他听懂了。 冠军又回到水缸前打量自己。 霍嬗偷笑一声,冠军是一匹比较臭美的马,估计这几天他都得闷闷不乐。 “小李子,去太仆把那几个老头喊来,帮冠军和骊羽修修蹄。” “诺。” 剪毛他自己就可以,修蹄就算了,霍嬗曾经帮两马修过一次,足足让两马不舒服了好几日。 这个手艺,霍嬗不行。 冠军依旧在纠结自己的鬃毛,霍嬗进了宠物小院看自己的鸽子去了。 “现在有多少只了?”霍嬗问向小李子。 “回主公,现在有532只。” 霍嬗点点头:“这几月培训的如何了?” “回主公,在整个关中已经没有啥问题了,北地必要时间也可以,但是损失比较多。” 霍嬗点点头,这个他早有预料,这个时代猛禽很多,所以很容易出意外。 送信也没有只送一只的说法,通常都是三四只,五六只,有些重要信件十几只都有可能。 不过有些不能泄露的消息依旧是人送。 “那就接着练,往多培育一点,务必要让他们熟悉大汉的每条路线,至于境外的,日后慢慢再说。” “仆知道了。” 霍嬗看着又加了几个的鸽舍,看着鸽舍中满满的鸽子,满意的点点头。 有了种子就行,日后慢慢来! “小黄,过来。” 小李子站在身后,蠕动了一下嘴巴,但也没说话。 霍嬗看着这个胖了不知道几圈的土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混吃混喝…… 霍嬗蹲下身子,在咧着大嘴的土狗的头上揉了揉,随后起身挥挥手: “去吧,还你自由。” 看着跑远的小黄,霍嬗笑着摇摇头。 来到水缸前,推开臭美的冠军,然后洗了洗手。 随后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孙尚递过来的斩蛇剑扛在肩上,往宣室殿的方向前去。 零点看书网 ……… 来到宣室殿门前,没看到徐自为,擅离职守不太可能,估计是忙其他事去了,或者去了虎贲那边。 霍嬗推开殿门直接走了进去,孙尚留在门外。 “姨祖父!” 霍嬗刚进殿内就吼了一声。 “哎!” 刘彻在后殿应了一声,霍嬗往后殿跑去。 霍嬗进去拐过几道门,然后就看到正坐在案桌后面,手里拿着竹简的刘彻。 霍嬗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躬身一礼: “子侯拜见姨祖父。” 刘彻扔掉手里的竹简,捋着胡子: “哈哈哈哈,子侯快快过来。” 霍嬗颠颠的跑过去,然后盘腿坐在刘彻的对面,随后把斩蛇剑咣当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刘彻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拿起斩蛇剑看了起来,脸上都是心疼。 发现没问题后,顿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霍子侯,你个瓜怂,这是我大汉斩蛇剑,摔坏了怎么办?” 霍嬗嘿嘿一笑,刘彻翻了个白眼,随后招手唤来一个侍者把斩蛇剑递给他,侍者恭敬接过,放到托盘上。 霍嬗看到这一幕,没忍住说道: “没事,摔不坏的,就算摔坏了,高祖也不会怪罪的。” 刘彻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也就是霍嬗,要是旁人,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刘彻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站起来,让姨祖父看看。” 霍嬗乖乖的站起,刘彻捋着胡子上下打量。 “嗯,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比以前也黑了一点,不错不错,终于不像个奶娃了!” 霍嬗撇撇嘴坐下,心中吐槽: ‘你们这都是嫉妒我皮肤比你们白,比你们好,等我养个几天,依旧白白胖胖的!’ 刘彻盯着霍嬗一直看,这小崽子他怎么看也看不够,实在是太给他争气了,还听话,懂事。 虽然有些放肆,也有些没大没小的,但不打紧! “昨晚回来的?” 霍嬗点点头。 “听说你昨晚把朕的南公车司马令给革职了?犯了何事?” 霍嬗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啥大事,昨晚没认出我来,说了些犯忌讳的话,我本来准备砍了他的,但念在路博德就这一个儿子,所以让他回家反省。” 刘彻看着霍嬗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可是朕的官员,你给朕说革就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陛下?” 霍嬗打量了几眼刘彻,见他没生气,继续说道: “都一样,谁革不是革,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姨祖父还不封我个大将军大司马?” “都一样?” 刘彻都气乐了,声音都有些变调。 “立了这点小功劳,你就在这居功邀赏,那是不是我这个皇帝要让给你坐?” 刘彻此时是真有些生气了,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 你说你,一天见不到霍嬗,这心里想的不行,现在见到了,又被气了个够呛,你说是不是贱? 霍嬗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 “当皇帝有什么意思? 每日卯时就得起,亥时还歇不下,还要想着那么多的事情,生怕对不起祖宗社稷,生怕对不起大汉各地的父老乡亲。 还要操心大臣的争斗,每日还要被手下那些庸才气的半死……” 霍嬗边说边打量着刘彻的表情。 霍嬗是在表达自己看不上这个皇位,但同时这一番话也在拍刘彻的马屁。 而这一段话确实说到了刘彻的心里,唉,这天下还是有人能够理解他的。 刘彻看着霍嬗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许多。 霍嬗看着刘彻表情舒缓了下来,胆子立马就大了起来: “要我说啊,姨祖父你还当这皇帝干嘛,每天这么累,说不定还得少活好几年呢!” 刘彻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嬗,而霍嬗则在继续说: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把这皇位禅让给表叔,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我陪着你,咱们去打打仗,改改革,游山玩水。 姨祖父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大半都没亲眼看过吧?” 刘彻愣愣的点点头。 “那咱们就去看看,等我打下了西域,咱们去看看那边的异族风光,先转他个一两年。” 霍嬗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的说着。 “咱们去看看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玉门关。 然后再看看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将士们。 然后咱们过河西,进入草原大漠,去看看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漠风光。 然后咱们再去辽东,看看北国风光,再去南边看看雨林,随后再去看看巴蜀大山。” 听着霍嬗的话语,刘彻也有些意动。 “等把这些年打下来的看完了以后,咱们再看看咱们自己的。 看看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大河。 看看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大江。 再看看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 再看看……” “行了行了,别说了。” 刘彻连忙挥手打断他,他本就是一个心中有些诗与远方的人,他已经心动了,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真忍不住。 霍嬗意犹未尽的坐下,嘴里还再说: “要我说啊,当皇帝真的没意思,等过个几年,把位子给表叔,多转转,多看看,人活一世,没看过世界怎么行!” 刘彻听着霍嬗的话,心中有些纠结。 以前这都是从不可能有的想法,虽然现在让他禅位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已经开始纠结了。 纠结了就说明了刘彻的心里有了这么个想法。 如果刘彻真能干出来这种禅位的事,那他身上被人骂的黑点,瞬间就能消弭一大半。 但以他的性子,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谁知道呢,刘彻一生的执念就是灭掉匈奴,等灭了匈奴,说不定他的想法就变了呢! 但不得不说,霍嬗的胆子确实大,这种话都敢说。 这种就算是卫青,那都是敢说就敢死的话。 你没看从最一开始,旁边伺候的侍者们就趴在了地上,如今已是面色绝望。 听到了这些话,他们不可能再活下去,但是谁让有霍嬗呢。 霍嬗走上前踹了一脚: “都给我滚,我和姨祖父说些自家人的贴心话,你们也敢听?真不怕掉了脑袋。” 众侍者立马面露希望,其中就有黄门苏文,但他们依旧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直到刘彻发话: “哼,滚吧!” 第一六二节 瓜怂受死!(四千求订阅) 等到这些侍者出去了以后,刘彻叹了口气,又把他们叫了回来。 接下来刘彻询问起了霍嬗此战的详细过程,他们就是记录的。 当然,他们只是记录给刘彻看的,军中的战功,这些自然有其他署衙负责,随军记录和兵法没多大区别,那是霍嬗自己的。 随后霍嬗开始详细叙说,看着刘彻时而兴奋、时而激动、时而皱眉、时而紧张的面容,霍嬗也说的津津有味的。 刘彻是真的喜欢打仗了,但是以他的情况又上不了战场,所以当初在看到霍嬗的战报时才那么的激动。 现在有了霍嬗这个当事人讲解,比那冷冰冰的战报有趣生动多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说了一整天,中午连饭都没吃。 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说的生动有趣,引人入胜,听的也是津津有味,连连惊呼,非常配合。 就连旁边记录的侍者们也是沉浸在其中,手因为累了需要轮换之时,都是恋恋不舍的离去。 ……… 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以后,刘彻这才说话了: “哈哈,好啊,子侯此战大涨我大汉之威,还抓了儿单于,当封为大司马、大将军!” 刘彻直接在这给霍嬗的表态了,我就是要封你为大将军、大司马。 当然,以霍嬗的这份功劳,就算被封也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当的起,其他人也说不了闲话。 至于年龄的问题,刘彻从来就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改革之人。 大汉也不是一个容不了这些的时代。 霍嬗嘿嘿一笑,封大将军好啊。 有了这个职位,他就能方便不少。 虽然他现在找人帮忙,也没人会不帮他。 但是帮忙人家是能拒绝的,事情还有可能办不好。 但是当了大司马、大将军以后,就是直接吩咐了,你干不好就要小心你的小命。 而且这个职位也是身份地位。 有了这个职位,那他头顶的冠军侯就名副其实了。 你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得听着。 不过霍嬗估计大将军怕是封不了,因为大将军是卫青,而大将军只有一个。 估计会像老霍一样,前面加个前缀。 大司马可以多封一个,不碍事。 说起这俩职位的区别。 简单点来说呢,大将军就是大汉武将之首,汉武朝的丞相不行,也就相当于是朝堂之首,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大司马就是掌管全国军事,它的前身是太尉。 “姨祖父,你准备封我一个什么大将军?” 刘彻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羽林大将军,这不是正好吗?” 霍嬗点点头,确实是正好,羽林军,羽林校尉,羽林大将军,而且也好听。 畅想中文网 “那有没有位等同于大将军?”霍嬗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有。”刘彻摇了摇头。 霍嬗点了点头,没有也挺好的,毕竟后面还有西域和匈奴,若是直接位等同,那就只剩下上面的大将军了。 老霍的骠骑大将军虽然位等同于大将军,不过那是在别人的尊敬程度,职责范围都等同。 在众人的心里,前面有前缀的大将军,依旧是不如大将军的,大将军只能有一个。 刘彻本来是想等卫青退下来以后,把大将军位置给老霍的,但没想到…… “不过,羽林大将军职位仅次于大将军,在朝堂上也仅次于大将军与丞相,比御史大夫高一些,你觉得如何?” 霍嬗喜上眉梢,那这样就更好了,大将军卫青,明年的丞相变成公孙贺,然后羽林大将军他自己。 皇帝是刘彻,全都是一家子人。 至于三人都是卫霍集团的,这对于刘彻来说无关紧要,有疑问那就是魄力。 “挺好的,挺好的,对了,有没有大司马?” 刘彻看着霍嬗期待的眼神,捋了捋胡子,故作姿态的说道: “大司马?那自然是…… 有的!” 霍嬗这才放心了下来,够了够了,有这些就够了。 羽林大将军的身份地位,大司马的职责范围,有这两点就够了,其他的啥都没了都可以。 “对了,你这个少府是何打算?” 霍嬗低头想了想,随后说道: “先当着吧,明年去西域,说不定用的上。” 其实当不当的已经无所谓了,不管少府换成了谁,霍嬗说话他都得听。 但是少府很好用,霍嬗有点舍不得放手。 “你怎么就知道明年打西域?” 霍嬗嘿嘿一笑,然后说道: “今年是肯定打不了了,那只能是明年了!” 刘彻点点头,接着好奇道: “那为何不能是后年,大后年,以至于几年后?” 霍嬗面露调侃: “姨祖父忍得住?只要您能忍的住,我啥时候打都行!” 刘彻被霍嬗调侃的脸面上有些挂不住,捞起一卷竹简就扔了过去: “瓜怂没大没小的!” 霍嬗一低头灵活躲过,刘彻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不问问食邑封户?” 霍嬗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您看着加就行,一千两千不嫌少,一万两万不嫌多。” 刘彻又是一卷竹简,这次成功的砸在了霍嬗的头上。 “瓜怂一个,还一千两千不嫌少,一万两万不嫌多。 你知不知道众臣没侯位的为了侯位,有侯位的为了加个一两百的封户都跟疯了一般,你还一千两千不嫌少? 你再加个一两万的封户,那就三四万了,你不怕朕哪天砍了你?” 霍嬗依旧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不怕,您舍不得!” 刘彻有些无言,他还真舍不得。 而且才一个人几万封户而已,又不是都加几万,要是加个十万八万的才能让他心疼一下。 削侯收回封户,那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两个对刘彻来说无关紧要。 至于说开了口子这事,给霍嬗加封,算不得开口子,他对于霍嬗有多疼爱,人人知道的事情。 若是真有人利欲熏心讨要,杀鸡儆猴就行。 “那您准备加多少?” 霍嬗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刘彻。 刘彻捋着胡子斜着眼睛看着霍嬗想了想: “你如今一万八的封户,给你凑个整吧!” “才加两千?” 霍嬗面露错愕,我这么大个功劳,你才加两千,两万都承的住好吧? 刘彻又是一竹简砸到霍嬗怀里: “什么叫做才两千?而且朕有那么小气吗?一万八加到三万,如何?” 霍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还行。” 刘彻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出来,还行? 他刘彻何时加过这么高的食邑? 当初要给卫青加万邑,他不敢受,所以只封了八千七百户,其他的都给三子封了侯。 到你这儿,就一句还行,小瓜怂果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彻刚想教育一番,霍嬗又问道: “那我羽林军中的那些下属呢,你准备封多少个侯位?” 刘彻只能把到嘴巴的话咽下去,也就霍嬗能让他如此。 “朕算过战报了,能封五十余个,五个列侯,其余都为关内侯,高邑二十个三百到五百,低邑三十个一百到三百。” 霍嬗不由的咂舌,五十个…… 这对于刘彻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情,霍嬗是真没想到刘彻这次能大方成这样。 他为了三十个侯位,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的说辞,没想到毫无用武之地。 “姨祖父,太多了,我觉得三十个就差不多,列侯封两个就差不多,钟干一个,田千秋一个,食邑千户差不多。 其余三十个都为关内侯,十个三百到五百,二十个一百到两百。 没侯的封侯,有侯的加食邑。 这才刚刚第一战,他们还都年轻,加太高了不好。” ‘他们年轻,你不年轻?’ 刘彻看着低着头在那算的霍嬗,心中是真的无奈,自己的一点都不管,属下的倒是操了不少的心。 不过刘彻的心里也有一点欣慰,这在他看来就是霍嬗对他信任,对他依恋的表现。 在霍嬗没回来之前,他其实一直在想着霍嬗。 在想霍嬗会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功高盖主,从而和他生分起来?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他经历过太多这种事了,有的是他确实猜疑,有的却不是,是大臣胡思乱想。 但这种事又不能直说,所以导致的后果是越走越远。 或气愤,或失望,随后感情淡了,那也就无所谓了,该杀就杀,该贬就贬。 总而言之,你别看霍嬗惹的刘彻怒气冲冲,其实刘彻的心中很开心。 霍嬗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一个全心全意在乎的人了。 他不想让霍嬗远离他,到最后,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俗话说的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而刘彻从未拥有过,就算是霍去病都不能让他全部的敞开心扉。 而当他体验过以后,他知道了这种感觉的美妙。 所以他对与霍嬗的这种爷孙、父子、师徒、朋友夹在在一起的感情很珍惜。 ……… “行了,别说了,到底是你封侯,还是朕封侯?” 霍嬗嘿嘿一笑,站起身走到刘彻身边坐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 “老刘啊,你得听我的,真不能多封。” 刘彻脸一僵,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霍嬗: “你刚才,称呼朕什么?” “老刘啊!” 刘彻的头瞬间从脖子处开始,没一会整张脸全都变的通红。 霍嬗感觉有些不妙,起身就往殿外跑。 刘彻扶着桌子从地上弹起来,手里捏着一卷竹简,挺着肚子怒吼一声: “瓜怂受死!” 随后迈开大长腿开始追,两人一追一逃,闹的鸡飞狗跳,殿外的宿卫们看着是霍嬗,也不敢拦。 刘彻渐渐的气力不支,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殿外台阶下的霍嬗。 “你给朕上来!” 霍嬗连连摇头,随后说道: “这天都黑了,姨祖母估计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了,姨祖父少吃点东西,早点睡。” 说完后,霍嬗转身往椒房殿跑去。 刘彻站起身扶着腰,看着远去的霍嬗,愣了一会后失笑一声摇了摇头,大声喊道: “明日陪朕去见见那个儿单于。” “知道了~” 霍嬗应了一声后,回头看了一眼宣室殿,低声感叹道: “苦人一个啊!” 刘彻看着霍嬗的背影,喃喃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姓刘该有多好啊,我把一切都给你!” 随后嘴里念叨着‘三十’这个数字笑容满面的回了殿里。 而侍者们看到刘彻的笑容以后,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对霍嬗很是感激。 有小君侯在,陛下每天都心情不错,他们少了很多的风险呢! ……… “姨祖母!” 霍嬗刚进入椒房正殿,同样的一声大喊。 而在后殿一直等侯着的卫子夫和淳于秋,在听到喊声以后也立马面露喜色的站起了身,走向了前面。 “子侯拜见姨祖母。” “快,让姨祖母看看。” 卫子夫眼含泪花的把霍嬗拉到灯火边,细细的打量了起来,摸着霍嬗的脸说道: “黑了。” “灯太暗了。” “瘦了。” “长高了一点,自然瘦了。” 卫子夫白了霍嬗一眼,心中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有没有受伤啊?秋儿,快给子侯看看,别和仲卿一般,留下什么暗伤。” 霍嬗顺从的把手递过去,随后笑嘻嘻的说道: “没受伤,一点伤也没受,那些匈奴人能伤的了我?我可是大汉战神!” 卫子夫又白了一眼霍嬗。 淳于秋把了把脉以后,又在霍嬗的身上摸了起来,胳膊上摸摸,腿上摸摸,胸口摸摸,腰背摸摸。 等到全都检查了一遍以后,淳于秋露出了笑容。 旁边的卫子夫一脸关切的问道: “如何?” “回皇后,无事,就是身上的肉有些硬,胳膊和腰背有些小暗伤,我揉揉,再找药枕老头泡泡就没事了。” 看到卫子夫看过来,霍嬗连忙解释: “胳膊是有一次没忍住,开弓有些多,腰背估计是长时间骑马,所以有些损伤。” 卫子夫点点头: “没受伤就好,还没用餐吧?” 看到霍嬗点点头,卫子夫又说道: “在姨祖母这儿吃,等吃完让秋儿给你揉揉,再用草药泡一泡。 晚上也就别回去了,在姨祖母这儿歇下,正好听听我的子侯说说他征战沙场的故事。” 椒房殿很大,也有霍嬗的房间,不用怕没地方住,所以他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书友20170503211745923,500币! 感谢!!! 第一六三节 都城(求订阅打赏) 虽然昨晚睡时已经快寅时了,但是霍嬗一大早还是起来了。 霍嬗皱了皱鼻子,浑身一股子药味,好久没有闻到过这熟悉的味道了,让霍嬗有些不太习惯。 霍嬗回到麒麟殿,换上一套白色劲装,然后骑上骊羽往宣室殿后面的后阁走去。 霍嬗本来是想带上冠军来着,但他还依旧在闷闷不乐,不想见人,哈哈,嗯,霍嬗只能做罢! 未央宫前殿的三大殿。 前殿,大朝议这些重要场合所用,宣室殿,日常所用,而后阁就是刘彻日常居住和起居的地方。 ……… “姨祖父。” 刘彻对着躬身行礼的霍嬗招招手: “来,坐,用餐了没?” 霍嬗走过去盘腿坐下,拿起筷子说道: “还没,姨祖母昨晚睡得迟,我起的早,就没打扰她,来您这儿吃点。” 刘彻点点头,拿起汤勺给霍嬗盛了一碗粟粥放到霍嬗面前: “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霍嬗连连点头,咽下嘴里的馒头说道: “姨祖父也吃,粟粥养胃,早晚吃最好了。” 刘彻也是点点头。 “姨祖父,建章宫修的怎么样了?我昨日看到他们正在往空中架通廊。” 建章宫在长安城外,正好就在未央宫的西面。 但是两宫之间有着长安城墙和未央宫墙,总不能直接挖门打通吧! 其实这种方法也可以,但是据说是不利于风水。 所以,就要在两宫之间的城墙上方建立一个悬空走廊。 这是一个很难的工程,既要保证行走无碍,又要保证不会影响到长安的防御。 历史上就是这么修的,霍嬗很好奇,跨越城墙,联通两宫,应该很壮观吧! 啥时候抽空去看看! “快好了,快好了,只是简单小修一下!” 刘彻敷衍似的回了一句。 他其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虽然每天都在汇报进度,但是他只是扫一眼,看看还要多久能修完。 毕竟天下那么多的大事等着他处理,修宫殿这些有手下人处理就行了。 而且为了不让霍嬗念叨他修宫殿花费钱财,所以敷衍似的回了一句。 霍嬗不知道阻止了他多少次修宫殿。 要修北宫,不行,要修桂宫,不行,霍嬗还每次都能把他说服,他也都忍了下来。 他就这么几点爱好,修宫殿,巡游,打匈奴。 巡游被霍嬗剥夺了,打匈奴他又上不了战场,宫殿都不让修了,那就真的要憋死了。 所以建章宫的事,霍嬗就没有阻拦。 但小修一下,霍嬗是一点都不信,憋了这么多年,那还不得大干一场啊! ……… “姨祖父,我不是不让你修,而是现在修了没用,以后都浪费。” 刘彻心中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了。’ 随后点点头:“嗯,浪费。” 霍嬗看到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撇撇嘴。 “姨祖父,这长安城,我大汉用了多久了?” 刘彻放下筷子眯着眼想了起来: “高祖五年兴建完成,距今已是一百零三年了。” “姨祖父不觉得,这长安城对现在来说太小了吗?规划的还不行,一点都配不上我大汉这第一帝国的身份。” 说起这个刘彻来了兴致: “子侯这是准备提议迁都?” 霍嬗连忙摇头,他可没想着迁都,长安这片地界就非常好。 “并不是迁都,我觉得建新都更好一点。” 刘彻皱了皱眉头,建新都花费太大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其他地方也没有比长安更大的城池,不管如何,都要建新都。 刘彻心中有些纠结,霍嬗说的第一帝国的身份问题,让他很是心动,但是建新都花费太大,这可不是建小宫殿。 不过商讨一下也没什么。 “子侯准备建在哪儿,建多大?” 霍嬗听到刘彻的问话,也来了兴趣,转头吩咐: “去,给我准备一个沙盘!” “诺。” 没一会,几个侍者抬着一个大木头方盒子走了进来,随后提起袋子把细沙倒进里面,抚平。 霍嬗走了过去拿起木棍画了起来,霍嬗兴致勃勃的画了半天还没起身,刘彻也来了兴致,你还真懂? 他起身走了过去,只看了第一眼,就被这个四方四正的城池吸引住了,里面整齐排列的坊市在他看来也是非常的迷人。 刘彻在心里把它和如今的长安城比较了一下,发现没有一点可比性。 “子侯这个城池有多大?” 霍嬗露出笑容: “现如今的长安城能住三十万人口,新长安城乃是如今长安城的三倍大,能居人口百万。” 刘彻不由的咂舌,他修一个小宫殿就要十来万金,这么大的城池,就算没有宫殿奢华,怎么说也要个三五百万吧? 饭团看书 太多了,简直太多了! “子侯准备把他建在哪儿?” 霍嬗抬手往殿门口一指,刘彻面露思索: “南边?” “对,羽林军营地所在地,这个地方是长安周边唯一能建造这么大规模城池的地方,而且……” 接着霍嬗就从地理位置,风水方面,修建好处等等方面给刘彻做了一个全面的讲解。 刘彻是越听越心动,越听越忍不住。 这是一座兵城啊,藏个几十万大军不成问题,一旦修完,北军这些都能搬进城内,三辅都尉的兵马都可以。 而有了这座城池,安全不再是问题。 修宫殿是为了自己的享受,但是修都城不一样,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而安全是最大的比重。 “要多少钱?” 刘彻直接干脆利落一句话,钱够咱就修,不够的话……那就等等在修。 反正这座城池,刘彻心里已经定下来了,修定了。 “全修完,应该要个五六百万金吧?” 霍嬗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你让他把唐长安的布局营造讲出来,可以,让他算要花多少钱,他算不出来。 刘彻低头沉思着,霍嬗带回来了一百万金,还有少府的商队,五十万金的货物,换来了差不多三百万金。 这加在一起就是四百万金,可以修了。 这些都是一些浮财,至于日常消耗,有赋税就够。 大汉这几年因为霍嬗的制盐之法,还有未曾巡游、修宫殿也攒下了一些。 所以此刻的刘彻很有底气,老子有钱! 少府的那三百万金,刘彻本来是准备用在西域和日后的匈奴大战上的。 但是霍嬗弄来的那些金子、牛羊,帮他省了不少,西域之战起码不用担心。 所以刘彻得出一个结论,能修。 刘彻大手一挥: “那就修!” “姨祖父,现阶段怕是修不了吧?” 听到这话,刘彻看着沙盘上的草图面露遗憾,他点点头: “确实修不了!” 现在确实是修不了,主要是大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现阶段,西域和匈奴才是主要的,还有霍嬗研究出来的那些水车农具的铺广还再继续。 现阶段的大汉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修城,尤其是这么大的城池,不是一件简单事,有可能全大汉都得动起来。 “虽然修不了,但是可以开始准备了,等你西域之战回来后就开始。” 刘彻想的很多,在他看来,修城和打匈奴这两件事冲突了。 要全力修城,就打不了匈奴,要打匈奴,就修不了城,他必须做出取舍。 刘彻的志气很大,等打完西域,下一次攻打匈奴,就是灭匈奴之战。 全大汉都得动起来,所以修不了城。 而修城也不是一件简单事。 唐长安是由隋朝修建,名叫大兴城,后改名长安。 而大兴城最开始的修建用了九个月,但这只是修完了宫城和外墙,里面的坊市全都没修。 是经过几十年缓慢的修建,这城才算是修完。 而刘彻怎么可能等几十年,所以要想快,就得付出更多,所以必定耽误匈奴之战。 但是刘彻的心里觉得,匈奴不能耽误,修城也不能耽误,那咋办? 所以他做出了抉择,匈奴停个两年,先全力修城。 正好这两年随着农具水车铺开,再多积攒一些粮草,多攒一些,大汉就能多增加一份底蕴。 修城也花钱粮,而钱占大头,而打仗是粮占大头,还互补了起来。 等城修的差不多了,再打匈奴,城池缓慢修建就行。 而迫使刘彻放弃第一执念匈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装哔! 灭掉了匈奴,你不得广邀周边的异族、远方的国家,来‘庆祝’一下? 而看到这么大气的城池,原先在他眼中已经很不错的长安城,现如今怎么看怎么破! 这你让心高气傲的刘彻如何忍受? ……… 刘彻敲了敲沙盘边缘: “先放着吧,改日我和众臣商议一下。” 霍嬗心里有些后悔,刘彻也有些埋怨与纠结。 刘彻埋怨的是霍嬗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纠结的是霍嬗怎么就现在拿出来了,为啥不再等个几年,等灭掉了匈奴再说! 人间矛盾体,说的就是他。 而霍嬗后悔的也是这个: ‘你说我咋就现在拿出来了呢?我为啥不再等个几年?唉,又得努力捞钱了!’ 其实修城操作得当的话,不花一分钱都可以。 霍嬗有很多的办法! 第一六四节 高兴的羽林人(求订阅月票) 比如说,那么多的坊市,离宫城最近的自然也最尊贵,没点资格住都不能住的那种。 随便拿几个坊的,修建些府邸,卖给大户就够了,价格往高了标,让他们买。 至于他们会不会买…… 不怕他们不买,和皇帝当领居,和冠军侯当领居,和长平侯当领居! 家里的孩子可以和各府的子嗣一起学习宝贵的知识,你买不买? 买的不是府,买的是资格,一个家族踏入大汉上层社会的资格,你买不买? 不过霍嬗没准备现在说出来,时辰不早了,刘彻要去儿单于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霍嬗也得一起去,只不过他不是去耀武扬威。 他要去给那些将士们分钱。 嗯,当着刘彻的面。 我都发了这么多的钱财,你身为陛下,比我少了你好意思? 钱财得留着,不能花,所以他得从其他地方补。 而这些其他地方,对这些将士们来说,比钱财更珍贵。 比如爵位,比如家里的赋税。 ……… 两人在宿卫们的保护下坐上马车,出长安城往羽林营地赶去,骊羽被送回了麒麟殿。 跑了一会,霍嬗感觉差不多了,掀开帘子往远处看了一眼。 随后他就看到了一片大大的宫殿群,霍嬗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彻: “这就是姨祖父说的,小修一下?” 刘彻面色一窘,心中想起昨晚的事情,捋了捋袖子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准备收拾霍嬗。 霍嬗感觉有些不妙,但是没地方跑,只能抱头蹲下。 刘彻上前踢了几脚霍嬗的屁股: “跑啊,怎么不跑了?昨晚你不是跑的很快吗?” 霍嬗没说话,这么点地方往哪儿跑,还不如让刘彻踢两脚消消气。 ‘话题转移的真好!’ 没一会,马车就到了羽林营地。 霍嬗下车拿出令牌,营门大开,马车进去,赵破奴等人都围了上来。 刘彻从马车上下来,众人躬身行礼。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刘彻面带笑意的点点头,语气很是和蔼可亲: “朕安,诸卿都平身吧!” 刘彻看着低头的众人,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赵破奴的肩膀,随后直接越过他。 他和赵破奴很熟,没必要多说。 “钟干。” “臣在。” “汝原先为少府丞,进入羽林军中也快三年了,任劳任怨,此战更是功劳甚大,当为列侯。” siluke.com 钟干立马跪在地上下拜,刚要谢,刘彻就说话了: “不必吹捧于朕,要谢就谢子侯吧!” 他其实挺喜欢被人吹捧的,但被人吹捧,哪有奚落儿单于来的爽! 钟干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本来还想了很多。 比如在得知刘彻今日要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委婉的拒绝刘彻的官职加封,他想一直待在羽林,不想离去。 但现在刘彻根本就没这意思,看现在这情况,像是为霍嬗帮着收属下之心来了。 钟干着实是想不通。 钟干想不通,赵破奴却很容易就想通了。 因为他在霍去病的手下之时,已经就体验过了一次。 当初立了大功以后,刘彻对待他们这些霍去病的手下将领就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 他当初的从骠侯就是看在霍去病的面子上封的,不然的话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刘彻的想法,怎么说呢,眼光太高,看不上眼。 等啥时候他们的地位赶的上九卿以后,才值得他拉拢,分离。 其他看到这一幕的人,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本来想的事,若是刘彻真要调离他们,那他们就得让家里谋划谋划,弄个好职位。 但既然刘彻没这心思,那他们就继续待着呗。 不提一直跟着霍嬗的好处,就说羽林军这个氛围,让他们离去,他们还真舍不得。 至于霍嬗这边,他确实有想把他们放出去的心思,但还不是时候,西域回来再说吧。 再攒攒功劳,回来后不是自己嫡系的关系户,就全踢出去,毕竟是私兵。 出去以后,队率这些当个校尉,军司马当个两千石高官,随后的灭匈之战,还有利于他掌控大汉军队。 ……… “臣拜谢陛下,拜谢主公。” 简简单单的一句,本来他想好了一大串吹捧的话,昨晚想的都没睡。 以他的性子,着实有些为难,他心里的想法是不给霍嬗丢脸,但没想到没用上。 刘彻点点头: “起身吧。” “田千秋。” “臣在。” 田千秋跑到前面躬身行礼。 “汝本为高寝郎,为高祖守陵多年,此战更是迎回大夏之礼器,此为高祖庇佑于汝,大功一件,当为列侯。” “臣拜谢陛下,拜谢主公。” 田千秋激动的不能自以,这可是列侯啊! 刘彻随后扫视了一圈赵充国和李陵等人,在李陵和苏贤这些关系户上停顿了一下。 这些人他都见过,但与上次见面,气质可谓是大变。 刘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都是好儿郎啊,为我大汉征战沙场!” 说完后刘彻回头看了一眼霍嬗,列侯值得他开口说说,关内侯还没这个资格。 而且他急着见儿单于,不想浪费时间,霍嬗的部下,交给他自己处理就行。 至于王不见王,这个时候可没这说法。 而且被俘的王,那还算是王吗? 霍嬗立马喊道: “张安世。” “臣在。” “引陛下前去看看乌师庐单于和左骨都侯。” “诺。” 张安世应答一声,领着刘彻往深处走去。 他和刘彻也很熟,以前在宫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等到刘彻走后,众人都抬起头,期待的看着霍嬗。 霍嬗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都有,等吧,等北地来了消息,就是你们封侯之日。” 众人一个个喜笑颜开,要不是刘彻在营中,怕是他们都得高呼出声。 苏贤连忙追问: “校尉,是关内侯吗?多少食邑?” 旁边的上官桀听到这话一撇嘴: “有侯位就行,关内侯不是侯?你还在这挑三拣四的。” 苏贤刚想反驳,赵充国又开口了: “主公,您封了什么,加了多少封户?” 众人立马停下话头,期待的看着霍嬗。 “操心你们的就行了,管那么多!” “主公,说说嘛!” 霍嬗翻了个白眼,随后露出笑容:“行,那就说说!” “羽林大将军,没有位等同大将军,不过只在大将军和丞相之下,还封了大司马。” “嚯~” 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霍嬗地位提高,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也是一样。 就算只是个军司马,但是出去了说是羽林大将军麾下大司马,那和普通大司马就是天壤之别。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随后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臣等拜见羽林大将军,大司马。” 霍嬗笑着摇摇头,挥挥手: “行了,行了,还没封呢,等封了再喊。” “主公,那封户加了多少?” “凑了个整。” 赵破奴立马惊呼: “才加了两千?” 刚说完立马捂住了嘴巴,看向刘彻离去的方向。 众人也议论了起来。 “怕不是主公为了给我等要侯位,所以减了封户吧?” 越来越离谱了,霍嬗连忙打断他们: “行了,别说了,加了一万二,凑成了三万。” 霍嬗看他们又要惊呼,连忙问道: “营中人怎么这么少?” 钟干拱拱手: “回主公,少府前来接受朝贡,将士们负责押送,所以少了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 “回主公,怕是要到下午了。” 霍嬗皱了皱眉头: “派人去喊喊,让他们送完赶紧回来,下午乘着陛下还未曾离去,咱们发钱,帮将士们要要好处。” “诺。” 这次发钱并不是直接发铜钱或金子,或许说是分钱更加的合适。 因为缴获的那七十一万金财物,带回来了六十万金,十一万留在北地,给了乌桓。 里面有铜钱,有金子,有珍珠,有宝石。 要想分钱,还得把这些东西全都换成‘现金’。 而且霍嬗也不准备给他们分现金,他准备玩玩银行那一手。 先除掉牺牲将士补偿,分完钱记录在案,然后给他们凭证,他们就可以在各地的少府领取。 毕竟这些将士们的家乡遍布关中、北地,要是回乡,带着这么多的钱财不太方便。 至于凭证的问题,这个时代霍嬗手里的纸可是独一份。 而且不急,慢慢来,霍嬗估计,距离匈奴送完补偿,北地送来消息,至少要一个月。 等消息来了,报捷仪式完了,羽林军才能露面,霍嬗才能给他们放假。 将士们都两年多近三年没回去了,是时候让他们回去看看了。 ……… 而下午,确实与霍嬗所想的一样,看到霍嬗大把的撒钱,刘彻的心里那叫一个腻味啊。 “分了多少?” “六十万金,牺牲的将士每家一千金,剩下的将士们大概每人能分个一百七十多金,队率以上军官没算。” 刘彻的心,那叫一个疼啊! 他想吩咐霍嬗别分了,都献上来,但他又拉不下来抢孩子的钱财这个脸。 毕竟这是霍嬗带着自己的私兵抢的缴获,完完全全属于霍嬗自己的。 就算他不是霍嬗,刘彻也不会抢。 因为这是规矩,他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坏这个规矩。 你能抢霍嬗的,你就能抢其他人的,其他人该怎么想? 第一六五节 准备分名声(四千求订阅) 刘彻再想想,昨日得知的消息,随后还有五十万金也是霍嬗的,他这心瞬间就拔凉拔凉的! 本来看完儿单于很好的心情,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彻一甩袖子,直接就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霍嬗跟在身后,看着刘彻的背影偷笑。 让你也体验一下看着别人大手大脚花钱,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回了宫里以后,霍嬗去了一趟椒房殿,腌了腌自己以后直接回了麒麟殿,吃完饭活动活动,随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霍嬗就出了宫,坐着马车去往了长平侯府! 马车直接就驶进了府里,虽然长平侯府他自己也不常来,但是进了府里,那就和自己家里没啥区别。 ……… “子侯拜见舅祖母。”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她虽然依旧那般的雍容华贵、风采夺目,但是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看起来比卫子夫要苍老许多。 或许是担忧的缘故吧。 卫青,曹宗,卫家三小只,霍嬗这些亲近之人全都在战场上,试问怎么能不担心。 “是子侯真的回来了?” 平阳迎着阳光看着霍嬗,有些看不清! 霍嬗笑着点点头: “是子侯回来了!” 平阳露出笑容: “刚刚府里人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在骗人呢。” “前夜回来的,不光我回来了,三位表叔和曹宗也回来了,舅祖父还在北地处理一些后续事物,估计还要一段时日。 我昨日在姨祖父那儿,所以未曾前来拜见舅祖母。” 平阳心中松了一口气,都回来了就好。 她抓着霍嬗的手,把他拉到屋里矮榻上坐下,满脸笑容的说道: “安安全全回来就好,战场归来,面见陛下当为首要,舅祖母这儿不碍事。” 霍嬗笑着点点头,随后献宝似的说道: “舅祖母可能不知道,我这一战的战获,都快要赶上我父亲一辈子了,而且我还抓了儿单于。” 平阳白了一下霍嬗笑道: “舅祖母又不是天天待在府里不出去,这些事早就在长安传遍了!” 霍嬗嘿嘿傻乐,平阳摸了摸霍嬗的头,感叹道: “子侯也长大了啊!” “子侯当然长大了,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过了生辰我就十六了。 陛下还准备封我为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呢!” 霍嬗挺起胸膛,小孩子似的说道。 平阳被霍嬗逗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霍嬗挑着捡着说了一些战场上的趣事,让平阳乐的不行。 主要说的就是他自己,然后中间夹杂一些卫家三小只和曹宗的事情。 足足说了半日的时间,正午时分吃完饭后霍嬗才离开。 临走之前,平阳还有些恋恋不舍。 霍嬗从小在这些人膝下长大,对他们的性子可谓是一清二楚,要想把他们逗开心了,霍嬗有的是办法。 离开了长平侯卫府,霍嬗直接又去了一趟霍府,当然,是霍光的霍府,不是冠军侯府。 ……… “哈哈,我说陛下怎么今日让我回家等着,原来是子侯回来了。” “子侯拜见叔父。” 霍光捋着胡子笑着点点头,霍嬗也是露出了笑容。 霍嬗回来这件事,霍光还真不知道。 他虽然是奉车都尉,但是他又不是天天都跟着刘彻。 而且宫里刘彻吩咐过,不许泄露霍嬗回来的消息,自然没人会随便乱说。 时间长了瞒不住,但是瞒个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霍光肤色较白,如今已经三十了,这胡子也是越留越长,这时代名副其实的中年老帅哥一个,要是这身型能够再高大一些就好了。 霍光领着霍嬗来到书房,坐下后看着霍嬗问道: “何时回来的?” “前夜。” 霍光点了点头: “我说这两日怎么不见杜周,忙着替你封锁行踪呢吧?” 霍嬗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应该是吧!” 霍光颔首,突然眉毛一挑,把脑袋凑过来问道: “陛下准备封你个什么官职?准备加封多少的封户?” “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只在大将军和丞相之下,封户加封一万两千户。” 霍光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此刻也不由的咂舌: “加上原本的一万八,那就是三万户,啧啧!” “子侯你已经是三万户的侯了,叔父我啊,还连个关内侯都不是。” 这时候的侯位虽然因为‘通货膨胀’的原因,现如今的万户侯早已经不如汉初了。 像汉初,曹参的一万零八百,张良的一万,那都是人臣的顶点。 但就算不如以前了,万户依旧是一个坎。 武帝朝的新封之侯,过万户的除了卫青和霍去病,那是一个都没有。 而且万户就已经到了顶点,封户食邑过万,那就说明了你已经是个功高盖主的人了。 零点看书网 皇帝也不会轻易封万户,一旦封了,聪明的人臣就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而卫青以前每天安分守己,虽然不能说是战战兢兢,但也过得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到这一步了,所以让权给霍去病是必须要走的路。 霍去病在刘彻的心中分量可要比卫青重多了,而且还年轻,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卫青自从泰山被削了封户食邑以后,小日子别提过得多滋润了,时不时的还找刘彻喝喝茶,聊聊天。 头上悬着的那把脸没有了,心里放松了下来,人自然也过得惬意了不少。 而霍嬗,不能把他纳入范围内,他是一个变数。 他和刘彻的关系,以及相处关系比霍去病更近不知道多少筹,不能以常理度之! 谁要是想学霍嬗,那可以试试,刘彻能把他的骨头全都抽出来碾碎。 ……… “叔父要是想弄个侯当当,我去找陛下说说,分你个五千户,咱们霍家就剩这么点人了,相信陛下也不会拒绝。” 霍嬗故意调侃着说道,他知道霍光志向很高。 霍光一直的目标都是霍去病,但是他又没有老霍那带兵打仗强无敌的本事。 所以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丞相这个位置和刘彻身上。 而且靠着侄子拿侯位,他不可能会愿意做这种事。 果然,只见霍光连连摆手,笑着摇头。 霍嬗眼珠子一转,拍着胸脯说道: “要是叔父不愿意,那下次西域之战,叔父跟我一起去就行了,侄儿保证,帮叔父弄一个列侯。” 霍光确实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看着霍嬗笑呵呵的说道: “子侯你就别调侃我了,战事非我所长,你若是再有《千字文》这样的鸿篇著作,别忘了拉叔父一把就行。” 霍嬗撇撇嘴,战事非我所长? 霍嬗是一点都不信,要是跟卫霍相比,确实比不了,但是跟公孙敖这些人一比,霍光比他们要厉害多了。 要是真走上了武事这条路,华夏名将不确定,但一个大汉名将跑不了。 他的心思霍嬗也清楚一点,无非就是叔侄一文一武呗! 虽说此时的文武也基本不分家,但是还是有些区别的。 “《千字文》这样的鸿篇著作不多了,但是侄儿最近正在弄点新东西,叔父可以试试。” 霍光来了兴趣:“哦?何物?” 霍嬗神秘一笑:“保密!” 霍光笑着摇摇头,用手点了点霍嬗。 霍嬗说的是纸,这东西从谁的手里出来了,名声大振是必然的。 但是这东西自然是要用在他自己身上,不可能给其他人,就算是叔父也不行。 但是呢,纸出来了,是不是该有相应的文字? 隶书在竹简上书写很好,但是要在纸上书写,那还是较圆融的楷书要更好一点。 不要小看书法在古代的影响力,非常的大! 叔侄俩一个楷书,一个行书,这不就完活了嘛! 霍嬗更喜欢行书一点,而楷书效果更好一点,给霍光也比较合适。 然后再拿出几本注释给霍光,先把这个霍家双子星,一文一武的名声打响!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霍嬗给自己准备的。 但是霍嬗又想了想,要那么多干嘛?名声还不够响吗? 不说这次大战过后,他已经是大汉的风云人物,就说随着那些水车和农具的铺广,知道他冠军侯霍子侯名字的大汉百姓,绝对要比刘彻的要多。 名声这玩意,在他看来确实有很大的好处。 但是霍嬗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名声太大了,有人来求学,有人来求问,你是教还是不教? 教的话没那个本事,不教的话人家怀疑。 霍嬗没那个时间一次又一次的装哔打脸,所以还是把这些玩意都给霍光,让他去应付这些读书人。 而他自己,有了《千字文》,有了纸,日后再拿出阳明心学,帮儒家定定调子,划划路线就可以。 再加上他自己的名声,大汉战神的名望,日后文武双全的一代圣贤是必然的事情。 在霍府和霍光闲聊了半日,吃完饭傍晚时分,和霍光约定明日冠军侯府见后,霍嬗直接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一场大胜过后,霍嬗也想大张旗鼓的回府,但是想想那些牛羊,唉,没办法。 霍嬗本来觉得,以他的性子,以他以往的行事风格,隐藏一个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是这才两天的时间,霍嬗就已经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 这就是自愿和被迫的区别。 就像是有些人,自愿待在家里,有吃有喝能待三年,但被关在家里,三天就感觉心中急躁。 但,没办法,该藏还是得藏! 霍嬗心里下定了决心,等到报捷仪式的时候,要好好的大办一场,不然都对不起他随后这些日子的委屈。 说说也好笑,哪有大胜回来就藏起来的,唉! ……… “仆等拜见主公,主公出征匈奴,耀武扬威,耀我大汉,威我冠军,仆等为主公贺!” 霍嬗在府中刚下了马车,就听到霍安、霍平这些人喊的话! “哈哈哈哈,说的好,赏!” 霍嬗大手一挥! 自从霍嬗的第一封战报传回来以后,他们冠军侯府的下人出去,那是人人吹捧。 就连一些小侯,那见到了他们也是毕恭毕敬的! 而像霍安,走出去以后,就连那些两千石、九卿,见到了他那也是满面带笑。 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嬗,他们与有荣焉。 而他们也是真的为霍嬗高兴,霍嬗平日里对他们就非常非常好,你寻遍全长安,就没有比他们冠军侯府待遇更好的下人了。 就算是宫中的也不行! 就算不说这些,对仆人来说,主家就是他们的天,霍嬗立下大功,他们自然高兴! 霍嬗在院中和众人聊了聊,从怀里掏出今天刚捡的几枚铜钱给两个孩子。 随后众人散去,霍嬗也走入正厅: “霍老,坐,不必站着了,有什么事让霍平去忙就行!” “诺。” 霍安应答一声,坐在次座上,首座依旧留着。 霍平跑来跑去的准备安排饭食,霍嬗听到后连忙喊道: “不用安排了,我在叔父那儿吃过了,你们没吃可以安排些,给我端些果子和水就行。” “诺。” 等水端来了以后,霍嬗瞥了一眼霍安,开口说道: “霍老有什么话就问吧!” 霍嬗看他满脸担忧的样子,心里估计是有些疑问。 “主公为何会隐藏行踪入府,可是……” 霍安等人刚才刚得到霍嬗回府的消息,光顾着高兴了,直到刚刚,霍安才反应了过来。 “无事,主要是把我回长安的消息要瞒着匈奴,匈奴有些补偿还没给,我怕他们发现我离开北地后赖账。 前日回来的,这两日一直在宫中,放心吧!” 霍安听完霍嬗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霍嬗是犯了什么事跑了,这次是偷跑回来的呢! “这些时日,怕是送礼的人很多吧?我这霍府的门槛有没有被踩平啊?” 霍嬗开了一个玩笑,霍安听到后也是露出一个笑容,很是复杂,既喜悦,又无奈。 “确实有很多,每日络绎不绝,主公没在,我也就都没有开门,礼都带了回去,扔下就跑的也送了回去。” 霍嬗点点头: “不收是对的,收了礼就得办事,我们不能做光收礼不办事的人!” 霍安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都是小门小户吧?” “正是。” 霍嬗心中早有预料,小门小户的拉不上关系。 如果霍嬗在府中,他们送礼霍嬗也不会收,只能趁着霍嬗没在时送,送出去那就赢了。 大门的话人家不着急,霍嬗啥时候开门,他们啥时候送。 “不急不急,估计还要个把月,咱们先过两天的安生日子。” 第一六六节 选定《论语》(求订阅打赏) 第二天一早,霍嬗早早的起来后就来到了书房。 霍嬗从书房的一个架子上找到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串钥匙。 随后走向书房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推了推墙壁,然后一个暗室通道打开。 霍嬗站在外面等了等,等通通风。 等了一会以后,霍嬗直接拿着灯走了进去。 一个向下的通道,台阶不长,两步就走到了暗室中。 里面也没有放什么金银财物,全部都是知识。 一共只有两个书架,上面放着都是珍贵的孤本竹简。 儒家、道家、法家、兵家等等的大家典籍全都有,有一小部分是老霍收藏的,大部分都是霍嬗从宫里偷出来的。 这里放的都是一些珍贵的,拿出去都能够引起众人哄抢的孤本。 上面书房里虽然也有很多书,也非常的珍贵,但那都是抄录的,比不得原本、孤本珍贵。 老霍不爱看书,人家玩的是天赋。 霍嬗倒是常看,所以霍嬗把这些东西挑出来以后,都放进了暗室里,他很喜欢这些东西,都是好宝贝啊! 看书当然不看原本,这些是收藏。 霍嬗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然后从墙角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个布袋。 随后打开布包,把印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的三份不同材质的匈奴盟约装好。 随后拿起手里的钥匙,找到一个空檀木箱子用两把钥匙打开,然后把布包放了进去,随后再关上。 fqxsw.org 弄完这一切以后,霍嬗拍拍手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他的荣誉箱子,他准备把盟约、战功记录、封赏诏书等这些东西全都放在里面,一代一代传下去。 老霍的霍嬗也准备了一个箱子,但霍嬗不准备把俩人的放一起,他要弄个新的。 随后霍嬗又拿起一个钥匙,走向了左边的架子旁,然后蹲下身子,从倒数第二层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长方形矮箱子。 随后霍嬗挑挑拣拣,找出几把钥匙打开了这个箱子,里面放着满满的布帛。 这样的箱子,霍嬗目前有三个,现在打开的这个里面放的是经典注释,以及后世的名家典籍。 另外的两个箱子,其中一个二号箱子,里面放的是各种各样的技艺,比如造纸、炼钢等等各种各样的工艺,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具打造技术。 另一个三号里面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能用在这个时代的法律法规,还有像经商之法,数学应用等知识。 里面的知识非常的杂乱,基本就是霍嬗想到什么就记一点,他没有整理过。 他虽然现在脑子很好用,但是他怕有一天给忘了,所以都给记下来放在了这儿。 为了保险,霍嬗还用的简体字和各种符号书写的,其中有一定的规律打乱排列。 霍嬗敢保证,这个时代只有他能看的懂。 ……… 霍嬗把手伸进箱子里,挑挑拣拣: “《春秋》的…《孟子》的…《论语》的,找到了!” 霍嬗找到一叠《论语》的后世注解,随后霍嬗把这一厚叠全拿了出来,把剩下的放了回去。 然后锁上箱子,把箱子放回原处。 接着又拿出了三号箱子,在里面挑挑捡捡,取出了两张布帛,和《论语》注解放到了一起。 随后锁好箱子,放回原位,霍嬗拿起这一叠布帛,然后从墙角的桌子上拿起四五本纸本子,抱在怀里离开了暗室。 走到上面以后,霍嬗把布帛放到了桌子上,把纸本子放到了自己的左边。 随后走向一个书架,把第三层的《论语》注解全都拿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这些是已有的。 霍嬗看着堆满了半个桌子的竹简布帛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这些日子,有的忙了!” 这些有各家先贤的注解,也有他记忆中的后世各大家《论语》注解。 俗话说的好,没有完美的注解,以后也不可能有。 纵观后世的注解,有的含糊其辞,说的很高大上,但是其中的含义却讲的含糊不清。 有的把后世的理念强加在先贤的头上,有的为了打击他人,故意歪曲事实。 霍嬗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他们编写成一本书。 就像是史书一样,其中不能夹杂私人情感,派系斗争。 同时也要写的生动有趣,不能呆板僵硬。 但是霍嬗一个人是干不成这事的,一个人也不能干这事,所以他准备拉些朋友。 张安世和司马迁就是非常好的人选。 至于霍光,这本书本来就是放在他的头上的,所以他自然要参与其中。 至于霍嬗三人,在霍光后面加上名字就行。 霍嬗本来是不准备加他的名字的,但是一想到这白白付出,这心里总是不得劲。 所以加个名字,沾点光还是不错的! 至于为何拉上张安世和司马迁,没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俩学时渊博。 这时代的《论语》可跟后世的不太一样,后世的他都没全背下来,更别提还有现如今未曾失传的那一部分。 既然要写,那当然是要写全,所以就需要帮手。 张安世看过的书贼啦多,只要是书,他只要看过两三遍,就会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他就相当于一个图书馆。 而司马迁能够编撰出《史记》,虽然他老爹准备了不少工作,但你能说他学识不渊博? 这时候有名气的读书人,就没有一个学识不渊博的! 而且怎么说也不能便宜外人不是。 霍嬗敲了敲脑袋,心中想着: ‘要不要喊上董蔁呢?’ 董蔁是董仲舒第四子,如今的太学博士,太学主事人。 拉上他可以说好处大大啊,背后的公羊儒…… 而且董仲舒也已经去世了,照顾他的子嗣,还能够给霍光博个好名声。 并且经过上次《千字文》的合作,霍嬗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他是一个纯纯粹粹的读书人,人品还不错。 霍嬗决定还是拉上他,说实话,霍嬗就是看上了他背后的公羊儒。 若是霍光能够加入进去并成为其主事人,那好处真的是太大了。 至于霍嬗,其实他啥都不用干,光一部《千字文》,霍嬗就是一代先贤。 霍嬗准备把这次行动心里定名为‘阳光行动’。 阳光,通扬光,宣扬霍光嘛! 思量完这件事,霍嬗又拿起了从三号箱子里拿出来的两张布帛。 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和汉字简写数字,从一到万,以及九九乘法表,表格的应用,还有算盘的制造和使用方法,以及配套的珠心算。 这是他帮少府和大司农准备的。 霍嬗并不是很想用阿拉伯数字,但是这东西确实方便,所以霍嬗就用了。 总而言之,怕麻烦,有方便的直接拿来用。 至于怎么解释,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匈奴带回来的,比如西方传来的典籍里找到的。 只采用字符,至于乘法表这些,自然都是霍嬗的。 霍嬗拿这些东西,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为了增加国家的效率。 每年光赋税就要算几个月,跟别提其他了。 还有永远不要小看老祖宗的智慧,这个时候也有相当于乘法表的口诀,也有和算盘差不多的棋艺,算筹,只不过后世都失传了。 虽然这些东西学会了,比九九乘法表和算盘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难学啊! 所以相比较而言,还是乘法表和算盘更好用。 ……… “我还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一刻也闲不住。” 正好此时,门外霍平禀告: “主公,子孟公来了,正在前厅。” 霍嬗面露错愕:“子孟公?” 霍嬗猜到是霍光,但是霍平这个称呼,嗯…… “你去引过来,都是自家人,我就不去迎了。” 也就霍光这些熟人知道霍嬗的性子,所以也不多见怪。 就这个时代大汉以孝治天下,叔父来了侄儿迎都不迎,这要是传出去了,霍嬗被人骂是必然的。 他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乱做一团的竹简布帛往整齐放了放,没一会,霍光就被带来了。 霍光刚进来,就瞪了一眼霍嬗: “没大没小的!” 霍嬗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来: “叔父快进来坐!” 霍光白了霍嬗一眼,施施然的走进来坐下,等着霍嬗给他奉上茶水。 没想到,霍嬗直接冲门外一喊: “霍平,泡茶!” “诺。” 霍光直接翻了个白眼。 等茶泡完了以后,霍嬗拉住霍平又开始吩咐: “霍平,你让孙尚去一趟营地,把张安世带过来,然后去一趟宫里,把小李子带来。 然后请请太史令司马迁,随后再去一趟太学,请博士董蔁前来!” “诺。” 至于行踪的问题,都不用吩咐,孙尚自然会安排妥当。 “子侯这是准备……” 霍嬗淡淡一笑: “准备作一部《论语》的注解。” 刚听完霍嬗的话,霍光心中就是一惊,连忙问道: “有把握吗?这等经典著作,可不是能随意注解的。” 霍光确实说的没错,注解经典,没点资格的人还真的不能随便注解。 没点名声,没点实力,不管你注解的好不好,被人骂,被人冷嘲热讽是必然的。 当然,以霍嬗和霍光的名声,自然是不用担心这个。 但是没有一定的把握,还是不要注解的好。 那些老夫子、大儒们,注解的好他们就夸,不好,那人家也会骂,才不会管你是谁! 第一六七节 闹小脾气的司马迁(求订阅月票) 霍嬗给了霍光一个放心的眼神: “叔父也清楚我的性子,没点把握我也不会干,叔父只要准备好做大儒的准备就行。” 霍光有些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确信,这一本注解就能让叔父当大儒?” 霍嬗非常自信的点点头: “那是自然,破烂玩意儿,我也拿不出手。” 霍光笑着摇摇头,随后笑呵呵对着霍嬗拱拱手: “那叔父在这就谢过子侯了!” 霍嬗摆摆手,挤眉弄眼的说道: “小意思,小意思。” 有了前一次《千字文》的经验,叔侄两人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上次霍嬗占大头,霍光占小头,其他人沾光,这次霍光占大头,霍嬗占小头,其他人沾光。 要是别人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霍光心中绝对会怀疑此人别有用心,但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侄儿。 霍光现在都没有儿子,跟亲儿子差不多,非常信任。 也不怪霍光心里想的阴暗,著书立传,那是青史留名的事情,谁会让自己的书上署上其他人的名字,亲儿子都不行。 这种人霍光没见过,别说没见过了,听都没听过,也就霍嬗能做出这种事了。 而且这个时代,家族、宗族理念盛行,有好东西想着家里人非常的正常。 他霍家就这么两根独苗苗,互相扶持,你帮我、我帮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就是应该的。 至于喊其他人,霍光心里虽然心疼、不舒服,但是他也不会反驳,反而很是支持。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朋友越多,敌人越少的道理,也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但是张安世,霍光可以理解,培养嫡系嘛。 但是一直拉上司马迁,霍光就有些想不通了,司马迁准备写的史书真就那么重要? 其实霍嬗喊司马迁的情感很复杂,有一小部分想让他《史记》上写好一点,也有当他是朋友的扶持,更有对他在历史上处境的惋惜。 算是穿越者的怪癖吧,也是同情弱者的思想作怪。 霍光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也不多问。 拿好处,那就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拿,哪来那么多的事。 ……… 霍嬗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估计等孙尚把这些人全都请来,估计差不多就到正午了。 “叔父,走吧!” “去哪?” 霍嬗站起身笑着说道: “准备准备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霍光笑着摇摇头站起身: “行,听你安排。” 两人往前厅走去,门外的霍平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所以开口问道: “主公,今日用什么?” 霍嬗走到走廊边上,看了看天空中的大太阳,想了想说道: “吃冷面吧,炒上几个小菜,炒盘羊肉,冰库里有没有牛肉?” “回主公,有的,还剩两头。” “那就再切盘牛肉凉拌上,其他的你们看着弄。 饮品就上些果汁吧,还有酸梅汤,酒就不上了,下午还要干事,晚上再喝,可以吧叔父?” 霍光笑着点点头: “可。” 按理来说,宴请宾客,是有规格流程的,什么时节上什么菜,什么人物几鼎几碟,都有自己的规格。 都不用霍嬗说话,下人们自然会安排妥当。 但是进了冠军侯府,就没那么多的规矩,吃好喝好才是重点。 老霍就是这样,霍嬗在此基础上更上一筹。 “行,那就这么安排吧,冷面和油泼面,吃不了冷的可以吃热的,吃完后再上些冰沙。” “诺。” ……… 时间领近正午,霍嬗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早上起来以后,霍嬗没有食欲所以没吃,这会已经饿了。 但没办法还得等着,霍嬗只能吃点果子顶顶饿。 等了没一会,孙尚带着几人进了府。 “臣等见过小君侯。” 霍嬗笑着回了一礼,随后抬抬手: “都起身吧,不用多礼。” 随后对着厅外喊道: “霍平,上菜了。” “诺。” 小李子自动回到霍嬗身后,张安世笑呵呵的,董蔁闷不做声,只有司马迁翻了个白眼。 霍嬗把众人迎进去坐下。 霍嬗坐在上位,左手位是霍光,右手位是董蔁,霍光下面是张安世,董蔁下面是司马迁。 等坐稳以后,霍嬗看着司马迁笑问道: “怎么了,子长?” 司马迁一撇嘴: “哪有刚一进府就用餐的?” 霍嬗露出笑容挥挥手: “哎~吃饱了才好干事嘛,那你说说,我该如何做?” “我正在宫中执勤,你就派人把我喊来了,一家老小靠我养活,被扣了俸禄怎么办?” 霍嬗直接一抬手说道: “那你可以离去。” 司马迁撇撇嘴不说话了,要是别人说这话,以他的性子绝对转身就走。 但这不是霍嬗嘛,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 “先用餐,用完餐再说。” 没一会菜就上来了,还是分餐制,一人一张桌子。 霍嬗没弄啥大圆桌把大家凑到一起,因为,他喜欢一个人占着一个桌子。 众人一个个吃的不亦乐乎,司马迁边吃又开始边挑刺: “你们知道这每日三餐的说法,最先出自谁的口吗?” 坐在首座和霍光齐平的董蔁放下筷子,抬手对着未央宫方向行了一礼,随后好奇的应道: “据说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司马迁扬扬眉毛: “师弟这就不知道了吧,确实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随后示意了一下上面坐着的霍嬗继续说道: “你说每日两餐要节省多少啊,非要加个一餐!” 董蔁今年三十七,比司马迁小不少,身型中等,相貌平平无奇,才华也是平平无奇。 畅想中文网 司马迁师从董仲舒,跟随学习过一段时间,和董蔁很熟,所以才叫师弟。 董蔁尴尬的点点头。 霍嬗不管司马迁这个损友,只是吃着自己的。 没一会司马迁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嚷嚷道: “你说,这连点酒都没有,就是这么招待宾客的?” 霍嬗瞥了他一眼,放下筷子,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布巾擦擦嘴,随后说道: “下午要干事,所以没安排,晚上你们再喝。” 随后霍嬗对着司马迁拱拱手说道: “你也别在这给我挑三拣四的,不就是我回来了没通知你嘛,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行了吧?” 霍嬗随后把为何要隐瞒消息说了说,司马迁这才露出笑容,嘴里嘟囔道: “这还差不多。” 霍嬗对司马迁这个性子实在是够够的了。 说好听点叫随心所欲,游侠风范。 说难听点那就是口无遮拦,混混一个。 要不是他人很不错,相当的讲义气,霍嬗都想一脚踹远他。 又瞪了司马迁几眼后,霍嬗开始继续吃。 众人吃完后满头大汗,撤下碗碟,一人抱着一碗果汁冰沙。 司马迁已经脱下了上衣,在腰间堆着,霍光和张安世虽然还穿着,但也敞开了衣襟,露出了胸膛。 董蔁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大汉宴席常见现象。 他都亲眼见过他老爹一代大儒,提着剑摇摇晃晃载歌载舞的样子,这才哪儿到哪儿。 但他其实还是有些别扭,这种场合一般都是喝醉了才会出现,现在喝都没喝…… 而且霍嬗几人的说话方式,也是让他这个从小受到良好家教的人有些不太习惯。 但客随主便嘛! ……… 司马迁要了一个靠背半躺在哪儿,嬉笑着对着霍嬗问道: “子侯说说吧,这次又作出了什么著作?” 霍嬗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不是我,是我叔父,准备注释《论语》。” 霍光面带笑容的对着几人行了一礼,几人连忙回礼。 “《论语》?” “正是!” 几人眯着眼睛,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 董蔁脑瓜子一转试探着问道: “只是咱们几人,怕是……” 霍嬗露出笑容看了他一眼: “已经完成了大半,请各位前来是查缺补漏的,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随后编撰成书。 而且,这次只是注释,较为简单。” 注释确实要比著书简单不少,一字一句往下顺就行。 注释的难点是怎么才能体会到先贤著作中的含义、道理,并把它解释出来。 著书立传,那可要比注释难多了。 当然,这只是对于有本事的人来说。 才学不够之人,著书立传要比注释简单,当然,这种人著的书、立的传嘛,嘿嘿…… 几人都是点点头,董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想的是多拉几个人进来,但霍嬗不要,他也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他心里有些惭愧,人家都拉上了你,心里还在不满足什么呀! 张安世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 “那咱们何时开始?” 他虽然没有参与上次的《千字文》,但是他听说了啊。 消息是瞒不住他这种人的,更别提霍嬗根本就没瞒。 所以张安世很有干劲,他觉得战场上没封上侯,那拿些名声也非常的不错呀! “你们休息一会,咱们待会就开始!” 司马迁听到这话,站起身开始整理衣物: “我觉得不用休息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其他几人都是点点头。 随后三人一个个穿戴整齐,面色郑重的对着面前的霍嬗和霍光深深一礼。 霍嬗和霍光两人也直接受下,受的起! 第一六八节 开始编撰(四千求订阅) 一行人往府邸后方走去,来到一个小院里,接下来的日子里,估计众人都得在这里忙碌。 霍嬗让人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搬到了这个小院里。 进入屋里,四个案桌分列两边,上位一张案桌。 五个案桌上面笔墨纸砚全部都放的整整齐齐。 中间一个大桌子上放着众多的竹简和布帛,都是资料。 霍嬗直接走上前,拿起自己从暗室里拿出来的那些布帛,直接放到了上位的案桌上。 转过去坐下以后,看着已经坐好的四人: “开始吧,叔父主持,其余三人差缺补漏。” “诺。” 霍光点点头,其余三人行礼应诺。 霍光看了一眼霍嬗,他已经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霍光又扫了一眼三人,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直接被人打断了,差点就岔了气。 “等等!” 几人视线越过中间的矮桌,看向董蔁,就连霍嬗也不例外。 董蔁拿起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子曰”,他面色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乃何物?” 霍光和司马迁还没注意到,闻言看了一眼后,在自己的案桌上拿起一张看了起来。 霍嬗递给张安世一个眼神,然后接着眉头苦干了起来。 张安世收到眼神,开始讲解: “此物名叫纸,书写之物,小君侯用草纸改良而来,战报就用这东西写的。” 说到这一点,霍光和司马迁想了起来,连连点头。 而董蔁没有看过战报,所以只是连连感叹: “好东西啊好东西,比竹简方便太多了,不知道造价几何?” 张安世看了一眼霍嬗,见他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造价非常低廉,用竹子,树皮,草杆等物制成。” 听到这话,三人都是坐不住了,脸上表情僵硬,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他们本来在感叹于纸的方便,原本以为这么好的东西,造价应该非常昂贵,便宜点说不定能够替代布帛。 但是没想到只是用一些竹子、树皮做的。 这代表了什么? 竹简笨重,不好携带,布帛昂贵,用之不起,而有了纸…… 纸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便捷性以及价格低廉。 便捷性布帛能够代替,价格低廉竹简可以,但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呢? 更别提纸比布帛更便捷,比竹简更低廉,这这这…… 几人对视一眼,敏锐的发现了重点。 没办法,由不得不震惊,这对于每一个读书人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般的效果。 霍嬗写完一句话,抬起手看着众人说道: “此物还在保密当中,希望众位能够严守,当这本《论语注解》成书之时,就是纸的出世之日,咱们先印他个十万册放出去。” 说完后霍嬗拿起笔,蘸蘸墨水继续写了起来。 三人先是行礼应诺,随后司马迁看着霍嬗问道: “印个十万册?” 司马迁看霍嬗不说话,又把目光投向张安世。 张安世露出笑容说道: “小君侯研制出了一种印刷术,有了纸张,别说是十万册,就是百万册,千万册,那也是印的出来。” 三人犹如被一道雷霆劈中了一般,呆立当场。 霍光不由的想到: ‘有了纸,有了印刷术,才算是齐全了啊!’ 此刻张安世的心中很爽,看着霍光等人的脸色,他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听到霍嬗介绍纸时的自己,与他们一般无二。 等到三人反应过来,霍光摸着胡子开始大笑,董蔁和司马迁眼热的看着霍嬗。 董蔁想到了董仲舒的著作《春秋繁露》,而司马迁想到了自己还未著成的史书。 这要是能印个百万册,不说百万,就是十万,那…… 霍嬗墨水写干,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道: “赶快开始吧!” “诺。” 三人应道,张安世平常态度,董蔁和司马迁声音很大,此刻的他们热情满满。 司马迁笑的合不拢嘴,在他看来,以他和霍嬗的关系,等他的史书成书之时,霍嬗还能给他不印? 而董蔁心中发狠,已经做好了不眠不休的准备,他准备要开始死战。 只要霍嬗能答应帮他父亲印《春秋繁露》,那他就算是死在了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他们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张安世话语中的真实性。 纸就在这儿放着,印刷术霍嬗说有了,那必定是有了,霍嬗拿出来的东西还少吗? 而董蔁有了死熬的念头是因为霍嬗不发话,他父亲的书就不可能印! 这是想想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他从来就没有打过造纸之术和那个印刷术的主意,连念头也不敢有。 因为不敢! 不提霍嬗的实力,就说最顶端的那个人,皇帝刘彻。 他们能看出来的东西,刘彻能看不出来? 想打这两样东西的主意,那就跟找死没啥区别。 而霍嬗确实是这个想法。 造纸之术和印刷术,霍嬗就没想着公开过,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公开。 因为掌握着这两样东西,就相当于掌握了读书人的命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九成九的人逃不过的事情! 而名利名利,名在前利在后啊! 而对读书人来说,或者说对九成九的读书人来说,名是他们一生都不可能放弃的东西。 你想不想名扬天下?你想不想青史留名? 而霍嬗手里掌握着能够让他们名扬天下,青史留名的东西。 你要还想要这个名,那你就得来求我,不来都不行。 你不来,别人来,别人扬名,你只能看着。 就算是看着都不行,人这一生,哪能没几个敌人啊! 所以,霍嬗才觉得有纸和印刷术就够了。 你手里掌握了这两样东西,那你就算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些读书人都能把你吹成一代大儒。 嚣张跋扈等于行侠仗义,有大侠风范;不尊礼法等于随行洒脱,有名士之资,方法很多。 而要说这屋子里最高兴的,那当然是霍光了,这会都笑的合不拢嘴。 第一本用纸记载的典籍,只要你不写的跟臭狗屎一样,那一代大儒、青史留名是必然的事情。 ……… 霍嬗偷偷瞄了瞄众人,看着他们神色各异,轻轻的咳了一声,众人惊醒了过来。 霍光连续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面带笑容问道: “众位,我们开始?” 三人点头,都慢慢的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 干事就要有干事的样子,尤其是这种著书的事情,丝毫不敢马虎,不然就是遗祸世人的事情。 霍光看众人都准备好了,身边的侍者也都磨好了墨,开口说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何解?” yqxsw.org 先是董蔁说话了: “学到知识后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别人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正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霍光又看向司马迁和张安世,两人都是点点头。 “可。” 随后四人拿过纸张记下。 此时霍嬗抬起了头,面露诧异的问道: “完了?” 四人点点头,注释在他们眼中就是这样的。 念一遍原文,然后口语解释一遍,随后用自己的说法用古文记一遍。 随后再加一些自己的见解,一些疑难点再着重解释一下,然后不就完了? 霍嬗有些无言,招招手: “给我看看。” 小李子把四人的纸张拿过来,霍嬗挠着脑袋看了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四人各有各的记法,他们还没有逃脱过往的范畴,依旧是古文书写,越简便越好,字越少越好。 霍嬗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斟酌了一下说道: “是我的原因,我没有给众位讲清楚,这本注解是给初学者用的。 而且,你们注解的这也太粗了,要更细一点。” 四人不说话,看着霍嬗。 霍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原句一句,原句中的疑难点解释,后面再加上一句口语,最后再加上见解。 而且不能添加自己的私人感情,是何意就写何意,已经不适用于这个时代的知识,还要标明。” 四人都是皱了皱眉头,原句、疑难点、见解,他们都能理解。 就算是后面的不能添加私人感情,他们也很是认同。 但是你这要加上口语和不适用此时的标明,他们就有点不太能接受了。 司马迁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为何要加上口语?占据篇幅不说,还……” 司马迁没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霍嬗明白了。 无非就是没人这么做过,加上口语还拉低了档次,文就应该有文的样子。 霍嬗看着司马迁继续说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本注解是初学者所用,用一句话说,就是新旧皆宜。 刚入门的读书人能够看懂学到知识,老夫子们也能够印证所学。 而且,有这个东西,篇幅长不长有什么紧要的?” 霍嬗最后拿起纸抖了抖。 四人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低头沉思了起来。 没一会四人纷纷应声: “可。” 因为这是一件好事,他们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以前著书立传,篇幅那是越简洁越好,恨不得十几句话浓缩成一句。 这种事也并非是因为大家都想专门往高深里弄,觉得越高深越好。 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载体的限制。 一册竹简就那么大,你写到二三十万字,一本书跟小山一样大的竹简堆,根本就没了看下去的欲望,不易传播。 所以就开始浓缩,渐渐地就成了习惯。 现在像霍嬗说的一样,有了纸张,这些都不再是问题,加上口语,能够更浅显易懂,是一件好事。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董蔁看了一眼三人,看他们没说话的意思,所以他开口道: “小君侯,这个不适应时代的知识标明,这,何解?” 霍嬗猜到他们会问这个,刚刚早就想好了说辞: “孔圣是何时期的人物?” “春秋末期。” 霍嬗点点头,看着他说道: “距今已快有四百年了,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你觉得那个时代的治国理念还适合这个时代吗?” 董蔁松开了皱着的眉头,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董蔁点点头,对着霍嬗拱拱手: “臣懂了。” 董蔁说到底,他不是一个遵循古制的老夫子,他是一个‘新时代’读书人。 他的理念是传承自他父亲董仲舒,而董仲舒的理念,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一统。 这一点和孔子的治国理念有些冲突,所以他很好说服。 而其他三人也是一样,司马迁也是承自董仲舒。 霍光是自学,张安世也是,但他们都深受霍嬗的影响,所思所想要比司马迁两人更先进一些。 更别提两人从小就是在大一统理念中长大的。 “而且我又没说要剔除。 这些知识虽然与这个时代不符,但是其中也有很多的道理、大义,所以我们只需要标明不适用就可,该注解还是得注解。” 众人这才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霍嬗拿起自己的笔,然后抽过一张纸站起身,走到中间放资料的桌子上。 小李子连忙把砚台端过来,众人也是起身凑了过来。 霍嬗抬头扫视一圈,随后说道: “我先定下一个模板标准,你们看看如何?” “模板标准……” 司马迁低头念叨了一声,是个新鲜词,但很容易理解。 霍嬗笑着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司马迁摆摆手: “无事。” “行,那就开始。” 霍嬗提笔先是写下了第一篇第一句的原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霍嬗写完后,指着这一长串没有加标点的文字说道: “这是原文。” 众人点头。 霍嬗也没准备这时候拿标点出来,这个日后肯定会拿出来,但,日后再说。 “接下来就是疑难点注释,比如说‘子’是何意? 意为有地位、有学问的德高望重之人,有时泛指男子。 学是何意,学的什么?时习是何意?” 四人张大了嘴巴看着霍嬗。 你说详细一点,但这也太细了吧,你这是逐字逐句的讲解啊! 第一六九节 疏离的关系(求订阅月票) “嘿嘿!” 看着众人的样子,霍嬗先是一笑,随后说道: “自然是越详细越好,能够逐字逐句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这字的含义,像我等自然是看一眼便了然,但是那些初学者呢? 我要的是这本注解能够当做蒙学使用。” 众人都是啧啧嘴,这也太过分了,就他们几个人,逐字逐句的解释完,那还不得累瘫啊! “疑难点注释完成以后,接着就是一段的口语,然后在最后加上自己的见解。 你们可以翻看一下资料,若是你们觉得谁的注解好,可以用上,但需要标注出处。” 众人点点头,霍嬗看到后,又开口问了一句: “那就开始?” 众人又是点头。 霍嬗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翻译‘自己的杰作’,其他人开始一句一句的往下翻译注解。 几人时不时的笑着点头,时不时的又脸红脖子粗的争辩。 每当这个时候,霍嬗就会下场,定下一个见解,或者直接提出一个新的,每次都能说服众人。 而随着进度越来越后,众人也遇到了困难。 就像是他们很不耐烦的词语解释,本来他们还有些不屑,心里想的是谁还能不懂这个啊! 但是他们发现,有些词语他们还真的不懂,一整句话他们能明白个大概意思,但是词语的含义,他们却说不准确。 这让几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而随着时间的越来越推移,几人看着霍嬗的眼神也变了,眼中满满的敬重。 就连霍光都看着霍嬗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你说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人家写了《千字文》,本来就已经很高看了,但是名家典籍,《论语》这本经典巨著都能理解的这么深刻。 瞬间感觉自己白活了啊! 年龄是霍嬗的两三倍,但是学识却要比霍嬗低两三个档次…… 唉!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来到了七月七。 众人这几天都在霍府待着,工作进度嘛,算是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一。 这还是有着霍嬗的那些后世注解,以及众多资料的帮助下,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人家用几年、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完成的工作,他们用了六七天时间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那些资料帮了大忙,抄起来总比慢慢体悟理解的好。 虽然是抄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其中的见解大半都是新的,所以在外人看来不算是抄的,只能算作是霍光的学识。 而在这几人看来,这就是霍嬗的学识知识。 而这几天,众人在一次又一次对霍嬗的震惊中度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 简直不是人! 接下来的事情,霍嬗就不再多管了,他们在府里慢慢的注释吧,他隔个几天来一趟就行。 霍嬗坐着马车带着霍光,往宫里走去。 今日是他的生辰,前两天刘彻就已经催了,所以霍嬗今日回宫是准备贺生辰。 按照他的想法,贺什么生辰,下碗面就行了。 但刘彻和卫子夫等人不行。 被人逼着收礼物可还行? ……… “刘进。” 霍嬗对着椒房殿外正从马车上下来的刘进喊了一声。 “表兄!”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萝卜头听到喊声,回头看到霍嬗,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喊着跑了过来。 霍嬗一把捞起刘进抱在怀里,掂量了一些重量,随后面带笑容的捏了捏他的小圆脸,迎着刘进那崇拜的目光调侃道: “长胖了啊!” 刘进嘿嘿傻笑。 “进儿,快下来,别打扰到冠军侯。” 不远处的史良娣看到霍嬗抱着刘进,连忙走过来板着脸说道。 刘进小嘴一撅,挣扎了一下,霍嬗顺势把他放下。 “快行礼。” 听到史良娣的话,刘进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霍嬗行礼: “进儿见过冠军侯。” 霍嬗笑着对刘进点点头,随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对着史良娣躬身行礼: “臣霍嬗,见过史良娣!” 良娣是她的封号,并不是她的本名,她的本名知道的人不多,霍嬗自然也不知道。 大家都称呼她为史良娣,霍嬗自然也是一样。 至于刘彻等人怎么称呼…… 直接喊史氏,不过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史良娣面色有些僵硬的回了一个礼: “小妇拜见冠军侯。” 霍嬗脸上立马出现了笑容,但是这个笑容有些不太对劲: “小妇?拜见?史良娣这是何意?” 虽然只是个姬妾,但那是太子的姬妾。 霍嬗冷眼看着她,霍嬗一直想不通,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 不提霍嬗自己是太子的支持者,而她是太子的女人,将来最有可能当皇后。 本就是一方人马,但是这个史良娣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让刘进和霍嬗多接触,语句中也尽是疏离。 霍嬗自己也没有得罪过她啊! 啊,对了,不就是没喊你表婶嘛,记到了现在? 就算是不提这些,以他如今的身份,要是和刘据没有这一层亲属关系,那太子刘据见到他也得保持起码的尊敬。 别说你一个良娣,就算是如今如日中天,正受宠的李夫人,见到霍嬗都得相互问候,保持尊敬。 史良娣低头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刘据看到这一幕后,连忙走过来: “子侯。” 霍嬗回头露出一个笑容: “表叔。” 刘据笑着点点头,随后收敛笑容看着史良娣说道: “带着进儿先进去吧。” “诺。” 史良娣行了一个万福,随后牵着刘进走向椒房殿。 刘据回头看着霍嬗: “怎么回事?” 霍嬗没说话,只是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我怎么知道。 刘据看着远去的史良娣,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思索着。 霍嬗开口说道: “估计是我没有喊她表婶的缘故?” 刘据眉头皱的越紧了: “那你喊她一声啊?” 霍嬗撇撇嘴,继续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把她从良娣升为太子妃,我什么时候再喊。” 刘据看着椒房殿愣了半晌,随后叹息一声说道: “不合适,陛下不太喜欢她!” 霍嬗沉默不语,等了一会后反而说起了刘进: “进儿一个孩子,每天待在博望苑里都憋坏了,孩子嘛,管那么严干嘛。 你别管她,直接把进儿塞到姨祖父身边,我改天带他去军营转转,这么养着养着就废了。” 说完霍嬗还打量了一下刘据。 刘据却眼睛一亮,他觉得霍嬗的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但是随后就有些纠结: “这么小的孩子,去军营是不是不太好?” 转头看到霍嬗的眼神,刘据一愣,随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是啥意思,直接瞪了一眼霍嬗。 “藐视太子,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霍嬗直接撇撇嘴。 刘据见霍嬗不搭茬,回头又看着椒房殿,口中念叨着: “博望苑怎么就养废了?我不是也一直待在博望苑?你练兵前不也一直待在宫中?” 霍嬗心中暗道: ‘你拿我跟你们比,那没有可比性,而且你现在虽然还没废,但是再窝个几年,就离废差不多了。’ 据霍嬗观察,刘彻早就对刘据有些意见了。 历史上的刘彻每天巡游,忙着求长生,没时间多管他。 但是现在的刘彻,这几年一直待在长安,长生虽然还在求,但心中警惕性提高了不少,重点放在了养生上。 所以有着闲暇时间关注刘据,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他早就不满了。 想想也正常。 我这个当爹的一辈子都在打匈奴,你当儿子的每天窝在家里之乎者也,再加上父子之间的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普遍特殊关系。 刘彻对于刘据的怨气自然越来越大,在他看来刘据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霍嬗在心中思量着,得想个办法。 其实霍嬗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办法,而且还很有效,很直接,同时也很过分。 ddxs.com 霍嬗又打量了几眼刘据,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表叔的这身体不行啊,得多练练。 姨祖父的养生之道很厉害,待会我给姨祖父说说,养生要从娃娃抓起,让姨祖父把进儿接过来。 但是姨祖父每日日理万机,没多少时间照看进儿,养生之法也不能传出去,所以……” 刘据本来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听到让刘彻把刘进接到身边的时候,更是满脸笑意的点点头。 但是在听完了霍嬗的话以后,他面色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指向自己: “我?” 霍嬗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自然。” 在霍嬗看来,两人关系不亲,就是接触的太少的原因。 所以霍嬗这算是给两人找了点事干。 让刘据不要每天窝在博望苑,多锻炼锻炼身体,让刘彻体验一下训儿子的乐趣。 两人有着刘进这个小不点做纽带,还有霍嬗自己在旁帮衬,多接触接触,这关系不就起来了吗? 刘据闻言面色变换,心中很是心动,他也想和刘彻多接触接触,但是刘彻不鸟他啊! “这,可以吗?” 霍嬗挑了挑眉毛开始出主意: “可不可以那是姨祖父说了算,而且姨祖父就算是不同意又能怎样? 你带着进儿直接住进宫里,每日在姨祖父身边伺候着,他还能赶你走不成? 就算是赶你,你不走,姨祖父还能吩咐宿卫把你扔出去? 关键时刻把进儿推出去,那可是姨祖父的孙子,是长孙,比你这个儿子亲多了!” 第一七零节 太子改造计划(求订阅月票) 刘据抿抿嘴,深深的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这不是,这不是……” “死皮赖脸?地痞流氓?” 刘据咬着牙点点头。 霍嬗叹了一口气,接着摇摇头说道: “这是为了让姨祖父享受天伦之乐啊,是一件好事啊,死皮赖脸又怎样?谁还能说你的不是? 谁若是说你的不是,吩咐我,我来收拾他!” 刘据心中很是纠结: “可我是太子啊!” 霍嬗心中无语。 你这都是活该啊,再有几年就真被洗脑了。 要个屁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要想当皇帝就不能要面子。 脸皮这个东西该有的时候必须要有,不该有的时候你就得自己把它踩在脚下! 但是话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口,所以霍嬗说道: “你是皇帝的太子之前,首先,你是姨祖父的儿子,是他的后人。” 说完这句话以后,霍嬗转身往椒房殿走去。 刘据在听到霍嬗的话以后,直接愣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霍嬗已经不见踪影。 刘据狠狠地点点头,在心中暗道: ‘我是儿子,我是后人。’ 随后也迈开大步走向椒房殿。 霍嬗把此次行动准备命名为‘太子改造计划’,第一步就是改善皇帝与太子的关系。 至于霍嬗说的办法,得等到这第一步完成以后再进行。 目前只有两步,霍嬗估计有两步就够了。 ……… 刚进入院子里,霍嬗就看到了公孙贺。 与此同时,公孙贺也看到了霍嬗,眼睛一亮直奔霍嬗而来。 “公孙贺拜见冠军侯,羽林大将军,大司马。” 霍嬗身手敏捷,连忙一个跳跃躲开,随后露出一个苦笑: “公孙姨祖父,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公孙贺捋着胡子哈哈一笑,挤眉弄眼了一番。 霍嬗会被封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但这几个刘彻的亲信之人不可能不清楚。 公孙贺连连恭喜霍嬗,霍嬗连连摆手,两人玩玩闹闹了一会以后,公孙贺凑到霍嬗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消息听说了吗?” 霍嬗眼睛一眯,难道这几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消息?” 公孙贺奇怪的看着霍嬗: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咱俩可是投了十万金!” 霍嬗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公孙姨祖父说的少府的商队啊!” “自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这几日有啥大事发生呢!” 公孙贺连连摇头: “这几日风平浪静,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再过些日子……” 公孙贺对着霍嬗挑了挑眉毛,霍嬗只能苦笑摇头,他说的显然就是报捷仪式。 公孙贺见霍嬗不搭话,也是正经了起来: “总共五十万金的货物,换了近三百万金,咱俩都是十万金,每人那就是五十万金的利润。 除过一半,你我各自加上本金,能拿三十五万金啊!” 公孙贺把自己的没算错,但是霍嬗的他算错了。 霍嬗只需要分三成利润,也就是说霍嬗要比公孙贺多十万金,四十五万金。 但是这个钱吧,大概率是拿不回来了。 “公孙姨祖父还是别惦记这个钱了,这些钱陛下有大用。” 公孙贺面露惊愕,他皱着眉头咬咬嘴唇问道: “不应该啊,西域之战有你带回来的牛羊就够了,朝廷出不了多少钱财啊,还有何大事?” 公孙贺皱着眉头看着霍嬗。 “过几日你们就知道了。” “说说,说说。”公孙贺不依不饶。 “真要听?”霍嬗眉头一挑。 “呃,能听吗?”公孙贺试探着问道。 “能听。”霍嬗点点头。 “那就说说。”公孙贺一挥手。 霍嬗搓了搓手,随后说道: “陛下准备建新都!” “建新都?”公孙贺满脸的错愕:“怎么会突然想起建新都呢?” 霍嬗面色尴尬的咳嗽一声。 公孙贺有些无语,他已经猜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后问道: “建在哪儿?” “长安南边,建个新长安,是现在长安的三倍大,能居百万人口。” 公孙贺倒吸一口凉气: “三倍?百万?” 霍嬗点点头,公孙贺沉默了一会,随后叹了一口气: “挺好的。” 十万金嘛,他扔的起,而且这还不算是扔。 刘彻自然会记着他的情,这么一想的话,这十万金花的值啊! “所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就当是没发生过。” 霍嬗提醒了公孙贺一句,公孙贺也是点点头。 你要真开口了,刘彻那到底是给不给? 不给的话有损威望,给的话又舍不得。 公孙贺要是一问,必定得罪了刘彻,所以还是当做没有发生过的好。 “准备啥时候建?” 霍嬗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短期内是动不了工了!” 公孙贺也是颔首。 ……… 两人在院子里闲谈了一会以后,直接进入了殿中,在场的人还是哪些人。 卫子夫,平阳,公孙贺,刘据一家,霍光。 刘彻在快开宴前也来了。 其他的都没在,卫青在北地,卫家三小只,公孙敬声这些人都在羽林营地没来。 宴席和平常的家宴没啥区别,只不过平常的闲聊变为了调侃霍嬗加闲聊。 然后就是众人的礼物。 卫子夫的是自己亲手做的一件虎皮大氅,平阳的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公孙贺是五匹乌孙良马。 刘据的是十本孤本典籍,霍光的是一副古字画。 但要说大气有面子,那还是得说刘彻。 刘彻送的是一匹金马和一只金鹰。 马和冠军同比例大小,鹰和小黑一样。 一鹰一马雕刻的惟妙惟肖,颇有冠军和小黑的神韵。 霍嬗很是开心,毕竟收不用回礼的礼物,谁能不开心? 这礼物也收不了几年了,再等过个两年,人家就不送了。 等到宴席散了以后,史良娣坐着马车走了,刘据带着刘进却留了下来。 这一幕落在了刘彻的眼中,他皱了皱眉头,他都还没走呢,你倒是提前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据,冷哼一声后说道: “哼,不回你的博望苑,留下来做甚?” 刘据面色带笑的躬身行礼: “回父皇,进儿说想祖父和祖母了,想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好好尽尽孝!” 听到这话,刘彻露出一个笑容看着刘进问道: “是这样吗?进儿。” 刘进看了一眼刘据,随后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刘彻摸了摸刘进的小脸蛋,随后说道: “那就留下,明日早些起来,祖父考教考教你最近学了什么。” 刘进面色瞬间变得纠结,有些不情愿。 刘彻故意板起脸,吓唬着说道: “怎么,你不愿意?” 刘进想到霍嬗说的话,连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抱住了刘彻的大腿: “进儿自然是愿意的。” “哈哈哈哈!” 刘彻捋着胡子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随后瞥了一眼刘据,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进儿,你要比你父要懂事多了。” 随后对着刘据问道: “进儿想朕了,留下就行,你留下是为何?” 刘据刚要解释,一旁的霍嬗说话了。 “俗话说得好,养生要从娃娃抓起,进姨祖父别看进儿挺壮实,其实很虚,让他跟着姨祖父养养生。 但姨祖父每日日理万机,没太多时间带孩子,太子表叔还不如一起留下,带进儿的时候顺便学学治国理政。” 刘彻看了霍嬗一眼,随后说道: “朕没时间带孩子,你不是有时间嘛。” 霍嬗立马双手一摊说道: “我也没时间啊,我也有事要干。” 刘彻抬头好奇的盯着他: “你有何事要干,你的那个注释,让霍光他们弄不就行了?” 霍嬗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说道: “确实已经交给他们了,不过我新弄出了一种算筹之法,准备教给少府和大司农。 能够大大提高他们的进度,每年的赋税都要算个几月,太慢了,所以我也没时间。” 刘彻连连点头,随后想了想说道: “让你姨祖母带不就行了,她每日都闲着,而且八岁的孩子,也不需要带。” 西红柿小说 霍嬗瞄了一眼卫子夫,然后说道: “姨祖母性子温和,进儿是个男孩子嘛,所以……” 旁边的卫子夫也是连连点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能看不出来霍嬗和刘据的意思,就连旁边静悄悄站着的公孙贺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不好说话,所以就一直在沉默。 刘据留在宫中,和刘彻多亲近亲近,卫子夫巴不得呢。 她一直安分守己,不说话、不发表意见并不代表她什么不懂。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懂,所以才不说话,不发表意见。 刘彻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后笑着摸了摸刘进的脸蛋,看着刘据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刘据看着离去的刘彻,露出一个笑容: “儿臣恭送陛下。” 霍嬗连忙给刘进一个眼色,刘进立马大声喊道: “祖父,明日我去找你啊!” “哈哈。” 刘彻大笑两声停下脚步,随后右手捋着胡子,左手点了点霍嬗等人,摇着头走了。 旁边的侍者们拉着马车连忙跟上。 霍嬗看到这一幕,在心里不由的吐槽了一句: ‘真是死傲娇一个,明明最开心的就是你,还非要装出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第一七一节 改变了命运的王温舒(四千求订阅) 第二天一早,霍嬗起早往未央宫西南角的沧池而去。 等霍嬗到达跟个大湖一样的沧池边没多久,刘彻就带着一串人走了过来。 再即将到达之际,这些宿卫侍者们全都停下,背朝着霍嬗和刘彻的方向,刘彻走到霍嬗的旁边。 两人在这闲聊了两句,等了没一会,刘据牵着睡眼朦胧刘进走了过来。 “呦,刘进,这是没睡醒呢!” 刘进迷迷糊糊的走了过来,抱住霍嬗的大腿就开始打瞌睡,刘彻被这一幕逗的直乐。 霍嬗双手抓住刘进,一用力,直接扔向了天空。 “啊~” 刘进被吓得开始尖叫。 这么抛了几次后,霍嬗把他放到地上,看着腿有些发软,小脸红扑扑的刘进调侃道: “醒了没?” 刘进连连点头,顺便还睁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真的醒了。 “醒了那就开始吧。” 刘彻话说完,刚想说第二句,霍嬗立马躬身行礼,走到远处停下开始练起了太极拳。 刘彻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对着刘进说道: “来,进儿,祖父教你打拳。” “是表兄练的那种吗?” 刘彻笑着点点头,刘进乐滋滋的跑了过来,至于刘据,直接被忽视了,刘彻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爷孙两人玩玩闹闹的练着太极拳,旁边的刘据也蹩脚的学着。 霍嬗练完了太极拳后又练了练八极拳,随后瞥了他们几眼以后,转身往自己的麒麟殿走去,不再管他们。 刘据又不是个奶孩子,需要霍嬗事事都要帮着他。 机会都已经创造出来了,若是他还把刘彻哄不高兴,那也没办法,只能怪他自己。 回了麒麟殿以后,霍嬗又练了练兵器弓箭,这好几天没练,就已经有些生疏了,再不练的话,学的一点东西就全都没了。 等练完了武,霍嬗洗漱换了一套衣服后开始吃早餐。 霍嬗边吃边对着旁边伺候的小李子说道: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聊聊?” 小李子露出笑容,连忙说道: “主公,仆确实有些疑惑。” “说。” 这会有时间,霍嬗不介意和他说说。 小李子好奇的看着霍嬗,噘着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主公,新著的《论语》注解,仆觉得很好呀,为何主公不自己用,反而要把他让给子孟公?” 霍嬗心中有些诧异,本来还以为他会问刘据的事,刚准备给他上一课来着,没想到他问的不是这个。 小李子其实很聪明,就算是闲聊,他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皇家的事情不管如何都不该问,霍嬗自己的事情,霍嬗发话了,那就可以适当的问问。 霍嬗沉吟了一下说道: “今日教你一句话,你可以记一记。” “诺。” 小李子立马起身准备笔墨。 霍嬗不准备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他准备教小李子一些大道理,让他慢慢的自己琢磨去。 等到小李子准备好笔和纸,磨完墨以后,霍嬗也吃完了,他擦擦嘴,开口说道: “记。” 小李子立马蘸蘸墨水,抬头看着霍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懂了吗?” 小李子记完后若有所思。 这句话出自三国时期李康的《运命论》,其实用在霍嬗自己身上不太适合。 零点看书网 他早就已经木秀于林,堆高于岸,行高于人了。 但是以他的情况来说,哪股风能摧折他?哪道流能够冲溃他?哪来的众人敢明面上非议他? 没有,你就算是非议,那也只能暗地里非议。 但是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并不是说你不怕这些,就能够肆无忌惮。 对万事万物保留一点敬畏之心,这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也不必事事都想着这句话,它是教你人心难测,当谨言慎行,低调谨慎。 并不是说让你为了避免被风摧折,就不要木秀于林,该秀的时候还是得秀。 虽然这句话用在霍嬗身上不太合适。但是用在此刻的情况,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行了,晚上睡前你在慢慢的思量去吧,今日要去一趟少府,还得去一趟大司农呢,走吧。” “诺。” ……… 紧接着,霍嬗带着小李子和孙尚两人,身后跟着护卫,直接去了少府。 “臣等见过小君侯。” 霍嬗看着王温舒、王纬等人露出笑容。 “都平身吧,诸位,好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几个少府丞也是露出了笑容,王温舒开口说道: “我等对于小君侯也是日思夜想啊!” 霍嬗听着王温舒这个老头说对自己日思夜想,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挥挥手说道: “行了,进去再说。” 等到走进少府,众人都坐下了以后,霍嬗扫视了一圈,专门在王温舒身上停留了一会,心中有些感叹。 其他人都是历史没记载的,只有王温舒这个酷吏,历史上有些记载。 王温舒这个人吧,酷吏那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以杀立威,以酷治贪,唯权视图。 酷吏有好有坏,但是王温舒就是一个大大的坏人。 当初年轻的时候,在河东等地,那是把当初的豪门大户基本上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 而豪门大户底子也不干净,只能说王温舒嗜杀了一点。 但是他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贪。 谁给钱,就不杀谁,谁给钱我就庇护谁,不给钱我就针对谁。 你以为他针对的只是那些豪门大户? 不,他针对的是所以比他地位低的人,就连他的手下之人都是一样,那可是手下嫡系! 唯权是图啊! 他为何对霍嬗毕恭毕敬,因为霍嬗有地位,有身份,有权。 在他的世界观里,权就是一切。 而自从刘彻把他调到了长安以后,他就收敛了许多,因为长安有些太多他得罪不起的人。 大人物得罪不起,收敛了许多,但是对待小人物,依旧是我行我素。 你以为刘彻不知道这些? 他知道,但是这些酷吏就是他手里的刀,而当刀不再锋利了,那就没人再惧怕了。 而当初刘彻把王温舒派到少府,就是因为王温舒做的太过分了。 他准备把这把刀收一收,藏一藏。 本来定的位置是少府卿,但是这位置叫霍嬗给占了,刘彻就把他派过来给霍嬗镇场子。 而王温舒也是非常的乐意。 他本来是一个酷吏,酷吏的最后下场,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前面有着那么多的前辈做示范。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帮刘彻做好事,能够萌荫子嗣,至于他自己,他对于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料。 但是突然出现了霍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若是能够受到霍嬗的提拔,进入卫霍军勋集团,他的命运就将改变。 所以他改变了以往的所有坏习惯、坏毛病,兢兢业业的帮霍嬗干事。 当初关中大旱,他在霍嬗的吩咐下,捐出了他这些年所有的不义之财。 然后他就成功了,他成为了霍嬗的手下,一切都改变了。 其他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不再是避而远之,而是见面之后也会打个招呼,闲聊两句。 刘彻对于他的态度,也平和了太多。 他知道自己老了,他这一生估计一直得在少府丞这个位置上干到死,不可能再升迁。 但是够了,他很满足,他得到了善终。 他得到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善终,这难道还不够吗? 而且现如今也有吃有喝的,刘彻和霍嬗给他的赏赐,就够一家人大富大贵了。 更是进入了卫霍军勋集团,子嗣也进入了羽林军,前途不再是问题,这还不够吗? 而霍嬗心中感叹也是因为这个,他又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本来按照历史记载,也就是今年,刘彻征召豪吏随军出征西域。 豪吏就是出身豪门大户的吏员,他们不想出征,只想鱼肉乡里,所以刘彻才下诏征召这些人。 但历史上有一个名叫华成的王温舒手下吏员找上他,出了钱财,让王温舒隐匿他,王温舒答应了。 他这不就是撞到了刘彻的枪口上了嘛! 而且再加上酷吏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原因,最终被人告发,王温舒为了保住家中子嗣,最后自杀。 但是就算是他自杀了,依旧没有保住家中子嗣。 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但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那是比比皆是。 更别提,王温舒得罪了那么多的人。 随后他曾经干过得那些事情全部被告发了出来,什么‘受员骑郎’,什么‘好利事’全都被抖搂了出来。 骑郎是一种官职,但它并不是一种普通官职。 官职虽小,但是这骑郎很贵啊! 算是刘彻的贴身卫队加军官培养地,基本都是军中将领子弟或者良家子担任。 而受员骑郎就是收钱安排这个官职,再加上收部下的贿赂,安排更高的官职的罪名。 而好利事就是单纯的收贿赂,或者收钱捞人。 这你不就触及了刘彻的逆鳞嘛,敢往保镖里塞人,火冒三丈是肯定的。 更别提还是在大战的这个节骨眼上。 而最后的下场就是诛五族,多出来的两族呢,就是他两个弟弟的岳丈家。 王温舒坏吗?可以说是坏的流脓。 他的才华不高,但是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你不用管他用的什么方法,你安排下去的事物,他能够完完美美的帮你干好。 而对于刘彻来说,有这一点就够了。 而对于霍嬗来说不行,以前的事情我不多管,到了我的手下,你就必须走正道。 而王温舒也非常的聪明,体会到了霍嬗的意思,从而脱身而出。 ……… 霍嬗扫视了一圈以后,开口问道: “西域的商队到哪儿了?” 王温舒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回小君侯,昨日传来的消息,七日前已经进入了敦煌郡,与敦煌守军接触上了。 如今有着湟中义从与敦煌守军共同保护,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霍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湟中义从的忠心不用担心。” 王温舒一愣,随后连忙行礼: “小君侯误会臣了,湟中义从乃小君侯麾下,臣从没担心过他们对我大汉的忠心。 臣担忧的是西域诸国发现商队行踪,从而阻拦,湟中去的人不多,臣怕他们抵挡不住。 如今进了敦煌,已到我大汉地域,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霍嬗听着他说完,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王温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嬗面露一丝好奇,开口问道: “此次商队到底赚了多少金?” 这个霍嬗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是近三百万金。 王纬站起身拱拱手说道: “回小君侯,加上本金大概共是二百九十七万金,距三百万金只差三万金。” 这个数字是经过少府计算的,货物并不都是换成了金子,来去一趟不容易,自然也是要带些西域那边的特产货物回来。 所以说这个数字是等商队回来以后,在大汉卖出了西域货物,能够到手的钱财。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 “五倍的利润,不错嘛。” 众人也是纷纷喜笑颜开,这可都是他们的政绩啊! “确实如小君侯所说,非常不错了。” “对,此次的货物量大,几年的积攒在了一起,风险很大,能够有着五倍的利润,确实非常不错。” 霍嬗看着他们讨论完了以后,继续说道: “二百九十七万金,等商队回来了以后,把货物尽快换成钱财。 若有差额,补足三百万金,和我带回来的那百万金一起暂时封存起来。” “小君侯,若是有超过呢?” 王纬面带期待的问了一句。 “那要看具体是多了多少,若是没有超过十万,那我少府分了,若是过了十万,十万封存,多出来的分了,二十万三十万也是一样。” 众人纷纷露出笑容,霍嬗有些好奇: “你们估计能超出多少?” “回小君侯,与原先的计算,误差差不多在五六万金左右,估计多个三四万金。” 霍嬗听到话以后,不由的说道: “误差,有可能多,也有可能少,你们可别买少了。” 众人都是一脸自信的挺起胸膛,意思很明显, 少府的货物还能卖便宜了?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醉鳩,100币! 感谢!!! 第一七二节 算术(求订阅打赏) 霍嬗看着众人的样子,不由的笑着点点头。 “最后就是湟中和敦煌那边了,是咱们少府的商队,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不是。” 众人都是附和着点点头。 他们清楚,霍嬗这是想给他们弄点福利。 都是大汉的兵马,守护少府的商队本就是应该的事,就算是什么也不给都不会有问题。 霍嬗确实是想给他们弄点福利,刘彻就算是封赏,赏的也是将领,底层将士得不了多少好处。 霍嬗低头想了想,随后说道: “湟中荒无,敦煌艰苦,给湟中五万金,敦煌三万金,不给钱财,都给货物。 比如湟中那边,可以给些茶叶,布匹,敦煌那边可以给些盐这些东西,什么急需送什么,王温舒和王纬,你俩看着安排。” “诺。” 霍嬗点点头,拍了拍大腿站起身: “事情谈完了,把我的黑板拿过来,上课。” 几个少府丞眼睛一亮,一人出去吩咐,其他几人搬起了桌椅,腾空地方准备放黑板。 知识是宝贵的,这种机会可不多。 他们少府这几年能够一直把大司农压在下面,大半都是因为霍嬗拿出来的好东西和知识。 最重要的事,这些知识霍嬗不阻拦他们教给家人子嗣,所以他们很珍惜这种机会。 但是这些人也只是教给了子嗣,并吩咐家中子嗣不准外传。 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能够让一个家族兴旺的东西,霍嬗能让他们学就已经很好了。 要是不甚宣扬了出去,那他们就无颜面对霍嬗。 但霍嬗其实根本就没想着隐瞒。 ……… “小君侯,我们今天学什么?” 王纬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看着站在黑板前的霍嬗一脸期待的问道。 霍嬗笑了笑,拿起粉笔,再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今日我们学习算术。” 听到霍嬗的话,众人的眼睛更亮了。 算术好啊,最适合他们用,而且若是能够教给家中子嗣,那家族必定兴旺啊! 算术在这个时代可谓是高端学术,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霍嬗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先是一行隶书,从零到十,然后是百、千、万、万万。 然后是一行简体中文,随后是一行数字,最后就是加减乘除这些符号。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都不懂这一个竖杠后面画一堆圈圈是个什么意思,还有后面的这些符号。 他们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也全都记了下来。 “啪啪,邦邦邦~” 霍嬗写完后拍了拍手上的粉尘,然后敲了敲黑板。 “这些字符呢,我把它称之为数字,与上面一一对应就行。” 说道这霍嬗拿起小木棍,边指边说道: “一到十,都能分辨吧?” 众人都是点点头。 “十,就是一个一,竖杠,后面加一个零,圆圈。 同理,百就是加两个圆圈,千就是加三个,一个延续下去。” 众人又是点点头,这个很容易理解。 霍嬗接下来又拿起了粉笔,随后边写边说道: “底下的这些字符呢,就代表着加减乘除,比如1+1=2,2×2=4……” 霍嬗把所有的都演示了一遍以后看向众人: “懂了吗?” “懂了。” 众人皆是符合,这在他们看来很容易理解,也很简单。 接着霍嬗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表格,给众人讲解了一番,惹得众人连连惊呼。 这个东西,在他们看来才是干货,再配合上这些数字,能够提升多少的效率啊! 他们少府还好一点,收的赋税不多,这套东西,对于大司农来说才是真正的利器。 每年大司农都待花费上好几个月的时间用来算全国的赋税,这得节省多少时间啊! 别看只是几个简单的图画,但是它的作用无限大。 接下来霍嬗掏出了几张纸,边边角角蘸了一点水,把他贴到了黑板上。 “都过来看看。” 众人起身行礼,霍嬗让开位置抱胸站在一旁,几人都凑头看了过去。 “一乘一等于一,二乘二等于四……九乘九等于八十一!”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兴奋。 口诀,这是口诀! 一本武功秘籍,最重要的就是口诀心法,而在算术方面也是一样,口诀就是基础啊! yawenku.com 霍嬗放下抱胸的手,然后说道: “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这么记好记一点。” “诺。” 众人都是躬身应诺,霍嬗继续说道: “我把它称之为乘法口诀,你们也可以按照它的样子,弄出加减法,除法的口诀,应该没问题吧?” 众人都是连连摇头,这个很简单,现在有了模板,他们肯定能弄出来。 “那现在就弄吧!” 众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加减乘除全部都弄出来了,写在布帛上。 霍嬗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以后,就让小李子收了起来。 然后从小李子的手里拿过了算盘,拿在手里摇了摇,噼里啪啦的响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此物名叫算盘,是我研制出来的演算利器,具体使用方法,黑板上有。” 众人行礼后连忙跑到了黑板旁,他们此刻的心里只有算术,就连纸张的问题都没有发现。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几人看着这个口诀表。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霍嬗手里的算盘。 霍嬗手里一翻转,把算盘托在手里说道: “王纬,来,说个数字。” “三千五百七十二加八百三十七。” 霍嬗都没敲算盘,心里一想,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四千四百零九。” 王纬立马从怀里掏出了算表,开始算了起来,画画指指,掐掐算算,花费了近一分钟才算出来。 答案正确,随后他看向霍嬗。 霍嬗拿着算盘,走到了众人的眼前,用算盘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众人连连感叹。 “小君侯创出的这些口诀真好。” “对对,还有算盘这个东西,也是非常的好,能够大大的提升我少府的效率。” 霍嬗把算盘递给小李子,看到众人的目光全都盯着算盘,霍嬗指了指黑板: “怎么制造,技术上面有,给你们半月时间,我要少府的吏员们全都学会加减乘除口诀表和算盘的使用方法,能不能做到?” “诺。” 少府的吏员们,算术方面就算不是精通,但也都会,所以有基础,几个少府丞都很有信心。 霍嬗没也没说啥藏起来,不让传出去的话。 这种东西,传扬出去才是最好的! “行了,你们忙吧,我就先走了。” 霍嬗背着手往门外走去,几人对视一眼,王纬连忙喊道: “小君侯……” 霍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王纬: “还有何事?” “小君侯这是准备去哪?” 霍嬗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怎么,你是想打探我的行踪?” 王纬面色大变,连忙躬身行礼: “臣不敢。” 霍嬗看着低头的几人半晌不说话,等了一会以后才说道: “我要去大司农,怎么,王纬你要跟我去?” 王纬半直起身,然后继续说道: “臣不敢。” 霍嬗扫视了他们一圈,随后冷哼一声: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管的越多,死的越快。” “谢小君侯教诲。” 霍嬗看着行礼的众人,淡淡说道: “忙吧。” 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嘴里不由得大声念叨: ‘哼,一个个斗来斗去,都斗魔怔了。’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苦笑。 他们确实是魔怔了! ……… 霍嬗离开少府以后,直接往北走,出宫前往了大司农官邸。 他准备去找一趟桑弘羊,他可没心思在大司农再上一堂课,把东西扔给桑弘羊,他自然会安排下去。 桑弘羊现在的职位是治粟都尉,大司农依旧是代领,要等到这个位置确定下来,按照历史来看,估计还要三四年。 但别看他是代领,但他依旧是大司农的老大,整个治粟都尉署衙,大司农署衙,他是名副其实的一言堂。 他的权利和掌管范围也是非常的大,名副其实的大汉钱袋子和粮袋子。 来到大司农官邸,小李子前去通报,他是宦官,所以直接就被带到了桑弘羊面前。 随后没一会,桑弘羊就跑了出来。 “臣治粟都尉桑弘羊见过冠军侯。” 霍嬗连忙避开,回了一礼,露出一个苦笑说道: “桑公也要来打趣一下我?” 桑弘羊捋了捋胡子,哈哈大笑。 霍嬗的这一句桑公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桑弘羊虽然权利很大,但是他的名声不行。 读书人很讨厌他,所以就是肆意的抹黑,什么与民争利啥的乱七八糟的名头,全都安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据霍嬗所知,桑弘羊有些乐在其中。 身为人臣,怎么能够没一些污点,尤其是他还掌管着大汉的钱袋子和粮袋子,多么重要的位置。 这个位置并不是你本事高就能坐上去,你还得让皇帝非常信任你。 不过就算是要沾污点,但是每天被人骂,那也不爽。 而霍嬗这么一个地位崇高之人,称呼他一声霍公,能够让他得意好久。 第一七三节 大司农,桑弘羊(求订阅月票) “冠军侯快里面请。” 桑弘羊引着霍嬗往大司农官邸内部走去。 大司农的官邸,嗯,很平常,一点都不奢华,甚至都有些破败。 要说此地掌管着大汉的财政,如果不是霍嬗亲眼见到,霍嬗都有些不相信。 一路避开人群,孙尚留在后面,谁若是看到了霍嬗的身影,就直接抓起来。 当然,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先关起来,等日后再放出来就是。 桑弘羊引着霍嬗来到后厅坐下。 看着霍嬗打量着四周的举动,桑弘羊开口笑道: “比较简陋,招待不周,望冠军侯勿怪。” 霍嬗摆摆手,笑着说道: “桑公称呼我为子侯就行,几年未见,都有些生疏了。” 桑弘羊笑笑不说话,要是以前,仗着年长可以叫叫,但现在不行了。 再等些日子,霍嬗就是大司马,羽林大将军,朝堂第三号人物,不敢再随意称呼喽。 霍嬗打量了一番以后,开口问道: “我看这大司农官邸有些简陋啊,官邸内属官行事有些杂乱,不知是……” 桑弘羊点点头,感叹着说道: “确实是有些破败,属官也有些杂乱,冠军侯不知情形。 前几年随着我大汉的疆域越来越大,赋税等物也是越来越杂乱,钱财多倒是未多出多少,还得往里搭钱,就是乱、杂。 大农渐渐地人手就有些不够用,前两年一直勉强维持着。” 说到这桑弘羊对着未央宫方向拱拱手: “今年不是《太初历》嘛,证我大汉之正统。 大农也换了个名字,由大农改为了大司农。 乘此机会,陛下把大司农的属官系统也来了一次扩充,人手增加了不少,我也算是轻松了许多。” 霍嬗附和着点点头。 “但这人手一多啊,原先的官邸就有些待不下了,所以前几日就搬到了这个大司农收缴的废弃府邸。 所以看着就有些破败,人手也刚扩充完,行事还有些无章法,不太熟手,所以看着就有些杂乱。” 霍嬗又是点点头。 桑弘羊看霍嬗不说话,也是开口问道: “冠军侯来我大司农可是有何要事,少府应该不缺钱啊,难道是缺粮?” 也不怪他这么想,来找他的一般都是这两点,要不来要粮,要不来要钱。 这还就是霍嬗,要是其他人,桑弘羊不可能先开这个口,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咱们慢慢磨。 至于为何霍嬗来了,桑弘羊不拖延,非常干脆? 这倒跟霍嬗打仗不花他大司农的钱没多大关系。 才第一战,三千人,少府就够了,没必要花他大司农的钱。 估计等日后出征规模大了起来,该花还是得花。 毕竟打仗也要花国家的钱,刘彻不可能从少府这个他的私人钱袋子里拿出来太多。 所以并不是这个原因。 其实说到底,还是桑弘羊有了底气,再加上他对霍嬗很是感激,再加上霍嬗的身份地位,以及与刘彻的关系,让他先开了这个口。 桑弘羊的底气就是钱粮,霍嬗的制盐之法,农具水车,让大汉的钱粮大增。 而钱粮越多,他这个大司农、治粟都尉就越有底气。 其他人来要钱粮,虽然该抠还是得抠,本职工作嘛。 但是不至于像以前一样没东西给。 他对于霍嬗的感激也是源于此。 还有经过霍嬗的劝说,刘彻在长安安安静静地待了几年,也没有大修宫殿,给他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至于身份地位,霍嬗是卫霍集团的下一任主事人,如今也已经起势,随便给他上点眼药,就有他受得。 至于和刘彻的关系,那就更简单。 他在这儿就算是把霍嬗给拒绝了,人家跑去找刘彻轻松要一份诏书,他还是得给。 还平白的得罪了霍嬗这个冠军侯。 一切说到底啊,还是霍嬗的身份地位变了,已经起势了。 不光是桑弘羊,所有人对待霍嬗的态度都得变一变。 以前可以把霍嬗当成一个身份尊贵的孩子,霍嬗开口了尽力帮忙,交好于霍嬗嘛。 但是现如今不一样了,现如今不是交好了,而是霍嬗能够直接命令他们了。 所以态度就得发生改变。 按理来说,霍嬗起势以后,其他人都得巴结起来,像定长辈身份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而桑弘羊一直称呼霍嬗为冠军侯,死活不愿叫一声子侯,这是因为桑弘羊的身份和其他人又不太一样。 他是大汉帝国的钱袋子,粮袋子啊,掌握着大汉的经济命脉。 他天然就不能和霍嬗这种国家大将太过亲近,就算是你想亲近,但是表面也不能露出来。 不提亲近以后刘彻会如何想,兵马钱粮全都齐了,你们想干嘛? 他桑弘羊自己就得担惊受怕,日夜难眠。 他的心里清清楚楚,他是一个孤臣,也只能当个孤臣。 虽然桑弘羊担心的很有道理,但是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对象是霍嬗,那就没有必要了。 因为他忘了一点,那就是霍嬗还是少府卿。 他自己就掌管着钱粮。 粮可能没你大司农多,但是钱,现在要比你大司农多不少。 刘彻把少府都交给霍嬗掌管,还怕你桑弘羊和霍嬗太过亲近? 而且这次,霍嬗并不是来要钱粮的,而是让你桑弘羊来欠人情的。 虽然桑弘羊的人情对于霍嬗来说没多大作用,他让桑弘羊办事,他还能不办?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 ……… “呵呵,桑公不必忧心,此次我不是来要钱粮的,少府的钱粮还是很充足的。” 霍嬗敏锐的发现了桑弘羊不愿与他亲近,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思想走上了老路子,把他自己当平常将领看了,所以霍嬗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 果然,桑弘羊一愣,他也明白了过来,随后笑着感叹道: “陛下对子侯你还真是信任,我都有些嫉妒了。” 霍嬗哈哈一笑,面露得意,桑弘羊也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他对霍嬗嫉妒不至于,羡慕倒是真的,基本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思想。 霍嬗前面有着霍去病做铺垫,该嫉妒的早就已经嫉妒过了。 而霍嬗是刘彻亲手养大,如今更是立下了此等大功,刘彻疼爱也是正常。 换位思考一番,若是他们自己有这么一个出色的晚辈,那他们也能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他。 而且霍嬗的年龄也是他的一大优势。 霍嬗不光是刘彻亲手养大,也是这些人亲眼看着长大的,他们对于霍嬗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就像是长辈看晚辈的那种,霍嬗成器了,他们也有一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有了一种参与感,参与到了霍嬗的人生当中。 说白了,就是养成。 ……… “那子侯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霍嬗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我听说了桑公的事情,这次是特地来助桑公一臂之力的。” 桑弘羊面露疑惑: “哦?” “我创出了一种算术口诀,也研制出了一个算术利器,大司农的吏员们学会了,效率翻个几倍,十几倍不成问题。” 桑弘羊立马瞪大眼睛站起了身: “子侯此言当真?” 霍嬗面带笑容点点头: “自然。” “哈哈哈哈。”桑弘羊捋着胡子大笑:“子侯这次确实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吞噬小说网 至于霍嬗语句中的真假,桑弘羊从没怀疑过。 一个是因为信,众所周知,正事上霍嬗从不开玩笑。 而且霍嬗的奇思妙想也是众所周知的。 而第二点就是少府了,霍嬗身为少府卿,如今把东西拿到了大司农,那自然是在少府试验过了。 若是没有效果,霍嬗会拿过来吗? “快,子侯快快拿出来看看。” 霍嬗冲着小李子挥挥手,小李子提着箱子走到桑弘羊面前,行了一礼后把箱子放到了桑弘羊面前的案桌上,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算盘,布帛,竹简。 “小李子,帮桑公讲解一下。” “诺。” 小李子也是很聪明的,更别提这套方法他早就学会了,霍嬗算账的时候,一般都是小李子辅助。 他不光学会了算术,他还学会了霍嬗的不少东西,闲暇之余,霍嬗也会教他点新东西。 小李子帮了霍嬗不少的忙。 桑弘羊本就是一个算术大家,经过小李子的讲解,他心里已经把这些东西吃透了。 虽然可能应用起来暂时不会太熟练,但是其中的道理,他已经是一清二楚。 桑弘羊笑的是合不拢嘴,这套东西,是真的帮了他的大忙。 但是高兴的同时,他还有些遗憾。 “桑公面露遗憾,是有什么问题吗?” 桑弘羊露出笑容说道: “无事,无事,只是一点小遗憾罢了。 子侯拿出来的有些迟了啊,若是再早几个月,大司农就不用扩充属官人手了,能省下不少禄米。” 霍嬗有些无语,这东西虽然他随时能拿出来,但是你桑弘羊的思想不对啊! 你又不知道我能随时拿出来,所以,那是想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吗? 而且几个月前,我还在匈奴呢。 “桑公不必遗憾,人才从来就不嫌多,越多越好,大司农人多浪费,那可以调去其他署衙嘛。” 第一七四节 矛盾转移(四千求订阅) 桑弘羊也是点点头。 虽然他在点头,但是他心里可不这么想,让我把人才送给其他的署衙,怎么可能。 这些人都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都是有些算术底子的,稍加培养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吏员。 现在有了霍嬗的算术、算盘,让他们学会了这些,那就是一个熟手的经年老吏。 这等人才怎么可能给其他署衙。 其他人若是想要,自己培养去。 至于用不完的问题……怎么可能有用不完的人才! 他大司农以前可是只维持着不崩溃,现在正好充实人手。 就算是效率增加,也不可能让这些人没事干闲待着。 他大司农可是有着很多的陈年旧账,随便拿出来一些,就够这些吏员算好些日子。 说完了算术这件事,霍嬗准备乘机跟桑弘羊谈谈有关于他们两个署衙的事情,也是跟他透透底。 就是新都城的事,而且这事不光关乎大司农和少府,一旦启动,水衡都尉,将作大匠等等全都得动起来。 ……… “桑公听没听说新都城的事?” 桑弘羊一愣,疑惑问道: “都城?” 刘彻还没有跟他们说过,公孙贺自然也不会乱说,所以他还不知道这个事。 霍嬗点点头: “陛下准备新建一个都城。” 桑弘羊立马面色郑重了起来,这是一件大事啊,他小心试探着问道: “修在哪儿?比如今长安是几倍?” 霍嬗嘿嘿一笑,比划出手指: “就修在长安南边,羽林营地那儿,是长安的三倍,能居百万人口。” 桑弘羊感觉自己的胸口受到了承重的一击,脑海里回荡着三倍、百万两个数字,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霍嬗看着桑弘羊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差点就没憋住笑。 桑弘羊愣了一会以后,才一脸悲愤的说道: “陛下为何会有修建新都城的念头?” 霍嬗干咳两声,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桑弘羊立马就明白了,然后直接转换了悲愤的对象。 两人沉默了一会以后,桑弘羊首先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了下来,看着霍嬗问道: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桑弘羊差点又没绷住,气急败坏的喊道: “都城啊,还能是啥!” 霍嬗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能咋办,修呗,少府有些钱,大司农有粮,钱也不少,还有水衡,一个都城还是能修的起来的。” 桑弘羊翻了个白眼: ‘还一个都城能修起来,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啊,你不管事,你当然轻松,可怜如我……’ 要是都城真要修,霍嬗一个练兵的由头跑了,事情不就是桑弘羊和王温舒等人的嘛! 桑弘羊低头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 “少府现在有多少的钱财?” 霍嬗在心里算了算,然后说道: “等商队回来,差不多五百五十万金吧。” 桑弘羊立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说道: “够了够了!” 霍嬗看着桑弘羊,突然问道: “你不会都让少府出吧?一个都城,有宫城,自然也有外城,少府只负责宫城。” 桑弘羊皱起了眉头: “那其余的外城坊市怎么办?” 霍嬗诧异的看了一眼桑弘羊,然后说道: “自然是你大司农和水衡出! 你不会想让陛下的少府出这笔钱吧?” 两人谈论起这个话题,就连称呼都变了。 桑弘羊皱起了眉头,随后苦哈哈的说道: “大司农没钱!” 霍嬗挑了挑眉毛: ‘大司农没钱?我信你个鬼!’ 要是以前说没钱,霍嬗还信,现在说没钱,霍嬗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少府有五百五十万,大司农霍嬗虽然没有关注过,但是三四百万金还是有的。 光凭借一个制盐之法制出的精盐,大司农就从豪门大户那儿弄来了多少的钱财! 霍嬗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只是一个宫城,有个一百万金就顶天了,剩下的钱财,少府留着准备干嘛? 大司农是真的没钱啊,每年的赋税要发往各地发放俸禄,根本就积攒不下多少。 这几年是赚了一点,但东方和南方都需要钱财,大司农根本就没攒下多少。 还要积攒一些应对随后的大战,这钱根本就不能动。 而且你算算,都城建造,农田需要给百姓足够的赔偿,还要迁移农户,后面的地基,城墙,城内的坊市……” 桑弘羊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嬗给打断了: “那边是上林苑范围,没多少的百姓,地都是陛下的,钱已经花过了,而且,宫城没有三百万金下不来。” 霍嬗这当然是在胡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你看,桑弘羊这不就开始反驳了。 “不可能。” 桑弘羊一脸坚定的说道: “不可能花三百万金。” 霍嬗嘿嘿一乐,换了一个姿势,伸出双手边比划边开口说话: “别觉得不可能,光一个陛下住的皇城当然不可能花三百万金,但是我说的是宫城。” 桑弘羊抬抬手,示意霍嬗继续。 “皇城座落于最北方,由三部分构成,中间乃是陛下和皇后所居,东边太子寝宫,西边乃是少府……” 桑弘羊连忙抬手打断: “等等,你少府占的了那么多的地方吗?” 霍嬗双手一摊,满脸的奇怪: “为何占不了?宫中的宦官、侍者、宫女全都要在此居住,少府和兰台也要在此地办公,皇城花个一百五十万不过分吧?” 桑弘羊皱着眉头想了想: ‘你家的宫殿要一百五十万金?真奢侈。’ 但他随后还是点了点头,示意霍嬗继续。 “在皇城的南边就是宫城,长安的各大署衙全部都要在里面,南北二军也会在此地,还有未央厩,石渠阁等等,再加一百五十万不过分吧?” 桑弘羊没纠结钱财,反而开口问道: “你准备把军队放到宫城里?” 霍嬗点点头。 “才几万的军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霍嬗直起身子,淡淡一笑: “现在才几万,以后就说不定了,有可能是十万,有可能是二十万,不得先预备上?” 桑弘羊也就是好奇问问,军事上的事情他不关心,也不会多管。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算了起来,没一会他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霍嬗似笑非笑的说道: 笔趣阁 “你少府的材料贵啊,要不你把钱交给我大司农,我大司农最多一百五十万金就可以做到。” 不得不说,桑弘羊在这方面非常的敏锐,霍嬗如果真用钱修,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数字。 主要是皇宫花的钱多,得修的大气、豪华一点,其他的花不了多少钱! 霍嬗撇撇嘴,开口说道: “那是陛下的钱财,又不是我的,你找陛下要去。” 随后霍嬗眼珠子一转,说道: “要不你大司农给我一百五十万金,其余的钱财不用你们多出,只用出所需粮草人手,整个新都城其余的钱财,都交给我们少府如何?” 宫城是必须要花钱修的,不花钱住着不放心。 但是外面的外城就不一定了,霍嬗能只花这一百五十万金,就把这一个新长安城给修出来。 桑弘羊狐疑的看着霍嬗,心里细细的思索着,想了不短的时间,桑弘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 在桑弘羊看来,没啥损失,反而很有益处。 这钱少府不愿出大头,那必定就是要大司农出大头,那还不如直接定下来。 掏一百五十万金,其余的不多掏,日后缺钱了别来找大司农,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但霍嬗清楚刘彻的打算,刘彻本来就打算着让少府全出这一笔钱财来着,毕竟少府有着很大的一笔横财。 刘彻根本就没想着让大司农出太多,大司农的钱财是他留着用来打仗的。 而对于霍嬗来说,能要这么一笔钱财就已经很好了。 在霍嬗看来,这个长安城除了宫城以外,其他的都不用花钱,说不定还有的赚。 像原先说的卖府邸,就是一条赚钱路子。 还有东西市的地皮,也是赚钱路子。 桑弘羊他们的想法是自己修,毕竟这种大工程,自古以来朝廷都是自己修的。 工匠自己有,工人用劳役,不够就征召。 材料啥的全都要自己花钱,还要废劲的运输,钱都被那些豪门大户和商贾赚去了。 但在霍嬗看来,宫城自己修可以,外城为啥要自己修? 直接花钱分包出去不就行了,谁价格低就用谁,你还得给我保质保量。 质量如果出问题,那就不是不给钱的问题,脑袋都得搬家。 而对于这些接工程的大户商贾,钱是肯定要给的,但是这个钱,霍嬗要从他们的身上再赚回来。 也就是说要让他们有赚头,没赚头谁愿意白干啊,就算是朝廷都不行。 但是可以卖一卖国债嘛,还可以卖一卖后勤名额啊! 所以就是这么个流程: 先分,把整个长安城分成众多的的小工程,然后拍卖,谁价低就用谁。 里面还得使一点手段,不然他们联合在一起,不喊低价怎么办? 然后把工程分为几期,一期给一期的钱。 等到第一期即将完成以后要付钱的时候,再把他们喊到一起,推销一波,让他们用工程款买国债。 你们钱都放在家里吃灰,还不如拿出来赚点利息。 有我冠军侯在,你们还怕赔了? 当然,国债这个东西,赚不到什么大钱。 你以为不给结工程款,让你们买国债就完了? 那当然不行,还得让你们把家里埋的钱全都拿出来。 可以给他们卖卖后勤名额嘛,这笔钱就是白赚啊。 注意,卖的只是名额,卖的人也只能在接了工程的人里面选。 而这个名额的用处是什么呢? 像这次匈奴之战,那么多的牛羊,有了这个名额,你就可以低价购买这些牛羊。 朝廷的这些牛羊,就可以交给你们来处理。 那用什么购买呢?嗯,工程款。 这个城,是肯定要让他们白修的,而国债就是让他们小赚一点。 而这些抢来的物资,才是让他们大赚特赚的东西。 而朝廷白修了一座城,还赚了一些钱财,还让他们掏出了埋在地底的钱财。 用的钱自然是水衡出产的,还推广了五铢钱。 那些每天吃的不少,国家消化起来很是麻烦的牛羊,还能够借着他们的手,铺往全大汉。 他们能借着这些东西,来大赚上一笔。 而这件事就是双赢,朝廷和大户们的双赢。 但是有赢就有输,有利就有亏,朝廷和大户都双赢了,那吃亏的是谁? 吃亏的当然是那些被抢的人了! 而这种操作方法,不光是能够用在修城上,什么地方都能用。 那些大户们尝到了甜头以后,会停下来吗? 当然不会。 接着国家就可以修修路,加固加固河道,开采矿产,练精兵,搞商业,广文教。 然后这么一次又一次的下去,直到大汉周边的异族全都被抢光,吃干。 这就叫做把内部矛盾转移到外部。 而等到周边全都被灭了,大户们依旧不满足,露出了他们资本的獠牙怎么办? 那就要看看是大户们的獠牙硬,还是大汉的铁骑硬了。 但霍嬗当然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在途中,就得给他们加上束缚。 比如说拉一批打一批嘛,留下听话的,淘汰不听话的。 而他们为何要听话?因为利益。 还可以提出商律,给他们加上一道道的束缚。 建立太学,广招学子们,顶替他们在地方上的控制。 而他们没了地方上的控制,他们就不是豪门大户了,而是普通的商贾。 而在这片土地上,商贾是永远也起不了势的。 所以说呢,大户们也不全都是坏处。 他们虽然对于这个帝国来说,就是趴在树干上的蛀虫。 等到有一天,树干被掏空,就是他们改朝换代,重新立起一颗大树,继续蛀的时候。 但他们也不全都是坏处,他们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若是能够完美的操控这股力量,他们也能够让大树成长的更加的茁壮,更加的高大。 而这一切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一路上的过程必然是非常的艰难。 但是越艰难,事成后不就越有成就感吗? 第一七五节 补差额(求订阅月票) 昨日霍嬗从大司农回来以后,直接回了宫中,今日他准备去羽林营地那边转转。 其他的都不用他多管,这次过去主要是去看看虎贲军,去看看他们的具装甲骑练的怎么样了,霍嬗对这还是很好奇的。 虎贲军的一切都是照搬,全军官体系,军法官体系等全都一模一样。 不过他们和羽林的兵种不太一样。 羽林全军为轻骑,而虎贲有着一千的具装甲骑,最重的重骑兵。 他们的一部一营和五营为具装甲骑。 五营也就是两部之外的一营,羽林军五营是霍嬗的亲卫营,而虎贲军直接叫五营。 ……… 霍嬗骑着骊羽,天还没亮就已经出发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霍嬗已经到达了羽林营地。 正好就在此时,羽林营地内的起床鼓敲响,将士们也都起来了。 不光是羽林军,隔壁的虎贲也是一样。 “老赵。” “主公。” “这几日将士们的状态怎么样?” 赵破奴听到霍嬗的问话,连忙回道: “都挺好的,将士们都开开心心的,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是……” “就是什么?” 赵破奴嘿嘿一笑: “就是将士们有些等不急了,纷纷都在讨论何时才可以露面。” 霍嬗点点头,他对此也有些了解。 等到露面后,他们就能够回家了,这对于三年没回过家的他们来说,非常的期待假期的到来。 “行,没问题就好。” 霍嬗看着集合起来准备跑操的将士们点点头,随后问道: “旁边的虎贲营中,徐自为在不在?” “这几天没看见他,应该是没在。” 霍嬗有些诧异,他这两天在宫里也没见到他啊! 霍嬗挥挥手,转身往营门口走去: “走,过去转转。” 霍嬗带着孙尚和赵破奴往隔壁的虎贲营地走去。 ……… “来者止步。” 霍嬗等人还没走到营门口,就被虎贲将士拦住了。 霍嬗露出笑容,调侃着说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 营门口的虎贲将士先是点点头,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又是连连摇头。 霍嬗掏出自己的羽林校尉令牌,递给他: “我能不能进?” 营门口将士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咬咬牙摇摇头。 “既然不能放,那还不赶紧去通报?” “诺。” 营门口将士转身往营地里跑去,赵破奴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霍嬗也是笑着摇摇头。 霍嬗几人在这等了没多久,徐自为就跑了出来,边跑还一边数落一脸委屈的营门口将士。 “徐自为见过小君侯。” 霍嬗点点头,徐自为虽然还兼着郎中令,现在叫光禄勋的职责,但他如今只是个虎贲校尉,所以霍嬗承他一礼没啥问题。 霍嬗转头看向营门口将士,露出笑容鼓励了一句: “干的不错。” 营门口将士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从羽林军淘汰下来的人组成,所以能得霍嬗一句夸赞,这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值得高兴。 “小君侯这次过来是?” “来看看你的虎贲军练的怎么样,再看看那些重骑兵。” 徐自为挑了挑眉毛,心中一动,顿时更加热情了起来。 霍嬗以前从没来看过虎贲,这个时间点没事干跑来看虎贲是因为什么? 在徐自为看来,这是准备带着虎贲去西域啊! 霍嬗确实是有着这个想法。 在他看来,军队是战场上练出来的。 你看看羽林,出征前和出征回来后,其中的差别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而虎贲是和羽林一同开始练的,已经练了三年了,是时候拉出去练练了。 虎贲如果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他就不可能比的上羽林。 这次西域之战,霍嬗不准备带太多的人。 羽林接下来会内部招兵,从虎贲抽调人数,补足羽林的三千之数。 才一百多个人,嗯,相信刘彻知道了以后也不会有意见。 至于虎贲的缺额,从期门或者骑郎中调就行了。 霍嬗准备带上这六千人,其余的汉家军队就不带了。 再加上匈奴义从和左大都尉部的五万兵马,足足的了。 主战兵马霍嬗准备就带这么多,至于后备的屯田军卒,也就是步兵,要迁多少,那就是刘彻的事了,看他怎么安排。 至于大汉将领们不带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嗯,有意见也没啥关系,羽林军是霍嬗的私兵,那肯定是要带的。 虎贲军也是一样,虎贲是刘彻的亲卫,谁敢有意见? 至于匈奴义从部和左大都尉部,他们本就是要迁往西域等地,不用白不用。 所以要以大局为重嘛,用匈奴降兵就能节省我大汉将士消耗嘛不是! 谁敢有意见,就让刘彻收拾他。 ……… “老徐,我羽林牺牲了一些将士,准备从虎贲调取补足……” 听到霍嬗的话,徐自为面露难色,他心中十分不想给,但是他还真就不得不给。 而且他就算是再舍不得,给不给那是刘彻的事情,他没有权利做主。 “此事是不是应该禀报一下陛下?” 霍嬗一挥手,开口说道: “陛下那边我自会禀报,我羽林只要轻骑,不要重骑,从各队各连中抽一些就行了,不会抽你的军官,普通将士就行。 对了,你还记得那些期门教官吗?” 徐自为点点头,霍嬗继续说道: “把他们拉进虎贲,他们有基础,训练个俩月,根本就没啥区别。” 徐自为心中腹诽: ‘没啥区别,那你羽林为啥不去拉那些期门?’ 徐自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霍嬗把此事根本就没有给刘彻说过。 他敢肯定,他一旦说了,刘彻绝对会非常果断的拒绝他。 这些虎贲可是他非常珍贵的宝贝,每月心情不好了,就会跑来看看,然后撒些钱,眉开眼笑的回去。 所以霍嬗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等到人已经拉进了羽林,那刘彻也就只会埋怨几句,至于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2k小说 霍嬗不由的想到,从西域之战回来后的羽林军问题。 从西域之战回来后,那些关系户是肯定要放出去的,羽林军估计会有一个很大的缺额,大半还都是羽林军中的军官。 但问题不大,羽林军中能当军官的多了,他们走了正好腾位置出来。 然后招新兵,以老带新,这可要比从头开始容易多了。 紧接着霍嬗几人,在徐自为的带领下在虎贲营地里转了转。 虎贲的营地和羽林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全面采照羽林的模板。 霍嬗本来是准备看看虎贲重骑的风姿的,但来的不是时候。 重骑三天练一次,每天练的话人马承受不住,这还是因为吃的非常好的情况下。 而昨日刚练过,接下来两天就是虎贲重骑的间歇期,霍嬗只能抱着遗憾回去,改日再抽时间过来看看。 霍嬗从虎贲营地出来以后,直接就往长安而去,至于抽取虎贲人数补足羽林的事,自然有赵破奴和钟干处理。 到了长安以后,霍嬗直接就去了府里。 ……… “诸位,这几日进度如何?” 听到霍嬗的话,霍光等人有些尴尬。 这两天自从霍嬗离开了以后,进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毕竟他们每天都把时间用在了吵架上了。 没了霍嬗这个拍板的人,他们有了分歧之时,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他们都秉持着自己的观点才是对的。 不过就算是慢也没慢多少,现在的进度已经算是非常的快了。 毕竟有些众多的资料查询,比平常人著书立传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有霍嬗在的时候的那进度简直太快了,根本就不正常。 但是体验过了那种极快的进度,所以他们对于现在的进度可谓是非常的不满意。 霍嬗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就猜出了问题所在,他开口安慰道: “慢就慢吧,慢点没关系,年前一切都能完成就行。” 霍嬗心里有着计划,这本书最近是不可能出世的,因为最近的一切事物都会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所以霍嬗选定的发书日子是在十二月或者一月。 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至于为何这么迟。 一个是让他的热度缓缓,另一个是少府需要做些准备工作。 要想印书,需要大量的纸张,也需要墨,需要印书模板,需要建造工坊。 其他的倒是简单,但纸张也不是说制造就能立马制造出来的。 所以霍嬗估计四五个月正好。 霍嬗觉得最合适的日子就是一月份,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多月六个月,准备时间足足的。 而且还是开年之初发书,寓意也不错。 霍嬗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一直待在府里,陪着他们著书,把三分之一的进度提升到了五分之二。 随后霍嬗不准备再继续帮他们了,让他们慢慢的自己研究去,他隔个十天半月来看一趟就行。 毕竟他每天的事情‘这么多’,没多少时间啊! 七月初十,霍嬗去找了一趟路博德,和他聊了聊他儿子的问题。 让路博德下定了决心,准备狠下心来处理处理儿子的问题,好好教育教育他。 随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霍嬗一直跟在刘彻的身边,帮忙带孩子的同时,和刘据一起学了学怎么处理政务。 毕竟日后他也是要处理这方面的工作。 七月十七,终于传来了消息,匈奴把补偿送了过来,霍嬗知道,他的荣耀时刻,要开始了。 第一七六节 报捷(求订阅月票) 七月二十日凌晨,霍嬗就在羽林营地当中。 今日是朝廷定下的班师回朝的日子,羽林军全军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时辰一到,然后就直接出发。 十七传来的消息,经过三天时间的宣扬,冠军侯即将得胜归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及其周边。 这则消息瞬间就点燃了整个长安城,他们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这天的到来。 朝廷也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等着天亮了。 ……… “什么时辰了?” 霍嬗问向旁边的张安世。 “回校尉,刚刚到卯时。” 霍嬗舔了舔嘴唇站起身,面色有些兴奋的喊道: “准备出发。” 全军翻身上马,霍嬗穿着鱼鳞甲,骑在一身马甲的冠军身上,在阵前行走。 羽林军将士们内衬黑红色军服,外面披着铁甲,胯下清一色的黑色高头大马。 尤其是平常空空荡荡头盔上,如今多出了一道红色翎羽,个个看起来都是非常的英姿勃发。 霍嬗来回走着,看了一会后大声喊道: “今日乃是班师回朝之日,也是我羽林军的荣耀之时,都给我打起精神,让长安百姓看看我羽林军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英姿。” “诺!!!”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出发。” 羽林军压着儿单于几人和战利品开始往长安进发,至于使节,那是过几日的事情。 经过一个时辰的赶路,大军来到了长安正北渭桥边。 此时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在渭桥边,早就有人在此等候。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他是睢陵侯张昌,他刚刚当上太常,他的上一任是韩延年。 刚坐上太常,就碰到了这么大的事,让他既是兴奋,又是忐忑。 为何兴奋自然是不用多说,至于忐忑,当然是怕把事情给办砸了。 说起他张家,以前很了不得,但现在算是落寞了。 他高祖父是张耳,开国元勋,曾祖是张敖,袭承赵王,而他祖父是张偃,吕后所封西汉鲁王,他父亲是张广国,嗯,张偃的儿子。 fqxsw.org 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但能当上太常,就说明还没没落到极点。 “见过冠军侯。” “见过张公。” 两人互相见完礼后,霍嬗笑着说道: “我今日就听张公安排了。” 霍嬗和他不熟,或者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两人这都是第一次见面,但人他还是知道的。 长安城中的贵族,霍嬗基本上都知道,这是基本常识,但知道不代表认识。 张昌也是露出笑容,开口说了起来: “辰时四刻大军出发,先去长安城东,然后到南,到西,绕城一周后,回到北方。” 霍嬗皱了皱眉头,还要绕城?这么麻烦的嘛! 其实往常大捷是不用这么麻烦的,这次麻烦的原因是因为是霍嬗嘛。 而且这次也是十几年来的大胜,所以刘彻准备耀武扬威一番。 “巳时前到达长安北方五里处,整军,随后巳时前往厨城门,接受陛下亲迎。 随后在陛下的迎接下进入厨城门,直达北阙门,在北阙门外表功、献俘、接受封赏。 随后前往太庙祭祖,以王帐王旗,金鹰金狼,还有最重要的夏礼器供奉祖先。 等一切都完成了以后,就是未央宫大宴了。” 霍嬗听完以后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但是在心中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今日看这情况,是闲不下来了。’ “老夫会派遣几人随行,冠军侯有事可以询问于他们。” 霍嬗拱拱手说道: “我知道了,张公去忙吧!” 张昌行了一礼,随后歉意的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往长安城跑去。 这次报捷仪式,要说最忙的还不是霍嬗,而是掌管礼仪的太常和属官们。 每到这个时候还有年节的时候,就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而且今年新礼刚立,这又是第一次大规模应用,所以说肯定是更加的忙。 霍嬗牵着冠军,站在羽林军前方闭目养神,羽林军将士们也是一样。 而张昌留下的这几个掌管诸飼、祭祀等事的太祝令属官,看到安静无声的羽林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感叹。 他们早就知道羽林军精锐,但没想到这么的精锐,有此大军,大汉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禀冠军侯,时辰到了。” 霍嬗睁开眼睛,随后喊道: “全军上马。” 伴随着哨子声响起,全军整齐划一的跨上马匹。 “立旗。” 大片大片的旗帜立起来,在霍嬗身前的自然还是那五面旗帜。 大汉军旗、冠军旗、羽林军旗、匈奴义从旗、乌桓义从旗。 而在霍嬗的身后还有众多的旗帜,赵破奴的浞野侯,各侯位的旗帜。 还有两部、五营的旗帜,以及各队的小旗,而战利品旁的王旗也是立了起来。 浩浩荡荡,旌旗蔽空! 霍嬗看着初生的太阳,吩咐道: “出发。” “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羽林军迎着朝阳,踏上了这属于他们的荣耀时刻。 而在长安的数十万百姓们,听到远方传来的号角声,也是通通兴奋了起来。 北阙门前早已站满了百姓们,他们是一帮子聪明人。 自从冠军侯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他们就已经跑来在此等候。 他们已经等了两三天的时间了。 北阙门前就那么大,长安城再加上周边的百姓快要五十万了,根本就站不下。 而他们这些从最开始就等候的人占了大便宜。 不光是北阙门前,厨城门前往北阙门的路途两边全都是人。 家就在道路两旁的直接爬到了房顶上,坊墙院墙全都爬满了人,一个个都骑在墙上。 而人最多了就是北城门外了,二十几万人全都站在城墙下,绵延了好大的一片区域,到处都是人头。 北军全体出动,用来维护秩序,而人太多了! 这就导致了,羽林军没走出多远的距离,就看到了大片的百姓。 羽林军伴随着号角声,听着风扯旌旗声向前进发。 而就在百姓们看到这支迎着朝阳出现在他们眼中的大军之时,离城最远的百姓们卯足了劲,发出了他们此生最大的欢呼声。 而随着这些百姓欢呼,其余啥也看不到的百姓也开始跟着一起欢呼。 能够引发一场小型地震的音浪朝着羽林军铺来。 几个太祝令属官差点被震下了马,大惊失色,但是羽林军依旧个个面不改色。 只不管是声音大了一点罢了,再大能大过十几万的战马奔驰? 十几万骏马奔驰之时,大地震动,体弱一点的站都有可能站不稳。 这点场面,还不至于让他们震惊,但他们的心中依旧震动,因为这是大汉百姓对他们的欢呼声。 大军在即将到达百姓近前之时,突然一转,往东边走去,这让看见他们的百姓一愣。 随后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跟上,但是北军阻拦住了他们的路途。 但是不到万人的将士,还散布在各地,又不能杀人震慑,怎么可能抵挡住几十万百姓。 霍嬗也看到了这一幕,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要是发生了大规模踩踏,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霍嬗想了想以后,放慢了脚步,百姓们渐渐地围在了羽林军的两侧,人挤人,人挨人的跟着羽林军缓缓移动。 霍嬗看到这一幕头疼不以,他估计,这么一圈走下来,肯定要耽误时辰。 你说好好的报捷不就行了嘛,还非要绕城一周。 突然,霍嬗眼睛一眯,他发现有几十个地痞流氓跑到了大军前面,在那昂首挺胸的走着。 时不时还冲着周围的百姓们挥挥手,摇摇屁股。 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得胜归来的是他们一般,好像他们是这支大军的主宰一般。 而且这些人越聚越多,再等一会必定挡住大军路途。 若是羽林军被挡在这儿不得前行,虽然有可能后世被大书特书,毕竟是百姓迎接所致。 但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最大的笑话。 霍嬗心中怒火大涨,他在心中给这些人定下了最后的结局,他们死定了。 就算霍嬗不动手,他们阻拦报捷大军前行,日后也是死路一条。 霍嬗抬手,大军停下,霍嬗拿出自己的小号角,然后吹响。 随后远方一声狼嚎声传来,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渐渐地,狼嚎声越来越大,百姓们也都闭上了嘴巴,静静地听着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狼嚎声。 霍嬗放下号角,拿起枪头和枪杆,随后连接在一起,抽出哨子一吹。 随后一拉缰绳,冠军一声马嘶人立而起,两旁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不由的惊呼,然后开始欢呼。 随后霍嬗直接把长枪挡标枪拿着,借着下落的马力,直接投向了那些人,一连穿透了两人钉在了地上。 “董明何在?” “末将在。” “前方有敌阻拦大军前行,给本侯肃清。” “末将领命。” 随着董明吹响哨子,一连人马离队奔出,抽出冠军刀向着那些人而去。 没用两分钟的时间,董明返回交令。 至于那些人,只是一个冲击,他们全都躺在了地上。 随后狼群到场,一部分拖着这些尸体往远方走去,不能让尸体阻挡路途。 剩下的大半头前开路。 第一七七节 北阙门前踩旗(四千求订阅) 而就在这一切都完成了以后,前方的百姓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陷入了一片哗然。 而最前方的百姓看到了一切,但这只是一小部分人,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还在讨论为何停了下来不走了。 前方的百姓立马想往后退,但是后面都是人,退不过去,所以他们只能往两边退。 千万不能挡住大军的路途。 以前报捷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挡路,但一般都是被大军给分开。 就算是有蓄意破坏者,一般也不会动刀子,而是抓起来,随后再处理,毕竟是个庆贺的日子。 但是霍嬗直接就地斩杀,这着实震慑住了他们。 不过他们也就是退开不挡住大军的路途,至于其他的反应,比如说骚乱啊啥的,没有。 虽然有小部分人呕吐,面露不忍,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满脸的赞同,觉得他们活该。 要说关中人民最熟悉的律法是什么,那必定是军法,其他法律他们不懂,但是军法,必定是烂熟于心。 阻拦大军前行,被砍那也是活该,而且就这些地痞流氓们,百姓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他们也只是看着。 霍嬗对着赵破奴使了一个脸色,赵破奴一挥手,军旗挥动,全军立刻刀出鞘,齐声呐喊: “风,风,风,大风!” “风,风,风,大风!” …… 三遍喊完,回刀入鞘,周围和远处的百姓全都静悄悄的。 等了几秒盛大的欢呼声响起,由最开始的很小,最后变的越来越大。 霍嬗抬手往前一指,号角声响起,狼群开始往前走,大军随行在后。 不过速度依旧很慢,耽误时间是一定的了。 其实羽林军能够直接加快速度,但是一旦加快速度,百姓们必然追赶。 而这些百姓中有些相当一部分的老人妇孺,非常容易发生踩踏,所以没办法。 时间耽误了就耽误吧! 良辰吉时那是对人来说的,若是要死一些人,来换这个良辰吉时,那它就不是个良辰吉时。 狼群刚走完,前方的百姓对这一幕啧啧称奇,而后面的百姓根本就啥也看不见。 大军刚要开始走,后面又想起了一阵欢呼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几十万百姓齐声欢呼。 ddxs.com “冠军!冠军!冠军!……” 霍嬗听到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看着周围的百姓,他觉得这一刻,就是他的人生巅峰了。 路过插在地上的长枪之时,霍嬗弯腰躬身拿起,甩了甩枪身上的血珠,随后收了起来。 随着慢慢的行走,百姓们也喊累了,渐渐地停了下来。 而就在大军刚到长安南门安门处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而且这次他们还玩起了游戏。 左边的百姓齐声呐喊一声“冠军”,右边的百姓回应一声“羽林”。 然后就在这一声声的“冠军”和“羽林”的呼喊声中,冠军侯和羽林军缓慢的往前前行。 而发生的一切,刘彻早就已经一清二楚,百姓们的呼喊声隔着一个长安城都能够清晰的听到,实在是声音太大了。 说实话,刘彻的心中着实有些尴尬,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 刘彻面色平淡的等着,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也都静静地等着。 至于什么耽误了良辰吉时的话,也没人敢说。 随着时间到达巳时,羽林军已经转回了北边,紧接着羽林军加快速度,渐渐的和百姓们脱离,来到五里处列队。 百姓们队伍拉的很长,包裹住了整个长安城。 最前面的跟着羽林军已经返回北边,而最后面的还没离开羽林军就已经回来了。 而他们在看到回来的羽林军以后,转身又往回跑,占据有利位置。 一直无奈跟随的北军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 刘彻和众文武大臣面色感叹的看着这一幕,这种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随后的大半个时辰,满朝文武和霍嬗那边都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百姓们返回。 刘彻心中有些懊恼,为什么要提出绕城一周啊? 但同时,他也有些得意和开心,因为这轰动的场面,平生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也是因为他的绕城一周。 他就是这么一个纠结的人。 ……… 时间缓缓的进入了午时,头顶的大太阳,让身披甲胄的羽林将士们汗流浃背。 不光是羽林军这边,城门口那边也是一样,那边的百姓们虽然没有身披甲胄,但是人多啊! “禀冠军侯,可以出发了。” 霍嬗睁开了眼睛,耽误了一个时辰,终于可以开始了。 霍嬗又给赵破奴一个眼神,随后号角声响起,大军开始往长安走去。 长安城门口的礼乐在号角声响起的时候,也是一同的响起,报捷仪式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 雄赳赳,气昂昂的羽林军渐渐地来到了城门口,数十万的百姓全都伸长了脖子。 虽然他们大半人都看不到羽林军,但他们照样面露期待。 羽林军缓慢的行走,不能快也不能慢,就在礼乐完结落下的那一瞬间,羽林军正好到达了文武百官的面前。 随着哨子声响起,全军下马,半跪在地,手击右胸。 “臣,羽林校尉霍嬗,幸不辱命,得胜归来,特向陛下复命。” 随着霍嬗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后的羽林将士们齐声呐喊: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周围的百姓也是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 等呼喊声渐渐地降低,刘彻上前几步,扶起霍嬗,然后笑着说道: “此战大功显赫,子侯当与我同乘。” 随后拉着霍嬗来到了他的天子车辇,两人一同坐了上去,随后期门出动,前方开路,天子车辇跟随其后,羽林军带着战利品跟在最后。 嗯,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真正的大头戏是在北阙门前。 霍嬗看着道路两边翘首以盼,在看到他们以后齐声呐喊的百姓们,心中非常的兴奋。 但他依旧板着脸,静静地坐着。 刘彻余光看到面无表情的霍嬗,心中生起兴趣,所以目视前方,嘴巴动都不动的问道: “子侯感觉如何?” 霍嬗微微勾起嘴角,同样操作的说道: “还不错。” 刘彻差点就没有绷住,心中有些无语: ‘什么叫做还不错? 我出城亲迎,这可是只有你有的待遇!’ 也幸亏是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不然霍嬗直接就会开始抱怨! 在他看来,刘彻的出城相迎,绕城一周就是纯粹的自找麻烦,费了多少的事,浪费了多少的时间。 你自己好好的在宫里待着,我们自己搞个入城式,然后你再出来,弄个北阙门献俘,耀武扬威一番。 然后太庙祭祖,大殿封赏,举行宴会。 这一套原先的流程多么的好,非要搞那么多的事。 对将士们来说最重要的北阙门献俘和入城式就只剩一个了,或者说合二为一,少了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 而且,据霍嬗所知,他还把封赏流程提到了前面,在北阙门封赏。 这点霍嬗倒是很是认同,让百姓们一同高兴一下,提振一下百姓们的士气,非常的不错。 ……… 霍嬗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姨祖父,我有一句话送给您。” 刘彻先是不满的回了一句: “称呼朕为陛下,这个场合,你可别给朕说顺嘴了。” 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什么话?” 霍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刘彻眯了眯眼睛,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但两人的对视,被突然其来的欢呼声打断了,原来是已经到达了北阙门。 马车停到北阙门下,霍嬗下车行礼。 随后刘彻乘坐着天子车辇进入了宫中,从宫内上到北阙门墙上,而霍嬗则骑上冠军,立在北阙门右边的羽林军前。 随后就是静静的等待,数十万的百姓往北阙门涌来,北阙门前站不下这么多的人,他们站在各个巷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百姓们也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一些老人们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们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 随着一道钟声响起,北阙门上的大鼓富有节奏的响起,此时此刻的羽林军,北军,百姓们,文武官员们,所有人,全都动起了嘴巴。 但是他们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只见嘴动,不闻其声。 而就在一遍特殊鼓点敲过,鼓声停下的下一刻,一道低沉而有力,但因为人多而显得很是盛大的歌谣声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是一首所有关中人都会唱的歌谣,这是先秦战歌,同样也是大汉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随着越往后唱声音越大,五十多万人喊出了盛大的歌声,这一刻天地震动,所以人热血沸腾。 就连天空中飘过的云朵,都因为这股声浪而变成了小雨滴落了下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随着最后一句唱完,五十多万人面红脖子粗的高举双手,发出了此生最高的欢呼声。 而站在羽林军中的儿单于等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自从绕城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吓的战战兢兢,而此刻的他们,更是狼狈不堪。 左骨都侯从歌声开始的那一刻,就面色呆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高气傲的儿单于虽然还站着,但是顺着他裤腿流下来的水流,显现了他此刻的状态。 而旁边的乌鲁立,此刻正高举双手的一同欢呼。 他的心态不同,他现在对于自己投降大汉的选择无比庆幸。 而羽林军中的复柯杜,伊即利等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今天的这一幕必将在印在他们的心中,伴随他们的一生。 ……… 随着欢呼声落下,北阙门上战鼓声再次响起,与此同时,一起响起的还有羽林军中的号角声。 霍嬗连忙招招手,五个军侯,二十四个军司马,一人挑着一面旗帜走上前来。 先是赵充国走上前去,在他走到北阙门前的时候,战鼓声正好停下,大声喊道: “此乃左贤王麾下裨小王旗帜。” 周围的北军将士齐声高喊: “左贤王麾下裨小王旗帜。” 周围的百姓再次复述一遍,浩大的声音务必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随后赵充国用力把这面旗帜,扔到了北阙门前早已铺满了烂泥水的地上。 周围的百姓立马发出了一道欢呼声。 紧接着五位军侯,二十四个军司马,以及二十名战功卓著的将士一人来了一次,全都是贵族旗帜。 等他们全都完成以后,就是赵破奴了,他抱着左谷蠡王王旗大纛复述一遍后扔到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们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赵破奴返回之时,战鼓声又一次响起,霍嬗深吸一口气,手持长枪,挑起左贤王大纛向前走去。 百姓们看到霍嬗,看到又是一面王旗他们自然就意识到了这是左贤王的。 他们全都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工作。 “此乃左贤王大纛。” 随着两声传递,百姓们发出了更加浩大的欢呼。 随后霍嬗回到阵前,放好长枪,拉住缰绳,随后静静的听着战鼓声。 当鼓点到达的那一刻,霍嬗高举右手喊道: “亲卫营,随本侯冲!” “诺。” 近六百的亲卫营向前冲去,路线上正好就是那些泥水中的匈奴旗帜。 百姓们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等着。 而就在冠军的马蹄把这些旗帜踩进烂泥里的时候,百姓们立马高举双手喊了起来: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 随后亲卫营返回,再踩一遍,百姓们再呼喊一次。 而羽林军有五营,百姓们足足呼喊了十遍。 他们今日这一天的欢呼声和高颂声,估计比他们这一辈子还要多。 等到这一项原本在入城式上的流程完成,接下来就是献级仪式! 献的就是那九十七个贵族首级。 第一七八节 北阙门前斩运(求订阅) 接下来就是献级仪式了,九十七名战功卓著的将士一人捧着一个盒子开始陆续上前。 每一个盒子里装着一个硝制好的脑袋,基本流程与踩旗一般无二。 通名,然后欢呼,一个又一个的盒子排列在北阙门前,等太庙祭祖完成以后,它们就会被挂在北阙门城墙。 霍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刚到一半,赵破奴走过来,贴着霍嬗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霍嬗立马皱着眉头看着赵破奴,赵破奴郑重的点了点头。 霍嬗心中简直是跟哔了狗一样,儿单于被吓死了,你敢信? 场面虽然盛大,但也不至于被吓死吧,霍嬗也没想着砍他啊! 而且看他那骄傲跋扈的性子,也不像是能被吓住的啊? 霍嬗下马转身往后面走去,等来到儿单于身边之时,只见儿单于躺在地上,左骨都侯面无表情的瘫坐在一旁。 霍嬗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那就是惊弓之鸟。 估计他们自从被霍嬗抓了以后,就在心中恐惧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被这盛大的场面所激荡,然后就没撑住。 就像是听到弓弦声的鸟一般无二。 霍嬗心中有些懊恼,他确实为了吓他们,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不会砍了他们,此刻的他心中有些后悔。 霍嬗低头想了想,随后冲着前面的董明招了招手。 董明跑了过来,霍嬗凑到他的耳边大声说了几句,董明听完后点点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儿单于,随后转身往宫内跑去。 他本来是想从东阙门进入的,但是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算了,还是走北阙吧! 董明顺着城墙根往北阙门走,霍嬗对着城门楼上挥动了一面小旗帜,上面的徐自为看见以后点了点头。 董明到达城门处的时候,城门刚好开启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缝,董明钻了进去。 霍嬗盯着城墙上的刘彻静静的等待着,没一会就在他身边看到了董明。 刘彻听完以后,看了一眼霍嬗,随后皱着眉头想了想,举起他的手往下一砍。 霍嬗看见手势以后就明白了该怎么做,回头看了一眼儿单于两人。 霍嬗心里有些犹豫,这直接砍了是不是不太好,但刘彻吩咐下来了,他也只能照做。 无错小说网 “赵破奴,去,找几根木棍木板来。” 赵破奴拱拱手离去,没一会带着几根从马车上拆下来的木棍木板和一些绳子走了过来。 左骨都侯看到这些东西以后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心中已经是死灰一片。 准确来说,他是被儿单于给连累了,如果不是儿单于被吓死了,他也不会死。 赵破奴带着两个将士开始捆起了左骨都侯,他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是软的,身上没有一点的力气,一点也不反抗。 等把左骨都侯绑完了以后,接下来就是儿单于。 先是脱下他的外衣,把木板木棍绑在他的腰背和大腿上,让他能够挺直身体。 毕竟是匈奴单于,就算是被人砍了,那也不能软软的躺在地上被人砍。 而且不能让百姓们知道,他们砍的是一个死单于。 正好此时,献级仪式完成,但是等了好一会,鼓声还没有想起,百姓们有些骚乱,议论纷纷。 霍嬗对着赵破奴使了个眼色,随后往前走去,赵破奴带着四个将士,两人架着一个人跟上了霍嬗的脚步。 而百姓们看到两个被押着走出来的人,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兴奋了起来。 儿单于两人被放到了北阙门前,面对城门方向跪下,四个将士退去。 霍嬗刚要说话,左骨都侯就从跪着变为了侧躺在了地上。 当然,这并非是有意为之,而是他身上没力气,跪不住。 赵破奴上前,一把把他提了起来,重新放好。 等到跪好以后,左骨都侯抬起了头,嘴里念念有词,霍嬗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仔细一想,无非就是长生天一类的话。 而儿单于在百姓的眼中,始终都低着头颅。 霍嬗静静等待着,等着左骨都侯完成他为自己和儿单于的祈祷仪式,百姓们也是静静的等待着。 等到左骨都侯完成以后,感激的看了一眼霍嬗,随后低下了他的头颅。 百姓们知道,正戏要来了,一个个全都伸长了脖子。 霍嬗开口大声喝道: “此乃匈奴左骨都侯,呼衍氏子弟。” 北军复述一遍,百姓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知道的给不知道的讲解一遍,不知道的也就知道了。 霍嬗正想继续介绍儿单于,北阙门此时大开,一队披红挂彩的侍者,簇拥着中间的一个人走了出来,而这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霍嬗立马就猜到了刘彻的心思,他不理这些人,转过身继续说道: “此乃匈奴乌师庐单于。” 百姓们有些不解,他们没听过这个名号,一个人突然大声喊道: “乌师庐就是儿单于。” 百姓们恍然大悟。 霍嬗说完以后,转身对着城墙上的刘彻半跪在地,行了一个军礼。 随后起身走向旁边的侍者们,双手郑重的拿起,随后走到儿单于身边,高举着手中的斩蛇剑喊道: “昔日高祖斩白蛇起义,定我大汉之基业,用的正是此物,此乃我大汉镇国神器——斩蛇剑!” 等到北军复述完了以后,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愣,随后前面的百姓们纷纷大喜,往前涌来。 斩白蛇的故事流传的相当广,大汉的百姓们都深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它们都想看看这柄神器是个什么样子。 不光是百姓们,围绕在周围和城墙上的满朝文武也都没有见过这柄神器。 它们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前两步,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它们也想看看斩蛇剑的样貌。 大汉有三宝,分别是斩蛇剑,飞头,圣人屐。 斩蛇剑是高祖斩白蛇所用之剑,圣人屐就是孔子的木屐,嗯,也就是鞋子,而飞头,就是王莽的头颅。 它们是三样具有传奇色彩,神秘色彩的物品,所以称之为异宝。 圣人孔子的木屐不用多说。 而高祖斩白蛇的故事流传甚广,高祖为赤帝之子斩白帝之子,经过百姓们口口相传,这件事就成了刘邦得正统的证据之一。 而在刘彻登上皇位以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君权神授的思想大行其道,大家更是对这则故事深信不疑。 而后面的王莽篡汉用的也是君权神授这一套,而就在他兵败被杀以后,刘秀却没有反驳他,反而确立了他的正统。 不过嘛,刘秀却给他安上了一个名头,那就是白帝之子。 当初高祖斩了他,如今他转世回来颠覆大汉的统治,但是白帝只能够统治一时,这正统永远都是赤帝的,刘秀再一次确立了大汉的正统。 而王莽的头颅就被留了下来,当作了战利品,也当作了大汉对于乱臣贼子的威慑。 这三样东西斩蛇剑象征着政统,而王莽头象征着治统,孔子屐从刘彻朝开始,这东西就象征着道统。 这三样东西保存了很久,直到295年,西晋武库被毁,这三样东西才葬在了火海当中。 当然,现在还没有王莽头。 但是斩蛇剑和孔子屐已经有了,孔子屐随着这几十年儒家的统治,地位渐渐地拔高。 虽然还没有天下道统的说法,但是道统的说辞已经开始出现了。 而斩蛇剑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政统,不光是政统,而且还是正统的象征。 而且它还极其的富有神秘色彩。 在现如今的大汉,斩蛇剑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比传国玉玺还要高,毕竟离秦朝覆灭才过了百多年。 虽然传国玉玺在九鼎失踪以后,它就象征着华夏的正统,而汉继承自秦,它也象征着大秦的正统。 但是,如今是汉的天下,传国玉玺必然被淡化,斩蛇剑被高举。 所以百姓们、朝臣们在听到斩蛇剑以后,才会这么的激动。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汉镇国神器! 而现在霍嬗却有些头疼,因为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还是保存了一百多年的普通的剑,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所以它能一剑斩断儿单于的脖颈吗? 如果真出了问题,那乐子就大了。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怎样,这一剑都得砍下去,还必须用斩蛇剑砍。 ……… 霍嬗看着群情激荡的众人,连忙喊道: “陛下赐本侯斩蛇剑一用……” 听到霍嬗再次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霍嬗继续开口喊道: “今日本侯当持我大汉镇国神器,斩匈奴单于之头颅,断匈奴镇国之气运。” 经过北军的复述,所有人都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就连刘彻也不例外。 这话是真的提气啊! “斩单于,断国运!” “斩单于,断国运!” “斩单于,断国运!!!” …… 霍嬗抽出手中斩蛇剑,把剑鞘放回托盘,然后手持长剑来到儿单于右边,百姓们都屏住了呼吸。 霍嬗探出左手,摸了摸儿单于的脖颈,一使劲,使出了吃奶的劲,直接扭断了儿单于脖子。 随后举起斩蛇剑,在儿单于头颅耷拉下来的前一刻一刀斩下。 第一七九节 未央殿中封赏(求订阅) 而百姓们看到地上滚动的头颅,愣了好几秒钟,随后一股从低到高,浩大的音浪传来。 震动着霍嬗头盔上的翎羽都是往后一仰! 霍嬗看了一眼手中沾满血液的斩蛇剑,松了一口气,没出问题就好。 赵破奴伴随着欢呼声,抽出了腰间的柳叶刀,一刀斩下了左骨都侯的头颅。 霍嬗张着嘴巴听着这轰隆隆像雷霆震怒的欢呼声,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人的潜力真是无限大的啊!’ 都喊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百姓们还有力气,每一次霍嬗都觉得没有比这更大的欢呼声了。 但是每一次霍嬗都被打脸,欢呼声可以说是一次赛一次的高。 这玩意不是应该越来越低的吗?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霍嬗擦了擦斩蛇剑上的血液,归刀入鞘,放回托盘,然后恭敬冲城上行礼。 侍者们又簇拥着斩蛇剑回了宫中。 霍嬗和赵破奴也开始退去,将士们上来收拾尸体。 献级仪式完成以后,接下来就是献俘献降了。 霍嬗回到军前,看了一眼已经来到前面的乌鲁立。 而乌鲁立看到霍嬗看过来,连忙低下了头颅。 如今加上儿单于和左骨都侯的头颅,正好就是就个,乌鲁立怕霍嬗拿他凑整。 霍嬗看到乌鲁立这个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遍鼓过后,开始献俘,乌鲁立一家和复柯杜走到前面,面朝北阙门对着刘彻跪了下去。 随后张昌开始念早已准备好的词开始询问,大概就是是否愿意投降,对大汉感觉如何,等等。 等询问完以后,张昌接着说他们的义务,不能背叛啊,背叛的后果是什么啥的啥的。 百姓们的欢呼声也没有刚刚的热烈,霍嬗等着准备看看,刘彻要给这俩人封个什么侯,没想到完事以后直接回来了。 就在霍嬗奇怪为啥没封赏的时候,太常的官员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回冠军侯,北阙门封赏取消了,还是恢复在大殿当中。” 霍嬗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为何?” “回冠军侯,时辰不够了,太庙祭祖万万不可耽误。” 霍嬗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这个确实还是不要耽误的好。 “那待会展示完战利品,陛下讲完话,直接去宫中?” 这个官员点点头: “正是。” “行,我知道了。” 大殿封赏是在太庙祭祖之前的,因为先要定下封赏之人才能祭祖。 新增列侯会记下名录,名称、籍贯、战功等等。 然后会在祭祖之时汇报给列祖列宗,让列祖列宗知道知道又出现了哪些为国征战的大将。 纳入这个大家庭,生前为国家大将人臣,死后也要当刘氏侍从,这是荣耀。 而北阙门封赏很是耽误时间,封一个百姓欢呼一声,停顿一下。 而在大殿封赏的时候,一次性封完,要简便不少。 ……… 紧接着一遍鼓敲过,一辆辆大车,百匹绑着大红花的马,系着红绸的百头牛,百只羊上前展示。 金鹰金狼金马全都露出真容,引得百姓们惊呼连连。 至于夏礼器,如今已经进入了太庙,缺的两只鼎也被补齐,并不会在这个场合展示。 等展示完战利品,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是刘彻的时刻。 而在刘彻在城头露面的那一刻,百姓们又开始欢呼: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 等了好一会,欢呼声才渐渐落下,刘彻开始说话了: “朕,受命于天……” 接下来,就是刘彻对于大汉正统的一番说辞,伴随着百姓时不时的欢呼,刘彻站在城头挥斥方遒。 而等到刘彻的最后一句话落下,现场的氛围再一次到达了顶点。 刘彻甩动长袖,抽出斩蛇剑指向北方,大声说道: “朕即国家,国家即朕。” “大汉万胜,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的心中可谓是兴奋到了极点,他撸起袖子,面色兴奋的大喊: “日后但敢有犯我大汉者,伤我大汉子民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 刘彻这番掷地有声的誓言,必将随着人们的流传,传遍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传遍大汉的每一个角落,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世界的尽头。 哪怕是数万万里之外,也会有人知晓,在遥远的东方,有个强大的帝国,她,叫做大汉! 这个强大帝国的统治者,发出了一道铮铮誓言: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 北阙门流程完成,百姓们依旧兴高采烈,不愿意退去,不过羽林军进入宫中路途倒是畅通。 到了此刻,百姓们的时刻算是过去了,后面的大殿封赏,太庙祭祖,还有宴会,就和他们没有关系。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长安城依旧会非常热闹。 一个又一个的闹剧即将上演。 后世有着榜下捉婿,这个时代自然也是有,毕竟后世的人也不会比这时代的人聪明到哪去。 羽林军近三千的将士,那些列侯家庭估计有得挑了,从中要挑出杰出者,所以就得等封赏下来。 雅文库 但那些商贾家庭可没有这个顾虑,随便拉一个就行。 每次大胜归来,那是乱象频出。 抢婚的,逼婚的,下迷药的,拿将士家人威胁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霍嬗得看着,谁敢玩下作手段。 谁若是敢玩,霍嬗就准备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羽林大将军的雷霆之怒。 当然,只要不是下作手段,霍嬗也不会多管。 像被灌醉以后,生米煮成了熟饭这种,那你自己处理,霍嬗不会多管。 而列侯贵族这些,一般都是有些颜面的,不会玩下作手段,但其中也有一些嚣张跋扈,想要强成的。 霍嬗希望能有那么一两个,给他当当鸡,让他儆儆猴。 至于霍嬗这边,他对自己也有一些猜测。 估计来求亲的人会非常的多,但估计都是一些有名家族,不管大小。 至于商贾,他们敢来,刘彻就敢杀。 你一个商贾,跑来冠军侯府上求亲,这在刘彻看来,你不是来求亲的,而是来侮辱人的。 但是这件事霍嬗做不了太大的主啊! 霍嬗娶谁,估计刘彻、卫子夫等人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虽然大方向娶谁做不了主,但是娶不娶的,霍嬗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霍嬗目前并不想娶妻,还是等个几年再说吧! ……… 羽林军进入宫中,将士们压着战利品前方东门。 而霍嬗带着钟干、赵破奴,三个文书,五个军侯以及二十四个军司马一同前往未央宫前殿。 除了霍嬗总共三十四人,三个列侯,刘彻又加了一个,三十一个关内侯位,有侯位的加食邑封户。 其中的刘胥,他的位置被卫登给顶替了。 至于他的封赏如何处理,那是刘彻的事情。 这次的封赏,说个实话,低了,这等大功,最少五六个列侯能封下,就算是十几个都不过分。 这是霍嬗故意压着的缘故。 封的太多了不好,他们还都是一帮子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随后还有西域之战,灭匈之战,若是现在就封个列侯,那日后食邑封户得加到多少啊! 这玩意一旦太多,日后刘彻就想削,然后肯定直接就没了。 所以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的好。 先把功劳留下,等西域之战回来,直接封列侯,然后全都放出去。 日后再如何,那就和霍嬗没多大关系了。 两战封列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好吧! ……… “倪卿。” 倪宽出列行礼: “臣在。” “战功可曾查验完成,是否有疑?” “回禀陛下,当封侯者三十四人; 拔升爵十四级者一百一十人; 拔升爵十二级者三百七十人; 拔升爵十级者五百三十人; 拔升爵八级者一千一百三十人; 其余都为拔升爵五级; 未曾有疑,例例属实。” 倪宽说完,刘彻点了点头,这是早就已经商议好的事情,所以在这也是走走流程。 “有功赏,有过罚,按照战功进行赏赐,不得有误。” 昨日刚回来的卫青出列行礼: “臣遵诏。” 羽林军中三千人,全都封了爵位,没爵位的直接拔,有爵位的升。 但没有一个人的爵位超过十五级,因为十五级是一个坎。 紧接着就是卫青报功,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功劳说出,一个又一个的人神情激动的来到殿中跪下。 “禀陛下,此三十一人当封为关内侯。” 卫青念完以后行礼。 “无侯封侯,有侯加封,不得有误。” “臣遵诏。” 接下来自然是众人的感谢。 霍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按理来说,殿中封赏不应该这么简单的,这真的是简化的不能再简化了。 霍嬗心里有些埋怨,以前这些流程都是分开的,比如北阙门和大殿封赏和太庙祭祖,都不是在同一天。 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原因,都弄到了一天。 此时的赵充国心中有些忐忑,其他人都被封了侯,但一直未曾叫到他的名字。 他心中有些预料,怕不是要封为列侯! 第一八零节 君侯(四千求订阅) 果然,随后田千秋被封为寻礼侯,封户六百户。 虽然食邑封户要比关内侯中封了八百的李陵等个别几人低,但这可是列侯。 然后赵充国被封为从羽侯,钟干被封为盛林侯,食邑封户都是八百,没过千。 三人都是热泪盈眶,他们和其他人相比,算是底层出身,现在算是真正的出人头地了,一步迈入了大汉的上层,青史留名,列入宗庙。 xiaoshuting.info 他们在心中对于霍嬗的感激简直无与伦比。 霍嬗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没啥特殊的想法,不过三人封侯,让他还是很欣慰的。 列侯,已经是一国之主了,说一句大汉顶层人士一点问题都没有。 被封为列侯以后,会由太常与大鸿胪择选地方,以封侯国。 而选地方也是有点说法的。 毕竟你一个八百户的侯国,不可能用一个万户大县做封地,就算实际掌控八百也不行。 一般侯位的名称都是封国所在地的名称,所以只需要把所在地多余的户数划到其他地方就行。 而像赵充国他们这种从羽侯啊啥的,一般都是会挑选一个地方,然后改名。 而侯国的位置确立下来了以后,会由将作大匠在封国内建造与之身份相匹配的侯府。 然后会组建起他侯国内的系统,有家臣、家丞、家兵等等,来掌管侯国内的一切。 而现在,朝廷就会记下他们的一切信息,然后去太庙占卜。 假模假样的询问一番列祖列宗,这些人是不是可以封?大汉是以孝治天下嘛。 而这一番操作也就相当于是通报了祖宗。 然后等这操作完了以后,就可以选择一个良辰吉日,然后敕封。 等封完以后,将作他们才会前往侯国,营造府邸。 其中的流程非常的复杂,不像是关内侯,一道诏书就可以。 关内侯只是名头,封国没有,其余的这些东西都没有,就连食邑,都是朝廷每年分发,就跟俸禄一样。 后世的公侯基本就是这样。 除了霍嬗以外,此次出征人员其他人的爵位全都封完了。 至于伊即利、乌鲁立、复柯杜这三人,这次没封,估计还要等几天。 接下来就是赏钱,三个列侯赏千金,关内侯赏百金,其余军官们都是数十金到十金不等。 至于普通的将士们,赏万钱,也就是一金。 这已经算是很重的赏赐了。 刘彻本来是看到霍嬗大手笔分金以后,不准备再赏钱的。 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赏吧,免得有人说他抠门。 ……… 所有人都封赏完了,现在就剩下了霍嬗。 卫青开始出列说霍嬗的战绩,霍嬗走到殿中,半跪在地。 卫青从霍嬗练兵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大战完成归来。 足足说了一刻钟,这还是卫青语速加快,中间有些简略的情况下。 等到说完,刘彻瞄了一眼霍嬗,开口问道: “大将军以为此功当如何封赏?”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功当封万户侯,加大将军、大司马。” 刘彻点点头,随后问向石庆: “丞相以为如何?” 石庆躬身行礼: “臣附议。” 刘彻又问向众臣: “诸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都躬身行礼: “臣等附议。” 这都是已经商讨过的事情,刘彻名副其实的一言堂,他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有点话语权的不会拒绝,没话语权的没资格拒绝。 刘彻点点头,随后黄门令捧着一张策书递给张昌,由张昌这个九卿之首太常念了起来。 汉代的诏书基本有四种,分别是“策书”,“制书”,“戒敕”,“诏书”,统一被称为诏书。 “戒敕”是用来告诫边关将领和各地刺史太守所用。 而“诏书”和“制书”就是平常所用的诏书。 最后的“策书”就是做来封授诸侯王、三公、诸卿所用的诏书。 等到张昌念完了长长的策书以后,霍嬗听完心中有些诧异。 加封食邑一万二,大司马、羽林大将军都没变,赏钱是万金。 但是却多了一项,刘彻给他加了五百的私兵。 霍嬗不由的感叹,刘彻想的真细,原先他是两千五的私兵,但是羽林军是三千人。 虽然多出了五百,基本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终究是一个隐患,这次刘彻直接就帮他补齐了。 ……… “咳咳。” 旁边的卫青看到霍嬗在愣神,连忙咳嗽两声提醒他。 霍嬗反应过来,看到张昌念完后已经在向他走来,霍嬗立马下拜,嘴里大声喊道: “臣霍嬗,谢陛下封赏,此战赖陛下之威德,社稷之庇佑,虽得寸功,但不敢受此厚赏。” 刘彻听到霍嬗的话,撇撇嘴说道: “霍卿领三千羽林逞威匈奴,斩捕二十万,俘匈奴单于,使得匈奴俯首称臣,当有此封赏。” 霍嬗刚要开口再拒绝,但是刘彻立马说道: “不能拒绝。” 霍嬗撇撇嘴,只好接过策书站了起来。 他还想着来个三请三辞呢,但刘彻发话了,那就顺着他往下走呗! 而听着两人对话的众臣,目露羡慕之色。 他们倒想让刘彻对他们说不能拒绝,但是刘彻不会对他们说。 随后霍嬗右手举着策书,左手一撩披风,转身面向众臣。 众臣除了卫青、石庆之外,包括倪宽在内全都对着霍嬗躬身行礼: “臣等拜见君侯,拜见大司马、羽林大将军,拜见冠军侯。” 他们这个举动是因为刘彻的策书中有一句话: “位同三公,可称君侯。” 而如果只是位同三公的话,倪宽不用行礼,但是还有一句可称君侯。 而只有丞相可称君侯,现如今朝堂上只有卫青和石庆能够被称为君侯。 这不就明晃晃的说,霍嬗的位置比他高嘛。 而众臣对着霍嬗行礼,他们的心中有些别扭。 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他们的前辈们,对着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冠军侯行礼时的感觉。 而且霍嬗还只有十六,基本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心里就更别扭了。 不过这一礼他们行的是服气的。 武将们倾服于霍嬗的战功,他们对霍嬗行礼行的干干脆脆,口称君侯也是非常爽利。 对于将领来说,战功就是一切,你战功大,本事强,你走到我上面就是应该的,不管你多少岁。 而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礼他们天天都在行,见到了霍嬗也依旧行礼,所以让他们别扭的不是因为这个。 让他们别扭的是口称君侯。 让他们别扭的是他们从此刻开始,不光是刘彻、卫青和石庆的臣子,还是霍嬗的臣子。 君侯君侯,那是有个君的。 他们也只能从另一个说法来安慰自己,就当是为天下人感谢霍嬗做出了《千字文》这一经典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礼行完,他们就得承认霍嬗身为君侯的身份地位。 从今日开始,霍嬗正式踏入了大汉的最最尊贵几人行列。 不再是像以前一样,凭借着刘彻给他的小君侯称呼;霍去病给他的冠军侯身份;卫霍军勋集团下一任主事人的隐形身份混尊敬的时候了! 不再像以前一样,碰到倪宽这些人他要先行礼,而是别人向他先行礼了,高兴了拱拱手,不高兴了点个头就行。 ……… 霍嬗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他的心中爽到了极点,这就是权利啊! 霍嬗不由的想到: ‘我这算是升了级吧,从小君侯变为了君侯,嘿嘿。’ 旁边的卫青看着双眼无神的霍嬗,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是干咳两声提醒了一下。 霍嬗反应过来,先是吸了吸并不存在的口水,然后说道: “诸卿平身。” 众臣起身,然后看着霍嬗,等着他的下文。 按照流程来说,接下来就是霍嬗的训话了。 刘彻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期待霍嬗会说些什么。 霍嬗看着众臣都盯着他,心中有些纳闷: ‘这是要干嘛?难道是要赏赐?’ 也不怪霍嬗不懂,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个问题啊! 卫青看着霍嬗一脸迷茫的样子,瞄了一眼刘彻,果然看见刘彻低下头,左手有些尴尬的搓了搓。 他确实是把这件事忘了,他给卫青使了一个眼色,卫青收到后干咳一声,吸引到霍嬗的目光后无声的做了个嘴型。 霍嬗看到后皱了皱眉头: ‘训两句?这该说啥?’ 幸亏是卫青及时,不然霍嬗刚才就要说出过几日来府中庆贺的话了,那就真闹了大笑话。 霍嬗低头想了想,随后他开口说道: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众多读书人都是眼中一亮,纷纷在心中念叨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句话说的是非常好。 封侯非我意很好理解,后一句但愿海波平中的海波,说的应当就是战争了。 而且再看看霍嬗的脸上的表情,受此封赏,没有一点的激动之色,显然这就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和霍嬗接触不多的众臣对霍嬗的印象分顿时提高了不少。 霍嬗想了想,这是说了他的志向,但卫青的意思是让他训诫一番,所以又说出了一句话: “诸卿,嗯,好好做事。” 刘彻原本也在一脸赞赏的点头,但是听到霍嬗的这句话,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压了下去。 但他那抽搐的嘴角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众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会吹捧,也或许他们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太学博士董蔁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君侯的前一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可谓是大雅,后一句好好做事,可谓是大俗,既能大俗又能大雅,善,大善啊!” 太学主事人都说话了,文学素养显然人家更高,这是直接定了调子。 而且就这个场合,也不能说其他话,所以众臣纷纷开始庆贺,夸赞,说好话。 霍嬗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董蔁心中很是满意。 ‘小老头竟然猜出了我的心思,不错,很不错。’ 但是一转头,看到在侧面偷笑的司马迁,立马瞪了他一眼。 ‘哼,损友!’ ……… 未央宫封赏完成,众臣又往东阙门赶,羽林军就等在东阙门处。 从东阙门出去,往南走一段距离,就是太庙,接下来就是太庙祭祖了。 霍嬗也终于有时间来问问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他自从匈奴把补偿送来的消息传来以后,他就直接去了羽林营地做准备工作。 而且他也不太关心礼仪方面的事情,直到昨天晚上,他这才知道了这原先需要好几天的事物被安排到了一天。 本来呢,入城式和北阙门的献级,献俘这些是一天的时间。 随后基本是第二天,也有可能是好几天,十几天后,就是大殿封赏,然后是宴会。 在等几天选个好日子,然后就是太庙祭祖,有时候这一项工作都能等到几个月后。 霍嬗知道消息以后还有些高兴,他觉得安排在一天更好,早弄完少的日后麻烦。 但是被刘彻的这个绕城一周给祸了事,原本浩浩大大的所有仪式全都简略了。 整个过程虽然也没出现差漏,但是去掉了不少。 比如说宫殿封赏,应该还有一些杰出的将士来着,但是也去掉了。 而且表功也是说的非常的简陋,这是耀武扬威的一个好时候,全都没了。 所以霍嬗对原本很满意的集中在一天,现在心中变得极其不满意。 “舅祖父,为何要集中在一天?” 卫青点了点头:“知道一些。” 霍嬗看着他,等着卫青的下文。 “今日是个好日子。” 霍嬗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然也不会把太庙祭祖放在今天。 卫青一看霍嬗的脸色就明白了过来,接着说道: “过些日子,虽然也有好日子,但是按照太常那边的说法就是,年这边没有比今日更好的日子了。 但这件事又不能拖到下一年去,所以算是赶了时间。” 霍嬗懂了,这就跟结婚赶日子一个样。 但是霍嬗也有些不解: “那今日是个好日子,北阙门报捷是兵马行动,日子好不好不是很重要,那为何不把入城式和北阙门报捷放到昨日或……” 霍嬗说到一半,看到卫青指了指他自己。 霍嬗一拍额头,明白了,卫青那时还没回来。 而他这个大将军没在,还怎么北阙门报捷? 所以这件事怨谁?怨刘彻! 霍嬗心里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好好的办一办,不能再这么紧赶慢赶了。 第一八一节 分金(求订阅) 今日是八月初一。 距离上次封赏已经过去了近十天了。 霍嬗这些天为了躲避前来拜访和求亲的人群,所以一直躲在羽林营地当中。 而今天是个大日子,昨日匈奴补偿的五十万金到了,前面的六十万金其中的财物也被换成了金子。 一共一百一十万斤金子,全都在羽林营地中封存了起来。 所以今天是个分钱的大日子。 霍嬗想把钱分给他们以后,然后就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出去吸引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不过虽然是分钱,但是霍嬗并不准备分金子或钱财。 霍嬗这几日研究出来了一款墨水,印了一些纸币,面值分别是,一百,五十,二十,十,五,一,单位是金。 防伪标识霍嬗少做了几个,没有多做,嫌麻烦。 毕竟纸张这东西,看着制造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不然。 就算他们学会了工艺,但是不知道霍嬗纸张的原材料配比,制造出来的纸张,在颜色,手感,材质上都会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不怕他们仿造。 而且这些纸币只能在各地的少府兑换。 而兑换之时,还需要拿出在外证明自己身份的羽林金半两,然后少府询问一些只有羽林中人知道的,羽林军中的常识性问题。 随后各地少府会辨别身高样貌,体型特征是不是和辖区中的那几个羽林将士相同。 等到身份确定下来以后,将士们就可以取出这笔钱财。 也可以用这笔钱财,来让少府给他们送他们所需要的物资。 还有赋税的问题,他们身上都有爵位,已经免了一部分的赋税。 左右不过三千户人,所以刘彻直接免了他们家中所有的赋税。 当然,只是直系家人,其他的像亲戚这些的并不会免。 ……… 过百万金的金子装在大箱子里,一个个都打开了盖子,在阳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几十个少府的官吏坐在校场左右两方的桌子后面。 将士们在各自什长和军正丞的带领下在右边排好了队列。 霍嬗转着看了看,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 霍嬗也是满脸的笑容,转头吩咐王纬: “开始吧。” “诺。” 霍嬗一声令下,分金正式开始,一个个将士以什为单位,开始上前。 霍嬗走近看了看,正好看到了赵大胆子,霍嬗心中一乐。 “赵正,此战共斩级51级,奋勇当先记功三次,共345金,但因为逾距队列一次,顶撞上官两次,扣30金,共315金,有无异议?” 赵大胆子笑的合不拢嘴,连连摇头: “没有异议,这都是俺干的。” 霍嬗笑着看了一眼赵大胆子,然后说道: “斩首五十一,不错嘛,赏金也过了平均水准。” 赏金并不是平均发放,而是按照战功计算。 毕竟有人战功大,有人战功小,若是平均发放,对于战功大的人来说不太公平。 至于战死之人的抚恤问题,朝廷会有赏赐,有爵位也会挑合适的人选继承。 家人也会迁入上林苑,由刘彻划分田地,霍嬗这边也会有赏赐给他们。 赵大胆子对着霍嬗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没有说话。 “要金子还是要纸币?” 赵大胆子听完了询问,连忙说道: “纸币,要纸币。” 他家离长安比较远,快马来回都得一个月,三百多斤金子带着很重,而且还不安全。 带着纸币最好,他直接能够轻装简从,等回了家需要花钱再去家那边的少府领取。 他们从没有怀疑过霍嬗会不会给的问题。 在他们看来,这天底下除了他们的爹娘,就没有人能比霍嬗对他们更好了。 而且自从他们加入羽林军以后,有吃有喝,虽然没有俸禄,但是家中有事缺钱了,找到霍嬗,霍嬗都会安排妥当。 而且他们是私兵,就算是霍嬗什么都不给,也是对的。 霍嬗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工资,前两年,霍嬗帮他们交家中的赋税,就是他们的工资。 现如今赋税免了,又发了这么大的一笔钱财,还缺会钱吗? 霍嬗就从没想过给他们发工资,要想要钱,就上阵杀敌,换取赏金。 想领工资摸鱼,不可能的事! ……… 这个少府的官吏听到赵大胆子要纸币,他把手伸向桌子上用铁锭压着的那叠纸。 拿了一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三张二十的,三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十张一块的。 biquge.name 然后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五个金饼子,一同递给了赵大胆子。 至于给这么多零纸币,那是因为它的数额太大了。 你别看一块,五块的,但是它的单位是金饼,一块官方定价就是一万铜钱。 而且这纸币也只有羽林军在用,少府都没用,所以各地的少府并没有纸币。 而在霍嬗看来,你拿着一百的前去,用了两块,剩下九十八也就只能换成钱财。 所以还不如直接多给一些小面额,大面额留着压箱底去,小面额日常花销。 其实霍嬗想的有些复杂了,他把这玩意当成了货币,但这玩意并不是货币。 你拿着个小纸片片出去,人家也不认啊,他只是一个兑换凭证,就跟存折差不多。 大面额的带过去可以记账啊,啥时候扣完啥时候收回嘛! 其实霍嬗也没准备弄这个,也就在羽林军中弄一弄,为了方便。 至于这纸币损坏了咋办? 坏了可以补嘛,你花了多少钱,少府都有记录。 至于给的五个金饼子,路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 赵大胆子接过纸币,拿出前几日发给他们的皮夹子放进了里面,随后看着金饼想了想,拿出来四个放在桌子上说道: “再来四张。” 少府官吏又递给他四张一块的,赵大胆子接过放好以后,小心的把皮夹子揣进了怀里。 随后手里捏着一个金饼子,对着霍嬗行礼,霍嬗点点头后,他又跑到了左边,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排队。 他前面就两个人,没一会就到他了。 “怎么兑?” 这是一个兑换点,赵大胆子专门跑过来换钱的,他递上一个金饼子,随后说道: “换两千钱,其余的不换。” 少府官员点点头,随后递给赵大胆子百枚一串,一共二十串的五铢钱。 随后收起金饼,在一个箱子里抓起一把不规则的金疙瘩,秤了起来,时不时加两块。 随后把秤杆给赵大胆子一递: “看,十二两八,高高的了。” 赵大胆子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敲敲旁边的桌子,少府官员把金子倒在桌子上。 赵大胆子拿起看看,挺干净的,没有污垢,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走到一旁,给其他人让开位置,把这些铜钱和碎金子收起来,这些铜钱就是他回家路上的盘缠,碎金子以备不时之需。 赵大胆子边往走边在心里思量着: ‘今日分金,明日就放假,就可以出发了。 甲胄和弩不让带,但刀和弓让带,这方面不用准备,明日出了营地,买些吃食,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出发了。’ 赵大胆子心中有些庆幸,幸亏战马让带,虽然只能带一匹…… 不然他又得花个几金买马匹,以做代步,这笔钱又省下了。 不然光靠走的,就算他们走的快,来回一趟,在家里也待不了多少的日子了。 随后赵大胆子在旁边等了等,随后和战友们回了营房。 众将士在营房里打闹了一阵以后,拿起属于自己的,擦的干干净净的盔甲和连弩,往库房走去。 公孙敬声负责的这个环节,兵甲入库。 等到他们回来以后可以再领回去,现在得收起来。 兵甲是要按时保养的,他们离开以后,兵甲在一起放着,好保养一些。 光分金,加上兵甲入库的事情,就足足的耗费了一个上午。 普通将士们的分的钱财加上抚恤,霍嬗算了算,差不多在六十二万金,让霍嬗都不由的咂舌。 但抢来的钱财,霍嬗花着也不心疼。 而且金子还在他自己这儿放着,在羽林营地里存放这。 一百一十万金的钱财,只花了五千金跟少府换了一些的碎金和铜钱。 迄今为止,九成九的将士都和赵大胆子的选择一样,只有家跟长安离得近的个别将士,多换了一些金子。 所以基本没放出去多少钱财。 至于将士们回去以后花的钱…… 羽林军会给少府一月一结。 至于将士们怎么花,只要你不是被人骗了,或者赌啥的,霍嬗就不会多管。 时间来到吃午饭的时候,军官们带着将士们来到食堂。 霍嬗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然后他自己笑容满面的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赵破奴笑嘻嘻的上前喊话: “进去之前,报上你们的斩首数,领取赏赐。” 两个箱子里放着的是霍嬗定制的祁连山小金币,这是他准备给众人的赏赐。 在霍嬗的心里,刘彻赏赐的是爵位,刚刚的分金严格来说是战利品,而现在的这些才是他的赏赐。 十个斩首数一枚金币,斩了九万多人,一番算下来,霍嬗足足放出去了8324枚。 至于少了这么多是因为是按整数算的。 你砍了33个首级,按照30来算,多出来的下次一起算。 第一八二节 完事(求订阅) 将士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收起霍嬗给的金币,这在他们看来不是钱财,而是荣耀。 是他们此战奋勇杀敌的凭证,所以一个个都很是珍贵。 他们和赵破奴等人的心态不一样,赵破奴等人还拿它打赌,心里想的是没了再挣。 但是将士们想的不一样,他们准备带回家当传家宝,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拿它打赌。 赵破奴等人能挣回来,但机会难得,他们能不能挣到还不一定呢,而下一次说不定就死在了战场上了。 下午时分将士们自由活动,他们或是闲聊,或是找到各自的乡友商谈回家的事宜。 而霍嬗带着赵破奴,钟干,三文书,五军侯,还有众多的正副军司马,正副队率,护军丞们,守军丞们等人开始分金子。 本来赵破奴等十人定的是一人两万,但是把五个护军丞给忘了,也就是公孙敬声他们。 所以他们十五个一人一万金,他们也没啥意见,有就行。 这一百一十万金,就算是霍嬗独占了,那也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谁若是敢嫌少抱怨,当天晚上,他就非常有可能被人抹了脖子。 羽林军中会这么干的,绝对会非常多。 剩下的二十四个正军司马,二十四个副军司马,以及二十四个守军丞,总共七十二人,一人一千二百金,共八万六千四百金。 五十个正队率,五十个副队率,五十个军正,共一百五十人,一人八百金,十二万金。 总共是一百一十万金,六十二万是将士们的,还剩四十八万。 这么算下来的话,剩下的十二万多金就是霍嬗的了,没想到,比当初定下的还多了一些。 ……… 霍嬗指着箱子里的金子,挥挥手说道: “行了,大家都带回家吧。” 李广利眼珠子一转,说道: “主公,我们想要换成那个纸币,不然不好携带啊?” 霍嬗瞪了他一眼,说道: “没有,这么多金子,拿着纸币,各地少府哪来的金子给你换,赶紧拿上给我滚,不然不给了。” 李广利缩了缩脖子,旁边的苏贤面色为难的说道: “这确实不好携带啊!”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不多管,明日之前,你们的金子给我全都拿走。” 霍嬗把话说完了以后,看着那些队率们,里面有很多喊他主公的,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他想了想,也就直接说明了。 “身为我霍府家臣私兵的可以储存在我这,去领纸币,其他人自己想办法,明日天黑之前都给我拿走。” 霍嬗对他们心里的心思一清二楚,他们既不想当霍嬗的私兵,霍嬗也不会要。 但他们又不想日后和霍嬗断了关系,所以想拿钱财纠缠在一起。 而钱财在霍嬗这儿放着,他们隔段时间就可以借着取钱的由头联络一下感情嘛。 所以霍嬗不可能留下这些,他也不会收这些人,更不想和这些关系户们纠缠在一起。 都是麻烦,都是不安分的主,而霍嬗最怕的就是麻烦。 要是开了头,就甩不掉了。 如今多少人想要加入他的麾下,他们此时的举动霍嬗敢保证,身后绝对有他们各自的家族指示。 霍嬗有些头疼,西域之战后必须赶紧踢出去,私兵还是单纯点好。 而这些关系户们,随着他们走的越来越高,他们也会越来越不单纯,小心思越来越多。 yawenku.com 今日只是想和霍嬗有些钱财纠缠,还比较单纯,等日后,说不定就有人打着冠军侯麾下的名号欺行霸市。 原先霍嬗招他们,只是想要拉拢他们身后的家族,而且他们还是有学识的,能够加快他练兵的速度。 但是霍嬗现在发现,根本就不需要拉拢。 只要你起了势,那其他人就会直接围上来。 不过,霍嬗并没有后悔,一个恩主的名头他起码拿到手了。 ……… 李陵,苏贤他们也就是试试,如今霍嬗说明了,他们也不再纠缠,他们比其他人聪明多了。 就算他们离开了羽林军,但在外人看来他们依旧是霍嬗一系。 而赵充国、上官桀几人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私兵说的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霍嬗的私兵、家臣。 霍嬗看到还有人想要开口说话,他直接说道: “再敢多言者,斩首,灭族。” 那些个关系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霍嬗依旧是那个霍嬗,他们依旧是他们。 别看他们封侯了,但他们在霍嬗面前依旧是个蝼蚁。 “诺。” 霍嬗转身离开了,赵破奴和孙尚跟着。 赵破奴倒是没啥表情,孙尚‘气的’脸都红了。 霍嬗笑着看向孙尚: “怎么了?” 孙尚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一帮子忘恩负义之徒,如今冒了头,小心思就都出来了,个个开始给自己谋算。” 霍嬗淡淡的笑了笑: “人之常情罢了,不用多管。” 孙尚依旧有些愤愤不平,继续说道: “他们谋算就谋算好了,还敢谋算到主公身上,也不想想,他们如今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霍嬗沉默不语,孙尚依旧在碎碎念,赵破奴在旁边不时的符合。 回到营房,霍嬗看着嘴巴停不下来的孙尚,直接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刀扔给他,指着外面说道: “去,砍了他们!” 孙尚的面色瞬间就有些僵硬,他看了看手里的刀,试探着问道: “这不好吧?” 霍嬗笑容平和的说道: “哪儿不好?你不是对他们很有意见嘛,那就去杀了他们,本侯准了。” 赵破奴低着头不敢说话,孙尚也跪在了地上。 霍嬗沉默了一会以后喊道: “来人,拖下去,二十军棍。” 孙尚抱抱拳,大声喊道: “末将领罚。” 随后起身往外走去,霍嬗舔舔嘴唇露出一个笑容: “呦,还挺硬的啊,那就再加二十。” 孙尚脚下一个趔趄,赵破奴连忙劝道: “主公,是不是太多了。” 霍嬗看到没看他,淡淡说道: “赵破奴,十军棍。” 赵破奴立马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两人一同行礼离去,去领军棍。 等着两人离去,霍嬗这才气的一拍桌子。 他气的不是那些关系户,那些关系户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也没犯错。 他们只是想和霍嬗拉拉关系而已,霍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气的是孙尚这个他的亲卫大将给他们求情。 你别看他一直在骂,但是字里行间全都是维护,求情。 霍嬗本来是不想多管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生死与共的,有些感情很正常嘛。 没感情才不正常,霍嬗都与他们很有感情。 但有感情,不代表要收入麾下。 霍嬗都不准备管了,但主要是孙尚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完,把他给吵烦了。 打二十军棍,是对你一个亲卫大将给其他人求情的惩罚。 但霍嬗发现他还有点不服,那还能说什么,再加二十。 赵破奴求情,也打十棍。 这些事情都是小插曲,霍嬗每天忙的脚不着地的,哪儿有时间管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 ……… 第二天一早,羽林营地除了两千多的战马,直接全空了,将士们回家的回家,前往长安潇洒的去长安潇洒。 羽林营地当中只有两百家在长安周边的将士,当做护卫,因为离家近,他们还得给霍嬗当一段时间的护卫。 那么早回家他们也没事干,等过几天霍嬗调些虎贲当做护卫再放他们离开。 羽林放假了,虎贲依旧在训练,以后也不会放假,等什么时候打了胜仗再说。 打了胜仗,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他们的新兵期才算是过了,不用这么每天操练了。 他们这两天每天都是热火朝天的,化羡慕嫉妒为动力,狠狠地操练着自己。 他们是和羽林的将士一同入军的,但人家羽林已经立下大功,封下爵位,拿着赏金富贵还乡了。 而他们依旧在营地里苦哈哈的操练,是个人心里都不平衡。 徐自为前两天因为虎贲情绪低落没办法,还跑来找了霍嬗一趟。 霍嬗一听,情绪低落?怎么会情绪低落呢? 训练量直接翻三倍,你再看他低不低落了。 果然,没过两天,一个个都开始叫苦连天了起来,低落的情绪一点都没了。 每天只有一个念头,坚持,训练完倒下就睡,还哪来的时间低落。 ……… 这两百羽林没离去,与他们同样一起没离去的,还有钟干、小李子也没有离开。 小李子是霍嬗在哪,他就在哪。 钟干是还有点事没安排完成。 至于其他人全走了,公孙敬声和卫家三小只以及曹宗他们也走了。 说起来,他们家就在长安城里,这三年却没有回过几次家,也是不容易。 至于赵破奴和孙尚两人,送回家养伤去了。 不然他们俩今天肯定会留下。 至于没干完的事,那就是那两千多马匹了。 人都走完了,马总要有人养吧! 所以霍嬗从公孙贺那儿要了一些太仆的养马人,今日正好过来,他们在这等一会。 霍嬗关上马厩和校场之间的唯一通道,然后带着人走出了营地,把营地大门关了起来。 随后来到马厩侧门外等着,等到太仆的人到来,霍嬗留给他们钥匙以后,才感叹了一句: “此事总算是都处理完毕了!” ……… 第一八三节 造纸,雕版印刷(求订阅) “君侯,接下来该怎么办?” 少府考工室丞张衡安看着都劈开的竹子,回头问向霍嬗。 霍嬗则有些无语,刚刚他都说过好几遍了,他指着远处的弄好的大水塘翻了个白眼说道: “瓜怂,你是个猪脑袋吗?挖的大坑是干嘛用的?” 张衡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虽然是少府的考工室丞,工匠方面虽然称不上是顶尖人物,但也是比较出色的。 但是他自觉自己在霍嬗面前差的非常远,霍嬗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啊! 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拿出来的东西还都是与国有利、与民有利的。 不如,不如啊! 不过他也没想着和霍嬗比,霍嬗是什么神仙人物啊,他怎么能跟霍嬗比。 “君侯,我是想问问,这个就这么泡就行?不用再加些其他东西?” 霍嬗先点点头,然后说道: “对,先泡,还没到加其他东西的时候,等泡好了再说,可以让他们再弄的碎一点,泡起来更省事。” 张衡安拱拱手: “臣知道了。” 霍嬗正带着少府的工匠们,在上林苑里的一座庄园里造纸。 这片地方已经被刘彻给封锁了,造纸,制模板,印刷这一整套流程都在这儿,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规模很大的一个庄园,人也非常的多,光工匠就过了百,仆役过千。 霍嬗看着仆役们把切割磨碎的竹子、麻草、树皮等物投入了水塘中,然后在里面加上了水,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泡好了以后,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流程了。 蒸煮、分离纤维杂质、洗涤、漂白、制浆、精浆、打浆、然后压榨、干燥、压光等等的一系列流程。 造纸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的,其他的不说,光压榨、压平、压光这几点流程就非常的复杂和重要。 不压紧实了,就会吸水吸墨,写的字会散开。 不压平、压光的话,纸张表面不会平整,坑坑洼洼的,怎么写字? 分离纤维杂质、洗涤是为了细腻。 你也不想写字的时候,在里面有着一根长竹刺吧! 而漂白就是为了好看,雪白雪白的总比黄色的好看吧! 这一套流程可是霍嬗一次又一次试验出来的,他虽然知道几个具体的步骤,但是其他步骤不知道啊! 这都是他根据问题一步步试验出来的合格流程。 王纬深吸一口气,闻到的都是满满的竹子和草木的清香味,心中有些不解: “君侯,为何要把泡料池挖在庄园外面?臣觉得放庄园里就挺好的啊,还有利于隐藏。” 霍嬗看着鼻子连连抽动的王纬神秘一笑: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现在你别看闻着挺香的,霍嬗也喜欢这股草木清香,但是等过个几天,里面的东西都泡烂了,你就知道有多难闻了。 而且这东西还不能静静地放着,还得时不时的翻搅。 这幸亏是在秋日里,要是在夏日,这么大的池子,那整个庄园都能闻到味道。 “张衡安。” “臣在。” “造纸的具体流程我已经给你了,你安排人好好的弄,有问题就来找我,不要自作主张。” 一共只挖好弄好了一个大池子,其他的还没弄好。 要是废了,那就得耽误他的好多事,好多时间。 张衡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怀里面有着一本小本子,上面记着造纸的流程。 aiyueshuxiang.com 张衡安郑重的对着霍嬗行礼: “君侯放心,臣一定好好盯着,直到纸张造出之前,臣不会离开这个庄园的,造纸工艺臣这几日背下来后就会销毁,不会流传出去的。”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行,你办事,我放心。” “王纬。” “臣在。” “沈宁还没回来,这些日子,你先把这边顾着,务必不能缺了他们的供应。” “诺。” 霍嬗又回头看了一眼庄园,然后看着张衡安问道: “木匠都好了是吧?” “回君侯,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那走吧,咱们去看看。” 三人加一个小李子,四人一起往庄园里走去。 进入庄园,张衡安提前一步去召集木匠,霍嬗几人也来到了挂着印刷牌子的工坊里。 等了没一会,张衡安带着二十来个人走了进来,有老头,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霍嬗在里面看到了好几个熟人。 “吾等拜见君侯。” “平身吧!” 等到众人起身后,霍嬗露出笑容说道: “我看着有几个熟人,详细情况我就不说了,还是秘密任务,完事之前不能离开,待遇也与前几次等同。” 一个老头笑着拱拱手: “小君侯,吾等都懂。” 霍嬗点点头,旁边的王纬突然笑着说道: “陈老,不能再称呼为小君侯了,应当称呼为君侯。” 陈老一愣,随后笑呵呵说道: “哈哈,是小老儿叫顺嘴了,小老儿的错,君侯勿怪。” 霍嬗白了一眼王纬,然后笑着对陈老说道: “无事。” 少府中这几个老头可是宝贝疙瘩,得好好对待。 接着几人恭维了几句霍嬗,霍嬗笑着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说正事。” 众人脸色一正,静静等着霍嬗的下文。 “陈老是否擅长刻印?” 陈老面色一喜: “刻印?” “正是。” 陈老带着一丝矜持的笑容谦虚的说道: “小老儿较为擅长。” 霍嬗点点头,心里有了一点估计,陈老虽然说较为擅长,但估计是这一行的佼佼者。 张衡安看到霍嬗不说话,连忙说道: “君侯可能不知道,我少府最为擅长刻印的就是陈老了。 大将军的长平侯印,君侯的冠军侯印,宫中的许多印,还有君侯新刻的羽林大将军印、大司马印都是陈老刻的。” “哦?” 霍嬗面露惊讶,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陈老是墨家出身,在弓弩一道上很强,他的神臂弩就是陈老制作的,还有连弩的创造,也有陈老的参与。 他还真不知道陈老在刻印一道上有着这么高的水平。 像他用的这些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刻的。 霍嬗一拍手,随后说道: “哈哈,那正好,接下来的事就有劳陈老了。” 陈老连忙躬身行礼: “不敢当君侯陈老之称,君侯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霍嬗点点头,然后从小李子手里接过一本纸制图册,然后递给陈老: “陈老先看看。” 陈老双手接过,然后翻开先是打量了一下,抬头问道: “这就是君侯要造的纸张吧?” “正是。” 旁边的王纬应了一声,陈老点点头,然后看向了里面的内容,嘴里念叨了一句: “雕版印刷术……” 霍嬗拿出来的正是雕版印刷术。 雕版印刷术虽然费材料,印刷起来也不如活字印刷的简洁好看,但是雕版印刷要比活字印刷简单了太多。 活字印刷说起来简单,但是其中也有很多的难点! 比如说,如何固定模具里的活字,使得印刷出来的字体排列整齐。 使得印刷出来的字体不会一字深一字浅,不会一个字半深半浅,不会歪歪扭扭的。 这些都是难点,这还只是活字固定的难点。 活字印刷,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可以活动的,能够在模具中随意取下,然后随意排列,这就意味着不好控制。 而雕版印刷就简单了许多。 雕版印刷的道理就跟用印一样,一整张版面上雕刻几十上百的文字,然后刷墨,直接印上去。 虽然这一个版面只能够印这一页的文字,不能像活字一样随意排列,费材费工,但是它简单了许多。 霍嬗先拿出这个东西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先练练手,把雕版印刷先吃透。 随后在雕版印刷的基础上弄活字印刷,那就会简单许多。 ……… 陈老一直没说话,皱着眉头全都看完了,随后合上书册,这才开口问道: “君侯是想在这纸张上大规模印刷书籍?” 霍嬗打了个响指,随后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要轻松不少。 陈老又是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后期待的问道: “君侯这雕版印刷来自于用印?” “正是。” 陈老听到霍嬗的回答,立马兴奋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份了。 “君侯这真是奇思妙想啊!” 确实当的上奇思妙想之称,因为没人这么想过,而霍嬗就拿了出来。 不过那是因为没有底层基础,所以霍嬗也谦虚了两句: “那是因为没有纸张的出现,若是早就有了纸张,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人想到。” 陈老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现如今用的都是竹简,不能印,也没人会用珍贵的布帛来印刷。 所以没有纸张这个底层基础,大规模印刷术不可能出现。 王纬在旁边感叹的说道: “现在有了纸张,再有了印刷术,书籍就能大规模流传,君侯真乃功德无量。” 一群人面色郑重的对着霍嬗行了一礼,他们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这年头读书的艰辛。 不光是他们,等这几样东西一出世,天下读书人都得对霍嬗行礼。 霍嬗也承下了这一礼,随后对着众人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断沉思的陈老。 第一八四节 墨大学、公输大学(求订阅) 众人又等了一会,陈老这才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这雕版印刷要比用印难多了,用印一般不会过十个字,而这雕版印刷几十上百,甚至几百。 而且印乃是凹刻进去的,字体一平很好弄。 君侯需要的雕版乃是字体凸出来的样式,所以其中的字体怎么才能一平,小老儿着实是有些为难啊!” 霍嬗点点头说道: “确实就是如此,不知陈老可有办法?” 陈老没理霍嬗,而是皱着眉头想着,并且把手里的图册给其他人看了看。 霍嬗等人也没有阻拦,雕版印刷传播出去也没啥。 印书的这一套流程,最重要的就是纸张,没有纸张,你就算有印刷术,有啥用? 所以霍嬗开头才说,等他们完成以后就可以回去。 他们完成后是可以回去,但是造纸的那些人却不同。 接下来的几年内,甚至十几、几十年内,他们都有可能待在这儿。 这么大一个庄园,还有周边的田地,就是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用的。 其他人看完以后,也跟陈老开始讨论了起来,随着讨论,陈老皱着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没一会他们就商量完了,陈老行礼说道: “回君侯,能做到。” “要多少时日?” 霍嬗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想知道,能不能做到,需要多长时间,多少东西。 陈老心里仔细思量了一番,一脸自信的说道: “回君侯,人手足够,给小老儿十日足以,不过,估计会耗费大量的材料以做实验。” 霍嬗大手一挥,大气的说道: “不用怕花钱,少府的金库里放着五百多万金的钱财,陈老能花完吗?” 陈老笑呵呵的一拱手: “那自然是不能。” 陈老根本就没想过霍嬗会拒绝。 自从霍嬗执掌少府以来,他们这些方面的钱财就从来都没有缺过。 而且每月还有一笔钱款用做他们花销,做他们喜爱的研究。 虽然他们除了拿出了一些老东西以外,也没能研究出什么好东西。 但是这笔钱财,霍嬗一直就没断过,所以他丝毫不担心。 在这儿说这个,只是因为怕有人说些闲言碎语,比如少府工匠的另一大势力,公输家。 在这正式场合说一说更好,免得别人找事。 说起这个事啊,霍嬗和刘彻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因为这个原因,陈老拉来了不少老兄弟,小兄弟。 少府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墨家大本营,前些年都吸引到了太学的注意。 墨家可不光是工匠方面厉害,身为春秋战国时期的和儒家齐平的两大显学之一,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治国理念的。 太学也找过少府墨家的事,但是都被霍嬗给挡了回去。 陈老也是一个明眼人,他知道如今儒家势大,墨家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 他也知道,霍嬗和刘彻需要的只是墨家的工匠人才。 所以他往少府拉人,拉的都是与他相熟的工匠方面的人才,不拉其他人。 其实在儒家看来,对他们有威胁的就只有墨家跟法家。 黄老已经证明,他们不适合这个时代。 法家大半已经融入了儒家,已经没了威胁,所以就只剩下墨家。 而以前的儒墨两家,虽然称为显学,但也只是高高供起,没人用他们治国。 直到儒家出了个董仲舒,一举起势。 而要是墨家也出一个董仲舒,再有霍嬗帮衬,那起势是必然的,那他儒家就真的完犊子了。 在他们看来,刘彻已经老了,接下来就是刘据和霍嬗的时代。 所以谷梁提前下手选定了刘据,而公羊儒拉上了霍光的关系,随之霍嬗,皆大欢喜。 不过刘据虽然是太子,但在霍嬗面前他还不够数,毕竟他是刘彻的太子。 而墨家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儒家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虽然他们内斗严重,但是那是没有外人威胁的情况下。 墨家的突然出现,他们是真怕墨家起势。 毕竟他们对刘彻也很是了解。 在他们看来,刘彻这个人,天生的利益者。 若是有更好的方法,他肯定会抛弃现在所用的比较好的那一个。 而墨家和儒家当初齐名,底蕴方面儒家也不会小看,谁知道会不会出个董仲舒。 而随后霍嬗拿出了《千字文》,和太学那帮子公羊儒关系大增。 在他们看来,明显霍嬗更亲近儒家,这让他们放心了不少。 而且经过他们的调查,发现去少府的都是墨家工匠人才。 所以墨家借着霍嬗起势的这个猜测,在这两点原因下,在他们看来问题不大,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儒墨两家的关系也好了不少。 而这种事情就是真的复杂和对立。 比如说霍嬗和谷梁,两者该对付还是对付,该下黑手就下黑手,但是该巴结谷梁还是会巴结,霍嬗一旦开口他们必定会帮忙。 但是霍嬗从没正眼看过谷梁,不收拾它那是因为没有时间。 对现在的他来说,谷梁就是个随手可欺的货色。 若是霍嬗要把谷梁踢出博望苑,那也就踢了。 刘据是肯定会阻拦,但他拦的住吗?他拦不住。 刘彻也不会多管,霍嬗要是对付公羊儒,他可能还会出来管管! 谷梁?那是什么?他的眼里从来放不下这些小东西。 而让刘彻和霍嬗笑的合不拢嘴的,并不是墨家来投和儒家对立这事。 他俩就没想着用墨家,墨家也不可能是儒家的对手。 儒家一家独立又怎样? 在刘彻手底下,儒家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而霍嬗也没想着弄什么百家争鸣一类的。 流传各家文化理念,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好的事。 但是让他们走上执掌层,霍嬗表示,还是算了吧。 大一统理念好不容易深入人心,他可不想在弄出华夏各家内斗的场面出来。 儒家就挺好的,霍嬗看的没那么远,他能做的就是定一定路线,至于日后再走歪…… 2kxs.la 华夏自古就不缺人杰,自有人拨乱反正。 着眼于当下才是正事! 不过这些各家的人才还是很有用的。 墨家、公输家的工匠人才,纵横家的外交人才,兵家的将领人才,名家这些日后都可以办报纸所用。 就连阴阳家的人才都可以观测一下天象。 至于怎么用他们,日后再说,慢慢来。 而让刘彻和霍嬗笑的合不拢嘴的,是墨家和公输家的工匠人才源源不断的进入少府。 墨家陈老拉了人才,公输家的公输老头一看,这不行啊,你墨家要压我公输家? 你拉我也拉。 而公输家就是鲁班的后人,公输家中人也不是人人都姓公输,也是有很多他姓弟子的。 他们跟墨家不一样,他们是一个纯正的匠人世家。 而这些什么家什么家的也没有那么的玄乎。 可以把他们理解为一个个的学校,而大汉就是集团,少府就是墨大学和公输大学专业对口的董事长的私人分公司。 而原先因为大汉集团的理念,他们这个专业的人才派不上用场,所以他们毕业后一般都是留校任教。 而人才也是有傲气的,集团需要他们了,他们也不会来。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而且你的待遇都不行,生活都不够,还怎么做研究? 虽然我们自己也没钱财做不了…… 而且进入集团内部还说不定一句话就会得罪人,小命转瞬间就没了,自然不愿意加入集团。 霍嬗这个集团顶层的家族人物,和董事长、总经理都是亲戚,一大批中层都算是手下。 而这么一个人物突然降临少府分公司,提高待遇,做研究也有经费。 留校任教的本来将信将疑的,但是一些因为妥协原因,加入少府分公司的大佬突然说话了。 “一切都是真的,亲们都快来啊!” 他们这才开始细细思量。 这待遇有了,还有这么个集团顶层人物保护,小命不是问题,还能无限制的做研究…… 这这这,这不去是傻子啊! 所以墨大学的来了一部分。 公输大学的一看,就这么一个市场,不能让你们抢光了,公输大学的也都给我来。 然后这么一争一抢,两个大学的人才全都来了。 他们虽然来了几年了,新研究的也没弄出啥好产品,但是他们可是两所祖上大佬频出的大学。 然后为了感谢霍嬗这个大佬,也是受霍嬗这个大佬的无私奉献,把工艺无偿传授给他们的影响。 所以也就拿出了一些祖上留下的,以前不愿意拿出来的遗产。 还改良攻城的云车,改良马车,改良一切在他们看来落后的东西。 而这才真正的让董事长刘彻看到了工匠的作用。 而这才是让刘彻和霍嬗笑的合不拢嘴的原因。 董事长刘彻也不再念叨霍嬗肆意挥洒他的钱财无缘举动。 ……… “行,那我就十日后再来,雕版印刷只是个开胃菜,只不过是拿来给你们练练手,我有更好的东西。” 陈老面色一喜,紧接着兴奋的问道: “还有更好的。” 霍嬗笑意盈盈的点点头: “确实有,不过不能告诉你们,等你们研究通了雕版印刷,再给你们。 不过,名字可以先告诉你们,叫做活字印刷术。” 说完霍嬗转身就走了。 陈老看着离去的霍嬗背影,心中有些埋怨: ‘临走之前还诱惑我这个老头子,哼,坏的很!’ 第一八五节 水泥、红砖作坊(求订阅) 霍嬗从印刷作坊出来以后,他就带着人直接去了庄园另一头的水泥红砖作坊。 既然要修建新都城,这些东西都肯定是要准备上的。 这时候修建城墙一般都是夯土墙,而夯土比较简单,材料也费的不是很多,只不过很费时费力。 找木梁放到两边固定,互相拉扯,中间留下空隙,随后往中间撒土,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中间的土夯实。 随后一步一步的往上加高两边的木头,一点一点的往上夯土。 等到修好了以后,取下两边的木头,把城墙表面修修平整,一道城墙就完成了。 这种夯土制造的城墙,如果制造的好的话,刀叉不入,水泼不进,砍上去只能够留下一道的白印,用几百年都没有问题。 而像重要的地方,比如各地的重要关隘、重点城池,在此基础上会加一部分。 先夯土,夯完了以后,会在夯土墙外面在砌一层城墙,把夯土包裹住。 而外面的这一层,用的就是石块或者青砖。 周边区域有石块的,就用石块,没有石料资源的,就只能费工费料的烧制青砖。 用的粘合剂是黄泥浆,粘性黄泥加沙石、石灰等物,这时候还没有糯米灰浆这个东西。 这两种东西真要大方向比较的话,那肯定是不如水泥的。 古代城墙能够历经千年而不倒,靠的也不是这东西,靠的是砌墙之时石块与石块,砖与砖之间的合理规划。 这种粘合剂也就是起到了一个辅助作用,填充缝隙。 所以水泥如果能弄,自然是要弄出来的,这东西又不是光修城墙,修房子、修路都能用上。 弄红砖的原因是这玩意便宜,而且烧制起来和青砖相比,很简单。 虽然红砖的使用寿命和硬度等远远不如青砖,但是它简单,便宜,能够大规模的烧制。 青砖烧制,流程很是复杂,耗费材料很多,而且还需要有一定的技术。 若是技术一个弄不好,制作出来的青砖就会变的很是酥脆。 但是它还是具有一定的硬度,光看是看不出来的,一模一样,但是强度韧性天差地别。 这也是为何要在砖头上刻上工匠名字的原因,就是从源头掐灭豆腐渣工程。 其他人分辨不出,但是烧砖的、砌墙的工匠看一眼就能分辨。 烧出来的不合用,那就继续烧,反正就是没达到标准的肯定不能用。 而且就这个时代,红砖拿出来,那是能够大大的发挥作用的。 重点地方才用青砖,其他地方都是用夯土墙,夯土动辄就是几万人几年的时间。 红砖砌墙要比夯土简便多了,造价也便宜多了。 要是全用红砖砌,再加上水泥,质量肯定还是要比夯土高,虽然可能使用寿命没夯土久,但是前期省下了多少啊。 当然,新都城的城墙,还有宫城,那肯定是要用青砖的,毕竟霍嬗的目标是奔着千年去的。 但是城内的坊市可以用红砖啊! 能省下多少的木头啊,而且还大大降低了火灾的隐患。 不过石头城池不好看,古香古色依旧是要的。 而且这时候铁资源不发达,严格管控,也没有东西给他们搭建高层,所以也不可能出现钢筋混凝土城市。 ……… 霍嬗来到水泥作坊,一众工匠早已在此等候。 “吾等拜见君侯。” “嗯,平身吧。” 霍嬗扫了一眼这二十来个工匠,他们都是石匠,砖匠,其中差不多一半是墨家的人,一半是少府原有的工匠。 看了他们一眼之后,霍嬗开口问道: “红砖那边没啥问题吧?”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行礼回道: “回君侯,没有问题,窑炉已经制好,红砖烧制简易,再加上君侯给的方法,吾等试验几次就可以寻址大规模制造了。” fantuankanshu.com 霍嬗点点头,这点他早有预料。 “青砖方面有没有什么收获?” “回君侯,吾等有了一些想法,或许可以改良一下。” 霍嬗点点头,随后鼓励道: “那就努力吧,不要怕花钱。” “诺。” 霍嬗转头看向了王纬,开口问道: “石炭,石料,还有各种的材料都妥当了没有?” “回君侯,石炭有些短缺,不过用作试验的还是够的,其他的各项原料都已备齐。” 霍嬗又转头看向另一群工匠问道: “水泥这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行礼问道: “回君侯,臣等有些方面不太清楚,这先用何种石材试验,用各种材料,多少配比……” 霍嬗听到一半,就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 “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过石头用的是石灰石。” 水泥方面的问题,霍嬗还真不懂。 他只知道水泥是用石灰石烧制磨粉制成的,但里面肯定还会加一些其他的材料。 霍嬗唯一知道的是,里面好像要加铁,其他的要加什么他一概不知。 各项材料的配比如何,他也是不知道。 “召集尔等前来,就是为了试验出其中的配比,给我弄出最好的材料。” 一众工匠低头沉思,随后刚开口的一人试探着问道: “君侯,是要最好的还是……” “最好的基础上,最方便,最便宜的。” 众人躬身行礼: “吾等已明。” 霍嬗点点头,随后又鼓励道: “既然已经明了,那各位就努力吧。” “诺。” 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做,霍嬗也不懂这些,所以就不在这添乱了,他过来只是转一圈。 稳稳他们的心态,让他们好好的做研究。 而且这红砖、青砖还有水泥,在此地只是为了研究出最好的、最合适的方法。 要想在这大规模制造,那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周边的材料短缺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且上林苑山清水秀的,小规模制造还行,大规模不可能放在这里,免得破坏环境。 而且这些东西也本就不是少府的职责,而是将作大匠那边的。 等研究出了方法,直接把方法给将作大匠那边,由他们处理安排。 霍嬗可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今日要不是过来看造纸的事,说不定他都不会亲自过来,宅在家里多好。 但既然来了这边,霍嬗准备再去看看少府考工室在这边的工坊。 ……… “吾等拜见君侯。” 霍嬗笑着抬抬手: “都平身吧!” 霍嬗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头关心道: “公输体况如何?” 此人正是公输老头,公输家的家主。 考工室丞张衡安,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得盯着造纸那边,所以各地的工坊都是以坊主为主。 而此地工坊的坊主正是公输老头。 公输老头呵呵一笑,随后行礼说道: “谢君侯关怀,小老儿身体不错,再为大汉和君侯效力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霍嬗笑着点点头,其实心中有些无奈,这老头还真是时刻都不忘表现啊! 至于原因,还是为了争宠嘛! 公输家是以家族为主体,纯正的匠人世家,而墨家是学派理念为基础。 所以公输家的体量,就连墨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就算是工匠方面,也是比不上。 所以公输老头在霍嬗面前,嗯,表现欲很强。 至于墨家和公输家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 相反,两家虽然没什么交流,但关系也没那么的严重,像生死仇敌一般。 但是两家的关系也称不上是好。 俗话说得好,同行相忌嘛,这是一点的原因。 而另一点原因是,墨家工匠方面一直不太看的起公输家。 因为他们觉得公输家太过于不择手段,但这着实是冤枉他们了。 墨家是有些自身的理念的,就算是工匠也是一样,兼爱非攻嘛! 所以墨家的工匠研究方向,一直就是防御和民生为主,战争用具方面他们沾的不多。 而公输家就没有墨家的底气了。 他们就是所谓的‘盲从’,上位者要什么东西,那他们就造什么东西。 什么都能造,其中以战争用具最为突出。 而这一点就在墨家眼中,给他们下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名头,其实公输家他们是真的有苦难言。 他们没有墨家那般的底气,他们就是一个纯正的匠人派系,在上位者手底下混生活。 上位者让你造啥,你还能不造? 匠人地位不高,没了人养活,他们的生活吃喝都是问题。 百姓们基本也用不到匠人,人人会个简单的两手就够用了,公输家的人他们请不起。 而且上位者大刀一举,你不造都不行。 所以说起来,公输家才是对于上位者来说,最好的工匠人才,墨家都不如。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好多了,霍嬗没缺过他们的钱财。 而且因为这些年霍嬗拿出来大量东西的缘故,匠人的地位有所提高,日子好过了许多。 所以公输家要比墨家更加的感激霍嬗,也更加的崇拜霍嬗。 至于为何崇拜,因为霍嬗拿出来的东西,因为霍嬗的奇思妙想。 他们要比墨家单纯多了,他们只有工匠方面的知识,而只要你能跟霍嬗一样,那很容易折服他们。 而且他们现在和墨家关系也不错,良性竞争嘛! 第一八六节 六千三百架神臂弩(求订阅) “我的弓弩准备的怎么样了?” 公输老头一脸自信的拱拱手: “回君侯,已经都准备好了,不光是君侯的,就连虎贲军所需的小老儿也已经准备好了。” 霍嬗的羽林军虽然是私兵,但是军中的各项后勤物资,都是由少府供应的。 名副其实的拿着刘彻的钱,帮自己养兵。 虎贲不一样,虎贲是刘彻的亲卫,和期门性质一样。 而虎贲由于是从羽林出去的,再加上霍嬗准备带着他们去西域这个消息,不知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所以大家也都把虎贲当做是霍嬗的麾下军队,众人有什么有关于虎贲的消息,也会禀告霍嬗。 不过霍嬗虽然拿刘彻的钱养自己的私兵,但是刘彻表示,他自己非常的愿意。 你也不看看羽林是什么样的精锐,就这种兵,你想养多少就养多少好吧! 反正都是我大汉军队! ……… “走,去看看!” 一群人往工坊内走去,在公输老头的带领下,一群人直奔工坊仓库。 霍嬗站在仓库门口,当吏员们打开仓库大门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桐油味扑面而来。 “君侯,此间仓库,还有旁边的那两间,共储存了六千三百架神臂弩,还有各种的换用配件,足够羽林和虎贲用了。 射程虽抵不上君侯的,但也达到了四百二十步,比大黄弩强上了不少。” 霍嬗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大黄弩能够淘汰了,那种两三人使用,半天都架不好的东西,怎么能够和神臂弩这种单人使用,能结成弩阵的强弩相提并论。” 众人都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说起大黄弩,当初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两架已经调查完了。 经过调查,得到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这两架弩的所有人据调查都已经战死了。 而且其中的零件,也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换取,根本就没有调查的意义。 所以与霍嬗的猜测一致,不知道是怎么被缴获的两架。 当初也问了儿单于与左骨都侯。 据儿单于所说,就是在仓库里放着,不知道哪来的。 儿单于都不知道,左骨都侯这个单于部的外人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也没有调查的必要了,此事告一段落。 ……… 霍嬗迈开步子,往仓库内部走去,进入仓库以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箱子。 霍嬗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手套带上,然后提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随后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零件,大多是木头所制,小半是铁零件,上面刷满了桐油。 霍嬗看了一眼后开始组装,速度很快,没一会一架还未上弦的神臂弩就组装好了。 公输老头接过吏员递过来的箭矢,随后转交给霍嬗。 霍嬗接过后放好箭矢,随后开始咯吱咯吱的上弦,手里不停眼睛却在打量着四周。 等上好弦以后,霍嬗举起神臂弩,对准两百步之外的墙壁。 随着一道破空声和霍嬗的手臂肩膀轻微颤动,一支弩箭飞出去插在了墙壁上。 霍嬗抬起脚踢了一脚箱子盖,让它盖住以后把神臂弩放在了上面,随后向着墙壁走去,众人跟上。 霍嬗来到墙壁处,一把握住箭矢,大拇指挨着墙壁,一咬牙,用力一抽,箭矢带着土块被抽了出来。 随后霍嬗看着手里的箭矢面色一喜,不由说道: “两百步入墙六寸,很不错嘛!” 公输老头等人听到霍嬗的夸赞,纷纷喜形于色。 最远射程四百二十步,不代表它的有效杀伤就是这个距离。 像霍嬗的神臂弩,经过工匠的精良打造,全铁质,有效杀伤能做到五百步,若是顺风,最远射程能达到七八百。 但这种批量打造的,材质也次了很多,怎么可能跟霍嬗的相比。 所以两百步能够入墙六寸,非常非常不错了,这世间也只有神臂弩和大黄弩能做到。 但这俩不能比,体型就不是一个量级。 所以说,神臂弩,很牛皮! 众人边往回走,霍嬗边问道: “质量怎么样?” 听到霍嬗的问话,公输老头骄傲的挺起胸膛: “回君侯,四十箭之内,不可能出问题,五六十箭,需要换些零件,八十箭,基本报废。” 这些东西都是试验过的,所以公输老头对答如流。 霍嬗点点头,继续问道: “一直连发呢?” “回君侯,若是一直连发的话,二十箭不会出问题,四十箭绝对出问题,甚至报废。” 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连发过热材料会承受不住,而隔三差五放一放,就可以养护,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如何个养护标准?” “回君侯,不用的话在长安十日得养护一次,西域估计要短一些,小老儿不知情况,所以不好乱说。 若是用得话,用完当天就得养护。 铁部分刷桐油,木部分拧干湿布擦一擦,静置半日就好。” 霍嬗把箭矢递给小李子,脱下手套不由自主的拍了拍手,愉悦道: “好啊,是真不错啊!” 在霍嬗看来,这才是大杀器,连弩和这一比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不过这两者也不能比较,霍嬗只是在自己的角度想了想。 连弩其实骑兵用是最弱的,但是谁让这东西高出几个时代呢。 连弩给步兵野战,它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强。 而神臂弩,它最初打造就是用来对付骑兵的。 几百步之外,一波弩箭飞向疾驰而来的骑兵,都没到近前就纷纷落下了马。 所以,这两者之间各有各的作用,各有各的突出。 不过对于羽林和虎贲来说,自然是神臂弩更好,连弩拍马都赶不上。 西域的情况比匈奴更为的复杂,更有利于连弩的发挥,现在更是有了神臂弩,实力大大增加。 而且还不提虎贲的一千重骑,一千不多不少,西域很适合他们。 ……… “尔等这次立了大功,本侯给尔等记上一功,该有的赏赐,王纬记得发放。” “诺。” 王纬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只要是霍嬗满意了、高兴了,那他们自然也就会高兴。 “对了,羽林送过来的甲胄、连弩记得好好的养护,不行的、有隐患的就直接换了。” “诺。” 霍嬗随后扫视了一圈,然后踢了踢箱子,示意了一下孙尚,随后说道: “走吧,回长安。” 霍嬗往工坊外走去,孙尚戴上霍嬗戴的手套开始拆卸,随后把零件装在箱子里,又取了十根箭矢,羽林将士们抬上跟在身后。 王纬等人也是连忙跟上,工坊内众人也是一样。 等来到工坊外,霍嬗跨上骊羽,将士们和王纬等人也是一样,工坊众人在马下行礼: “吾等恭送君侯。” 霍嬗也是对着这些人拱拱手,随后一马当先的往前奔去。 渐渐地两百将士散开,把霍嬗等人护佑在中央,一行人往长安走去! ……… 来到长安安门处,天色已经是下午近黄昏了。 家不在长安的人们,小商小贩等这个时间点都要出长安。 不然等到宵禁出不去长安,他们就只能花钱住驿馆了,睡大街都不行,因为夜晚不准在街上逗留。 而且在外面务农,或者干事的人们也是通通开始返回长安。 不然等长安宵禁以后,他们就只能在城墙根下睡一晚。 因为田间地头虽然都有棚子,但若是远一点,走不回去啊! 长安周边地界也是很严格的,夜晚各亭都有亭长带下属巡视。 若不是本亭范围人士,还在路上逗留,那不好意思,委屈你在土房一般的拘留室里待一晚。 天亮了检查验传,若是你正好没带,那不可避免的会挨板子。 若是能查清楚还好,少挨几板子,若是查不清楚,那你就有了大麻烦。 所以这个时间点,进进出出的人群很多。 而当霍嬗这一群人来到安门不远处的时候,所以百姓商贾都连忙让开道路,并把目光投向霍嬗众人。 而第一让开道路,第二才看是什么人,这点主次要分清。 身处长安城外,如此密集的马蹄声,那自然是大军出行。 而大军出行,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只要你挡了路,那被砍也就砍了。 除非你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那砍了才会出大事。 所以第一时间就要让开道路,小命要紧,随后才会关注一下。 而自从一月前的报捷过后,长安和周边人士,就没有人不认识羽林军的。 而他们知道,羽林军回乡了,这两百的羽林军出行,自然就只有可能是霍嬗这个冠军侯、羽林大将军回长安了。 “冠军侯万岁!” “羽林军万胜!”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 这三句口号,是他们记得最熟的,这段时间,每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先吹捧一下羽林军和霍嬗。 这也就是霍嬗,要是其他人,这么大声势怕是晚上得睡不着觉喽! 来到长安城外马速放慢,霍嬗看着两边的人群,无奈一笑感叹道: “打发了将士们,我还特意在庄园里待了二十日,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还以为,热情会下去一些,现在看来,没啥用啊!” bidige.com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和硕理密亲王|,100币! 感谢!!! 第一八七节 怕喜虫的司马迁(求订阅) 霍嬗身后跟着的小李子听到后眉开眼笑的说道: “主公,羽林军报捷,长安百姓怕是会记上一辈子。” 霍嬗笑着摇摇头,随后不由的有些头疼。 前些天,羽林军将士们回家的时候,那长安城可谓是发生了大震动。 到处都是想抢亲的人,霍嬗一直盯着,还准备看看谁有出格手段的时候,来一波杀鸡儆猴。 但是大家还都挺安分的,没给霍嬗这个机会啊! 不过霍嬗估计他这接下来的几天有的烦了。 霍嬗带着两百羽林军和孙尚、小李子直接回了霍府。 霍府很大,就是三千兵马,不带马匹那也能轻而易举的住进去,若是带了马匹,马厩就有些不够。 而王纬等人也是各回各家,有些要处理事物的也回了宫中。 而就在霍嬗离去以后,安门处有很大一群人往长安四处奔去。 他们都是各家的仆人,这一个多月一直都待在安门处,就是为了等候霍嬗的归来。 霍嬗回府路上想了想,躲是躲不过去的,而且还不能躲,还不如正大光明的等着他们上门。 所以他回到府中以后,就喊来了霍平: “把消息流传出去,接下来这两日,府中闭门谢客,三日后,我冠军侯府大摆宴席,大宴宾客,来者不拒。” “诺。” “这几日好好的准备,务必不能出现问题,我会从少府调一些人手过来。” “诺。” 宫中的侍者这些,还有各种人才,全都是少府管辖,所以人手是不缺的,而举办这种大型宴会,没人比他们更有经验。 随后霍嬗让小李子把事情告诉少府丞仝宵。 仝宵掌管着宫中的宦官宫女这些,宫中的大型宴会基本上都是由他和太常那边配合,没人比他更懂怎么安排这些。 霍平他只是一个帮闲,别说他了,他老爹霍安都操作不来。 既然都已经定下了,霍嬗就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利用好这个场合。 他霍嬗第一次开府宴客,来的人肯定会非常的多,而且这时候正是他声望巅峰之际,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但这个时候,能派的上用场的,就只有那本《论语》注释了。 而且这个场合拿出来也是非常的好。 霍光在侄子的宴会上拿出这个大杀器,为霍氏添光增彩,这是一件人人称颂的好事情。 霍嬗想到这不由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这都一个月了,他们应该差不多完成了吧?’ ……… 等霍嬗来到小院门口,就看到这么一幕。 四人正一人一个躺椅的躺在檐下,欣赏着这落日熔金,远山含黛的的景色。 每个人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瓜果、饮品,小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而霍嬗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忙的死去活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霍嬗心中一动,走进小院,四人看到霍嬗的到来,董蔁和张安世立马起身行礼。 一个见过君侯,一个见过大将军。 而霍光笑着看着这一幕,司马迁却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自顾自的嘴里叼着麦杆,吸着瓜汁。 霍嬗对着张安世两人笑笑: “平身吧!” 随后霍嬗看到张安世让开位置,想要让霍嬗坐下,霍嬗立马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张安世多聪明一个人啊,立马就想明白了霍嬗准备干些什么,嘴角上扬的站着不动。 霍嬗转头看向司马迁默不作声,周围静悄悄的,司马迁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转头看向霍嬗,看着霍嬗盯着自己的躺椅下方,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霍嬗面露疑惑的说道: “不应该啊!” 其他三人也是配合的一脸疑惑,司马迁看到这一幕,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不应该?” 霍嬗指着司马迁的躺椅下面,疑惑的说道: “这府中日日打扫,这也不是墙角树林,不知是哪来的喜虫,还专挑着子长爬去……” 众人也是心中憋着笑,面色疑惑的连连点头。 “喜虫?” 司马迁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极其惊恐,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坐在躺椅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随后轻声颤抖着说道: “来…来,拉拉…拉我…一把!” 众人全都没忍住,纷纷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司马迁一个热血男儿,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害怕喜虫? 而喜虫呢,就是蜘蛛,它在这个时代叫做喜虫,吉兆之喜的意思。 从朝堂到民间,都把它当做吉兆之虫。 “别…别笑了,拉我一把!” 霍嬗上前伸出手,把司马迁拉了起来。 一抓住霍嬗的手,司马迁感觉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体内。 起身后立马迈开腿向着院子中央跑去,然后墙边也不敢去,就站在院子中央,远远的观望着。 “赶走,快赶走!” 毕竟是喜虫,司马迁也没有干掉的意思。 霍光低头往躺椅下一看,空空如也,哪来的喜虫啊! 霍嬗给了张安世一个眼神,张安世收到后立马跑到椅子后装模做样的抓了一番。 随后袖子拢着双手,两只手握在一起,装作虫子就在手里的样子,往院门口外面走去。 司马迁远远的避开张安世,张安世走两步,他就绕两步,整个人显得战战兢兢的。 张安世眼中带笑,故意举起手,向着司马迁跑了两步: “子长要不要看看?” 司马迁连忙退远两步,连连摇头。 张安世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转了过来,大喊一声: “哎!” 司马迁被吓得一个激灵,又僵硬在了原地。 众人又开始哈哈大笑,霍嬗躺在司马迁的躺椅上,揪起一颗葡萄扔到了嘴里,等咽下去以后,才用感叹的口吻说道: “你说,这喜虫就是喜虫啊!” 旁边的董蔁适时的捧哏出声: “君侯这是何意?” 霍嬗又吃了一口葡萄,然后才说道: “你看啊,我前几日才想着,准备明年西域之战带上子长,今日这喜虫就找上了子长,喜不喜?” 众人纷纷拍手称赞: “喜喜喜,确实喜!” 司马迁也是喜形于色: “子侯此言当真?” 霍嬗笑着点点头: “自然为真。” 司马迁瞬间眉开眼笑的,心中觉得喜虫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他一直向往着疆场生涯。 没想到他这个太史令,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文臣,还有上战场的机会。 霍嬗算是圆了他一个大大的梦想! 霍嬗几人对视一眼,眉眼带笑的,司马迁完全忘了霍嬗抢了他座椅的事情。 但是随后司马迁走了过来,把周边检查了一遍以后,才放心了下来,随后直接惬意的躺在了张安世的位置上。 笔趣阁 而张安世回来后看到这一幕有些傻眼,坑司马迁,坑着坑着咋把自己给坑了? 张安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让人搬来一个躺椅。 霍嬗转头看了看两边的众人,随后开口说道: “我看你们这小日子过得挺惬意啊!” 司马迁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撇撇嘴说道: “再惬意,也没有你惬意啊,一个月都看不见人影!” 霍嬗心中有些尴尬,这还真是没话说。 他虽然这一个月也忙了个不停,但是这边他还真没露过面。 霍嬗果断的转移话题: “你们进度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有些疑难点,你不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现在你回来了,三五日感觉就差不多了。” 霍光听到霍嬗问进度,开口说话了,毕竟他是主事人嘛。 霍嬗听到后点点头,随后问道: “三日后府中举行大宴,你们觉得这个机会怎么样?” 听到霍嬗这么说,几人都心中一惊坐起了身子,霍嬗不得已也跟着坐了起来。 司马迁眉头一皱,随后问道: “三日后,那就剩下明后两日了,成书虽然不成问题,但是其中说不定有些错误还未检查出来,会不会有些太赶了。” 众人也是点点头。 他们虽然这些时日也是在努力赶着进度,没有偷懒耍滑,但是他们的心中还是比较放松的。 因为霍嬗说了,年节前后出世,这么一算还有四五个月呢。 时间在他们看来足足的,这才是他们如此悠闲,还有时间看夕阳,霍光也能忙忙政务的原因。 霍嬗摇摇头,随后说道: “不是大规模印发,而是先把消息透露出去,把成书给前来的大儒们看看。 而且就算是此时成书了,大规模印发也不可能,少府那边还要几个月呢。”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张安世脑子一转,突然说道: “这就是君侯说的提前宣传?” 霍嬗扬了扬眉头,打了个响指,随后说道: “对,就是这样,让那么大儒们看看我们的成书,我对我们的书有信心,只要他们看了,就会去宣扬。 但是世人只能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一些只言片语,所以心中会有期待,四五个月时间积攒,然后瞬间爆发。” 这波啊,这波叫做前期宣传。 铺垫那是肯定要做好的,霍嬗的目的是让霍光一举成名,迈入大儒行列。 这个名头对他极其的有利! 第一八八节 刘彻:让大汉百姓都尝尝匈奴贡羊的滋味!(求订阅) 而且霍嬗还没给他们说自己的情况。 他此时是名望正巅峰的时候,这本书拿出去,只要不是太烂,他们就一定会吹捧。 就算是不吹捧,他们也不会立刻贬低骂人,更别提这书质量杠杠硬。 而且有董蔁在,如今主流的公羊儒会怎么做,那还用说吗?有公羊儒在,其他的都是一些小角色。 不过虽然霍嬗不说,但是几人也想到了这个情况,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纷纷同意了下来。 这件事其实他们不同意也没啥,只要霍光同意就行,他们本来就是跑来沾光来的,哪来那么多的意见。 霍嬗又吃了一颗葡萄,随后站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吧!” 众人点头,看黄昏看的众人都有些懒洋洋的,冷水洗把脸精神精神,随即投入到工作当中。 霍光和张安世字好看,呃,其实这几人字都挺不错的,只不过是相对来说,所以两人负责抄写成书。 霍嬗三人从头到尾开始细细的检查,有问题就改,有疑难点霍嬗能解释的就解释一下,做不到的就查资料。 查不到资料的,就用符合那个时代的思想观念做出解释。 众人干了两个时辰以后霍嬗饿了,开始吃饭,吃完饭以后接着干。 一直到子时都过完了,众人这才停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早早起来,接着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而就在五人在这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各府也收到了冠军侯霍府闭门谢客的消息。 这就让他们有些纳闷,你这一个月不见踪影,刚一回来就立马闭门谢客,你觉得这好吗? 送礼都送不到人家的手里,着实是让他们有些无奈。 但是紧随其后到达各府的请柬,以及流传开来的消息,让他们重新露出了笑容。 虽然送请柬要挑日子,但是一看日期,这么近,那自然是表示理解。 毕竟日子越近自然是越好。 而且他们还纷纷感叹霍嬗这套操作玩的溜啊! 开府宴客收贺礼,比他们自己送礼上门去巴结人,起码说起来好听多了不是。 而且他们还觉得,霍嬗这方法很好。 因为你收了礼,就得办事,或照顾,或扶持。 而贺礼不用,因为这是贺礼,收了你的礼也不用帮你的忙,等你家有喜事的时候,回个礼就行了。 以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弄过,但是那都是平常时期。 像这种都快功高震主了还这么高调的,就只有霍嬗一个人,也只有他敢这么做,其他人连学都不敢学。 他们想了很多,但是霍嬗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 他只是为了避免每天都有人上门烦他,所以还不如直接都聚集在一起,一次性了结。 至于礼,霍嬗自然是要收的,不收白不收。 各大军勋家族,军中将领,他们的子弟在羽林军中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收些礼怎么了? 至于其他的各贵族和大户们,只需要一个新都城的修建,他霍嬗就能把这一波人情直接还清。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 八月二十二日黄昏。 明日就是霍府宴席开始的时间了。 众人这两日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喝拉撒以外,其他的时间全都一股脑的扑在了这件事上面。 此刻的他们用脑过度,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 众人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这两个本子,上面写着《论语霍注》。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本书已经成书了,虽然里面肯定还有一些有争议的地方,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就得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直到里面的问题变得最小,直到没有。 而争议和问题,是两码子事。 而且这个问题还是霍嬗他们觉得的问题,有可能他们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别人反而觉得是对的。 书嘛,尤其是这种注解先贤典籍,有争议非常的正常,但不代表霍嬗就得按照他们的思想来做。 但是不管如何,在霍嬗的观点中,这本书已经能够拿出去给人看了。 而在其他几人的心中,这本书一旦出现,是能够引发大震动的! 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霍光。 等这本书一出世,霍光估计就得加上一个名头了——大儒霍光。 ……… 霍嬗边活动着右手腕,边说道: “我觉得可以了,你们呢?” “可。” 四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 霍嬗点点头,接着看着三人说道: “行,那就这样吧,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打起精神来,我明日估计管不了你们。” 随后霍嬗转头看向霍光,笑着说道: “明日就看叔父你的了。” 霍光笑着点点头,霍嬗随后看向董蔁: “董博士,还望多多帮衬。” 董蔁露出笑容躬身行礼: “这是自然!” 至于张安世和司马迁…… 两个小人物,随便跟着混吧! 司马迁看到霍嬗不说他,只是撇撇嘴,至于张安世,那就更没有意见了。 随后霍光收起两本书,几人在霍嬗的相送下打道回府。 明日冠军侯府宴席,他们也不是冠军侯府中人,霍光还有的一说,其他人在府上算是怎么回事。 霍嬗看着离去的马车,揉了揉额角,随后转身回府。 看着府中已经布置完成的环境,看着来来回回的宦官、宫女和霍府中人,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只是宴席而已,只不过大了一点,又不是昏礼,没必要张灯结彩的。 霍嬗站在前厅门口,吩咐身边的小李子: “去,给我把孙尚、霍平、王纬、仝宵他们喊来。” “诺。” 小李子应声一礼后,转身去找人,没一会几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臣/末将/仆拜见君侯/主公。” 虽然王纬、仝宵他们也不是冠军侯府中人,但是他们是霍嬗的手下,霍嬗喊来帮忙的。 所以此刻他们就是冠军侯府中人,所以待在府里没啥问题。 “平身吧。” 霍嬗有些累了,所以让众人平身以后,直接就开始问了,事情了解完了好休息。 “孙尚,虎贲那边调遣的将士过来没有?” 这么大的府邸,平常时期还好说,出不了事,但是宴席期间人多啊。 而人一多就容易出现问题,所以霍嬗让调些虎贲过来守卫,免得一些脑子不好使的,喝昏了吹点牛皮从而祸事。 诏书也被孙尚求了下来,刘彻的亲卫,他虽然是大司马,但能管不能调。 这还是因为人是霍嬗,军是虎贲的缘故,要是卫青,刘彻的亲卫他管都不会管。 “回主公,虎贲今日下午到达的,共千人,是那一千重骑,末将已经安排在府中住下了。” bidige.com 霍嬗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马匹,重甲都带来了?” 孙尚连连摆手: “没带马匹,长安城用不到马匹,也没带重甲,重甲行动不便,不过人人都是轻铁甲。 末将看过了,个个威武雄壮,不用担心落了咱们冠军侯府的威名。” 霍嬗有心批评他,让他一次性说完,但,懒的说了,不过其他人都看到了霍嬗的疲惫。 霍嬗转头又看向霍平: “请柬都发出去了吧?消息都流传开了没?” 霍安老了,渐渐地已经干不动了,所以现如今的霍府管家虽然还是霍安,但基本除了霍平干不了的事霍安会管管,其他的都是霍平在干。 霍平老实踏实,人也机灵,做事虽然没霍安办事顺,但是也是四平八稳,就算不立功,但立求不犯错。 这一点对于管家来说非常重要,还有机灵不得罪人,所以霍嬗对他也很是满意。 “回主公,请柬仆已经都发了出去,所有人都收下了请柬,并表示一定会到场,消息也是都已经流传开了,长安百姓基本都知道了。” 霍嬗点点头,又看向仝宵。 仝宵看到霍嬗看向他,立马躬身行礼开口说了起来。 “禀君侯,府中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各院也已洒扫干净。 宫中除了必要的一些侍者,其他的都被臣拉来了,人手足够,倒是厨子有些不够用,臣又从长平侯府和太仆府上借用了一些,勉强够了。 桌椅坐垫也有些不够,臣从少府府库中取了一批,这几日也是打造了一些,勉强够用了。” 霍嬗越听越纳闷,怎么会不够呢! 霍嬗的意思很明显,仝宵自然看的出来,所以他又说道: “陛下知道此事后,说还不如大办一场,所以把君侯提出的流水席从一百加到了一千。” 我的天,一千! 霍嬗一拍脑袋,一千流水席,要摆多长啊! 霍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食材够不够? 五百流水席,半个时辰一桌,从开席到散席算四个时辰,那就是八千桌。 一桌十二人,九万六千人,近十万人。 王纬看到霍嬗看向他,行礼后挺起胸膛说道: “君侯放心,陛下让把那一万贡羊宰了,说让我大汉百姓尝尝匈奴贡羊的滋味。 又宰了一万以做备用,各种菜品,粮食都是足够十万人吃半月的。” 让大汉百姓尝尝贡羊的味道…… 霍嬗一听到这话,还真是有些小激动。 随后霍嬗想想,然后一甩袖子,直接转身去洗漱睡觉。 刘彻掺和了进来,而且看这架势,这已经不是他冠军侯府的宴会了,而是长安人民的普天同庆。 所以,他还是睡觉吧! 毕竟是以他冠军侯的名义,明日得精精神神的! 这些事,他们显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用多管。 睡一觉,静等明日!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一斩到底,100币! 书友20170925234352974,1500币! 感谢大佬们!!! 第一八九节 日后的路子(求订阅) 第二日一早,霍嬗穿着一身代表了他身份的豪华衣裳,头戴冠帽,早早的来到了府门外。 霍嬗看着门外小广场上摆的密密麻麻的桌椅,心中很是感叹。 他又看了看两边的道路,驰道上排列整齐,一直连绵而去的桌椅一眼望不到头,心中更加的感叹,不由的嘀咕了一句: “这桌椅都摆上了驰道,还真是……” 霍嬗又扫了一下周围,门前的路倒是让开了,不过这小广场被占了…… 霍嬗转头看向仝宵,开口问道: “诸公卿诸侯的马车停哪儿?” “回君侯,停在长平侯府。” 霍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自家办宴,隔壁家停马车,让霍嬗心中又是一波感叹。 弄吧,弄吧,弄的越热闹越好,阵势越大越好。 霍嬗又在门外四周转了转,随后准备转身回府。 家里人丁稀少,就他和霍光两个人。 霍嬗身为主人公,得在府中招待重要宾客,而霍光身为霍嬗的叔父,帮霍嬗在府门口迎客不太合适。 而且他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了霍安的身上。 霍安身为冠军侯府的老管家,自从冠军侯起势,他就一直跟在霍去病身边伺候。 这府邸修好以后,也是他第一个来看的,所以他在门口迎客很合适,不会怠慢到宾客。 谁让霍家人丁稀少呢。 家里就叔侄俩人,真正的一脉单传! 霍嬗刚要进府,远远的就看到长平侯府府门开了,四个人影向着这边跑了过来,正是卫家三小只和曹宗。 曹宗也已经长大成人了,但是他依旧没回自己的平阳侯府,日常也在长平侯府住着。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曹宗是平阳唯一的子嗣,如今平阳年纪大了,曹宗环绕在膝下,刘彻也乐的见此,所以就没管。 “末将等见过大将军。” 霍嬗淡淡的点点头: “平身吧!” 随后霍嬗躬身行晚辈礼: “子侯见过三位表叔。” 三人连忙回礼,你不管是不是晚辈,第一次见面身份问题才是第一位。 几人的关系有点复杂,他们身为长辈,霍嬗身为晚辈,但霍嬗又是几人的上司,所以只要不在军中都是各喊各的。 刚见面行个礼,随后就平常状态,几人子侯子侯的也会叫。 卫家三小只,经过这几年的练兵,再加上战场的洗礼,如今一个个都散发着强横的气质,人也精干了不少,稳重了不少。 跟以前沉迷于儒家学说之时,简直是两个样子。 当初练兵之际,三人对霍嬗可是非常的有意见,心里恨的那叫一个牙痒痒。 ranwen.la 但是自从上了战场以后,体验过那种驰骋疆场的感觉以后,他们对于霍嬗只有感激。 他们也是终于惊醒了过来,对以前自己的想法以及所作所为后悔不已。 看看他们以前,本为军勋家族子弟,学文事可以,但是也不能对军事战争提出反驳,更甚至反对战争。 这也就是卫青放纵,要是老霍还活着,绝对打断他们的腿。 不是要学儒吗? 那就躺床上慢慢学去,只要不死,能给卫青生出孙子就行,这个时代的普遍思想。 以老霍的性子,绝对能做出这事。 卫青这些天整天笑的合不拢嘴,儿子成才了呀,不再惹事生非了。 这种感觉比他打了漠北之战后,还要让他这个当老子的兴奋,激动。 以前的他很压抑,自己功高震主,卫霍集团后继无人,儿子不成才,战场上的豪气一点点的被磨灭。 但霍嬗出世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方方面面都让他非常的满意,怎么能不高兴? 如今他们三人已经成才,但文也没丢。 霍嬗也不反对他们学儒学文,反而相当的支持。 军勋家族子弟,还是这个军功就是一切的时代,学文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弃武,甚至反武。 霍嬗支持他们学文,是因为这三人一点卫青的军事天赋都没遗传到。 老三还稍微机灵一点,能当个良将,其他两人,军事方面就是个庸才。 三人在文学方面水平也不高,跟霍光这些没法比。 霍嬗的心里想法是先就这样带着,带着这三人取一些军功,随后就给他们安排一下。 老三虽然能当个良将,但是和赵充国、李陵这些人也没法比。 所以霍嬗想把他安排到刘据身边,当个亲卫大将,以后刘据登基就走徐自为的路子,免得他外出打仗祸事情。 至于其他两人,取得军功以后,进入文事。 老二性格不错,成熟稳重,可以入公孙贺的丞相府,或者入太学。 老大就进少府、大司农这些地方跟着桑弘羊或者少府众人学习,日后帮刘据去管钱袋子。 公孙贺当上丞相以后,太仆的位置必然是公孙敬声的。 至于曹宗,他拿够了战功从战场下来以后,没有多少路可以走,三万多户的食邑封户啊,他又不是霍嬗。 卫青当初一万多户,就过得战战兢兢的,曹宗的虽然是继承而来的,但是这种老贵族,必然是皇帝的眼中钉。 所以他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回来后去吃喝玩乐,惹点不大不小的事,刘彻看在平阳的面子上,把他的食邑削一削。 要是没有平阳,他估计逃不过一个被夺侯的下场。 但是霍嬗给他想了另一个路子。 这不是要修新都城嘛,借着这个由头,捐他个两万多户修咱大汉的新都城,留个七八千就够了。 随后霍嬗可以跟刘彻提议,日后不让他再出征,安安静静地待在长安,帮刘氏练兵。 当个总教官受人敬仰,何乐而不为,一直吃喝玩乐活在压抑之下,那就废了。 霍嬗相信,他还有这个面子的,能收一些封户,刘彻自然也会很乐意。 说不定曹宗捐了以后,其他人害怕也会捐一些,能收一些是一些。 平阳再去求一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比较麻烦的只有曹宗,至于卫家三小只和公孙敬声这些,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彻的一贯行事作风就是偏爱自己人,至于功高震主的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他们的上限,到死也就是九卿,不可能再高了,大将军、丞相这些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本事,另一个是因为太大了,卫霍集团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主要原因还是没有本事,日后的丞相,是霍光、张安世、韩增这些人的。 至于大将军,霍嬗不退,其他人像赵充国、李陵这些是不可能的事,霍嬗实在太年轻了。 至于卫霍集团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真不大。 刘彻根本就不担心卫霍的问题,他不止不担心自己,他连后世都不担心。 他不担心自己是因为他毫无畏惧,他只要在皇位上坐一天,那其他人就得臣服一天。 而后世问题是因为刘据的身份,刘据与卫霍集团的关系,比他自己还要高。 刘据怎么当上太子的? 霍去病请外封三王抬上去的。 他能坐稳太子位置,这些年安安稳稳的一点风波都没出,也是卫霍集团这颗大树的原因。 而且霍去病早逝也是一个原因。 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没了霍去病和卫青,这个时代在他登基后没人能压的住他。 就算是霍嬗灭了匈奴,势力名望大到极致,在刘彻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一个是刘氏的声望问题,一个是霍嬗的晚辈问题,一个是刘据是霍去病支持的原因。 你霍嬗要造反,是不可能被天下人允许的,这是欺师灭祖的事情。 而且霍嬗的性子刘彻一清二楚,还专门把刘据往他身边推,费劲吧啦的支持。 你说霍嬗造反?刘彻根本就不信。 刘彻丝毫不怕霍嬗功高震主也是有这一部分原因,有刘据。 他虽然求长生,但是后世问题也会想,这不冲突。 而且刘据完了还有一个刘进,子孙三代和卫霍基本上绑在了一起。 这是刘氏方面的看法,而在霍嬗看来,刘彻这爷孙三人。 刘彻乾纲独断,唯我独尊,魄力果决整个华夏历史上都少有人能及。 虽然疑心病比较重,但是他敢放手,敢信任,什么都不怕,就是他因为唯我独尊的性子。 他从来都没有过自信,一直就是自负! 这样的一个皇帝,没了后世的隐患,他会怕你功高震主? 而刘据和刘彻的性子正好相反。 俗话说的好,外甥像舅舅,这句话在刘据和卫青身上是一点都没错。 他的性子比较温和,但是他也是刘彻的儿子,而且如今还年轻,没有被影响那么深,果决魄力依旧不缺。 刘彻虽然嘴上说的很不满,但是他对这个太子其实很满意。 而在刘彻看来,他和刘据正好互补,他这一朝打完仗,刘据休养生息,正好合适。 而刘进,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 霍嬗发现,这小萝卜头是刘彻和刘据的结合体,缺点不多,优点倒是都在。 现如今被压抑了,这也是霍嬗让他们进宫跟在刘彻身边的原因,实在是怕养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代雄主明君,加上前面文景,那就是五代,刘氏是真的得天独厚。 第一九零节 大家都来帮忙(求订阅) 而且这爷孙三人,有个一模一样的共同点,那就是非常喜欢用亲戚,用自己人。 刘彻是尝到了好处,卫青,霍去病,这俩人你能说出啥不好吗? 还有一个公孙贺,自己人,后面还成了连襟,用着也是很顺手。 后面的李广利,刘彻在后面硬顶,他知道李广利才能不行,但反正没人用了,你不行也得上。 纵观刘彻,他最喜欢用外戚和自己人了,一个职位一待就是几十年,其他人大半两三年一换位置。 而刘据这一点和刘彻简直一模一样,不提卫霍这边。 就说史良娣和谷梁,历史上这些谷梁一脉,在博望苑把刘彻派去教导刘据的黄老、法家这些赶了个一干二净。 重要职位除了几个刘据的几个亲近之人,其他全被他们掌控了。 刘据虽然温和,但是再温和他也是个太子,若是没有他的放纵,谷梁敢这样做? 而刘进还看不太出来,但看他那小性子,估计也差不多。 所以在霍嬗心中,只要不出问题这么走下去,三代之内,卫霍无虞。 而现在,有了他霍嬗,能出什么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一个是刘彻晚年的昏庸。 而现在的刘彻一年比一年身体强壮,随着精力旺盛,志气一年比一年高。 长生虽然还在求,但警惕心大大增加,再有霍嬗教的方士们骗人的手段,一般人也骗不了他。 就算是信了,心里也有疑虑,会考察一些时日。 有一段日子,刘彻一有携带长生之法的方士找来,刘彻就跑来找霍嬗。 经过霍嬗几次拆穿,他心里动摇了,直到现在也只是还剩一丝念想而已。 而且这方面大半的精力,已经放在了养生上。 长生,看不见摸不着,但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好,养生可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总共的时间与以前相比,减少了一大半,这一大半时间全用在了政务上。 ranwena.net 因为自从霍嬗出现,他就看到了希望。 他晚年的昏庸,霍去病死去、历史上的霍嬗死去、卫青死去没有了希望,从而泄气、放纵是一个非常大的原因。 而求长生是为了活的久,为了活得久是为了灭匈奴,为了打造一个大大的帝国。 皇帝求长生和一般人求长生,是有些不同的。 而现在有了霍嬗,有了希望,长生的兴致就淡了一些,就连刘彻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现在就这么一个刘彻,你觉得他还会昏庸下去吗? 历史上那个天天吃药丸的刘彻,都能活七十,这一世的刘彻,怕不是能活个八九十,乃至于过百? 而第二个问题,就是刘据被养废。 而这一点正在处理中,而且就谷梁那些人,对霍嬗来说随手就可以处理。 而且就算是被养废的刘据,惊醒过来以后,都能够带着兵马,手拿刀剑冲在前面去清君侧。 而现在还没被养废的他,你可以想象一下。 温和那是相对来说,再温和的太子,那也是个太子。 而且刘据很有人气,朝堂上,那些年刘彻巡游天下太子监国,有些自己的底子和人望。 而且还因为卫霍的缘故,军中对这位太子也很是信服。 这也是他为何在巫蛊之祸后,能够召集起来兵马清君侧的缘故。 晚年刘彻昏庸,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人蒙蔽了,但是刘据要是没有这个底子,不可能召集到兵马。 那可是清君侧,跟造反就在一念之间。 所以刘据不再是问题。 说起巫蛊之祸,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两人交流太少。 苏文等宦官封闭刘彻的消息来源,再加上一个江充,这些人败坏刘据的名声,给刘彻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 有一个事件,江充骗刘据说陛下不喜欢你的大鼻子,所以刘据就用布遮住,导致刘彻暴怒。 大家觉得他这操作很蠢,他蠢吗?他不蠢。 以刘彻晚年的作风,谁不害怕? 而且大汉是以孝治国。 经过这些人的诋毁,刘据在刘彻心中种下了坏印象。 而刘据带兵攻进长安,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刘彻会如何想? 所以,刘据死了。 但是刘据的死,让刘彻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明白了一切,他及时醒悟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经过他最后的努力,把这个在崩溃边缘即将迈入秦末之际的大汉给稳住了,随后才会有昭宣中兴。 他还是用了自己人,以霍光为辅政大臣之首,辅佐弱龄之年的刘弗陵,汉昭帝,把希望寄托于他。 随后刘弗陵早逝,霍光扶持李广利一系的刘贺当了皇帝。 而这个皇帝呢,三十天干了千件坏事。 随后霍光做了一个权臣能做到的最极致的一件事,那就是废帝。 随后他又找来刘进之子刘病已立为皇帝,这就是汉宣帝。 这才有了昭宣中兴! 这就叫废立,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无伊霍之能,不言废立之事。 而这个伊就是伊尹,霍就是霍光。 有人说他们是人臣典范,有人说他们是一代权臣。 但是不管怎么说,霍光兢兢业业辅佐皇帝,虽然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但是他守住了最后一道底线。 他到死都没有叛汉,他对的起刘彻的信任。 霍去病走到了武将的极致,而霍光走到了文臣的极致,亲兄弟两人一文一武都走到了各自路上的极致。 不得不说,卫霍两家的基因就是好。 短短数十年,出了一位皇帝刘病已,一位皇后卫子夫,一位太子刘据,三位大将军、大司马,卫青、霍去病、霍光。 卫子夫也是旺夫命,带给了刘彻三张神卡。 题归正传。 而这第三个问题,就是巫蛊之祸中苏文、江充这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幕后黑手。 而现在,苏文也只是一个小宦官,江充更是成为了霍嬗的麾下,不再是问题。 而幕后黑手霍嬗也没有头绪,上次卫子夫被刺杀了一批,刘彻经过几年的调查,也是陆陆续续杀了一批,但是霍嬗总感觉还有。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只能慢慢查,不过也不用担心。 幕后黑手那是在幕后,明面上都不敢来。 以霍嬗现如今的情况,还用的着怕他们? 不过该低调,还得低调,不能没有问题了就嚣张跋扈。 祸事有时候自己会找来,但要是你自身没有问题,那风险会降低很多。 而且他如今已起势,是该逐渐的接手卫霍集团了,而其中的那些残渣,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 “三位表叔是来帮忙的?” 霍嬗笑着问道,还看了一眼曹宗。 四人都是点点头,霍府人丁稀少,今日估计会忙不过来,所以卫青派他们几个早早的过来帮忙。 霍嬗点点头想了想,随后看着曹宗说道: “那我就安排一下,曹宗,你就负责招待累世诸侯。” 曹宗点点头,他的身份就是这个,他招待这些人正好合适。 随后霍嬗转头喊了一声: “王纬。” “臣在。” “再给你加一个人,你要盯着食材供应,那收取贺礼之事就交给大表叔和霍平了,你帮着看着点。” “诺。” 卫伉也是点点头,他没有什么意见,收贺礼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外面的流水席是平常百姓的地方,想给的给个一两枚铜钱,不想给的不给也可以,普天同庆嘛! 至于府中,要想进那需要一些学识,你不管学多学少都能进,原因就是不设条件,坐不下啊。 若是大家都进府,那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也不以礼品看人,你拉着十大车可以进,你拿着一枚铜钱也可以进。 不过进入以后,所处的小院就不同了。 而且也不完全以贺礼多少区分,需要以身份地位这些相结合。 刘彻啥都不拿跑来了,你敢把他和黔首安排在一起吗? “三表叔就招待军方将领吧?” 卫登点点头,随后霍嬗看向卫登说道: “先等等吧,等等我叔父他们,二表叔今日就和他们一起行动。” 卫不疑有些好奇: “是何事?” 霍嬗神秘一笑: “一件大事!” 卫不疑更好奇了,但也不再多问。 霍嬗这么安排,是想让他们提前锻炼锻炼。 卫青让他们来帮忙,而今天只有一个主人公,那就是霍嬗,招待事物应该都是霍嬗的。 但是霍嬗安排他们去招待人、负责事物,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霍嬗身后的王纬、仝宵也心里清楚,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众人在这等了等,没等到霍光,倒是等到了公孙敬声。 “见过大将军。” “见过公孙表叔,你也是来帮忙的?” 公孙敬声笑呵呵的点点头: “正是,正是。” 这几年的从军生涯,让公孙敬声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虽然依旧心中那么多鬼点子,但是人稳重了不少,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了。 “那公孙表叔,就去负责车马仪仗吧?” 公孙敬声面露惊讶,霍嬗看到这一幕,笑着问道: “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来之前,我父就说子侯你会让我去负责车马,还真是。” 这会轮到霍嬗一愣,随后他反应过来才笑着说道: “公孙姨祖父乃是太仆,让你去负责车马也正常。” 公孙贺明年会当丞相,公孙敬声才会继任太仆,没发生的事公孙贺不可能知道,毕竟石庆啥时候死,谁能知道?不过估计也就这两年。 所以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公孙敬声笑着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问题吧?” 公孙敬声拍了拍胸口,一脸自信的说道: “子侯放心,交给我妥妥的。”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咕噜姆噜,100币! 感谢!!! 第一九一节 刺杀(求订阅) 众人又在门口等了等,没一会霍光四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又在门口闲聊了几句后,众人刚准备往府里走,远处又来了一辆马车。 霍嬗面露无奈,今天这是没完了是吧! 等到马车来到近前,看到标识,众人都清楚了车中之人的身份,一个个站直了身子。 随后从马车里刘据牵着刘进走了出来。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长孙。” “诸卿平身吧!” 刘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抬抬手,刘进冲着众人回了一个礼。 刘进是刘彻的长孙,皇长孙是下任继承人的身份,这一任是刘据,他还不是皇长孙。 但他依旧是长孙,刘据和刘进是君,他们是臣。 等到起身以后,霍嬗露出一个笑容,看向刘进。 刘进也是看着霍嬗傻乐,大声喊道: “表兄。” 霍嬗对着刘进招招手: “过来,让表兄看看,这一月没见是不是长胖了。” 刘进噔噔噔的跑过来,然后仰起小脑袋看着霍嬗说道: “进儿没胖,祖父说进儿长壮了不少呢。” “是吗?姨祖父真是这么说的?” “嗯嗯。” 刘进一脸认真的点了点他的小脑袋。 霍嬗弯下腰伸出手: “来,让表兄看看。” 刘进上前一步,挺起了他的小胸膛。 霍嬗先是摸了摸他的胳膊肩膀,确实壮了不少。 身上的肉也不全都是软绵绵的了,有了点小肌肉,身体健康了不少。 “咯咯咯~” 刘进捂住自己的肚子,蹲在了地上,随后一脸不满意的说道: “表兄不要摸进儿的肚子。” 霍嬗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确实壮了不少,小肚子上的肉都少了不少。” 刘进挠挠头,嘿嘿一笑。 八九岁的孩子,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懂一点了,但平日里被他母亲管着,跟个小大人一样。 这一个月在宫中待着,人也活泼开朗了不少,也变得有些调皮。 按照刘彻的说法,孩子就应该有个孩子的样子。 他对刘据非常的严格,就算是心中非常满意,嘴上也只是会说一句还不错,随后挑出一些小细节训斥两句。 不过刘据依旧很兴奋,因为他从没有从刘彻嘴里听到过夸奖,一句还不错对他来说就足足的了。 不过刘彻对于刘进就放纵多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育儿经验丰富,毕竟霍去病、霍嬗都是他培养的,两代大汉战神。 卫青都是在他的支持下,努力学的本事。 但他后来也反应了过来,不能这么教。 霍去病、霍嬗是什么人啊,那是天纵奇才,而刘进不是。 霍家父子俩可以不用多管,放纵、宠爱,不要压制他们的天性,让他们自学就行了。 但是刘进不行,所以他对刘进虽然比刘据放纵多了,不过依旧管的很严,还给他请了老师。 霍光就是他的老师之一。 不过这点强度对刘进来说,跟以前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这孩子很不错,刻苦努力,聪明伶俐,还很会说话,很得刘彻的欢心。 霍嬗虽然不在宫中,但是他们的事情霍嬗基本上都知道。 他们爷孙三人的日常生活就是刘彻给刘据安排事物,然后板着脸训斥几句。 随后再和颜悦色的考教刘进的知识,表扬几句。 再一起练练武,时不时的去椒房殿一家人吃顿饭,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刘彻虽然一直在发牢骚,一直在说让刘据赶紧回他的博望苑去,但是心里乐的合不拢嘴。 霍嬗一月前大捷、商队几日前回归、儿孙环绕膝下,几件喜事加在一起,让刘彻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所以众大臣心情也很好。 对爷孙三人其乐融融的场面好一顿夸赞,这……刘彻更高兴了。 虽然见到刘据依旧哼哼唧唧的,但是态度好了不少。 刘据为此感到很是兴奋,他没想到死皮赖脸真的有用,他准备对刘彻把这一手进行到底。 ……… 霍嬗打量完刘进以后,看向刘据。 刘据看到霍嬗看向自己,立马开口说道: “子侯今日不是开府宴客嘛,陛下怕人手不够,就让我这个当表叔的提前过来帮把手,进儿也一同来玩闹一番,长长见识。” 刘据从没干过这种家家户户的平常事,所以对这事心中还是很有兴趣的,现在看他的模样,还有些跃跃欲试。 ‘以表叔的身份来的,那就好。’ 心中想完后,霍嬗笑着点点头说道: “太子表叔能来帮忙,那自然是好的,正好一个地方缺人手呢。” 刘据连忙问道: “何地?” “府门迎客,霍老年纪大了,我怕他太累着,正想着怎么办呢,太子表叔就来了。” 霍嬗身后的众人立马瞪大了眼睛,让太子,还是你的表叔帮你迎客,真得是…… 没想到刘据面色一喜,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这个好,这个好,交给表叔,子侯你就放心吧!” 这个确实挺好的,刘据好几年没有露面了,而府门迎客能够接触所有人。 “表叔你确定?这可是迎客,以您太子的身份……” 霍嬗故意停顿了一下,刘据立马接过了话茬: “子侯放心,今日没有太子,只有子侯的表叔,表叔定不会怠慢了宾客!” 身后的众人心中不由腹诽: ‘你说不是就不是?其他人可不会不把你当太子。’ 不过几人也不由的被霍嬗的胆子给吓到了,让太子帮他府门迎客,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霍嬗笑意盈盈的点点头: “那子侯就在这谢过太子表叔了。” 刘据挥挥手,表示不用谢。 随后霍嬗低着头拍了拍刘进的脑袋: “进儿今日就跟着表兄吧,什么时候烦了、累了就告诉表兄,我让人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刘进大眼睛满是兴奋,连连点头。 随后霍嬗看了一圈众人说道: “那咱们就先进府吧?” 众人都是点点头,马车被仆人们牵走了,一群人往府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霍嬗深吸一口气,真得是没完了,就不能一次性来吗? 众人停下脚步,看向远处跑来的马车,总共两辆正快速向这边奔来。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都对来人有了一些不满,长安城中马速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霍嬗看了半晌,马车上没有一点标识,不知道是谁家的。 在场众人他眼神最好,他都看不清,更别提其他人了。 霍嬗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他想了想,随后吹了一个军中口哨,曹宗四人和张安世听到后立马崩紧了全身的肌肉,周围的羽林虎贲将士将手也放到了刀柄上。 霍嬗虽然感觉到了不妙,但是也不能离开。 他们这么多大人物,要是马车里的真是熟人,他们若是被两辆马车吓的躲了起来,那就真得是大笑话了。 尤其是还有个太子在这,有损威严。 霍嬗移动了一下脚步,站在了刘据的面前,随后把刘进拉到了他的身后。 霍光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狐疑,但其他人没注意到,面带笑容的交谈着,讨论这次来的是谁。 随着马车临近府门,速度丝毫不减,霍嬗的眼睛眯了起来,开始调整呼吸,神经崩的紧紧的! 而当马车来到近前,霍嬗这才看清马车两边的窗口比往常的马车大了不少。 在霍嬗的眼中,帘子正在缓缓的掀起,底下露出一丝寒光,霍嬗立马大喝一声: “好胆!” 刚掀起的帘子吓得又落了下去,霍嬗接着喊道: “保护殿下。” 两边的羽林虎贲将士抽出刀,向霍嬗面前跑来。 但此时第一辆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前,帘子也是再次掀起,露出了里面的三个蒙面人以及他们手里的弩。 霍嬗看到后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就是大黄弩,他的锁子甲可防不住大黄弩,万幸不是。 三支弩箭直奔霍嬗而来,霍嬗看准时机,甩动宽大的袖袍,成功把两支弩箭扫偏,射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而最后一支,插到了霍嬗的左肩窝处,而霍嬗面色不变,因为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伤害。 敌人手中的不是强弩,杀伤力不够。 而且霍嬗一直对自己的安全非常上心,这也是他至今没有守到过一次刺杀的缘故,敌人没有机会。 而这种重大的场合,人多眼杂,乱糟糟的,贴身的锁子甲霍嬗一早起来就穿到了身上。 而这会被这突然的一幕弄懵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看到霍嬗肩头插着的肩头面色都是大变。 他们又不知道霍嬗身上穿着甲胄。 而且虽然插的是肩窝,不是致命要害,但是刺杀之人的箭头怎么可能不淬毒。 霍嬗没理他们,因为还有一辆马车。 虽然不是强弩让霍嬗松了一口气,但是后面一辆马车,让霍嬗依旧神经崩紧。 瞬间下一辆马车就到了府门前,霍嬗看到里面的东西,立马瞪大了眼睛,面色大变。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上一架马车不是大黄弩,这一架马车是! 瞬间,伴随着弓弦声,一支粗壮的箭矢,极速直奔霍嬗的胸口。 第一九二节 刺杀【二】(求订阅) 而就在霍嬗全神贯注,想要博一次打偏箭矢的时候,一个来到近前的羽林军将士飞身一跃跳到了霍嬗面前。 他拿起自己的刀横在胸前,毅然决然的挡到了霍嬗的面前。 霍嬗看到这一幕一愣,紧接着下一瞬,箭矢就刺到了这名将士的刀上,然后伴随着刺啦声往左一划,擦着腰间射入了盔甲当中。 箭矢的力量带动着这名将士,砸在了霍嬗身上,霍嬗退后一步,用力扶住他。 而箭矢在穿透了盔甲以后,飞出去射在了府门前的石阶上,石面崩裂出一道口子,而箭矢也弹飞落在了刘进的脚边。 霍嬗没有第一时间查看他的伤势,而是接过他手里的刀,防备的看着马车。 然后他就看到十几个将士已经冲到了马车近前,有人伸手抓向了马鬃,有人举刀砍向了马脖子,有人举起手里的弓弩射向马车中的人。 奔驰的马车撞飞了几名将士,但随后拉着车的马一声嘶鸣,随后一腿软带着马车侧翻在了地上。 cxzww.com 一阵翻滚滑行,砸翻了一大片的桌椅板凳,将士们立刻蜂拥而上。 霍嬗这才放心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刀,看向怀里的将士,连忙开口问道: “怎么样?” 这个将士疼的满头大汗,咬着牙说道: “主公放心,喇了一道口子而已,死不了。” 霍嬗连忙抽出将士军靴中的匕首,沿着缝隙割开盔甲,然后割开军服内衣,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随后一道三四寸长的伤口出现在霍嬗的面前,红色的鲜血涌出,霍嬗割下一片自己另一边的袖袍,然后用内侧按压住了伤口。 随后霍嬗抬起头看到了正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刘进,他立马开口说道: “进儿,帮表兄把那支箭矢拿过来!” 刘进被霍嬗惊醒,没听清霍嬗说了什么,其他人准备上前帮忙,被霍嬗阻止后又说了一遍。 让刘进参与一下,别留下阴影才好。 刘进听清后连连点头,然后咽了咽口水,手足无措的拿起脚边不远处的箭矢,来到了霍嬗面前。 霍嬗看了一眼已经弯曲的箭头,然后凑到近前闻了闻,随后松了一口气,没毒。 至于无色无味的剧毒,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所以霍嬗这才能轻松的辨别出来。 霍嬗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刘进偏偏头,刘进也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后把箭矢递给旁边的将士。 随后霍嬗喊来霍平,让他带着将士回去治伤,看着抬走的将士,霍嬗这才对众人说道: “先进府吧!” 一群人紧张关切的看着霍嬗,听到霍嬗这么说,连连点头。 随后众人在羽林和虎贲的护卫下进入了府中,就在霍平等人准备关门之时,霍嬗开口说道: “别关,开着。” 孙尚等人行礼应诺。 一群人往深处走去,刚走了一点大门外看不到了以后,霍嬗就吹了一个口哨,小黑不知道从哪儿飞了过来。 霍嬗对着站在肩头的小黑说了几句,小黑随后冲天而起,向着第一辆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霍嬗也看了一眼肩窝处耷拉着,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摆动的箭矢。 霍嬗一把抽了下来拿在手上看了起来,随后面色凝重的说道: “果然有毒。” 箭矢上泛着一层蓝光,闻起来有一股强烈的腥味,闻完以后,人还有那么一瞬的眩晕。 但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却是松了一口气,箭矢虽然有毒,但是却没血。 没血就说明没受伤,所以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都猜测,霍嬗肯定是里面穿了甲胄,但是也没有一个人蠢到说出来。 来到正厅以后,霍嬗开口说道: “你们先在此地待着,我去换套衣服。” 众人点点头,他们当然知道霍嬗要去干嘛,但他们跟着霍嬗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就不当这个累赘了。 随后曹宗四人和张安世跟着霍嬗走出正厅,他们五人被人带着去穿甲胄,而霍嬗也是一样。 来到房间后,霍嬗在小李子帮忙下脱下外袍外衣,霍嬗看起了肩窝处。 只见肩窝处的一枚圆环上有着一道划痕,圆环也不平整了,有些歪曲,而锁子甲下方的内衣,破都没破。 刚被射到的时候因为冲击力有些疼,但也只不过一两分钟而已。 箭矢一般并不是非常的尖利,因为接触到甲胄容易崩刃随而弹开,所以锁子甲能够很好的防护箭矢,就算是细小圆环的缝隙,也不会被刺进去! 小李子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 霍嬗虽然表现出的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但是没亲眼看到终归是不放心,没受伤就好。 随后霍嬗穿上一身白色劲装,开口说道: “披甲。” 小李子抱起甲胄,一样一样的穿在了霍嬗的身上。 等到霍嬗穿好甲胄来到前府的时候,曹宗五人也是穿好了甲胄正在等候。 甲胄这个东西是管制物品,还有弓弩,不准买卖。 有甲胄的人很多,因为大汉将士们大多都是自带甲胄上阵,但是不准买卖。 而国家大将这些,甲胄数量都是有定额的,不能私自打造,不能私自买卖。 周亚夫之子周阳,在周亚夫年老之时,偷偷买了五百的甲胄,准备丧葬的时候用,随后就着这件事被抓住了把柄,最后周亚夫在狱中受不了这等羞辱,随即绝食吐血而亡。 而冠军侯府中常年备着八百的甲胄,这是老霍的遗留,他有着五百的私兵名额,三百的冠军侯定额。 而此时冠军侯府能够拥有三千三百套甲胄,不过霍嬗一直未曾增加。 私兵是能够拥有甲胄的,长安的府中都可以。 私兵和封国中的家兵不同,家兵虽然有甲胄,但是甲胄有规格,而且还不能出封国。 而且弩也有定量,冠军侯府只有三百,封国另算。 不过,有八百甲胄三百弩就够了,羽林军三千人又不是待在府中。 所以甲胄不是问题,再来八百人都不是问题。 兵器和弓箭都是不管制的,只要不超过一定的数量。 而今日在府中的一千虎贲和两百羽林,他们都是自带甲胄和弓弩。 ……… 霍嬗从霍平的手里接过刀佩在腰间,随后背起箭壶,左手持枪右手持弓,带着几人往府门口走去。 而来到府门就看到了孙尚正跪在府门内里,霍嬗有些纳闷: “你不安排府中防护,跪这儿干嘛?” “回主公,府中防护末将已安排妥当,一千虎贲散布在府中,今日因末将之疏忽,险些累主公受刺,末将死罪。” 说完后孙尚就直接拜到了地上。 霍嬗看着他挥挥手: “恕你无罪,起来吧,去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放在府门口。” 孙尚看了一眼霍平,意思是让他去搬椅子,他自己则执拗的跪在地上不动。 他是亲卫大将,让霍嬗差点被刺,确实是死罪。 但是霍嬗知道,这件事不怪他,今天这个日子情况不同,而且前面还来了几次马车,谁能想到这最后的两辆有问题? 但这幅样子也不是个事啊! 霍嬗走到孙尚的侧面,举起手中的长枪,在众人紧张的心情中,一枪抽在了孙尚的背上,直接把孙尚抽的趴在了地上。 随后霍嬗开口说道: “战场斩首十级,以偿今日之罪,去搬椅子吧!” 孙尚直起身子,有心想说十个是不是太少了,但看到霍嬗一瞪眼,再次举起长枪,他立马翻身而起,利索的向府中跑去。 他身上穿着甲胄,霍嬗一枪虽然力气大,但是其实除了把他打趴下,没受到多大的伤害。 霍嬗看着跑走的孙尚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的霍嬗并不是很生气,最开始被刺杀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惊怒,但是现在已经平复了下来。 被刺杀是在他心中早有预料的事。 而且他一直没有受到过刺杀,不光是孙尚等人有些放松,他心中都有些放松。 像刘彻,每年不来个几次刺杀,都有些不太正常,明晃晃刺杀,下毒啥的样样都有,非常正常。 虽然这种刺杀,刺杀之人基本上连刘彻的面都见不到,但是一直没停。 卫青、霍去病这些人哪一个没有经过刺杀啊! 你不管多有威望,多有权利,百姓有多爱戴你,但是看你不顺眼的人依旧很多。 你也依旧挡了很多人的路途,有些人铤而走险也是非常的正常。 他们刺杀的原因那也是无迹可寻。 有可能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的起势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也有可能是不想看着大汉一直强大下去,也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 东边被灭的卫氏朝鲜的卫家,南边的南越诸国,北边的匈奴等等。 想要刺杀刘彻、霍嬗这些人的非常的多,原因各种各样,你从哪里去猜? 不过查查是谁刺杀,从而弄清原因还是可以的,但是总之这个机会不是很大就是了。 谁都不是笨人,人家敢来刺杀,必定是做好了他们心目中的万全准备。 霍嬗心里也没抱着一定就能揪出他们的想法。 他现在想的是,这些人是奔着他来的,还是奔着刘据来的,这是两个概念,也是两个调查方向。 孙尚带着人抬着一个大座走了出来,打断了霍嬗的思路。 霍嬗看到这个大座面露无奈,不过心中还是挺满意的。 随后等大座在府门口放好以后,霍嬗合上面甲,走过去把弓斜背着背上,随后一甩披风坐了上去。 六人一边三个站在霍嬗身后,两百羽林列队站在府门两侧。 霍嬗右手扶着刀柄,左手手拿长枪杵在地上,大马金刀的坐着,闷声说道: “今日本侯就要看看,哪来的宵小之徒敢来刺杀于吾,本侯今日就在这等着他。” 第一九三节 压制自己的刘彻(求订阅) 就在霍嬗坐到府门口的时候,宫中的刘彻也得到了消息,而在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陷入到了暴怒之中。 刘彻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桌,大声吼道: “执金吾都是一群亡人吗?朕要通通都砍了他们!” 说起执金吾这个署衙,也是今年刚改名,它的前身是中尉。 众所周知,大汉的禁军有三大支,分别是北军、南军和郎卫。 而期门、虎贲、宿卫、骑郎这些就属于郎卫,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郎中令,现如今改名为光禄勋。 他们的职业就是宿卫宫殿,而这些人离皇帝最近,也当然得就和皇帝最亲近,待遇最优渥。 而宿卫、骑郎这些都是一群门荫子弟,也就是大汉的官二代。 选他们有个好处,拉拢。 但是也有坏处,他们的学识一般是够的,但也有一些纨绔子弟,所以缺少相应的勇力、战力。 而且这些人守卫宫殿,是贴身保镖,让刘彻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后面就有了期门。 选六郡良家子,有材力者入军,一方面保护他自己,另一方面削弱这些人,免得后面烂下去,再一方面平衡北军。 后面的虎贲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本来刘彻就有再建亲军的打算,霍嬗建了羽林,虎贲就顺便一同练了。 cxzww.com 而他们的首领就是光禄勋,如今光禄勋空置,不过依旧由徐自为代领着。 而南军,他的领导者是卫尉,现如今是路博德。 而卫尉的职责是守卫宫门,而南军的兵源是来自各郡国的服役之人,所以他们的战力良莠不齐,如今已经是落寞了。 没有郎卫与皇帝亲近,没有北军能打,也不会上战场,所以落寞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卫尉和南军在这三者之间势力最弱。 而中尉和北军,在这三者之间势力最强,一比二都能碾压。 以前的中尉呢,他的职责权利非常的大。 他管理着长安以及整个三辅之地的兵马,还有一系列的纠察、治安等职责,北军就在他的管辖之下。 而那时候的北军并不是现如今的北军八校,比现在强大多了。 那时候的北军掌控着除了这些北军嫡系,还掌控着三辅之地的所有兵马。 掌控着这么大的军队,刘彻心中那是肯定有点不放心的。 而北军嫡系人数其实不多,但他们是一帮子中流砥柱,他们就是战力的保证。 经过一次次的大战,这把宝剑非常的锋利。 而一次又一次的征战,他们是如何保证战力人员的?三辅之地。 北军上战场的是嫡系兵马,也就是八校的前身,他们是主干,而关中子弟就是兵源。 一路走一路收,到了地方,大军自然也就拉起来了。 而他们每次大战回来,必定会有人员损失,而整个三辅之地,就是他们的兵源地。 所以说,那时候的三辅兵马就是北军。 而这股力量非常强大,还包围着长安,一旦出事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这是一把利器,以刘彻的雄心,怎么可能自断臂膀不是。 所以下层不能入手,那咱们就在上层着手。 所以刘彻就准备削弱中尉的权柄。 先是设立左中右三辅都尉,掌管三辅的兵马。 明面上是削弱了北军的实力,但其实就是如此,但兵还在那儿放着,大汉的实力可是一点都没损。 但他最重要的是削弱了中尉的职权,把三辅的兵马全都收了回来。 随后在北军设立八校尉,最后一点也收了回来,中尉麾下兵马从数万乃至于十数万,变成了不到千人。 而这些兵马全都掌管在了刘彻的手里,没有了直属上司,还有期门虎贲也是为了平衡这些兵马。 其实还有人能掌管,那就是管理全国军事的大将军、大司马。 不过此时的大将军、大司马,能够管理这些军队,但是不能够调动。 出征之时,刘彻才会把调动权利交给大将军、大司马。 而后面的外戚掌权都是因为这事,卫青、霍去病、霍光、王莽,这些人都是外戚,。 但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大将军、大司马。 而这些兵马权利被调离以后,中尉的权利一落千丈,从一个国家重要大将变成了皇帝的鹰犬。 而在今年,中尉改名执金吾以后,刘彻就连名义上的这点权利都给剥夺了,只剩下了长安和三辅之地的治安、纠察等权利。 不过他们的这点职责也被削弱了,跟以前相比差远了,北军八校中的其中几校也是有着监狱的。 但就是这点职责那也是很厉害的,那可是皇帝的鹰犬。 有着以前的底子在,有了皇帝放权,他们也是能够调动三辅和北军的兵马的。 所以出现了刺杀的事情以后,刘彻才会喊着要杀光执金吾,因为他们本就是这个职责。 而廷尉虽然在武帝朝也是皇帝的鹰犬,但是他们有些不同,他们掌管着国家大狱。 至于水衡都尉,历史上那是江充上台以后的事情。 其他人办事不给力,江充办的很不错,所以鹰犬这个身份就落到了江充这个水衡都尉的身上。 现如今的水衡虽然职责也很大,能够与大司农和少府稍微比一比,但在霍嬗看来,他依旧只是个铸钱的。 能够比一比也只是能够比一比,要想比的过大司农和少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国家的钱袋子,一个皇帝的钱袋子,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就算水衡一朝得势,走到最后的依旧是后两者。 ……… 刘彻在发完脾气以后,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霍嬗他们如何的消息,心里非常的急躁。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霍嬗有没有事,其次是刘据,然后是刘进,最后才是查是谁刺杀。 霍嬗是他的希望,也是大汉的希望,就算是太子这个亲儿子和刘进这个亲孙子加一起,都比不上他。 儿子孙子没了还有备用的,还可以再生,但是霍嬗只有一个。 而刘据比刘进重要的原因是他是太子。 就算是他再疼爱刘进,再他的心中,刘进这个太孙也比不上刘据这个太子。 刘进出事对大汉影响还不大,而刘据这个太子若是出了事,那整个大汉都得动荡。 而且刘彻虽然对刘据嘴上不留情,但是经过这一月的相处,他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在他看来刘据有些太过于温和了,但是这点对他来说是既不满,又满意。 不满意还是那个原因,不类己嘛! 至于满意,在他看来,刘据果决魄力虽然比他大大不如,但是还是有一些的,而这个温和性子不就是下一任皇帝的最好人选吗? 你别看历史上刘彻和刘据不像是父子俩,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但是刘彻对他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他是刘彻留的长生失败后的手段。 那么多人诋毁太子,刘据依然安安稳稳的在太子位上坐着。 虽然有着卫霍留给他的遗产,但俗话说得好,人死如灯灭。 就算刘彻念卫青、霍去病的旧情,要是刘彻真不喜欢刘据,那以他刘彻的性子,刘据还能坐下去? 其实还有一点没有替换品的缘故。 但巫蛊之祸后,因为没控制住他自己从而杀了刘据,让刘彻后悔不已、悲伤不已,还建造了思子宫,天天沉浸在悲痛中。 田千秋还因为上了一份宽慰刘彻的奏疏,从高寝郎一个小官直接成为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四月后甚至成为丞相,位极人臣。 这你能说他对刘据不满意? 刘彻是一个很纠结的人,不满和满意是相对的,但是在他身上,这两者并没多大的关系。 我对你不满的同时,我又对你很满意。 我对你总是不满,一直不满,但总体上,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人的思想是很复杂,而刘彻更复杂。 但刘彻在复杂的同时,也恩怨分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爱你能把你宠上天,不爱你那你什么都不是。 ……… 刘彻随后又想到一种可能: ‘若是三者都出事……’ ‘嘶~’ 刘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若是三者都出事了,刘彻必定会陷入癫狂之中,大汉这些年努力奋斗得来的场面,就将一朝回到解放前。 甚至会更加的严重,老一代不争气,像新一代霍光他们都还没成长起来。 而且,你总不能让刘胥这个憨憨去当皇帝吧? 其他几个也都是不成材的! 不过就算再坏也不可能比历史上更坏,如今的大汉兵强马壮,国家内部也比以前不知道安稳了多少。 就那么些钱财,就够刘彻花一段时间的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 刘彻虽然这几年情绪稳定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暴躁易怒,但此刻的他越等越心急。 在殿内转悠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就在刘彻要压抑不住怒火,再一次陷入暴怒的时候,徐自为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刘彻立马盯紧他,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徐自为知道刘彻心急,所以直接说道: “禀陛下,执金吾缇骑传来消息,太子、太孙、冠军侯有惊无险皆未出事。 此刻冠军侯正顶盔披甲,领大军坐于府门之前,等待着宵小之徒寻来。” 第一九四节 准备开杀(求订阅) 刘彻听到后先是一愣,心中放心了下来。 随后开始哈哈大笑,他心中一想,是这父子俩的风格,他心中也对这一番操作很是满意。 等他笑完以后,立马转身往殿门外走去。 徐自为做了十几年的刘彻保镖大将,哪能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啊,所以他开口拦道: “陛下,此时危险,还是……” 刘彻看了他一眼,徐自为立马低下头闭上了嘴巴,刘彻冷哼一声,继续往外走。 徐自为不说话了是因为他知道,就刘彻的意志除了霍嬗没人可以改变。 卫青可以劝一劝,但卫青一般不会劝。 至于徐自为,他自觉自己还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他只好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后伴随着铿锵铿锵的甲胄碰撞声,连忙吭哧吭哧的跟上了刘彻的脚步。 出了殿外,刘彻在前面沿着台阶往下走,徐自为喊来两个将士,递给了他自己的令牌以后开始吩咐: “去虎贲营地,调虎贲军进长安,让他们携带上冠军侯府一千将士的马匹和重甲。” 两名将士领命以后,快步从其他地方跑下殿,随后翻上马匹以后,直接向着南司马门跑去。 而刘彻在看到他们以后回头看了一眼徐自为,但没有说话,徐自为见此松了一口气。 他这是当着刘彻的面私自调动兵马,但是徐自为知道自己恰好做到了刘彻的心思上。 而刚走下台阶,刘彻等了没多久,车马队伍就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公孙贺。 自从他知道霍嬗遇刺以后,他就立马往宫中赶来,进入宫中以后,立马开始安排车马,这会正好赶上了,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徐自为当了十来年的保镖大将,但是公孙贺和刘彻可是相处了半百,有些人的一辈子。 在刘彻还是七岁刚当太子的时候,他就被选为刘彻的太子舍人,和刘彻相处了近五十年了,还能不比你徐自为更了解? 满朝文武,最了解刘彻的就是公孙贺了。 他才是真正的陪着刘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见证了刘彻、见证了这个大汉这几十年所经历的一切。 “老臣公孙贺恭问陛下圣安。” “朕安,平身吧!” 刘彻满意的对着公孙贺点点头,随后又收敛笑容,瞟了一眼徐自为。 徐自为低下头,心中有些无奈。 随后刘彻登上巨大车辇,在近千期门和众多郎卫的包围下向着东阙门而去。 ……… 而就在刘彻得知消息的时候,霍嬗正看着门口的羽林军皱了皱眉头,随后他抬起右手: “你两个,去那边。” “诺。” 两名将士行礼后从左边跑到了右边。 看着两边一样多的人,霍嬗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羽林军留下了两百,帮他挡箭伤了一个,拦马车撞伤了三个,霍嬗安排他们都去治伤了。 所以右边还是一百,左边只剩九十六个,不太对称,所以霍嬗看着有些别扭。 至于他们换位置后,各自之间的配合会不会出问题,这个不会。 随后霍嬗看了看台阶下,两百骑马羽林将士中间过道,上衣被脱光,嘴里塞了布团,浑身捆的严严实实的刺客。 此刻的他们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他们并没有出事,最多受了一点撞伤、擦伤,羽林军将士都懂得留活口的道理。 他们一共两个人,一人射箭一人架车,全都被抓了起来。 霍嬗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今天的刺杀对他来说其实是有些无关紧要的。 对这一刻的到来他早有预料。 跑掉的那一辆,霍嬗也没让羽林军将士去追,也没有发动预警手段关闭长安城门,把他们困在城里。 霍嬗只是让小黑跟着,就算是跑了,那也就跑了吧! 霍嬗对刺杀不太关注,这是因为他知道,这种刺杀日后估计年年会有,慢慢查就是了。 而他刚当上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就有人来刺杀,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啊! 所以霍嬗坐在府门口,就是借着今天的这个场合立威。 而此刻,刚坐上马车还没有走出宫里的刘彻,也是想通了这一点,他立马吩咐: “停。” 侍者立马敲了敲车内放着的小钟,外面骑马跟着的徐自为听到后抬起手喝道: “停止前进。” 等人马都停下以后,徐自为翻身下马来到马车边,行礼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你和公孙贺去太庙,请出斩蛇剑给子侯送去。” “臣领诏。” 刘彻知道霍嬗想立威,但他估计霍嬗立威也就是小小的立一下威。 霍嬗跟他父亲可不一样,霍去病气急之下那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像李敢,乖乖的留给他杀不好吗? 这是刘彻最后悔的一件事,霍去病杀了李敢,他确实快气疯了。 在他看来,霍去病一点都不知道顾全自己、顾全大局。 其他的虽然有气,但最气的还是这一件事。 以至于大臣们给了一点压力,他也想着磨炼磨炼霍去病,所以把他派去了北地。 若不是他有磨炼他的去病儿的想法,一些大臣的小小意见能让他有这个想法? 驱逐?呵,无稽之谈。 也是这件事,导致了那件让他后悔终生的惨事! 而霍嬗,就算是气急也会保持一些分寸。 霍嬗做事情可比他的父亲聪明多了,所以刘彻估计,霍嬗不会随便杀人。 而在刘彻看来,不杀人还叫什么立威? 而刘彻心中非常的期待,等斩蛇剑送过去,霍嬗到底会杀多少人! 在他看来,这天下就没什么人不可杀! 军勋?世家?大户?商贾?诸侯?呵! 有着他刘彻几十年的威望; 有着霍嬗这个冠军侯父子两代战神的名头; 有着卫霍集团的势力; 有着如今兵强马壮的军队; 有着大司农、少府堆积如山的钱粮; 这世间就没什么人是杀不了的,也没什么人是杀了后能够动摇他的大汉的。 所以不管霍嬗今日杀了谁,杀了多少,在他看来都不会是问题。 现在刘彻就害怕霍嬗不敢杀,杀得太少,留下那些蛀虫继续祸害他的大汉。 刘彻闭目养神想了一会后,睁开眼睛说道: “去寻杜周,告诉他此事,让他把东西送过去。” “诺。” 侍者去给外面的将士传话了,他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是一个侍者,不懂是正常的、安全的,等他懂了,那危险就来了。 刘彻知道杜周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等杜周听到这话以后,估计会兴奋到死。 刘彻闭目养神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所以他让杜周再给霍嬗送些底气前去。 那些诸侯世家大户商贾,草菅人命,无恶不作,真以为他刘彻不知道? 不,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以前不是时候,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时候。 因为以前若是动了他们,那就会动摇他的大汉。 但现在没有这个问题了。 大不了把这个大汉全都犁一遍罢了。 大不了打匈奴再推迟几年罢了。 他觉得他还能再活个二十年,他,有的是时间。 ……… 而刘彻让杜周送过去的那些东西,都是刘彻这几十年留下来的罪证,不管用不用的上,但是该收集的还是得收集。 刘彻杀人,也是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的。 而这些东西都是由刘彻的鹰犬搜集,也是由他们留存。 而对杜周来说,这些东西就像是毒药一样。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在他们来想,杀得人越多身份地位就越高、越受宠,但是同时,也越危险。 而杜周在得到刘彻的消息以后,确实非常的兴奋。 他直接从府中来到廷尉署衙,带着手下来到一个封闭仓库,随后拉来马车,一个一个大箱子往车上装,足足装了十三大车。 看着这些东西,杜周心中很是感叹。 他对这些东西是既眼馋又害怕,而现在送给霍嬗就没这个问题了。 霍嬗杀人,他这个廷尉肯定也是要从旁协助的,这里面自然就有他的功劳。 而且霍嬗杀人不会像他们一样有太大隐患,因为霍嬗不是鹰犬,不是酷吏。 他是冠军侯,他是有战功的,不然怎么说这个时代战功就是一切呢。 霍嬗杀得人越多,他的威望就越高,只因为他是冠军侯,他全身上下都是战功。 虽然肯定是要背一些骂名的,但是这对于霍嬗来说同样不是问题。 杜周可是知道霍嬗和儒家交好的,就这么多证据确凿的罪证,说不定霍嬗杀得越多,名声还就越好。 杜周看着眼前的大车心中感叹道: ‘今日,我杜周也要做一个为百姓除害的好官了。 真没想法,我杜周还有这等运道,青史留名,就在今日!’ 杜周深吸一口气,随后意气风发的一挥手: “出发。” 一群吏员压着车往东阙门走去,他们并不知道这车里是什么,但是看廷尉那么兴奋,肯定不简单。 而在路过刘彻车队的时候,杜周郑重的对着刘彻的车辇跪下,随后拜了下去,同时喊道: “臣杜周,谢陛下厚赏。” 坐在车中的刘彻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微微勾起。 杜周是一个关键节点,他已经猜到了今日会发生什么,那可是青史留名,而且还是好名。 零点看书网 而徐自为、公孙贺心中也有些猜测,但他们只以为会少杀几个人而已。 所以,名副其实的厚赏! 第一九五节 最坏的打算和卫青(求订阅) 而就在公孙贺、杜周等人往冠军侯府赶的时候,府门外的远方道路上又来了一辆马车。 霍嬗看了一眼后挥挥手,两什羽林将士骑马迎了上去。 等马车被拦住了以后,经过几句交谈,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正是身穿王服的广陵王刘胥。 他从匈奴回来了以后,刘彻也没有下诏让他返回封地,所以他一直就留在了长安。 这次跑过来也是来帮忙的。 没一会刘胥就跑了过来,看了看场合,路上直接脱下了他的王服,然后跑到霍嬗面前行礼: “末将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霍嬗偏偏头,冲着身后挥挥手,刘胥行礼后看到这一幕也是二话不说向府中跑去。 没一会,他就穿着一身羽林军甲胄跑了出来,站在了霍嬗的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孙贺两人最先赶到,给霍嬗带来了斩蛇剑。 而霍嬗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按照他的想法,这时候徐自为应该在刘彻身边来着。 而霍嬗在看到斩蛇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刘彻的意思。 ‘这是要让我大开杀戒啊!’ 霍嬗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与刘彻猜测的有些偏差,刘彻认为霍嬗今日应该是不会杀人,但是霍嬗却想的是杀一些,但是要有针对性的杀。 他的想法是趁着这个机会,来清除一批卫霍集团中的残渣。 这些人都是卫霍集团麾下自己人,杀了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而霍去病杀了李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因为李敢虽然也算是卫霍的一份子,但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那就是他是陇右集团在卫霍一系的代表人物。 而李广先走一步,李敢直接就成了陇右集团的大人物之一,不再局限在卫霍一系。 而且,老霍这个备受瞩目的大将军还是私杀! 而在霍嬗看来,只要他不动外人,那就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就算是有惩罚,大不了也是一些闭门思过的小惩罚。 干了这事,卫霍集团众人,肯定是不会像他说话的。 就算是他们觉得杀的对,杀得好,他们也不会为霍嬗说话,就算是卫青也不会。 而卫霍也只会独立在外,不说好话,但也不会说坏话。 最坏的打算,刘彻也是肯定会保护他的,毕竟是自己的一系动静不大。 而霍嬗也是有着自己的势力的,羽林军中的背后势力,太学公羊儒的势力。 羽林军背后势力,这个阶段还没到分道扬镳的时候,他们是要指着霍嬗吃饭的,立功封侯的。 而太学公羊儒有个董蔁在,那更不是问题。 除了这些人,朝堂上还有一大批人,他们与卫霍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他们不是卫霍集团中人。 他们都是早年间跟着卫青、霍去病立下功劳之人,这个恩情他们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卫霍集团身为大汉第一大势力,其中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纠纠缠缠,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分清的。 而卫霍集团中的残渣主要集中在卫青一系,所以卫青不好为霍嬗说话,卫青那边的势力也不会说话。 但卫霍集团,卫霍集团,除了卫,还有霍。 而霍嬗想的就是老霍留下的这些恩情遗产。 不说其他人,就说朝堂上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叫做徐自为,一个叫做金日磾。 他们都是刘彻非常亲近之人。 前者跟随老霍从军出征,现如今是刘彻的保镖大将,所以也只是恩情。 后者是老霍从匈奴带回来的,他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凭借着刘彻对老霍的感情。 所以要说他是霍家一系之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以小见大,卫霍的势力,那就不是庞大可以形容的,说掌控了大汉的大半势力都一点不虚。 要不是皇帝是刘彻,要不是他也算是卫霍势力的一份子,要不是卫青是个懂分寸的聪明人,大汉早就陷入动荡了。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刘彻的魄力,他自己一个人就是大汉最大的势力,他从不担心这些。 霍嬗基本上准备动手之前,就想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有着这些人求情,刘彻也就正好有了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其他人说出刘彻为了包庇霍嬗,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不管不顾这种话,来败坏两人的名声。 而此前霍嬗最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隔壁长平侯府的卫青会不会出于心软跑出来阻拦? 他不清楚此时的卫青的心里想法,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或者出了一些变化? 霍嬗要杀这些人基本都是卫青的亲戚、朋友啥的。 这个时代对于宗族观念看的非常的重,你得势了不帮家里人一把,那你就要被戳脊梁骨。 而有了危险,不互帮互助,也是一样。 更别提霍嬗也算是自家人,自家人对自家人下手,你这个大家长不出来阻拦? 卫青还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他对这些人虽然不满,但是心中也只是无奈,从没赶走过他们。 老霍对卫青非常的尊敬,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没看到他们。 要不是刘彻玩了一手夺爵,卫青估计被这些人要带害死。 而卫青,其实在霍嬗他们受到刺杀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毕竟两家是隔壁,这么近的距离,那么大的动静,下人必定禀报。 而卫青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以后,那是又惊又怒,他的情绪要比刘彻的还大。 因为刘彻还要想着他的大汉,而卫青不用,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霍嬗。 其实在他的心中,什么都比不上霍嬗,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一样。 这是因为几点原因。 第一点还是因为霍去病,他对霍去病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而霍嬗是霍去病的唯一子嗣。 而就霍嬗的这个遗孤身份,按照这个时代的思想观念来说,就算是自家死完了,断后了,也是一定不能让霍嬗这个遗孤出事。 更别提卫青对于霍去病的感情。 这舅甥俩的感情非常的好。 霍去病起势,虽然卫青也是一个对权势不太追求的人,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让了出来。 而霍去病在得知李敢这个过命的兄弟刺杀卫青的时候,更是当场射杀了李敢。 小书亭 所以这俩人的感情从不用怀疑。 你别看卫青不说,但是霍嬗的娶妻留后的问题,他比谁都要心急。 而就在得知消息后,卫青立马往府门处奔来,而刚一出府门,就远远的看到了顶盔披甲的霍嬗站在冠军侯府门边。 卫青立马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太放心,他没有贸然上前,他想到了自己的安全问题,还是不去添乱。 所以他派卫福去了解了一下详细的情况,得知所有人都没事以后,他这才露出了笑容。 冷静重回心头,在他看了一会霍嬗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霍嬗要干嘛。 所以卫青更是不准备过去了,他这个舅祖父、真正的大将军、大司马在场,霍嬗还怎么立威? 所以他直接就转身回了府,准备看看这个小崽子要干些什么大事。 他的想法可谓是和刘彻如出一辙,给你最好的舞台,静静地看着你的表演。 刘彻是给予支持,而卫青是不去添乱。 而霍嬗就是真正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实吧,霍嬗如果真的按照原计划走,卫青是铁定会出来阻拦的,不会让霍嬗肆意杀掉这些残渣。 但是同样的举动,其中的含义南辕北辙。 霍嬗想的是卫青因为心软,而卫青的打算是保护霍嬗。 这些人对卫青来说无关紧要,自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些人不满,但是也无奈,不能不收啊! 一个是因为他确实就是这个性子,另一个是不得不收,骂名背不起。 至于原因,卫青得势,什么亲戚朋友,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 虽然他们都是跑来趋炎附势来的,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一齐冒了出来,你敢说这些人没有问题? 这些人是个什么货色,所有人都清楚。 所以,这是一个抹黑卫青、打击卫青的好机会,其他人会放过,所以这些人其实并不单纯。 卫青虽然是个杀伐大将,但是因为的性格,为人处世,导致他的声望非常的好。 霍去病一代战神,声望比卫青还高一点,但是在他接手权利以后,可没少被骂。 一个原因就是卫青是霍去病的长辈,而且按照规矩,卫青身强力壮,还没到时候。 另一个原因就是卫青实在是太好了,各方各面的名声都是非常的好。 霍去病杀了五万敌人,不免有些杀伐过甚的闲言碎语。 但卫青杀了五万敌人,那就是妥妥的正义之师,杀得好。 而刘彻用霍去病换卫青,有没有这好名声的原因? 这其他人就不知道了,霍嬗也不知道,但估计是有的。 所以最后一个原因就是霍去病眼里揉不得沙子。 出了事,卫青轻易不会动杀手,但是霍去病可不同。 他不会管你是谁,他不会给你留情面,霍去病是一个真正的赏罚分明的人。 这是他的一贯行事准则,也是他受麾下爱戴的原因。 但是这个行事准则,对于干正事的来说,非常好,但是对于那些坏人来说,那可就…… 第一九六节 封城(求订阅) 而卫青为了保护霍嬗,这个说法是这样的。 霍嬗虽然是下一任的卫霍集团之主,也就是太子,但是呢,卫青这个现任,也就是皇帝还没死呢。 你一个太子,还没当上皇帝,一朝得势,就大肆屠杀本朝老臣,霍嬗干干净净的名望上,就会有一个大大的污点。 在卫青看来,这些人霍嬗不能杀,只能他杀,而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出来阻拦。 霍嬗不在乎背这个骂名,但是卫青在乎,在他心里,霍嬗就应该是完美的! 而这,就是手里有斩蛇剑和没有斩蛇剑的差别。 没斩蛇剑,霍嬗就是自作主张,而有斩蛇剑,霍嬗背后就是刘彻,骂名落不到他头上,反而能收获百姓的爱戴。 所以现在有了斩蛇剑,卫青是不可能再出来阻拦了。 ……… 此时的霍嬗看着手里的斩蛇剑,紧紧的皱着眉头。 刘彻让他大开杀戒,但是他并不是很想大开杀戒。 是并不是很想,不是并不能、并不敢、并不想。 霍嬗正在想着事情,而远处又来了马车,是杜周带着罪证来了。 霍嬗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感觉有些荒缪: ‘速度不快,没问题,不过这是谁家的,这么早就送贺礼来了?’ 但是当他看到为首的杜周以后,霍嬗面色微变,他对马车上放着的东西,有了一点猜测。 “臣杜周,拜见君侯。” “平身吧,马车上为何物?” 杜周面色兴奋的说道: “回君侯,是罪证。” 公孙贺、徐自为、张安世三人看着眼前的这么多车的罪证面色大变。 他们心中有了一个念头,要翻天了。 霍嬗确定后以后,微微抬头,得,是真的要翻天了,这个翻天之人还是他霍嬗。 霍嬗不由的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这个威要大立了,估计要威震整个大汉了。’ 以后的流传故事霍嬗都已经想好了。 羽林大将军霍嬗受到刺杀,伤了四个将士,于是冠军侯暴怒,取出斩蛇剑,带领三千虎贲杀光了全大汉所有证据确凿的罪大恶极之人。 没错,就是全大汉。 霍嬗已经决定了,既然要杀,光在长安杀杀怎么够,要杀就直接来一次大清除。 刘彻这个皇帝都不怕,霍嬗这个干事的怕什么。 霍嬗虽然紧紧的皱着眉头,但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兴奋了起来。 就凭借着司马迁今日目睹的这一切,今日的事件青史留名是必然的了。 而他霍嬗缺这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吗? 霍嬗对于青史留名不太看重,毕竟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不太看重也很正常。 而霍嬗也求名,但他求得是大名,他要站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上屹立不倒。 而霍嬗眼中的小名,才是其他人可望不可及的青史留名,而霍嬗眼中的大名,其他人连望的心思都没有。 如果他能干成这件事,那就是华夏历史上的大事件。 霍嬗想清楚了,当代人他们是不可能骂他的,只会吹捧他,因为他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 后世就算被骂,霍嬗心中无比相信,华夏永远都不缺明眼人。 ……… 霍嬗转头看向公孙贺,开口说道: “公孙姨祖父,太子表叔就在府中,进儿估计心绪有些不稳,公孙姨祖父可以陪他玩乐一番。” 陪太孙玩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而且这个安排正合他的心意,他不愿意参与这种事,他公孙贺只需要抱紧刘彻就行。 战场可以上,毕竟谁不想封侯,但是这种事在他心中还是少掺和。 所以公孙贺点点头就往府中走去,霍嬗连忙说道: “还请公孙姨祖父喊一下董博士和司马太史令。” 公孙贺一愣,这府中还有其他人?不过他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府中。 霍嬗这么安排也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公孙贺的性子他也清楚,而且他明年就要当丞相了。 这还没当上丞相呢,就开始大肆杀伐,当上了丞相还了得,对他的名声不太好。 而喊董蔁是让这些读书人有个代表在这,更加的名正言顺一些,要是想开骂,需要先想想清楚。 而一个董蔁,霍嬗感觉还不够,霍嬗准备让他把在长安的所有大儒都喊来,来做个见证。 而喊司马迁,就是因为《史记》,让他把这一次大事件原原本本的记载下来。 至于不喊霍光,就是因为这不是一件好事,他是要走文人路子的。 杀人可以,但是今天估计要杀不少,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 “孙尚,去搬案桌、坐垫过来,先搬二十套吧!” “诺。” 随后霍嬗看向杜周吩咐道: “把这些车马拉到一旁,挑出在长安之人的罪证,有劳廷尉了。” “诺。” 杜周听到吩咐行礼应诺后,连忙跑去安排,整个人兴致很高。 不过在场之人,也就他面带笑容,其他人都是心情沉重,就连霍嬗也不例外。 没一会孙尚搬来了二十套案桌,笔墨纸砚全都弄全了。 就放在了霍嬗面前的台阶下,羽林军身后,总共四排,两边各两排,中间留出了过道。 “张安世、公孙敬声,准备记录。” “诺。” 张安世和公孙敬声也带着十个冠军侯府文吏,带着人坐在了霍嬗的身后两边。 “卫伉、卫不疑、卫登、曹宗。” “末将在。” “入军,各领一队。” “末将领命。” 就在他们四人入队的时候,董蔁三人也走了出来,霍嬗看了一眼霍光,没有说话。 司马迁看到这一切以后有些惊疑: “这是出了何事?” 霍嬗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今日,本侯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完后他看着霍光说道: “叔父请入座吧。” 霍光沉默着点点头,随后找了左边第一排第二位坐了下去。 而徐自为在案桌搬来的第一时间,就坐在了左边第一位。 他在这坐着就代表了刘彻,他现在就是刘彻的眼睛。 而杜周的位置在右边,他和带来的人要查罪证,都坐在右边,十个位置估计都坐不下。 司马迁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左边第一排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 董蔁刚要过去坐在司马迁旁边第四个位置,霍嬗就叫住了他。 “董博士,在长安的大儒有几人?” 说到这个问题董蔁一愣,不由得看向了那边的位置: “回君侯,正好是六人。” “都是何派?” “回君侯,一为谷梁江公,其余都为公羊,都在太学。” 霍嬗点点头,一般有名望、有道德的大儒都不会待在长安。 而霍嬗问的都是单纯大儒,朝堂上的像倪宽这些人不算,而董蔁回答的也是这个。 他也知道人数,只不过是为下一句铺垫。 “可否请来?” “可。” 霍嬗点点头不再说话,董蔁行礼后转身开始离去。 霍嬗又开始吩咐道: “卫不疑,带你队人马前往护卫。” “末将领命。” 等董蔁来到长平侯府门前坐上自己的马车以后,五十羽林护卫着董蔁前往各地大儒府中。 护卫他不需要这么多的人,但这不是还有大儒嘛! 霍嬗坐在太阳底下静静等待着,就像是一具金甲战神一般,那蚩尤面具给他带上了一丝凶恶。 杜周带来的罪证估计是早就整理好的,所以没一会就被杜周等人带了过来。 霍嬗看了一眼,随后问道: “两车?” “回君侯,正是。” 霍嬗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笑着说道: “还真不少啊!” 在场众人都是面色沉重,没人说话,就连杜周都是一样。 这两辆大车上拉着的可都是累累罪行啊,每一个箱子里的每一卷竹简,有可能就是一家人的性命。 在场众人都是有良知之人,眼前的这两大车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震撼很大。 平日里没感觉到,但这几十年积攒下来,没想到有了这么多天理不容之事。 众人都是沉默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恭贺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有些人已经知道了霍嬗遇刺的消息,但是霍嬗没说今日不办宴席,他们也就只能前来。 虎贲军也到了,两千人马全被霍嬗安排着立在了道路的两旁。 不明所以的人看起来声势非常的大,只会觉得刘彻对霍嬗真是宠爱,大军振声威,啧啧。 但是心思敏锐之人感觉有些不安,在他们来到府门前看到府门前的一幕以后,他们面色有些微变了。 今日因为霍嬗来着不拒,所以各行各业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来了。 时间来到巳时四刻的时候,冠军侯府前被腾空的小广场已经站的满满当当的。 有身份的站在前面,大户商贾站在他们身后,普通百姓在最后面。 经过流传,霍嬗被刺杀的事在场所有人已经都知道了了,所以他们也只是以为,霍嬗想要震慑一下宵小之徒。 石庆几个大人物看到徐自为、杜周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霍嬗不说,只是把他们都请到了府中去。 又等了一会,董蔁带着几位大儒来了,霍嬗探手请他们入座,然后他偏头问向霍平: xiashuba.com “都来了吗?” “回主公,有点身份的基本都来了。” 霍嬗点点头,随后第一次站起了身,一甩披风,大声喝道: “封城。” 第一九七节 开杀(求订阅) 霍嬗一身令下以后,孙尚抽出一支特殊的响箭,直接射向空中。 而离得最近的安门处,在听到响箭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冠军侯府方向,随后立马敲响了城门楼子上的大鼓。 将士们截断进进出出的人群,随后关上了城门,全员警戒。 长安其他地方的城门,在听到安门的鼓声以后,也是关闭了城门,守城将士开始警戒,城墙上的弩机也调出一部分对准了城内。 而就在冠军侯府的府门处,府门前等着的小广场上,有些人面色微变。 其他大部分人倒是对封城表示很正常,就是有些遗憾,这时候封城怕是太迟了,刺客都跑了。 霍嬗等到封城以后,才重新坐回了大座上,他抬了抬放在扶手上的手,杜周立马取出一卷竹简,递给等候在台阶下的小李子手中。 小李子捧着竹简走上台阶递给霍嬗。 霍嬗散开竹简拿在双手中,低下头看了起来。 没一会看完后,霍嬗抬手示意了一下徐自为等人和大儒们,小李子接过竹简送给他们观看。 每个人在看完以后,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他们也清楚了霍嬗喊他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霍嬗等到他们都看完以后,开口问道: “可不可杀?” 一群人立马咬牙切齿的喊道: “可杀!” “应受车裂!” 车裂就是五马分尸,能在这群大儒的嘴里听到这么严重的刑罚,可见他们看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有多可恨。 霍嬗示意孙尚带上竹简去带人过来。 孙尚拿着竹简看了看,然后对着霍嬗行礼后来到人群前喊道: “戚里经营食肆的齐家,戚里经营饼肆的孙家……” 孙尚喊完后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大声喊道: “此五家之人上前来。”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这五家之人也是心情忐忑的上前,随后直接被羽林将士押了起来。 这五家都是商贾之人,霍嬗准备先从简单的开始,先是商贾,随后是大户,再然后会是官员,最后就会是诸侯贵族。 霍嬗看着眼前这五人,让孙尚把他们的罪证念了念,霍嬗身后的文吏简略记了一下。 他们五人全都面色大变,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霍嬗不理他们的求饶,只是问道: “可有辩解?” 五人还是不说话,一直跪在地上求饶,霍嬗等了半分钟,见他们不辩解,也就直接说道: “齐家草菅人命一十四口,按律当族灭,其余四家罪责较轻,只诛首恶与家主,各位有无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 “可。” 霍嬗身后的文吏又把惩罚记了下来,不远处的司马迁还没动手,因为还没到他记的时候。 五人听到这个审判,其中两人依旧在机械式的叩首,两人直接面色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而齐家家主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霍嬗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冷哼一声: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心,你们背后之人也跑不了,待会就送下去陪你们!’ 他们背后肯定是有人的,若是没人,像这个齐家一个商贾家族,他们敢杀一十四人? 长安城中稍微有些身份的商贾,他们背后就没有没人的。 就算只有一个店面的,那背后肯定也有人,没人的是那些挑着担子推着车的小商小贩们。 长安城可是大汉的都城! 霍嬗转头看向孙尚,开口吩咐: “派一队虎贲前去家中带人,此五人立即执行。” 孙尚犹豫了一下,还是应道: “末将领命。” 他觉得这个大好日子,府门前见血不太好,但是他想想那两大车,觉得不只是见点血了,怕是府门前要血流成河。 霍嬗冲着身后招招手,张安世起身从小李子手中接过竹简,然后走到人群面前,开始宣扬起来。 “元狩三年,戚里齐家,因……连灭两家一时四口人,按律当族灭。 元光元年,戚里孙家,因…… 元光三年,…… 此四者斩首恶与家主,以正律法。” 张安世念完以后,场上直接起了轩然大波,他们没想到这大喜的日子,霍嬗竟然要杀人? 但是百姓们反应过来后,纷纷开始喝彩。 “杀得好!” “冠军侯万岁!” …… 张安世退后两步,孙尚和十个膀大腰圆的羽林将士压着这五人走了出来。 在最后面的百姓探头探脑,满脸兴奋的向前涌来。 至于前面的大人物,平常招惹不起尊尊敬敬的,但是这个时候谁管你是谁。 就算踩死两个也没事,法不责众啊! 而且就算是刘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百姓,只会怪大臣们挡住了百姓看热闹的路途。 大汉的百姓农税很低,但是各种苛捐杂税很重,日子过得也是很苦,但是他们对刘氏非常爱戴,非常拥护。 就是因为刘氏把他们看的很重,在刘氏的心里有他们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可能很小,但是有。 经过了刘彻这几十年的开疆扩土,再加上这几年的妥善赈灾,农事方面的改革,百姓日子好过了不少。 刘氏的声望达到了顶点,百姓们的自信心也到达了巅峰。 周边异族尽皆臣服,他们对身为一个大汉人无比的自豪。 此刻的他们谁都不怕,场面越大,底气越足,因为他们知道,有刘氏天子为他们撑腰。 而霍嬗的此番举动,让他们意识到了,冠军侯这是在为他们出头。 他今日要斩杀这些人,就是为了帮他们这些黔首百姓撑腰。 至于霍嬗是不是只做做样子,他们从没有想过。 他们觉得霍嬗能一战‘斩杀’二十万凶残的匈奴人,当着他们的面斩杀单于,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单于是匈奴的皇帝,虽然现在已经称臣了,但以前的匈奴要比大汉强大太多了。 而单于是皇帝,那就是和刘彻差不多的天子人物,天的子嗣。 就连匈奴的天的子嗣都被冠军侯一剑砍了,除了皇帝、皇后、太子和大将军几人,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 而现在他们有着皇帝撑腰,有这冠军侯为他们做主,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此刻他们只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亲眼看着这些恶人身首异处,一个是为冠军侯壮声势。 ……… 孙尚带着五人面向人群跪在地上,十个羽林将士抱着柳叶刀站在五人身后,鼓声开始想起。 百姓们不在往前涌了,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直到一遍鼓过后百姓们才踮起脚尖,努力的望向前方。 孙尚立马抽出腰间的刀,大声喊道: “准备。” 五人站在一旁,用刀鞘扶住软软的五人,另五人举起刀,其中一人不由的嫌弃了一句: “砍这种人,真是脏了某家的刀。” 旁边的将士听到他的话,回了一句: “快别念叨了,咱们这是为命除害,你能不能砍断,砍不断让我来!” 举刀的将士立马瞪大了眼睛,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一些: “笑话,某家的宝刀能砍不断这种软脖子?” 孙尚瞥了他们两人一眼,两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孙尚看几人准备好了,立马手中刀往下一挥: “斩。” 这几个将士都想要来个开门红,所以都抡圆了大刀,用尽全力砍了下去。 五颗头颅立马滚到了地上,五具躯体倒了下去。 前排的大臣们看着滴溜溜乱滚的头颅,倒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心中恶心想吐,只是有些嫌弃。 这时候的文人,那都是能够提刀上马厮杀的,见个死人不至于让他们怎么样。 不要说大臣们,就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就算是第一次杀人,大部分也会跟没事人一样。 恶心想吐的人自然也是有的,但是就算心中恶心,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不能示弱嘛不是,面子是很重要的! 总而言之,这时候的人比后世‘凶残’多了。 而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以后,纷纷欢呼了起来。 “好!” “彩!” 其他看不到的人也跟着一同欢呼。 而听着这盛大的欢呼声,看着这一幕,以前干过了坏事的人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 但是他们心里还抱有侥幸,他们觉得是霍嬗被刺杀,有些怨气,所以斩几个有罪之人发泄发泄,顺便来震慑一下他们。 但是心思敏捷的人已经有些猜测,估计今天是要出大事了。 看看这几人犯的罪,都是几十年前的。 而且还就那么的一件,后面的几十年都没有犯过罪。 若是最近犯了罪,顺藤摸瓜牵出以前的那还可以解释,但就这么一件,麻烦大了! 当然,没犯过事的人自然是神情自若,他们心中有些庆幸,辛亏当初控制住了自己,坚守住了自己的良知。 他们看着这些人,心中也有些快意。 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你看,现在报应不是来了嘛! 五人的头颅被收了起来去硝制,而他们的尸体都被排列放好了。 大汉这一点还是很人性化的,大汉厚葬成风,非常遵循死者为大的道理,也非常相信死后会去另一个世界的理念。 他们的尸体,有家人的会交给家人,没家人的或者说家人一同被正法的,朝廷就会安葬。 顶点小说 等悬挂示众的头颅日期到了,也会和他们的尸身合在一起,全尸下葬。 也有死无全尸的,就那种车裂,让人缝还好,但是车裂会让你缝吗? 而且这种刑罚太过残忍,基本也减除的差不多了。 第一九八节 商贾和大户(求订阅) 霍嬗随后又喊了五个上来,但是在孙尚刚念完名字以后,人群中发生了一些骚动。 五人当中的三人已经认命,冠军侯要他们的命,谁也保不住他们。 但是有两人就不太认命,或者说他们太过于不想死,所以就生起了逃跑的念头。 孙尚回头远远的看了一眼霍嬗,示意要不要追,霍嬗看了一眼后摆摆手摇了摇头。 跑?能往哪里跑? 封城并不是为了封刺客,而是为了不让他们的家人跑。 各家的家主基本都在这,但是犯罪的有可能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孩子、亲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果然,等了没一会,几个百姓就抓着他们送了过来。 当着他们的面逃跑,一点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啊,这能叫你跑了? 霍嬗看了一眼这俩人,只是淡淡的说道: “罪加一等。” 随后五人直接被砍了,罪证能够存起来几十年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而且他们的背后肯定有人,或是有人庇护,或是有人指使,不然这些商贾的罪证不可能被刘彻收起来。 他的眼皮子还没有这么的浅,留着他们的罪证,就是因为他们的罪证也是他们背后之人罪证的一部分。 连续来了五波,一共二十七人,商贾方面算是砍完了,砍的某些人越加的心慌慌。 但他们依旧是没有站出来主动认罪,他们依旧心存侥幸,死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商贾罢了。 商贾对他们来说,要多少有多少,死亡并不会让商贾供出他们这些人。 这并不是说这些商贾对他们有多么的忠心,而是他们手里有着商贾们的把柄。 虽然他们自己死了,但是他们还有家族。 就算是那些被族灭的,明面上的灭净了,暗地里的呢? 总而言之,他们还是心存侥幸,他们觉得霍嬗只会杀一些这些小人物,大人物不会动的。 而大人物不出事,他们的家人就得承受报复。 当然,其中还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他们就更不会说了。 对这种人来说,就算是把他们家里全都杀光了,他们也不会说。 ……… 此时的霍嬗嘴角一勾,商贾杀完了,那下来就是豪门大户了。 长安城中的豪门大户和大汉其他各地的不太一样。 大汉各郡的豪门大户,有可能暗地里势力遍布整个郡,或者整个县乡。 在当地,他们就像是土皇帝一样,他们说的话,就算是大汉的官员也不敢忽视。 更有甚者,当地的官员,就有可能是他们家族中人。 此时的他们,势力虽然比不上以后的大户们,但是他们的触角也涉及到了郡县中的方方面面。 虽然他们在出了各自的郡县乡以后,势力会大减,但是他们在当地,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但是长安城的豪门大户跟大汉各郡的可不太一样。 这是因为长安城中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随便一块石头砸下去,就有很大的可能砸中一个世家、贵族。 在这些世家贵族面前,他们算的了什么。 所以长安城的豪门大户就跟别地的不太一样。 他们是小官小吏的发源地,他们依附于世家、贵族。 而他们的力量也很是强大,他们对于大人物来说,和商贾相比,有了天壤之别。 他们就跟后世的吏员家族一样,有可能家中的子弟遍布朝堂中的每个署衙。 虽然都是一些小官小吏,但是并不能因为他们小就忽视他们,没了他们必定玩不转。 这时候的他们虽然没有后世的强大,但也是不容小觑。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这些豪门大户们只是依附于他们。 他们手里基本上也没有大户们的把柄,因为这是一个供需关系,他们可以依附的人太多了。 大户们是供,大人物是需,所以大人物们有时候还得拉拢他们。 大户们虽然是小官小吏,但是在大人物看来,他们和商贾有着天壤之别。 商贾能够随意欺压,但是这些大户们不行! 这是因为在大人物们看来,大户们已经和他们处于一个层次,那就是——士。 所以他们有信心商贾们不会多说,但是这些人他们可没有信心。 而就在孙尚喊出这些人以后,有些人的脸色才是真正的变了,他们的心中真正的慌了。 虽然依旧在强颜欢笑,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现在处于这个关键时刻,跟以前相比不一样的状态暴露了他们。 周边的诸侯大臣们中蠢人没多少,他们在察觉到了以后,悄无声息的拉开了距离。 ……… “可有辩解?”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些身处各大衙门的小官小吏,其中更是有两个六百石,已经是中层官员了。 这一步想要迈上去很难,看来是有些‘机遇’。 霍嬗虽然一直是个王侯将相,但是下面的这些事物他也是很了解的。 五人相比于那些商贾们镇定多了,但是依旧是满头大汗。 霍嬗虽然说话淡淡的听着比较温和,但是冠军侯这个名头带来的威望,霍嬗的战功带来的压力。 霍嬗本人的身份地位以及大司马、羽林大将军与他们的差别,化为了一股巨大的威势向几人压来。 他们还看不清霍嬗的面部表情,只能看见那平淡的眼神,犹如看死人一样,这股威势就显得更大了。 再加上前面的一阵砍头,二十七家商贾,就刚刚那一个时辰,斩的人就已经过四百了,这还没斩完。 所以霍嬗比较温和的语气,听到五人的耳朵当中非常的冷冽,充满了肃杀。 ‘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交代完了就可以去死了!’ 这短短的‘可有辩解’四个字,他们就是这么理解的。 最左边跪着的一人咽了咽唾沫说道: “君侯,您不能杀臣等!” 霍嬗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故意问道: “哦?为何?” “回君侯,臣身为六百石官员,需要先收押入监,随后调查定罪,最后还要陛下裁定。” 霍嬗抬手一指说道: “廷尉杜周就在这儿,现场办案,罪证也如铁证一般,为何杀你不得?” 此人被霍嬗快要吓死了,头上的冷汗流下来迷住了眼睛,但是他不敢擦,语气颤抖的说道: “回…回君侯,还需…陛下裁定。” 霍嬗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需要陛下裁定,本侯手持斩蛇剑如同高祖亲临,就算是在座的光禄勋与廷尉,我也能一刀斩之,你一个六百石小官,本侯斩不了?” 徐自为和杜周面色一囧,这话霍嬗确实说的没错,霍嬗若是硬下心,确实能斩了他们。 只要霍嬗不害怕刘彻随后的雷霆怒火。 霍嬗说完后直接喊道: “孙尚!” “末将在!” “立斩不饶,立即执行。” “末将领命。” 司马迁终于动笔,把这几人记上。 换了一波的十名将士上前,拖着五人往前面已经变为黑红色的那片区域走去。 其中一人急了,大声喊道: “君侯,臣有话说,臣有话说。” 霍嬗不理他们任由他们被拖走。 刚才问你们有没有辩解,你们不说,现在死到临头了,急了? 但是已经迟了。 至于他们会举报什么人,对霍嬗来说还是算了吧,他不想听,也不想管。 旁边可是放着两大车证据确凿的罪证,这些人杀完了长安就得翻天,随后还有十一辆大汉各地的。 这些人杀完,再杀那大汉就真的不活了。 霍嬗问他们的是对他们自身有没有什么辩解,而不是想要知道同伙。 他们说出来的,也无非就是马车竹简上的那些人。 至于刺杀问题,这些人根本就没资格知道。 刺杀皇后、霍嬗、太子这种大人物,多隐秘的事情啊! 又是足足一个时辰,杀掉了十七家大户以后,两辆马车终于下去了半辆,也就是四分之一。 他们犯的罪虽然都是杀头或者灭族的大罪,罪证虽然是铁证,但是罪证比较少,是因为犯得事大,但是少。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大头。 大人物的罪证,那都是成箱成箱的往出来搬。 两波人加上他们家族子弟,一共杀了八百多人,小广场的地面被染的黑红的。 爱阅书香 而在外围的众大臣,看着这一波又一波的小官被杀,其中还有不少四、六百石,他们没事的都有些心慌慌。 至于有事的,那就更慌了。 虽然霍嬗不询问,没了暴露的隐患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也发现了那两辆马车。 谁知道那些马车上有没有他们的罪证啊! 人群里突然发生了一些骚乱,霍嬗抬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霍嬗侧耳倾听。 听了一会后霍嬗明白了过来: ‘这是急了呀!’ 几个人突然上前,在外围被羽林军挡住了,他们还叫嚣不已,在被兵刃吓退了以后,他们这才开始说话。 “霍子侯,你今日借着宴席之名,肆意屠杀,这是鸿门宴吗?你意欲何为?” 霍嬗眯了眯眼睛,霍嬗身后的公孙敬声开口说道: “为首的老头丰沛的,后面两个中年人一个是丰沛,一个是卫霍。” 公孙敬声说到卫霍的时候,语气有些变化,心里不由的骂道: ‘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霍嬗好像能听到公孙敬声的心声,轻笑一声说道: “这种东西,我卫霍还少吗?” 第一九九节 翻天起始(求订阅) 随后霍嬗看向杜周问道: “有罪?” 杜周探探头让过羽林军,顺着过道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认出了三人,随后直起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嬗见此直接说道: “不必顾虑,放心说。” 霍嬗话音刚落下,杜周就一脸严肃的说道: “都有罪,就算是此三人有爵顶罪,但也逃不了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霍嬗随后点点头,第二次站起了身,对面三人看到霍嬗起身,也远远的抬头看向霍嬗。 霍嬗起身后伸了伸懒腰,然后活动了一下胳膊,随后把自己背后背着的箭壶和弓箭取了下来。 霍嬗抽出三支箭,摸了摸箭头,随后捞起弓搭在弦上,对面的三人感觉不对劲,刚要开口说话。 但是霍嬗已经举起了弓松开了手,三支箭飞出,插进了三人的喉咙。 三人中两人直接被箭矢带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抽搐。 最后一人倒是站住了身型,但他感觉脖子一凉,微微低头就看到了一截箭尾。 他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指着霍嬗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刚张嘴,嘴里就一口血沫涌出,就那么指着霍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侧倒在了地上。 场面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这三人可不是一些小人物,为首之人已经算是丰沛集团的中流砥柱了。 虽然现如今不是侯,但是祖上也是有些家底的。 丰沛集团就算是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卫霍起势后,但那也是一个大势力。 没想到霍嬗一点就不顾及,直接就给杀了! 其实最让他们震惊的不是这两个丰沛中人,霍嬗敢杀,那必定是有罪证的。 而且以霍嬗的身份,杀了也就杀了,对商贾大户已经是大人物了,但是对于霍嬗来说,还是算了吧!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霍嬗连卫霍的那个人也一起杀了,那可是自己人啊! 不过他们稍微想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场合公然跳出来反对霍嬗,自己人又怎样,照样杀! 明眼人都能看清这个局势,但是总是有些蠢货看不清的。 卫霍中不缺大能,但是也从不缺蠢货,或者说其中的蠢货冠绝其他各势力。 你看,这不就跳出来了吗? ……… “霍子侯,你竟敢欺师灭祖……” 话还没说话,听到这个字霍嬗脸色立马冷了下来,随后两箭射出,直入咽喉。 看到两人躺倒以后,霍嬗这才在心中冷笑一身: ‘欺师灭祖?欺的哪门子师?灭的哪门子祖?’ 这些人和卫青沾的那点关系,就算是和卫青论,都是很远的关系。 现在跑到他霍家来喊欺师灭祖,霍嬗都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作威作福惯了,真以为你们是人上人了?真以为战场杀敌的是你们自己?真以为你们享受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身后还没来的急上前的卫霍集团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想上前理论一番,但是又不敢,顿时有些进退两难。 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转,偏头看了一眼隔壁的长平侯府,随后大声喊道: “走,咱们去找仲卿,去问问他,看他是怎么教出这欺师灭祖之徒的。” 其实就凭这一句话,他们就能死翘翘,霍嬗是谁教出来的? 是刘彻。 骂皇帝教出了一个欺师灭祖之人? 二十几人听到这话顿时响应,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身往长平侯府走去。 霍嬗冷眼看着这一幕,他在等着。 他故意不开口就是想让这些人产生一种他霍嬗拿这一幕没办法的错觉,看有没有人再跟上这些人。 等了一会,又是一群人站了出来,嘴里喊着: “一同前去,请大将军为我们做主,霍子侯在此肆意屠杀,排除异己,大将军不能不管。” 霍嬗嘴角露出笑容: ‘跳吧,都往出来跳吧,我能省多少事啊!’ 又是二十几人出列,一同跟上了前面的卫霍残渣脚步。 这些人不是卫霍集团的,但他们各大势力的都有。 让霍嬗有些惊讶的是有十几人站了出来,但是他们没有去找卫青,而是跑来找自己。 霍嬗让羽林军放他们上前,随后看着跪地的他们说道: “意欲何为?” “回君侯,臣等当初鬼迷心窍,犯下了灭族的大罪,特来认罪,臣等死不足惜,万望君侯手下留情,能够留下子嗣。” 这十几人都是一些聪明人,他们不是那帮子蠢货可比的。 自从霍嬗开杀,这都过去了多长时间了? 足足两个时辰了! 刘彻能不知道? 就算是刘彻不知道,隔壁的卫青能不知道? 但是他们都没有丝毫的举动,霍嬗斩蛇剑在手,杜周甚至拉了罪证过来,情况如何显而易见。 而且他们不敢赌,不敢赌剩下的那一辆半马车里有没有他们的罪证。 因为到了此刻,一旦让霍嬗拿出来,那就是真正的身死族灭了。 但是此刻他们站出来,说不定能够留下一二子嗣延续香火。 对于此时代的人来说,死后没有子嗣祭拜,没有香火留存,那是非常恐怖的,比死还要恐怖。 所以他们主动出来认罪。 ……… 霍嬗盯着他们看了一会,里面还有两个他霍府一系的,他随后说道: “起身吧,立于一旁。” 十几人松了一口气,起身乖乖的站到了一旁,没有当场杀了他们,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随后霍嬗看着往长平侯府走的五十几人,他们正好走了一半。 “孙尚。” “末将在!” “抓回来吧。” “末将领命!” 随后孙尚一挥手,几名站在号角旁的将士立马吹响了号角。 像雕塑一般,立于道路两旁的虎贲将士们立马动了起来。 没一会,这近五十人就被抓了回来。 霍嬗怎么可能让他们去找卫青。 说不定他们真能把卫青叫出来,若是把卫青叫了出来,今天的这事就不好办了。 而且,若是卫青没被叫出来,那也对卫青会产生污点。 霍嬗姓霍,跟他们没有宗族关系,也可以说成大公无私,可以说成刘彻指使。 但是卫青不行,他们与卫青沾亲带故的,卫青如果不出来,难免有人说卫青冷血,不顾家族。 这是必定的,虽然百姓不会这么想,知道了反而会说卫青大公无私,毕竟这些人都‘罪大恶极’。 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夸赞卫青,他们只会抓住这个机会,贬低、抹黑、中伤卫青,百姓们就会怀疑。 所以霍嬗不可能让他们去找卫青。 而这近五十人当中,也不是人人都犯了罪,也有几个没犯罪,但是看不惯霍嬗今日所为,所以人云亦云的。 但是他们的下场依旧和其他人一样,你踏出了这一步,选择了错误的路途,这就是该付出的代价。 ……… 霍嬗理都没理在疯狂咒骂他的这些人,只是给了杜周一个眼神,随后放下弓箭,坐在大座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杜周开始一一辨认,随后找出了他们的罪证,足足找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全。 至于没有罪证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没有,旁边不是还站着十几个主动认罪的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这一份铁证不就出来了嘛。 随后杜周抬着几大箱子让霍嬗观看,霍嬗直接摆摆手,这么多,得看到啥时候去! 所以杜周手下的吏员就把这些罪证抬到了大儒旁边。 大儒们沉默不语的看着,起初面部还有些表情,但是随着继续观看下去,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变得麻木了起来。 等到他们看的差不多的时候,霍嬗开口问道: “可不可杀?” 几个大儒面面相觑,坐在徐自为身后的谷梁江公更是冷汗直流,被吓得不行。 坐在最边上的司马迁笔下写个不停,像是念叨般的说道: “二十一个校尉,四个都尉,三个两千石。 十五级以上爵位二十七人,关内侯十四人,列侯七人,食邑过千户两人,一人为三千户。” 司马迁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其实他是在劝霍嬗收手。 这么多高官,就这么直接杀了,那麻烦就大了,更别提他们身后的势力。 霍嬗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 “莫说是四个都尉,三个两千石,就算是十个将军,犯了罪,本侯今日也要斩了他。” 饭团探书 随后霍嬗大声喝道: “可不可杀?” 徐自为立马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可杀!” 卫霍在执行,刘彻代表也表态了,董蔁这个公羊儒一咬牙喊道: “可杀!” 身后的六名大儒纷纷响应,江公也混迹在其中。 而就在他们刚刚表完态以后,外围也想起了百姓的呼喊: “杀!杀!杀!……” 其实众人在看完了罪证以后,张安世和公孙敬声直接就去宣扬了,这会正好宣扬完,百姓们群情激荡。 霍嬗立马起身一甩披风,大手一挥: “斩!” 而就在霍嬗下令以后,羽林军开始行动,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也开始欢呼。 而跪着的那些人也是不负刚才的面貌,虽然有几人依旧强撑着,但是大部分已经惊了,他们没想到霍嬗真敢直接杀了他们。 一个个瘫软在地,涕泗横流,求饶声、求饶无果后的咒骂声纷纷被百姓的欢呼声压了下去。 而随着将士们的刀落下,百姓们的欢呼声想起,大臣们闭上眼睛,这一刻的长安城才算是翻天了。 其实不光是长安翻天了,整个大汉都要翻天了。 第201章 开府宴客(求订阅) 而就在这些人的头颅被砍下了以后,徐自为起身对着霍嬗行礼,然后离去。 时候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到刘彻登场了。 而霍嬗一撩披风,再次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继续。” 还有半辆马车没弄完呢,不赶紧的,待会刘彻就来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两辆马车得罪证全部处理完成,霍嬗的立威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这个威立的嘛,就不谈了。 恍恍惚惚的众臣看着黑红色的地面,他们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想起了这些事都是由霍嬗被刺杀而起。 这要是每次被刺杀,霍嬗都杀一批人,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这么想想,刺杀一次杀一批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日情况特殊。 杀人过千,尸体都放了大大的一片地域。 至于后面那些他们的家族中人问题,霍嬗就不会再多管了,自有刘彻、杜周他们处理。 他现在准备开府宴客,对的,就是开府宴客,不能让他们都白跑一趟不是。 人家礼物都带来了,总不能光收礼,不设席吧! 而且霍嬗估计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估计要忙起来了,你没看还有十一辆大车嘛! 现在不办,再等几天没有时间啊,而再等一段日子也不可能,时间过了那么久,也不像是庆功宴客! 至于今日的时间,时辰还早,才刚入下午。 至于他们的这个状态能不能吃下东西,霍嬗可管不了这么多。 霍嬗起身拿起插在地上的长枪,然后拿起弓箭和箭壶,转身往府中走去。 而外面的众臣们呆呆的站在原地,霍嬗走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等人该干嘛,是该离去还是…… 而就在霍嬗进入府中没一会,府中就出来了众多的仆人和工匠。 仆人们拿起扫帚和水桶,开始清洗府门前厚厚一层的血迹,而工匠们开始修理门口的石阶。 众臣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有了数,看这样子还是要继续呀! 没一会,石庆和倪宽等人也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经过稀释的血水,他们叹了一口气。 百姓门的欢呼声,喊杀声半个长安城都能听得到,没道理在府中的他们听不到。 而且霍嬗进来以后,那满身的煞气也证明了这一点。 等从旁人口中听到被杀的是谁,以及杀了多少人以后,这几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也是真敢啊! 疾病缠身,颤颤巍巍的石庆立马就有些站不住,虽然有些心惊,但其实还不至于吓住他。 他就算是个有名无实的丞相,但那依旧是丞相。 只是因为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刚刚一直思绪过多,再被这消息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冲击,身子就有些软。 扶着石庆的石德面色立马着急了起来。 倪宽看着骨瘦如柴,颤颤巍巍的石庆,不由得说道: “丞相要不先回府吧?” 倪宽虽然此时身体也不好,但是比石庆要**不少。 石庆听到倪宽的话,心中有些意动,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无碍,无碍!”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他有些意动是因为他怕自己直接没撑住死在了这儿,那麻烦就大了。 一个霍嬗吓死丞相的说法逃不了。 这对两人都有害处,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 霍嬗那边连丞相都吓死了,说起来不好听啊! 而他自己,必定会留下一个胆小懦弱的名头,他临到死了,可不想在留下一个鼠丞相的说法。 lingdiankanshu.com 他不愿意离去,是觉得他自己能撑住,不会出现这种事。 其实他身为丞相,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丞相,就算是离去了,别人也说不了什么,霍嬗也不会有意见。 其实吧,说到底还是为了子孙铺路,他准备送完礼再走。 他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丞相亲自送礼,霍嬗起码要承份情。 日后子孙犯了事,霍嬗也能够手下留情一下。 至于让霍嬗提携帮扶一下,石庆从没有这种想法,光凭送礼还做不到这一点。 他石家不是卫霍一系,更不是其中的嫡系,人家为啥提携帮扶? 他石家说到底其实没多大的本事,能够一直荣宠不衰,就是因为懂事、听话。 说难听一点,就是溜须拍马,迎奉上意。 他父亲石奋,万石君,景帝身边人,他石庆就是刘彻的身边人。 他父亲石奋还有那么点才华、武力,但是他石庆,连他父亲都不如。 但是他一向看的很清,所以提前把儿子石德派到了太子身边,提前准备。 在他看来,太子登上皇位是必然的,以各种情况来看,发生变数的情况微乎其微。 跟了太子就是太子一系,这才稍微和卫霍拉起了一点关系,但是这点关系没用。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 他心里清楚,石德比他自己还不如,但是却有些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很有才华。 他是真怕有一天,石德一步踏错,断送了他石家。 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一直在这强撑着只是为了子孙后代罢了。 ……… 众人在府门口等了没一会,霍嬗和刘据等人从府中走了出来。 门口的广场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有石缝中残留的血迹,以及众臣鼻头萦绕的血腥味,说明了此地刚刚发生了什么。 霍嬗已经换上了袍服,满脸的笑容,就像是刚刚府门处穿着盔甲威武霸气,挥手之下连斩千余人的不是他一般。 几人刚出门,众臣齐齐对着几人行礼。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商贾百姓们也是有样学样,乱糟糟的。 刘据面带笑容,抬抬手示意平身后说了几句话。 接下来就是刘进和霍嬗,等一套流程过后,霍嬗这才开口行礼说道: “劳各位在此久候了。” 众臣连忙行礼口称不敢。 霍嬗心中有些无趣,今日把他们可是吓惨了,所以他冲身后挥挥手说道: “开府宴客。” 霍嬗一声令下,府门大开,礼乐响起,正式流程才开始走了起来。 不过,此次的宴席一点都不像是宴席。 霍嬗亲自接待了身体不好提前离去的石庆后,就直接回到了府中,招待倪宽这些人。 像这些大人物,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后面来的,但是这次情况不同,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自然是走在前面。 而不像宴席的原因是因为太安静了,这些人都太乖了,一点都不热闹。 前面霍嬗杀了好大一批人,现在又有太子在府门迎客,他们敢大声说话吗? 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奉上礼单,然后在仆人的带领下往府中小院走去。 而相比于府内,府外可要热闹多了,百姓们可不管这些,有着大肉吃,一辈子都说不定遇不到一次的好日子。 更别提这些还都是贡羊,别说一辈子了,几辈子,十几辈子都吃不到一次。 虽然还没有开宴,但是他们依旧讨论的热火朝天。 众人进入府中,都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互相怀有心事的尴尬的说着话。 整个府邸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直到卫青的到来,才让这种氛围缓解了一下。 “子侯见过舅祖父。” “好,好!” 卫青依旧捋着胡子笑呵呵的,就好像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一样。 让这些赴宴之人放心下来是因为霍嬗已经设宴了,如果再杀人,就真有些不太好了。 但是就这点还不能让他们真正的放心下来。 他们突然想到了霍嬗的年龄问题,霍嬗才十六啊,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火气就上来了。 现在卫青来了,就算是霍嬗火气上来了,那也有人能够压住他。 所以这才让他们稍微放心了下来。 而真正让他们放心下来的,是他们此刻在门口等待的这个人。 刘据、刘进,卫青、霍嬗和倪宽、公孙贺几人站在前列,身后跟着众大臣和大户。 至于商贾们,他们和百姓一起站在了路两边,他们甚至还站在百姓们的后面。 众人等了没多久,一辆架着六匹白马的天子车辇,在上千将士的护卫下从远方道路上走来。 车辇正好停在了府门口,将士们散开警戒,排查一切可疑情况。 就这种时刻,就算有人只是无意间摔倒,或者不经意间招招手,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有几支箭射向他们。 期门可不会管他是不是无意的,皇帝的安危重于一切。 等周围全都排查完了以后,刘彻才从车辇里走了出来。 “臣等贡问陛下圣安!” “陛下万岁!” 大臣们齐齐行了一礼,百姓中懂的行礼的就行一礼,不懂行礼的就振臂高呼一声‘陛下万岁’! 刘彻露出笑容环视一圈,抬抬手: “都平身吧!” 大臣们和百姓们都站起身子,百姓们全都乖乖的站着低着头,他们可没有一睹龙颜的想法。 至于原因嘛,怕死! 并不是看了刘彻就会死,而是今天的这个场合不太对,他们怕期门们给他们来个一箭。 刘彻径直往府中走去。 说起来,这套府邸在修建的时候,他还来看过几趟,遥远的记忆中还有着一点的残留。 别说一座府邸了,就算是他自己修宫殿,他都没有看过,这一切是因为谁?(未完待续) 第202章 突如其来的战事?(求订阅) 刘彻在路过霍嬗之时,刘彻露出笑容,对着霍嬗挑了挑眉,霍嬗回了一个苦笑。 刘彻觉得霍嬗今天是杀得真好,但是霍嬗却不这么觉得。 今天一过,他霍嬗若是不采取一些手段,那么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再加上随后的陆续行动,其他人必定都会觉得他霍嬗是一个嗜杀之人。 别管多你能打仗,多能带着麾下之人取战功,但是你如果是一个嗜杀之人,那别人必定不会爱戴你。 不光是别人,就连麾下之人,估计都会产生隔阂。 虽然这一点不影响霍嬗带兵打仗,但是非常的影响其他方面啊! 而且,霍嬗不想在别人眼中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他还准备着当圣贤呢,以杀成圣不可取。 所以后续的声望恢复,霍嬗放在了新都城和西域之战上。 若不是恰好有着这两次机会,霍嬗虽然也会杀些人,但是他不会杀这么多,也不会这么的干脆利落,这么的狠。 百姓他很放心,霍嬗杀得越多,百姓就会欢呼声越大。 但是这时候的话语权,或者说是舆论,并没掌握在这些连字都不认识的百姓手中啊! 所以霍嬗就得想办法,而新都城和西域之战就是他想的办法。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切都是利益。 你只要能够带着他们赚取利益,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如果霍嬗这个谁都敢杀,一句话就能要他们命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愿意分给他们利益…… 而且还是大利益,那对他们带来的震动,光比单纯的利益拉拢要大多了,两者的关系也要坚固很多。 而你能够放出利益,他们对你的警惕、对你的恐惧就会小上很多。 如果你只顾着杀人,还有这个本事杀人,他们又没有反抗之力,他们会怎样? 他们会联合起来誓死抵抗,用尽各种手段。 毕竟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命,随时都受到威胁,随时让别人捏在手里。 这也是霍嬗为何要穿着盔甲,带着面甲的缘故。 就是为了让他们潜意识当中觉得,戴着面甲的霍嬗和没戴面甲的霍嬗是两个人。 戴着面甲的霍嬗是来要命的,没戴面甲的霍嬗是来谈合作的。 而当霍嬗戴上了面甲,要么就是这种场合,要么就是战场,是要见血的。 所以日后霍嬗的面甲,就是他的另一张脸。 在如今看来,霍嬗觉得还算是比较成功。 当他摘下面甲以后,其他人虽然依旧是很紧张,但是比带着面甲要放松多了。 毕竟看着满脸笑容的霍嬗,就算是亲眼见到刚才挥手斩千人的一幕,你的心里也会怀疑: ‘眼前的这个可亲的少年真是刚刚那个冠军侯,不会有人顶替吧?’ 有些人还真的有着这个想法,毕竟两者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也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干不出这种事,都是惯有印象的原因。 其实只是千余人而已,对一个大将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 霍嬗看着前方背着手,往府里深处走的刘彻撇了撇嘴。 别人是来赴宴,刘彻倒像是来当主人家的,背着个手走在最前面,一路上打打量量的。 众人一路上来到正厅,刘彻没有发话,所以大臣们也就一直跟着。 直到刘彻来到正厅,在主位上坐下以后,刘彻这才挥挥手: “都退了吧,你们都是来赴宴的,跟着朕做什么!” “诺。” 众臣行礼后退去,正厅里也只留下了六个人,分别是卫青、倪宽、公孙贺、徐自为、桑弘羊、杜周六人。 对了,再加上霍嬗和刘彻两人,就是八个人。 至于刘据,他还在府门处迎客,小不点刘进被霍光给带走了。 刘彻压了压手,说道: “都坐吧!” “诺。” 众人行礼后走向自己的位置。 等到众人坐下以后,刘彻把目光放到了桑弘羊身上,并且开口问道: “钱粮准备的如何了?” 厅中除了桑弘羊、卫青和刘彻,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愣。 本来大家都觉得,刘彻应该会问霍嬗杀人的事情,但开口就是钱粮,这个时候问钱粮干嘛? bidige.com 桑弘羊刚准备起身回禀,刘彻就压了压手: “坐下回话。” “诺。” 桑弘羊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行了一礼后说道: “回禀陛下,钱粮已准备完毕,足额足数。” 刘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卫青,卫青直起身子行了一礼后说道: “回禀陛下,兵马也已准备妥当,半月后就可出发。” 霍嬗越听越懵,咋滴,这是要打仗啊?我咋不知道咧? 霍嬗举起手,刘彻看到以后抬了抬下巴,霍嬗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战事?” 刘彻露出一个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 “正是!” 霍嬗皱着眉头挠了挠额角: “哪来的战事,哪边的战事?我咋不知道呢?” 说起这个刘彻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月不回家,你能知道个什么? 收拾收拾下东西,半月后准备出发。” 霍嬗刚想开口,刘彻连忙继续喊道: “徐自为。” “臣在。” 徐自为立马起身拱手行礼,他虽然也跟霍嬗一样啥都不清楚,但是一听到战事二字,他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他可不管啥时候打仗,只有有仗打就行,没想到刘彻还真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虎贲那边准备一下,你十几年没动了,再不动就老了,此战你带虎贲随子侯出征。” 徐自为立马感动的热泪盈眶,跪倒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呢,他感动也是白感动,如果虎贲不是他一手操练的,他这次也没多大的可能上战场。 当刘彻这个皇帝的亲卫大将,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束缚。 刘彻是不可能把他放出去征战沙场的,除非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亲卫大将最后的归宿,要不就一直当到底,终有一天死于病榻,要不就年老之际派遣一方,逝于任上。 对他们来说,后者要好一点,徐自为历史上就是后者,临死之前,还为大汉建造了大名鼎鼎的光禄塞。(未完待续) 第203章 李息去世了(求订阅) 卫青感叹的看着这一幕,他最初见到徐自为的时候,还是一个小伙子,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跟着霍去病一朝起势,被刘彻给看上了,在郎中令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十年,如今已是鬓生华丝,可惜了。 没错,在卫青的眼中,徐自为就是有些可惜了,在卫青看来,徐自为的宿命就应该是在战场上。 若是不当这个郎中令,在卫青看来,又是一个路博德一样的人物。 看身份地位,徐自为明显比路博德要高,但是身为一个武将不是这么论的。 不说其他的方面,就说知名度和侯位。 路博德的名气很大,当然,跟卫青、霍去病没法比,但是你往南边南越等地走走,可谓是家喻户晓,大名鼎鼎。 路博德已经站上了历史长河的岸边不远处,青史留名,千古流芳。 至于岸边的,那当然是卫青这些人。 而徐自为呢? ‘隐姓埋名’了十几年,有些小官小吏都不认识他,更别提百姓了。 若不是历史上他修建了大名鼎鼎的光禄塞,还有着跟随霍去病的缘故,说不定史书上只会留一个名字,连干什么的都可能不知道。 九卿别看位高权重,但是历史上的九卿多了去了。 尤其是刘彻手底下,除了那几个特殊之人,谁能在一个位置上长久的坐下去? 同处一个时代,九卿确实是大人物,但是放到滚滚历史长河中,像这种九卿,连一个浪花都翻不起。 而侯位,对一个武将来说,并不都是荣华富贵,绵延子孙,也是一种荣誉。 而这个时候要的是战功,苦劳是封不了侯的。 也难怪徐自为这么的激动。 ……… 霍嬗等徐自为感动感谢完了坐好以后,这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我总需要知道一下原因吧? 这上一场大战刚回来,这庆功宴上,直接就商量着把我派出去,这也太……” 霍嬗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怨气,刘彻几人也是有一些尴尬。 不过也就霍嬗说这话,别人敢说这话,刘彻直接就给他来个暴怒。 身为帝国大将不愿出征,你想干嘛? 而且要是大汉武将家底能厚实一点,你不去,有的是人去。 但没办法,就这时候,霍嬗不去了还真就没人去了。 也不能这么说,去还是有人去的,但是刘彻想让霍嬗去。 霍嬗看几人不说话,又说道: “而且这都快八月底了,半月后出征,转眼就入了冬,还怎么打仗,路上再赶路……” 说到这霍嬗语句一停,转过话头问道: “对了,去打哪儿?莫不是南方又反叛了?” 也不怪霍嬗想到南方,冬日出征,这个时代其他地方就是去送命,南方还正合适。 但是霍嬗话音刚落,刘彻就不屑一笑,随后说道: “南方小小反叛,用的着朕的羽林大将军?” 霍嬗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受用的。 “哪是去哪?” 卫青面色一肃,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羌人。” 霍嬗立马变了个脸色,连连摇头: “不去,死活都不去。” 你要说是南方还可以走一趟,西域纠结一下咬着牙也就去了,但是东北和西边,这个时节霍嬗不可能前去。 一个冰天雪地,一个地处高原,去多少死多少,一点也不夸张。 刘彻面色一板,轻声喝道: “要去!” 霍嬗脖子一梗: “不去!” “必须去!” “不去!” …… 厅中众人看到这一幕,除了卫青全都低下了头,只有卫青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刘彻见说不通,看见了卫青的笑容后瞪了他一眼,卫青看到刘彻瞪他,连忙收起笑容,脸上都是思索。 loubiqu.net 刘彻看着卫青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随后偏了偏头,我说不通,你来。 卫青心中无奈,低头想了想,开口说道: “子侯还是去一趟吧!” 霍嬗面色一苦,叫苦连天道: “舅祖父,真是去不得,羌人地处高原,这眼见就要入冬了,我大汉将士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我敢说,去多少都得留在哪儿!” 刘彻和卫青对视一眼,有这么严重? 气候这个说法,还是从霍嬗这儿知道的。 以前大汉攻打羌人,将士们越往那边走,战斗力就越低,头痛、头晕,呼吸困难,甚至暴毙而亡。 他们并不能理解这是为何,所以一直在往神秘那方面想,直到霍嬗做出解释,他们才有了一点了解。 虽然他们依旧不理解氧气什么的,但是气候他们懂了。 这就跟关中子弟征伐南方之时,将士们不适应那边的潮湿是一个道理。 但他们没想到这么严重,刘彻感觉霍嬗有些夸张了,他猜测霍嬗是不想去所以在吓唬他们,所以他问道: “你不是说你的羽林在那边没问题的吗?虎贲是原原本本按照羽林练兵之法练的,为何不行?” 霍嬗面色一囧,以前吹的牛皮,应在了这儿,他双手一摊说道: “我说这个是羽林与大汉将士相比,羽林将士体质虽然很好,但是去了那边,还是要适应一段的时间。 有的人三两日就能适应,有的人一年半载,乃至于一辈子都适应不了。 而且,过去了正好是冬日,那边的情况更加的恶劣。 羽林就算是体质再好但也是关中子弟,不是那边土生土长的,不可能适应下来的,虎贲也是一样。” 刘彻和卫青又是对视了一眼,刘彻低头沉思了一会以后开口说道: “那就不打了。” 霍嬗松了一口气,不打了就好,但是心中也有些纳闷。 一国之战事,这么儿戏的吗?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 但是下面刘彻的一句话,让霍嬗又愣在了原地。 “打是不能打了,但你半月后还是得出征。” 霍嬗无奈,叹了一口气后问道: “到底出了何事?” 两人又又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叹了一口气,霍嬗有些抓狂,到底出了何事啊? 还是旁边知道情况的桑弘羊给霍嬗做出了解释: “君侯,护羌校尉李息李老将军去世了!”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neh c.j,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04章 计划变动(求订阅) 霍嬗身子往后一仰,得,事情全都清楚了。 说起李息这个人啊,名副其实的大汉老将军。 景帝的骑郎出身,在武帝朝多次任将军,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卫霍两人都还没影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在对付匈奴了,马邑之谋就是李息任材官将军主导驻守的。 三次随卫青出征匈奴,但是他的身份最开始并不是卫青的下属,而是带领偏军之师攻打他地。 直到卫青当上大将军以后,出征之时才算是卫青的下属。 老霍大名鼎鼎的一人降一部,最开始的起因也是他。 匈奴浑邪王准备归降大汉,李息正好在黄河边修筑工事,是他最先得到消息。 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把这个消息快马加鞭的汇报给刘彻,同时提高警惕防御。 刘彻得知后派霍去病去收降,这才有了一人镇一部的故事,大大振我大汉声威。 多次单独参与大汉的军事行动。 元鼎六年,也就是泰山封禅的前一年,先零羌人和匈奴勾结,引兵十数万攻打大汉。 是李息和徐自为两人领兵十万破敌,斩首十万,杀出了赫赫凶威,杀得羌人胆寒。 随后大汉东南两面开始出征,西部必需要稳,所以李息就留下了那边,设置护羌校尉,派李息持节符领兵镇守。 从此李息开始了坐镇西部边疆地区十余年的镇边生涯。 十余年间,西部安安稳稳,未曾出过一次大问题。 有李息压着,羌人丝毫不敢冒犯。 而如今从元光二年李息担任材官将军开始,正正好好三十年了。 这位为大汉征战一辈子的老将军逝世了,这是大汉的损失,这个损失太大了。 ……… 霍嬗沉默了一会问道: “姨祖父,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十日前传来的消息,八月初八走的。” 说起这个,刘彻的心中也是非常的唏嘘。 他还清晰的记得,当初马邑之谋时那个被他寄于了很大期望的年轻将领,如今已是天人永隔。 他有时候也会躺在榻上回忆着过往的一切,活着的时候想不起来,逝世了以后,倒是让他时不时就想起。 YY小说 如今让他回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不剩几个还活着了了。 想到这刘彻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卫青。 霍嬗和李息不熟,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但这位老将军他神交已久。 卫青和老霍的随军记录上,他是一个出场次数很多的人。 但是也因为不熟,所以霍嬗没有多少感伤,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霍嬗目光中冷光一闪,开口问道: “羌人不稳?” 卫青摇摇头: “这倒是没有,李息逝世后,按照他的意思,消息已经封锁了起来。” 卫青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准备接着说,刘彻就接过了话头: “李息亡故,他镇压羌人十余年,羌人得知消息,必定是会有想法的。 就算他们不会攻打大汉,但是……” 刘彻没有说下去,但是霍嬗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羌人得知李息去世以后,会来耀武扬威一番,折辱于李息。 不要把他们想的太好,羌人那是比匈奴人还要蛮夷的存在。 他们可不懂什么叫做尊敬,不懂什么叫做亡者不可辱。 他们只知道弱肉强食,只知道是李息镇压了他们十几年,因为李息的镇压,让他们不能打大汉的秋风,不能过上好日子。 刘彻停顿了一下以后,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息威名不可辱,我大汉的声威亦不可损。” 要是以前,刘彻的心里不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他的脑子里只有匈奴,羌人不入他的眼中,而且就算羌人真这么做了,他也没有办法。 他不可能为此大举进攻羌人,因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匈奴,手里也没有人可用。 但是现在手里有着霍嬗这个王牌,内部还有卫青坐镇,大汉不可辱的标准就提升了。 而且,这个时间点正好就是一个好机会。 ……… 霍嬗听到刘彻的话,也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但是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这一趟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他本来的计划有了非常大的变化,他刚刚在府门口,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该干着什么。 他准备这次宴会上抛出霍光的注释,然后他接下来就要去往大汉各地了,目的就是杀人。 有一批是得杀,但与此同时也得拉拢一批。 在这段特殊的旅程上,他准备边杀边拉拢。 通知各地还算安分的大户们来到长安,然后就可以把新都城的问题先安排一些下去,用来挽回他自己的名望。 于此同时,还需要把西域之战大户们的名额划分好。 年节前后,在大规模印刷一波注释,他自己的名望就不再是问题,还帮霍光扬了名。 等年过去以后,就可以安排出征的准备工作了。 但是他想好的计划,因为李息的逝世全都变了,他又得重新计划。 霍嬗想到这不由的看了一眼桑弘羊: ‘只能交给他了。’ 霍嬗想了想,新都城的事情可以延后,但是西域那边不行,只能让桑弘羊看着安排了。 霍嬗抬起头看向刘彻,开口问道: “姨祖父的意思是?” 刘彻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原本朕和你舅祖父商议了一下,准备让你领虎贲直接出征羌人。 随后以虎贲为底子,领护羌校尉部、湟中义从和陇西几郡兵马起大军十万,直接打服或灭了他们。 你舅祖父和桑弘羊安排西域之战事物,你打完羌人,直接就可以去旁边的西域。 但是现如今看来,不可取。” 其他几人听着这爷孙俩的称呼,心中都有些尴尬。 好像谈论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他们家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人家一家子谈事,他们在这好像显得有些多余一样。 霍嬗本来在脑子里思索,听到刘彻说不可取,连忙说道: “为何不可取,我觉得很好啊!” 霍嬗听到他们的安排,脑子里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计划。 霍嬗刚准备继续说话,厅外远处的某个小院里就传来了惊呼声。(未完待续) 第205章 陛下就不怕我造反?(求订阅) 外面的惊呼声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霍嬗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霍光把注释拿了出来,今日这么多的大儒在场,他们看到这东西还能忍的住? 霍嬗看到徐自为想要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霍嬗立马挥了挥手: “不用多管,应当是我叔父拿了注释出来。”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点点头,这事基本上这几人都知道,霍光、司马迁这些人天天待在冠军侯府,他们不知道都不行。 倪宽听到这话以后,眼睛一亮,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声,随后行礼说道: “陛下,战事老臣不太擅长,而且老臣年老体弱、疾病缠身,这身体啊有些撑不住了,能否请陛下恩准臣下去休息?” 刘彻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啊,而且倪宽在这确实没啥用,所以他挥挥手。 倪宽立马起身往门外走去,被人扶着出了正厅以后走了两步,随后立马加快脚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等倪宽走了以后,刘彻把目光投向霍嬗,笑着问道: “这么说,子侯是准备去了?” 霍嬗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摊开手说道: “不去行吗?” 显然不行,而且还正好凑到了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 要是其他地方,随便派个人去坐镇就行了。 大汉带军打仗的人才奇缺,但是坐镇一方的还是有一些的。 但是正好就是西方羌人,还正好就是明年攻打西域的这个时间点,这算是刚好撞到一起了。 不管羌人这边的情况如何,到底打不打,最好的选择就是霍嬗前去。 因为处理了羌人这边的问题以后,正好就可以顺路前往西域。 至于后勤的问题,不用霍嬗来安排,没听刘彻说嘛,卫青和桑弘羊会安排妥当。 霍嬗只需要带兵打仗就行。 霍嬗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想了想,他计划的那些事情都可以推后,这一次去陇西,说不定能够干些事情,有利于西域征战的事情。 ……… 现在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霍嬗就想要知道此次出征的具体情况: “姨祖父准备给我多少兵马?” 刘彻哈哈一乐,捋着胡子说道: “按照西域的情况,你此次出征,怕是没有个三年回不来。” 刘彻的这番言论,那是经过众人详细推算的。 以前的大汉对西域很不了解,但是自从霍嬗这一战回来以后,算是有了一定的详细了解。 乌鲁立、复柯杜等人的消息,霍嬗安插在商队中的人员带回来的消息,让大汉对西域有了清晰的认知。 刘彻也从原先的不屑一顾变得慎重了起来。 不过打仗嘛,你要看带兵的人是谁。 霍嬗听到刘彻的话,不屑的一笑,开口说道: “用不着三年,一年足以得胜!” 一年足以得胜,至于班师回朝的日子,那就不一定了,并不是刚打完就能立马回来的。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刘彻他们是抱着扬大汉声威去的。 他们的目标非常的明确,拉拢西域,断匈奴的臂膀。 如果按照这么来的话,只需要打一个大宛就行。 但是霍嬗抱着的目的却不是这个,大汉和匈奴大战,让你们西域一直当墙头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lingdiankanshu.com 所以这个时间嘛,还真就不一定。 霍嬗在这说一年,是基于刘彻他们的标准。 但是不管是霍嬗在吹牛皮,还是真的这样认为,听到这话的刘彻却是非常的开心。 “哈哈哈哈,子侯有志气。” 随后刘彻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以后开口说道: “此次斩蛇剑你还是带上。” 三番五次带着斩蛇剑出征,也就只有霍嬗了。 其他人不可能带着斩蛇剑,就算是霍去病在世都不可能,但是霍嬗刘彻非常的放心呢。 而且他已经体会到了让霍嬗带着斩蛇剑的好处。 上次带着斩蛇剑,就签下了匈奴臣服的盟约,这次去西域,说不定能够和西域诸国都签下盟约。 不带着斩蛇剑,虽然霍嬗现如今已经是大司马、羽林大将军,但是他还是没有资格签订这种国与国之间的盟约。 若是快马通报刘彻,这一来一回就得耽误不少时间,填了很多的变数。 但是带上了斩蛇剑,就不会有这些问题,霍嬗能够一言而决。 说到底,还是刘彻对霍嬗很放心的缘故,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他对霍嬗从不怀疑。 霍嬗提着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刘彻估计都会认为霍嬗在跟他玩闹。 霍嬗淡淡的点点头,刘彻看到他这副样子,已经习惯了。 他有时候在想,霍嬗眼里的大汉镇国神器,怕是还没有他的柳叶刀好用吧? 刘彻捋着胡子又想了想,开口说道: “兵马方面的话,你如今是大司马,还手持斩蛇剑…… 六郡,河西四郡,再给你加上朔方、五原、云中和武都四郡,共一十四郡,一切事物你都可一言而决,兵马随你调动,如何?” 说完后刘彻抬了抬下巴,嘚瑟的看着霍嬗,一副老子的魄力怎么样的表情? 刘彻话一出口,厅中众人除了霍嬗全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卫青也是一样。 霍嬗也是不由的咂舌,乖乖,这一波魄力简直直破天际好吧! 六郡这个词很熟悉,毕竟六郡良家子嘛。 刘彻的亲军不从其他地方招,而是选六郡良家子,可见一斑。 一个字,勇武! 而这六郡分别是陇西郡、天水郡、安定郡、北地郡、上郡、西河郡。 地域从西南到东北排列上去,前三者属西靠北,后三者属北靠中,都是大汉的大郡,大汉除了关中,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兵源地。 朔方、五原、云中三郡就在后三者的正北方,而武都郡在陇西郡下面,都是大郡,除了武都,其他三郡兵马众多。 而河西四郡就是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群,名字是刘彻取的新词,耀武扬威,张国臂掖。 这四郡也是了不得,自从开通河西以后,往四郡迁了多少的军户啊! 这十四郡给了霍嬗所有自主权,基本上就等于大汉近七成的‘精锐’兵马给了霍嬗。 但就这,刘彻还没说完。 “羽林虎贲、北军八校要是愿意你都带上。” 我的天,九成精锐了! 霍嬗立马惊的站起了身,问出了厅中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陛下就不怕我造反?”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若森198,100币! 小丑面具hh,100币! 年华似水---已老去,100币! 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呢,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06章 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四千求月票呀) “陛下就不怕我造反吗?” 霍嬗问完这句话以后不理其他人,而是自己低着头算了起来: “这十四郡基本上算的上大汉近六成兵马了,而且这六成兵马,除了关中,顶的上其余地方二十成。 而且若是我再带走羽林虎贲、北军八校,那大汉基本上除了三辅的一些兵马,九成精锐都跟我走了。 若是我以这十四郡立国,联合匈奴与羌人,盟友不缺,手里掌握着西域,财源不缺,唯一缺的就是粮草。 但是我可以联系国内的大户,他们肯定很乐意把粮草卖我,他们能赚钱,说不定还能混个从龙功臣。 我还年轻,等个一二十年,大力发展农业、经济,随后等大汉内乱之时,挥军直入关中,这天下就得易主啊! 说不定都不用谋划,直接带兵攻打,关中就算是精锐,也挡不住我的。” 刘彻被霍嬗这一番话气的不行,我多信任你,你还当着我的面谋算着造反? 但刘彻依旧面露笑容,身体前倾,目光炯炯的开口问道: “那子侯会造反吗?” 霍嬗面色正经的盯着刘彻看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说不定真的会!” 刘彻立马转头在身边找起了什么,卫青适实的递上了一根棍子,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 刘彻立马抓住棍子,转身向着见势不妙已经跑远的霍嬗追去。 “你个瓜怂,给朕站哪儿!” 刘彻气的脸红红的,霍嬗连忙摇了摇头。 刘彻又追,霍嬗直接在厅中给他来了波武帝绕桌,两人绕着卫青和他面前的桌子转起了圈圈。 卫青伸出双手,这边拉一拉刘彻: ‘还是个孩子,别打坏了!’ 那边又给霍嬗一个眼神: ‘你跑慢一点,让他抽两棍子消消气啊!’ 不得不说,刘彻的变化简直是太大了。 以前的刘彻,卫青一个大将军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都敢参与其中,和刘彻就像俩老朋友一样。 刘彻不仅不生气了,相反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霍嬗和刘彻两人玩闹了一阵以后,刘彻才恨恨的扔下了棍子,喘着粗气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目光依旧留在站在卫青背后的霍嬗身上。 霍嬗嘿嘿一笑,挪动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刘彻指着霍嬗说道: “也就是你霍子侯敢说这话,要是其他人,你看朕砍不砍他就完了。” 刘彻看到霍嬗看向卫青,又喊道: “看他干嘛?他朕也照样砍。” 霍嬗连忙起身从怀里掏出手巾,一脸谄媚的笑容走上前去递给刘彻: “姨祖父威武,是子侯的错,消消气消消气。” 刘彻瞄了一眼霍嬗手里的手巾,在接手巾的同时一把拉住霍嬗的左手,一用力把霍嬗拉过来,照着霍嬗的屁股就是一脚。 看着踉跄跑了两步站稳的霍嬗,刘彻这才长出一口气。 哎呀,舒服了! 霍嬗撇撇嘴: ‘小老头,一点亏也不吃,一点便宜都不放过。’ 霍嬗回到位置上坐下以后,刘彻擦了擦汗,看着低着头的众人说道: “都低着头干嘛,都把头给朕抬起来,哼,我大汉九卿就这点骨气,一句造反就吓成这样。” 自从霍嬗造反的话语说出口后,他们就立马闭上了眼睛,悔恨自己怎么长了个耳朵,就差一个地缝钻进去了。 听到刘彻的话众人立马抬起头,心中连一点腹诽都不敢有,他们心中有着清晰的认知,他们和霍嬗不一样。 他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臣子,而霍嬗是刘彻最珍贵的宝贝。 看到众人抬起头,看着几人头上那豆大的汗珠,刘彻又是冷哼一声。 其实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卫青,背后都是一层冷汗。 众人被霍嬗的这番话着实是吓得不轻。 他们也对霍嬗的胆子,以及刘彻对霍嬗的纵容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等扫视了一圈厅中众人后,刘彻这才把目光落在了霍嬗身上,不屑一笑后说道: “造反?呵,莫说是你,就算是把尔等都加上,你看看除了河西四郡还有哪个郡跟你!” 刘彻自然而然的把卫青排除了,要是有了卫青,说不定还真能成。 卫霍集团占了大半,卫青一造反,再加上霍嬗这个冠军侯,大汉立马就得动荡。 再有兵马,说不定还真就成了。 但是刘彻知道霍嬗只是在开玩笑,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最高的位置,是掌控不了所有人的。 而在刘彻的眼中,霍嬗根本就对那个位置无感。 而卫青,他就算是真心实意禅位给卫青,第一天你说了这个话,第二天一早,你就会发现卫青自刎于府中。 说回霍嬗,你以为刘彻对于霍嬗的宠爱放纵,就真的是直接到了这一步?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刘彻一个皇帝来说,虽然他对霍嬗寄予了厚望,也有着特殊的情感。 但是说到底,最开始他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大汉。 有着今天的一切,是刘彻一步一步观察,两人一点一点磨合出来的。 不过远的,就说眼前刚过去的事情。 要是霍嬗得胜归来之时,稍微有着一丝和刘彻的生分感觉,那刘彻对霍嬗的态度就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算是不生分,只要霍嬗自己心里有着功高盖主的想法,刘彻对待他的态度就不会一样。 就算是当即不会表达出来,也会在刘彻得心中种下一个引子,终有一天,这个引子就会变为忌惮,随着霍嬗战功越多乃至于变为恐惧。 在刘彻的观念中,心里没有想法,你才能无惧无畏。 而这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刘彻从未体验过的亲人的感情。 孙子干了一番大事业,回来以后会害怕爷爷忌惮他,从而疏远? 一旦这样,在刘彻的观念中,就是你心中有了想法,你有了想法,才会害怕。 雅文吧 而霍嬗回来后,依旧的没大没小、肆无忌惮,甚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这就让刘彻非常的欣慰,他觉得一切都没有变,霍嬗依旧是那个霍嬗,他刘彻也应当还是那个刘彻。 不,他刘彻应该更进一步,当臣子、当孙子的都不怕,他这个当皇帝、当爷爷的能怕了? 心里的不服输、自负、小孩子心性,再加上信任、希冀等各种各样的因素,导致了刘彻的放手,还放了一波大手。 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都给你,有的都给你,没有的想方设法也要弄来给你。 不用想其他的,对你就一个要求,放心大胆的去干。 不得不说,人的思想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你根本不可能全了解到他在想什么。 刘彻暴躁、多疑、乾纲独断,不珍惜钱财,只顾打仗,只顾求长生,只顾他的丰功伟业,可以说是有着一个残忍暴君必备的元素。 但是他同样也有着一个千古名君该有的优点。 他魄力果决,他懂得放手,他懂的信任,他知道专业的事情该给专业的人干,他善于接受新事物,他懂的奋斗,懂的拼博等等。 他知道饼子是自己到不了嘴边的,他知道得自己伸手去抓,张口去咬。 这一切特点看起来那么平常,但是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宫中,从小争权夺利的皇子来说,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些特点是那么的珍贵。 都在说霍去病就是天赐给大汉,专门用来征伐匈奴的,但是刘彻何尝不是一样? 他也是上天赐给华夏的,就是为了立起我华夏民族的风骨。 秦皇汉武一度在某些人嘴里沦落为一个贬义词,成了暴君的象征,但是它是一个褒义词。 而汉武能够和秦皇并称,他有着这个资格。 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 ……… 听到刘彻的话,众人又是低下了头去,只有霍嬗坐在一旁耸了耸肩,撇了撇嘴。 看着霍嬗这个德性,刘彻就气不打一出来,不由的在心中感叹: ‘长大了,真是长大了啊,越大越不好管教了。’ 说的好像跟他管教过一样,不是一直就是一个劲的放纵吗? 刘彻擦了擦手,习惯的把手巾扔到案桌上。 但是又想到霍嬗说的浪费,所以又习惯性的把手巾拉了过来,叠好放到了一旁。 前面一个习惯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后一个习惯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所以就看起来有些纠结。 “说说吧,此战以你为主,你想怎么打,朕和众卿配合于你!” 霍嬗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 “十四郡太多了,像北地的那七个郡根本就用不上,留下河西四郡,陇西、天水、武都三郡,这七个郡就够了。” 霍嬗拒绝并不是什么势力太大的所以害怕的缘故,他敢说出造反的话,就对这件事没在怕的,所以是另外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根本就用不上,要不是陇西三郡和河西四郡靠近西域和羌人那边,说不定会用的上,他根本就都不会接。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怕麻烦。 你想一想啊,当这十四个郡知道了他们是此战参战人员的时候,他们会怎样? 当他们一次又一次来请战的时候,霍嬗的头疼和麻烦也就来了。 因为霍嬗根本就用不到他们的兵马。 左大都尉部、匈奴义从、湟中义从,再加上羽林虎贲,打一个‘一盘散沙’的西域都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而且说不定羌人那边…… 调动的兵马越多,大汉浪费的资源就越大。 匈奴的两部,霍嬗已经问过刘彻的意思了,他的想法和霍嬗差不多。 霍嬗的意思是放到西域,挑一个要地,但是刘彻的意思是放到敦煌,西域太远,势力错综复杂,不太受控。 但不管是怎么样,他们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湟中义从一般都是战备自负,抢到的东西他们的比例会高些,大汉基本上也不会用多少资源。 所以这次出征的兵马就只有虎贲和羽林的这六千,待会估计会再加一些。 ……… 刘彻盯着霍嬗看了一会,这才苦口婆心的说道: “子侯,西域不容小觑啊!” 霍嬗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刘彻,对西域不屑一顾,现在的刘彻,对西域非常的慎重,比霍嬗慎重多了。 正好霍嬗看到了霍平在远处徘徊,所以吹了一个口哨,等霍平走近了以后,霍嬗打了一个手势,霍平行礼离去。 刘彻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出了何事?” 霍嬗摇摇头: “没出事,咱们谈论这么久,不能让宾客和百姓一直等着,该开宴了。” 至于开宴前霍嬗不露面的问题,这并不是问题。 他们也不会觉得他们比刘彻重要,待会谈完了去转一趟就行。 “姨祖父,要不先上菜,边谈边吃?” 说起这个刘彻也感觉有些饿了,但他还是挥挥手说道: “谈完再吃。” 这件事在刘彻心中很重要,就连他平日里严格遵守的养生都抛到了一旁。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姨祖父,子侯心中有数。” 刘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心中有数就好,不过朕话已经说出口了,十四郡你就领了吧,朕是不会收回的。” 听到这话,霍嬗只得苦笑一声,这下子把麻烦有了。 看到霍嬗的样子,刘彻勾了勾嘴角,霍嬗能想到的问题,刘彻也想到了。 ‘让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就让你体验体验朕被烦的滋味。’ 随后刘彻面露好奇: “对了,你准备如何打?” 卫青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霍嬗双手一摊: “这,情况瞬移万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不过羌人那边应当是打不起来。” 刘彻和卫青两人也是点点头。 刘彻也不再多问,他说了把战事全都交给霍嬗,那就是交给霍嬗。 他只需要等着战报就行了,保留一点期待感也挺好的。 “你准备带多少的兵马,需要准备多少的粮草,你和大司农商量就行。 你半月后先行一步去往陇西,朝廷会负责粮草兵力问题,羽林也是一样,按照你的时间给你送过去。” 刘彻的意思是他啥也不准备管了,一切以你为主,上报都不用上报,放手就放个彻底。 但是刘彻这么说,霍嬗不能这么做,所以他还是准备说一说。 所以霍嬗开口了: “北军八校,我准备带上四校!”(未完待续) 第207章 两军四校(八千求月票呀) “哦?哪四校?” “越骑,胡骑,长水,射声。” 这四校,胡骑与长水是由投降的匈奴人等异族组成,越骑是轻骑兵,取骁勇善战,马术箭术俱佳的将士。 而射声看名字就知道了,闻声辩位,箭无虚发。 而霍嬗未说到的四校分别是中垒,屯骑,步兵,车兵四校。 中垒掌控的是北军的垒门,也是八校尉之首。 屯骑掌握的是骑士,也就是重骑兵。 这个时候的重骑兵叫做骑士,轻骑兵叫做越骑。 他们虽然是轻重骑兵,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军队,但是和虎贲羽林没法比。 虎贲羽林的轻骑已经算是冷兵器时代的极致了。 而虎贲重骑,那是具装甲骑,战斗巨兽,根本就没法比。 而步兵校,全员步兵,掌控的是上林苑的苑门。 最后的车兵,掌的就是轻车,也就是战车。 北军八校,每校兵士是七百人,由校尉执掌,秩俸均为两千石,手下有丞,有司马。 兵员加上后备兵员、军官、军法官,一校的人数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七百到八百人。 八八六十四,北军八校一共才六千人左右,人数与整个大汉相比可谓是非常的稀少。 但是他们是大汉最最精锐的将士,是北军最嫡系的兵马,是骨干。 一旦有了战争,随着他们一路往战区前行,召集三辅、关中,北地的将士加入麾下。 等到达战场之时,翻五十倍三十万,翻百倍六十万都轻而易举,他们都能轻松掌控。 而这些北军军官,加上关中子弟的军事素养,再加上北地等边疆子弟的悍勇,这六十万大军就是精锐之师。 他们都是一步一步厮杀出来的,是大汉最锋利的宝剑。 召集六十万精锐之师对大汉来说很容易,百万都可以,但是要让这六十万大军打几个月的仗,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而北军八校当中也是会相互比较的。 八校中的越骑和胡骑两校是最精锐的两校,整体战斗力比其他要高出一些。 而长水也是匈奴等胡人骑兵,战斗力差不了多少,西域正适合他们驰骋。 而射声虽然整体实力不如这三校,但是想想他们的特点,这就是一群狙击手啊,再配上神臂弩,啧啧! 等给他们都配上羽林和虎贲的装备,整体素养虽然不如羽林虎贲,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他们的杀伤力绝对要高出羽林虎贲不少。 这是因为自从羽林虎贲初见成效以后,刘彻就把这套练兵之法传扬了开来。 整个大汉虽然只是简单的练兵,就是队列等事物,但是北军和羽林虎贲的方法一模一样。 虽然训练不到一年,但他们的实力绝对有增加。 而杀伤力高出羽林虎贲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从一次又一次的血与火中冲杀出来的将士。 而且霍嬗用起他们来也会非常的顺手。 至于剩下的四校不选,一个是因为差不多了,这两军四校加起来就近万了,再带就过万了。 而一个西域,用大汉过万最精锐将士,不值得。 而且他们还不合适,中垒和步兵、车兵都不适合去西域,而唯一合适的屯骑,有了虎贲重骑,谁还看的上屯骑啊! 一个西域,有着千人具装重骑,够够的了,再带他们拖慢速度,就是累赘了。 霍嬗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次带着他们先行一步去往羌人,就是一趟练兵之旅。 YY小说 他们虽然已经采取了羽林虎贲练兵之法,但是也只是训练了纪律、识字、军法等军事素养。 其他的兵器甲胄,战术运用,他们还没有学习。 而且就算是没有霍嬗在,没有霍嬗手把手拉出来的羽林虎贲带,他们也用不出来。 虎贲虽然霍嬗没多管,但虎贲可是就和羽林在隔壁,羽林干啥,虎贲干啥,羽林学啥,虎贲学啥,所以,有啥区别? 而且兵器甲胄和战术运用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这些超出几个时代的装备,就算他们用出战术,也不会发挥出最大威力。 而最重要的还是霍嬗,没有霍嬗带领,就算是羽林虎贲也是一样,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霍嬗带上他们,也算是为以后的灭匈奴之战铺路了。 灭匈奴,多么大的事情,那肯定要用顺手的兵马,所以西域之战回来后,就可以着手大规模练兵了。 而且灭匈奴之战,整个大汉都得参与,肯定也是以霍嬗为主导的。 打起仗来,你只用自己的兵马算个什么样子。 所以是铺路。 ……… 刘彻听完霍嬗的话以后,直接挥了挥手: “你要带何兵马,具体如何安排,你自己处理,有问题就找你舅祖父和大司农署衙。 有任何需要处理的事物,你可自行安排,君侯一词,可不是白叫的。” 刘彻话语中的意思,是提醒霍嬗君侯有着多大的权利,也是在提醒他有着多大的责任。 要是一般人,刘彻说这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此人不满了,在敲打。 但是对霍嬗,也是因为不满,但是却是另一种不满。 他在提醒霍嬗不要这么惫懒,多多干事。 同样也是在提醒他,你有了这个权利,不要放着不用。 边说刘彻边起身,说不管就不管,他相信霍嬗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所以他站起身,走下台甩了甩衣袖背着双手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去: “走了。” 众人连忙跟上,一路送到了府门口,刘彻笑呵呵的看着吃喝的百姓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坐进车辇里,往宫中而去。 “臣等恭送陛下。” 刘彻饭都没吃就走了,他也知道自己待在这别人会有拘束,有了拘束就热闹不起来。 所以他也就痛痛快快的走了,不然他还真想在这看着百姓们大吃大喝。 吃的是匈奴的贡羊,看着百姓们狼吞虎咽,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等刘彻走了以后,几人又返回了正厅,霍嬗招呼着开始上宴。 几人也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上位空悬着。 虽然霍嬗是东道主,但是一个舅祖父,一个姨祖父在下面坐着,你让他怎么往上面坐? 菜上来以后,几人没说话,边吃菜垫垫肚子,边平复一下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跌宕起伏的心绪。 卫青和公孙贺还好,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家宴之上的霍嬗比这还要放肆。 但是造反这个话,把他们还是吓的不轻。 至于其他三人,那简直了,胆子差点都被吓破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以后,坐在卫青下面的杜周看了看几人以后,开口问道: “君侯,那些罪证该怎么办?” 霍嬗没搭理他,他正在想事情,他还以为杜周喊的是卫青呢。 直到旁边的公孙贺敲了敲他的桌子,抬起头后霍嬗才看到杜周正在看着自己,所以霍嬗嘟囔道: “问陛下呀,看我干嘛!” “陛下已把此事交给君侯处理。” 霍嬗撇撇嘴,他还想着乘着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扔回去呢,泡汤了。 不过想想也对,整个大汉除了他霍嬗,也没人能做这事了。 刘彻不可能亲自动手,卫青也不能动手,他现在基本上就是大汉的镇国基石。 其他人没这个威望,没这个本事。 若是一个不慎,引发了动乱,那事情就大了。 所以,只能霍嬗动手。 霍嬗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 “拉进府中,找霍平安排个仓库放着吧。” 拉又不能拉回去,一旦拉回去,那谁都能猜到问题。 现在拉回府中,还能当做是贺礼,刘彻这次来可是啥都没带。 “诺。” 霍嬗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肉片,转头看向徐自为: “老徐。” “末将在。” 徐自为坐在案桌后面拱拱手,这事情刚定下来,他已经把称呼就换了。 不过霍嬗也无所谓,早喊晚喊的问题。 “明日随我去一趟北军,随后需要你带兵马前往少府的工坊领取兵器甲胄,其他三校当与羽林等同。 射声那边的装备,当与羽林斥候等同,我会让王纬随你一同前去,领完后带去羽林营地先住下。” “末将领命。” 兵器甲胄,各项装备等方面不是问题,少府关于这些东西的打造一直就没有停下,用来装备四校三千多人绰绰有余。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神臂弩了,不过这也只是小问题。 六千三百架神臂弩,原先是多了三百,明显不够用。 只能先把羽林的三千调过来给北军四校用了,只需要把带羽林编号标识的零件换一下就行了。 让徐自为亲自带着他们去领兵器甲胄,而不是让少府送过来,就是为了方便一点。 有着半月的时间,这部分替换零件足够他们打造了。 刻着编号的零件,通常都是不太重要的部件,打造起来没那么的麻烦。 至于北军占了羽林的神臂弩,羽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慢慢打造呗! 霍嬗这次去陇西,又不准备带他们,西域之战他们才会出场。 现在才八月底不到,差不多还有五六个月时间,就算算上路上赶路的时间,那也有四五个月,足够少府打造了。 打造第一批速度较慢,但是当手熟了以后,凭借着从大秦一脉相承的流水线工坊,打造起来很快的。 ……… “子侯,那两百羽林你准备带上吗?” 霍嬗听到卫青的问话摇了摇头: “我不准备带,半月后就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吧! 等明年舅祖父帮我召集起来,让李陵和苏贤带他们来河西找我就行。” 卫青面露诧异: “李苏二人你不准备带了?他们可就在长安。” 霍嬗笑着摇了摇头: “不准备带了,让他们后续来就行,复羽、赵冠他们也是一样,这次就只带几个老人。 曹宗、李广利、公孙表叔、三位表叔要带,三文书必定要带,去了陇西还有赵充国和上官桀,够用了。 不过,我这次准备带几个新人。” 本来霍嬗是准备连公孙敬声都不带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公孙贺。 本来历史上,石庆是来年二月去世的,但是看他现在的状态,怕是连年节都撑不过去。 而石庆一旦去世了,公孙贺上位,公孙敬声必定太仆,这件事是不会有意外的。 历史上他没有军功,都当上了太仆,这一世有了军功,子承父业只会更加的顺理成章。 而石庆死后,也必定会是公孙贺当丞相。 刘彻的丞相权利不大,谁当不是当啊! 霍嬗虽然还没来的及探刘彻得口风,但肯定会是公孙贺这个自己人。 纵观朝堂,也就只有他比较合适,还是自己人。 丞相虽然现在权利不大,但依旧是位极人臣,也就只有霍嬗看不上眼。 当霍嬗说出公孙敬声以后,公孙贺果然露出了笑容。 霍嬗最后决定带着他,也是因为这有可能是他战场生涯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当他当上太仆,如今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时代了,他老爹可以当将军领太仆出征,他不行。 有人在前方打仗,自然就有人要负责后勤。 灭匈奴,全大汉都得动起来,光马匹一项就有他好受的了。 ……… “新人?准备带谁?” “我叔父,司马迁。” 卫青只是点点头,霍嬗手下兵强马壮,麾下都是俊杰,不缺人才,所以这种事他不会插手,他只是比较好奇,所以问问。 不过他心中想了想,霍嬗带上霍光他能理解。 霍去病把霍光带到长安,带到身边,就是为了从小培养,让他日后当一个领兵大将。 霍光在军事上虽然没有卫霍妖孽,但是也很有天赋的。 但因为有了霍嬗继承霍去病的遗志,所以这算是霍去病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小遗愿。 所以卫青心中也很是认同,就算是走文,上上战场有军功当底子,路途会好上不少的。 至于司马迁那个太史令,卫青只当时霍嬗和他玩的好,提携一把。 其实霍嬗带上司马迁,有着两个原因。 第一个就是满足一下他一直想上战场的愿望。 第二个就是让他亲眼看看,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迷路了以后,会造成多少的损失,对自己和队友有多大的伤害。(未完待续) 第208章 仗还能这么打?(一万二求月票呀) 其实呢,除了这两个人,霍嬗还准备带一个人前去。 但是呢,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其他人必定会反对。 所以,霍嬗准备临走之前再给他们说,然后直接带上就跑。 霍嬗正想到这,一个人走入了正厅,霍嬗不由得心中想道: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曹操这个人…… “太子表叔去哪儿了?刚才姨祖父走的时候都没看见你。” 众人起身行礼后,霍嬗开口调侃着问道。 刘据的心中有些尴尬,府门迎完客以后,他是准备过来的来着,但是在听到欢呼声后引起了他的好奇。 所以他就跑过去看了看,但在看到霍光拿出来的注释以后,他就沉迷在了其中,所以不知不觉就误了事情。 其实刘彻走的时候悄无声息,要是动静大点,就不会错过了。 刘据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所以他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公孙贺等人拍了几句马屁以后,众人又坐了下来,刘据的位置在台上上位下方加了一个桌子。 卫青、公孙贺在,这又不是什么正事场合,他觉得坐上位有些不太合适。 但他又是君,其他人是臣,肯定不能跟其他人坐在一起,所以在台下上位加了一个桌子。 众人闲聊了几句以后,刘据开口说道: “子侯,你与舅父等人在聊些什么?” “在聊出征的事宜。” 刘据脸上出现一丝惊讶: “羌人那边吗?半月后出发定下来了?” 霍嬗点了点头,身为一个太子,知道这些事情也算是正常。 不过,要是以前的刘据,他是不可能这么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 但现在的刘据,天天跟在刘彻身边,不知道都不行。 “那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众人有闲聊了几句,随后桑弘羊看着霍嬗问道: “君侯准备带多少兵马?大司农需要准备多少的粮草?” 霍嬗听完桑弘羊的问题以后立马回道: “我不会带太多的兵马,大司农只需要安排好虎贲和北军四校,这几月直到前往西域前的兵马粮草就好。” 桑弘羊瞬间一愣,而卫青也是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你不准备带兵马?” 霍嬗点了点头,卫青眉头皱的更紧了。 卫青本以为霍嬗带上北军四校,就是为了以后安排兵马准备的。 有着北军四校为底子,一月间就能够从六郡、北地、河西拉起过十万的大军,而且还都是骑兵。 因为大汉的养马地就是在六郡,尤其是天水、陇西等地,霍嬗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拉出来十万骑兵所需要的马匹。 在卫青的想法中,就算霍嬗不会拉十万,差不多也就是个四五万。 再加上匈奴义从和左大都尉部的五万,本部羽林和虎贲,以及湟中拉一些。 加起来十万骑兵出征西域,稳稳妥妥,就算是匈奴插手,凭借着霍嬗的本事也不会有着丝毫的问题,说不定还可以反吃掉。 在他和刘彻的商量中,这十万骑兵就是真真正正的战兵。 反正马匹也够,还有着霍嬗从匈奴带来的那二十几万呢,朝廷还收购了霍嬗的一些,将近三十万。 十万骑兵,一人三马都够了。 他们的粮草,还有着匈奴回来的那六十万牛羊和霍嬗卖的二十万,加在一起就是八十万。 虽然这些都不能用光,但是几人算了一笔账,留够种子,第一年大汉差不多只需要供应两万兵马就行。 第二年差不多五万,若是真拖到了第三年,那大汉才需要供应十万兵马。 这也是刘彻敢说出打个三年的底气。 大战,那当然是越快越好,拖得越久,花费就越多,损失就越大。 这些牛羊,不知道帮大汉省了多少。 虽然以大汉现在的积攒,十万大军,打个七八年不成问题,但是这些积攒可是刘彻用来灭匈奴的。 所以十万大军若是全力支持,刘彻最多打两年,超过两年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因为对他来说对,对大汉来说划不来,匈奴才是大敌,西域就算全打下来,也不如打匈奴。 因为西域太远了,打下来也不太好控制! 这么一场大战,第一年才供应两万的兵马,洒洒水而已。 至于种子,是因为那八十万的牛羊必须要留下一些。 因为霍嬗带回来的那些匈奴人,打完后他们是不会跟着一起回来的,他们日后会在那边生活,也是需要牛羊的。 而这就是所有的战兵的布置,而与战兵一同的,还有军户的布置。 在这十万骑兵的背后,刘彻和卫青还准备了二十万的军户,将近八九十万、百万人。 yqxsw.org 这二十万的军户就是霍嬗的后备力量,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甲胄和兵器,一身令下就是二十万的大军。 这些军户都是从六郡等地调过去的,他们会比大军先一步到达西域边缘的敦煌等地。 开耕荒地,建立简单的城镇防御,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而在大军征战之时,他们的任务就是搞农业,尽快的做到自给自足。 若是大军战败了,他们就是后备力量,也是对敌方的防御力量。 若是大军战胜了,他们就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布置,是接手战利品还是向前推进,都要看实际的情况。 等战争完了以后,他们就会挑选合适的地方建城生活下去,他们就像是触手一样,帮助大汉掌控那一片地域。 在这个时代,没有其他的办法,你要想掌控新占疆域,只有迁人口过去。 而他们叫军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光帮大汉掌控这片区域,他们还处于敌人进攻大汉的第一线。 他们就是大汉的第一股防御力量。 就像是北地的军户一样,那片地域自从被匈奴抢去以后,就是匈奴的地盘。 大汉就是用着这个办法,一步步的重新掌控了下来,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而现在霍嬗不想要带更多的兵马,卫青想到了西域的情况,又想到了军户的情况。 他心中升起了一个荒缪的念头: ‘他是不是怕麻烦?’ 卫青的这个念头并不是凭空由来的,他是结合了霍嬗的性格和自己的经验得出的。 霍嬗的性格有着一些懒散,也不能说是懒散,反正就是很怕麻烦。 而卫青知道手下将领请战的威力,那是能够把你烦死的。 你就算是打了他的板子也不管用,人家不怕你打他的板子,人家只想上战场打仗,只想杀敌人立战功 结合这两点,卫青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既然带不了那么多的兵马,带了这个那个就带不上,那就索性一个都不带,免得没带的磨磨唧唧说闲话。 其实卫青猜的没错,霍嬗确实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一早就想好了。 至于军户方面,还是因为怕麻烦的问题。 二十万的军户啊,拖家带口的多少人啊,卫青猜测,当霍嬗知道了以后,怕是也不愿意带。 因为这二十万的军户也需要他来安排,卫青体验过那种感觉,每天鸡毛蒜皮的,能烦死个人。 所以他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准备劝一劝。 ……… “子侯,西域不可小觑,左近还有三十万的匈奴大部落呢。” 霍嬗有些奇怪的看着卫青,开口说道: “我未曾轻视,匈奴义从和左大都尉五万兵马,羽林虎贲北军四校近万,湟中义从再出个一万,这就已经七万了。 我此行前去羌人也有着自己的谋算,我准备去找找羌人各部的首领。 他们为何要一直死盯着我大汉,跟着我大汉天军,咱们一起去嚯嚯西域不好吗? 我大汉与匈奴已经攻守易位了,匈奴已经称臣了,如今我大汉才是老大。 他匈奴能给你什么,我大汉给的更多。 而且大汉边疆百姓穷的要死,西域多富啊,到处都是黄金,灭一个国,啥都有了。 若是羌人能出三万兵马,加一起就是十万了。 若是羌人不出兵马,也有七万了,足足的了。 而且西域诸国一盘散沙,有人抵制我大汉,自然也就有人顺从,而且如今匈奴也已称臣,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若是有十个国家,每国出个两三千,加一起也有两三万吧,所以……” 霍嬗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双手一摊,众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厅中的众人皆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霍嬗。 旁边的公孙贺喃喃自语了一声: “仗还能这么打的吗?” 霍嬗听到后耸耸肩,开口说道: “还真就能这么打。” 霍嬗喝了一口水,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继续说道: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光只是打仗,各方面因素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各方面因素都需要利用上。 能嘴皮子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动真刀真枪,当然,一些情况除外。 有着异族为我大汉冲锋陷阵,为何要牺牲我大汉宝贵将士的生命?” 卫青听着霍嬗的这套理念,听的是如痴如醉,他转头看到徐自为意动的神情,连忙说道: “别学,你们学不来的,这天下除了子侯,也就我和已逝的去病儿可以这么玩,你们玩不来。” 说到这儿,卫青还显得有些得意,看着徐自为解的神情,继续说道: “用异族征伐,你用的了吗?你压的住吗? 子侯也是借了去病儿的名头,打出了自己的声威,不然他也不行。” 徐自为也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卫青说的对,异族害怕卫霍,信服卫霍,但是他徐自为,人家认识都不认识。 霍嬗这时候开口了: “我父一直就是这么玩的,他麾下大半都是异族。” 卫青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 “别往他脸上贴金,他用异族,是因为异族好用,杀敌勇猛,熟悉情况,他也好操控,没那么多的烦心事,并没有你这一套理论。” 霍嬗连忙笑嘻嘻的反驳: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父虽然算不上是爱兵如子,但是赏罚分明就算是舅祖父你也比不上,这才能让异族信服。 我也是基于我父的这个情况,想出来的这个办法。” 卫青乐呵呵的点点头,这点他倒是认同,赏罚分明他确实不如霍去病,赏他还可以,罚嘛…… 众人也都是认同的点头,冠军景桓侯的赏罚那是大汉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光是异族,大汉人追随他也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很多大汉将军都做不到这一点,到罚上面,一丝不苟,毫不留情,但到了赏上面,同样的也是一丝不苟,毫不留情。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以后,桑弘羊开口道: “那粮草方面?” “粮草就不用准备太多了,从少府去取标准,为我麾下中军准备足够的就行。” 霍嬗麾下的中军,自然就是羽林虎贲和北军四校了。 “还有哪八十万的牛羊以及近三十万的战马,就得麻烦大司农协助少府安排迁移了,可以和那些匈奴义从以及军户一起迁移。” 听到霍嬗说起这个问题,卫青连忙问道: “军户你准备安排多少,说个准确数目,我好安排,你总不会也一个都不带吧?” 霍嬗连连摇头,兵马可以不带,军户是怎样都不能缺的。 “我原先想的是有十万就够了,但现在看来怕是不够。” 想法和计划永远都在变,霍嬗以前想的是灭了大宛,威慑诸国。 但是现在正好遇到羌人的事情,他的野心也有了上涨,灭一个大宛怎么够? 起码要建个都护府。 至于收归大汉,目前不现实,收了也掌控不了。 野心涨了,配套设施就得跟上啊。 “老夫和陛下商议了二十万。” “二十万,从六郡?” 卫青点点头,北地和河西的不能,陇西也是,也就只能从六郡其他五郡抽了。 霍嬗想了想,二十万差不多正好合适。 “那舅祖父就看着安排吧,不用再问我了。” 卫青笑呵呵的点点头,随后说道: “陛下说此战都听你的安排,舅祖父自然也要询问于你。” 听着卫青的调侃,霍嬗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霍嬗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和刘彻很像,但卫青较温和。 他并不在乎霍嬗这吩咐人的语气,反而很欣慰,崽崽长大了,跟他爹越来越像了。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晓先森,100币! 八戒黑风衣,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09章 时也命也(一万六求月票呀) 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霍嬗把目光转向桑弘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 “桑公散席之后,还望能够等候一下,我还有些事物要与桑公商议。” 桑弘羊也是满脸笑容的举手行礼: “诺。” 霍嬗点点头,随后看了一圈众人,笑着站起身对着众人行礼说道: “那各位祖父、叔伯先聊着,子侯出去转一圈,今日我冠军侯府开府设宴,我这个主人家一直不露面也不太好。” 刘据和公孙贺笑着点点头,卫青也是摆摆手: “去吧去吧。” 其他人都起身相送。 等众人重新坐下了以后,看着离去霍嬗的背影,刘据感叹的说道: “我这个表侄儿十六岁就封了大司马,是有着自己的本事的。 本宫都感觉有些封小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一句天纵奇才都不足以形容。” 要说今日厅中的这些话语,对谁的冲击力最大,那当属是刘据这个太子了。 他不懂的指挥打仗,但是兵书他还是看过一些的,理论知识也是有那么一点数的。 而且以他的身份,接触到的事物很多,了解的也很多。 尤其是这一个多月跟在刘彻身边,治国理政,勾起了他监国时期的那些记忆。 能坐稳这个太子,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要真是个蠢货,就算卫霍支持也不行。 今日要不是霍嬗给他上了一课,他还不知道打仗还能不花钱,不光不花钱还能赚钱,这你敢信? 更别提这种大汉不用出动多少兵马,就能够调动十几万异族兵马,发动一场几十万级的大战。 别提刘据,厅中所有人就算是卫青,也是这样认为的。 霍嬗玩的这一套操作,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传奇。 去匈奴招降兵、抢物资,然后带着这些降兵和物资去打西域,那是不是这次从西域再抢一些,回来再打匈奴? 从来就没有人这么玩过啊,军国大事,谁敢把自己的底气放在外人身上啊! 其实霍嬗这么做不光是对他自己有着信心。 如今局势的变换等等各种的因素,都给了他底气。 而且还有着本部的两军四校,以及湟中义从近两万人马。 就算是非常不可能出事的匈奴义从出事了,他也不带怕的,大不了直接退回来就是了,谁能拦住他? 更别提经过了上一场大战,这些匈奴人对他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狂热异常。 有这七万大军,三万的羌人你就算是再加上七万的西域诸国军队,总共十万,霍嬗也不怕。 身后的二十万军户也是他的底气之一。 西域的一盘散沙,羌人的态度都是他的底气之一。 羌人对待西域的态度可比对待大汉恶劣多了。 而且他们的思维模式跟大汉人是不一样的,跟匈奴人相比都要更加的极端。 真真正正的弱肉强食,而且他们现在可没有一千年以后那么的聪明。 匈奴好歹是一个部落联盟的大帝国,他们有着自己的制度。 虽然和大汉相比差的太远,但那是两种文明的差别导致的产生结果。 但是羌人一直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联盟,他们都是以分散部落的形式存在,比匈奴要更加的落后。 元鼎六年的羌人进攻大汉,也是多亏了匈奴和西域的从中周旋,才让这分散的诸羌联合在了一起。 起因还是因为大汉北却匈奴,西逐诸羌的战略部署,在陇西等地采取的行动让羌人产生了危机意识。 这才让匈奴和西域有了插手的机会。 你们一起联合,去打大汉吧,我们出钱出粮。 匈奴好理解,为了找大汉的麻烦嘛,你大汉能够斩断我匈奴臂膀,那我匈奴也能够两方出击。 至于西域出钱粮,一个是有匈奴从中作梗,背后指使,另一个原因很简单。 对西域诸国来说,大汉和羌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威胁,我出一点钱粮,不管谁赢了对我都有利。 大汉很好理解,河西四郡打通了,西域感受到了威胁,还有匈奴这个老大哥指使。 而羌人对他们来说,要比大汉对他们的威胁还要大。 因为西域的绿洲草场对于羌人来说,要比大汉对羌人来说吸引力更大,而且还就隔着一道山脉,距离更近。 要不是祁连山等一长串山脉隔断了路途,光羌人就能嚯嚯的西域不要不要的。 这也是羌人一直盯着陇西等地不放的原因,也是大汉在陇西、河西等地部署军队触碰到了他们神经的原因。 因为他们要想扩张,要想占据更好的草场,只有这么一条下山之路。 对他们来说,西南地势高,越走越荒芜,东南是密林,游牧进不去。 而北方就是祁连等山脉,翻不过去,而一直往西走倒是能够到达西域等地,但是路途上都是沙漠、戈壁,一路下来十不存一。 所以他们的突破口也就只有东方偏北了,也就是陇西等地。 若是他们突破了以后,就能够占据陇西,往河西进攻,然后陆续进攻西域,进可攻大汉,退可往西域。 而且这一片的绿洲草场也是相当的肥沃。 所以,他们一直都有野心,只不过没有那个实力而已。 而霍嬗怕的不是他们有野心,怕的是他们没有野心。 而且你若是研究一下,弱肉强食这个法则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 只要给他们骨头,有着让他们乖乖听话的实力,那他们就会非常的乖巧。 你要让他们降服,让他们对你忠心耿耿,那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几乎不可能,他们要比匈奴人白眼狼多了。 但是你要是只需要一群帮你冲锋陷阵,穷凶极恶的狼,那他们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霍嬗做事情是不会把自己放到险境的,心里没有着一定的把握,他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他并不会为了一腔热血,为了让大汉少牺牲将士,就把这么大的事情寄托在异族身上。 正是因为心里有着绝对的把握,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匈奴和羌人也都是炎黄苗裔,这也算是一致对外了不是! ……… “子侯确实厉害,老夫都自愧不如啊! 不说其他,就说子侯那练兵之法,就让我大汉各郡将士的纪律提高一倍不止,战力平添五成。” 卫青摸着胡子说完一群人都惊了,公孙贺当场问道: “真有这么高?” “那是自然,各郡兵虽然做不到羽林虎贲那般,但三五日一练很有效果。 而且服役役兵学会后带回了乡里,闲暇之时组织起来也会练一练,毕竟是冠军侯传出的练兵之法,百姓们都非常上心。 关中和六郡本就有基础,上手极快,已经初见成效了。” 众人都是纷纷赞叹,随后桑弘羊紧接着开口: “不光是军战方面,农事方面的犁、磨、水车等等让我大汉实力大增,经济方面的各项举措,还有制盐之法,让我大汉钱财大增。” 杜周连忙补上了下文: “还有律法方面,以前闲聊之余君侯提出的几道律法都很有效果。” 刘据看他们说的热火朝天的,也插了一句: “别忘了还有文事,《千字文》,今日的注释,当成为蒙学必备,造福多少学子啊!” 众人一番畅聊,这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 他们发现霍嬗还真是无所不通啊,不光样样都懂,还样样都精,都能做出前人做不到的成绩,这就了不得了! 说着说着,众人就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过慧易夭啊! 几人眼中萦绕着担忧,他们都有些担心这个问题。 他们几人都算是看着霍嬗一步一步长到这么大的,其中几人更是亲人。 不光是刘彻,他们都把霍嬗当成了大汉未来的希望。 霍嬗以十六岁的年纪登顶朝堂,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有意见的。 就算是因为斗争原因,暗地里不满、争对,但是他们的心中对霍嬗也很是心服。 baimengshu.com 就跟刘据是大汉公认的下一任皇帝一样,霍嬗也是大汉公认的下一任朝堂第一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嬗太过出色,而且性格还不错的原因。 要知道,霍去病二十坐到这个位置,依旧有很多人有意见,而霍嬗才十六。 固然有着霍去病打的底子,但是霍嬗比霍去病让他们心服,这是一定的。 当然,这个性格不错是有比较的,相比卫青自然不得他们的心,但是比老霍可就好多了。 起码不会动不动羞辱人,还懂的分润利益,带着大家一起奔向战功。 厅中这些人的心性除了杜周不太纯粹,其他人都是为大汉而努力的。 抛弃私人感情,这么一个出色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希望他过慧夭折。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刘彻。 霍去病英年早逝后,刘彻的一切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要是霍嬗再出事,那后果不能用严重来形容。 不过其他人都在担忧,只有刘据依旧笑呵呵的坐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到一丝的担忧。 因为他知道一个消息,包括卫青,这厅中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他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消息。 那就是霍嬗乃是高祖选中振兴大汉之人。 有着高祖庇佑,难道还用担心这个问题? 但此刻的刘据是既高兴又憋的慌。 他又不是一个傻子,刘彻把这么隐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自己,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所以这就是高兴的原因。 而憋的慌是因为这个消息不能说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担忧,其实不知为何,刘据心里有些爽,他很喜欢这种只有自己知道,别人都蒙在鼓里的感觉。 不能说的原因是刘彻对他说过,这消息需要烂在肚子里,以免对霍嬗有害,他懂的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说出口。 其实刘彻从这个情况上衍生了很多的想法。 比如霍嬗是高祖选中之人,那霍去病会不会也是? 前一次的霍去病高祖没有告诉他,他没有保护好,所以让贼人抓住了机会,导致他英年早逝。 而高祖担心会重蹈覆辙,所以霍嬗这次直接说明了情况,让他重视起来,不能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了。 而随后的小黑、冠军、狼群,再一次证明了高祖选中这个情况。 这些东西都是高祖给子侯送来的奇珍异兽啊! 还有各种的奇思妙想,养身之法等等。 而刘彻对于霍嬗的放心,宠爱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别看这一次霍嬗被刺杀,刘彻除了开头暴怒,表面很是淡然,但是心中其实后怕不已。 而那么多的罪证捏了那么多年,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个时候动手? 除了霍嬗立威,刘彻无惧了他们以外,还有一部分大清洗的缘故。 在长安城都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这还了得? 这让他更加坚信了霍家父子和自己一样,被高祖选中这一点。 都是一帮子坏人啊,都见不得他大汉好啊! 哼,说不定都是白帝的手下。 而他的疑心重,还正好就用在了对霍嬗有利的地方,他不疑霍嬗,疑起了其他人。 刘彻心里开始只是种下了印象,随着霍嬗拿出的东西越多,事情越奇异,霍嬗越争气,刘彻对此也自然就越来越深信不疑。 等日后随着霍嬗立的战功越大,受到的刺杀越多,那刘彻就对霍嬗越放心。 毕竟高祖选中的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否定了霍嬗,那不就是否定了自己嘛,毕竟他也是高祖选定的人。 他立下的丰功伟业都是假的? 霍去病的封狼居胥也是假的? 霍子侯的一切事物都是假的? 可能吗?明显不可能。 所以事情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与常态相反的道路。 功高震主成了一句空话,功越高主越不疑成为了现实。 放到别人身上,别的时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放到了这个时代,放到了刘彻与霍家父子身上,还真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刘彻这个老皇帝的疑心病、迷信、他自身的性格,加上霍家父子的天纵奇才,一件件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两者结合到了一起,再加上这个时代的思想影响,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只能说是时也命也啊!(未完待续) 第210章 搞定桑弘羊(两万求月票呀) 时间缓缓的来到晚上,宴席已经散了,霍嬗一个一个的把他们送出府去,霍嬗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府中的宴席虽然已经散了,但是门口的流水席还得持续个几天。 卫青也回了隔壁,刘据带着刘进也回了宫中。 此时的冠军侯府一片狼藉,仆人们正在收拾了残局。 而客人也留下了一些,张安世,公孙敬声,曹宗,卫家三小只,霍光、司马迁,桑弘羊,最后还有少府的两人。 霍嬗留下他们,是准备和他们通知一下出征的事情。 但是看着他们通红的面容,那喝的五迷三道的样子,还是算了吧,明日再说。 loubiqu.net 霍嬗身后除了孙尚、小李子和霍平外,还有着王纬。 至于仝宵,他正在府门口处理事物。 霍嬗几人正在往正厅走去,边走霍嬗边对着王纬询问一些事情,他笑着问道: “我的东西卖了多少钱?” “回君侯,马卖了二十一万金,牛羊卖了八万金。” 霍嬗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贵了吧,马还可以,二十万的牛羊基本两三只一金了,牛还可以,羊有些贵了。” 王纬举手行礼,笑着说道: “回君侯,不贵,陛下定下的价格,总共二十九万金,陛下加了一万凑了个整,共三十万。” 霍嬗点点头,换点钱就行了,霍嬗也没想到能卖这么高。 钱财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无所谓,府中放着那么多的钱财,没地方花啊! 霍嬗心里思量着,等西域回来以后得想个办法把这些钱花一花才行,一直放着,除了好看也没啥用处。 “行,那就这样吧,啥时候送过来,霍平你收拾好。” “诺。” 霍嬗又转头看向王纬: “明日你随我去一趟北军,调集兵马。 随后你随光禄勋带他们去一趟上林苑的军工坊,让他们给这些兵马安排上甲胄兵器。 神臂弩也让他们先调取羽林的,编号什么的安排妥当。” 王纬连忙行礼: “诺。” 随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君侯,是不是哪边有了战事?” 霍嬗点点头说道: “还是西域那边,我得提前过去做些准备,等明年大军到了以后,就可以出征了。” 随后他瞟了一眼面露期待的王纬,笑着说道: “准备一下吧,九月中出发,你随我一同前去,这次我需要一个帮我掌管经济的。” 虽然是早就已经差不多定好了的事情,但是当真正的确定了下来以后,王纬依旧很兴奋。 “臣王纬,谢君侯照顾。” 霍嬗摆摆手说道: “不算是照顾,你命好,少府也就你合用了。” 随后霍嬗不理王纬,看着一脸失落低着头的小李子说道: “准备一下,这次你也随我一起前去。” 本来小李子以为自己和上次一样,没有机会了,毕竟他是一个宦官。 他想上战场是想跟随照顾霍嬗,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一个宦官也不可能封侯。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心中也有着那么一点期望,当听到没人回话以后,他惊喜的抬起头,果然看到几人笑呵呵的盯着他。 小李子立马抬起手指着自己: “我?” 霍嬗扬了扬眉毛: “怎么的,不想去?” “去去去,要去。” 霍嬗看着乐的合不拢嘴的小李子笑着摇摇头。 接下来众人没再说话,而是一起往正厅走去。 至于霍嬗为何要提前出发,其实霍嬗说的提前准备的话也没人信。 毕竟就算是提前,也不可能提前到这么早。 但是他们该知道的霍嬗自然会说,不该知道的他们也不会问。 不过虽然有着李息与羌人的因素,但他这趟前去估计打不起来,还真就是过去提前准备的。 来到正厅口霍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说道: “小李子进来准备茶水,孙尚守在门口,我要与桑公谈些事情,其他人有事忙的去忙事,没事的去休息。” “诺。” 霍嬗要和桑弘羊谈论的,自然就是大户商贾们的问题。 本来准备杀一批,留下一些好的领着他们修都城,还有西域的战利品之事。 但是现在不是来不及了嘛。 新都城的问题不在于一时,等他西域回来后可以着手,若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 但是西域战利品的事情耽误不得,他没在长安,必须要有人负责这项事物。 想来想去,霍嬗还是准备交给大司农,少府从旁协助。 至于交给大司农不交给少府,原因有很多。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桑弘羊。 其他人没有着霍嬗大局把控,他们操控不来。 桑弘羊在这些事情上面,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你只要给他讲通了,他理解透了,他就能完美的执行下去。 第二点是因为这件事不光是一个西域战利品的问题,这种操作模式能用在方方面面,尤其是国家工程。 而少府是皇帝的钱袋子,大司农才掌控着帝国的财政,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 所以这套操作流程最好的路子,就是以大司农为主,少府、水衡、将作等在旁协助。 随后还有第三点、第四点原因。 比如霍嬗在西域一年半载的回不来,桑弘羊就可以把新都城的问题先提上日程。 当然,霍嬗必须要拔下这个头筹。 这是他挽回名声的利器,怎么可能交给其他人。 先拿西域入手就是这样,他就能够操控随后的一切,这也是把新都城的问题不一同进行的原因。 有了西域这个第一次的铺垫,日后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也不怕被别人拔头筹。 桑弘羊大司农出钱把事物扔给了少府,没想到霍嬗又在谋划着重新扔给他,也真是…… 这次霍嬗留下桑弘羊,就是给他讲讲这一套流程,接下来的时间,霍嬗估计要花费不少在他身上。 这件事相对来说也是很复杂的,但霍嬗对桑弘羊有信心。 接下来的几日,桑弘羊必定也是要待在霍府的,因为他需要查看那些罪证。 不然哪些大户能用,哪些大户是秋后的蚂蚱,他根本就不知道。 ……… “劳桑公久侯了!” “不碍事。” 小李子准备茶水,两人闲聊了几句以后霍嬗直入正题。 一连聊了两个多时辰,霍嬗看天色实在是不早了,明日还有事要干,他这才停下了话头。 随后桑弘羊面色复杂的从正厅里走了出来,在仆人的带领下往一座小院走去。 他的面色有震惊、有兴奋、有迷茫、有恐惧。 ……… 第二天一早,霍嬗早早的就起身了,洗漱完毕后穿了一身白色劲装,骑上骊羽,刚准备出门就被桑弘羊拦住了。 “君侯,昨日谈论臣还有些不解之处,可否……” 桑弘羊一副请教的姿态看着从马上下来的霍嬗。 对这一幕霍嬗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有些无奈,本以为桑弘羊能忍到自己晚上回府呢。 也不怪他这么激动,因为这件事桑弘羊要是办好了,从此把这个职责划分到大司农管辖下。 那他的地位就将会直线上升,就算是他这一辈子不可能登上的丞相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还需要霍嬗的支持,因为这是霍嬗拿出来的东西。 而且霍嬗不支持他,他也没这个可能。 这只是他自己的认为,其实他是永远不可能当上丞相的。 因为他掌管着帝国的钱袋子,其他人还没他这么有本事,只能由他掌管,几次被贬权利不失就是明证。 而他一旦当上丞相,掌控着钱袋子,他就是一个实权丞相,刘彻肯定不会允许。 所以他只能二者选一,不对,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刘彻不可能让他放弃钱袋子这个职责,而不放弃就当不了丞相,两者矛盾,所以只有一条路。 再说了,霍嬗也不可能支持他。 石庆死后是公孙贺,公孙贺完了以后就是霍光了,至于日后的张安世等人就不说了,桑弘羊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他的丞相梦也只是一种奢望。 ……… “桑公,我今日还有事处理,得去北军一趟,要不晚上回来咱们再聊?” 桑弘羊面上闪过一丝的失望,随后笑着说道: “自然自然。” 他显然是已经懂了霍嬗的态度。 其实不管这些人有着怎样的小心思,凭借的刘氏的信任,凭借着霍嬗自己的势力,这些人的一生只能被他霍嬗的光芒所笼罩。 桑弘羊是个聪明人,显然明白这一切,但是心中的幻想肯定还是有的,现如今算是破灭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么的失望,当丞相是一个梦想,就算不当,他桑弘羊依旧是大汉的最顶端人物。 而和霍嬗拉上关系就是现实了,他自己可以一直保持着这个优势,但是他的家族、他的子嗣不可以。 霍嬗脑子里一转,笑着问道: “前些日子报捷还看到了桑迁,看着挺壮的,今年多大了?” 桑弘羊眼睛一亮,立马回道: “今年已是一十有七了。” 霍嬗拍拍手,笑道: “比我还大一岁呀!” “家中顽子,极不成器,不敢与君侯相比,喜爱经书,最近倒是迷上了君侯的算术。” 桑弘羊立马推销了一波,霍嬗点点头说道: “王纬手底下倒是缺几个得用之人,桑公的亲子自然是不凡,不知桑公可否忍痛割爱,让我少府学学你大司农的治理手段。” 桑弘羊立马眉开眼笑起来,王纬可是霍嬗在少府的得力干将,这次西域大概率会前去,所以他大气的一挥手: “能进君侯的少府那是顽子的福分,君侯尽管使唤,犯了错尽管罚、尽管打,君侯不用顾虑于臣。” 霍嬗看了一眼王纬,王纬立马对着桑弘羊行礼说道: “能否请桑公通报一下,请令子待会来北军垒门寻我? 这些日子要准备西域之事,手下人手实在是奇缺,只能让令子尽快上任了,桑公勿怪。” “这是自然。” 桑弘羊乐呵呵的回了一句,随后叫来随从,让他立马回府去喊。 霍嬗抬头看了看天空,开口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得出发了,桑公可去看看那些罪证,有事吩咐霍平,等我回来咱们再详谈?” 桑弘羊立马抬手: “君侯请便,臣就不耽误君侯了。” 霍嬗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 “桑公勿怪。” 随后骑上骊羽,在两百羽林,一千虎贲的护卫下往北军中垒走去。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 桑弘羊是个对大汉很重要的人物,虽然他的事霍嬗也能干,但他一个人干不了所有的事。 霍嬗对他客客气气的,就是因为这个人不能得罪。 其实得罪了霍嬗也不怕他,但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若是能够拉拢为自己人,那就更好了。 霍嬗只是照顾了一下他的子嗣,带着他的儿子上战场,就已经搞定了桑弘羊。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是霍嬗的缘故。 霍嬗承诺和卫青承诺就是两码子事,更别提霍嬗跟其他人相比了。 一战封了那么多的关内侯,还有几个列侯,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 这就是霍嬗一直打出的招牌,跟着我有肉吃,我霍嬗从不亏待自己人。 走到了霍嬗这一步还懂得分润利益,这才是他的特殊性。 他能让人心服,这一点占了很大原因。 若是今日甩了脸子给桑弘羊,那不就平白多了一个对他不满,乃至于记恨他的大人物? 自从霍嬗昨日被刺杀了以后,他就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你要当太阳,光辉耀眼,遮住所有星辰的光芒,那也要看星辰愿意不愿意。 那他们愿意吗? 自然不愿意,谁不想位极人臣,谁不想头顶没有人压着。 谁也不想同时代有一个光辉耀眼的人物,遮住青史上他们的名字。 而霍嬗能够采取的手段就是一直压下去。 压的他们喘不过气;压的他们不敢反抗;压的他们心中崩溃;那他们自然就乖了。 而一直这么压着也不行,容易反噬啊! 霍嬗自己能压,他儿子孙子能压的住吗? 所以霍嬗给他们准备了两条路,要不就一直被压着,要不就跟随着这个太阳一起耀眼,一起青史留名呗。 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要这么做,你首先得把自己的态度打出来。 而霍嬗,一直都在这么做。(未完待续) 第211章 中垒校尉死(四千) 霍嬗从府中出来了以后,直接去了长安城外东面偏北的北军营地。 当他来到营地以后,北军八校和徐自为已经在营门口等待多时。 “末将等见过大司马、羽林大将军。” “嗯。” 霍嬗淡淡点头,翻身下马。 此处是中垒校尉部的营地,也算是北军的总部。 至于他们的位置为何在此地,这还是因为历史沿革。 北军原先是长乐宫的守卫部队,所以就设在长安城外东面偏北的地方。 而南军原先是负责守卫未央宫,所以他们的营地在长安城外西南面。 而因为两军地处南北两年,随后就被称为南北两军。 此时的南军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而北军倒是越发的鼎盛。 而北军八校的营地,并不是都在一起,这儿是北军中垒校尉部的营地。 而中垒令原先是中尉的属官,刘彻把他提到校尉一职,而中垒校尉是八校之首,所以这儿就算是他们的总部吧。 中垒营地在此地,掌垒门,掌长安的东、北城郊。 而步兵掌管的是上林苑的苑门,执掌上林苑的进出,以及西南方的城郊。 而掌控宣曲胡骑的长水校尉部,和掌控池阳胡骑的胡骑校尉部,他们的营地在长安城外西北方。 他们执掌的就是长安西北的城郊。 而剩下的越骑、屯骑、射声、车兵四校,他们的营地都在上林苑中,分布在长安周边,拱卫京都。 而今日八校尉齐聚,就是因为徐自为通知了他们,不然他们都会分散在各地。 ……… 霍嬗也没兴趣跟他们扯,所以直接吩咐了起来: “越骑、胡骑、长水、射声四部集结,听从虎贲校尉调遣,前往上林苑领兵器甲胄,随后前往空置羽林营地勤加熟悉。” 喊到名字的四校尉面露喜气,刚想要应声,中垒校尉突然面露难色说道: “大司马、羽林大将军,臣并未收到调令,请恕末将不能放行。” 霍嬗点点头,本就是应该的,所以他从孙尚手中拿过斩蛇剑说道: “斩蛇剑在此,办事就行。” 霍嬗本以为他看到斩蛇剑就会放行,没想到他还是拱拱手继续说道: “末将未得调令,斩蛇剑也不知真假,请恕末将不能放行。” 霍嬗眯起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你虽未见过斩蛇剑,但看过图册吧,我大汉六百石以上官员,怕是没有人不认识。” 中垒校尉依旧拱拱手: “末将不知真假。” 霍嬗看着他,他确定了,这人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虽然大汉百分之九十九的两千石都没见过斩蛇剑,但是他们肯定都认识。 而且拿着斩蛇剑的还是他霍嬗,身边天子亲军虎贲护卫,是个人都不可能怀疑。 霍嬗回头看了看小李子,小李子立马上前凑到霍嬗耳边说了起来。 霍嬗听完后诧异的看了一眼中垒校尉,他没想到,这人还是卫霍集团的。 按理来说,其他地方的不说,但是长安周边的将领,就没有一个是霍嬗不认识的。 但是那是以前的北军,北军刚改革,人员换了一部分,所以霍嬗还真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 而卫霍集团势力庞大,人员众多,分布在大汉的各个角落,卫青也没给他说过具体的人员。 因为没有必要,他只需要知道不能出事的嫡系是哪些就行。 而卫霍的嫡系枝干是谁? 那自然就是卫霍两家,以及他们的嫡系将领,比如赵破奴、路博德、公孙敖等人。 至于其他的,以卫霍两家的天纵奇才的特殊情况来说,其他的人是真的无关紧要。 没了你张三,自然有李四凑过来让我使唤。 而且以他的身份,吩咐下去谁敢不听? 而且这个人还是其他地方调来的,卫青见他本事不错,就把他放到了这个位置上了,刘彻自然是没啥问题。 别怀疑,就是这么的简单。 所以这么一个卫霍集团的两千石高官,霍嬗不认识。 两千石是高官,大汉的高层人物,但是对于霍嬗他们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至于他针对霍嬗,是因为他有一个堂弟被霍嬗昨天砍了,亲堂弟的那种。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霍嬗是说的过去的,反而你这个中垒校尉说不过去。 你堂弟犯了罪被砍,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霍嬗。 而你使绊子,就是你的不对。 你身为卫霍提拔上来的人物,你这番操作就属于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骂娘,背叛行为。 但他的事从官面来说,还真没错,因为霍嬗确实没带调令。 手持斩蛇剑你能够斩你觉得可以斩的人。 而霍嬗拿着斩蛇剑,他身为大司马,大将军,他就能够调兵。 但严格来说,没有调令,还是不太合规矩的。 所以…… “小李子,你骑着骊羽去进宫请诏书,多请个几份,就三十份吧,盖上玺印就行,来了我自己填。” “诺。” 中垒校尉听到此话面色一白,对于霍嬗的嚣张与强大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空白诏书,霍嬗从刘彻手里能够要来这玩意,这跟他掌控着传国玉玺,他自己就是皇帝有啥区别? 当然,霍嬗这么做也是刘彻自己的原因,此次大战刘彻全部放权,啥都不管,而调兵需要诏书。 下书吧 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听话的,这诏书你不得备上啊,也不能动不动就砍人不是! 其他七个校尉,在中垒拒绝霍嬗的第一时间就拉开了距离,还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几眼。 他们与这个新上任没几个月的中垒校尉又不熟,而且就这种背叛行为,那是人人唾弃的。 没一会,小李子就在两百虎贲的护卫下跑了过来,来到霍嬗面前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霍嬗。 霍嬗打开看看,里面有五捆布帛,霍嬗散开一捆数了数,正好十张,不由笑道: “姨祖父还挺大方的嘛,要了三十份,直接给了五十。” 霍嬗拿起一份,随后把盒子递给小李子: “收起来吧,以后说不定用的到。” 这东西也就此次西域之战有用,等过了没用完之后的刘彻是肯定要收回的。 也就现在觉得自己春秋鼎盛会给,等以后老了,霍嬗大了,也就不可能了。 孙尚左手托着砚台,右手拿着笔走了过来,霍嬗接过笔蘸蘸墨水,在上面写下一个字“调”。 随后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大司马印、羽林大将军印,冠军侯印蘸上印泥印到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旁边,随后让小李子递过去。 中垒校尉接过看了看,霍嬗盯着他问道: “还有何问题?” 中垒校尉虽然脸色发白,额头冒汗,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把霍嬗得罪干净了,没有缓和的余地,所以咬着牙强硬的说道: “回大司马、羽林大将军,诏书有了,虽未写详细,但也可,但还尚缺虎符。” 霍嬗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开口说道: “本侯手中的斩蛇剑就是虎符。” “臣,只认虎符。” 霍嬗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说道: “也就是说你不认斩蛇剑?” 中垒校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霍嬗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开口吩咐道: “藐视斩蛇剑,拒不受令,贻误战机,三罪并罚,中垒校尉当场斩杀,按律族灭。” 霍嬗话音刚落,孙尚就抽出腰间的刀冲了上去,随后血溅当场。 斩蛇剑调不了你的兵,还能砍不了你的头? 霍嬗转过头看着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七校尉,开口问道: “还有没有问题?” “末将领命!” “立刻执行!” “诺。” 霍嬗转身往骊羽旁边走,同时心中吐槽道: ‘舅祖父眼光不行啊,这种蠢货不知道是怎么被他看上的。’ 确实是蠢货,霍嬗都没想到现阶段还有人敢招惹自己。 霍嬗要不是怕有人说他跋扈,他都不弄这么复杂,在知道他身份的第一时间就斩了。 此事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离开北军以后,霍嬗直接先走一步去上林苑看了看造纸印刷工坊,和红砖水泥工坊看了看。 东西自然是没有研制好,才过了三天而已。 但是霍嬗没时间了,所以把活字印刷的技术教给他们以后就直接返回了长安,让他们慢慢研究吧。 回到了长安城以后,霍嬗直接去了一趟公孙贺的府邸。 来他这儿,是有些事想要他帮忙。 “子侯见过公孙姨祖父。” “哈哈,子侯为何知道老夫今日偷懒,没有去上职?” 霍嬗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笑着说道: “小李子跟我说的,说公孙姨祖父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在家休养,没啥大碍吧?” 公孙贺挥了挥手,看着霍嬗感叹道: “一点小风寒而已,不碍事,人老了就是不行了啊! 想当年年轻的时候冲锋陷阵,利刃划过胸口都感觉不到痛,现在一点小风寒就得休养几日。 唉,日后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喽,我们已经老了。” 不知怎么的,霍嬗感觉往日很是开朗的公孙贺今日有些抑郁,所以他安慰道: “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得您们这些老人指路啊,匈奴还未灭,公孙姨祖父怎可言老?” 说起匈奴,公孙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变的笑呵呵的。 对于他们这一辈人来说,见证了从匈奴威压大汉到局势反转,灭匈奴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执念。 “对了,我家那小子呢?” “昨日劳累了一日,晚间小聚高兴喝昏了,我早上出发的时候还没醒呢,这会估计差不多醒了。” 公孙贺倒是没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点点头,在他看来,年轻人喝点酒没什么,更别提在冠军侯府喝酒。 “行了,说吧,来找老夫干嘛?要马?” 问完后不等霍嬗说话,自己猜了起来: “虎贲和羽林一样,用的都是最好的马匹,北军的虽然不如,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怎么,你想换一换?” 霍嬗笑着摇摇头: “不是,马匹我去了陇西再换,那边有几个大马厩,此次找公孙姨祖父,是想请公孙姨祖父帮我一个忙。” 公孙贺心中有些好奇: “哦?你这个冠军侯何事还需要我帮忙? 手持斩蛇剑,诏书一下谁还敢不听你的!” 霍嬗有些尴尬: “公孙姨祖父在家休养,这么快就知道了?” “一个两千石将领,还是中垒校尉,你说斩就斩了,多大的事情啊,怕是已经传遍整个长安了。” 霍嬗撇撇嘴: “他自己求死,怪的了谁?” “行了,说正事吧,到底是何事?” “此次西域之战,子侯需要一些工匠和外邦人员,公孙姨祖父关系众多,需要您帮帮忙。” 公孙贺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 “工匠你找将作啊,你少府也有很多,外邦可找大鸿胪,你诏书下去,自然不会有问题,找我有何用?” 霍嬗点点头,认同公孙贺的说法,但继续开口道: “工匠我少府就有,将作调一批就没啥问题了,但是外邦人才有些麻烦。 如今的大鸿胪早已不是当初的大行令了,里面都是一帮子庸才,连西域的情况都未曾探查清楚,我看不上他们。 所以子侯想请公孙姨祖父帮子侯找一些纵横家、名家等子弟。 他们藏于山林,我本来准备慢慢来的,但是这不是半月后就要出征了嘛,所以……” 这件事只能交给自己人办,其他人霍嬗信不过,若是找来的依旧是庸才,平白耽误时间。 而公孙贺这个人好交朋友,他最厉害的其实就是人脉关系。 而且他明年不是就要当丞相了嘛,先给这个预备丞相找点事练练手。 “行,交给我了。” 公孙贺大手一挥,答应的很是痛快。 在他看来,这件事很简单、很容易,而且还有些霍嬗这个冠军侯的名头,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 ……… 从公孙贺府邸出来以后,霍嬗就直接回了府,把出征的事给其他几人讲了讲。 最兴奋的当属司马迁了,整个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霍嬗在宫中、军营、长平侯府、公孙贺府、少府、大司农以及他自己的府邸来回奔波。 整个人忙的是脚不沾地。 转眼间来到了九月初四,一切事物都已经准备好了,该告别的人已经告别了。 宜早不宜迟,所以霍嬗明日就要出发了。 而当晚,霍嬗宴请了一些人,给自己送行!(未完待续) 第212章 虏走太子(七千) “子侯,不行,不能干这种事,你这是要翻天啊!” 霍光说完,其他所有人全都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明日就要出发了,所以今日霍嬗喊了一些人,举办了一个送行宴会。 与其说是送行宴,不如说是誓师宴更恰当。 看看参加宴会的人员: 卫尉路博德; 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 虎贲校尉徐自为; 太史令司马迁; 护军使钟干; 羽林军司马赵破奴; 少府丞王纬; 除了这几人以外,还有张安世、韩增、田千秋这三个文书、复柯杜、李广利、曹宗、公孙敬声、卫伉、卫不疑、卫登三小只,李陵、苏贤、复羽等人。 这里面除了苏贤、李陵这几人,其余人全都是需要跟随霍嬗提前出发的人,所以说誓师宴比较合适。 其他人都好说,司马迁和霍光是本来要带的,钟干、赵破奴是肯定也要带的。 复柯杜也是一样,他要去自己的部落啊! 而路博德和王纬两人算是提前出发,王纬是早就定下了西域,而路博德是霍嬗开口要来的。 但他呢,不会上战场。 二十万的军户,霍嬗可不想自己慢慢的去安排,所以霍嬗专门向刘彻开口,把他从卫尉中解放了出来。 所以他们俩算是提前出发。 而且去了陇西那边以后,还有赵充国和上官桀。 就这人才底蕴,别说和羌人大概率打不起来,就算是打起来了,霍嬗也丝毫无惧。 兵马粮草全都充足,有了合用的人才,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也是霍嬗此次宴会的目标。 不然费劲吧啦的弄个宴会,就是为了吃一顿? 而这个人呢,就是太子刘据。 霍嬗本就打算把他带去西域之战,让他看看什么是战争。 但是霍嬗要带着太子上战场,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就算是刘彻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同意。 霍嬗本来是准备慢慢的做工作,但现在没时间了,直接带走再说。 而刚刚就是霍嬗把自己的打算说完了以后,其他人反对的一幕。 ……… “为何不行?我说行就行。 你们都是武人,太子的性子你们也知道一些,必须要让他见见战阵。 而且若是带着他,这可是你们跟太子打好关系的好机会,就这样定了。” 霍嬗冲着小李子招招手,小李子抱着盔甲刚要上前,霍光又拦住了: “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要带太子上战场,也当禀明陛下,你直接虏走,这是谋反的大罪。” 众人本来有些意动,但是听到霍光这么说,立马都点起头来。 霍嬗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和一张布帛: “情况已经禀明,诏书都在此地,还有何不可?” 霍嬗说完后把这两样东西交给霍平: “等人来府中询问情况时交给他。” “诺。” 信封里写的是为何要带走太子,而诏书就是刘彻允许霍嬗带走太子,让太子在霍嬗麾下当一个小兵的诏书。 霍光气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霍嬗又开口道: “谁不同意,站出来我看看。” “我不同意。” 霍光立马就站了出来,但他等了半天,除了他就没人站出来。 霍嬗嘿嘿一笑,对这一幕心中早就有数。 徐自为心中也是有些不同意的,但是日后还要在霍嬗手底下混饭吃,他当然不会反驳霍嬗。 而在他看来,霍嬗就算绑了太子也不会有啥事,更别提还有诏书呢,所以他就没站。 而司马迁看到这一幕,骨子里的叛逆性格激发了出来,这会正兴奋呢,他怎么可能会站出来。 至于其他人,他们都是霍嬗的部下,而他们也知道霍嬗的处事风格,没把握的事情不会干,他们也不会反驳的。 所以就只有霍光一个人。 ……… 霍嬗大手一挥,嘿嘿一笑着喊道: “给我拿下。” 孙尚和赵破奴立马就冲了上去。 “哎?霍子侯,我是你叔父,你大逆不道。” 霍光边挣扎边大声喊着。 霍嬗面带笑容看着他,听到这话后说道: “军中无父子,从今日开始,你只是本侯麾下的一个文书。” 霍光挣扎了一下,两边抓着他胳膊的孙尚和赵破奴纹丝不动。 霍光也是有些武力的,但是他的武力怎么可能和这俩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悍将相比。 霍光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动以后,也就不动了,叹了一口气说道: “放开吧?” “叔父不阻拦了?” 霍光撇了一眼霍嬗,满是怨气的说道: “我没你这么个侄儿!” 霍嬗乐不可支,挥挥手让孙尚两人放开,随后止住笑意说道: “帮太子殿下穿好盔甲,咱们准备出发了。” 小李子和霍平上去帮刘据穿盔甲,而霍光看着喝的烂醉如泥,嘴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刘据一个尽的唉声叹气。 没一会刘据就被穿好了盔甲,孙尚和赵破奴扶起刘据,一群人出了正厅。 正厅外,一身马甲的骊羽正俏生生的站在哪儿,两人把刘据扶上骊羽,然后用绳子木棍固定好刘据。 随后霍嬗摸了摸骊羽的脸颊说道: “稳一点。” 骊羽打了个响鼻,霍嬗转身往府门走去,一群人跟在身后。 来到府门口,一千虎贲早已等候多时。 至于那两百想要跟随霍嬗一起去战场,不想回家的羽林,昨日就已经被霍嬗遣回家了。 霍嬗翻身骑上冠军,一行人看到霍嬗上马后也翻身上马。 霍嬗看到安安稳稳坐在骊羽身上低着头的刘据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转头看着前方远处的安门大声喊道: 哔嘀阁 “出发。” 一千多兵马往安门处走去,等来到安门处以后,此地的守将早已打开城门等候多时。 路过之时霍嬗对着他点点头,随后出了长安城往羽林营地跑去。 至于为何安门守将会开门等候,这是因为霍嬗早就通知好了。 出征之前也是有一套仪式的,誓师出征嘛! 还是由太常规划,祭天祈福,然后在满朝文武和百姓们送行欢呼声中出发。 其实按照最初的流程,六千大军今晚就要进入长安,为明日做准备。 本来几万,十几万兵马出征的话,会选些代表,一两千人就够了。 但是刘彻觉得六千不多,所以准备让他们在宫中休息一晚,但是被霍嬗否决了。 因为长安城中没有能够让他们好好休息的营地,所以今晚就在城外,明日再进来就是。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偷偷跑嘛,进了长安就跑不成了。 而因为霍嬗今晚举办了宴会,所以就提前通知了安门守将,晚上出城。 所以听到马蹄声的安门守将才会打开城门等候。 ……… 一刻钟后,一千多兵马来到了羽林虎贲营地,一千虎贲直接返回了虎贲营地,在徐自为的带领下去领他们的装备物资。 而霍嬗进入了羽林营地,在一片片的哨子声中,休息的北军将士们纷纷起身,开始穿戴甲胄,领取马匹集合。 而霍嬗带着众人来到了大礼堂开始安排工作: “霍光、司马迁、王纬听令。” “臣在。” “你三人为文书。” “诺。” “路博德,赵破奴。” “末将在。” “你二人为本侯麾下北军别部司马,路博德领胡骑、射声二校,赵破奴领越骑、长水二校。” “末将领命。” 别部司马其实是比校尉要低的职位,霍嬗加了一个本侯麾下就是为了这一点。 有了这个本侯麾下,他们就能够命令那几个两千石校尉。 上了战场,一切事物都是由霍嬗说了算,谁大谁小也是一样。 更别提真要算的话,这俩人比那四个校尉高多了。 路博德是卫尉,而赵破奴还有个将军职位呢。 “钟干,公孙敬声。” “臣在。” “钟干你为全军护军使,掌管军法官以及后勤事物,公孙敬声,你为副使,辅助钟干。” “诺。” “孙尚,复柯杜。” “末将在。” “孙尚领虎贲五营为亲卫营,复柯杜为副手,护卫本侯。” “末将领命。” “李广利、曹宗、卫伉、卫不疑、卫登。” 最后几人向前一步站了出来行礼: “末将在。” “李广利入北军长水部,为长水校尉副手; 曹宗与卫登入北军越骑部,为越骑校尉副手; 卫伉入北军胡骑部,为胡骑校尉副手; 卫不疑入北军射声部,为射声校尉副手。”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各人入各部,整军备战,等候出发。” “诺。” 众人行礼后转身离去,大礼堂里就剩下了霍嬗和小李子。 霍嬗安排的都是北军那边的,这并不是他防着北军,而是这些人没地安排啊! 虎贲自然就是霍嬗亲自带领,由徐自为从旁辅助。 但是虎贲和羽林一样自成体系,把这些人安排进入就是浪费。 等了一会以后,霍嬗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随后他走了出去。 而将士们看到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的霍嬗。 虽然霍嬗穿的简单,也没有甲胄在身,但是在将士们的眼中,他就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伟岸。(未完待续) 第213章 抓了就跑(一万) 将士们崇拜加激动的看着霍嬗,但是他们没有呼喊,除了呼吸声和旁边马匹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多余声音。 霍嬗扫视了一圈,差不多三千人,虎贲没有进校场,应该在营门外,因为站不下了。 校场虽然很大,能够站下过万的兵马,但那说的只是步卒。 北军将士也是一人双马,加在一起就是六千的马匹,再加上三千人和羽林当初一样,将将站下。 霍嬗扫视了一圈以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台下,台下站着三排一竖人。 第一排中央是钟干和徐自为,左右分别赵破奴和路博德。 而北军四校尉和虎贲二部军侯站在他们的后面,在他们后面是一众副手,有李广利等人,也有虎贲的军官们。 霍嬗把目光放到北军四校尉身上,开口说道: “虎贲自成体系,安排他们进去浪费,他们也就只能安排进你北军了,没意见吧?” 四校尉松了一口气,他们对能够跟随霍嬗上战场非常的兴奋,这十来天里笑的合不拢嘴,北军的将士们也是一样。 但是今日霍嬗一来,就安插了人手进来,着实是让他们一惊,心中很是担忧,这是不放心要架空他们? 但是现在霍嬗明晃晃的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再结合他们都是羽林中人,随后羽林也回来,那自然就是没有这个可能了,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末将等无异议。” 霍嬗点点头,他就没想着架空他们,那是自损战斗力的行为。 这四个校尉都没有换过,他们一直就是北军中人。 十几二十年,最少得都在七八年上,没有人在对北军的了解、对他们部下的了解上,能跟和他们相比。 只有他们能够发挥出这四校的最大战力,换了他们难道不是自损战斗力? 霍嬗看着他们,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职位称呼得重新定一下了,不然不利于统领,说不定还会起嫌隙!’ 羽林军是他从最开头练兵练起来的,各种职位也是早就已经定好的。 那些军官也是一步一步的证明了自己,让将士们觉得信服,所以没有问题。 虎贲那边可以说是和羽林一模一样,他们的制度霍嬗这十来天也做了一些改变。 变为了羽林经过了战场检验的那一套,两部一营,军侯军司马那一套。 若是只有一个虎贲那自然不是问题,但是现在不是多了一个北军嘛! 北军的一校才七百五十人,比虎贲一营多不了多少,但他们是校尉之职。 而虎贲一部一千两百多人,为首者才是一个别部司马。 你领的兵马没我多,但是你职位却比我高,我见面了还得向你行礼,他们怎么会愿意! 都是一群武人、军人,他们对于军中的地位看的是非常重的,我领的兵马比你多,我这个强者要向你这个弱者行礼,快别逗了。 这两军之间据霍嬗的猜测,时间一长必定会发生矛盾。 但是有霍嬗压着他们不会太过,只会是良性的竞争。 但是就这点良性的竞争,不能有。 你可以想象一下,就这么良性竞争相处半年,而羽林再一来,自然会帮虎贲。 而北军为了证明自己,战场上若是求功心切,轻敌冒进,那才祸事。 当然,这都是假设,猜测。 只不过霍嬗在他们之间要的是亲密无间,就跟一军一样,就算是良性竞争也一点都不能有。 因为霍嬗要的是稳定。 想事情不能光想内部,你还得想想外部。 这次西域之战,虎贲和北军以及随后的羽林就是他的中军啊! 他们就是霍嬗用来压外族兵马的底气之一啊! 中军闹矛盾,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霍嬗准备从源头就开始掐灭他。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 “徐自为。” “领虎贲为中军,护卫本侯左右,对了,照顾好太子。” “末将领命。” 四校尉一惊,太子也要去,人在哪儿呢? 几人有心想问问,但这时候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赵破奴。” “末将在。” “领你部越骑和长水为先锋,为大军探路,距大军三十里,我会分出一部分狼群为你部探路,即刻出发。” “末将领命。” 赵破奴行完令后招招手,越骑校尉和长水校尉以及他们俩的三个副手一起跟了上去。 随着哨子声响起,两校将士翻上马匹,在赵破奴的带领下出营门往西北方前去。 等他们离去以后,霍嬗吹了一个口哨,天空两声鹰啸响起,小黑和小白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了三十里,小白就会跟着他们,而小黑就会返回,霍嬗这边就会出发。 小白就是小黑的媳妇,霍嬗一直很忙,他还没见过小黑的媳妇,但是不影响他取名字,而且接下来到了陇西有的是时间。 也这不耽误霍嬗指挥小白,他指挥小黑,小黑指挥小白,就是这么个流程。 等小黑走后,霍嬗又拿出他的笛子,吹出了一段独特的旋律传出了营地。 营地外一声高昂的狼嚎声响起,外面的狼群立马分出差不多两百追向了赵破奴,并跑到了他们的前方。 因为北军的马匹没有经过训练,所以还稍微引发了一点骚乱,不过不碍事。 狼群以为这些马匹跟羽林的马匹一样不怕它们,所以靠近了一点。 将士们都知道冠军侯麾下有一支神秘的狼群,所以看到后只是惊奇,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营地中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面露感叹,这一幕不管见过多少次,他们的心中都会震动。 因为这不是人能理解的事情,这是伟力,匈奴人把霍嬗当成天神不是没有道理的。 其实并不是什么伟力,很简单的事情。 霍嬗和冠军小黑一同长大,这俩聪明异常,不用多说。 而霍嬗是这支狼群的狼王,霍嬗的吩咐它们自然遵从,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它们听不懂霍嬗的吩咐。 这一点上苍野就帮了大忙,他也很聪明啊,有他传话,自然一切都不是问题。 爱阅书香 苍野也依旧是这支狼群的狼王,霍嬗只能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在群狼的心里,霍嬗是羽林虎贲这群狼的狼王,而它们的狼王臣服于霍嬗,霍嬗自然就地位最高。 就像一支大狼群分成了各小部,而霍嬗地位最高。 而这三者除了冠军是用吃的收买,从小养到大,其他两者都是因为他们简直太聪明了,霍嬗才能收服。 这世间从来就不缺奇异之物,奇异之兽,尤其是西汉这个与上古时代若即若离的边边子。 所以说到底啊,还是霍嬗的运气好。 正好碰到了这几个聪明的,也正好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收服了他们。 像小黑,若不是他知道一点关于黑鹰的神话传说,若不是小黑遵守承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狼群,若是没有那次匈奴灭狼行动,还正好让他碰到狼群,默契的联合在一起灭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若是没有霍嬗本身的强大,以及做出了信守承诺的举动,以及狼群想要报仇的想法,也不可能成功。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虚无缥缈,不可解释的运气。 ……… “路博德。” “末将在。” “领你部胡骑和射声二校为后军。” “末将领命。” 也没什么其他要安排的,霍嬗挥挥手: “各就各位吧。” 霍嬗走下台子骑上冠军,来到了营地外的虎贲军中,小李子一直就跟在霍嬗身边,而孙尚去领五营,也就是虎贲亲卫营。 虎贲的行军和羽林不太一样。 羽林只要有马就行,一切的后勤物资都能够放在马上,只不过是多准备几匹驮马的问题。 但是虎贲不行,因为他们还有着一千的具装重骑。 虽然他们的具装甲胄用全钢打造,比铸铁要轻上不少,但是重量依旧很重。 马驮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长途奔袭,所以就有马车,速度自然会慢些。 羽林长途奔袭一日能够跑二百里,虎贲跑个一百多里没啥问题,这还是多亏了改良的马车。 匈奴和西域的情况不太一样,匈奴就需要长途奔袭,但是西域是有城池的。 敌方大军聚集,这一千虎贲重骑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用好了比一万的轻骑作用还要大,所以肯定要带上他们。 霍嬗在队伍中转了转,发现徐自为把刘据安排在队伍正中央的一辆粮草马车上,这会睡的正香呢。 霍嬗笑着摇摇头,骑着冠军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军等了一会以后,一声鹰啸传来,霍嬗立马开口: “出发。” 随着成片的哨子声响起,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西北方前行。 出征连一点气势都没有,没有鼓声,没有号角…… 但谁让霍嬗带了太子呢,谁让他们是偷跑呢! ……… 翌日晌午。 刘彻领着文武百官们和百姓们从清晨等了个晌午,一直等不到大军的到来。 等的不耐烦的刘彻让去查探,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两座上了锁,空空荡荡的营地。 刘彻感觉不妙,吩咐去冠军侯府探查,随后他就看到了霍嬗留下的东西。 刘彻先是打开诏书看了看,一瞬间气的脸都红了,他深呼吸两口压住怒火,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信。 等看完以后怒火稍减,但他依旧很生气。 旁边的卫青感觉不对劲,开口问道: “陛下,出了何事?” 刘彻扫视了一圈,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吼道: “哼,本以为他只是自己跑了,没想到还带走了太子,真是无法无天啊!” 看着目瞪口呆的卫青,刘彻又是一声冷哼,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需要顾及形象,他这会气的直想跺脚。 随后他一甩袖子,用超大声音吼道: “回宫!” 嗯,最后还是没绷住! ……… 虽迟但到,求下月票! (=^▽^=)(未完待续) 第214章 无法无天(四千) 刘彻离开以后,卫青遣散了百姓们,告知百姓霍嬗已走的消息,百姓们很是遗憾。 倒是没有人说什么不合礼仪一类的话语,这时候的这类规矩还不是这么的严格。 出征前誓师也只不过是为了壮声势而已,对霍嬗来说不算过分。 等百姓们和文武百官都遣散了以后,卫青、公孙贺几人前往了宫中。 缺席了誓师这个虽然不好,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抓走了太子才是天大的问题。 这也就是霍嬗,要是其他人,大军立马就出发了,霍嬗与虎贲、北军四校怕是一个人都活不了。 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 卫青虽然心中很是忐忑,但是不算是很恐慌,因为他看刘彻的样子,不像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等几人来到宣室殿,就看到了殿中一片的狼藉,刘彻正气呼呼的坐在上面。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刘彻直接一拍案桌,大喊道: “朕不安,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身为国家大将,虏走朕的太子,他是要干嘛?啊?是要谋反吗?” 刘彻简直是越想越气,他起身站在台上破口大骂,底下的几人战战兢兢的听着。 随着怒骂,刘彻的怒火也渐渐地降了下来,公孙贺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子侯应当是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估计是想让他表叔看看战场与我大汉河西疆土。” 刘彻瞪了他一眼: “难道朕不知道吗?用的着你说? 若不是因为如此,朕必定砍了他。” 厅中的几人低着头撇撇嘴。 公孙贺又开口问道: “陛下,那现在要不要派兵追回来?” “怎么追,你带兵去追? 子侯每日行军两百里,等追上他都到陇西了,若不是他会在陇西待些时日,十个你都追不上他!” 公孙贺咂咂嘴,说的还真是,他转过头给了卫青一个眼神,你也说说啊,别光我说啊! 卫青表示收到,他一开口就直指要点: “陛下,那此事当如何处理?” 刘彻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把消息流传出去,就说此行太子随子侯出征,为保护太子所以提前出发,隐藏行踪。” 卫青等到刘彻说完,连忙行礼应诺,像是怕刘彻反悔一样。 随后刘彻站起身,一甩袖子往后殿走去,边走还边嘟囔: “本以为他成熟稳重,没想到跟他老子简直一模一样。” 刘彻本来很气的,在心中几次三番的想要派大军把霍嬗给押回来,但是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经过一番**,他也就没那么气了。 带着太子去上一趟战场,想想其实也挺好的。 想到这儿,刘彻还有些吃味,他这个当老子的虽然带兵威震过匈奴,但还没去过真正的战场呢,刘据这个当儿子的倒是先去了。 ‘唉,随他去吧,大了,管不住了!’ ……… 而就在刘彻给他擦屁股的时候,霍嬗他们经过一夜的赶路,已经距离长安百里外了。 不光是虎贲将士们没有雀蒙眼,这些北军将士们也是一样,所以夜晚赶路还是很快的。 此时将士们正在河边休息,此次赶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长安距离陇西差不多一千五百里距离,霍嬗的目标是在九月二十前到达陇西郡的治所陇西城,所以一天走个百里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轻松的基础是建立在羌人身上。 这个时间点还没入冬,羌人打草的时机还没过去,若是李息老将军的事情败露,那说不准羌人就会采取点什么行动。 到了那一步,他们估计就得快马加鞭了敢去支援了。 我大汉损失了一位李息,但还有霍嬗。 等他到达了陇西,具体是要打要谈,还是当做没事发生过,那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人的名树的影,霍嬗也想看看冠军侯在这些羌人心目中的印象。 霍嬗估计怕是比匈奴人差不了多少。 以前的羌人势力也很大,河西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老霍打河西的时候,顺带着也收拾了他们一顿,估计他们心中会‘有些’印象。 ……… 此时的霍嬗,正在想着军制的问题。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所以霍嬗准备是在路上就把这事处理完成。 首先是最简单的军法官和后勤问题,这点是不会有异议的。 霍嬗打算是让钟干总揽全局,负责这项事物,让韩增和公孙敬声辅助他。 随后是虎贲军的问题,虎贲和羽林无二致,唯一有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有一千重骑。 而且他们的重骑没有在一起,而是分布在五营当中,每营两百。 而霍嬗准备把他们集合在一起,重骑只有集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当然,这只是因为他们只有一千的缘故。 霍嬗准备让上官桀统领这支虎贲重骑,职位是别部司马。 他们就一直跟着霍嬗,当作亲卫军。 剩下的两千虎贲轻骑,依旧由徐自为统领,职位是校尉。 还是分为五部,两部一营排列,每营是四百人,不能打乱他们的默契,部级统领职位别部司马,营级军侯。 目前先就是这样,等到后面羽林来了,匈奴义从,湟中义从全都来了,这些东西都得重新安排。 除了必要的中军以外,其他的估计得打乱部署到这些人中去。 不过霍嬗的心里也是有些打算的。 湟中他不准备多带,一万就行,加上匈奴义从和左大都尉部的五万一共六万。 北军四校除过特殊兵种射声以外,其他的三校一校两万,掌控起来对他们来说非常的简单,没啥问题。 三者都为骑兵,其中两者还都是胡骑,他们对匈奴人很了解,那就更没啥问题。 至于羽林和虎贲二军,肯定就是霍嬗的中军,这次他是不可能把这两部打散放出去的。 除了一些必要的原因,还有一个神臂弩的原因,霍嬗还想着给不识抬举之人来一波弩阵雨呢。 虎贲军想完了,接下来就是北军。 北军其实也很简单,射声调入中军,北军三校合为一体,两千二百五十人,赵破奴为北军校尉。 先就这样吧! ……… 霍嬗想清楚以后喊来了众人。 “都坐,喊你们过来是说说职位的问题。 你们当中有将军、有校尉、有军侯、亦有司马,调遣起来不太方便,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一个职位。 以后在军中,按照我定下的职位称呼、主事、行礼,全军和谐如一体。 丑话先说在前头,日后谁若是敢闹矛盾,我不管你是谁,这次就不是打板子了,直接斩了了事。” 霍嬗说到这儿扫视了一圈,随后喝道: “都懂了吗?” 一群人站了起来,锤胸行礼: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那行,接下来我就说说我的安排。” “军法官和全军后勤这边依旧是由钟干为护军使负责,韩增!” “臣在!” “你和公孙敬声辅助,为护军副使,你管军法奖惩,他管后勤。” “诺!” “徐自为!” “末将在!” “虎贲一千重骑挑出,为本侯中军,由我亲自统领。 剩余两千轻骑立虎贲校尉部,按照五营划分为两部一营,你任校尉,下面军官依旧。” “末将领命!” “赵破奴!” “末将在!” “北军四校,射身入中军,由我亲自统领,其余三校立北军校尉部,你为校尉,四校尉为别部司马。” 五个人同时行礼: “末将领命!” “路博德!” “末将在!” “你为北军副校,当赵破奴的副手。” “末将领命!” 赵破奴立马对着路博德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的样子让路博德想给他来一拳。 路博德虽然心中无奈,实在不想当赵破奴的副手,但是他也应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的战场和霍嬗的战场不在一起。 “王纬去帮着管后勤吧,霍光、张安世、田千秋,你三人做好随军记录,军中文书,至于司马迁……” 霍嬗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随便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司马迁一愣,撇撇嘴,委屈巴巴的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诺。” 霍嬗带他来就是让他看看战场,也没想着让他办事,军中事物他也办不了,所以就没安排具体事物,跟着霍光慢慢混去吧! “散了吧。” “末将等告退。” 霍嬗这次就是给他们安排一下职位,给各兵马定下一个直属上司,免得他们闹矛盾。 至于行军布置,和这个是两码子事,并不会变化。 赵破奴依旧是先锋,路博德依旧是后军,他坐镇中央。 ……… 这些人刚出去,小李子就跑了过来: “君侯,太子殿下醒了。” 霍嬗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笑容: “走,去看看。” 霍嬗边往过去走,边心中不由的感叹: ‘还真是能睡啊,大军出征,嘈嘈杂杂的,躺在摇晃的马车上直接睡到了大天亮,觉真好啊!’ 而当霍嬗找到了刘据以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甲胄,头发有些乱,头盔放在一旁,正一脸懵的坐在粮草车上的太子殿下。 刘据看到霍嬗的到来,眼睛一亮,立马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子侯,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哪啊?” “子侯见过表叔。” 霍嬗行了一礼,刘据连忙挥挥手说道: “别行礼了,快说说这是在哪儿?我为何在此地?” 霍嬗看着刘据那有些僵硬的脸色,露出一个笑容: “大军正在前往陇西的路上。” “那我为何在此地?我是来送行的?” 霍嬗面带笑容缓缓摇头,随后一脸惊讶的问道: “表叔把昨夜的事都忘了?” 刘据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了: “昨夜,昨夜是什么事?” “昨夜啊,昨夜表叔喝醉了,意气风发,冲进宫中请求陛下,愿意来我麾下当一小兵。” 刘彻是真绷不住了,但还有一丝希望: “允了?” “那是自然,陛下还高兴了好久呢,一直夸赞你呢。 我们此行就是在前往陇西的路上,表叔现在是我麾下一亲兵,而不是太子了。” 说到这儿霍嬗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继续说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表叔还想要从头干起,若是有着太子的身份,我这个外甥侄儿都得听你的。” 霍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自信的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不就是战功嘛,表叔放心,战阵之上,子侯肯定会把表叔安排在最难难的地方。 要知道,最艰难的地方最好拿战功,表叔加油!” 说完后,霍嬗还拍了拍刘据的肩膀。 本来晕晕乎乎不敢置信的刘据听到这话,立马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霍嬗一脸好奇的看着刘据,刘据嘴巴里的话刚要脱口而出,立马又闭上了嘴巴。 刘据思考了一下以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 “表叔昨日的那是醉话,当不得真,今日我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文书一类的职务比较适合我。 上阵杀敌我久未操练,怕是会拖累同行,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霍嬗装模做样的想了想,随后点点头: “嗯,确实是如此,那表叔就洗漱一下,待会去找我叔父吧。” 刘据愣愣的点点头,看着远去的霍嬗的背影,反应过来的他直接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心中后悔不已。 他倒是没有怀疑霍嬗说的是假话。 一个原因是因为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啥都不记得了。 而且就算是霍嬗骗他又怎样,霍嬗既然敢说出来,事情就是大差不离的。 霍嬗说有诏书,那肯定就是有诏书的,这点上就不可能骗他。 至于造反,刘据从没想过! 所以他也没有提出要回去的意思,因为霍嬗说的是昨晚。 昨晚出发,那也就是说没有参加誓师,有此事扩大影响,现在估计整个长安都知道了。 他一个随军出征的太子,又跑回去了算怎么回事! 所以他算是已经架在这儿了,唯一的选择就是跟随霍嬗去西域战场上,而且这也对他泽有好处。 lingdiankanshu.com 虽然他已经认命了,但是他对于霍嬗的话语,还是有些存疑的。 因为喝醉了冲进宫中请诏,这实在不是他自己能够干出来的事,他一向喝醉了以后都会安安稳稳的睡去。 但不管怎么样,心中有着多少想法,最后都化作了一声仰天长叹。 悲催啊!(未完待续) 第215章 河湟地区(七千) 接下来的一连八九日,大军一直保持着每日百里的行军速度,昼伏夜出往陇西赶路。 有时候走大道,有时候走走平坦处的渭水河岸,总路线就是一直沿着渭水往上游走去。 等走到渭水源头,就离陇西城很近了,因为渭水源头的鸟鼠同穴山,离陇西城不到两百里的路程。 他们的位置现在距离冀县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这个冀县是哪一郡管辖,这个霍嬗还真不清楚。 因为陇西郡和天水郡相交的这片地域,他们的管辖权时常变换,不过按照张安世说,这个冀县现在是属陇西管辖。 再有个三五日路程,差不多就能到达陇西城,大军会在此地休息一天,随后就会继续往西北出发。 陇西只是他们的第一站,还不算是真正的前线要地。 过了陇西以后,他们就会一路北上,然后到达金城。 金城此时还不是日后的战略要地、大兵城,它现在只是一个小城,不过也是一个小兵城了。 防御羌人的中心据点,是在距离金城不到百里的令居,赵充国家就在那儿。 令居屯居着大量的军户,有着众多的兵马,这片地域现在是在陇西郡的管辖范围。 至于金城郡,现在还没有这个郡,距离它的出现还需要二三十年呢。 虽然令居是个重要地方,但是大军是不会去往令居的。 等到了金城以后,大军会直接转道向西,然后进入河湟地区。 沿着湟水前行,一路直达真正的前线,湟中东方的护羌站所,李息老将军的遗骸就在那儿。 至于湟河地区,这片地方是一片谷地,不过不是盆地,而是由湟水和黄河上游,以及他们各自的支流周边的小块谷地,在加上众多的高山、草原组成的一片地域。 这片地域并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大半都是谷地高山,所以地形是相当的复杂。 不过这片区域非常非常的重要。 这片区域可以说是青藏地区与中原的链接口,海拔只有两千两百米,当然,这是与青藏高原其他地方相比较。 气候适宜,非常的适合农业的耕作,是青藏高原上的唯一一块宝地。 羌人中一大半的人都生活在这周边,其余的才分布在高原之上。 不过那是以前,自从上次元鼎六年之战过后,羌人元气大伤,大半的羌人已经撤出了这片地域。 只有先零羌还生活在这片地域,其他的钟羌等几个大部落在此地周围的西、南两边环伺,以待时机。 其余的几十部诸羌,大半散布在大部落后面,还有几支如发羌去了其他地区。 而大汉插了一手进入,基本上占据了河湟地区的一半大小,没有几十年后的那么彻底,全都占了下来。 西海边的护羌城,此时还没有建立,此时的护羌站所,在湟中东边的一百五十里处,真真正正的前沿。 也就是说湟中义从生活的湟中地区,并不在大汉的掌控范围之内,周边诸羌环绕,他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可以想象。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大汉桥头堡,是大汉的一把尖刀,直插羌人的要害。 而说这片地域重要,是因为这片地域是青藏通往黄土高原,河西等地的要地。 而对于羌人来说,这片地域是一块宝地,掌握了这片地域,他们能够生活的更好,饿死、冻死的人会更少。 更别提占据下这片地域以后,他们就能够随时的进攻大汉,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 而对于大汉来说正好相反,好不容易把你们赶走了,不可能让你们再出来的好吧! 历史上几千年,青藏游牧民族和中原农耕民族在这拉拉扯扯,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就说明了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两汉的羌人叛乱,羌人进攻就是这个原因。 像唐朝时代,吐蕃能够一路上打到长安,就是因为他们掌控了这片地域。 若是大唐能够掌控这片地域,那吐蕃的威胁性就会大大的降低。 两方的势力,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不管是谁当家做主,都一直争夺着这片地域。 青藏地区的游牧民族的威胁性,一直就不比北方游牧民族来的低。 所以说,这片地域非常的重要,不管是什么时代,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放弃。 ……… 霍嬗正跟随着大军赶路,孙尚带着一个北军将士走了过来。 至于霍嬗是怎么分辩的…… 嗯,羽林的军服是以红色为主,衣边为黑色,全军黑马。 而虎贲是全员黑色,除了他们内衬的内衣是白色、麻色以外,他们的军服甲胄全部都是黑色,胯下的马匹也都是黑色。 而北军军服一直都是以橘红色为主,还没有换,他们的马匹各色都有。 与羽林的血红色相比,霍嬗觉得还是羽林的好看一点。 霍嬗把目光放到这名将士身上: “何事?” “回大将军,我部先锋在前方遇到了来自护羌站所的八百里加急。” ‘还真他妈的来了!’ 霍嬗心中不由的暗骂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 “走,去看看。” 虎贲亲卫营四百将士立马护着霍嬗向大军前方奔去,三十里的距离,没一会霍嬗就到了。 霍嬗翻身下马,赵破奴立马迎了上来,霍嬗看着他问道: “人呢?” 赵破奴指了指远处,霍嬗眯着眼抬头一看,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远处。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此人交给我,先锋继续前行,不可耽误路程,如今距离中军差不多一十七里,你部多快速度能够拉足距离自己算。” “末将领命。” 赵破奴行礼后吹响哨子,将士们翻身上马,排着乍一眼看过去很杂乱,但是很适合先锋的阵型往前奔去。 那名从护羌站所来的,三十五六的急报将士,看到离去的北军有些疑惑。 他是八百里加急,路上是不能停的,他现在停了下来,除了赵破奴派人阻拦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在十几年前见过北军。 yyxs.la 所以他知道这支军队,是长安在得知李息校尉逝世以后派来支援的,而他本来就是去长安求援的,所以他停了下来。 而现在这些人又跑了,这名将士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他看着北军离去的方向心中暗道: ‘难道我路过的路上发现了敌人?’ 想到这,他取下背上的盒子放到了胸前,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忽然从远方响起一个呼喊声,让他一惊。 “举起火把。” 随后他看到一个人影有了过来,在此人身后还隐隐约约有几个人,这名将士看了一眼还没跑远的北军将士,心里稍安。 ‘北军这么近,应该不是敌人,应该是大人物来了!’ 随后他借着对方火把的光亮看清了对面的情况,是一个少年走了过来,来到他十步的时候开口说道: “我乃大汉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霍子侯,朝廷得知李息老将军逝世后,派我领大军前来以防羌人,急报呢?” 霍嬗一番话说完,来到了这名将士身前两步停下了。 而这名将士在听到冠军侯以后喜出望外: “冠军侯?就那个一战灭了匈奴二十万大军的,冠军景桓侯的独子,新任冠军侯?” 二十万大军? 霍嬗虽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如假包换。” 这个人听到霍嬗承认了下来以后,更加的兴奋,想要走到霍嬗跟前,被孙尚拦了下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我是酒泉郡人士,后迁往令居。” 霍嬗明白了,这不就巧了嘛,酒泉这名字咋来的,其中一个就跟老霍有关。 第一个由来,就是酒泉这个地方呢,城下有泉,其水若酒,所以有了这么个名字。 而另一个由来,老霍在对匈奴取的大胜以后,麾下的将士们说要弄个庆功宴,闹着要喝酒。 而出征在外,哪来的那么多酒啊! 正好老霍看到一汪泉水,所以灵机一动,举起一壶美酒倒进了泉水之中。 泉水甘冽,酒香四溢,所以就有了酒泉的名字。 第一种,神话传说,第二种,嗯,真实事件演变的民间传说。 这时候的百姓都信第二种,毕竟第一种太过于玄奇,而第二种的疆场、冠军侯、酒泉,多么令人向往啊! 随军记录中没有记载,霍嬗也不知真假。 他也问过老赵和老路,他俩异口同声的说是真的,还跟霍嬗吐槽,说老霍选的最大的那口泉水,才三百多人一人一口就没了。 随后的将士们喝的都是刚泛上来的泉水,不过将士都很开心。 喝的本来就不是酒,喝的是那股子念想,喝的是大胜之后的情绪,所以酒不酒的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因为一个名字,把酒泉郡的百姓和冠军侯联系在了一起,这么将士这么兴奋也是有原因的,不过…… “我记得酒泉没往令居迁军户吧?” “那边没什么仗打,我会养马,所以就请求迁到了这边,我家是第一批迁往令居的,已经十余年了。” 霍嬗点点头,特殊人才支援特殊地方,这很合理。 虽然从没有过大汉的八百里加急被人调换的事情出现过,但是小心谨慎总是不为过的。(未完待续) 第216章 两种策略(一万) 霍嬗在问完这个原由以后,又开口问道: “报上你的军中职位,还有你的验传、竹节呢?” 这将士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和一段竹片递给孙尚,随后说道: “护羌站所邮驿驿骑纵泉,见过冠军侯。” 霍嬗看到孙尚示意没问题以后,霍嬗点了点头,开口继续问道: “在邮驿养马?怎么这次是你来了?” 纵泉挠了挠头,随后说道: “回冠军侯,是在邮驿养马,这次的急报比较重要,因为我熟悉马性,骑术也好,所以这次是我。” 霍嬗抬起手招了招: “战报呢?” 纵泉面露难色: “邮书令史说让我送到大鸿胪……” 霍嬗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 “傻了嘛这不是,我是大司马,掌全国军事,战事情报大鸿胪收到了也是递给我。 而且此战我全权负责,下诏的驿骑应当已经到达令居了,你应当是路上错过了,快给我吧!” 其实有时候规矩就是这样,他的急报是送往大鸿胪署衙的,随后由大鸿胪递给刘彻。 如果霍嬗是一个普通将领,手里是普通权利,他是没资格看战报的,这是大罪。 不过霍嬗是有这个权利的,但是纵泉不知道啊! 急报半路拆开,他是要被砍头的。 霍嬗就算是拿出斩蛇剑和诏书,纵泉也不认识啊! 不过纵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打开了胸前的盒子取出一个竹筒递给孙尚,然后说道: “不知冠军侯看完以后,能否手书一封,让我一同带往长安?” 至于纵泉为何相信霍嬗的身份…… 这是大汉腹地,那是北军兵马。 霍嬗接过孙尚递过来的竹筒,看了一眼纵泉,他对这个人很有好感,所以笑道: “不用你再跑一趟了,此事与西北十四郡一切事物都由我全权负责,我有飞鹰传书,一个时辰就能到长安,你随我返回护羌站所吧!” 纵泉听到后还是有些犹豫,其实要不是面前的是冠军侯,他根本不会犹豫,他一定会选择去长安,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而霍嬗已经不理他了,他借着火把观察了一下竹筒,发现没有问题后,拿起竹筒在自己腰间的刀鞘上磕了起来,边磕边转。 没有趁手的工具,封泥也只能磕一磕了。 等磕的差不多松动了以后,霍嬗一使劲拧开竹筒,抖掉手上的封泥渣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竹简拿在手中,把竹筒递给小李子。 随后散开竹简,凑到将士举着的火把面前看了起来。 没一会霍嬗就看完了,整个过程呢,霍嬗的脸上面无表情,但他的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局势目前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羌人也没有大规模的大举进攻。 急报上说的是先零羌的小股兵马,一反往年这个时节的常态,进入了湟中地区,与湟中义从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 钟羌和诸羌各部似乎也有往河湟地区调遣的举动。 这个似乎是因为时间紧迫,那边也只有一点简单的消息,送急报之时还没有来的及探查。 而且他们也不确定情况如何,所以用了似乎这个词。 按理来说,急报这么关键的东西,是不能似是而非的,但是其实不然。 这种情况下的急报,是不可能只发一份的,基本上五天、三天一份,情况紧急些一天一份。 而在护羌那边传出消息以后,他们就会提高警惕以防御为主。 虽然没有了主心骨,但并不代表一切都陷入了瘫痪当中。 而在长安得到急报,基本就到了两三日后了,他们在得到急报后,当务之急就是回报。 告诉长安的态度,是打还是和,而打是进攻还是防御,让护羌那边有一个明确的路线可以走。 而接下来大汉的朝堂就会运作起来,商议事情怎么处理,是派大将过去还是让大将领援兵过去。 或者其他地方有战事腾不开手,派遣周边几郡将士前往支援。 需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然后长安这边大将或者大将带大军出发。 刘彻给他路上拦急报的权利,然后根据陆陆续续得到的消息,支援的大将在路上就可以利用八百里加急遥控指挥。 这种就是主将出事的情况下,而有敌来犯,主将在的情况下和这个也差不多。 只不过少了一个从长安派兵的流程,一般都是刘彻会给将领下令,周边几郡调出兵马前往支援。 小规模战争或者叛乱就是这样,而大规模的战争,那整个大汉就会动起来。 那也不光是长安派些兵马的问题了。 这几十年连年大战,各地叛乱,大汉对于这一套流程非常的熟悉。 没有这行之有效的一套流程,大汉可能早就被人打进来了,新收的疆域也可能早就被抢了回去。 现在更别提霍嬗就在路上,若是不惜马力,撒丫子狂奔,六七日内他就能够到达湟中。 敌方的小规模进攻根本就不怕,而大规模进攻,你游牧虽然较快,但是没个十来日你到不了我大汉边境。 知道了情况也就不怕了,怕的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烧杀抢掠。 这就是情报的重要性。 所以,接下来的行军路上,他准备不再抄近道走小路了,不然错过了随后的驿骑就不太好了。 而霍嬗在看完战报以后,差不多就猜到了大体的情况。 应该是李息逝世的消息羌人不知道怎么得知了一点,而且霍嬗敢保证,他们一定得知的是确定性消息,但是他们自己不敢全信,所以这是试探性进攻。 霍嬗觉得他们得到的是确定性消息,是因为几件事。 一是因为李息在去世之前,把一切差不多都安排妥当了,包括他死后的问题,隐瞒消息,留出这个给长安准备的时间差。 而时间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起初羌人没有异动,就说明这套布置没有问题。 而消息现如今是怎么流传出去的,这霍嬗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计划有漏洞,也许是有叛徒。 而羌人一般进攻的时节是在六七月份,因为八九月份的时候,他们会收割草料以备过冬。 虽然也有三四月份、八九月份,乃至十月份进攻的情况,这种情况还很多,但这都是有特殊情况的。 比如天灾,比如打大汉一个措手不及等等。 而羌人与大汉已经和平相处有些年岁了,这个时间来攻,他们肯定是得到了确定消息。 yqxsw.org 而他们得知的消息是真的,而他们不敢确定,这就是因为李息他这十几年的策略。 李息一直想要挺进去,一举占据河湟谷地,但是羌人实在是被他杀怕了,不敢来啊! 而李息也不敢攻进去,一者是地形复杂,打下去容易伤亡过大。 二者是羌人随时有后路,打不过人家就直接退往高原。 进入了高原以后,大汉就拿他们没有办法,河湟没事,海拔不是很高,气候也不是很恶劣。 但是高原,除了个别将士大部分将士是撑不住的,所以没法追击,也没法绕到身后阻拦。 基本上天时地利与人和人家占全了,这仗就没法打。 按理来说,等他们跑了,大汉不就控制了河湟地区吗? 这是没有的,因为守不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将士不够,你要挺过修建防御工事的这段时间,你的将士得够。 令居有三万的步兵,金城有五千骑兵,护羌站所有着一万五骑兵。 总共才五万兵马,加上湟中才七八万,你怎么抵挡羌人十几万二十万大军的进攻? 一汉当五胡是没错,但是人家不和你打,人家只骚扰,而且天时三者还不在大汉。 所以李息就想把他们引出来,来个一网打尽。 所以就有了很多的故事在河湟地区流传,比如说李息死了,你们快来打;李息回长安了,新将领还没来,正好是空当。 但人家也不傻,人家不可能听一则消息就大军齐出。 所以通常是派小部兵马看能不能冲进大汉,若是冲进去,那自然就是真的,简直简单粗暴。 李息也不可能真让这支兵马冲进大汉烧杀抢掠,所以羌人们也只是吃点小亏,跌不了大跟头。 这也就是羌人不敢真正确信的原因,有前科啊! 至于霍嬗怎么看出来的是试探性进攻…… 上面写了小股,而且结合实际情况,很容易得出结论。 首先呢,就是前面说的时间问题。 其次就是地域问题了,先零羌在西海的北边,有一个小盆地,他们在那边游牧。 而湟中在西海东边,两者距离不过三四百里,若是真确信了消息,对于羌人来说大军齐出两三日的路程。 小股部队自然就是试探。 结合一下各种情况,霍嬗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而现在,霍嬗心里有了两种对敌策略。 一曰攻,二曰守。 攻就是先传信过去,大军齐出以攻羌人,先吓退羌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霍嬗过去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造成的后绪情况就是会恢复往日的局面,随后霍嬗就会展开和谈。 而守呢,就是大军龟缩不出,湟中退回大汉,让羌人确定李息死亡的消息。 大汉对他们的进攻视若无睹,拼死抵抗,龟缩到底。 用必要的牺牲让他们觉得,这是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引他们更多的大军前来,经过一系列准备工作及手段来个一网打尽。 后绪的情况没成会有很大损失,有霍嬗在他们冲不出来,不至于伤筋动骨。 成了,会有很大的收获,把他们彻底赶出河湟。 和谈也会继续,但第一条策略的和谈是平等交易,第二条策略就是施舍了。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会是天差地别,所取得的利益也会是两个极端。 所以,这两种策略选哪一种呢?(未完待续) 第217章 下令(四千) 众人在此等候了一会,等着随后的大军赶来。 在此期间霍嬗一直皱着眉头思考着计划,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纵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孙尚给拦了下来。 众人等了不短的时间,渐渐声音越来越大的马蹄声惊醒了霍嬗,这一刻他的心中有了决定。 霍嬗重返大军当中,纵泉也跟着他们。 而他在进入大军以后,下巴就没有合上去过,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精良的大军,就连他认为是天下第一的北军都比不上。 这就是一战灭了二十万匈奴骑兵的羽林军吗? 霍嬗也没注意他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关心。 回到大军以后,霍嬗开始下令: “传令,大军不惜马力,紧急行军,十六傍晚抵达陇西。” “诺。” 传令兵听到了以后开始下去传令。 不管选择哪一个计划,大军加快速度是必然的事情。 两日行军赶到陇西,这是没问题的事情。 一日行军两百多里,才两日时间,对于将士们的战马来说轻轻松松。 要让它们受不住,起码要在十天半月以上,不光将士是大汉最精锐的将士们,马匹也是大汉最精锐的马匹。 一匹匹高头大马,长得膘肥体壮的。 不过拉车的驮马,估计要累死不少。 “小李子,准备诏书。” “诺。” 小李子准备好以后,霍嬗爬上一辆马车,趴在一个装盔甲的箱子上,在颠簸中拿起笔写了起来。 写完一份以后,霍嬗又拿过一份空白诏书写了起来,等两份诏书写完以后霍嬗递给小李子,让他盖印。 随后霍嬗站起身子,左右转头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张安世,霍嬗大声吼道: “张安世。” “臣在。” “拿几份手令过来。” “诺。” 没一会张安世拿着几张纸走了过来,上面是已经把基本规格起草好的手令。 霍嬗想了想又弯下腰写了起来,一连写了八份手令和两封信以后停了下来,随后递给小李子,并从他手里拿过两张已经盖好印的诏书。 小李子给八份手令盖印,霍嬗拿起诏书看了看,然后静静等待,等小李子全都完工以后,两人开始准备竹筒。 霍嬗把一份诏书放进竹筒里,与它一起的还有一份手令。 另一份诏书与四份手令放在一起,剩下的三份单独放置。 随后霍嬗接过小李子这会刚准备好的封泥,把口封了起来,然后在上面印上独属于自己的封印。 张安世立马举了三个火把过来,霍嬗放到火边把两个竹筒转着烤了一会,等差不多烤干了以后,诏令准备这才完成了。 霍嬗拿着这些东西跳上马匹,随后转头喊道: “孙尚。” “末将在。” 旁边的赵破奴应了一声。 霍嬗把第一个竹筒递给他,随后下令: “立刻派出斥候,让先锋加快行军,让他派出北军斥候,八百里加急把此诏令送到陇西郡守手中。” “末将领命。” 孙尚离去开始安排。 这个竹筒里有着一份诏书和一份手令,诏书上写的是刘彻把十四郡一切事物交给霍嬗的诏令。 而手书上写的是,让陇西郡守于十六日傍晚之前准备好两万的驮马和相应的缰绳等物,并把它们集结到陇西城外。 还有杀羊煮粮,准备好六千人的吃食,以及一万二战马的粮草精粮,水源等物。 借助着行军路途上的邮驿,北军发出的八百里加急天亮之前就能到达陇西城下。 而陇西城是一个大城,粮草等物不是问题。 至于马匹,陇西郡、天水郡是养马大地,陇西城不远处就有一个大马厩,也不是问题。 赵破奴下去安排,霍嬗把目光又放在了远处的纵泉身上: “纵泉!” 纵泉拉紧缰绳,胯下马匹停了一下,等到了霍嬗旁边又‘驾’了一声,随后拱拱手: “在!” 霍嬗把另一个竹筒扔给纵泉,纵泉接到手后装进自己的盒子里,然后卡好锁扣。 “这是诏令,八百里加急送回护羌站所。” “诺!” 纵泉领命后立马就要出发,他也不是个迂腐之人,前面的北军,现在又是这么一支大军,身处大汉腹地,还是冠军侯,身份自然不用怀疑。 能从这儿得到回应,还去什么长安啊。 霍嬗连忙拦下他: “慢着。” 纵泉立马停下,疑惑的看着霍嬗: “冠军侯还有何吩咐?” “你一路前行到此未曾休息,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以免发生意外。” 纵泉露出笑容,行礼说道: “冠军侯考虑周全。” 有两个人陪同,他路上就不用提心吊胆,时刻最高警惕了。 长途跋涉、星夜兼程问题不大,但是一直全神贯注很累的好吧! 霍嬗安排人也不是防着他,是真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带来的战报看过以后他就没有问题。 大汉的八百里加急都能出问题,那整个大汉就真的要出大问题了。 霍嬗打了个响指,随便指了两个人: “你,还有你,你二人一同前去,轻装简从,单马独行,你们的马留在下个邮驿,我会让人带上,路上有事听纵泉吩咐。” “诺。” 他们自然是要听纵泉吩咐的,八百里加急的路线会随时变动,包括一切行事风格,各项规矩都是严格保密的。 他们又不知道八百里加急怎么弄,不听纵泉的才是错的。 看着远去的三人,霍嬗松了一口气,按照时间,差不多中午时分他们就能到达护羌站所。 按照他的想法,现在是十五日凌晨,大军十六日傍晚到达陇西。 然后休息一日十八日出发,再用三日时间,二十日晚他就能带大军到达护羌站所。 而这五六日的时间,那边就需要依照命令的安排应对羌人。 纵泉带走的竹筒里有着一份诏书和四份手令。 诏书上写的自然是刘彻把羌人的所有问题交给他处理的诏令。 虽然消息差不多已经传过去了,但是诏书还是得送。 至于四份手令…… 第一份手令,湟中义从六万人口,全部退回护羌站所后方,放弃湟中地区。 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的出霍嬗选的是哪一条路,那肯定是第二条啊! 他身为冠军侯,不玩一把大的,平平淡淡的有个啵儿意思! 而这一道命令的潜在谋划呢,第一点那肯定就是让羌人确定李息逝世的消息,看他们会不会上钩! 湟中退出了几十年居住的地域,撤回后方,大汉防御之势明显,肯定是出了大事。 羌人是肯定会上钩的,就看他们是一口咬下,还是试探性的咬点边边角角的饵料。 湟中地区就是霍嬗给他们的第一份诱惑。 要想让鱼上钩,你就得先让它们吃点好东西,激发出它们的**,才能最大概率的让它们进行下一步,这就是霍嬗的打窝。 而且湟中地区地处平原,包括湟中的北方,东方直到护羌站所都是平原,湟河从中穿插而过。 而相对于河湟的其他地区来说,这个地方易攻难守,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这样。 所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饵料,平原就代表了草场,代表了肥沃,对羌人是有很大的诱惑力的。 而对霍嬗来说,因为此地易攻难守,就算是他的一切谋划全都落空了,这片地域他也是能够拿回来的。 地域上不会有什么变化,无非损失一些资源和大军将士,这种状况对于大汉来说,换取一个机会是可以承受的。 若是羌人来了,占下了湟中地区,但他们又很知足,然后不打了,但是也不退,誓死抵抗,那霍嬗怕是会笑疯。 滑不溜秋的羌人,想要跟我大汉来一场野战? 这不是正中下怀嘛! 所以说,这一步的计划,霍嬗觉得是一步很好的棋。 湟中退出来,你羌人警惕不咬这个钩,那我大汉也只是损失一些湟中义从调动的钱粮,以及过冬的粮草罢了。 你羌人若是咬钩了,但很知足不再进一步进攻大汉,霍嬗这边就会发动进攻。 畅想中文网 你若是退,那我拿回来,咱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各损失一点钱粮,随后和谈,都是朋友嘛。 你羌人若是不太甘心,稍微打打再退,那两方再加点损失,随后还是和谈。 你若是强硬不退,硬是要吃下口,那正中我下怀。 那咱们就练练,看是我大汉的铁骑刀子硬,还是你羌人的胡骑牙口好了。 而他们若是拿下了湟中,还想要趁着这个‘好机会’进攻大汉,那一切就按照霍嬗后续计划走。 不管是这哪一种,还是其他的各种可能,霍嬗都能够承受的起。 不过霍嬗猜测,他们极有可能会继续进攻大汉。 你不能把羌人跟汉人相比,他们打仗虽然不如大汉,但也很厉害的好吧,搞破坏大汉还不如他们呢。 但智慧谋划方面嘛,就不比了,这没有可比性。 俗话说的好,不能小看任何的敌人,这话霍嬗也是很认同的,但是对付羌人,你必要的时候还真就不能太过于高看他们。 若是因为小心谨慎而耽误了战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湟中义从会不会听从霍嬗的命令。 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若是湟中不听****就会全面落空,甚至可能把他们推向羌人。 但是在这个时代,在霍嬗身上,这是一个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湟中义从的前身是小月氏,这是一个居住在河西、河湟等地的部族,算是有点实力,但是一直在被匈奴和羌人欺压。 甚至一度被匈奴打崩差点灭族,但他们很有骨气,誓死不降,是谁救了他们? 是大汉,是冠军侯! 冠军侯带领着他们,帮他们报仇,夺回失地,虽然夺到了大汉的手里,但他们很愿意啊! 自己啥都不要,全给大汉,就是不能给你匈奴和羌人。 而随后河西平定以后,这个小月氏部族,加上了部分受降的匈奴人,部分受降的羌人组成了一个新部落。 被刘彻迁到了湟中,用来抵御羌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称呼,慢慢的就称呼他们为湟中义从。 历史上,就算是到了汉武后期,他们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大汉的补给,被羌人抓住机会进攻、欺压,但他们依旧没有叛乱。 他们依旧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完成大汉交给他们的任务。 至于日后的东汉时期,那太远了,人是会变的嘛。 而造成他们忠于大汉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大汉的强盛,帮他们报仇的因素,另一个是他们对于匈奴和羌人的仇恨。 还有他们对于大汉的忠义,对,没错,就是忠义。 从一个异族身上体会到忠义,感觉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们还真就有。 异族也并不全都是反复无常,弱肉强食的。 还有对于冠军侯的崇拜。 相对来说,他们对于冠军侯的忠心对比对大汉还要高上不少。 老霍带领他们报仇,老霍没有另眼相待他们,老霍的魅力深深的折服了他们。 所以这一切原因,造成了湟中要比乌桓忠心多了。 所以霍嬗这个冠军侯下的令,他们是必定会听从的。 而除了调动湟中的手令,另外的三份手令,前两道前者是调动金城的五千骑兵,后者是调动令居的三万步兵。 命令就是让他们前往护羌站所前线。 护羌站所一万五的骑步兵。 骑步兵就是上马骑兵,下马步兵。 这种划分是很有必要的,骑兵将士因为日积月累的骑在马上,马肚子是弧形的,这时候又没有马蹬借力,所以需要****马腹。 所以呢,骑兵将士们不免的都是罗圈腿,而如果不是精锐骑兵,那他们下了马就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骑步兵一般都是精锐。 严格来说,羽林虎贲就是骑步兵。 湟中近两万五骑兵,金城五千骑兵,令居三万步兵。 加一起就是四万五的骑兵,三万步兵。 而最后一道手令就是让他们召集兵马,抵御羌人,顺便做出一副防御,非常警惕羌人进攻的姿态。 霍嬗估计等到他到达护羌站所,兵马差不多就都能够到达护羌站所。 兵马是需要召集的,这时候的兵马并不是静静待着训练就行,他们的家都在附近,需要种地的,这就是军户。 护羌站所的兵马,是一直会和他地进行轮换的,并不是一直就是那么些人。(未完待续) 第218章 特殊的人(八千) 而像令居的三万兵马,基本召集起来就需要两三日,步兵还不是骑兵,赶路速度没有那么快。 但好在是距离够近,六七日足够他们赶到护羌站所了。 至于护羌站所能不能装的下这么多兵马…… 嗯,装不下。 但是呢,护羌站所并不是一座城池,它是由众多的烽塞,堡垒组成的一道防御进攻阵线。 后方倒是有一个小城池,是护羌校尉的指挥地,但装下万余兵马就撑死了。 所以大军过去以后,会在这道阵线后方安营扎寨,和打野战的除了多了烽塞堡垒没多大区别。 而霍嬗写了两份诏书、八份手令以及两封信,还有三份手令和两封信没送。 而这三份手令和两份信,是霍嬗的其他一些安排和准备的一些后手。 而他准备后手的原因并不是防着羌人,而是防着自己人。 因为霍嬗不知道羌人是怎么得知李息逝世的消息的。 到底是时间拖的太长了以后,不慎泄露让羌人得知了这个消息? 或者是羌人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情况,从而跑来试探? 还是内部有人等的时间太长,长安一直没有反应,所以起了心思? 霍嬗一点都不清楚情况。 霍嬗是倾向于前两种情况的,军中背叛不太可能,但是大户商贾们,霍嬗对他们没有多大的信任。 不过消息已经泄露,现在已经是发生的事了。 若是前两者,霍嬗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若是后者,那他之后就得算算后账了。 就算是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着。 若是跟马邑之谋一样计划被泄露,那他能气死。 说起来他这套计划,细节上比马邑之谋有谋划的多,但总体上简直可以说是一谋一样。 都是骗过来,诱惑出来,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而马邑之谋一直是刘彻的一个痛点,若是这事被霍嬗真做成了,估计刘彻会高兴好久。 我用着我的谋略没有骗到匈奴,我养的战神用我的谋略骗到了羌人,啧啧! 言归正传。 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给赵充国的,他家就在令居,霍嬗给他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盯着点军中,以免发生意外。 而手令给了赵充国也是两份,一份是任命他为霍嬗手下的校尉,具体管啥没说,这就是一个让赵充国参与其中的由头。 而另一份手令,就是一份夺权手令了,在霍嬗还没到的这六七日时间里,若是有什么事,那赵充国就可以跳出来控制军中一切事物。 赵充国还没有带兵六七万的本事,霍嬗要的是这些大军不出事,羌人攻不进来。 而六七日时间,羌人根本来不及大规模进攻,他们估计还得犹豫几天,而小规模随便就能挡住。 而赵充国能不能夺下权,这是肯定的。 这时代大汉的兵马,只听大汉的诏令。 而且就算是没有这个铁则,赵充国拿出霍嬗的手令,湟中必定听从。 而赵充国是令居人,成了冠军侯部下给令居大大长脸,不帮自家人帮谁? 这就已经是大半的兵马了! 霍嬗要的也不是让他去打仗,而是拖住等他到来就行。 其实呢,军队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霍嬗也知道他这属于是白担心的问题。 但左右不过一道手令的问题,稳妥点不是更好吗? ……… “主公。” 孙尚办完事回来以后,喊了一声霍嬗,准备交令。 霍嬗抬头看了孙尚一眼,把手里的给赵充国的手令和信交给了他: “八百里加急,送给赵充国。” “末将领命。” 霍嬗又取出最后一份手令和最后一封信递给他: “八百里加急送到陇西李氏。” 孙尚面露惊讶: “陇西李氏?” 霍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去办。” “对了,派一什将士去天水上邽,把上官桀给我喊来,还有……” 霍嬗对他招了招手,孙尚骑着马凑了过来。 “秘密派一连虎贲将士立刻出发,让他们以什为单位前往武都郡、陇西郡、护羌站所、武威郡等羌人边疆进出羌地的要道。 给我盯着有没有可疑之人进出,一经发现,立马通报。” “末将领命。” 孙尚领命后又去安排了。 送给陇西李氏的信和手令,里面确实是有着霍嬗的安排,但是也有着他的小心机。 信和手令给陇西李氏下了一份命令,让陇西李氏召集陇西郡和天水郡两郡里的氏族、大户、商贾。 让他们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务必要在十日之内把详细情况汇报给他。 霍嬗下这道命令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眼馋。 这两地的军勋家族多的出奇,家中子弟虽然现阶段没有大才,唯一一个还在长安待着。 但是他们家中的子弟,当一个军侯、军司马啥的绰绰有余。 至于要钱要粮,就是为了试探,算是耍了一点小心机。 他霍嬗一个冠军侯开口,要他们家中子弟从军,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而钱粮就不是一回事了。 像陇西李氏现在有李陵的关系,霍嬗敢肯定,他们一定会鼎力支持。 而其他家族就不一定了,想吃好东西,却不想掏钱,这是人之常情嘛! 但是他霍嬗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好吃。 鼎力支持的一部分,霍嬗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们,而不愿支持的…… 就要大战了,还玩这一套,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而且就算是霍嬗杀了他们,也不会对他自己有什么损害。 被杀的已经死干净了,而没动的都拿了好处。 而且还给拿了好处的大户们,腾空了一大片的真空势力区域,他们自然会大力吹捧霍嬗。 这就是霍嬗想法中的拉一批打一批。 而霍嬗给陇西李氏也透漏了一个消息,他霍嬗已经来了,此战要一战扫清西部羌人边患。 若是他们之间真的存在有问题之人,那霍嬗派出去的虎贲就是这么一个作用。 其实接下来霍嬗就会下令,武都、陇西、武威三郡兵马会封锁边境,不许进不许出。 大半的原因是防止羌人从其他地方攻出,虽然概率不大,但是该防还是得防。 而霍嬗派出虎贲秘密探查,就是觉得大军封锁不保险。 因为他怀疑的对象是军勋家族,他们在军中能没人? 而霍嬗也给了军勋家族想了一个联络羌人的合理答案,这个答案还很简单。 羌人来攻,势必会发生大战,那他们这些军勋家族就有了用武之地啊! 虽然霍嬗一直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但他的心中还是觉得概率不大,毕竟哪儿来的那么多叛徒? 所以霍嬗揉了揉眉头,心中吐槽了一声: ‘跟着老刘混久了,这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 ……… 随后霍嬗又下了几道诏书与手令,往四面八方奔去,都是让各郡兵马封锁边境的消息。 除了防备羌人换地进攻,也有霍嬗现在还不想让他到来的消息让羌人知道的缘故。 等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以后,接下来的时间就陷入了枯燥的赶路之中。 晚上还啥也看不到,霍嬗想要看看风景都不得行。 就算是后世的陇西,有些地方的风景也是非常的不错。 而现在的陇西还没有后世那么的黄,到处都是山青水秀的,连绵的大土山上绿树成荫,风景是着实的不错。 就在霍嬗刚准备取下冠军的马鞍,趴在冠军宽阔的背上眯一会,刘据突然跑来了。 霍嬗虽然说他是一个小兵,但是其他人可不会把他当成小兵看,所有他在行军路中乱跑也不会有人管他。 刘据递上他的水袋,盯着霍嬗笑着说道: “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 霍嬗接过水袋,叹了口气说道: “唉,脑子疼。” 刘据面色一正: “病了?” 霍嬗摆摆手: “那倒是没有,想事情想的。” 刘据重新露出笑容,笑着点点头,顺嘴问道: “何事啊?” 霍嬗眼珠子一转,问向刘据: “羌人来进攻了,我在犹豫打还是不打,表叔觉得呢?” 刘据一愣,反应过来立马摇头: “这我不知道,你自己考虑。” 霍嬗紧接着回道: “表叔身为太子,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刘据撇撇嘴,嘴里有些怨气的回道: “我现在可不是太子,而是你霍子侯麾下的一个小兵。” 霍嬗立马挺直胸膛: “这是姨祖父下的诏书,跟我有啥关系?” 刘据狐疑的打量了几眼霍嬗: “真的?” 霍嬗眉头一皱,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这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据撇撇嘴,最后还是点点头。 霍嬗隐晦的勾了勾嘴角,日后就算是被发现那也是日后的事情,现在让他自己嘴里承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表叔说说吧,您觉得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霍嬗喝了一口水,把水袋递还回去顺便问了一嘴。 刘据也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想了想以后说道: “我觉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霍嬗心中升起一丝失望,面容不变的问道: “原因呢?” “我是这么想的,我大汉接下来就要进攻西域了,此战是为了断匈奴的臂膀,所以不能有失。 若是现在再打羌人,那我大汉就消耗太大了,若是被羌人拖住,贻误了进攻西域的时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霍嬗心中默默点头,也算是一种想法,不过刘据虽然不错,但是跟刘彻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所思所想,和刘彻、霍嬗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刘彻、霍嬗他们看的是全局,而刘据目前要打西域,他眼中就只有一个西域,得锻炼! 不过总体而言,他的这套见解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这是他在对大汉了解不深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他也对刘彻和霍嬗自己不太了解。 刘彻打起仗来,一块钱能当两块用,想方设法挖地三尺都能搞来钱财,而霍嬗打仗,是赚钱的。 而且,此时的大汉就算是西域和羌人一同发生十万级的大规模大战,那也是能够撑的住的。 “我与表叔想法不同,我觉得得打,不光要打,若是有机会灭了羌人,就算是放弃攻西域的时机,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刘据有些疑惑的看着霍嬗,开口问道: “这是为何?” “你觉得和匈奴相比羌人实力如何?” 刘据立马就摇了摇头: “这没有可比性。” 霍嬗也是点点头: “实力方面确实没有可比性,但是羌人对于大汉的危害仅次于匈奴,表叔多待一段日子,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霍嬗他自己想的是几千年这两地对于中原王朝的危害比较,而刘据看的是此时此刻,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霍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讲,所以准备给他讲一些事实,让他自己理解。 “匈奴自从被打出漠南以后,我大汉北地才算是过了一些安生日子。 而陇西这边的羌人也是一样,甚至处理他们,真正打怕他们的时间点,比处理匈奴还要晚上十几年的时间。 元鼎六年才算是真正的处理了他们,把他们御敌于国门之外。 我大汉要对匈奴下手,必定要清除四周的隐患,或灭除,或拉拢,或威慑。 方法很多,总体而言就一个目的,让他们不能或不敢插手。 羌人虽然现如今和匈奴一样实力犹存,但是我们掐住了河湟这个他们的咽喉,他们的威胁性大大降低。 零点看书 但是若是有机会灭了他们,就算放弃攻打西域,那也不是不可以。 西域较远,他们一盘散沙,对大汉威胁不大,可以慢慢来,但是羌人就在大汉的旁边。 而且羌人与我大汉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百年以来,他们杀了我陇西等地多少汉人。 这和匈奴是一个道理,若是不一棒子敲死他们,他们总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我们不能把这些隐患都留给后人,能处理就要立马处理,不能处理也要想办法处理。 毕竟后世…… 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刘据听完后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 “这就是战争吗?” “对,这就是战争,没有谁对谁错,不管是大汉,还是匈奴羌人,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我大汉连年征战,就是为了不让我汉人受外敌欺压,不光是此时的汉人,后世千世万世都是一样,我们此刻,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代!” 刘据疑惑的看向霍嬗,霍嬗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不惧一切、永不服输的骨血注入到汉人的血脉之中。 我们,都是一群特殊的人!” 刘据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一股使命敢油然而生,他喃喃自语道: “特殊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219章 郡国制度 天刚刚麻麻亮,陇西城门还没有打开,而城外远处正有两名将士快速向陇西城赶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陇西城墙上的将士们也听到了越来越响的马蹄声。 赵破奴派来的八百里加急停到城门楼下面静静等待,没一会城门女墙缺口处就露出了一个人影。 “我乃陇西郡郡府麾下门下督贼曹,巡查到此,来者何人?” “我乃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麾下北军部越骑校八百里加急,有诏令、军令传于陇西郡守,速开城门。” 这位门下督贼曹心中一惊,连忙挥手: “快,放下吊篮!” 城门楼子上的将士们听到吩咐,连忙取出一个大吊篮放了下去,下面的越骑将士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也翻身下马,往城门左侧城墙走去。 等吊篮落下以后,他整个人坐到了吊篮当中,随后拉了拉绳子,上面的将士开始使劲往上拉。 晃晃悠悠的把他拉到了城门上,这位越骑将士一上来就皱着眉头开始责怪: “八百里加急遇关开关,过城开门,尔等这是为何?此处城门吏何在?” 那位门下督贼曹拱拱手回道: “回驿骑,东门城门吏今日休沐,此处今日由我主事。” 越骑将士没再说话,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验传与竹节递给这位门下督贼曹,此人拿着查看了一番,对比了一番,随后大手一挥: “开城门。” 没一会城门开了一道小缝,城外的那名将士看到城门打开,连忙骑着自己的马,拉着同僚的马进了城。 “请这位驿骑随我前来,我带你去寻郡丞。” 越骑将士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 “我觉得还是直接去寻郡守为好。” “呃,还是去寻郡丞为好,由郡丞带你去寻郡守。” 越骑将士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随后门下督贼曹带着越骑将士寻到了郡丞,郡丞又带着他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郡守府,这才见到了郡守。 “冠军侯麾下八百里加急见过郡守。” “有何令传来?” 越骑将士从盒子中取出竹筒,由郡丞递给了郡守。 郡守先是观察竹筒,看竹筒有没有拆开过,封印是不是冠军侯的,没发现问题后心中暗自点头。 随后打开竹筒观看起了诏书和手令,等他看完以后,恭敬的把诏书还给越骑将士,行礼回道: “臣陇西郡守,接令。” 越骑将士回了一礼,随后把诏书包好以后转身离去。 按理来说,他在这等个两天大军就会前来,但是不行,他还得回去交令呢。 虽然是白跑,但是这趟白跑很有必要。 至于陇西郡守返还诏书,这是因为这份诏书是写给一十四郡所有官员的,而不是单独写给他这个陇西郡守的。 若是只是写给他的,那他自然是会留下来。 至于手令,那肯定是留了下来。 等越骑将士走后,郡守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 一名门下掾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郡守又何吩咐?” “召都尉、长史、主记事掾史、田曹掾史、马曹掾史、仓曹掾史、金曹掾史、兵曹掾史、塞曹掾史前来郡府。” “诺。” 门下掾应答一声后转身离去。 陇西都尉掌陇西全郡军事,秩俸是比两千石,在郡中仅次于郡守的两千石。 尤其是这种边疆等地,郡中武主地位还要跟高,但是高也高不到哪去。 他只是一个郡中都尉,掌管的也就是本郡的军事。 你别看他也叫都尉,奉车都尉也叫都尉,左中右三辅都尉也叫都尉,但这其中的差距是天差地别的。 还有一个校尉,郡中的校尉,与其他的校尉也是不同,有的郡的校尉与其他郡的校尉地位也不同,这其中很是复杂。 而郡丞就是郡守的副手,相当于秘书。 而长史掌管的就是郡中的一切文书。 他俩的秩俸都是六百石。 主计事掾史很好理解,主要负责事物的记录。 他是属于郡府直属的官员,与他相同的还有一大批官员。 比如录事掾史,主记; 奏事掾史,主奏议事; 门下督贼曹,主兵卫,巡查侍从; 门下贼曹,主侍卫;府门亭长,主守卫; 门下议曹史,主谋议。 这些人物都是差不多一百石到三百石的秩俸,所处位置不一样,秩俸就不一样,有的郡和别的郡还不一样。 而且除了这些还有门下掾、门下吏、门下书佐、门下小吏等一众的杂务人员。 这些就是郡府直属的官员。 像刚才喊到的田曹掾史,掌管的是郡中的垦埴畜养,郡中的农业、畜牧业都是由他管辖。 还有户曹掾史,主民户,祭祀,农桑; 水曹掾史,掌管郡国水利人员; 时曹掾史,主时节祭祀; 比曹掾史,主郡内财物,尾数的检验核查。 这些官员就属于是民政官员,管的是与民有关的事物。 你别看还有主时节祭祀啥的,但是很重要,没有这个,郡中的百姓一年都不安心。 比如开春一类的农业祭祀,那是一年最重要的的大事。 而随后陇西郡守喊到的仓曹掾史,管的是仓谷事;金曹掾史,管的是货币盐铁事。 还有没叫到的计曹掾史,主上计之事;市掾,主市政,而这些呢,就属于是郡中的财政官员。 而兵曹掾史,掌管的兵中文事,加上没叫到的尉曹掾史,掌管徒卒转运事物。 这个徙卒,就是一些罪犯押送前往边疆等地,肯定是会路过一些地方。 要是在你的范围出了事,首先要找的就是尉曹掾史的事。 而最后的塞曹掾史,他掌边塞之职,本来呢,他和贼曹掾史,主盗贼事,应该是属于政法官员的。 但是呢,陇西郡地处边疆,所以塞曹掾史就被划分到了兵事官员当中了。 还有马曹掾史,这是一个其他地方并不存在的官员,而陇西天水养马地,有很多的大马厩,所以就多了这么一个职位。 他的划分有些复杂,既属于是民事,也属于是兵事。 而这些官员虽然也是在郡府管辖之下,但是他们并不是郡府的‘直属’官员。 郡府的直属官员如果郡守调任的话,他是能够带走一部分的,全带走都可以,他们这些都是由郡守安排的官员。 而其他的官员不同,其他官员是由朝廷派任的。 这么做呢,就是起到一个两相制衡的缘故。 郡守能管辖这些官员,但是没有权利撤职,这就是为了降低郡守胡作非为的概率。 而这些官员一般都是由地方势力担任的,给郡守选直属官吏的权利,也是为了不让这些官员架空郡守。 当然,也有一些郡守和地方官员联合在一起那啥那啥的,也有两者势同水火,互相争斗不好好为官的。 但总体来说,这套制度还是很有用的,大概率避免了地方势力割据的状况发生。 还有一个都尉在旁,文武相制,郡守是没有权利管兵事的,凡事都得商量着来。 整个郡中的官员就像是一个小朝廷一般,情况复杂,官员众多,但其实还是很好理解的。 像陇西这个边疆郡,令居、金城、护羌站所等地虽然也是在陇西郡管辖地域范围之内,但是他们没有资格插手这三地事物。 这片地区是属于军管区,里面的一切事物都按照兵事来,是由护羌校尉全权负责一切事物。 包括湟中义从,也是由护羌校尉管辖,掌管着一片不输于一郡的地区。 但是跟相互制衡的郡中不同,这片地域由护羌校尉管辖,一切事物他说了算,毕竟军中只能有一个主将嘛! 而东边的乌桓校尉也是一样,权利很大,有兵马、有地域,所以非信任之人不可担任。 而像北地的那一片地区,不是郡中的众多的都尉、校尉就跟这两者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麾下是有兵马的,但是没有地区,他们跟护羌、乌桓就差了这一点。 而这些众多的不由地方势力管辖的校尉、都尉,都是由朝廷管辖的。 他们的直属上司呢,就是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而大将军是全国武将之首,大司马才是一个实权职务。 但是这些校尉、都尉有统兵权,但却没有调兵权。 若是敌人来攻,他们就只能够防御,把消息传回大汉,然后就是八百里加急那一套了。 到底是让他们自己根据情况安排,还是朝廷派大将前来,这就要看朝廷的考虑了。 大汉的军队唯有诏令与虎符一起才可以调动,有时候特殊情况,使节的节旄也可以调动一些。 没有这三样东西,就算是天塌了,你也不能主动出击,因为这是大罪。 若是真立下了滔天大功,那你还能逃过一死,被降职削爵,贬为平民,这还得看皇帝心情好不好。 根本就没有功过相抵一说,你擅自调动兵马,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严重一些,族灭。 当然,你也可以投降敌方。 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这是一件犯忌讳的事,干这种事的人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命的名将? 但是他们下场呢?不得好死! 得善终的有几个人? 当然像霍嬗这种,这些事物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擅自调动,随后也就是补一张诏书的事情。 更别提此刻他自己就拿着诏书。 所以啊,这玩意儿,也是看人的。 不光是要看自己,你还要看上面坐着的皇帝。 而霍嬗原本是大司马,手中有着斩蛇剑,这些校尉都尉们以及他们的兵马,霍嬗都能够随意调动。 就算是郡中的兵马,情况紧急也不是不可以。 而刘彻给他的一十四郡掌管一切事物的权利,非常的大。 这是因为霍嬗凭此,就能够调动郡中的一切事物,文事,钱财,兵马等等一切都可以任由他自己安排。 霍嬗一道手令,就能让陇西所有人迁到天水。 一道手令,就能让天水所有人迁到陇西。 一道手令,就能让一十四郡所有人迁到西域。 一道手令,就能够调动一十四郡的所有资源。 而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兵马,还不光是他能调动郡中的兵马。 霍嬗一道命令下去,一十四郡数百万人,就能尽起百万大军,这个权利大不大? 随后的空白诏书也只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补充而已,流程还是要走走的嘛! 而霍嬗要了那么多的资源,陇西郡守肉疼的心直滴血,因为这些东西搬空了他陇西近一半的资源。 xiashuba.com 他陇西虽然是个大郡,但是大半的资源交完赋税,剩下的全都投到了护羌校尉部用来应对羌人了。 而陇西郡的军户也全都是在护羌校尉部手上,他们所产的资源都用在了护羌校尉部身上。 而这还不够,陇西虽然是个大郡,但是还支撑不起护羌校尉部。 每年其余各郡和朝廷也会调派资源过来。 而北地也是一样,要不是有刘彻那被骂穷兵黩武的军户政策在,光大汉的军事部署就能拖垮整个大汉,你有多少的钱粮都不够。 所以说一年下来,他陇西基本就留不下来什么了,穷的叮当响,这就是此时的边疆郡的无奈。 但他看完后依旧还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一份诏书就占了一大半的原因。 而另外的一小半原因,则是因为经过了几十年的连年的征战,大汉所有的官员都有着一点共识。 那就是什么都可以耽误,唯有军事不可耽误,你就算是穷死,但只要命令一下,你拼死也得准备好。 而陇西郡守这么痛快,还有一点点原因就是下令的人是霍嬗。 上次大战霍嬗没有动用北地丝毫资源,回来还是分了二十万牛羊给北地,这次要是胜了,那是不是也有的赚?就当是投资了。 这想法,算是一点他给自己的安慰吧! ……… 等了没多久,门下掾们就找来了陇西郡守想要找的人。 他把手令递给众人,开口说道: “我已经应了下来,诸位都看看吧!” 先接过的是都尉,他刚扫了一眼就面露惊喜: “前几日朝廷刚传令,冠军侯这就要到了?” 郡守露出笑容,做了一番解释: “已经不算是慢了,朝廷诸公商议的时间太长,冠军侯此行也带了兵马,在长安需要准备,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冠军侯只能路上赶赶了!”(未完待续) 第220章 齐心协力 众人都是点点头,都尉一脸赞叹的说道: “按照时间来推算,冠军侯十来日就从长安到达了我陇西,行军简直太快了,真不愧是冠军景桓侯的血脉嫡子。” 旁边的兵曹掾史也是语气感叹的附和道: “那是自然,冠军景桓侯行军就极快,为我大汉之最,如今他的独子冠军侯一脉相承,甚至更快,这本就是应当的事。 若是不快,冠军侯如何带领三千兵马,在匈奴腹地来回出击,取得大胜?” 众人对兵曹掾史这番话连连喝彩! 兵贵神速,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别看他们大半都是一群文人,但这个时代稍微有点志气的文人官员,就没有不懂军事的,因为他们全都向往战场。 你别管他们懂多懂少,就算是只懂一点,他们也要比不懂的人好的太多。 有敌攻来,就算是纸上谈兵的本事抵御敌人,那也能拖他们一时片刻,给援军争取时间。 而若是一点都不懂,那你就算带着精锐兵马,那也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他们自然是懂得带领兵马,行军速度如此之快是一种什么概念,那是天大的本事。 你就算是其他的啥都不懂,你要是能带兵马一日前行两百里,连续半月还留存战力,那你在这个时代就能当个校尉、都尉。 而他们感叹就是因为他们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 “冠军侯下令,务必在十六日黄昏时分准备好一切,今日是十五,两日能做到吗?” 陇西郡守看众人看完以后连忙问道。 他开口询问并不是他不了解情况,他对郡中的事物很了解。 其他地方的不说,边疆郡的郡守就没有一个是庸才。 他开口询问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此事很难,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都尉这边先开口了: “军营不是问题,我领兵马半日就能处理好,午时过后就能腾出手来,杀羊、搬粮煮粮、迁马,将士们都可帮忙。” 其他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有兵马帮忙,他们就能轻松不少。 紧接着田曹掾史开口说道: “大战就要开始了,护羌校尉部在屯积物资,郡府前些日子送了一批羊给护羌站所。 郡府还要留存一些来年育种,能动的肯定不够六千大军食用,怕是要向百姓收买一些。” 田曹掾史说完,金曹掾史立马就接过了话头: “放心,郡府的钱财还有一些,足够了。” 郡守点点头,这项处理完了,他看向仓曹掾史。 “谷仓这边也是一样,送了一批给护羌,怕是要动用封粮了。” 郡守听他说完,立马拍板道: “那就动,大军不可缺粮。” 随后郡守看向马曹掾史,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这边最为艰难,两万的马匹倒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我去找厩令取马就行。 但是两日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两万的马匹光是挑选合用的就不止两日时间。 还得把它们聚拢在一起,从百里外的大厩驱赶到陇西城下,何其艰难。” 一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在想着办法,郡守更是站起身,急得在地上团团转。 随后他咬咬牙说道: “待会我会下令让父老乡亲帮忙,我陇西人人识马认马亦会骑马,有着百姓帮忙,不成问题。” 众人刚想阻拦,郡守看着门外说道: “不如就更彻底一点,由兵士引领百姓去河边取水,去准备粮草,由兵士看护百姓打开粮仓,去壳煮粮。” slkslk.com 看着郡守说完了,郡丞这才开口: “无令下达,搅扰百姓、聚集百姓,此乃大罪。” “一切自愿,郡府不会强迫,事急从权,冠军侯应当不会怪罪,就算怪罪也由我一力承担。” 众人叹了一口气,仓曹掾史又说道: “若是百姓偷粮,那……” 话还没说完,就被郡守给打断了: “此此前来的可是冠军侯,不会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底气也显得有些不足,因为他也不敢确定。 天下的百姓都缺粮,这几年虽然日子好过不少,但也缺,保不住就会出现几个偷粮的。 若是没有抓住还好,若是抓住了,你叫他怎么办? 砍了容易激起民愤,不砍律法就没用了,人人都会伸手。 “此乃我陇西郡的事,怎可让郡守一力承担?” “对对对。” “我等一同承担。” “也加某家一个。” 陇西郡守看着这一幕,说实话,他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行,那就快开始吧,时间紧急。” “诺。” 众人起身行礼退去,开始去忙自己的事情。 众人只是大概商议一下,详细的都没有谈。 一个原因是时间紧急,容不得耽误。 另一个原因是陇西郡是边疆郡,这套流程陇西官员每年就得来一次,有时候一年几次,相当的熟悉。 这次也只有时间紧急这一点差别。 郡守看着离去的众人感叹了一声: “若是次次议事都跟此次一样就好了。” 都尉也去调兵马,虽说大汉铁则,无诏令不可调兵,但是郡兵的话,不出郡就没事! 而且将士们不带甲胄弓弩,那调的就不是兵马,这又不是去杀敌,有兵器就够了。 随着众人纷纷离去,郡守令从郡府传出,整个陇西城都热闹了起来。 门下贼曹和府门亭长带着侍卫和守卫向陇西城四面八方跑去,有的甚至骑着马从四门而出往城外里亭跑去。 没一会整个陇西城全都是敲锣声以及呼喊声。 “咣咣~冠军侯领大军即将前来,陇西郡当准备钱粮马匹,时日短暂,郡府人手不够,万望父老乡亲相助一臂之力!咣咣~” “咣咣~冠军侯领大军……” …… 百姓们听到呼喊声也是热闹了起来。 “冠军侯要来了?那岂不是说又要有大战了?” 城西的一位壮汉喜出望外的念叨着。 在他的心目中,冠军侯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他就应该一直待在长安这个大汉的都城。 而冠军侯身为大汉战神,每一次来到边疆,那就意味着大战要来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这些边疆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而在城东,几个扛着木锄头,一起组队准备去地里的务农的百姓听到呼喊声也停了下来。 “冠军侯?” “好像就是。” “一定是朝廷得知了李息老将军逝世的消息,所以派冠军侯过来。” “哎?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李息老将军怎么可能去世?” 其他几人也是气愤的看着说话的壮汉。 在他们的心目中,冠军侯虽然是大汉战神,但李息并不差冠军侯多少。 而且冠军侯遥不可及,李息就在不远的地方抵挡着祸害他们的羌人。 所以在陇西百姓的心目中,李息比冠军侯可要亲切和熟悉多了。 这个壮汉看着众人的眼神有些心慌慌,连忙解释道: “我没瞎说,前些日子给护羌站所送粮你们没去,那边都已经传遍了。” “那你在其他地方听说了没有?” 壮汉摇了摇头: “那倒是没有。”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一名身型高大但很瘦的百姓说道: “肯定是又跟前几次一样,只是李息老将军引羌人前来的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 “策略。” 高个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策略,我去年还见过老将军呢,身子壮的跟亭里的那头壮牛一般,怎么可能逝世!” 其他人都是连连点头,不光是他见过,其他人也都见过。 每年送粮过去,李息都会亲自接收,若是运气好一点,老将军还会从他们身边走过呢。 壮汉又好奇的问向众人: “那你们说,冠军侯此次前来是因为啥?” “你没听说带了大军嘛,李息老将军毕竟老了,他一直都想要灭了羌人,估计冠军侯这次前来,就是来灭羌人的。” 高个子嘴快,其他人插不上嘴,众人听完他的话,都是面露喜色,其中一个说道: “这好啊,冠军侯加上李息老将军,肯定能够灭了羌人。” 众人都是连连点头,他们心目中最厉害的两个将军,一个就能够压着羌人打,那两个还不得灭了他们呀! 壮汉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 “那你们说,是冠军侯当主将,还是老将军当主将?” 话一说完,其他人都转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壮汉缩了缩脖子,小心问道: “怎,怎么了?” 高个子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傻呀,冠军侯可是我大汉的战神,老冠军侯百战百胜,但可惜,走的早了一点,匈奴和羌人还没灭。 但没事,小冠军侯比老冠军侯还厉害,第一战三千人就灭了二十万,老冠军侯第一战才八百人灭了两千。” “八百灭两千,那也很厉害啊!” “对对对。” 高个子杵了杵锄头,抬起头骄傲的说道: “所以啊,那肯定是冠军侯当主将,老将军再厉害,那还能比冠军侯还厉害不是? 冠军侯一家那可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将军,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军勋,最厉害的军勋家族。 就算是咱们陇西最厉害的李氏,那跟冠军侯家相比,那也差远了。” 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点头,他们虽然都是一帮子年轻人,没有亲眼见过冠军侯的英姿。 但是他们可都是听着老人说的冠军侯平河西、灭匈奴的故事长大的。(未完待续) 第221章 田征,王福(求下订阅和月票呦) 说到这儿高个子面露希冀的表情,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冠军侯会不会带羽林军前来!” “羽林军?” “对,羽林军是陛下给冠军侯的私人兵马,全大汉只有冠军侯有私人兵马! 前段时日,冠军侯灭了二十万匈奴人,带的就是三千羽林军。 据说是刚练完兵,冠军侯说不见血就不能成军,所以带他们去匈奴练兵了。” 众人咂舌,去匈奴的地盘练兵? 野子真麻(甘肃话,胆子真大,路子真野的意思)! “这光练兵就能灭二十万匈奴人,那现在兵练完了,那不是更厉害?” “这羽林军将士们会不会都是身高三丈,三头六臂的,骑的马匹估计腿都跟大梁一样粗。 不然三千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二十万人,就算是站着不动让砍,我想想都手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高个子听的是满头黑线。 “你们见过身高三丈,三头六臂的人吗?” 众人连连摇头。 “我要是见着了,我还能站在这儿?” 众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高个子,高个子有些无奈: “老故事里不是还说羌人都是披头散发,满嘴尖牙,身高丈五,三头六臂嘛? 你们也见过羌人俘虏,就算没见过,湟中义从中也有不少羌人,他们可是时常来我陇西城,长的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两条胳膊两条腿,两只耳朵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 看着其他人思索着,高个子又得意洋洋的说道: “反正我是不信羽林军会长成那个鬼样子,但肯定是高大雄武的,不知道冠军侯这次带的大军是不是羽林军。” 壮汉听完他的话回了一句: “不是说羽林军是冠军侯的私兵嘛,肯定会来的。” 众人都是面露期盼神色。 沉默了一会后,高个子面露希冀的说道: “要是能加入羽林军,死了也值了。” 壮汉听到后嗤笑了一声: “就你?长胳膊长腿瘦竹竿,骑在马上你都骑不稳,你还是服役参加一下郡兵就行了,加入羽林军说不定我还有点可能。” 其中一个百姓没忍住笑了一声: “呵,我看你们俩都没可能。” 高个子气的不行,刚想要反驳,壮汉眼珠子一转,立马看着高个子转移话题: “我看你就是馋羽林军那十辈子都不愁的奖赏,和那免了家中赋税的待遇。” 说到这个话题,高个子立马就乐了: “你不想要奖赏?你不想要免赋税?你不想让婆娘后生过好日子?” 壮汉撇撇嘴不说话了。 他也想,但是羽林军招兵他知道的太迟了,等他知道人家已经招完了,错过了日子。 “唉,你说我陇西郡为啥就没有一个黔首选进羽林呢? 据说天水郡那边可是有好几个呢,也不知道他们传的几百万的钱财是不是真的。” 壮汉说完以后,高个子立马反驳: “怎么没有,令居不是有一个嘛,不是说那个还是羽林军中的军侯,总共三千人,人家就管着六百,说不定就管着天水的那几个。” 壮汉摆摆手: “天水也有一个军侯,而且令居的那个不算。” “为何不算,令居也是我陇西管辖。” “人家是富户,不是黔首,天水郡那边的那个军侯也是富户。” 高个子没话说了,因为壮汉说的对。 其他几个百姓看着两人说的热火朝天的,他们却插不上话头,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你们都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些消息?” 两人同时张开口,但看到对方开口又闭上了嘴巴,默契的同时冷哼一声,随后壮汉撇撇嘴,转过头去。 高个子也拄着锄头撇撇嘴,随后用下巴指了指西边: “我俩都是听城西的李成说的,他刚刚从北军退下来,五日前赶回家,如今正在家中休息,等休息好了,估计会进郡兵当个曲长什么的。” 几人恍然大悟,北军在长安,冠军侯也在长安,得知的消息多肯定很正常。 说完后高个子看了一眼不远处大开的城门说道: “走吧,去帮忙。” 一群人连忙扛起锄头往家走,放下锄头以后,几人手里提着自己制作的马鞭,肩上背着绳子往城中央的郡府走去。 地虽然还没耕,但是啥时候耕都行,这时候粮食都已经收了,还没到种的时候,耽误两天不打紧。 bidige.com 帮郡府准备冠军侯大军的粮草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领兵帮你来打羌人,你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吧? 他们上不了战场,若是连粮草都准备不好,那真是笑死个人了! 一群人边往郡府走边聊着天。 壮汉语句中带着一丝期待的说道: “也不知道冠军侯会不会招兵,我的这身武艺总得派上点用场不是! 若是能砍两个头换个爵位,稍微免些苦役就更好了,至于奖赏,我也不惦记。” 高个子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其他人倒是说道: “王福,怕是冠军侯不会招兵,护羌站所那边六七万兵马,冠军侯还自己带了大军。” 王福叹了一口气,高个子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我想要试试。” 王福惊讶的看着他: “田征,你说真的?” 田征转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 “大军出征,肯定是要人引路的,河湟那边山脉林立,地势复杂。 就算是湟中、护羌站所那一片的大平原上,各个小平原之间也有着连绵的山头。 黄土山头长的一模一样,就算是熟人走进去都可能迷了路,大军肯定会要向导的。 而我田征对那一片很熟悉,就算是护羌那边,我也能排在前面,我想试试。” 众人都开始鼓励,只有王福低下了头去,他很气恼,他气恼自己这一身武艺毫无用武之地。 要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跟着田征一起去那边多混混了,练这武有啥用。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田征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王福条件反射抓住一拧。 “啊~疼疼疼疼疼!” 王福连忙放开,疼的脸都红了的田征捂着手腕直吸凉气。 王福一脸关心的看着田征: “没事吧?” 田征不说话白了他一眼,缓了一会后甩了甩手也就没事了,被王福这种条件反射伤到的次数也都不记得多少次了。 这也就是王福条件反射后又条件反射的收了点力,不然以王福的手劲,拧断那是轻轻送送。 王福的胳膊比田征的大腿还粗。 王福说田征长胳膊长腿的确实是如此,但是他身上也是有些肉的。 只不过高大的个子,以及看着有些过长的胳膊和腿让他看起来有些瘦罢了。 王福说田征,也是以自己为标准。 王福是一个标准的壮汉,身高八尺五,粗壮的身型,若是穿上盔甲就是一个猛将。 你别管他到底猛不猛,看起来就很猛。 而田征比他还要高,达到了九尺,但是拿横向比较的话,两个他估计都比不上一个王福。 田征揉着手腕,看着王福说道: “这虽然识路,但是我这武力不行,放心吧,我若是能够当上引路的,我就把你带上保护我。” 王福一脸惊喜的问道: “真的?” “那自然是真的。” 两人虽然斗嘴互呛,但是在这群人里,两人感情最好,谁让他俩从小一起玩到大呢。 “不光是你,我还准备去找找李成,看能不能把他拉上。 我是这样想的,人家是从过军的,还是北军,比咱俩这黔首肯定要有本事的多。 老人们一直说战场凶险,咱俩虽然也服郡兵役,但没上过战场,也不知道是咋个凶险,带上个熟悉情况的好不少。 他还是个识字的,鬼心眼子肯定多,要是碰到斥候啥的说不定就要靠人家护着咱俩。” 王福听到这儿一脸的担忧: “李成能和咱一起吗? 说不定已经有人找过人家了,他还没进郡府,不算是擅离职守,怕是这会都有人去找了。 而且鬼心眼子多,会不会坑咱俩?” 田征一脸自信的拍拍胸口: “放心,他们不识路,我识路,至于坑咱俩那肯定不会,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家还在这陇西城过不过了?” 其他人连忙附和,开始鼓励,其中一个说道: “我们没有福哥的武艺,也没有征哥的本事,两位兄长出头了别忘了我等兄弟就行。 我等兄弟虽然没本事,但是挡刀挡枪,养马耕地还是可以的。” 田征回头看向这几人,这五个兄弟感情虽然比不上他对王福,但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邻里邻居一起长大的。 “放心,必定不会忘了你们,我若是出头了,就让你们住进我的大府中帮我养马,咱兄弟几个天天吃肉喝酒。” 几人都是喜笑颜开,这个时候的乡亲就是最坚实的后盾。 你若是在外出事了碰巧碰到一个乡亲,人家不管咋样都会帮你的忙,就算是因此身死,那也不后悔,这在这个时代非常的正常。 当然,也要看人。 你不看高祖都是拉着他的一帮子老兄弟打下的天下嘛,更别提这些人都是田征从小玩到大的铁兄弟。 而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嗤笑声: “呵,还喝酒吃肉?” 田征转头一看,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其他人也是一样。(未完待续) 第222章 各地接令 王福转过头一看,熟悉的那一群地痞流氓,脸色也是黑了下来: “二狗,你又想挨打了?” 被叫做二狗的人面色一僵,回想起了被王福爆打的过往,但嘴上还是不服输的说道: “来啊,来来来,来打我,往这打!” 边说他还边凑了过来,用手拍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嚣张嘚瑟。 王福握紧拳头,身子一动就要冲上去,但是被田征拦了下来,他冷着眼看了一眼这群人,随后说道: “走。” 已经握紧了手中马鞭的几人恨恨的瞪了这群人一眼,随后转身往郡府方向走去。 “还冠军侯,还羽林军?呵,若不是服役,郡兵都不要你们。” 这群人冲着田征几人离去的方向吐起了唾沫,并发出嚣张的大笑。 每个地方都有一群不事生产,每天无所事事,欺凌一下幼小,偷鸡摸狗的人物。 这种人上不得台面,但是呢,就很烦。 田征等人与他们一直都不对付,具体原因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记忆当中,他们就跟这群人不对付。 田征几人走远了以后,王福满是怨气的说道: “为啥不收拾他们一顿,我一人就能撂倒他们,看他们那嘚瑟的样子我就来气。” 田征听到王福的话淡淡的说道: “他们家里的地每年都做做样子,官府那边说的过去就行,老娘都快饿死了,交赋税欠了一屁股债,还每日都在街上乱转。 就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不值得我们动手。 而且今日是重要日子,还是在城中,还是不要动手的好,要是被押起来他们三天两头进去,咱们不行。 不说冠军侯,咱们家里的地还得伺候呢,过些日子城外碰到了再收拾他们。” 众人都是点点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后方,随后一群人往郡府走去。 ……… 而就在陇西这边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派往护羌站所那边的八百里加急也到了地方。 金城外。 “八百里加急,前方让开路途。” 远远的看到八百里加急跑来,金城外这几日严加巡视的亭长立马冲着路上的行人喊道。 百姓们也是立马就让开了路途,站在路边等候着八百里加急的到来。 快要到人群的时候,马上的虎贲将士马不停的大声喊道: “都尉府何在?” 亭长一愣,不去邮驿,去都尉府? 但他还是立马大声回道: “进城直行三百一十七步,右边就是。” 话音刚落,三骑就冲过了他们,直接跑进了城里,进城后他们就计算着路程,等跑完路程以后,果然看见了金城都尉府。 两名虎贲将士立刻一拉马疆,伴随着几声马嘶,战马人立而起,还没落下,两人就跳了下来。 两匹战马踉跄了几步,还是站住了,而另一匹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显然出气多进气少。 门口的守卫对这一幕很熟悉,一什立马迎上前。 就在他们准备扶三人的时候,两名虎贲将士趔趄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腿脚后,大步向他们跑来,只有纵泉坐在马上等着他们来扶。 守卫们都有些惊讶,短短二十里路程,竟然把马匹累暴毙了,可见路程赶的有多急,这种情况人不光站稳了,还能走路,铁汉子啊! 就在纵泉等着守卫扶他进府的时候,两名虎贲将士走到守卫面前捶捶胸: “冠军侯麾下天子亲军虎贲军八百里加急,敢问金城都尉何在?” “正在府中。” “前去通报,让他出来见我等。” “诺。” 一人分出,立马往府中跑去。 虎贲也并不是摆什么架子,按照往常情况,他们是一定会进去禀报的,但是今日情况不同。 yyxs.la 他们还得去其他地方传令,节省体力最为重要,纵泉也没啥意见,能休息还不好? 而且光下马的这一瞬间,就看出了差别,若是前面他是领队的,现在他就是引路的,军中强者为尊。 而且就冠军侯、天子亲军不管那个名头,他金城都尉就不能有意见。 而就在众人在府门口,守卫端来的吃喝虎贲将士丝毫不动,守卫们正奇怪的时候,两名虎贲将士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爬到地上耳贴着地面听了起来,刚两瞬,他就起身点点头,另一人连忙说道: “拖开挡路马匹。” 守卫们立马上前,虽然不懂啥原因,但执行命令就对了。 至于他们为何要听这二人的,天子亲军天然压他们一头。 六七个守卫冲上前,一人牵走两匹还站着,但是颤颤巍巍的马匹,顺便还叹息了一声,这两匹好马算是废了。 其他六人冲上去抓着马腿,把还没死的那匹马拖到了路边。 就在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呼喊声: “八百里加急,退散。” 下一刻,两名虎贲将士从他们面前冲了过去,顺便还对着三人点点头。 等到八百里加急走了以后,守卫们才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此二人是?” “我虎贲八百里加急。” “那他们是去往何地?” “不知。” 他们确实不知,他们不需要知道其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守卫看着冷漠的虎贲,悻悻的退了回去,但没个几秒,就又开口道: “路途劳累,还是吃点吧,不然撑不住。” 另一名虎贲将士露出一个笑容,走过去拿起一个木瓢舀了一瓢水,退回来后指了指纵泉说道: “我虎贲军令严格,尚未到进食时辰,喝点水就好,让他吃点吧!” 说完后他端起水瓢先是尝了尝,随后一气喝下了一半,然后呼出一口气,守卫们也不在说话。 若是这两人比他们弱,那这么大的架子,还军令?哪的军令还管八百里加急的吃饭问题? 八百里加急,那是有的吃就立马吃,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站还有没有饭吃。 所以,肯定免不了被他们一番嘲笑。 但虎贲比他们强,那说什么都有理,他们反而在心中感叹,这么严的军令才能练出这么强的将士。 众人又等了没两份钟,金城都尉就带着一群人跑了出来,远远的就拱手喊道: “金城都尉见过令官,敢问冠军侯有何令传来?” 拿水的将士把水瓢递给另一名将士,随后走到正狼吞虎咽的纵泉身边,从他手里拿过竹筒迎了上去。 而另一名将士对准刚刚喝水的地方,把木瓢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取过三人的水袋,去水桶那里装水装饼。 刚刚这一幕并不是怕人下毒啥的,而是怕水土不服。 八百里加急从一地到另一地,基本上自带食物和水源,就是怕水土不服。 毕竟时间紧急,要是拉肚子了,不光要出丑,说不定还有可能把命丢在路上,甚至状态不佳从而走错路。 至于防毒一类的,并没有这类的说法,要是邮驿都出问题了,那大汉就离灭亡不远了。 纵泉是本地人没啥问题,这两名虎贲将士是北地人,所以有些担心也是正常。 刚刚尝了尝,跟北地的水源差别不大,所以就放心了下来。 虎贲将士递上竹筒,金城都尉检查完后发现没问题又递了回来。 虎贲将士打开竹筒,取出诏书递给金城都尉,金城都尉看完以后,双手举起,和其他人一同跪在地上: “末将等奉诏!” 虎贲将士接过诏书放回竹筒,随后拿起四份手令看了看外侧的封条,随后拿出一份金城的展开。 “金城都尉接令!” “末将接令!” “命你部两日内集齐本部五千骑兵,三日内赶到护羌站所,违令者斩,贻误者斩!” “末将领命!” 虎贲将士把手令交给他,金城都尉拿过看了看,发现没问题后点点头。 然后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布帛旁,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金城,随后印上他的都尉印递给虎贲将士。 虎贲将士接过以后把布帛装进竹筒,对着金城都尉行礼,金城都尉回礼后虎贲将士转身就走。 纵泉两人已经骑在准备好的马匹上等着,虎贲将士把竹筒递给纵泉,由他放好以后,三个人以纵泉为首又向北方的令居而去。 两队八百里加急,一前一后往令居狂奔,途中时不时换马。 金城距离令居不到二百里的路程,两队人马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最先到达的自然是在纵泉他们身后的另一队。 刚到达令居城外,他们就停下了脚步,问向城门的守卫将士: “冠军侯麾下羽林军军侯赵充国,家址东城一里三亭在何方?” 城门守卫将士指着城中刚要指路,给赵充国传令的将士立马说道: “前头引路。” “随我来!” 听清情况的城门吏立马翻身上马,往城中奔去,两名将士立马跟上。 没一会三人就到了一座大府门前: “赵充国何在?” 门口听到马蹄出来的仆役立马回道: “回军士,家主今日一早就被请去了都尉府。” 城门吏一言不发立马转身又往都尉府跑,两名将士调转了马头紧紧跟上。 ………(未完待续) 第223章 各地接令(二) 而就在他们正往都尉府赶的时候,都尉府的令居都尉和赵充国等人正在商谈羌人,一名将士冲了进来: “禀都尉,八百里加急入城。” 几人面色大变,纷纷坐直了身子,还是赵充国反应比较快: “来自何方?” “南城门进入。” 几人瞬间就大松了一口气,不是西边来的就好。 令居都尉想了想,开口说道: “应当是朝廷得知老将军逝世后派将军前来,碰到了路上的驿骑,所以传诏令而来。” 李息逝世虽然封闭着消息,但是他的这些亲信掌兵校尉、都尉们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是最先知道的,因为护羌校尉的职责就是抵御羌人,李息感觉自己撑不住之时,第一个见得不是儿孙,而是这些校尉、都尉们。 赵充国几人点点头,令居都尉又开口问道: “驿骑呢,为何尔等比他们来的还快?” “禀都尉,驿骑在城门吏的带领下去往了东城赵军侯家中。” 赵充国面色一变,立马起身穿鞋往都尉府门口跑,令居都尉也是一样,面色一变也开始吩咐: “准备换乘马匹,吃食,清水。” 随后他们也往门外跑,等到他们来到门外之时,赵充国正站在门外等候,其他人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八百里加急来到令居,先不来都尉府传令,而是先去找赵充国,而赵充国身为冠军侯的家将,此行来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而众人等了没一会,三骑奔来,正是八百里加急和城门吏,虎贲将士看到这么多人,立马喊道: “赵充国何在?” 赵充国捶捶胸口拱手行礼: “羽林军军侯赵充国在此!” 虎贲将士坐在马上从怀中掏出手令喊道: “赵充国接令!” 赵充国立马半跪在地上,虎贲将士展开手令念了起来: “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令,羽林军军侯赵充国停止休沐,升汝为羽林轻骑部校尉,协助令居都尉召集兵马,前往护羌站所待命。” 念完后虎贲将士弯下腰,把手中的手令和书信递给赵充国: “并书信一封。” 赵充国接过,然后把一封手令和书信放入怀中,随后拿着看了看展开的手令。 “末将领命!” 虎贲将士点点头跳上新准备的马匹刚要走,令居都尉见势不对立马喊了一声: “令官稍后,我令居部可有令?” 赵充国连忙问了一句: “此次羽林军也一同前来了?” 虎贲将士回头看着赵充国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赵校尉,羽林军还在休沐中,此次并未前来,来的是我虎贲军,以及越骑、胡骑、长水、射声四校共六千大军。” 赵充国皱皱眉头,不由的念叨了一句: “没兵可带,光杆子校尉?啧啧!” 虎贲将士回完赵充国后,随后转头看向令居都尉,脸上笑容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了那副严肃的表情: “令居都尉稍作等候,你部军令应当就在身后。” 一者是自己人,一者不是自己人,而且他们身为天子亲军,战力虽然还没检验过,但是心中的高傲可是一点不小。 令居都尉听到回答立马又问道: “那冠军侯到了何地,还有几日能够前来?” 话一出口,令居都尉就后悔了,大帅的行踪,那是能够轻易探听的吗? 尤其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果然,听到他的话虎贲将士脸色变得很是冷漠: “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大将军。” 潜在意思就是你令居都尉准备等着挨板子吧! 说完后这两名虎贲将士直接控制着马匹往来时的路奔去,准备回去交令。 而今居都尉一脸懊恼的拍了自己大腿一把,后悔的喊道: “某家这个嘴啊,又给屁股惹了祸事,唉!” 一众人听到这话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赵充国也是笑着说道: “都尉宽心,主公不会怪罪的。” “唉,但愿如此吧!” “都尉先下令准备马匹吧,这一波驿骑是来找我的,下一波估计就是来传令的,必定是要前往护羌站所的。” 都尉挥挥手,让手下人去准备,随后好奇的问道: “据说这虎贲军与羽林军一同训练,胜者为羽林,败者为虎贲,一者为冠军侯私兵,一者为天子亲军,不知这虎贲军战力如何?” 赵充国诧异的看着令居都尉: “都尉都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令居都尉笑呵呵的挥挥手: “去年啥时候吧,某家也忘了,怕是整个大汉军中都知道这个消息吧?” 啧啧,胜者为羽林,冠军侯私兵,败者为虎贲,天子亲军…… 要不是赵充国清楚一些情况,他还真为霍嬗担忧。 赵充国想了想怎么说好一点后开口道: “羽林与虎贲一同招兵,营地都在一起,训练都是用的主公的练兵之法,战力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那是以前,羽林军经过一场大战,纷纷都见过血了,现如今虎贲是不如羽林的。” 令居都尉也是认同的点点头,见过血的将士和没见过血的那就是两个样子。 至于北军令居都尉也没问,北军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确实要比他们强很多。 就在令居都尉刚想要再问,准备请教羽林虎贲的练兵之法,远处马蹄声传来。 正是刚刚他们聊天之时,与离开的两名虎贲在城外擦肩而过的纵泉三人。 “令居都尉何在?” “末将在!” 纵泉把竹筒递给虎贲将士,虎贲将士又递给令居都尉。 “令居都尉接诏。” 令居都尉看到打开的竹筒皱了皱眉头,随后打开,看到金城的文书松开了眉头。 令居都尉看完诏书以后,把所有东西还给虎贲将士,然后锤锤胸口和其他人半跪在地: “末将奉诏。” “接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令,命汝三日内集齐你部三万兵马,七日内抵达护羌站所,违令者斩,贻误者斩!” “末将领命!” 令居都尉接过军令,随后写好令居二字文书,盖上印递给虎贲,虎贲接过装好以后递给纵泉。 随后三人换了马匹,出了城西往护羌站所奔去。 三人又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赶路,来到护羌站所管辖范围。 不过这一片斥候密布,所以他们一进入这片区域,他们的行踪就被探查到了,随后八百里到来的消息就被传到了领护羌校尉的案头。 李息去世以后这么大的事物,总不能没有一个主事人,所以李息选了一个人禀明了朝廷,就有了领护羌校尉。 而在纵泉进入护羌站所小城中,来到护羌校尉府的时候,他们早已在门外等候。 一众人看着远远奔来的三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来了!’ 没有朝廷的诏令以及军令,他们做什么事都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哪一步不对,只能按照李息生前的布置安排。 这就是一支大军没有主心骨的后果。 不过这种‘萧规曹随’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正好,要是碰到一个胆大包天的,带着大军去进攻羌人,那事情才麻烦。 不过这种人是极少极少的,因为擅自出兵是要被砍头的。 所以这种人要不就是蠢货,要不就是天才。 “领护羌校尉何在?” “末将在!” “护羌校尉部接诏!” “末将等接诏!” 众人锤胸躬身行礼,没想到虎贲都尉直接把诏书递了过来,领护羌校尉想想也就知道了。 肯定是写了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李息逝世的情况。 确实是如此,一路上没有宣扬的原因也是这个。 领护羌校尉看完了以后,躬身行礼: “末将奉诏!” 随后把诏书收了起来,这本来就是给他们护羌校尉部的诏书,他们是最后一个地方。 至于湟中义从,霍嬗的手令就足够了。 “护羌校尉部接令!” 一众人又是锤胸行礼。 “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令,护羌校尉部聚拢兵马,本部兵马进驻前沿烽塞、堡垒,斥候探出三十里,做好防御。 安排好金城与令居兵马,以及湟中义从部等部落的安营扎寨及后勤事物。 务必不可轻举妄动,等本侯前来,违令者斩!” 一众人听到前面的军令,无一例外,全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有了军令他们就知道怎么安排了,不会像现在一样,每日过得战战兢兢,生怕羌人得知李息老将军逝世的消息。 若是军中有帅,那肯定是生怕你不来,但是现在不是没帅嘛! 这几日又是怕羌人突然攻来,可以说这一个多月,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打仗杀人他们不怕,但是羌人若是真的打来,他们做不了这个到底该如何应对的主。 领护羌校尉虽然能做这个主,但是此人萧规曹随都做不好,更别提让他做韩信,领几万兵马打仗了,他怕啊!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一批优秀的大汉中层军官人才,但是这些校尉都尉,让他们领几千兵马去拿下哪方敌军,那没二话。 但是让他们领几万大军,顾全局,谋战略,还是饶了他们吧! 不只是护羌校尉部这边,整个大汉现在的情况都是这样,有着一大批优秀的中层军官,但是没几个能当主将的人。 他们听到前面的军令确实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后面的军令,却都脸色一变,皱起了眉头。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他们还很认同,主要是湟中的问题,湟中退回就相当于把一大片地盘送给了羌人,也相当于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全都没了。 而且霍嬗这还没来,就直接改变了李息的这十几年的对敌策略,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虎贲将士看着他们变了脸色的样子,厉声喝道: “为何不接令?” 领护羌校尉听到这话,犹豫的一些开口道: “湟中……” 但话一说出口就被领护羌校尉瞪了回去。 “末将领命!” 不管命令是啥,就是让你去送死,命令一下,你就得执行。 看着领护羌校尉接下军令,虎贲将士缓和了一下神色,拱拱手说道: “我二人还得去一趟湟中,烦请校尉安排一二引路之人。” 领护羌校尉听到这话立马应声: “这是自然。” “赵曲长,从你曲调两什斥候,护卫两位兄弟前去。” 虎贲听到他的安排,连忙说道: “要不了这么多,二三熟悉路途之人就行,传令要紧,人多速度慢!” 虎贲将士不愿要这么多人,大半原因是这个,但还有小半原因是因为这些人刚才犹豫了。 要是他们干脆接令,虎贲自然不担心。 要是派了两什,路上把他们干掉了怎么办? 五六个对他俩来说不是事,十个还可以拼一下,二十个他俩必死。 战马没在,甲胄没披,兵器也只带了柳叶刀和弓箭,不说神臂弩了,连弩他们都没带,八百里加急轻装简行嘛! 要是有这些东西,那二十人他们还可以拼一下,若是拉开距离,再翻一倍他们都能从容而去。 虽然这种概率不大,但是得防着,小命要紧! 领护羌校尉也不笨,差不多猜出了他们的心思,但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干! “那一伍如何?” “可!” ……… 而就在护羌这边传完令以后,陇西那边的将士也到达了陇西李氏李府。 至于路途短了很多,他们为何才刚刚到达,这个事情还赖霍嬗,或者说赖霍嬗和孙尚两人。 派去的两名虎贲将士不是陇西人,他们并不知道陇西李氏在哪儿! 他们还以为陇西李氏是在陇西城中,而当他们跑到陇西城以后,才知道陇西李氏并不在城中,而是在城西郊。 他们立马就调转了马头,往城西郊跑去。 而来到城西郊以后,田地众多,山头众多,道路错综复杂,转着转着就迷了路。 随后他们就找到地头务农的一个老农,没想到老农一听到他们说找陇西李氏,立马变了一个脸色,连连说不知道。 随后一路周周转转,终于找到了乡老,禀明了情况,这才找到了陇西李氏,路上还碰到了陇西李氏来找他们的人。 本来两个将士以为陇西李氏鱼肉乡里,所以才让百姓们不愿提及。 没想到是陇西李氏在此地人望太高的原因。 老农还以为他们是朝廷派来找事的,所以不愿告知,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还是印在了老霍和李敢那件事上,不过这事说来话长。 简单点说呢,就是老霍病逝后,有了一个动乱期,时常有人来陇西李氏找麻烦。 有时候是几个将士,有时候是校尉都尉,有时候是游侠啥的。 都是仰慕老霍或者老霍的旧部,听到点小道消息后来‘报仇’的,所以就此种下了影子。 言归正传。 等这两个虎贲将士离去以后,老农抄小路跑往了李府,这才让他们在路上碰到了陇西李氏找他们的人。 而且基本上这片都是李姓人,和陇西李氏嫡系都是沾亲带故的,就连他们找到的乡老,都是陇西李氏的族老。 而这路上兜兜转转的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速度才慢了一些。 ……… “陇西李氏接令!” “陇西李族诸族老携家中子弟接冠军侯令。” 虎贲将士看着府门前面的这几个老头子,以及他们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和孩童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族家主呢?” “回军士,我族家主乃冠军侯麾下羽林军军侯李陵,此刻正在长安。” 羽林虎贲军中,那个个都是老霍的忠实粉,或者说,大汉的大汉男儿,大部分都是非常崇拜老霍。 这两名将士本来对陇西李氏没啥好感,在加上迷路和被人耍,心中有些气也是自然。 但看到这几个老头那么尊敬,又看到那几个孩子,再听到他提到李陵,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陇西李氏接令!” “吾等接令!” “大司马、羽林大将军、西北一十四郡大都督、冠军侯令: 陇西李氏为陇西大郡之氏族魁首,我大汉之军勋大族,如今正逢国难,本侯缺人可用、缺钱粮可使,你族当以作表率。 命你族召集陇西、天水二郡大族、大户、商贾,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有粮出粮,少者不怪,多者有赏。” 念完了以后,虎贲把手令递过去,李氏族老面色平静的恭敬接过: “我陇西李氏接令。” 虎贲将士点点头,刚要走,另一名族老满脸笑容的开口道: “我李族为冠军侯霍家附庸,军士为冠军侯麾下将士,来此就是自己家,路途劳累,还请进府歇息片刻。” 这番话就是示软的意思,我愿做你的附庸。 不示软不行啊,霍嬗越来越如日中天,李陵跟着打了一场仗,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条路子可不能就这么再断了。 他们刚才在虎贲来之前已经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不管霍嬗提出啥要求,都鼎力帮忙,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只要李陵出头了,这点东西都不算啥。 刚才接令的族老看着手令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敢问军士,这一十四郡大都督是何意?” 虎贲将士立马露出笑容: “陛下下诏,冠军侯掌北地三郡,河西四郡,六郡,武都郡一切事物,此职位为临时职位,冠军侯新增,你们算是第一批知道的。” 诸族老听到这个消息,看着说完后就走了的虎贲将士,心中止不住的震动,这是大汉的又一片天啊! 思路客 几人对视一眼,鼎立支持?拼死了帮好吧!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示好的问题了,现在是干不好有灭族的风险,霍嬗可不怕杀人,手中有权,有兵,一些家族大户算什么!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照大江,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24章 抵达陇西 黄昏时分。 就在护羌校尉部那边的虎贲将士往湟中赶,陇西这边的将士和去找赵充国的将士已经回来了。 听到他们汇报的陇西李氏的回应,霍嬗心中也没啥意外的,理所当然的事情,有啥好意外的。 在他心中早有预料,陇西李氏必然是不会拒绝的,更别说霍嬗现在手中还有一十四郡的所有权利,情况发生了大变化。 他只需要随便安排一个由头就能收拾了他们,至于造成的后续影响,并不会有多大。 陇西这一片的军勋集团中,又并不是只有一个陇西李氏,谁都怕死。 现在就看有没有其他人会跳出来。 最让霍嬗纳闷的,是去找上官桀的将士怎么还没有回来? 上邽离冀县很近,就算他们加快了行军速度,但是白日里也休息了一段时间,按理来说应该赶过来了啊? 直到夜半时分,上官桀和去找他的将士们回来以后,霍嬗看着上官桀此时身上穿着的服饰才明白了过来。 此时的上官桀穿着一身玄色礼服,衣边袖口有着红色条边,衣物上绣着的纹路图案,看着非常的华丽。 这正是这个时代成婚穿的衣服。 “你成昏礼?” 上官桀无奈的点点头,霍嬗心中也是有些无奈,同时也有些尴尬。 按照时辰推算,这货怕是连洞房都没入,破坏了人家人生中的大好事,霍嬗感觉很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没通知我呢?” 上官桀摊摊手很是无奈,然后简单的给霍嬗说了一下。 自从他回到家中以后才知道,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按照家中父母的说法,就是说不定哪天就上战场了,要是有个啥意外,那他上官家就得绝后。 而且上官桀觉得年龄确实也不小了,所以就把这事提上了日程。 等成了亲,有了子嗣,那他就算是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有着血脉留存,身上的侯位也能够有人继承,逢年过节的也有个供香火的人。 而霍嬗在长安,也赶不过来啊,上官桀连赵充国都没有通知。 听完后霍嬗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既然来了,那就去换衣披甲吧,升你为别部司马,掌管虎贲重骑。” “末将领命!” “此次昏礼我未到场,不算,等此战完成,我再给你办一场大的。” 上官桀连连摆手: “无事,而且我已成礼,再办一次不合礼仪。” 霍嬗瞥了他一眼: “合不合礼仪那是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滚吧!” 上官桀无奈的点点头: “末将告退。” 等上官桀离去以后,霍嬗才翻了个白眼,心里埋怨着孙尚派去的将士真没眼力见,你就不能等事成了以后,今早再出发吗? 其实还真不能怪他们,他们其实和霍嬗一个想法,但一什的将士进入了上邽城,上官桀肯定得知了消息。 他怕耽误了时间从而耽误了要事,所以得知消息后等了会,黄昏时分的昏礼成礼以后立刻就出发了。 按照规矩,睡觉前衣服是不能脱的,所以只能穿上过来,要不是军中不能带女眷,这衣服还得妻子亲手脱。 ……… 十六日傍晚时分,大军到达了陇西城外,赵破奴带领的先锋已经把军营事物检查完成,所以大军一到达,直接进驻早已准备好的军营。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霍嬗看着站在门口的陇西郡官员没理他们,直接带着大军去了军营。 一群人无奈,只好跟随着大军来到营地外等候。 不光是陇西郡的官员,离得近的大族、大户也都在。 进了军营,霍嬗下了马就转了起来,身后跟着一众人。 “徐自为!” “末将在!” “让将士们放好各自的马匹,顾好各自的装备,随后派出斥候,探查防护,做好各项防御事物。” “末将领命!” “钟干,你和赵破奴领北军部将士接手陇西郡准备好的粮草食材以及水源,不能出现丝毫的问题。 随后架锅烧饭,让将士们饱餐一顿,今晚好好休息。” “诺!” 霍嬗停下脚步,看着已经忙的热火朝天的将士们,转身往营外走去: “走吧,出去看看。” 虽然陇西郡安排了很多的人员,比如喂养马匹的,做饭的,用以应对大军的后勤事物。 但是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让他们经手的,只需要简单的一包药,大军就都得摊在这儿。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霍嬗边往外走,边和钟干聊天: “粮草后勤,架锅烧饭是在西边洮水河边?” “回主公,正是。” 霍嬗点点头,军营就在陇西城西南洮水岸边不远,那边取水方便,这些东西自然就在岸边。 来到营门外,霍嬗吹了个口哨,不远处的骊羽跑了过来,霍嬗翻身上马越过等候的众人往岸边走去。 就在他们思考,是不是哪做的让霍嬗不满意的时候,霍嬗说道: “跟上!” 一群人翻身上马,连忙跟上。 等来到岸边,霍嬗借着还没完全黑下去的天色,就看到了众多简易搭建的棚子,以及河边的灶台。 这一片区域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团用来照明,已经点燃的篝火。 霍嬗冲着身后招招手,钟干又对着陇西郡守招招手,陇西郡守立马驱赶着马匹越过亲卫上前: “臣陇西郡郡守拜见君侯。” 霍嬗淡淡点点头: “嗯,我让你准备的大军粮草物资都准备好了?” “回君侯,都已准备妥善,足够两日所用。” “都在此处?” “回君侯,全都在此处了。” 霍嬗翻身下马来到堆放粮食的棚子里,将士取下两袋过来在霍嬗面前打开。 1200ksw.net 霍嬗抓了两把,一把面一把米搓着看了看: “面是新麦,米是陈米?” 陇西郡守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行礼回道: “回君侯,确实如此,今年收的新稻和大部分新麦全都送往了护羌站所,只留够了陇西郡到明年的日常所用。 臣擅开了封仓,取了封粮以应对此次的大军的所用。” 霍嬗把粮食扔回袋子里,拍了拍手上的面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陇西郡守露出笑容说道: “干的不错,未曾默守陈规,我大汉缺的就是你这种在关键时刻敢于变革之官员。” 陇西郡守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整个人兴奋的不行,其他在外围的官员们,在听到霍嬗的话以后羡慕嫉妒的盯着陇西郡守。 “还有何事,一并说出来吧!” “回君侯,臣有罪,郡府人手不足,臣下令聚集了百姓,按我大汉律令,臣犯了斩级的大罪。” 霍嬗摆摆手说道: “时间紧迫,情况紧急,此举甚好,更何况自从本侯踏入这陇西郡以后,一十四郡就进入战时。 战时一切以战事为主,此举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臣谢君侯体谅。” “还有何事?” “回君侯,两万马匹还未聚集完成,两日时间太短,需要挑选合用马匹,还要赶来陇西城。 时至大军前来,只召集了一万六千余。 不过请君侯宽心,明日早时,马匹必定能够召集完成。” 霍嬗点点头,笑着说道: “明日大军会停留一日,明日此时召集完成就行,五日的战马粮草准备妥当了吧?” “回军侯,已准备妥当。” “嗯,还有何事?” “回君侯,并无他事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两日的时间,陇西郡就完美的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真不愧是常年有战事的边疆郡啊,他心中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韩增。” “臣在。” “记功,陇西郡守领导有方,敢于担当,加功三级。 陇西各参与属官执行有力,加功一级。 陇西百姓举大义,相助大军,参与乡亲赏羊一只,钱百钱,战后一并清算。” “诺。” “臣等谢君侯赏赐。” 众人喜出望外,虽然时间紧了一点,但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份内之事,他们没想到霍嬗这么大方,还有赏赐? 这加功对他们来说,不光能够影响三年一次的官员考评,像陇西郡守,已经是两千石了,再要想升,就只能进入朝堂了。 但是进入朝堂哪有那么的容易,所以凭借着这一次的加功,他很有可能会被调离这边疆苦寒之地,前往中原肥沃的大郡做郡守。 而且这只是潜在影响力,这加功积攒后,是能够换爵位的,这才是重点。 对于他们这些文人官员来说,想要升一级爵位,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才这么的喜出望外。 “禀君侯,我陇西的李氏携大族大户们捐钱捐粮,相助甚多。” 霍嬗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官员们身后的那些大户们: “陇西李氏何在?” “回君侯,臣在此。” 一个壮老头回了一声,然后跑了过来: “臣陇西郡西郊乡三老,陇西李族族老李齐拜见君侯。” 他有个三老的职位,所以自称为臣。 三老掌教化,一般都由乡里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地位很高。 大汉以孝治国,就是刘彻见到了他们也不能重声苛责,但是他又加了个陇西李族族老,把自己天然拉低了一头。 “两郡大户就有劳族老了,记录在册,战后一并清算,杰出者赏金赐爵,实爵。” 虽然李齐对于这个清算听着很不舒服,但是他知道,霍嬗这句话传出去,大户们怕是要疯。 捐一些钱粮就能够得到珍贵的爵位? 那大家肯定都会疯狂起来,这可不是刘彻弄的武功爵! “君侯放心,臣必定安排妥当。” 霍嬗点点头,随后又转了起来,查看起了粮草,一群人跟着,霍嬗刚转了没一会,就远远的看到了一群人。(未完待续) 第225章 杀鸡儆猴 霍嬗指了指那边,开口问道: “那边都是些什么人?出了何事?” 漆黑的一片,陇西郡守啥也看不清,所以转头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官员们,没得到回应后转身行礼道: “臣去问询一番。” 霍嬗摆摆手,陇西郡守转身向官员们走去,没一会就又走了回来: “禀君侯,搬粮之时有人偷拿军粮,其余百姓发现后看不过眼,所以引发了冲突。 但因为时间紧急,臣还没来的及处理,所以就把参与冲突之人全都押在了那边。” “呵,偷军粮?” 霍嬗听到一乐,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能偷多少?一把两把的有个屁用。 霍嬗把手里的几粒米扔到嘴里,随后说道: “走,过去瞧瞧。” 霍嬗往前走去,一群人连忙跟上,陇西郡守边走,边狠狠地瞪了门下督贼曹一眼。 你没处理就算了,还放在这,你怕是专门想让冠军侯看到吧? 霍嬗带着众人来到这群人面前,发现人还真不少,一眼扫过去差不多三四十人呢。 此刻的他们都在中间乱糟糟的蹲着,十来个巡卫正在四周看管着他们。 霍嬗看着他们问了一句: “动刀子了没?” 身后的陇西郡守连忙回道: “未曾。”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查吧,本侯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本侯的军粮。” “诺。” 陇西郡守躬身应答一声,随后带着几个官员探查了起来,没一会他就回来了。 霍嬗心中有些惊讶,你这查的也太快了吧。 “禀君侯,已经查清了。” “讲讲。” “回君侯,偷军粮的是陇西城中北城二里的谷二虎,此人是个游侠,不事生产,惹是生非,平日里就很受百姓憎恶,所以一查就出。 但他虽然不事生产,但是每次检验,家中耕地耕种都达到了最低标准,犯事也只是犯些小事,只能关几日就放出来。 此次偷粮,正好被东城的田征等人在运马途中撞见,但谷二虎却不知悔改,还口出狂言,激怒了田征等人,两方人马激起了冲突。 周围的百姓们看不过眼,所以上前帮手殴打了谷二虎等人。” 霍嬗淡淡点头,随后问道: “总共几人?” “回军侯,共一十三人。” 霍嬗转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两方人马共十三人?这么点人怎么卷动其余百姓的?” 陇西郡守有些尴尬,小心思被发现了: “回君侯,臣会错了意,谷二虎一方共一十三人,田征一方七人。” 霍嬗心里很有兴趣,笑着问道: “谁赢了?” 陇西郡守也露出了笑容: “回君侯,是田征一方赢了,本来谷二虎他们就打不过,后面百姓加入就更打不过了。” slkslk.com “人少的一方赢了……本来就打不过是何意?” “回军侯,这两方人一直就是死对头,具体原因没人知道,自从臣上任以来,他们一直就是对头。 田征等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汉子,臣猜测,可能是看不惯谷二虎他们的行事作风。 至于田征一方赢了,这是因为田征一方有一人,名叫王福,自幼练武,身型…呃,有些武力。” 陇西郡守本来想说身型高大的,但是看到周围的虎贲将士,这句话说不出口了。 跟着霍嬗的自然就是虎贲重骑的将士,在陇西郡守看来,哪一个都不比王福低矮多少。 轻骑本来就不能太过高大,所以有相当一部分被刷到了虎贲,到了虎贲,自然就是重骑的最佳人选。 霍嬗想了想说道: “都带过来吧,本侯看看。” “诺。” 没一会人就被带过来了,田征一方人少的在霍嬗左边,另一群人多的在霍嬗右边。 来之前陇西郡守就把霍嬗的身份给他们说了,所以他们一过来就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这时候的百姓没有动不动就跪的喜欢,就算是刘彻当面也是一样,也没有哪条律法要求他们见面就跪拜。 只有他们心情激动,心中感恩,心中恐惧,或者特殊时刻,才会不由自主的跪拜。 但他们正好犯了事,往日崇拜的冠军侯现在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霍嬗先是看向谷二虎等人,开口问道: “说说吧,为何偷盗军粮?”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不敢说话,陇西郡守见此开始点名: “谷二虎,你说,如实报来。” 谷二虎一个激灵,头上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几次张口,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又等了一会霍嬗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道: “既然未有辩解,那就都斩了吧!” “不,不,我说…我说!” 谷二虎直起身子,刚抬头看了一眼霍嬗,立马又低头趴了下去,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我家中缺粮,家中老母快要饿死了,没法子才……” “没法子才偷粮的?” 霍嬗帮他补充完下一句,谷二虎抬起头连连点头。 霍嬗摸着下巴抬着头念叨道: “我大汉以孝治国,你为了家中老母偷粮,情有可原啊!” 谷二虎等人喜出望外,但是霍嬗的下一句就把他们又拉回了深渊。 “但家中有耕地,为何不好好耕地呢,家中老母缺少吃食,难道不是你的缘故?” “我…不,我……” 霍嬗不理他,接着问道: “你偷的不是其他粮,是军粮,身处边疆,土生土长,偷盗军粮是为何罪,你应当清楚吧?” “冠军侯饶命,冠军侯饶命,我下次不敢了,冠军侯饶命……”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个磕头虫,淡漠的说道: “都斩了吧!” 虎贲军抽出刀开始上前,谷二虎眼睛瞪的大大的,接着喊道: “冠军侯饶命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乃家中独子,我死了我谷家就绝后了,家中老母也得饿死。” 霍嬗打了个响指,虎贲停下,霍嬗看着他说道: “你是家中独子,你家中有老母,上阵杀敌的将士们就没有? 若是将士们吃不饱没力气,战死在战场上,他们难道不是谁的儿子,谁的夫君,谁的父亲? 若是再被羌人冲进大汉,被屠杀的我大汉百姓们就没有亲人? 今日我疼惜你家中老母,放了你,明日是不是就有人因为家中老父偷盗军粮?后日是不是就有人因为家中孩童偷盗军粮? 这样下去,我大军将士吃什么? 为我大汉浴血疆场的将士们吃都吃不饱,你要他们拿什么去保家卫国?他们哪来的力气斩杀敌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要怪只能怪你偷的是军粮,要怪只能怪你们今日正好撞到了我的手里!” 一番话说的谷二虎愣在了原地,霍嬗虽然说是要杀鸡儆猴,但是这鸡本来就该杀,偷军粮本就是死罪。 “斩!” 霍嬗一身令下,虎贲将士们走了上去,随着一道道寒光闪过,哭喊声全都没了,这片地方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田征等人一脸愣神的看着旁边的尸体和滴溜溜滚动的头颅。 霍嬗才不管是不是吓到了他们,他继续开口喊道: “田千秋。” “臣在。” 田千秋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看过了几万人尸体铺满的战场,这点小场面算个啥,或者说,连个小场面都算不上。 “发我大都督令,把此事原原本本的给我记录下来,发往一十四郡,下令,谁若是敢偷盗军粮,克扣军粮,别犯到我的手里,不然别怪本侯心狠手辣!” “诺!” 霍嬗扫视了一圈,转身就走,准备回营吃饭睡觉。 而王福这个傻大胆看到霍嬗要走,立马就急了,瞬间起身喊道: “冠军侯,我要入羽林军。” 但下一瞬迎接他的不是霍嬗的回答,而是虎贲手中连弩射出的弩箭,王福的动作太突然了,他们属于是条件反射。 但是就这短短的距离,王福硬是躲开了两箭,还用手握住了一箭,虽然划破了手心,但只是一点小伤。 霍嬗被吸引了注意力,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本来是不想理的,想要加入羽林军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而王福正好露出了他的本事。 霍嬗转过身子看着他,这时田征站了起来,拉着王福连忙跪下,然后说道: “冠军侯,我这个兄弟从小练武,把脑子练坏了,并无恶意,冠军侯勿怪。” 王福一脸不乐意的喊道: “田征,我脑子没坏,我是真心要入羽林军。” 田征立马瞪了他一眼: ‘傻子一个,十三个人一句话就杀了,惹怒了冠军侯,信不信连你也杀了?’ 霍嬗倒是很开心,毕竟有人想拼着被杀的风险加入他的羽林军,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霍嬗偏了偏头,开口说道: “孙尚,去试试身手。” “诺。” 孙尚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腕,往前走去: “小子,起来,咱俩练练。” 王福一脸兴奋的站起身,孙尚立马冲了上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到十招,王福就躺在了地上,捂着腰眼满脸的痛苦。 身为霍嬗的亲军大将,没点本事怎么行? 亲军大将带兵打仗并不需要多么厉害,但是武力条件,那必定是要顶尖的。 等缓了一会以后,孙尚把怀疑人生的王福拉起来,笑着问道: “小子,今年多大了?” 王福愣愣的回道: “十九!” 孙尚露出笑容,不错不错,才十九就长这么高壮。 孙尚回到霍嬗身边,开口说道: “主公,才十九,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练的是军中路子,底子很好,身板子也不错,我调教调教,再加上主公的练兵之法练个三年,我五十招拿不下他,是个好手。” 霍嬗笑着点点头: “那就收了吧!” 霍嬗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孙尚看着愣愣的王福满意的点点头: “当亲卫还是笨一点好,我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背负了这么多,唉!”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照大江,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26章 一连串命令 大军在陇西休息了一日,十八日凌晨再次出发。 王福也已经来到了军中,不光是他来了,也带来了田征与李成。 霍嬗听到他们一个是北军人员,一个熟悉河湟地区的地形地势以及路途,也就留了下来。 这次霍嬗是没准备召集向导的,这片地域,什么向导都比不上护羌站所的斥候以及湟中义从,但来了就留着呗,有总比没有好! 虽然河湟地区的地形复杂程度是匈奴大漠的几十倍,但是现如今情况不同了。 大方向上有着小黑,不用担心,再把狼群派出去,在这片地域游荡一段时间,什么向导也顶不上它们。 这片地域的地图护羌站所肯定有着详细的记录,但是拿着地图也有可能迷路。 狼群就起到了一个引路寻找水源,寻找敌人行踪的作用,和向导没啥区别。 再有着护羌站所的斥候和湟中义从的配合,霍嬗就能够完美的操控大军。 埋伏,伏击,从后方截断退路,搞清楚敌人行踪等等! 十九日正午,大军到达金城,当他们到达之时,金城的五千骑兵昨日就已经出发了。 所以大军在此停留了半日以后,傍晚时分接着进军,没有往北走前往令居,浪费时间。 而是沿着大河往西走,走了一段距离以后,从湟河汇入大河的入河口改道,沿着湟河一直往西边护羌站所前行。 路上八百里加急来回奔波,和护羌站所一日一次,汇报着前线的具体情况。 而霍嬗也派出了众多的八百里,前往武都、武威两郡,命令他们封锁边疆、严防敌人等事物。 而霍嬗从金城出发后收到的消息,湟中义从已经开拔,正在往护羌站所退来。 而距离最近的先零羌在发现他们的举动,小规模骚扰了几次以后,全部退了回去,接着没有了动静。 霍嬗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即露出了笑容,说出了一句话: “风雨欲来啊!” ……… 又经过了三日的赶路,二十二日晌午时分,大军终于抵达了护羌站所护羌城。 “末将等拜见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冠军侯。” 霍嬗扫视了一圈护羌校尉部的众校尉、都尉,军侯、军司马们,随后淡淡点头: “嗯,军营是否安排妥当?” “回大将军,六千大军,三万马匹军营已安排妥当,就在城东。” 霍嬗点点头,开口说道: “干的不错,日后称呼本侯为大都督,路博德。” “末将在。” “安排虎贲校尉部与北军校尉部安营扎寨。” “末将领命!” “钟干,韩增,霍光,司马迁。” “臣在。” “领两部军法官详细查询护羌站所的将士数量、后勤辅兵民夫人员数量、马匹数量等人马情况。 兵器甲胄、弓弩箭矢,粮草等后勤物资重点探查,明日天黑之前我要得到一个详细数字。” “臣领命!” “领护羌校尉,令居都尉,金城都尉,湟中义从部首领,尔等遣人配合,报上各自本部人马数量,带领军法官记录物资数量,不可贻误。” “末将领命!” 说完后霍嬗翻身下马,就在领护羌校尉刚要说话的时候,霍嬗吹了一个口哨,空中一声鹰啸,小黑落了下来站在了霍嬗肩头。 霍嬗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说道: “去吧!” 小黑振翅高飞,去探查敌方的行踪,没一会就冲入云霄,不见了踪影。 霍嬗又冲着身后大军吼道: “苍野!” 没一会苍野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了过来,霍嬗半蹲在地冲着他耳边说了一番话,随后看着他问道: “懂了吗?” 苍野点点头,懂了懂了,准备占地盘,先探查情况嘛。 随后他冲着天空一声狼嚎,大军两侧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起,大军中的马匹有些躁动。 随后数不清的白色大狼往西边各个方向奔去,随后一匹母狼带着两个半大狼崽走过来趴到霍嬗脚边,苍野和这匹母狼也向前方奔去。 看到这一幕的护羌校尉部众人都是咽了咽唾沫。 霍嬗瞟了一眼两只小狼: “小李子,带下去。” “诺。” “王纬。” “臣在。” “领墨家工匠去校尉府取地图制作沙盘,明日天黑前制好,派公输家工匠进入城中工坊,营造、修缮兵甲器械。” “臣领命!” “孙尚。” “末将在。” “选出一队虎贲轻骑,换上护羌校尉部甲胄待命。” “末将领命!” “领护羌校尉,选出两什斥候,湟中义从部首领,选出两什勇士待命。” “末将领命!” 霍嬗吩咐完以后环视一圈,看着领护羌校尉等人吩咐道: “给尔等两刻钟的时间,把命令吩咐下去。” “末将领命。” “赵破奴、徐自为、上官桀、赵充国、领护羌校尉、令居都尉、金城都尉、湟中义从部首领、张安世、田千秋。” “末将在。” “两刻钟后,你十人随本侯前往前沿烽塞、堡垒处巡视。” “末将领命!” 霍嬗深吸一口气,随后挥挥手: “都散了吧!” 看着散开忙碌的众人,霍嬗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得不说,霍嬗一连串迅疾又不可质疑的命令下达,让护羌校尉部等将领心中的担忧以及焦躁不安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此同时,也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全都紧绷了起来。 霍嬗这一连串的命令,就是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战争已经来了! ……… 两刻钟时间转眼即到。 加上霍嬗一百零二人出城往西方奔去,至于多出来的一个人自然就是孙尚,霍嬗在哪,他就在哪。 护羌站所修建平原上,虽然不算是什么羌人前往大汉的必定交通要道,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这个地方卡死了河湟地区这边的主要交通要道。 城北侧的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大山,越往北地势越高,因为那边是祁连山脉。 而城南侧也差不了多少,同样都是大山,虽然都是土山,也没有什么悬崖峭壁,但是山势也是非常的陡峭。 整体的山势是呈南北走向的,从护羌城一直连绵过去,直达拔延山脉,也就是后世的马阴山。 而羌人在西,大汉在东,这片大山东西侧两边很是陡峭,骑兵根本就爬不上来,翻跃的话会严重的拖慢速度。 而且大汉在这些大山山头上分别设置了烽塞、堡垒,五里一烽塞,而堡垒护羌城南北两侧共设置了五座大军堡。 城北侧的祁连山脉方向设置了一座,其余四座全都设置在南侧。 而羌人若是从西侧进攻,地势陡峭,骑兵发挥不出来,只能被山头上的军堡打下去。 而若是他们从南北侧上山,一路沿着山顶进攻堡垒,军堡中远远的就能望到。 ahzww.org 而且他们的兵力也不可能多,山顶宽度就这么宽,大军太多根本就站不下,军堡将士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抵挡他们。 这就跟一线天峡谷攻守一个状态,只不过一个是凸出来,一个是凹下去。 而这南北的山脉走向只是大概走向,若是细究,情况错综复杂。 所以若是羌人从两山之间的谷道行军,企图绕过山顶的军堡,那地处山头的堡垒,以及五里就有一个的烽塞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他们。 随后点燃烽火,通知各地,后方派出骑兵阻拦,军堡往山下滚木头就行了。 所以两边都进攻不了,羌人就只能进攻中间处于小平原上的护羌城了。 而这五座军堡,加上护羌城护为犄角,分别能够相互支援。 每座军堡都能够存兵两千,护羌城能够存兵万余,这六处地点加上这两万的大军,就是大汉抵御羌人的钢铁防线,也是大汉的最后一道防线。 霍嬗也没有去转这几个堡垒,没有个三四天根本就转不下来,等随后派赵破奴去转转就行了。 霍嬗要去看的是护羌城前面的防线,出了护羌城,前面三百里范围还有着众多的防线。 大概情况总共分为两道吧,靠近大汉的第二道防线,大山之中并没有堡垒,只有烽塞,这是一段空当期。 靠近羌人的第一道,共三座堡垒,这三座堡垒兵不是南北分布,而是东西分布。 距离最后一道防线分别两百里,两百五十里,三百里的山头上各有一座。 而烽塞主要起到的就是警示的作用,从护羌城开始,往西边三百里,每隔五里就是一座。 而烽塞的分布并不是一道直线,主要是两山之间距离过大,比五里要长,而且一条直线放在北侧,南侧的情况就探查不到了。 所以它是由复杂路线走动,有时候是Z字,有时候是弧形,密布在这三百里大山上。 而最前方的一道防线,并不只是有三座两千人的大堡垒,每座堡垒四周,或远或近还有着八座小军堡。 至于为何有小堡垒,这是因为这三座堡垒是东西分布,并不是最后一道防线的南北分布,所以他们就是孤堡,与其余两座不能互为犄角,非常容易被大军包围吃掉。 而这二十四座错落分布的小堡垒就是外部力量,把这三座大堡串联在一起。 而大山中的这三道,或者说两道防线战时能够存三万大军,这就是给令居三万大军准备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防止羌人走大山突袭到后方,以及给北侧的平原骑兵兵马做后备力量,并不算是一线参战人员。 而霍嬗要巡视的也并不是它们,它们随后派赵破奴巡视一圈就行。 而霍嬗要巡视的是北侧这一片,由湟河冲刷而出的,能够让骑兵纵横的,小平原上的三百里防线。(未完待续) 第227章 河湟,西羌 相比于大山之中的防御,平原上的防御就简单了很多。 从出了护羌城开始,五里一座烽塞,它在这片平原上是由Z字型走动的,或者说S型更合适。 三百里的防线,共有六十余座烽塞,加上大山中的六十座,河湟地区的湟河流域共有近一百三十座烽塞。 平常时期,每座烽塞中只有一名将士执勤,而战时是两人,分别轮换,防止出现意外。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发现敌情之时,点燃烽塞,随后一个传一个,警示后方的大军,以及朝廷。 而长城上那每隔一段距离出现的垛口,也是这么一个作用,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北疆。 白日里点的是狼烟,浓烟滚滚,而夜晚点的是草木,火光冲天。 而此地的烽塞,每个烽塞都能够清晰的看到前方三十里的其余烽塞,这里面是有等级存在的。 若是三十里,也就是六塞一传,就代表着小股敌军。 若是二十里,四塞一传,就代表着兵马过万。 若是十里,两塞一传,就代表着敌方大军压境。 若是五里,一塞一传,就代表着情况到了最危机的时刻。 而这一套制度就是河湟这边的制度,并不适合北疆。 北疆等地地域辽阔,情况自然有了变化。 至于后面的烽塞,通过前方的观察可以判断是几塞一传,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判断的? 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最前方基本都是四塞并行,点燃几座就是几传,而且还会吹响号角声。 而这就是河湟这片地区的烽塞制度。 至于湟水沿岸平原上的堡垒防御制度,十里一小堡,驻骑兵百人,三十里一大堡,驻骑兵二百人。 共有十个大堡,二十个小堡,兵马四千人。 他们的任务就是抵御敌军,拖慢敌军的速度,给后方的护羌城争取支援,或者防御的时间。 随后依仗着堡垒,像一个钉子一样扎在哪儿,让敌人不拔掉这些钉子,不敢前进。 他们的力量不是很强大,但是他们的防御很强,对于羌人这些野蛮骑兵来说,很麻烦。 雅文吧 拔起来非常的费事,但是你不拔,又怕被掏屁股,那能怎么办,拔呗。 而这每隔十里就一个,会严重的拖慢他们的速度。 而如果敌方兵马众多,可以派小部慢慢拔,大部直达护羌城,那大山中的那些步兵就派上了用场。 就算你羌人知道他们是步兵,但是这也是一个威胁,而大山中的军堡,对他们来说,拔起来要比平原上的艰难太多了。 而大山中两道防线中间的那一段空档地域并未修建的原因就是得不偿失,划不来啊! 虽然修建完了以后,羌人进攻的难度就会大大的增加,成倍的增加。 而你羌人的敌人是谁? 是大汉啊! 大汉要的是防御吗? 不,要的是进攻! 而前线大山中的那三座大军堡,二十四座小军堡,以及平原上的这些堡垒,说到底啊,只有一个作用。 除了拖慢速度,给后方应对时间以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磨,磨掉羌人的有生力量。 防御有着护羌城和五堡就够了。 但其实,他们就算是被羌人大军团团围住了,只要他们能够守住军堡不失,他们的安全性还是很大的。 平原上的很危险,但是大山中的倒不是很危险。 因为军堡中常年存着足够三月食用的粮草与水源,以及众多的箭矢器械。 就算是他们被大军团团围住了,没有几个月时间,羌人也拿不下来。 因为地形优势的缘故,你只能派小股的骑兵慢慢的磨。 至于火攻水攻病毒啥的,那更是不现实。 病毒的话,带着瘟疫的死马死羊,你就算带上了山,那么高的堡墙,你也扔不上去。 而且羌人要比大汉更害怕这种东西,别忘了他们是游牧民族,弄不好牛羊一死一大片。 所以羌人玩不来病毒,只有大漠的匈奴,往水源里扔死马死羊自己发酵玩这一套,他们也不会接触。 而水攻,军堡在山头,哪来的水。 至于火攻,一座座的土山,放火烧山不现实。 至于搬东西上去,你除非一次性大量全搬上去,而小股兵马,肯定搬不上去那么多。 而你放下再去搬,军堡将士出来直接给你一把火烧了。 至于有人守护,你小股兵马也守不住啊。 所以羌人是拿他们没办法的,自从这堡垒修建完了以后,羌人试验了几次,现在每次进攻,都当是看不见它们。 啃又啃不下来,那还能咋办? 反正你步兵又拦不住来去自如的我们,所以就无视了他们。 嗯,李息试验了很多次,确实是拦不住他们。 所以这十来年羌人进攻,一般都是骑兵直接冲进前线之外的湟中义从部抢些东西,或者派出小股兵马走大河那边进攻一下。 河湟地区,有湟自然就有河。 这边呢就是湟水地区,虽然也有着大山,但是湟河冲刷出的平原也有着不少,所以这边要比那边情况好多了。 至于湟水南方的大河区域,也就是黄河上游,那边是真正的山高沟深。 虽然在大河两旁也有着一些肥沃的平原,但是比湟河这边要小多了。 而羌人一直就是主攻的就是湟河区域这边,因为那边的情况太复杂了。 蜿蜒崎岖的黄河,地势复杂的山头,让行军非常的艰难。 最主要的是,即将进入大汉的那一片区域,那差不多算是真正的天堑。 黄河把一条山脉拦腰斩断,现如今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大河两侧都是黄泥滩,也没有后世的冲刷出的那么平坦,根本不能走,所以很好防御。 羌人就算是啃湟河这边的硬骨头,也不会去那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那边设置了两座千人的堡垒应对羌人的袭击。 羌人大军过不来,万骑以下两座堡垒就能够阻拦住。 就算是大军真的前来,借助着天堑也能守一段日子,足够陇西郡和武都郡派兵支援。 所以,大河那边并不是主战场,次战场基本都算不上,历次大战,只有一个战场,那就是湟河这边。 而湟河这边,这整个的三百里防线的护羌站所,占据了这片的一个小平原。 若是再往西走,南侧一直是大山,而穿过差不多一百五十里距离,由湟河冲刷的一段狭长小平原谷道,就到达了湟中义从占据一片歪曲的十字型大平原。 这片平原是一片肥沃的草场,温度适宜,气候适宜,也是后世西宁的所在地。 而从这片大平原的中心点出发,顺着十字型的南部突出往南偏西方向走,不到百里就会到达湟中。 等到了湟中以后,再往西偏南方向走,一直走差不多三百五十里,就会到达大名鼎鼎的西海,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海湖。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仙海,也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瑶池。 相传,周穆王就是在此‘瑶池’找到了西王母。 而就在西海正北方的这片肥沃的草原上,也就是日后的刚察,居住着羌人中的先零羌部落。 这个部落是自从元鼎大汉和羌人的大战过后,大汉主要的羌人部落敌人。 因为他们离的最近,占据着肥沃的草原,部落中的情况最好,也算是最强大的几个部落之一。 虽然比以前要不如了,但是要比湟中义从部强大不少。 而其余的羌人部落,大大小小的少说也有两三百个,大的五六万、七八万人口,小的几千人,甚至百人、数十人都是一个部落。 而且他们还都有着自己的历史沿革。 而他们主要分布在以西海为起点,像正西以及正南绵延过去,长长的这两道上。 正西一直绵延过去,最远的都抵达了西域,而正南的绵延过去,最远的到达了西南密林,蜀地边疆大量的分布。 还有靠近天竺那边的高原之上的唐秏等羌人。 而在此之前呢,大汉主要把羌人分为两种,实在是部落太多没法分,所以就分为了东羌以及西羌。 而东羌,那时候是主要居住在上郡、安定等地,西羌主要居住在陇西、天水、武都、武威等地。 而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老霍直接打通了河西,不光是赶走了匈奴,也赶走了羌人。 而东羌人,与内地汉人杂居,慢慢的进入了封建社会,像湟中义从里的羌人,就是东羌人。 羌人匈奴人和中原其实都是同一个血脉,只不过一部分部落走向了中原,慢慢的努力发展,成为了农耕文明。 而一部分不愿走出,文明停滞不前,就是一直的游牧民族。 随后因为文化差异,制度差异等等一系列因素,以及农耕与游牧这天生的敌对关系成为了敌人。 而西羌人就被赶回了河湟地区,随后元鼎的一场大战,甚至差不多都算是赶出了河湟地区。 而现在的这些先零羌、封养羌、牢姐羌、钟羌、白狼等等,都是西羌。 现在的这些敌对羌人几乎全部都是西羌,所以称呼他们西羌没错,羌人也没错。 而羌人他们自己是不这么叫的,他们只称呼部落名称,西羌是大汉给他们的称呼。 霍嬗估计,这次的敌人依旧是这些老对手。 虽然他们已经差不多落寞了,但是新的大部落还未崛起,他们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照大江1,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28章 小黑的作用 经过一日夜的探查,前线的情况霍嬗基本差不多已经了解了。 当然,说的是平原地带,不过大山地带一路上经过领护羌校尉的讲述,霍嬗心中也有了一点数。 平原地带的四千骑兵已经全部进驻,而大山地带的军堡还没有。 像第一线的三个大军堡以及二十四个小军堡,能够进驻万余大军,如今也只不过进驻了三千多人。 而且这些人马还是护羌站所的兵马,霍嬗觉得把这些骑兵放在这儿有些浪费了。 还是因为令居没有到来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可以安排他们进驻,不过这也要看实际情况。 到底是安排步兵进驻或者撤退,还是玩一下小手段,这个霍嬗还得考虑考虑。 而且还需要等到小黑回来,等小黑回来以后,霍嬗知道了敌方的大概调动情况,他才好安排。 要是羌人的兵马来的太快,换防来不及,那就没办法了。 ……… 二十三日下午时分,霍嬗等人回到了护羌城,唯一没有一同回来的就是赵破奴。 他带着一什虎贲将士和一什护羌站所的将士去巡查前线那些堡垒去了。 如今的护羌城可以说是热火朝天,近十万的人口来到护羌城周边,可以说护羌城这个小城自从修建完成以后,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不过在这个热闹的情况下,却潜藏着一份肃杀,街上来来回回巡视的将士们面色严肃,仔细又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霍嬗进城后就对众人吩咐道: “都散了吧,黄昏时分来校尉府中议事。” “诺。” 众将散去,唯有领护羌校尉引着霍嬗前往校尉府,到了地方以后,他也离去了。 霍嬗领着孙尚和小李子进入校尉府,前府与平常地方没啥差别,主要官员办公的地方。 而当霍嬗来到后府院中的时候,他就看着那犹如灵堂一般的后府正厅停下了脚步。 霍嬗站在院中看了半晌,随后迈步走进了灵堂,正中摆放着一个大棺材,此时正有一位老人守在一旁。 看到三人进来,老者连忙奉上香,三人接过香点燃以后郑重的躬身行礼,随后把香插入香炉之中。 霍嬗看着棺材沉默了半晌,随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去,旁边李息的老管家一直未曾说话。 李息一直未曾下葬的消息霍嬗一早就知道了。 老将军宁愿硝制自己的尸身,也不愿意下葬,就是为了不愿意泄露消息,等侯朝廷的大将前来,可以说是为大汉奉献出了一切。 按理来说,霍嬗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李息的下葬事宜,但是现在还不行。 李息逝世的消息还得要继续瞒下去,只能继续再委屈老将军一段时间。 ……… 霍嬗洗漱完吃完了饭以后,来不及休息,直接来到了前府,刚进入正厅就碰到了王纬: “君侯!” 霍嬗瞥了他一眼,王纬一愣,重新行礼说道: “臣王纬见过大都督。” 霍嬗点点头,随后他进入正厅,刚一走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占据着正厅大半地方的大沙盘。 一个巨大的木头平面上山川河流密布,河流用染色蓝沙,谷地用绿草皮,地势较高的山脉上方还有着石灰充当雪。 霍嬗走近看了起来,整个河湟地区全部在上面,而且还有着西海和西南山地那边的大片区域。 “禀大都督,根据地图以及斥候口述,只能到这一步了,若是想要再详细,就需要我们亲自探查了。” 霍嬗满意的笑了笑,点点头说道: “够用了,干的不错。” 这沙盘虽然相比于后世非常的简单,但是比这个时代的地图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这个时代的地图,画几条波浪线就是一条河流,画几个褶皱就是一条山脉,而且还画的都是较大的河流山脉。 路途也只会记载一些重要的路途,看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就算是最详细的地图,也比不上面前的沙盘,沙盘看起来起码直观了不少。 “行了,下去忙吧!” 把王纬打发走了以后,霍嬗又对着面前的沙盘研究了起来。 拿起旁边的红色与黑色的旗帜在上面插了起来,红色代表着大汉,黑色代表敌人,霍嬗一贯如此安排。 等全部完成以后,霍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着身边的小李子问道: “小黑回来了没?” 小李子也不知道,就算是小黑回来了,不露面别人也发现不了他,所以他拿出一个哨子吹了几声。 没一会小黑就飞了进来,霍嬗点了点沙盘边缘,小黑飞过来落在了这儿。 “探查的怎么样了?” 小黑听到这话又飞了起来,绕着沙盘飞了一会以后‘咕咕’两声。 霍嬗见状拿起沙盘边的木棍询问了起来,期间霍嬗指着沙盘边问、边猜、边动作。 没一会霍嬗就大概差不多搞清楚了羌人的行动,首先是最容易最好分辨的先零羌,在小黑的口中他们正忙的热火朝天,有了大规模的行动。 1200ksw.net 而在河湟地区西南方向等地的几个羌人部落,也是有了较大的异动,嗯,就知道这么一点的情况。 小黑就算再聪明,毕竟只是一只鸟,小黑现阶段也就只能探查一下敌方是否行动,处于在什么位置。 霍嬗凭借着与他的默契,能够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一般人连这点都不知道。 在结合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就可以判断出敌方是哪几个部落,情况如何,正在干嘛。 但是具体的兵马数量,霍嬗是不知道的,小黑也是不会观察这个。 但是霍嬗也不可能把一切的探查情况都交给小黑,手底下的斥候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而且小黑都已经探查出了那几个部落,斥候们探查起来方便了很多。 其他地方稍作探查,可以把重点放在这几个部落上,节省不少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 而且随着敌方开始进军,斥候探查到了数量以后,再经过小黑陆续的探查,他还可以知道的更多。 比如说敌方的进军速度,兵马的行军路线,是否在途中分兵等等情况。 再结合这些情况,霍嬗就可以推测出大部分敌方的意图。 斥候们虽然也可以探查,但是在这方面与小黑的探查是天差地别的。 比如说详细情况。 有些东西斥候能探查到,而有些东西斥候是探查不到的。 比如说敌方偷偷分兵,己方的斥候并不可能密布在整个战场,所以很有可能忽视掉这支兵马,当知道之时,为之晚矣。 而小黑不同,他飞入高空之时,地面上的一切事物,都逃不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 霍嬗得知消息,就可以下令让斥候前去探查,并派大军阻拦,或者灭杀。 还有速度。 比如说敌方往来行军,距离一道岔路口有着一日的路程,而这道岔路口有着两条岔路,目的地是一样。 第一条地势平坦,比较安全,但是路途较远,需要两日时间,而第二条路途只需要一日,但比较危险,适合我方伏击。 但是敌方距离岔路口较远的时候,斥候也不知道敌方会走那一条路。 而当敌方来到岔路口近前的时候,他们为了速度选了第二条路,斥候再回来禀报,当霍嬗得知消息之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好机会从眼前错过。 因为斥候这一来一回禀报的时间,敌方的兵马已经快速的通过了这片地区。 而如果是小黑,霍嬗就能立马抓住这个机会。 小黑看到以后,立马把消息带回来,而霍嬗得知以后,就可以让小黑立马把军令带给前方的部队,进行伏击。 所以小黑对于霍嬗来说,不光是一个雷达,还是一个电报机。 至于前方的大军得知消息以后自我进行伏击,并不禀报霍嬗浪费时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各方的将领只会遵守主帅的军令,他们没有着能够自主行动的权利,除非主帅放权。 无令不可擅动,深深的刻在大汉所有将领的心中, 而对这些将校来说,你命令他们去伏击,他们能完美的给你执行下去,但是你让他们自己看情况判断,说实话,他们没有那个本事。 如果你突然给他们放权,他们心中会忐忑,他们会在想该怎么伏击,平常的本事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因为心里没底气,不是人人都有着霍嬗的这个胆子。 而且这种权主帅也不能放,一旦放了,时间一长,那就离失败不远了,不能光看着好处,与这点好处相比,坏处简直大破天。 因为你给了他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权利,这个兵还怎么领? 你想让一军分兵支援二军,三军四军合围敌方一部,人家前方将领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并不愿意听你的,这个兵主帅怎么领? 索性就什么都不给,不给你们助长野心的机会。 他们是一群优秀的军中中层军官,但他们也只是一群优秀的中层军官。 他们是军中的长枪、骨干,但具体仗要怎么打,怎么才能捅死人,看的是手持这杆长枪之人如何操控这支长枪,使出什么精妙的枪法。 长枪是自己捅不死人的,他们也成不了持枪人,主帅这一行,玩的是真真正正的天赋。 有天赋的人迟早出头,就跟皮囊藏不了锥子一般,而天赋不够的人,就是不够,变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229章 这么富裕的仗,不可能打输! 而且小黑还能起到一个向导的作用,尤其是这种复杂的地形,有着小黑这个雷达在,霍嬗能把兵马玩出花来。 而且除了小黑还有着狼群,只需要让他们混迹几日,它们是比人更加适合的向导。 地形这么的复杂,人不可能条条路都知道,转着转着,说不定连自己都转晕了。 而狼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他们走过这个地方,同族走过这个地方,那除非大规模改变地形,放火烧山改变气味,不然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忘。 而怎么才能让它们听懂霍嬗的命令,按照霍嬗的要求来引路,这是一件霍嬗并不需要担心的问题。 他只需要把命令下达给苍野,一切的事物自然有苍野处理完成,狼郡有着自己的行事规则。 他们用狼嚎声隔着很远传递消息,一只只狼相互的配合,有着苍野的辅助,可以说,霍嬗操控狼群比操控大军要简单的多。 而且狼群中的各种手段,都与大军非常的契合,包围、伏击、突袭、追踪等等。 而对于它们来说,让它们引路,身后跟着的大军只不过是多了一群兄弟而已。 野狼一旦成性,到死也不会丢失它的本性,除非从小培养,就算是从小培养,只要一接触狼群或者其他野狼,它们的野性就会回归。 所以霍嬗也并不担心这几个月不让它们狩猎,他天天准备食物给它们,就会让它们养尊处优起来。 相反的,霍嬗能够给他们找来充足的食物,这让它们对霍嬗更加的敬重,更加的敬畏。 所以,霍嬗一点也不担心狼群会坏事。 而且就一个羌人,其实霍嬗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他心里的想法是练手的最佳敌人。 前期做的这一切大量的准备工作,看着好像羌人是个大敌一样,其实不然,他们和匈奴还差的远。 霍嬗这么谨慎的缘故是因为他的性子比较稳,而且也是因为紧张。 他并不紧张其他,他紧张的是手下的兵马。 上次进攻匈奴,前期只带着三千人的兵马,就算是后期三万多,霍嬗也没有觉得多么的有难度。 但是这次不同,六千虎贲北军,五千金城骑兵,一万五护羌站所骑兵,三万令居步兵,两万五的湟中骑兵。 一共八万多的兵马,是上次的将近三倍,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上次不同,上次带的全骑兵,这次有步兵。 上次只需要潜藏行踪,长途奔袭,突袭游击就可以。 而这一次,草原野战,山区野战,攻城战,包围,伏击,几路大军共同调动,都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情况不知道要比上一次复杂了多少倍,手下兵马也更加的复杂,霍嬗紧张的是若是一个疏忽,或者操作不当,导致将士们枉死。 但好的是羌人是个最佳练手对象,就算赢不了,总不至于败,天时目前先还不用考虑,地利人和都在我方。 而且手下人才众多,霍嬗觉得干不好的事情,就可以扔给手底下之人去做。 比如说这三万步兵的守城之战,霍嬗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扔给路博德。 他一直走的方向就是骑兵野战,他并不擅长这个,所以扔给路博德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 转眼间就来到了黄昏时分,校尉府正厅当中大家济济一堂。 这是大家的第一次议事,这第一步嘛,自然就是把己方的详细情况讲一讲,让两方人马都对相互有一个了解。 而随后就是两方人马的融合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其实带着北军就是应对这个问题。 把北军融入到这些大军当中,霍嬗就能够完美的操控,而北军融入大军并不会损伤兵马的战力,反而会有很大的提升。 因为这些北军骨干,就是干这种事情的,他们除了自己本身精锐以外,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带领大军。 霍嬗本来打羌人是不准备把他们放出去的,但是不放出去不行,用着不顺手啊! 北军经过了羽林虎贲的训练之法,虽然战术啥的学的不多,但至少学了点,用着顺手。 而且霍嬗也会根据战场的情况,对大军有一个划分。 ……… “钟干,探查的如何,讲一讲。” “诺。” 钟干起身行礼,随后拿起本子站了起来,走到中央说道: “主公,那臣就从最简单的粮草讲起?” 霍嬗抬抬手,示意他继续,钟干翻开本子说了起来: “禀主公,护羌站所身处边疆,羌人入我大汉必经之地,常年囤积着大量的粮草。 粮食方面,足够十万大军八月所用,而且还有着湟中义从带来的足足二十二万的牛羊,所以将士们的吃饭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露出了笑容,军粮对大军有多重要自然不用多说。 “臣已经带领军法官们仔细探查过了,未曾出现问题,差别也只是百十石,还是多的,计算错误的缘故。 水源问题以前取水取的是湟水,不过护羌城后四方都有水池,而且河流众多,无非就是远一些。 至于战马马草精料的问题,虎贲北军带了三万两千余的马匹,护羌战所与金城有着两万五的马匹,共五万七,囤积的粮草也足够半年所用了。 至于湟中义从的合用不合用的马匹粮草问题,有着湟中义从一同带过来的马草,不用担心,湟中的牛羊亦然,足够顶到明年的三四月开春了。 所以粮草问题,不管是人吃的马嚼的,我军都不用担心,粮草也在我军的大后方,敌方烧毁粮草的概率也是大大降低。” 霍嬗开心的笑了起来,这种截断要塞的防御反击战就这点舒服,而且护羌囤积了这么多的物资,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情况。 “好,说说兵马甲械。” “诺。” “臣先说马匹,此时我军共有战马十二万,驮马三万余,都是合用的,我们来之时从陇西带了两万,那两万都能当做战马使用。 战马除了这两万,虎贲北军的一万二,以及护羌战所以及金城的两万五,其余皆为湟中所有。 驮马湟中占一半,护羌站所占一半。” 霍嬗点点头,在心中思量: ‘十二万的战马,就是十二万的骑兵,一人双马就是六万……’ 看到霍嬗沉思,钟干停了下来,霍嬗听到他停下,抬起头说道: “你继续说,不用管我。” “诺。” “将士人员的情况,虎贲北军共六千人,金城骑兵五千人,护羌战所骑兵一万五人,湟中骑兵两万五人,令居步兵三万人,民夫共有四万人,随时都能顶上。 共十二万一千人,骑兵五万一,步兵三万,民夫四万,没有百姓。 军中甲械情况,虎贲北军具是精良甲胄,一应齐全,金城五千骑兵,一千铁甲,四千皮甲,具为精良。 护羌战所骑兵,全员有甲,一千铁甲,六千布甲,时时护养,具为精良,其余六千铁甲、布甲、皮甲皆有,较为破败,但可堪一用。 令居三万兵马,一万七千余有甲,六千精良,其余无甲。 湟中义从,两万五骑兵,五千皮甲,七百铁甲,其余无甲,甲胄保养的最好。” 湟中首领听到这话心中吐槽: ‘穷的要死,一共这么点甲胄,不好好养护,过段时间连这点都没了。’ “四万民夫,啥都没有。 兵弓除了民夫以外全员皆有,臣抽调查询了一些,将士们对这杀敌东西很是珍惜,所以养护的很好。 军中城弩共有一百二十架,八个大军堡一堡八架,其余皆在护羌城。 大黄弩二百四十架,百架在护羌站所,其余皆在令居军中。 箭矢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过来,但具记载,起码在两百万支以上,未曾腐朽。” 霍嬗心中不由的感叹,这么富裕的仗,还有这么多人才,这要是打输了,他直接能从这护羌城头跳下去。 “神臂弩箭矢和连弩箭矢呢?” “回主公,神臂弩箭矢共十八万支,连弩箭矢三十万支,虎贲北军每位将士分别是三十与五十支。 还携带了双倍的箭头,工匠们正在打造,有熟手民夫,速度很快。” 霍嬗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让它们停下,不用再打造了,有这么多就够用了,让它们全部去修缮将士们的甲胄。” “诺,臣讲完了。” 听到钟干说讲完了,霍嬗站起了身,钟干退回了位置上。 “说一下大军划分。” 霍嬗声音落下,伴随着一片甲胄碰撞声,所以人都站起了身子,等候着霍嬗的命令。 “令居都尉,你三万令居兵马分为三部,分别为令居甲部,令居乙部,令居丙部。” xiaoshuting.la “末将领命!” “路博德,命你为本侯副将,统领这三万步兵,令居都尉,你为副手。” “末将领命!” “护羌战所一万五骑兵,金城五千骑兵合二为一,分为两部,北军越骑与长水二校进入军中各领一部,为越骑校尉部与长水校尉部。 你二人重回校尉职,领护羌校尉为越骑校尉副手,金城都尉为长水校尉副手。” “末将领命!” “湟中选出一万勇士,胡骑校掌军,名胡骑校尉部,胡骑校尉为主,赵充国为辅。 剩下一万五大军为湟中义从部,赵破奴为主,湟中首领为辅。” “末将领命!” “以后就记住了,步兵三部,骑兵四部,再加上本侯的虎贲以及射声组成的中军,就这么八部。” “诺。”(未完待续) 第230章 战场划分与徐自为的本事 等到霍嬗讲完了兵马的划分,他走到沙盘面前,对着众人招招手: “来,在讲讲战场的划分。” 霍嬗拿起棍子,边指边说道: “从今日开始,此城名叫护羌城,城北侧军堡叫做护羌一堡,城南侧四堡,分别从北往南,叫做护羌二、三、四、五堡。 前沿山中的三座军堡,叫做前沿一、二、三堡,周边小军堡按管辖划分,叫做一一小堡,一二小堡,直到一八小堡。 其余的都是二一到二八小堡,三一到三八小堡,都懂了吗?” “诺!” 霍嬗又看向张安世,开口说道: “划分工作,交由你来完成,划分完成后传于我与各级将校。” 张安世躬身一礼: “臣领命!” 霍嬗又抬起棍子,指向前沿的这三百里防线: “护羌城西三百里防线称为防线战区,共分三道防线,六个区域。 护羌城到城外百里处,叫做第三道防线,山区一侧,叫做三山区域,平原一侧叫做三原区域。 前面等同,百里到二百里叫第二道防线,二山区域,二原区域。 二百里到三百里称作第三道防线,三山区域,三原区域,都懂了吗?” “诺!” 众人又是躬身行礼,这种划分很简单,他们都能够清晰的了解。 而且这种划分,非常有利于大战之时主帅兵马的调动,各部兵马的联合,以及敌方到达了那一片区域探查情况。 听到汇报以后,不管敌方在那个区域,都能够非常的清晰了解到。 “平原上的军堡划分,从西往东数,三防一大堡,三防一小堡,二防一大堡,二防一小堡等等往下排列,都懂了吗?” “诺!” 霍嬗边讲解,都会边指向对应的堡垒,所以很是容易理解。 “山区区域的划分以护羌四堡详细划分,护羌二至四堡从北到南整齐排列的,所以从东到西直通而过分为四道。 比如这一片区域,叫做护羌二道二防三十里处了,这一片区域,叫做护羌三道一防七十里处,明白?” “诺。” 众人想了一下,简单明了,纷纷应声。 其实确实也很是简单,三百里山区,东西方向Y轴划分划为了四道,X轴划分为三个大区域,以里程数为详细划分。 说完了防线战区,霍嬗站直了身子,笑道: “这片区域的划分较为详细一些,除了防线战区,整个战场上,我还划分了另外三个战区和一个要道,较为简单,尔等只需要关注前两个和要道就行。 出了三百里防线,往西走,这边我军就没有了驻扎情况。 而刚出三百里防线,南侧依旧是山区,而北侧就是一道狭长的小平原地带,他是大规模兵马必经之地,我把他叫做逃命要道。” 听到这个名字,一些脑子活泛的眼中闪烁,已经差不多猜到了霍嬗的对敌策略。 “过了这一道逃命要道,就到了原先由湟中掌控的这一片歪曲十字型大平原,我把它命名为湟中战区。 而以中心点为中心,这片草原以四个方向四面延伸,自然是要以四方来命名。 湟北原,湟西原,湟南原,湟东原,以及在最中心的湟中原。 湟中区域虽然是在湟南原上,但这一点并不矛盾,湟中依旧是湟中,而这四大原,只是本侯的临时划分,懂了吗?” “诺!” “出了湟中战区,再往西走就到了西海,本侯把它划分为两部分,由先零羌居住的西海北区,以及其他羌人部落居住的西海南区、大河北区,统称为西海战区。 这就是比较重要的两大战区,都懂了吗?” “诺!” “除了这些,还有南侧的大河区域,这边我把它叫做大河战区,这边路途崎岖,不是羌人的攻击方向,所以不用太过于担忧。” 霍嬗说完后抬起头,看着众将说道: “将士与战场划分已经完成了,本侯得知消息,西海北部的先零羌,以及南部的十几个羌人部落,都有了比较大的异动。 羌人来攻,这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兵马本侯估计不在五万之下,进攻时间,本侯估计就在本月。 这一战呢,本侯要的是速战速决,并不是本侯要速战速决,其实时间拖得越久,对我方就越有利。 而是羌人必定会速战速决,本侯不得不也跟着速战速决,就算是要拖,也要等着羌人无退路之后再拖。 今日已是九月二十三,再拖一段时间就入冬了,入冬了羌人必定会退走。” 说到这儿,霍嬗冷笑一声: “呵,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息老将军的尸身还在后府停放,李息老将军为我大汉征战三十年,与羌人为敌近十五年啊! 本侯这一战,就是要斩他羌人三万首级,来为李息老将军厚葬之!” 霍嬗此话说完,护羌战所、金城令居这一片的护羌校尉部将领们全都双眼冒起了火。 李息硝制自己的尸身,就是为了不泄露消息,这件事对于他们这些将校来说其实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若是他们能够争气点,用的着封锁消息等待朝廷大将前来? 而且他们最少的也都是跟了李息五六年的,老将军为了不泄露消息,竟然要硝制尸身,死后不得安宁,这让它们这些麾下之人简直心痛到滴血。 而霍嬗的这一句话,直接就激起他们的一切情绪,对羌人的怒火,对自己的埋怨,对这段时间的压抑,对三万首级为老将军厚葬的期望,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霍嬗对于自己麾下的大军,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因为只要有他自己在,那麾下的大军就永远士气高涨。 而这些护羌校尉部的大军,霍嬗却有些担心,他担心大战之前,李息逝世的消息散开,让他们陷入悲痛中。 李息在这边抵御羌人十余年,不光是将校,在将士们的心中,李息的威望也是非常的重的,比这些将校们要重的多。 而霍嬗的这一把火,就是要点燃他们的悲痛,让悲愤化为力量,化为士气。 而且霍嬗的这番话,也是给他们定下了调子,把态度明明白白的给他们表明出来。 此战肯定要打,不光要打,还要大破羌人,大败羌人,甚至要让它们有来无回。 xiaoshutingapp.com 诸君,为了三万首级,努力吧! ……… 护羌校尉部的众将校们听到霍嬗的话语,立马半跪在地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喝道: “末将请战!”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抬抬手说道: “羌人还未曾前来,请哪门子战? 今日只议事,不请战。 本侯只带了六千兵马前来,三千还融入大军之中,主力还是尔等,不用担心,自有尔等的用武之地。” 众将领听完了霍嬗的话,这才起身。 徐自为眼珠子一转,想到霍嬗所说的逃命要道,第一个站了出来: “禀大都督,末将觉得应当诱敌深入。” 霍嬗眉头一挑,面露兴趣的说道: “说说。” 说完后霍嬗把手里的木棍递给他。 “诺!” 徐自为接过木棍讲了起来: “禀大都督,羌人进犯我大汉,大都督刚才说过,西海北部的先零羌与西海南部,以及大河区域北部的十几个羌人部落都有异动。 而根据河湟地区的战场情况来看,根据敌人得知的老将军逝世的消息,敌人是不可能分兵前来攻我大汉。” 站在沙盘周围的众将门都是点了点头。 有异动的羌人只是河湟地区周边的羌人,其他地区的并未行动,而且根据李息逝世的消息,根据如今这个时间点,他们必定不会前往他地的。 因为他们要是想攻击除河湟地区的其他大汉边境,如今这个快要入冬的时间点已经太迟了。 “所以,羌人的下一步行动,必定是集合大军,老将军虽然身死,但大汉的将士们并未减少。 如果他们分兵的话,力量会减弱许多,他们此时发兵,就是为了抓住老将军逝世的这个时间点。” 众人点头,霍嬗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末将猜测,敌方若是集合兵马,大规模进攻,那他们汇合兵马的所在地,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此地。” 说完后徐自为抬起手里的木棍,指了指西海东南角的位置。 霍嬗露出笑容,抬头问道: “为何?” “回大都督,末将也是根据情形推测的,主要有四点。 有异动的是西海周边的羌人,此地正是他们的中心点,此其一也。 而且如今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给他们来浪费,此地距离各部最近最适合,此其二也。 而他们集合兵马后攻我大汉,从此地就可顺势而下,直达湟南原的湟中区域。 虽然他们得知了湟中退回我大汉的消息,但他们必定会心存疑虑,会到达此地探查一番,以防被湟中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此其三也。 这第四嘛,因为此地沿路而下,一路过湟中到达湟中战区,然后入逃命要道,到达三百里防线,最后抵达护羌城。 这条路途是羌人进攻我大汉,附近千里甚至几千里地域最便捷、最适合大军行走的路途,此其四也。” “说的好,啪啪啪啪!” 霍嬗夸赞了一句,随后拍起了手,其他众将也是满脸笑容的拍起了手。 这虽然差不多是人人知道的消息,但他们知道羌人必定会从此处进攻,要让它们说出清晰的原由,没点本事还真就说不出来。 而徐自为有本事吗?自然是有本事的!(未完待续) 第231章 冒进与慎重 “那你所说的诱敌深入是何意?” 徐自为拱拱手,继续拿着木棍指着沙盘说道: “禀大都督,我军已经放弃了湟中战区,而羌人是贪婪的,当他们得知老将军逝世,我护羌校尉部群龙无首之时,他们是不会满足于一个湟中战区的。” 众人都是点点头,对徐自为的这番话,护羌校尉部的众将更加的认同。 羌人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进攻大汉、夺回陇西等地、进驻河西的打算。 就算是羌人知道他们不是大汉的对手,但是依仗着大汉拿他们没办法的地利优势,每年都会来骚扰一番。 这就代表了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个打算。 而李息老将军去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末将的想法是,在他们集结大军之时,我们不管他们,而且他们在此地集结大军,我军也没法多管。 要是真打过去,路途太远,危险性太大,就算是我军打赢了,他们也会四散奔逃,造不成太大的伤亡。” 霍嬗和众人点点头: “行,那就这点先定下,你继续说。” 护羌校尉部的众将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这俩人在打双簧啊! 但是徐自为又说了起来,他们只好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而当羌人带领大军进入湟中战区以后,我军只需要盯着他们的行动,不需要多管。 这片地方本来就是我军丢给他们的诱饵,让他们吃就是了。” 众人依旧点头。 看羌人你不能拿大汉人相比,若是大汉人,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只要不是蠢材,就算是心安理得的吃了下去,但是心中依旧会有疑虑。 甚至于不能用疑虑来形容,不安,寝食难安更加的合适,因为他会想,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的阴谋啊? 毕竟这么大的一片区域,这么好的草场说放就放了? 而且还是在你方占优势的情况下。 但是羌人不会这么想,你把这一片地域给了他们,羌人不会觉得是你给了他们,他们只会觉得是他们的大军吓到了你们,这是他们抢来的。 随后会激发出他们更大的贪婪之心,他们心中会想要更多地域。 这从李息每次的策略,他们每次都上当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羌人,你说他们笨吧,虽然比不上大汉人,但是他们也不算非常笨。 但你说他们聪明吧,嗯,他们确实挺笨的。 这个方面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归结于文化不同日积月累下来,导致的思维方式的差异。 你说他们笨,他们确实很笨,但是总有那么灵光一闪的时刻,所以,不轻敌是对的,但是太过慎重也不好。 什么时候该慎重,什么时候该冒进,这就要看将领的本事了,是名将的必备素质。 慎重和冒进,它并不是两个定词。 该慎重时慎重,该冒进时你就得冒进。 慎重中有冒进,冒进中有慎重,这就跟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一样,并不是绝对的,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纵观游牧民族,后面的蒙古啥的就不说,前中期阶段,中原农耕文明名将辈出,但是前中期的游牧民族,哪来的名将啊! 就算他们自己称呼的名将,那也只是凭借着勇猛,到了华夏也就是一个猛将,猛将都可能排不上个。 所以啊,打仗,还是得看你华夏老祖宗的! ……… “等羌人占据了湟中战区,我军可以直接放弃前线的军堡,再进一步的直接把他们诱敌深入。” 听到这话,护羌校尉部的众将们脸色连连变化,刚要开口反驳,霍嬗抬起了手阻止了他们,对着徐自为说道: “你继续。” “诺!” 徐自为拱拱手继续说道: “等把羌人放入了防线战区,我军可不设阻拦,让敌人一步步的进入前线,让羌人进攻护羌城。 护羌城虽是小城,但是异常坚固,两侧有着防御阻拦,大军突破不出,还有着军堡护卫犄角。 而且不攻护羌城,若是羌人攻入大汉,我军就能直接截断他们得退路,他们回不了家,那他们就危险了。 所以羌人就只能攻城,而有着三万兵马防御,他们就算是来上十万的大军,且都是骑兵,这种地形羌人也攻不破。 而有着这个羌人攻城的时间,我军的骑兵就可以从容布置,或走大山区域,或走大河战区绕一个大后方,来到逃命要道,截断他们的退路。 而羌人身为进攻一方,粮草携带并不多,等他们无可奈何准备退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我军已经困死了他们。 此时我军再打出大都督的名号,先攻敌方之心,随后冲杀,一步步蚕食,等杀够三万首级,剩下的兵马,我军可从容招降。” 徐自为兴致勃勃的说完了以后,笑着对霍嬗拱拱手: “大都督,臣说完了。” 霍嬗点点头,摸着下巴想着徐自为的策略。 徐自为的策略其实和霍嬗的心中策略很像,但也只是很像而已,徐自为的策略里面问题很多。 霍嬗抬起头看着紧紧盯着他的领护羌校尉说道: “你说。” 领护羌校尉连忙拱手行礼: “禀大都督,虎贲校尉的策略确实很好,其中一大部分,末将也很是认同。 但是前方的军堡万万不可有失,若是羌人不愿再攻,或者未曾包围成功,当他们占领了军堡以后,有着后方的湟中战区为他们生产牛羊物资。 那他们卡着军堡,我方日后进攻的难度就将大大的增加。” 霍嬗点点头,看向徐自为: “有何辩解?” 徐自为冲着霍嬗拱拱手,对着领护羌校尉说道: “这只是必要的策略,我军围困的地点是在逃命要道,距离前沿军堡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 就算是羌人占据了军堡,但他们携带的粮草必定不多,就算占据这几个军堡,他们也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霍嬗又看向领护羌校尉,他拱拱手又对着徐自为说道: “你说的一百五十里,也只是最大的距离,而且你也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说的意思是,羌人要是占据了军堡,不愿再攻了怎么办? 要是如此,你所说的诱敌深入,随后包围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我方平白丢失了军堡以及湟中战区,转眼间就入了冬,那事情就麻烦了。” xiashuba.com 徐自为立马拱拱手,又开始反驳,他反驳完了领护羌校尉又开始反驳,两人一来一回,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 霍嬗的头也随着两人说话而转动,谁说话他就看谁,但他其实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 总体来说,这俩人谁都对,但是也谁都不对。 非常明显的一冒进,一慎重。 徐自为想要取得最大的战果,在他看来,为了这么大的战果,这些对大汉危害性不是很巨大的险是可以冒的。 而在领护羌校尉看来,这个险不能冒,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要是徐自为事不成,那他们这十几年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而且他说的情况,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霍嬗敲了敲沙盘边缘,等两人停下以后霍嬗先是看向领护羌校尉: “要取得大战果,就得冒一些风险,但若是眼前只有这大战果,而看不到风险,那才是最大的风险。” 随后霍嬗不理领护羌校尉,转头看向露出笑容的徐自为: “你也别笑,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徐自为拱拱手: “大都督请问。” “我问你,羌人来攻,一定是会探查的,你怎么把你的骑兵大军穿过羌人,抵达羌人后方?” “回大都督,臣的策略是穿过三百里大山……” 还没说完,就被霍嬗给打断了: “将士们认路吗?” “回大都督,有向导,亦有狼群!” 霍嬗点点头,随后问道: “若是意外碰到羌人兵马,或者被羌人斥候探查到呢?” 不等徐自为回话,霍嬗又继续说道: “别跟我说不可能有这个意外,别跟我说有着狼群,大军就能避开。 身为领兵大将,什么样的意外,就算是极其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你都要考虑到。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那是老天没有照顾到你,但是有没有考虑到,那就是你的问题。” 徐自为行礼,想了想说道: “若真是如此,臣会下令加急行军,抢在羌人前面,若是迟了一步,那就咬住他们,等待我分兵从大河绕路的兵马在前方阻拦他们,重新构建包围,或者直接野战。” 霍嬗听完到后点了点头: “前面的应对本侯觉得很好,但是你大河的兵马若是路上遇到事物阻拦了,比如说路途难走、偶遇敌军,从而耽误了行军呢?” 徐自为有些尴尬,拱拱手说道: “那羌人就跑了。” 霍嬗哑然失笑: “你倒是坦然。” 徐自为嘿嘿一乐,挠了挠头。 霍嬗环视一圈,开口问道: “还有没有献策之人?” 众人齐齐行礼,但是都不说话,霍嬗叹了一口气,开口喝道: “路博德。” “末将在。” “命你明日安排好令居三部的兵马一切事物,后日令居都尉带兵出城,前往前线军堡进驻,并换回堡中兵马,回他部纳入骑兵所属。” “末将领命!” “越骑校尉。” “末将在。” “命你选出四千越骑部兵马,明日安排好,后日出城换防平原军堡的兵马。” “末将领命!” 霍嬗说完后环视了一圈: “先就这样吧,敌军还未曾前来,等得知具体情况再行商讨,散了吧!” 说完后霍嬗转身就走了,并没有做其他的详细安排。 他心中的策略其实正好就是两人的结合。 有诱敌深入,有包围,也有大河分兵,当然,堡垒驻军他也是不可能放过,各项的举措打算与两人有一样的,但也有南辕北辙的。 但是这时候没必要说这么多,还有可能泄露,等过几日羌人来了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232章 羌人终于来了 二十五清晨。 霍嬗站在城头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抛上抛下的,眼睛却看着城下将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出城换防。 据小黑的观察,前日徐自为点出的那片羌人聚集兵马的地域,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兵马,其实霍嬗还没来,他们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但因为派出去的斥候此刻还没有回来的缘故,虽然还不清楚羌人的具体兵马数量,但是羌人来攻必定是在本月了。 将士们此时出城,距离到达前方的军堡,起码要个三四日的时间。 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刚好能和羌人打一个时间差,就算是他们以最快速度抵达之前,这些将士们也能够完成换防。 也幸好是前方军堡常年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兵械物资以及水源,不然若是要运送这些东西前去的话,那根本就来不及。 那样的话也就只能走徐自为的路子,放弃前沿的军堡了。 霍嬗现在就等着羌人那边的具体兵马数量,以及他们的行军路线等安排了。 至于来的是羌人的哪一个部落,霍嬗并不是很关心,不管是那一个部落,羌人的兵马都是那么一个样子。 要是匈奴,还需要细究一下是哪一部的,因为各部的兵马精锐程度上可能会有所不同,领兵之人也可能会不同。 而且匈奴根据各部落的情况,还可以进行一定的招降,用以打击匈奴帝国这个整体。 但是羌人不同,羌人太复杂,部落众多,你就算是招降了这一部,对其他部落来说也是无关紧要。 而且羌人的招降难度要比匈奴难上不少,因为他们有地利优势,打不过就跑上高原,大汉就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呢,现阶段大汉要灭了羌人,根本就不现实,要灭了他们比灭了匈奴都要不现实。 但是羌人的情况,比匈奴要差上不少。 所以,不管是哪个部落为主,不管来的是那些部落的,对霍嬗来说都一样,他们在霍嬗的眼中,没有各部之分,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羌人。 而且只要灭了此次来犯之敌,随后再承诺一些好处,不怕羌人不为他所用。 他最初的借羌人攻西域的打算,可还没有忘呢。 ……… 接下来的日子,霍嬗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羌人进攻,以及斥候带着详细的消息前来。 二十八日这天下午,孙尚兴冲冲的跑进了后府,找到在屋檐下躺椅上悠哉悠哉晒太阳的霍嬗。 “主公,斥候回来了,并带回了羌人的详细情况。” 霍嬗睁开眼睛,接过与他一同进来的张安世手中的本子,眯着眼瞅了一会,随后说道: “总算是来了,等的我都快长毛了,孙尚,召集各将校,两刻钟后正厅议事。” “诺。” 孙尚转身离去,霍嬗起身伸了个懒腰,带着张安世和小李子往前厅走去。 进入前厅,霍嬗等了没一会,陆陆续续的众人都来了,一个个的对着霍嬗行礼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禀大都督,众将校已来齐了。” 闭目养神的霍嬗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议事。” 霍嬗起身走向沙盘,众将起身行礼后也一同走向了沙盘。 霍嬗拿起木棍,点了点西海东南侧: “今日是二十八,斥候刚刚传来消息,自从二十一二日开始,羌人就在此地聚集兵马,直到二十五日,据斥候探查,共聚集七万兵马于此地。 先零羌两万兵马,钟羌与白狼各一万兵马,其余从者众多,部落不下二十,兵马多的五六千、三四千,少的几百上千,共七万余。 二十六日清晨,羌人大军出动,直奔我大汉而来,斥候跟随了一日时间后派人把消息送了回来。” 霍嬗停顿一下,随后点了点湟中: “按照观察到的羌人兵马一日行百里的速度来看,此时的他们,差不多正好到达了湟南原的湟中区域。” 众将听完以后,纷纷露出了笑容。 徐自为:“我军久候多时,羌人终于是来了。” 赵破奴:“来了七万兵马,此战倒是能够杀个痛快。” 路博德:“羌人实力不弱,不可掉以轻心。” 领护羌校尉拱拱手,对着霍嬗行礼说道: “此战该如何打,请大都督下令吧!” 众将立马对着霍嬗一起行礼: “请大都督下令!” “嗯!” 霍嬗应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摸着下巴盯着沙盘看了起来,半晌后问道: “路博德,令居三部是否已全都进驻军堡?” “回大都督,今日午时传来的消息,前沿三堡与前沿二堡均已进驻,三堡也仅有二十余里路程,这个时间,估计是已经都进驻了。” 霍嬗点点头:“那就好。” “羌人已经抵达湟中,按照他们的情况,今夜是不会行军了,明日还不一定。 若是他们谨慎一些,明日可能会停留一日,探查湟中区域的情况,但较大可能不会停留。 而湟中向北前往湟中原,随后转到向东,通过逃命要道抵达三防,不足两百里的路程。 以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需要两日,若是快的话,一日就可,随后的三百里防线,本侯要他走三日,他就得走三日。 所以,按照最坏的打算,我军还有四日的兵马调动准备时间。” 霍嬗皱着眉头舒了一口气,随后舔了舔嘴唇,这个时间不算是很紧,他完全有时间来的及准备。 “路博德。” “末将在。” “命三防前沿军堡给本侯老实待在军堡之中,好好防御,不可主动出击。 若羌人来攻,打退他们,不可追击出军堡,就算是天大的好机会,也不能追。 若是羌人无视他们,让他们不必多管,羌人愿意去哪,就让他们去哪! 他们就只有一个任务,像一座山一般,给我定死在军堡里!” “末将领命!” 霍嬗等了一会,田千秋正在奋笔疾书,写好了以后,小李子盖上印递给路博德,路博德恭敬接过。 “至于你,领两万兵马,给我守住护羌城与护羌五堡,防御事宜,我全权交给你,其余的本侯不管,我就只有两点要求。 xiaoshutingapp.com 一,不可让敌方突破防御,攻入我大汉。 二,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可主动出击。” 小李子又递上一份放权手令,路博德半跪在地: “末将接令,必不辜负大都督厚望!” 霍嬗点点头,路博德起身退到沙盘处,霍嬗又盯着沙盘看了一会: “徐自为,赵破奴。” “末将在。” “你二人换军,赵破奴去领虎贲轻骑,徐自为去领湟中义从部。” “末将领命!” “赵破奴,命你领虎贲两千轻骑,带够五日粮草,立刻出发,沿大河战区挥军直上,直达羌地。 见敌军灭敌军,见部落破部落,以战养战,多用奔袭、游击、夜间突袭等我们在匈奴用过的战术。 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给我在敌军的大后方搞破坏。 若有人传信,其余方向你部任意阻拦,大汉方向不得阻拦。 不可贪恋战利品,带不走战马的杀掉,牛羊不要动它们。” “末将接令!” 赵破奴一脸的兴奋,让他正面战场杀敌,虽然他也很喜欢,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这种让敌人管不了他,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搞破坏。 “孙尚不是带回了个向导嘛,记得带上,我会派一百狼群与你随行,小黑也会时时过去,不用怕迷路,放心去干吧! 只有一点,小心水源,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虎贲的将士们这是第一次上战场,给我看好了他们,不要出意外。” “末将领命!” “嗯!” 霍嬗应了一声,随后又看向了沙盘。 其他人对赵破奴的这个差事,也没有什么有意见的,就连徐自为也没有意见。 徐自为清楚自己,相比于这种去敌方后方搞破坏,他显然更加的适合正面战场。 而把虎贲交给赵破奴这个已经带过羽林的老将,他也是非常放心的。 若是霍嬗真把这个差事交给他,那他才不放心呢。 虽然他也学过羽林虎贲的战术啥的,但是他的路子早年间就已经定了下来。 而赵破奴跟着霍家两代人学习,这种事在场众人真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而徐自为都觉得自己不如赵破奴去干这个事,其他人那是想都不敢想。 众人其实也是对于霍嬗的这个操作很是惊奇,因为从没有人这么干过。 倒也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而是因为一想起来,就直接会把这个念头掐灭,因为条件不允许。 第一个就是气候,突袭羌人后方,将士们的战力会下降,非常的有可能突袭不成反被灭。 第二个就是敌方就算引大军前来,家里也是会有一些兵马的,带的兵马少了没有羽林虎贲的实力没用,带的兵马多了,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啊! 你以为人人都是霍去病,带着几万的兵马长途奔袭,遇敌后还能大破敌军? 三一个就是其他人没霍嬗的这个信心,没有霍嬗能够拖住敌方大军的信心。 还有一系列比如迷路等等的复杂情况。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但是其中的难度也是非常的大!(未完待续) 第233章 一人之冠军,不称冠军!千万人之冠军,才称之为冠军! 霍嬗又看了一会沙盘以后,开口对着赵破奴说道: “去的时候连弩和神臂弩就不要带了,我这边有用。” “诺。” “钟干。” “臣在。” “把咱们带过来的六千连弩与神臂弩全都集合起来,并把箭矢准备好,我有用。” “臣领命。” “徐自为,胡骑校尉。” “末将在。” “今夜回去准备,湟中义从部,胡骑校尉部,你二部共二万五千人,一人双马,带够一月粮草,明日凌晨即刻出发。 本侯要你们在两日时间里,穿过三百里防线,然后从前沿三堡处进入南侧大山,随后在大山中向西行军,给本侯在逃命要道南侧的大山中潜藏着。” 霍嬗的这一个安排是准备赌一把。 为了防止羌人打不过逃跑,包围圈、截断敌军的后方肯定是要安排上的。 但是若从大河战区绕路的话,风险太大,若是出点啥意外延误了路程,那羌人就真的跑了。 而且为了激起羌人的贪婪之心,霍嬗还把湟中调了回来,那边没有了一点己方的力量,不可能等他们进入后从后方截断。 其他地方绕路,更加的不现实,所以只能玩一手和羌人擦肩而过了。 而霍嬗选的这个地方,在这一道湟河流域中,是风险最低的地方。 羌人七万兵马,他们在通过逃命要道的时候,大概率不会探查山区。 因为这片地区的山区比其他地方更加的复杂,而且湟中义从的全面退出给了他们一个底子印象。 而且逃命要道这一片路途适合伏击,所以羌人大军没太大可能分兵。 他们就算是要探查,也只会探查三百里防线的山区,但是也不是没有探查的可能,所以霍嬗说赌一把。 至于安排湟中义从出身的兵马,而不是安排更加精锐的护羌战所、金城兵马组成的越骑和长水校尉部,是因为湟中他们更加的适合。 虽然确实这两部更加的精锐,但是若是让他们在山区行军,反而湟中更加的适合些。 他们常年居住在这片区域,熟悉地形,也能够适应山区的起起伏伏以及崎岖难行的道路。 不光是人适合,他们的马匹也更加的适合。 ……… “不用怕迷路,我会派狼群给你们引路,前行之际派出五十里斥候。 若是羌人快速行军,你们还没有到达前沿军堡羌人就来了,那你们二部两万五千大军立刻退入防线山区中,等待我的命令。 对了,那六千架神臂弩和连弩你们也带上,神臂弩你们自用,连弩交给前沿三堡的将士们。 徐自为,你派人教会他们使用,不求准头有多大,会射就行。” “末将领命!” 霍嬗吩咐完这两部以后,又看起了沙盘。 前线防御的安排完了,突袭后方的安排完了,包围截断退路的也安排完了,现在就剩下了诱敌深入的了。 “越骑校尉。” “末将在。” “传令给平原三防军堡的将士们,让它们在羌人来攻之时,竭力抵挡,随后立刻撤退,三防的所有将士们集合在一起,直接退入山区,等候命令。 二防与一防的军堡将士稍作抵挡,随后也一同退入山区,我会让狼群给他们引路,让它们快速集合到一起,随后在山区游荡。 越骑校尉,你亲自统领这四千大军,若是羌人派出兵马扫荡,不可能太多,给我通通灭掉。 钟干,明日准备四千将士半月的粮草,送入山中。” “末将领命!” “臣领命!” 这一步就叫做诱敌深入以及慢慢割肉。 当羌人兵马抵达防线以后,三防的将士们让他们受到了很大的阻拦,但是最后还是会突破进入,这就会让他们生起骄傲之心。 觉得群龙无首的大汉兵马也不过如此,随后的二防三防的将士们的稍作抵挡,就会给这个火上再添一把柴。 就这样的一步步的诱敌深入,让他们放松警惕,直达护羌城下。 而当他们看到紧闭的护羌城,以及严阵以待的大汉将士们,这就又会给他们添一把火。 他们觉得是他们的强大,快要吓破大汉将士们的胆子,吓得他们连城门都不敢开,只能逼着大汉的将士们逃入山区。 这一步就叫做慢慢割肉的前期准备。 而这些将士们逃入了山区,那羌人必定会派兵马扫荡,步兵他们不怕,但是骑兵他们还是有点忌惮的。 但这些将士是逃入山区的残兵败将,羌人不可能派出大量的兵马去扫荡,除了看不起的原因,还有他们要留着大部兵马,攻击护羌城以及城外两边的防线。 而他们派出的小股兵马,根本就不可能是四千大军的对手,而且山区谷道中地形狭小,根本就不可能铺开,根本就不是对手。 而山区地区很大,地形复杂,一时半会也扫荡不完,羌人得知兵马被灭的消息,估计都三五日后了。 而且小股兵马被灭,羌人也不会升起太大的警惕之心,而冲破防御,冲进大汉的诱惑就在眼前,根本不可能放弃。 所以羌人肯定会再派兵马扫荡,估计会是第一次的两到三倍,而他们依旧不是四千兵马的对手。 地形狭小,大军铺展不开,而且一汉当五胡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那是事实! 就算是羌人不管后续会不会派兵马,第一批进去的,肯定是有来无回。 而若是真能够按照这霍嬗的预估,割了不少羌人的肉,那霍嬗立刻就会进行下一步。 这一整套的计划,若是对付大汉人,霍嬗自然不会这么用,谁让羌人笨呢! 而对付匈奴,霍嬗也不会弄,茫茫大草原,没有这个地形啊! 而羌人正好就应在了这个点上,霍嬗再想想后续的折磨计划,真是为他们感到悲哀。 ……… “钟干,除过虎贲北军,全军铁甲现在是否有三千?” “回主公,经过这几日的修缮,已经三千九了,再有两日,必定过四千。”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好,剩余六千越骑部将士,今夜选出四千披铁甲,持大枪,由本侯亲自统领,剩余两千将士…… 越骑校尉,你一同带去山区。” “末将领命!” “长水校尉。” “末将在。” “带领你长水校尉部,在城后安营扎寨,全军做好准备,等侯命令!” “末将领命!” 霍嬗又看着沙盘盯了一会,随后放下木棍拍了拍手: “行了,就这样吧,下去准备吧! 日后的等羌人来了在随机应变。” “末将等告退!” 众将下去后开始下令,召集兵马做准备工作,一时间忙的是热火朝天。 而霍嬗却是睡起了大觉,你别看安排命令的时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非常的简单。 但是在后面所做的准备工作以及对敌的手段,让霍嬗这些日子想破了头。 先不说敌方,就说己方的兵马,想要安排起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各部的兵马状态不同,擅长方向也不同,安排起来非常的费事。 就比如说那三万令居兵马,分为了三部,但他们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数够万人是一部,再数一万是一部,剩下的一万就是一部,并不是这么的简单。 你要考虑到将士们的情况,谁适合守城,谁适合驻军堡,谁适合守平原。 还有军种,其他的不说,就说弓箭手,三万人中有多少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是要平分还是哪一部多一点等等等等,非常的复杂。 此刻的霍嬗非常的庆幸他带上了路博德,这些事物他基本就没有操心过,全都交给了他,路博德安排的利利索索的。 还有骑兵这边,有北军四校的将士们,以及他们的校尉还有徐自为帮忙,霍嬗也基本没操心多少事。 还有后勤这边,钟干和王纬两人,他们俩把所有的后勤方面安排的条理分明。 霍嬗想要干什么,只需要下命令下去就行了,这些繁琐的事物,并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才能够打赢这场仗,他所需要想的,是对敌的策略。 这就是人才的重要性,若是他手底下的人才再多些,水平再高些,他觉得百万大军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只是霍嬗自己这么觉得。 不过说到底,此战胜了,这些人功不可没。 虽然比不上霍嬗他自己,毕竟手底下人就算是再能干,但是带领大军取得胜利的还是霍嬗。 雅文库 他是主帅,是他带领大军打赢了这场仗,其他人你干的再多,你有这个关键时刻下命令的魄力吗? 你有让手下的一群骄兵悍将乖乖听令,心无怨念、兢兢业业的执行命令的威望吗? 你有能够带领大军取得胜利的本事吗? 他们没有,但是霍嬗这个主帅有,这就是他身为主帅的原因。 不管是手低下人吵的有多凶,霍嬗说话了,他们就得闭嘴。 不管心里对命令有多么的不认同,但是命令一下,你就得去执行,你还不能出意外,完美的执行。 在这个大军中,除了霍嬗,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也只有霍嬗,是唯一不可替代的。 只要打起来,就算是霍嬗在前线睡觉啥也不干,只要冠军侯的那杆旗帜立在哪儿,那敌方士气就会低三成,我方战力就会高三成。 冠军二字的威望,那不是谁赐予的,而是百战百胜,未逢一败打出来的。 不过,那也不是他霍家一家打出来的。 一个人的冠军,那不叫做冠军,千万人的冠军,那才叫做冠军! 当然,就算是霍嬗功劳再大,手底下的这些人依旧功不可没,霍嬗也不会吝啬。 只要赢了,战后他必定会大加赏赐,为他们向刘彻请功。 过必罚霍嬗还没有体验过,毕竟没人敢违逆他,也没有人办事不得力。 但功必赏这另一个优良传统,那是必须要传承下来的!(未完待续) 第234章 一盘散沙的羌人 第二日一早,将士们热火朝天的开始向各地进发,传令兵开始给各地传送消息,城中斥候们也开始出发,去前方轮换。 整个护羌站所非常的热闹,而与此同时,湟中战区的湟南原上的湟中区域,也同样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七万大军聚集在平原上,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际,羌人大军们也开始准备出发。 昨日下午时分,他们就已经到达了湟中,经过一些简单的探查,没有发现湟中义从的踪迹。 所以他们决定直接前往大汉,日子已经不早了,等到达护羌城后,差不多就进了十月了。 转瞬间大雪就将落下,他们并没有时间耽搁,怪只怪他们得知的消息太迟了,还犹豫了良久。 ……… “十几年了,李息终于死了,大汉还未曾派代替的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拿下大汉的那座城池,这片河湟谷地就会再次回到我们的手中,日后,就不是羌人来攻打我们,而是我们去攻打他们。 啧啧,大汉的粮食,盐巴,布匹,还有女人,这么多好东西,都是我们的。” 向零羌首领看着白狼羌的首领那副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样子,他也是露出的笑容,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李息这个人吧,他们羌人并不是非常的惧怕,起码相比于那个天神一般的人来说,并不是非常的惧怕。 虽然当初那一战,被李息灭了十万的羌人,他们各自的部落元气大伤,众多的部落直接消失。 在那时候,他们对于李息确实是非常的惧怕,但是经过这十几年的缠斗,他们发现,李息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虽然依旧很是忌惮,但这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而如今李息死了,在他们看来,大汉的边疆对他们羌人来说将毫无阻拦,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根据那些前来的汉人来说,李息死了,最有可能来的就是那个天神的儿子。 而天神的儿子,自然也是不凡,听听他第一战的战绩,那可是二十万匈奴人啊! 若是那个天神的儿子来了,在他们看来,那些汉人的好东西,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了。 而若是他们借着这个机会,拿回汉人给他们修建的堡垒,那就算是是天神的儿子,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也是在占据下湟中的这片草原以后,那些小部落说要分草场,被他们压住的缘故。 先零羌首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聚集在一起的小部落首领们,不屑的一笑。 在他们这些大部落首领眼里,这些人都是一帮子蠢货,怪不得一直是小部落。 就算是占据了这片草原又怎么样,只要大汉的城池和军堡还在,日后依旧会被汉人夺回去。 人家汉人人多,在这片地域上我们根本就打不过人家,有了军堡还可以抵挡,没了军堡,那毫无办法。 而且占据了军堡,就不是大汉攻打他们了,而是他们攻打大汉。 等抢到了物资,等抢到了女人,等抢到了人口,那他们才能更加的强大,才能夺回被大汉抢去的草场。 ‘只是这一点点草场,就蒙蔽了你们的双眼,让你们走不动路,我们先零要的是重回旧时的荣光。 甚至,一统这片土地上的所有部落!’ ……… 霍嬗这边的将士们在火急火燎,加快速度的赶路,而羌人这边,却是走的不急不缓的。 并不是他们不想加快速度,而是没得办法。 七万的大军,就算都是骑兵,但是速度也不可能比两三万的快,人数越多,行军速度越慢。 而且还有驱赶的牛羊和后勤粮草,这种情况下,速度已经不算是很慢了。 最主要的是不敢快,湟中义从虽然退出了这片地域,让那些小部落们得意洋洋,但是这些大部落手首领还没有失去理智。 实在是吃的亏太多了,若是跑的太快,必定会拉开大军的长度,容易被伏击。 他们与李息缠斗了十几年,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学习到,相反还学到了不少。 所以,直到临近傍晚时分,他们才走出了这片草原,来到了逃命要道。 而他们这不算是最快的行军,正好就给了湟中和胡骑两部行军的时间。 此时的他们,已经快要出第二道防线了,如今并不是节省马力的时候,最珍贵的就是时间。 来到了逃命要道这片地域以后,先零羌首领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传令儿郎们,我们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穿过这片区域。” 羌人七万的大军,成分非常的复杂,但是这么大的行动,自然是要有一个主事之人的。 而先零羌的兵马最多,这次的行动也是由先零羌发起的,这个主事人自然就落到了先零羌的头上。 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在最后面的先零羌停下了以后,他们前面的钟羌、白狼、封养、牢姐等大部也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 没一会众大部落的首领就找了过来。 钟羌首领先是发问: “怎么不走了?这距离天黑还能走个二三十里呢!” 众部落首领也都是疑惑的看着先零羌首领,现在的情况是越快越好,你这走着走着不走了,算个啥情况。 先零羌首领皱着眉头摇摇头: “不能再走了,再走就有些危险了,前面这片山区众多,草原只有狭长的一道,再走就进入了这片地区。 而这片地区差不多七八十里,今天是走不过去的,如果我们在中间停下休息,若是汉人来偷袭,我们大军的实力发挥出来。 如果我们连夜赶路,穿过这片地区后休息,那距离汉人们的军堡五六十里,距离太近了。 而且地方也大,汉人的兵马能来的更多,儿郎们连夜赶路,若是被袭击,损失会很大。 笔趣阁 我们不如在这休息一夜,明日穿过这片区域,然后再走一段时间,在汉人的军堡前面三四十里休息。 等后日天亮了,我们就直接发动攻击。” 等先零羌首领说完,众大部首领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就算是距离比较远,对大汉不太了解的钟羌首领也没有反对,反而开口说道: “你们先零常年与汉人战斗,我们不了解,那就听你们的。” 众人纷纷点头,算是定了下来,而就在此时,得知消息的小部落首领们也骑着快马跑了过来。 “怎么不走了?” “对啊,离天黑还早呢!” …… 这些小部落首领,刚一跑过来就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这个场面若是在匈奴,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在羌人,非常的正常。 羌人的性子比较野,人也比较蛮,就算是小部落,如果不是领近的大部落,他们也不鸟。 而先零羌在西海北岸,他们都在西海南边,距离还很远,所以该有的尊敬虽然不缺,但是也没有那么的害怕。 匈奴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的,而羌人是纯纯粹粹的弱肉强食。 其实这个还不足以形容他们,就算是弱的,又时候也不惧强的,也不知道他们脑回路咋长的。 反正就是呢,嗯,比较热血,比较叛逆。 先零羌首领虽然很烦这些小部落首领,但是这些小部落首领手里也掌控者近两万的大军,是一股大力量,所以他也就解释了一番。 众小部落首领听完以后,心里不以为然,甚至有几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屑。 在他们看来,先零羌就是被汉人打怕了,骨子里的不屈已经没了。 但是呢,他们并没有反驳,几个大部落都同意了下来,他们也不想出头。 要是出头了,人家下令让它们自己前去,要是真被伏击了咋办? 能够当上部落首领的,大多都不是笨人,虽然有那么几个蠢货,但是大部分都是聪明的。 先零羌首领看着那几个面露不屑的,心中有气,但是也不算是非常的气。 因为他可以理解,他清楚他们这些人的性子,而且他们十几年没和汉人接触过,不懂汉人可以理解。 所以呢,他就点了那几个面露不屑的小部落首领: “大军开始原地休息,你们几个,带着你们几部所属的儿郎,去前面和南侧的山区探查敌情,看有没有什么埋伏。” 这几人面色一僵,看着其他人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想要开口拒绝,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不过他们也提了一个条件。 “我们几部今夜探查,儿郎们累了需要休息,那随后的进攻,我们不能冲在前面。” “可以。” 先零羌首领痛快的应了下来,赶紧去探查吧,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几个小部落首领带着自己麾下的兵马,往东方的逃命要道和南方的山区而去。 而这一幕,都落在了天空之上的小黑眼中,他在空中又等了一会后开始返回。 ……… 霍嬗和小黑交流完了以后,满脸的笑意: “停的好啊,探查的也好啊!” 随后他转头望向张安世: “湟中、胡骑二部到哪了?” “回大都督,斥候往返不断,据半个时辰前得知的消息,这会应当已经进入了三防。”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速度这么快的吗?田千秋,下令!” “诺。” “令:胡骑校尉部、湟中义从部二部连夜赶路,抵达前沿三堡处开始休息。 明日午时再行进入山区,让他们注意隐蔽自身行踪,随后往湟中战区前行,进入后集结兵马,等候命令。”(未完待续) 第235章 谨慎的先零羌首领 第二天一大早,羌人们再次行军。 至于昨夜他们的探查情况,那自然是啥也没有探查到,因为,本来就没啥埋伏。 ranwen.la 霍嬗让两部停留一下,今日午时在进入山区,就是怕被他们昨夜探查到。 所以今日,羌人们放放心心的往前行军。 而就在他们踏入逃命要道的时候,前沿三堡这边的湟中义从部和越骑校尉部的将士们正在睡觉。 山区军堡将士们正在接收连弩,随后他们会再次进入军堡当中。 而平原军堡中的将士们,正在努力的挖着大坑,这个大坑并不是什么陷阱一类的。 而是用来掩埋昨日两部人马累死的马匹,一日半夜足足跑了三百里的路程,这个速度只能说是飞快。 而与之相应的,就是累死了一千多的马匹,理论上能达到的速度,实际情况要复杂的多,所以不足为奇。 但是为了争取时间,为了争取这次大战的优势,这只是一些必要的牺牲,值得。 ……… 时间缓缓的来到正午,两部的将士们早已准备好了,徐自为和胡骑校尉站在大军前方。 徐自为表情平静,心里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期待着它能够走的更快一点。 霍嬗下令午时,那就必须是午时,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 “校尉,时辰到了。” “出发!” 两人立马开始下令,大军也开始行动。 两万五千的大军,分为了五个部分,在狼群的带领下,从各个进入大山的谷道口开始进入山区。 马带着笼头,人口里衔着木棍,就是为了防止无意间说出话来。 这整片的大山,一个人说话没啥大不了的,但是这可是两万五千人,就算其中有一半人低声说话,那汇聚在一起也是大声响。 将士们胯下的马匹也是慢慢的行走,这时候追求的已经不是速度了,追求的是隐蔽。 前方的大军只需要行军,顺便观察周围是否有敌方的探查人员。 擅爬山,擅腿脚的将士们留下马匹,随后开始爬起了大山。 放弃马匹一个是因为马匹不擅于爬山,另一个是因为目标太大。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注意周围的情况,大军在谷道中行走,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谷道旁侧的山上观察周边的情况。 而后军的任务就是隐藏大军的行踪,扫平大军走过之时连片的马蹄印。 引路的任务,完完全全的落在了狼群的身上,并没有派出军中斥候向导引路。 大山之中地形复杂,主要就是担心,人和狼发生冲突之时,大军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相信人的,但是要是人错了呢? 狼群在这方面,比人要厉害的多,没有派出军中向导和斥候,就是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出现。 除了跟随赵破奴离去的狼群,剩下的狼,霍嬗把六成都派了出去,其中包括了苍野。 霍嬗把行军的路线,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全都给苍野说了一遍,他相信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而这两万五的大军,在进入了山区以后,并不是直接往西走绕到羌人的后方,而是一直往南偏西走,一直深入山区。 毕竟刚进入就往西走,两万五千大军,就算是再降低声响,那声音也是很大的。 而且保不准羌人心血来潮又开始探查一波,若是被发现了,那这一切的准备,就全部都浪费了。 所以这两万五的大军,距离平原之上的羌人,那是越远越好。 这也是因为时间充足的缘故,不然一切都要为时间让路,若是真被发现了,那拼的就是速度。 我方赶在你方到达之前,提前截断你方的后路,虽然不如准备好等待你们自己找来的好,但包围依旧是在的。 至于为何不往正南走,这是因为两部将士进入山区的位置就是在前沿三堡西侧。 羌人若是来进攻,必定会探查山区中的堡垒,容易暴露。 ……… 两万五千的大军,足足耗费了一个半时辰,在即将进入申时之时,终于全员进入了山区之中,并把手尾全都处理干净了。 而就在他们在前沿三堡西边处进入山区差不多一刻钟后,羌人的先头兵马从逃命要道走了出来,正好避开了羌人的大军。 随后这支兵马不停留,一直往前方行军,在抵达三防的第一座军堡三十里之地,他们才停了下来。 随后又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羌人的所有大军,全部都抵达了三十里处。 先零羌首领带着自己最亲信的五百勇士和几个大部落首领,共两千兵马来到了大军前方。 听完了巡骑斥候们的汇报,部落首领们都笑了起来,先零羌首领也是,他不光笑了,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汉人还真是不自量力,不退回城中,就凭借着他们那小要塞,还想挡住我们的七万儿郎?” 钟羌首领手里指着远方模糊的堡垒黑点,笑着继续问道: “你们说,是不是?” “对,说的对啊!” “别说是这些小要塞了,就算是汉人的城池,那也不可能挡住我们的七万儿郎。” …… 先零羌首领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众人,心中不屑的一笑,骂了一句‘蠢货’。 若是这些要塞堡垒中没有发现汉人的兵马,那才让他心中怀疑。 自从这一路行军以来,除了汉人的斥候们,就没有碰见汉人的兵马前来阻拦。 前面的这一切全都可以解释,群龙无首嘛,没人下令,自然就没人来阻拦他们。 湟中的离去,先零羌首领心中也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他看来,一定是湟中部得知了消息,知道汉人准备放弃他们的那片草原,所以湟中退了回去。 毕竟若是他们带大军前来,没有着汉人的助力,那光凭借着湟中部,不可能挡住他们,所以非常的正常。 但是若是在军堡中没有发现汉人的兵马,那不用说,傻子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他也懂的一点换位思考,以汉人的角度看,湟中那是外人的地盘,不算是汉人自己的,丢了也就丢了。 但是护羌战所那可是汉人在这边的根基,是汉人进攻他们的桥头堡,经营了这多少年的地盘,不可能放弃。 他心中十分的坚信,汉人不可能放弃,就算是群龙无首也是一样,因为若是让它们占据了这些军堡,那危害太大了。 若是真放弃了,那绝对有问题。 而他现在的心中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不太放心,这些军堡也有可能是给他们做样子看的,所以他给身边的亲信下令: “派出巡骑,去探查山中的那些军堡,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亲信接到命令后返回后军召集兵马,准备去探查。 “照我来说,还查什么查,我七万的儿郎,直接冲杀过去就是了,汉人的将士并不比我们多多少,其中一半还不是骑兵。 而且,他们还要防御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挡的住我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全都开始附和,不光是钟羌首领有了一些意见,白狼、封养、牢姐这些,这十几年接触过大汉的大部落首领,心中也有些不太认同。 在他们看来,先零羌首领实在是谨慎过头了,磨磨蹭蹭的实在是耽误时间,他们这次可是来突袭的。 而这些大部落首领心中有意见,其他的小部落就更别提了。 先零羌首领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你们怕不是已经忘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是因为我们轻敌冒进,所以受到了埋伏,一战损失了十万的儿郎。” 说起这个众人哑口无言,其中几人更是面红耳赤,当场站起身反驳: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先零羌首领看着这几人: “为何不一样?” “李息已经死了,没有了狼王的狼群,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先零羌首领又是冷笑一声: “李息确实已经死了,但是汉人不光有李息,他们还有长平侯,还有冠军侯,那是比李息还要厉害的狼王、头羊。” 听到冠军侯这个名字,一群人没崩住,条件反射般的心中浮现出一副画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随后他们立马反应了过来,他们竟然被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物吓住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反驳的人更多了。 “长平侯已经十几年都没听说他领兵的消息了,他已经老了,冠军侯…冠军侯已经死了。” 先零羌首领懒得跟他们反驳,舒了一口气后淡淡的说道: “冠军侯是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儿子还活着。 要去你们去,反正没探查清楚,我们先零部不会前去。” 众人反驳的话语为之一停,心中又冒出一句话,‘二十万匈奴人’,但他们依旧嘴硬: “汉人传来的消息,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三千人杀了二十万,我不信。” 虽然嘴硬,但是他们也不再说直接冲过去了,他们虽然热血,但是也要看人看情况,冠军两个字,就让他们热血不起来。 白狼羌的首领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巡骑已经派了出去,今晚也不可能进攻,我们等等就是了。” 封养、牢姐等部落首领连忙附和。 众人也没啥意见,麾下的儿郎们给他们准备吃喝,他们边吃肉,边喝着汉人的酒,边等着巡骑的到来。 等到夜半时分,已经有一部分首领等不住回去了,巡骑也终于是回来了。 先零羌首领的亲信走进大帐半跪在地: “禀告各位首领,情况已经探查清楚了,山区中的军堡中全都进驻了兵马,满满的,怕是过了万,也没找到马蹄,与原先一样,不是骑兵。” 听到这话,先零羌首领露出了笑容,心里总算是放下了心,他得意洋洋的扫视了一圈,其他首领都低着头不说话,让他有些无趣。 他想了想,还是说正事要紧: “那就明日开始进攻汉人,这一次我先零部带儿郎两万,我会分出一万守着军堡中的兵马,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立马笑了起来,纷纷表示没意见。 带领部落的儿郎们守着枯燥的军堡,哪有带着儿郎们去大汉抢粮食,抢婆娘来的过瘾啊!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照大江1,100币! 方法叔,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36章 开打,开打! 第二日,天刚刚亮了起来,整个羌人大军中就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每个人脸上带着期待、兴奋的笑容。 ranwen.la 小部落聚集的大军在前,一群小部落首领们正在各自的部落前激励士气。 “儿郎们,眼前就是汉人的要塞,只要我们冲过汉人的防御,那肥沃的草场,吃不完的粮食,就都是我们的了!” “嗷嗷嗷~” “****!” “抢光他们的粮食!” “去抢婆娘喽!” …… 一听到肥沃的草场,数不清的粮食,这些羌人们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从小听着部落里的老人说被汉人抢去的陇西等地是多么的肥沃,但他们却从没有见过。 在他们眼中,汉人才是大大的坏人,抢走了他们的草场,把他们逼到高山上,过着冷无衣、饿无食的苦日子。 也幸亏是他们都是新一代人,没有见识过汉人的强大与可怕,要是老一代人,不可能随便一激,就有这么旺盛的气势。 “儿郎们,随我杀,收回故土!” “****,收回故土!”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更别提是近两万的骑兵大军。 羌人距离最前方的军堡还有三十里的路程,所以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冲起来,而且两万大军一起冲杀,除了大规模的野战,也不可能看到。 他们也只是稍微加快了一些行军速度,毕竟后面还有着三百三十里的路程。 至于沿途的堡垒,虽然能阻拦他们的行军速度,但阻拦几万大军,光军堡中的几百将士所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这些军堡本来的作用就是抵挡小股兵马的袭击,万以下的兵马如果来攻,等他们走过这三百里防线,必定会有非常大的损失。 但是这是六万大军,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就算不可能几万大军一起冲杀,但是就是一波又一波的敌方先锋车轮战也抵挡不住他们。 而且霍嬗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三防竭力抵挡,一防二防稍微阻拦,所以此刻的他们,并没有待在军堡之中当钉子。 而是骑在马上待在军堡外面,静静地等着羌人的到来。 转眼间,羌人大军就抵达了第一座军堡十里处,烽塞待命的将士看到这铺天遍野、漫无边际的羌人大军深吸一口气。 随后从怀中掏出火石,点燃了沾满了火油的火把,随后把火把直接扔进烽火台之中。 熊熊大火立马燃起,等底下的干草干柴着的差不多了以后,上面放着的湿草湿柴开始缓缓燃烧,滚滚狼烟开始飘荡到空中。 随后他拿起号角,随后吹响,后面的烽塞听到号角声、看到狼烟,待守的将士也开始重复这一套操作。 随后一个又一个的烽塞燃起,代表着敌方大规模来袭的滚滚浓烟向后传去。 而第一个烽塞的将士完成这一切以后,爬下烽塞胯上马匹,向着身后不远处的军堡跑去。 随后汇聚在军堡将士们中间,一个个军堡将士摩拳擦掌开始离开军堡近侧,来到不远处,静静等着羌人的到来。 这片平原地带虽然不是很平,但是视野也算是开阔,羌人十里外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两百人的兵马。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两百汉人将士为何不待在军堡中,而是跑了出来。 但是他们显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你跑出来了更好,免得麻烦。 随后一个羌人小部落从大军中排众而出,为首的北军越骑校将士借着好眼力与经验观察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 “差不多才六七百人,这么看不起我等?” 随后他转头对着自己麾下的这些原护羌战所的将士们喊道: “将士们,灭了这些咱们再撤可好?” “好!” “没问题,老子的刀好久没有喝过羌人的血了。” 这群将士们嬉皮笑脸的回应着,北军将士笑骂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丢了小命,还有,待会我说撤的时候,不要恋战。 大都督让我们竭力抵挡一番后立马撤退,并不是让我们竭力死战,好好留着自己的小命,随后还有更多的功勋等着我们去拿。” 两百人正了正神色,拱手应诺。 就在他们说完的时间,羌人那六七百兵马已经来到了六七里处。 北军将士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弓箭,大喝一声: “走!” 随后一马当先向前走去,身后两百将士紧紧跟随,随着往前行走,开始小范围的改变队列。 两百人分为三个部分,当先五十人排着整齐的队列,手持弓箭。 在他们后面是百名将士隐藏在身后,抽出了环首刀拿在手中,把刀柄上的绑带绑紧在手腕处,防止大战兵刃碰撞是抓不稳掉落。 而随后的五十名将士同样手持环首刀,但是却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胯下的马速也是越来越快,等距离一窝蜂往过来冲的羌人们不足一里的时候,北军将士大喝一声: “准备!” 随后抽出箭矢,弯弓搭箭。 “射!” 五十支箭向着羌人前方的地域射去,要是静止状态,肯定是射不到羌人的,但是羌人正好在快速往来奔跑,后果就是正好一头撞在这片箭雨上。 死了十来个羌人,不过他们并不在乎,哪有骑兵冲杀用弓箭的,这么近的距离,你能够射几箭? 在他们看来,等他们冲过去,这些汉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随后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有些愣神,只见前方的五十名将士在射完这一箭以后,毫不犹豫的往两边奔跑。 按照速度与距离推算的话,正好能够避开他们,但这并不是让他们愣神的原因。 让他们愣神的原因是,这五十人像两边人散开以后,露出了空荡荡的后方。 嗯?其他人去哪了? 其他人当然也是向两边散开了,他们散开的时间,还要比前面的五十将士更早一些。 中间的百名将士侧到了羌人右翼,最后的五十名将士侧到了羌人左翼。 中间将士因为人数过多的原因,没有侧离多远,就跟在己方弓骑的身后。 而最后的五十名将士更加的过分,他们绕了一个大圈,正在往羌人的左翼绕。 而因为前方的将士遮挡视线的缘故,所以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骑兵正面冲杀,是一件非常非常蠢的事情,只有羌人会这么做,匈奴人一般都不会干,更别提我大汉将士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羌人首领发现了右边的百名将士,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反而有些得意。 在他看来,这就是汉人害怕了他们,不敢与他们正面冲撞,所以避开了他们。 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被前面弓骑遮挡的那最后的五十名将士。 他以及前方的将士没有发现,不过后方的将士发现了,但是六七百骑兵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前后相差的距离也是非常的大的。 所以两军相错而过之后,前方的羌人开始减缓速度,准备调转马头再来一波冲杀,与他们相同选择的是大汉的一百五十名将士。 但是后方的羌人知道此时不能减速,来不及汇报,所以他们冲过前方减速的羌人,从两侧直接冲了过去。 而这个小部落首领看到两侧狂奔的儿郎们有些愣神,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马速一直没降低的最后五十名将士,绕着调转马头的那一百五十名将士一个大圈以后,直奔已经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的羌人屁股而去。 “杀!” 大汉将士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手持着环首刀就冲进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羌人中。 真正的虎入羊群,羌人们人仰马翻,口吐白沫,****,欲罢不能啊! 一波告诉他们骑兵究竟该怎么玩的经典教学,带给了他们非常大的伤害。 “一个,两个,三个……” 将士们在心中还记着数,有的比较狂野的还大声喊了出来。 战场杀敌从没有这么简单过,他们只需要握紧手中的环首刀,借助马力划过没有甲胄的羌人身体就行。 别看这一波是五十名大汉将士,除过那些跑了的羌人,剩下的起码有着十倍的差距,但是就这种情况下,别说十倍,你就是二十倍、三十倍,都没有什么差别。 一汉当五胡,也并不全是因为勇武,各种各样的小战术能玩的你们这些处于蛮荒时代的异族不要不要的。 而就在这五十名将士杀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已经调转了马头的一百五十名将士也正在冲着他们奔来。 跑远的羌人饶了一个圈也开始返回,跑来阻拦他们。 “五什随我阻拦,剩余继续冲杀!” 最开始的那五十弓骑,手持环首刀迎了上去,而剩下的百名将士们不理前来阻拦的这些羌人,目光死盯着刚被冲杀,此时混乱一片的那部分羌人。 他们相信战友,他们相信这些前来阻拦的羌人,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十弓骑和前来阻拦的羌人撞到了一起,那百名将士也冲进了羌人大队中。 弓骑们只是阻拦,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杀伤,而这百名将士就不一样了。 口子已经被前面的弟兄冲开了,他们杀起来更加的方便,要说前面还有些抵挡的话,现在就是真正的乱杀,对他们造不成丝毫的阻拦。 单方面碾压!(未完待续) 第237章 七个,不亏! 北军将士厮杀之时,抽空看了一眼停留看戏的羌人大军,他们这会发现见势不对,又派出了两部共过千人的兵马,他露出一个笑容喊道: “撤了!” 北军将士一身令下,传令兵吹响号角,第一波冲杀的五十名将士立马改变路途,冲着这边而来。 而那百名冲杀的将士冲杀出来了以后,也是冲着这边跑来。 跟他们缠斗在一起的羌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就开始撤退,大汉将士们也没有阻拦。 虽然两方缠斗在一起,要是不放他们离开,可以把他们留在这儿。 但是随后他们也得留在这儿,羌人的支援已经不足三里地了。 三防一大堡的将士们调转马头,立马开始撤退,羌人的支援紧追不舍。 北军将士缓慢的起身,随后抬腿蹲在马上,看向了身后,观察了一会以后露出笑容。 随后重新坐好,对着周边大声喊道: “汇报伤亡!” 等了一会后,各队率开始汇报情况。 “我这边没有,无死无伤!” “没死人,伤了两个,轻伤!” “我这边死了三个,伤了一个,重伤!” 北军将士心里计算了一番,他这边也死了四个,总共伤亡十个人,杀敌虽然没统计,也没法统计,但肯定过了两百,过当了。 “重伤的兄弟坚持住,还有七里地就到了。” 重伤的将士手捂着腹部,面色苍白的随着战马起起伏伏,他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旁边的将士们担忧的看着他,这种时候他们也没有办法,必须得跑,不跑就是死! 又跑了三里地,重伤将士脸色越来越白,他转头看向跟在自己旁边的什长,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什长眼眶发红,冲着前面吼道: “队率,撑不住了!” 队率听到这话,心中一颤,不回头的吼道: “给我撑住,死也要给老子死在马上!” 什长眼泪流了出来,用着沾满了血浆的手一抹,又吼道: “队率,伤了肠肚,回去也活不了,让大娃去挣个抚恤吧!” 队率不说话了,前方的北军将士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手吼道: “疾!” 将士们开始缓缓的加速,慢慢的大娃脱离了队伍,落在了后方。 等脱离了队伍以后,他就控制着马匹停下了脚步,腹部的伤口也不捂了,抽出了环首刀绑在了手上,抬起头看着天空吸了一口气提起一股劲。 零点看书网 羌人看到他停了下来,过千的大军也出乎意外的停下了脚步,羌人停下脚步,前面的三防一大堡将士们也停下了脚步。 三防一大堡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是羌人不停下,过千的大军从大娃身上踩过去。 如今看来这个羌人部落的是尊敬勇士的。 两方对立,所有人看着中间的大娃,羌人也是二话不说,一个勇士走了出来,抽出腰间的刀直奔大娃而来。 大娃右手持着刀,左手拉着缰绳,也冲向了这个羌人的勇士: “杀!” 两马交错而过,大娃对羌人的刀挡也不挡,避也不避,所以胸口出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是羌人留下这一道伤口的代价是他的生命。 大娃嘴里吐了一口血沫,抬起头骄傲看着羌人,随后调转马头往大汉将士方向走去,边走边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喊道: “第六个,我大娃死的不亏!” 随后来到他刚刚站的位置,调转马头,抬起颤颤巍巍的刀指着羌人,豪气的喊道: “再来!” 羌人两个勇士冲了过来,大娃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两马相错之际,他用自己仅剩的力气一撑马鞍直奔一个跳了过去,随后用力把手中的刀砍到了敌人的脖颈处。 于此同时,敌人的青铜剑也插进了他的胸口。 两人一同掉下马,翻滚了几圈以后,大娃向天敞开了他那破烂的胸膛,露出一个笑容口中涌血的无声的动了动嘴巴: “七个,不亏!” 随后躺在这片大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羌人们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远处的三防一大堡将士们低头锤胸,行了一个军礼。 随后大娃的什长跑向这片战场,下马捡起大娃的刀,递给另一名羌人勇士。 这名羌人勇士尊敬的接过,锤了锤胸说道: “我的荣幸!” 什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捡起大娃前面杀了的那个羌人的兵器,随后走到了大娃身边蹲下,眼中含泪的笑着说道: “你小子运气真不错,本以为你会被踩成肉泥,没想到临死前碰到了不错的羌人部落,又砍了两个头。 你第一战就扬了我大汉的威势,大都督知道了肯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说完后什长有些绷不住,深吸几口气后咬牙拔出了大娃胸口的青铜剑。 随后一手拿着大娃的刀剑战利品,一手抓住大娃的甲胄,咬牙提起来后扛到了肩上。 然后走到大娃的马旁,把他扔了上去,紧接着走到自己的马边翻身上马,牵着大娃的马缰绳看了一眼他后吼道: “回家!” 随后两人两马,带着一把剑与一把刀的战利品以及功勋,开始返回! 当他们俩返回以后,身后的羌人又追了起来,大汉将士们又开始跑,就好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勇士需要尊敬,但是仗,依旧还是要打! 将士们中间虽然在逃命,虽然经历了这难得一见的一幕,但是如今依旧是有说有笑的。 大家骑在马上都在谈论着大娃这次回去会得到什么奖赏,但是他们眼中的哀伤根本就隐藏不住。 但除了哀伤,还有荣耀与羡慕。 为大娃荣耀,羡慕大娃的荣耀。 护羌战所的将士们,大部分都是常年与羌人厮杀的老兵们,尤其是平原军堡上的将士们,那更是老兵中的老兵。 生生死死的早就已经看惯了,也已经看淡了。 对他们这些常年上战场的老兵来说,死并不可怕,死的没有价值才可怕。 要是死了能够换来敌方停兵,就算只是一会,这种荣耀,值得,更别提还能够换来功勋。 要是能传到大都督的耳中,那家人这辈子就不愁了。 但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几辈子都有可能换不来一次。 ……… “都准备,就快到了,还有三里。” 北军将士看着前方的一个缓坡喊道。 三防共有三个大堡,七个小堡,他麾下三防一大堡掌控着两个小堡,分别是三防一大堡后面的三防一、二小堡。 三堡加起来共有将士四百,大堡中的两百将士在前方迎敌,后方的两个小堡中的两百将士自然也不可能干等着。 他们就埋伏在前面的缓坡后方,你羌人追我追的那么紧,那是要吃亏的。 身后一千多疾驰的羌人骑兵,虽然这两百的兵马不可能造成啥大伤害,相反,要是贸然出击的话可能己方会有大损失。 但是,他要的本就不是杀敌,他要的是让你羌人进退两难就行了。 三防一大堡的将士们,没一会就冲过了旁边的缓坡,但是依旧没有停留,继续往前奔去。 而羌人也是一样,他们不懂什么诱敌深入,他们过千的大军,在平原之上根本就无所畏惧。 所以他们也紧随其后冲过了缓坡,而就在他们冲过之后,缓坡后方出现了两百的骑兵,紧紧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从而造成了一个前方两百大汉将士在跑,身后过千羌人大军在追,而在他们身后又有两百将士在追着他们。 羌人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身后的敌军,他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的他们进入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你追的话,越追与大部队脱离的越远,不追的话身后又跟着两百的敌军,是个不小的威胁,该怎么办? 而其实,危险的不光是羌人这支大军,身后追赶他们的两百将士也是非常的危险。 远处的两万大军并不是禁止不动的,他们是一直在前进的。 只要羌人能够调转马头,对身后的这两百骑兵阻拦,随后大军前来,他们就无处可逃。 而羌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前面的追不上,那解决掉后面的也行。 所以这过千的羌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加快了速度,饶了一个大圈,开始阻拦身后的骑兵。 而另一部分开始减慢速度,一边防着前方的两百,一边开始调转马头。 但是前方的两百将士怎么可能让羌人如愿,你们减慢速度,那我们也减慢速度。 我们不光是减慢速度,我们还调转马头,只要你敢停下换方向,那我就直接突你脸。 羌人无奈,只得保持着这个速度,维持着平衡,而分出去的那一半阻拦身后两百将士的羌人,也有些无奈。 因为阻拦不了啊,人家比他们得快,因为纪律,因为人数,灵活性也比他们好,这,拦不住啊! 然后跑着跑着就造成了一个诡异的局面,前面三防一大堡的两百将士在跑,身后五百多的羌人骑兵在追。 然后在他们后面又是三防一、二小堡的两百将士在追他们,而在三防一、二小堡的两百将士身后,又是五百多的羌人。 跟个夹心饼干一样,敌我一层一层的。 北军将士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心中感叹: ‘大都督给出的战术真好用,现在只需维持就好,距离二十里还有五里。’ 这一步很简单,分割敌军嘛,简单来说,以少胜多一般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方法。 两万打你的五万,想办法把你的五万分成五部分,随后靠着我两万兵马对你一万兵马的优势,对你实行逐个击破嘛! 而在前方五里处,就埋伏着三防二大堡和三防三、四小堡的四百将士。 你方一千兵马已经被分割,我前面两百盯着你前面五百,让你不敢支援。 然后两百加四百就是六百,六百对你五百,个人素质、兵器甲胄各方面占优,没有输的道理啊! ……… 两刻钟后,将士们和胯下的马匹们,气喘吁吁的看着这片血染红的战场,以及逃往西方的羌人残部开始哈哈大笑。 “这仗打的是正痛快,羌人被我们耍的团团转!” 众将士纷纷附和,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简单的仗! “这才哪到哪,行了,羌人大部要来了,进山!”(未完待续) 第238章 待不住了,出去转转! 护羌城,护羌校尉府正厅。 霍嬗端着一碗油泼面,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手里端着盘子、提着木桶一起走进了正厅。 霍光、司马迁、田千秋,以及路博德等人正在厅中商议军情。 “如何?羌人大军到哪儿了?” 一群人听到霍嬗的声音,转身向着霍嬗行礼: “拜见大都督!” “嗯,免礼。” 一群人行完礼后,路博德开口笑着说道: “禀主公,羌人大军已进入二防三十里处,三防的将士们都已经退往了山中,二防近半也是一样。” 霍嬗走过去看了一眼沙盘,点点头说道: “都午时了,先吃饭吧,边吃边谈。” “诺。” 侍卫们拿着碗,开始把木桶中的面挑到碗里,然后撒上葱花等物,再泼上热油,随后递给众人。 没一会,众人就一人端着一碗油泼面围着沙盘吃了起来。 霍嬗边吃边盯着沙盘看了一会,一碗吃完,小李子帮他盛下一碗,霍嬗端起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问道: “徐自为那边怎么样了?” 张安世听到霍嬗的问话,连忙把嘴里的面咽下去,随后回道: “回大都督,徐校尉和胡骑校尉那边还在山中,按照路程,估计还需要两日,才能抵达湟中战区,随后整军备战一日,就可踏入逃命要道,向防线进发。”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羌人还需两日就能到达城下,十月初五,天气也快要越来越冷了,本月结束战斗,不错。” 霍嬗接过小李子端过来的面,挑了挑以后接着问道: “赵破奴那边呢?” “回大都督,赵校尉那边还需三日才能到达羌人腹地,等他们进攻羌地的消息传来,需要十多日,怕是赶不上了。” 霍嬗点点头,赶不上就赶不上吧,能给羌人大军造成一些慌乱很好,但是没有也无所谓。 如今羌人已经踏入了他的包围圈,赵破奴的这一步闲棋对这场大战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的这一步,要应在随后的他拿羌人为己用的路子上! 就是要让它们知道,以前你们凭借着地利,大汉拿你们没办法,现在,时代不同了! 战场灭杀大量羌人,随后再有这一份威胁,最后霍嬗再给出一定的利益,那他们必定心动。 打不过就加入虽然不适合羌人,但是谁让你羌人这么散呢,你不加入,自然有的是人加入。 吃完饭后,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军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一切事物在前面都已经安排好了,羌人一步步按照他们的打算在走,现在只需要按照流程进行下去就行了。 谈完了以后,霍嬗瞟了一眼司马迁: “昨日的事,你听说了吧?” 司马迁点点头,随后感叹道: “大娃真乃壮士也,我大汉将士人人如此,方才能扫平四夷,扬我大汉之威啊!” 霍嬗点点头,周围的众人也是面色正经了起来,霍嬗挑挑眉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打算?” 霍嬗的这话把司马迁问的有些发懵,这,我该有什么打算? 霍嬗看他憨憨的样子,心中暗道朽木不可雕也,继续开口问道: “比如说,在你的史书中多列几传,比如说军勋传,义士传啥的,把这些为我华夏奉献的军士、义士记一记?” 司马迁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仔细思索一下后连连点头: “当记,当记!” 光记大人物有啥意思,华夏历史上有着那么多为之奉献的大人物,但是小人物也不缺啊! 犹如过江之鲫,连绵不绝! 而且小人物的事迹,能够更加的激励人心,他们奉献良多,选出几个,代表他们一起青史留名,让世人知道他们从未被世人忘却过! ……… 转眼间就来到了十月初五,霍嬗站在城头看着绵延了整个城外平原,一眼望不到头的羌人大军。 其他人,包括每一个小兵,看到这一幕都没有惧怕,反而满是兴奋,七万的大军,那就是七万的军功啊! “一万大军留守前沿军堡,一万的大军进入了山区,去围剿越骑校尉部的将士,五万的大军来攻城。 老路,你觉得这五万大军,能够破的了护羌城吗?” 路博德哈哈一笑: “若是五万我大汉将士,有末将带领,自是能够破的了,就算是骑兵也是一样,但是羌人……” 说到这儿路博德摇摇头,神情中满是不屑。 “城两侧的平原上防御如何?” “回主公,护羌城这边一万的步兵,护羌城较小,人太多浪费,末将留了五千在城中。 羌人大军聚集与此,未去他地,所以末将把护羌五堡的将士抽调了五千过来,两边平原一边五千,三者护卫犄角,互相支援。 而且城后还有着一万多的骑兵,情况紧急可突袭而出,莫说是五万了,就算是十万来了,末将也不惧。” 路博德一脸自信的说完,霍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大话放出来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的问题!” “主公放心,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羌人定破不了末将的防御,末将还能把伤亡控制在两千以下,若是出问题,请主公斩我头!” “行,那此处交给你了,我转一圈就回了!” “主公慢走。” 霍嬗伸了伸懒腰,然后在城头的将士们面前露了露面,随后直接返回了护羌校尉府! 事情全都安排下去了,既然把事情交给了他们,霍嬗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比如说守城战,你让他出两个奇思妙想的点子他还可以。 你让他像路博德一样,把各方面安排妥当,霍嬗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这方面他还真不如人家路博德。 如果说赵破奴是个纯正的骑兵将领,那路博德就是个啥兵都能带,啥仗都能打的复合型人才。 虽然他的所有才能,没有一方面称得上顶尖,但是人家啥方面都能干啊,而且还能干出名堂来。 跟历史上的名将没发比,差得远,但是要说是现在的大汉,那是能够排入前列的! 要不然他也当不上这个卫尉,所以他这个在路博德面前不太懂行的人,就不管了,放手就放的彻底点,免得路博德束手束脚的。 xiaoshutingapp.com 不过他回了护羌校尉府也没去睡觉,守城战他不管了,其他地方的他还是需要管管的。 什么都不管,把事情扔给手底下,那过个几年人就废了! 所以他准备出去转转,城这边路博德看着,他这个大帅准备深入战场中央去看看,有小黑在也不怕失去联系。 ……… 来到护羌校尉府,霍嬗看到张安世就问道: “湟中部和胡骑部怎么样了?” “回大都督,已经出了大山,进入湟中战区了,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就可包围过来。” “田千秋。” “臣在。” “令:湟中、胡骑二部,整军休养,大军调到逃命要道西口,等侯命令。” “诺。” 随后霍嬗看着厅中的众人说道: “霍光,司马迁,张安世,田千秋,收拾收拾东西,披上甲胄,咱们出去转转!” 众人脸色为难,张安世开口说道: “大都督,这不好吧,您身为大帅,应当坐镇后方,以稳军心,不应当随意乱转。” 霍嬗边往后面走,边挥手说道: “再待下去就待废了,我不太放心山区中的那六千越骑将士,带上射声,咱们出去看看。 对了,神臂弩还有几架?” 王纬躬身行礼: “回大都督,胡骑和湟中二部带走六千,咱们只剩三百备用,神臂弩打造不能过他人之手,只能咱们带来的工匠打造,这十几日只打造了两百多。” “五百够了,小李子,披甲!” 看到众人又想开口阻拦,霍嬗冷下脸: “执行命令!” 众人无奈,只好行礼应诺。 霍嬗满意的哼了一声,带着小李子去后府披甲。 霍光看着众人无奈的样子,哈哈一笑: “子侯的意志什么时候改变过,快些准备吧,多带一些手令文书,有小黑在,也不会失去联系,同样,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 众人点头,开始准备起来。 霍嬗突如其来要去前线,一个是待了十几天,实在是待不住了。 另一个是他确实对山中的那六千越骑不太放心,正好他闲着,所以准备亲自过去盯着点。 最后就是霍光和司马迁呢,带着他们本来就是来体验战场的,天天在城中算是个怎么回事! ……… 等霍嬗一身甲胄,领着同样一身甲胄的小李子出来以后,其他人也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霍嬗扫视一圈,开口喝道: “出发!” 七个人提着几个大箱子,在上官桀和两百虎贲重骑的护卫下往东城门而去。 等出了城门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射声营地,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这么多的大军,为了方便不可能在一同吃饭,所以各营地的粮草等都是五日一送,而昨日刚好送过。 神臂弩也不需要准备,备用的一直在射声手里,陆续打造出来的也会送往这边,特种器械自然要优先供应特种兵源了。 所以霍嬗只需要带着射声直接离去就行。(未完待续) 第239章 进山 霍嬗指了指其中一个大箱子,对着上官桀说道: “穿上里面的甲胄与面甲,去其他各营地转一圈,黄昏时分回城就行,回了校尉府,脱下盔甲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上官桀其实不想当这个假扮人,一脸期待的问道: “主公,带上我呗?” 霍嬗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说道: “不带,赶紧给本侯滚!” 上官桀砸吧砸吧嘴,一脸委屈的躬身行礼: “末将领命!” 上官桀属于蹬鼻子上脸,死缠烂打的那种,一点苗头都不能给,不然能烦死你! 看着上官桀带着兵马远去,霍嬗他们七人和七百五十射声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至于让上官桀装样子只是为了瞒着将士们,若是让将士们知道他不在城中,难免不会出现军心不稳。 至于瞒着其他人,霍嬗没有这个心思,也瞒不住,而且军中还是很保险的,要出问题也是出在大户、商贾身上。 而护羌城一个名副其实的兵城,全是大军,哪来的大户、商贾! 霍嬗带着射声出了军营以后,直接奔着南侧的大山而去。 先进入大山,随后转道往西走,等过了南侧护羌四堡的防线,就到了三百里防线的山区。 现在想要进入这片地区,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西边那头,已经被羌人留守前沿军堡的一万大军封锁。 而山区与平原之间那大量的出入谷道,肯定也是被封锁了。 平原军堡当中的将士都逃往了山中,四千骑兵,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对于羌人的大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所以羌人派出了一万的兵马进山扫荡,但霍嬗估计,或者说肯定,这一万大军不会全部都进入山中。 零点看书网 山区地形错综复杂,想要扫荡也不是那么好扫荡的,你从这边的谷道进入追击,那大汉将士就能绕一个圈子,从另一个谷道出来。 所以沿途的谷道口,必定也会有着兵马留守。 不得不说,羌人的心真大,要是有着四千的兵马能随时威胁到他,让他陷入两面夹击的情况,霍嬗是不扫清一定不会进入这三百里防线。 可能是这些军堡将士的“不堪一击”,以及他们自身兵马众多的因素,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吧! ……… 自从出发了以后,小黑就已经升空了,他这次没有带向导,所以一切的行军路线都要靠空中的小黑。 随后等进入了三百里防线,还有着狼群的辅助。 有着狼群这个追踪器,有着小黑这个雷达,带着七百的神箭手特种兵,就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他的战场了。 在错综复杂的谷道中,霍嬗绕都能把敌人绕晕。 傍晚时分,霍嬗就到达了护羌三堡封锁线处,三百里防线,南北走向的正中位置。 其实路程并不远,要是赶一赶,中午时分他就能到达此地。 至于走的这么慢的原因,那是因为射声不熟悉这片地形,山中间的谷道并不是非常的平坦,坑坑洼洼的非常难走。 而且行走在地势低的谷道中,两侧都是山,视线根本就看不了多远。 这让常年在平原上驰骋的射声非常的不适应,而且因为不管在哪,你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非常容易被伏击,所以都有些紧张。 霍嬗进入山中刚走了两里多路,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片地域骑兵的威力将大大下降,步兵威力将上升,尤其是弓弩步兵,那简直就是天堂。 而且非常的容易被伏击,那也就意味着非常容易伏击他人。 霍嬗觉得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估计得靠着双腿跑一跑了。 找到敌人行踪,骑马靠近,然后放下马匹,带着弓弩爬上山,在山腰处对敌人实行打击,羌人骑兵将拿他们毫无办法。 随后就看羌人的下一步行动了,霍嬗只带了七百五的射声,不代表他只有这么多人。 你羌人骑兵爬不上山头,谷道对骑兵来说狭窄,他只要调兵把两头一堵,你往哪跑? 不管你是追击还是撤退,都将无处可逃。 随后半山腰的射声能够轻轻松松,真正兵不血刃的用箭矢让他们回归这片大地的怀抱。 ……… 霍嬗带领兵马刚到防线,准备找一处比较平坦的山头休息一下再行军。 然后山顶一块巨木轰隆隆滚了下来,正好掉在了前方,挡住了他们的路途。 随后山顶传来一个声音: “来者何人?” 霍嬗估计,要不是他们这会刚好是向西行走,估计这块巨木就会砸在他们中间,他可没有立起旗帜。 遥远的山顶处,两名军堡中的将士正爬在山头,看着底下的兵马。 “大都督中军麾下射声校。” 射声校尉扯着嗓子回了一句。 两名将士对视一眼,随后一名喊道: “尔等稍后,我去禀告!” 随后他对着另一名将士说道: “你在这盯着,我去后面找队率。” 另一名将士点点头,这名将士刚站起身,底下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稍等片刻,大都督已派人传令告知你部我们的情况,估计等候片刻就能收到消息!” 在临近防线的时候,霍嬗确实派出了将士,给护羌三堡的兵马通知了情况,就是为了防止被自己人给打了。 防线并不是只防一边,而是封锁,不管那边都防! 进了山区,你也不可能只朝着一个方向走,沿着谷道在走,走一段就得换个方向,不跟着看一会,根本就搞不清下面的去的是那个方向。 比如,你一直要往西走,但是走着走着前面只有一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往东走的路,翻山不太可能,你只能沿着走。 再走一段路,一个九十度往北走,再走一段又九十度,重新向西。 整体行军是向西,但是在这段路中间,你就搞不清楚他在往那边走,而且这又不是只有一条路,中间也是有岔道的。 所以非常容易误会。 霍嬗还不光给前沿三堡传信了,他还让小黑给越骑校尉传信了,让他集结大军躲避羌人等着他的到来,这会小黑都已经回来了。 ……… 两名将士对视一眼,那就等等呗,他们也不想跑路。 不过虽然在等,他俩依旧提高警惕,瞪大眼睛盯着各面的山坡,就连身后他们来的方向,同样是山顶,他们也盯着。 没一会,远处另一座山顶就传来一道号角声,两人听到后放松了下来,一人冲着山下喊道: “收到了,你们走吧,各位兄弟多多砍头啊!” 山下的霍嬗听到不由的露出笑容: “多多砍头,真有意思啊!” 众人也都是笑呵呵的,确实挺有意思的! 敌人的头颅不就意味着军功嘛,对将士们来说,多多砍头是最朴素的愿望。 “走吧!” 霍嬗遇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虎贲军一共三千人,最开始他在路上派了一连人马出去封锁边疆,一连一百多人。 霍嬗那时候就想着要偷一波羌人老家,所以派出去的是重骑轻打扮,轻骑就没派。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消息传来,如今羌人大军已经来了,他的包围圈已经布置好了。 而且各地的郡府也有兵马助守,没有了什么担忧,那一连人马可以调回来了呀! 而且接下来重骑他还有用,况且虎贲就是来练兵的,一直在后方守着算怎么回事。 那两千轻骑霍嬗很放心,老赵带着他们把羽林走过的路子再走一遍,兵员素质不缺,见见血就可以了。 而剩下的这一千重骑,他们的路子不同,霍嬗得好好想想。 重骑就是用来冲阵打击敌方用的,杀伤力比不上轻骑兵慢慢的磨,但是威慑力那是十成十的! 但是冲阵,怎么冲那也是有着路数的,还要考虑到实际情况的,并不是说你对准敌方的正中央,使劲冲就行,这是一件非常愚蠢且冒险的事情。 重骑兵的爆发就那么点距离,非常大的概率冲不过去陷入到敌方大军之中,直接玩完! 不光是重骑兵,所以骑兵都是一样,正面冲阵非常的不可取,伤亡太大,损失太大。 敌方也不是站着让你冲,羌人还好一点,要是中原大战,七八米长的大枪插在地上,正正的对着你,后面枪兵,刀盾兵,弓弩兵全等着你,你要真的正对着硬冲,那敌人能高兴死。 霍嬗上次在匈奴正面冲击那是特殊情况,敌方骚乱,阵型不稳,己方又有大规模的骑兵,这不正面直接冲,那就对不起自己了。 骑兵一般冲阵,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兵马在前方在与敌厮杀,陷入了僵持。 然后骑兵冲向敌人侧翼,当做奇兵,撕扯敌方的阵型,让敌慌乱,随后正面压上,起到一个一举定乾坤的作用。 要不怎么说两翼那么重要呢! 不过万事不绝对,怎么用,那要看实际情况! 重骑兵这玩意,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时不时的出出鞘,才能让敌人害怕,主要突出一个威慑力。 不过,先要让他们看到夸张程度,才能让他们感受到威慑不是。 霍嬗准备这次好好的把他们用一用,让羌人们看看大汉虎贲重骑的威力,给他们心中种下一个恐惧的影子! ……… “田千秋。” “臣在。” “待会写封手令给钟干,把我派出去的那一连虎贲给调回护羌。” “诺!”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书友017070414058906,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240章 刚来就送大礼!(求订阅) 第二日下午时分,霍嬗带领射声正往越骑校尉所在的位置奔去。 但刚进入防线山区护羌三堡这条线走了七十里,天空中就一声鹰啸传来,霍嬗拉住马缰抬起手,身后的将士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霍嬗抬头看着空中的小黑,看了一会后,他吩咐身后的射声校尉: “西北边二十里,派人前往探查。” “末将领命!” 随后一什将士脱离了大部队,开始原路返回,从刚刚路过的岔路口往那个方向前去。 霍嬗吹了一个口哨以后,让小黑跟着他们,大部落也开始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往那个方向进发。 霍嬗不理前行的他们,环视四周,找了一个缓坡,骑着冠军开始往山顶爬。 来到山顶,霍嬗环视了一圈,入眼皆是连绵的山脊,霍嬗抽出哨子吹了起来。 独特的哨声在周边回响,听到哨声的狼群纷纷停下了动作,随后等哨声停止后往霍嬗的方向奔来。 霍嬗在山顶等了一会,陆陆续续的狼群围了过来,霍嬗数了数,嘀咕了一句: “七十,够了!” 霍嬗调转马头,对着山下的孙尚招招手,沿着山脊往敌军方向走去,狼群跟在身后。 山下的孙尚看到走了的霍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骑着马也往那边追。 爬山对于骊羽来说不行,但是对于冠军来说如履平地,只要不是非常陡峭的山坡,他都能够爬上去。 别看他体型巨大,但是相当的灵活,要不怎么叫异兽呢! 没一会,霍嬗就追上了前面已经停下来的射声将士,狼群待在山顶,霍嬗找了一个缓坡跑了下去。 “什么情况?” 射声校尉躬身行礼: “回大都督,前方八里处发现了敌方行踪,距我军隔了两个山头,人数在两千左右,由两位千夫长统领。 他们应当是截断我越骑校尉部回返护羌城的兵马,正在行军路途中。” “他们行军路上有没有适合伏击的地方?” 说起这个,射声校尉露出了笑容: “大都督,这不就巧了嘛,护羌四堡一防八十里处适合伏击,正好在他们的行军途中。” 霍嬗抬抬手,连忙说道: “讲一讲。” “诺。” 霍嬗翻身下马,射声校尉拿出了护羌校尉府的地图,顺便拿着马鞭在地上画了起来,霍嬗看了两眼就看懂了。 “回大都督,此处整体为南北向,西侧的山坡异常的陡峭,整体绵延了十几里地才缓了一些。 虽说不是什么悬崖峭壁,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人都爬不上去,更别提羌人的骑兵了。 东侧的山坡地势平缓,若是骑兵慢慢爬,是能够爬上去的,但是速度就很慢了。 中间的谷道,地势很是狭窄,若是没有其他情况,此处是一个非常适合伏击的好地方。 而要想走出这片谷道,只有一直向南走。 有一个地方,走进这个谷道再往南行走五六里地,东边就有一条岔道。 这条岔道地势平坦,非常的适合骑兵行走,但是呢,进入岔道行走四里后就会进入一片小盆地, 盆地中有水有林,但是只有这么一个出入口,虽然有水道两侧可走,但是百人以下还可,两千人根本走不了。” 霍嬗摸着下巴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山顶的狼群后说道: “所以说,只需要把他们驱赶进这个小盆地,那他们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瓮中之鳖。” 射声校尉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他当然得笑,七百斩敌两千,要是成了就是一件大功劳! 霍嬗拿着地图观察了起来,这个地方说是一个小盆地,但是这个说法其实是抬举了它,地方不大,很小的一个地方。 地方小了,里面还有水有林,羌人的骑兵发挥不出来,捉起鳖来更加的容易。 霍嬗又想了想,直到空中的小黑又一声鹰啸才唤醒了他,霍嬗连忙说道: “宜早不宜迟,给我留下一百二十人和一百二十架神臂弩,其余的六百你带着前去这地儿准备。 这个地方四周的山头地势平缓,不要进入其中,马也留在外面,带人占据四周山头就行,等我把他们赶进去了再说。” “末将领命!” 看着带着兵马离去的射声校尉,霍嬗对着霍光几人笑着说道: “没想到我这刚来,羌人就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时间紧迫,不能让他们跑了,我们也走吧!” aiyueshuxiang.com 一群人向着这两千羌人绕去,路上司马迁好奇的问道: “大都督为何知道,羌人一定会进入这个盆地?若是他们不进,我们这百人可挡不住他们!” 霍嬗看了他一眼,挑挑眉淡淡的说道: “我也不确定,挡不住就不挡了,他们不进就不进呗,我们又没啥损失。 就算让他们跑了,他们正往南行走,又我们在侧,掉头往南返回不可能,而返回不了,这复杂的山区中,处处都是机会。 既然被本侯盯上了,他们就跑不了,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既然进了这片山区,那他们就只有一个可能。” “死?” 旁边的霍光也是面露好奇的插了一句。 霍嬗灿烂一笑点点头: “为我大汉将士增添功勋!” 霍嬗聊了两句,又开始发号施令: “孙尚。” “末将在。” “领六十将士,等他们进入谷道后,在敌后方用神臂弩驱赶羌人,我会让狼群协助于你。” “末将领命!” 孙尚领着六十人走了,霍嬗吹了一声哨子,一半狼群跟着一同前去。 司马迁又好奇又期待的问道: “那我们现在干嘛?” 霍嬗纳闷的看着他: “我们当然是去前方截断他们的前路啊!” 司马迁眨了眨眼睛: “完了?” “对啊,你还想怎样?” 司马迁轻嘶一口气,嘴里嘀咕道: “不应该这么简单啊,你前面划分职位,划分地区,一条一条的下命令,那么的详细,那么的复杂,怎么你自己上战场就这么的简单?” 霍嬗笑呵呵的看着他: “简单嘛?” 司马迁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都已经复杂多了,平添了很多的风险,若不是越骑校尉部的将士离我们比较远,还能更简单些。 只需要调来三五百的将士,把两边的出入口一堵,站在山上拿着神臂弩射就行了。” 司马迁一脸你在逗我的样子,其他人憋着笑也不说话,看着啥都不懂的司马迁闹笑话。 霍嬗勾了勾嘴角说道: “你觉得你带着十万兵马,我带一万,咱俩谁赢?” “那自然是你,我不会带兵啊!” 司马迁心中还是有点数的。 霍嬗慢慢的点头,随后一脸嘚瑟的说道: “所以说啊,打仗看的不是人有多少,而是看的领兵将领是谁!” 霍光看着傻乎乎的司马迁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马迁立马转过头瞪着霍光,霍光笑了两声后止住笑意: “羌人是什么兵马?” 司马迁一脸疑惑: “什么兵马?骑兵?” 霍光笑着点点头又问道: “羌人与射声孰强孰弱?” 司马迁胸膛一挺,满脸骄傲的说道: “那自然是我射声,十个羌人也顶不上我一个射声!” 周围的将士乐呵呵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霍光笑着点点头,又问道: “兵法读过吧?” 司马迁知道霍光这是在指点他,挺起的胸膛放下来行礼说道: “读过一二。” “天时、地利与人和知道吧?” “知道一些。” “此战虽然天时与人和也有一些,但是占的不多,主要是地利。” “此处乃是山区,羌人的骑兵实力发挥不出来,我军选择的地方也是道路狭窄的地方,任何兵马走进去都发挥不出实力。” 司马迁皱着眉头挠了挠头,一脸的心急,霍光说的这话,他是越听越糊涂。 这地利虽然占优势,但是羌人可是两千兵马啊,不是两千头猪,就算是两千头猪,冲起来也很可怕的。 光凭借着己方这六十人,怎么抵挡两千兵马的冲击啊? 就在他刚要开口再问的时候,前面的霍嬗突然说道: “叔父,你根本没讲到点上,讲的再多他都听不懂。” 霍光撇撇嘴: “那你给他讲讲?” 霍嬗连连摇头,随后转过头笑道: “我不讲,我让他看,看完了以后他自然就啥都懂了,而且我也没有时间给他讲。” 说完后霍嬗板起脸,对着后方将士喝道: “我们的路程更远,全军加快速度。” “诺。” 喊完后,霍嬗一马当先的向前方奔去,几人也正起了神色,不再闲谈,和将士们连忙跟上。 六十几人加快速度七拐八拐的往那边前行,他们需要绕路,路程比羌人要增加了几倍不止,不加快一点速度,就堵不住羌人了。 都是一群北军精锐,霍光的骑术也是很厉害的,司马迁比霍光还要厉害,至于田千秋和张安世,他们是羽林所属。 所以一群人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到达了指定位置。 霍嬗顺着谷道看过去,空荡荡的一片,心里松了一口气,赶上了。 这个时间,羌人不可能已经通过了,他们的速度很快,一点都没节省马力。 所以只有两个可能,提前截断和正面碰上。 而且地面也没有马蹄印,所以羌人还没来,不过霍嬗估计快了,左右差不多几分钟。(未完待续) 第241章 大都督牛批!(四千求月票) “整理队列,神臂弩上弦、装箭,做威慑姿态,若是冲来就给本侯射一轮,然后边退边射,所是没冲来就不射,逼迫他们走东边岔道。” “诺。” 此处距离岔道口还有两百步的距离,正好是一个适合神臂弩发挥的距离。 霍嬗吩咐完了又吹了吹哨子,一只只狼应声低吼。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司马迁: “发现什么没?” 司马迁一脸的迷茫,霍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走,上山。” 霍嬗一马当先的踏上东边的缓坡,往山顶爬去,其他几人连忙跟上。 五人爬上山顶,霍嬗看了看底下,随后从冠军的布包里掏出号角,随后说道: “好好看着!” 随后不理几人,直接吹响了号角,连续三声比较短促,随后霍嬗停了下来。 没一会东边就传来了回应,霍嬗心中点点头。 随后拿起号角声,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随后空中的小黑一声鹰啸,霍嬗山脚下的群狼开始嚎叫,让射声们的马匹很是不安。 而与它们一同不安的,还有此时在谷道中行走的羌人们,走的好好的,前方突然传来号角声,狼嚎声,这让他们瞬间紧张了起来。 本来就没多少队形的队伍,显的更加的骚乱。 两个千夫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紧张,这地方要是被埋伏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就在他俩还没有下达命令,是撤退,还是一股作气前冲,还是原地停下,他俩还没来的急的思考,后方突然也传来了狼嚎声,号角声。 随后胯下的马匹们都开始躁动不安,原地踱步了起来,这让他们心中更加的不安。 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啊! 号角声有可能是汉人的埋伏,但这是哪来的狼嚎声啊? 而就在他俩有些懵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孙尚带着将士们已经发动了进攻。 将士们也不上前,只是卡着一个视线不明的地方,拿出了神臂弩射向羌人们,给他们造成一副身后很多人的假象。 而狼群可不跟你玩虚的,他们得到的任务就是驱赶,把这些敌人驱赶进包围圈。 所以在收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一匹匹这片地区非常少见,甚至没有的白色大狼冲了上去。 而天然的食物链压迫,让羌人胯下的马匹第一时间就慌了神,一匹匹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嘶鸣声,随后什么也不顾的往前冲去。 而与它们一同慌神的也有羌人,马匹惊慌控制不住虽然让他们很慌,但是让他们更慌的是其他事。 那因为眼神不好隐隐约约的兵马,箭雨一般飞来的箭矢,那成群结队、很有组织的白色狼群让他们更慌。 什么箭能从几百步飞来? 什么人能够控制狼群? 理解不了的事物,让迷信的他们心中更加的恐惧。 他们本来就不愿意踏入山区,踏入了山区基本上就相当于自断了臂膀。 再听听族中的老人所说,护羌城前这片地域埋葬了十万的羌人。 而在这一批新成长起来的羌人眼中,他们自己是那么的强大,埋葬了十万羌人,不可想象。 而这一切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歪。 他们本来以为是汉人伏击,但现在,他们心中冒出了另一个念头,更加让他们恐惧的猜测。 这怕不是汉人呦,而是这片战场凝聚的鬼兵。 落后就代表着愚昧,而羌人比匈奴人更加的落后。 其实不说其他人,就算是汉人将士碰到这个情况,再有人稍微说个两句,引导一下,那必定也会想歪。 古代的军中为何啥都不能信,要信也是信兵主,有的还直接把这种情况记入军法,就是因为这么个情况。 在这方面,大汉的将士其实也没比羌人,匈奴人高到哪儿去,时代风气就这样。 一个简单的鱼肚子藏书,就能让将士们士气大增,可以想象一下。 当然,在霍嬗的军中,你就算真把啥牛鬼蛇神请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再神,有冠军两个字神? 来的再多,都得被冠军二字镇压。 霍嬗其实根本就没这个念头,神臂弩的话,有好装备当然要用,一共才这么点人,总不能跟在后面拿着刀子驱赶吧? 而狼群,霍嬗就是为了惊吓到他们的马匹,根本没想到其他。 而且这手段也就霍嬗用用,其他人都不能用。 一个是狼群不听你的,一个是吓到别人的同时,还非常容易吓到自己。 这些马匹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就算是射声的马匹一路上接触,狼嚎声响起都会很惊慌,需要将士们安抚,更别提越骑校尉部这些护羌校尉的马匹了。 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克服的,或者说根本克服不了,只能慢慢的让它们习惯。 霍嬗若是知道了这一切起到了这么好的效果,估计他的脸色会异常的精彩。 ……… 两个千夫长还没想到办法,后方直接骚乱大起,两人大惊,以为汉人从后面进攻了。 “怎么回事?” 大军停下,一位千夫长冲着后面吼了一声,但是周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们也很紧张,他们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大军停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这时候要是两侧有伏兵,那他们直接玩完。 没一会杂乱而又浩大的马蹄声响起,两人面色大变,马惊了,一位千夫长咬咬牙立马喊道: “儿郎们,加快速度,随我冲开汉人的埋伏。” 随后立刻带着自己的亲兵往前冲去,其他羌人连忙跟上。 你不冲没办法啊,后面的马惊了,一直往前冲,现在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安抚马匹,你不跑只有一个结果,被踩成肉泥。 后面的马惊了,那随着它们的前冲,其他前面没事的马匹也会惊动起来,然后一起往前冲,到最后连他们屁股底下的马匹也会惊。 而这种情况没其他的办法,只能控制在一个区域内,等马匹自己平静下来就好了。 两个千夫长有些想不通,好端端的马怎么会惊?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此时两人心中很慌,外面有汉人的伏兵,自己的马还惊了。 他们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凭借着这股势,随后一鼓作气的冲出去。 ……… 而在霍嬗这边看着不远处谷道中尘土飞扬,人吼马嘶的,不由的露出了笑容,随后指了指那边,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来了。” 听着这么大的动静,几人面色微变。 “这能挡住吗?” 霍嬗抬头想了想说道: “今日教你们一个词,慌不择路。” 几人立马眼睛一亮,霍嬗接着又说道: “谷道狭窄,两侧骑兵不能走,而身后有着敌军,前方的将领并不清楚后面的情况,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 霍嬗笑着看向司马迁,司马迁连忙补充道: “往前跑?” “对,他只有一个选择,往前跑,骑兵实力的发挥需要积累速度,才能有冲力。 而身后就是敌军,他们不可能调转马头,所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往前冲,积累速度,然后一举冲开前方的这些将士。” 霍嬗边说边指了指底下的将士。 这次不光是司马迁了,就连其他几人都有些变了脸色。 “敌方两千人,我们才六十,这能挡住吗?” 霍嬗哈哈一笑: “能啊,为何不能?” 几人疑惑的看着霍嬗。 “谷道狭窄啊,说了多少遍了,谷道狭窄! 而地形狭窄就代表了敌方不可能组建阵型,也代表了冲在前面的只有最前面的那一部分骑兵。 所以拥有冲击力的只有前面的那些骑兵,后面跟着的骑兵只是摆设,他们的力量传递不上来,没有一点作用。 而且我也不会让它们冲过来。 神臂弩的射程很远,我把将士们安排在距离岔道两百步,在他们抵达岔道口之前,我就会让他们的速度减慢,怎么做?” 霍嬗指了指张安世,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回大都督,射人,只要射死了骑士,马匹没人控制,自然会减慢速度,随后就会拖累后面的羌人骑兵。 两百步也是缓冲距离,若是没停下,我方将士就可以边撤边射,慢慢的减缓他们的速度。 若是速度慢了下来,他们自然也就有了一个去处。” 张安世笑着看向司马迁,司马迁立马回道: “东边的这个岔道。” 霍嬗笑着点点头: “那狼群呢?” 一直在旁边奋笔疾书的田千秋站了起来: “回大都督,应当是用来惊吓敌方马匹的,还是慌不择路,不知可对?” 霍嬗对着他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前面说的都是第二手准备,将士们前方的西侧山上的狼群才是第一手。 狼群在西边惊吓到马匹,马匹就只会往东边岔道跑,到那时候,骑兵就不是人操控马,而是马带着人跑了。”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尤其是司马迁,表示学到了很多。 霍嬗看着手里一直不停地田千秋,皱皱眉头问道: “你写啥呢,这有啥好记的?” 霍嬗手底下的随军记录一直都是战后记载,只为不让大家分心,田千秋当场记这还是头一次。 田千秋嘿嘿一笑: “回大都督,臣这不是随军记录,太子殿下吩咐了,记下来回去给殿下看,大都督说的话臣怕忘了。” 霍嬗有些无语,自从进入护羌城以后,刘据就隐藏了身份,霍嬗怕护羌有问题,怕他出事。 若是真出事了,霍嬗当场自尽都弥补不了这个罪过。 所以刘据一直是一个小吏员身份跟在钟干身边,有几个随后赶来的宫中高手跟在他身边,守的死严死严的。 不过,此战过后他就能出世了,带他去西域看看战场,看看大汉外的世界才是霍嬗的目的。 “我记得我没跟他说我要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张安世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行礼回道: “臣说的。” 霍嬗无语,指着两人笑骂道: “溜须拍马的货色。” 两人嘿嘿傻乐,太子在军中,他们怎么可能不好好巴结巴结,加深一下感情。 要不是霍嬗下令隐瞒刘据的行踪,估计刘据每天都能意外碰到几个军中将领,更别提能随时接触到刘据的他们了。 xiaoshuting.org 正好此时,羌人沿着谷道冲了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千夫长不知何时跑到了后面,前面是他们的亲兵,两人一看到前方的射声就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不过他们有些疑惑,为何这些人没有旗帜? 而就在他们距离岔路口还有五十步的时候,两个千夫长准备吼两声的时候,山顶的霍嬗吹响了号角声,西侧陡峭的山坡上瞬间站起众多的大狼仰天长啸。 马匹们立马就惊了,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侧翻的情况,侧翻对于马匹来说很不常见。 只不过前面的几十匹马全都往东面侧了过去,羌人们还不敢往回校正。 羌人们身子就算再侧,马匹还是不听你的了,还不能拉缰绳,这时候只要往右一拉缰绳,绝对侧翻,然后被身后的大军踩死。 所以前面的几十骑就这么往东边岔路口跑去,身后的大军自然而然的跟上。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轻轻松松,顺理成章。 只不过两个千夫长心中警铃大作,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往差岔路口冲。 他俩还心存侥幸,因为他们都不熟悉地形。 截断的将士们甚至一箭都没放,不过他们依旧没放松警惕,说不准后面的羌人就会调整过来,虽然狼群一直在旁边蹦跶着,让马匹时刻感受到威胁。 这一幕非常的具有画面感,也非常的具有传奇性。 霍嬗回过头对着几人挑了挑眉毛: “如何?” 几人还没说话,旁边的田千秋立马笑嘻嘻的喊道: “大都督牛批!” 霍嬗被噎了一下,随后瞪了他一眼: “好的你不学,光学这没用的!” 霍嬗话音刚落,旁边的司马迁也故意喊道: “大都督牛批!” 霍嬗看到霍光脸上有些心动,连忙开口打断了他,要是让他这个叔父喊他牛批,脸皮再厚,他也受不住。 “下山,杀敌!”(未完待续) 第242章 这大礼收的真不好意思(求订阅) “主公!” 羌人骑兵进入岔道口以后,没多久孙尚就带着兵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霍嬗看了他一眼,随后喝道: “走!” 一百多人紧跟着霍嬗,随着羌人骑兵脚步而去。 霍嬗拿起挂在冠军身上的布包,从中拿出自己的精钢神臂弩组装了起来,组装完成以后,霍嬗又取出一根狼牙弩箭拿在手上。 没一会霍嬗就带着射声来到了小盆地入口处。 他看着小盆地中惊慌失措,没有一点队形,进来以后散漫分布,四处乱跑的羌人,淡淡的吩咐道: “孙尚,领百人给我守住这个出入口。” “末将领命!” 随后霍嬗又对着传令官吩咐: “全军进攻!” 随着一道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分布在四周的射声将士们开始缓缓的从半山腰下来,向着中央散漫分布的羌人聚拢而去。 霍嬗也骑着马,带着二十骑往羌人而去,霍光、张安世四人留在了孙尚这儿。 “自由进攻!” 伴随着传令官的号角声,霍嬗的命令下达下去,周边的射声将士们举起神臂弩,给弩机装上箭。 其他没有配备神臂弩的将士们,则拿起自己的强弓跟在神臂弩融入在中间。 “前压!” 射声将士们一个个打起精神,伴随着他们的前压,一个个跑在前面的羌人们已经进入了射程范围。 一声声“铮铮”的弓弦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羌人们一个个的从马上掉了下来。 其实从号角声响起,射声开始从山上下来采取行动,羌人就已经发现了射声,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因为马惊了,他们如今受制于马,战斗力连步兵都不如。 而且,就算是马匹没事,神臂弩那么大的射程,再加上这复杂的地形,他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射声们的面前。 而骑兵到不了敌方的面前,那屁用都没有。 更别提他们面对的是射声,霍嬗说他们是特种兵,那是一点都不吹嘘。 若是说大汉军中以步对骑,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在这种特殊地形下,谁最强? 那射声就是最强的存在。 若是平等的装备、平等的领导者,就算是羽林虎贲来了,人手是射声的两倍,那羽林虎贲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射术,就连霍嬗都是非常羡慕的。 若是比谁射的准,那霍嬗可以骄傲的说,就算是在整个大汉他都是佼佼者。 但是要比在各种情况下的射术,霍嬗面对射声都有些自惭形秽。 这些人的眼力非常的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对于弓箭的判断控制,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射声,射声,射的是声音,他们天然要比别人多一双耳朵。 别人射箭用眼睛瞄,而射声用眼睛瞄着这边的同时,还能用耳朵听着其他的地方。 而且不要以为他们是弓箭兵,所以身体就弱。 古代的简易兵种中,弓箭兵的身体素质其实是在各兵种中最强的存在。 不要看他们一旦被骑兵找到机会,一波冲阵直接就完了,但这是兵种克制的缘故。 弓箭兵个个都是军中最强,人高马大,双臂粗长,没有着足够的力气,怎么开劲弓,怎么连射? 而双臂力量大,够长,在近身搏杀之中是非常的占有优势,其他不提,首先攻击范围就大。 而双臂长是弓箭兵的基础标准,臂展短的话,你连弓箭都拉不到满圆,有什么杀伤力。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在加上这个时代一汉顶五胡的素质水准,不吹嘘,他们近身搏杀,一人打五个羌人轻轻松松。 而如果距离较远,弓箭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你就算是二三十个,射声都能在你过来之前解决掉你。 至于再多那就不行了,再厉害那也是肉体凡胎,胳膊频繁发力是会脱力的。 要是在一片树林里,在夜晚,就羌人这种货色,你来多少就能干掉多少。 射声确实是非常的强,非常的有针对性,但是没人会用他们。 让他们这群全大汉最顶尖的弓箭手,去带兵打仗,霍嬗觉得太可惜了。 他觉得射声更加的适合小规模兵马在敌方身后搞破坏,而如今再加上神臂弩,那更是如虎添翼啊! 好好的训练训练,做不到杀敌于无形,随后悄无声息离去,但是突袭斩敌方的首脑估计不是问题。 而西域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正好就适合他们发挥,敢不听话,直接就斩了你的王,随后灭了你的国。 ……… 两个千夫长,因为胯下的马匹比较精锐的缘故,经过两人的安抚,这会已经平静了下来。 两人紧皱着眉头,看着远方周围陆续包围过来的射声,他们心中虽然有着很多的疑惑,但是他们确定了这些就是汉人,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此时非常的绝望,因为他们也发现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怎么办?” “等吧,没办法了,我数了数,差不多千人以下,我们人多,等儿郎们的马匹缓过来以后就能冲出去。” 他们发现了马匹的情况开始舒缓,但是霍嬗怎么可能没发现。 盆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射声提前接触的只是一些跑的太深太远的羌人,这么慢慢的包围下去,给羌人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看到这么一个情况,霍嬗当即就下了决定,不能拖,继续拖下去,让他们缓过来了聚集在一起,那就真麻烦了。 霍嬗看了看左近的狼群,抽出哨子吹了起来,狼群立马低吼着冲了上去。 ‘你们想拖延时间,偏不让你拖!’ “传令:四面加快速度。” 传令兵又吹响了号角,听到后一半射声们立马放下抬起神臂弩,加快速度向羌人前进,另一半走的慢的,举着神臂弩清扫前方的羌人。 跑了近百步以后,前面的一半又抬起神臂弩,清扫前方的羌人,后面的放下神臂弩开始加快速度。 而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狼群们已经冲进了位于中央的羌人大部队中。 羌人刚刚舒缓下来的马匹,立马又沸腾了起来。 而且狼群这次的恐吓方法跟前面的可不太一样,前面的只是站在周边吓唬,而现在它们直接冲进了羌人骑兵当中。 一个个在马肚子下面乱窜,时不时逮住马腿就咬一口,但是却不拖延,咬完就跑,让在马背上的羌人们毫无办法。 霍嬗下令让它们冲击,就是为了造成这个场面,但是造成的结果虽然是一样的,但是理解方式或者说想法却不同。 霍嬗的想法是让羌人的马匹再次暴动,让它们稳不下来。 而在狼群的理解是,是为了让这些食物惊慌失措,导致分化,而它们随后就好逐个击破。 这是狼群常用的战术,对敌人进行恐吓,让敌人随时感受到威胁,导致敌人中间产生分化。 有一部分怕死,缩着不敢上前,而又一部分反应比较激烈,就会冲出来主动上前进攻。 而敌人一但冲出来,那他们这个大集体就有了破绽,防御等级下降。 随后就是一步步恐吓,一步步分化,等敌人意志力下降即将崩溃的时候,再直接发动总攻。 它们的这种思维、战术,非常的像军队,而且它们也极其的有耐心。 所以在苍野没在的情况下,霍嬗才能简单的指挥他们,让它们配合自己。 虽然霍嬗与狼群两者的出发点有所不同,但是造成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 看到这一幕的霍嬗露出笑容,这场仗已经赢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虽然马匹被羌人控制住了不再乱跑,但是就这种慌乱、神经紧绷的马匹,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让霍嬗比较惊讶的是,都到这种情况下了,羌人竟然还不弃马,还真是执着。 不过霍嬗也能理解,马匹就是这些游牧骑兵的第二条命,在他们看来,下了马的他们就跟待宰的小绵羊没啥区别。 其实他们早点弃马,距离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给霍嬗带来一点麻烦,但现在的话,你弃不弃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霍嬗目测了一下距离,距离边缘的羌人已经差不多一百步了,霍嬗停下抬起手,身后跟着的两什骑兵停下了脚步。 随后霍嬗吹响哨子,狼群开始退去: “给我盯紧了,谁敢射我们撤退的宝贝,就给我干掉他!” “诺。” 身后的二十人端坐在马上,抬着神臂弩架在肩膀上,眼睛瞄准的同时应了一声。 对于这些将士们来说,相处久了以后,他们就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些狼群的。 实在是帮助太大了,的的确确的宝贝啊! 霍嬗也抬起自己的神臂弩,看着羌人中间一直在怒吼,跳的最欢的那一个。 他估测了一下距离,随后放下神臂弩,卸掉拉紧的弓弦,随后取出三棱箭换下了上面的狼牙箭。 狼牙箭的穿透力和杀伤力都不如三棱箭,距离有些太远了,霍嬗感觉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所以换了三棱箭。 换完了箭矢以后,霍嬗重新抬起神臂弩架在肩膀上,对准了那个最跳的人,嘴里嘀咕了一句: “希望你就是那个千夫长!” 话应刚落,一支箭矢直接极速飞过超过五百步的距离,一箭插进了此人披头散发的后脑勺,此人往前一倾趴在马上不再动弹。 霍嬗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就差了一点没射到,不过距离太远了,没穿透啊!” 而随着此人被一箭射死,羌人们中间开始慌乱,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霍嬗回头看向身后的将士: “听的懂他们在喊什么吗?” 二十名将士连连摇头,他们可都是关中子弟,又没学过外语,我们怎么可能听的懂。 霍嬗耸了耸肩,撇撇嘴: “我也听不懂。” 霍嬗觉得认路的向导没必要带了,但是这懂外语的,还是有必要带上几个。 小书亭 但其实都不用听懂他们的话,光看着这慌乱的情况,霍嬗就能确定,他射死的肯定是其中一个千夫长。 “绕!” 霍嬗一声令下,冠军开始绕着这些羌人转了起来,二十名将士紧紧的跟在霍嬗身后保护他。 霍嬗手中的神臂弩连连发射,专挑那些衣着甲胄,配饰丰富的人射,随着霍嬗的箭矢连连射出,每次就会有一个人掉下马背或者趴在马上。 羌人看着围着他们转的霍嬗,没有丝毫的办法,想用弓箭射吧,射不到,想追吧,马匹不行。 随着霍嬗废了一根弦,把他的三十支箭全部射完以后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已经越来越近的射声,也开始返回。 返回了出入口这边,霍嬗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场,当距离羌人达到两百步的时候,射声们自动停了下来,对着中间的羌人泼洒着来自大汉天国的箭雨。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转头对着身后的将士说道: “唉,真没意思,非要送我两千骑兵的大礼,我军可有伤亡一个人?” 身后的将士们眼中冒着崇拜的光芒拱手行礼: “大都督威武!” 霍嬗挑了挑眉毛得意的一笑,随后转头喊道: “孙尚!” “末将在!” 远处把守要道的孙尚听到喊声,连忙应了一声。 霍嬗对着他招了招手: “过来!” 孙尚骑着马跑了过来,霍嬗指了指战场: “盯着点。” “诺。” 霍嬗返回到霍光几人身边,笑着问向司马迁: “有何感想?” 司马迁砸吧砸吧嘴,然后说道: “真简单啊,我军一人没伤,这两千羌人骑兵对我们没有造成一点威胁。” 霍嬗活动了一下胳膊,对着张安世几人使了一个脸色。 张安世:“谁让他们是骑兵呢,还非得要跑进不熟悉的山区呢!” 霍光:“谁让他们抱着无用的马匹不撒手呢,可不就是活靶子嘛!” 田千秋皱皱眉头,你们都说完了,我说啥? “谁让它们命好呢,正好遇上了大都督。” 霍嬗瞥了一眼田千秋,就在田千秋以为霍嬗又要说他溜须拍马的时候,霍嬗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说的好,以后不许说了,本侯也是会骄傲的好吧!” 其他三人齐刷刷的翻了一个白眼。(未完待续) 第243章 过分,实在太过分了!(求订阅) “田千秋。” “臣在。” “把过程详细记录下来,战绩斩敌两千,送回护羌城,顺便问问他们前方战事如何了!” “诺!” 霍嬗问前方战事,并不是因为他心中担忧,他对路博德还是非常的放心的,只是因为不问好像显得他这个大帅什么都不管,像个甩手掌柜似的! 这次送行的任务交给了小白。 经过这些日子小黑的训练,小白引路、观察还不行,日后估计也不行,因为她没有小黑那么的聪明,但是简单的送信什么的她还是可以的。 霍嬗也是终于见到了神神秘秘的小白,浑身雪白一片,但是身上还是有着一些灰色小点点,总体来说非常的配小黑。 送走了小白,孙尚也跑了过来,拱拱手满脸笑意的喊道: “主公,完事了,斩杀差不多一千三四吧,剩下的人都受不住降了!” “哪一部的弄清楚了没有?” “呃,这个还没问,他们的旗帜我也不认识啊!” 霍嬗无语的看着理直气壮的孙尚,转头对着几人: “张安世,你们几个带着军法官去记录战功,让这些人去挖坑吧,顺便问问他们是哪一部的。” “诺。” 张安世四人翻身上马,向战场奔去。 “孙尚,让射声校尉带两队人马去看好外围的马匹,你派两队人马爬上山,警戒四周,咱们在这休息一日。” “末将领命!” 说完后霍嬗又是一脸平淡的说道: “等坑挖好了,给他们一个痛快,都埋了吧,收拾箭矢,咱们带的不多,能用的还要继续用,不能用的取下箭头晚上烧了吧!” 孙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这,都埋了啊?” 霍嬗瞥了他一眼: “不埋了干嘛?” “这杀俘不详,而且带回去也是一个苦劳力啊!” “我啥时候说招降了? 至于收俘的事,日后再说吧,咱们明日要去与越骑校尉部汇合,带着他们是一个累赘!” “末将领命!” 孙尚觉得霍嬗说的对,都没招降,所以不算是杀俘,嗯,就是这样。 霍嬗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山区的地图看了起来,其他人忙忙碌碌的,他也不能闲着不是! 时间匆匆而过,霍嬗听着远处的哭嚎声充耳不闻,躺在地上表情淡然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陆陆续续的,忙完的将士们开始回归,不用霍嬗吩咐,他们在张安世的安排下自己杀了两匹伤马,搞起了吃食。 一个个都眉开眼笑的,像是刚才的大战与屠杀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相反,他们还有些兴奋,这一战就算是平均分配,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分到两个多首级,已经不算是少了。 对于他们这些北军的精锐将士来说这些其实还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一个人都没伤亡。 这么说虽然有点过分,但是确确实实的连皮都没破一点,羌人没有对他都造成一丝的伤害。 他们心中对于霍嬗的崇拜已经高到了极点,真不愧是冠军侯啊! 霍嬗起身拍了拍屁股,晃晃悠悠的下坡往那边走去,每个人眼中闪着光看着霍嬗。 霍嬗笑着调侃道: “一群**子,只顾着自己,狼群吃了没? 去,赶十匹伤马过去,其余的不用多管,等它们吃完了以后,再去收拾残局。” 几十人连忙乐呵呵的应声,接着去找马匹喂狼群。 看狼群进食,这可是为数不多的乐趣。 “小李子?” “哎!” 远远的地方小李子应了一声,随后连忙跑过来。 霍嬗看着他笑着调侃道: “半天没看见你的人影,你跑哪去了?是不是怕死躲起来了?” 小李子小脸一红,连忙反驳道: “没有,我不怕死,我只是去帮主公看着骊羽了,免得她乱跑!” “我不信,骊羽久经战阵,她可不会乱跑!” 小李子尴尬的笑了笑,他确实是有些怕死。 他只是宫中出身的一个小宦官,因为跟了霍嬗,每天也算的上锦衣玉食的,那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 所以有些惊到了,霍嬗也表示理解。 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露出了笑容,他们对于小李子躲在后面,不敢上前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光没有意见,他们反而相当的支持,在他们看来,小李子的任务就是伺候好霍嬗,有这么一点就够了,就值得他们好言相对。 杀不杀敌的,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只要他能伺候好了霍嬗,那他们就会保护小李子,让小李子好好的活着。 这个时代的人,是相当的看不起这种没把的宦官,小李子刚进入军中的时候,这些人看着小李子的眼神也是相当的怪异。 毕竟带着宦官去打仗,这还是头一遭。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也算是对小李子改变了态度,只要能侍候好霍嬗,那就是一个好人。 不要觉得奇怪,这非常的正常。 霍嬗身为大军的灵魂,他们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霍嬗,小李子正好补了这个缺口。 霍嬗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后对着周围的将士们说道: “今日斩敌颇大,但也是因为地形、我射声克制他们的缘故,这还用了很多的策略,比如狼群。 所以他们今日的实力十不存一,羌人们是比匈奴人还要凶残的存在,所以不可生起骄纵之心。” 爱好中文网 众将士收起笑呵呵的面容,一本正经的行礼应诺。 霍嬗露出笑容点点头: “你们都是一帮子老兵了,什么情况该如何处理,你们比我懂,我也就不多说了。 今日咱们休息,明日一早出发汇合越骑校尉部。 据我军斥候传来的消息,进入山区的羌人应当在万数,各平原山区要道口应当有个三四千,进入山中的差不多有个六七千。 咱们已经灭了两千,等把剩下的四五千灭了就可以回了,接下来的大战,大概率你们也不会参与。 此战也不过是带着你们练练手,免得你们生锈了,再把学的一些新战术用一用。 你们射声的战场是在西域,西域情况复杂,有亲我大汉的,自然也有亲匈奴,敌我大汉的,还有一帮子骑墙的。 此种情况越乱反而越适合你们的发挥,我还需要你们斩敌国王室的首级呢!” 本来听到霍嬗说他们参与不了接下来的大战,他们还有些失望来着,但是听到后面的王室,他们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心中满满的都是期待。 霍嬗环视了一圈热烈讨论的将士们: “不过嘛,这也要看你们的情况,羽林虎贲一点也不比你们差,你们能不能从他们手中抢下一份差事,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听明白没有?” “遵大都督令!” 霍嬗挥挥手: “散了吧,好好休息,换班的提高警惕,不可松懈。” “诺。” 看着向着四周散开的将士们,霍嬗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射声一直放在他的中军,每天不是学习就是训练,不是训练就是学习,霍嬗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静静地待着。 适当的给他们一点目标也是可以的。 这么一群人才,放在北军中有些可惜了,霍嬗决定这次西域之战他们表现的好的话,拉出来另立一军。 日后这一军就走这么一个路子,培养弓箭方面的这种特殊人才。 “田千秋。” 霍嬗在将士们中间转了转,看到田千秋以后喊了一声。 “大都督有何吩咐?” “问问赵破奴走到哪儿了,今晚让小黑去跑一趟。” “诺。” 赵破奴出发的其实有些迟了,若是能够再早一些就好了,不过已经算是卡准了这个节点,就算是早一点迟一点的也无关紧要。 夜晚时分小白返回,带回了护羌城前线那边的战况,霍嬗和几人看完了以后,其他几人很高兴,霍嬗却稍微有些担忧。 “符离侯厉害啊,羌人今日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损失了一千多的兵马。” 司马迁夸赞了一句,其他几人纷纷附和点头,田千秋还补充道: “这还是因为羌人并未攻城,只是冲击两边防线的缘故,不然伤亡要更多。” 霍嬗点点头: “羌人并没有攻城器械,他们也不会打造,就算是会,周边也没有材料可以让他们打造。 而且时间紧迫,羌人都是骑兵,最纯的骑兵,他们不可能会攻城,只会冲击两边的防线。” 霍光看着霍嬗皱着的眉头,开口问道: “子侯是有何疑虑吗?” “今日大战,我军伤亡多少?” 张安世:“不过百人,准确来说三十四人。” 司马迁一脸的疑惑: “这不好吗?有何问题吗?” 霍嬗看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 “前两日羌人的进攻只是试探,大规模进攻在后面,老路表现的太**,我怕吓退了他们。” 司马迁听到后一脸担忧的问道: “那这会不会有问题?” 霍嬗松开了皱着的眉头,露出笑容说道: “问题倒是没有,包围圈已成,他羌人跑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我们这边得抓紧速度了。 不行的话咱们就得提前返回,我还得指挥大战呢,这平原第一战,不能让他们轻松离去,需要咬一块大肉下来。” “那咱们现在返回?” 霍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不急,羌人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应当还会拖延一些时日。 咱们先去越骑校尉部,把山区这边的情况先处理了再说,费不了多少事。 处理完了以后,随后的大战我军多一批有生力量,敌方少一批,此消彼长,对我们有很大的益处。” 众人听完后点点头。 ……… 度过了平安的一夜,霍嬗第二日有带着射声往西方前行。 山区中的越骑校尉部的兵马共有六千人,他们如今分为了两部,一部分四千人,一部分两千人! 四千人的那部分,正好就在护羌四堡第二防线的五十里处,正好就是整个山区的中央。 而两千人的那部分,在护羌三堡三防七十里处,在前沿三堡的近侧。 霍嬗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四千人那部分,因为越骑校尉在那儿! 直线距离才六七十里的路程,若是直接过去用不了半日,但是山区的路途七拐八拐的,路程远不止这些。 所以等到霍嬗等人抵达之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这段路程倒是顺顺利利的,没有碰见羌人,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霍嬗也没有让小黑前去探查,等到了越骑校尉部再让小黑前去,接着结合狼群探查过后的情况更为清楚一点。 ……… “末将等拜见大都督。” 霍嬗笑着点点头: “嗯,免了!” 随后他扫了一眼这一片的宽阔的平地,随后调侃着问道: “你选了这么个好地方,过得挺滋润的嘛,不错不错,是准备以逸待劳?” 越骑校尉挠挠头憨憨一笑: “请大都督先进帐中,容末将详细禀告。” “行,那就走吧!” 进了帐中以后霍嬗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首位上,越骑校尉拱拱手后开始禀报。 “禀大都督,我越骑部共进山区五千九百五十一人,此处有四千,其余皆被末将安排到了前沿军堡近侧。” 霍嬗微微颔首: “讲讲你的对敌策略。” “诺。” “大都督,经过狼群和斥候的探查,末将差不多已经把进山羌人的行踪以及数量摸清楚了。 拢共调动了万人,进山的有七千人左右,整体来说是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三千人,如今正在护羌二堡二防三十里处,距离我军差不多百里。 第二部分是两千,在护羌三堡三防二十里处,距离我军六七十里左右。 第三部分……” 霍嬗抬起手打断他: “第三部分就不用说了,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两千羌人,顺手给灭了,应当就是你要说的第三部分了。” 一群越骑校尉部的将校面面相觑,顺手给灭了? 你这,就这么容易给顺手给灭了? 越骑校尉小心试探着问道: “大都督,不知,这战况如何?” 霍嬗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道: “斩级两千,射声无一伤亡,借助了一下地形,用了一点策略,轻松吃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三倍之敌,借助地利与策略战胜可以接受,但是这你全吃了,自身还无一伤亡,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未完待续) 第244章 又是三千(求订阅月票) 霍嬗看着他们愣神的样子,连忙说道: “先说说你们对敌的策略吧,你这是准备在这歇着,隐藏兵力,随后等羌人自己找来。 然后在这片地方借助四千兵力优势直接吃掉他三千人,随后和前沿那边的两千兵马合围上面这两千,随后再解决挡路的那最后两千?” 越骑校尉拱手行礼: “回大都督,正是如此。” 霍嬗点点头面色不变: “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太过慢了一些,羌人若是一直碰不到你们的人影,难免乱想,还有可能影响到前方的战事。” 越骑校尉对着霍嬗拱了拱手: “回大都督,两千人的两部聚集在一起,但是中间的这三千人都是散开分布,多的五六百,少的两三百。” 霍嬗摸了摸下巴,随后点点头: “也算是正常情况,羌人以为你们是一些散兵游勇,所以散开寻找你们的行踪,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们嫌麻烦,想等他们聚集在一起了以后,再来个一网打尽?” “呃,回大都督,正是如此。” 霍嬗想了想继续开始吩咐: “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开始行动,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抓紧一点。 转眼间就要入冬了,我怕羌人久攻不下之后会选择退去,他们带的粮草不多。 你们带的粮草也不多,山区路途不好走,运送粮草不易。 今日初七,十二之前必须解决战斗。” 越骑部的众人对视一眼,随后起身行礼: “诺。” 霍嬗招招手,张安世拿出地图,放到了帐中地面之上,霍嬗起身走到跟前: “说说战术。” 众将领围到地图周围,霍嬗随便指了一个地方: “战术很简单,诱敌,然后等羌人进入谷道以后,把两头一堵,埋伏好的将士们,站在两侧往山往下射箭就行。 还是诱敌深入,包围,伏击这一套。 比如敌人三百,我方一百将士诱敌,诱敌将士不可多,也不可少,多了敌方警惕,少了引不来所有人。 截断后路的将士和伏击的将士隐藏好,随后直接解决他们,都明白吧?” “末将等明白!” “没必要在这一直等着,此战术伤亡还更小,甚至一人不伤,我们就能全吃了他们,为何要等他们到来呢? 他们分兵,我们也分兵,左右不过多麻烦一些,多走一些路罢了!” 众将领都拱手点头。 一位将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大都督,那若是羌人不上当呢?或者他们探查到以后开始召集别处兵马怎么办?” 霍嬗听到他的话露出笑容反问道: “你们现在是何人? 是逃亡的兵马,羌人为攻,我大汉为守,你们知晓情况,自然觉得我方更强,但是羌人不清楚情况,自然也以为他们更强。 对付你们这些散兵游勇,用不了多大的力气,这也是他们会进入山区的愿意。 而且羌人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聪明,况且就算是羌人不上当,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们若是发现咱们诱敌的兵马,不愿冒进,那不是正好随了你们的意? 我们近五千的兵马,对付羌人三千,你们觉得打不过? 或者说,你们自觉跑的比羌人慢,赶不到他们前面提前一步聚集起来?” 刚才问话的将领心中很是尴尬,连忙行礼: “末将并无此意,我大汉将士要比羌人强大很多,莫说是三千,就算是再翻个一倍,我们也能灭了他们。”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霍嬗看众人行礼不说话,就知道他们没有问题。 “下去休息吧,明后两日灭了这三千人本侯就走了,剩下的两千你们自己处理。” “末将等领命!” 看着众人离去以后,霍嬗叹了一口气,旁边收拾地图的张安世好奇的问道: “大都督为何叹气,可是对他们有所不满?” 霍嬗瞥了他一眼,解下腰间的斩蛇剑递给小李子,然后说道: “我当然不满,这么好的地利不知道运用,非要在这玩什么以逸待劳。 借助着地利以及敌方轻敌的优势,伏击羌人不好,非要等他们聚集在一起以后两方大战,平添将士们的伤亡。 唉,我也着实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干。” 霍嬗本来是不准备多管的,但是这不是闲不住跑来了嘛! 在他想来,六千我大汉兵马,对付六七千的羌人,不可能出现问题,所以他也就没有多管。 不过也确实是如此,就算是用越骑部他们的办法,以逸待劳两方大战,大汉这边也是不太可能输的。 但是呢,这么一来,就会平添很多将士们的伤亡,远不如霍嬗提出的方法好。 至于隐瞒消息一类的,霍嬗根本就没想过,泄露不泄露的无所谓。 羌人的后路已经被堵死了,他们也没地方可跑。 而消息泄露了,说不定还能吸引很多的羌人兵马进入山中,再削弱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 众人听到以后,也是叹了一口气。 小李子站在旁边,脑子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几人为啥叹气,这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事情是解决了没错,但是他们叹气的并不是这个。 他们都和霍嬗一样,对北军以及大汉各地的兵马将校们了解不深,或者说他们还不如霍嬗。 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他们才深刻体会到了霍嬗口中,这些将校都是完美的执行者,没有一个将才的意思。 他们还以为是霍嬗本事大,心中骄傲,所以才有些看不上这些将校。 现在看来,霍嬗这句话非常正确的说到了点子上。 霍嬗心中无奈,但是也没得办法,没有那个本事,你再强求也没用。 这次在这的如果是赵充国、李陵等人,绝不会静静的在这等着羌人到来,绝对会主动出击。 不过越骑部的将校们,选择的是他们认为最稳妥,他们最得心应手的办法,也不能说他们有错。 “不说此事了,这小黑去哪了?昨晚回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来了来了!” 霍嬗刚问完,门外的孙尚就喊了起来,他心中有些无语: ‘这还真是说小黑小黑就到啊!’ 没一会门帘被掀开,小黑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霍嬗面前的案桌之上。 霍嬗板着一张脸,然后敲了敲桌子问道: “昨晚回来后去哪儿了? 我让你去传递消息,你带回来的消息都没给我。” 小黑偏过头盯着霍嬗,一人一鹰的对视了一会以后,霍嬗摸了摸鼻子又说道: “行行行,昨晚我在睡觉,没来得及取下信件,但是你今天跑去哪儿了?” 小黑自顾自的抖搂着翅膀,不理霍嬗。 霍嬗无奈的摇头叹气,伸手去取小黑脖子上的竹筒,边取还边嘀咕着: “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取下竹筒后,小黑又飞走了,霍嬗连忙喊道: “别忘了探查一下敌人!” 看着理都不理自己飞走的小黑,霍嬗又感叹了一句: “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霍嬗打开竹筒看了起来,看完了以后,看着其他几人盯着自己,霍嬗也简单的给他们讲了讲。 “已经出了大河地区,进入了羌人的腹地,不过自从进入羌人腹地以后,还没碰到过敌人。 倒是在行进中的路上碰到了不少的羌人斥候,干掉了一些,放掉了一些。 对了,孙尚,你那个小徒弟带过来的向导水平不错,带着兵马走了不少近路,老赵还为他请功来着。” 孙尚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赵破奴那边的事情对目前的情况来说无关紧要,霍嬗只是日常问一问,所以几人谈论了几句以后就扔到了一旁。 随后众人闲聊了几句离去休息以后,霍嬗也开始休息。 ………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呢,霍嬗正领着一千的越骑部将士和四百的射声往东边行走。 昨日下午大家休息,子时大家就都起身了,霍嬗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工作,大军就开始出发。 因为经过狼群以及小黑的探查,中间的这三千羌人是扫荡过来的,所以分布的很杂,总共才三千人,就分为了六七个部分,在二防的这百里防区从北往南扫荡。 两边的各两千羌人是用来封锁的,因为距离大汉兵马够近,所以没有分开。 但你中间的就算是扫荡,分的这么开,难免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 所以霍嬗觉得把他们全留下最好,山区中大军不易行军,所以就分为了三部分。 霍嬗领着一千的越骑部将士和四百的射声从东往西扫荡。 而不想离开霍嬗,极其不情愿的孙尚,带领着一千的越骑部将士和剩下的射声从西往东扫荡。 两边的兵马,边往中间扫荡,边封锁他们的后方,免得他们跑了。 最后剩下的两千人就由越骑校尉带领,从中间边诱敌、边进攻,不能把羌人们吓跑了不是。 霍嬗给越骑校尉讲解的非常细致,所以他心中还是很放心的。 你让他自己做主,不行,但是你把任务安排下去,把可能遇到的危机都讲给他听,他就能把你安排的命令、想要的意图完美的执行下去。 这就是大汉如今将校们的普遍情况,若是连这点本事再没了,那就称不上优秀了。 至于孙尚那边,他这个人吧,带兵打仗确实不行,但是他可要比越骑校尉这些人好多了。 以前的他,还不如越骑校尉他们,但是现在的孙尚确实要强。 天天跟在霍嬗身边,看着众人商议战术啥的,而且还跟着霍嬗深入第一线实际行动,你就算是一头猪,你也能学到点东西吧? 所以霍嬗对他也是很放心的。 其实吧总体而言,这事情霍嬗就没太过于重视,要是这边战场很重要,怎么的霍嬗也得用小黑遥控指挥一波。 说不定还得借着冠军和骊羽的极速来回奔波。 ……… 又走了一会,天已经大亮了,霍嬗派出的斥候也回来了: “禀大都督,前方发现敌人踪迹,人数在三百以上。” 霍嬗连忙吩咐张安世拿出地图,让斥候指出具体的方位,空中的小黑虽然早就发现了,所以他们才往这边前行。 但是他再聪明,肯定没有斥候的具体。 “在这儿!” 霍嬗看了一眼以后,开始下令: “一曲长,领你麾下一二队百名将士去诱敌,把他们给我引诱到此处,不用我教吧?” 霍嬗点了点地图,距离这三百羌人不足十里的一个地方,一曲长捶胸拱手,信誓旦旦的喊道: ranwen.la “大都督放心,末将最擅长诱敌了!” “嗯,那就去吧!” “一副曲长,领着你曲麾下剩下的四百人,给我堵住南边。 二曲,你们加快一点速度,去北边他们的后方,给我堵住他们的退路。 兵马行动务必要快,不然扬起的尘土让羌人远远警觉就不妙了。” “诺!” 看着离去的千人,霍嬗也带着射声往刚才的地点而去,他们的速度要更快一些,提前到那边的山坡两侧潜伏起来。 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 大半个时辰后,霍嬗站在山坡上,看着下方谷道中遍地的插着箭矢的死尸,以及背上无人,静静低头站着的马匹冷声吩咐道: “越骑部往西北继续前行,射声下山扫荡,不可留存一人。” 越骑将士集合起来继续行军,射声背起神臂弩,手持弓箭开始检查战场,收回能用的箭矢,顺便给那些装死的羌人来一箭。 检查完战场以后,霍嬗带领着射声开始追赶前面的越骑,至于那些尸体,自然有大自然处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 等大战完成以后,斥候们会再扫荡一遍,把这些尸首掩埋。 霍嬗的人品已经算是非常的不错了,上次匈奴之战,匈奴人的尸首霍嬗也会掩埋,不让他们曝尸荒野。 要是一般的将领,在敌人的地盘上,谁管那么多,如今时间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太阳东升西落,转眼间一日夜过去。 三部人马汇合在了一起。 “我这边收获一千一,你们呢?” 听到霍嬗的话,孙尚行礼回应: “回主公,我这边是八百。” “回大都督,我前面灭了七百。” “也就是说,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对!” 霍嬗抬头看了看正头顶的日头,随后对着越骑校尉说道: “待会处理完了我先带着射声回去休息,晚间我就回去了。 羌人大军不可能和山区的这些兵马没联系,你带着越骑部在三日之内,给我把西边的那两千吃了,随后等候命令。” “末将领命!” 霍嬗笑着调侃他: “这次不用我教了吧?” 越骑校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谢大都督教导。” 霍嬗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 “你学我的,我学他人的,咱们一起努力吧!”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朴素的越前龙马,100币! 感谢!!!(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节 战前(求订阅) “末将等拜见大都督!” 护羌城外,风尘仆仆的霍嬗骑在马上,看着行礼的众将领点了点头: “嗯,不用多礼,先进城吧!” 说完后霍嬗骑着马往城中走去,其他人也都翻身上马连忙跟上! 霍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扫了一圈众人: “路博德呢?” 上官桀在马上拱拱手: “禀主公,符离侯在西城墙应对羌人的进攻。” 霍嬗又看了一圈众人,果然,除了钟干等人,剩下的都是一些骑兵将领,刘据倒是没来。 霍嬗又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 “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不用管我,晚间时分用完饭以后来校尉府中议事。” “诺。” 等众人离去以后,霍嬗这才看向上官桀,瞥了他一眼后问道: “你这几日怕是闲的快长毛了吧?” 上官桀一脸期待的连连点头: “主公,我重骑这边啥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不光我闲的长毛,底下的将士们也快待不住了!” 霍嬗露出笑容,安慰道: “不用心急,就这两日了。” 上官桀听到霍嬗话以后面色大喜: “主公,大战要开始了?” 霍嬗点点头: “是要开始了,拖了这么久,今日已经是初十了,仗打完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干,不能再拖了。 也快要入冬了,羌人这几日久攻不下,相信他们已经冷静了下来,用不了几日估计就会退,差不多是时候了。” 上官桀一脸开心的拍了拍手: “好啊,终于要到时候了,等灭了这些羌人,咱们就能好好休息了,像这些日子,我每天都睡不好!” 霍嬗瞥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 “你个傻大胆会怕羌人?你怕是想媳妇想的睡不着吧?” 旁边的众人听到霍嬗的话,也是露出了笑容,纷纷开始调侃。 张安世:“我觉得他就是想媳妇了。” 孙尚一脸的猥琐笑容: “对对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旁的小李子小声补充了一句: “孤枕难眠。” “对,就是这个词,孤枕难眠!” “哈哈哈哈!” ……… 看着调侃的众人,上官桀有些脸红,撅撅嘴梗着脖子喊道: “想媳妇那不是很正常吗?我还想着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呢,日后跟着主公打匈奴。” 霍嬗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毛: “那你怕是等不到喽,等你儿子长大成人,匈奴怕是被我早就给灭了!” 上官桀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没事,我儿子看不到了,我这个当爹的还是有机会的嘛!” 霍嬗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你有没有机会,那是我说了算,或许有,或许没有。” “行了!” 看上官桀急了,张开口又想说话,霍嬗连忙打断他,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其他人估计也得参与两句。 “我派出去的那一连虎贲回来了没有?” “回主公,已经回来了。” “嗯,那四千铁甲,我让你训练训练,你练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要想让他们比的上虎贲,那不太可能,但是因为有着那些家族子弟的帮忙,战阵之上,跟上虎贲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些战阵中的简单配合也没啥问题,而且加上那些家族子弟,他们已经五千了,家族子弟都自带家中老兵的铁甲。”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五千了?不错啊,行,那就好!” 陇西李氏他们送来的家族子弟,霍嬗一股脑的全塞到了这四千铁甲里面了,具体有多少他也没问过。 不过钟干全都记录了下来,包括那些大族们送来的各种资源,战事完了以后,奖赏还是算账,自然有一个标准。 经过一路的闲谈,几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校尉府。 “该忙事的忙事,该休息的休息,我去城头看看。” “诺!” 几人停下脚步,霍嬗骑着马带着孙尚往西边而去,等到霍嬗走了以后,几人才走进校尉府。 没一会霍嬗就带着孙尚来到了西城墙,相比于城中其他地方比较安静,西城头这边算是热闹一点。 刚走到这片区域,一股肃杀的氛围扑面而来。 自从来到护羌城附近,霍嬗就觉得整个护羌城很是安静,霍嬗猜测,应当是羌人今日的进攻已经结束的缘故。 要不然就算是护羌城不是羌人主攻的方向,那也肯定是热火朝天的一片。 霍嬗迎着将士们崇拜的目光爬上了城头,他来到城墙边缘看了看,整个城墙基本上都是完好无损的,也没有多少的血迹。 “末将拜见主公!” 霍嬗回头看了一眼路博德,点点头后又观察起了城下的情况: “这几日战果与战损如何?” “回主公,我军为守,战损在一千四百人左右。” 霍嬗回过头皱着眉头: “左右?” 路博德听出了霍嬗语气中的不悦,连忙解释: “回主公,羌人刚刚退去,今日的战损与战果还未记录出来。” 霍嬗这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路博德看着霍嬗时不时打量城下,又连忙解释道: “主公,羌人乃是骑兵,也没有攻城器械,所以护羌城这边,除了前两日试探的进攻了一下以后,他们的主攻方向一直在两侧的平原。 平原防守比城池要更加的艰难一些,所以我军伤亡才过了千。” 霍嬗拍了拍手上沾的城墙上的尘土,回过身子又问道: “战果呢?” “五千七,今日算完应当能过六千。” 霍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露出笑容夸赞了一句: “战果不错。” 路博德也是露出了笑容,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老赵那边也触敌两次了,取得了三百多的战果,但你这边没机会了,他那边机会才刚开始,我还让他挑大部落打,不知道他能不能赶上你?” 路博德听完一愣,连忙问道: “主公准备开始了?” “自然,不能再拖了!” 路博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不能再拖了。谷 “这六千各部的所属如何?” “回主公,两千为一些小部落,主要是前几日的战果,后面他们基本就没上过阵。 剩余的四千,差不多都为大部落,其中先零羌差不多在一千五左右。” 霍嬗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开始算了起来: “羌人共来敌七万左右,先零羌是两万,各小部落混杂两万,其余三万都为大部落所属。 留在前沿军堡的那一万是先零羌的,进入山区和封锁山区平原要道的,都为大部落,已经被灭了七千。 也就是说现在城下的四万四大军中,八千五先零羌,一万八小部落,一万七千五大部落。” 旁边的路博德点头附和: “正是如此。” 为了方便霍嬗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这七万人羌人大军,并不是全都要灭掉。 现如今七万大军已经剩下了五万七,这五万七的大军肯定是要进行针对性的打击,这样才更方便于霍嬗他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带去西域的羌人兵马,不可能从大部落中选,众多的小部落结合而成的大军,更合霍嬗他自己的打算。 所以剩下的那一万八小部落,能不动就不动,就算是要动,也不能尽灭,必须要放回去一部分。 不然的话,这羌人大军还怎么召集起来? 你命令下达,就算是其中的利益巨大,但是你刚灭了七万的大军,这个节骨眼没人敢来啊! 剩下的兵马,先零羌的两万兵马,肯定是要全部都留在这儿。 此次事件是以先零羌为主,就这一点就饶不了他们,不光是这两万大军,他们的部落,霍嬗都觉得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大部落的这边,那肯定是要灭了的,就算灭不完,也要大规模的削弱,让他们从大部落掉到小部落一层。 免得先零羌消失以后,让这些大部落发展起来。 所以,此次大战还有些麻烦,得针对性的进攻。 ……… “羌人的情绪与态度如何了?” 说起这个,路博德的脸色凝重了一些: “羌人的态度变化很大,前几日进攻的兵马都在两万以上,这几日已经下了两万,尤其是今日,都不足一万了。 末将估计,他们要不就是内部出了矛盾,要不就是已经谋算着撤退了。” 霍嬗听到这个,立马坚定的说道: “羌人要撤了,就在这两日了,山区损了兵马的消息,他们应当是已经收到了,没有第二种可能。” 霍嬗搓着手踱着步子转悠了起来,想了一会以后,霍嬗开口说道: “处理完你这边的事物,晚间校尉府议事,羌人打了咱们这么多天,是时候该咱们反击了! 湟中和胡骑部那边截断了一些羌人的巡骑,应当是老赵的消息,徐自为、赵充国他们也等的有些急了。” 说到这霍嬗活动了一下手腕,摸了摸腰间的斩蛇剑,淡淡的说道: “是时候了!” ……… 夜晚亥时二刻,校尉府正厅中灯火通明,众将校们此时齐聚一堂,等着霍嬗的到来。 没等一会,休息了一会洗漱完的霍嬗走了进来。 “末将等拜见大都督。” 霍嬗抬抬手: “免礼,都坐吧!” 众人坐下了以后,霍嬗环视了一圈,看着众将那期待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开心,士气很高嘛! “尔等应当心里有些数,今日召集你们,就是为了商议两日后的大战。” 众将校都吸了一口气,他们本以为最终之战很快到来,毕竟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快! 紧接着众人就兴奋了起来,毕竟快一点更好,仗打完了还得忙其他事物,早点打完,早点过一个好年啊! 这还是改了历法,按照往常,前段时间各军出征的时候正好过年。 那时将士们一时间没调整过来,还有些萎靡来着,还是宣扬了新历法以后好了一些。 “至于为何在两日后,一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二是羌人有了退兵的想法,不能再拖下去了。 至于这最后一点,老将军等的够久了,不能再让老将军等下去了。” 众将连连点头,路博德起身行礼道: “请大都督下令!” 众将校也站起了身: “请大都督下令!” 霍嬗站起身走到沙盘边,众将也是非常自然的聚到沙盘边上,田千秋等人也是准备好了笔墨,就等着霍嬗一声令下。 “先说说护羌城和护羌五堡这边。” 路博德立马打起了精神竖起了耳朵。 “令居一部与令居二部依旧为副将路博德统领,务必防守好我大汉的这道壁垒,避免羌人狗急跳墙拼死入我大汉。” 田千秋写好军令,霍嬗接在手里递给路博德,路博德接过以后半跪在地: “末将接令!” “嗯,防守重任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 霍嬗点点头后又看向钟干: “后勤方面我就不说了,我对你放心,你看着安排。” “诺!” 霍嬗看了一会沙盘以后,接着说道: “令:明日寅时四刻,长水校尉领两千骑兵,突袭羌人大军,一触即退。” “末将接令!”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色,霍嬗解释道: “告诉羌人我大汉即将出城野战,免得他们生了退去之心,再派斥候检查退路,探查到湟中两部。”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令:徐自为领一万五千湟中校尉部,胡骑校尉领一万胡骑校尉部明日一同起军,进驻逃命要道,等候命令。” 西红柿小说 田千秋写好手令交给霍嬗,霍嬗放到手边接着又说道: “令:越骑校尉领六千兵马,十二日之前灭掉山区两千羌人,并于十二日凌晨抵达护羌二堡二防五十里处,等候命令!” …… “令:令居都尉领前沿三堡令居三部一万大军,于堡中整军备战,等候命令!” …… “令:赵破奴领虎贲轻骑攻钟羌、白狼羌、封养羌、牢姐羌等大部落,立即执行!” ……… “令:上官桀领一千虎贲重骑,五千铁甲,整军备战,等候命令!” “末将接令!”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完成,今夜小黑有的忙了。 “行了,就这样吧,长水校尉这边夜晚突袭,记得一触即退,万万不可恋战,老路你看着点。”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 “行了,那就散了吧,剩下的边打边看,大家好好休息,大战一起,怕是没有睡觉的时间了。” 等众人离去了以后,霍嬗安排完小黑,看着飞走的小黑与小白,霍嬗不由的感叹: “还是多亏了小黑啊,不然操控起来,哪来的这么得心应手!” 确实是如此,两日后就要大战,霍嬗下达一连串的等候命令,就是因为小黑在,才能够随时的根据情况来调整下令。 不然这命令要出大麻烦,没有后续命令,他们就得一直等! 第二四五节 啊你说这巧不巧!(求月票订阅) 在霍嬗这边商议事物,准备掀起一场大战的时候了,羌人那边也是热火朝天的。 不过他们并不是商量事物热火朝天,而是吵架吵的热火朝天,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先零羌首领看着底下吵的沸反盈天的大部落与小部落首领,一阵的头疼。 ……… “这都多少天了,我七万大军连一个小小的护羌城都攻不下来?李息到底死没死?” “对对对,汉人的兵马一点都不像是没有主将的样子,我感觉比李息活着的时候还要厉害!” …… 大部落的首领们牢骚刚发完,小部落的首领们立马接过话头。 “你们说李息死了,喊我们一同前来,现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你们说这话,是不是李息没死,你们在骗我们?” “就是,把我们骗过来以后,让我们填坑,然后等我们的儿郎们全死完了,你们好霸占我们的草场、牛羊和女人!” 小部落的嘲讽完,大部落的也不乐意了。 “拿你们填坑?你们的良心被狼吃了,我们比你们损失的儿郎们更多!” 小部落的立马反驳: “那是我们聪明,退下来了,若是我们不退下来,那说不定会怎样呢!” …… 两方人马吵着吵着,陆陆续续的把目光投向了先零羌首领,刚才还争的分毫不让的两方人马,瞬间一致对外。 “你先零部这边怎么说,我们都是你喊来的?” “对对对,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一个小部落首领说了一句,其他小部落首领纷纷附和,大声嚷嚷着要说法! 先零羌首领脑子都要气炸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愤怒的喊道: “跟我要交代,你跟我要什么交代? 你们小部落这边加起来损失都不过三千,人家大部落这边都快到万了,人家都没要交代。” 说起这个小部落首领撇撇嘴,不再说话了,但是大部落这边却不依了。 钟羌首领站起身急的大声吼道: “你别拿我们当借口,如今在这城下拖了这么久,我大部落这边在城下损失了两千五,在山区又损失了五千,这加起来都七千五了。 我钟羌部损失最大,我带出来的四千多儿郎没了一半,你先零部带了两万兵马,才损了一千五。 你先零部兵马是我钟羌部的五倍,损失离我钟羌部还差五六百,你是拿我们所有人填坑,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众人都不说话了,面色不善的盯着先零羌首领。 “你跟我要交代?我只是把消息传给了你们,问你们来不来,你们自己要跟来的,如今损失过多,你不乐意了? 是不是死的是我先零儿郎,你们捡现成的你们就乐意? 想从我先零要赔偿?告诉你,不可能!”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激起了火气! 先零羌首领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心里一阵的憋屈,这些人听到李息死了,一个个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现在要却要找事,还想要赔偿,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到这,先零羌首领看着钟羌首领的眼中冒出一丝凶光。 这么多儿郎出来,啥都没捞到,亏惨了,回去了肯定得想办法找补找补! 钟羌首领看着先零羌首领不善的表情,不屑的一笑: “怎么?你还想灭了我钟羌部? 你先零部强,我钟羌部也不弱你多少,你要灭我钟羌部,还得看看众位首领答不答应。” 说到这儿,钟羌首领转过身子对着众人喊道: “他今日能灭了我钟羌部,明日就能灭了你白狼部,能灭了你封养部、牢姐部,后日就能灭了你们所有人。” 白狼羌首领立马站起身大声附和: “我白狼部自古与钟羌部守望相助,他先零要想灭了钟羌部,还得问问我白狼部答不答应。” 其他的大小部落首领都站了起来,封养羌的首领阴测测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我们这次损失这么大,虽然是我们自己要来,但是他先零召集的,我们的损失他先零自然要承担一部分。 但是现在看来,先零部不想承担啊! 按我来说,我们还不如直接灭了他先零羌,先灭了他们这八千五,再灭了后面的一万。 而且也快要入冬了,随后直接撤退,灭了先零部,然后带着他们的牛羊和女人回部落过冬。” 众人听完封养羌首领的话,全都呆愣愣的看着他,就连先零羌首领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他们非常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个傻子,在人家大军之中,当着人家的面,商量着杀了人家,你是怎么想的? 封养羌首领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如今距离我们得到消息,已经快一个月了,据那些汉人说,李息还隐瞒了消息,算在一起差不多都快两个月了。 汉人的大将,走路都到了来的时候了,你们想想,现在的汉人兵马比以前的还厉害,我怀疑那个小冠军侯早就来了。 反正我封养部是不会再攻大汉了,我其实并不准备说这些话,汉人这边攻不进去,明日一早我准备直接走人的,但……” 说到这儿封养羌首领停了一下,走到了中央,先零羌首领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起了不妙的感觉。 “但是我放不下我那些死去的儿郎们,想想部落中孩童的期待的眼神,当他们知道你们啥都没拿回去,该有多失望。 想想部落中的那些妇孺,家里的儿郎死了,我们没拿回去补偿,她们怎么能扛过去这一个冬日,明年部落中又要死一大批人。 而他先零部是大部落,基本就没有损失,若是明年他们的骑兵来攻,我们该怎么办?” 先零羌首领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但是心中的荒缪感让他一时间有些呆愣,所以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先零羌将士们对帐中的一切早以习以为常,这帮子首领哪次坐一起不吵一吵啊,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而封养羌首领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看着呆愣愣的众人指着护羌城的方向,声音提高了一度的继续大声说道: “反正我封养部不愿再攻汉人,你们想想,来的最有可能就是小冠军侯,那可是冠军侯啊,匈奴一战灭了二十万人。 而且我本以为他先零会给些补偿,没想到他一点都不给,既然不给,我们还不如自己拿。” 说到这儿封养羌的首领立马激情澎湃了起来: “我们有着四万多的大军,先灭了他先零在此处的八千五,再灭了后面的一万,没了这两万,他们部落中剩下的一万多兵马还挡的住我们吗? 只要先杀了他,他们先零部没了主事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出去?” 其他人依旧呆呆愣愣的看着封养羌首领,此刻的他们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有一个,疯了。 这个人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他们此刻是在人家的军营当中啊! 就凭他们这不到三十人,不远处的三百守卫杀出去? 你怕是在痴心妄想!谷 封养羌首领费劲巴拉的说了这么多,那自然是对他有好处的。 等这一切全都完成了以后,他能得到的非常大的好处! 只是因为他封养羌的领地,就在先零羌的旁边,什么你都能带走,但是草场你带不走。 先零羌旁边除了封养羌,还有牢姐羌也在一旁,此时牢姐羌首领的心中非常的心动。 封养羌首领看向牢姐羌首领,正好迎上了牢姐羌首领看过来,两人看了一个对眼。 这一切两人下定了决心,干了,一个部落的话还有些风险,但是两个部落一起的话,足以占据那片草场。 而其他人还在犹豫,但犹豫说明他们心动了,汉人打不了了,损失自然得找回来! 没人提议还好,有人提议自然就有了念头。 他们对于灭了先零羌确实非常的心动,但是出于身处先零羌军营中的恐惧不安,把这份心动磨灭了不少。 但是,封养羌首领的话语让他们又心动了起来,其中冠军侯这个词,让他们对这个提议更加心动了几分。 冠军侯这个词,他们一听到就有些心儿肝儿胆儿颤,打汉人是不可能了,若是冠军侯真来了,跑都来不及。 人的名树的影,小冠军侯虽然他们没见过,但是听听那战绩,一看就是跟他老子一样的人物。 冠军这两个词,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而就在封养羌首领和牢姐羌首领准备动手,先下手为强,把这件事坐实的时候。 就在其他的所有部落首领犹豫的时候,先零羌首领背后全是冷汗的嘶声吼道: “来人!” 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下的一瞬间,一个人抽出身上的刀,立马冲了上去,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这个人是,钟羌首领? 封养、牢姐两部的首领愣了一下后,连忙抽出刀跟了上去! 这一刻的先零羌首领非常的后悔,他怎么就不收了这些人的刀剑呢? 你就算是首领又怎么样,来了我的地盘,你就都得听我的,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下一瞬他就抽出了一旁的长剑,站起了身,严正以待,等着这几人的到来。 钟羌首领也不知道是个啥心思,但是此刻的他三步两步的冲到了先零羌首领坐着的小高台面前,紧随其后的就是封养羌首领、牢姐羌首领两人。 而就在钟羌首领刚要跨一步跳上去的时候,上面的先零羌首领立马一声大吼: “杀!” 这一声大吼让钟羌首领下意识的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啊你说这巧不巧! 就在他往后退的时候,在他左后侧右手持刀的牢姐羌首领正在往前冲。 而他这个人呢还有个癖好,拿刀不喜欢斜拿,喜欢平举,然后一退后一向前,手里的刀子就插进了钟羌首领的腰窝子里了。 但索性没用力,插的不深! 钟羌首领只觉的腰间一凉,但他没有当一回事,反而对自己被先零羌首领吓到感觉有些耻辱。 所以他怒气冲冲的往前继续冲,但是插刀子的时候不疼,因为痛觉神经还没反应过来,拔刀子的时候,这不,感觉来了。 “啊!” 钟羌首领感觉腰间一疼,痛呼一声,转过身子红着眼怒视着牢姐羌首领。 牢姐羌首领经过这短暂的时间,已经从变故中缓过来了,看着钟羌首领已经举起来的刀,生怕他给自己一刀,所以他退后两步连忙解释: “误会,误会,你听我解……” “小心!”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旁边的封养羌首领一声大喊给打断了。 啊你说这巧不巧! 小台子上的先零羌首领才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保命要紧。 在他吼完那一声“杀”,音波攻击震慑住钟羌首领以后,他就把面前的案几一脚踢飞,飞向跑来的三人,用以阻碍他们。 随后转身从侧面跳下小台子往后帐跑去,谁说大帐中只有一个出入口的? 后帐也有,老子先跑为敬! 而他踢飞的案几,在钟羌首领转过身子,火冒三丈的盯着牢姐羌首领的时候,正好就飞了过来。 封养羌首领提前一步避了开来,但是钟羌首领身后又没有眼睛,他自然看不到。 而钟羌首领比牢姐羌首领高大不少,牢姐羌首领视线被遮挡,他也没有看到。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封养羌首领刚提醒完,案几居就高临下飞了过来砸在了钟羌首领背上。 这番变故让这俩人同时一愣,钟羌首领被砸的一愣,牢姐羌首领看着不知道从哪飞来的桌子一愣。 随后钟羌首领受到外力作用前冲,而两把平举着的刀,就成了他俩的夺命刀。 tsxsw.la 钟羌首领的刀插进了牢姐羌首领胸口,而牢姐羌首领的刀插到了钟羌首领的肚子里。 虽然两人捅的地方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两人都活不了了。 啊你说这巧不巧! 牢姐羌首领从肚子里捅进去的刀,正好就从腰窝子伤口处捅了出来。 说起来很长,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不到十秒内。 这离奇、荒缪的一幕,让帐中的各首领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但是他们愣着,被先零羌首领喊来的将士可不愣着,冲进来拿起刀剑弓弩,就是一阵乱杀! 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 封养羌首领看着乱做一团的这一幕,咬咬牙继续往后面追。 只要杀了先零羌首领,然后再提着他的脑袋找到大帐外不远处的众部落首领护卫,那就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而他冲进后帐,就看到左侧敞开的小门,心中着急的封养羌首领立马就冲了过去。 但是他刚跑出门,就痛呼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原来是先零羌首领早已在门边等候多时,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先零羌首领立马起身上去在背后补了一刀,结果了他! 随后他转身就跑,边跑边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追来,等跑了一段距离发现没人以后,他站在原地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死,都得死,还想杀了……” 但随后一支箭就插到了他的喉咙处,紧接着十几箭飞来,直接把他射成了箭靶! 笑容还凝固在先零羌首领的脸上,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跑来的各部落首领的护卫,眼中闪过一丝后悔,随后躺在了地上。 原来他因为惊慌失措再加上天黑,本来准备往大帐后方跑的,跑向了大帐前方,正好撞到了听到喊杀声喊来的众部落护卫。 随后这些护卫冲进大帐,加入了战团! 哈哈…(???)! 呃,唉,你说这个叫什么事啊! 第二四六节 靠不住的斥候(求订阅月票) 寅时二刻,路博德迷茫的看着城外火光闪烁的营地,听着一片乱糟糟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这边提前行动了?” 路博德一脸疑惑的看向长水校尉,旁边的一身甲胄,刚准备出发的长水校尉连连摇头: “咱俩一直在这,也没兵马出城啊!” 路博德挠挠头,想了想说道: “难道说是主公下的秘令,让山区那边配合你们,他们误判了时辰,提前行动了? 不过这也没道理啊,互相配合不可能不提前告知于你啊!” 两人在这皱着眉头想着,想了一会怎么也想不通,路博德立马说道: “不行,我得去问问!” 话音刚落,路博德就转身往城墙下跑去,旁边的长水校尉对着路博德的背影连忙问道: “那我这边咋办?” 路博德停了一下,随后继续往下跑,边跑边喊道: “距离四刻还有两刻钟,你先盯着这边,防止羌人突袭,等候主公的命令,若是没有命令下达,自然是按原计划进行。” 长水校尉点点头,想到一个猜测心里有些振奋,他打起精神警惕的看向护羌城与羌人大营中间的这漆黑一片的地域,防止羌人耍手段突袭。 而路博德跑下城头,立马跳上马匹往校尉府奔去。 没一会他就到了校尉府外,虎贲将士看是路博德也没有阻拦,还帮他牵好了马匹。 而路博德又往府中奔去,直到来到后府才被孙尚拦了下来,孙尚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咋了这是?” 气喘吁吁的路博德舒了一口气,连忙解释道: “紧急军情!” 孙尚听到后面色一变,转身往一个方向跑去,路博德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两人一同跑到一个小院门口,路博德自觉的在院门口守夜的虎贲将士旁等候,孙尚跑进小院禀报。 开门声惊醒了侧屋睡着的小李子,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连忙起身穿上简单的衣物往外走。 小李子出了房门就看到刚刚走到正屋门口的孙尚。 “梆梆梆…主公,梆梆梆…主公,梆梆梆…” 小李子跑过去在房门口等候,而睡的正香的霍嬗也被敲门声惊醒了,皱着眉头向门外问道: “何事?” “主公,紧急军情!”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霍嬗瞬间就清醒了,他起身揉了揉眼窝,然后手一撑来到床边坐下。 “进来。” 小李子立马推开门走了进来,而孙尚从窗台上的一堆小石子里拿出一粒扔到了院门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随后也走进了屋子。 而在院门外的路博德听到响声也跑了进来。 霍嬗没理进来的两人,开始穿起了衣物,而小李子提起水桶开始准备水。 等到霍嬗穿好裤子、袜子和靴子,小李子的水也准备好了,路博德也跑了进来。 霍嬗坐着没动,小李子跑过来拢了拢他有些睡散了的头发,扎紧了一些。 路博德拱手行礼: “禀主公,羌人营中大乱,各地都起了火。” “嗯!” 霍嬗心中一惊,但是还是面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得稳住! 然后他卷了卷内衣袖子,走到水盆边开始洗脸。 小李子专心伺候霍嬗,孙尚整理霍嬗的甲胄兵刃,唯一没事干,显得比较紧张激动的就是路博德了。 但看着霍嬗这淡定的神态举动,路博德也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霍嬗洗完后擦了擦脸,把毛巾递给小李子,开口问道: “什么时辰了?” 听到霍嬗发问,孙尚连忙回道: “再有半刻钟就是寅时三刻了!” “长水校尉出发没?” 路博德又连忙回道: “未曾,长水校尉与两千骑兵正在西城门等候。” 霍嬗点点头,小李子拿过外衣帮霍嬗穿了起来,穿好以后,孙尚拿过甲胄,两人给霍嬗一件一件披甲,路博德也帮忙递一递。 小李子帮霍嬗绑好腰间的刀,霍嬗抓住头盔上的翎羽提过来带在头上。 “走,去看看!” 霍嬗一马当先往院外走去,走出院子,霍嬗看了一眼孙尚。 孙尚点点头,抽出脖子上戴着的哨子吹了起来。 随着霍嬗往府外走,孙尚边走边吹,整个校尉府都活了过来,一个个小院亮起,然后门打开,张安世、霍光等人走了出来。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没有询问霍嬗,而是问向了突然出现的路博德。 了解完情况后众人一路无话,来到府门外,众人的马匹也已经准备好了,骊羽也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冠军倒是没来。 至于小黑,早就已经站在了霍嬗的肩膀上,还有十几只大狼站在众人身前。 霍嬗翻身上马,随便点了两个将士: “你俩去城外,你去找上官桀,让他立马前来,你去找射声校尉,让他带领射声立马入城。” 张安世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两枚令箭递给两人。 “诺!” 两名将士躬身行礼,随后翻身上马往东城门奔去。 “走!” 一群人则往西城门而去,而除了日常的这些人,今晚正好就在校尉府的刘据也在。 此时的刘据,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锻炼,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为了小麦色,虽然不是很黑,但是看起来有魅力了不少。 身子也比原来健壮了不少,其实反而还瘦了很多,但是你看到他你就感觉他壮了不少! 人也随着这段时间的锻炼精干的不少。 此时的他骑着马,回想着一脸平静下达命令的霍嬗,脸上若有所思。 一行人没一会就来到了西城门,霍嬗跳下马匹往城头爬去,其他人连忙跟上。 “末将见过大都督!” “嗯。” 霍嬗应了一声后没理他,来到女墙边眯着眼看向了远处的羌人大营。 距离太过远了,除了那营中个别几个地方的火光,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四万多人,闹出的声响还是很大的,站在城头能够清晰的听到乱糟糟的氛围。 路博德走到霍嬗旁边开口问道: “主公,会不会是山区那边的越骑部?” 霍嬗听到路博德的猜测立马摇了摇头: “不可能,山区那边的敌军估计还没处理完,我并未下令,他们不知道我们这边今夜会袭营。 而且越骑校尉没有命令不会轻动,狼群也没有什么反应,不会是他们! 对了,羌人内乱范围这么大了,基本占据整个营地,我们的斥候怎么还没回来?” 旁边的路博德皱着眉头摇摇头: “末将不知!” 霍嬗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司马迁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会不会是湟中部和胡骑部那边的人马?” 众人都奇怪的望向他,霍嬗瞥了一他一眼,蠕动了一下嘴巴,心里其实想要怼他来着,但是想想这么多人,还是给他留些面子。 至于湟中部和胡骑部,那是不可能的事,命令几个时辰前才传达,近四百里的距离,除非他们的马匹长了翅膀。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今夜袭营。 就算是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是在羌人旁边,只要霍嬗没下命令,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完成执行好自己的命令,才是非常正确的事情。 “是羌人内乱!” 霍嬗面色平静的给此事定下了调子,众人面上都浮现出喜色。 这个猜测其实他们心中都有数,没了己方的可能,那自然就是敌方的问题。 但没人敢肯定,霍嬗给这事定下了调子,众人脸上这才露出了情绪。 实在是羌人内乱,对己方来说好处太大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以后,霍嬗转身开始吩咐: “张安世,田千秋,长水校尉,上官桀,随我去前方探查。” “诺!” “路博德。” “末将在!” “调遣长水校尉部剩余八千兵马,一千虎贲重骑换轻铁甲,走城南北两侧平原前线在城前集结,做好准备。” “末将领命!” 霍嬗想了想又提醒道: “调遣过程中偃旗息鼓,动静小一点,这是次突袭。” “诺!” 霍嬗环视一圈,随后往城下走去,一帮人连忙跟上,刚跑上城头的上官桀一脸茫然的又被张安世拉着往下跑。 此时的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霍嬗下城头以后,射声上前簇拥住几人,城门打开,七百多人冲出城向羌人营地而去。 刚出了城,霍嬗就大声吩咐了起来: “两队前行,探查周边情况,接应我方斥候!” 霍嬗一声令下,两队人马立刻就加快了速度。 刚出城还不到两里地,距离羌人的大营还有十几里呢,迎面就碰上了返回的斥候。 斥候被带到霍嬗面前,一群人马不停蹄,霍嬗偏头看向这个斥候: “情况如何?” 斥候心中松了一口气,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城中自己都出来探查了,他其实挺怕霍嬗怪罪的。 “回大都督,事情发生在前半夜…” 斥候小心的看了眼霍嬗,霍嬗却皱了皱眉头: “继续往下说,一次性说完!” “啊?诺!” “事情应当发生在前半夜,原因应当是各部首领内乱,发生的地点在羌人营地正中央。 但羌人的营地太大,我等身处营盘外围,起初发生的事情我等并未察觉到。 直到子时过后,内乱范围渐渐的扩大,我等这才探查到。” 霍嬗都快气炸了,这人跟个猪一样,这脑子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斥候的。 谁问你原因了?此时的情况原因有个屁用。 霍嬗也没兴趣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生内乱的,他现在只想知道此时此刻羌人大军的情况。 不光是霍嬗很气愤,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张安世加重了语气,沉声说道: “不要再解释为何你们报信来迟,我们不想知道原因,大都督也不想听这些,说羌人大军此时的情况!” “诺!” 斥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额头和脸颊上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 众人等着他的下文,但是经过这么一个变故,斥候脑中一片糊涂,不知道该怎么讲! 霍嬗舒了一口气,转过头不再看他: “回城休息去吧,吃顿好的,靠不住你,老子自己去看!” 随后加快速度向羌人大军奔去,其他人连忙跟上,而这个斥候满脸的惊惧,胯下的马匹没有控制也慢慢的站定了下来。 霍嬗边跑边对着身后侧的张安世吩咐: “调查此斥候是那一部的,校尉十军棍,此斥候的军司马、军候等罪责一等,曲长、屯长等罪责二等,队率、什长等罪责三等,其余斥候同样三等,此斥候直接斩了他!” “诺!” 霍嬗压了半天的火气,到底还是没压住,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斥候的,啊,他的直属上司眼睛是瞎了吗? 全军大半的情报来源于斥候,他们是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人人都跟他一样,那老子还打什么仗,死求算了!” 众人沉默不语,闷头赶路,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天大问题,他们此刻连息怒这种话都不想说,反而希望霍嬗多杀一些。 在他们看来,别说是斩一个人了,今日的几百斥候全都给斩了都不是问题,军法明言,失职你就得死! 而情报迟迟不来,主帅都自己探查了,这难道不算是他们这些斥候的失职? xiaoshuting.org 今日碰到了霍嬗,其实是他们的幸运,只死了一个人,其他人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霍嬗平常是不管军法方面的,以前的他还需要,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凭借着杀人来立威,所以军法方面也没亲自管过。 基本都是手下报上来,他签字盖印依法处置就行。 但其他人并不是这么的认同霍嬗这个操作,他们认为没有严格的军法,那跟散兵游勇没啥区别。 处置军法的事物都在钟干、韩增手里,霍嬗的威严维持有他俩的一份功劳。 今日的事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这些人,都得死。 威严和威望是两码子事,霍嬗的威望非常大,将士们崇拜他,愿意跟着霍嬗杀敌。 但是没有着相应的威严,你就没法统军。 因为将士们崇拜你,但是不怕你,大军该退的时候,各自就有了各自的主见。 反正你主帅不杀我,那我为何不冒险进攻一试呢! 这样下去陆陆续续的别说威严了,怕是连威望都没了。 要不怎么说慈不掌兵呢,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霍嬗确实是心软,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跟他没感情的人,你死了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更别说‘敌人’,你来多少,我砍多少! 但是自家的将士,自己的这些部下,霍嬗确实是有些不太愿意下手,但这不意味着下不了手! 所以说,钟干、韩增在这方面对他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随时的督促着他! 第二四七节 疯了,都疯了!(4K求订阅) 护羌城距离羌人大营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以霍嬗他们的速度,没一会就到达了羌人大军五里处。 两百射声留下保护霍嬗三人,其余人在长水校尉和上官桀的带领下,全都散开开始探查羌人大营四周的情况。 这一路上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能够看到的火光也是越来越大,声音也是越来越嘈杂! 霍嬗等人没有靠近羌人,而是在南侧左近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观察了起来。 霍嬗看着一片混乱的羌人大营,尤其是最中间,火光冲天,点燃的帐篷绵延不断,霍嬗不由的开口问道: “中间的是先零羌?” “回大都督,正是。” 张安世连忙回答,他身为霍嬗的第一文书,所有情况他算是最为了解的。 霍嬗继续看着羌人大营,除了最中间异常混乱,火光冲天之外,其他地方其次的就是南侧。 北侧虽然也很是混乱,但是相比于中间和南侧,情况要好上不少。 张安世看霍嬗盯着南侧看,连忙讲解了起来: “禀大都督,中间所居是先零羌,南侧乃是众多的大部落组成,而北侧是小部落。 南侧的大部落钟羌、白狼羌等,领地与先零羌较远的居于东向,靠近护羌城。 而封养、牢姐这些与先零羌距离较近,关系较近的居于西方。 而北侧都是小部落,营盘扎的错综复杂,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霍嬗听到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白狼、钟羌攻先零,而先零攻封养、牢姐,三方互战,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 而北侧的小部落有的按兵不动,有的四处奔袭,同样也乱作一团。 不过看他们这情况,应当和我们一样,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我猜测,应当是先零与大部落发生了矛盾,导致了这场冲突。” 营盘中央靠西南位置,那一团火把组成的大片火光,南侧陆陆续续的还有零星的火光一直往那边汇聚。 北侧的火把火光四处散布,没有一点规律,看起来就很像是他们这会还没搞清楚情况。 霍嬗看着这些火光的聚集和流动路线做出了判断。 众人听完霍嬗的猜测,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但是下一刻霍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北侧的火光陆陆续续的汇聚了起来,随后开始往南边四处出击,没有单一的针对谁,反而像是各自为政。 看着这乱做一团的羌人大军,霍嬗不由的笑出了声,他并不关心羌人内部发生了什么,他只需要知道羌人确实是内乱,而不是在演戏,这就够了。 如今的羌人大军,莫说是四万多了,就是百万大军,这么个情况想要破了他们,简直不要太轻松。 有个几千大军一番冲杀,直接就能大败他们。 羌人的这次内乱,着实是给了霍嬗一个大大的惊喜,总体而言是喜大于惊! 这个关键节点羌人内乱,霍嬗并不是非常的惊讶,羌人时常内乱,他们并不是非常的团结,所以有这么个情况不足为奇。 霍嬗唯一惊讶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内乱竟然会发生在这个时刻,霍嬗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 “哈哈,这么一场大戏,若是没有我大汉的加入,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正是正是。” “大都督言之有理。” 霍嬗回头看向两人,发现两人正一点都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田千秋已经左手已经拿好了本子,右手持笔,而张安世正跪坐在一旁,捧着一个砚台在研墨。 看到两人的样子,霍嬗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想了一会以后说道: “令:徐自为领湟中部,胡骑校尉领胡骑部,共两万五千大军,加快速度往东行军,但不可为了追求速度而有损战力。 两日时间,后日黄昏之前,把留守前沿军堡的那一万先零大军,还有随后逃离的羌人兵马,把他们给本侯都赶进三百里防线。 随后在进入三防防线平原处拉起防御,不可使羌人冲出,随后等候命令。” 霍嬗说完后等了等,看到田千秋抬起头点头后继续说道: “令:令居都尉领前沿三大堡,二十四小堡共一万大军,出堡建立防御。 给本侯在后日早间时分,三防出防线往西的各要道上驾起防御,山头上准备好滚石、檑木,不可使羌人冲出,随后等候命令。” …… “令:越骑都尉领越骑部山中六千兵马,给本侯尽快解决那两千人,随后退往前沿军堡处防线,等候命令!” 霍嬗又想了想赵破奴的位置,然后吩咐道: “令:赵破奴领两千虎贲,放弃眼前之敌,直接去攻钟羌,随后攻白狼,能灭则灭,不求战果,只求突袭。 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本侯要的是他们的损失,本侯要他们过不了这个冬日。 随后在三日后,也就是十五凌晨之前抵达先零羌领地东侧,等候命令。” 田千秋在那奋笔疾书,张安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大都督,钟羌与白狼羌距离较远,时间是不是紧了一点?” 霍嬗看着他,心里算了算没啥问题以后开口问道: “以他们此时的位置为起点,再接着一番攻伐,随后抵达先零羌东侧,有千里吗?” 张安世算了算,然后摇头: “没有千里,差不多六七百里的路程。” “那还有啥问题?” “期间还要攻伐,将士们怕是没有时间休息。” 霍嬗撇撇嘴: “羽林可以在马背上休息,他虎贲为何不行? 天天嚷嚷要想追上羽林,当这个天下第一强军,没点本事怎么行!” 张安世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田千秋,再加上一句,让他们多带马匹,自己的战马节省体力,缴获的马匹往死了跑,跑死了扔了就是。 不要节省战马,我霍嬗不缺那两匹马,军情要紧!” “诺!” 听到霍嬗的话,张安世不由的咧咧嘴,小声嘀咕: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两匹马,啧啧!” 霍嬗偏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 张安世立马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说大都督真大气!” “哼!” 霍嬗白了他一眼,随后三人开始装竹筒。 霍嬗用的是纸张,所以传信用的竹筒只是小竹节竹筒,别说是这几个了,就是十来个,挂在小黑身上都跟没有一样。 不用担心小黑身上挂了竹筒以后飞不起来,或者路途劳累! 等送走了小黑以后,长水校尉和上官桀也回来了,两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兴奋! 霍嬗没去近侧观察,不太清楚情况,在他们看来羌人这会已经杀魔怔了,就连他们带人走到了大营外面,羌人都没有发现他们。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这对己方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情况如何?” 霍嬗看着两人问道! 霍嬗刚问完,上官桀就兴奋的手舞足蹈嚷嚷了起来: “疯了,都疯了,羌人的眼珠子都是红的了,只知道杀其他部落的人。 除了白狼和钟羌还联合在一起,算是友好以为,其他的全都疯了,不管是那个部落的,见人就杀!” “啧啧!” 霍嬗听到这个状况,不由的哑舌! 这个状况他虽然听说过,兵书上也看到过,但是这还真是他第一次遇见! 将士们杀敌,时间太长了心绪一崩溃,就很容易陷入魇症,这还不是那种战后创伤综合症那种。 战后创伤综合症那种是下了战场以后走不出来,一直保受折磨那种。 而这种是杀着杀着,人就跟疯了一样,眼前一片血色,不管敌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xiaoshuting.cc 杀光眼前的一切活物,变成了一具杀人机器。 而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等累瘫了晕过去才会脱离这种状态,当然,死了也行,不过那就啥状态都没了。 这种东西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是避免不了的,听着很神奇,但确实存在! 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解决,霍嬗的军中倒是从没有出现过,因为他的将士们都有希望。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跟着霍嬗能打胜仗,大概率能够活下来,就算是真死了,那也有大笔的抚恤交给家人。 所以他们的心志可以说是很坚定! 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那些惨烈的战事,觉得自己活不下来,身边战友一个个死去,承受不住就崩溃了。 霍嬗手下也基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 霍嬗在心中感叹了一下,接着又连忙问道: “地形、敌方的军营布置,详细的情况探查的怎么样了?” “回大都督,没有问题,将士们都已记在了心中,等回去详细诉说给我长水将士,不会有问题的。” 听完长水校尉的诉说,霍嬗连忙吩咐: “那就撤!” 霍嬗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往护羌城返回。 等他们到达护羌城以后,霍嬗发现大军已经在城前集合了一部分,将近一半。 霍嬗连忙召集众人,开始改变策略,他原本以为就算是内乱,也是一点小内乱,要不了多少的时间就会平息。 所以霍嬗前面采取的决策是抓紧时间,派出轻骑来一波突袭。 但现在探查到了实际情况,看他们那个状况,一时半会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羌人乱做一团,互相攻打聚集在一起,这种情况不上重骑,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 “什么时辰了?” “回大都督,刚刚进入卯时,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两刻钟天亮。” 霍嬗点点头开始吩咐: “上官桀,你去召集那五千铁甲,脱下铁甲轻装简从,立刻前往羌人大营东边五里处休息,大军放轻脚步,避免惊动羌人。” “末将领命!” 上官桀快跑两步,一跃跳上马背,转换方向快速往城中奔去。 “钟干,你立马召集民夫,把六千重骑的甲胄装备运到城外,动作要快。” “诺。” 钟干立马开始去安排。 “长水校尉,长水部一万兵马一人双马,两人负责一人的装备,剩下的一千散开分布。 等民夫们运出城以后,立刻接收装备,运往前线。” “末将领命!” “路博德,做好护羌前线的防御工作。” “末将领命!” “张安世,战鼓战旗,尽快运送至前线。” “诺。” 众人的一番对答显得异常的快速,所以人都行动了起来。 如今刚进入卯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两刻钟,也就是两个半小时。 而在这两个半小时之内,必须要对羌人发动突袭。 霍嬗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内乱的,但是不管他们何时发生内乱,在天亮之后他们必定会进入一个舒缓期。 而且他们也必定会想到此时的情况,必定会想到在他们旁边的汉人军队。 等那个时候,虽然他们经过一夜的厮杀,不可能挡的住突如其来的大汉兵马,但是战果必然不可能会有天亮之前突袭来的大。 所以,此刻最重要、最紧急的就是时间,半刻也不敢耽误。 ……… 卯时一刻。 五千未披甲胄的大军从城两侧缓慢行军到了城前。 “射声校尉,领探查情况的射声将士前往跟随,详细给各级军官讲解地形情况,军营布置。” “末将领命!” 霍嬗对着远处的上官桀挥挥手,大声喊道: “立刻出发!” “诺!” 五千大军,加上刚刚脱下轻甲的一千虎贲开始向前方缓慢行军。 人稍微休息一会就可以,但是马不行。 虽然都是一人双马,但是霍嬗还有自己的一点打算,而且一个时辰足以赶过去,这些重骑可以慢慢来。 ……… 卯时三刻。 钟干召集着民夫加着马车挑着担子,拿着铁甲走了出来。 霍嬗游走在长水将士们的中间,边走边喊: “各队率领将士陆续上前,按照编号领取甲胄装备,你负责的是那个编号的甲胄,那大枪、马甲等物就是那个编号,万万不可混淆。” ……… 卯时五刻。 所有装备已经分发完成,放在各将士空余的马匹上,战鼓战旗等物也已经都准备好了,将士们也已经整齐队列。 霍嬗在阵前来回行走,让前排的将士全都看到他以后,随即大声吼道: “出发!” 第二四八节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4.2K求月票) 时间缓缓的进入辰时,羌人们在营中杀的那叫一个昏天地暗。 而霍嬗领大军,在营外东边五里处为了砍杀的昏天地暗的羌人,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两方人马谁都不搭理谁,自己忙自己的事物。 或者说羌人杀的魔怔了,一万六千的大军怼到了他们的脸前,他们都没有发现。 或者是也有部分人发现了,但是他们对这个局面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一万长水部的骑兵一半处于后面,他们所搬运的兵甲由另一半携带,已经全都交给了前方的一千虎贲和五千铁甲。 霍嬗也骑着冠军来到了前方,他看着正在长水骑兵辅助下,摸黑往身上穿戴盔甲的将士们。 霍嬗主要观察的虎贲,五千铁甲他们的甲胄和虎贲的没法比。 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重骑,而虎贲才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大杀器。 五千铁甲没有马甲,身上的甲胄也不是很厚,相应的也不是很重,他们就算穿好了盔甲,也能自己爬到马上,而虎贲重骑不行! 他们的穿甲过程殊于常人,先是给马穿上马甲,随后将士们爬上马匹,把厚重的甲胄一点一点的穿戴在身上。 因为盔甲太重,爬对于他们来说倒是能爬上去,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浪费体力。 不光是浪费人的体力,还浪费马的体力,你坐在上面陆陆续续的加问题不大,慢慢适应嘛。 但是穿戴好了爬上去,一瞬间施加的压力会让马匹在哪一瞬间,乃至随后的一段时间非常的不适应。 所以还是爬上马匹再穿戴更为好一点。 将士们接着再拿起比成人手腕还要粗的大枪,就这钢铁雄兵,不管是谁看见了,都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怯意! ……… “上官桀!” “末将在!” 上官桀穿着厚重的盔甲,铿锵铿锵的跑了过来: “主公有何吩咐?” “六千重骑,分为两部分,为前后部,组成一军冲杀这个情况下太浪费了,你领前部,五百虎贲,两千五铁甲。” “末将领命!” “那剩下的三千谁领?”上官桀领命之后连忙问道。 搞清楚统领之人是谁,他才好配合! 霍嬗想了想那几个人选可用的人选,既要有点本事,还要熟悉带领重骑的方法,最后还要在现场。 霍嬗这么一思量,不算他自己的话,就剩下三个人可用,孙尚、曹宗和李广利! 孙尚需要跟在自己的身边,而曹宗正好在越骑部的这些铁甲中,李广利在长水部。 还有一个复柯杜正好在身边,勇猛是挺勇猛的,但是他不会领重骑。 重骑其实很好领,但最主要是他不会配合。 霍嬗回过头对着孙尚吩咐: “把曹宗李广利给我喊来。” “诺!” 等孙尚安排人走了以后,霍嬗对着上官桀回道: “曹宗为主,李广利为副,待会路上你们好好的商量一下,过来了我来给你们讲一下冲杀路径。” 说到这儿,霍嬗又对着孙尚吩咐: “对了,从长水哪儿调五千骑兵分出来。” “诺。” 没一会曹宗和李广利已经换好了甲胄跑了过来。 “见过大都督。” 霍嬗点点头,招招手: “嗯,快快过来,讲战术。” 霍嬗蹲下身子,张安世连忙掏出这段日子经过探查画的羌人大营的草图,几人围了过来,或站或蹲在霍嬗周围。 复柯杜、长水校尉几人蹲了下来举着火把,四周被将士们堵的严严实实。 而上官桀等人身披甲胄,行动不便,所以站在一旁。 霍嬗点了点地图,开口说道: “此为羌人营地,营中没有绊马索,没有栅栏木刺等物,可以放心冲。” 上官桀几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 重骑兵冲击力非常非常的强,但是很害怕绊马索一类的东西,而且也非常害怕严密的军阵,尤其是长枪兵。 重骑兵玩的就是个一击毙命,冲阵前一定要有其他兵马拉扯敌方的军阵,等敌方军阵被拉扯有了破绽以后,那就真的是为所欲为。 其实不严格的来说,所有冲阵的骑兵都能叫做重骑兵,不管是披甲还是不披甲。 而轻骑天然的克重骑,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过,重骑在轻骑面前就是天然的活靶子! 而现在羌人的这个情况,敌方军阵不是问题,没有绊马索,没有栅栏,没有比这更适合重骑冲锋的营地了。 而且就算是羌人的都是轻骑兵,这种情况也不怕他们。 ……… “上官桀,你立刻领兵马前往此地。” 霍嬗点点羌人大营的正南点,然后画了一道弧线从西北角偏西方向出来,然后又点了点路线中间的先零羌,钟羌、白狼,封养、牢姐三方势力此时厮杀的战场,继续说道: “从正南这点冲入敌方的大营,然后你自己控制冲杀路线,扫过此地,从这边冲出来。” “末将领命!” 霍嬗也想直接从东一直冲到西,但是羌人的营盘占据的地方太大了,这也不是两军对垒,敌人的密度不够。 而重骑冲击力强无敌,就代表了消耗很大,若是冲到一半马匹力竭,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曹宗、李广利,后部分为两营,为一二营,曹宗一,李广利二,各领两百五虎贲,一千二百五的铁甲。 还是这个路线,怎么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详细的冲击路线你们自己想。 我对你俩只有一点的要求,一左一右,相互距离远一点,千万千万不要为了造成更大的杀伤而乱跑,导致己方互冲。 若是出现这情况,我必砍了你二人!” 霍嬗冷眼看着二人,上官桀他很放心,他对重骑很熟,而且只有自己冲杀,不怕影响。 曹宗也还行,他对重骑也熟,也很听话,但是李广利这个混不吝的主,你不提前给他讲清楚,保不准冲的兴起就忘了。 两人面色郑重的拱手: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上官桀,你冲出之后往南偏移,让开路途,不要挡着随后的后部,然后换马做好阵型,等待号令。 曹宗、李广利你二人冲出后往北偏移,不要挡着前部的回返冲杀,随后准备也是一样。” “诺!” 霍嬗又点了点西北方冲出的地方,对着长水校尉吩咐道: “长水校尉,你领五千兵马,带着换乘的六千马匹以及换用的六千大枪在此地等候,分为南北两军,一军负责前部,一军负责后部。 给我定定的站在这个地方,不要随便移动,羌人要跑就让他跑,不要管他们。 重骑冲起来是停不住的,你们位置偏移了,别把自己人给冲了。” “末将领命!” 霍嬗起身看着几人,随后开口: “再重复一遍,此战用一号鼓、旗、号令,上官桀所部为一,曹宗所部为二,李广利所部为三,长水校尉所领兵马为四,剩下五千为五,本侯中军为六,听令行动,不要弄错了!”谷 “诺!” “立刻行动!” 霍嬗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开来,往各自的兵马所去,没一会重骑的两部就行动了起来。 人马具披甲,排着整齐的队列犹如钢铁长城一般往指定的地方而去。 而等他们离去以后,长水校尉领着五千人马,一万六的马匹以及重多的装备,往羌人大营北侧浩浩荡荡绕了过去。 声势不可谓不大,但是羌人还是未曾发现。 一点原因就是此刻正是天亮之前,这短短的时间里,是一日夜里天色最暗的时候。 而且他们还正在厮杀中,嘈杂的战场完美的遮住了声音。 不过他们是迟早会发现了,因为东边待会就会出现亮光。 等天亮了起来,虽然离太阳升起还有段时间,但是他们必然会有所舒缓。 这要是他们还发现不了,那就真是猪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们那时候发现,已经迟了,不说那时候,此刻发现就已经迟了。 陷入缠斗的大军,可没有那么容易的招回。 ……… 霍嬗等了一会,然后对着孙尚吩咐: “驾鼓,立旗杆,旗官上高台,鼓手做好准备,号手做好准备,剩余五千兵马上马做好准备。” ddxs.com 随着霍嬗的吩咐,各方面都开始行动了起来,霍嬗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静静的等待着。 无聊的霍嬗看着紧紧站在自己身旁的刘据露出了一个笑容: “表叔感觉如何?” 刘据听到霍嬗的询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坦然的说道: “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经过这一个多月锻炼的刘据,虽然变化很大,但是战阵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 霍嬗挑了挑眉毛,感叹道: “紧张就对了,我也紧张,不说咋俩,就是姨祖父,舅祖父在这,他俩也紧张。 但是紧张也没用,且往后看吧!” 刘据深吸了一口气,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这可不是一个紧张能形容的。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战场,别说这么大规模,小规模他也没想过。 虽然小时候他也想过跟他表兄霍去病一样征战沙场,但随着越来越大,这个愿望早就没了。 没想到愿望没了,反而因为表兄的嫡子,他的表侄子给实现了! 久违的热血重回胸膛,他喜欢这种开疆扩土,征战沙场的感觉! 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若不是霍嬗他不可能会有这经历。 过了这一次,估计有霍嬗也不可能了,所以他格外珍惜! 霍嬗瞟了一眼深呼吸的刘据,心中暗笑不已。 没有一个还有热血的男儿能抵御这阵仗! 这个时代,没有热血的男儿非常的少,微乎其微。 而刘据,虽然他性子温和,但是毫无疑问,他是个有热血的男儿! ……… “报,重骑前后二部已抵达位置。” 听到射声将士的报位,霍嬗看了看北方,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五千兵马,心里估算了一下,长水校尉做好准备,估计还要一刻钟。 “羌人反应如何?” “回大都督,羌人刚才声势忽然大增,此刻更加的乱了!” 霍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被发现了吗?” 随后他看了看天色,然后对着不远处的孙尚喝道: “不等了,鸣号,擂鼓,立旗!” 孙尚对着霍嬗拱拱手,然后一甩披风对着不远处的号手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吼道: “鸣号!!!” 十名膀大腰圆的号手握住已经架起来的巨大铜号,深吸一口气随后鼓着腮帮子,脸红脖子粗的吹了起来! “呜~~~” 随着他们的吹动,巨大的号角声从前端发出,扩散向这方圆几十里的战场! “咚~咚~咚~咚~” 随后就是二十名同样膀大腰圆的壮汉,赤着上身,拿着比孩童头颅还要大的鼓锤,一下又一下的用着特殊的技巧,敲击在直径过丈的大鼓上! 听着这鼓声,在场所有的大汉将士,是所有的大汉将士全都在一瞬间进入了状态,纷纷兴奋了起来。 就连他们胯下的马匹呼吸都有些粗壮,来回踱着步子,有些不安分! 而紧随其后的四面旗帜,在这火上又浇了一瓢油! 居中的自然就是大汉军旗,这旗帜将士们常见,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兴奋! 而大汉军旗右侧,就是代表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旗帜,而在大司马右侧,是此时军方武将第二人的羽林大将军旗帜。 这两面旗帜让将士们仰慕,虽然有作用,但是也不会大到出奇,更不会有这效果。 真正让将士们热血澎湃的,是大汉军旗左侧的那一面旗帜。 旗帜上书简单的冠军二字,一面普普通通的旗帜,但是这面旗帜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同。 它代表了战无不胜,代表了大汉的战神,与此同时,它还代表了大汉军中的精神所在! 只要是这面旗帜立起来,就代表了胜利,代表了对面的敌人不堪一击,就代表了此战已经胜了! 时隔十余年,这面旗帜又在大汉的西北立了起来,你让这些曾经跟随着这面旗帜饮马四方的将士们,怎么能不兴奋! 按理来说,应当还有一面霍字旗,老霍每次出征都用,但是霍嬗从不用。 因为他觉得冠军就是霍,而霍就是冠军! ……… 霍嬗环顾了一圈将士们,就连旁边的刘据此刻都脸红脖子粗的,更别提其他将士了。 霍嬗轻笑一声,一甩披风,抽出腰间长刀,轻蔑的指着远处的羌人营地: “重骑前部,出击! 让羌人看看我大汉虎贲! 本侯要给羌人心中种下种子! 本侯要让他们想到今日就寝食难安! 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汉的下场!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浮游蜉蝣,100币! 感谢!!! 第二四九节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4.2K求订阅) 霍嬗一声令下,号角声开始响声,鼓声开始变换,高台上的旗手开始挥舞小旗。 其他几个地处比较高,扛着大旗的将士看到这旗语,也开始挥动手中的大旗! 此时在羌人大营两百步外,早已被羌人发现,由上官桀带领的重骑,听着这号角声和鼓声,看着远方的旗帜立马站了出来。 “将士们,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望众将士戮力同心,共破贼羌!” “杀!杀!杀!!!” 这六千重骑端坐在马背上,身型丝毫不动,但是听着这冷冽的呼喊,看着前排那只漏出一双眼睛的钢铁虎贲将士,就叫上官桀都不由的在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看着他们胸前的虎头样式,就一个字,威武霸气! 就这六千重骑,对面的羌人莫说是四万多了,就是四十万,他们现如今的情况也不可能挡的住。 上官桀调转马头,深吸一口气后眼神满是战意的看着前方的羌人大营,随后怒吼一声: “众将士,随我冲!” 话音落下,上官桀驱动马匹开始缓慢行走,身后的五百虎贲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立马跟上。 前方的五百将士只是固定的横排阵型,并不是冲击力更强的锋矢阵。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冲击力已经足够,此战就是要一冲到底,现在追求的是杀伤力。 而且他们的盔甲实在是太重了,锋矢阵也是有些简单变阵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一旦减慢速度,马匹就有可能冲不起来了。 不过在他们身后的两千五铁甲,倒是以前面的虎贲将士组成了锋矢阵。 他们的甲胄和虎贲没法比,变阵容易很多,前面箭头虎贲不会变,但是两侧铁甲还是能替换变动一下的。 还是那句话,杀伤力! ……… 随着重骑的行走,离羌人大营的距离越来越近,而重骑由最开始的缓慢行走,变为正常行走。 然后快速行走,小跑,直到距离羌人三十步距离的时候,前面的重骑已经彻底冲了起来! 前方上官桀身后有着三什的将士,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护旗,一什一面旗帜。 居中的自然是冠军旗,左侧旗帜上一个巨大的白色虎头,正是虎贲的军旗。 而右侧就是越骑部的旗帜,简简单单的一个越字! 除了这些旗帜,奔腾的军中还有着一些大汉的军旗,以及各队自己的小旗帜。 整体大军,前方旗帜往哪跑,各队就跟着往哪跑,而将士们只需要跟着自己队的旗帜就行。 随风飘荡的旗帜也代表着重骑已经冲起来了! 静静站着的虎贲都能让人感觉到寒意,如今已经奔跑起来的虎贲,那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天崩地裂! ………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上官桀取下挂在马上的木头大枪紧紧的握在手里,枪头低下对准前方已经露出踪迹的敌人。 但他想了想,还是收起了大枪,这才只是外围,重头戏在里面,没必要浪费大枪。 收起大枪以后,他大吼一声: “俯!” 随后他双腿夹紧马腹,双脚蹬着马镫,然后后抓着松弛的缰绳,一同抓住马鞍前方突起的把手,微微的爬在了马背上。 但并没有接触到马背,防止震动过大,扰乱了自己的节奏。 在上官桀后方的将士听到他的吼声,看到他的动作后,也是相同的动作趴在马背上。 随后就这么一波波的传了下去,马蹄声太大了,上官桀的声音吼的再大,那也传不到后面,所以后面的将士只能看着前方的将士和军旗行动。 上官桀刚刚趴到马背上,速度飞快的马匹就带着他冲进了羌人的大营。 将士们紧随其后,如一把尖刀一样直插而入,如一波浪潮一般扫过这片区域。 此处虽然不算是羌人的中心战场,但依旧有些众多的羌人散乱分布! 而他们看着席卷而来的钢铁狂潮,根本就提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 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躲到帐篷后面,避开大军的冲击。 而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或者因为慌乱而摔倒的羌人,被疾驰而来的虎贲一个个撞飞十几步远,随后众多的马匹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他们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就直接魂归西天。 抵挡?你在开玩笑吧! 此时此刻的重骑就是人间军武极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他们的脚步! ……… 上官桀不理两侧飞快闪过的帐篷,也不理躲在帐篷后面,面露惊恐,瑟瑟发抖的羌人。 此时的他正在计算着距离,微微的调整着行军路线,身后的军旗紧紧跟随,跑了一会,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上官桀直起身子看向了前方,等他看清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脸上露出喜色,随即又是一声大吼: “加速,举枪!” 话音落下,上官桀取下大枪握紧在手中,随后放在马侧对着前方。 双脚夹着马腹,双脚蹬着马镫,用屁股顶着身后的马鞍突起,防止被反作用力顶下去,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同样操作。 上官桀脸上露出一丝狞色: “躲?这次老子看你怎么躲!” 三方势力混杂在一起缠斗,帐篷之间到处都是人,一个个杀红眼的跳下马背的羌人别提躲了,让都不知道让。 再次加速,速度飞快的虎贲渐渐的与身后跟着的铁甲有些脱离,但是问题不大。 不过速度飞快的虎贲很快就抵达了人群之中。 上官桀眼珠连动,挑挑拣拣,随后举起大枪,一枪插在一个高大的羌人身上。 随后一声怒吼,凭借着他过人的臂力,推着此人一路向前划行,沿途的羌人,一个个的全都口吐鲜血的被撞开。 无双之猛将形容的是谁? 形容的就是此刻的上官桀! 一个字,无敌! 跟随着上官桀身后的虎贲们也是同样的操作,不过他们和上官桀一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的臂力远远不如上官桀,最多的或顶开,或拨开七八人之后,手和胳膊就已经因为大枪上传来的反作用力而有些颤抖。 而且他们的马匹虽然也是精良战马,但肯定跟上官桀的没发比,继续手拿大枪冲下去,对他们毫无益处。 他们也是非常的果断,立马扔下大枪,抽出马上的冠军刀,双手持刀,微俯身子,把刀柄平抵在马鞍处,刀刃斜举,借助着马力向前扫去。 而上官桀就要比他们狂野多了,将士们需要节省体力,以应对下一波冲阵,但是他体力旺盛,不用节省。 所以在一连顶开二十余人,把上面串了两三个人,快要断裂的木头大枪扔了以后,抽出两把冠军长刀,一手一把,开始肆意砍杀! 今天的上官桀,简直就是杀疯了,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脚步!谷 而就在虎贲冲击进入人群之后,身后的铁甲也是迅速赶来,一个个举着大枪,沿着虎贲冲出的缺口冲进人羌人之中。 若是比冲击力,那自然是虎贲强无敌,但是要比杀伤力,那肯定是随后的铁甲更胜一筹。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人多,足足是虎贲的五倍! 其次,虎贲就是箭头,他们的作用就是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撕开缺口就对了。 而随后的铁甲就不同了,他们借助着虎贲撕开的缺口,凭借着锋矢阵型,冲进羌人以后,覆盖的范围随着深入越来越大! 如果说虎贲是直插入羌人体内,那铁甲就是在这个伤口上肆意搅动,扩大杀伤,名副其实的横扫而过。 而铁甲虽然不如虎贲,但是此时的羌人,对他们来说还真就是不堪一击! 此时缠斗的羌人,对他们造不成一丝阻挡,而且别忘了,他们都是骑兵啊! 缠斗在一起的骑兵,那还叫骑兵吗? 那叫肉饼,任人撕咬的肉饼! 其实别说是此时的羌人,就算是完好的羌人,面对他们那也不是对手。 一汉当五胡,那可不是句玩笑话! 此战用两个词就能形容,简单粗暴,不堪一击! ……… “哈哈哈哈,过瘾!” 此时已经冲出这片战场,正在往营外冲,手持双刀,甲胄上满是血浆的上官桀肆意狂笑! 他觉得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仗,他觉得这就是他的人生巅峰了,凭借着此战,封个列侯妥妥的了! 而此时霍嬗这边,除了霍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远方的战场。 司马迁更是捂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 “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重骑冲起来以后,就连在远处的他们都感受到的地面的震动。 重骑冲进去以后,那不可抵挡的威势。 三千对四万却造成这一面倒的情况,都让霍嬗身边这几个没见识的人震惊! 刘据、霍光、司马迁三人,别说是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别说是这么大规模的战场了,他们就连小规模战场都没见过。 霍光还镇定一点,刘据和司马迁惊的嘴巴都合不上去了。 不光他们震惊,孙尚、张安世等体验过大规模战场的人也震惊,他们没想到重骑这么的可怕! 不提他们,刚开始霍嬗都被这一幕惊了心神,他知道重骑可怕,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啊! 他对于重骑的威势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这都已经不是能用可怕来形容的了! 霍嬗看了刘据一眼,默默的说道: “就冲击力厉害,其他的没啥用,花费还大,养太多了划不来,具装重骑除了冲阵真没啥用的。 哦,对了,还可以撑面子!” 刘据对着霍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会信? 什么威力都亲眼看到了,你转过头来就说没啥用,搁谁谁都不信! 霍嬗看着刘据一脸不信的表情,看着其他人看自己怪异的眼神,撇了撇嘴。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啊!” 随后不理几人反驳,又开始吩咐: “重骑后部开始出击,一左一右,对着分到两边的羌人再来一波。 前部尽快冲出,休息片刻,随后换马换枪,等会再来一波!” 鼓声、令旗开始变换,后部的曹宗、李广利开始行动,长水校尉已经快要抵挡位置,换马不是问题。 听到这些吩咐的众人看向霍嬗的眼神更加的怪异了,司马迁都不由的呲呲嘴! 这么一来,要冲击四波,太狠了,太狠了,简直不当人啊! 霍嬗吩咐完了以后,回头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刘据又说回来原来的话题: “重骑养多了真没啥用,得不偿失,整个大汉,最多有个两三万就足够了。 两三万的重骑,都需要一笔非常大的钱财来供养!” 看着众人不信的眼神,霍嬗心中有些无奈,咋就说不听呢! 其实也不怪他们,重骑多漂亮啊,要说军中哪个兵种最好看,那被钢铁包的严严实实的重骑当之无愧的首位啊! 而且就这杀伤力,你跟我说没用? “给我一千羽林,一万的虎贲重骑,我都能灭了他。” 霍光开始思考,张安世几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只有刘据和司马迁微微的撇撇嘴,但是对于霍嬗的说法在心里嗤之以鼻! “重骑跑不快,也跑不远,对于手持弓箭强弩的羽林来说,他们就是活靶子。 追又追不上羽林,只能被羽林用弓箭慢慢的磨死。 不过重骑的攻击力确实强,但是只能在一些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用用。 而且一个重骑,从无到有培养,加上甲胄装备,还有合用马匹的培养,耗费非常的大。 培养一个重骑,都够培养三五个羽林了,这还是羽林,要是平常轻骑,十来个都不是问题。 你养一万的重骑的花费,能养十万轻骑,虽然夸张了一点,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上了战场,一个虎贲重骑最起码需要五人伺候,人马装备甲胄的搬运,马匹的喂养,人也得好好休息,就为这一瞬间的冲杀。 而羽林轻骑自己料理就可,你说划不划得来?” 霍嬗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打消刘据的念头,经过这一个多月,霍嬗发现他越来越有向刘彻发展的趋势。 零点看书网 为了避免他疯狂迷恋重骑,得提前打消他的念头。 刘据是太子啊,日后的至高无上,天下事物一言而决,重骑这玩意养多了在霍嬗看来就是毫无用处,劳命伤财。 养个一两万、两三万,当个门面,做个威慑就足足的了! 至于刘据变刘彻,这是不可能的! 别看他现在热火朝天的,等回长安待俩月,他又会变会原来的样子。 不过这段经历对他的影响非常的大,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会深深的刻在他的骨子里。 而且,周边都被他爹打完了,不可能发展到刘彻的地步,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青春是格子,100币! 感谢!!! 第二五零节 就那破地方,我都不愿意去!(4.2K求月票) 听完了霍嬗的话,刘据低头沉思着,他觉得霍嬗说的很有道理。 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自然都了解这个情况,因为霍嬗以前也说过,现在经过他的讲解,其他人都很认同。 对此不是很了解的霍光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也认为培养轻骑比培养重骑要好! 但是司马迁还有些想不通,他有些迷惑的问道: “重骑全身都是甲胄,轻骑的弓箭根本就破不了。” 霍嬗白了他一眼,对他这个没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他并不想再多说了。 他前面解释的多么的详细啊,这你都理解不了,霍嬗有理由怀疑这货的脑子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看到霍嬗的反应,司马迁撅撅嘴,心中有些尴尬。 旁边的霍光哈哈一笑,然后解释道: “重骑有防御不假,但过百斤的甲胄,他们不可能一直穿在身上。 而且射不了人,还可以射马啊,没了马,他们扛着过百斤的甲胄走不了多远。 而且重骑只是相比于轻骑劣势太大、花费太大,大规模培养划不来,子侯又没说他们毫无用处!” 司马迁这才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答案。 霍光知道他这个人比较轴,若是不解释清楚,让他想明白,他就会一直记着。 司马迁的性格其实很不好,相比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嘴上还没有个把门的。 霍光也不知道霍嬗为何对他这么青睐。 霍嬗却没有理他们,他一直在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 就在他们聊天的这会时间里,曹宗和李广利领着三千重骑,已经冲出了羌人大营。 如今他们的中心战场早已被这两波人马冲击的四分五裂,遍地的哀嚎组成的嘈杂声音已经传到了霍嬗的耳边。 “重骑前部再冲,原先路线偏北五十步,从东南冲出,然后直接返回中军,长水校尉那边换完后部的马匹后立即往回撤离!” “诺!” 换马之后的重骑们依旧有着非常大的冲击了,这种情况,后面大战也用不到他们了,这不用就浪费了。 随后霍嬗等到前部冲杀完成以后,又一次下令,后部紧跟。 等了一会后,霍嬗看着往来撤离的重骑,以及快要到了的五千长水骑兵,他转身问向小李子: “小黑回来没?” “回主公,回来了!” 霍嬗点点头,又开始吩咐: “孙尚,你带领剩余五千长水,去羌人大营北边等候命令,待会把这些慌乱的羌人给我往南边赶!” “末将领命!” 等到长水校尉回来以后,霍嬗又对着他吩咐: “整军等候命令,待会把这些羌人给我往西赶,本侯要把羌人赶出大营,让他们抛弃粮草辎重。” “末将领命!” 要是以前的羌人,要做到这一点还是非常的困难的,但是现在的羌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这四波冲杀,对于羌人造成的伤亡估计都要在万以上。 这是伤亡,不是斩首数,但伤了,就代表着这一万大军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而剩下的三万,就算是有战斗力,经过这几波冲杀,他们还能够剩下多少? 更别提这还是霍嬗这边自己的估计,一夜的大战,互相征伐,彼此都杀红了眼,伤亡估计会很大。 不过他们互相砍杀的斩级人数,最后还是都会便宜霍嬗,加在将士们的头上,这都是战功啊! 重骑已经退往了后方,正在往护羌城撤离,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虎贲直到明年西域之战开始前,都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养生息。 铁甲也是一样,明日他们就会转换为轻骑,接着参战,不过这一战估计就是他们这一生的巅峰一战! 霍嬗看着两个方向已经准备好了的长水骑兵,抽出腰间的刀指向羌人大营,大声喝道: “中军前压,全军出击,十步一口号,口号为冠军!” 众人不由的为霍嬗这个操作喝彩,简直是霸气到顶! “羌人怕是要被吓破胆子!” 霍嬗看了说话的复柯杜一眼,轻笑道: “这才哪到哪,等他们看到了退回来的先零羌一万大军,你说那一万大军得知了情况,会不会发生大战? 若是他们再看到了封住他们退路的湟中部和胡骑部,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让他们绝望的时候!” 霍嬗说完了以后,不理众人,惬意的坐在冠军背上,一摇一晃表现很是轻松的跟着前方推动的旗台,往羌人大军走去。 这一战打的极其的简单,让霍嬗有些无聊。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若是日后的战事,每日都能像今日这么无聊就好了。 ……… “冠军!……冠军!……冠军!……” 将士们每隔几步就呼喊一声,北边和东边传来的浩大阵势,让营地中的羌人们开始心惊胆战的起来。 尤其是刚刚从南边、西边躲避重骑跑到北边、东边的羌人们,立刻就又往南边、西边开始跑! “惊弓之鸟,呵!” 此刻的羌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此时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离开这个死亡之地! 而长水骑兵将士们只需要喊着口号,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的前冲过去放两箭就行。 每到这种时候,大片大片的羌人就会跟疯了一样,死命的往前跑,就像后面的长水骑兵是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 不过呢,也确实恐怖,能要人命啊,这还不恐怖? 其他人都对这一幕啧啧称奇,霍嬗对这一幕倒是没有啥特殊的想法! 这才哪到哪啊,历史上比这还要出奇的多了去了! 百人追着万人跑,吓的万人大军亡命奔逃,离不离谱? 简直是离了大谱,但是却真实存在。 等他啥时候跟老霍一样,单枪匹马只身前去,就能让一个大部落是为降还是为战从而内乱。 随后直接单人压服一个赫赫威名的匈奴大部,那才叫做威风! 现如今的这些还都不算是什么! ……… 看着陆陆续续跑出营地的羌人,霍嬗继续开始吩咐: “继续追赶,逼他们靠近山区后往西跑,今日就走个百里吧,明日或今夜他们就能与先零的万人相遇,咱们看一场好戏,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起来!” 张安世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大都督,这种情况他们怕是打不起来了,毕竟内乱什么的,在有我大汉兵马刚刚打击了他们,随时威胁的情况下不太可能。” 霍嬗笑着摇摇头: “那可不太一定,说不定羌人脑子又抽了呢!”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开始哈哈大笑! 两军对阵,却发生内乱,这不是脑子抽了没法解释啊! “哦,对了,守山区要道的那三千兵马也一同赶过去,若是他们跑进了山里,派军跟随,有狼群在不怕他们搞手段。 若是真进了山,我得调兵马过去灭了他们。” 霍光脸上带着笑容,低头笑道: “怕是不太可能。” 众人包括霍嬗都点了点头,确实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不一起跟大部队跑,而是脱离大部队冲进山里放弃优势找死,那就不是脑子抽了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霍嬗看了看左近的羌人大营,他没有兴趣进去,里面必定是一片惨状,除了尸体,估计还有为数不少的伤兵。 其他羌人都能撤离,他们受伤的没有办法,就只能待在原地,被人抛弃! 羌人信奉弱肉强食,同一个部落也是一样,他们大部分部落,大部分人都不会管这些伤兵。 霍嬗看向射声校尉: “派人回城,让路博德派五千将士出来打扫战场,统计战果…” 说到这儿霍嬗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看看我方将士斩级多少!” “诺!” 斩级二字霍嬗咬的很重,潜意思就是一个也不留。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正面战场厮杀身亡的将士比例占据很小,大部分全都是随后的伤兵挺不过从而大规模减员。 毕竟以古代的医疗手段,一点点小伤就会致命,尤其是军中,敌方的刀片子上谁知道沾了啥东西。 还有粮食不够饿死的,天气太冷冻死的,气候不适应病死的等等,非战斗减员才占了大多数。 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挣扎随后死去,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 而且留着这些伤兵没啥用,要吃要喝的,还要伺候,化为战功才是正解! 其实吧,这个时候的将领,就没有留着这些伤兵,以及不杀俘的人存在。 大规模战场杀不了多少敌人,战功从哪来,显而易见! 你只要不是非常的过分,这件事就是正确的,没人会拿这个来抨击你! 霍嬗这还算是非常的仁慈。 而且大汉对这些异族也是相当的仁慈,虽然部分俘虏免不了去当奴隶,但是大半的都会给户籍,让他们当大汉百姓! 你再看看西域西边的欧洲那边,俘虏当公民?别开玩笑了好吧,他们就是奴隶,就是大贵族的战利品! 凡事就怕对比,人家地方不大,国家部落众多,但玩的比这边要花多了! 霍嬗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西域,大宛离那边可不算是很远了,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那边的人! 霍嬗对于那边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就现在那边的情况,一万轻骑,他就能全部扫一遍! 此刻的那边是真的落后,就连赫赫有名的罗马“帝国”,都还没出现了呢! 大名鼎鼎的凯撒大帝,到后年太初三年才会出生呢! 想到这个霍嬗摸着下巴来了点兴趣,他决定,明年若是有闲暇时间,说不定会去溜达一圈,不过那边的病得小心点,若是没有时间那就算了。 如果不是他对罗马有点兴趣,就这愚昧落后的地方,他都不想去。 打下来了也占不住,带兵扫一圈,扬扬威名还是可以的。 那边的地形情况,就诞生不了一个统一的大帝国,大陆支离破碎的也不可能向东方农耕发展。 不管怎么变,最后也会走上海洋文明! 不过或许可以占些地盘建俩都户府,弄一个自古以来的话头。 还可以带一些王子回来,学学汉文化,支持他们坐上那个位置,还可以弄些学者,把成系统的汉文化播撒过去。 距离太远,大汉掌控不了都户府,这问题咱先不想,只需要扎俩钉子传播文化就行! 霍嬗摇了摇头,想的有点太远了,这都是日后没影的事,而且他才十六,时间有的是啊! 霍嬗看向西方: ‘也不知道湟中和胡骑那边怎么样了!’ ……… 而就在霍嬗这边大战差不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其实经过了一夜的赶路,快要到达了三百里防线。 距离羌人不到三十里,而他们也已经被发现,当先零羌的这一万兵马,在得知身后三十里突然出现的汉人兵马,他们着实是有些懵。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发生内乱的事情,毕竟是昨夜发生的事,报信的巡骑还在路上跑着呢! 而他们在懵了会以后,紧接着就有些慌乱。 毕竟他们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身后出现汉人大军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被包围了! 而且他们也不算是很笨,他们只是脑回路有些不同,不太正常,咳…… 而就在霍嬗这边大战结束,驱赶着羌人本部往西跑的时候,两方人马已经开始接触了! 羌人知道,若是他们不解决身后的这些汉人,没了退路,那他们大概率都得交代在这儿! 所以他们一面向本部传信,一面向徐自为他们发起了进攻! ……… 徐自为和赵充国看着奔袭而来的五千羌人骑兵,两人都是脸色有些怪异的对视一眼。 在他们看来,这些羌人的乖乖的往回跑就得了,非要跑来找死,唉,为他们感到可怜! 六千神臂弩已经上弦举起,六千人分为两部分,随着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徐自为大手一挥,三千箭矢立马飞过两百步距离,冲进了羌人人群之中。 而造成的结果就是人仰马翻,前方被射死的羌人和马匹栽倒后,直接就绊倒了中间的,而后面的刹不住,又撞了上来,一片混乱。 随着他们陷入混乱,徐自为又是手一挥,没了冲击危险,弩阵上前百步,三千箭矢又是飞出,部分羌人直接落下马来。 xiaoshuting.org 等了片刻,徐自为看着慌忙离去的羌人,对着赵充国笑问道: “你说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波!” 赵充国看着来时五千,回去差不多三千的羌人,不由得说道: “来找死吗?” 前面一波杀伤其实不够,但是后面的一波箭雨羌人怕是损失过千,全都挤到了一起,也正常。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哈哈大笑,这仗打的实在是太太太简单了,简单的让他俩感觉有些不太美丽啊! 第二五一节 大汉权势榜榜一(4K求订阅) 看着仓惶逃离的羌人,赵充国和徐自为两人哈哈大笑,笑完以后又很有默契的齐齐撇嘴,无趣,实在是太无趣了啊! “走吧,去布置防线!” 徐自为说完,赵充国也是点点头: “等把他们全都赶到三百里防线,我们布置好防御,他们就是真正的瓮中之鳖了,两边一堵,直接就困死在了这片区域。” 同样的,就跟这一万先零骑兵不知道羌人内乱一样,他们也不知道。 徐自为看着旁边依旧在震惊的湟中部首领,以及低头不说话的胡骑校尉,心里不由觉得这两人挺识趣的。 一直不插话,有什么安排,都以他们俩为主,前面他还问问胡骑校尉,这几日他知道问了没用,所以直接和赵充国沟通了起来! 湟中部两万五千兵马尽出,一万被分派到了胡骑,一万五却是由徐自为统领,湟中首领他只是担任一个副手。 但是这个湟中部首领却没有丝毫的意见,反而表现的很是开心。 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夺兵权,只要是个正常人,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不满的想法。 但他这种反应说到底,还是因为霍嬗,因为这是霍嬗这个冠军侯下达的命令,徐自为是霍嬗这个冠军侯派来的人。 由此可见,霍嬗这个冠军侯在湟中部心中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 徐自为觉得,对湟中部来说,刘彻下达的诏令,估计都不如霍嬗一份简简单单的手令好使。 而胡骑校尉这边,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人,但是四人中间,却是以徐自为和赵充国这个胡骑部的副手为主。 胡骑校尉这个胡骑部的主事人,遇到何事,反而会采取赵充国这个副手的意见。 赵充国提出啥意见,他必然是欣然同意,处处巴结奉承。 这是因为啥? 还不是因为赵充国是霍嬗派来的,是霍嬗的嫡系的缘故。 当然,赵充国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三十好几的人了,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该给的面子也给足了。 其实从胡骑校尉的角度来想很正常,人家又不傻。 大帅可是霍嬗啊,霍嬗对他们这些两千石将领来说,排在第一位的是不管在哪儿,军中、朝堂、宫中都无上的权势。 排在第二点的就是霍嬗能带他们打胜仗,能带他们拿功勋。 以前的霍嬗,头上顶着冠军侯,卫霍集团下一任主事人的名头,自身也是荣宠无双,这方面比他老爹都厉害。 虽然这种情况该巴结还是得巴结,霍嬗吩咐下去他们也会听。 但是霍嬗毕竟没有经过战场的检验,军中也是不缺狗屁倒灶的事,下绊子,拖后腿那是肯定的。 但他们没想到,霍嬗那么干脆,带着三千兵马直接就冲向了匈奴。 刘彻和卫青的支持力度也是那么的大,匈奴之战期间刘彻可谓是三天一小问,五天一大问。 而卫青这个跺跺脚大汉抖三抖的人物,更是亲自来到前线坐镇。 不带着他们,完全就杜绝了前期这个情况。 但是霍嬗属实是争气啊,一战直接就登顶,军中将领你不管是说什么,最后战功才是一切。 别看霍嬗才十六,他们谁不服? 心服口服好吧! 日后战时狗屁倒灶的事情,基本就杜绝了,霍嬗吩咐他们,他们听着就是。 除了卫青以外,真正的军方第一人,自身天大的战功,老霍留下的威望,身后满满的都是势力,你敢扎刺? 此时的霍嬗,要说在大汉的权势,那就是刘彻之下的第一人,就连卫青拍马都赶不上。 这还真就是事实,一点都不虚! 无他,只是因为背后还有着刘彻的鼎力支持。 一十四郡全权处理,大汉过百万的兵马挥手间就能拉起来,精锐兵马数十万,一旦出事,整个大汉都得瞬间陷入大乱,不下于楚汉时期的大乱。 一十四郡,不光是战时的兵马权,就连政权都给了,相当于把半个大汉都给了霍嬗。 半个大汉都不足以形容,大半个,整个都可以。 大汉以武立国,兵马就是一切,而且整个关中这一片就是大汉的基本盘,基本上代表了整个大汉。 挥军直下,没有任何阻拦,另类一点说,大汉的生死都在霍嬗的手里掌握着! 而且霍嬗手下还有个少府呢,兵、钱,这性质就变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而且还有着大汉诏书明发的三千私兵,啧啧! 而这么大的权利,刘彻这个疑心病很重,对兵权看的非常重的皇帝,二话不说就给了,不要还不行? 这你还能说啥,这都不是荣宠能解释的,在他们看来,霍嬗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也是真敢接啊! 而他们这些两千石已经步入大汉的高层,但是在霍嬗面前,还真就不算是什么。 在他们自己看来,真就跟个小兵没啥区别,霍嬗说斩就能斩了他们。 卫青从没斩过两千石,一个是他的性子,一个是他不敢,私自斩杀两千石,那是大罪。 老霍弄死了李敢,都差点把刘彻气疯! 而刘彻想斩了他们,还得思前想后,顾虑一下,但是霍嬗,他还真就没这个顾虑。 手里拿着斩蛇剑,身上有着刘彻给的大权势,恰逢战时,真真就是两千石不如狗,想斩就斩,随意就能杀。 霍嬗斩了他们,刘彻都说不出来什么话来,更别提就看这爷孙俩人的情况,你觉得他会说啥? 只是几个两千石而已! 再随便给他们放几个名头,整个大汉都得高喊斩的好。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抵制,毕竟生命受到威胁,但是他们还真就没这个想法。 要是老霍拿着斩蛇剑,那没人能答应,但霍嬗拿着斩蛇剑,那不是常事吗?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除了这一点以外,小霍和老霍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朋友多啊,到处都是朋友! 老霍不懂的分享,但是小霍大气啊,有啥事都知道拉朋友一把。 只要你有本事,那你就能在小霍这儿出头,而且小霍也只杀该杀之人,从没有乱杀过人。 不乱杀人心里担忧少了一些,但是能分到大利益啊,这才是关键! 而且还有些刘彻在背后鼎力支持,所以就这么一步步的,自然而然的走了过来。 而在胡骑校尉看来,他们北军这几校尉简直就是撞了大运,被霍嬗看上,带着上了战场。 现在的羌人战场,随后的西域战场,这可是抱大腿拿战功的好机会啊,脑子坏了才找事。 而且军中可都是湟中将士,若是自己麾下的将士还有小情绪,湟中的将士你闹个啥?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赵充国!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了解,赵充国此人是个大人才啊! 而这种大人才,还是霍嬗的嫡系,一飞冲天那是必定的事情啊!谷 霍嬗日后踏入朝堂,有个叛乱啥的,大佬会亲自动手? 那自然就是赵充国这些人啊,这是铁定的事情,提前先打好关系,他难道不香吗? 而且对于胡骑校尉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本来就是卫霍集团中人! 长水校、胡骑校,其中的将士都是关中等地的彪悍异族汉人,其中匈奴人为主力! 而能迁入关中这重要地方的匈奴人,那自然跟老霍是脱不了干系的! 至于前面说的他为何如此看重这个机会,毕竟他是卫霍集团中人,都是一家子啊! 这是因为,卫霍中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像此次的西域之战出征机会,那简直就跟打破头一样。 说起这个啊,霍嬗提前出发来羌人这边,虽然李息的事是主要原因。 但是他脑子里也想过这个问题,正好远离朝堂,把这破事抛给刘彻和卫青处理。 当然,其他人还不知道霍嬗不会带除虎贲羽林、北军四校的其他汉人兵马,全面采用异族。 他们知道了,估计得疯,他们才不考虑什么其他原因,他们只看到一份巨大的战功从眼前溜走了。 不过这是一件小事情,只需要抛出一个话题,轻轻松松就能解决,那就是灭匈奴。 你打西域用异族,打匈奴汉人自然得是主力,不管什么情况,这点肯定不会变。 所以这些因素总结下来,出现了这个情况也不足为奇! 其实胡骑校尉不光是在和赵充国打好关系,胡骑部的卫伉,他巴结的更勤! 赵充国再怎么说也是外人,而卫伉,卫青长子,虽然不是嫡出,但是三个儿子都不是嫡出。 fantuankanshu.com 有着霍嬗在,将来妥妥的长平侯。 而且他跟霍嬗才是真正的自家人,这不巴结都对不起自己。 每天时不时都在卫伉面前晃悠,闹的卫伉都有些烦了! 而这一切也是因为霍嬗,没有霍嬗的出现,没有霍嬗拉他们进入军中,不可能会出现两千石巴结他们的事出现。 就算是他们是卫青的子嗣都不可能! 没有霍嬗的崛起,卫霍必定落寞,没有霍嬗拉他们进军中,他们哪来的军功? 你出身尊贵,对你客客气气那是自然的,但是没有军功,没有本事,依旧被人瞧不起,在大汉军功才是一切。 而他们出自军勋家族,给了他们尊贵的身份的同时,同样也会给他们带来压力。 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们,小军功可不行! 当然,刘彻要捧,那就是意外因素了! 而且霍嬗重感情的情况,流传的也是非常广的! 这件事吧,还是刘彻偷偷流传出去的,因为对于霍嬗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你没起来的时候,重感情会成为一个大缺点,敌人用来攻击你的缺口。 但是以霍嬗的身份,以霍嬗的地位,那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毕竟不管是谁,好人还是坏人,相比于冷血之人,人都是喜欢重感情,重信义之人的。 所以说,卫家三小只此时的一切待遇,基本上都是因为霍嬗! 卫青虽然给了他们很高的起点,但他毕竟是老了,三小只日后是走上坡路还是下坡路还不一定呢! 而霍嬗,才是未来啊! ……… “你觉得我叔父如何?” 霍嬗笑眯眯的看着刘据。 此时的他们依旧在追赶羌人,前方的长水将士玩的不亦乐乎,而后面霍嬗等人悠哉悠哉的跟着。 听到霍嬗的问题,刘据立马笑着开始夸赞: “彩,霍家一门三杰,个个都是人杰!” 刘据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凑到霍嬗耳边: “尤其是你,最为出彩,我表哥,你叔父都比不了你!” 霍嬗哈哈大笑,这话他非常非常的受用,你也不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你也不看看比较的人是谁! 但紧接着下一句,霍嬗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你觉得我叔父能不能当你的丞相?” 霍嬗面带笑容,一点没压着嗓门,正常声音的问道。 其他周围的人听到以后立马竖起了耳朵,但是刘据面色大变: “子侯,此话可不敢乱说!” 霍嬗眼珠子一转,调侃着问道: “怕什么,你难道不想当这个皇帝? 只要表叔你发话,我尽起十四郡大军,咱们去长安转转,让姨祖父去游山玩水,你来当这个皇帝,如何,敢不敢?” 霍嬗说话期间,刘据真想跳过来捂住他的嘴,你还想造反?你可饶了我吧! 霍光面色凝重的转过头,咬着牙低吼道: “子侯,慎言!” 其他人都低着头,此刻的他们非常后悔自己长了一个耳朵。 这话都不能说是惊世骇俗了,谁敢说这话,他只有一个下场,必死! 不光此人要死,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要死! 他们今日再次见识到了霍嬗的胆子有多大。 霍嬗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怕什么,你若是敢这么干,姨祖父虽然必定暴怒,但心里估计还是有那么一丝欣慰的,要不要试试?” 刘据和霍光心里急的不行,你可住嘴吧,再说下去就真要死人了! 霍嬗见几人不说话,又看着霍光那求饶的眼神,无趣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不说了可以了吧!” 众人全都是松了一口气,刘据脸色一板,随后命令道: “今日之事,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说出去!” 一群人飞快的行礼应诺。 第二五二节 简简单单的帝王之术(4.2K求月票) 霍嬗扫了一圈他们,挑挑眉说道: “怕什么啊,没必要隐瞒,这种事隐瞒起来才是祸事! 此战过后,我会把今日之事与战报一同送给姨祖父,我得在信中好好的调侃他一下。 培养的太子,连造反的胆子都没有,日后还怎么当我大汉的皇帝? 我带着表叔上战场,多么正确的一件事啊,哼,三天一封信……” 刘据面色不渝,举起马鞭做势要抽霍嬗,霍嬗坐在马上连忙往旁边侧了侧,哈哈一笑: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刘据瞪着眼收起马鞭,霍嬗又问道: “聊聊我手下这几个文书,还有三位表叔那几人如何? 西域之战过后,他们也就都起势了,我也没啥事能用到他们了,放在我手底下屈才了。 我想着给他们谋划一个好前程,表叔觉得他们如何? 你也到了该培养自己的班底的时候了,看上了你就通通带走,我要用再找你要!” 霍嬗话头一转,不提霍光,反而说起了其他人。 霍光在这方面不用他太操心,他是刘彻培养的下一代,自有刘彻安排,他插手也不太好,他顾好自己手底下的就行。 看着刘据不说话,霍嬗想想转头吩咐道: “退开二十步!” “诺!” 霍嬗来了兴致,准备在这事上好好和他聊聊! 等众人全都走远了以后,霍嬗看着刘据,他准备把事情全都挑明了说。 磨磨唧唧的打马虎眼,云里雾绕的说套话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他和刘据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至于他这个国家大将和太子走的近,在其他朝代,在其他皇帝手底下,会有非常大的祸端,但是刘彻,还有他这个情况是没有这个风险的。 刘彻这个皇帝,刘据这个太子,还有卫霍两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所以他们这些人,不管和刘据走的再近,那都不会有啥大风险,相反,刘彻其实也希望看到这一幕发生。 尤其是霍嬗,年龄小,辈分小,在这方面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卫青和刘据走近一点,说不定刘彻还会乱想点啥,但是霍嬗,刘彻巴不得他和刘据穿一条裤子。 霍嬗想了想以后,看着刘据开口问道: “先讲讲我叔父?” 刘据听到后犹豫了下默默点头。 “我叔父霍光,元狩二年被我父亲带入了宫中?” 刘据点点头: “正是,距今已是一十七年了!” 霍嬗默默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以门荫入仕,从郎官走起,直到如今的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啊! 我叔父已经是朝堂上的顶尖人物,也是姨祖父心中非常信任的几人之一,这一切是因为谁?” 刘据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自然是因为你父亲和你,陛下爱屋及乌的缘故!” “正解,我叔父有今日这境遇都是因为我父亲。 不过我叔父也是一个有大才之人,但是呢,你不能与他接触太过于亲密。” 刘据默默的点头,具体为何,他也是知道的,霍光可是他老爹的人。 “不过不能亲密接触,但是该接触还是得接触的!” 这就据就有些疑惑了,好奇的看着霍嬗: “为何?” 霍嬗淡淡的一笑: “因为我叔父加爵还可以,但朝堂之上已经是升无可升了!” 这么一讲,刘据恍然大悟,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霍光升无可升,并不是说他真的到头了,没得升了,要知道他的奉车都尉上面还有着九卿、三公呢。 虽然现如今看来,奉车都尉是皇帝的近臣,位卑权重,但是如果真走朝堂之路,不可能一直当这个奉车都尉,必定是要踏入这三公九卿重臣之列的。 霍嬗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说,霍光在刘彻的手底下升无可升了,就算是能升也不会给他升。 这意思就非常的明显了,这就是留给下一任皇帝的辅政之人啊! 而虽然霍光是下一任皇帝的辅政之人,但是他毕竟是刘彻的人,所以,他这个太子要接触,但是不能亲密接触,以免让刘彻想歪。 至于霍嬗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刘据心中有着自己的见解。 霍嬗和刘彻多亲啊,就算不是刘彻自己给霍嬗说的,但是以他俩的关系,他刘据只需要听着就行了,霍嬗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而霍嬗这么笃定霍光会担任辅政大臣,这也是有原因的。 历史上就是这一步,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历史线早就已经变动,情况早就已经不同了。 而霍嬗如此笃定,就是因为你纵观朝堂,也就只有霍光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资格了! 本事再就不说,至于资格嘛,他在刘彻身边已经待了十七年了,随后这个数字变为二十几年是必定的事情。 他没有这个资格,谁有这个资格? 等他出了宫,踏入朝堂,一步登顶是必然的事情! 而且这不是还有卫霍集团嘛,历史上两朝交接之时的卫霍,可跟这一世没法比,下一任皇帝也天差地别! 而且还有他这个侄儿,蝴蝶翅膀再怎么扇,霍光的历史线再怎么偏,霍嬗都能给它轻松掰正过来。 ……… 刘据默默的点头,把这件事给记在了心里。 不要小看这种事,对他这个太子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霍嬗想了想继续说道: “跟我叔父同样的人,还有两个!” 刘据期待的看着霍嬗。 “金日磾,桑弘羊!” 看着刘据低头思考,霍嬗继续往下说: “金日磾此人,基本上算是姨祖父选定培养的军方中人,不过现如今有我在,他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他是我霍家一系的人物,不用多管,平常对待就行。 而桑弘羊,此人非常的重要,他掌控着帝国的钱粮袋子,而且还没有人可以替代,不管是哪一代,他都是大汉朝堂上不可或缺的人物。 所以跟此人务必要打好关系。” 霍嬗看着刘据有些犹豫的神色,不由的说道: “不要听那些谷梁腐儒的抹黑,桑弘羊这个人对大汉的重要性不可言喻。 他掌管着钱粮,大汉要干个啥事,哪哪不需要钱粮? 你只需要把钱粮事情交代下去,不用多管,他必定会把一切事物办理妥当,这就是他的作用。 而整个大汉,只有他有这个本事,难道称不上一声大才? 桑弘羊乃是栋梁之臣啊,万万不能对他有什么偏见!” 刘据听到后连连点头,他总感觉两人的身份好像对换过来了一样,好像霍嬗才是表叔,他自己变成了外甥?谷 刘据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扔开,继续期待的问道: “还有何人?” 霍嬗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摊摊手: “没了。” “没了?” 刘据有些傻眼,朝堂上滚滚诸公这么多人,你就点出来三个人,就没了? 你这是有多看不起他们啊! 霍嬗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撇撇嘴: “你是不是对你我二人有什么误解? 你可是太子,我可是霍嬗,不能位极人臣或者非常重要之人,值得你小心翼翼对待? 而且你是不是对卫霍有啥误解,朝堂大半都是咱卫霍之人,他们都是你的人好吧! 也就是这三人太重要,我怕你做错事,才跟你讲讲,不然这三人我都不跟你讲!” 刘据有些无奈,我可是太子啊,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我日后打压啊! “而且,他们也都老了,日后的日子是咱们这些年轻人的,没必要太过于在乎他们,平常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就行!” 刘据点点头,然后立马有问道: “还有没有什么事物?” 霍嬗摸着下巴又想了想,接着说道: “接下来就是各方势力了,不过势力方面,你不需要担心,卫霍一日不出事,你的太子就稳稳当当的,其他人连丝毫苗头都不敢露。 军方这边有卫霍,不用担心,朝堂之上也有卫霍,还有公孙姨祖父,石家这些老人们帮忙,不会有问题。 最后就是民间,或者说是各学术了。” 刘据有些不解,这学术有啥区别吗?现在不都是儒家的天下吗?不懂就问。 “当然有区别,儒家之间也是各派系林立,而且儒家一家独大,这点对你来说其实不好,而且其他学术并非没有不可取之处。” 刘据越听越迷惑,挠挠头问道: “这是为何?” 霍嬗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看看现如今姨祖父手底下的朝堂重臣,有几个是儒家出身? 等有一日,全朝堂之上都是儒家之人,你吩咐下去,他们联合起来不尊皇令,你就知道危害有多大了!” 刘据听到后想了想那个可能性,心中有些后怕,面色僵硬的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 霍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说道: “身为一个皇帝,你心中不能只有一种人。 忠臣、奸臣、好人、小人,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小人用好了,也能干好事,忠臣用不好,也会有很大的祸端。 当然,这不是让你用奸臣,小人,这种人能不用就不用,各方面危害都很大。 你的眼光得放的长远一些,胸怀天下黎民百姓,不能只顾着朝堂一地,那才是祸端。” 刘据有些震惊,霍嬗的这番话,对他的冲击非常的大,没人跟他说过这些啊! 当然没人跟他说这些话,大多数人都不懂,懂的也不会说。 这些东西都是后世人人知道的知识,但是放到现在,就是妥妥的帝王用人之术。 “所以说,朝堂不可一家独大,你要留着余地,知道是什么余地吗?” 刘据愣愣的摇摇头。 “你随时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扫出朝堂,随时都有人能够取他们而代之的余地。 要让他们感受到威胁,所以,你就算再恨一个学派,也不能直接打压至死。 反而在他们撑不住之时,你还得拉他们一把,让他们留下种子,有着实力威胁到别人,这就是制衡之术。 当然,这些虽然都是一个有为的皇帝必备的本事,但是想要成为青史留名的明君,就万万不可陷入这阴谋诡计之中。 yawenba.net 你的胸中要装着天下,朝堂只是你造福天下的工具而已。 所以呢,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日后多去民间转转,太平盛世,民心即一切。 当你自身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大势的时候,那这些手段都毫无用处了,你只需要堂堂正正的压过去就行了。” 刘据面色通红,呼吸急促,霍嬗的这些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再造重生。 霍嬗接下来没在说话,等着他自己消化。 等了一会,霍嬗看着他恢复平静以后继续问道: “儒家之中的学派,谁最势大?” “自然是公羊!” “那你知道为何公羊最为势大吗?” 刘据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董仲舒?” 霍嬗摇摇头,随后说道: “虽然是他兴振了儒家,而他是公羊之人,所以带起了公羊,但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姨祖父喜欢,我喜欢,卫霍喜欢,天下人喜欢,因为公羊附和这个时代。 九世之仇尤可报,我大汉以武立国,姨祖父喜欢他,他才能势大,姨祖父不喜欢,那他就什么也不是。” 刘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军中,朝堂不用多担心,你这次回去之后,就应该和公羊多接触,这对于你在学界的名望非常的重要。” 其实还有个法家和工匠,霍嬗准备一起说的,但是想到今天说了这么多了,还是日后吧,让他消化一段日子。 刘据点点头应了下来,也放在了心上。 要是以前的他,霍嬗提出肯定也是会答应的,但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霍嬗的一番话,实在是把他给震住了。 “而且西域之战回去之后,你就得准备培养自己的班底了,姨祖父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找到人才就行。 而张安世,韩增,田千秋这些人,无一不是大才,个个都有丞相之才,回去了你就可以带回你的博望苑中了。” 刘据心中感动,但是也有些好奇: “既然都是大才,为何你不留着?” 霍嬗摇摇头: “我留着他们干嘛?我又没有什么用,给你才有用,个个都是大才,这几日我给你好好讲讲。 等日后你当上了皇帝,他们就是你的潜邸之臣,你也有信任之人可用。 务必要重视他们,他们背后也是很有势力的。” 霍的话听的刘据有些心动: “那…那他们能愿意吗?” 霍嬗哑然失笑,开玩笑呢,这可是潜邸之臣啊! 他撇了刘据一眼,嘴角勾起: “要不你问问?” 第二五三节 收降迁移?不,削弱利用!(4.2K求订阅) 一直到傍晚时分,长水的追击还是都没有停,两方人马早已精疲力竭,总体而言还是长水这边好一点。 毕竟羌人经过了一晚上的厮杀,虽然长水昨晚的休息时间也不多,但是也要比羌人好出太多了。 而且两方之间,一个追一个跑,一个杀人一个被杀,精神压力不一样 整整一天的时间,两方人马跑了两百多里的路程,一路上羌人因为掉队,被长水撕咬,又斩获了一千多首级。 跑了这么远的距离,留守在后面的一万先零羌骑兵,在下午时分就和羌人本部接触了。 lingdiankanshu.com 第一时间,他们两方人马,先零羌这边是有些懵的,因为他们虽然提前一会知道了消息,但是并不清楚细节。 而羌人本部这边,对这剩下的近八千先零人马非常的警惕,本部残余先零羌也与留守的汇聚到了一起。 先零羌的兵马人数又一次破万人大关,至于有多少,霍嬗不太清楚,一万二三? 羌人现在此刻的状态,分为了两部分,先零羌一部分,大部落和小部落一部分,不过大部落和小部落之间有点若即若离的意思。 此时的他们都在往西边跑,但两部分之间泾渭分明。 此时他们还是这个状态,也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 ……… 夜半时分。 “主公,还追吗? 快要到了湟中部和胡骑部的防线了,将士们也已经很累了,马匹也跑不动了。” 听到孙尚的话,霍嬗斩钉截铁的说道: “追,不能停,我们的将士累,羌人比我们更累,而且天黑,我方有北军将士带领,影响不大,羌人就不一样了。” 回答完孙尚后,霍嬗又喊道: “田千秋。” “臣在。” “令:越骑部六千兵马,迁入前沿三堡西方,协助前沿三堡做好防御。” …… “令:胡骑校尉领胡骑部一万大军,给本侯架起弩阵,做好防线,正面迎敌,击退来犯羌人。 令:徐自为领湟中部一万五千大军,北军胡骑将士分五百融入湟中部。 全军上马,等击退来犯羌人后,在北军胡骑将士带领下,借助月色从正面杀出冲散羌人。 随后在北侧驱赶,把羌人给本侯赶进南边山区,减轻东侧我们这边的压力,不要直轱辘的往我这边赶。” 等消息全都送出去了以后,霍嬗算了算距离,离三百里的防线差不多二十里,已经可以了,所以他又吩咐道: “中军,长水部,全军停止前进!” 随后又找来长水校尉: “七千在此处整军备战,等候羌人的回返,剩余三千借夜色潜藏后方五里处!” “末将领命!” “张安世,架鼓立号,摆齐阵势,在此地周围给本侯架几团大篝火,务必要让将士们和羌人看清出我冠军所在地。 再给我在南方三里和北方三里处架起同样的篝火,这两地先不要点燃。” “诺。” “长水校尉,通知将士们,就说本侯不在此地,而是藏在军中。” “诺。” “走,去北边三里处。” 霍嬗这也是先把准备工作做好,让大家看清冠军旗,是为了激励士气和震慑羌人。 但是羌人此时的兵力还是非常的强大的。 离去的六千重骑,休息了一日后已经开始出发了,但是路程有点长,还没有到。 所以此刻这边的防线就只有一万长水,要是羌人来一波哀兵必胜,直冲他的中军,那就会有很大的风险。 所以他是不可能待在原地暴露自己的。 而后面告诉将士们也是为了避免隐患,要是中军真被人冲了,那长水就会立马分崩离析。 要不怎么说斩将夺旗呢,主帅都没了,还打个啥啊! 所以提前告诉他们,就算是真被冲了,将士们心里清楚,不会慌乱,反而会得意。 而霍嬗就可以在另一个地方突然出现,再次指挥大军。 而留在后面的三千大军,就是以防万一的,万一没唬住羌人,被他们真冲了中军,那留下的三千兵马,就能杀羌人一个出其不意。 把他们这个破联盟重新冲散以后,前面的长水和后面跟来的湟中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们赶进大山。 ……… 小黑离开后先是去了徐自为哪儿,他们得到命令后,接着小黑去找越骑校尉,他们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胡骑校尉和赵充国做好防御和弩阵工作,徐自为带领着一万的兵马待在防线后面,湟中首领带着五千待在靠北侧的地方。 此刻的将士们精神奕奕,徐自为也是一个老将了,昨夜赶了一夜的路,将士们都有些累。 而且他知道随后几日,非常有可能连绵的大战,将士们大概率没有时间来休息,所以今日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了一日。 所以都吃饱喝足睡够了,将士们自然是觉得来的羌人越多越好,毕竟这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战功啊! 但是结果注定会让他们失望,这场仗根本就打不起来。 羌人虽然没有打起来,但那是因为有着大汉这个外部因素存在,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 而且各部落中间的那些有实力之人,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部落首领死了,谁不想当这个首领啊! 而一个部落里,有实力的不止他一个,有这个心思的也不止他一个。 所以部落与部落之间有问题,部落内部问题也是非常的大! 此刻的他们群龙无首,跑了一整天,他们还没来得及详细思考此刻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有多么的不利。 再加上他们之间的这错综复杂的情况,此刻的他们就跟乱跑的马群没有什么区别。 只等他们跑累了,绝望了,霍嬗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收拾他们。 而现在羌人的情况,先零羌已经体验过了徐自为这边弩阵的威力,他们自然不会冲在前面。 而他们也自然不会把这个情况告知给其他部落。 此刻羌人之间是一个生死仇敌的关系,没打起来还都是霍嬗的功劳,先零怎么可能会把情况告知其他人。 相反,他们还非常乐意见到这些让他们功亏一篑,让他们的首领身死的人物,吃一个大亏。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原原本本的翻版。 冲在最前面的是大部落,要说这几个势力之间,最着急回去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这帮子大部落了。 原因有很多,任何能想到的原因,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比如说他们还妄想般的惦记着先零羌的地盘。 大部落首领肯定没有死完,比如说白狼羌首领就还活着。 而且这些大部落首领要比其他人聪明多了,不聪明也不可能是大部落之主。 所以他们要比其他人更加的心急,因为再磨蹭下去,那就真的有可能要全留在这儿了。 但是当一波箭雨射来,看着纷纷掉下马的儿郎们,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这是什么尼玛玩意啊! 距离还那么远,毛都还没碰到,一下子就损失了过千人,这这这……这怎么打啊! 而他们自然是立刻退去,原原本本先零羌的翻版! 其实他们若是一鼓作气,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他们是有很大概率冲过去的。 但是冲不过去退回来以后再冲,那就基本上没机会了,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 而且以他们的情况,他们也不可能会达成这个一起冲的条件。 他们本身就矛盾重重,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谁冲在最前面? 接下来羌人又试了一波,不出意外,又退了回去,随后他们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啊! 而徐自为看着他们不动了,有些疑惑,也有些猜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攻。 ……… “啥,全都下了马,准备投降?” 霍嬗看着从徐自为那边跑过来的斥候。 说实话,羌人投降,这个情况他有些惊讶,但又不是很惊讶。 他们算是真正的无路可走了,嗯,除了投降。 霍嬗估计,此刻的他们,已经差不多是崩溃的边缘了,而投降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好选择。 虽然投降大汉,对于部落首领来说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当不了人上人了! 但对于底层羌人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毕竟大汉对投降之人的福利很好。 而现在首领们基本死的差不多了,所以有这个原因不足为奇。 而霍嬗不太清楚他们首领的这个情况,所以就有些惊讶。 霍嬗转了两步,低着头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抬头吩咐张安世: “你去徐自为那边,告诉羌人,让他们进入山区,或许我可以考虑收降。” “诺!” 张安世领命跟着斥候返回,五十射声随行保护。 霍嬗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眯着眼睛想了起来。 他自己根本就没想着收降,这么多的部落投降,其他人若是知道了,包括刘彻,估计会非常的乐意。 但是霍嬗却非常的不同意,因为这是一步臭棋,因为他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呃,本质啥的,其实没那么的夸张。 首先呢,收降之后,大汉一贯的方法就是把这些人迁入汉地。 呃,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对,应该说是迁入大汉已经掌控的地域。 因为若是不迁,这你就跟没收降没啥区别啊,前期的战事也就相当于基本没打,全都浪费了。 因为你不迁,把他们依旧留在原地的话,那你是掌控不了他们的,而且也掌控不了他们世代居住的,刚打下来的这片地域。 所以说,收降这些异族的话,必定是要迁移的,不迁都不得行,很简单,就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现在又有很多的关键问题,其中一点就是羌人是和匈奴人不一样的。 在霍嬗他自己看来,匈奴人可以玩收降迁移这一套,羌人玩不了啊! 这其中的情况其实有些复杂,但总结而言,归根结底是制度的问题。 匈奴底层人民,他是接受统治的,迁移到汉地以后的话,适应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够接受大汉的制度。 等居住个十几二十年,新一代成长起来了以后,除了一些顽固分子,基本上也就跟汉人没啥区别了。 所以迁他们入汉地,风险是不大的! 但是羌人,他们是没有制度的,霍嬗敢肯定,若是操作不好的话,这一套下来风险真有点大! 桀骜不驯的羌人,能不能接受大汉的制度,这点霍嬗不太确定。 他其实也想过收降迁移这一套流程,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选择了当前削弱利用,日后徐徐图之,收他们为汉民的举措。 而霍嬗的这套方针,是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也是非常关键的一个问题。 首先你要清楚几点情况。 第一点,就是这次来犯的羌人,都是河湟谷地周边,或者不太远的羌人。 第二点,他们掌控的这片区域,在整个羌地范围内,算是最肥沃的一片区域。 第三点,汉人没有进过羌地,汉人目前适应不了这片区域。 而现在就有了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把他们迁入了汉地,那这片地域就空了啊! 而这片地域对比羌地其他地方非常的肥沃,但是呢,汉人目前又掌控不了这片区域。 而来攻的羌人并不是所有的羌人部落,而其他地方的羌人,看到这片地域空了,大汉又掌控不了的这个情况。 随后会发生什么,这是很容易想到的问题。 他们会迁移到这片区域,占据这片区域。 而这么一来,情况转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情况,有可能新来的羌人部落更加的强大。 而大汉费心费力得到了什么? 一堆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羌人? 而大汉的目的一直就不是单纯的消灭敌人,而是消灭敌人的同时开疆扩土。 你消灭敌人不管用,还有更多的敌人,大汉是要把这片地域握在手里。 让它生我养我大汉之人,而不是生养敌人。 所以说开疆扩土,并不是简单的打仗杀敌就行,也并不是把地打下来就行,这其中非常的复杂。 按理来说,来一批杀一批,直到杀光就行了,但情况并不是这么个情况。 这次真是个好机会,他们不下山,大汉就拿他们没办法,而他们占据这片地域,汉人也没地方用来适应气候。 而霍嬗也没时间一直待在这儿,他还有西域,还有匈奴。 所以,削弱利用才是好办法。 而让这些被削弱,威胁不到大汉的羌人部落占据这片地方,不要再从其他地方跑来新的敌人才是正解。 一个原因是他更弱,一个原因是更加的熟悉。 霍嬗搓搓手指,他又想到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说不定还真能把收降结合进他的计划中去。 第二五四节 不急,咱一步一步来!(4.4K求月票) ‘或许还可以建个羌地都督府,玩西域那一套,和羌人打好关系,统治他们,维护协调各部落的统一。 进驻汉军,让汉人慢慢的适应这片地域的气候,随后再根据情况,或用武力,或用外交,或用政治,一步一步的慢慢图之!’ 所以现在的情况当务之急就是削弱他们,而不是收降。 霍嬗从始而终,就没想着收降! 不过要是建都督府说不定可以收啊,收完地方不换,带他们去一趟西域,回来了跟湟中一样操作说不定可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削弱! ……… 霍嬗看着再一次跑来的斥候,心里期待着羌人斥候的拒绝,果然,事情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禀大都督,羌人只想投降,愿意下马交兵,臣服于大汉,为奴为仆,但不愿进入山区。” 霍嬗露出了笑容,这个回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但是让他很是开心。 羌人不愿意进入山区,这很正常。 因为霍嬗没给他们肯定答案,若是进入山区,霍嬗若是不愿意收降,那他们就是任人宰割。 此时在羌人看来,还有一点底气的谈判,进了山区,那就啥都没了。 霍嬗其实可以收降后斩了他们一部分,照样也是削弱,但他不愿意背这个坏名声。 别忘了,削弱过后可是还有着利用这一个环节,名声不能坏。 而且就算不说羌人,就算是在大汉,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坏名声! 临时变卦还可以解释,但收降了,人家兵器啥的都交了,那就不能再斩了,这点名声他还是要的。 迁移是不可能迁移的,而放他们回去,这肯定是要放的,但也只是“小部落”。 大部落不削弱一下,不可能放他们回去,大部落一旦放回去,霍嬗一万个肯定,他们必定变卦。 而且在此之前,霍嬗得折磨他们一下,在他们的心中,种下自己的威势,这才方便他随后的行动。 ……… “回去告诉他们,进入山区才有的谈,不进山区,没得谈。” “诺!” 看着这个射声斥候将士要走,霍嬗立马再次吩咐道: “传令全军,按原计划立刻进行!” 收不收的咱再另说,霍嬗觉得他自己的目的需要先达到。 等把大部落削弱完了,收不收降的另看,不过迁移是不可能迁移的。 而且大部落方面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得留下几个,不然他们损失过大之后,力量大幅度削弱,怕是抵挡不住其他羌人。 不过这方面问题不大,有着湟中在,等把西海周边的这片地域拿下来以后,湟中势必要迁移过去的,先零羌那片地方就不错。 而现在湟中所在的这个十字型大平原,汉人就可以进驻,这片地域地势不高,气候还行,没啥问题,把这片地域先打造好。 2kxs.la 把缓冲地带往前推移,而且西海边,按照霍嬗的想法,必定是要驻军的,西海可是一个大盐池啊! 所以这么一来的话,整体的护羌防线全都的往西迁移,西海要驻军,就算西海不驻军,这个十字型平原也要大量驻军,军屯。 是沿用护羌校尉,还是新建羌地都督,这个还得另看。 而把校尉府或者都督府放在这个平原之上,大军驻扎最为合适。 而西海旁边有着湟中驻守,问题也不大。 然后再加上他随后的西域战略,拉羌人抢一波西域,这么一来还真能够收降一波。 收降起码把名头给占了,日后他们就是大汉羌人部落,再日后若是有反叛,也算是师出有名。 所以说啊,万事不绝对,想着想着事情就出现了变化。 原先霍嬗想的不收降,把他们当外人,当炮灰用,但现在看来,是可以收的。 而霍嬗的这些因素,都是基于大汉这几年国力越来越强大的基础上,不然他还会是那一套方法。 防线往前推移要钱,在此处大量驻军屯民也要钱,哪哪都要钱,没钱啥都干不成。 不过就算计划变动,羌人迁移入内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 霍嬗一声令下,徐自为等人也不再犹豫,全部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拖延的这点时间,对羌人来说好处也没多大,他们内部势同水火的情况,根本就平熄不下来。 反而拖延的这点时间,对于霍嬗这边来说,很有好处。 东边的长水将士们休息了一会,明显精神高了很多,和西边的胡骑,这两万大军防守严密了不少。 而徐自为领的一万五湟中,经过拖延的这点时间,也已经到达了北边。 而羌人不光是没有好处,反而有点坏处。 经过这么点时间的休息,他们的体力精神更加的低下,现如今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之力。 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停,一旦停下,心中觉得有了转圜的余地,精神必然开始松懈,结果就是疲乏涌上心头,然后就会撑不住。 这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通用的。 而长水没有这个情况,是因为他霍嬗在,再加上这些兵源都是老兵,基本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 看着陆陆续续往山区涌入的羌人,霍嬗又一次下令: “令:胡骑部往东行军,给本侯往前压。 令:湟中留五千兵马由湟中首领带领,继续在北方驱赶。 令:湟中剩余一万兵马,由徐自为带领进入山区东侧,在山区各谷道构筑,把羌人困死在这一片区域。 令:长水部同样前压,协助湟中部五千兵马驱赶羌人。” 霍嬗一番命令下达完成,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了,等到羌人全都进去了山区,才会到他构筑防线的时候。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个情况,大家都知道,这场仗基本上已经算是打完了。 如今剩下的这些羌人,生死皆在霍嬗的一念之间。 霍嬗都不需要发动进攻,以羌人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只需要大军困个几日,都得死。 山谷中还是有些小河流的,但这点小河流根本不够他们喝,而吃饭问题短时间倒是不用担心,因为有马匹啊! 这就是霍嬗逼他们退出大营,不让他们带辎重的原因,而且战场换这边,己方兵力大增,何乐而不为啊! ……… 十月十三丑时三刻。 这场仗从开始,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羌人全部进入了山区,基本上定鼎了。 霍嬗骑着冠军由走在各军之间,来到胡骑部找到了笑的合不拢嘴的胡骑校尉和赵充国。 “别乐了,还没打完呢,胡骑校尉,赵充国听令。” “末将在。” “你们的五百北军胡骑将士已经回返。 你二人各领五千胡骑部兵马,以神臂弩为利器,给我把守驻出山要道。 日夜轮班,今夜就先胡骑校尉吧!” “末将领命!” 走了一趟胡骑部,霍嬗又返回了长水部,下令原地休息,等天亮以后换班湟中徐自为部,基本就完事了。 至于剩下的五千湟中,和随后休息好赶来的六千兵马,是留下的后备力量,防止冲出以后被人家扬长而去。 西边一万步兵,六千越骑部。 东边一万湟中部,一万长水部。 北边一万胡骑部。 再加上后备的一万一大军,以及中军的射声,以及加入各军的北军三部。 所有的兵马算起来,整整六万的精锐骑兵大军,围着这些羌人,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逃。谷 张安世也是在心里算了一遍,信心倍增啊,稳了稳了! “大都督,不知还有何需要处理安排的?” 霍嬗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天色: “没了,等天亮吧!” 等天亮了以后,就是一步步完成他的削弱计划了! ……… 时间转瞬即逝,没一会就天亮了。 霍嬗睡了一个好觉,清晨正在洗漱,孙尚跑了进来。 “主公,来消息了。” 霍嬗吐出嘴里的漱口水: “说。” 然后又喝了一口,随后又漱了起来。 “主公,各大小部落的新首领,刚刚到达了山口防线处,请求面见主公。” 霍嬗吐出水站起身,洗了洗牙刷,然后把杯子和牙刷递给小李子,拿过布巾擦擦嘴: “新首领?” 孙尚嘿嘿一笑: “据他们说是,老首领在内乱中死的差不多了,他们都是昨夜新选的,还是临时的,不太保险的那种。” 霍嬗挑了挑眉毛,然后伸了伸懒腰,他并不关心他们发生了何事,他只关心一个问题: “脑袋呢?” 孙尚走进了两步,左手叉着腰开口说道: “我正要说这个,他们离开大营之前,大部落首领的尸体基本都带上了,这次过来他们也都带着呢!” 霍嬗点点头: “既然带着那就收下吧,硝制好祭奠完老将军,就送回长安扬威。” 孙尚点点头,刚要抬腿走,霍嬗刚要喊住他,孙尚一拍脑袋又停了下来: “那这些人,主公见不见?” 霍嬗露出笑容,淡淡的说道: “不见,告诉他们,收降是可以收的,但也要看人,此事等先零羌这个罪魁祸首的人都死完了再说。” 孙尚面色一乐: “主公,先零羌的人好像也来了啊!” 霍嬗歪了歪头,随后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有关系吗?” 孙尚一脸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也是一脸认真的回道: “好像没有关系!”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哈哈大笑。 这就跟我杀你与你何干,算是一个道理! “不用管他们,我六万大军围困住了他们,他们没粮没水,是都死完,还是就死个他们同样憎恶的先零羌,他们肯定会有所选择的,去吧!” “诺!” 孙尚跑走了,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孙尚满脸笑容的又跑了回来。 闲的无聊的霍嬗撇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如何?” 霍嬗不问不要紧,这一问孙尚手舞足蹈的说了起来: “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赵充国把话一说,其他人看着先零羌那个首领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随后个个都冲了上去,直接把先零羌首领砍成了肉泥。 然后他们行礼告辞后就离去了,估计这会跑去灭先零羌了!” 孙尚这一说完,旁边站着的众人都露出了笑容,田千秋一拱手,笑容满面的说道: “主公料事如神啊!” 霍嬗白了他一眼: “此事是可以预估的,咱们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内乱,也没必要知道,但此事与先零羌脱不了干系。 而且这次进攻我大汉是先零羌组织起来的,所以他们所有部落与先零羌,可以说是有深仇大恨。 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拖延了,灭先零,都不知道一日能不能打完,再拖延几日,不用咱们动手,都得死。 一句话,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听我的。” 众人或认同,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主公这一招就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 几人兴高采烈的议论着,霍嬗想了想问向张安世: “咱们的粮草还有多少?” “回大都督,湟中部和胡骑部的粮草还有一些,长水部出来之时带了三日的,不多,六千越骑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六万大军的话,这些粮草,应该能用五日时间,若是加上前沿三堡的粮草,用半月是不出问题的。” 霍嬗眯着眼想了起来,羌人七万大军来攻。 其他各部,山区灭了七千,城下灭了四千五,大营之战,基本有七千,再加上两万全玩完的先零羌。 加在一起就是三万八千五,七万大军就剩三万二千五,随后还有下一步削弱,差不多能剩下两万五左右。 随后带着他们去灭先零羌,其他兵马就可以退去了,步兵不会跟,加上湟中也就是五万大军。 至于为何不带着战力更强的其他兵马,而带湟中,还是因为气候啊! 霍嬗算了一笔仗,粮草不是问题,既然粮草不是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 第二日清晨,那些首领又跑来了,而随着他们赶来,霍嬗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万多的战绩。 “让他们报上各部的数字。” 孙尚重新去了一趟,没一会返回手里捏着一张羊皮,霍嬗拿过看了看,边看心里边算了起来。 总共还剩下两万六,昨日他把灭先零各部可能会有的损失给忘了算了,一万多人要全剿灭,他们死伤肯定会很大。 现如今小部落差不多还剩下一万三,这些人贼啊,运气也好,几次大战,基本没太波及到他们。 大部落也还剩下一万三,看着留存下来的兵力和小部落一样,但是起初的基数是不一样的。 大概算下来的话,大部落的损失正好比小部落的损失高差不多一万左右。 霍嬗看完后,把这东西扔到一旁,继续吩咐孙尚: “钟羌,白狼羌,这两个部落,让他们灭了。” 这俩部落肯定要灭,只因为他们距离西海地域太远,地势太高,不好掌控,鞭长莫及啊! 所以与其操心削弱,还不如直接灭了他们,一了百了。 等其他部落把这两个部落灭了以后,这儿的内斗削弱计划就差不多完了,不过随后的计划还长着呢。 这些部落来了七万,霍嬗敢肯定,家里绝对还有七万,甚至更多。 这波是属于捞个快钱,先零羌有的一说,其他部落不可能倾巢而出。 这些大部落,还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第二五五节 护羌之战落幕,出征西海!(4.3K求订阅) 霍嬗眯着眼睛,在心中思索着计划。 俗话说的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灭钟羌白狼算最后一次了,要是再来一次,他们就得疯。 而这些大部落,不能放他们离去,如今他们的小命还在自己的手里握着,服服帖帖的。 但是去了西海,情况可能会有个变化,西海地势海拔很高,要是他们要跑,他霍嬗也抓不住啊! 所以削弱他们,就得在这儿把这一步完成大半,让他们来的这些兵力都留在这儿,才能让他们的实力大幅度下降。 等这些大部落力量削弱,等见到了赵破奴那边的情况,让他们知道敌我情况早已发生了变化,大汉随时能灭了他们。 那实力大幅度削弱的他们,才会和小部落一样服服帖帖。 再加上湟中镇守西海,那才就稳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留下这些人呢,杀这会是不能再杀了! 霍嬗眼睛一睁,微微一笑,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 十四日清晨,霍嬗甲胄穿戴整齐,骑在冠军身上,身边跟着狼群,肩上站着小黑,非常骚包的往胡骑防线走去。 霍嬗转头看向跟在一旁的张安世: “还剩下多少人?” 张安世笑呵呵的拱拱手: “回大都督,差不多两万过一点左右。 如今这片山区已经被血色所覆盖,到处都是尸体,羌人们精神恍惚,差不多已经快撑不住了。 现如今的兵力,小部落应当在一万一,大部落在九千左右。” 霍嬗呵呵一笑: “呵呵,跟我的预测差不了多少。” 旁边的司马迁也是连连的感叹: “来了七万,死了五万,真正死在我们手里的估计连一半都没有,大半都是他们自相残杀。” 霍光:“一半还是有的,不过我们的将士伤亡倒是非常的小。” 霍嬗听完两人的话,淡淡的说道: “不管情况如何,不管他们是死在了谁的手里,他们也都是将士们的功勋。” 众人连连点头。 “田千秋。” “臣在。” “传令护羌城,让路博德、钟干、王纬、韩增、公孙敬声等人立马出发,尽快前来,快速赶路晚间务必到达此地。” “诺。” 小黑再次出发送信,霍嬗等人继续往防线走。 霍嬗继续想着羌人的情况,不光是人口数字与他预测的一样,他们此时的精神情况与他的预测也是一般无二。 此时的羌人不能够再刺激了,再刺激一下,他们必定发疯,而他们一旦疯了,那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足为奇。 没必要再刺激他们,接下来的手段得态度上强硬一点,手段上柔和一点,不能再这么极端。 ……… 没一会众人就来到了防线,东西赵充国已经准备好了。 还是那一套操作,一个小高台,上放一座大座,霍嬗坐在上面,冠军和骊羽站在旁边,狼群环绕周围,各军旗在身后随风飘荡。 对这一幕,赵充国等人早已司空见惯,大汉的将士们看到以后,就感觉到浓浓的威势扑面而来,就再不提弱肉强食的羌人了。 威势这个东西,说起来玄乎,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但是这跟对面之人的心理作用有很大的关系,其实说到底也不是那么的玄乎。 霍嬗靠在椅背上,招了招手,对着张安世吩咐: “带上来吧!” “诺。” 张安世躬身行礼后对着台下招招手,赵充国离去,没一会就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看着这群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人,谁能想到他们全都是一部之主啊! 这些人一路低着头走来,连抬头看一眼霍嬗都不敢,来到高台下方,一个个全都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 随后叽里咕噜的说着霍嬗听不懂的话,不过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无非就是参拜那一套。 霍嬗不说话,靠在扶手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但是这诡异的安静,给他们施加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冷汗直流。 霍嬗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趣,他还准备玩些手段来着,但看现在这情况,还玩什么手段啊! 霍嬗觉得,只要他吩咐下去,这帮人绝对会非常的遵从。 真正的生死就在霍嬗的一念间,由不得他们不遵从。 霍嬗站起身,从小李子手捧的托盘上结过斩蛇剑: “收降!” 霍嬗一身令下,周边号角声、鼓声、将士们的呼喊声响起,让这些不明白情况的羌人首领心惊胆战。 此刻的他们,脑袋都快扎到土里了。 霍嬗走下高台,对着张安世招招手: “让这些人把头抬起来。” 张安世对着翻译安排了一下,没一会这些人就抬起了头,但一个个跪在地上看着前方,依旧不敢抬头看霍嬗的面容。 实在是霍嬗在他们心中种下的恐怖太大了。 匈奴人,霍嬗的收降是比较柔和的,让他们一步步崇拜自己,但是羌人,那就是妥妥的高压了,压的他们连胆子都没了。 霍嬗手持斩蛇剑,一个个的在这些首领的头顶敲过去。 完事以后霍嬗撇撇嘴,摇了摇头,想着斩蛇剑碰到他们之时他们那颤抖的样子,霍嬗心中的最后一丝兴趣也没了。 霍嬗把斩蛇剑递给小李子收起来,随后对着冠军招招手,转身往后方走去,边走边对着张安世吩咐: “让这些羌人迁出山区,给他们吃喝,教教他们该怎么遵守规矩。 一万一的小部落不要动,九千的大部落,选出五千人马拉出来,从各部按照他们的实力分派。 部落强大的多分派一些,弱小的少分派一些。 告诉那些大部落,这五千人马日后就是湟中部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后面尽快送过来。 他们估计会很乐意,毕竟没了男人,在这个冬日价值大减,还要吃不少东西。 唉,天越来越冷了,转眼就入冬了。” “诺!” 张安世转身前去吩咐,这个方法就是霍嬗想出的办法。 既然杀不了,那就收为己用,迁往内地不可能,那就只能加入湟中了。 而对这些羌人们来说,加入哪个部落没什么要紧的,都一样,相反,加入湟中,估计他们会很乐意。 湟中的日子好啊,还背靠大汉,再经历了这几日的这一遭,估计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霍嬗原本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他要这么做,大部落首领会非常有意见。 毕竟他们已经损失了很多将士了,再缺少一批,那实力就会大减,所以霍嬗还准备玩些手段来着,强压一下。 但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简直乖的不行,想好的手段都没用上,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 夜晚时分。 霍嬗的大帐中济济一堂,路博德等人也都到了,徐自为等人也都在,就连羌人那边也选出了几个代表过来。 羌人撤出了山区,如今分为了两部分,一万五的兵马聚集在一起,剩下五千距离在一起。 六万的大汉兵马,除了一万的前沿军堡将士,其余的五万骑兵正围着他们。 霍嬗看着手底下的众人乐呵呵的样子,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值得高兴。 霍嬗敲了敲桌子,众人安静下来,看着霍嬗。 霍嬗端着一杯茶水站了起来: “如今是战时,军中不许饮酒,本侯以茶代酒,请诸君共饮!” 众人也是端起了茶水,和霍嬗一同喝了下去,不过几个机灵的已经想到了什么。 这一战已经打完了,但是霍嬗依旧说还是战时,再想想赵破奴,这就说明接下来还有战事啊! 想到的这几人,比如说徐自为,已经在心中摩拳擦掌,做好了请战的准备! fqxsw.org 霍嬗喝完后坐下,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羌人代表,此刻的他们可以说是尴尬到了极点。 庆贺汉人打败了自己? 不过霍嬗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多注意。 “此战羌人七万来犯,被我大汉斩首五万,收降两万,我大汉伤亡不过三千,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 不过战事还远没有结束,此战因先零羌而起,不灭了先零羌以儆效尤,如何对的起我大汉死去的将士?” 徐自为听到一半就做好了准备,等霍嬗说完,连忙起身跳了出来: “末将请战!” 帐中众人看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的徐自为都有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以后,都在心中大骂徐自为不要脸,但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起身想要请战。 霍嬗看到这幅状况,连忙咳嗽两声敲了敲桌子: “咳咳,先坐!” 徐自为对着众人挑了挑眉毛,随后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霍嬗看着众人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说道: “你们也不要请战了,先零羌领地地处西海西北方,地势较高,除了湟中的将士们以及北军的将士们,其余将士扛不住。” 听到霍嬗这么说,众人一想,还真是,大家又是一阵叹息,随后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领湟中部的徐自为。 “此战我只带湟中部一万兵马,北军四校三千人马,以及虎贲一千人马,再加上羌人的一万五和赵破奴的两千,共三万一千兵马。” 霍嬗话音落下,湟中部的徐自为、湟中首领,北军的四校尉,虎贲的上官桀站了出来走到中央。 “湟中一万兵马,由徐自为为主,赵充国为副。” 赵充国没想到还有他的事,连忙站出来和徐自为一起行礼: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北军四校,以及虎贲共四千兵马,还有赵破奴两千,一共六千为本侯中军。” 四校尉和上官桀连忙行礼: “末将领命!” “此战随行文书,张安世、田千秋、韩增与王纬。” 四人站出来行礼。 霍嬗不准备带太多的人,天冷了,得猫冬了,这一战是打一波,灭了先零羌就回来了,人带多了麻烦。 不过孙尚、小李子必须要带的,霍嬗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对了,还有一个刘据也得带上,带身边安全一点,而且让他多走走看看,体验一下高海拔的“魅力”。 而且河湟等地,海拔基本在两千多,问题还不算是很大,汉人能够轻易承受。 但是西海海拔三千多,直接飙升了一千,湟中他们常年在这片地域混迹,所以不成问题。 但是汉人能不能承受,霍嬗心中有些没底。 不过老赵带兵上高原,没有说过这个情况,那就说明对虎贲来说还可以承受,不算是太严重。 但是虎贲将士的体质那是大汉所有人中的佼佼者,就算是北军四校也比不上。 霍嬗带着北军四校,其实没多大作用,还不如带五千湟中将士。 而霍嬗带着他们就是为了实验一下,他们也算是大汉军中的佼佼者,比不上羽林虎贲,但比其他汉人,那可好太多了。 若是他们去了西海,反应不激烈,那霍嬗就松了一口气,若是反应激烈,那随后就得徐徐图之了。 ……… “今晚回去通知将士们做好准备,明日清晨出发。 张安世,你负责把消息传达给羌人,就说本侯带着他们去抢先零羌以及钟羌、白狼的牛羊。 王纬,今夜准备好十日的粮草,尤其是水源,西海的水不能喝,水源很重要。” “臣领命!” 霍嬗转头又看向路博德和钟干等人: “此地有着六万的兵马,我带走了一万四,剩余的兵马由路博德统领,你负责配合钟干和公孙敬声打扫两处战场。” “末将领命!” “钟干,你负责战场的打扫,战功的获取,尸体的掩埋,将士们的遗骸等事物,霍光从旁辅助。” “臣领命!” “公孙敬声,你负责留下的将士的战功记录,司马迁从旁辅助。” “臣领命!” 霍嬗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路博德等人又吩咐道: “战场打扫完成以后,前沿军堡中的令居三部撤出,与护羌的令居一二部一起,由令居都尉带领退回令居。 金城的五千兵马也是一样,由金城都尉带领退回。 护羌城这边的将士,以及一切安排,全部都返回非战时状态。” 霍嬗停顿了一下,然后想了想继续说道: “边疆的封锁先不要撤,等我回来再说,入冬了,让将士们先返回家中,准备东西过冬。 此战的战功奖赏让他们不用担心,年前必定送到他们的家中,本侯这点还是可以担保的。” 众人纷纷轻笑出声,将士们对于霍嬗很是信任,其他将领他们还怕赖账,但霍嬗不会。 奖罚分明可是老霍家的一贯传统。 霍嬗又看向湟中首领: “湟中这边,剩余的一万五兵马,与五千羌人,先在此地安营扎寨,准备接受那五千人的家人。 钟干准备好粮草物资,羌人们的思想教育不要落下,湟中的也是一样。” “诺!” 霍嬗扫视了一圈众人,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 “各自执行命令吧,今夜准备各项物资,明日出征西海!” “臣等领命!” 第二五六节 跑?他能往哪跑!(4.2K求月票) 翌日清晨,大军开始出发。 霍嬗带领北军四校、虎贲重骑四千骑兵居中为中军,徐自为和赵充国两人带领着一万湟中骑兵为后军,跟在中军之后。 而一万五的各部落羌人骑兵走在最前面,为前军,对,没错,就是走在最前面。 ……… “主公,羌人会不会跑了?” 霍嬗看着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的孙尚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 孙尚盯着霍嬗,心里有些好奇,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霍嬗为何这么肯定羌人不会跑。 霍嬗没有做出解答,反而故意说道: “往后看吧,跑不跑的,等到了西海就知道了。” 羌人不可能跑的,也不会跑,而他们不会跑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害怕、恐惧,连续两次的大战,让他们在这儿丢失了十五万的将士。 而现如今霍嬗要领兵出征高原,他们并不清楚霍嬗能不能做到,但是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事态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若是霍嬗能做到的话,有了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而他们引以为仗的地理优势就不复存在。 以大汉这两次的战斗情况来看,他们完完全全就不是大汉的对手。 而霍嬗的威望以及这几日施加的恐惧,也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所以在没弄清楚具体情况,大汉到底能不能威胁他们的腹地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是一个方面,而且还有另外原因,有坏的一面,自然就有好的一面,那就是期待、向往。 若是大汉真的能做到前面所说的事,那到底是再往高处走,过更苦的日子,还是投靠大汉,过好日子,这都不用选。 以他们现在的心理情况,他们必定会选后者。 而在这个方面,霍嬗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战无不胜,那可不是说着闹着玩的,而霍嬗的对自己人的大方,在羌人中也是有所传播的。 至于怎么传播到羌人的,这个问题说起来有些复杂。 简单来说呢,如果你的周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那他们这些‘小国’,势必会观察这个大帝国的一举一动。 而正好这个强大的帝国,还正在对以前压着他的,与他们自身联系更紧密,比这个大帝国更强大的帝国发动战争,而且还连战连胜,那就跟关注了。 而霍嬗这个冠军侯,那是最受人瞩目的,传过来了一点消息让羌人知道了,那也就不足为奇。 再加上他们弱肉强食,崇拜强者的本性,再结合前面的情况,他们期待跟随霍嬗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说他们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即觉得汉人做不到纵横高原,他们继续能够做土霸王好一点。 又觉得汉人能做到这一点,他们顺势跟随冠军侯也不错,所以他们很纠结。 不过前面就说过,羌人就是白眼狼,没有那么多忠诚可言,而且还桀骜不驯,没道理这么快就变了想法。 这归根结底啊,还是因为他们被打崩了,不光是军队兵马,就连他们心绪也被霍嬗给打崩了。 生死在霍嬗一念间,说起来简单,但亲身体验过后,他们才会知道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没水没粮,死亡正在一步一步逼近,霍嬗下令还要他们自相残杀,不管你是谁,这种恐怖高压之下,是个人都得崩。 他们没疯的原因就是霍嬗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也及时收手,没有玩的太过火,卡住了那条线,所以他们才没疯。 而这种情况,再结合前面所说的各种心绪很是复杂,所以这才转变了性子。 你桀骜不驯,那也要傲的起来,你在霍嬗面前傲的起来吗? 所以说打仗,不光是简简单单的两军对垒,施展军阵谋略对位厮杀就行,这种攻心的你也要给他安排上,各方面都要考虑到。 而且他们不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也是众多的原因中最简单直接的一个。 那就是霍嬗说了,带他们去抢先零羌的牛羊。 他们这一战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而现在有着这么一个弥补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愿意放过。 而且还能提前满足一下跟随冠军侯的那点小心思。 而他们为何肯定霍嬗会分他们牛羊,这点都不用说,还是那么一个字——信! 冠军侯所做出的承诺,就连生死仇敌的匈奴人也必定会信服,因为他们知道,冠军侯一旦承诺,那是必定会做到的。 就连羌人也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不要说死心眼,这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立世准则。 你不守信,那可不是没人跟你做朋友那么简单,而是被世人所唾弃的,你是冠军侯也是一样。 而霍嬗前面一直不正式回复,一直说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就是这个原因。 而羌人的一丝希望,就有一部分寄托在霍嬗的信上面,他们自相残杀也是为了换来霍嬗的这个承诺。 所以他们从没有怀疑过霍嬗做出的承诺不作数的原因。 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这些原因让霍嬗笃定羌人不会跑。 羌人对霍嬗的承诺很信服,而大汉这边对羌人就没这么信任了,只因为他们前科实在太多。 这也是羌人已经降了,孙尚还问羌人会不会跑的原因。 要是羌人换成匈奴人,孙尚根本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出来。 说起这个各方面原因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制度。 匈奴人一旦投降了大汉,那他们就在匈奴没有了立锥之地,两国相争,他们只剩下了投降大汉这一条好路可走。 而羌人不同,他们没有那么严格的制度,没有着跟匈奴那边一样的三观。 一方面他们信服这个信,另一方面他们又不遵守这一套规则,所以霍嬗才说他们是白眼狼嘛! 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等到了西海,当他们看到了赵破奴,那一切问题都没了。 这个信,霍嬗要他们不得不遵守。 说起这件事,等到了西海以后,霍嬗估计还得动一下手段。 赵破奴在羌人腹地,动的大部落只有两个,钟羌和白狼羌。 而在霍嬗下令让他转变目标之前,他们还灭了一些小部落来着。 而这些小部落的人,那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回去的,这可是一个隐患啊! 当你回家以后,发现部落被人灭了,你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老赵他们没有留下手尾,可以把这个矛头转向其他的部落,让他们内斗,但是这不符合霍嬗的策略啊! 老赵肆掠羌地这件事是要广而告之的,用来震慑羌人,若是用来转换矛盾,那这件事就要瞒下来。 而这件事能瞒吗? 不能瞒啊! 不光是不能瞒,而且也瞒不住。 不能瞒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瞒不住是因为都灭了钟羌和白狼羌,动静太大了,转换矛盾太艰难了。 而且现阶段,霍嬗要的不是内斗,而是稳。 所以等霍嬗知道到底是哪几个小部落以后,肯定是要处理他们滴。 不过这件事呢,霍嬗并不会让自己这边插手,就算自己不插手,那办法还是简直不要太多。 可以在打先零的时候,让他们冲在前面当炮灰,死伤殆尽,这还是比较麻烦的。 若是想要简单一点,等到了那边事情定鼎以后,霍嬗随便透露一点口风,相信羌人中间会有很多人为了巴结他做这件事。 而且霍嬗也准备在羌人中间找两三个部落,当成狗腿子来用用,骄纵他们,让他们当一当人上人。 稍稍微微的玩一玩以羌制羌,等他们弄的天怒人怨的时候,再杀鸡儆猴外带收人心。 一步步的削弱他们、融合他们,为日后大汉彻底收服这片地域做准备。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啊,手里权利大了是真他娘的麻烦! 他霍嬗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打个仗而已啊! °ˉ??ˉ?°唉! ……… 两万九千人的大军,慢慢悠悠的走了半日,连逃命谷道都没有走到。 不过这也是霍嬗有意为之,两方大战昨日才停,将士们都还没回过劲来呢。 尤其是羌人那边,前几日残留的恐怖还没有从他们心中彻底消散,现如今他们突然就改换了门庭,这让他们很是不适应。 而且屁股后面跟着大汉的兵马,让他们很是不安。 好几次速度不知不觉的就加快了,霍嬗也压了好几次。 这半日慢慢悠悠的行军,就是为了让两方人马适应一下,若不是时间紧急,霍嬗怎么着也得让他们适应个两天。 但是不行啊,今日已经十五了。 小黑去了一趟,老赵那边也传了信过来,他们已经到达了西海东南侧,也就是羌人集结大军的地方,也是河湟谷底进入西海的那片区域。 先零羌的领地在西海西北侧,而且从钟羌、白狼那边过来,其实直接去先零更近。 而霍嬗让老赵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让羌人们见一见老赵他们。 攘外必先安内嘛,先把这些羌人部落给稳下来了再说。 虽然对于他们这三万兵马来说,灭个先零羌绰绰有余,但是他霍嬗可不敢带内部不安稳的兵马。 所以时间紧急,半日就够了,耽误不得了。 ……… “传令前方羌人,加急行军,啥时候到达了湟中,啥时候烧火做饭。” “诺。” 霍嬗不怕他们撒丫子跑,不管他们跑多快,霍嬗都能跟的上。 对于霍嬗这急行军的操作,张安世他们早已就习惯了。 张安世面带轻笑的说道: “此地距离湟中,差不多还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等到了湟中,怕是要半夜了。” 霍嬗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问题不大,半夜就半夜,反正明日要休整一日。” 看着众人不解的神色,霍嬗继续说道: “湟中的地势还不算是很高,但是从湟中一路往西海走,那一片道路地势会一步步越来越高。 fqxsw.org 所以在湟中休整一日,让将士们养精蓄锐,随后慢慢往过走吧! 随后湟中到老赵那儿两百里的路程,山路也崎岖,弯弯绕绕的。 这两百里我准备走两日,不能因为时间紧急就加快速度,得让将士们慢慢适应。” 众人点点头,张安世又轻笑着说道: “羌人和湟中没啥问题,也就北军和虎贲了,他们身强体健,估计很快就能适应。” 霍嬗点点头,跟在身后的王纬又笑着说道: “路都是马匹在走,将士们只需要好好适应就行。 羌人和湟中的马匹和人一样,不会有问题。 北军的马匹全都换成了羌人的精良马匹。 虎贲的马匹都非常精良,还都是秦马,能够适应。” 霍嬗点点头,随后接过话头说道: “也不能光马走,人也得下来走走,动一动适应一下,将士们是要厮杀的,动不了怎么行。” 众人皱了皱眉头,田千秋问道: “那羌人看到了……” “哈哈,要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我们正在适应,我虽然有九成把握羌人不会跑,但是我还是得试一试他们。 而他们看到后,调转马头攻击我们,他们没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山区之中兵马铺展不开,他们也没有办法。” 韩增接过了话头: “那他们若是直接跑了呢?” 霍嬗撇了他一眼,轻轻一笑: “跑?他们又能跑到哪儿去,终点老赵带着虎贲等着他们呢,他们看到老赵之后,自然会乖乖的停下来。” 众人想了想之后,都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是刘据忍不住了: “这是为何?” 他一直没有插话,到这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没忍住。 对他来说,处处都是道理,连一个行军赶路都有着这么多的学问,这还是几人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估计更多。 所以他一直在学习,霍嬗也乐见于此,多少了解一点,不需要他知道太多,知道行军打仗的艰难就好。 但是羌人看到赵破奴不跑了,刘据实在是想不明白。 霍嬗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想了想该怎么解释后他才说道: “这件事吧,情况有些复杂,但简单点来说就是他们怕了,心中恐惧的事物成真了。” “怕了?” “没错,是怕了,羌人以前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有着地利,大汉兵马到不了他们的腹地。 而当他们看到一支汉人兵马在他们的腹地等候他们的时候,在结合一系列情况,就算这支兵马只有数百,他们也不敢跑了。” 刘据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 “因为一旦大汉的兵马能够进入他们的腹地,那他的依仗就没了。 而他们是降兵,自然就会做出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那就是投靠大汉。” 刘据又低头思量了一下,随后笑着连连点头: “懂了懂了!” 霍嬗几人看到刘据的样子,相视一笑! 第二五七节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4.3K求订阅) 半夜子时。 大军到达了湟中,在此处休息了一日以后,大军再次开始出发。 虽然已经差不多算是一伙人了,但是两方人马依旧是泾渭分明,一时半会还习惯不来,霍嬗也无所谓,日后有的是时间。 又经过了两日的时间,大军已经走出了这片山区,进入到了西海东南侧的那片戈壁平原上。 小书亭 霍嬗本以为北军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出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在地势海拔越走越高的情况下,问题还是接连发生,但好得没人伤亡。 北军四校的三千人马,虎贲的一千人马,无一例外都出现了头痛、失眠、无力、呼吸困难一系列等问题。 羌人和湟中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北军虎贲都是意志坚定之人,这点问题他们还撑的下去。 经过两天的时间适应,虽然他们依旧没有完全的适应下来,但是也基本上能够正常行动了。 形势不容乐观啊! 北军能够扛下来,跟他们的身体素质脱离不了关系,不过他们可都是大汉中的佼佼者。 以这个情况来看,霍嬗估计,其余大汉兵马一旦进入这片地域,绝对全都会趴窝。 按照数据来说,平原人进入3000米以上高原,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会出现高原反应。 这个数据和上山的速度、海拔的高度、居住的时间、以及个人的体质挂钩。 这还是后世的情况,放到现在来说,这个数据必定是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百没啥区别。 至于为何不是百分之百,万事不绝对嘛,总有那么些体质强大之人,无视这一切。 而在进入高原之后,三到十天,就是高原反应的发病期,扛过了那就没事了,没扛过那就问题大了。 霍嬗估计,以现如今的情况来看,关中的将士大半扛不过去,而陇西好一点,估计也有小半。 怪不得此片地域被大汉视为禁忌之地,神秘之地,这上去一个死一个,不神秘才怪。 这还就是大汉人,要是西边的那群人来了,一个不拉全都得死! 从一点就能看出来,大汉人均身高超过了一米七,而西边的欧洲,此时的人均高度一米四到一米六左右,各地不一。 (* ̄︶ ̄*)这,啧啧! 霍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大汉这边差不多,西边那里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扯远了! 以现如今的这个情况来看,大汉兵马深入西海,现阶段是不可能了。 不过把校尉府或者都督府设在十字型平原,也就是后世西宁的所在地,也挺好的,慢慢来嘛! 至于羌人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情况,这个还是有的。 看到北军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们确实有些躁动不安,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霍嬗也没想着故意让他们跑,能稳则稳。 所以他带着一千虎贲去羌人前军转了一圈,羌人立马就乖的不得了啊。 霍嬗心中虽然有些不屑,毕竟这可是桀骜不驯的羌人啊! 但是他也没有说些什么,羌人听话,这是好事。 ……… 十八日黄昏。 “末将拜见主公!” 霍嬗笑着对着行礼的赵破奴点点头: “起来吧!” 随后他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虎贲将士身上,一个个风尘仆仆的样子,脸蛋上也是红扑扑的。 与他们出发之时情况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样貌外型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气质变化。 以前的他们本就是精锐,但未经过战场血与火的洗礼,缺了那一股子杀伐之气,现如今的他们啥也不缺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着赵破奴说道: “干的不错。” 赵破奴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霍嬗回头对着旁边的张安世吩咐: “在此地安营扎寨,明日休整一日,后日再行出征。” “诺!” 安营扎寨,首先要扎起来的自然就是霍嬗的大帐,等霍嬗的大帐安排好了以后,他带着赵破奴进入大帐: “说说吧,情况如何?” 赵破奴嘿嘿一笑,随后昂起头颅面带骄傲的淡淡说道: “斩级六千五百一十二,自损七十二,九十倍的战果!” 霍嬗挑了挑眉毛,他心中有些意外,按照他的估计,应当在四五千左右,没想到超了这么多。 霍嬗拍了拍手,笑着夸赞道: “干的不错,光凭借此战,就能给你加个四五百的食邑封户了!” 这话一说,赵破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几分。 不要以为四五百不多,说个实话,这已经不少了,不能拿其他人跟霍嬗比。 老赵攻西域灭了楼兰,才只是复侯,注意是复侯,而不是封侯,这里面还有着以前的功绩和刘彻的心思存在。 不然只是灭了一个西域小国,充其量封一个关内侯! 而且此战,两千人灭了六千五,自身损伤不过百,说个实话,这个战绩已经非常好了,但是还是不算是什么。 李息和徐自为还灭了十万的羌人呢,路博德领军平南边,还有东北边、西南边,大汉将领出去战无不胜,哪一战不斩个过万? 但是这些人,封列侯的又有几人? 说到底啊,大汉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匈奴。 你在其他地方斩敌过万,其实有时候还不如斩匈奴人过千来的功劳大,这是一个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赵破奴跟的可是霍嬗啊! 赵破奴、路博德、赵安稽、仆多等人当初个个都是列侯,你以为是因为啥,就因为他们当初跟的是老霍。 战功是一个方面,但是老霍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因素。 因为老霍,刘彻爱屋及乌,不然为啥老霍都去世了,路博德是怎么捞到平南的战事的? 老霍都去世了,刘彻为何要给赵破奴复侯? 而因为老霍,他们才能走进刘彻的眼中,不然全大汉那么多将校,为何就对这些人这么大方,其他人都扣扣搜搜的? 而现如今,霍嬗就是这个重要因素。 不是打匈奴,你还想加个四五百的食邑? 以老赵现在的战绩,别看彪悍,但加个一两百就顶天了。 四周其他地方的战功情况,那和匈奴是不同的。 不过现在西域有了变化,满朝文武和刘彻对于西域的重视程度提起来了,相应的战功比重自然就加大了。 ……… 赵破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不全都是我的功劳,将士们用命才是关键。” 霍嬗点了点头: “尸首都带回来没有?” 说到这个赵破奴郑重了起来,拱手行礼: “回主公,都带回来了!”谷 “嗯。”霍嬗点了点头:“大概说说情况吧,这六千五百人,钟羌和白狼羌占了多少?” “回主公,主要战果都是这两者产生的,有着近五千左右。 我带着虎贲夜袭,放了一把火,所以才有这么大战果。” 霍嬗舔了舔嘴唇,摸了摸鼻子,赵破奴一看霍嬗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憋着啥坏呢! 霍嬗确实憋着坏! “把你灭掉的小部落名字录下来,待会去交给张安世,让他去处理。” “诺!” 看着赵破奴离去,霍嬗心里想着这件事。 这些小部落肯定是要灭掉的,他们是不稳定因素。 而赵破奴攻打的这些部落,也没有全部都杀光,肯定还留了一些人的。 但是部落留守的男人都死光了,就留下一些老人妇孺,没啥问题。 这些人自然有其他的部落接手,化作其他部落之人。 而这一切都有张安世安排,霍嬗他并不需要操心。 他现在只需要好好睡觉,打好过几日的这一仗,随后简单安排一下就回护羌。 羌人这边的随后具体安排还在明年开春,得猫冬了。 ……… 赵破奴写好了名单,找到了张安世: “呐,给你!” 张安世接过看了看就明白了,叠好以后揣进怀里,随后笑着调侃道: “老赵你这次斩级六千五,损伤不过百,九十倍的战果,怕是要加个过千的食邑吧!” 赵破奴昂昂头,忍着笑意淡淡的说道: “哎,没有那么多,主公说了,也就是个四五百。” 张安世有些无语,四五百还不多,你这是要上天啊! 张安世没忍住,笑着在赵破奴胸口锤了一下: “你看着安营吧,我去办这事!” 赵破奴笑着挥挥手: “去吧去吧,交给我了!” 张安世挥手召来两队虎贲,带着他们往羌人的方向走去。 等来到羌人这边,几个大部落小部落首领已经等候多时,这几日张安世时不时就来他们这儿看看,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一群人迎着张安世走进帐篷,张安世坐下后扫视了一圈,发现纸上哪几个部落首领都没在,松了一口气。 “不知冠军侯…不,大都督有何吩咐?” 新的封养羌首领行礼恭敬的问道。 张安世淡淡一笑,随后说道: “大都督有令,明日在此休整一日,后日再行出征,攻打先零羌。” 张安世话音一落,帐中众人都起身恭敬行礼,而且行的还是让他们和张安世都有些别扭的汉礼: “我等遵大都督令!” 张安世没理他们,掏出了怀里的那张纸,随行的虎贲将士掏出笔墨,他在上面写写画画,随后翻过来放在桌子上。 等完事以后,张安世重新露出笑容: “今日的那支我大汉兵马看到了没?” 众人连忙应是,机灵一点的,那好话纷纷从嘴里冒了出来。 什么威武雄壮,什么天降神兵啥的,让张安世这个学了一点羌语,能听懂他们一部分话的人都有些脸红无语。 其实他们的这些话虽然都是吹捧,但是也代表了他们的一部分真实想法。 这支兵马,虽然不知道具体他们干了什么,但是他们出现在了这儿,一身的杀伐气血明明白白的放着。 他们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他们前不久刚经过大战,还未休整,突然出现在这跟天兵也没啥区别。 张安世嘿嘿一笑: “他们名叫虎贲,与羽林军齐名。 他们都是一同训练,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羽林军乃是大都督私兵,而虎贲是我大汉天子亲军。 对了,想不想知道他们这段日子干了什么?” 众部落首领面面相觑,是想呢,还是不想呢? 这还真是他们的真实想法,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他们这段日子在攻打你们羌人腹地,斩敌六千五百一十二人,自身损伤七十二人。” 张安世这话一出口,虽然他们早有预料,但是此刻他们还是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不安。 因为他们不知道,赵破奴攻打的部落里有没有他们的部落。 张安世眯着眼睛打量着众首领,虽然他身处这些人的军营,但是他丝毫不怕,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还没有胆子伤害他。 与张安世所料的没错,此刻的他们更加的恐惧,因为他们心中最后的那一点余地,最后的那一丝希望,没得了! “放心,你们的部落运气较好,没在其中。” 张安世话音一落,帐中连绵起伏的舒气声响起。 “先零羌乃是罪魁祸首,此部落必定被我大汉所灭,而钟羌和白狼羌就应在了此事之上。 他们的部落被虎贲所突袭,大半的男子被灭,所以他们这两个部落留不得。 这也是为何让你们灭了先零羌之后,再灭了这两个部落,尔等,懂了吗?” 一群人对视几眼,眼中闪过恍然,这其实也是一个他们想不通的原因。 霍嬗要报仇的话,其实距离先零更远的封养、牢姐更合适,但是就是灭了钟羌和白狼! 现在的他们想通了,所以他们连连点头。 张安世也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我此次过来,就是来通知你们,灭了先零羌以后,还有钟羌和白狼两部,你们要做好准备。 他们的男人虽然死的差不多了,但是老人妇孺以及牛羊还有很多。 我没这个权利给你们承诺,但是大都督一向喜欢听话的人,一向对听话的人大方,尔等,懂了吗?” 众部落首领总算是从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又是连连点头。 张安世起身走到前面,然后用力敲了敲桌子上的那张纸,随后饱含深意的说道: “尔等,懂了吗?” 众人条件反射的点头,随即有些茫然,懂啥啊? 张安世满意的点头,随后带着虎贲转身离去。 等张安世走后,他们拿起那张纸,看着张安世帮他们翻译好,用着他们羌人那简陋的符号文字写着的部落名称,他们这才明白了过来。 钟羌与白狼不能留,那这些小部落呢? 这一点他们再笨都能明白过来! 张安世话语之间,丝毫没有提及这些小部落,但是这些人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张安世的意思。 深夜时分,张安世顶着强风看着传出喊杀声的羌人营地,喊杀声没一会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张安世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转身回去睡觉。 你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 第二五八节 大棒子打完给点甜头(4.3K求月票) 翌日清晨。 霍嬗坐在帐中吃着早餐,张安世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禀大都督,昨夜羌人大营内乱,致使四个部落被灭,损失兵将千余人。” 霍嬗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拍桌子: “哼,哪个部落如此大胆,给本侯查!” “诺!” 张安世行礼应诺离去,等了半晌,再次返回: “禀大都督,昨夜羌人内乱,营中众部落皆有参与!” 霍嬗听完后站起身往帐外走去,张安世连忙跟上,出了帐篷,霍嬗跨上马匹带上护卫往羌人的营地走去。 小书亭 来到羌人营地,霍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众羌人首领低眉顺眼的站在下方。 霍嬗一拍扶手,板着脸喝道: “说,到底是因为何事,致使内乱发生?” 众羌人首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都有些纳闷,这不是你叫我们干的吗? 他们虽然脑瓜子不太活泛,但也知道这事不能说,所以一个个默不作声。 “营中内乱,刀兵相向,触犯军法,是为大罪,既然不说,那就都推出去斩了!” 众羌人首领大惊失色,立马跪在了地上。 张安世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得已站了出来: “大都督,此时正值出征之时,要不绕他们一命,戴罪立功?” 霍嬗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是怎么安排的,戏都不会演?’ 张安世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我哪知道他们这么笨啊!’ 霍嬗白了张安世一眼,随后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想了起来,随后敷衍似的说道: “那就绕尔等一命,给尔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一人……五军棍吧,立刻执行!” 说完后霍嬗一脸嫌弃的往帐外走去,众羌人首领在张安世示意下连忙行礼: “我等谢过大都督。” 等到霍嬗走了以后,张安世一脸郁闷的看着众羌人首领。 其实不光是他郁闷,众羌人首领也郁闷啊! 我帮你办事,完了还要挨军棍,着实悲催! 众人都看着张安世,想从他这个找一个答案,张安世翻了一个白眼,也是很直接的说道: “你们也是蠢的可以,直接说那几个部落谋划着反叛,你们怕他们跑了,所以提前下手,这件事不就过去了吗? 不光没罪,不用打军棍,反而有功,你们啊,唉!” 看着张安世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众羌人首领先是有些茫然,还能这样说? 随后他们就有些后悔,这两者差别着实有些大,前者是找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后者是功勋,这差别也太大了。 “唉!” 张安世又叹了口气,随后伸出手: “诸位,请吧,大都督令已下,不容改变,这军棍是挨定了,随后奋勇杀敌,戴罪立功吧!” 众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叹了一口气,一行人往门外走去。 只不过落在最后面的张安世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这件事在他看来,其实阴差阳错下还算是一件好事。 ……… 下午时分,霍嬗大帐中,众人济济一堂。 霍嬗扫视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都来齐了吧?” 张安世起身行礼: “回大都督,都来齐了。” 霍嬗点点头后站起身: “说一下部署!” 众将全都起身来到中央位置。 “众将听令!” “末将在!” “赵破奴领两千虎贲轻骑,并五千湟中勇士与一万小部落兵马,共一万七千人。 从此地出发,一路往西行走,绕过西海,到达先零羌领地西与北两方,堵住先零上山之路。” “末将领命!” “本侯领北军四校三千,虎贲重骑一千,并五千湟中勇士四千大部落兵马,共一万三千人。 从此地出发,一路往北,随后转西,过牢姐羌领地,取两千兵马,共一万五千兵马,从东直攻先零羌领地。” 牢姐羌首领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立马站了出来: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 “赵破奴左路大军,行军路程近三百里,本侯右路也有两百里的路程。 今日十九,明日早间出发,二十、二十一两日行军时间,二十二清晨时分两军向先零羌进攻。” 霍嬗说到这儿用力一挥手: “一战灭之!” “末将等领命!” 没有什么具体的策略,就堵了一下他们逃跑的后路。 先零羌此时部落中最多也就只有一万左右的可用之兵,而且还零散分布在各地。 三万兵马攻打,也用不上其他的策略,杀就是了! ……… 时间转眼间来到二十二日傍晚。 此时众人都在大帐外集结。 至于先零羌,经过这一日时间的清扫,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了先零羌这个部落。 说起来,先零羌大半的留守兵马,全都死在了这些部落手里,男子只要不是孩童,全都死在了这些人的手里,霍嬗这边的兵马,基本没出多少力气。 至于他们为何这么卖力…… 一者这些部落对先零羌确实心中有怨。 二者戴罪立功嘛! 至于三者,在他们的所思所想中,杀的多占据的越多,那他们得到的就多。 而这些战利品,包括牛羊等粮草生活物资,妇孺等人口,甚至还包括草场等地盘。 而且他们可没有霍嬗这边全部充公,再行分配的军法存在。 这件事还怪霍嬗,他忘了给这些人说了。 不过这些人也算是有分寸,打仗之时他们冲的最前,基本上都是他们占据了下来。 但是他们在霍嬗这边兵马到来以后,全部又都让了出来。 而这个情况,说他们没有走出惯有思维挺对,说他们心里有分寸也挺对的。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想,霍嬗自有他的操作手段,这些东西怎么分,是他霍嬗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其实灭一个先零,都不用带上湟中的一万兵马,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而霍嬗带着这一万兵马,就是为了防备他们的小心思。 此时把他们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分配战利品。 ……… 霍嬗昂首皱着眉头看着这阴沉沉的天色,旁边的张安世也是一样: “大都督,怕是要下雪了!” 霍嬗低下头颔颔首: “就在这四五日了!” 霍嬗虽然不太懂羌地高原这边的气候,但是看着这天象,他还是能够看出一点东西的。 “走吧,进帐!” 众人跟着霍嬗进帐,坐下以后,霍嬗就看向王纬: “说说战利品!” 霍嬗此行带的四个文书各有分工,跟以前一样。 张安世是霍嬗的秘书,啥都干,田千秋管文书,韩增管军法战功,王纬顶替了钟干的位置,后勤战利品等事物。 “回大都督,先零羌人口在五万左右,三万损失殆尽,只剩下两万的人口,都为妇孺。 马匹此战缴获在四万七左右,牛羊在十六万左右。” 霍嬗点点头,随后看向赵破奴: “说说钟羌、白狼羌和那四个小部落。” 赵破奴拱拱手,随后低头想了起来,半晌后才说道: “人口应当在一万八,马匹在四万左右,牛羊在十八万左右。” 霍嬗点点头,这些数字应该差不了多少。 先零羌五万人口,按照赵破奴的算法,这六个部落,人口应当在四万五左右。 但是他们的情况与先零的情况不同,先零出兵两万,留了一万,大比例出兵。 但是这六个部落他们大半的兵马留存在部落之中,牛羊马匹也没出多少,基本留了下来没啥损失。 而与之相应的,牛羊马匹的比例就要上升一些。 而人口这方面,这六个部落,赵破奴算的只是妇孺的人口,除了这陆陆续续灭掉的成年男子,还有一部分没灭的。 赵破奴领两千兵马,不可能全都灭光,这是接下来的事情,所以这个数字,应当差不离。 霍嬗扫视了一圈,看着面露期待的羌人首领们,霍嬗先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我冠军麾下,有一条军法,所有战利品充公,随后再行分配,不知尔等有没有意见?” 霍嬗话音落下,眯着眼看着这些人,不光是霍嬗,赵破奴、徐自为等人也是一样。 众首领立马起身,纷纷行礼喊道: “末将等为大都督麾下,并无意见!” 众人听到他们的回答一愣,随后霍嬗想了想有些哑然失笑。 他们都走进了一个思维误区,还拿着老眼光看待这些羌人,就连霍嬗也是一样。 但是现如今的这情况已经不同了,他们并不是附属啊,他们是大汉的降兵啊! 从收降那一日开始,他们就是大汉的一份子,他们就是冠军侯麾下的一份子,冠军侯的规矩,他们自然要遵从。 而霍嬗他们受固有思维的影响,一直提防着羌人,这点其实是没错的。 但是,霍嬗把他自己给忘了,把他的那些手段给忘了,凭借他的身份,这些羌人部落不服都不行。 而霍嬗他们走入误区,其实还跟这一战羌人他们依旧是老一套做派有关,占了就是自己的那一套做派。 所以才给了霍嬗他们,这些羌人还是那个性子的想法。 而其实这些羌人首领很惶恐,起初他们没反应过来,所以依旧是老一套做派。 随后他们都让了出来,说明他们对于霍嬗是无条件遵从的,霍嬗等人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想通这一点以后,霍嬗一阵轻松,这事情忽然就简单了许多不是! 看着他们这么听话,霍嬗心情大好! 霍嬗这人就这样,你要是听话,你要是心里真把自己当成了我们的一份子,那没得说,霍嬗他也不会拿你们当外人看。 该你有的东西,自然就不会短缺,相反的,霍嬗还会大力的奖赏,总不能让自己人吃亏不是! 但你若是有小心思,那情况就不同了。 所以看着他们的这个态度,霍嬗对他们的好感大增,不光是霍嬗,赵破奴等人受霍嬗的影响,在这种事的态度上和霍嬗一模一样。 看着羌人首领们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所以帐中的众羌人首领,立马感觉到,他们与霍嬗等人那淡淡的隔离,好像消失不见了。 ……… “那就这样安排,首先是人口方面,我这边不要,都给你们了,三万八的人口,小部落两万,大部落一万八,可以吧?” 众羌人首领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确实是喜出望外,其实对羌人来说,什么东西,包括牛羊马匹,都比不上人口。 而且他们心里有着自己的数,他们觉得霍嬗不对付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想到还有人口可以分,人口代表着有生力量,这也就是霍嬗,若是其他人,不可能会给他们人口。 不带走他们部落的人口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而在这些部落首领的心里,前面霍嬗抽他们的兵马人口去湟中才是正常操作。 所以说,这难道还不是意外之喜? “再说牛羊,三十三万的牛羊,我这边要二十一万,得给麾下的将士们分一分,可以吧?” 众羌人首领自然没意见,十二万的牛羊,他们都能分个大几千,这一趟出来牺牲很大,但也不算是白来了。 “马匹这边,就不能给你们了,八万七的马匹,我都要带走。 草场这边也是一样,这片草场也不能给你们。 经此一战,这片区域力量大减,为防止山上羌人下山,年后湟中会迁往这片草场,和你们一起抵御他们。” 众羌人首领还没想到这一点,听到霍嬗说,立马就瞪大了眼睛,随后连连点头。 在他们眼中,山上的羌人,可要比大汉威胁大多了,他们这也算是体验到了背后有靠山的好处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明日休整一日,后日再出发,我领湟中和一千虎贲先带着战利品退去,随后尔等领大军跟随赵破奴去处理钟羌那边。” “末将等领命!” “王纬、韩增,你二人随赵破奴去,记录战功战利品,随后的分配问题。” “臣领命!” “还有最后一条,月底之前分配完成后,把你们各部的牛羊马匹、人员物资数量汇报上来。” “诺!” 他们是降部,这些可都是要记录于战报的! “那行,都散了吧!” 等羌人各部首领都走了以后,霍嬗对着赵破奴吩咐: “后日我走后你带兵小心一点,三日内处理完成,带着战利品回来,北军和虎贲轻骑留给你。” 赵破奴郑重的点点头。 好感大增是好感大增,该提防的还是得提防一点。 这就跟人相处一样,慢慢接触慢慢来。 他们现在被震住了,说不定后面会变卦呢。 说起来很是前后矛盾,但其实就是这样。 其实不管霍嬗对他们的态度如何,这套分配方法都是霍嬗在心中早就定下的,前面的棒子已经敲打过了,该给一个甜枣尝尝甜味。 人口补充他们的力量,提防其他羌人部落,牛羊才是真正的一点甜头。 霍嬗对他们好感大增,战利品其实是一点也没多给! 第二五九节 战损、斩级与收降(4K求订阅) 二十七日下午时分,霍嬗带领着湟中兵马,回到了护羌城。 从二十四日出发,五百多里路程花费了四天的时间,因为带着牛羊马匹,所以速度慢了一些。 霍嬗领大军刚回到护羌城,天空之上就稀稀拉拉的飘散下了零星的雪花。 霍嬗看着这一场雪,不由的叹了一口: “这场雪覆盖范围真广,而且看这样子,怕是一场大雪。” 张安世在旁边笑了笑: “大都督勿忧,这是好事,湟中搬回了护羌城,多下点雪,对咱们没有坏处,明年地更肥一些。” 小书亭 霍嬗点点头: “不过今年这雪下的够早的,冷的也够快的。” 霍嬗又看着雪愣了一会,随后拍拍手说道: “行了,都去忙吧,这场仗打完了,统计战果战损,等老赵带着剩下的战利品,以及那五千人马的家人和各部的统计,就可以发战报了。 陛下已经催了好些日子了。” ……… 转眼间又是三日过去,赵破奴紧赶慢赶,在时间进入下一月之前,返回了护羌城。 十一月初二上午,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各部的将校们全都汇聚在护羌校尉府,就连已经离去的令居都尉和金城都尉也返回了。 因为今日是统计战果的日子。 众人坐在帐中,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谈,时不时几句调侃声以及笑骂声传来。 众人等候了没一会,霍嬗从厅后走了过来。 “末将拜见大都督。” 霍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压压手: “不用多礼,都坐吧!” 霍嬗面带笑意的扫视了一圈,看着个个眉开眼笑的众人,霍嬗感叹道: “历经近两月的时间,这场仗总算是打完了,我大汉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啊!” 众人一个个笑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但是没人说话,霍嬗挑了挑眉毛: “为何不说话?” 众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路博德起身拱手笑着说道: “主公,还是您说,我们听着就行。” “对对对!” 霍嬗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这是迫不及待了啊! 霍嬗把具体战报全都压在了一起,只透露胜了,不光是刘彻那边等的心急,这帮子将校们也等着封赏呢! 看他们的意思,是不闲扯,赶紧处理完此事后把战报发出去,那霍嬗自然要随他们的愿! “行,那就不闲聊了,谈正事。 今日是初二,算上今日距离初五还有三日,初五是个好日子啊,老将军等了这么长时间,这后事是该办了。” 众人尽皆点头,霍嬗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说道: “这是一件好事,不必这么严肃,老将军身为战场杀伐之人,死后还有过七万的敌人用来祭奠,这是无上的荣耀。 不说这事了,此事自有钟干辅助老将军家中之人操持,我等只需别忘了参礼就行。” 钟干和众人对着霍嬗拱拱手,表示知道了。 霍嬗把目光转向令居都尉和金城都尉: “令居和金城的兵马散了没有?” 两人起身行礼,令居都尉说道: “回大都督,兵马尽皆回到了家中。” “金城这边也是一样!” 霍嬗点点头: “行,干的不错,距离过年还有近两月时间,这段时间没有事情,一场大战完成,让他们好好休息两月。 你们俩看着,明年别懈怠了操练就行。” “诺!” “大司农用少府的商队送来了一批酒,足够全军将士每人喝个三四两了,这仗打赢了,没个庆功宴也不成啊,你们说是不是?” 上次打匈奴,霍嬗没有办庆功宴,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私兵,拿着钱出去自己潇洒去。 但这次不办也不成啊,必须得办,让将士们好好的欢闹一下,所以霍嬗就要了一批酒。 “时间就定在初五吧,顺便让将士们欢送一下老将军,估计老将军也是乐得如此。” 不光李息泉下有知乐得如此,他的家人也会非常的高兴。 战胜的庆功宴放在下葬之时,大汉的哪位将领死后能够有着如此的殊荣啊! 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李息的这一帮子老部下眼眶红红的起身对着霍嬗行礼。 等几人平复了一下,霍嬗这才说起了正事: “张安世,说说此战战损吧!” 张安世起身行礼,随后从怀里掏出了名录: “此战,我军共投入兵马八万三千余人。 步兵共三万,损两千一百四十二人。 护羌骑兵共一万五,损七百三十一人。 金城骑兵共五千,损一百二十人。 北军四校共三千,损一十七人。 虎贲军共三千,损九十三人。 湟中义从共两万五,损三百三十四人。 应召家族子弟一千一百零七人,损三十二人。 全军共损,三千四百六十九人。” 霍嬗点点头,随后看向钟干: “抚恤事物上点心,以我大汉抚恤规格的十倍发放之,我会拟一道诏令,免去他们家中直系亲属,父母、妻子、子女的一切赋税,终身皆免。 通知各郡县,务必要落到实处,谁若是在此事上阳奉阳违,给我玩手段…… 哼,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一经发现,全县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吏员,尽皆斩之!” 霍嬗的话语声中透露出彻骨的寒意,但是听到这话的厅中众人,感受到的都是满满的温暖。 因为这股寒意并不是针对他们的,而是用来维护他们的。 “臣领命!” 霍嬗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护羌校尉府每年都要派出人马,秘密探查,若是处理不了,就报于我,我会禀报陛下,让陛下配廷尉府来处理。” 众护羌校尉府的将领起身行礼: “诺!” 其实护羌校尉府留不了多长时间了,霍嬗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新建羌地都督府。 而羌地都督府建立了以后,护羌校尉府必定是要裁撤的,因为校尉府能干的,都督府也能干。 霍嬗的想法是两者平级,但是都督府的权利要比校尉府大一些,这也是霍嬗要建都督府的原因。 护羌校尉府的职责是抵御羌人,统御监察已经降了大汉的羌人部落,虽然现在的情况还能用,但是霍嬗觉得不够彻底。 因为校尉府管不了地,护羌城这片地域,名义上还是归拢西郡管辖的! 霍嬗准备建立的都督府是啥都能管,他准备在这边大改造一番。 如今的陇西郡范围太大了,此次扩土千余里地,不可能再给陇西了,不光不能给,他还准备从原有的地区划出来一部分,另立一郡。 把金城、令居以及三百里防线,还有令居北方与武威接壤的这片地方,另起一郡,就叫做金城郡,把郡府放在金城。 这是日后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霍嬗让它提前了好几十年。 而逃命要道、西边的十字型平原,以及刚刚大汉名义上掌控,霍嬗若是在那就是实际上掌控的,西海周边的这千余里地域。 这些地方全都让羌地都督府管辖,都督府就放在十字型平原中央,就叫做西宁城,名字很不错,就不改了。 而令居、金城以及护羌战所的兵马,全都迁移到西宁城,具体迁移多少,这个还得在看,他们是军,也是民,是要种地的。 在西海同往西宁的各山区要道,建立关口防线,把以前这片湟中居住,大汉时有时没有的地域,给他彻底的掌控下来。 而湟中自然就迁移往先零羌领地,以西宁为基地,以湟中为触手,慢慢的把这西海给掌控下来。 等到掌控下来以后,羌地都督府就可以裁撤了,在此地另起一郡或两郡。 或者不裁撤,直接把都督府在向西再移,不过情况还需要再看。 都督府与校尉府平级,但权利大增,相当于有大量兵权的郡府。 而若是不控制他们,非常容易变为军阀或者藩镇,所以要随后再看嘛! 而护羌校尉府的事物,就全都转移交给都督府,包括抚恤的事物,人员基本也是不变,就加了点职责,换了个名头。 都督府上面还有一个大都督府,都督府与校尉府,郡府平级,而大都督府,基本就是掌控一州之地了。 不过在此时的大汉,除了一个地方,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出现,而这个地方就是西域。 西域太远了,掌控不了,所以只能建立大都督府,给予足够的权利。 若是霍嬗当这个西域大都督,那基本上跟土皇帝没啥区别了,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 ……… 处理完了战损的问题,霍嬗看向韩增,接下来自然就是战果了。 “说说吧!” “诺!” 韩增起身行礼,同样掏出一份名录: “护羌城一战,臣全都汇总了起来!” 霍嬗认同的点点头,他现在要的就是总数,其他的具体战果,各部的、各人的,会由韩增、钟干处理。 随后记入本子,和总战报以及作战过程这两份一同发出,给刘彻观看,给长安府衙做封赏的依据。 今日只是个总结大会。 不过个别人,比如赵破奴、徐自为、路博德等人,还有个别将领,个别普通将士,霍嬗会在总战报以及作战过程中提一提,给刘彻加深印象。 明着来说,这就是霍嬗为他们捞功劳的方法之一,当然,刘据这个太子嘛,霍嬗当然是得好好的夸一夸。 既达成了其他的目的,还能让刘彻好好的得意得意,何乐而不为啊! “斩级方面: 护羌一战,共斩级五万一千二百三十一。 先零一战,共斩级一万四千七百零三。 虎贲突袭,共斩级六千五百一十二。 此战我军共斩级,七万两千四百四十六。”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七万两千四啊,这可还只是斩级,后面的收降还没说呢,这是一场比他上一战战果还要大的战役。 至于先零一战斩级一万四千多,这是因为除了先零的万余,还有随后赵破奴灭掉的那几个部落残余,全都算到了一起。 霍嬗抬抬手,示意韩增继续说。 韩增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战果虽然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但是还是让他非常震惊。 厅中的众人,全都死死的盯着韩增,霍嬗麾下的人,还算镇定,其他人都已经兴奋的脸红脖子粗了。 他们虽然自己也算过,虽然都是事实,但是他们的世界观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因为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但是在这个重要场合说出来,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 “收降方面: 灭先零羌等七个部落。 收大部落七个,人口在六万左右,其中兵马在三万五左右。 收小部落十九个,人口在三万五左右,其中兵马在两万左右。 迁入湟中五千兵马,人口在一万四左右。 共收降部落二十六个,人口十一万左右。” 霍嬗抬头仰天,这战果确实要比上一战要大,但是若是纠结比例,那还是远远不如的。 上一战是三千人,这一战是八万多人,不过八万多兵马,斩捕十八万两千多,也已经过当了。 霍嬗觉得不错,但是厅中众人已经按耐不住怒骂出声,霍嬗麾下虽然兴奋,但是还按耐的住,主要是其他人。 “直娘贼,十八万,过当后还超了十万。” 今年刚过四十的令居都尉颤抖着手捋着胡子: “值了值了,老夫这辈子打了大半辈子羌人,有这一仗值了。” 要说最激动的,还是司马迁,第一次上战场,就这么大战果,虽然他一个人也没杀,但是分工不同,他同样与有荣焉。 他这会已经激动的老泪纵横,要是几个月以前,他根本想不到他还能完成上战场这个愿望,更别提是这么一场战役。 霍嬗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厅中的众人,他没有阻止他们,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发泄。 这一仗,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荣耀,而是所有人的荣耀。 这段日子,他们每个人都夙夜难寐,生怕做错了什么,导致贻误战机,霍嬗也一直没给好脸色。 现如今终于胜了,就应该欢呼庆祝。 不光是他们,所有的将士们都一样,说的更远一点,大汉所有人都是一样。 严格来说,大汉所有人都在此战中出了一份力,将士们的军饷,将士们的粮草,包括接下来的庆功酒,就是明证! 大汉所有人,都应当欢呼庆祝! 第二六零节 赚了,但不具有普遍性!(4K求月票) 霍嬗静静的看着众人欢呼,等到他们停下来以后,霍嬗喝了一口水,随后看向王纬: “说说战利品!” “回大都督,马匹十五万七,七万战场缴获,八万七先零等部落缴获。 牛羊二十五万,二十一万先零等部落缴获,四万战场缴获。 钱财没多少,七个部落差不多两千金左右。 马匹累死的、伤亡的,我军此战损失了一万多,近两万的马匹,牛羊消耗了三万左右。 粮草以及各物资,损失不多,主要在人员消耗上。” 说到这儿王纬合上本子,露出笑容: “大都督,再加上此战为我大汉扩土千里,我们又赚了,虽然赚的不多!” 霍嬗露出笑容,挑了挑眉毛,众人又兴高采烈的议论了起来。 以往的大战,大汉费劲巴拉的打完,不赔已经是万幸了,现如今打仗能赚钱的只有一个霍嬗。 不过霍嬗看的很清楚,这两战不具有普遍性。 第一战去打匈奴,只带了三千羽林军,虽然霍嬗把阵势弄的很大,缴获也非常的多。 但是大汉基本就没投入多少,或者说基本就没有投入,这一战是不可复制的。 而羌人的这一战,情况与正常战事也有所不同。 以往的正常战事,一般都是关中出兵,关中运粮,支持前方的战事。 而这种情况下,大汉的消耗会非常的大,就拿简单的运粮来说。 比如拿西域打个比方,从长安运粮到西域,每十二斤粮,只有一斤能够运送到敦煌,其余的全都消耗在了路上。 这还是正常的情况下,若是路上再出一点状况,比如说下雨啥的出一点状况,那运粮的民夫就有很大的可能饿死在路上。 再加上调兵过去,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消耗不可谓不大。 一场边疆的战事,真正消耗的钱粮,有两三成能够用到战场上,那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就算是北地等地的小规模战争,不用长安调兵,但是北地的战争机器一旦启动,那消耗就会成倍增加。 比如简单点举个例子,要是匈奴在农忙之时进攻,那一年的收成就耽误了。 所以从关中运粮,不光是要运送战事消耗,还得运送明年的日常维持消耗,钱粮更是成倍增加。 而且匈奴人来去自如,你就算是打胜了,经济方面也算是赔钱干活,因为你缴获不到其他的东西。 说回羌人这一战,霍嬗打的这一战,也是与寻常的战事不同的。 首先,护羌校尉府统辖的这些兵马,虽然他们都是军屯,但是他们是本地人,是军屯。 所以他们的种地产出不用交太多赋税,全都留存用作战事。 而且陇西是个大郡啊,再加上旁边的天水郡,他们每年的赋税收的钱粮,都会交一部分给护羌校尉府。 所以钱粮这一部分是不缺的,而因为这特殊情况,朝堂上也不用调遣运送钱粮过来,这就不知道省了多少。 而且因为护羌校尉府有着大量军户,这也就意味着有着大量的兵马,也就不用从关中调遣大量的兵马前来。 当然,这一点与着霍嬗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来的是霍嬗,所以才不用调遣兵马。 因为霍嬗在这边有着威望与人脉,而且有着嫡系的湟中义从,所以这些兵马,霍嬗都能够如臂指挥。 大汉一般的边疆战事,基本都是大将从关中领一军出发,以此军为主,边疆兵马为辅打仗的。 这里面的原因很多,简单来说,就是指挥不动,压不住,也指挥的不顺手。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走到哪儿,带哪儿的兵。 在这个时代,能做到这一步的,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名帅,威望、本事等等各方面的名帅。 对一个将领来说,你带领如臂指挥的兵马,和用不顺手的兵马,那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是天差地别。 刚见面,练个几日,就能让将士们用命,就能让将领们唯命是从,那是要有大本事的。 但因为来的是霍嬗,所以这个因素就排除了。 他冠军霍家本就在西北有着巨大的威望,还有着他证明自己的上一战打底,而且还有着湟中在此地,再加上刘彻给了那么大的权利,一切以他为主。 就这霍嬗都不放心,还分军重列,把北军插入到了各军中。 好的是,此地是六郡,将士们都是老兵,他们都能够和北军完美配合。 如果是在北地,或者东方、南方其他地域,根本就不能这么玩,那是要出大事的。 而最后一点,就是此次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一切都凑到了一起。 若不是得知李息亡故,羌人大规模来攻,霍嬗又成功的把他们留了下来,还哪来的这么大的战果,哪来的这么多的战利品。 就他们随军带的那点,那顶个屁用啊! 而且此战结束的也够早,从最开始发动,一直到如今彻底结束,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这就大大的降低了己方的消耗。 总而言之,实力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但是运气也是有着不小的比例的。 起初,霍嬗都没想着这一仗能赚,他最开始最大的预期,就是能够留下来犯的羌人。 随后以这一战的威慑,来拉拢羌人,图谋西域,但一步步的走下来,没想到还赚了。 所以霍嬗的这两战,第一战,有着不可复制性,而这一战,此地的情况不同,与其他地方有着很大的差别。 所以这两仗不具有普遍性,其他人就算是要照猫画虎,那也是画不了的。 不过接下来的西域,就与之不同了,不过也算是一半一半吧! 霍嬗心里的想法是准备起十万大军,匈奴义从和左大都尉部六万,羽林虎贲加北军四校九千,就算是一万吧! 他还准备在湟中调一万,羌人调两万,加在一起就是十万。 而这十万大军,都是骑兵,至于粮草方面,六万的匈奴人,有着自己的牛羊所用。 与其说他们是去攻打,不如说他们是迁移,顺便打仗,而他们这些游牧,迁移起来可跟大汉不一样。 不仅不会有多少的损失,而且说不定还会越走越多,因为牛羊是会下崽的,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们这六万不用大汉准备粮草,要出的也只是一点兵马人手看着他们,一路上草场的一点草罢了。 而羌人的两万,湟中的一万,霍嬗也不会给他们准备粮草,他们的粮草自带就行了。 他们也都是游牧,打仗和大汉这边车马运送粮草可不一样。 所以就只剩下霍嬗的这一万嫡系,而这一万嫡系,其实也不用粮草。 匈奴义从那边六万的兵马,人口可不止六万啊,这一万兵马插进去随意的混混,也不缺粮草。 不过这粮草一点也不带也不行,还是要带一点的,但反正不多就是了。 所以说,这十万大军,基本就不用大汉出多少的钱粮,这一波啊,基本上属于是不花钱打仗。 而这就是兵马的一半,如果只有这一半的话,对于大汉来说,十万兵马随便灭两个小国就赚了,但是还有另一半啊! 而这另一半,消耗才是真正的天大,这就是那二十万需要随军出征的军户了。 二十万户人,就是二十万的兵马,而且他们都是步兵,行军速度没法和骑兵比。 而且别忘了那是二十万户人,并不是二十万人。 大汉一户基本是三到八人,或者说三到六人,超过六人的基本不多。 这儿就取四人,二十万户那就是八十万人。 而这二十万的军户,散步在各地,不可能从一处调集,而不管他们散布在哪儿,不外乎从北地或者六郡调集。 而这些军户不管是两者的那个郡,去往敦煌,一路上的行程都在两千多里以上,稍微远一些就是三千里。 而这些拖家带口的军户,一日最多最多也就走个五十里顶天了。 骑兵真要跑起来,连续行军两千多里,一日行军跑个一百多里没啥问题。 要是不惜马力快速行军,半个月就能到达,但是这二十万军户,没有两个月到不了地方。 而这两个月的时间,大汉要消耗的钱粮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得先从关中把粮草运送到军户集结的各郡,路上这就消耗了一大批。 随后还有着前往敦煌的漫长旅途,大汉要一直不断的运送粮草,维持这二十万军户的日常所需。 不光关中要运粮,大半个北方大汉全都要动起来。 而这粮草,不出意外,起码一直要坚持到明年开春,而再想想这一路上的运粮消耗,啧啧! 怪不得后世一直在骂,这迁民屯边的国策就是祸国殃民的存在,这还是有着一定的理由的。 这种规模大汉多来上几次,整个大汉都得被拖垮! 但直到此时,北地、河西、东方、南方,这国策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 就这种情况,你再有钱都不够花的,更别提期间还夹杂着连绵的大战。 就这种情况,到汉武末期,大汉即将分崩离析,那都是可以预见的,不崩才是怪事。 就这种情况,刘彻都撑了几十年,本事简直大破天了好嘛! 也是天佑刘家,代代出名君,汉昭帝,汉宣帝,再加上又出了个霍光,直接来了个昭宣中兴。 再加上张安世、赵充国等等一大批人杰,直接把到了生死边缘的大汉,给拉了回来,不光给拉了回来,还重回了巅峰。 保留下来了汉武一朝都快要分崩离析,所做出的成果,再次扬威名与宇内,这你还能说什么! fantuankanshu.com 扯远了,回归正题。 但是这项国策,能停吗? 不能停,这是肯定的! 你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在这个时代,你要想真正的掌控下来,除了这一个,你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而灭掉了敌人,不掌控不行吗? 不行,你不掌控,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相当于白干。 你费劲巴拉的打下来,牺牲了那么多的将士,做出了那么大的努力,大汉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扫清了周边,给后世的华夏扫清了后患,扫平了一切可以威胁到的敌人,让华夏在这片土地上可以和平的生活。 而你一旦不把这些地域掌控下来,那过个一二十年,就会重蹈覆辙。 你会发现,不知不觉的,周边的敌人怎么又都回来了,他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是从哪冒出来的,是大汉放纵出来的。 所以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掌控就相当于白干。 不挖掉他们的根,让这边土地成为华夏自古的土地,那就相当于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其他人不知道,但霍嬗一清二楚,历史上讲的明明白白。 欧洲历史上那么多大帝国,为何到最后全都风崩离析,原因非常多,但是没有彻底掌控是一个绕不过的原因。 而华夏自古留存,华夏文明未曾断绝,一代强于一代,与那每到危难之际一代代出现的伟人有很大关系。 但是秦皇汉武这两人,或者说这两个时代打下的底子,是一个绕不过的,也有可能是最大的原因。 所以,再苦再难,这一步是不能停的。 而西域到底能不能赚,霍嬗心里还是有点小把握的,主要是西域富啊! 而且他的脑子里还有着很多的谋划。 我费了大力气,让你们接受大汉的光辉照耀,这是你们的荣幸,那你们出点钱粮没啥问题吧? 不过西域还有赚的方法,至于再后面的灭匈之战,那是真的就是拼国力的时候了。 不过现如今的大汉好过多了,二十万军户不是问题,一个灭匈之战也撑的起来。 至于不灭匈奴,放他们走,这个,是有可能的,但是也是没可能的。 敌人,尤其是这种秦汉两代几百年的敌人,那是要一棒子打死滴! ……… 霍嬗扫视了一圈众人,乐呵呵的一笑,随后起身喊道: “田千秋。” “臣在!” “写战报吧,与前两日写好的作战过程,以及韩增抄录的战功报,八百里加急,一同送往长安!” “臣领命!” 随后霍嬗对着众人说道: “到午时了,小李子,上宴,吃完我再讲讲接下来的事物。” “诺!” 第二六一节 打仗不麻烦,战后才麻烦!(4.1K求订阅) 午饭过后,众人又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工作。 “十五万七的马匹,二十五万的牛羊,要很多的草料,战利品虽然多,但这一冬不好过啊!” 霍嬗感叹了一句,想了想后又喊道: “钟干。” “臣在!” “接下来把咱们征调的陇西各厩的马匹,尽快还回去,缺额从缴获的马匹中选出良马补上。” siluke.com “臣领命!” 先把这些马匹还回去,每日就能省下不少的粮草,至于征用马匹的补偿问题,并没有补偿。 这些大马厩是太仆在管辖,马厩中的马儿是大汉的,并不是其他私人所有。 严格来说,也不是刘彻的,天子六厩才是他的。 就算霍嬗把这些马厩中的马匹全都用光了,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 “王纬。” “臣在!” “缴获的十五万七的马匹中,分出两万七,不用挑,正常分就行,分给湟中部,送他们了,算做此战的补偿。 再挑出三万的良马留在护羌校尉府自用,剩下的马匹……” 湟中义从和马厩不一样,湟中他们动了兵马,霍嬗是肯定要做些补偿的。 霍嬗不补偿他们,也没人补偿他们,要是朝廷的话,估计也就是奖赏一番,起不了什么作用。 湟中可是他霍嬗自己人! 至于挑选出来的三万马匹,霍嬗日后是准备扩大一下骑兵规模的。 护羌战所一万五,金城五千,大汉本部的骑兵在这片地域有些不太够,起码要在三万以上才可以。 至于扩建骑兵的兵员从哪来,这个没有丝毫问题。 虽然在这个时代,或者说古代,一支精锐骑兵要想练成,起码要个四五年的时间。 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霍嬗那种不计资源的练法,速度要快很多倍。 但是这种情况下说的也是从不会骑马开始练。 但现在有了马鞍、马镫、马蹄铁,随后肯定是要安排上的,至于暴露不暴露的又能怎样? 就算是暴露了,让人家学去了,也无关紧要,问题不大。 北军都已经装备上了,三辅也在行动,接下来就是全大汉。 不要小看这三个小东西,作用非常的大。 以前的大汉兵马,一万骑兵能抵挡匈奴三五万骑兵,有了这三个小东西,翻个一倍不成问题。 你还别不信,这就是事实。 而这东西最重要的还不是提升实力,而是能够成批量的训练骑兵了。 平常需要训练三四年,有了这东西,一两年足以。 而不缺兵员,是因为西北和北地从不缺少会骑马的汉子,军中的将士,不会骑马的很少。 当然,他们还是要训练的,要知道骑兵和骑马步兵那是两个概念。 不过他们有基础,这一两年的时间,足以缩短到一年以内。 等都督府建立起来了以后,就可以在西宁城边建个马厩放马匹。 弄个三万骑兵,再弄两三万的步兵建关隘把守要道,这五六万的兵马就可以在十字型平原上放牧耕种,用两三年时间,让他们自给自足,把这地方给彻底占据下来。 他们相当于边疆守军,也相当于拓边军户,大汉一贯的流程。 五六万兵马,再加上湟中的三万,近十万兵马稳稳的压着这些受降部落。 若是再加上他们的兵马,十五万兵马这片地域稳稳的。 等到这五六万兵马自给自足以后,这十五万兵马除了陇西各郡日常支援以外,不用大汉出丝毫。 只不过前期投入稍微大了一些,等他们把这片地域安稳下来以后,就可以继续向前推进了。 ……… 霍嬗停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田千秋: “田千秋,你拟一份诏令给这边的几个大马厩,让各厩令领养马牧人来领马匹。 先把这十万的马匹分散出去,让他们帮忙养一冬,明年开春我会另起一厩,就放在三百里防线的平原上吧! 马厩的事物,我会和太仆那边告知,让他们派官员牧人前来。” “臣领命!” 这十万的马匹,才算是真正的缴获了,给大汉的战利品。 至于为何霍嬗不把他们直接分散给各马厩,而是直接另起一厩。 这个马厩并不是规模越大越好,十万的这个数字就已经非常的好了。 原因有很多,太多放牧管理不过来,草场也容纳不下等等问题。 “至于那二十五万的牛羊,钟干。” “臣在!” “此战参战八万多将士,挑出十五万平均分派,不要一人两只分派,有大有小,不患寡而患不均,怎么分你自己处理。 少府长安来的人还没走,还有各地少府、大司农,让他们支持,要是不想要牛羊想要钱财的,以市价的八成,少府帮大司农收购。” 战利品当然要大司农收购,少府不能做这个事,出这个钱,至于大司农愿不愿意,一道诏令下去,管你愿不愿意。 霍嬗的一沓诏令正愁没地用呢! “若是想要牛羊,这一冬又没草料,又怕养不活的…… 田千秋,你再拟一份诏令给各郡郡守,少府记下名单,让他们去解决这个问题。 天大地大,将士们最大,他们为我大汉征战,咱们就应该为他们解决一些麻烦! 不过我估计,将士们大半会换成钱财,他们没有时间、没有资源养牛羊。” 两人躬身行礼: “臣领命!” “剩下的十万牛羊,分五万给湟中,留两万给牺牲将士家属,换钱财还是自养,看他们自己,剩下三万留着。 至于将士们不要牛羊,这些牛羊少府收购以后…… 王纬,你先看管起来,草料问题,从湟中、马厩、各郡府征用,先把这一冬挺过去,随后我还有些谋划。” “臣领命!” 霍嬗揉了揉头,他这会很是头疼,战后的处理问题,在他看来要比打仗麻烦成百上千倍。 最主要的是他与别人不同,别的将领打完仗,扣一部分给自己,其他的上交,将士们的赏赐等物自有朝廷处理。 但是霍嬗他不一样,他要考虑整个大汉,他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要考虑到牺牲将士们,他要考虑到其他的将士们,他还要考虑到麾下的将领们。 包括此战出力的陇西两郡大户,还有都督府随后的规划,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 他全都要考虑到,没办法,他走到了这个位置。 至于霍嬗把牛羊战利品分了,朝堂会不会有闲话,刘彻会不会不高兴,这个不是问题。 朝堂必定不会因为这个有闲话,他掌管着少府,大司农的桑弘羊心里不满意,他也不会说出来,其他人无关紧要。 至于刘彻,他不光不会不高兴,相反,他会很开心。 相比牛羊,他更喜欢马匹,有了十万的马匹,他估计会很开心,牛羊无所谓。 而且扩土千里,刘彻估计会笑的合不拢嘴。 真要别人这么干了,以他的疑心病,肯定会觉得收买人心,但是霍嬗不会,他反而会开心。 因为刘彻不会往这儿想,霍嬗还需要收买人心? 而且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些东西都是活物啊,是要喂吃的养活的,相比于牛羊,他更喜欢钱财。 要是知道霍嬗又用钱财给收回来了,他估计才真的会不开心。 ……… 霍嬗想了想以后,心中暗道: ‘看来,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以后,还得回一趟长安啊,不过时间还早,离出征西域还有四五个月,那就回一趟!’ 霍嬗其实是不准备回长安的,他其实是准备在这待到明年直接去西域。 而西域的出征事物,有着书信沟通,朝堂上有着刘彻、卫青、桑弘羊,哦对了,还有一个公孙贺处理,不用他多管。 他只需要弄好这边的兵马事物,其余的有他们几人,就会处理的妥妥当当,他把自己的一些谋划已经给几人讲清楚了。 但是霍嬗现在又想回趟长安,其实并不是因为西域的事物,而是因为羌地都督府的事物。 要知道,建立都督府,一切东西前移,那是要重新修建城池,修炼关隘,军民迁移的,这些都是要大笔的钱财的。 而霍嬗不想让朝堂出这个钱财。 西域要花钱,新都城要花钱,哪哪都要花钱。 所以霍嬗就想着,能不能把修都城的方法移过来,在他出征的这段时间,让大司农和大户们先练练手。 霍嬗想了想以后,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而那重新收购来的那些牛羊,可以用作给他们的定金,正好杜绝刘彻的不开心,让他更开心。 至于随后这边不会打仗,意味着没有缴获,那尾款怎么付给他们,这也不是问题。 别忘了西海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一个大盐湖啊,随便建两个厂子,这钱不就来了? 不过这事还得谋划,不可能有霍嬗想的这么简单,所以霍嬗这几日准备乘着这个时间,这个奖赏的由头,在陇西这边的大户嘴里探探口风。 各地的大户心思差不多都一样,要是他们能够同意下来,那他去了长安以后,其他各地的大户更好处理一点。 而且在这个地界,有着陇西的这一帮地头蛇做代表,其他的大户更容易信任。 不管怎样,这件事霍嬗准备干定了。 就算是弄崩了,让他们赚不到钱,那也有着很多的办法让他们满意下来。 比如说,赎罪,十几车的罪证,还在他府中放着呢! 又比如说,爵位,相比爵位,赚钱算个什么东西! 只要城建起来了,爵位给也就给了,而且这还不算是卖爵,人家为国家付出,给俩爵位不是应该的嘛,估计刘彻也会很乐意。 当然,这只是下下策,这边赚不到钱,不是还有西域嘛,就当是交入场费了! ……… “田千秋。” “臣在!” “你这边再拟一份手令,邀此战为国奉献的各世勋家族,各大户,各商贾十日之后到达陇西城,本侯要先行奖赏一番。” “臣领命!” “孙尚,你这边调遣一千虎贲,随我出发陇西,随后随我回长安,我有些事要办!” 张安世、路博德等人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个时候回长安是要干什么! “此行随行人员,张安世、田千秋、韩增,王纬你四人就行,其余人先待在这边。 明年会出征西域,你们好好准备,该练兵的练兵,该做准备的做准备,不可怠慢!” “诺!” 其他人霍嬗不准备带,他们去了也没事干,算是白跑路的,还不如就在这边待着。 不过有一个人,霍嬗虽然没说,但还是要带上的,那就是刘据这个太子。 一个是霍嬗把他放到这边不太放心,必须得放到身边保护着,一个是此等大事,在霍嬗心中,刘据必须要参与其中。 他是未来的皇帝,这事一旦干成了,那随后就是常事,他一个皇帝,不能不清楚这其中的道道。 而且这种操作手法,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干的,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他就不能这么干! 比如说,打个比方,各种的工程,比如说水利,道路,城池,这么干的好处很大。 但是有些事,在霍嬗看来,你所取得的短暂利益,在长远的坏处面前不值一提。 打个比方,霍嬗若是真要干的话,西域这二十万军户迁移的一切事物,包括粮草,霍嬗都能交给商人和大户。 但是能这么干吗?不能,绝对不能! 大汉要的是商人,是对国有益的商人,要的不是掌控方方面面的资本家! 这种事情要是长此以往,一旦大汉习惯了,整个大汉基本就算是废了! 一旦这些人不满意了,不支持朝堂了,那你连仗都不会打了,而一个不会打仗的国家,那就不能称之为国家了。 更别提其他方面的危害! 所以霍嬗是肯定要给他定下一个路子,在商的方面给他们一些限制,让他们参与到工上面,这就够了。 马匹是要缰绳的,巨兽是要铁笼的。 你要让巨兽和马匹帮到你,当你的工具,而不是被马匹摔下马,被巨兽啃食殆尽。 这个过程中必定会有不听话的人,也必定会有杀伐。 所以必须要让刘据参与其中,让他明白其中的危害与益处,让他懂的怎么操控这个工具。 而且他了解了以后,也可以讲给刘彻听,父子俩拉拢一下感情。 也让刘彻意识到,这下一任皇帝,还就非刘据不可了! 第二六二节 让臣子封赏臣子,也是离谱!(4.3K) 初四清晨。 八百里加急一路疾驰,两千多里的路程,初三夜晚终于来到了长安城外。 但因为宵禁,也因为战报这个东西嘛,那是需要宣扬的。 所以来的驿骑在长安城外的邮驿休息了一夜。 虽然驿骑没有进城,但是战报等物,都被得知消息的执金吾给送进了宫中。 所以刘彻这会估计是已经看到了。 宵禁已解,长安城门已经大开,驿骑再次出发,往长安城中奔去。 虽然长安城门大开,但是想要进出城的百姓,却被阻拦到了道路的两侧,正当百姓们疑惑不解之时,驿骑来了。 “西北大捷!!! 九月羌人来犯,冠军侯领军出征! 历经两月,灭六部,斩级七万两千四百余,降二十六部,十一万余人,缴获牛羊马匹无数,自身损伤三千四百余! 大胜!!!大胜!!!” 听到这报捷声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开始欢呼! 冠军侯领军出征,他们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还知道冠军侯放了陛下的鸽子。 长安百姓身处帝都,懂的比较多一点,他们本以为这场战事起码要拖到年后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严格来说,这才刚刚入冬呢,长安白日里还能感受到一丝火气呢! 而就在驿骑报捷之时,未央宫东阙门处正有一辆辆的马车往宫中鱼贯而入。 slkslk.com 他们都是昨夜刘彻得到战报以后,今早召集商议事物的众臣! 卫青、公孙贺、桑弘羊、王温舒,三公九卿如今以这几人为主,还来了一个壶充国,大鸿胪。 王温舒虽然不是少府卿,但是霍嬗没在,他跟少府卿没啥区别,而且前面还有霍嬗等着,不怕未知的诘难突然到来。 相比于前世,他这一世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 再加一些将作大匠,水衡都尉等诸卿,金日磾等近臣,就这么一些人! ……… “大将军,陛下不知是何事召集我等?” 卫青面带浅笑,回头看了一眼公孙贺,捋了捋胡子想了想说道: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估计是子侯那边来消息了!” 他们进宫较早,还不知道情况,而且宵禁刚解,这个时候城内也没什么人,所以他们也听不到城门口的欢呼声,所以才有此一问。 若是他们再等等,等驿骑跑过北城,来到宫中,那事情自然就是一清二楚。 听到卫青的回答,众人神色各异。 公孙贺和王温舒自然是满面笑容,在他们心里,就没有霍嬗打败仗这个可能,所以来了消息,自然就是捷报。 而桑弘羊沉默不语,他对霍嬗可没有那么的对有信心,他只担心他的钱财。 若是战事陷入糜烂,那边的钱粮不够了,那他这边就得支援。 虽然府库中的钱粮相比于前五六年,已经可以说是堆积成山了。 但他对咱们这位皇帝可是非常的了解,典型的有多少钱干多少事,没钱也要干大事的主。 这句话的理解跟平常不太一样,刘彻是那种有一百钱,就要干两百钱的事,有一万钱,就要干两万钱的事。 刘彻就是个存不住钱的人,一有钱就要干大事。 但一百钱干两百钱的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所以缺的钱粮他桑弘羊就得想办法。 随后还有西域,新都城,全部都是大动作。 而且还要攒着打匈奴的钱粮,这有着多少都不够花啊! 若不是有着霍嬗教给他的办法给了他一点信心,这会的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也并不是对霍嬗有意见,他只是不想被刘彻召见。 或者说不想在这么多人的时候一起被召见,每当这个时候,准没好事,钱粮铁定哗哗的溜走。 而他还不敢反驳,只能拼命的捞钱。 所以在这么个情况下,霍嬗可能打胜仗的喜悦,也就自然而然的没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倒是平静,他们的想法个公孙贺他们一样,觉得都是霍嬗的捷报来了。 至于霍嬗打了胜仗,冠军二字就代表这胜利,败了才能让他们惊奇! ………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哈哈,朕安,诸卿请入座!” 看着笑呵呵兴高采烈的刘彻,众人的心里都是一清二楚了,铁定是霍嬗打了胜仗,不然这段日子板着脸的刘彻不能高兴成这样! 桑弘羊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胜了就好,不用担心战事拖延从而要粮! 不过下一瞬,他的笑容就是一收,随后又重新浮现。 笑容一收是因为这一劫还没过去呢,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而笑容重新浮现,是因为刘彻这么开心,你一个做大臣的,板着一个死人脸,那不是找不痛快嘛! 刘彻环事一圈挑了挑眉毛: “黄门,把战报拿给诸卿,让诸卿看看朕的冠军侯这次取得了怎样的战果!” 刘彻胸膛挺的高高的,那一脸骄傲的样子,好像是他亲自领兵取得了胜利一样! 不过众人也都习惯了,刘彻自从亲政了以后,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尤其是碰到了霍家父子俩,他从不掩饰自己对这二人的喜爱。 而且这几年老了以后,关于霍嬗的事物上,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以前对霍去病还收敛一点,但是对霍嬗,那是直接摆到了明面上! 生怕别人不知道霍嬗是他教出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霍嬗的喜爱天下无二。 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有时候他们躺在榻上想着,刘彻为何对这父子俩这么不一样?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他们若是有这样的子孙,怕是也会笑的合不拢嘴。 更别提这俩人都是刘彻亲手培养的,他们相当于是刘彻这个皇帝征战沙场的理想所在。 对于他的性子来说不奇怪! ……… 卫青对刘彻行礼,随后接过战报,默默的看完了以后,又把战报递给了一旁眼巴巴的公孙贺,随后沉默不语。 刘彻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 刘彻这么一说,卫青也是忍不住了,捋着胡子开始笑了起来! 刘彻在上面笑着摇了摇头。 公孙贺瞠目结舌的看完战报,又把战报递给了其他人。 随后等他反应过来了以后,连忙起身来到中央躬身行礼: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冠军侯为我大汉拓土千里,实乃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卫青刚笑完,刘彻听公孙贺这么一说,也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拓土千里,好啊!” 其他还没看战报的众臣听到这话都是瞪大了眼睛,我的天,这是大事啊! 其实对于刘彻、卫青等人来说,霍嬗打了胜仗,那是可以预见的! 他们俩都是很有自信的那种人,他们不光对自己有自信,他们对于霍嬗也非常的有自信。 所以霍嬗打败仗,这个选项从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至于战果,虽然这战果,已经是大汉这十几年最大的战果了,但是也只是让他们惊讶,并不足以让他们失态。 卫青、霍去病、霍嬗这三人,那一次出去没有大战果啊! 至于如此低损,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前两者基本没有过。 霍去病打仗,战果大,花费也是非常的大。 卫青没有霍去病那么的浪费,但是花费也不小,维持一个收支平衡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这时候打仗赚钱,在常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打仗是为了消灭敌人,是为了占领土地,那是要花大钱的。 但是有着霍嬗的上一战做铺垫,他们也是能接受的,不至于与上一次一样,那么的难以置信。 真正让他们失态的,是拓土千里那四个字。 此战占领的土地,在刘彻看来,拓土千里都是说小了。 霍嬗是从湟中开始算的,直达钟羌等领地,距离在六百里左右,这是东西方向。 而南北方向,是一千两百里,说个拓土千里没啥问题。 这也是刘彻唯一不满的地方,因为他觉得霍嬗说小了。 你要算,就应该从护羌城开始算,把那三百里防线也都要算进去。 在刘彻看来,没有真正掌控下来的地方,那就不算是领土。 当然,这是他真正心里的想法,明面上不能这么说。 至于明面上怎么说,明面上的说法是,就算是这片土地我只占领了一瞬,那从此以后,那就是我大汉的领土。 让他们失态,放声大笑就是因为这四个字。 要知道,大汉在西北羌人方向,已经努力了几十年了,基本就没有什么进展! 如今拓土千里,收降了那么多的部落,西北的边患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不光是土地问题,西北边患问题解决了以后,各方面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首先,西北陇西稳了下来,河西四郡的来自陇西这边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了。 河西四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派遣那么多的军户屯边,自然不是乱干的。 河西四郡,那是羽翼,也是触手,钳制匈奴的羽翼,探往匈奴半掌控的西域的触手,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丢的。 而没了陇西羌地这边的威胁,河西四郡算是彻底安稳了下来,因为以后只需要防着北边,不需要担心会有腹背受敌的风险。 而没了这个风险,西北各郡连年的付出,大汉所调遣往西北的庞大力量,就能够抽调一部分出来。 把他们调往北方,包括河西,北地,东北方向,这一点对于大汉的帮助不知道有多大。 所以拓土千里这四个字,它并不仅仅代表了简简单单的土地,里面的含义非常的多。 刘彻虽然除了匈奴,周边的各国各族,都不入他的眼,不过这也是正常的,确实弱了不止一筹! 但是虽然他弱,但他烦啊! 你不扫清这些东西,你就没办法真正的彻底向匈奴动手,因为你有着后顾之忧。 而且还要调集力量防备他们,你不防还不行,他们弱,那是相比于整个大汉来说,并不代表他们没实力,刘彻也清楚这一点。 现如今大汉与匈奴,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羌人对大汉没了威胁,大汉对匈奴的实力会大大增加,能腾出不少手来。 打个比方来说,有些腾出的这些手,与之前相比,大汉对匈奴的实力增加两成。 再加上投降的羌人,他们以前是匈奴阵营,现在是大汉阵营。 你匈奴失去了一个,我大汉增加了一个,两者之间相差的就不是一层两层了,而是四五层、六七层、八九层。 西北包括河西腾出的手,再加上羌人,大汉的实力难道不算是大增? 而且还有着其他方面的因素,比如其他的连连锁反应,不说远的,就说在近前的。 西域这边,若是他们得知羌人降了,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匈奴日暮西山越发严重,大汉也越加的如日鼎盛,就这么一点小因素,那是能够影响大事的。 别说这不是全部羌人,影响没那么大,虽然实际情况而言,这确实不是全部的羌人,山上还有其他的部落。 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他们就是全部的羌人。 因为与大汉为敌的是这些羌人,与匈奴西域联合的也是这些羌人,他们想联系其他羌人,也联系不到,太远了。 而且就算是联系到了,人家也不鸟你,山上的羌人部落,更加的野蛮。 所以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些羌人降了大汉,就代表这所有的羌人降了大汉。 所以这众多的因素,就是让刘彻和卫青失态的原因。 看着是简简单单的一场与羌人的战争,但是经过霍嬗的手,他的影响力是极其大的! 这些因素,其中的一部分,就连霍嬗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有想到! ……… 刘彻看着议论的众臣,给了旁边的黄门一个眼神,黄门行礼后敲了敲一旁的小钟,众臣听到声音停下了议论。 “子侯来信,说是准备撤销护羌校尉府,新建羌地都督府。” 桑弘羊面色一苦,我就知道! 卫青皱着眉头,出列行礼后问道: “敢问陛下,这个羌地都督府有何作用?” “信中只言片语,朕也不甚详解,子侯说他过段日子会回长安,来了再行议论。 今日召诸卿前来,是商议战功封赏,子侯提议追封李息为列侯,封徐自为为列侯,将士们照常封赏,其余人等西域之战过后一同回长安封赏,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开始商议了起来,其实没啥可商议的,刘彻把话都说出来了,就代表他已经同意了,不过流程还是要走走的。 谈论了没多长时间,卫青先开口说道: “李息为我大汉征战一生,当有此殊荣,徐自为也当封列侯,臣无异议!” “臣附议!” …… “行,那就这么办吧,李息封安西侯,食邑八百,择嫡子袭承,徐自为封平羌侯,食邑五百。 遣八百里加急通报,子侯那边有诏书,让他自行封赏处理这二人就是! 将士们的随后快些处理,年前处理完成!”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的低下头去。 “诺!” 让臣子封赏臣子,也是离谱! 第二六三节 越来越像陛下了!(4.5K) “让我封赏?” 霍嬗看着回来的纵泉,听到他带回来的话,霍嬗心里满满的都是荒缪感! 让臣子封赏臣子,你就连一封诏书都不愿意写,或者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霍嬗敢肯定,只要刘彻的一句话,下面自然就有人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套操作,简直就离谱到家了! “禀大都督,大将军就是这么回我的。” 霍嬗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委屈巴巴的纵泉下去休息! 霍嬗揉了揉额头,再头疼也要做啊! “小李子,去把田千秋给我喊来!” “诺!” 没一会小李子就带着田千秋来了小院中。 “拜见大都督,不知主公喊臣来有何要事?” 霍嬗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封赏诏书会不会拟?” 田千秋愣了一下: “会!” “行,那就拟三份诏书,一份封徐自为为平羌侯,食邑封户五百户。 一份追封李息为安西侯,食邑封户八百户。 你再遣人去李家问问,他家有嫡子,承袭不是问题,看是老将军那个嫡子继承侯位,我希望是长子。 问完了再拟一份承袭诏书,都弄完了拿来给我。” 霍嬗见过几个李息的儿子,也就老大有点出息,有些才华,最主要人比较稳,但不争不抢的性格霍嬗不太喜欢。 但有了霍嬗这句话,稳就够了。 田千秋连忙躬身行礼: “诺!” 霍嬗看着田千秋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犹豫的神情,没好气的问道: “有什么就问,磨磨唧唧的!” “诺,呃,大都督,不知其他人……” “其他人的封赏事物西域之后一同封赏。” 田千秋松了一口气,这种事他们乐见其成,叠在一起封赏虽然有好有坏。 好的一面就是一加一大于二,两者相加一起封赏要大于两者单独封赏。 这种事虽然很不常见,但是在霍嬗身上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坏的方面就是一加一小于二了。 不过有着霍嬗在,基本不可能出现后者的情况。 田千秋再次行礼后说道: “臣告退!” 霍嬗挥挥手: “去吧!” 封李息为侯,这算是正常的情况,虽然如果没有着霍嬗的从中帮忙,他的爵位不可能从关内侯升至列侯,但是也还是属于正常情况。 他的功劳是足够的,只能说是时运不济,退出了中枢,没人帮忙。 至于李家人明不明白这一点,他们肯定明白,就算是他们不明白,自然也有人给他们讲明白。 不过李家人的感激,对霍嬗来说无所谓,他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值得做的事情。 至于徐自为,他就不属于是正常情况了。 他这一战的功劳,还不足以封到列侯,更别提是五百户的列侯了,一个小户关内侯顶天了。 他能封,是刘彻念着他以前的苦劳和霍嬗的从中帮助,刘彻正好顺水推舟,才能封此高爵。 至于霍嬗为何帮忙,他虽然以前算是老霍的麾下,但现在他是刘彻的亲信,又不是霍嬗的嫡系。 这还是因为羌地都督府的问题,羌地都督府建立起来了,自然就需要一个羌地都督。 霍嬗有意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相信也是刘彻看出了霍嬗的打算,所以结合前面所说的原因答应了下来。 就算是不建立羌地都督府,李息亡故,也需要一个护羌校尉。 而且这种结局,要比他在历史上跑去北地,修一个名为光禄塞的一段长城,随后孤苦而亡要好多了,羌地这边大有可为。 而且徐自为算是自己人,把他放在这儿,霍嬗和刘彻也放心,有什么谋划也方便。 至于这次两人的封赏,也只是给一份诏书,相当于把名头占了下来。 其他的相应的封地事宜,目前还给不了他们,朝廷需要选位置,霍嬗估计,也要到西域之后了。 至于他怎么估计出来的,这是因为列侯,他并不是说封就能封的。 列侯是需要配享太庙的,有着一套繁杂的仪式,需要禀告列祖列宗,刘家又添加了几员家臣。 死后是要继续跟随列祖列宗们为仆为臣的,这是一项大殊荣。 只有经过了这一套流程,就相当于是定了名分,他们才能称之为大汉真正的列侯。 不然光一道诏书,所有人都是不认的。 若是其他时间,朝廷还有可能挑个日子举行仪式,但西域之战就在眼前,必定还会再出现几个列侯。 所以肯定会放到一起来举行仪式。 ……… 隔了半晌,田千秋拿着三份诏书回来了,霍嬗接过诏书,离开小院,准备去找刘据。 霍嬗走在路上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徐自为给带上,接下来的事物与羌地都督府有关,他这个羌地都督得了解了解。 而且眼前的这诏书是个麻烦事,虽然刘彻给了霍嬗这个权利,但是他也不能够肆无忌惮。 虽然他做了这事也对他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臣子给臣子封赏,这话传出去,对霍嬗和刘彻两人的名声都非常不好! 所以霍嬗这才准备去找一趟刘据。 陛下念在李息老将军劳苦功高,特地遣太子来为老将军追封,又是一项殊荣,而且这样做还很不错。 刘彻、刘据、霍嬗三人都能占到便宜! 刘彻也能狠狠的刷一波人望,把以往的坏名声洗刷两分,顾念老将,不忘功劳,这是有情有义啊! 而刘据,能让军方对他在本来就感官不错的基础上,再增加一波好感! 军方将领谁不希望未来的皇帝亲近他们啊! 霍嬗占到的便宜自不用说,为不相干之人帮了这么大忙,其他人知道了,自然对霍嬗名声很有帮助。 而且还能够让他们潜意识中觉得,霍嬗三人就是一家子这种感觉,让他能够少很多麻烦。 比如说一些小人的嫉妒之心,虽然有可能让他们更嫉妒,他们会想,这个人为何不是我? 但是差距太大了,也就只能仰望了! 看着是一次简简单单的封赏,但是其中蕴含的含义很多! 不过这么一做,刘据的身份就彻底大公开了! ……… “孙尚。” “主公?” “安排下去,一千虎贲增为三千,全都带上。” 孙尚虽然对霍嬗改变了想法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没有多说,直接应诺就是了! 没一会霍嬗就找到了刘据。 “表叔。” “何事?我这正忙着呢,事物很多!” 霍嬗摆摆手: “先放一放,让钟干或者公孙表叔去忙,这儿有个事需要你去处理!” 刘据点点头: “什么事?” 霍嬗摊摊手,苦笑着说道: “我在战报中请功,为李息请封侯,姨祖父让我自行封赏,你觉得这么做对吗?” 霍嬗本以为刘据会说不对,但没想到刘据却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我觉得很好啊!” 霍嬗很是无语,你说此刻,他是该感动呢,还是感动呢? 霍嬗叹了一口气: “这样做是不对的,让我一个臣子为他人封侯,这其实没什么,但姨祖父没给诏书,让我自行封赏,这对我和姨祖父的名声很是不利! 他们会说我恃宠而骄,他们会说姨祖父太过宠信于我,连这样的权利都给了我!” 霍嬗没想到他刚说完,刘据就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霍嬗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你觉得谁会说这话,谁敢说这话?” 霍嬗再次无语,细细的想了一圈,他发现以如今的情况,还真没人敢说这话。 “反正就是不对,他们不敢说,但是会想,等日后他们觉得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说出来。” 刘据依旧奇怪的看着霍嬗: “你胆子简直大破天,你会怕这个?” 刘据看到霍嬗又想要反驳,连忙抬手制止,随后不耐烦的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没什么事我就忙去了,我这边还好多事呢!” 霍嬗无奈,直接说起了正题: “一共两人,李息和徐自为,李息那边你去,对你很有好处,徐自为这边我来告诉他就行。 小李子懂一些事物,田千秋、张安世懂整套流程,今日我让他们准备,明日是个好日子,你直接上门就行!” 刘据点点头就应了下来: “你日后直接说就是了,没其他事了?” 霍嬗摇摇头,刘据直接转身就走了,忙自己的事物去了。 封赏仪式,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各种各样的仪式流程,他不知道学了多少,不用提前熟悉。 别看现在是个糙文书样子,但是当他穿起太子冕服,那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太子。 “雷厉风行,太子殿下跟陛下越来越像了!” 田千秋其实还有句话没说,相比刘据,霍嬗才是最像的那个! 霍嬗看了一眼田千秋,虽然他心里很是认同,但是他还是说道: “妄议陛下与太子殿下,罚你不准吃晚饭。” 田千秋面色一苦,随后拱拱手应了下来。 霍嬗看着他继续说道: “谨言慎行!” “诺,我这也是在您面前说说,其他地方保证不乱说。” 霍嬗挑了挑眉毛,小样,还敢反驳? “明天也不许吃饭!” “你需要养成习惯,日后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需知祸从口出!” 田千秋一脸郑重的躬身行礼: “臣谨记主公教诲!” 霍嬗点点头,随后把两份李家诏书递给田千秋: “行了,你带着小李子去准备吧,教教李家之人礼仪事物,他们估计不太懂。 让他们下午多多排练,别闹了笑话,丢了老将军的脸,更让太子下不来台!” “诺!” 随后霍嬗点点头,转身离开前院,往后院他居住的小院走去,边走边对着孙尚说道: “虎贲的事宜不急,还有几日,明日处理好就成,你先把徐自为给我找来。” “诺。” 李息的封赏现在就要处理,过几日他就要走了,等下次再过来就是年后了。 不过徐自为的他准备拖一拖,霍嬗觉得等到封他为羌地都督的时候,直接封赏更好一点。 有了侯位,再加上羌人眼中徐自为是他的下属,这边的安稳就不用担心了。 在大汉周边异族,有几个名头名声非常大,长平侯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冠军侯霍嬗,不过霍去病和霍嬗基本是算一个人。 以前的冠军侯就是霍去病,自从匈奴一战过后,陨落的冠军侯重新升上星空。 在他们看来,两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冠军侯,都非常的可怕,而且还是父子俩,所以基本就算是一个人。 霍嬗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了冠军侯这个名头在异族心中的分量,某种程度上还不减反增,起码对匈奴是这样。 因为在他们的想法中,陨落的名头重新崛起,会比以往更加的可怕。 而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而除了长平侯和冠军侯这两个独一档的,还有几个名头也很大。 飞将,这是卫青早年间的名头,这个名头基本局限在匈奴,现在的匈奴基本都不称呼卫青为长平侯,依旧是飞将。 骠骑将军,这个名头没有飞将那么局限,整个东方名声都很大。 羌地、河西、西域、匈奴、北地、东北都很大,就南方相对北方比较小,因为没亲身经历过。 后来虽然被冠军侯所替代,但名声依旧很大,主要是冠军这个名头实在是太出彩了! 那可是所有人,不管自己人还是敌人,都非常认同的勇冠三军啊! 不过这些名头都与卫霍有关! 早年间还有一些其他的名头,比如说李广,他就在匈奴有着很大的名声,但并不是飞将军,这个名头还不广,名声大的只是李广二字。 飞将军名声大基本要到后世了,一个是司马迁吹捧他,一个是他这人比较悲情! 正因为他名声大,所以才每次大战都被匈奴大军按着打,太吸引火力了啊! 而名声在一定基础上,也代表着实力! 李广确实有本事,但他这个人脑子不行,呃,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不识时务,应该是不识时务。 身为皇帝的臣子,私自接受诸侯王的封赏,他不被封侯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还有一个张骞的名头,在西域比较出名,不过也仅仅是出名,没啥威慑力,他的博望侯是后面封的。 而最近这十几年,没有出名的人物,人才短缺啊! 唯一比较出名的,就是冠军侯的麾下这个名头了。 西域这边灭了楼兰的赵破奴是冠军侯的麾下,南方那边的路博德是冠军侯的麾下。 他们自身不是很出名,出名的是冠军侯的麾下这个名头! 冠军侯这个名头是具有一定的传奇色彩的,一旦沾上了冠军侯,无力也要猛三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普遍认同。 至于刘彻这个皇帝,本身名字名气不大,大汉皇帝陛下名声大,不过虽然大汉崛起,大半功劳在他,不过名声不大。 因为太过遥远,远远不如亲身体验的冠军侯威慑力大! 而基本无名之人,异族用来分辨他们是不是狠角色,就是根据侯位! 你有侯位,那你就有本事,我得小心一点,没侯位,就会轻视于你! 不说以前的老爵,现在活跃在战场上的都是新封,大汉的侯位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所以徐自为有了侯位和冠军侯麾下的名头,对羌人来说,威慑力十足! 对了,自从霍嬗被封羽林大将军后,再加上羽林军的战绩和冠军侯的作用,这个名头慢慢的也起来了。 不过也就在匈奴名声大点,其他地方还没啥名头,若论整体来说,就连冠军侯的麾下都比不上。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不过,经过了西域之战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改善,羽林大将军,包括冠军侯,极有可能传向西方。 所以,需要更加的努力啊! 第二六四节 乱插旗的徐自为(4.6K) 霍嬗回到小院,没一会孙尚就带着徐自为来了。 霍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着说道: “坐吧。” 徐自为拱拱手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也露出笑容: “大都督召末将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霍嬗也是笑了笑: “是一件好事,我向陛下请功,封你为列侯,陛下已经准了,封你为平羌侯,食邑封户五百户。” 徐自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但随后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已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一个聪明人,也不可能在刘彻身边安安稳稳的待这些年。 他知道自己的功劳不足以封列侯,而他现在被封了,那就说明这里面有着一定的其他意思,或许是补偿。 而为何要补偿?这已经就很明显了。 李息亡故,这边需要一个大将啊! 他其实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他如果待着这个地方,有着九成的可能,他后半生就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随后的西域之战,灭匈之战就没有他的份了。 若是羌地这边有战事还好,但是经过这么一次,羌地这边基本就不会有较大的战事了,有也是小规模。 他觉得自己还没老,还能再战一战。 但现在霍嬗已经说出口了,那这件事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了,他要是开口反驳自己不想去,那就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这还真是不识抬举,因为这个位置其实很重要的,地位也很高,这可不是封疆大吏能说明的。 手里握着那么多的兵马,而且权利也很大,说是土皇帝都没啥问题。 但是他心里还有着那么一点雄心,他并不想把自己拘束在这,所以他才会沉默。 而霍嬗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心里不由的有些感叹。 感叹跟聪明人说话不用麻烦的解释,也感叹徐自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如今的时代不同了,霍嬗这新一代人已经要成长起来了,老一批人要慢慢的退出历史舞台了。 而徐自为可以算是老一代人。 严格来说,他其实不算是老一代人,卫青、公孙贺、公孙敖才是老一代人。 他应该和赵破奴、路博德等人算是中一代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待在刘彻身边的这些年,让他也已经与时代脱轨了,以前还不错的才华,基本也是消磨殆尽了。 霍嬗其实察觉的很清楚,以前的他对于上战场基本算是认命了,若不是虎贲的出现激了一下他,根本谈不上有啥雄心。 所以他现在算是介于中老之间。 这个羌地都督的位置,霍嬗想了很多人,大汉朝堂基本的得力将领都是卫霍集团的人,所以他可以考虑的人还多一些。 老一代人不可能来这,而中生代,霍嬗思来想去,发现就路博德和赵破奴两人了。 真可谓是人才凋零啊! 而路博德战功傍身,他的地位很高,而且以他的能力,有很多更适合他的去出。 而且他很稳,算是一个复合型人才,能帮他很多忙,霍嬗不想放走。 而赵破奴,他就算了吧,霍嬗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赵破奴这人他就没有坐镇一方的本事。 独自带几万兵都还差一点,最适合他的就是当霍嬗他自己的先锋,非常的猛。 中生代没人了,霍嬗就想起了新生代,他其实那会都没想到徐自为。 新生代里面将领人才也不多,赵充国、李陵,李广利勉强算一个。 其他的人成长起来最多也就是公孙贺、公孙敖之流,比不上赵路二人,霍嬗根本就没纳入想法。 曹宗倒是有点潜力,要是精细打磨,说不定能达到路博德的本事,但他背景不一样,不合适。 所以就只有赵充国、李陵、李广利三人。 后者的话,上限不高,就是一个赵破奴,不过两人路子不一样,坐镇一方他还是可以的,但他没成长起来,不讨论。 而李陵,他怎么说呢,嗯,他性格不适合坐镇一方,他更适合带兵征战沙场。 别看他沉默寡言,但他的脾气很爆也很硬,而且他磨练还不够,性子得磨一磨,本事也得磨一磨。 而且他的路子,把他放到这儿,就是害了他,而且他也不合适在这,倒是跟家族在此地没关系,跟他的性子关系很大。 所以思来想去,就剩下一个赵充国了。 他当这个羌地都督没有丝毫的问题,他的年龄要比李陵等人大出一截。 而且他是一个大器晚成的类型。 而大器晚成有一个特点,当他积累足够的时候,遇到那一点灵光,这么说有点玄乎。 或者说当他自己想通了以后,就会迎来一个大爆发。 至于想不通,那就泯然众人矣呗! 他最开始性子其实比李陵还要傲,霍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气息。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而这个世界何其不公,一直让他出不了头。 但是经过这一年的磨练,或者说经过霍嬗的连连打击,而且天天跟一帮子比他小五六岁的人混在一起。 而且这些人的本事并不弱于他,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而且霍嬗给了他途径,算是爆发了起来。 而一旦开始爆发,那简直一天就是一个变化,许多以前苦思不得的东西,现在转瞬间就能想通。 可以说,赵充国非常的适合羌地都督的这个位置,在这个地方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 羌地都督这个位置,需要一定的大局观,稳重谨慎,还要有一点带大兵马打仗的本事,还需要一点管理才能,外交才能。 但其实说到底啊,这个位置除了这些特点,对于霍嬗来说,最主要的就是听话。 需要此人原原本本的把他的安排执行下去。 说明了就是一个有本事的傀儡。 而不选赵充国的原因,就是舍不得。 这个位置是很有局限性的,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坐上这个位置,大半路途就基本断送了。 你再想要更前一步,那你就要跟原本历史上一样能活了。 活到七老八十,自然就出头了。 所以霍嬗思来想去,就只能对不住老徐了。 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不缺,刘彻身边消磨殆尽的是他的才华,而这一部分才华也并不是全部都没了,还是有些成长的。 只不过相比于征战沙场历练所得,那就差的有些远了。 只不过除了坏处,也是有着好处的,算是有利有弊吧。 这是封建王朝社会,最顶上的人是皇帝,跟皇帝打好了关系,好处自不用说。 而大局观,天天跟在刘彻身边,基本上有脑子就不可能学不到东西,而徐自为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 而他能在刘彻大保镖位置上坐那么多年,勾心斗角也是不缺的,放到外交上,虽然不太对口,但也够用了。 而谨慎稳重,身为大保镖,这是必备的,除了忠诚也是最重要的。 管理或许欠缺了一点,但有一批优秀的下属,交给他们去干就行了。 所以说,霍嬗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对不住老徐了。 老徐相比于赵充国这个嫡系,对霍嬗来说,自然是赵充国更亲。 而且就算不从这方面说,赵充国也更年轻,更有潜力,也就更值得培养。 不过到底是霍嬗对不住徐自为,还是徐自为该感谢霍嬗,这还得另说呢。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前面就说了徐自为已经算是中老一代了,这么好的一个养老地让他发挥余热,他算是已经烧高香了。 最起码从中央放出来了,而且这结局要比前世好多了。 而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霍嬗从私的方面考虑,也就是个人情感。 天天看着徐自为长大,霍嬗说对他没情感,自己都不信。 但若是从公的角度来看,你身为大汉的臣子,诏令下达,你就得领命遵守。 更别提还给你封了侯位,这是隆恩。 就算把你放出去打仗,你能肯定你的战功能封的了侯?这没人敢肯定。 所以事情还应在了霍嬗的身上,没有霍嬗不敢肯定,但跟着霍嬗,那是必定的事情。 基本上霍嬗麾下,包括大汉所有的将领都这么想,就算封不了侯,那也能拿个高爵。 因为冠军百战百胜的名头,他们可比霍嬗自己要有信心多了。 所以霍嬗看着徐自为沉默的样子,他准备先下手为强,直接把这件事定下来,不给你求情的机会。 ……… “你的功劳,其实是不足以封侯的,至于为何,相信你也有了一些猜测。” 徐自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霍嬗又直接说道: “不过并不是让你当这个护羌校尉。” 这句话直接就吸引了徐自为的注意力,难道,有变数? “那是……” “我接下来会回一趟长安,这你是知道的,你要跟我一起去。 到了长安以后,不出意外的话,护羌校尉府会被裁撤,在此地新建羌地都督府。” 徐自为有些无语,只是换了个名头,这不还是一样嘛,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那这两者之间有何不同?” 霍嬗心中一喜,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徐自为上钩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他设想中,稍稍的夸大一些,吹嘘一下。 霍嬗露出笑容,淡淡的说道: “要说不同,其实没有很大的不同,要说差别,那可就大了。” 徐自为有些懵: “这,此话何意?” “护羌校尉府会被裁撤,不过他原有的一切都会被迁移到羌地都督府中。 此处的防线也会裁撤,护羌城依旧还是那个小城池,五大堡以及前沿三堡虽然不会也拆除,但日后不是特殊情况不会驻军了,会慢慢的荒废。 而三百里防线平原上的军堡以及大部分烽塞会被拆除,日后这片地域,就是我大汉百姓的世居之地了。” 霍嬗没提金城郡的事,因为这跟此次话题没多大关系,日后再给他说就行。 “那防御事物会怎么安排?” 听到徐自为的话,霍嬗知道,他基本上已经算是认命了。 “我的设想是会在逃命要道处设立一座关卡,在两侧山区修建军堡,建立防线,原先拆除的材料物资,都可以用在此处。” 徐自为点点头又问道: “那这个羌地都督府的治所所在地就在此处?” 霍嬗摇摇头: “并不是,这是大汉应对羌人做的后备手段,也算是最后一道防御。 而且逃命要道地形狭窄,山区复杂,建立的话消耗的资源不多,虽然极有可能是白干,敌人攻不到这儿,但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用不用的上另说,但必须得有。 华夏自古如此。 比如此时,就算是腹部深处,一个地方人多了起来,不管是郡还是县,就算是乡镇,人多了起来那也是会建城池的。 乱世还可以理解,但盛世也是这样。 虽然可能有抵挡土匪等众多的因素,但是最主要原因还是有备无患。 “逃命要道的防线,驻兵不多,常时也不归你管辖,至于都督府的治所,还要更西。” 霍嬗说完后看到徐自为点了点头,心中暗笑,归你管辖都说出来了,不反驳,那就是彻底认命了! “治所会设在十字型平原中央,在此处建一座新城,名为西宁城,令居的军户,金城的军户都会调遣在此处。 而在羌地通往河湟的南西北三个方向的三条要道上,会设立三道关卡。 在我的设想中,都督府本部的军户兵马要在六万左右,骑步各半!” (⊙o⊙)哇! 徐自为立马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不光是这六万兵马,受降的羌人部落,虽然不是紧急情况没有调兵权,但你都拥有管辖权,湟中也是一样。” “我说校尉府与都督府没什么不同,是因为职责差不多一样,我又说有很大差别,是因为相比于校尉府,都督府权利大增。 你的管辖范围是西宁平原,包括受降羌人的领地,这些范围的事物,你都可一言而决。” 徐自为瞪大眼睛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土皇帝啊,这才是真正的土皇帝啊! “当然,官员的任免,兵马除日常情况,比如说换防,其他情况大规模调动等规定事物你并没有权利,兵马方面,除非到了特殊情况、紧急情况。 至于多少是大规模,什么是特殊、紧急情况,这个随后会再行商议。” “至于你需要干什么,细说有些复杂,回了长安在跟你详说,现阶段大概不脱离三点。 一,把这片地域,给大汉彻底的掌控下来。 二,利用一切的手段,比如拉一批打一批,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融入大汉。 用尽一切的办法,削弱这些受降部落的实力,随后掌控他们的领地。 而第三点与第二点有关,你需要让我大汉的将士适应高原的气候。 等完成第二点以后,我大汉才能掌控他们的领地。” 霍嬗说到这看着徐自为笑了笑: “随后的不用我说了吧?” 徐自为狠狠的点点头: “随后就是一步步往上走,消灭羌人,开疆扩土。” 霍嬗挑了挑眉毛: “那就这么定了?” 徐自为想到了西域,想到了匈奴,但他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霍嬗看着他那满脸肉疼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后继续说道: “西域一战,你是不可能参加了,但是匈奴一战未必没有可能。” 徐自为面色一喜,相比西域,他其实更在乎匈奴,对大汉所有人来说,匈奴才是真正的敌人,生死仇敌。 yyxs.la “怎么说?” “匈奴一战,我大汉必定是要倾尽全力,一战定鼎,羌人的力量自然是要动用的。” 徐自为瞬间兴奋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霍嬗撇撇嘴,继续说道: “十年之内,你只要别死了就成!” 徐自为一脸自信的拍了拍他那厚实的胸膛: “那肯定不会!” 你乱插旗,这还真说不准! 第二六五节 明日看我操作就行(4.1K) 处理完护羌这边事物以后,霍嬗就领着众人开始往陇西出发。 当然,事情是永远处理不完的,不过接下来的事物有着钟干和路博德等人处理就行了,随时沟通,出不了什么问题。 九日下午,霍嬗带领三文书,王纬,再加上刘据和徐自为到达了陇西城,三千虎贲把众人围的严严实实,人人都提高到了最高警戒。 若是平常,刘据身份没有大揭秘,那自然不是问题,但现在,保不准就有人冲出来,准备搞搞事情。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得防着。 “臣等拜见大都督。” 霍嬗坐在马上,看着面前的陇西郡众官员点点头: “都平身吧!” 看着众人起身以后,霍嬗又对着陇西郡守问道: “军营准备好了吧?” “回大都督,都已准备妥当。” “嗯,那就好,孙尚。” “末将在。” “留下五百虎贲护卫,剩下的兵马安排进军营。” “臣领命。” 随后大军开始在陇西郡守的带领下进城,陇西城内也是有军营的,这次的兵马也是安排在城内。 等进城以后,兵马开始分道扬镳,五百兵马护卫着霍嬗众人,往郡守府前行。 剩下的两千五兵马,两连斥候派出,开始探查城中的情况,主要熟悉一下各巷道。 其余的兵马在陇西都尉的带领下往军营前去。 霍嬗看着路边欢呼的陇西城百姓,脸上不自主的露出笑容,打仗,不就是为了他们吗? 其他人霍嬗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大半原因就是为了百姓。 权利地位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他虽然征战沙场有着自己的目标,但是大半原因还是为了百姓。 从有异族将士,就多用异族将士可以看出来一点,虽然他们投降了,但霍嬗依旧不拿他们当大汉人。 他虽然心里对异族也是比较排外的,但没有其他人那么的严重,抱有歧视心态。 至于血统的说法,霍嬗更是对此嗤之以鼻。 要真论血统,几千年前,大家还都是一家子,汉人也没比异族高贵到哪儿去。 不过霍嬗的态度非常简单,你投降了,并不代表你就成了汉人。 你需要为大汉做出贡献,得到我的认可,我才能把你当成我大汉的一份子。 至于要想成为汉人,那你就要从心里觉得自己就是汉人了,奉行大汉的文化。 那不管你是何血统,那在霍嬗这儿,就把你认同为汉人。 霍嬗对血统论很是不屑,他老爹还是个私生子呢,老刘家祖上还是个地痞流氓呢,如今也不是站到了世界的顶尖? 所以血统这方面,谁也别比谁高贵,霍嬗他讲究的是文化论。 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一旦说出来就有大麻烦。 再受刘彻宠爱,你跑到刘彻面前,喊一句你老刘家也没比谁高贵,你可以试试会有什么后果。 你说这话是个居心? 这不是给别人造反找借口嘛! 扯远了。 看着眼前欢呼的百姓,霍嬗再一次觉得,大汉强盛,不受异族肆掠,大汉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个强盛,并不意味着兵锋强盛,你各方面都要强盛。 霍嬗知道,百姓自愿出门欢呼迎接,并不仅仅代表着霍嬗打了胜仗,他们与有荣焉。 陇西百姓和长安百姓的欢呼,虽然都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长安百姓是大汉强盛,他们就开心,与有荣焉占了大多数。 而陇西百姓身处边疆,以前常年被羌人肆掠,所以与有荣焉这方面,占的比例比长安百姓小多了。 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对报仇的快意,是对未来生活的希冀。 ……… 众人一路来到郡守府,五百虎贲接管郡守府,在前厅刘据接见了他们。 “臣等恭问太子殿下圣安!” 刘据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抬抬手说道: “孤安,诸君快快起身吧!” 其实按理来说,在城门口,他们最先拜见的应当是刘据这太子,而不是霍嬗这个大司马、大将军、大都督。 但城门口的时候,刘据在军中,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而且自从长安出发,此行的主人公就是霍嬗。 这么做的话严格来说不太合适,但是也没啥问题。 不过现在刘据身份已经公开了,这一步推后可以,但是不能没有。 刘据扫视了一圈陇西郡官员,随后感叹着说道: “孤常年久居长安深宫之中,不明情况,此次随子侯出征,游览边疆,才真正得见边疆之疾苦啊! 诸位身处边疆,为我大汉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孤心中感慨良多。 此行回到长安,孤一定会与子侯为尔等请功。” 下面的陇西郡众官员,听到刘据的话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不要觉得假,这非常的正常。 大汉的官员,虽然有好有坏,但是总体而言,他们依旧是一群为大汉奋斗的人。 与后世宋明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好的不得了,大汉人从不缺热血,为了理想而奋斗,这才是这时候的现状。 刘据虽然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但就是这点话,霍嬗敢肯定,对他们的日后的影响会非常的深。 老刘家在大汉的人望非常的高,独汉以强亡,和这个刘字脱不了干系,有着莫大的因素。 而且别忘了刘据的身份,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刘,他是太子,而且是稳稳当当的太子,所有人都确信,他会是大汉未来的皇帝。 从今日开始,这些官员虽然不太可能会成为刘据的死忠拥簇者。 但霍嬗敢肯定,如果有人敢说刘据的坏话,绝对会有几个热血上头的,冲出去把说坏话的人暴打一顿。 而且大汉人还比较认死理,绝对的口说无凭,眼见为实的典范。 一个坏人,大家都说他是坏人,但是他只要对你好,没看到过做坏事,那么此人就有很大可能永远觉得他是个好人。 就算他心里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的,但嘴上还是不会变。 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人做坏事,没有亲眼看到,你其他人再说我都不确信。 这是现如今这社会的一套认同理念,当然,害群之马那也是比比皆是,但是大方向还是这样。 ……… 一群人玩了一会君臣惺惺相惜后,陇西众官员退去。 霍嬗看着刘据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刘据看着霍嬗这个表情,立马得意的一笑: “我老刘家的天赋,你学不来!” 霍嬗心里点点头,确实,老刘家虽然自从高祖开始,每一代皇帝那都是人杰啊。 而且还都是完美的皇帝,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冷血,个个都是孤家寡人。 这话听着不太好,但是那都是一个人主必备的条件,当你走到那一步,你必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也必须成为孤家寡人。 他们虽然都齐刷刷的冷血,但是他们收买人心的手段着实是让人佩服。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能够让别人心甘情愿。 而且就这两句话,你姓刘的说出来,就是和其他人说出来不一样。 但是霍嬗虽然心里认同,但是表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还需要玩这一套?抛出我的名号,谁敢不服我,谁能不服我?” 你老刘家能借刘家列祖列宗的事,我霍家又不是没有。 其实霍嬗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我冠军的名头,可比你这个太子大多了,等你啥时候登上皇位,再来跟我比吧!’ 在现如今的情况下,除了刘彻这个皇帝,要比人望,没人能比的过冠军二字,就算是卫青也不行。 卫青朝堂人望高,但是在百姓之间,冠军才是那最耀眼的一面旗帜。 谁让老霍太具有传奇性呢,霍去病,那可是这千年来唯一的战神! 战神可不光是打仗厉害就行了,打仗比老霍厉害的也不是没有,但带着一个神字,那就具有神秘色彩。 而且也算是他造就了时代,时代也造就了他,大一统啊! 也就刘彻这个皇帝在这方面能稳压一头。 两人相视一笑,刘据伸出手点了点霍嬗: “你啊你,跟我刘氏比人望,也就你敢说这话,若是让陛下知道了,绝对会臭骂你一顿。” 霍嬗满不在意的一笑: “姨祖父知道了,不光不会骂我,还会夸赞我霸气,你信不信?” 刘据看着霍嬗这自信的样子,心中有些无语,随后摆摆手,表示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我们在这停留几日?” 霍嬗想了想说道: “后日吧,长安还有很多的事物需要处理,这边我不想拖着,明日尽快处理完,后日咱们就出发。” 刘据点点头,随后好奇的问道: “那你的计划是不是可以说说了?你这神神秘秘的,我不好配合你。” “嗯……其实这件事吧,不用表叔配合,你只需要露面,然后静静坐着就行,太子殿下只要坐在那儿,就是一种态度。” 霍嬗看着刘据不说话一直盯着他的举动,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小李子说道: “把徐自为给我找来。” “诺。” “这件事对于我大汉非常非常的重要,尤其是你,必须要清楚里面的关键所在。 因为这件事有利有弊,弄好了,好处很大,但若是弄不好,我大汉就有动荡的风险。” 听到霍嬗的话,刘据面色凝重了起来,同时心里的好奇更加的旺盛,不过他没有说话,两人等着徐自为的到来。 其实徐自为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其他作用,这件事是霍嬗的独角戏。 喊他来,是随后的事物需要他处理,所以让他熟悉一下情况,明日认一下人。 没一会徐自为就来了。 “末将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大都督。” 刘据抬抬手: “不用多礼,坐吧。” 等到徐自为坐下以后,霍嬗这才说道: “喊你过来,是让你带着耳朵,不要多问,静静听着就行。” 徐自为一愣,随后拱拱手: “诺。” 等两人做好了准备,霍嬗这才说了起来: “此件事,算是一个试验,弄好了,可以涉及到大汉的方方面面,其他地方都不说了,就说明日要办的事。” fantuantanshu.com 两人点点头。 “羌地这一战胜了,不管是护羌校尉府,还是羌地都督府,必定是要做出一定的举动,那就是治所西移。” 两人又是点点头,刘据也没啥疑惑的表情,都督府的事霍嬗已经说给他了,徐自为都知道了,他知道太子,没理由不了解。 “而治所迁移,在我的规划中,要建城,修建关卡,烽塞,还要开荒,军营,马厩,包括最重要的道路,等等的一切事物。 而这些事物呢,必定会花费大量的钱财,而我,不想让朝廷花钱。 我的意思呢,并不是不愿意花这个钱财,搞这些建设,而是这些钱财还有它们更重要的用途,比如说西域军户的迁移。 而且,我们还要出动更多的人力,广征劳役,不能这样干,而花钱也不愿意。” 两人继续点了点头。 “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让我大汉富的流油的大户商贾们帮我们修建。” 两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是精彩。 “这不可能,他们不会白掏钱给大汉修建城池的,他们都是一帮子貔貅,只吃不吐。” 刘据连连摇头反驳,霍嬗淡淡一笑: “若是在这件事上,我能让他们赚到钱呢?” 刘据有些不明所以: “那朝堂岂不是还是要出钱?” “但不用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啊,而且谁说要给他们钱让他们修了,他们先修完,检查完成后朝堂再给钱。 而且不一定非要给钱,那些让朝堂不堪重负,严重拖慢大汉速度的牛羊,各种的战利品都可以用来顶帐。 而且大汉不用管,少了很多事,并且掏钱的这个时间差其实也很重要,还可以掏出他们藏起来的资源,还可以造福百姓。” 说到这儿,霍嬗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两人一脸懵。 这件事吧,确实是有点复杂,但都是聪明人,只需要详细的捋一遍,他们就能明白其中的道道。 但霍嬗现在不想说,因为他不想说第二遍。 他准备回了长安以后,把大家喊到一起,再给大家讲讲。 “这套方法先抛后,回长安再说,你们不明白也没关系,明日看我操作就行。”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橙橙橙脐,100币! 感谢!!! 第二六六节 给你们机会(4.4K) 第二日一早,陇西和天水二郡的世族、大户、商贾们齐聚一堂。 大户商贾们就不说了,这个时候的世族,跟后世的不太一样。 而跟后世的相比,他们的规模势力根本就没法比,也就比大户们高贵一点,有底蕴一点。 这个时候的世族,也基本都是武勋家族,尤其是陇西天水这两个郡。 这两个郡身处边疆,而且这地方出武人,那是有着历史渊源的。 而对于他们来说,霍嬗的吸引力可要比对于其他人大多了。 其他人可能还摄于霍嬗的威势,虽然这种人不多,毕竟谁都想傍上霍嬗这个大佬。 但是这些世勋家族,那就是心甘情愿的想给霍嬗当鹰犬,当走狗。 所以基本上霍嬗一召集,两郡的世族都来了。 这两郡的家族,出大名的也就一个李氏,但是不可因此小看他们。 能够撑起一个陇右集团,他们的实力可见一斑。 ……… 就在他们都笑意盈盈的各自闲谈,心里期待着霍嬗会给出何奖赏的时候,正主终于来了。 “吾等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冠军侯。” “诸位都起身吧,不必多礼!” 刘据面色温和的抬了抬手。 他们称呼霍嬗为冠军侯也很正常,他们不算是官场中人,也不是他麾下,所以不必称呼大都督。 而相比于冠军侯,大司马、羽林大将军并没有冠军侯在他们的心中印象那么的深。 霍嬗扫了一眼他们,穿着丝绸的世族们站在最前面,为首的自然是李氏。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穿着布衣的各地大户们,而在大户们后面,就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商贾们。 别看他们个个家财万贯,但是他们的地位是真的不高。 平常在府中穿穿丝绸,穿穿布衣也没人知道,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不敢。 穿丝绸犯法的,但基本不碰到死心眼也没人说,反而世族看不惯他们,虽然他们之间千丝万缕。 因为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比的上大贵族的权利了。 不过商贾他们不穿也并不是因为怕被世族大户们记恨,而是怕被霍嬗这些大人物看不顺眼。 要是被大人物看不顺眼,那他们就覆灭在即。 至于世族大户,你以为这些商贾就没关系,不可能,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商贾们的背后之人,就是这些世族大户。 一群人簇拥着刘据和霍嬗等人走进厅堂。 刘据几人坐下以后,霍嬗就面露笑容的说道: “都坐吧。” “谢冠军侯!” 众人坐下以后,接着就是刘据说话了,刚坐下的众人又连忙起身,聆听圣言。 至于刘据说的话,无非就是昨日对官员说的那些勉励话语,只不过换了一套说辞,言语间也没有昨日的那么亲和。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亲和的太子才不好,露出一些威严才更好一些。 刘据说完了众人谢礼完以后,霍嬗笑呵呵的接过话茬: “历经两月,此战终于是胜了,而且还是一场大胜,在此期间,诸位与诸位的家族出力良多啊!”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吾等不敢!” “为我大汉尔!” 霍嬗喝彩一声: “说的好啊,为我大汉尔!” 停顿了一下,霍嬗继续说道: “但我大汉自古以来,就是功必赏,罪必惩,诸位出钱出力,各世族甚至把家族子弟全都给本侯送了过来,如此大功怎能不赏?” 众人又是一番推辞,还是那一套应该的应该的,不敢言赏,为大汉奋斗嘛那一套说辞! 霍嬗挥挥手: “别说了,功是肯定要赏的,至于如何赏,朝廷自会处理,太子殿下和我,也会为尔等请功的。” 众人这才应承了下来,连连道谢。 霍嬗做出一副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朝廷的赏赐是朝廷的,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什么能够赏赐你们的,也就只有三万的牛羊和一个机会了。” 众人又乱做一团,李氏的族老站了出来安抚住众人,随后对着霍嬗行礼。 老头一个,霍嬗也简单的回了个礼。 “冠军侯不必赏赐,我等出钱出力,也是为了我大汉。 况且冠军侯大败羌人,扫清陇西几百年的边患,让我陇西百姓不受羌人袭扰,是我等应该感谢冠军侯才是,怎敢再言赏赐?” 霍嬗脸上做出一副感叹的样子,但是心里不由的冷笑一声。 若不是他的一纸诏令,还有流传出的威胁言语,以及他是霍嬗,这些人可以混功劳的话,他丝毫不信这些人会出力! 霍嬗敲敲桌子: “我这人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此事就这么定了。 三万牛羊正在护羌城,李氏你这边和钟干配合处理,以出力大小分于诸家。 我在这把话说明了,不可偏待于商贾,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的商贾们听到霍嬗的话,心中很是感动。 冠军侯真是个好人呢! 李氏看了看众人,随后回头又看向霍嬗: “这……” “嗯?” “诺!” 霍嬗面露不满,李氏族老这才应了下来,霍嬗才满意的点点头。 说完了这事,霍嬗也不拖拉,直接说起了他口中的“机会”! “至于这一个机会嘛,是给你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众人没听懂霍嬗的话,有些面面相觑。 “本候也知道,自从算缗、告缗令下达以后,你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我才从陛下那儿,给你们求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打起了精神,准备仔细听听霍嬗准备说些什么。 算缗、告缗令下达以后,损失的不只是商贾,这些大户们也损失不小。 要说没损失的,那也就是这些世族了。 霍嬗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有些满意,有了兴趣才好忽悠嘛,不过这忽悠也确实是对他们有好处。 “我大汉在羌地拓土千里,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而如今的的护羌校尉府在护羌城中,而此近千里距离,想要治理,距离太远,就有些不太现实了。 所以按照往常来说,治所势必会往西迁移。”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是常识,除了门外的商贾,其余人也都读过一点书。 “而治所想要往西迁移,必定会修建城池,修建关卡,还要修路,建军营,开荒,处处都需要钱财啊!” 听到这儿,这些大户们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丝毫,但是心里已经警惕了起来,想着接下来的说辞。 因为在他们看来,霍嬗的下一句话就会是开口要钱了,但是…… “不过呢,这几年没有什么大战事,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大汉还是有些钱财的。 匀一些出来修建这些东西,辅助治所的迁移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都是一愣,他们彻底搞不懂霍嬗想要干啥了。 其实霍嬗玩的是欲扬先抑,向让你们回忆一下以往的苦难,再给你们希望。 而且反反复复的拉扯,你以为我是想要钱,但我并不是,我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不光要让你们掏钱帮大汉搞基建,我还得让你们心甘情愿,让你们感激我。 “都不是一些小人物,你们应当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明年本侯会领军攻打西域。” 众人条件反射的点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以后立马又低了下去。 霍嬗摆摆手: “此消息也没有那么重要,别流传的众人皆知就行。” “诺。” “而这明年就要攻西域了,半个大汉都需要动起来,需要消耗很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财力倒不算是问题,支持一个西域之战和羌地的修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人力物力方面,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若是大汉全力动起来,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大汉就没有余力干其他的事物了。 百姓很多,劳力足够,但我大汉的百姓过够了苦日子了,本侯不想再让朝堂征太多的劳役。” 众人虽然依旧低着头,默默的听着霍嬗讲话,但是霍嬗说完这话的时候,他们心里对霍嬗还是很佩服的。 这跟以往霍嬗的作风有些关系,他对百姓很好众人皆知,羽林军行军,是不惊扰百姓的。 而这个消息,随着羽林军在关中练兵,已经传遍了大汉。 所以霍嬗说这话的时候,众人也不觉得他说的话是假的,况且这就是霍嬗的心里想法。 “百姓虽然很多,但是朝堂的人手不多,这也是我为何说,人力物力不多的缘故。 人力物力是足够的,但是朝堂人手是不够的。” 说到这儿,霍嬗话题一转: “所以,本侯苦思冥想,究竟怎么才能在解决这两个问题的情况下,办成这些事情,随后我就想到了你们。” 众人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不懂,这跟他们有啥关系? 霍嬗看他们不明白,隐晦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你们有钱,有力,有人啊!” 众人眼神又黯淡了下来,这转过来转过去,不又转过来了,而且比以往还要过分。 以前只是要钱要粮,其他的不用多管,现在是直接把事情扔给他们不管了,这…唉! 霍嬗看一眼他们,就清楚了他们的心思,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看着可怜。 但他们可是一帮子貔貅,只吃不吐,也是一帮子饕鬄,胃口极大,欲求不满,祸害百姓是一把好手。 他们只是在霍嬗面前可怜,在百姓面前,他们就会暴露出他们的本性。 “所以呢,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能不能朝廷只出钱,其余不管。 你们拿钱雇百姓做工,出力出人,去修建这个羌地,这在我看来,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朝廷可以不管这边,腾出手来全力应付西域,而你们就可以在朝廷的允许下,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赚取一些钱财。 还有其他的一些好处,数之不尽,比如百姓也不是应征劳役了,而是可以农闲之时赚取一些钱财,补贴家用。 而百姓拿着这些钱财,势必是要花出去,你们的店铺又能赚一批。” 自然也不能让他们白赚,这就不得不提到商税了,这个以后再说。 “所以,总结下来,我发现这件事物只有好处啊,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啊!” 众人都心动了,不顾刘据、霍嬗等人,相互之间兴奋谈论了起来。 霍嬗还有好多事没说,比如,这能大大的提升他们的地位,但他们意识的到。 他们其实很团结的,只要能够提升他们的地位,在一些情况下,他们吃亏也要干。 人活一世,抛开伟大的理想,总的来说,不就是为了个舒坦嘛,那怎样才能舒坦呢? cxzww.com 不受人欺压是一种。 受人尊敬也是一种。 此时的大汉,不光商贾地位低下,大户也好不了多少,他们还不是后世的豪强。 等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安静下来以后,霍嬗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所以,我把此事禀报给了陛下,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么好的一件事,陛下却拒绝了。” 众人心里一紧。 “我问陛下为何,陛下只回了我八个字,你们要不要猜猜是那八个字?” 众人的脸色很是难看,霍嬗看他们不应,继续说道: “大户无恩,商贾无信!” 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确实在陛下的心目中不太好,不说陛下,就说我,我以前也对你们印象不太好,不过经过此战,我对你们有了一些改观。” 众人偷偷松了一口气,脸色好了一点。 “不过呢,你们也知道,陛下对我很是宠爱!” 看着霍嬗得意洋洋的样子,众人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有羡慕,谁晚上没做过如果他是霍嬗的美梦啊。 不过众人听到这话,心里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起了一丝期待的情绪。 “我央求陛下,我对陛下说,要不可以先试试,就拿羌地先做一个试验,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堪一用! 这就是我给你们求来的机会,或者说是为我、为你们、为百姓、为大汉请求的机会。” 看着众人想说话,霍嬗连忙继续说道: “不过丑话笑说在前头,大汉的钱呢,不会直接都给你们。 开始只会给你们一两成左右,剩余的八九成,需要尔等先行垫付,等一切完工以后,朝堂才会把剩下的钱财给你们。 目的就是免得你们在里面搞些手段,我大汉要的是能够使用一百年两百年的城池,几年就垮了,那可不行。 百姓们的工钱是否到位,也是一个评判标准。 不过我可以在此承诺,要是出不了问题,后续钱财必定会给你们,我冠军侯的承诺估计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此事也基本定了下来,不过详细情况还需要再行商议,这个工程太大,你们吃不下来,我已邀了整个大汉有实力的大户商贾到长安。 我为何先告诉你们,你们心中应当有数。 我明日就要出发回长安,明日日头升起后,东城门,我只会等你们一个时辰,过时不候。” 霍嬗最后来了一波言语轰炸,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求你们,而是在给你们机会。 以他的身份,这才是正常的,要是真好言好语的商议,他们估计才会担心。 霍嬗给了刘据和众人一个眼色,几人开始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外走。 骑上马匹,刘据没忍住小声问道: “你觉得如何?” 霍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稳了!” 第二六七节 不是我指使的(4.1K) 次日一早,东城门处人群熙熙攘攘。 霍嬗打量了一圈后看着刘据笑道: “如何?” 刘据没有说话,直接向霍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昨日来的人,今日基本上全都来了。 但霍嬗知道,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存疑的,他们能来,还是因为机会。 但并不是霍嬗昨日口中所说的机会,而是在他们眼中的机会。 这两郡的世族大户们在这方面要更加的迫切一些。 世族们地位不缺,他们缺的是一个能够跟随霍嬗的机会,所以霍嬗提出什么事,他们是必定跟随的。 而有着李氏在,他的影响力很大,所以遵从霍嬗决定的世族会很多,而有个词叫做人云亦云,所以他们就都来了。 而大户们缺地位,他们并不缺钱财,所以他们虽然心中存疑,但他们也都来了。 而且此两郡地处边疆,他们的日子要比其他地方的大户们过的更加的艰难一些。 因为边疆等地太过的重要,所以相比于其他地方,朝堂会更加的关照他们。 至于商贾,他们就不再说了,他们现如今啥都缺,有了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 ……… “张安世,去把李氏的族老给我喊来。” “诺。” 张安世去了那群人中间,没一会就带着一个老头重新返回。 “小老儿李达拜见冠军侯。” 霍嬗回了一个礼: “老者不用多礼。” “不知君侯喊小老儿过来有何吩咐?” 霍嬗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开口说道: “今日是十一,本侯要在十六日前赶回长安,尔等的速度太慢,咱们走不到一起,随后的事物就有劳老者看顾了。 给尔等一些准备时间,尔等在十二月初一之前赶到长安就行,不过能提前,最好还是提前一些。” “诺!” “最后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交给你去办。” “君侯尽管吩咐。” 霍嬗从张安世的手里接过一张纸递给李氏族老: “这是一份名单,我觉得上面的这些家族需要处理一下。” 上面写的是战时装聋作哑的一些家族,还有虽然参与了,但还不如没参与的一些家族。 你捐个十几石的粮食,你在这儿恶心谁呢? 而有一部分以前干了坏事,没有办法原谅的那种。 数下来也就七八个,世族大户商贾都有,还不到两郡的五分之一。 李氏族老接过后看了一眼,笑着回道: “小老儿知道了。” 霍嬗的这个举动,在他们的看法中,那就是等处理了这个问题,那以前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所以李氏族老才显得有些开心,以前的事情翻篇,再加上李陵在霍嬗的麾下,他们李氏振兴有望啊! 至于被处理的这些家族,他们开不开心,他并不了解,也并不想了解,因为接下来,他们连笑的机会都没了。 霍嬗翻身上马,对着族老点点头,随后下令: “出发。” 大军开始沿着大路往长安进发。 他说在十六之前赶回长安,其实并没有其他的事物,要说有,那也就是这件事了。 只不过他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而已。 陇西是个大郡,也是一个边疆重镇,所以前往长安的大路还是很好走的,不光有着直道,还有着驰道。 至于直到和驰道的区别,这俩在道路上其实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驰道中央的三丈是皇帝的专用道路,其他人不能走,走了就是谋反。 而且驰道在全国的分布也要比直道更多。 驰道用于皇帝巡视天下,始皇帝首先弄出来的,秦驰道一直到现在都在用,刘彻也扩建了几条。 驰道从咸阳、长安通往天下各地,所以分布很广。 而直道分布就没有那么广了,主要是中央关中通往北方西北等边疆地的道路,现在是用作军事用途,百姓也能走。 而在这两种道路上,其实还能够架设轨道。 没错,就是铁轨的那个轨道,不过这个时候的轨道并不是铁的,而是木头的。 这玩意还是秦朝发明的,和后世的铁轨非常的像,两条轨道,只不过底下缺了枕木而已。 有着特殊的马车,轮子能够卡在轨道上,被马拉着沿着路线往前方奔跑。 霍嬗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惊了,这要是铁产量高一点,弄出铁轨,马车轮子弄小一点,马拉火车这不就出来了嘛。 不过这玩意并没有派上大用场,木头还是不行,几场大雨就朽了。 木轨道和配套马车的制作方法,虽然被萧何给留存了下来,但是轨道怎么才能长久保存的处理方法,并没有得以留存下来。 所以这玩意一直就扔到少府的仓库里积灰,也没人关注过他们。 不得不说,萧何全力保留下来的秦朝资料以及技术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些也帮了大汉的大忙。 霍嬗准备让少府的工匠们试试,看看能不能把铁轨和马拉火车弄出来。 这玩意弄出来,那大汉的速度会提高一大截。 如今马也足够,平原之上的运粮运兵速度会大大的增加,地形崎岖的地区弄不了铁轨,重回老路就可以。 不说其他,就说从护羌城到西宁城就可以架一道,或者从武威到敦煌可以架一道。 技术一步步成熟,说不定日后能够借此把西域给半掌控下来。 不过霍嬗也知道,铁轨的问题虽然不好处理,但还可以处理,马拉火车并没有后世火车那么重,普通铁就行。 至于其他问题,勤换就行了,虽然会浪费很多人力物力,但在霍嬗看来,与好处相比还是值得的。 他只着眼于现在,不考虑太过于久远的未来。 而其实要真正的把它使用,难得是各地的站点问题。 这玩意并不是烧煤的蒸汽头,而是马拉的,这沿途就需要不停的换马,所以隔一段距离就需要一个站点。 至于蒸汽机,霍嬗没那个本事,他根本就不了解,弄不出来。 而且沿途也需要兵马驻守,轨道很容易破坏的。 当然,一切的前提最重要的就是铁,霍嬗觉得高炉炼钢可以拿出来了,他也知道几个大铁矿煤矿的所在地。 有了高炉炼钢,大量的铁水就会出现。 当然,主次要分明,最重要的还是修路,不能因为铁轨而把真正的重点给抛到脑后。 而且要想弄铁轨,还得发展发展,再等个几年吧! ……… 十六日,霍嬗领大军到达了长安,他们到达的时候是凌晨,天色漆黑一片。 留下了五百虎贲护卫,其余的全都回了军营,喊开城门,五百护卫保护着众人往霍府走去。 yyxs.la “孙尚,去敲门。” “诺。” 孙尚翻身下马,跑去自家门前敲门,没一会门就来了,露出了霍平的身影,几个将士冲上前去帮忙推门。 “主公,你怎么回来了?” 霍嬗撇了一眼高高兴兴的霍平,调侃道: “怎么,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 “主公,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霍嬗挥挥手: “行了,别解释了,去准备些吃食,烧些水,给太子殿下和他们用。” “诺。” 没一会整个府邸都是灯火通明。 霍嬗等人刚洗漱完坐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霍嬗看到后有些惊讶。 “舅祖父,你怎么来了?” 卫青笑呵呵的脱掉外衣,走进暖和的厅室,调侃道: “你霍府这么大的动静,半个长安城都能听到,老夫一向觉浅,自然也是听的到的。 而能让府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就是你回来了。” 几人把卫青请到上位坐下,等到众人坐稳以后开始上菜。 卫青打量了几眼刘据,心里很是满意,不由得为霍嬗带着刘据跑路,这个让他以前有些埋怨的举动点个赞。 卫青过来,自然不是来闲谈的,虽然有点来看霍嬗和刘据的心思,但并不是全部。 不过几人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谈事情,只是聊了些这次战场上的趣事。 等饭一吃完,席撤下了以后,卫青还没来的及说话,徐自为倒是先感叹了起来: “这还是咱长安的饭香,这些日子天天在军中,吃的我是食不下咽啊,还不能露出我不喜欢吃的神态,着实为难。” 孙尚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 “那是主公府中的饭好吃,并不是长安的饭好吃。” “对对对!” 卫青捋了捋胡子,笑道: “我看你这样子,比原先还要胖啊,整个人黑胖黑胖的,不像是吃不下饭的样子啊!” 还不等徐自为反驳,旁边的霍嬗接过话茬: “这人一得意啊,心情就好,这心情好了吃什么都香,最容易长胖,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心宽体胖啊!” 众人哈哈大笑,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徐自为开始奚落。 众人早就看不惯他了,都封了侯了,接下来又是羌地都督,还每天哼哼唧唧的。 一阵玩闹过后,卫青这才说起了正事。 “陇西那边这几日闹疯了,几个家族被灭,人人自危,子侯,是不是你的手笔?” 霍嬗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渣滓而已,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卫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问道: “你把此事交给了谁人处理?” “陇西李氏。” 卫青白了一眼霍嬗,陇西李氏又不是自己人,办事能尽心吗? 但这点还真就是卫青想错了,陇西李氏比他口中的自己人办事给力多了。 只不过一个家族,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也不是那么的好灭的,跑出一两个也属正常。 “这几日事情闹大了,那几个家族在长安之人,扬言要请陛下做主,看看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所以陛下有些不悦。” 霍嬗撇撇嘴,他们不是找王法,他们是在找死! 霍嬗一脸的无辜,生动诠释了刘彻不开心,你找我干嘛! 卫青看到霍嬗这个样子,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 霍嬗摊摊手,一脸无辜: “陇西李氏要灭他们,可能还有其他的家族参与其中,但这跟我有啥关系?” “不是你指使的?” 霍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不是。” 随后转头看向徐自为: “你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徐自为一本正经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刚刚还说是他,转眼间又不是了,不远处的张安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霍嬗立马瞪了过去。 卫青有些哭笑不得: “小滑头一个,别跟老夫打马虎眼,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是你指使的。” 霍嬗满不在乎的样子: “明眼人也就你和陛下,其他人能看的出来? 我在他们眼中可是大好人一个,陛下就为这个生气?” 其实可不止卫青和刘彻,朝堂上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那些陇西的大户也能猜到。 不过他们敢说出来才是霍嬗口中的明眼人,不敢说出来,那就不是明眼人。 不过他们一旦说出来,那眼睛是明了,心却被猪油蒙住了,你敢得罪霍嬗你就说。 “陛下是为此事生气,人家都要扬言让陛下主持公道,觉得我大汉没有王法,你说陛下能不生气?” 霍嬗结合了一下刘彻的性子,算是听明白了卫青的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刘彻并不为霍嬗指使了此事而生气,可能刘彻还觉得杀的少了。 他生气是因为你既然想玩阴的,就不要把这件事闹的台前,尤其是这种情况,闹到刘彻面前,他脸上不好看。 所以卫青的意思是,赶紧把这件事处理了,让事情自己淡化下去,别在陛下眼前碍眼,再闹出更大的事。 只有霍嬗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事关刘彻的颜面,刘彻雷霆震怒,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 所以卫青才跑了过来说说这事,让不清楚情况的霍嬗知道知道。 霍嬗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陇西李氏办事太不给力了!’ 确实是不给力,霍嬗一猜就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独吞在霍嬗面前表现的这份功劳。 不然你把其他家族喊到一起,灭几个家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霍嬗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张安世说道: “你去给杜延年带个消息,让他老爹帮帮忙,把这几个人处理一下,再查查背后有什么手没有。” “诺。” 杜周以前是中尉,现在是执金吾,专业对口,他动手更方便一点,有他出手,这件事基本也就没啥问题了。 第二六八节 变化很大的刘据(4.1K) 说完了此事,卫青本来还是准备询问询问战事的,但是扫了一眼他们眼中的疲乏,他还是决定不问了。 战事的详细情况,什么时候都可以问,现在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等到卫青离开以后,下人们带着众人去往一个个小院,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正好休息休息,等到了天亮了以后,他们就又得忙起来了。 天刚麻麻亮,霍嬗睡的正香的时候,刘据就已经行动了起来,随后他在两队虎贲的护卫下往宫中而去。 等他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宵禁正好开启,刘据在虎贲的保护下顺利得以进入宫中。 别看他是个太子,如果真要说在宫中行走,他是比不上霍嬗的。 自从搬到博望苑以后,他还要守一下规矩,但是霍嬗不用,想啥时候进出,就啥时候进出。 至于虎贲,他们可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天子禁军,进入宫中自然不是问题。 ……… “儿臣拜见父皇。” 进入宫中以后,刘据就直接一路来到了宣室殿,得知刘彻已经起了以后,连忙进殿开始请安。 不过刘彻对眼前的刘据就好像丝毫没有看见一样。 刘据在请安,他无动于衷,刘据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遍,刘彻还是没有反应。 刘据心中苦笑一声,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跟着霍嬗一起进来了,现在被晾在这儿,多尴尬啊! 在他看来,刘彻这就是在怪罪他,毕竟他一个太子,一声不吭的就跟着手下大将跑了,虽然大半的原因不在他,但谁又能说他没错。 所以在他看来,以刘彻的脾气,没有当场收拾他就已经非常好了。 所以他只能厚着脸皮凑了上去,伺候着刘彻。 不过他没有发现的是,刘彻其实也在偷偷的观察着刘据,他在看到刘据以后,心里的反应可以说是和卫青一模一样。 以前的太子,他心中其实很是不满,或者说是以前没在乎过,刚接触怎么成这样子了,自然就不满。 前段时间接触了一下,他改变了想法,总体而言变得算是比较满意了。 但是也有很多的地方,让刘彻非常的不满意,不过他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因为在他看来,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 虽然以刘彻这个皇帝的眼光看刘据毛病很多,但是大多都能改,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这个性子。 刘据的温和性子,在他看来想要当皇帝,不太适合,一点都不像他,常言说的不类己。 在他看来,一个皇帝,光温和那可不行。 这个观点,霍嬗也是持认同意见的,不过他知道,刘据其实和刘彻还是很像的。 表面上确实很温和,为人处事等等也是一样,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刘彻的那股子强硬的。 但是刘彻不知道啊,刘据在他面前,也就只剩下温和了,根本就硬不起来。 所以对此就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不过现在看着刘据,刘彻不由的对霍嬗有些佩服。 至于为何佩服,刘据其实和他自己一样,有些倔,这一点与前面所说的并不矛盾。 而霍嬗带他去了一趟战场,这厚脸皮倒是成功的历练了出来。 要是以前的刘据,刘彻给了他脸色,刘据就会不知所措,只会待在原地静静的站着,等着接下来承受他的怒火。 但是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凑了过来,心态也沉稳了很多,实在是让刘彻有些惊奇。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一片寂静中度过,直到刘进跑来,这殿中总算是热闹了一点。 刘进自从来到了刘彻身边以后,那算是彻底的解放了天性,刘彻也惯着他,所以刘进在刘彻身边,要比刘据放肆多了。 刘彻对这个大孙子也是着实喜爱,不过他的教育问题,也是一点都没落下,可不能跟霍嬗一样放养。 在刘彻看来,刘进跟霍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刘进小脑瓜再聪明也逃不过普通人的范畴。 虽说是天子血脉,但霍家父子那是天天纵奇才,教育方式自然不同。 刘进来了,晨练的时间也就到了。 一番晨练以后,刘彻眼眯眯的看着大孙子,又时不时瞥一眼大儿子,这心情一时间大好啊! 而这心情一好,刘彻这心中考教的心思就起来了。 “刘据!” “儿臣在。” “你身为太子,国之储君,私自跟随子侯出征,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 刘据眨了眨眼睛: “呃,这不是您下的诏书吗?” 刘据直接把这个麻烦事扔到了霍嬗的头上,别找我,我可是听从旨意行事。 刘彻挑了挑眉毛,行啊,跟你老子我玩这一手。 “我没传过旨意,你是说子侯假传诏令?” 刘据一听这话有些尴尬,这你该怎么回答呀! 承认了,这不就把霍嬗装里面了嘛,不承认,这不就把自己装里面了嘛。 刘据想了想,果断行礼认错: “儿臣知错。” 刘彻嘴角勾动了一下,大手一挥: “恕你无罪。” 刘据心中是着实无语,他知道他是被刘彻给耍了,刘彻就是想要让他认罪。 恕你无罪,那自然是有罪才能恕罪,没罪怎么恕罪啊! “说说吧,子侯带着你去了战场,这两月都看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 刘据知道,真正的考验这才算是来了。 刘彻这话的意思是,霍嬗费劲巴拉的带着你去战场,不惜犯下大错,虽然这个事,到底是不是大错,在刘彻的决断。 他要真想找茬,那就是天大的大事,他要不想找事,那就是屁大一点小事。 不过这件事影响还是很大的,刘据毕竟是太子。 大汉朝皇帝亲征,有高祖垫底,刘彻自己来了一次,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太子随军,这可是头一次啊! 所以霍嬗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你去战场,你要是没学到让我满意的东西,那你就对不起霍嬗,等着我收拾你吧。 刘据想了一下这才说道: “此行战场,儿臣只看到一个字。” 刘彻挑了挑眉毛: “何字?” “苦,边疆的将士们苦,边疆的百姓们也苦。” 刘彻的眼睑下垂了一下,因为在他与刘据相处的以往经验来说,刘据接下来就要说些让他不爱听的话了。 “继续说。” 但是现在的刘据,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刘据了。 “我大汉一向以武为重,所以将士们一般都是饿不到肚子的,也没人敢在这上面耍心眼。” 刘彻稍微满意的点了点脑袋,军队很重要,不能出问题,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子侯带军一向大方,此次征战,将士们有粮有肉,吃的算是很好了。” 刘彻又满意的点了点头,带兵大方,那不是问题,能打胜仗就行。 “不过儿臣打听了一下,以往虽然算不上饿着肚子打仗,但是吃的并不好。 loubiqu.net 而这些将士们为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所以儿臣才说他们苦,子侯说,他们就应该有最好的待遇。” 刘彻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表态,刘据微微有些失望。 但其实在刘彻看来,刘据有些想当然了,能不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大汉已经付出了天大的努力。 提高他们的待遇,这是一个遥远的话题。 霍嬗清楚这一切,这也是他没有跟刘彻说过这个问题的原因。 不过刘据的这个想法并没有让他在刘彻心中失分,他有这个仁心,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不清楚情况,等他清楚了情况,他就会知道,执掌这么一个大帝国,到底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相比于将士们,百姓们要更苦一点,若是农闲之时开启战端还好一些,若是农忙之际,那百姓们会更苦。 而且赋税很重,还要服劳役,百姓们的压力很大,大户横行,百姓可以说是真正的苦不堪言。” 听到刘据这一句句的话,刘彻的脸色算是沉了下去,一天的好心情,直接被刘据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你想说什么?” 刘彻盯着刘据,只要你敢说出停战这句话,我绝对会给你俩大耳刮子。 “不过,虽然将士们苦,百姓们更苦,但是儿臣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彻一愣,但是不等他反应过来,刘据又继续感叹的说道: “真正上了战场,儿臣才算是体验到了异族的凶残,儿臣以前的想法有些天真,还妄想过以和为贵,实属不该啊! 若是没有我大汉将士抵御异族,怕是百姓们连这点苦日子都没有。” 刘据这确实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有自己亲眼看过,自己亲身体会过,他才能对于这一切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而这一切都逃不开霍嬗等人的影响,他们可都是一帮子好战派,也都是一帮子聪明人。 言语之间无意间就透露一些异族的可恨之处,但他们到底是不是无意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刘据也不是听信一言之词的一个人,不过也不看看他身处的是什么地方。 你在护羌城随便拉一个人,他们都是老兵,哪一个跟羌人没有深仇大恨啊! 刘据再时不时了解一些以往的惨烈事件,他的心态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也不足为奇。 军中那是真正的大熔炉,不光能让一个人真正的成长,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不过刘据的这番话,让刘彻却有些惊喜。 刘据虽然在这事上面没有忤逆过他,但是他心里的想法,刘彻还是一清二楚的。 他对于刘据的所思所想,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天真。 突然间听到刘据这么说,刘彻忽然间心里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刘据长大了啊! 刘彻的心里有了一些欣慰,所以他准备问问刘据的有啥建议: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刘据舔了舔嘴唇,小心试探着问道: “儿臣想着,这次西北羌地大胜,扩土千里,至少十余年间,西北那边不会有战事。 那是不是可以免一免,或者减一减赋税?” 刘彻哈哈一笑: “好,那就免三年的赋税,随后两年,赋税减半。” 刘据瞪大眼睛,有些惊喜,他没想到刘彻就这么同意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表叔,姨祖父已经允了你的请求,赶紧谢恩啊!” “表兄!” 不远处的刘进看到霍嬗,连忙大叫一声跑了过来。 霍嬗连忙蹲下身子把刘进捞了起来: “哎呦,这么重了,再长两年,表兄就抱不懂了,进儿也要长成一个男子汉了!” 刘进不说话,只是一个尽的看着霍嬗傻乐笑的眼睛都没了。 把刘进放下来以后,霍嬗拍了拍他的屁股: “自己去玩吧,我和你祖父你父亲谈些事物。” 刘进乖乖点头,然后扑腾着小腿跑到了不远处,再那边练着拳脚,时不时瞥一眼霍嬗。 等到霍嬗鼓励似的点了点头后,又是呵呵一笑。 令人羡慕的童年啊,在场的三人其实全都没有体验过! 霍嬗把注意力重新拉回两人身上,随后想了想说道: “免赋税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 刘彻眼神一凝: “子侯,此话何意?” 霍嬗叹了一口气: “大汉百姓的赋税,基本都已经收到十几年后了,有些偏远地方,甚至收到了近百年后。 大汉现如今每一年的赋税,在百姓心中,其实收的是十几年后的赋税。” 两人听到这话先是震惊,随后刘彻的脸色红了起来,刘据连忙确认: “子侯此言为真?” 霍嬗淡淡一笑: “自然是真,这一切还都拜那些大户们所赐,十几年前大汉攻匈奴,陛下让他们出力良多,他们自然要想法设法的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而且不想一些办法,他们怎么才能从百姓手里把地拿过来,那可是真正的传家宝啊!” 随后霍嬗看着刘彻气的通红的脸色,霍嬗觉得要不是这几年养生,性子平和了一些,这会估计已经大吼着要大开杀戒了。 “姨祖父也不必生气,他们还不敢太过于放肆,他们也没有能够太过于威胁到大汉的实力。 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他们。 而且,不是还有那些罪证嘛,此次拉一批打一批,咱们看热闹就好。” 这件事要彻底处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拉一批打一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如今是大汉鼎盛,他们和后世也没法比,处理起他们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第二六九节 讲个故事(4.2K) 霍嬗心里有着一些计划,在他的想法中,要想彻底处理他们,最重要的是必须需要一批得力的,有热血的官员。 用来打击,切断他们地方上的势力。 而如果真的不管一切强硬下手,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这个方法隐患太大,能得到的也不多,属于是掀桌子的举动。 但是如果真的慢慢的图谋的话,这官员这根针也不是那么的好插进去的。 霍嬗想的是大汉完整的接收他们的势力,让这些拥有一定地方势力的大户们,全都变为任朝堂所用的商贾。 吐出他们手中的土地,清查出他们所隐藏的人口。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太现实,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且这件事是必须要干的。 现如今大汉处于鼎盛时期,朝堂还能压的住他们,拥有着掀桌子后稳定一切的实力。 但若是等他们一步步坐大以后,那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处了。 霍嬗已经位列三公,而在这个时代,文武基本是不分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他现如今该考虑的问题了。 …… “姨祖父,这些大户们都是大汉的蛀虫,必须要着手清扫他们,不能再放任他们自流下去了。” 今天这儿是三个人,一个他自己,一个现在的皇帝,一个未来的皇帝,霍嬗想要让他俩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刘彻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一挥袖子: “随我来。” 刘彻转身上车,两人连忙跟上,随后往宣室殿走去,至于刘进,他被小黄门带去上课去了。 来到宣室殿,遣退众侍者,宿卫戒严以后,刘彻看向霍嬗: “子侯你继续说。” “诺。” 霍嬗想了想说道: “不知姨祖父可还记得,您最初登基之时,大汉有着多少的人口?” 刘彻摸着胡子想了想: “那时的人口,在册记载应当是四千三百万,实际应当是在五千万左右。” 霍嬗心里一惊,这么多? “那现如今呢?” 说起这个,刘彻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现如今,经过连年的征战,各地灾荒,水患,大户们的隐藏,朝堂在册人口已至三千万左右。” 霍嬗立马摇了摇头: “不对,这个数字不对。” 刘据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何处不对?” 霍嬗转头看向刘据: “虽然我大汉连年征战,但是打仗是死不了这么多的人的,更别提还有着众多的受降部落,以及新占疆土人口增加。 姨祖父新开郡府二十八座,有新占,有重分,但我大汉多出了一倍的土地,这是事实。 而这一倍的土地上,怎么可能没有人? 所以大汉的人口,就算是减少,也不会这样的大量减少。 我估计,人口就算是没有增加,在册人口也不可能丢失一千三百多万。” 霍嬗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天老爷呦,这多么严重的问题啊! 刘据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这些人口都去哪儿了?” 霍嬗想了想: “只有可能是大户隐藏了。” 听到这儿,刘彻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头,他虽然心中有些估计,但他心中的数字,也基本实在五六百万左右。 在他看来,连年战事,人口有些损耗是正常的,而在他的想法中,被大户隐藏的人口,依旧在哪儿放着,他并没有少,日后想办法也能拿回来。 所以战场,以及其他的情况损失的人口,在他心里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今日经过霍嬗这么一说,他发现,他心中的数字,跟霍嬗所说的数字眼中的不符。 也就是说,少了一千三百万的人口,他本以为战场损耗,灾祸死亡,这两者与大户的隐藏基本是一半一半。 但现如今霍嬗一说,全都变为了大户的隐藏,这一情况,不由的让他心惊。 刘彻哈哈一笑: “贼子,真乃是好贼子啊!” 霍嬗清楚他心中的想法,任何一个皇帝,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雷霆震怒,更别提刘彻这么霸道的人了。 至于他所说的数据,实不实的他也不知道,不过刘彻所说的数据为真的话,基本他还是有把握的。 当初全大汉总共五千万的人口,在册四千三百万。 而这五千万的总人口,就算是天塌了,海崩了,它也不可能掉到四千五百万以下。 说不定依旧是五千万,人口减少的同时,它也在增加,就算这几十年停滞不前,也不可能大规模减少。 除非危机全国的大事件发生,不然人口减半,这就是一句屁话,户口减半还实际一点。 不过对于朝堂来说,这两者区别不大,隐藏起来的人口,并不能产生实际的收益,也就不算是人口了。 而在册四千三百万掉到三千万,三百万算损耗,起码一千万被大户隐藏了起来。 触目惊心啊! ……… 刘据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他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些。 “那大户为何要隐藏人口?” 刘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天真的话语!” 霍嬗没理他,而是给刘据讲解了起来: “人这个东西啊,是贪婪的。 大户们想要更多的地,又需要更多的人口用来帮他们种地,但是他们又不想要交税,自然就需要把人口隐藏起来。” “那百姓为何要逃户,这可是大罪?” 霍嬗瞄了一眼刘彻,正好此时刘彻看了过来,他撇撇嘴: “想说就说吧!” 霍嬗露出牙齿笑了笑,转头对着刘据说道: “大罪是大罪,但是与死相比,与其他情况相比,大罪还没有落到实际上,再加上他们随后藏了起来,朝廷找不到人,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他们为何会死,为何过不下去,导致卖身大户为奴,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刘据表示洗耳恭听,刘彻也想听听。 “据传啊,有一张姓人家,家中六口人,家主名叫张三,有父有母,有妻子,有儿女。 家中有屋又有田五百亩,每年交完赋税以后,除了口粮还能存下些许,生活乐无边啊! 但是在乡里,有一个李姓大户,家主名叫李四,他一直想要为家中积攒更多的田产。 但是苦于没人卖地,他也不好明抢,还有官府呢,所以就周边的百姓就一直这么和李家和睦相处了下去。 但是有一天,国家准备对北边更强大的一个国家发动战争,只是因为让百姓们生活的更好,让后世子孙生活的更好,洗刷祖上的屈辱。 这是一件好事啊,百姓们也是相当的支持啊! 头几年的时候,国家打仗的消耗还有着一些积攒的钱财,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这渐渐的就入不敷出了。 但是国家的主人知道,这场仗不能停,必须出现一个胜者,一山不容二虎啊,两者必须要有一个灭亡,胜者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loubiqu.net 所以国家的主人,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比如说打击商贾来获取钱财,维持战争。 但是呢,因为一些考虑不周的原因,再加上这是开历史之先河,没有先例可循,所以导致民间乱象丛生。 再加上朝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争之上,所以对于民间的管控力就相对的弱了一些。 而且国家的主人,为了钱财,也加了一些的赋税。” 说到这霍嬗偷瞄了一眼刘彻,但刘彻一直就盯着他,见他看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继续说!” “咳,税务方面,因为先朝祖制的原因,农税三十税一,这个是不可能加的。 所以就在一些其他的税务以及赋上面加了一些,但还在百姓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如先前的张家,一年耕种下来,虽然不比以前,基本存不下来东西了,但是也不至于饿死。 但是呢,对于李家来说,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李四族中,有在郡县府为官之人,而百姓愚昧,不知情况,他们并不理解这些复杂的赋税,朝廷其实并没有颁布过。 所以在这些人的联合之下,曲解诏书的含义,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尽出,百姓自此苦不堪言啊! 所以渐渐的,朝堂在百姓的眼中,好印象慢慢的消失。 而对于张家来说,赋税越来越多,前几年还可勉励支撑,但是到了后面,地里的粮食产出根本就不够缴纳赋税了。 但是没有办法,不交赋税,那就是大罪,轻则劳役,重则徙边,还有可能身死。 而他是家中的顶梁柱,是万万不可离开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得找上了李家,因为李家有粮。” 听到这儿,刘彻的脸色赫然一沉。 “张三找到李四,想要借一些粮,但李四谋的是他的地,自然是不肯借的。 张三无可奈何,只能先听听条件。 李四说出两种方法,一者卖,二者押。 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地那就是命根子,是万万不能卖的,所以张三押了一百亩的地,换了一些粮,交上了赋税。 李家呢,也很是痛快,你要押更好,不能卖,你以后还能赎回去,反正就是好话说尽。 所以张三心中对于李家还是很感激的。 但是李家为何如此,你们应该也能想的到。” 刘彻叹了一口气: “李家要的是张家的五百亩地,乃至于人,并不是区区的一百亩地。” “那张家为何要找李家借粮?不能找其他人借吗?” 刘据没忍住脱口而出,但是话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了,果然刘彻和霍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张家其实是没处借,其他百姓和他一样,只能向李家借。 而不向李家借,其他的王家、孙家什么的都是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话虽然不绝对,但是放到此处确实恰如其分。 霍嬗开始继续说: “张三心中还奢望着能够赎回他的地,但是越来越多的赋税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后面几年更是又抵押了两百亩地出去。 而就在这一年,张父张母亡故,但是张家连买棺木的钱都没有,只能抵押了剩下的两百亩地,向李家借了一些。 又过了两年,妻子与小女病重,没办法,他只能开始卖地了。 但是卖了抵押的地以后,病没治好,人也没了。 直到此时,张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是一个聪明人,不像其他人,到最后还在感激李家。 但是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办法,看着旁边饿的面黄肌瘦的儿子,这可是他老张家唯一的血脉啊! 所以,为了活命,父子俩只能卖身李家为奴。” 霍嬗一个故事讲完,殿内一阵沉默。 霍嬗在心里想着怎么安抚接下来暴怒的刘彻。 而刘据在想着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 战争?赋税?大户?还是那些与大户沆瀣一气的官员? 或许都有吧! 而刘彻,本来在霍嬗的想法中,他又会拍着桌子跳脚,但是他此刻却是异常的平静,他抬起头看着霍嬗: “子侯,你准备如何做?” 刘彻本以为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但是霍嬗既然说死起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有办法。 霍嬗淡淡的一笑: “此事简单。” 在他看来,事情严重,但是还没有到毫无办法的地步,这个情况十几年前就有了,而这几年基本就没有发展。 因为这几年大汉不缺钱财,并没有给下面施加什么压力,大户们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放开了干。 “第一步,减赋税。 我大汉现如今并不缺少钱财,而这赋税乱象,是时候结束了。 不光朝廷要下达减赋的诏令,还得配一支得力的官员队伍,前往大汉各地检查。 而这支官员队伍需要一个得力之人带领,也需要有郡府的兵马调动权。 此人需要有杀心,但是不能大开杀戒,杀的太过,容易出乱子。 不光要把加的取消了,还需要在原有基础上减一些,只有平息了赋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刘彻想了想,觉得可以,所以他说道: “你有没有人选?” 霍嬗灿烂一笑: “姨祖父觉得我叔父怎么样?” 刘彻摇头笑了笑,伸出手点了点霍嬗: “他是个好人选,但是他有没有杀心?” “接下来朝堂的重点在西域那边,还要防备着匈奴,并没有时间处理此事,等西域回来,我叔父就有了。” 刘彻点点头,算是暂时定了下来: “干成这一步,随后的计划呢?” “这个虽然有个大概方向,但我还未曾考虑,不过不管后续计划如何,这一步必定是基础。 不过,明日我准备说说从另一个方向的计划。” 刘彻眼睛一眯: “就是你说的羌地修建那一套?” “是的!” 刘彻知道这件事可以让朝堂少耗费不少工夫,可以腾出不少手,但是他想不到这跟打击大户有啥关系。 在他看来,虽然此事对朝堂有利,但是也是对大户送钱的一个过程。 “你详细说说。” 第二七零节 还需要好好学的刘据(4.3K) 听到刘彻的话,霍嬗咂咂嘴,这个事情吧,其实是不太好说的。 霍嬗准备的这个计划,其实在这方面,并不会有非常大的效果。 让他们痴迷于钱财,忽略其他的事物? 这一听就不太现实,人家也没那么笨。 霍嬗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只是因为这两件事都是打击大户,有利于大汉的。 要说联系吧,有一点,也算是千丝万缕,但其实没有太过紧密。 霍嬗想了想准备还是照实说,刘彻一听,果然一脸无语的盯着霍嬗。 “那你说说,此事对我大汉有何好处?” 说到这个,那好处可太大了。 “第一,可以让朝堂腾出更多的手来。” 刘彻点点头,这点他是能够看出来的。 其实从这个方向看的话,这两个方向还真可以说是有点联系。 可以腾出更多的手来收拾他们,这联系不就多了起来了吗? “不过,这件事还有更大的益处,姨祖父可以想想,现在只是羌地的发展,日后还可以把新都城交给他们修建。 等一切都熟练起来了以后,大汉的各项工程,比如说修路,修渠,边疆建城等等各项的工程都可以交给他们。” 刘据面色一动,但是刘彻依旧是淡淡的点点头: “此事,日后再说吧。” 霍嬗知道,刘彻依旧对于大户和商贾们无感,不过霍嬗对此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多说无益。 等实际效果出来了,让他自己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第二点,可以把大户商贾们潜藏的钱财弄出来。 朝堂先期并不会给他们太多的资源,他们只能往里面垫钱,而这件事,可操作性就多了。” 刘彻看着霍嬗那老神在在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直说,别卖关子。” 霍嬗嘿嘿一笑: “首先呢,这工程没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根本就修建不完。 大户们大搞建筑需要招工,而百姓也是要农忙的,所以他们一年动工的时间必定不多。 而若是朝堂来修的话,这两三年就需要一直的花费钱财,而现在不用了,这些钱财就可以用到他处。 比如说再开几个盐场,盐这个东西一直是缺的,不愁卖。 还有酒坊和茶坊、丝绸工坊,这三者前者酒与盐一样,不愁卖,丝绸和茶,这后面不是还有着一个西域嘛。 这两样东西,在西域乃至于西方,非常的受欢迎,也是不愁卖的。 而这两三年的时间,一年建工坊,一两年生产,投入的钱财以现如今的利润来说,随随便便就能赚回来,可能连羌地的修建钱财都能赚回来。 而从这一点来看,原本两三年的时间,这么多的钱财,朝堂只能够修一个羌地。 但是干成了这件事以后,不光修了羌地,还干成了其他更多的事情。 而朝堂动用的人手,大大的降低。 朝堂得了利,大户得了利,百姓们也得了工钱,大汉得到了大力的发展,所以……” 刘彻本来眯着眼听的很认真,听到霍嬗停了下来,补充了一句: “所以,此事要干。” 刘据激动的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坐立难安,而刘彻倒是很淡定。 因为他早就已经对霍嬗这时不时冒出的奇思妙想习惯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朝廷可以定下规矩,他们购买建材,需要水衡制造的五铢钱,他们给百姓发工钱,也必须用水衡制造的五铢钱。 而朝堂给他们的尾款,依旧会是朝堂五铢钱。” 听到霍嬗口中的这个好处,刘彻心里明明白白,因为这个操作方法,当初卖买粮食的时候已经玩过了。 不过刘据有些茫然,因为他没听懂其中的含义,这用不用水衡五铢钱有啥好处吗? 霍嬗看到他这个脸色,也就给他讲解了一番。 “首先呢,姨祖父虽然这些年大力推广五铢钱,但是我大汉依旧是假币横行。 其次呢,大户的手里潜藏着众多的铜钱,各种各样的样式都有。 而他们在地方上有一些势力,以至于地方上的百姓,依旧用的是老钱,五铢钱推广不利啊! 前些年,因为一些原因,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以物易物,而你要知道,这么一来,对大汉的危害极大。 就说最简单的一点,要是以物易物,不用五铢钱交易,赋税这个方面,大汉就无处可查。 而且还有朝堂的钱贬值等一切不利因素。 这些方面,说起来有些复杂,有时间表叔可以去找找桑弘羊,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霍嬗看了一眼刘彻,刘彻瞪了一眼霍嬗: “看我干嘛?” 随后转头看向刘据: “是该去学学。” 刘据大喜过望,刚要起身行礼,霍嬗咳嗽了一声,刘据身型一顿,没有起身,郑重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 刘彻这话的语气,明显就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说话的语气,刘据要是起身行礼,那这件事就掺了一点其他味道。 好像变成了一件公事一样。 刘彻的内心是很敏感的,傲娇小老头一个,而且他的心里是复杂且纠结的,思维变动很快。 有时候一句话,根据前面聊的话语,以及外界的环境,刘彻所表达出来的心里想法是不一样的。 有可能他想看到的是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可能他想看到的是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俗话说得好,君心难测,但你只要对他了解了,也不是那么的难测。 而刘据与他接触不多,不太了解,但是霍嬗对刘彻的性格可是一清二楚,他自然知道刘彻此时想要看到什么样的表现。 再加上三人虽然谈的是公事,但是这拉家常一样的谈话,刘彻想要得到的回复自然就一清二楚。 刘据与刘彻相比,他还差的远。 别说与刘彻相比了,与霍嬗相比,他都差的远。 以前天天在博望苑待着,人情世故,察言观色他还得好好练练。 霍嬗咳嗽一声,然后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说,用水衡制造的钱财,会有很多的好处。 其一呢,可以推广一波五铢钱,借大户们之手,把五铢钱推往全大汉,慢慢的让大户和百姓养成使用五铢钱的习惯。 至于说是换钱的问题,水衡虽然在各地的署衙不多,或者说基本没有。 但是少府和大司农可是在各地都有署衙,借助两者的渠道,换钱不是问题。 小书亭 而水衡这次的制造,也不是需要一蹴而就的,羌地的工程是持续的,也就是说这个大户花费钱财的过程也是持续的。 所以说可以慢慢来不急。 而且民间也有着众多的五铢钱流通,只要检验合格,确定是朝廷制造,那自然是能够动用的。 所以水衡这边的压力也不是很大。 而其二嘛,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大户们的钱,经过朝廷这么过一遍手,那这些钱财就不是那么的容易隐藏了。 而这些钱财,就受到了朝堂的管控,因为这些钱大户们是要花出去的,建材,百姓的工钱。 那么这些钱就会流通起来,而流通起来的钱,才是真正的钱,埋在地底下,放在仓库中,对我大汉毫无益处。 而且这笔钱,朝堂上还能赚他一笔。” 刘彻有些惊讶: “赚一笔?” 霍嬗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说赚一笔不太合适,或者说得到朝堂应有的一笔,谈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商税了。” 两人都看着霍嬗,没有打断他。 霍嬗想到这个问题,有些头疼,大汉的商税,那是真的一言难尽。 其实这也正常,商人在古代就没啥地位,合适的商税是怎样的,也基本没人想到这一点,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 “我大汉的商税是时候要变一变了,现如今的商税,太过粗暴,太过严厉。 而且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流程,就比如没必要的关卡税来说,各地与各地就不太一样。 有些商人宁愿多走一些路途,也要避开那几个高关税的城关,但是路走多了,这货物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大汉的商税是时候要变变了,不变的话,接下来的这些事物,就不太好行动了。 而且商税能够刺激商业,让我大汉更加的繁荣,让百姓生活的更好,同样的,它也能够限制住商人,不让他们有过多的、太大的危害。 我现在虽然有点想法,但还没什么头绪,我得找桑弘羊商议一下。 姨祖父,等我和桑弘羊商议完成了以后,再呈于您,您看如何?” 霍嬗说完后看着刘彻。 刘彻点了点头: “可。” 对于刘彻来说,这样办正好合适。 经济上他是有那么一点天赋的,虽然不多,但是商税这个问题,你让他谋划,他是不太懂的。 不过呢,你弄出来了以后,是否合适于大汉,他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端倪的。 虽然他对于商人没啥好感,他也不想给商人太多的权利,但是要是对大汉有好处,一定的让步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商人都算的上是严防死守,一个原因就是商人自古就地位不高。 二者是有着先贤的经验教训,这玩意是个双刃剑,用好了有益处,用不好危害非常大。 而且普遍还都不会用,既然这样,那就别用了,当经验宝宝吧。 而且自古华夏就是农耕为主,所以商人根本就起不来。 而且这件事的决定权还在他,让霍嬗和桑弘羊去商议,最后用不用的,还需要他决定。 ……… 谈完了事情,霍嬗就从宫里出来了。 至于具体的事物,三人并没有详谈,因为明日就会与众公卿商议,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而且,霍嬗也没有说的必要,刘彻也没有听的必要,至于刘据,他主要是学习,他还插不上话。 至于为何霍嬗没有必要说,刘彻没有必要听,这是因为刘彻他是决断者。 霍嬗只需要把此事做成后,预估的益处与害处给他讲明就行了,具体的事物是由其他人来操持的。 刘彻他并不需要关心太多的细节问题。 而霍嬗今日跑来给刘彻透透底,就是让刘彻同意他的操作,在明日商议的时候表明他同意的态度。 这样的话,霍嬗后面就可以放手而为了。 至于其他的方面,也是没必要谈的。 比如大户们会不会干这个事,这个无关紧要,就算是其他地方的大户们,和陇西那边的处境不太一样。 就算他们不愿意干,但是这件事,在此时是由不得你的,干也得干,不干那就去死好了。 而且他们会同意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所以就算是不干的也不会有多少人,灭几个还不至于到掀桌子的地步。 这第一次这么做,开历史之先河,双方不信任,有必要玩一些强硬的手段。 毕竟万事开头难啊! 等这第一次过去了,他们尝到了甜头,那接着来的其他,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他们可能还会趋之若鹜,既能赚钱,又能提高他们的地位,还能傍上霍嬗这个大佬,何乐而不为呢。 ……… 从宫里出来了以后,霍嬗往公孙贺家里走去,霍嬗去找公孙贺,是准备和公孙贺谈谈他的情况,以及西域之战让他准备的事物。 当初前往羌地的时候,霍嬗其实是不准备回来的,他的打算是直接从那边去往西域。 所以他把自己准备干的事情,交给了公孙贺这个人脉广阔之人。 西域的情况错综复杂,而且两地距离过远,旁边又有着三十万人口的匈奴部落。 所以西域很有可能并不是太了解大汉的情况。 霍嬗对于西域的总战略,就是一路威压过去,但是这其中也需要玩一些手段,比如说拉一批打一批。 所以他就需要有一批人员去往西域各国,宣扬大汉的同时,探查一些各国的详细情况。 顺便探探口风,看哪些国家有‘合作’的意向,而哪些国家可以争取,哪些国家冥顽不灵。 本来这个事是大鸿胪的事物,但是大鸿胪吧,唉,还是算了吧! 民间能人异士众多,就说藏起来的纵横家、名家,就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霍嬗请他们出山,他们肯定会来的,先不说霍嬗的威望,就说他们一直藏着,像历史中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在历史舞台。 至于死活不出的话,也由不得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关心的就是这个,其他的他不是很关心。 匈奴义从那边,每隔五日就会送来消息,具体情况他一清二楚。 而兵马军户方面,有着卫青处理,他不用多管。 粮草物资方面,有着桑弘羊主持,也是一样。 他现在最关注的,就是外交方面的事情,外交用好了,作用非常的大,有时候不亚于胜一场大战。 至于大鸿胪现有的人员,还是让他们去专攻匈奴和处理各边疆土著的杂事去吧! 等他召集的这些人员回来,加入了大鸿胪以后,才是大鸿胪真正崛起的时候! 第二七一节 即将没落的石家(4.6K) 霍嬗一路坐着马车来到公孙贺府邸,正好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公孙贺。 “公孙姨祖父这是要去哪啊?” 霍嬗面带笑容的探出一个脑袋。 公孙贺看到是霍嬗,一张老脸瞬间变得笑眯眯的: “子侯昨夜刚回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霍嬗从马车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来看望一下公孙姨祖父。” 至于公孙贺为何知道他昨夜回来的,像他们这些大人物消息很灵通的。 估计昨夜霍嬗刚进城到了府邸,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霍嬗回来的消息。 “先进府吧!” 他本来是准备要去上职的,霍嬗回来了,接下来陛下是必定召集他们这些人商谈事物的。 所以他准备去太仆,再详细了解一些署衙里的情况,免得问起来以后说不上来。 进入府中,两人坐了下来,下人们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公孙贺笑眯眯的看着霍嬗: “老夫还没恭喜子侯呢,斩敌七万多,收降十一万,牛羊马匹无数,又是大功一件,姨祖父实在是羡慕的紧啊!” 霍嬗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非常装逼的说道: “羌人而已,不值一提。” 潜台词就是让公孙贺别羡慕,你没这个本事,羡慕不来的。 公孙贺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说吧,有何事物,说完了我好去署衙,你回来了,这段日子又要忙起来了。” 霍嬗点点头,也不是说只要霍嬗在长安,朝堂就会忙起来。 而是霍嬗回来后,现阶段必须得忙,羌人的问题要处理,西域的事物也要规划。 若是霍嬗不回来,可以慢慢来,西域的问题还不打紧,先做些准备,忙起来要到年后了。 但羌人问题霍嬗回来了以后,势必要加快速度,霍嬗没回来的话,将士们的封赏可以慢慢来。 而且现在刘彻是不会让他们慢慢来的,必须得加快速度。 “那我就直接说了?” 公孙贺点点头。 “首先呢,是太仆这边的,羌人那边缴获了众多的马匹,能够新建一个大马厩了。 咱们大汉的马厩,都在西北那边,这个也不例外,我准备放到护羌站所前沿的那一片区域。 所以就需要公孙姨祖父这边处理一下了。” 公孙贺听到霍嬗刚说完,直接痛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本就是太仆的份内之事,等禀明了陛下,我会安排下去的。” 霍嬗也是点了点头,至于具体怎么安排,他是从长安这边调官员,养马奴,还是从西北那边其他马厩调取。 这一点霍嬗并不关心,马匹的事物,本来就是太仆的管辖,就算是霍嬗不说,公孙贺也会安排下去。 “对了,公孙姨祖父,我请你帮忙的事怎么样了?” 公孙贺听到这话立马瞪了霍嬗一眼: “你把事情交给了老夫,老夫还能给你办砸了?” 霍嬗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我对您老自然是非常的信任的。” 公孙贺没好气的白了霍嬗一眼: “我托人带话给他们,前些日子也来了回复。” 霍嬗挑了挑眉毛: “如何?” 公孙贺撇撇嘴,话语中有些许不屑的说道: “没出什么问题,都应了下来,那些老家伙虽然都当起了隐士,但他们都是有些弟子的。 而且他们的弟子情况也不太好,都在各地充当一些小官小吏什么的。 你这个大司马,冠军侯召他们,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霍嬗摸了摸下巴: “公孙姨祖父有没有给他们说清楚,我要的是有本事的人,若是他们派来的人不得用,那……” 公孙贺开口打断了霍嬗的话: “若是不得用,那不用你说,老夫自然会收拾他们。” 公孙贺这话可以说是相当的霸气,不过他也有说这话的资本。 公孙贺的地位权势,从刘彻的潜邸之臣上路,混了几十年,荣宠不衰的老亲信。 若是从卫家这边论的话,他和刘彻还是连襟,妥妥的外戚。 这可不是当朝权贵足以形容的,更别提此事还打着霍嬗的名头。 霍嬗的地位权势比他可是要厉害多了。 若是刘彻开口邀请他们,他们可能还会拒绝,因为刘彻不会明着报复他们,最多也就是些微收拾一下他们。 但是公孙贺和霍嬗可不同,这俩人是能直接收拾他们的,这俩人可不会像刘彻那样的顾及太多。 而且别以为什么纵横家、名家的名头听着有多大,厉害的时候操控天下局势,但是那也只是以前。 现在的他们,其实没落的不行了。 别说他们了,看看和儒家齐名两大显学的墨家,若不是霍嬗,说不定已经没了。 弟子是肯定有的,这个断绝起来不容易,说的是名头。 再看看法家,儒皮法骨,基本上算是并入了儒家,别说啥两相情愿的。 自己若是能做主,能做大,谁愿意并入别家啊! 所以他们听到霍嬗的邀约,不说潜在的威胁,能够重新登上舞台,这就已经能够让他们兴奋很久了。 刘彻对他们都没有这种号召力,不过这个说法也并不是说霍嬗就比刘彻厉害。 而是他们心里清楚,刘彻召见他们,是不可能重用他们的。 而没了这个先决条件,刘彻就不会太护着他们。 那一旦等他们踏入朝堂,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绝对完犊子,会被儒家碾的渣子都不剩。 而霍嬗就不一样了,霍嬗能够护住他们,不至于让他们被儒家欺负。 而他们对于自身的情况很清楚,他们虽然想要顶替儒家,毕竟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嘛。 但是这件事他们知道,不现实的,没那个本事。 所以能够有霍嬗做靠山,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施展自身的所学,这已经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 霍嬗点了点头,既然公孙贺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就没有好说的了。 这件事处理完了,霍嬗直接话题一个大转弯说起了另一件事。 “公孙姨祖父,不知牧丘侯的身体怎么样了?” 公孙贺瞥了一眼霍嬗,调侃道: “怎么不见你问老夫,问那老货干嘛?” 霍嬗撇撇嘴: “我这昨夜刚回来,除了进了一趟宫,就直接来了您这儿,就连舅祖父那儿都没去,对您还不好? 而且您这身体不是挺好的嘛,我府里的养身食材以及药材您不知道拿了多少。” 公孙贺翻了个白眼: “一进门就谈事,你那是来看我的吗?” 霍嬗泰然自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公孙贺视线穿过门框看向院子里,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石庆不行了,这几日听说每日有大半日卧床不起,老夫探望了几次,算是还行吧,撑到年后不成问题。 但估计大限也就是明年初了。” 说到这儿,公孙贺看了一眼霍嬗。 看到石庆的样子,他想到了很多的事。 首先想到的,不是因为石庆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想到他自己。 他上过战场,也杀过敌,一生朝堂浮浮沉沉,他这一生虽然稳当,但凶险还是有的。 所以个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自从他看到石庆那副不愿死的样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石家的子弟,从而代入到自己。 他和石庆一样,到了这一步,放不下的只有子孙了。 不过在此事上,他要比石庆好多了,公孙敬声跟着霍嬗,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多担忧,所以他才看了霍嬗一眼。 只要霍嬗在,那他公孙家就出不了问题。 而霍嬗,别提有多稳了。 霍嬗一直没有搭话,因为他知道公孙贺还没有说完,霍嬗给他留够了时间让他感怀。 沉默了一会后,公孙贺突然问道: “你知道石家除了石庆,两千石官员有几人吗?” 霍嬗正好还就知道这个问题,不过他没有回答。 “几个?” “足足一十三人啊,万石石家,果然是……” 公孙贺话没说完,但霍嬗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厉害啊,彪悍一类的话语,不过这句话公孙贺说的很讽刺。 “等石庆死后,不出五年,一个都留不下来。” 霍嬗还专门了解过这些人,没有一个有两千石本事的。 等石庆一走,人走茶凉,他们屁股下的这个位置,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都不用刘彻开口,就会有很多的人把他们的罪证放到刘彻面前,把他们一个个拉下来。 觊觎他们的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公孙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哎,子侯你说,万石君石奋当初为何就选了石庆呢? 他的几个子嗣,都算是有些才华,但石庆是其中最次的一个,为何就选了他?” 说起这个,霍嬗还真有些自己的见解。 “石家是以什么起家的?” 只这一句话,公孙贺就明白了。 “皇恩。” “对,惊才绝艳之人不知凡几,石奋相比之下,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大本事的。 他石家能起家复兴,靠的就是皇恩,靠的就是皇帝的信任,靠的就是他们的忠厚老实。 石奋的几个子嗣,虽然其他几人都比石庆才华要高,但是只有石庆是心眼最活泛的那个,也是最忠厚,谨慎的那一个。 对于他石家来说,只有石庆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公孙姨祖父莫不是忘了石庆数马?” 公孙贺默默的点头,心中对石奋升起了一丝佩服之情。 石庆数马,是一个很著名的典故。 讲的是有一日皇帝来了兴致,问太仆石庆,天子车架共有马几匹? 而这些都是常识性问题,要是其他人,肯定会脱口而出。 但是石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走到车架前面,对着六匹马数了好几遍,随后才回复了皇帝,从而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由此可以看出很多的问题。 公孙贺想了想: “不过等石庆走后,这一代怕是留不住这地位了。” 霍嬗点点头,他对于公孙贺的这个说法也不是很惊讶,也不会觉得他非常有远见。 因为这是朝堂重臣都能判断出来的一个结论。 石庆虽然还没死,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石庆选的下一代石家之主,是他的二子石德。 不过这个石德啊,怎么说呢,他忘了他石家,或者说仗着有点才华,从没在乎过他石家的立家之本。 而朝堂上缺天才,但从不缺大才,石德连大才都算不上,他拿什么跟别人比。 至于石庆选他,虽然大家普遍都认为,是因为石庆喜欢石德这个二子,但是在霍嬗看来,石庆其实是无奈之举。 bidige.com 石家一代不如一代,没人可选了。 他的其他几个子嗣,都是庸才,虽然他石家靠的是皇恩,但是你没点本事,哪来的皇恩啊! 石庆虽然本事不大,但他是有的,不然他怎么当上这个丞相? 就算这个丞相是个摆设,那也是丞相,光凭借着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除了石德,他也没人可选了,至于除了他的子嗣,其他的家族子弟,那都是祸事的种! 而且别忘了,石德可是博望苑的人,那是太子刘据的嫡系。 但是谁让石德志比天高,命比纸薄呢。 而且刘据还没那么早上位,石庆又不知道,刘彻还能再活十几年。 以石德的性子,他能安安稳稳的待十几年? 一旦踏入朝堂,他是玩不转的。 ……… “公孙姨祖父有没有想过,石庆去后,谁最有可能当这个丞相?” 磨蹭了半天,霍嬗总算是说出了正题。 不过公孙贺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随后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霍嬗: “子侯有没有什么办法?” 公孙贺其实看的很清楚,石庆死后,细数朝堂,能当的也就是他了。 这个时候的丞相,就是一个摆设,就算是有其他人和公孙贺一样,刘彻也必定会选公孙贺。 刘彻对自己人很好的,有这机会,又没有其他人可用,那自然是给自己人。 但是公孙贺不想当这个丞相,丞相哪有他的太仆舒服啊! 丞相在他看来就是个受气宝宝。 而且这个位置还是个风口浪尖,众矢之的。 此时的丞相,虽然是个摆设,但是还是很重要的,比如最重要的,他起到了一个刘彻和百官之间的转换器作用。 他需要调节两方的矛盾,刘彻异常霸道,给你事,你就让朝堂给我办好,办不好,你这个百官之首首当其冲。 而除了要给刘彻办事,你还得操持好手下的百官,不要给刘彻找事。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夹在中间,两边受气。 若是手里有权,自然是不成问题,但他没有啊! 霍嬗憋着笑看着公孙贺: “我也没有办法,姨祖父开口,您是拒绝不了的,所以姨祖父还是好好准备准备上任吧! 把太仆好好收拾一下,等公孙表叔回来就估计是他了。” 公孙贺挑了挑眉毛: “陛下说过这个?” 霍嬗摆摆手: “这倒是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我这次回来没带他,就是为了让他去一趟西域。 我怕他回来了被姨祖父留下,公孙表叔上任太仆后,有着您这个丞相,怕是没机会出征了。 所以取些战功对他有益,再封个侯,公孙家一门双侯,听着多威风啊!” 公孙贺连连摇头: “威风是威风,但也更加的危险了。” 霍嬗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口茶: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嘛,我三万石的冠军侯都没在怕的,公孙姨祖父封个十个,怕是都顶不上我一个。” 公孙贺笑着摇摇头,用手点了点霍嬗,不过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了霍嬗的这一句话,他的心里就安稳多了。 此时的大汉朝堂上,论权势,明面上是卫青第一,但是霍嬗已经后来者居上了。 卫青有意相让,刘彻也有意相帮,霍嬗身后的势力也比卫青要大多了。 霍嬗能够肆无忌惮,毫无隐藏的发展,卫青却不敢。 而且要说保人这方面,霍嬗那可真就是整个大汉无人出其左右了。 第二七二节 那可是开疆扩土啊!(4K) 十八日一早。 霍嬗回来两天了。 刘彻昨日召集众臣,今日需要议事,而且不光是今日要议事,接下来的四五天时间里,估计宣室殿根本就静不下来。 主要议事的范围就是两个方向。 第一个方向,羌地的问题。 第二个方向,西域问题。 至于大户们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没到谈的时候。 今日议事的是羌地,来的人不算是很多,但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等卫青和霍嬗一同前来的时候,众人早已在宣室殿外等候多时。 公孙贺是必定到场的人物,就算是没事给他干,他也会在场,更别提还有事确实需要太仆参与。 然后就是桑弘羊和王温舒,一个大司农,一个少府,缺不了人物。 接着就是将作大将和水衡都尉,这两个署衙在今日的事物之中是不可或缺的。 而且将作大匠在西域问题上也需要参与,霍嬗去西域是要带一些工匠的。 接下来就是执金吾杜周和大鸿胪壶充国。 杜周就不说了,老熟人了,至于他为何在此,跟公孙贺差不多。 他算是身为刘彻此时的鹰犬头子,大大小小的事物,你必须要知晓,所以需要在场。 至于这个壶充国,他是刚上任,算是一个老外交人才了,以前跟着文章西汉两司马之一的司马相如出使西南各夷。 文章西汉两司马,经济南阳一卧龙。 这是一副对联,意思是教育人要做既要能写好文章,也要能治理国家的杰出人才。 另一个司马,自然就是司马迁了,至于卧龙,这个就不必多说了吧? 历史上,壶充国还随李广利出征大宛,不过这一世,他应当是没这个机会了。 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金日磾等刘彻贴身之人,他们是不管啥事都在身边,其实算是秘书参谋的职位。 “臣等拜见大司马、大将军,拜见大司马、大都督、羽林大将军。” 卫青温和回了一礼,示意众臣不必多礼。 霍嬗也是回了一礼,不过他在回礼的同时也挑了挑眉毛。 他不知道他这个自己取的大都督名头,是啥时候传回长安的,看这情况,还被朝廷承认了。 不过霍嬗想想,也觉得是正常事,霍嬗此时手中的权利,可以说是究极大,确实需要一个称呼。 在他们眼中,霍嬗自己取的大都督就非常的不错,这称呼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至于日后霍嬗规划的西域大都督,那是有前缀的,跟大都督相比那是两个档次,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名头,在霍嬗猜测中,等到西域完事,权利一交估计就没了,算是个临时职务吧! 不过这开历史之先河的操作,估计会给后世的权臣一个借口,不过这就不关他霍嬗的事了。 众人在殿外行过礼以后,客套了几句,随后一起上台阶往殿中而去。 等到众人在殿中拜见过刘据坐稳以后,等了没一会,刘彻就走了出来。 “臣等恭问陛下圣安。” “朕安,诸卿请入座。” 等众人再次坐下以后,闲扯了两句以后,呃,也不算是闲扯,就是汇报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不算是大朝议,严格来说连朝议都算不上,但武帝朝就这么个流程,大事基本内朝就定了。 所以气氛以及规矩不是那么的严格。 差不多半个时辰,把这些事处理完了以后,就开始谈起了正事,开始商谈起了羌人这一战的封赏事物。 不过也只是一些军中将校和普通将士们,至于围拢在霍嬗身边的那一批人以及霍嬗,众臣都是默契的没有提及。 不过谈的非常简短,因为这事的工程量还是蛮大的,那肯定是需要交给手下官吏去做。 参与的署衙有大司马府,报功,丞相府,议功核定,大司农府,奖赏。 还有一些其他的署衙,比如说水衡需要调钱财,少府需要在他们都完事以后,派出官员前往羌地布诏奖赏。 不过基本以前三者为主。 而且这个事物也是非常的复杂,在座的大佬们也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干。 在这儿提及,也是说明这件事上了流程,我这个皇帝很重视,抓点紧。 这也算是抛了个开头,把话题引到了羌地上,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正题了。 刘彻先是复述了一遍霍嬗的功绩,新占了多少土地啊,然后借着这个话头就说开了。 “诸卿,我大汉新扩疆土千里,此次地处西北边疆,更有众多受降羌人部落,情况复杂,与以往大相径庭,这新土该如何治理,不知诸卿以何教我?” 刘彻这算是一唱了,随后给卫青一个眼神,卫青开始一和了。 他对着刘彻行礼后说道: “老臣觉得大都督这边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陛下何不问问大都督?” 今天要谈的事物很多,没那么多时间废话,所以两人直接就喊起了霍嬗。 霍嬗连忙对着两人行礼,随后嘿嘿一笑: “舅祖父喊我为大都督,您这不是折煞我嘛。” 刘彻听到这话,肩膀子往下一榻,没好气的瞪了霍嬗一眼: “赶紧说事!” 众臣听到刘彻的话语,整个殿内的气氛为之一松。 霍嬗这是故意为之,他自由惯了,这气氛让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个操作也无伤大雅,大朝议上他肯定不会这么干的。 “我这儿确实有一些规划,张安世。” 霍嬗今日把张安世和王纬也带来了,算是给他们俩一个露脸表现的机会。 张安世听到呼唤深吸一口气连忙上前: “臣拜见陛下,见过各位诸公。”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众臣也是用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是刘彻派到霍嬗身边的,这两年在刘彻看来,张安世的事办的很是不错,所以他很满意。 至于其他人,张安世对于卫青这些人来说都是熟面孔,算是比较亲近的晚辈了,而且这个年轻人也确实出色。 张安世可是张汤的儿子,张汤去世以后,刘彻就把他召进了宫中任职,也算是半个宫中长大的孩子。 他的情况,其实跟霍光差不多,只不过霍光比他级别高多了。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说事吧!” 张安世听到霍嬗的话,嘴角微微抽搐,连忙应声称诺。 接下来张安世开始说起了羌地周边的情况,基本都是大家这段日子知道了一些,但是不是非常了解的事情。 比如气候问题,羌人各部的问题,还有山上羌人的问题,河湟谷地的问题,以及一些其他事物。 张安世说了好一会,众臣对于羌地的情况算是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而张安世这个人,在他们的印象中加深了一些,尤其是刘彻和刘据,其他人不重要。 着实是张安世太过出彩了,手里啥东西都没有,讲的是滔滔不绝,提出什么问题,对答如流啊! 霍嬗对这个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张安世露完脸了,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霍嬗上场。 “首先呢,是此战缴获的马匹,数有十万,臣提议是新建一个马厩,放于护羌城西侧的平原之上。” 霍嬗起身以后也不废话,点了点准备好的地图,直接说了起来。 霍嬗的这个举动,对于众臣来说也不惊讶。 一个是霍嬗有这个资格,大汉的一切事物,他都有资格指手画脚。 这还并不是仗着刘彻的宠信,凭借的是他那大司马、羽林大将军的名头。 二是,这个时候可不是后世,朝堂文人扯皮,扯半天都说不到正事上,谈起事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相当的干练。 刘彻转头看向公孙贺: “太仆这边有没有问题?” 公孙贺起身出列行礼: “回禀陛下,太仆并无问题,西北的几大马厩官员与养马奴足够,足以支撑再建一马厩。” 刘彻点点头,随后看向霍嬗: “可。” 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来,小黄门连忙记下,等诏书下来接下来公孙贺就可以行动起来了。 其实应该还问问丞相府,问他们不是为了马的事情,而是马厩的选址有没有问题。 但石庆没来,来的是丞相府长史,没啥话语权,基本就忽略了。 霍嬗又开始说起了下一个议题: “陇西郡过大,这次又新扩千里,臣觉得在陇西与武威二郡之间,应当新开一郡,治所放在金城,起名金城郡。” 随后霍嬗又说了说他原先想的辖地等问题。 等霍嬗说完了以后,刘彻转头看向丞相府长史以及王温舒: “文官?” 两人起身行礼,王温舒先开口: “回禀陛下,公车署有足额待诏。” 公车署是少府管辖的一个宫中署衙,里面都是各郡举荐的孝廉、秀才,等候着一个官职。 秀才也叫茂才,这个时候没有茂才的说法,东汉后为了避讳刘秀的名字才称作茂才。 就跟彻侯避讳刘彻,变为了列侯一样。 接着是丞相府长史: “回禀陛下,今年的功迁还未详细计算而出,但根据现有功绩,足有四人可担当一地郡守。” 刘彻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 刘彻问了问官员,新建立一个郡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光是郡府的官员,各县乡的官员也要考虑,一点也不能马虎。 大县县令,小县县长,听着是个小官,但是非常的重要。 虽然本地有官员,但是朝廷不可能都从本地选取,肯定是要派一些的。 至于刘彻为何只是问了问文官,而不问问武官,这是因为刚一场大战过后,有功之人很多,随便选几个就有了。 新建一郡府这件事吧,在朝堂上算是一件大事了,至于为何这么顺利,三言两语的就定了下来,这还是有原因的。 首先,这件事刘彻是有着心理准备的,霍嬗给他提了几句,而且确实这个规划很好。 另外对于朝堂来说,新建一郡,也不是个新鲜事了,这几十年新增了二十八个,大家都早已是习以为常。 ranwena.net 所以说,这事说大他也大,说小他也小。 而且这件事的谈论地点是在内朝,要是在大朝议上说起来,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是势必要扯一会。 这也是刘彻为何建立内朝的原因。 另外陇西这地方不简单,孕育了朝堂上不小的势力,一郡变两郡,虽然增加了官位,但是会打破原有的利益平衡。 最后你也不看看提出这个话题的人是谁,那可是霍嬗,决定此事的是谁,是刘彻。 以他俩的性格,跳出来不是找死嘛。 而且这确实对大汉是件好事,为何要跳出来反对? 而且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今日他们就是来听吩咐的,提出的话题早就有了决议,他们好好干事就行。 ……… 内朝主要是商议事物,定下来以后给外朝做,所以详细的细节,并不会在此处谈论。 所以霍嬗直接就说起了下一个议题: “裁撤护羌校尉府,新建羌地都督府。 治所从护羌城西移到西宁城。” 霍嬗说完了这两句话就停了下来,等着其他人发问。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有着不小的问题呢,在场的众人除了刘彻清楚以外,其他人都不懂,包括卫青。 不过刘彻同意就够了,武帝朝的一言堂可不是说说的。 但是,这件事估计要扯一会,今日上午,能把这事定下来,就算是进度很快了。 卫青先是皱了皱眉头盯着地图看了看,随后又松开皱着的眉头问道: “子侯,郡府迁移,军事上你准备如何处理?” 霍嬗听到卫青的问题,把自己的原先规划的关卡、城池所在地,以及兵马的多少,兵马的管辖说了说。 卫青听完后皱了皱眉头,其他的他都没什么意见,不过六万兵马这个数…… 卫青偷偷看了一眼刘彻,但刘彻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看到这个样子的刘彻,卫青明白了,刘彻估计是已经同意了。 其实吧,最开始霍嬗给他说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担忧,毕竟那可是六万的兵马,其中一半的骑兵,若是出点问题,那可不是小事。 但是在知道这些兵马的用处,为何要安排这么多兵马,以及随后在羌地准备采取的后续行动,他就没啥意见了。 毕竟啥东西,在刘彻的心中那都抵不过开疆扩土! 第二七三节 提前做准备(4.8K) 随着卫青接下来的思考,刘彻的沉默不语,霍嬗说完了他在其余方面的规划。 具体策略谋划他没有多说,也没必要说,刘彻卫青等人知道就行了,所以他只说了都督府的职权。 众人听完了以后,卫青和刘彻依旧在沉默,众臣渐渐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实在是这个都督府相比于校尉府权利太大了,一切基本上都以都督府为主。 不过霍嬗听到这议论声并不是太过于担心,因为此事的决定权在刘彻的手里,而且霍嬗既然提出了,大半都是自己人,这些人是不会反驳的。 至于刘彻,霍嬗昨日在说完了具体情况以后,他就已经同意了。 大方向他俩都已经定了下来,至于具体的细则,有着校尉府的基础,基本废不了什么工夫,接下来还有众臣处理。 其实说起来,权利增加的也不多,对待羌人的权利还是校尉府那一套,也就增加了一些文事上的权利,有了实实在在的管辖权。 这点其实是很重要的,再加上手底下兵马的增加,众臣有些担忧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果然,刘彻抬起头看向霍嬗: “羌地都督人选可有?” 听到这话,众臣全都安静了下来,都问起了人选,那自然就是已经同意了下来,没必要再议论了。 霍嬗起身行礼: “回禀陛下,徐自为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众臣更加的确定了下来,果然见刘彻点点头: “可。” 徐自为的都督之位,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定了下来,刘彻继续开口问道: “都督府长史是否有人选?” 霍嬗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但是这个位置还是非常的重要的。 徐自为管军事,这个都督长史要管文事,而且地处羌地,他还要懂一些外交。 但这些事,在霍嬗看来,是可以学的,最重要的是在霍嬗看来,此人要强硬一些更好。 “羌地都督府地处羌地,辖下管辖众多的受降部落,事物繁多。 而羌人性子欺软怕硬,不服管教,所以需要一个强硬之人,臣这一时间,还真没有人选。” 刘彻开始皱着眉头想着人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到最后还是看向了霍嬗。 刘彻挑了挑眉头,往一个方向瞟了一眼,突然说道: “韩增如何?” 众臣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韩增他们也很熟悉啊,他和张安世情况差不多,但是他爹还活着。 霍嬗一愣,但是有人比他还愣,这人就是韩增的父亲韩说。 刚刚刘彻向一个方向瞟了一眼,看的就是他。 韩说可能名气不是很大,但是他兄长那可是鼎鼎大名,他兄长名叫韩嫣。 刘彻的,咳,男宠… 也是一个非常的有才华以及勇力的人,只可惜早逝。 据说是非常的漂亮,霍嬗没见过真人,见过画像,呃,看不太出来。 不过他弟韩说身上可以看出一点,中年老帅哥一个,不过看起来有些柔。 不过别看柔,都是上阵杀敌的猛人,韩说身上到现在都挂着游击将军的名头呢。 至于众臣议论的原因,实在是韩增有些太年轻了。 不过他们议论归议论,但是他们也没有提意见,因为他们做不了决定。 在场能参与到这个讨论中的人虽然挺多,卫青、公孙贺、杜周、桑弘羊。 但能够影响决断的,也就卫青和公孙贺,但这俩人肯定不会提反对意见的。 所以到底如何,还需要刘彻和霍嬗来决断,就连主人公韩增的父亲韩说都没有话语权。 至于刘据,他今日只带耳朵,不带嘴。 其实这一切事物,刘彻和霍嬗谈的时候,他都在身边,所以一清二楚。 他今日要学的,就是怎么来和手下臣子一唱一和,不过他在刘彻和霍嬗身上注定学不到什么。 两个多么霸道的人啊,都是决断者,也没有人反驳,能学到个什么! 霍嬗想了想说道: “韩增,怕是不行……” 刘彻挑了挑眉头: “为何不行?” “强硬韩增不缺,但是治理,以及羌人各部的处理上,怕是有些……” 刘彻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哎~有这就够了,其他不会的可以学嘛!” 霍嬗心中有些无奈,他也和刘彻一样,想要找个顶替下韩增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霍嬗嘿嘿一笑,最后还是挣扎了一下: “这个,陛下,韩增我用着还是很顺手的,军法事物都交给了他,我都不用管太多……” 刘彻直接开口打断了霍嬗: “那就他吧!” 韩增没来,韩说立马出列,对着刘彻行礼谢恩,刘彻定下的事物,他也没有反驳的权利。 随后又谢过霍嬗,霍嬗简单的回了个礼。 韩说心中其实和霍嬗一样,是不太想让韩增去的,不过他俩的目的不一样。 霍嬗是韩增好用不想放手,而韩说是觉得待在霍嬗身边,对韩增更加的有利。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敢拒绝刘彻。 他韩家虽然有着一些势力,毕竟他们是韩国王室之后,韩王信是他的亲曾祖父。 但是现如今的大汉朝堂,一直没有被边缘化,靠的只是韩嫣的那点情分,用一点少一点啊! 确实也是如此,若不是韩增给力,怕不是韩家历史上已经退出了舞台,就像卫家、霍家一样。 xiaoshuting.org 而韩增的起势很晚,要知道霍光完了以后是张安世,张安世完了以后才是韩增,不过这两人也算是一代。 不过霍嬗和他想的不一样,韩增,张安世,包括他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 韩增这么一个大才,霍嬗不可能把他一直放在边疆,所以现在放出去历练一下,其实也算是好事。 谈完了这件事,羌地都督府的事物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要谈的事,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霍嬗刚准备起身开头,但是刘彻直接就说话了: “子侯,朕与诸卿不懂,要怎么做,你就直接安排吧!” 霍嬗有些傻眼,卫青和公孙贺等人直接瞪大了眼睛。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卫青没忍住说了一句,刘彻直接瞪了他一眼: “有何不合规矩的,子侯乃是大司马、大都督,此事朕交于他操办,有何不妥之处?” 卫青尴尬一笑,不再说话,刘彻转头又看向霍嬗: “子侯你手持斩蛇剑,谁不尊命,直接斩了他!” 这个时候,殿中的众人,包括霍嬗在内,这心里都像是哔了狗一样!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说这话能不能私下里说,现在可是在议事! 霍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人家话都说出来了,还能咋办,干呗! 霍嬗站在台阶下方,直接拿出了军中那一套: “大司农何在?” 桑弘羊连忙起身走到中央行礼: “臣在。” “大司农我记得有着每年大汉的物价,工价资料,是否如此?” “回君侯,确是如此!” 霍嬗点点头,又看向将作大匠: “将作那边,是否能够评判工程用料以及用工等事物的具体数额情况?” 将作大匠也是连忙上前: “回君侯,别的不说,这些事物,将作这边没有着丝毫的问题。” 霍嬗点点头,又看向丞相府长史: “丞相府这边,是否有着屯民开荒的具体资料数额?” “回君侯,有的。”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你只要承认有就行,日后办不好,我找你的事,那你就别给我找借口。 “羌地新建都督府,我大汉扩土千里,治所前移,必定会有很大的工程。 我并不想让朝廷出这个钱财,所以邀来了我大汉的大户商贾,准备进行一个计划,诸公应该听说了一些吧?”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在场的众人都是消息灵通之人,霍嬗没到长安,陇西郡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到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不过他们自然是不会乱说的。 “我邀大户商贾们,正月十五于长安一聚,而距离正月十五,还有着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至于为何这么早就准备,这不还有着西域的事物需要准备嘛,我怕来不及,所以就需要提早动起来。” 众人都是认同的点点头,在他们看来,不管何事,在西域面前都得让路,提早准备正好。 “首先呢,是工程的问题。 我不只是想要修一个郡府,这是一个大工程。 首先是路,从陇西出发,直达金城。 随后一路到令居,然后直达武威,一路过护羌城,直达西宁城,道路全部用驰道标准。 至于这个西宁城嘛……” 霍嬗点了点地图上的十字型平原正中央: “我准备在此修建一座人口超十万的大城!” “嚯!” 众臣直接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人口过十万,这是这个时代妥妥的大城啊! 不过霍嬗还没有说完: “除此之外,还有四道关卡,西宁城通往羌地的三条要道,以及此地狭窄处。” 霍嬗点了点逃命要道。 “每座关卡,必须要能屯兵万余以上。” 众臣又咋起了舌,大关卡啊! 重点是在关卡内要能住下万余的兵马,要知道,关卡内基本住不了多少大军,防御之时,都是在关卡后方安营扎寨。 “而且还有众多的分布在各地的小军堡,烽塞。 我还准备修建两个十万马匹的大马厩,一者在护羌城以西百里左右,一者在西宁城往东三十到五十里处。 而且在西宁城内外,要修建几个大军营,必须能够容纳的下六万骑兵。” 三万步兵需要在关卡处轮换,待在西宁城的估计就一半,算起来也就是三万骑兵,以及一万五步兵。 而且这些兵马,都是军户,也不是一直在军营待着,所以这规模非常的大。 不过呢,用不用的上另说,咱必须得有。 “而在西宁城周边平原,还需要有二到四个大城镇,以及众多的小村落。 还有土地的开荒问题,虽有军户,但是他们开不了多少,需要帮忙,所以说这是一个大工程。” 霍嬗说完了以后抬起头,就看到众人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大工程?这是一个超级大工程好吧! 需要的钱财,那是不计其数。 霍嬗想了想又看向将作大匠: “你觉得这么一个工程,资源人手按我大汉惯例,需要多长时间?” 将作大匠凑近地图仔细推算了一会,随后行礼道: “回了君侯,据臣估计,不下十年!” 就这,其实还是他的保守估计。 因为霍嬗很多东西说的都是似是而非,不太确定。 比如说二到四个大村落,到底是两个还是四个,又比如,众多的小军堡、烽塞,这个众多,又是多少? 霍嬗淡淡一笑: “我准备的时间是三年。” 将作大匠开口想要反驳,在场的众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三年这个数字的难度。 不过他忍了下来,又开始仔细的估量了起来。 在霍嬗看来,这是绝对能办到的。 这个时代的人很穷,有工钱,根本就不缺人手。 而光有人手,那是不行的,还需要一批数量巨大的工匠。 而经过霍嬗的计算,朝堂手里的工匠,虽然技术啥的都是顶尖,但是数量上,连大户手里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这又不是精细工程,把整个大汉所有能用的工匠算上,朝堂的估计连百分之一都占不到。 而材料更不是问题,有山就有石头,有林就有树木,就地取材嘛! 至于其他的材料,整个大汉的大户动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将作大匠估量完了以后开口说道: “若是三年内要完成,那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不下于阿房宫。” 霍嬗淡淡一笑: “这个钱,朝堂不会先出,我要让大户们先垫上这个钱财。” 霍嬗话一出口,众人齐刷刷的摇起了头,公孙贺更是当场反驳: “这不可能,大户们绝对不会出这个钱财。” 但话一说出口,他就发展卫青和桑弘羊等人沉默不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卫青可以理解为维护霍嬗,但桑弘羊可是比他更熟悉大汉的大户商贾们是个啥德行!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霍嬗听到公孙贺的话,开口说道: “大户们出不出这个钱财,这是我的事情,我现在需要请诸公做的,有以下几件事。” 众人全都正起了神色,不管现在他们如何不信,但是命令一下,他们就得努力办事。 “首先呢,是水衡这边,我需要水衡全力开始制造五铢钱。” 水衡都尉躬身行礼: “诺。” “接下来就是将作大匠这边,过几日事情商谈完成以后,我会带一批少府的工匠前往将作。 两府的工匠,需要把这一个大工程,拆分成众多的小工程。 然后把这一个个小工程,计算出所需要的材料几何,规定的时间里,需要多少工匠,多少人手,还有建造完成的标准是什么,时间我会列出。” “诺。” 虽然朝堂不会动手,但是大概的情况还是需要一个了解的。 “随后我会带着将作与少府列出的清单前往大司农,我需要大司农根据此份清单,以及各材料的物价,计算出所需要花费的钱财,以及工人工匠的工钱。” “诺。” “丞相府这边也有很多事物要忙,比如说开荒的情况规划,以及施工的情况也需要做出一定的限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会一同。” “诺。” 霍嬗想了想,最后看向杜周: “大户们来了,长安必定混乱,执金吾这边需要警戒起来。” 随后霍嬗转身对着刘彻行礼: “陛下,臣觉得到时可以调遣一批虎贲入执金吾。” 刘彻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霍嬗笑了笑,随后看向卫青: “羌地都督府的兵马事物,还需要舅祖父操持。” 卫青也是乐呵呵的点点头。 霍嬗想了想,接下来也没啥好说的了。 其实真要说的话,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但是今日就是定一个大方向,随后的事物后面再处理。 而且别忘了还有少府,这个庞大机构就动了工匠,其他的人也都得动起来。 这一刻的霍嬗只是觉得,事情真是太简单了,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下来,他本以为还会扯扯皮呢。 但为何这么简单,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背后有着刘彻明晃晃的支持,大半都是自己人,其他人也不会反驳,霍嬗威望也足够,这要是再不简单,霍嬗他才应该担心才对! 第二七四节 忙碌的霍嬗(4K) 众人在宫中谈论了一日的时间,把这件事基本上算是在大方向上定了下来。 第二日开始,又谈了谈西域的问题。 西域的问题相比于羌地的问题,谈起来简单了许多,因为这件事大家都有经验。 大司农府出钱出粮,丞相府沟通各地郡县,大司马府调集或者说转移兵马,因为除了虎贲羽林和北军四校,并没有大汉兵马需要调集。 将作大匠准备着工匠事宜,每次出征,是要有一批工匠随行出征的,用作后勤事物。 而西域之战更为重要一些,地形复杂,攻城器具打造等等。 不过霍嬗决定少府的工匠也要带一批,所以并不会用到太多的将作工匠。 除了这些,还有大鸿胪的外交,虽然霍嬗不准备全都用他们,但是他们的人还是要用一些的,不可能让他们静静待着。 最后还有太仆,若是平常战事,他们还需要调集战马的,但是这次用不了多少。 不过战马牛羊,从一地去另一地,虽然有匈奴义从在,出不了什么事,但是他们还是要出一些人手负责的。 除了这些,还有非常多的人需要动起来,西域一场远征,整个大汉都要动起来,这一点也不夸张。 这两件事一起商议,是因为这两件事是需要一同进行。 两件事虽然分别做的话,时间足够,但两件事显然明年开春都得动起来,显然不能完成一件再做一件,所以必须开始了。 西域的事物,明年一开春就需要出发了,羌地若是没有霍嬗提前聚集大户的话,其实行动起来是要比西域更迟。 因为开春后还有春耕,种地才是大事,所以要比西域迟一点。 但是正因为有些霍嬗的聚集大户,准备工作显然不能推移。 而且这两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相当的复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霍嬗忙的脚不沾地,带着少府的工匠前往将作,对工程进行评测分割。 这件事还必须要他在场处理,因为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当甩手掌柜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霍嬗也拉上了几个人,张安世几人是肯定在的,除了他们,还有徐自为、桑弘羊、刘据三人。 徐自为需要了解情况,以便他上任后的监察。 桑弘羊是需要熟悉这一套操作的流程,前期的工作他不用多管,但钱是他大司农出的。 至于刘据,他也是需要熟悉情况,不过他还当了一个眼睛的作用,霍嬗让他把情况记下来,闲暇之余复述给刘彻。 不过要说最忙,那还当属是韩增,他比霍嬗都要忙上很多。 他才是都督府长史,徐自为可以只管军事以及羌人,不太管其他,但这是他这个长史的份内工作。 ……… 十二月十五,霍嬗才闲了下来,经过前面的一些练手,后面的事物大家都已经熟悉了起来。 不过这边闲了下来,那边又得动起来了。 这会他正在前往公孙贺府上,因为他等候多时的人已经来了。 来到公孙贺府邸,门口的管家早已等候多时,值得一说的是,公孙敬声还在西北待着,不然等着的就是他了。 “人都来了?” “回冠军侯,都已来了。” 霍嬗对着管家点点头,一当先的往府中走去。 等他来到正厅,只见公孙贺正陪着三个四十多半老头说话,看到霍嬗进来,公孙贺坐着不动,其他三人连忙起身行礼: “吾等见过冠军侯。” 霍嬗回了一个礼: “都坐吧!” 霍嬗也没表现的多么亲和,从他们来的那一刻开始,这些人就已经是他的手下了。 不过正因为这个态度,才让这三人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的想象中,霍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若是霍嬗表现的太过亲近的话,他们才会觉得有问题。 霍嬗看了他们一眼: “日后称呼我为大都督。” “诺。” “此行你们前来,带来了多少人?” “回大都督,我纵横家带来弟子一百二十人。” “回大都督,我名家带来弟子八十人。” 霍嬗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两百人足足的了。 这些文派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是有个两三百的弟子并不出奇,这又不是他们的嫡系弟子,况且整个大汉那么大,这么点人,洒洒水呢! xiaoshutingapp.com “日后你们没有派别,你们只有一个统一的身份,那就是我大汉派往西域的出使官员。” “诺。” 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对霍嬗的说法不光没有不满,反而有些激动。 “是否都是得用之人?” “大都督请放心,我们选的子弟,都是最出色的。” “那就好。” 霍嬗应了一声,这件事他并不怀疑,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而且他们既然来了,那必然不会糊弄了事,这些人得罪不是他。 霍嬗想了想以后又说道: “纵横善谋划,善说服,名家善口利,善辩论…… 那就这样吧,六名纵横子弟,四名名家子弟组成一只出使小队,两百人共二十队,他们都到长安了是吧?” “回大都督,正事。” “嗯,待会你们把他们召集起来,我会带他们前往大鸿胪,他们需要学习有关于西域的一切事物,为期十日。 等大鸿胪完事以后,再行前往少府,少府也有一些商队带回来的西域各国的消息。 等他们都学习完成以后,开春以后,他们二十支小队,会前往西域各国,我有事需要他们完成。 至于什么事,目前保密。 不过每支小队,我会派一名熟知西域各国的官吏跟随,等到了地方,我还会想办法,为他们安排两名译者和两名向导。 有没有问题?” 三人立马起身行礼: “谨遵大都督令。” 这个时候有问题,也不能说有问题,乖乖领命就是了。 至于这个保密的事物,具体是让他们干什么事,这三人心中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都说了是出使人员,还说了他们的特点,说服,口利,辩论,还能去干嘛! 至于霍嬗为何费劲巴拉的安排他们,当然是因为这么操作,会有大作用。 别看他们就算是满编,才是十五个人,但是若是他们争气的话,作用不下于一支万人大军,这就是外交的重要性。 历史上因为外交,而改变大局势的例子数不胜数。 著名的远交近攻,合纵连横,还有唐朝王玄策的一人灭一国等等,这都是外交的作用才办到的事情。 至于霍嬗为何选这些人,一来实在是他们的名声太大了,俗话说的好,盛名之下无虚士。 虽然有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持反对观点,但是霍嬗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的。 只是因为人家祖上有着众多的例子,完成远交近攻,合纵连横的就是人家纵横家的。 二来,这么多的人才,藏起来那不是浪费了嘛! 霍嬗整理了一下袖子站起身,看向三人: “那我们这就走吧,我有些事物要办,你们用过午饭以后,带着弟子在东阙门等候,我会带你们前往大鸿胪。” “诺。” 等到这些人都答应了以后,霍嬗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还想对公孙贺告别的,但转头一看,公孙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都没注意到。 而在霍嬗刚走没多久,公孙贺就回来了,看到霍嬗没在,撇撇嘴,进了他的府中,跟他连一声招呼都没打,真是的。 不过他也理解,这段时间,霍嬗有多忙他也是知道的。 就连他,都有段日子没得清闲了,霍嬗有多忙可以想象一下。 其实他太仆的事物还是比较简单的,他们现在没什么好准备的,他们忙起来估计就要到明年了。 不过大家都在忙,他不忙也得忙,让刘彻看到,就你闲着,那怎么能行! 霍嬗呢,也确实是真的忙,从公孙贺府里出来了以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他今日从上林苑的将作哪儿回来,并不是只是这一件事,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所以他进宫也不是为了找刘彻,在卫子夫哪儿吃了饭以后,霍嬗就直接来到了少府。 王温舒正带着其他几个少府丞等候,王纬被霍嬗留在了将作那边。 “臣等拜见君侯。” “都平身吧!” 霍嬗看着众人,招招手: “先进去再说吧!” 来到府衙,众人坐下了以后霍嬗开始发问: “考工室这边,我前些日子给你们的高炉炼钢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君侯,目前正在三辅选址,建立试验工坊,二月前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一切就可顺利完成,开始试验。” 霍嬗颔首,这件事是他安排的,上林苑那么好的环境,就算是试验工坊,也不能建。 所以霍嬗安排他们去三辅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一个试验工坊,把高炉炼钢给试验出来,并把流程详细掌握下来。 霍嬗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温舒: “上面是几个大铁矿和大煤矿,我从别处得知的消息,真不真我也不确定,你派人去探查一番,若是为真,就划到少府名下。” “诺。” 霍嬗转头又看向考工室这边: “冬天不易动工,你确定二月前能完成?” “回君侯,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好,明年二月开始试验,年中之前,务必掌握此炼钢之术。 还有这几个大矿,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在附近就得兴建工坊了,最迟后年,钢铁就得大炼起来。 我给你们的时间很宽裕,不过抓紧一点,能快则快。” “诺。” 这件事说完了,霍嬗又说起来了另一件事: “我让你们把拿老古董搬出来,在上林苑建一道,如何了?” “回君侯,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工匠也召集完成了,铁的轨道用铁水铸造就行,木头的较为费事一些。 若是各修建一道三十里的铁和木轨道,估计要到一月才能完成。” 霍嬗点点头: “可以,尽快吧,修建出来,我们看看效果。” “诺。” 霍嬗问完考工室那边,又看向王温舒: “造纸工坊和印刷工坊如何了?还有我临走之前交给他们的活字印刷术?” “回君侯,都已没有问题,宫中用文现如今都已换为了纸张。 印刷工坊正在对宫中的藏书进行印刷,陛下下令,明年新建一阁,准备把石渠二阁的藏书的印刷新书储存进新阁中。” 霍嬗露出笑容: “这是件好事啊,旧书不会销毁吧?” “回君侯,并不会。” “那就好,留着也不占地方,还是留着吧,新阁名字取了没?” 王温舒笑呵呵的行礼: “回君侯,未有。” 霍嬗有些意动,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留给刘彻这个起名狂吧! 因为等明年修完,他必定在西域,完美错过,若是先取好,霍嬗敢肯定,刘彻绝对不会用,那还不如不取。 他这段日子这么忙,估计过两天就忘了,霍嬗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让上林苑工坊那边送过来的书放哪了?有多少?” “回君侯,《千字文》无《论语注解》各一千册,如今在府库中。” 霍嬗站起身: “都调出来,装车,我这就带走。” 王温舒起身连忙去安排,等到霍嬗来到少府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这儿。 霍嬗看了看上面装着的大箱子,这么多的书,要是都变成竹简的话,没有三大车根本就装不完。 而把它们印到纸张上以后,连一辆马车都没有装满,纸张这个东西,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啊! 再加上印刷术,两者完美搭配,日后大汉的学识,若是霍嬗愿意的话,怕是要来个大贬值了。 霍嬗翻身上马,身后跟着马车,在两百虎贲的护卫下往东阙门走去。 等到霍嬗来到东阙门以后,原先的公孙贺府上那三个半老头,正带着两百整整齐齐,服饰各异的,有老有少的人在东阙门外等候。 霍嬗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对着小李子说道: “你先带他们去少府,去找王温舒,帮他们在少府住下,一人先发一套羽林军服,这个情况像什么样子,等我回来再说。” “诺。” 随后霍嬗没有理他们,带着马车往一个方向走去。 第二七五节 转一圈太学(4K) 小李子带着这些外交人员前往少府,而霍嬗则带着张安世几人,拉着马车前往了太学。 纸的消息早就已经流通了,只要是长安的文化人,现如今都知道霍嬗手里有一种书写之物,比竹简便捷不知道多少。 但是对于印刷术来说,知道的人虽然有不少,但是跟纸张相比,实在是不多。 虽然霍光待在西北没有回来,但是霍嬗觉得事物还是不应该落下,起码开头不能落下。 主要是这次去西域,最迟估计得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回来后有大事要干,那时候再来扬名,就有些太迟了。 所以霍嬗准备帮他叔父扬扬名,不过呢,这事吧,不能他亲自下场去干。 那这种情况,自然是需要去找我们的老朋友董蔁了,请他邀请一些大儒前来,今天正好是定的日子。 等他们看到了纸张和印刷术的成果以后,那他们还不得疯啊! 在这个情况下,帮霍光扬扬名,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好吧! 而且自从在他霍府的宴上出世以后,这些大儒们也吹捧了有段时间了。 而且霍嬗正好趁此拉拢拉拢他们。 手里有着这两样东西,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赢得生前身后名啊! ……… 霍嬗来到太学,董蔁得知消息以后已经在门口等候。 霍嬗看着面前的太学,说起来这地方他路过很多次,但是从没有进去过,这还是第一次。 太学这个署衙,应该能称之为署衙吧,或者学校,也有些不太恰当,两者结合吧! 太学这种国家最高学府,也是刘彻的又一壮举,这东西不稀奇,夏商周都有,只不过名字不一样罢了。 刘彻严格来说不算是创立,但发扬光大那是肯定的。 至于用处,当然是用来培养人才啊! 虽然说在武帝朝,并没有培养出多少的人才,反而变成了一个学派聚集地。 但是它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足足延续了两千多年。 虽然中途改名,比如说隋唐定下来的国子监,以前叫国子学,晋司马炎立的。 但是不管叫啥,最高学府这个意义却从未变过。 其实跟国子监相比,太学还算不上署衙和学校的结合。 太学学校居多,署衙只是占一点点。 但国子监就不同了,除了是学府还是彻彻底底的衙门,管理全国的教育职能。 此时的太学,那就是公羊儒的聚集地,而公羊儒是此时的主流。 “见过董公。” 董蔁大惊,连忙回礼: “不敢当君侯董公之称。” 霍嬗哈哈一笑: “哈哈,怎么,这才不到三月没见而已,生疏了?” 董蔁也是露出笑容: “不敢不敢,大儒们和学子门在门内等候,君侯勿怪。” 霍嬗摆摆手: “无妨,这样正好。” 又指了指太学: “走吧,先进去再说,我给你们看一个好东西。” 董蔁看了看后面的马车,眼睛一亮,随后看着动起来的霍嬗连忙说道: “君侯里面请。” 刚走了一段距离,还没进门呢,董蔁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君侯,这个是成书了?” 霍嬗瞥了他一眼: “自然,不然我来太学干嘛,看风景吗?有上林苑好看?” 董蔁被噎了一下,闭着嘴巴不再多说。 霍嬗跨过太学大门,果然见太学中一群人正在等候,霍嬗刚一进来,前面的十几个老头就迎了上来。 “老朽们见过君侯。” 霍嬗微微让了让身子回了一礼: “不敢当诸公一礼。” 众大儒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几分。 虽然霍嬗的礼节不太周全,但是有就够了,霍嬗能对他们行礼,这在他们看来,已经就非常不错了。 要知道他老爹可从来就不待见他们,基本没啥交流,一些没见过霍嬗的,还以为这父子俩一脉相承呢。 而且霍嬗这么小的年龄,又有这么高的地位,这么大的权势,他们还以为霍嬗会更孤傲呢。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对于民间来说,霍嬗本身也没啥消息流传,所以在百姓们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把对于老霍的印象代入了。 老霍小时候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骄狂性子,虽然不至于欺压良善,但坏事也做了不少。 不过老霍在百姓眼中还是不错的,其实与其说他爱护百姓,还不如说他不屑于此,要欺负就欺负大人物。 而且在长安百姓眼中,年轻时候不调皮捣蛋一些,长大怎么当纵横天下的将领? 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老霍的功绩。 而在接触不到霍嬗的人眼中,霍嬗其实对于他们的印象来说,要更加的孤傲。 yawenba.net 因为霍嬗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接触过啊! 而在熟悉霍嬗的人眼中,霍嬗虽然傲,但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而在这些大儒们看来,说的通俗点,霍嬗愿意接触他们,那是给他们面子。 他们在方方面面都跟霍嬗没法比。 权势方面就不说了,就说他们引以为傲的名声方面,十个他们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一个霍嬗。 霍嬗的名声比他们大多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虽然也很敬重读书人,但骨子里是个以武为尊的时代。 要是以前的霍嬗,还算是两个方向,一文一武。 但是自从霍嬗写了《千字文》以后,他在文事方面的名声也不弱。 而且因为霍嬗本身就有底子的缘故,可以说是一步登天,现如今的霍嬗,说他一声大儒是一点不为过,死后说不定还能称个亚圣。 就凭借着一本《千字文》! 蒙学经典,那是能够彪炳史册的。 而且霍嬗是个武将,光这两战,说他具有传奇色彩也一点都不为过。 两相一成就,一互补,什么书火人不火的问题不可能会出现。 而在霍嬗看来,想的其实没有那么的复杂。 他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些人的名气,单纯就是这十几个老头对着他行礼,他回个礼,你不管在那个时代,这都是必须的啊! 更别提这是以孝治国的大汉啊! 爱幼不爱幼的另说,尊老方面,呵呵,你敢不尊一个试试! ……… 十几个大儒行完礼以后退往两侧,几百个学子对着霍嬗一同行礼: “弟子等见过君侯。” 霍嬗一愣,弟子…… 然后他眼睛一眯,仔细的看这眼前的太学学子们,眼帘微微的有些低沉。 又看了看笑呵呵的董蔁和众大儒,紧接着对着学子们温和的点点头,随后向前走去。 学子们连忙让开道路,供霍嬗和虎贲们行走。 要是平时,兵将们进入太学,他们一定会有不小的微词,但是现在不会。 在他们看来,霍嬗的安全多重要啊! 年轻人想的其实不多,霍嬗是什么,天纵奇才,国之栋梁! 而且霍嬗在他们的印象中非常好,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些兵还有些少了。 霍嬗进入学殿,面色就有些阴沉了下来。 张安世看着霍嬗脸色有些不对,就皱着眉头想了起来,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霍嬗为何不高兴。 所以他快走两步来到霍嬗侧身后: “君侯,可有不妥?” 霍嬗听到这话,冷哼一声: “你说,这太学是在为我大汉培养学子,国家栋梁,还是在为他儒家培养弟子?” 张安世整个人一懵,这都哪跟哪啊,咱俩说的是一件事吗? 张安世低头想了想,刚走两步他就想通了,紧接着就有些面色怪异的看着霍嬗的背影,他不知道霍嬗为何能扯到这儿? 然后他就又凑到了霍嬗身边: “君侯,这个有没有一种这样的可能,学子们都学过《千字文》,所以自称弟子。” 这会轮到霍嬗懵了,是这样吗?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就是这样。 霍嬗心里立马就有些尴尬,他刚才还准备待会说一下此事,这幸亏是没有说出来,不然得有多尴尬啊! “你去把书给学子们发一下,《千字文》和《论语注释》一人一本。” 张安世隐晦的撇撇嘴: “诺。” 随后众人坐下,开始上茶,然后看着外面的学子们兴高采烈的领书。 说起这个茶,他算是把茶文化的主流流行趋势提前了一千多年。 直接跳过了煮茶,点茶等,来到了泡茶。 这个时候,茶是有的,但是还不太流行。 等到两晋隋唐的时候,煮茶就流行了起来,给里面加一些佐料,葱姜蒜一类的,还有干果啥的,煮完了吃,这就叫吃茶。 然后再到后面,就是点茶了,陆羽的《茶经》算是把这项技艺发扬光大了。 把茶磨成沫沫子,加水,然后拿个小刷子在那搅,流程相当的复杂。 泡茶流行起来,还要在后面。 但不管是什么时期,其他的也并不是没有,这几种方式都是并存的,主要看那种流行。 但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上下之分。 你拿奶煮一下,叫做奶茶,你拿糖煮一下叫做糖茶,加点小姐姐就是,咳! 这东西随你喜欢就行。 现在泡茶流行起来了,在他看来无关紧要,历史都是会把一切都扯回来的。 煮茶和点茶,也都会流行起来。 就在霍嬗看着学子们在这想茶的时候,董蔁等人有些不明白霍嬗要干嘛! 你这不开口,让我们怎么搭话啊! 众人对视了几眼,随后把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到董蔁身上。 董蔁本来想不理会的,但谁让旁边一直有人捅他啊,所以他只能起身: “不知君侯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吩咐?” 霍嬗回过神来,听到董蔁的问题回道: “哦,并无要事,就是造纸术和印刷术已经研制成功了,这可是我大汉文事的一大盛世,太学怎么能够不参与! 所以我等到第一批书印出来以后就带了过来,给诸公和学子们看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众大儒都有些兴奋,不过他们对于霍嬗的话,倒是非常的认同。 何止是一大盛世啊,那是大大大大大盛世! “张安世,拿几本过来给诸公看看。” “诺。” 张安世连忙抱着书跑了过来,一人两本给在座的各位分发了下去。 而书一来,他们连礼都给忘了,迫不及待的就翻开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大儒,能成为大儒,就没有不爱读书的,嗜书如命说的就是他们。 霍嬗看着众人看着书本沉迷其中抬不起头就站起了身,一直关注着他的董蔁也连忙起身。 来到殿外,边走霍嬗边对着董蔁说道: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书既然已经送过来了,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告知张安世就可。” “诺。” “对了,太学的学子们,光学着儒家的学说,我觉得还有些不够。 我觉得农家和法家的经典也应当看看,就算不学,但是我觉得遵纪守法和春种农耕的重要性还是应该让他们知道。 我近期得知,有太学学子在田间地头以及酒楼里‘高谈阔论’啊!” 这话霍嬗虽然说的是亲描淡写,但是董蔁却听的是冷汗直流。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的直接了! 就差指着儒家大骂,骂他们耽误学子,毁了大汉的栋梁。 所以董蔁连忙战战兢兢的行礼应诺。 霍嬗此时提出这个,也是有着埋怨的意思,公羊儒把太学守的严严实实的,霍嬗没啥意见。 但你能教好就算了,但你没教好啊! 天天就记得九世之仇尤可报,跟个二杆子一样天天找事,其他的没学到,这个倒是学的十成十。 而且这些未来可都是大汉的官苗子啊,法和农,不需要你们精通,不需要你们知之甚详,但你起码也要懂一点吧! 董蔁等人也有问题,不督促学子好好学习,天天带着他们研究你公羊儒的经义。 霍嬗其实没说错,刘彻对太学不太重视,现如今的太学,还真就快变成儒家的太学了。 霍嬗坐着马车往宫中而去,董蔁松了一口气。 霍嬗这话对于董蔁来说,就差明晃晃的指着他,说你们教不好,信不信我叫能教好的来。 至于其他的事物,霍嬗都不用明说,也没必要明说,两边都是心知肚明。 霍嬗想要让他们干些什么,不光是董蔁,这些大儒们也是一清二楚,不就是吹捧嘛。 不过在他们心中,他们也愿意这么干! 一方面,为了随后可能得来的利益,一方面,这确实是两本好书,不亏心! 第二七六节 不领情的大户(4.4K) 接下来的日子,霍嬗忙碌且安逸。 每天这儿转转,那儿转转,抽空还过了个年。 因为是改历过后的头一年,所以这个年的氛围不是太浓郁。 以前都是九月底过年,所以人们还没有习惯十二月底过年。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石庆虽然扛过了这个年关,但是在初七那天,还是没挺住撒手人寰了。 比历史上要早了不少。 公孙贺也与历史上没有多大的差别,朝堂不可一日无相,被封为葛绎侯,升上丞相之位。 侯位名称倒是没有变化,不过这一世却没有了被迫任相这个说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至于他上任丞相后的太仆之位,原先历史上是公孙敬声任太仆,但现在的他一直在西北待着,所以此时的太仆之位空悬。 不过太仆里的事物还是由公孙贺主持。 至于羌地的事物,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全都准备好了。 有资格的大户商贾们,也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长安城。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等明日开始。 ……… 次日一早,霍嬗来到少府在长安城中戚里的一座府邸,长安城中的地价很贵,毕竟就这么大点地方,不过少府还是有着不少的房产的。 这次的宴会是由少府举办的,并不是以个人,说是宴会,其实说是招商大会更加的合适。 今日只是招商,至于工程的划分,还需要等几日才行。 霍嬗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高了,霍嬗邀请的大户商贾们都已经到了,其他人也都到了。 这会还没到的,那他指定是有点毛病,霍嬗会给他看看毛病。 霍嬗来到府门前,府门前站满了大户商贾们,刘据等人都在府中没出来,今日的他们都是看客。 当霍嬗从马车上下来以后,这群人齐刷刷的行礼: “小人等拜见冠军侯。” 小人在这个场合算不得什么贬义词,小人在这时候有两个含义,一个就是大家了解的小人,一个是指社会地位低下之人,基本算是阶层最低,除了奴隶。 霍嬗淡淡的点点头: “起身吧!” 随后霍嬗直接向着府中走去,求着他们办事,一直就不是他的风格。 他今日是过来发号施令来的,前面准备了那么多,并不是怕他们不干事,怕的是他们不好好干事。 这件事他们其实是不得不干,而且霍嬗相信,他们还是非常愿意干的。 来到厅前坐下,霍嬗坐在上座,面带笑容的看着院中坐的满满当当,虽然都低着头,但是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的两百多号大户商贾。 这两百多户商贾,都是大汉顶尖的大户商贾,若是大汉的大户商贾全都来了,别说这个院子,就是整个府邸,两三个府邸,怕是都装不下。 至于他们脸上的笑容,霍嬗也有些猜测。 他们今日能够和冠军侯同坐一席,这辈子都有的吹嘘了。 而且霍嬗召集的陇西的那帮子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这段时间在长安城里已经宣扬了很多。 所以霍嬗今日要做什么事,这些大户们心中还是有一些数的。 霍嬗环视了一圈,众大户商贾们全都安安静静的,他也就直接开门见山。 “在座的各位,无一不是所在各郡的豪门大族,无一不是商贾大富,家中的钱粮,虽然没我的冠军侯府多,怕是也不少了吧?” 听到霍嬗的话,在座的众人全都没了笑容,面色惊恐的起身走下座垫,趴在地上。 beqege.cc 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直接开始大喊着求饶。 霍嬗皱皱眉转头看向张安世,他扫了一眼那几人,连忙跑过来: “回君侯,这几人上党胡家,东海杨家,……” “有罪吗?大吗?” “回君侯,都有,很大。” “有多大?” “非常大!” “那就押下去吧,请陛下下诏,加印丞相府与我大司马印,命各地郡守都尉直接抄家,财产地产充公。 族中直系男女皆斩,五服以内家族子弟,适龄女子交给大将军,请大将军找三辅军中未曾婚配将士配郎,其余徙往羌地。 请执金吾派人秘密前去监督,谁敢包庇,给我记下来,本侯亲领虎贲羽林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诺。” 霍嬗正准备杀鸡儆猴呢,他们就跳出来,只能怪他们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在座之人,没犯过事的不是没有,但是不多,能够坐大到郡中顶尖,手上不可能没有几个株族的命案。 唯一的区别就是朝堂掌没掌握他们的罪证。 就算是先斩后查,冤枉的也没几个。 什么叫做肆无忌惮,这就叫做肆无忌惮。 霍嬗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避讳,他们听的那是一清二楚。 霍嬗看着他们头都快钻到地底下的样子,不屑的一笑。 几个郡中大族,说斩就斩了,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这事也就他干,其他人还真干不了。 霍嬗是无所畏惧,这些人还威胁不到他,以他的地位,人脉,以及自身和刘彻给的权势,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他斩不了的人。 而且就这些大户们,死了也就死了,武帝朝的他们没有什么地位。 影响力是有一些的,还不小,但是就那点影响力,现如今有啥威胁? 碰见了刀枪,照样玩完,而霍嬗手里,就有刀枪。 霍嬗的这一棒子,就是让他们认清现实,别觉得被他霍嬗亲自邀请,就觉得自己上了台面。 不过大棒子打完了,是时候给他们甜枣了。 霍嬗面露惊讶,开口说道: “诸位趴在地上做什么,快快请起入座。” 霍嬗话说的好听,但是语气里面透露着一股不可质疑的命令的味道。 众大户连忙起身入座,寒冷的冬日里,凉风吹过满是冷汗的额头,只感觉浑身一片冰冷,但是他们连擦都不敢擦。 “本侯两月之前,邀诸位来长安一叙,少府今日在此设宴,为了何事,想必诸位也听说了一些吧?” 众大户不敢说话,霍嬗瞪了陇西李氏一眼,陇西李氏的族老连忙行礼说道: “回冠军侯,我等确实听说了一些。” 霍嬗点点头,他不需要太多,只是需要一个搭话的人。 “诸位听说了那就好,本侯也不瞒诸位,此次请诸位前来,就是想让诸位帮我大汉一个忙,也为尔等自身。” 霍嬗这话算是说的很是赤果果了,但是大户们还是不说话,霍嬗心中嘀咕: ‘感觉咋有些下不来台了呢,好像有些吓过头了啊!’ 陇西李氏族老心中暗骂一声,随后又满脸堆着笑应道: “冠军侯只管吩咐就是,尔等莫敢不从。” 这话一出,众大户终于算是开口了,连声附和。 霍嬗看着他们,他只需要有人搭话,怎么这么难呢,他淡淡的说道: “本侯要的不是你们莫敢不从,弄的像本侯逼着你们一样,本侯要的是心甘情愿。” 大户:你这不是逼我们是什么? 霍嬗起身来到院中,心里想着问题,他要的确实是这些人好好做事。 前面的杀鸡儆猴就是为了让他们别那么跳,而现在,也不能让他们有太多的怨气,但你们不领情,那我还给你们留什么面子。 “今日邀各位前来,你们刚刚表示也听说了一点,本侯自己说的也没有错,是想请你们帮忙,也是为了你们自身。 本侯府中有着十大车的罪证,若不是羌人来袭,此时在座的你们怕是有一大半都会成为本侯刀下亡魂。” 霍嬗看着一言不发的众大户,嗤笑一声: “别不信,也别想着反抗,本侯既然说了出来,就不怕你们反抗,尔等挡的住本侯麾下的羽林军? 存了那么多的钱粮,存的满谷满仓的,天灾之时不见你们拿出来丝毫,坏事做尽,个个都该死。 灭了你们,那些东西都是朝廷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能不能打两个漠北之战? 也别觉得法不责众,本侯今日斩尽尔等,尔等又能奈我何? 大军一起,都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想操控百姓?你说百姓是认你们,还是认本侯的冠军旗? 留着尔等,那是尔等还有着利用的价值。” 众大户们此刻才是真正的变了脸色,他们确实是如此想的。 你霍嬗能灭了一个两个,你还能灭了我们所有人? 他们都是一个个的土皇帝当惯了,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们。 霍嬗说到这回到位置上坐下,语气放缓了一些: “我霍嬗的为人你们也应该知道一点,我从不亏待自己人。 今日邀诸位前来呢,就是羌地修建的事物。 朝廷有着钱粮,但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找尔等修建就是为了此事。” 霍嬗环视一周,继续说道: “都说说吧,尔等有何问题?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每个人必须要说,也比如说真话,违者,斩。” 霍嬗看着紧张起来的众大户,心中一笑。 他本来没想玩这么过分的,只是想要杀鸡儆猴一下。 而这一步也是必须的,别看他们一个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本本分分的,而在百姓面前,他们就是另一张脸。 所以得提前敲打敲打他们。 但是他完事以后,你们还敢不领情? 他们也是非常的有默契,刹那间就联合到了一起,以为不说话就没事。 想要试试我霍嬗? 那我就让你试试就逝世! 耀武扬威惯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霍嬗在心里默默的记着数,就在时间快要来临的时候,一个大户握紧颤抖的手,咬着牙站起了身。 霍嬗笑着看了过去,你看,这不是还有识趣的人嘛! “敢,敢问冠军侯,不知冠军侯对小人等有何安排?”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他,此人看到霍嬗疑惑的表情,头上汗又下来了,连忙又说道: “回冠军侯,小人乃是右北平谷家,小人得知消息之时已经是十二月底,一路上快马赶来,前日才到长安。” 霍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他招招手: “把地图拿上来。” “诺。” 没一会一张巨大的纸质地图被拿了过来立了起来,上面详细的划着很多东西。 “此乃是羌地的地图,或者说是一切工程完工之后的羌地都督府辖下地图。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三年之内完成这些工程,朝廷会出钱财。 经过这两月的核算,整个羌地全部完工以后,差不多需要一百三十七万金。 不过这是朝廷修建所花费的钱财,如果是尔等的话,成本应该在一百七十万金上下。 而朝廷在此项工程中,准备出二百万金,所以说,尔等有着三十万金的利润。 不过为免你们不用心,粗制滥造,所以朝廷不会先给尔等太多钱财。 先期的钱财,大概在两成左右,其余的需要尔等垫上,剩下的钱财,在完工以后,朝廷检验合格之后,会给你们一一交付。” 霍嬗招招手,小李子行礼后离去,没一会带着一群仆人手里捧着一些图册走了上来。 “这是工程的划分以及你们需要知道的一些细则,比如说工人的工钱等等。 这么大的工程,尔等一家一户也吃不下,就算是能吃下,本侯也不会给你。 本侯要的是三年之内修建完工,人少的话完不了工。 整个大工程被划分为四十个小工程,比如陇西到达金城道路,就被划分为三段。 而这些小工程,过几日就会进行拍卖,价低者得。 你们可以一家包一段工程,若是实力不足,几家联合在一起可以包一段工程。” 霍嬗基本大概介绍了一下以后就闭上了嘴巴。 他不可能把事情非常详细的给他们讲解,不然要那么多旁边等候的,霍嬗培训的官吏干什么用。 “敢问冠军侯,朝廷是否会真的给钱财?” 问话的大户也是个傻大胆,这时候问朝廷会不会赖账? 果然其他大户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尔等以为只是修建一个羌地? 若是此次羌地尔等都表现好了,还有些众多的工程给尔等,各地的道路水渠,关隘城池,甚至是新都城的修建。” 听到新都城,在座的大户都瞪大了眼睛,朝廷要修建新都城,这是一个大消息啊! 接下来的时间,大户们渐渐的活跃了起来,一个一个问题问出了口,霍嬗回答了一些,随后把张安世和王纬、韩增推给了他们。 他自己则和刘据、徐自为几人退入了厅中,看着院子里的他们。 大户们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非常想问,那就是罪证的问题,若是他们好好干事的话,是不是能够将功补过? 但是直到霍嬗离去,他们都没有问出口,因为不敢啊! 刘据看着他们,尤其是霍嬗一离开以后,热闹了不止一个层次的场面,对着霍嬗感叹道: “经此一朝,日后他们怕是会乖的不能再乖了。” 霍嬗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不过他虽然没有说话,并不是因为他认同了这个观点,而是人多,他要给刘据留点面子。 安分的大户,你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大户吧,你就算是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霍嬗只是几句话,就想要让他们从此以后安分守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霍嬗的吓唬也不是没有作用,他们应该会收敛一段时间! 第二七七节 一路莽过去就行了(4.2K) 三日后,依旧是那座府邸。 三天前是招商大会,而三日后的今天却是拍卖大会,或者说招标大会。 今天来的人着实是有些多,只不过除了霍嬗和徐自为、桑弘羊等人以外,其他人都没有露面,老刘都跑来了,说是准备看一看。 但说是看一看,其实看都没看,来了以后就跑到了后院,所以说听一听更为的恰当。 霍嬗也只是准备露个面,其他的他不会多管,有着其他人主持就行。 “此次大会,价低者得,为隐名投标,但朝廷有底价,不可低过底价,至于底价为何,自行估量。 一个号码可投标五次,可中标一次,不可多投。” 前面的流程已经差不多了,王纬走到台前,开始主持,他直接开门见山。 该说的这几日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后院一帮子大佬坐着,谁敢磨磨唧唧? 至于这个底价的问题,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不要钱白修,一点都别怀疑,绝对会有这样的人! 但朝廷能占你的便宜? 说给钱,那就是给钱,不要都不行。 第一次干这事,虽然霍嬗信心十足,但是双方都在互相摸索,互相试探中,霍嬗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 “陇西通往金城道路,共分为三段,各为一号陇金驰道,二号陇金驰道,三号陇金驰道,竞价为时半刻钟,即可开始。” 话音一落,底下的大户们开始行动了起来,一个个探头探脑的,时不时看一眼旁边人的表情。 随后在纸上写上一个数字,把墨吹干以后折起来,然后走到院落中央的那个小木头箱子里,投放了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投放完毕了以后,王纬命人抬着箱子来到大司农、少府、将作等联合小组的官吏面前,开始核算选取。 官吏们行动很快,没一会就弄好了,王纬又来到了众大户前面。 “现在宣布结果,陇金驰道,中标着分别为一号陇西李氏,二号陇西牛氏、陇西彭氏,三号陇西幸氏、陇西董氏。” 第一波,自然是要照顾一下自己人。 而底下的大户们却又有些迷茫,他们想着自己填的数字有些头疼,他们弄不懂这个范围到底是多少。 不过有些很聪明的,一看这全陇西阵容,也就都明白了,不过,该他们头疼的其实还在后面呢。 这个其实跟他们的填写的数字虽然有关系,但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也是不通报中标金额原因。 一切主动权都在朝廷手里,说的明一点搞的就是暗箱操作,但你又能怎样? 根据各个方面选择中标人,你把霍嬗放这,他也得迷糊。 简单点说,一个大工程,分成众多的小工程,而这些小工程有着底价。 有一部分是能赚钱的,有一部分是亏钱的,有一部分赚的不多,将将保本。 而谁能赚钱,那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需要看他们谁更听话。 不过这个方式,有着很大的问题,比如说有人会搞个真正的暗箱操作,和大户捞朝廷的钱。 不过现阶段有着霍嬗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这样做更方便打击大户,让他们分化,让其中一部分靠向朝廷,让这部分去打击其他部分。 tsxsw.la 陇金驰道招完了,接下来就是其他的工程,霍嬗看了一会以后直接往后院走去,接下来的事情有其他人负责。 不过这件事看着简单,但其实非常的麻烦。 不说其他,就说随后的施工阶段,估计会有很多的问题,不过时间不会是问题。 说三年,那就是三年,完不成,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既然完不成,那你接这个工程干嘛?为什么要投标? 虽然时间不会是问题,但是其他问题会很多,不过霍嬗也提前做了准备,应该能应对大部分麻烦。 不说其他,就说材料方面。 冠军侯府、长平侯府、公孙,不对,葛绎侯府,还有少府,都已经在羌地准备好了人手。 只等开春,就能建立起各家的石料厂以及木料厂,不过这么大的市场,几家不可能吃的下,少府也是一样。 虽然以少府的体量,随随便便就能吃下,但是会耗费太多,不太值得,也不能这么做,有这个人力物力,多走几趟西域,啥都来了。 他们过去也不为是去赚钱,而是去定调子的。 材料供应,或者其他的一些基层方面,霍嬗是不可能放手给大户的。 修建羌地,霍嬗想的可不光是修路修城而已,他还想着让陇西等群好好的繁荣一波呢。 所以材料供应等方面的问题,还有一些其他方面,霍嬗的想法是交给陇西等郡的小商小户,以及各县乡的百姓集体完成。 朝廷可以欠大户们的钱,那大户自然也可以欠这些人的钱,他们过去建厂就是准备打出一个概不赊账的名头。 大户们掏钱搞工程带动繁荣当地,朝廷随后给大户们尾款,这一套动作下来,就相当于变向的朝廷繁荣了当地。 这个钱让你大户掏出来了,不可能再让你赚回去,你大户赚的只能是朝廷的钱,到百姓手里的钱,不可能再给你。 百姓只给朝廷交赋税,不可能肥了你们,让你们两头吃。 虽然霍嬗可以把材料等基础方面,交给一些其他的大户,随后他们欠来欠去,让他们自行消耗,但是前面说过,要稳。 而且这样就起不到繁荣当地的作用了,所以总体准备了下来了以后,可以说是相当的麻烦。 不过麻烦也就只是麻烦这一次,等到下一次有了经验,就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而且就算再麻烦,也没有朝廷自己修建来的麻烦,朝廷只需要顾好百姓不受欺压就行。 至于其他的一些霍嬗没想到的方面,见招拆招就是了,霍嬗他又不是神,不可能事无巨细。 ……… 霍嬗回到后院,众人正在聊天,顺便等候着前面的消息,不过因为刘彻在场的缘故,气氛有些放不开。 刘彻看到霍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出现了: “子侯快过来坐。” 霍嬗小跑两步,坐到卫青下首位,今天公孙贺也在,他虽然是长辈,但以前霍嬗坐他前面还行,因为霍嬗地位高。 但他现在又是丞相了,霍嬗现阶段不可能再坐在他上面了。 “如何了?” “啊?” 霍嬗一愣,刘彻指了指外面,霍嬗恍然大悟。 “没什么问题,一切顺利。” 刘彻捋着胡子笑着颔首。 这事稍微聊两句,没出问题就行,今日刘彻过来,一是看看顺便这事,二是人聚的挺齐,可以谈论一下其他事物。 他现在是越老越觉得一群人坐在一起,谈论事物,就跟聊天一样,把事情就定了下来的这种感觉。 尤其是从霍嬗府中那次开始,这种感觉就有些刹不住车。 也许是骨子里的想法被激发了,他创立内朝,或许可能除了集权等其他因素以外,还有不想受束缚的可能性,那谁也说不准。 紧接着众人又开始吹捧霍嬗,刘彻听的是乐滋滋的,反正有人吹捧霍嬗他就高兴,霍嬗有时候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他觉得霍嬗是他培养出来的,所以霍嬗干了啥事,都有他的一份功劳吧! 说着说着,话题一转,就聊到了西域上面。 这事霍嬗也早有预估,时间确实也是不早了,二月初他就得出发,先前往羌地,然后直接去武威等候大军,带领兵马去敦煌,然后直入西域。 刘彻今天来,霍嬗就清楚必定谈到此事,不过也确实是时候谈谈了,上次议事之后,准备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子侯,西域那边你有何打算?” 刘彻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嬗,他想听听霍嬗准备采用的战术战略。 而霍嬗听到这话,皱了皱小脸,打个西域,这还要啥打算。 “姨祖父,这,子侯并无打算。” 刘彻皱起眉头,旁边的卫青嘴角抽搐,差点没忍住笑,并无打算是个什么打算? 卫青忍住笑,眼神示意霍嬗好歹说一点,霍嬗挠了挠头,试探的说道: “一路莽过去?” 在场的众人尽皆无语。 霍嬗嘿嘿一笑: “嘿嘿,玩笑话玩笑话。” “打算还是有一些的,我的外交人员已经差不多了,我明日就准备打发他们前往西域各国。 到时西域各国的情况,他们哪国是朋友,哪国是敌人,大军到达之时是迎接王师,还是擅起刀兵,那都是一目了然。”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卫青也是认同的颔首,其他人也是面露佩服的看着霍嬗。 说让他们想不到这个外交策略呢。 其实说起来,外交策略,在华夏是非常频繁的,在座的众人,对这些事物也是知之甚详。 毕竟有着战国时期的那么多经典案例存在。 但不知是为何,华夏在面对异族之时,很少用到外交策略,也不能说是很少,可以说是与其他方面相比,比重很轻。 而外交是非常的重要的,情报也是非常的重要的。 尤其是西域这么一个情况,外交的作用那简直就是突破天际。 霍嬗也并不想跟他们谈论历史外交时间,现在意识到重要性也不迟。 “至于行军方面,我确实是没有什么策略。 西域诸国一片散沙,匈奴如今也是自顾不暇,我大汉如日中天,声威正隆。 而且我大汉此次出兵十万铁骑,谁人能挡,谁人敢挡? 怕是不等我大汉天军到达,他们就得自乱阵脚。” 刘彻听完霍嬗的话,拍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子侯说的好啊!” 这还真不是霍嬗他轻敌,而是确实情况如此。 李广利二征大宛,资源带了不老少,但大汉真正的精锐兵马,却根本就没带多少。 骑兵也就只有几千,胡骑倒是不少,其余的大半都是囚徒,不过战斗力却是丝毫不弱的,也不看看大汉的将校有多少,足足五十余个。 俗话说的好,将为兵之主啊! 一军到底是不是精锐,虽然兵员很重要,但是将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比兵源更重要。 一个强力的将领,领着一直平庸的军队,和一个平庸的将领,领着一直强力的军队,前者胜率那肯定是要高一些的。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西域诸国都不敢阻挡,虽然中间也出现了一些小挫折,但也成功征的大宛而归。 而这一次,你看看投入了多少的资源。 光骑兵,就是十万,随后还有着二十万的军户,不算马,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到了百万。 这十万铁骑,说个实话,虽然不如大汉的骑兵,但是他们也都不是弱者。 六万来自匈奴,匈奴骑兵的战力,虽然比不上大汉骑兵,但实力也不是西域的兵马可比。 而且其实相比于大汉的骑兵,让霍嬗来带的话,匈奴的兵马他带着其实是更加的顺手一些,更和他的战略战术,行事作风。 当然,这个大汉兵马,羽林虎贲和北军自然是要除外的。 至于羌人骑兵,他们的战力是不如匈奴骑兵的,但是若是对于西域来说,羌人的破坏力、凶残性,那是妥妥要超出匈奴的。 羌人骑兵最适合西域这种大地方,任由他们纵横。 不过带着十万骑兵出征,这对于霍嬗他自己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羌人一战,说是动用了八万的兵马,其实他真正动用指挥的兵马在五六万左右。 而且你不能拿羌地和西域做类比,羌地地形狭小,还玩了一个诱敌深入,来了一个围歼战,他指挥起来是很轻松的。 但是西域不同,这地方是需要打野战的,而且是地形浩大,距离可能超过千里的野战。 大方向上是野战,但肯定还有些攻城战等战事。 所以这么大的战场,霍嬗指挥起来,会非常的有难度,不过他有信心,手底下也有着众多的得力下手,问题不大。 至于十万骑兵入西域,西域会不会不会抵抗,直接投降? 这是有可能的。 不过降不降是他们的事,受不受是他霍嬗的事。 除了大宛是铁定要灭的,其他地方,没事霍嬗也要找点事出来。 不打出自己的威风来,他还怎么建立西域大都督府?怎么让他们随后好好听话? ……… 众臣正商议着随后几天就会开始的迁移行动,王纬从外面走了进来。 “臣王纬恭问陛下圣安。” “多少?” “回陛下,一百零七万金。” 霍嬗皱了皱眉头,嘀咕道: “有些少了吧?” 刘彻听到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霍嬗: “少花钱难道不是好事?” 霍嬗嘿嘿一笑: “那陛下以为如何?” 刘彻大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吧!” 第二七八节 百万雄师征西域(4.1K) 二月二,龙抬头。 今日是出征西域的日子,天色一片晴朗,没有下雨,这对于今天来说是个好事情。 这次霍嬗也没再跑了,因为刘据就在他的身边。 羽林虎贲全都齐聚,整个长安城欢聚一堂,长安北边正举行着出征仪式,这时已经差不多接近了尾声。 此次出征,并不直接是去西域,霍嬗还得去一趟羌地,召集羌人兵马。 霍嬗一身戎装站在最前,卫青笑意盈盈的捧着军旗: “祝,凯旋!” 霍嬗接过军旗,递给将士,将士们把大汉军旗立起。 霍嬗对着卫青点点头,随后翻身上马,取下长枪斜指天空,怒吼道: “凯旋!” 身后的羽林军、虎贲军六千将士齐声呼应: “凯旋!” 在场的百姓们全都大声呐喊: “凯旋!!!” 羽林虎贲呼喊三遍过后就停了下来,但是百姓们一直没停。 霍嬗看了一眼刘彻他们,随后看向西北方: “出发!” 霍嬗一马方向,六千将士紧随其后,轰隆隆的向西方而去,直到看不到大军的踪迹以后,百姓们这才停了下来。 随后兴奋的谈论着回了长安。 霍嬗领着羽林虎贲奔出三十里地的时候就放慢了速度,因为前面正有一群人等着他们。 他们是随军工匠,人数是四百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到三四十岁的壮汉。 虽然工匠人越老技艺越好,但是军中嘛,要那么好干嘛。 而且带着那些老头们,霍嬗怕一路上折腾死他们,尤其是霍嬗的行军,体质弱一点都撑不住,更别说是老头子了。 至于人数,四百是长安的人数,这一路上过去,各郡还会有应征的工匠加入队伍。 等和匈奴义从他们汇聚了以后,那边还有从北地各群前来的工匠,工匠的总人数应当在千人左右。 除了工匠,还有各种特殊人才,向导倒是不多,霍嬗只带了少府的二十人。 西域那边大汉不熟,大批的向导,还需要到敦煌那边了才能去召集。 还有其他的比如马夫,这个根本就没有,羽林虎贲马匹自养,匈奴羌人也是一样。 所以算来算去,也就工匠是最多的。 不知道将校算不算是特殊人才,应该算是吧。 将校倒是有一些,霍嬗召集了足足六十个,都是从关中,北地和西北等地召集的得力将校。 这些人是大汉的一大优势,不用放着太可惜了,霍嬗准备发扬李广利二征大宛的优势。 匈奴和羌人加在一起的话,足足九万人,这六十个将校,一人手底下一千二百人左右吧。 因为他的打算是匈奴六万,湟中一万,还有北军三校融入其中,这些兵马才是将校需要带领的兵马。 射声那是霍嬗的中军,也是特战大队,霍嬗需要时不时派他们出去。 至于羌人的两万兵马,霍嬗基本是准备放养他们,让他们独立起来,有事放他们出去就行。 这些人很难操控,还不如让他们自主,不过还得派几个人过去,捞功劳。 其他的匈奴和湟中倒是容易一些,再加上有北军的辅助,不会出现问题。 至于二十万军户的迁移,还有随后的后勤物资事物,那霍嬗不用多操心。 二十万军户,那是路博德的事,后勤物资方面,那是王纬的事。 不过与这么大规模的出征相比,后勤物资是真的少,主要用的是异族,牛羊一赶就行。 所以牛羊马匹多的那叫一个出奇。 至于这十万大军的后勤事物,也由钟干负责,他只需要带兵打好仗就行了。 所以带领十万兵马出征,难度对于他来说大大降低。 这一波啊,叫做百万雄师征西域! 是真的有百万人,二十万军户,霍嬗虽然还没有得到具体的数字,但是最少要超过八十五万。 再加上十万兵马,以及六万匈奴他们的家人,那是真的过了百万人了。 不过这百万人真正参与出征的,最多也就十五万人左右,其他的都是屯边,包括匈奴义从的家眷们,他们也会和军户待在一起。 不过要是匈奴和西域联合起来来攻,这百万人就都需要参与其中了。 这波啊,不打他一个滔天大胜,扩他个万里的土地,都对不起这付出。 咳,当然,不用实际掌控,半掌控半名义就行,纳入我华夏自古领土就可以了。 ……… “田千秋。” 霍嬗冲着身后吼了一声。 “臣在。” 田千秋立马骑着马跑了过来。 霍嬗活动了一下胳膊,扬了扬马鞭后意气奋发的说道: “去,拟一封诏书,送给徐自为,让他去给羌人各部落下令,就说我二月中就会抵达羌地。 让他们各部商量,给我拉出两万的大军以及五个月的随军粮草,随本侯一同出征西域,咱们去抢金、灭国、夺马匹。” “诺。” 田千秋下去拟令,旁边的刘据笑道: “这五个月的粮草,怕是要让他们心疼一会。” 霍嬗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不过他们也是会很愿意的。” 刘据看了霍嬗一会,突然说道: “因为百战百胜?” 霍嬗昂了昂头: “因为百战百胜。” 至于为何传令给徐自为,他可是羌地都督,外交人员出发哪次,他就一同去上任了,韩增也是。 至于外交人员…… “张安世,那些使者,你估计到哪了?” 张安世掐着手指算了一下: “回大都督,怕是已经到了河西了。” 霍嬗点点头,他也是这么估计的,他们的这个进度差不多正好合适。 霍嬗二月中就需要到达羌地,带着工匠,走的慢些,随后在羌地拉起大军以后出发。 三月初就要和匈奴义从那边汇合,接下来用两个月的时间,陆陆续续的抵达敦煌。 二十万军户不能不管啊,必须要有骑兵守护,而且迁移起来很慢,两个月说不定还不够。 而等到了敦煌以后,大军还需要停留一段时间,给军户们准备的时间,弄起一些防御。 霍嬗的底线是要在八月初的时候,必须开始出征,八九这两个月,一路行军,一路震慑,说不定还能打几战。 然后在九月底抵达大宛,十月十一月留够两个月的时间,用来灭大宛。 必定是要灭了他,投降在他这儿可不管用,还得看我受不受,国是必灭,人嘛,得看情况。 随后在大宛停个一冬,来年着手西域大都督府的建立事宜,以及各国之间的关系处理。 该拉拢的拉拢,该保护的保护,该扶持的扶持,当然,该灭的也要灭。 反正就是要把大汉的印记深深的刻在西域的这片大地上。 霍嬗带的十万大军就是最锋利的矛,搅动风雨,搅动生死。 而路博德管理的二十万军户就是最坚硬的盾,抵御匈奴,对峙匈奴,还会有很小可能会出现的西域各国。 说不定和历史上一样,还能和匈奴开启种地竞赛。 他们先在敦煌西边北边外围建立,随后霍嬗取得胜利之后,他们就会向前挺进,然后扎下根来,这个距离需要看实际情况而定,不过不会太远。 饭团探书 而霍嬗派出去的这些外交人员,就是提前安插过去的触手,是他的嘴巴和耳朵。 按照他们的速度,三月初就可以进入西域,五月底六月初就可以接触上西域各国。 霍嬗的出征时间最后日期定在八月,就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霍嬗弄了好几年的鸽子,也被他们给带上了,还带了四十个鹰奴。 而一路让鸽子熟悉路途,再加上训练,势必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没办法,西域实在是太辽阔了,地广人稀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地方。 鸽子虽然能派上一些用场了,但是还是上不了大场面,现在也只能提前让它们上场了。 就算是不成也无所谓,八百里加急还是要派的,而鸽子能派上用场的话,情报方面就能轻松一些。 其实说个实话,霍嬗还真希望这些外交人员出一点问题,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 只要这些外交人员出了问题,不管是啥问题,那霍嬗就有了借口了。 当然,大面积出问题还是不要的好,小部分就行,西域各国全都灭光了,那问题才就大了,掌控不了啊!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些小欲望作祟,最好还是不要出问题的好,这些可都是我大汉杰出的人才。 西域灭一个大宛,就足以震慑他们,再收拾几个阳奉阴违的就够了。 需要让他们见识到强大,但也不能太霸权,免得压力太大,再让他们爆发了。 ……… 二月十五,霍嬗已经到达护羌城好几日了。 而今日就是接见羌人各首领的日子。 “吾等拜见冠军侯。” 霍嬗听着这非常娴熟的话语,不由的看向徐自为,旁边的徐自为嘿嘿一笑: “学汉话是他们自己的打算,至于原因,估计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听到的,说冠军侯喜欢说汉话,穿汉服,学汉文化的异族。” 霍嬗挑了挑眉头,看着徐自为。 徐自为以为霍嬗怀疑他传出去的,他连连摆手: “真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因为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徐自为有些错愕,霍嬗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了?” “没事,挺好的挺好的。” “那他们的汉话学的怎么样了?” 徐自为撇撇嘴: “才学了几日啊,能有多好,不过刚刚这句话他们说的非常好,闭着眼睛,我还以为他们是关中人呢。” 霍嬗笑着摇了摇头,学汉文化,这是好事,不管目的和过程是怎么样的,对他们来说结果总归是好的。 这些羌人首领半天都等不到霍嬗的回复,腰躬的都有些酸了,霍嬗这才说道: “都平身吧!” 羌人首领这才直起了身子。 霍嬗环视了他们一圈,开口问道: “兵马召集的怎么样了?” “回冠军侯,两万最勇猛的儿郎,全都召集完成,就等冠军侯的命令了,不过……” 霍嬗听完翻译的话笑了笑,还跟我卖关子: “不过什么?” “不过,两万是不是有些少了,再来两万,我们也是可以的。” 封养羌首领一说完,其他羌人首领连连点头。 霍嬗撇撇嘴,你想的还真美: “两万就够了,湟中还会出一万,我这有一万,河西还有着六万的匈奴义从,打一个西域,十万骑兵,我都感觉多了。” 羌人首领听到十万骑兵这个数字,不由的在心中咋舌,真多啊! 大汉的兵马只出了一万,异族兵马直接调起了九万,虽然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他们对于大汉的强大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而且对霍嬗的敬佩以及那一丝崇拜又增加了几分。 毕竟只带着一万本部兵马,再加上九万的异族兵马,就敢直接去进攻他地,跨越万里去灭一个大国。 谁敢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啊,他们认为也就只有冠军侯有这个本事了。 重点是一万本部,九万异族,就算霍嬗只带着一万本部去干这事,他们也不会这么惊讶。 霍嬗看向湟中首领: “湟中的一万如何了?” “都已集齐了。” “嗯,那就好,你这次就别去了,这段日子要大修羌地,你带着部落里的儿郎们好好的发展发展。” “嗯。” 湟中首领憨憨的点点头,你说啥就是啥。 “赵破奴。” “末将在。” “你领长水校入湟中,随后领一万湟中辖这两万兵马,长水校尉为你的副手。 还有李广利和曹宗,把他们也带上,先就这样吧,等到了河西那边,我再给你具体划分职责。 再调十个将校在你的手下吧,他们都是有才干之人,是我大汉的中流砥柱。 不过他们不熟悉我的用兵之法,行事作风,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好好的教教他们。 你也多跟湟中学学,我随后会帮你谋划一下,怎么才能用好这些羌人。” “末将领命。” 羌人虽然霍嬗要把他们独立出去,但是还是要派些人看着他们。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羌人的功劳会很大,派几个人去捞功劳。 徐自为和韩增两人羡慕的看着赵破奴,他俩去不了啊! 霍嬗又把目光转向羌人首领们: “好好听话,听话才有肉吃,懂?” 羌人首领们连连点头,懂懂懂! “那就这样吧,下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发,前往河西。” 第二七九节 出发(4.1K) 护羌臣距离武威不足六百里,霍嬗领着大军,在二十二日就已经到达了,走的慢了一些。 他们来的比较早,匈奴义从方面还需要有个三四日才能抵达。 倒是离得比较近的军户来了不少了,已经有个七八万户了,这几日陆陆续续也有大批军户,在郡中官员的带领下前来。 霍嬗手里抓着一把麻子,边嗑边看着城外连绵的营地,以及时不时汇聚而来的军户们。 至于军户们的兴致,这个问题说不好,有些人对于迁移去敦煌兴致很高,而有些人却是非常的低落。 这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情况不同。 兴致高的那些人,是因为混不下去了,去了敦煌那边有很多地啊! 而兴致不高的,那当然是因为不想去那么偏远的地区,故土难离啊! 所以说,这二十万军户,也是有些鱼龙混杂,不过他们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家中有服役成年男子的才能被划为军户。 军事素养不提有多强,起码有那么一点的。 霍嬗看着看着就有些头疼,把这么多的军户迁移去西域,真是一件麻烦事。 从武威到达敦煌,近两千里的路程,还要去往敦煌西北边界,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敦煌说是河西四郡之一,其实都出了河西走廊,郡中那真是一望无垠的大戈壁滩啊! 或许天山山脉东脉脚下是一个好选择,也就是后世的哈密。 如今那片地域是由蒲类国占据,说起这个蒲类国啊,名副其实的一个小国。 最早的时候人口还能过万,但是被匈奴给抽调了六千人口前往他们右部的阿恶地当奴隶以后,现在是真的小。 户口三百多户,两千多口子人,胜兵七八百,对,胜兵。 因为东北面与匈奴接壤,他们算是匈奴的属国,国中还有着左右大将,左右都尉的职称,啧! 这个地方不错,直面匈奴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是能够扼守住匈奴前往西域的要道。 而且霍嬗也不会直接丢下他们去攻打大宛,起码要等他们建立起防御才行。 还要开荒,老刘强逼下令才发展起来的冬小麦也要种下去,八月份种下去以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那边种地要比长安早一点,收的也早,但相差也不会太出奇,霍嬗只知道这一点,不过没关系,手底下有的是人懂。 华夏民族,还能叫种地给难住喽? 差不多这百万人就在那一片了,主要是其他地方黄扑扑一片,就这儿还有点绿。 ……… 转眼间三日以过,匈奴义从们也已经全部到了,众人汇聚一堂,是时候商议一下事物了。 “军户们到了多少了,何时能够集齐?” 路博德起身行礼: “回大都督,还有三万二十万军户就集齐了,按照他们的速度,后日就应当能够集齐了。” 霍嬗又看向王纬: “少府和大司农以及其他各郡的钱粮是否到位了?” “回大都督,还需五日。” 霍嬗皱了皱眉头: “让他们加快速度,二十八之前必须要到达,四月初一我们就要出发了。” 霍嬗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没耽误时间。 “军户这边,我就不多管了,路博德你和王纬照看好。” 路博德和王纬领命以后苦了苦脸,这可真不是一个简单差事。 “钟干等人你们也没事,从旁帮衬着。” “诺。” 路博德松了一口气。 “复柯杜。” “末将在。” “你从匈奴义从和你部给我调六万兵马出来,一人双马,其余家眷等人与军户们一同行动。” “末将领命。” “钟干,这十万大军的后勤事物就都交给你了。” “臣领命。” 霍嬗拍拍大腿站起身: “众将听令。” “末将在。” “两万羌人兵马一万湟中义从,北军长水,并三万余兵马立羌军,赵破奴为首,李广利,曹宗为副。” “末将领命。” “三万匈奴义从,北军越骑,三万余兵马立前军,赵充国为主,上官桀与越骑校尉为副。” “末将领命。” “三万匈奴义从,北军胡骑,三万余兵马立后部,李陵为主,苏贤与胡骑校尉为副。” “末将领命。” “本侯领羽林虎贲并北军射声为中军。” 路博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敢问大都督,中军是否有些薄弱了?” 霍嬗瞥了他一眼: “薄弱吗?我都感觉有些多了。 中军只为守护我的小命而已,羽林虎贲由本侯亲领,没有五万的兵马,谁能吃的下?” 说的也对,路博德行礼后退了下去。 “全军共为四军,除中军外,三万成一军,共分为左中右三部,一正二副各领一部,以中为首。 一万为一部,共分左右二校并行,五千为一校,共分左右军司马并行,两千五为一军司马。 具体人员这这几日再行商议,距离真正上阵杀敌,还有四五个月时间,人定了下来也不是不能换。” “末将等领命。” 接下来的几日,霍嬗又对着大军中的将领进行了划分。 霍嬗手底下那帮子有名有姓的全都走了上去,最次也领着一支军司马。 剩下的那五十个将校,也被霍嬗给安排了下去,基本上都是担任这些人的副手。 这种安排对于所有人来说更好,这些人霍嬗对他们知更知底,而且他们都一直跟着霍嬗,霍嬗对他们的影响很深。 简单来说行事风格差不多是一样的,霍嬗用起来顺手很多。 而将校们的经验都非常的丰富,手底下这帮子人经验上浅薄了一些,或者说基本就没啥经验,两相一结合,很合适。 但是不能让这些将校们为主,而让这些将校们为主的话,他们有可能领略不到霍嬗命令中的意思。 拍板决策的,还是要放到霍嬗这些手底下人手里,他们更加的果断,更加的合拍,合拍很重要。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比如说将士们,这种安排也更加的合适。 因为这些兵马都是跟随着霍嬗打过仗的,他们不适应大汉的兵马运行规则,但是霍嬗的运行规则,他们很是了解。 而霍嬗手底下的人为主,那将兵两者就会更加的有默契。 你没看两万羌人,霍嬗就直接把他们分离了出去嘛,除了他们太野的缘故,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没被霍嬗带过。 1200ksw.net 湟中虽然霍嬗带的也不多,主要是羌地那一战影响不深,但是接触过。 而且他们跟着老霍打了很多仗啊,虽然霍嬗和老霍带兵不一样,但是一脉相承,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 所以霍嬗派人一些将校过去,而有着赵破奴在,他们也不会成问题。 顺便还能看着一下羌人的两万兵马,以免他们在西域玩的太过分。 说到底啊,羌人的两万兵马,他就没视为自己的兵马,把他们当成雇佣兵就行了。 还有等到了西域以后,西域诸国派出的兵马也是一样。 西域诸国,霍嬗是肯定要派兵跟随他的,你就算全国兵力只有一千,你都得派五百跟着也。 你就算只是跟着,没地方施展拳脚,那你也得给我跟着。 你想要旁观,不想参与? 不可能的事好吧! 西域这一战啊,意义很大,但是打起来啊,真的是非常的简单。 基本除了灭大宛以外,大概率不会有其他的战事,主要在外交等方面会有大动作。 至于为何阵势这么大,十万兵马,百万雄师,这个也是凑巧了啊! 二十万军户,说是后备力量,他们也确实是后备力量,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屯边。 而六万匈奴义从兵马,以及他们的部落,他们本来就是要前往西域的啊! 此战大汉真正发动的兵马力量,说起来也就是羽林虎贲,北军四校这不到一万的兵马而来。 不过在外人看来,百万人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大动作啊! 而原因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商队问题和马匹而已,大汉发动百万人,西域诸国估计会非常震惊,就为这点屁事? 没错,就为这点屁事! ……… 四月底,酒泉郡舒勒河沿岸池头,刚出玉门不到两百里。 “报~!” 霍嬗皱了皱眉头,这两天他听到这个字脑瓜子嗡嗡的。 “报,中军西北三十里处出现匈奴小股兵马,人数在八百左右,试图袭击我方粮草辎重。” 霍嬗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喊道: “他妈的,还没完没了是吧,这都是第几次了?” 旁边的张安世弱弱的回了一句: “回大都督,出玉门以后的这五日的第十三次了。” 霍嬗瞪了他一眼,张安世缩了缩脖子。 “敦煌郡与酒泉郡是干什么吃的,这是我大汉疆土,就这样任匈奴人肆掠?” 自然没人回答这个问题,霍嬗想了想喊道: “孙尚!” 孙尚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大都督有何吩咐?” “西北方又来了八百匈奴,你去领一千羽林,把他们给我留在这,别让他们跑了。” “末将领命。” 孙尚领命以后,立马往前方冲去,来到羽林范围以后吹响哨子,接着吼道: “有八百匈奴,一营和亲卫营随我去灭了他们。” 喊完了以后,孙尚也不等,直接向西北方而去,还没走出两里地,一千羽林直接从行军途中脱离了出来,跟上了孙尚的脚步。 他们此行只是去灭了这些匈奴,抵挡不用他们管。 二十万军户,以及两个匈奴部落,行军的队伍绵延的很长,不过有着十万兵马的守护,还都是骑兵,大规模兵马不来,安全自然不是问题。 主要是自从出了玉门关以后,突然就冒出了很多匈奴小股部队袭扰,不光是霍嬗,大家都被搞的烦不甚烦。 不过他们敢来,都被羽林虎贲给留了下来。 人数不多,十几波不到三千人,但也是一笔大功劳了,这次的八百是最多的一次。 好的是并没有什么慌乱,但就是很烦。 人的来源他已经弄清楚了,是匈奴右部的势力,但是是右部本部还是右部在西域这边的势力,霍嬗就不太清楚了。 让他搞不懂的是,此地距离边疆还有着五六百里的距离,这些匈奴人是咋过来的? 虽然这边的地广人稀都不足以形容,边疆的防御也形同于虚设,只是名义上的大汉领土,基本没什么人。 但这都到了两郡腹地了,匈奴人果然是嚣张啊,看来还是没打疼。 霍嬗想了想,又喊道: “传令官。” “在。” “去,给我把路博德,前军赵充国,后军李陵,以及羌军的赵破奴给我喊来。” “诺。”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三人全都赶了过来。 霍嬗也不废话,几人都来了以后直接开门见山: “匈奴人在我大汉境内肆掠,是可忍孰不可忍,赵充国,李陵!” “末将在。” “前军后军防御重心往北转移,收紧防御,防止匈奴人大规模兵马突袭。” “末将领命。” 匈奴人一直袭扰,这很正常,毕竟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还处在敦煌酒泉这个地方,匈奴在这边的势力还是很强大的,不来找点事还真说不过去。 但是这么大规模,一连十几波,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得查查,顺便给点回应了。 虽然匈奴人大规模兵马来突袭,这个可能性近乎于没有,但是不可不防。 “路博德,你这边提高警惕,一旦出问题,军户们需要建立防御。” “末将领命。” 霍嬗说完后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 “赵破奴,你给我领着羌军,散开向西北两个方向进发,给本侯把我大汉的疆土狠狠的扫一遍。 我还就不信了,你匈奴还敢派大规模兵马前来?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夸他们一句不怕死。” “末将领命。” “让那些首领不可轻敌冒进。” “诺。” 话给你说了,你要真轻敌冒进,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本来这几日霍嬗没当回事,袭扰嘛,多正常的事情,来了解决了他们就是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目的地。 但是匈奴人实在是没完没了,这都四五天了,还真是没完了,所以霍嬗今日被激起了火气。 说的简单点,以前是被动反击,现在是主动出击了。 至于大规模匈奴兵马,虽然霍嬗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不可能会有的。 小规模兵马可以进入边疆,大规模兵马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第二八零节 乌孙国(4K) 又经过了小半月的行军,大军终于到达了敦煌城。 派出去的羌军已经于昨日回来了,扫荡了一圈,一共就干掉了一千多的匈奴人,终于是把这些烦的要死的骚扰部队给扫清了。 到了敦煌城,不意味着就到达了目的地,霍嬗把目的地放在了哈密,距离敦煌还有近千里的路程呢。 五月中赶到就行,过去开荒两个多月,时间足够,刚开的地产量不可能太高,但也得种上,所以在敦煌城停留三日。 霍嬗一路上抓紧赶路,没有停留一日,所有人都很是疲乏,正好休息休息。 其实哈密有些远了,但是没办法,一般的地方他也看不上,二十万军户,在西域这片地界很强大,足够在那片土地上扎下根。 ……… “使者们进入西域已经有段时间了,情况如何了?” 霍嬗转头问向张安世。 张安世笑了笑: “最近倒是传来了不少的消息,果真如大都督所料,西域诸国非常的热情,但是就是一直不表态。” 霍嬗躺在躺椅上,把手枕在脑后: “可以预见的事情,首鼠两端的墙头草,说的就是他们,不感应到实实在在的危机,他们是不会表态的。 等我们的大军兵临城下,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也不是全都这样,有的态度强硬,对我们的使者很不好,有的那是真的望风而降,比如说蒲类国和蒲类后国。” 霍嬗来了一点兴致: “讲讲。” 张安世拱拱手,随后笑着说了起来: “蒲类国这个国很有意思,他们的国君在听说我大汉雄兵百万,即将进驻西域之时,不等我们的使者提出,他们自己就直接请降了。” 霍嬗想了想,然后说道: “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本来想直接灭了他们的,但现在降了,那就收了吧,蒲类后国呢?” “蒲类后国的态度却很强硬,直接把我们的使者赶了出来,非常的嚣张。 具体原因是为何,前面使者们还没弄懂,等后来打听了一下以后,才知道他们就喜欢和蒲类国对着干。” 霍嬗呲呲嘴: “啧,挺好的。” 霍嬗心里很无语,本来不想多说的,但又没忍住: “蒲类国起码还有着两千多的人口,他们连蒲类国的一半都没有,将将过了一千,派羽林一个连过去都能灭了他们,你说他们哪来的底气?” 张安世其实也有些无语: “或许是他们觉得有匈奴这个靠山,而且大汉不可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到西域吧。 据使者们所说,西域诸国有不少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们很多对大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霍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西域这片地界最有名的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了,不过这个说法距离出现还要四五十年。 而且那时候最开始的时候,西域也不是三十六国,而是五十几国,后来各自吞并以后才剩下了三十六个。 至于现在,那就更多了,大汉未曾具体统计过,但据霍嬗估计,差不离七八十还是有的。 不过这些国家啊,像蒲类国这样,一两千人口的占大多数,人口有万以上,那就已经很强大了。 大半的国家,连大汉一个乡的人口都没有。 要是霍嬗努力一点,狠一点,估计能混一个一生征战,灭百余国的名头,听着就霸气。 不过也有一些大国,比如大宛,康居,乌孙,还有在西北混不下去,迁去中亚的大月氏等等。 提起乌孙,他想起了至今让他还没忘的那次和亲。 “乌孙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乌孙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情报说猎骄靡死了?” 猎骄靡此人正是迎娶了刘细君的乌孙昆莫,也就是国王。 “正是,猎骄靡去年死的,具体时间并不太清楚,但是他的孙子军须靡继位这个咱们还是知道的。” 霍嬗叹了一口气: “他弟弟大禄还是没有抢到国王之位,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这大鸿胪,真成吃干饭的了。” 张安世沉默不语,但他心里很是认同。 说起这乌孙啊,也是一个首鼠两端的货色,这里面还是有一段故事的。 提到这件故事,就不得不提到我们已故的博望侯张骞了。 张骞从出使西域大月氏回来了以后,就向刘彻提出了联合西域,切断匈奴的臂膀,发展自己的臂膀的策略。 这策略老刘自然是同意的,张骞就提出了乌孙国。 而他去的不是时候啊,正是乌孙国家动荡的时候。 那时候的昆莫是猎骄靡,他有个儿子,具体叫啥大汉这边也没人知道,书上都记载他为太子蚤。 但是这个太子蚤早逝,死前提出让自己的儿子岑陬当太子,猎骄靡也有这个心思,就同意了下来。 而这个岑陬呢,就是军须靡,军须靡是封号。 但是呢,太子蚤有个弟弟,名叫大禄,他手里是有兵权的。 这大禄一想,老大死了,这不就是我了吗? 但你不按规矩来,所以啊,这心里就非常的不满。 而猎骄靡呢,怕大禄伤害军须靡,所以给了他一万的兵马,让他自立了出去,他自己掌控了万余兵马自保。 大部分兵权还在大禄的手里,爷孙俩过的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至于大禄为何能够掌控这么多的兵权,除了一个原因,还能有啥,背后有匈奴人支持呗! 小书亭 而咱们的博望侯张骞,正好就在这事发生不久的时候来了。 他先是去见了军须靡,按理来说,他的对手背后有匈奴,应该答应大汉才对,但他没有答应。 具体原因呢,也没有记载,反正就是没成。 或许是军须靡年少轻狂,对很讨厌这种参与别国内政的举动。 也或许是有匈奴人接触他,而匈奴人在西域势力很大,所以他不敢,就跟他爷爷一样。 张骞随后又去找了猎骄靡,这货的胆子比他孙子还小,给了一句话“年老国分,不能专制”。 意思就是他老了,这国家他说了不算了,虽然这也是明面上的事实,但是这就是一句推脱之语。 想想也知道,一代老王,手里还能没点势力,左右只不过结个盟而已。 那时候大汉这边还没抱着让他们帮忙的想法,别帮匈奴就行。 他还说国中的大臣对于大汉不了解,潜意思就是你大汉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我乌孙结盟? 但好的是我们的张骞还没有放弃,他顺势就邀请猎骄靡派出使节去我大汉看看。 而当几十位使节来到大汉以后,就被大汉的强大给震惊了,回国以后他们就促成了此事。 但那时候匈奴单于知道了此事以后,要攻打乌孙国。 这猎骄靡老头一急,知道大汉正在大力拉拢西域诸国,所以就请求联姻,请求支援。 虽然霍嬗非常的不同意,但是刘彻还是答应了下来,选取宗室刘建,此人是景帝的孙子。 选取了刘建的女儿刘细君,封为了公主,把这个花季少女下嫁给了猎骄靡这个老头。 拉拢乌孙,霍嬗没有意见,反而很支持,乌孙可是一个西域大国啊,人口六十余万,兵马近二十万。 跟大汉一比是不多,但你跟其他西域国家比一比啊! 但是霍嬗反对和亲,有两点原因,一点就是他不喜欢和亲,也不想要刘细君这个可怜女子痛苦早逝,这两点可以算作一点。 据霍嬗他了解到的历史,刘细君非常不习惯这些游牧对待女人兄终弟及,父亡子继的传统,最后忧郁而死。 而霍嬗又不能说,换个性格坚韧的一点,谁不是人啊,你换一个,解放了刘细君,却害了另一个,所以他反对。 而另一点是因为,霍嬗知道,对于西域这帮墙头草来说,你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让他们感受到威胁。 那你再结盟,送再多的女人和东西,都不可能拉拢的过来。 而随后的情况,与历史,与霍嬗的猜测一般无二。 匈奴单于听说和亲的这件事以后,也送了一个女人过来。 猎骄靡直接照单全收,右夫人是大汉的,左夫人是匈奴的,玩的花啊! 那几天,刘彻的脸那叫一个绿啊,霍嬗打仗不知道,不然他都想嘲讽他一下:呵呵,让你不听我的,看吧! 当然,只是想想! 去年,正好霍嬗在匈奴打仗的时候,来消息说猎骄靡死了,军须靡继位,大禄,他亲叔叔,被这小伙给料理了。 大汉派使节去凭吊老王,恭贺新王,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封信,刘细君的信。 说他不想再嫁,嫁的还是上一任丈夫的亲孙子,求娘家支持一下她,救救她。 被刘彻给拒绝了,大概意思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人家的地盘,遵从人家的风俗。 嫁入别国,语言不通,还是这风俗,国家还亲近大汉的死敌匈奴,她过的何种日子可想而知。 霍嬗不知道这事,等他回来知道后已经迟了,不过他就算知道了,他不在现场,他也没办法。 刘彻说的话对吗? 确实挺对的,但是这事做的不对,而且非常的不对。 不过现在他来了,带刘细君回大汉是不可能了,就算霍嬗带她回去,她也在大汉过不下去。 嫁入了乌孙,她就是乌孙人,不再是大汉人喽! 不过给她更好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不能带你回娘家,娘家人过来支持你,这还是可以的。 而乌孙这个国家,霍嬗并没有灭他的心思,此行的任务是灭大宛。 灭乌孙,乌孙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震慑一下他,让他们乖乖的就行了。 不过局势一直变幻,谁又说的准呢! 西域一盘散沙,让他们自行联合,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有一方强大的外来势力统筹他们,如匈奴,如大汉。 不过匈奴没有做的彻底,历史上的大汉也是一样,他们都是拉拢为主。 霍嬗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弄的彻彻底底,要么死要么降,乌孙这些不太远的大国也不例外。 而要达成这个目的,也是非常的简单。 都不用霍嬗自己分化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分化的,逐个击破,很简单的事情。 要么硬抗到底,被我十万大军所灭,要么臣服,然后派兵跟随。 随着一路打,一路深入,霍嬗手里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光十万兵马他就不惧乌孙,更别提在加上这些陆陆续续的小国兵力。 一家五百,十家就是五千,二十家就是一万啊! 更别提还有大有小,五百一家只是最低数字。 要是再收拢一个大国,十万兵力都不是不可能。 这么下来的话,又是一项传奇啊,带领一万大汉兵马,统领二十万异族兵马,横扫西域。 虽然说这样做有些不太稳,但要那么稳干什么,他霍嬗要的又不是真正的开疆扩土。 要是真正的开疆扩土,他就必须要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国家给灭了。 既然实际统治不了,那还灭了他们干嘛,连绵的叛乱牵扯巨大的精力到这片统治不了的地域,给自己专门找麻烦吗? 他是来搅动风雨的,让这片天地的风雨,成为我大汉的风雨。 与其现在废大力气灭了他们,还不如收拢他们,他们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一起去打匈奴不好吗? 随后跟羌地一样,慢慢的再谋划就是了。 再着说,像康居,大月氏那些国家,实在是太远了,光是让他们臣服,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更别提灭了他们,有一个大宛就行了。 能不能让他们臣服还是一件不确定的事呢。 他们虽然相比于大汉很弱,如果是在大汉周边,那霍嬗铁定能灭了他们。 但是大宛距离大汉关中万里之遥,那是真正的万里,按照后世来看,都出了新疆,妥妥的中亚。 更别提比大宛还要远的康居以及大月氏,康居距长安万两千里啊,换算成公里差十几公里就是五千公里。 他们还是游牧民族,想要灭了他们,谈何容易啊! 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还得过去再看。 比如大月氏,分为五部,彼此也不安分,有操作的空间在的,具体情况不了解啊! (???)哼,吃干饭的大鸿胪! 第二八一节 划分地盘,准备大开荒(4.4K) 正正好好五月十五,霍嬗领着九十五万人抵达了目的地。 原本加上兵马牧民,应当是一百一十五万人,不过在敦煌留下了二十万的人口,用已充实敦煌。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片绿洲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的这片地域,绿洲范围要比后世大上不少,九十五人种的地虽然不够,但居住在此,绰绰有余。 现阶段只能待在这片绿洲,种周边的地,向外发展还得打下一点基本盘以后再说。 而且他记得没错的话,此片地域有些大量的矿产资源,煤炭,铁,铜,盐等等的都有。 草场很多,能开艮的荒地也是不少。 此时的水源主要以天山山脉的雪水为主,不过霍嬗知道,这个地方底下有着大量的水资源。 而且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气候也非常的不错。 等到发展起来了以后,水不缺,有牧场,肉也不缺,有各种各样的矿,铁不缺,煤不缺,盐也不缺,能养不少人啊! 而且这个地方的地理优势也非常好,如果你不想走戈壁滩,或者翻山越岭,那这就是大汉和匈奴前往西域的要道。 而这个时候想要跨越连绵的戈壁滩,谈何容易! 不过,对大汉来说虽然是要道中的要道,但是匈奴还是有路走的。 他们的地盘很大,天山东脉这边堵了,他们从天山北侧自家地盘过去,从西脉可以进入西域。 所以说,这片地方,就是一个完美的前沿阵地,唯一不好的就是无险可守,不过也没事。 ……… “从今日开始,这片地方就叫做伊吾了!” 孙尚这几天犯了错,惹霍嬗有些不高兴,所以他连忙附和问道: “不知为何要叫做伊吾?” 霍嬗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因为我想要叫伊吾,所以就只能叫做伊吾。” 孙尚连忙举起大拇指: “主公威武,主公霸气。” 霍嬗看到孙尚这狗腿子样,笑骂道: “给我滚!” “好嘞!” 孙尚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远了一点。 这片地方现如今并不叫哈密,这个称呼那是明朝之后的事了,哈密在维语的是大门的意思。 确实非常的合适,西域襟喉,西域的东大门,华夏的西大门。 虽然霍嬗叫做伊吾,但伊吾城的具体位置并不在此地,还要往东偏一点。 不过现在他霍嬗来了,这片地方自然就是他说了算。 等开完荒,种完地,霍嬗就要给他设郡,提升军户们的归属感,而且这地方还和酒泉与敦煌互为犄角,不错不错。 晚上,霍嬗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始商议事物。 “咱们历经数月,终于到了目的地,这片地方怎么样?都说说。” 赵破奴咂咂嘴: “还行吧!” 霍嬗哑然失笑: “还行?别拿大汉比,这片地方在西域已经算是非常的不错了,地势不算太高,地形平坦,一片绿洲,周边土地牧场众多,你还想要怎样?” 其实也不怪他们眼光太高,实在是一路上霍嬗就差把这个地方说成人间圣地了,属实是期望过高。 “行了,不管你们如何想,就这个地方了。” 霍嬗挑选一个地方坐下来,张安世和小李子铺上斥候们画的此地简易地图,一群人围坐在一周。 “到了地方,咱们得动起来了,如今已是五月中,没地,所以还要开荒,其他粮也种不了。 能种的也就明年收的麦子了,而距离麦种下地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至少要开艮出两百万亩的地。”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的脸色立马就严峻了起来。 霍嬗哈哈一笑,然后说道: “不用太过于担心,九十五万人,除过大军,匈奴义从的牧民,以及老人孩子,壮劳力也在五十万人左右。 十人一日精开一亩地,两月也要开三百万亩。 不过呢,我们除了粮食能吃到明年六月,其他的啥都缺,得准备啊,势必耽误一些时间,所以呢,咱们还得详细盘算盘算。” 众人面色稍缓,霍嬗接着说道: “先不说这个,先说说大军,此地并不是我大汉古有领土,算是新占,东北边是匈奴人,西边是西域,不太平啊! 我本来还想着让大军参与开荒,但是想想算了,当务之急是开荒,防御工事落到后面,所以大军需要守护百姓。 而且都是一帮子匈奴人和羌人,开荒也出不了多少工,所以大军就做好防御就行了,后面需不需要大军干其他,咱们边走边看好吧! 现阶段你们只需要做好防御,摸清周围千里的地形,哪些地方适合建立要塞,都要搞清楚。 当然,基础的训练,万万不能落下。” 一群人面色正经的点了点头,霍嬗拍拍手: “行,那就安排一下,赵充国,你领着前军去西边,三部分别驻扎在西南,西,西北三个方向。 一切按照战时标准,把西方八百里范围的情况给我探查的一清二楚,打起大汉与我的名号,不用避着诸国,我想看看谁敢动手。 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处理,把那个蒲类后国给我灭了,提着国主的脑袋来见我。” 赵充国站起身意气风发的拱拱手: “末将领命。” “嗯,李陵,你这边领着后军去东边,三部驻扎在北边,东北,与东边,主要防御的就是匈奴,探查范围,五百里就足够。 派出小股兵马和匈奴人赛赛马,给我多砍些匈奴人,老子放麦下地的时候要用他们的头颅来祭此方天地。 让老天爷知道一下,这片土地也归我炎黄所有了。” 霍嬗这话激起了李陵的热血,站起来大声吼道: “末将领命。” 霍嬗有些哭笑不得,压压手: “坐坐坐。” 霍嬗又看了看地图: “赵破奴,你这边领着一万湟中义从,在绿洲西北以及东北驻扎,在天山脚下游荡,防止匈奴人有那脑子不正常的翻过天山突袭。” “末将领命。” 最后霍嬗看向羌人代表封养羌首领: “羌人这边,就在南边戈壁边的草场牧马吧,给我游荡起来,不要让敌人大军摸过来。 xiashuba.com 我会时不时的派羽林探查,看你们是不是在认真做事,若是没有,那就等着小心你们的脑袋吧!” 封养羌首领站起身连忙保证: “大都督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心。” 态度不错,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至于羽林虎贲,就在绿洲南处安营扎寨吧。” 众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中军所在位置。 “兵马安排完了,咱们就说说开荒吧,先说一下牧民。 复柯杜,你带领五万牧民赶着你们的牛羊,还有大军所有的,包括羌人的牛羊马匹,在绿洲西侧的草场放牧吧。 务必要把咱们的牛羊马匹给养的肥肥的!” 复柯杜信心满满的起身行礼: “大都督请放心,保证养的肥肥的。” 霍嬗挠了挠头,舒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接下来就是军户了,八十万的人口,差不多有着五十万的状劳力,十万的半劳力,以及二十万的轻劳力。” 这是霍嬗的划分,十六到四十五的就是壮劳力,不管男女。 十二到十六,四十五到五十五,就是半劳力。 其他的十二岁以下,五十五以上,就是轻劳力了,只能干一些杂活。 比例有些不正常,状劳力太多,但这是正常的,毕竟他们都是军户嘛,还是卫老头专门让各郡选的! 霍嬗摸了摸额头,有些头疼,不太好办啊! “这样吧,咱们先把这些人划分一下再说。 十六万户,中部绿洲八万户,东西两部各四万户吧。 百户为一队,十队一千户为一里,五里五千户为一乡,四乡两万户为一县。 中部是四个县,一二三四命名,东西部各两个,一二命名,路博德,王纬,你二人明白吧?” “明白!” 王纬刚好在本子上记完,两人一起点头。 “那就先这么划分着,人太多,地方太小,虽然住起来地足足的,但聚在一起不太好,此地日后也要建城,肯定是会变的。” “此地的地形,中间宽,两头窄,那就这样划分吧。 中部地域,西北方中部一县,东北方二县,西南方三县,东南方四县,位列四角,划分为方形。 最中间位置,给我留出二十里见方的一块地不要动,我要在此地建城,城外还要建集市。 西部靠近中部为西部一县区域,靠近西边为西部二县区域,东部同理,明白吧?” 两人又是连连点头。 “居住地盘划分完了,那就说说接下来的工作,军方将领再不说,没你们的事,你们做好防御就行。 钟干,你这边除了供应兵马的粮草以外,还有很多任务,这个随后慢慢的我会给你再说。 今日是五月十五,一直到六月十五,咱们不开荒,咱们做准备工作。 这就跟打仗一样,你磨好了刀剑,才能更好的杀敌人,更别提我们此刻还没有刀剑,所以我们还需要打造开荒的刀剑,农具啊!” 说起这事,所有人脸上都是非常的烦恼。 霍嬗又笑了笑,众人听到霍嬗的笑声,也放松了一些,果然,接下来霍嬗说道: “此地缺树木,但是铁矿,煤矿很多,而且我们有很多的劳力以及工匠,咱们奢侈一把,用全铁工具。” 张安世有些担忧的说道: “铁质是不是太沉了一点?” “沉那也比没得用好,而且铁质耐用,不可能打造的像木头那样,可以轻便些。” 张安世点点头,不再说话。 “今日是十五,接下来的三日时间,兵马开始各就各位。 路博德、王纬你二人划分军户,把他们都划分到各自的地盘,选出各县乡里长,公孙敬声你从旁辅助。 把他们划分好了以后,不急着建房,这边木头少,但是石料很多,不愁材料。 当务之急是开荒耕地,抢种粮食。 先把营帐立起来,彼此划分弄好,随后过几日咱们划完了耕地以后,才好统一行动。” “臣领命。” 现阶段只是谈论的人员的安排,至于耕地的划分,那还要到以后了。 这玩意才是真正让霍嬗觉得麻烦的事物,主要是能种的地需要仔细甄别,但还不至于头疼,主要麻烦一点。 这边沙土地很多,水路建立起来以后,种瓜果非常的不错,但是沙土地上种粮食,还是算了吧。 养分不够,都是沙石,种多少死多少。 所以还需要找合适的地,这个相对来说还是挺好找的,地方大啊! 至于绿洲,那是人居住的,种是能种,但种了人住哪儿? 而且就这一片绿洲,全开了也不够几十万亩的。 霍嬗的目标是两百万亩的土地,这么多人,开两百万亩耕地还是很简单的。 虽然靠着这两百万亩自给自足,那是没有丝毫可能的事,但是也不能不种,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这地方想要真正发展起来,说个实话,在这个时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哪个方向都发展不起来。 靠着商业发展成小城市可以,但是养活百万人,粮食是个大问题。 大汉若是在这想要养活百万人,光这一个地方就能拖垮整个大汉。 这儿只是一个根据地,屯边,屯边,不可能屯在一处,一处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霍嬗还没细想这个方面,不过在他大概的想法中,这十六万的军户,伊吾附近千里范围安排十万,剩下的六万,霍嬗要把他们带到西域深处。 乌鲁木齐是个不错的选择,霍嬗有心把西域大都督府建在那个地方,但那个地方有些不太居中,离大宛等国也有些远了,再看吧! 而在这些人发展起来之前,就要吃西域各国了。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霍嬗可不考虑这个,你不给也没事,我自己拿,没粮食给我,那我就吃你们的牛羊。 霍嬗说完了军户的划分安排,又看向钟干: “你这边,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你派出工匠,在羽林虎贲的保护下,给我去找矿脉。 其他的现阶段都不需要找,只需要找到铁矿和煤矿,我给你十日的时间,一定要找到。 就算是小铁矿,小煤矿也可以,人不能闲着,等找到了,咱们就开矿,炼铁,打造农具。 至于其他的盐矿这些,那都是随后的事情。” 钟干一脸郑重的站起身: “臣领命。” 这个时候找矿脉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更别提霍嬗还给了时间限制,好的方面是专业人才不少。 霍嬗又转头看向路博德等人: “还是那句话,人不能闲着,你们干你们的事,我也要干我的事,我会去找地。 军户划分完了以后,你们先在工匠的带领下,在绿洲找水脉,打井。 我找到地以后,也会通知你们,地边也要打井,这也不是一两口井的问题,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们只需要干两件事,找矿脉打造农具,找水源打井。 至于耕牛的问题,咱们的马匹很多,但是都是军马,不能用来种地。 驯牛之法咱们也有,但是牛不多,那是匈奴义从的生计,不过我也会调一批出来当做耕牛,日后再给他们补充。 所以,主力,还得是人!” 最后霍嬗站起身环视一圈,灿烂一笑: “诸君,一起努力吧,想在人生地不熟的西域扎下根,那有那么的容易!” 第二八二节 种地很简单,也不简单!(4K) 十六日一早,大家就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用了一日的时间,霍嬗在送走了大军,安排好了羽林虎贲以后,十七日,带着两连护卫来到了绿洲中央位置。 等他来到此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到处都是车马以及人。 粮草是重重之中,是这近百万人的命根子,粮草一旦出了问题,大军霍嬗可以带着他们去抢吃的,军户就难了。 所以粮草是由羽林虎贲看管着,储存粮草之地,连一丝火星都不能看到。 羽林虎贲大军造饭的时候,都要距离粮草十里之外,然后做好运送过来。 期间还要有游骑在做饭的地方,和粮草存放的地方游荡,避免有火星被吹过去。 所以这里看到的大量的车马上,除了近几日所用的粮草,都是一些家当。 对了,粮草是十日一领。 这些家当里有军户们的东西,不过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大都是一些铁质物。 其他的东西,比如桌椅板凳啥的。你要想带,也不可能让你带着跨越千里之外。 除了军户们的家当,最多的就是工匠们的家当,以及军用备用器械。 有些工匠们的家当非常的不好打造,也有一些虽然好打造,但是工匠们都用惯了。 霍嬗对工匠们是有一些优待的,而且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军用器械不多,大型的都是当地打造,不可能到处带着跑,也就是一些小型的。 比如说五千架备用的神臂弩,一万架连弩,还有马蹄铁等物。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物资就是十万斤的铁锭了,带着这些东西,一路上过来可真不容易。 但不带不行,铁矿不是那么的好找到的,这些算是前期所用,以及后备的材料。 霍嬗没有打扰忙碌的众人,而是带着护卫四处看了看。 军户们已经差不多分好了,如今在县乡里长的带领下正拿着兵刃以及镰刀割草平整荒地,安营扎寨。 镰刀这玩意家家户户都有,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吃饭的玩意,靠着他收购粮食呢,一家基本上都有那么两三把。 不过这时候的镰刀并不是后世那种,简单讲解一下就是一个L字型木头架子,前段一个两头开刃的铁片夹在里面。 不光是能当做镰刀使用,取下来一个安装一个木把手,就是一把短匕,安装一个长木棍,就是一把长枪。 至于兵刃,那家家户户至少有一把,他们可是军户啊! 至于盔甲并不是很多,这十六万的军户有个三四万具吧,还不是很好的那种。 霍嬗到处转了转,看着军户们熟练的扎着帐篷,满意的点了点头。 按照这进度,明天他们就可以进入工作状态了。 霍嬗转完了以后找到钟干问道: “工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钟干正在忙事情,看到是霍嬗,连忙行礼回道: “回大都督,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霍嬗转头找了一个平整地方,小李子拿出两个折叠登子放下,坐下后霍嬗抬抬手示意坐下,然后说道: “讲讲。” “我军此行一共带了两千一百余人的工匠,现在能用上的也就有三百左右。” 霍嬗点点头,这个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工匠也是有分种的,更别提他霍嬗的工匠,成分要更加的复杂一些。 你要详细划分的话很多,木匠,石匠,铁匠,土匠等等。 不过霍嬗只分为了三大类。 一类军用,主要打造军用器械,两千一百人占一千二左右。 这里面有打造盔甲的,有打造兵刃的,有制造弓弩的,有制造兵刃的,也有打造军用器械的。 不过这些人互相没有那么多的划分,都是可以通用帮忙的,当然,他们也可以打造农具啊什么的。 这一千二百多人非常的有用,发挥好了,不下十万大军。 别看才一千二百人,一旦给他们足够的材料和人手,作用无限大。 剩下的九百人,有四百差不多就是民用了,对于军事上的东西,他们确实不太擅长,但他们有些军用工匠带领,也能再军事上发挥作用。 但是民事上的,尤其是这种大开荒的时候,他们这四百人,可要比一千二百人的军工更有用处。 他们可以建造房屋,修建水渠等等。 虽然看起来作用不大,但是他们的影响力很大。 军用上的东西,一般人上不了手,要帮手也是要些劳力,或者处理一些简单事物。 但是这一部分工匠,他能带着百人一起进行建造。 霍嬗带工匠,那自然也要是工匠中的佼佼者才行。 而剩下的五百人,严格来说,他们其实不算是工匠,其中两百人是医师,这个就不用多说。 剩下的三百人,也是一样,他们啥人都有,反正就不能说他们是工匠。 有的是种田大家,能够辨别那儿的土地可以更好的生长粮食,等粮食种下以后,怎么样才能提高产量。 有的是堪舆师,对没错,就是堪舆师,可以理解成风水大家。 这些人是霍嬗好不容易集齐的,有道家、阴阳家征召来的,也有找的民间异人,也有国家的人才。 比如说在将作里他就喊来了几个。 他们不光是能看风水,也能够找矿脉。 嘴里念叨着什么金脉土脉,霍嬗不懂这些,他也就看看天象,判断一下近几日的天气而已。 yqxsw.org 不过这些人还真的有本事,还能真让他们找到矿脉,水脉,当然其中不全都是这种人,也有不少的专门找矿的人。 不过这些人在霍嬗看来,也沾一点神奇色彩,看土质可以理解,看山脉走向,真有这个说辞? 所以钟干嘴里说的前期能动用的就是这三百人了。 “三百人中,有八十的寻水之人,我把他们派往了八县,一县正好十个。 四十个的寻矿之人,分为了十个小队,我准备一队再安排六个助手,十名骑兵,去十方寻矿。 有着一百一的老农,准备分成十一个小队,去各地找合适的土地。 剩下的一些都是各有用处,比如……” 霍嬗听完后点点头: “安排的不错,不过寻水之人给八县有些多了,不光是绿洲上要寻水,其他地方也要寻水。 这就跟我派了二十人去往各军中打井寻水,虽然他们驻扎的地方都有河流,但是也不能光靠河流,后半年水量降低怎么办? 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更加的严峻一些,绿洲上的这些河流,支持个把月不成问题,但是迟早有喝干的一天。 更别提还要地里浇水,水哪里来?要让他从地下来。 绿洲有四十就够了,剩下四十,三十派往各寻地小队,十名派往寻矿小队。 不光地边要有水源,矿边也是一样。” 钟干有些惭愧: “主公勿怪,这是臣的疏忽。” 霍嬗摆摆手表示无妨: “去安排吧!” ………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找矿的找矿,寻地的寻地,打井的打井。 这地下的水资源确实是丰沛,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已经打了上百口井了,有三四十口已经出了水。 矿脉还没有找到,倒是已经在附近找到了不少,大概算下来,已经有个二三十万亩了。 不过这地界的地,那当然不能跟关中相比,关中你出家门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到田间地头。 与关中相比,这地方确实是远了太多,动辄十几里,几十里路程,但是没办法,这地方就这样。 先期就这样吧,后期慢慢的建立城镇,往地头搬迁。 其余的工匠,霍嬗也没有让他们闲着,十万斤的铁锭,霍嬗调出了五万,先行打造农具。 剩下的五万在没有找到铁矿之前,不能动用,军中要用,这数量实在是不多。 若是一直没有找到铁矿,那没办法,只能刀耕火种了,不过霍嬗觉得他运气一向不错。 军户们也没有闲着,一部分在工匠们的带领下打造农具,一部分在绿洲修建沟渠,一部分已经前往了找到的地。 虽然农具还没有到场,但是前期的土地平整,割草等事物还是可以进行的。 还有的在沤肥,这可是个好东西,但他虽然是个好东西,也不能一出来就用,那样的话火气太大,容易让粮食减产。 所以需要沤肥,也没有那么的复杂,挖一个大坑,然后撒些草木灰,用土埋起来,等自然反应就行了。 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牛羊的肥,全都没有浪费,霍嬗让人全都收集了起来。 不光是绿洲这儿,几处大军,人马的肥,也全都没有浪费,不过却并没有运送过来。 运送来运送去的太麻烦,直接在当地沤肥就行,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找当地合用的土一混就能拿过来撒到地里。 开荒种地也没有那么的麻烦,先深耕一遍,把土翻来,捡一捡草耕除一除草,晒一晒大太阳养一养地。 等个十天半个月,把地再翻一遍,再晒一晒,然后就不用管他。 等到领种地的前两三日,把沤好的肥料均匀的撒在地里,然后在耕一遍,最后用磨平整一遍。 这个磨可跟石磨不太一样,可以把他理解为一个平板,一边有些跟爬犁一样的突起,主要用来平整刚耕完的土地。 期间不下雨可能还得洒洒水,不然粮种不能下地,不然都得死。 水也是有要求的,不能太碱,不过这片地下的水还是很不错的。 等土地湿润以后,就可以边耕,边把粮种撒下去,这一步耕多深要看种什么粮食,麦一要浅一点,土豆深一些。 最后平整土地,然后就是完活,再就不用管他了,慢慢的会抽出苗来。 如果冬天在下一场大雪,再来几日大太阳就更好了,要大太阳是不能太冷,不然就冬死了。 明年关注一下,别起病就行,等到四五月就可以收了。 种地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当然也要看物种。 麦子就是这样,土豆也很简单,别起病,麦子冬日里防田鼠,别把苗被抽走,土豆快成熟时防就行。 玉米相比于前两者,需要勤除草,刚种下的时候,种子别被鸟吃了就行。 种地是真的看老天吃饭,不下雨不行,没雨水干死了,雨太多也不行,种子或者根部被泡坏了。 此次开荒算是稍微复杂了一些,不过这是因为第一次嘛! 等日后把地养起来了以后,四五月收完不用管他,把肥沤到地里,用土一埋,等八月洒开一耕一种,然后等来年收成。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里面还是有些道道的。 这次开荒虽然复杂,里面还施肥洒水的,但是来年的收成一点不高。 因为这地是刚开,没有种过,还需要往起来养。 地这个东西,你连续种几年麦子,或者连续种几年土豆,那地就会越来越贫瘠。 你需要换茬来种,麦子,大豆等等轮翻来种,有时候还要停耕一年,勤除草,晒晒太阳,这也是养地的一种方式。 虽然你种的多了,地会贫瘠,但是你三四年不种了,地也会开始不长粮食。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其实并不是非常的奇怪。 你不种粮食不除草,野草就会横生,吸收地里的养分,然后还遮蔽太阳。 没有翻过地,不光地面被野草覆盖,地底下的土地也见不到太阳,不能自然反应,过个几年地也就废了。 农民伯伯施肥,换耕,种粮食的同时,那也是一个养地的过程。 所以因为这样,刚开荒的地,产量那不会很高的,你施再多肥也没用,还有可能肥力把粮食烧死。 地力就相当于下限,肥力就相当于上限,下限不高,上限再高也没用。 同样的,你在提高下限的同时,上限也不能忘。 有的人地越种越好,有的人却越种越不行,这里面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不行的人就会提两斤肉,提一瓶酒,找行的人换种两年,帮自己养养地。 霍嬗带的那些种地大家和老农,就是起到了这个作用。 原先这个地,没有五六年的时间养不起来,但有了他们,两三年就够了。 虽然听着很不可思议,但是这很正常。 这种本事虽然有速成的方法,但是你想达到人家的水平,那太难了。 那是一辈子,甚至一代传一代,几辈子,十几辈子的经验啊! 第二八三节 近期情况和张安世的想法(4.1K) 七月初七,霍嬗坐在大帐中看着信件,这些都是使者们送来的信件。 有的是飞鸽传书,有的是八百里加急。 随着霍嬗看的信件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郁,不过期间也时不时的皱了几次眉头。 半晌后,霍嬗看完,把手里的信件扔到案桌上,指着桌子对着张安世说道: “你也看看吧,局势还算是不错啊!” 张安世行礼后也拿着信件看了起来,随着看的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多,最后转变为惊喜: “东北方的这一十一国竟然都愿臣服于我大汉?除了车师。” 这个东北方是西域中心为原点的方向,若是以霍嬗他们现在的所在地为中心的话,他们就是在西方偏南一点。 国家有东且弥国,西且弥国,劫国,卑陆国,郁师立国等等。 “正常,不久前咱们刚灭了蒲类后国,而且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中没有一个大国,这些小国有此选择也是正常。 至于车师,他们和我大汉的仇怨可是深了,而且他们还是匈奴的铁杆支持者。 虽然这些国家都差不多,但是这两点一结合,那他们有此选择同样也不意外。 要知道,老赵当初就是奔着楼兰和车师去的,车师被老赵破了以后,他们国内的矛盾越加的大了,不出意外,要不了多少年就得分裂。” 霍嬗这话说的很是自信,因为原本的历史就是如此,车师相比于大宛,乌孙等本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国家。 后来又分裂成了车师前国,车师后国,车师柳谷国,车师后城长国等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分的! “而且他们不愿臣服也好,别忘了老赵是因为何事才远征车师,敢袭击我大汉的使者,就算是匈奴指使,那也留他不得。” 霍嬗看着张安世乐滋滋的样子,没忍住又说道: “你要清楚一点,他们的臣服,与我们所理解的臣服可不是一码子事。 他们的臣服,是跟对待匈奴一样,名义上的归属,有可能连朝贡都没有,更别提其他。 而我们要的臣服,那就是真正的臣服,他们可以保留主权,虽然比我大汉的诸侯国好不少,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开心一下可以,万万不可沉浸其中。” 张安世连忙收起笑容躬身行礼: “谢大都督教诲。” 霍嬗点点头,敲了敲桌子: “继续看吧!” 张安世拿起信件,继续看了起来,这次他倒是没有半途停顿,也没有露出啥情绪。 半晌,张安世看完了以后,才露出笑容: “确实如大都督所说,局势一片大好啊,除了远在西极的那几个国家没有确切消息以外,大半的国家虽未明确臣服,但对我们的态度好了不少。” 霍嬗轻轻一笑: “别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期望,一帮子墙头草而已,除了那几个大国以外,其他的无关紧要,不服灭了就是。” 张安世默默点头,没有发表观点,但他心中也是这么一个看法,不光是他,基本所有人都是这个看法。 他们都很是看不起这些西域诸国,几千人的国家,呵! 不过他也知道,霍嬗说不服全都灭了,也是说说而已。 就算他们全都不服,霍嬗也不会把他们全灭了,最多也就灭一小部分。 因为他知道,一个诸国林立,混乱复杂的西域更有利于大汉,如果几个大国互相对峙,那种场面对于大汉来说才不好。 因为西域太远,大汉实际掌控不了,一直派兵震慑,时不时的打一仗维持印象也不现实。 所以更多的需要用到的就是大汉的威名,声望,在这片西域来当一个特殊的存在。 来当他们的领头羊,但是这个领头羊,并不会过分的欺压他们,还得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 还要让他们看到利益,只有这样,大汉随后的日子里,在这片地域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玩起这些手段来,他们还嫩了点,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可以说是差的远。 而要玩这些手段,一个诸国林立,混乱的西域,比几国争霸的西域要简单多了。 在这片地域,一味的武力征服,那是不可取的。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个字,远! 张安世想了想以后又问道: “那乌孙那边怎么办?” 说起这个,霍嬗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这是因为乌孙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表态,就是跟你一直玩暧昧,不管说什么都不管用。 霍嬗的心里可以说是对军须靡非常的不满,要是其他西域诸国,他还不会这样,但这可是乌孙啊! 和大汉结盟,和大汉联姻的乌孙。 霍嬗摆摆手: “不用管他们,十万大军压境,他们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霍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对于这件事已经上心了,因为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要是以前,大汉远在天边,乌孙国这个态度还算是非常的正常。 但是现如今,大汉十万骑兵大军,十六万的军户,喊个三十万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五十万都可以。 共百万人口抵达西域,就这个实力,比他乌孙都要强大很多。 而现在还玩这一套,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墙头草做出的选择。 除非他们有所依仗,而这个依仗,除了匈奴,还能从哪儿来? 西域其他大国? 大宛联合诸国搞小动作? 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不管如何,霍嬗对于这件事上了心,得防备着。 他们现如今是切切实实的孤军作战,没有太多援军的可能性。 酒泉,敦煌需要防备西域,就算他们有余力,霍嬗也不会要他们的支援。 人生地不熟的,非常有可能被人家半路给吃了,一堆墙头草,啥都有可能。 所以,万事还得靠自己。 “龟兹国有意臣服,这可是一件好事,而且他们还地处西域中心,北方就是乌孙。” 霍嬗眯着眼,饱含深意的说道: “是啊,是一件好事,八万多人口,兵马两万多三万,算一个大国呢,而且北方还是乌孙。” 大国出乎意料的臣服,而北方还是乌孙。 霍嬗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好是坏,但是他心中的乌孙有变的可能性也增加了一点。 或许也有可能是好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霍嬗并不清楚情况,两眼一抹黑,想判断也没有太多的情报来判断。 现在就看他的使者给不给力了,路途遥远,猛禽太多,飞鸽时灵时不灵的,传信不易,他还要看随后的几波情报来判断。 不过霍嬗的心里想法还是乐观的,你西域和匈奴总不会联合起来准备灭我吧? 张安世听到霍嬗的话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他想了想,也想到了霍嬗预估到的可能性。 张安世抬起头刚想问,霍嬗呵呵一笑: “不急,还都是没影的事!” 张安世把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心里对霍嬗又升起一丝佩服。 霍嬗第一时间就从非常简短的几句话看出了这么多,而他还需要霍嬗提醒,怪不得人家是大帅,他只是一个文书呢! 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生平佩服的人不多,霍嬗绝对是算一个。 不过这也是日积月累造成的。 一开始的时候,刘彻派他来给霍嬗当文书,他的心里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辅佐一个孩子丢脸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不管霍嬗有多大,他都是冠军侯,只要他没有大败,那张安世就不会轻视于人。 相反,他还有些开心,因为霍嬗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跟着霍嬗,就代表了上战场的机会。 能不能赢另说,起码有了机会,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 至于后面的事,大家就都清楚了。 没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两年霍嬗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了。 他既对霍嬗的所作所为惊奇,震惊,佩服,难以置信,又对霍嬗干出这些事心里觉得理所当然。 前者是因为霍嬗的有些操作确实是匪夷所思,而后者,也不用多说,冠军侯嘛。 有些人就不能以常理来度之,就像老霍一样。 现如今,只要是姓霍的,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能够让他多瞟两眼。 而因为霍嬗的缘故,他对于刘彻也是非常的佩服。 他以前就对刘彻佩服,而这次是在识人用人方面佩服,或者说敬佩,一辈子也难以望及项背的那种。 笔趣阁 所有人都说刘彻娶了卫子夫娶对了,附送了两员战神,但为啥不想想,他们为何能在刘彻手底下出头? 确实有卫子夫的原因,但何尝又不是刘彻慧眼识人! 君臣本就是一个互相成就的事情! 而在他看来,霍嬗就是明证啊! 才几岁的一个孩童之时,刘彻就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当霍嬗少年,潜力潜藏不住,开始迸发,转换为实力的时候,刘彻就鼎力支持。 他比所有人都对霍嬗抱有自信,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刘彻有着超然的眼光? 除了这俩人,已逝的就不说了,在世的让他佩服的还有两个半! 第一个就是卫青,这自不用多说。 另一个就是霍光了,他和霍光相处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多,以前两人都在宫中。 霍光的年龄虽然比他要大一些,但是勉强算是同一代人。 不过辈分上他要比霍光大一辈,比霍嬗大两辈。 因为他爹是张汤,是刘彻,卫青同辈人。 而他佩服霍光的原因,并不是他对于刘彻,卫青这种对于长辈和上位者的佩服,这种他是有心追赶的。 也不是对于霍嬗这种天才的佩服,霍嬗他可没想法追赶,实在是无能为力。 而对于霍光的佩服,他是那种对于同辈人的佩服。 因为和霍嬗接触以后,自然就和霍光接触多了,他发现,除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其他方面他全被霍光碾压。 不过他对于这种情况,倒是没有迷茫一类的情绪诞生,反而是有一些兴奋。 因为刘彻,卫青等人的时代已经算是过去了,而霍嬗扶摇直上,追赶不起来,不算正常情况。 而他一项自视甚高,觉得他就是天才,独一无二那种,现在出现了一个对手,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懈怠的情绪退去,剩下的就是满满的斗志了! 至于最后剩下的半个,那就是桑弘羊了,他对于桑弘羊,只是对于他赚钱的本事有些佩服。 像他这种聪明人,肯定不会对桑弘羊有什么歧视,他深知经济对于一个国家有多重要。 至于其他,还是算了吧! 不过认同的人,那倒是很多,但基本九成在霍嬗手底下,这也是他佩服霍嬗的一个方面。 他对于自己的现如今的情况很满意。 其实虽然霍嬗没有跟他说过,但是霍嬗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安排,张安世还是有些猜测,也知道一点的。 毕竟他算是这两年与霍嬗最亲近的人。 说起这个,他才发现,霍嬗的方方面面都是他比不了的。 他对于自我认知,心胸还是很宽广的,但是和霍嬗一比,他这算个屁啊! 慧眼识英才,然后培养,等成才以后,再调往其他重要地方任职,发挥才能,还给英才谋好出路。 他很确定,他做不到这一切,别说所有,就是一半他都做不到。 这或许就是天才的底气吧,不怕你出头,就怕你不出头,浪费了自己的潜力。 他以前还自认天才,和霍嬗一比,还是算了吧! 张安世回过神来,看着笑意盈盈盯着他的霍嬗,有些尴尬,咧嘴笑了笑,干咳一声: “大都督,不知姑墨大都督想怎么处理?” 霍嬗抬头想了想,但还没有两秒: “怎么处理……敢扣我的使者,自然是灭了他们。” 张安世挑了挑眉毛,非常符合霍嬗一贯作风。 姑墨在龟兹的西边六百五十里,也是西域中心位置,比龟兹要弱不少,差不多两万五的人口。 姑墨还是龟兹的附属国,两个国家两套做派,若是从附属这个关系看,傻子都能看出来问题。 不过现在的附属,尤其是西域这个地方,也基本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情况到底如何,还需再判断! “对了,让东北方那一片的十国国主,近期来此地一趟,不要误了秋耕的时日。 最近抓了不少匈奴兵马,砍了祭天的同时震慑一下他们,顺便试探看看他们敢不敢来,是不是真心臣服,归附!” “臣领命!” 第二八四节 汉字的汉,大汉的汉,汉人的汉!(4.4K) 冬小麦这种作物,有时候两地相差几十里地,又因为两地地形的不一致,播种和收割都要差个十几日的时间。 而又因为此地大汉就从未涉及过,没有经验啊! 所以霍嬗在考虑了几日后,手一挥,就直接把日子到了八月十六。 正好就是秋分前后,既然啥都不懂,那咱们就看历法嘛。 新出的《太初历》,也不光是定下了时间,同样的也是有指导农事的作用,或者说每部历法都有这方面的作用,还都是主要的。 更加吸收了《干支历》的二十四节气,并加以改进。 就算是这片天地与大汉不同,用历法总差不了太多,就算是出了问题,那也出不了大问题。 而且霍嬗原本准备是八月初就走的,但是又磨蹭了半个月,二十之前粮种必须要下地,然后出兵大宛。 虽然要在那边过一冬,但是耽误的太晚,天就冷了,怎么也要在十一月之前完结大宛的这一切。 至于霍嬗离去之后,这些军户的防御问题,目前虽然还有着问题,但是大问题倒是没有的。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么多人除了开荒也没有闲着,开荒能用多少的人啊! 矿脉也找到了不少,两个铁矿,三个煤矿,还有一个小盐矿,而且打井的时候,还打出了两口油井。 霍嬗并没有把油井封起来,虽然他也没办法提炼,他不懂这个,但是当火油用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玩意燃点低,现在很难保存,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至于矿脉的储量有多少,这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探测手段和后世不能相比。 反正就是很多,以现在的工业手段,挖个几千年都没啥问题。 当然这说的是产量,真要以现在的手段挖掘,是挖不了这么多年的。 矿是越挖越难挖的,手段达不到后只能放弃了。 所以有了铁和煤,农具起码不缺了,高炉炼钢,众多的工匠以及人手,动起来的时候产量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农具,还打造了不少的兵器和甲胄,兵器自然是环首刀,军户们用的。 他们用这个习惯了,而且他们也不是骑兵。 至于甲胄,那就非常的简单了,两片轻便的铁板连一起往身上一套就行。 不过工坊是建立在绿洲之上的,虽然说建立在矿脉旁边更加的方便,但是不易防护。 矿脉离绿洲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的,所以只能开采好以后,把矿石运送过来储藏在这里。 找到的几个矿脉,还是很好开采的,所以满足工坊的用量后,还有不少的剩余。 这种情况很好的,攒的物资越多,实力就越强大。 在绿洲周边的防御工事也建立了不少,一些石头和简易版水泥城墙,一些壕沟。 主要用来步兵防御骑兵的工事,等到他走了以后,一切就得靠他们自己。 虽然霍嬗有打算留下一万湟中,但是主力还是这十六万的军户。 至于地,那就没办法了,敌人要是来攻,谁还管的了地啊! 也不可能在地旁边建立防御工事,不太现实。 ……… 八月初一夜晚,距离他定下的耕种的日子只有半个月了。 霍嬗此时皱着眉头站在大帐外,看着远处没有月光,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没一会张安世和田千秋就跑了过来,两人也都皱着眉,不过他们俩的表情和霍嬗不太一样。 霍嬗是因为某些事物让他担忧而皱眉,而这两人也是心里有着疑惑和不明所以而皱眉。 “怎么样?”霍嬗见两人过来连忙问道。 “回大都督,果然如大都督所料,这十国的兵马都非常警惕,经过射声的探查,竟然有半数未曾入眠。” 霍嬗的脸色到这话后又难看了几分。 至于什么一个情况,事情还要从开头说起。 霍嬗不是让十国有意臣服的国主来此地,准备震慑一下他们嘛! 这十国的国主确实比较听话,在得到使者们的传信以后,他们确实也是来了。 但是不光是他们自己来了,他们还带了国中的兵马。 这点倒是没什么,人之常情嘛,毕竟谁也不知道霍嬗会不会弄他们,带着兵马保护自己也正常。 但问题是他们把自己国中的所有兵马全都带来了,你就不怕国中没兵出点事? 霍嬗立马就意识到这件事有问题。 虽然十国个个都是小国,但是兵马加在一起,也有个八千了,算是不小的一股力量。 而他们现在在绿洲,算是他霍嬗的腹地了,若是爆发,霍嬗虽然不怕他们,因为他们就在羽林虎贲不远处,但是也是个麻烦。 而且这些国主们对他也太热情了,虽然这是个正常情况,但是也太过了。 而且霍嬗发现,这些人时不时看他的眼光,有些不对。 这种眼光他说不太清楚,像是仇恨,也像是憋屈,主要是他们最早的来了也有七八天了,这种情况还没有消散。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一件事。 你一个人口一两千的小国,就算是你们不服,因此心中有恨,但见到这么庞大的力量,难道不该敬畏、恐惧吗? 更别提他们都是一帮子墙头草。 而且还有着其他的方面,到处都透露着一股怪异。 霍嬗看向张安世,又问道: “使者们情况如何了?有何来信?” “回大都督,这几日并没有什么来信,情况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别,除了前些日子楼兰突然爆发,斩了我们的使者让各国有些小动荡。” 楼兰被老赵灭了一次,这些是残余之人建立起的一个小国,但是力量弱了不少。 以前还算强大,但是现在就是一个小国。 这件事他前几日也已经知道了,当时把他气的不轻,他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不知好歹之人。 而这件事也真正的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起了绝对有问题的心思。 “并无差别?” “正是。” 霍嬗右手摸了摸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看着远方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并无差别才是最大的差别,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张安世和田千秋两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思索。 霍嬗想了想以后转头冲着帐中整理文件的钟干问道: “钟干,军中这边情况如何?尤其是李陵那边?” 钟干连忙起身走了出来,行礼后只是说了四个字: “风平浪静。” 霍嬗皱皱眉: “其余几处风平浪静可以理解,李陵那边你细说。” “回大都督,自十日前,后军抓住了最后一批匈奴游骑以后,我方匈奴俘虏已达八百一十三人。 自此以后,未抓到一个匈奴人,匈奴人的游骑有了一定减少,大概在两成左右,但俘虏不到并不是因为此。 造成此原因很多的是因为,他们见到我方将士以后,远远的转身就跑,不做纠缠,因此没有机会。” 说到这儿钟干笑了笑: “他们应当是怕了我们了,李陵这几日都在写信抱怨,主公每日日理万机,李陵只是抱怨两句,我就没跟您说。” 霍嬗此时心里有些无语,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钟干替他着想? 李陵的抱怨确实没啥用,而且军中的情况他也是一清二楚,但是这可是军中,任何消息都要让他知道。 你帮我拦下来,你觉得你是为我好? 看看在场三人的表现就能清楚他们的本事。 张安世听完钟干的话,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而田千秋虽然没有张安世那么敏锐,但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钟干,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这些消息以往并没有什么关系,霍嬗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与其他方面一结合,就有了很大的问题啊! 张安世大才,田千秋不如张安世,但是也是个人才,钟干在这些方面,还真是没啥才华。 他的才华在军法和后勤的处理上,人很细心。 “日后,不管是什么事,就算是哪个将士的战马死了,死因为何,你也要把情况给我报上来,懂了吗?” 钟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行礼请罪,霍嬗现在没心思惩罚他,想了想后说道: “张安世,你去把使者们所有的文书都给我搬来,重点放在这十国,以及楼兰,乌孙,龟兹,姑墨上。” 大宛就没派使者! “钟干,你把军中近半月所有的文书都给我搬来,田千秋,你去把蒲类国国主给我秘密带来,还有翻译。” slkslk.com “诺。” 三人连忙去办,霍嬗等他们离去以后,吹了一个口哨,小黑从帐外飞了进来,苍野也跑了进来。 霍嬗先对着桌子上的小黑也开始吩咐: “你去搜索千里范围的地域,看看有没有迷路或者被猛禽吃了的鸽子,明白吗?” 霍嬗一番话语加手势,小黑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至于为啥不让他带上小白,这是因为小白正在忙大事,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日子就有几只小黑白出世了。 “苍野,你带着狼群,去附近五百里转转,看看有没有鸽子的踪迹。” 苍野也转身直接离去。 霍嬗很清楚,这基本算是无用功,这也只是他的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而已。 但闲着也没事,不如让他们去转转,要是有意外之喜呢! 没一会,张安世就带着两个将士,搬着一箱子书信走了进来。 张安世行礼后在里面挑挑拣拣,等把霍嬗所说的几个国家挑出来一个站起了身,然后等着吩咐。 霍嬗笑了笑,往桌子上一坐: “今日就教你狡兔三窟,两手准备的道理。” 随后对着帐外吩咐道: “去找一个火盆来,再端一盆水来,再多提几桶。” 没一会东西带了过来,霍嬗拆开一封信把里面的纸张递给他: “拿在火上烤一烤,仔细看着空白处。” 张安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一会后他被烤的满面红光,满头大汗的纳闷问道: “大都督,什么也没有啊?” “那就放至一旁,等凉了扔到水中,继续下一封。” 张安世继续,又连续烤了两封,在第三封的时候,刚烤了没一会张安世就瞪大了眼睛,惊奇的喊道: “有字?” 霍嬗淡淡一笑: “什么字?” 张安世凑进火光仔细一看,然后脸色一变: “是个危险的危字。” 霍嬗一愣,连忙起身接过一看,果然是个危字,霍嬗轻吸一口气,这,该怎么说呢! 得来全不费工夫? 霍嬗又拿起信封看了看上面的批注,楼兰7.23,楼兰七月二十三传来的信件。 据这几日的调查,正好就是使者出事的前一晚。 霍嬗心里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发现了真有问题,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霍嬗放下信,笑着对张安世说道: “这只是一种小把戏,用姜水写字,干了以后就会隐形,用火一烤就会显现。 用奶写字,也是一样会隐形,不过放到水里才会显现。 不过此种方法,用笔蘸水和奶不能多,不然纸张干了以后就会皱,丝绸用这种方法最好,但丝绸最好是姜,姜水也要干净,不然会有痕迹。 这是我交给使者们的一种方法,用来确定,每封信件都会有。”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霍嬗基本也不会检验这个,看信的时候只是摸一摸,他能感觉出细微的差别,所以感觉到有字就行。 但没想到,楼兰的使者在临死之前传递了这么一个重要情报,立了这么一件大功。 若不是今日他心中不安,想来想去想到这事以后,怕是这几日还不会去验证,看这些信件上有没有什么消息。 不过现在既然确定有问题了,霍嬗也就不担心了。 而这个危字,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透露出的其实很多。 首先,肯定是楼兰使者发现了什么,才会让楼兰急于灭口,应当是使者他们察觉到什么,随后想往深处探查,然后被楼兰发现。 这其实也是霍嬗觉得不对劲的一个因素,楼兰要出事早就出事了,突然出事,那就不正常了。 至于危险从哪儿来,他们这么强大的实力,让使者说出这话,还能从哪儿,匈奴呗! 西域一盘散沙,没人领头根本就没啥威胁,他们也清楚这一点,没有匈奴参与,还用不到危字。 现如今,霍嬗可以肯定,他们怕是要与整个西域和匈奴那三十万的部落为敌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整个匈奴,那是因为今年四月,刚当上单于没多久的右贤王死了,他们正忙着安稳一切呢,没心思也没实力来西域。 所以也就只能是匈奴右部,领近西域这三十万人口的部落了。 属实是啥好事都让他赶上了,李广利征大宛,匈奴就没造成啥威胁。 难道说,是匈奴觉得他威胁太大? 霍嬗想了想也不想了,今夜睡个好觉,明日准备开始与世界为敌喽! 霍嬗打发了来的蒲类国主,把目光重新投向张安世,指着没烤过的信件说道: “这些都要验证,就交给你们了。” 随后又指着烤过的信件笑道: “你要不要试试?” 张安世听到这话,兴致勃勃拿起纸挪动身型就放到了水里。 “什么字?” “汉!” 霍嬗面带着自信笑容,看向大帐外的远方,感叹道: “是啊,汉,汉字的汉,大汉的汉,汉人的汉!” 第二八五节 这地,怕是种不成了!(4.3K) 第二天傍晚,霍嬗换上了一身戎装,在大帐中召来诸位将领,开始下达命令。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问题,是有人想要针对他们,虽然霍嬗敢肯定,西域诸国,肯定不会全都参与进去。 毕竟匈奴如今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而大汉也开始愈发的鼎盛。 这也是霍嬗想不通的一点,他想不通为何还有人跟随匈奴,这讲不通啊! 难道匈奴在西域这边的底蕴就这么深? 不过没关系,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这点无关紧要,而且他迟早都有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的一天。 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先把抱有其他心思的十国给灭了,而且还得灭的悄无声息,不能把消息流传出去。 不过这边都是自己人,消息也基本不可能流传出去。 因为他们确实是抱着臣服的态度,或者说是打着臣服的名头来的,所以消息流传出去以后,影响不好。 而且封锁了消息,说不定还能够将计就计一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至于霍嬗还不确定他们的态度,就直接灭了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有时候吧,你并不需要有什么确定的消息,尤其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只要你确定他们目的不纯,那你就可以动手了。 这时候不是妇人之人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好,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更别提看看他们的情况,霍嬗并不觉得自己会杀错了。 消除一切内部不稳定因素,才是当务之急。 ……… “老路,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都督,四千兵马都已准备完成。” 路博德站起身行礼回道,他此时表情非常的严肃。 他早上接到命令的时候,其实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霍嬗为何会对这十国下手。 等他了解清楚以后,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是八千的兵马啊,虽然良莠不齐,但是他们可是身处大军内部,而且是内部中的内部。 若是关键时刻突然爆发,再好的局面都能一朝崩塌。 所以他心中后怕不已,因为他没有发现一点这些人的问题。 毕竟一般人,谁会想到他们晚上多少人睡觉啊! 至于他们带着多少兵马前来,他其实也不在乎,他和其他将领一样,对这些西域各国,都是看不起的态度。 他们也不会思考这十国带着所有兵马的目的。 霍嬗点点头,然后看向射声校尉: “你们也训练了很久了,大军之中,丑时四刻行动,十国国主,灭八留二,寅时之时,本侯要看到八国国主的脑袋,至于何八国,你们自己选。” 射声校尉起身,郑重的行礼: “末将领命。” 接下来霍嬗又安排了一些命令。 其实灭这十国,还是非常简单的,他们在己方大军之中,突然爆发危害性很大,但是同样的,他们也被大军包围了起来。 虽然这个包围圈不太严密,但是有些羽林虎贲和射声,其实就已经够了。 更别提霍嬗还让路博德秘密调了四千军户出来。 计划呢,也很简单,从此刻开始慢慢调动,等过了子时,直接形成包围。 四千军户持大盾四面围住十国营地,封堵骑兵,而羽林虎贲六千人马,驾起床弩,手持神臂弩,对着营地射就完了。 随后边射边推进,换连弩作战。 若是射声能成功的话,没有主心骨,乱做一团的他们根本就发挥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挡。 更别提,就他们那破烂帐篷,能挡的强弩? 是时候让他们体验一下,啥叫覆盖饱和式攻击了! 霍嬗下达的命令,一个不留。 他生平最不喜欢反骨仔,白眼狼,墙头草了! ……… 时间转眼间到了寅时六刻。 霍嬗看了看敌方已经发现,还有即将形成包围的四千军户,最后还有脚底下的六颗头颅笑了笑。 六个,已经够了! 霍嬗刚想到这,远处又有一个黑衣之人跑了过来。 “禀大都督,最后两国射死,并未能带回头颅。” 霍嬗瞥了一眼半跪在地的射声校尉,说个实话,他心里对这个情况非常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但是: “随后五日,训练量再翻一倍。” 射声校尉脸上一阵抽搐,霍嬗拿他们当特种兵看待,虽然训练量比后世还差的远,但是比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部队高处一大截! 射声校尉觉得再翻一倍,那就要练死人了! “我射声领罚!” 霍嬗点点头,看着骤然喧嚣起来的十国营地,对着旁边的孙尚说道: “开始吧!” 孙尚拱拱手,走到一旁吼道: “进攻!” 鼓声响起,四千军户举起大盾,开始向前行走,身后的六千羽林虎贲紧随其后。 每走一步,一声呼喊: “风!” “风!” 华夏的风终于算是吹到了这个地方! 至于军户们举的大盾,全铁质打造,不过相比于大汉常规的铁皮包木头大盾,重量上还要轻一些,不过防御力上却是大大提高。 毕竟是全铁打造的,虽然比铁皮木头薄一些,但是防穿透却强了不知几个档次。 若是身后举盾的将士力量足够,霍嬗估计连床弩都不能轻易穿透,咳,夸张了一点。 至于这么好,大汉为何不用全铁质,当然是因为没铁。 随着大军距离营地越来越近,有不少的十国骑兵开始冲出,他们的营中并没有多少的马匹。 这是因为自他们来绿洲以后,大半马匹就被霍嬗给掌管了起来,他们携带的粮草倒是没有。 所以冲出来的有骑马的,但总体而言,跑出来的更多。 当然,从大局面来看,乱做一团,一脸懵逼才是他们现如今的情况。 而这些冲出来的人,别说他们能不能冲开军户们的盾阵,当他们还没跑到跟前的时候,就被羽林虎贲给消灭了。 畅想中文网 今夜的月亮虽然不圆,但是很亮,视线很不错,尤其是对于本来就眼神不错的羽林虎贲来说,那更是如虎添翼。 霍嬗远远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再指挥,命令已下,除了那两国国主,一个不留,羽林虎贲的军官们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军户在抵达营地营寨前停下了脚步,盾阵露出缝隙。 羽林虎贲们背起神臂弩,以什为单位,一半连弩,一半持刀,持刀守护,连弩进攻,开始往营中推进。 等羽林虎贲除了留下两千外围警戒,其余四千全都进入了以后,盾阵再次合拢,这片营地,接下来就会化为真真正正的绞肉场。 霍嬗看了一会后,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乌合之众。” 确确实实是乌合之众,小国的兵马嘛,能有多强大! 别说和大汉匈奴比了,就算是和羌人比,人家一个都能顶他们三个。 更别提他们还不是一国,也更别说如今群龙无首。 就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大汉的兵马,也铁定要败。 更别提他们面对的对手,如果此时敌我攻击异位,羽林虎贲面对他们,都得打的艰难。 这还是因为羽林虎贲全员素质很高的缘故,这种情况他们慌乱是肯定的,但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至于其他的兵马,那是铁定要败。 霍嬗又看了一会后,对着旁边的路博德说道: “你盯着,我去后面睡一会。” 路博德也是呵呵一笑: “大都督自去,末将盯着,出不了什么事!” 就这种情况,大局已定了! 羽林虎贲的伤亡,怕是都不过百,这还要算上轻伤,因为羽林对于打这种仗,那是非常的有经验。 ……… 天蒙蒙亮的时候,霍嬗醒来又走了过来,边拿着热毛巾擦着脸,边感受着清晨的凉风问道: “情况如何了?” 路博德眼睛红红的,不过精神很不错: “回大都督,已经完事了,正在打扫战场!” 霍嬗看了看,然后挑了挑眉毛: “竟然没起火?不错不错。” “那两国国主抓住了没?” “回大都督,一人自杀,一人吓晕了过去。” 霍嬗撇撇嘴,他对于这两种结果倒是也不意外。 自杀,啥都没了,回去了以后,在这吃人的西域也活不下去,还不如自杀,算是有点骨气。 至于吓晕,霍嬗同样也不惊讶,西域诸小国,可以把他们看做一帮子土皇帝,也可以看作一帮子大户,也可以看作占山为王的土匪。 其中有本事的没有几个,被吓晕也属于正常。 “留下一个就好,我先回了,你看着打扫完了以后,尸体掩埋。 粮草检验后另行入库,不要放到一起,吃的时候也不要大家一起吃,免得有问题。 牛羊让军户们割草养着,不要交给牧民,马匹也是一样,这边区域封锁,四千军户换衣直接进驻吧。 人可以来到附近,但不准近前,探头探脑的都给我抓了调查! 一切消息也都封锁,让军户们别乱传,就当做没事发生过! 统计好以后,把那国主交给钟干,让钟干问问他,看他知道多少,然后报于我。”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转身返回。 他对于匈奴义从还是很信任的,这么做只不过以防万一,消息既然封锁,那就彻底一点。 至于羌人,霍嬗对他们很纠结,觉得他们有问题,又觉得他们不可能有问题。 羌人顶着的白眼狼这个身份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但是霍嬗对他们心中也有着一些信心,或者说对自己有信心,霍嬗觉得他们不敢。 他准备明天喊过来吓唬吓唬,诈一诈! 虽然现如今这情况,看起来封锁消息不太现实,因为喊杀声震天,整个绿洲中部核心处都听到了,人实在太多。 但是他们都是军户,就连四五岁的光屁股小孩,他们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要归功于他们的父母和对于霍嬗的崇拜。 对这些孩子来说,冠军侯的命令,那比什么都好使,父母交代一下冠军侯说的,不被人哄骗就不会有事。 更不说,还有一帮子十四五的小家伙们,统领着这帮子孩子,双重保险。 不过他们太实诚,包括他们的父母,藏不住消息,不过这也没事。 一旦有人调查,或者提及此事,那此人的名字,就会出现在霍嬗的案头。 霍嬗的情报,可以说是深入整个军中所有细枝末节。 但这并不是他有一支情报机构啥的,而是因为军户们会自主上报。 永远不要怀疑霍嬗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 尤其是此时此刻,就算是刘彻来了,说话都没有霍嬗好使。 不光是因为崇拜,也因为他们的身家性命此刻就寄托在霍嬗的身上。 只要有霍嬗在,他们就有信心,他们就是战无不胜的,什么也阻拦不了他们。 所以维护霍嬗,遵从霍嬗,是他们发自内心在做的事情。 ……… 下午时分,路博德回来了,钟干也回来了。 战场已经打扫完成,至于尸体掩埋和粮草牛羊等物资,自然有手下人处理,不用他们事事自己处理。 所以他们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霍嬗先是看向钟干: “问出点什么没?” “回大都督,确实有问题,匈奴人掌控了他们的家人,逼迫他们于我们为敌,入我军中,以做内应。” 霍嬗皱了皱眉头: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那是我们留错了人,还是十国国主都只知道这么多。” “据臣的拷问,应当是他们都只知道这么多。” 霍嬗叹了一口气,看向张安世: “你觉得如何?” 张安世起身行礼后低头想了想: “事应当是为真,但匈奴能够掌握十国国主的家人,他们国内必定有人配合,所以如此看来,匈奴在西域的势力,怕是比我大汉预估的还要大。 而且光家人这一点,怕是做不到让他们唯命是从,十国国主,其中也有那一两个心狠的。 怕是匈奴还动用了一些其他手段,才能让他们听话。 不过在臣看来,匈奴走的这一步棋非常的不错,若不是大都督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如此,要是换成其他大将,十国臣服,怕是早就开心的不行,但是对于霍嬗来说,无所谓,他就没把这十国当国家。 他们臣服还不如一个匈奴部落对于霍嬗来的刺激大。 霍嬗想了想又对着钟干吩咐道: “再问,免得他因为怨怼不说实话,问出来报于我,问不出来就斩了吧,没用了还留着他干嘛!” “臣领命!” “田千秋,传令各军,让赵充国,李陵,赵破奴即刻秘密回来议事,军中副将提高警惕,但不可露出异常。 羌人首领那边,让他们也回来,但是告诉他们,此次召见他们,是商谈随后的出征事物。” “臣领命!” “路博德,你这边召回在地里,矿里的军户,根据一号方案先让军户们准备着,我要军户们随时能够进入防御状态。” “末将领命!” 吩咐完以后,霍嬗叹了一口气,锤了锤扶手,带着一丝恼怒的说道: “这地,怕是种不成了!” 第二八六节 吓尿的羌人(4.2K) 自从霍嬗命令下达了以后,接下来的三日时间,矿里的,地里的军户们全都回来了。 如今的绿洲已经进入了大改造时期,屯下来的矿石全被锻造成了武器以及生活物资。 比如武器的刀,盾,弩箭等,生活的火炉子,烟筒等。 至于火炉子,这边缺木头,煤很多,现在主要做饭烧水用,入冬还可以取暖。 若是没出这档子事,倒也不用这么着急,这都是种完地之后的事,还有建屋,盘炕等等。 剩下的军户们也没闲着,在绿洲周边准备全都挖起壕沟,用石头和简易版水泥建立起城墙。 接下来的时间,就准备把绿洲打造成一个铜墙铁壁,建立起坚硬的防御。 虽然说这些东西建立起了以后,就不太容易撤退,但是霍嬗也没打算撤退,就现在这个地域,现在这个情况,你能撤退去哪儿? 当然得坚守,不过坚守的只是这十六万的军户,至于这十万的大军,嘿嘿! 十万大军要是待在这儿,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军户们在坚守的同时,也承担着一点点吸引火力的作用,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这几日霍嬗把小黑和狼群放了出去探查,他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仅与绿洲隔着一个天山的天山北边,就有着过十万的兵马正在往西行军。 至于这过十万兵马是谁的,这还用说嘛,铁定匈奴的。 南边的大戈壁,有着羌人探查,西边有着赵充国的前军,东边有着李陵的后军。 北边虽然赵破奴领的一万湟中,但那只是在绿洲北边,天山那边,还正好就是霍嬗他们的盲区。 但是谁让他有小黑呢,小黑牌卫星雷达,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直到这一刻,霍嬗总算是确定下来了,匈奴要对他动手了。 除了匈奴,还有其他的西域各国,虽然霍嬗并不知道他们对自己下手的原因,但是霍嬗也并不在乎。 不过原因如何,总之会很离谱。 匈奴会对他动手,能理解但又想不通。 能理解是因为仇恨嘛,但想不通,是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国内动荡,竟然这个时候对他动手,霍嬗怀疑他们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至于西域,就不说了,前面说过很多遍了。 但不管原因为何,谁来就灭谁,谁挡他的路就打谁就是了。 但归根结底,估计还是逃脱不了一个原因,利益。 不过霍嬗在得知这些消息以后,却有些兴奋,本来他觉得进攻西域,意义重大,但是基本上没什么大仗要打。 但这突然间就冒了出来,还是他最爱的匈奴,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啊! 十六万军户,就是十六万的大军,霍嬗还准备留下一万的骑兵在绿洲周边,力量足够。 所以这次,他还是准备主动出击。 ……… 八月初五,赵充国,赵破奴,李陵等人都回来了。 至于羌人首领们,他们回来的还要更早一些。 不过他们在回来以后,就被霍嬗给关押了起来,为了他们,霍嬗还专门为他们建起了几座石屋,丝毫看不见阳光的那种。 霍嬗采取的手段是高压,准备诈一诈他们,看他们是不是有问题,怀柔一向就不是他的作风。 要是真诈出来一点,那就好了,提前解决隐患,若是没有诈出来,大战当前,压一压他们也是好事。 羌人更比匈奴尊崇弱肉强食法则,就算他们心中有恨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心中有恐惧,有敬畏,他们就不敢做什么。 “羌人首领们关了有两日了吧?” 霍嬗手里拿着斩蛇剑把玩着,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张安世连忙起身: “回大都督,早的已经有了两日了,迟的也差不多有一日了。” 说完后张安世咧开嘴笑了笑,缩了缩脖子,声音中有着一丝恐惧的说道: “整日里鬼哭狼嚎,挺可怕的。” 张安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缩了缩脖子,表情弱弱的。 霍嬗瞥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怕的不是羌人的鬼哭狼嚎,而是小黑屋。 那种满眼漆黑,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在座的众人就没有一个没体验过。 除了霍嬗! “行,孙尚,那就把他们带上来吧。” “诺。” 孙尚带着将士们去带那些羌人首领们前来此地,没一会他们就被带来了。 此时的他们,眼睛红红的,全身都被汗水大湿,有几人还散发着恶臭,每个人都是眯着眼睛,精神恍惚。 众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都有些不寒而栗,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过往。 霍嬗拿斩蛇剑敲了敲桌子,羌人首领们听到了声音以后,浑身一颤抖,赶紧趴到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霍嬗哈哈一笑,然后站起身,开口说道: “把尔等唤来,然后关进小黑屋,相信你们也是不明所以,我也就在这儿明说了。 我得知消息,匈奴尽起大军,准备对本侯下手。 我还得知消息,十国与匈奴有勾结,明为臣服,实为在必要之时乱我军阵,本侯已经灭了他们。 我还得知消息,你们中有人与匈奴有所联络……” 霍嬗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看着跪倒在地的羌人首领们,中间有几人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 霍嬗不由的在心中感叹了一下: ‘这心理素质也不行啊!’ 废话,心理素质这玩意除非硬到极点,不然也要是看面对的是谁! 本来他们就对霍嬗有着极高的敬畏,更别提他们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多高,碰到霍嬗,有这情况也不例外。 霍嬗缓缓的蹲到他们面前: “给你们十息时间,自己站出来,我不想一个一个去揪。 而且此时大战即将来临,我留着你们还有用,小黑屋就相当于惩罚了,我不杀你们。” 说完后霍嬗站起身开始计数: “一……” 霍嬗连二都还没有喊出来,刚刚颤抖的四个人就立马举起了手。 霍嬗满意的笑了笑,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斩蛇剑: “说。” 接下来四人迫不及待的连连交代,吵做一团,霍嬗敲了敲桌子,随后指向封养羌首领: “你说。” 封养羌首领咽了一口唾沫,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回大都督,匈奴确实联系了我们,想让我们在他们来了以后,跟他们一起攻打大都督,但我直接拒绝了他们。” “我也是,我也是。” 其他三人连忙附和。 “好处呢,匈奴给你们什么好处?” 封养羌首领有些犹豫,霍嬗温柔的笑了笑: “不用担忧,放心大胆的说。” 封养羌首领一咬牙: “回大都督,他们说可以把大都督交给我们处置,让我们报仇,而且他们还承诺会进攻河西,把我们从高地迎下来,共治河西。” 霍嬗有些好奇: “这你们就信了?” 也不怪霍嬗这么说,这时候的河西与河西接近的北地,你匈奴全部出动都不可能攻破。 刘彻在霍嬗进入西域以后,可是在这些地方驻守了大量的兵马防着他们。 具体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就只有一个,怕匈奴断了霍嬗的后路,怕西域重回匈奴的怀抱。 封养羌首领听到这话,没有说话。 匈奴的说辞,他们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这时候可不能回答。 你说信了,那你是不是有着其他的心思? 你说不信,那你是不是觉得匈奴做不到,所以觉得利益不够大才拒绝了匈奴。 反正怎么说都不对,还不如不说。 霍嬗也没想着他们回答,继续问道: “那有没有什么匈奴的情报,比如他们出动了多少的兵马,在西域有着多少的盟友?” 四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面面相觑,霍嬗看到这个情况也不奇怪,反而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匈奴人又不傻,你还没答应,怎么可能把己方情报透露出去。 就算是羌人答应了,他们估计也不会透露,谁知道你是假答应,真答应啊! 就在此时,一人弱弱的举起手,霍嬗眼睛一亮,还有意外之喜? “说。” “匈奴使者说漏了嘴,我听到他们提到乌孙,不过他意识到不对,连忙岔开话头,我也不知道情况。” ahzww.org 霍嬗脸上笑容愈加的浓郁,但是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冷。 乌孙出事,他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是因为,大汉再怎么拉拢,还是不如根深蒂固的匈奴啊! 意外是因为乌孙也是墙头草啊,大汉和匈奴局势很清楚了,有些想不通他们为何倒向匈奴。 不过这消息他也没有全信,最多信三分。 谁知道是不是匈奴使者故意说漏嘴,用来离间霍嬗他和乌孙的关系? 所以,还得再看。 霍嬗回过神看着羌人们,开口说道: “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集结大军到绿洲,不日就要出征了。” 羌人首领们一愣,这就放我们走了?你就不怕…… 封养羌首领瞄了瞄帐外,怕不是藏了刀斧手吧,我们一出去,就砍了我们? 霍嬗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的心思霍嬗一清二楚,不由得骂了一句: “赶紧给我滚。” 羌人首领们翻起身就往外跑,刚跑两步立马停了下来,转身行礼后接着往外跑了。 看着离去的羌人,赵破奴没忍住说道: “主公,这是不是不太好?” 霍嬗笑了笑,自信的说道: “我借他们十个胆子!” 霍嬗心里清楚,羌人们不敢反叛他! 而且他对于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羌人们不光恐惧他,而且还崇拜他。 这也是霍嬗一问他们就说的原因,因为他们信服霍嬗的承诺,不然谁知道说了以后,霍嬗会不会杀了他们。 所以,羌人这边应该没啥问题了。 霍嬗回到位置上坐下,接着说道: “李陵,你这边派出八百里加急,让后军三万兵马立刻返回绿洲。” “末将领命!” “赵破奴,你这边也是,至于前军那边,今日过后赵充国你直接返回,选好地方集结后在原地等候。”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 “过几日,等兵马集结了以后,我们就要出征了,具体情况,张安世应该跟你们说了吧?” 霍嬗看了一眼张安世和众人,大家都点点头。 “行,那我就不再废话了,路博德,你和王纬带领军户们做好防御,这事情你要比我擅长,我就不多管了。 我会给你留下一万骑兵,照应你麾下的军户,就后军三部吧。” “末将领命!” 霍嬗想了想以后又看向复柯杜: “你留下来带领这支兵马,牢记你们的任务,那就是保护这十六万的军户。 有敌来袭,不可无脑硬拼,有敌逃离,不可过分追击,万事要禀报路博德,听从他的吩咐。” 复柯杜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跟着霍嬗去出征,但是他还是起身行礼: “末将领命!” 因为他从另一个方面想了想,这可是留守大本营啊,非亲近之人不可担任,所以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霍嬗并不是把他当成亲信才留下他的,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本来是想留下湟中,因为湟中更可靠一些,但是后面想想,西域这复杂的情况,湟中是他的嫡系,还是带在身边更加的好一些。 而留下复柯杜,只是因为他在此事上自身的问题,他是不可能返回匈奴了。 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是霍嬗知道,复柯杜是个聪明人。 就算匈奴承诺再多,复柯杜知道,那都是不可能的,背叛之人重新回归,那一道裂痕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转换阵营,有一次就够了。 而且现在他在大汉有着霍嬗做靠山,部落也迁到了西域,不比回匈奴活的滋润? 而且霍嬗给他留下的后军三部,里面的兵马主要也是没统称之前的匈奴义从为主力,并不是他的左大都尉部。 而且这一万兵马,其实也是由北军和将校领导着,虽然平常他们都听复柯杜这个大将的,但若是他真要干掉什么,复柯杜他可以试试会发生何事。 所以,霍嬗留他留守,还是非常的放心的。 至于他的本事方面,复柯杜虽然不算太强,但也不弱。 而且这一万兵马的主要作用就是当游骑用,游荡在周围,敌人若是来攻,用以威慑,互为犄角所用。 玩的那一套,和匈奴骚扰差不了多少,正好适合他,还有路博德在旁边看着,出不了问题! 霍嬗看向路博德: “至于种地的事物…… 等我的消息吧,若是十五之前我没消息传来,你自己看情况,若是情况还好,那你就去种,还有随后的建屋等事都是一样。 矿能采就采,采不了就算了。” “末将领命!” 第二八七节 麾下的人才成长问题(4.4K) 霍嬗招招手,小李子就把立于一旁的地图推了出来,推到了大帐正中央,霍嬗起身来到地图旁。 “现如今,不管缘由如何,不管是何原因,总之,匈奴已经准备对我们下手了。 而且除了十国和楼兰以外,怀疑的有,但我们并不确定还有哪些国家参与其中。 但此战我军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敌人来攻。 我,选择,主动出击! 匈奴人和西域诸国在此片地域能够消耗的起,我们大汉却消耗不起,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灭大宛。 而且我也不允许,在此地堕了我大汉的威名。” 说到这儿,霍嬗停顿了一下,低着头走了两步,继续抬头说道: “但因为小黑的存在,我们也算是知道了一些消息,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比如说我们知道匈奴的兵马在何地,大概数量有多少,以及通过他们的行军路线来推算出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让我军得以有时间准备,有时间应对,同样的,有时间在敌方前进路上对敌施于打击,甚至让他们留在这片地域。” 霍嬗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转头对着张安世说道: “把我们知道的情报,再给诸将复述一遍,让他们对于不太清楚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张安世躬身行礼: “诺。” 随后从霍嬗手里接过木棍,指着地图开始说了起来,诸将都开始打起精神,准备再听听,详细记下来,免得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首先呢,此次我军的主要对手,还是匈奴。 兵马大概在十二万到十八万左右,因是小黑探查的缘故,并未有准确的数字。 所以,算多不算少,我们就当他们是二十万兵马。” 众将的脸色稍微正经了一些,算是对这个数字表示了一下尊敬,不过他们的脸上依旧很轻松。 冠军侯就是他们的底气,没看霍嬗都气定神闲的坐着吗? 更何况他们对于霍嬗,比霍嬗对他自己都要有信心的多。 “三日前探查的情况,匈奴的兵马正聚集于东天山北侧,被我们所灭的蒲类后国领地。 而他们的行军路线是沿着东天山一直往西行走。” 天山山脉很长,山脉并不像是河流,覆盖范围很大,连绵很广。 所以霍嬗为了更好区分,就把从东且弥,也就是乌鲁木齐,到达伊吾,也就是哈密的这一段称做东天山。 把从东且弥,一路连绵过去,直接覆盖的中亚的这庞大一段天山称做西天山。 以便于战时的更好称呼,随后还会划段,不然只是一句天山,范围这么大,谁知道在哪! “据大都督与我推测,他们应当会一路一直往西,在东且弥转道向南,进入西域。 这一路上顺便走过十国大部分国家的领地,能够更好的给大军补充水源和粮草。 要知道十国中有四国在东天山西脉北侧,要是再算上离此四国不远,东天山西侧的东西且弥等四国,国数增加到了八国。 这是一部分不小的力量,匈奴从此一路而过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也不排除,匈奴会从东天山中段等地势较低的地方翻越过来的可能性,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最有可能的是分兵,大部分沿路到达东且弥,分出一支偏军,从中段进入西域。” 看到张安世说的差不多了,霍嬗再一次起身,虽然知道的情报不多,但也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十国的使者,我已下令让他们撤离了。 所以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尽快出发,加快行军速度,在匈奴抵达东且弥之前,追上他们的脚步,抢先灭这十国中的一部分国家。 随后在东天山西脉北侧的戈壁,与匈奴展开一场大战,必须要做到大败他们,不能让匈奴大军进入西域。” 霍嬗只是说了一下己方的目的,并没有再说其他的问题。 因为这些东西,他觉得没必要说,说出来更给诸将平添一部分压力,这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只打仗就好了。 比如说千万不能放匈奴入西域,一旦让匈奴入了西域,那危害就太大了。 因为霍嬗不明情况,他不知道匈奴拉拢了多少的西域国家。 一旦匈奴进入西域,声势大振,有可能让很多的国家从而倒向匈奴,从而出现匈奴越打越强的情况。 而且还是出于这个情况,不光是要抵挡匈奴,不让他们进入西域腹地,更要直接大败他们,不能陷入僵持。 若是一旦陷入了僵持,匈奴勾结几个西域国家,就有可能让他所带领的大军陷入两面夹击,腹背受敌的情况。 若是陷入到了这么一个情况,那麻烦才是真正的大了。 所以就需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先下手为强,抢先灭了匈奴大军。 随后再慢慢的收拾西域这帮子墙头草。 没了匈奴这个领头羊,西域整体实力虽然强大,但在霍嬗的手底下,轻而易举就能够为所欲为。 所以现在的这个情况,也就只有霍嬗和张安世、路博德等少数人能够看清,非常的凶险,压力很大。 其他人倒是兴致勃勃,非常的兴奋,因为大战就要来了,在他们看来,有霍嬗在,那就相当于战功就要到手了。 霍嬗也没想着告诉他们,也没有生出压一压他们的心思。 羌人需要压一压,是因为他的不放心,而诸将自然是不需要的。 看着他们此刻笑意盈盈,满脸的不在乎,好像看不起敌人,非常轻敌的样子。 但是这一切都是表象,等上了战场,他们就会换成另一个人。 而原因不会是其他,只是因为敌人是匈奴。 虽然他们有着霍嬗当大帅,但是大汉在匈奴身上吃的亏还少了? 大汉在匈奴身上吃的亏,简直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这些将领,乃至下面的将校们,他们从不轻视于匈奴。 而更因为有着霍嬗,他们信心十足,所以综合下来,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不惧匈奴,但对匈奴也不轻视,有着警惕之心。 虽然说起来有些复杂,但就是这样。 至于底下的将士们,他们从不想这么多,霍嬗知道,身为大帅,手底下的将士们想的其实越少越好。 知道自己一方战无不胜,有这一点就够了。 虽然麾下都是匈奴投降兵马,但是霍嬗对他们很有信心,因为他们现如今从里到外,都有了一个新身份,冠军侯麾下兵马。 ……… 赵破奴探头探脑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后站起身行礼后咧开嘴笑了笑: “大都督只管下令就是!” 霍嬗想了想,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他对于己方在这个方面的了解,还没有赵破奴多。 他带兵并不是商量着来,而是我下令,你去办就好了。 一切事物霍嬗他自己都会提前谋划好,谋划的时候最多和张安世商量一下。 这种情况其实有点不好,但是这是霍嬗从头开始就养成的习惯。 第一战他孤军深入,没人能和他商量,手底下的人都还很稚嫩,他只能自己谋划做主。 而第二战打羌人,他直接就是一军主帅,而且打的还是羌人,轻轻松松,没啥可详细谋划的必要。 不过霍嬗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好,不过并不是其他方面的不好,而是对麾下之人的不好。 这种情况,霍嬗他自己一言而决,非常容易把麾下养成工具人,没有了自主的本事。 所以他下起命令来就和前面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派你出去,告诉你我需要你达到的目的,至于你该怎么办到,我会稍微讲解一下,但基本你需要自己做主。 不会像以前一样,手把手的安排,连进攻的几个方向,兵马该怎么围堵都给你详详细细的安排下去。 总而言之,就是相比于卫青这些主帅,他霍嬗崛起的太快了,从一开始,麾下的所有人都跟不上他的步伐,成长的时间太少。 但他们与历史上相比,成长的已经算是非常的快了。 西域之战,霍嬗准备好好的练一练他们。 当然,这种模式,霍嬗还没有想变的打算。 主帅一言而决,这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常态,霍嬗所需要做的,就是跟其他主帅一样,大方向上让他们自己学习,自己成长。 不同的是,细节上安排他们打容错率高的战事,给他们机会。 都是一帮子才华惊人的人,有了机会,成长很快的。 而现阶段,他们还没本事考虑霍嬗这个层面所需要考虑的东西,带好自己手下的兵马,就算是不错了。 赵充国,李陵两人,霍嬗这次直接把他们拔的很高,让他们带领三万兵马。 他们现在有哪个本事吗? 没有! 但霍嬗还是给了他们,给他们配了得力的将校,就是为了让他们熟悉该怎么带领大兵马。 大汉缺坐镇一方的大将啊,没时间再慢慢培养了,在霍嬗心中,你顶着一个天才的名头,你就要对的起这个名头。 但你不给机会,他们永远都不会成长,所以霍嬗给了他们机会。 不过接下来嘛,他们的名头还是这个,但是手底下亲自指挥的兵马,不会给他们这么多,一万就差不多了。 而且他们手底下的两个副将,一个北军校尉,一人五千就差不多,这才是他们现阶段真正的水平。 接下来这一战非常重要,不是练兵的时候,要想练兵,西域诸国有的是事情,等此战过后,也有的是时间。 ……… “行吧,那我就安排。” “路博德、王纬,军户这边我就不再多说了,我们的情报不足,并不知道还有没有敌人隐藏在暗处。 有敌来袭,你们坚守就行,粮草不是问题,水源多采水井,地下水外部下毒不太可能。 十六万的兵马,几十万的军属,没有数十万的大军,攻不破你们,所以我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种田等事物,你自己看,十五过后,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做主,情报我会送与你。” “末将领命!” “臣领命!” 霍嬗点点头,对路博德,他还是非常的放心的。 要让他带着这么多人去进攻,他没有这个本事,但是让他带着这么多人,粮草等没问题的情况下固守,霍嬗都没有他的本事大。 “钟干,准备一个月的粮草以及水源,粮草多带粮食,牛羊我们去抢,还有后勤物资等等。 神臂弩和连弩等弓弩全都带上,弩箭带上九成,这边会留不少的工匠,有人手,你们慢慢的打造就是。 工匠军用留下两成,其余全部随军,敦煌找的那些翻译和向导也是,天象,辨地等特殊人才也带一部分,就五成吧! 后两者分派于各军中,以详细情况再行调遣。 此战出战九万骑兵,前军三万余,后军两万余,羌军三万余,还有羽林虎贲等。 除了羽林虎贲等一人五马,两战马三驮马,其余兵马全都一人双马,这次带的马匹很多,军户这边还能留下不少。 应当还能选出两万的合用马匹,王纬你这边打造马鞍马镫,路博德你可以再练一万骑兵。” 几人全都站起身行礼领命。 霍嬗有仔细思考了一番以后看向诸将: “出征兵马这边我路上再做详细的安排,现在我先大概划分一下,赵破奴。” “末将在。” “你领三万羌军在前,两万羌人骑兵为先锋,你领一万湟中带军用工匠随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开辟道路。 明日等羌军兵马集齐,你就直接出发吧,我会随后赶上,带领三军随在你军后方百里处。” “末将领命!” “其余的事物先不变,赵充国你这边领前军三万兵马先行,前军一部当先,二三部分别为左右两翼,我领中军随行在中央。 李陵领后军两万余兵马,距离前军后方百里处随行,扫清大军的后尾等一切事物,防御后方。” 两人站起身行礼: “末将领命!” 大军行走,彼此间的距离要拉开一些,这是避免全部都被包围起来,从而没有外援的情况出现。 比如说先锋出事在前方被拖住,中军被包围,后军就可为中军在外面打开被困局面,脱离包围。 但是呢,这个距离不能太大,避免导致太远,从而出现来不及救援的情况。 百里这个距离,以现如今的情况正好是个差不多的路程。 首先,兵马数量,三个方面都是大数量,敌方不管出动了多少的兵马,都不可能短时间灭了他们。 饭团看书 除非是在地形狭窄处遇了埋伏。 但这是不可能的,西域地广人稀,尤其是这片范围,大戈壁滩,除了天山里就没有地形狭窄的地方。 而一些裂谷,如果霍嬗脑子不出毛病,大军也不可能会进去。 所以这个距离在五十里到两百里之间就差不多,这是因为会根据地形等各种情况时时变换。 全速的话,半日就可到达,保留战斗力的话,一日也可以到达,正好是个合适的位置。 而这个一望无际的地形,加上大军的长度,横跨三四百里范围,直接把他们全都给包围了。 所以说啊,行军也是非常的重要,有很多的学问。 不然为啥孙子兵马要那么多篇幅,来讲解行军赶路,安营扎寨呢! 第二八八节 两面包夹之势(4.6K) 八月初十,大军抵达了东天山中段南侧的鄯善国境内,也是后世的鄯善所在地。 不过大军先锋并没有到达鄯善国都,而是刚刚进入鄯善国境内,距离国都还有差不多一百多里地,更别提前中后军。 正值午时,大军行军不易,所在在此准备停留两个时辰,这是一个原因。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在鄯善国境内,发现了匈奴骑兵的踪迹,这就是另一个原因。 小黑已经出去探查,霍嬗正在等着消息。 不过在此地碰到匈奴的事情,霍嬗心中也是有一点预估的。 因为鄯善国也是十国之一,而且他们的领土正好就在东天山中段南侧。 而东天山中段,相比于天山东西两侧的其他地方,地势要平坦一些,有着一些小路能够翻越过来。 大规模兵马不行,但是一些小规模兵马可以做到。 而派小黑出去,是霍嬗想探查匈奴的大规模兵马走到了哪里。 而霍嬗心里猜测,和己方应该差不太多,匈奴兵马走的比较慢,当然,这是和自己相比。 所以匈奴应该和己方差不多处于同一位置,不过一个是天山北侧,一个是南侧。 匈奴最多也就比己方多走两三百里的路程,一日时间就能赶上。 但路程不是这么算的,霍嬗这边起码要比匈奴那边快个四五百里的路程。 因为他们得抢先一步堵住匈奴的路途,这就路程增加了不少,这个情况之下,那肯定是要比匈奴更快。 小黑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回来了,也因为只是探查一下行踪,所以速度很快。 而得知的消息,与霍嬗猜测的一般无二,距离相差差不多两百里。 得知这些消息,霍嬗心里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对于堵匈奴入西域,更加的多了一份信心。 霍嬗知道,匈奴是不可能比他们更快的。 主要是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很简单,那就是速度,霍嬗麾下的兵马,行军速度一向就很快,除了羌人稍微有些不适应以外,其他的都没啥问题。 而匈奴的速度,不可能比他快。 所以,一快一慢,距离逐渐拉近,然后再拉开。 而第二个方面,那就是以有心算无心了,不过也就这几日,接下来就不行了,因为他估计随后会有安排。 霍嬗已经发现了他们,而匈奴还不知道霍嬗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所以这种情况下,匈奴并不会加快速度,肯定会是以稳为主。 而第三个方面,那就是地形的优势了。 霍嬗这边的天山南侧,虽然都是大戈壁,有着不少的崎岖地,但是有着马蹄铁,问题不大。 至于为数不少的盐碱地,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加快速度冲过去。 这玩意对马蹄伤害很大,具有腐蚀性,就算有马蹄铁也不是很管用。 总体而言,路程相对北侧好走了不少,气候也比北侧适宜了不少,昼夜温差相比于北侧,浮动范围也小了不少。 而北侧,气候虽然没有后世的那么恶劣,但也差不了多少。 天山附近虽然沙漠还没有覆盖过来,但是恶劣气候却是与沙漠差不了多少。 白天很热,夜晚很冷,就算如今正值八月,那也是一样,夜晚虽不至于到零下,但也不会让他们舒服。 所以,综合下来,速度方面,稳赢。 而现在要处理的是,前方碰见匈奴骑兵的事物。 而霍嬗还在等消息,虽然前面的羌军,在碰到匈奴骑兵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来了,但是详细情况,还需要探查。 夜晚估计就差不多了,百里距离很近,鸽子能够派上用场。 它们只需要往军户方向飞,看到专门的旗帜就会落下,用不了一刻钟,霍嬗就能收到消息。 不过霍嬗也没干坐着等人探查,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猜也能猜出来,所以他需要准备好随后的应对手段。 此时,他正在跟张安世商议。 霍嬗看着眼前的地图问向张安世: “你说说,此处哪来的匈奴人?” 张安世淡淡一笑,凑近身子指了指东天山中段,霍嬗点点头,也只有这儿了。 “那你再猜猜,过来的匈奴兵马有多少,还没过来,或者正在翻越天山的匈奴兵马有多少?” 张安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随后才说道: “臣猜测过来的兵马,不足五千。” 霍嬗挑了挑眉毛: “哦?” “说说。” “原因很简单,我们在防着匈奴,匈奴也在防着我们。 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得知了消息,所以他们不可能派大量兵马,费时费力的翻越天山,还会增加他们被发现的风险。 而且这样做得不偿失,有大路不走,他们为何要冒险翻越天山? 更别提一路平平稳稳的走大路,他们还能拉到一部分不小的力量,更不提水源物资补充等情况。 估计要不是他们为了在车师、鄯善两国打前站,连这些兵马都不会派过来。” 霍嬗笑眯眯的点点头,很有道理。 “你猜五千,那我就不妨大胆一点,我猜三千。” 张安世有些无语,我说五千以下,你懂不懂五千以下的意思啊! 五千有可能,四千有可能,三千两千也有可能啊! “那大都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霍嬗舔了舔嘴唇,抱着胸打量了地图一会。 “怎么办,好办!” 随后霍嬗拍拍手,让小李子收起地图,然后说道: “安营扎寨,今日不走了,休息半日,等消息吧,先吃饭!” ……… 夜晚时分。 霍嬗正在大帐中,抱着一只小狼崽,昏昏欲睡。 这只狼崽,并不是前面的那两只,那两只已经长大了,这是苍野和他老婆有生的一窝中的一只。 张安世从帐外走了进来。 “禀大都督,先锋羌军来消息了,抓到了一个鄯善国官员,探听出了匈奴的兵马情况,人数正好在三千左右。” 霍嬗搓搓脸,把睡着的狼崽提起扔到脚下,小狼崽连眼皮都没睁开,呜咽一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yqxsw.org “就这些?” “还有一个重要消息,匈奴随后还会有五千兵马到来,这会估计正在路上。” 霍嬗哈哈大笑,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田千秋。” 霍嬗呼喊一声,听到来消息了以后,跑来的田千秋刚好听到,连忙跑进帐中。 “臣在。” “传令赵破奴,让两万羌军出动,给我灭了这三千匈奴兵马,顺便再灭了鄯善国。 鄯善也不算是一个小国了,人口过万,兵马也有着近三千,咱们灭了两千,应当还有着一千。 通知羌人各首领,兵马一个不留,给本侯直攻鄯善国都,把那些贵族们全灭了,抢回他们的金银财宝,粮草物资给我。 普通百姓,谁敢反抗,直接灭了,其余的一个也不要动,谁动,回来我砍谁! 敢暗含祸心臣服我大汉,让他们看看后果。” “臣领命!” “再传令给李陵,让他立刻来见我。” “诺。” 这十国,霍嬗打算是一个也不留的,包括不在十国里的车师和楼兰,他们已经上了霍嬗的必灭名单。 这些国家,就是大汉在西域这片地域,威名飞速上涨的垫脚石。 后半夜,小黑去了一趟以后,就在后军的李陵来到了霍嬗面前。 “末将拜见大都督。” “不用多礼,连夜喊你过来,是有事需要你处理。” 李陵心中一喜,拍了拍胸口: “大都督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那好,过来说话。” 李陵连忙走到地图边,霍嬗指了指东天山中段,与己方中军不足五十里的一个地方,随后直接沿着一条横贯天山的路途,从南侧直接画到了北侧。 “我得知消息,匈奴正有五千兵马从此路而来,在你来的路上,我已经下令,命你后军的两万兵马即刻开拔,往此山口前行。 辰巳之时应当就能到达此地,而据小黑的探查,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傍晚之时,他们就能够到达山口,所以说你们有大半日的时间准备。” 说到这儿,霍嬗回过头看着李陵: “我给你两百五十人的射声,充作你的亲卫,你带领他们即刻出发,与后军汇合。 你后军军中,有着五千的神臂弩,粮草等物也是一月用量,一应俱全。 我要你在此地,给我把这五千的兵马给灭了。 我也不给你加胆子,我方应对不足,想全军覆灭不太现实,不过我需要你大败他们,至少留下三千。 不过有一点,匈奴骑兵,一个也不许过来,把他们打退过去。” 李陵当即行礼,自信的昂起头: “大都督放心,末将保证匈奴骑兵,一个也别想跨进西域腹地。” 别说是两万大军,三千神臂弩了,就是一千骑兵,只要有一千神臂弩,就这地形,李陵都敢打包票。 匈奴骑兵一个也跨不过来,而且他麾下兵马还能毫发无伤。 神臂弩就是这么牛皮! 同样的,两万大军对付五千匈奴,还有着三千神臂弩,确实是大材小用了,所以李陵等着霍嬗的后话。 而李陵已经猜出来了一些霍嬗的想法。 “等灭了这五千兵马以后,你带着两万大军,直接给我攻过去,沿着中段,前往北侧。 随后在北侧给我去掏匈奴的屁股,给我拖慢他们的速度,不过不可力敌,十六字方针懂吧?” 李陵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若是匈奴折转返回回来,对后军大军压来,你直接退往山谷处,防御就行。 所以我会从先锋处调遣两百的工匠交给你,你别忘了留人接收。 你可以打造战车,将士持大盾前排防御,弓弩手站战车顶上射箭,有此地形,来多少大军也无济于事。 不过也别忘了派骑兵去往南侧山口探查,别让人把你两头堵了。” 李陵郑重的点了点头。 霍嬗说的这个办法,也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个方法,其实是李陵在历史上,被几万匈奴人围住以后用的方法。 非常的管用,借着强弩的威力,只要粮草水源,以及弩箭等物资不消耗殆尽,有多少杀多少。 霍嬗抬起手拍了拍李陵的肩膀,笑着说道: “一切还是以你为主,想怎么干就放手去干吧,不过记得禀报于我,不然我可能会斩了你! 对了,还有别忘了探清匈奴兵马的数量。” 李陵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还真有可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随后李陵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的说道: “大都督请放心,末将不会莽撞行事的。” 霍嬗颔首,挥挥手: “人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去吧!” 李陵郑重的行礼,随后离去。 这一礼含义很多,但最多的还是感恩,感恩霍嬗给了他这一个机会,他终于能够实现胸中的抱负了。 他可没忘了他和霍嬗的身份关系。 李陵离去后,霍嬗眯着眼看着大帐门后,他知道,他后面说的是山口防御,基本不可能出现。 虽然这个可能性有,但会很小。 因为在前期阶段,也就是李陵在匈奴后方骚扰,霍嬗领的羌军和前军、中军还没到达的阶段。 而在这个阶段,匈奴被李陵领后军骚扰了以后,最大的可能性有好几种。 第一种,不管他,直接加快速度,往东且弥进发,等到了东且弥,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以己度人,若是霍嬗是匈奴领军,他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一个问题。 后面有了敌军,而明显还在拖慢他们的速度,那前面是不是也会有? 若是大军被堵住,那他们的目的就废了一半了啊! 所以在霍嬗看来,这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但还不算三种里最大。 第二种,那就是不走了,调转马头,先把李陵给灭了再说。 这种可能性,在霍嬗看来很小,首先你要想清楚匈奴的目的,是为了打霍嬗,不可能为了这小小的两万兵马就拖慢速度。 所以这个情况明了了,这种可能性很小。 第三种呢,就是霍嬗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大部队加快速度前往东且弥,留下一部分兵马,与李陵去纠缠。 这种可能性,在霍嬗看来其实是最大的,也是对匈奴最好的可能性。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很多的可能性。 比如放弃一切,直接带领大军返回,然后直接绕过东天山东侧,去进攻军户。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不过这个不小,说的不是前期阶段,而是霍嬗把他们堵住,然后让他们吃了大亏,觉得进不了西域腹地之后,才会出现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随着时间越推越久,这种可能性也越大。 至于霍嬗为何要派李陵去打匈奴…… 灭了那五千,然后一起去前面堵他们不好吗? 还真不好! 首先,要清楚一点,敌众我寡啊,能不能堵的住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且霍嬗的目的还并不是堵住他们才行,他的心很大,他是要让这些匈奴兵马全都交代在这! 所以不管是堵还是灭,营造这种两面夹击之势,确实是一步不错的棋! 虽然我兵马稀少,分兵不利,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感受到腹背受敌的威胁。 你就算是二十万,两万兵马的威胁,你也不能忽视,反而要大大的重视。 至于军户,霍嬗从没担心过他们,他们就不在这一战的范围里面。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西域诸国。 他想两面夹击匈奴,而不想被匈奴和西域诸国两面夹击。 要是他和匈奴打的正欢,背后杀出一支西域大军,那才是悲催。 霍嬗灭十国,也有这么一点心思,别管以后影响好不好,现在,能震住一时就是一时。 所以,霍嬗的压力,其实是非常大的! 同样的,使者们的压力也要大增了! 但,霍嬗对他们有信心。 霍嬗相信,以他们的本事,可以弥补大汉和匈奴相比,在西域这片土地上的不足! 不需要你拉拢一个过来,你只要安抚住一个,那,就是成功! 第二八九节 有点重要的车师!(4.3k) 次日,大军再次出发,霍嬗没再管李陵那边的事情,只等明日李陵的捷报传来。 两万对五千,还有地形优势,装备优势,种种优势,你要是再出事了,霍嬗这个亏就硬受了,他认自己是瞎了眼! 晌午时分,而就在霍嬗领着中军和前军行军的时候,前方的羌军已经到达了匈奴三千兵马的营地。 匈奴人提前就已经发现了羌军的到来,然后因为羌军的动作迅速,虽然并没有形成包围圈,但是也算是冲杀了一波。 不过,有不少的一部分,人数应当过半了的匈奴骑兵跑了,往西边逃去。 赵破奴得知了情况了以后,没有加快速度追赶他们,而是命令羌军直接去进攻鄯善国都。 下午时分,两万羌军到达鄯善国都,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用到,鄯善国都就被攻破。 下午申时二刻,霍嬗带领大军抵达鄯善国都,大军在城外停留,霍嬗带领一千羽林,进入了这个在他眼中破破烂烂小破城。 小破城并不是鄯善国的都城,而是鄯善国主的皇宫,嗯,宫殿,应该能叫做宫殿吧! 西域诸国,除了几个大国,有着一些成规模的城池,其他的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中间有着几座宫殿,外围就是一些房子,然后有着一段有,一段没有的低矮城墙,城外有着大部分的国民居住。 当然,这说的是小国。 西域诸国,大部分都是游牧民族,基本在八成以上,在领土内游荡。 剩下的两成也不太纯粹,国中人民依旧是游牧,但是定居了下来,世世代代如此,算是定居游牧,不会逐水草而居。 和匈奴有点像,不过不要以为他们是游牧,那就不种地了,游牧也是种地的。 不过他们的种地,和大汉不能相提并论,大汉是要靠这个填饱肚子的。 ……… 而当霍嬗进入小破城以后,看到眼前的一切皱了皱眉头。 他看到了羌人肆意狂笑,烧杀抢掠的一幕。 霍嬗对着身后招招手,孙尚骑着马靠了过来: “大都督有何吩咐?” “去,给我把董明喊过来。” “诺。” 没一会孙尚就把董明喊了过来,霍嬗开始吩咐: “你带一营羽林去周边游走,见到屠戮无反抗之人的羌人,都给我斩了,斩之前别忘了喊四个字,以正军法。” “末将领命!” 董明转向往后跑去,边跑边吹哨子,随后喊道: “二部一营听令,神臂上弦装箭,以什为单位,队中互为依仗,往四边巡视。 大都督有令,屠戮无反抗之人的羌人,灭杀之,斩之前别忘了喊出以正军法。” “诺!” 一声大喝响起,随后铁骑往四面而去。 霍嬗接着没管他们,而是往小破城最高的建筑而去。 等到来到此地以后,一名羌人首领正压着一群人在这等着。 至于其他的人,比如赵破奴和其余的羌人首领,他们早就带着大部队往前行军了,留在这儿的只是羌人其中一部。 这也是霍嬗看到羌人屠戮不满的原因。 羌人野性难驯,有这一幕他并不意外,你只要别让他看见就行。 这都多长时间了,还在这屠戮,他们是抱着灭族去的啊,这怎么行! 日后汉人还要在这片地域生活,大汉也要在这片地域施展一些统治,怎么能这么干! 霍嬗快步走向前去问道: “都在这儿了?” 羌人首领回过头看到霍嬗连忙行礼: “回大都督,全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剩。” 听完翻译的话,霍嬗点点头,然后看向这些女人孩子,和其中的几个成年男子。 霍嬗直接抽出腰间柳叶刀,冲上前去,一刀斩飞为首之人的头颅,随后甩飞刀上血珠归刀入鞘往外走去,留下了冷冽的话语: “一个不留!” 这些都是王室中人,既然要灭,那肯定就要灭尽,斩草除根嘛! 边往外走,霍嬗边对着张安世吩咐道: “询问派往此国的使者,看看有没有遗留,比如去别国为质,学习的王子,记下人物名字,他们在鄯善待了这么久,这些基本事物应当熟知。” “臣领命!” 来到外面,霍嬗翻身骑上冠军,静静等候着,没一会羌人首领走了出来。 霍嬗对着他招了招手,羌人首领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霍嬗扬起手上的马鞭一马鞭抽到他脸上。 羌人首领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趴伏在地。 “哼,我跟你们说过什么你们都忘了?” 霍嬗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羌人首领,没在管他,反而对着孙尚说道: “召回羽林。” “诺。” 霍嬗吩咐完以后,又弯下身子,一马鞭抽到羌人首领的屁股上,没办法,屁股撅的最高。 “带着你的儿郎,什么也不要带,注意,是什么也不要带,给我即刻出发,赶上先锋。” 随后霍嬗又对着传令官吩咐: “通报大军,留下两千,剩余人马即刻出发,让钟干派来接受金银财宝,牛羊马匹,粮草物资,将士们打扫战场。 完事以后直接出发,不可停留,大军会在鄯善城西五十里处休息一夜。” “诺。” 传令官离去传令,霍嬗也带着羽林往城西走去,直到霍嬗离去以后,羌人首领才站起身,此时他的头上才是冷汗。 他已经明白了霍嬗为何收拾他,他此刻只有后怕以及庆幸,没想到邀功不成,反而犯了大错。 他此时丝毫不敢停留,留下一百兵马,看着金银财宝,带着其余的兵马连忙往西跑去。 霍嬗领大军在鄯善城外休息了一夜,此时他们还没有进入车师国境内,不过赵破奴带领的先锋已经进入了。 车师国,强盛之时,总人口在两万五左右,兵马在八千左右,不过经过老赵的打击,他们的势力已经有了衰弱。 人口如今差不多在一万七左右,兵马有个五千,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现阶段国内虽然矛盾重重,但是还真不算很弱。 当然,是在西域这边的情况来说。 而且这还不算是他们最弱的时候,按照历史发展的话,他们最弱的时间点,还要再等个二三十年。 因为车师国这个地方吧,算是一个战略要地,匈奴进入西域后,东且弥是大本营,也就是后世的乌鲁木齐。 而车师国,就是进攻东西域的一个战略要地,而他的位置,就是后世的吐鲁番。 至于这个东西域,西西域,就跟东天山西天山一样,是霍嬗嘴里的一种划分。 主要还是以天山为主划分,东且弥所处的位置,是东西天山的交界点,这个位置算是西域的腹地。 大汉要想再往西走,这个地方是个重重之中,谁能占据了这片地方,那就占据了主动权,能够辐射四方。 fantuantanshu.com 而车师国这个位置,也是非常的重要。 首先,这是一块宝地,气候适宜汉人生存。 而从战略军事方面来说,车师国这个地方,对于匈奴来说,就是他们守护东且弥的唯一一道屏障。 掌控了这个地方,东且弥的安全性大大提高。 而相反过来说,对于大汉来说,车师国这个地方是何作用就显而易见了,进攻西域腹地的桥头堡嘛! 要知道,西域的主要力量都是在西西域,东西域只不过是一些小国而已。 而大汉要想在西域的势力大大增加,就必须要拿下东且弥,而你不拿下车师国,怎么拿下东且弥。 所以说,车师国所占据的这片地方,还是非常的重要的,历史上妥妥的战略要地。 就算是霍嬗拿下了东且弥,在此地或者再往西建立西域大都督府,这个地方也很重要,后路不能叫人给断了啊! 而前面说的哈密,也是非常的重要,不过性质就有些不同了。 对大汉来说,车师是大汉深入西域的桥头堡,而哈密而是大汉进入西域的桥头堡。 而对于匈奴来说,车师是匈奴不让大汉深入西域的防线,而哈密,则是有些无关紧要了。 虽然他们拿下哈密,能够威胁到敦煌酒泉等地,但是对于匈奴来说得不偿失啊! 匈奴还缺威胁大汉的地点吗? 人家明显不缺啊,北方一长串的一片,全都是,人家有必要费劲巴拉的来哈密发展。 来点小力量还可以,大力量不可能。 而车师就是一个战略要地,而前面说的车师顽强,也是跟这有关。 历史上匈奴和大汉一直围绕着这个地方展开竞争,不算小的规模,足足战斗了八次,小规模那就不计其数了。 而车师也因此分为了六国,什么车师前,车师后啥的。 不过这些国家的位置有了一些变换,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六个国家未尝不是又一种竞争啊! 靠北边的背后是匈奴,靠南边的估计有大汉的影子。 所以说他顽不顽强的,这还真说不清。 不过那有一个国家灭了复,复了灭的,也算是可以了。 不过这都是历史角度出发,这一世的话,现阶段,车师对于大汉的敌意很大。 究其原因嘛,还是匈奴在这片土地上的底蕴要比大汉深太多了,而且大汉对这片地方也是鞭长莫及啊! 而且老赵破了一次车师,而且就这一次,在楼兰和大汉的眼里来看,还有些胜之不武。 说起这个啊,就有点意思了! 简单来说呢,就是老赵因为路途太远,将士们劳累,所以有些那楼兰没办法! 也不是没办法,或者说不想费大力气,所以就玩了一个小手段。 稍微打了一下以后,他就带兵退去了,放出消息,打不过打不过,没粮草了,敌人也太强大,我要回大汉了。 然后这俩国就信了,正得意的时候,老赵直接就杀了一个回马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楼兰,破车师。 所以说啊,他们的脑子,有些不太活泛,再加上有着匈奴在背后支持,在背后撺掇,对大汉的敌意就越来越大了。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霍嬗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就是制度的不同。 大汉和匈奴的制度不同,文明不同,一农耕,一游牧。 而西域诸国大部分都是游牧,天然的就偏向于匈奴。 也不是说他们直接就对匈奴更加的亲近。 而是他们对于匈奴更加的了解,所以潜意识中自然的就较为亲近些。 而且他们也体验过匈奴的强大,百年的半统治下,西域对匈奴就天然的臣服度高一些。 相比于大汉,还不只是高一些,而是高很多。 在他们看来,大汉现如今这片地域上的国度,也只是刚崛起而已。 在他们眼中,也确实是如此,以前也没接触过啊! 张骞为什么受人敬仰,真正意义上的,做出大成绩的,出使西域第一人啊! 要不是这些年,大汉压着匈奴打,还没有这么大的名声,相跟西域诸国虚以委蛇,在西域诸国看来,你还没这个资格。 匈奴那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大汉能压着匈奴打,那大汉得多强大啊! 这点不由得让他们震惊! 但是由于大汉太远,而且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当个谈资可以,没见过的不会上心的! 你说西域井底之蛙也好,说啥也罢,但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话说过来,霍嬗这次带兵入西域,还是大汉第一次兵马打起旗号,大张旗鼓的进入西域。 俗话说的好,第一印象很重要,这句话不光是对人,在这个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次打好了,弄稳了,那日后干其他事物,那就是事半功倍。 匈奴和大汉,在西域的情况,那就得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这一仗没打好,那还说什么,西域诸国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是肯定的! 日后的事物也会非常的艰难。 所以结合前面所说的情况,车师这个地方,大汉是必定要掌控的,车师这个国家,也必定是要灭的! 还拉拢什么啊,霍嬗从没有过这个想法。 不光是车师,过去后东且弥这些国家,你要一见面就跪降,那还可以,稍作抵抗,二话不说灭了就是。 虽然有着要打出威风的原因,但是这还不是全部,主要是这一片的国家,被匈奴影响太深。 而且也太弱了,霍嬗要拉拢的目标,还要往西走,是那些大国啊! 在这片地域,要和这些大国争锋,说个实话没有必要,当然,你要真是惹恼了我,照灭你不误。 十万铁骑在手,十六万的后备兵马,给他两年时间,有着骑兵三宝,霍嬗也能给他练成精锐骑兵。 近三十万骑兵,咱没粮草,那就吃你的喝你的,弄废了你西域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身后还有着大汉这么一个强大的帝国支持! 兵马在手,有底气!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符合西域的作风不是! 灭了匈奴这些兵马,他们都会屁颠屁颠的过来跪舔! 第二九零节 此战,难难难啊!(4.3K) “禀大都督,后军来了捷报!” 张安世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霍嬗接过他手里的战报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五千兵马,留下了两千七,跑了两千三,还在追击,李陵已经带领兵马往天山北侧进发。 这份战果,并不出霍嬗的预料,跟他预测的差不多。 自从他带兵踏上征途,斩杀的匈奴人已经过万了。 霍嬗有些惊讶,他以前没算,现在一算,总战果积少成多,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万了啊! 不错不错! 霍嬗放下战报,出了大帐,目光越过连绵的己方大军,看向远处的交河城。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过后,就又能填个数千的战果。 战果还不至于让霍嬗太惊讶,一波一波就像送菜一样打出来的,不足为奇。 但是对于缴获霍嬗心里却很惊讶,但他心里还是有些预估的。 他早就知道西域富的流油,尤其是金银财宝方面。 西域不缺水草丰美之地,但是因为地广人稀,绿洲散步在各地,而且还太小,受此地形限制,国家基本都发展不起来。 所以西域诸国缺粮食,但是牛羊马匹和金银财宝还是不缺的。 但他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鄯善国,就缴获了价值八万金的金银财宝,这还没算牛羊马匹。 这都不能说是富了,而是富的流油啊! 霍嬗看着眼前的交河城,不知道车师国能有多富啊,能不能有十万金的金银财宝! 也不是霍嬗把标准放的太低,经过大汉的打击以后,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喘过来气,钱财应当没多少。 不过十万金他也馋啊,不拿白不拿,而且就算没有钱财,眼前的车师,是必定要灭的! ……… 霍嬗回头看向张安世: “让羌军进攻吧,两个时辰拿下,早打完早休息,明日还得继续出发呢!” “诺。” 交河城是车师国的国都,他们原先的国都并不在这,这是被老赵打了以后,迁移到了这个地方。 所以眼前的城池,虽然有了一点点规模,但是目前还入不了霍嬗的眼。 就算全都是骑兵,但羌军有三万兵马,不出意外的话,能够轻而易举的给他拿下! 事情也不出霍嬗的意料之外,半个时辰都不到,稳稳拿下。 值得一说的是,期间车师几次想降,都被霍嬗称做是在睡觉,给拖了过去。 早不降,现在知道降了? 告诉你,晚了! 而且还不敢要,若是他陷入弱势,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车师攻下了以后,城中清扫了几遍以后,霍嬗领着羽林进入了城中。 他其实一直有一个小疑问,十国跑来向他都臣服了,车师与大汉有着亡国之恨,他们为什么没有来呢! 不过这也只是一点小疑问,无伤大雅,你不来找我,那我就来找你嘛! ……… “跑了?” 霍嬗惊讶的看着赵破奴,赵破奴也有些尴尬: “回大都督,确实是跑了。” 霍嬗想了想点点头: “跑了就跑了吧,他们还能往哪里跑,只有东且弥了,迟早都能灭了他们。” 霍嬗进入城中没多久,赵破奴就告诉了霍嬗一个消息。 车师国主,还有车师国的王室,以及城中的一些大贵族,在城破之前就已经跑了。 霍嬗惊讶,但也不算是意外。 他们这么庞大的兵马,大张旗鼓的跑了过来,还有没灭尽的匈奴骑兵通风报信,这种情况下,要是他,他也跑。 不过在城破之前才逃离,可见他们还是很不甘心的,要是他霍嬗,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跑了。 而且霍嬗他们来的比较急,虽然在四边布置了兵马,但是并没有彻底断绝他们的退路。 所以跑了就跑了吧,迟早灭了他们。 就算是他们不往匈奴的方向跑,往西而去,霍嬗他倒是要看看,等他灭了匈奴兵马,谁敢收留他们。 他们即将成为丧家之犬,还是被全西域围追堵截的丧家之犬。 赵破奴听完霍嬗的话以后,咧嘴一笑: “不过主公放心,跑的太急,大半的财物都留了下来,没有带走。” 霍嬗挑了挑眉毛,不错不错,抬起脚踹了赵破奴一脚: “喊我大都督!” 赵破奴撅撅嘴: “是,大都督。” “财物让钟干去处理,你去,把诸将给我招来,我说一说接下来的安排。” “诺。” 车师国都交河城虽然被打下来了,车师国主带着老婆孩子跑了,车师国也算是灭了。 但是这只是灭了他们,要想把这片地方掌控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因为交河城虽然是车师国的国都,但是国中的重要人物还有一部分不在这个地方。 车师全国有着六千的兵马,在此地有着三千五,或斩或俘了两千多,剩下的被车师国主带着跑了。 而剩余的两千五,以及附带的人口,并不是在交河城中,而是分布在其他的地方。 前面说过,车师国内矛盾重重,王室内斗,贵族内斗,西域这片土地,可以说是贵族的天堂啊,贵族掌控一切。 而且他们也算是游牧,没有分布在一起属实非常正常。 但是呢,车师国这个地方,还是非常的重要的,这可是霍嬗的后路啊! 虽然他很有信心,但是要是万一打不过,他就得带着兵马往回撤退,再行重整旗鼓。 虽然此战必须胜,但是该有的准备也得做好啊! 至于说为何必须胜,这是因为两王相争,谁胜了,自然是威势大涨,其余诸狼就会露出臣服的态度。 大汉胜了,那接下来就是顺顺利利,西域就彻底稳了,大宛估计都不用他亲自出手,他就会屁颠屁颠跑来请降。 但霍嬗肯定是不会收的,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霍嬗是要把他落到实处的。 而如果霍嬗一旦败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会无比的艰难。 匈奴乘胜追击,这是必然的,西域诸国会彻底倒向匈奴,一个弄不好,他就得退回大汉境内。 西域这边几十年的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只能灭了匈奴才能重回西域。 西域就会成为匈奴真正的左膀右臂,大汉的斩其羽翼,断其退路的策略就会大打折扣。 雅文吧 不打也不成,一方面大汉拖不起,另一方面,这不是给匈奴拉拢西域的机会嘛! 但不管如何,车师这个退路都得保住,这是必须的,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他一旦败了,必须退回来以待时机,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虽然说也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带领剩下的兵马,直接去往西西域,以战养战,越打越强。 这个方法很好,因为这是他最擅长的,有着小黑在,他就像是鱼有了水一样,拖都能拖死匈奴和西域诸国。 但是这个方法不可取啊,而且是万万不可取! 如果他只是带了这十万兵马,他要是败了,他绝对会采取这个方法! 但是还有着那十六万的军户,如果霍嬗真这么做了,那十六万军户必死无疑。 他们的速度缓慢,除了在原地防御,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要你敢动,保证死的更快,他们不是匈奴骑兵的对手。 就算是霍嬗硬死心肠,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牺牲了这十六万的军户,那也不行。 别忘了,除了这十六万的大汉军户,还有着匈奴义从的牧民啊! 两万羌军是白眼狼,走到这种绝地,他们是绝对会脱离霍嬗而去的。 而匈奴义从的家人们受到威胁,别说你霍嬗是天神了,你就是天帝也不管用,分崩离析是必然的。 他的十万大军,顷刻间就会瓦解,说不定他们这群人还会反过来咬一口。 霍嬗也不敢肯定这一点不会发生,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觉得很有可能。 匈奴义从虽然臣服,崇拜他,羌人臣服,恐惧他,但是别忘了,他们都是一群狼,不是羊。 他们信奉的是弱肉强食,你强,我就跟着你,你弱,虽然可能有一些依旧会跟随,但霍嬗敢肯定,大半都会露出狼性。 所以说,车师这个地方非常的重要,算是他的唯一退路了。 当然,一旦他绕到东天山北侧,东且弥这一片地方也非常的重要。 而且比车师还要重要,这是因为东且弥这个地方是能够影响战局的。 扼守住了这个地方,就不怕西域诸国背后插刀子,同样,东且弥也是他的退路。 你过了东且弥,才能到车师好吧! 至于说车师是他的唯一退路,确实是如此。 虽然他要退往伊吾,除了天山南侧,天山北侧也一样可以走。 但是,你想想,战场在天山北侧,匈奴兵马在东,大汉兵马在西,北边是沙漠,南边是天山,正好就堵的死死的。 而他已经败了,还怎么突破匈奴的兵马,从天山北侧回到伊吾? 这是非常冒险的事情,万一你要是突破不了呢? 那他不就直接玩完了嘛! 除非你往西进入西西域,但这不就又回去了嘛,不可取啊! 不管如何,败了一定得回伊吾那边,回了那边,不成就可以退回大汉境内。 霍嬗想这些,也不是打击自己的士气,而是未虑胜,先虑败啊! 所以,就算是与匈奴相比兵马稀少,但霍嬗还是决定要抽出一部分兵力来守住这两地。 虽然一直说的轻描淡写,说什么此战必胜,很有信心之类的。 但是这一战的凶险,以及胜和败后会酿成的后果,都让这一战成为他从军以来最艰难的一战。 咳,虽然加上这一战他只打了三战! 不过,这一战也有可能会成为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战! 等处理了西域,灭匈奴那是还很简单的。 大汉今非昔比了,匈奴亦然,只不过一往上走,一往下走而已。 同样的,霍嬗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匈奴那边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这一战,对于大汉来说,前面说过了。 而对于霍嬗来说,赢了,青史留名,输了万事皆休,成为压着他不能翻身的污点,除非再反败为胜,洗刷污点。 而对于匈奴来说,赢了,小小的翻身仗,输了,掉入深渊,那他们会不会爆发出远超以往的战力呢! 匈奴会比以往强多少,霍嬗不敢肯定,因为此时他对匈奴这支兵马啥也不清楚,一切靠猜测。 但可以肯定,肯定会更强,只是强一分还是强十分的区别。 再从其他的方面看看,就说说较为明了的天时地利人和吧! 天时方面,大汉和匈奴算是一半一半吧! 因为天时这个方面,不光是说的限定的天象,气候啥的也都包含在内。 匈奴那边,可以肯定的是,这支兵马绝对是匈奴右部的兵马,极大的可能性,是那三十万人口的那一部。 所以他们要比霍嬗这边更加的适应此地的气候,尤其是天山北侧,比南侧气候要更恶劣。 而霍嬗这边,中军羽林虎贲可以适应,但是肯定比不过人家。 两万羌人,一万湟中,目前还不确定,虽然高原气候更恶劣,但是这是两种气候。 天山北侧主要以干燥,风沙为主。 而六万匈奴义从,他们就没来过这个地方,不像高原难以适应,这地方虽然海拔也不低,不过可以适应,但战力是肯定会有减弱的。 天象方面,霍嬗这边倒是占不小的优势。 至于为何不是绝对的优势,一地有一地的天象,手下人都有本事,但还需要继续观察熟悉。 所以天时方面基本一半一半吧,霍嬗这边还弱一些。 至于地利,在匈奴。 很简单,己方从没来过,匈奴常年混迹,也拥有更多的带路党。 而人和,也在匈奴。 大汉是不熟悉的外来者,匈奴再不说。 所以从这些基础方面总结下来以后,霍嬗这边可以说是和匈奴相比,全面都在劣势。 这一战,可以说是难,难,难啊! 但是再难也要打,不光要打,还要赢,不光要赢,还要赢的漂亮,赢得震古烁今! 要成为千古留名,万世敬仰的名帅,战神。 心再大一点,成为将帅榜第一,没这么几场对外的,全面处于劣势,然后取得大胜的战绩,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你连和人家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还想要成为名帅第一,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名帅是大白菜,拿车称的? 但是若他打赢了这一战,再灭了匈奴,再从其他地方补补,这个将帅第一,他还真就做定了,谁也抢不走! 你想抢,可以。 打出他传奇的第一战,然后第二战轻轻松松拓土千里,收降十几万。 再打出西域这一战第三战,扩土万里,灭降百国。 随后第四战再灭一个大帝国。 你以为这就够了? 不,还远远不够,文事,经济,政事,农事等等方面,你都要超过霍嬗! 等到了一定的层次,这些也是要纳入评判标准的。 谁说武将只需要打仗就行,这个时代玩的是文武双全好吧! 日后有了儒家的存在,武将在其他方面,不可能再超过霍嬗了。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打好剩下的两战,那可以说是直接就稳了! 第二九一节 提前先把后路准备好(4.2K) 在众将到来之前,霍嬗先跟张安世商量了起来。 “你觉得此地留谁合适?” 霍嬗问向张安世,他心里有些纠结,手底下的人才是挺多的,但是能堪重用,坐镇一方的实在是不多。 赵破奴、赵充国、上官桀这几人是一定要带的,李陵和苏贤跑去了北边。 复柯杜倒是可堪一用,霍嬗这次出发也是带上了他,但是让他守后路,霍嬗这心里有点不放心。 算来算去,手底下将将能用的,也就只有李广利和曹宗二人了。 其余的人,当个勇猛的将校还可以,但是留下来镇守一方,他们还不行,霍嬗也不放心。 曹宗从一开始一直就跟着霍嬗,他的本事霍嬗是清楚的,带兵镇守后路那是可以的。 只不过心眼子有些实,需要给他配一个鬼心眼子多的人出谋划策,但是呢,还不能让这个人压住曹宗,需要一个听话的人。 而李广利,他本事是有的,但是镇守一方,守大后方不太合适,有点太热血了,还稍微有点强硬,不过人懂得变通。 街头混迹起来的,这点不缺。 不过霍嬗心里觉得把他放到东且弥比较合适,再配一个人辅助他,手底下的得力将校得多配几个。 给他配一个能压的住他的人,免得他热血上头,而且这个人也需要有些谋略。 因为东且弥局势和车师相比,那必定是错综复杂,不能一味的稳,那是稳不住的,必要时刻还得硬一些。 所以霍嬗思来想去,把曹宗放到车师,把李广利放到东且弥。 这两个人放到这两个地方,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非常的合适。 车师要稳,东且弥在稳的同时还得强硬一点。 霍嬗现在纠结的是,该派谁和这俩人配合。 张安世思考了一会以后,行礼说道: “回大都督,不知大都督觉得平阳侯如何?” 霍嬗挑了挑眉毛,这不是巧了嘛! “我也属意于他,但他这人有些不知变通,该派谁来相助于他?” 张安世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就有些难了,想了一会后说道: “不知北军四校尉大都督觉得如何?” 霍嬗摇了摇头: “人总归是需要成长的,而且我还需要他们待在军中做副将,而且让他们做更下一层的副手,难免有些想法,配合不好会坏事。” 张安世一听这话就懂了,这是要个真正的辅佐之人,让曹宗自己去做主,而不是要一个经年老将。 霍嬗也确实是这个想法,也有另一个原因,这一次,估计是曹宗他最后一次带兵打仗了。 至于北军四校尉待在军中做副将,不外派,霍嬗是怕自己人手不够用。 己方兵马比匈奴兵马多,他不可能正面硬刚,这就得时时的调兵遣将,需要有得力的带兵之人。 至于后面说的想法,他们给赵破奴等人当副手,那也是心甘情愿。 赵破奴不用说,赵充国和李陵俩人基本都和霍嬗没啥瓜葛。 这个瓜葛说的是血缘亲属之间的瓜葛,而且经过这半年的接触,这两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李陵再不用多说,本就是将门家族,如今还重用,日后一飞冲天是必然的。 而赵充国,他是霍嬗的嫡系,这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而他一个毫无背景之人,能够成为霍嬗的嫡系,只这一点就值得让他们重视。 其实在他们看来,赵充国要比李陵的上限还要高,只因为他是霍嬗真正的嫡系,还有大本事。 而曹宗和李广利两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关系户了。 先说说李广利吧,其实真要让他们在两人之间选择,他们宁愿选择曹宗,也不会选择李广利。 李广利是个彻彻底底的关系户,外戚啊! 但是啊,现如今这个情况,外戚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朝堂内外全都被卫霍把持,卫霍就是外戚啊! 所以说,只要霍嬗一直存在,李广利就上不了台,就算是霍嬗没了,在他们看来,只要太子存在,李广利的上限就不高。 卫霍是太子的基本盘,要是霍嬗真出事了,让太子从李广利和赵充国之间选一个,刘据是铁定选赵充国。 选李陵也不会选李广利,因为他是刘彻的外戚,等老刘一逝世,他就基本失势了。 失势代表啥都没了,这种事也不是刘据一句话就能定下的,一番明争暗斗,背后没力量怎么行? 更何况,本事还不如,这个时代,还是要看本事的。 这可不是已经发展起来的李广利家族,有卫霍在,有太子在,李广利这一脉不可能发展起来。 李广利心甘情愿的待在霍嬗麾下,也有一点这个原因,不靠卫霍出不了头啊! 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霍嬗收李广利之前,他刚从混混状态脱离没几年。 而这种人,那就是老霍的铁粉,老霍也是街头混迹过的。 这个时代,以老霍为奋斗目标,那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这个时候的李广利,还是比较单纯的,没那么多想法。 至于曹宗,那就更简单了,他的关系呢,剔除卫霍,那就是平阳公主,而这种关系很不稳。 平阳一逝世,没人帮忙,就啥都没了。 而且打一个比方,把军中分新旧,卫霍和这些刘彻的北军嫡系将领就是新派,而曹宗这些旧贵族就是旧派。 yawenba.net 所以说,若是没有霍嬗护着,他的下场会很惨淡的。 但是因为曹宗是霍嬗的关系户,那可就比李广利香多了。 而且他们也和这两人接触不多,所以霍嬗才说他们估计会有想法。 当然,霍嬗真安排过去,他们肯定会好好干事的,大汉的将领之间狗屁倒灶的是很多,但在霍嬗麾下不用担心。 霍嬗那可是真会杀人的,还不管你是谁,所以军事素养没有问题。 但安排过去难免犯嘀咕,曹宗李广利下令,潜意识中难免不上心,有个不服说不定办起来还会改改。 所以霍嬗不会安排他们过去。 至于把他们安排下去,顶替曹宗,李广利,也不行。 用个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路子已经定了,他们是个按令攻击性人才。 虽然曹宗他们跟着霍嬗也差不多是一样,但是接触的东西多啊! 培养方式不一样,培养出来的人才也不一样。 霍嬗安排任务下去,让你把啥啥啥干好,北军校尉铁定比曹宗他们干的好。 但是霍嬗要得是一个镇守一方的人,你自己做主,曹宗等人虽然稚嫩些,但是会比北军校尉更合适。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向考虑,都不考虑北军四校尉。 ……… “大都督,那公孙敬声如何?” 霍嬗有些小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张安世有些疑惑,霍嬗见他如此,但也不给他明说。 霍嬗心动,不是想把公孙敬声安排给曹宗,他就没想过这件事。 你把公孙敬声安排给曹宗,那是曹宗能压住的人物? 霍嬗和他俩混迹大,啥不清楚啊! 他心动是想把他安排给李广利,虽然还是不太合适,但也还算可以了。 公孙敬声能够压住李广利,不让他一时间热血上头,还真挺合适的。 不过他还需要给公孙敬声好好的嘱咐一番,免得这货看不起李广利,从而坏事。 主要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张安世正好提了个醒。 至于曹宗的人选,他已经有眉目了,但是也没想到给李广利安排谁。 好久没见公孙敬声了,他把这货给忘了。 霍嬗想到这儿一拍巴掌,一脸的懊恼,心中有些后怕。 霍嬗反应过来后挠了挠头,对着张安世感叹道: “我把太子殿下也给忘了!” 张安世一愣,有些没明白霍嬗的想法。 而霍嬗的眼中闪烁,他在思考一件事情。 要不要把刘据留在车师? 他能出事,刘据不能出事,要是他出事了,曹宗也可以带着刘据直接返回大汉。 当然,这只是说的万一,他要真想走,有着羽林虎贲在,没人拦得住的他。 只是这次战事确实困难,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都得带着兵马上阵,带着刘据有些照顾不过来啊! 霍嬗想了想以后说道: “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诺。” 没一会,众将全都来了,只不过霍嬗不说话,众将也就安安稳稳的静静待着。 又没一会,刘据也跑来了,霍嬗这才开始开口: “车师已经攻下,此地乃是西边通往东边必经之路,需要兵马留守。” 霍嬗先说明了一下情况,看众人低头坐着,再次喊道: “赵充国。” 赵充国心中一苦,站起身行礼: “末将在!” 霍嬗看着赵充国这幅苦哈哈的样子,笑骂道: “别哭丧着个脸,前军三部留下两千兵马,领军之人我另有打算。” 赵充国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末将领命!” “赵破奴。” “末将在。” “湟中留下两千兵马。” “末将领命!” 霍嬗准备在车师留下四千兵马,在东且弥留下六千。 车师的匈奴义从和湟中义从各半,东且弥也是一样,这是为了免得留下隐患。 比如前方战事不利,这些人再出幺蛾子。 湟中他放心,全留匈奴义从守后方,他心中有疑虑。 别管这手段能不能用上,你得安排上。 “曹宗,江充门外等候,其余人下去准备吧,明日再次启程。” 众人行礼后离去,曹宗四人在大帐外等候,帐中就只剩下了霍嬗和刘据。 “子侯喊我来有何事?” 刘据眯着眼,对于此次喊他来是为何,他心中也有了预估,所以准备看看霍嬗说什么。 霍嬗心里把说辞都已经想好了,这会直接说了起来: “我准备把曹宗安排在此地驻守,但是此地的风险还是有些大啊!” 霍嬗一脸的无奈: “虽然赶走了车师国主,但还是有着不少的贵族在国内留存,不太安稳。 曹宗一直没有外派过,我对他还是不太放心,所以需要一个人统筹大局,……” 霍嬗还没说完,刘据就举起手打断了霍嬗,因为他已经清楚霍嬗要说什么了,所以他直接说道: “这方面我还不如曹宗,别想着把我放这,我要上前线。” 霍嬗咧咧嘴,上前线,你上个屁的前线! 看着霍嬗的脸色,刘据又立马说道: “你带着我,关键时刻我一露面,还能够提振士气!” 霍嬗差点没忍住笑,直接说道: “你怕是给匈奴提升士气,而不是给我们!” 刘据一副问号脸: “这,是何说法?” 霍嬗瞥了他一眼: “军中都是匈奴和羌人,不认识你!” 霍嬗这话就差没直说道,你这个太子在将士们心中基本没啥名声,抛出来啥用都没有。 刘据有些不服,当场反问道: “你有名气?” 但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然,只见霍嬗得意的昂昂头: “那是自然!” 刘据看着霍嬗这个样子,气的牙痒痒: “你等着,等我上台,就先收拾你!” 霍嬗嘿嘿一笑: “这话我记下了,等回去了我就给姨祖父说说,说你觊觎他的皇位!” 刘据有些无语,你,不讲武德! 霍嬗挥挥手: “不扯了,车师和东且弥,表叔选一个吧!” 刘据看着霍嬗眼中的坚定,咂咂嘴,无奈又遗憾的说道: “行吧,那就东且弥!” 能离的近点,就离得近点! 霍嬗是实在是不敢带他,去了北侧,估计从马背上下不来。 兵灾倒没事,霍嬗其实最怕的就是病,一路劳累,若是再得了病,那基本就交代在这儿了! 东西域这边还好些,等去了西西域,霍嬗就会下令,中军一律不准接触外人,外人进出都得换衣洗漱。 离西方越来越近,霍嬗也怕啊! 返回之时,大军还得统一消毒,西域的牛羊活物,以及自己带过来的,都得详细检查后才能带进大汉! 打了一个西域,再把病菌带回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自从进入西域以后,霍嬗对于大军的水源问题,那可是看的很重。 就比如说车师这一战,兵马不许饮用所有水源,先喝自带的。 等军医们检验过后,各地的河流以及水井都探查过没问题后,才会取水煮沸后储备。 这时候下毒不太现实,毒物能够轻易的检测出来,这并不是说军医手段有多高超,而是毒药不行,需要的量也太大。 所以这个时候对于给大军下毒,普遍都是死牛羊污染水的。 尸体腐烂,然后变质,随后造成瘟疫! 所以这种情况之下,还是很好探查的。 大军用的全是活水,还是大河流,而且这么庞大的队伍,死水和小河也不够啊! 就这些检验之后的水源,并不会直接就给大军使用,还会用牛羊马匹试验一下,免得有问题。 病菌这个东西,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第二九二节 李陵初触敌(4.4K) 刘据离开了以后,霍嬗把曹宗和江充两人给喊了进来。 霍嬗看向曹宗然后直接说道: “车师需要有兵马驻守,我准备把你留在这儿。” 曹宗点点头,他已经猜到了。 “我给你留四千兵马,两千匈奴,两千湟中,你带兵驻守在车师国,但是兵马不要死守在此。 我需要你清扫完车师境内,让此地没有威胁,严查车师境内,兵马过境一定要探查清楚。 至于这几件事要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 曹宗点点头,霍嬗又看向江充。 霍嬗最初把他拉到手底下,是因为不想让他坏事,而且有些龌龊事可以让他去干。 但是带过来之后,他基本就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干,不过江充此人本事是有的。 历史留名的人物,就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那也不是平常人。 他自从进入霍嬗军中,兢兢业业,干了不少的实事! 霍嬗这次也是想起了他,有人才放着不用,那就是浪费。 曹宗心眼子有些实,但是江充此人坏心眼子贼多,而且手段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别看江充现在在他手底下老实,这货的胆子贼大! “我需要你去辅佐曹宗,帮他出谋划策,搞定一切。” 江充立马躬身行礼: “臣领命!” 江充此时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这还是在帐外平复了以后的心情,他觉得此次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我首先要说明的,就是你二人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车师的安稳,一旦出事,别怪我军法处置。” “诺。” 霍嬗给了曹宗一个眼神,然后说道: “下去准备吧!” 江充行礼后转身走了,曹宗依旧停留在原地。 霍嬗看着曹宗说道: “江充此人可以用,放心用,不过你小心一点,别被他蛊惑了,再做出啥傻事,一切维稳,我给你留下五十射声。” 曹宗憨憨一笑,拍着胸口自信的说道: “子侯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盯死了他!” 霍嬗翻了一个白眼: “我不是让你盯死他,我是让你有事多找江充商谈,多做考虑,他比你聪明多了。” 曹宗有些尴尬,霍嬗直接笑骂道: “赶紧滚!” 看着曹宗离开的背影,又想起他憨憨的样子,虽然他知道曹宗比表现出来的聪明多了,毕竟是平阳从小培养大的,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 霍嬗冲着帐外喊了一声: “田千秋。” 田千秋从帐外跑进来: “臣在。” “去,让人把江充再给我找回来,你去拟一道诏书。” 等江充云里雾绕,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再次过来的时候,霍嬗把一份诏书递给了他。 “曹宗若是一意孤行,做出不利的举动,持此诏书,直接夺了他的兵权。” 江充心中一动,立马行礼接命。 霍嬗瞥了他一眼后说道: “曹宗坏事,我舍不得杀,你若是给我坏事,我必杀你!” 江充立马半跪在地: “臣不敢,臣必辅佐平阳侯,誓死守住车师!” “嗯,去吧!” 霍嬗本来想的是,找个有本事的,曹宗又能压住的,江充这两个方面全都合适。 yyxs.la 但是他突然发现,有些太过了,曹宗压是压住了,但是有些把江充压的太死了,霍嬗怕他不听江充的。 给这么一道诏书,也是为了防止曹宗贸然行事。 这是他的最后一战,曹宗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霍嬗还真怕他闹啥幺蛾子。 这方面霍嬗对于江充还是很信任的,他是一个合格的鹰犬,事交待下去,他一定会出色完成。 反正手里诏书很多,加一道保险是很简单的事。 江充他也不会和不敢擅自夺权,鹰犬就要有鹰犬的觉悟。 ……… 次日,霍嬗领大军直接出发,依旧是现如今两万八的羌军先行,霍嬗带着两万八的前军,以及六千羽林虎贲还有四百五射声随后。 曹宗和江充带领四千兵马留在了交河城,不过他们在霍嬗等人离开了以后,直接就出发了。 他们要去清扫车师国内,以及附近的敌方残余力量。 他们的任务并不是一直待在交河城,他们的任务是东天山与西天山之间,车师通往东且弥的这一段要道。 他们的任务也并不是一直驻守在平原要道上,骑兵不能一直待在城中,也不能一直驻守一个地方,他们需要随时流动着。 尤其是此刻的他们。 他们需要游荡在附近,保证这要道不被敌人占据就可以,再清扫进入车师国境内的敌方兵马,以及不明兵马。 所以说他们的任务还是很忙的,需要一直不停的游荡。 而且他们就是保证这条要道的唯一力量,霍嬗并不会派遣其他的力量守护。 东且弥那边准备留下的兵马,他们对付的方向是西边的各国,并不会涉及此地。 再说,东且弥距离这边要道,还有着两三百里呢,有些太远。 这条要道不需要全部占据,不被敌方占据,有己方力量就行。 这样的话,就算是有兵马想要在要道西边堵路,这四千兵马是一个非常大的威慑。 总的来说,骑兵和步兵的方法不同,如果是步兵,霍嬗肯定是会驻守要道的。 但是骑兵,不能驻守,得动起来,跑起来的骑兵威慑力才最大。 因为你不知道这支骑兵会从哪儿会冒出来,给你致命一击。 ……… 而就在霍嬗这边正往东且弥赶的时候,李陵那边已经通过了东天山,正在追赶匈奴,距离匈奴兵马不足两百里的路程。 不过被李陵打退的匈奴兵马,没有干掉,原路返回的那部分,有一些已经回到了匈奴大军中。 匈奴大规模兵马的速度还是比较慢的。 当然,那是跟霍嬗相比,霍嬗轻装简行,一日狂奔两百里,但是匈奴可是在拖家带口,一日行百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也是霍嬗能够追赶上匈奴的主要原因,要不是期间灭了两国,耽误了一日的时间,这会估计早就到了东且弥。 今日是八月十四,霍嬗距离东且弥不足两百里的路程,而匈奴的兵马,还需要近七百里才到。 这也跟东且弥偏南边有一点关系,霍嬗这边更近一些。 霍嬗近个一百里,匈奴远个一百里,这加一起两者就差两百里路程了。 这七百里,不能算是七百里,四百里差不多。 因为霍嬗要灭了东且弥附近的这四国,这覆盖范围就三百里,所以四百里差不多。 至于剩下的几个国家,地方要更北更东,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霍嬗准备把战场放那儿,反正你十国是一个也逃不掉。 而这四百里的路程,以匈奴的速度,起码要五日时间。 就算他们得知情况加快速度,但还有李陵拖后腿,不可能让他们太快。 所以这四百里最起码要五日的时间,宝贵的五日,霍嬗能干多少事啊! 一日赶到东且弥,两日内灭了四国,还有两日准备时间,完美。 而这就需要李陵的拖延。 ……… “少卿,你觉得如何了?” 李陵听到苏贤的话,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可以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如今我军距离匈奴兵马一百四十里路程,有些太远了,咬不住他们,得拉近一些。” 苏贤也是点头认同。 “那就这样,我带一部先行,你带二部后行,先隐藏起来往北方那边走,我要是被缠住了,你就继续追击。 就算是不能拖住全部匈奴人,也要牵扯一部分。” “行!” 两万李陵麾下后军开始分兵,一部在李陵的带领下开始加快速度向前追去。 而二部在苏贤的带领下,并没有加快速度,保持原有的速度,开始往北方偏移。 经过半日的追赶,后军一部与匈奴的大军渐渐拉近,己方的斥候已经蔓延到了匈奴大军不远处。 “报~” 一个身背旗帜的将士奔入军中,直奔李陵而来,来到李陵不远处以后拉住缰绳,简单拱拱手说道: “禀报将军,匈奴大部未停,分出兵马直奔我军而来,数目约在两万左右。” 李陵确实是将军,但是是霍嬗封的,不过他手里有诏书,跟刘彻封的一样。 不光是李陵,赵充国也被封了将军。 李陵是骁骑将军,他祖父李广用过的封号,这个封号可跟后世不一样,只是一个封号。 就跟轻车将军,材官将军一样,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不过把李陵感动的不行,将军可不能轻封,更别提这还是他祖父用过的封号。 而赵充国是鹰扬将军,这个可真就是霍嬗初创了,以前没有出现过,最早记载还是三国时期。 李陵听到斥候的话以后连忙问道: “匈奴兵马有多少,可探清了?” 斥候面露难色: “回将军,未曾,实在是太多了,漫无边际,全都是匈奴人,但目测估计不在十五万之下。” 李陵也没有怪罪斥候,行进中的大军确实不易探测,尤其是匈奴人这种,还赶着牛羊马匹。 想要探查,就得等他们停下来,数营帐了。 李陵面色凝重了一些,但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匈奴的兵马多的话,对于这边来说压力会很大,但是对于军户那边,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有可能还不会有压力,这点就很不错。 李陵想了想以后,咬咬牙喊道: “全军停行,召各校前来听命!” 没一会,大军全都停止了行军,四个校尉带着副手跑了过来。 一部是分为四校的,一校两千五百人,所以他手底下现在有四个校尉。 “将军,为何停止了行军?” 李陵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四校校尉,没有搭话,看了一下地形以后,直接开始下令: “一校就地列阵,备好神臂弩,以待敌军来袭,二校前往阵地北侧五里处待命,三校前往阵地北侧十里处待命,四校前往阵地南侧五里处待命,即刻出发。” 其余三校尉二话不说直接领命开始出发,只有四校尉不领命,反而说道: “将军为何停军,敌军即将来袭,兵马倍之于我,不可力敌,前排弩阵,敌方一冲即溃啊!” 李陵依旧不为所动: “本将心中自有打算,听令就是!” “将军,不可一意孤行!” 李陵瞬间转头,冷冷的盯着他: “听,令!” “将军……” “来人,把此乱我军心之徒给我拖下去砍了!” 四校尉一愣,然后看着冲过来的射声将士大声喊道: “你不能砍我!” 他反对的原因,有两个主要因素,第一个是因为他不服李陵,世间总是不缺那自命不凡之人。 羡慕嫉妒恨嘛! 第二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么做确实不妥。 但他忘了一件事,在军中命令只要下达,你只有执行的份,就算是让你去送死,你都不能不去。 所以现在看到李陵要砍了他,他这才急了! 李陵确实没有权利砍他,那是霍嬗的事,但李陵今日还就是要砍了他,只要打赢了,那就不会有事。 而且只是一个校尉,砍了也不会有事! 主要是这些兵马都是匈奴人,他们只认霍嬗,换个将校没啥区别。 等一声噗呲伴随着咔嚓声过后,李陵瞬间感觉耳边清静了不少,他对着副手说道: “你顶四校校尉之职,立刻带兵出发。” “末将领命!” 四校尉也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正常来说他的反对是有道理的,而且是很有道理。 匈奴两万兵马来攻,己方要不对攻,要不边跑边游击,对于此刻来说,后者才是更稳妥的方法。 但是李陵这个人吧,他喜欢弄险,但是他的弄险虽然风险很大,不过成功了之后收获也会很大。 两千五的阵地,怎么可能挡的住两万骑兵冲击啊! 但是也要看实际情况。 李陵观察了地形以后,才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办法。 首先,一校脚下的这边土地,地势较高一些,面前还是一个长坡。 虽然骑兵轻松就能上来,但是过来的路中间的一些不太明显的石头会拖慢速度,绊倒两个匈奴骑兵,那就更好了。 而地形以及缓坡导致,一校正面面对的敌军不会太多,神臂弩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这就会让一校的防御力,抵御力大大增加。 而他把其他三校放出去,这个有两个打算。 第一个很简单,护为犄角嘛。 另一个就是让匈奴兵马抉择了,四校,你选哪一个? 是选其他三校,还是选看起来很弱的一校,一校的地形只是缓坡而已,对冲起来的骑兵不算什么,而且这个地形,还不易察觉到。 说到底,李陵这是在赌,赌他们会选一校为主攻方向。 而他军中只有一千五神臂弩,剩下的一千五神臂弩在苏贤那边,所以只需要一千五百人列阵。 而一校还剩下一千兵马以做后备。 你选一校主攻,那我这一千隐藏兵马,就可以出击去往其他三校,帮助解决你派出来防备其他三校的敌人,随后直插你主攻的大军。 要知道,骑兵冲起来很厉害,但被拖慢速度以后,再想冲起来,那就难了。 一校其实承担了一个诱饵的作用,这方法非常的冒险,要是一校顶不住,那就直接没了,其他三校也危险了。 但现在命令已下,李陵也只能祈祷匈奴选一校,一校也能够成功的抵挡住了。 第二九三节 稳了!(4K) 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以后,此时的李陵心中依旧非常的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兵上战场,而且霍嬗还非常的信任他,给了他这么多的兵马,把这么重要的重任都交给了他。 而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一战,与他以后的发展也是息息相关。 所以他此刻心中的压力非常的大,紧张也不奇怪。 他想了想以后还是决定不太保险,还是喊来传令官: “你派人去追上还未走远的二部,让苏贤派遣一校兵马前来助阵。” “诺!” 他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接下来就看事态发展了! 两刻钟后,李陵及其麾下兵马,远远的就看到一股浩大的烟尘绵延而来。 随着匈奴兵马的越来越近,李陵也看清的匈奴兵马的大概情况。 俗话说的好,人一过万,无边无际。 李陵估算着大概的数量,算完了以后他松了一口气,没有两万,大概一万七八左右。 “传令,弩上弦,预备。” 此刻军中唯一的十辆战车后方,站立着五排将士,一排三百人。 对于普通弓箭手来说,还需要下马,因为要脚踩大地借力,还需要一排一排轮换放箭,但是对于对于神臂弩来说没啥差别。 首先,对于神臂弩来说,射程很远,不需要轮换,齐射就行。 而上弦来说也很简单,弓箭手轮换不光是为了射程,还有其他因素。 比如休息,不能连射,承受不住,比如要一直有箭雨覆盖,不能停歇。 但是神臂弩是弩,十秒钟就能重新上弦开始下一波,没必要一直维持覆盖,也没必要休息。 当然,上弦也没有那么的简单,射程远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上弦吃力。 在地面上的话,基本都是用脚踩住弩身,双手拉住弦上弦。 而在马背上的话,一校的马鞍有着一些不同,马鞍前方有突起,能够卡住弩身,双手后拉快速上弦。 至于为何只是一校不同,别忘了这些都是匈奴人,弩手也是要训练的好吧! 马匹也是一样,上弦之时它们也不会乱动。 虽然不像地面一样,连射二三十箭不成问题,马背上射十轮还是可以的。 而有谁能够顶的住神臂弩十轮齐射? 当然,还是需要地形或者其他兵种配合,不然一两百步的话,骑兵转瞬即到。 李陵面色不变,心中紧张的看着八里外停下的匈奴兵马。 ‘不知道你们会如何选择?’ 而没过多久,匈奴人就给出了答案。 在李陵的眼中,匈奴人分为了三部分,分别是南北中三个方向冲着他们而来。 冲着北方二三校而去的,大概有五千人马左右,人数相当。 而冲着南方第四校而去的,也足足有五千,倍于己方,李陵的脸色稍微难看了些。 其余的兵马全部冲着中间而来,差不多两千不停,而剩下的六千左右的兵马停留在了五里处。 李陵松了一口气,他基本上赌对了,而且情况也比他预料的要好。 匈奴没有大兵马前冲,而是先行派出了两千来试探,估计是怕有埋伏的缘故。 2kxs.la 而且他现在心中对于向苏贤求援感到庆幸。 “传令二三四校,不可硬敌,缠斗为主。” “传令一校剩余一千兵马,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支援南侧四校。” “传令弩阵,放近了打,一百五十步。” 随着鼓声变换,后方严正以待的一千骑兵,立马调转了马头,朝向了左侧的南方。 而前方一校尉也开始呼喊: “一列防御,二三四五列攻敌一百五十步,二四列一预,三五列二预。” 随着各级军官的呼喊和哨子声,一列依旧手持弩箭直对前方,剩余四列开始根据训练来调整角度。 前方虽然有着十辆战车,但也不可能把攻击面全都覆盖住,这可是三百人的长列。 所以前方的一列只负责防御。 而他们虽然经过了训练,但是距离羽林虎贲差的远,更别提射声了。 但一列的这些人,都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比不上羽林虎贲,但弓弩方面差的不多。 说起来,想要把这些匈奴人训练成弩手,真是费了霍嬗好一番功夫。 首先呢,他们虽然是匈奴人,玩的是骑射,但弓和弩的使用方法不一样啊,让他们改变习惯,这个很难。 但没事,练嘛,练久了自然就好了。 不过当他们改变过来了以后,上手还是很快的。 李陵眯着眼,抿着嘴唇看着越来越近的匈奴人,心中简直紧张到了极点。 这一波,挡住了,那就直接赢了,没挡住,那虽然不至于玩完,但是打击也会极大。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七百步!” …… “五百步!” …… “三百步!” …… 伴随着匈奴人越来越近,站在战车上,手持大盾的目测兵开始报距离。 所有人都咬着牙静静的等待着。 这个策略不光是四校尉不认同,麾下的将士们也很是忐忑。 而等到前方的匈奴到达两百步以内的时候,一校尉已经打起了精神,高高的举起了令旗。 而当一百五十步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的时候,刹那间大旗一挥,大声吼道: “二,四,放!” 漫天的箭雨瞬间飞出,直接冲着匈奴人扎了过去。 只不过不同的是,二四两列是以弩阵形式覆盖了过去,并没有选择目标。 而一列并不是所有人都把箭射了出去,有一部分射了,有一部分没射,主要是听各自什长号令。 前排的匈奴人就那么多,避免出现几箭射一马的情况出现,导致浪费。 而一列射的也不是人,而是马! 擒敌先擒王,射敌先射马! 你射了人,马速依旧不会停下,前排的马在后排的驱赶下,依旧保持冲击了。 你只有射倒了马匹,才能让敌方的速度降低。 而一校尉在二四列放完箭以后,就又举起了令旗,二四列也开始上弦装箭。 一校尉等了五息以后,再次挥下令旗: “三五,放!” 与次同时,前面的那被一列射中的马匹也跌倒了,露出了后面新的敌人,剩下没射的也随三五列一起扣动了扳机。 “一百三…一百二……一百…八十!” 伴随着目测兵八十这个数字喊出,李陵立刻下令: “战车前冲!” 弩箭虽然抵挡了一下,匈奴兵马速度也拖慢了一些,但用处不算是非常大,不过也不能说毫无作用,只能说是一般。 因为匈奴人对于应对大汉的弩阵很有经验,尤其是这种直接暴露在眼前的,这不冲都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们知道,此时不可泄气,一鼓作气冲进去才是最应该做的。 前方跌倒的马匹虽然延缓了他们的速度,但是他们的冲势依旧很强大。 但当他们看到冲过来的十辆战车,前排匈奴人的脸色就变了,他们知道,大概率是冲不过去了。 别看战车只有十辆,但是马匹与战车对冲,那根本没有可比性。 尤其是这种地形还不利于他们,他们的速度前面还被拖慢了一些,他们是冲不过这些战车的。 当然,真要卯足了劲冲还是能冲过去,他们人多,但是冲过去以后基本就没啥冲势了。 没冲势的骑兵,陷入敌军的骑兵,那还是骑兵吗? 而这十个目测兵,他们并不恐惧,非但不恐惧,而且还面色潮红,非常的兴奋。 他们本就是伤残之人,虽然不至于身死,但是后半辈子基本就毁了。 只不过他们想到自己死后给家人的那些抚恤,足够家人后半辈子过上美好生活的抚恤,能够不让家人受人欺压的爵位,心中的恐惧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满满的兴奋。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李陵就算再不喜欢匈奴人,他对自己手底下的兵马也不会这么残忍。 当然,这也是因为没到关键时刻,不然你看看,为了大局,他没有什么可以抛弃的。 不光是李陵,就算是霍嬗也一样,心不狠,你根本就当不了将军。 不光要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对自己也要狠。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枯骨不只是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转瞬间,十辆战车冲进了匈奴大军中,刹那间马匹哀鸣声,匈奴人惨叫声,木梁断裂声不绝于耳。 李陵深吸了一口气,他面上虽然未曾表露丝毫,但是心里很是不舒服,一股悲壮的情绪泛荡在心中。 不过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经过了这次的冲击,前来的匈奴兵马,基本上没有了什么冲击力。 他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进攻或者撤退。 继续进攻,有些弩阵,他们根本就冲不过来,属于送菜。 而调转马头撤退,可以保留有生力量,虽然调转马头的时候,他们要留下不少人在弩阵之下,但李陵觉得他们会这么做。 因为留不下多少,这两千人来攻,所有的加一起,能留下五百就不错了。 虽然可以让这些人缠住弩阵,后备兵马直接突击,但李陵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做。 首先,这只是一波试探性进攻,其次,匈奴虽然凶残,但是还没有那么残忍,自己人都冲。 当然,这是没有到一定地步,而现在就没有到这个地步。 情况确实如李陵所料,这两千试探的兵马非常的果断,直接转身就开始撤退。 李陵露出了笑容,试探的已经差不多了,下一波估计就要全军出击了。 李陵看向北侧的二校和三校,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北边的不用他多关注。 虽然明面上五千对五千,己方这边好像落入了下风一样,但是实际不然,己方是实实际际的上风。 将士们的素养比敌方高不少,装备更是碾压,就这五千对五千,给足够时间,己方能全灭了他们。 现如今看着好像被敌人压着打,但这只是表象,只是为了把匈奴的兵马拉扯开,距离越远,越容易逐个击破。 李陵又把目光放到南侧,和北侧明面上相比,南侧是真的落入了下风。 两倍的敌人,虽然有着北军的带领,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羽林虎贲,落入下风是必然的。 李陵准备再给他们加一把火,他转头开始向传令兵吩咐: “传令后备一校一千兵马,立刻出发,支援南侧。” 李陵这么安排,就是做给匈奴看的,你看,我把隐藏的兵马都派出去了,你可以放心大胆进攻了。 而且如今南侧的形势看起来确实非常的的艰难,所以李陵做出这个选择,也不会让匈奴的意外。 “传令弩阵,做好准备,待会打两轮之后直接撤退,带领匈奴来攻兵马往南侧方向兵马而去,冲击南侧匈奴兵马。” 李陵的打的主意其实很明显,就是要吸引你剩余兵马来攻,然后吸引这些兵马去往南侧。 然后由一校和四校拖住这些兵马,等二部的援军到来了以后,就可以和二校三校一起先收拾了北侧的那五千兵马。 总之就是一句话,拉开距离,创造机会。 李陵可谓是深的以少攻多战术的精髓啊! 再加上将士优势,装备优势,这一战不赢都对不起自己。 玩这些战术,对于兵马有着一定的要求,虽然不需要如臂指挥,但是也需要手底下将校们有这个本事。 虽然兵马战术方面不太行,但是军中的大汉将校们和北军将士们从不缺少这种本事,所以麾下的将士们只需要听令就行。 而情况也如李陵所料,在看到李陵派了一支兵马前往南侧以后,剩下的匈奴人直接冲着弩阵而来。 李陵开心的笑了,在他看来,这场仗稳了。 而他也并不奇怪匈奴的选择,要是他在对面,他也会是这个选择。 一块诱人的肥肉放在自己的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而李陵也看见了已经撤退回去的,游离在三方战场空档处的匈奴游骑。 没有着其他的兵马存在,这就是一块毫无问题的肥肉,这不吃都对不起自己啊! 所以匈奴剩余兵马全部出击,那是可以预见的。 只要是带兵打仗的,除了个别人,你就算是再谨慎,骨子里也是有那么一点冒险因子的,更别提是匈奴人。 跟大汉玩谋略,你们还嫩了点! 第二九四节 该咱们吃大餐了!(4.3K) 接下来的事情与李陵的预估毫无差别。 剩余兵马直冲己方弩阵而来,两轮弩阵过后,李陵当即下令: “撤。” 一千五百兵马,直接把神臂弩往后一甩,用皮带挂在了背后以后,直接利用原先留好的空当调转马头,转身往后开始狂奔。 没办法,不狂奔匈奴兵马就追上了。 那你跑,匈奴兵马这边我自然是要追,不管你往哪个方向去跑,都是一样。 匈奴虽然玩谋略玩不过大汉,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 大汉这边想到拉开距离,逐个击破,匈奴那边自然也会有同样的打算。 而且根据情况来看,人家匈奴那边还更加的靠谱一点。 北侧五千兵马拖住二校三校,南侧直接先灭了一校和二校这五千兵马。 要知道,南侧这边,匈奴兵马可是过两倍于大汉兵马。 但他们确实是太嫩了,打仗可不是看人多就行。 一个拿枪会用的五岁孩子,就能干掉一个拿刀的三十壮汉,最不济同归于尽也可以。 而如今大汉和匈奴的装备差距,就和这个差不了多少。 两万羌军兵甲自带,但是六万匈奴兵马和一万湟中,那可是换了兵甲的。 虽然只是换了一柄刀,一张弓和装备了骑兵三宝,但是战力倍之于匈奴绰绰有余。 而且自从他们加入大汉以后,还有了大汉和冠军侯的状态加成,再就不提其他方面了。 李陵带着兵马往南侧靠了过去,并没有冲击与四校纠缠的那五千匈奴兵马,而是开始慢慢的与派过去的一千一校兵马汇聚了起来。 你能冲敌方的那五千兵马,那后面紧跟着的敌方兵马,也就能冲击你四校的兵马,所以不可取。 等到一校回归全状态以后,李陵当场大吼下令: “全军听令,以什为小队,以队互为依靠,四散逃离,打七号游击战术,战场二十里范围。” 传令官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听完命令后,当即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李陵的这个命令,是为了扯开身后敌人的阵型,削弱敌人的力量,从而进入对我军有利的形式。 这也是多亏了军中骨干都是北军将士,还是经过羽林虎贲训练之法训练过的北军将士。 不然,就这个命令一下达,立马就崩。 这个时候的兵马,谁会演练这么复杂的战术啊! 一旦放开了四散逃离,那就不是打战术,打游击了,而是真正的逃离,你根本就聚不齐了,直接就崩了。 而身后的匈奴兵马,在看到大汉兵马直接散开逃离的时候,立马大喜,敌方将领下令,开始四散追击。 言情小说网 也是多亏了这马蹄带起来的滚滚烟尘,遮挡住了不少的视线。 不然,当他们看到四散的大汉兵马,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那碰到个谨慎的,估计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匈奴义从也就这一路上,以及来到了伊吾以后训练了一下,但还是距离羽林虎贲差的远。 要是这些兵马是羽林虎贲,那能演的比溃兵还像溃兵。 当然,这些匈奴兵马,就算是学一辈子,也学不到羽林虎贲那地步。 原因很多,没读过书是一个重要原因。 看着匈奴这散开的,混乱的阵型,李陵开始哈哈大笑。 这个情况,他现在都不用等援军,放风筝磨都能磨的大败他们。 谁让他们的骑术不如己方,谁让他们的马匹不如己方,谁让他们的射程不如己方啊! 骑术和射程好理解,但是这个马匹,还确实也是如此。 大汉的马匹,除了牧场草物,那还是吃粮草的,而匈奴的马匹,那是彻底的牧草。 而且也别忘了这是何地,以及这个时间点。 天山北侧,荒芜一片,草着实不多。 而这个时间点,马匹的秋膘都还没开始养呢,现在就算有膘,但那也都是虚的。 至于马种,两者基本上没啥差别,都是匈奴马。 而这些匈奴义从胯下的马匹,都是从漠北带回来的,和匈奴人一毛一样。 就算这一部的匈奴人靠近西域,马种好一些,但大军之中,也好不了多少。 一校和二校的兵马,在跑了一段距离以后,开始降低了速度,在匈奴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在匈奴人觉得大汉兵马跑不动的情况下,缓慢的拉近了两者间的距离。 而身后的匈奴人眼巴巴的追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也越来越兴奋。 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做好准备,等再近一点,能够射出的时刻,但是下一瞬,大汉的箭矢直接插入了他们的胸口。 追在前列的匈奴将士,只觉得胸口脖颈一凉,还没来的及反应,就感觉到浑身一失力,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随后而来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而在兵马停留的时候,李陵却没有停留,他直接带着自己的射声亲卫登上了一个高地观看起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一片乱糟糟,非常的混乱。 但是如果你仔细的看的话,还是能看清一些。 大方向上,大汉兵马在前面四散开来往东这一整个面跑,走的也不是直线,有的往前跑,有的靠南,有的靠北,主要是在扩大范围。 匈奴兵马在后面四散开来,紧紧的咬在后面追,情况看起来对于大汉很紧急的样子。 而小细节上,大汉兵马时不时的放慢速度,等着匈奴兵马追上来,然后放个几箭,杀几个敌人,等快追到匈奴兵马的射程以后,又加快速度。 至于射程怎么把控,匈奴义从也是匈奴人啊,改换阵营可是没多久,匈奴人还能不清楚匈奴人的底细? 保持在这个距离,一直射箭,跌倒的马匹就会拖慢匈奴兵马的速度,距离又重新拉开,然后又降低速度,拉近距离,一直循环。 而有的小队,还想从边侧绕到匈奴兵马的后方,然后看到匈奴兵马预估他们的路线,出动截路兵马以后,又调转马头。 而且你要想借着兵力包围我们,那我就不回头的跑,你追上再说,追上就让你…… 反正就戏耍。 整个战场就一个字,乱,很乱。 李陵看着战场,不由的在心中感叹: ‘大都督这套战术,还真适合他们。’ 这确实是霍嬗研究出来的一种战术,还是专门为有北军为骨干的匈奴义从研究出来的。 真正的游击根本就不是这样,哪有过万的兵马,四散成以什为单位,跟敌方数万兵马打乱战的。 小规模兵马可以,但是过万兵马这么干,风险太大了。 霍嬗也是把这个战术当成一个后备战术,能不用就不用,这也是命名七号,靠后的原因。 他也没想到,李陵会直接用出来。 李陵自己也没想到,反正脑子一灵光,就用了出来。 不过这套战术,现在看来非常的有用。 这套战术其实非常适合野性的匈奴人,而且还很合他们一贯的作战习惯。 没有大汉兵马那么的严格,匈奴义从将士们只需要听他们什长的命令。 让你跑的时候就跑,让你打的时候再打,让你追的时候你再追。 其他的,除了跟紧自己的队伍,其余的全凭他们自己做主,自由度很高。 不过对于什长这些下命令的人,要求非常的高。 因为他不光要注意自己的目标,还得时刻注意周围,因为很乱。 而这一战有此情况,也是李陵他前面做足了准备的缘故。 一追一逃,直接进入了状态,情况就简单了很多。 李陵也是魄力十足,也确实天才,当即选出了这套战术。 李陵也没有这么谨密的手段,这里面也有运气的缘故,碰巧了。 匈奴兵马的每一步动作,正好就走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将领也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 死活追不上,敌人太滑溜了,但是己方的伤亡却越来越大。 按理来说,追击不该有这个结果啊,这他要是还没有发现,他就不配带这些兵马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已经迟了,从他们开始追击弩阵,就已经迟了。 不管是他继续追,还是转身撤离,他们接下来都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惨败而归。 要不是李陵的兵马不足,他们大半都得留在此地,但随后的攻守易位,他们还是得留下大半。 他们追的时候都打不赢,逃的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虽然只是你追我赶,和我追你赶的差别,但是这个差别很大。 李陵砸吧了一下嘴,他总觉得嘴里缺点什么! 而就在李陵这边边看戏,边吃东西的时候,二校与三校那边已经差不多完事了。 那边的情况可要比这边简单多了。 苏贤派来的二部四校援军一到,直接就对准匈奴兵马冲了过去。 只是一波,匈奴兵马直接溃散,就是这么简单。 随后经过短暂追击,共斩了一千多人,俘虏了近两千人,跑了一千多人就完事了。 二部四校一军司马,也就是一半兵马留下看管俘虏,剩下的直接向李陵这边支援了过来。 没有援军,李陵都觉得可以磨死他们,而如今有了援军,妥妥的了。 不过李陵在远远的看到来支援的援军以后,并没有让他们加入战场,而是派出传令兵,让他们在匈奴兵马往西的路上等着。 这个操作的目的就是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当然,李陵并没有把他们全留下的想法,那太耗费时间,也太耗费力量了。 他可没忘霍嬗交给他的任务,那就是拖慢匈奴大部兵马的速度。 他是想试试,能不能逼降他们,那收拾起来就简单多了,一个将士最多三刀的事情。 这还是有兵马需要看守的情况,不然一人两刀都用不上。 至于收降他们为己用,在李陵这儿不可能,都是功勋啊,而且带着不稳定,还拖慢速度。 至于放他们回去,那更不可能了。 而要堵他们,光凭这一部二三校,二部四校的六千骑兵,那可不够。 没有过万的兵马,挡不住匈奴这些兵马,就算有过万,李陵他也舍不得,伤亡会很大。 所以,他需要把弩阵换出来。 “传令,二校进入战场,一校徐徐撤出。” 命令一下,两校当即行动。 而就在二校即将到达的时候,匈奴兵马却开始全面撤退。 李陵虽然地势较高,但也高不了多少。 李陵能看到的情况,匈奴兵马也能看到,那么大的烟尘滚来,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 所以匈奴将领知道此地不可久旧,多留多一分风险,所以直接开始撤退。 但现在这个情况,大汉这边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 匈奴纵横天下,靠的就是这一套来去自如,跑路他们是专业的,拦不住了。 李陵咬咬牙,插着腰怒骂道: “还真他娘的果断。” 还是天真了,匈奴怎么可能投降,这还有着近一万兵马,还没到绝境呢,匈奴人的骨头,还没那么软! “传令,一部三校和二部四校兵马让路,让匈奴过去,随后给本将追在屁股后面咬死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传令,一校去赶我们的马匹,换完了马咱们继续追,我军一人双马,本将倒想看看他们往哪里跑。 我军此次出兵一万,这战果至少要过当,不然岂不是坠了大都督的名头?” 周边的众将士纷纷大笑,而一些聪明的知道,此战过后,李陵怕是要名扬天下了。 过当可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能打出过当战役的,哪一个不是名将? 更别提敌人是匈奴人。 而且过当的意思是斩捕,也就是斩首俘虏超过己方的出动兵马,这才叫过当。 所以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是以少攻多,不然你把敌军全杀了,那也过不了当啊! 以少攻多,大胜,战果过当,李陵有这一战,已经是大汉名将了。 ……… 两个时辰后,全军除了追击的三校和二部四校,其余的都已经换了马。 此战的战损与战果,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战损起码在五百以上,还是第一次使用此战术,不熟练的锅。 弩阵开头就没啥伤亡,有着战场上的尸体,以及地形拖慢速度,匈奴虽然速度很快,但弩阵撤离的很成功。 战损基本都在后面的战事中产生。 而战果,起码在六千,当然,要把那近两千俘虏,和随后没来的及跑被抓的一千多人算上。 两军对敌真正杀死的敌人也就是两千多,不到三千,这就已经非常非常高了。 一场战争的战果,基本都在随后的追击中产生,当场杀敌,基本不超过三成。 李陵听完了以后立马开始安排: “一部一二校加快速度,去把三校和二部四校二军司马换下来。 然后二部四校二军司马,留下打扫战场,一部三四校边赶路边休息,准备随时轮换一二校。 传令给二部四校一军司马,把那些俘虏斩了,这边的也是一样。” 随后李陵环视一圈这些将校,灿烂的一笑: “是时候到咱们开始吃大餐了!” 第二九五节 人数二十五万,兵马十九万!(4K)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匈奴兵马一直撤退,而李陵带着兵马一直追在后面,也没有跑多快,就一直跟着,不让你停下来。 消耗匈奴兵马的体力,让他们一直处于高压的状态,让他们一直硬撑着。 夜晚时分,李陵看着不远处和他们一起休息的匈奴兵马开口问道: “多少了?” “回将军,快九千了。” 李陵点点头,还剩三千。 等补够了过当的人数,其余的李陵就不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他准备驱赶着这些匈奴兵马,去冲击匈奴大部队。 让他们乱起来,给他们找一点麻烦,拖慢他们的速度。 至于能不能达成这个目的,李陵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是肯定的。 这些被他们追击,生理心理上全都处于高压状态下的匈奴兵马,在看到活命的希望以后,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匈奴大部队中。 更别提还有他们在后面驱赶。 不过要达成这个目的,还得做一件事情。 李陵转身入军中,找到了霍嬗派给他的这些射声将士的统领: “给你一个任务,去干掉这支匈奴兵马的将领,可有问题?” 射声统领自信的行礼: “末将领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 “是否要带回敌方将领的首级?” 李陵挑挑眉,摆摆手: “不用了,直接杀了就是。” “诺。” 只有干掉了这支兵马的将领,让他们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李陵的目的才更容易达成。 至于射声能不能办到这一点,那是没有问题的。 前面的刺杀十国的任务,其实算是一个小意思,因为那是己方的地盘,他们是个什么情况,己方一清二楚。 但是针对匈奴刺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是因为要看对象是谁。 就这一个近两万兵马的统领,刺杀起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不过,现在没啥问题,也不看看他们现如今的情况。 夜半时分,派出去的射声将士回来了,带回来的自然是好消息。 敌方将领,直接被一箭穿喉。 李陵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开心的拍拍手,随后直接下令: “一校二校出击,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给我赶他们起来。” 李陵还抱着让他们冲击匈奴大部队的打算,自然不能让他们精疲力竭。 战鼓声响声,匈奴兵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从沉睡中惊醒,顿时喧嚣声大作。 一校二校也没有冲击,今夜的天色太黑了,没有一点中秋前后的氛围。 他们只是在匈奴兵马的外围驱赶,惊动,恐吓。 两边的兵马再次出发,没跑多远,匈奴军中又是一阵喧嚣,应当是他们发现将领死了。 随后,前方的匈奴兵马速度开始减慢,李陵得知这个消息后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是要投降啊! “哼,给本将杀,就说不收降!” 匈奴兵马在又交代了几百人后,开始继续往西跑。 又没跑多远,李陵又得到了斥候军情: “禀将军,西北三十里处发现二部踪迹,二部西十里处有匈奴兵马,人数约在一万五左右。” 李陵眼睛一亮,他就等这个呢。 按理来说,匈奴在看到又有敌人追来的时候,不可能不派出兵马拦截,果然如此。 “一部一二三校,把前方匈奴残兵往二部对敌的匈奴兵马处驱赶。 一部四校,二部四校做好准备,跟在匈奴残兵后面,准备冲击,等候命令。” 命令一下,兵马开始转换位置,驱赶着这些匈奴残兵往西北而去。 而传令兵也开始出发,给苏贤传令,让他们做好准备。 而当李陵驱赶着匈奴残兵,到达地方的时候,与苏贤对敌的匈奴兵马正处于混乱之中。 不远处苏贤带领着二部的一二三校看好戏。 李陵一了解到这个情况,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李陵能够刺杀匈奴将领,苏贤为什么不可以? 要知道,在他身边也有着百名射声跟随呢。 李陵不管苏贤那边,直接按照原计划进行。 而当李陵这边的匈奴残兵冲进苏贤这边的匈奴军营中,混乱的场面立马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李陵没有让后备兵马再行冲击,而是在南北东三面安排起了兵马。 一部一二校南边,二部一二校北边,一部二部三四校在东边。 安排完了以后,李陵找到了苏贤。 就在苏贤还没来的及问,为何不乘胜追击的时候,李陵哈哈大笑着抢先出口: “哈哈,孺卿,今夜的夜色不错啊!” 苏贤听到这话,当即咧嘴一笑: “确实是不错,要不是今夜的这夜色,匈奴人不会有这么的混乱,他们自相残杀的可真起劲。” 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冲进军营的那就是敌人,再厮杀一段时间,保准连自己人都分不清。 李陵摸着下巴,看着匈奴军营感叹道: “还真如大都督所说,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啊!” “对了,你刚才想问什么?” 苏贤听到李陵的询问,立马就说了出来: “怎么不冲击了?我觉得应该乘胜追击啊!” 李陵摇了摇头: “不妥,风险太大,对面看不见,我们也看不见,匈奴的兵马与我方的打扮在这种情况下差不了多少。 虽然我方束发,衣物穿戴方式也尊我大汉了,军服颜色也有差别,但太暗了,不行。 ddxs.com 而且……” “而且什么?” “我没想着全干掉他们,别忘了大都督交代的任务。” 苏贤有些纳闷: “这个和拖慢匈奴速度有啥关系?” 李陵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苏贤: “我准备赶着他们去冲击匈奴大部队……” 接着李陵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苏贤说了说,最后补了一句: “就算是对他们没太大伤害,但就这些乱兵,匈奴那边至少需要一两日才能解决吧!” 听到李陵的话,苏贤明白了过来,虽然李陵说的很简单,而他也比不上李陵,赵充国这二人,但也不是一个笨人。 稍微讲解一下,他就能明白。 “对了,匈奴兵马有多少,你探清了没有?” 苏贤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 李陵立马正经了起来,催促道: “快点说说。” “行,匈奴的兵马,大概在十九万左右,总人数在二十五万左右。” 李陵立马瞪大眼睛,语调有些提高的说道: “怎么会这么多?” 在李陵看来,匈奴在这边的部落,总共差不多就三十万的人口,二十五万,这基本差不多是全军出动了啊! 苏贤一脸的无奈: “你先听我说完啊!” “行,你说你说。” 苏贤抿抿嘴,开口说道: “大都督给的资料册子,你不会没看吧?” 李陵一愣,他有些不明白苏贤问这个干嘛。 “我看了啊,我全都看完了,还看了好几遍呢,虽不说是烂熟于心,但你提起什么,我也能给你对上来。” 苏贤点点头,这才说道: “那你应该知道,匈奴右部靠近西域的这边,可不光是只有一个右谷蠡王部及其麾下部落吧!” 李陵皱着眉头想了想: “你是说,匈奴右部的其他部落也来了?” 说完这话,李陵又开始自我反驳: “不对啊,按照大都督的推算,匈奴此时正处于争权夺利的关键时刻啊! 右贤王身死,他们这一方势力,要想保住地位权利,兵马不能轻动。 要知道,右部大半的部落,都是右贤王一系的势力,不应该啊! 难道说,他们想从外部转移内部矛盾?” “等等,从外部转移内部矛盾?” 李陵嘚瑟的一笑: “大都督一言一行都是学问,让你不好好学,改天再给你说吧!” 李陵接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首先不说其他,匈奴内部没人能压下这争权夺利的趋势,这个策略搞不起来。 要攻西域,只能右部来攻,左部和中部不能动。 其一,西域距离这两部太远,其二,大汉在北地的兵马也不是干吃饭的。 所以在这个争权夺利的大前提下,让右部右贤王这一系自己来攻西域,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得不偿失,不管赢不赢,对于右贤王这一系,都没有好处。 他们只要一撤,那就退出龙庭舞台了。 李陵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苏贤本来要给他说清楚的,但是他现在改变了主意,谁让你嘲讽我来着。 但是李陵想着想着也想到了关键所在,他一拍手,吐出了两个字: “属国?” 苏贤撇撇嘴,李陵接着问道: “属国,是不是属国?” 苏贤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咋就这么聪明呢。 李陵口中所说的属国,自然不是西域的这些国家。 而是匈奴掌控地域上的一些臣服于匈奴的国家,包括名义上掌控的地域。 西域可不是匈奴名义上掌控的地域。 这些国家有龙新犁,匈奴右部地区以西;坚昆,匈奴右部区域以北;丁零,匈奴中部以北,还有等等的小国。 李陵想了想后又问道: “龙新犁和坚昆?” 苏贤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太清楚,但估计就这几国。” 李陵啧啧嘴: “他们的情况,我们不太清楚啊!” 确实是不太清楚,但是李陵也没有多担忧,匈奴都压着打,匈奴的属国能有多强大。 说起坚昆这个国家,其实在历史上和李陵的渊源很大。 这个坚昆一直留存了下去,后世是一个小国家。 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数据,国中人口五百七十万,有四百万是一个人的后裔,而这个人,正是李陵。 这是因为历史上,李陵在投降了匈奴以后,匈奴单于给他封王,封地就在坚昆这个地方。 说起渊源啊,李陵和苏贤也有一些渊源。 在历史上,苏贤早死,他俩有没有接触,没人知道,但估计是有的。 因为李陵和苏贤的兄长,也就是苏武,就是苏武牧羊的那个苏武是好兄弟。 说起苏武和李陵,这俩人在历史上也是有一段故事的。 苏武被当做使节派往了匈奴,但是被匈奴扣了下来,把他放到了苦寒之地足足十九年。 宣扬的是苏武宁死不屈和民族气节的故事! 期间单于想要逼迫苏武投降,臣服于他,想要堕了大汉的名头。 使节投降,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得知李陵和苏武是好朋友以后,就请李陵去说服他。 不过李陵只去了一趟,就被苏武给怼回来了,他也没有多劝。 他知道苏武是怎样的人,他只是心疼兄弟受此大苦,所以来了一趟。 估计他的心中也想着苏武能够坚持下去。 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他当初没有坚持下去,投了敌,想找机会返回之时,老刘直接灭了他这一脉的家族,断绝了他的退路,还连带着司马迁没了小勾勾。 不过司马迁也不能全怪霍嬗,他自己的嘴也是一个大原因。 像霍光一样,你老实一点,啥事都没有。 他没有坚持下去,心里后不后悔,估计是很后悔的。 他俩历史上就有很多的渊源。 而这一世,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改变,还是好兄弟。 而因为霍嬗的干扰,苏贤也没有早亡,兄弟的弟弟,那自然也是弟弟。 而且苏贤的性子很像苏武,所以李陵苏贤两人的关系也很好,很有默契,这也是霍嬗把他俩安排在一起的缘故。 扯远了。 李陵想了想以后说道: “你继续说。” “共二十五万的人数,兵马在十九万左右,后勤牧民在六万左右。 牧民我没有多关注,这些虽然可以上阵,但实力很弱,五千都能收拾了他们,我着重探了一下兵马。” 李陵点点头: “嗯,匈奴兵马有多少?” “十五万!” 不多不少,与霍嬗的猜测正好就卡在了中间。 十五万的骑兵,李陵也不由的咋舌。 虽然霍嬗一直在说匈奴与大汉的不同,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让他惊讶,而且这匈奴兵马,怎么就杀不完呢! 要是换位一下,大汉要是这么点人口,两百多万,被其他国家这么打,早就没了。 虽然他懂这是为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惊讶。 李陵拧开水壶,抿了一口水,看着匈奴军营说道: “十五万……今日过后,最多也就剩十三万了。” 至于那四万附属国兵马,就没在他的眼中。 第二九六节 右谷蠡王(4K) 匈奴军营右谷蠡王王帐。 “霹雳哐啷!” 右谷蠡王越想越气,把手中的金杯扔到地上,壮实的胸膛上下起伏,满脸的络腮胡微微抖动。 “这些兵马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右谷蠡王环视一圈,见没人说话,又踢翻面前的案桌,站起身往上提了提腰带说道: “不是说那小子的兵马在天山南侧吗? 不是说我们的兵马碰到了他们吗?” 底下一个人连忙站起身,跑到中央跪在地上: “回我王,这些兵马是从天山中段过来的。” 右谷蠡王不满撅撅嘴,继续大声喊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何不来禀报?” 下首的所以人心里全都非常的委屈,怎么没禀报啊,昨日都已经说给你知道了啊! 你要想发火,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行不行啊! 找这么一个理由,说都说不过去啊! 但是底下的所有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以后,右谷蠡王冷哼一声,坐回了王位上。 “滚回去。” “谢我王!” 刚刚出来的人,连忙起身跑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到哪儿了?” “回我王,距离郁立师还有百五十里路程。” 右谷蠡王想了想: “也就是说,距离东且弥还有四五百里。” “回我王,是的,距离进入东且弥境内还有五百二十里左右。” 右谷蠡王点点头,突然问道: “那小子到哪儿了?” 这他们在哪知道去,隔着一座天山,信息来往不便,他们又没有小黑。 至于右谷蠡王嘴里的那小子是谁,他们自然清楚,除了如今声名大噪的冠军侯,羽林大将军,还能有谁啊! 说起他们的这个王啊,算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们也是非常的信服。 这些年右谷蠡王部麾下所有的部落,发展都很好,兵强马壮,牛羊繁多。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物。 保住了西域这边的势力,还能缺的了钱财? 这也是右谷蠡王在听说了霍嬗准备进西域后,调集大半兵马直接跑来的原因。 右谷蠡王部麾下部落有着三十三万的人口,十九万的兵马,除了留下了三万兵马看家,其余的那可都是带了过来。 至于剩下的一万跑去哪儿了,还能去哪,去伊吾了呗! 不光如此,还以他右谷蠡王的名义,召集了属国的四万兵马。 至于他们为何这么听右谷蠡王的话,没办法,国家被人卡了脖子,苦寒之地缺少物资啊,全靠人家。 西域这边的势力,可是他的大宝库。 匈奴中部左部,还有右部的一些人争权夺利严重,眼里只有那一亩三分地,看不太上西域。 也不能说是看不太上,应该说是看不太重,相比西域,自然是国内的事情更重要。 等国内没问题了,那西域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了,现如今这个情况,没人管西域。 虽然右谷蠡王的眼界也没多高,大局势肯定是看到了一些,但肯定比不上大汉这边。 但是西域这边可是他的势力啊,若是西域出事,损失最大的还是他。 这也是他一听到消息,就带着大部兵马的最重要的原因。 除了这个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霍嬗的忌惮。 右谷蠡王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物,本事有,但是非常的骄傲。 所以他对于一切都是一副不屑的态度,我自超然独立的那种状态。 但是呢,他平生对于一个人非常的崇敬,也非常的尊重,这个人就是冠军侯。 当然,这个冠军侯说的不是霍嬗,说的是霍去病。 看看王座左边,有一副与王帐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破旧大汉甲胄。 至于这副甲胄的来历,是他从一个牧民手里弄来的,说是老霍第一战时穿过的甲胄。 至于真的假的,应该是真的。 至于他为何对于老霍这么崇拜,这不是很正常? 崇拜老霍的人物多了去了,匈奴中的大人物不少人都崇拜,尤其是在他逝世以后,崇拜老霍的人就更多了。 不过也没有人和他一样特立独行,所以就显得有些怪异。 一个匈奴的大王,麾下数十万兵马,却崇拜敌方将领,你说怪不怪异? 而自从霍嬗出事以后,直接就名声大燥,右谷蠡王这人就对霍嬗起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bidige.com 他为了搜集老霍的一切东西和消息,专门安排的一支队伍,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搜集霍嬗的一切。 右谷蠡王嘴里天天念叨的人有多了一个,麾下的人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在右谷蠡王自我感觉而来,霍去病,那就是永远追寻的存在。 而霍嬗的出事,引发了他很大的兴趣,至于原因,一个是老霍,一个是霍嬗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觉得这天底下也就霍嬗能跟他争锋了! 天天在嘴里说,没和老霍生在一个时代,未能争锋,生不逢时的话。 这霍嬗一出世,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他的情绪其实也挺复杂的,有对老霍后继有人的欣慰,也有对霍嬗出现的警惕,毕竟是敌人不是。 而他虽然是老霍的铁粉,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视霍嬗为敌人。 其实说起来,这么一个情况,对于霍嬗还是非常不利的。 因为右谷蠡王对霍嬗很清楚,但是霍嬗对于他却是一知半解啊! 大汉这边对于右谷蠡王部,基本就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 霍嬗连右谷蠡王是老霍的铁粉都不知道。 原因呢也很简单,没有太多的接触啊! 前几十年,匈奴的主要应对方向是在北地,对着的是中部和左部,就算是往西边右部这边走,也是右贤王这些部落。 而右谷蠡王主要的方向是在西域,而大汉对于西域并没有多少的接触。 所以右谷蠡王的消息,都是十几年前的那种老消息。 虽然知道一些消息,但也不多,河西敦煌酒泉两郡倒是和右谷蠡王部麾下部落有些接触,但也不多。 不过右谷蠡王对于霍嬗的情况,其实了解也不太多。 主要原因是霍嬗崛起太快,还来不及收到太多的消息,没有详细研究。 以及霍嬗的战事,一共两战,第一战很神奇,第二战简简单单,研究不来。 而且就像是老霍,你研究的再透又有啥关系,你碰到了照样没法应对。 总而言之,右谷蠡王这次带大军前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应对西域这边的情况。 由于太过于重视,所以就带了这么多的兵马。 心里还带着和霍嬗碰一碰的小心思。 ……… 右谷蠡王看到麾下不说话,又是一声冷哼,想了想以后说道: “明日派出两个万骑先行一步,绝不能让后面的大汉兵马拖了速度,绝不能被那小子抢了先。” 霍嬗能看出来的东西,其实右谷蠡王看的更清。 他深知东且弥这片地域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东且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其他的比如外交等影响先不说,这几十万人马的后勤补给问题,就是一个大问题。 若是真被霍嬗给堵在了东且弥这片区域的外面,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所以两方人马,虽然对对方的情况不了解,但是全都盯准了东且弥这个地方。 但他不知道的是,霍嬗已经进入了东且弥境内,距离东且弥都城不到百里。 “小相。” “在。” “乌孙那边的情况如何,这都快半月了,军须靡可给了答复? 还有姑墨和龟兹等几国如何了?” “回我王,乌孙那边还是没有给准确答复,一直在推诿,还有大汉的使者一直在侧,盯得很紧。 而姑墨等国也是一样,除了龟兹,他们愿派三千兵马。” 右谷蠡王皱着眉头不屑的冷哼一声: “三千兵马?呵,有个屁用。 乌孙不是已经承诺,会派出兵马吗?为何又突然变了?” “呃,或许是他们看到冠军侯到来,人马众多,所以就……” 右谷蠡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想法。 西域都是一帮子墙头草,尤其是这些距离更远的一些国家,右谷蠡王也是看的很清楚。 ‘还是小国好用啊!’ 听到乌孙变卦,他心中虽然有气,但是也没有多气,主要还是他自身有底气。 他也打着和霍嬗一样的主意,大汉霍嬗眼中的敌人只有匈奴,而匈奴右谷蠡王眼中的敌人也只有大汉。 只要灭了对方,那西域诸国,随便收拾。 ……… 次日午时,东且弥都城外。 霍嬗看了一眼从东北边飞回来的小黑,转身回了帐中,帐中此时有着不少的人。 赵破奴、赵充国、李广利、田千秋等这些将领。 张安世、田千秋、钟干、公孙敬声这些文书军法官。 就连霍光和司马迁二人今日也跑来了。 他二人,霍嬗好些日子没见了,霍光从大汉出发之时,就在帮钟干处理后勤事物。 大军一走,后勤等事物非常的麻烦,到了伊吾以后,又是帮着处理了军户。 再次出发以后,又是一路打一路跑,后勤更加的麻烦,忙的脚不沾地。 霍光只是干好自己的事物,当好自己的文书,霍嬗不喊他,他也不找霍嬗,多学多看,少说少问,他一贯的风格。 霍嬗安排车师和东且弥驻守人员,没提起他,只是因为觉得放在这两地,大材小用了。 至于今日把他找来,是因为这个大材要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就是天天用脑子的时候,一个张安世给他出谋划策,查缺补漏,有些不够用了。 至于司马迁,霍嬗就没管过他,不过他也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天天跟着田千秋混迹,田千秋掌管的可是大军的文书,内幕消息很多。 而且还能更好的了解西域诸国的事情,以及一些详细的数据。 至于车师和东且弥为何没想起他,这个问题吧,不是霍嬗看不起他,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霍嬗取下小黑带回来的信件,面带笑意的看完,递给旁边的张安世,张安世看完后又递给霍光,霍光看完后又递给田千秋收了起来。 等这几人看完了,霍嬗这才开口说道: “李陵的后军那边传来了消息,算是给此战打了一个开门红。” 赵破奴一脸的惊喜: “胜了?” 霍嬗白了他一眼: “自然是胜了,不要对李陵那么大意见,他还是很有本事的。” 赵破奴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没有意见。” 霍嬗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我还能不清楚? “大都督,不知战果如何?” 赵充国面露期待的问道。 “匈奴派出三万三的兵马阻拦后军,前日晚间初触敌,今日早间结束,共斩敌两万一。” 一群人纷纷哈哈大笑,这可是一场大胜啊,过当了,这可是两万兵马过当。 赵破奴撇撇嘴,但他心里还是很服气的,他对于自己还是有数的,这战绩,他打不出来。 赵充国满脸战意,李陵出头了,他也不能落后。 “今日早间,李陵把并未全灭的匈奴残兵,驱赶进了匈奴大营,成功的拖延了敌方的速度。”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田千秋。” “臣在。” “后军此战,战果很大,还成功的达成了目的,战果就记两万五吧。” “臣领命。” 适当的夸大一点,凑个整数,这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数字不对,从其他地方补呗! 这是霍嬗给李陵完美完成任务的补偿。 这一战,李陵不光要名扬天下,不光在大汉声威大扬,在匈奴和西域怕是也有不错的名头。 而且凭借着两万五,过当的战绩,再有霍嬗的影响,封一个两千户列侯没有丝毫的问题,李陵算是稳了。 “虽然有好消息,但是也有一个坏消息。 我们能想到派遣兵马去拖延匈奴的速度,匈奴那边也能给咱们找点麻烦。 据李陵所说,匈奴大营派出了两万的兵马,正往西边赶来。” 众人都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什么的担忧,两万的兵马,还是没啥问题的,拖住大部的速度就很完美了。 霍嬗环视一圈: “所以这两万的兵马如何处理,还有这东且弥四国该如何灭了他们,是该商议一下了。”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翎柃殇楪,256币! 感谢!!! 第二九七节 拖也要拖死你!(4.1K) 霍嬗说了一下详细情况以后,看向众人,等着众人的开口。 不过赵破奴却是嘿嘿一笑: “大都督尽管吩咐就是,末将等听大都督的。” 霍嬗看了一眼众人,果然见众人都是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霍嬗笑着摇摇头,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事情他已经和张安世、霍光两人商量的差不多了。 当然,那两万兵马并没有计算在内,不过也没事,这两万兵马,正好与他们的安排不谋而合。 “行,那我就安排,赵充国,赵破奴!” “末将在。” “从前军三部和湟中义从调三千人马出来。” “末将领命!” “李广利,公孙敬声!” “末将在。” “这六千兵马我交给你们,给我守住东且弥这片地方,详细事物我待会给你们说说。” “末将领命!” 霍嬗站起身招招手,小李子推着地图走了过来,众将也起身围了过来。 “接下来就要说说东且弥这四国了。” 霍嬗拿起小李子递过来的木棍,点了点地图: “此四国小国尔,随手可灭。 东且弥就在眼前,人口只不过两千人,兵不足七百。 西且弥,在东且弥西方四百里处,人口兵马与东且弥相差不多。 乌贪訾离国,人口不足三百,兵马不足一百。 劫国,人口五百,兵马不足两百。 所以说,这四国是不是小国?” 众将呲牙咧嘴的,他们是知道这几个国家小,但没想到这么小。 尤其是赵破奴,他有些不明白,这四个小国,实力这么弱,是怎么掌控这片土地的。 就算是他,也能看出来,这片土地非常的好,地理位置再不说,就说这片土地的草场,就能供养起一个过十万人口的大国。 “大都督,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几国从没被人攻打过?” 霍嬗笑了笑: “谁说他们没被人攻打过?”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他们不明白这几个国家被人攻打,为何还留存了下来,还活的这么滋润。 而赵破奴却是一脸的嫌弃,他脑回路不太正常,没想到其他,而是想到攻打这几国的人有多弱啊,连这么弱的国都灭不了。 “远的乌孙,近的车师,他们以前都打过这片土地的主意,不过他们最后都放弃了这个想法。” 赵破奴一愣,乌孙不弱啊,车师与这几个国家相比,那也很强啊,所以他连忙问道: “为何啊?” 霍嬗看了一眼张安世,张安世呵呵一笑,站出来说道: “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匈奴。”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没想到这茬,背后有匈奴插手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他们不奇怪,但是他们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霍嬗倒是对此一清二处。 东且弥这片地方,对于匈奴来说非常的重要,因为这是他们进入西域的桥头堡。 而且这是他们进入西域唯一的桥头堡。 伊吾那边,对于大汉来说还有一点作用,但是对于匈奴来说,丝毫作用都没得。 一个是西域腹地,一个是西域边缘,你选哪一个? 所以他们当然不允许在此地诞生一个大国。 因为诞生了一个大国以后,很多事就有了风险,不说其他,力量足了,这片地域就不是那么的乖乖听话了。 所以留下一群听话的小国,靠着匈奴才能生存下去的小国才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他们亲自派部落来此,这个办法也不是很好。 首先,没人愿意来这个地方,这片地方的气候以及资源,相比于他们现在的草场没有可比性。 而且要是派一个部落过来,坐大了,不听话了怎么办? 而对于西域诸国来说,这片地方背后有匈奴,直接就断了他们的念想。 能灭了这几个国家的小国,惹不起匈奴,而一些大国,也没必要为此恶了匈奴。 所以这片地方的局势,就这么诡异的维持了下来。 霍嬗点了点地图,继续说道: “刚刚说的只是我大汉使者探查的一些资料,但是荒郊野岭的也有一些人存在,所以不太准确,但也差不了多少。” “赵破奴!” “末将在。” “这四国交给你了,你带着羌军去灭了他们,我给你七日的时间。 四日内,给我把这片土地彻底的清扫一遍,然后三日内返回中军,等候命令。” “末将领命!” 灭几个小国而已,赵破奴带着羌军就足够了,还是大材小用,两万兵马也算是非常看的起他们了。 至于霍嬗为何派出这么多兵马,是为了速度。 这片区域太大了,但是霍嬗要让他非常的稳,没办法,时间不够,那就只能以人数换时间了。 两万大军散开清扫,总比一万来的快。 至于霍嬗缺时间,还给了赵破奴七日的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别忘了那两万的匈奴兵马,要是没有那两万匈奴兵马,霍嬗直接派出所有大军,边走边横扫,三日时间足够,还能赶不少路。 但是有了这两万匈奴兵马,就必须分兵了,霍嬗得提前过去应对。 而赵破奴的距离,也会跟霍嬗拉远一些,所以他的留足时间啊,三四日,光赶路都不够,还怎么办事? 不可能把办不成的事情交代下去啊! 霍嬗站在地图前抱着胸,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喊道: “上官桀!” “末将在。” “去,点齐羽林虎贲六千兵马,以及五千湟中,五百射声,一个时辰后即刻出发,虎贲的重甲就别带了。” “末将领命!” 上官桀转身直接出了大帐,开始召集兵马。 “我提前带着这些兵马先行一步,去阻拦那两万匈奴骑兵,张安世、田千秋随行。 赵充国,你带着两万五前军兵马,以及后勤物资明日清晨随后赶上。” “臣领命!” “末将领命!” 霍嬗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土,然后说道: “行,那就散了吧,都下去准备吧! 赵充国,霍光,钟干等等,我安排一下赶路事宜,李广利,公孙敬声帐外等等,我安排一下东且弥这边的事宜。” “诺。” 等到众人走后,霍嬗坐回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后,叹了口气后说道: “等不住了,实在是把握不住。” 霍光面色一皱,心里有些着急起来,果然,霍嬗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坐不住了。 biquge.name “我准备下毒了。” 霍光立马站起身说道: “不行!” 其他人也是面色一变,开始劝说。 “大都督,要不再等等?” “是极是极!” 霍光有开口道: “此事实在是有伤天和,而且还会波及到我军,我十六万军户就在下游,水攻可以,及时收敛尸体,下毒不行。 而且此事,匈奴那边说不定还会有防备,他们可是玩这个的行家,咱们在上游,他们在下游,绝对会提防着。 水攻他们不会太多警惕,这件事……” 霍光摇了摇头。 说起此时,还要从头说起。 事情发生在昨日,不过霍嬗的这个念头却是有一段日子了。 说起此事,不得不说一下天山北侧的地形,尤其是霍嬗选定的,东且弥这片地域过去,向东天山拐过去的这片霍嬗选好的战场区域。 地形嘛,没什么好说的,南侧是天山,北侧是大面积的戈壁,西北侧是沙漠,战场是情况比较好的戈壁,夹杂着一些绿洲。 霍嬗盯上的呢,主要是河流。 说起河流呢,这片区域还是不少的,毕竟是天山脚下,留下来的雪水汇聚的河流不少。 但是大河流呢,只有一条,而且这还是一条没名字的河流。 不光是大汉这边没有名字,西域这边也没有名字,只是叫它河。 这条河流的走向也是非常的有意思,因为他的源头非常的远。 他的源头是在近海,而这个近海,就是后世的博斯腾湖,是在西天山南侧。 是由众多的河流,以及雪水汇聚而成,是后世国内最大的淡水吞运湖,而这个时代,这个近海更大。 而近海,距离霍嬗选定的这片战场,足足的跨越了千里,路线也是非常的曲折。 后世有没有这条河他不知道,但是这条河在这个时代非常的有名,因为养活了很多人。 这条河是从近海的北侧留出,然后一路向北偏西方向前进,一路直达车师国境内。 然后在车师国北侧,遇到了东天山拦路,分为了两脉。 一脉向东,绵延很远,过伊吾,直达敦煌境内。 一路向西,直接蜿蜒到了东且弥的国都,然后又分为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北。 向西的一路到了西且弥,就直接断了。 而向北的一路一直前行,越过了东且弥北边的乌贪訾离国,在乌贪訾离内一路又向西,一路又向北,向北的就是主脉。 向西的一路,由于地形高的原因,走了没多远,最终又折返了回来,在乌贪訾离更北边又汇聚到了主脉,而且还带回来了不少的雪水。 而主脉一直向北,直到快要迫近沙漠的时候,因为地形高的缘故,又往东边而去。 然后一路就到达了战场,期间有着众多的山脉和天山雪水的相助,水量是着实不错。 而这条河流的水量那自然是比不上大江大河,但是绵延很广,养活了不少的人。 而众多的国家都在这条河流的沿岸定居,郁立师也不例外。 在霍嬗的想法里,他把战场定在这个地方,那匈奴的大营大概率会设在郁立师国的国都。 说是国都,其实都是抬举了,一个小城池都算不上的国都。 不过此地的地形对于匈奴来说很好,一马平川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条河流就在城池左近,还有着三四支的天水雪水小河流。 就算是怕大河流的水有问题,有这几支小河流,水源也是不缺的。 而对于霍嬗最重要的恰好就是这个河流,若是匈奴把大营设在这儿,那要是来一波水攻,那岂不是一劳永逸? 河道是很宽的,不用担心水会漫向其他地方,匈奴大军设大营在此,肯定会占据河道的。 匈奴人在这方面不太谨慎,或者说他们离的远了取水不太方便。 那么多的牛羊,总不能每天走几十里路喝水吧,累都累死了。 所以他们大军出行,通常都是在河边徘徊,扎营也会在河边。 不像大汉这边,就算扎营在河边,也会选则一个不近不远的合适距离,这都是被水攻搞怕了所积累的经验啊! 所以霍嬗生起水攻这个办法也是无可厚非,反而非常的好。 但是呢,西域的这个天气吧,谁也摸不准,这个时候也不算是雨量充沛的时候,西域也一向雨少。 霍嬗来了这么久,都没下几场大雨。 所以霍嬗就想起了下毒,说起下毒,也就是在河流上游扔死牛羊这手段,没有那么多毒药。 霍嬗其实也只是不甘心提这么一嘴,真要做这件事他的心思不大。 不过不是他不敢干,或者不忍心干,而是确实不太划算。 首先呢,有风险,谁知道匈奴会不会上当? 其此还会害了自己人,这条河流一直往东有,然后会在伊吾不远处,和车师国分流的东天山南侧支流合二为一。 谁知道这水会不会回流,从而祸害到自己人? 而且跟在匈奴大军后面的李陵也是个问题,虽然霍嬗安排他们多饮雪水,但是雪水支流可是在河流北边,要趟河的。 要是那个马匹饮个一口,带回军中,那就麻烦大了。 而且要是真生成了瘟疫,那后续的问题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自己人说不好被牵连,匈奴骑兵乱跑,说不定会带向整个西域,以及大汉。 所以说,霍光的说法很多,霍嬗也认同,水攻可以,下毒不行。 至于霍光这么着急,其实除了这些霍嬗能想到的原因,还有一点。 那就是此事对霍嬗极其不利,首先伤天害理是肯定的,其次这事真要干成了,那就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 其他不说,胜之不武,心思歹毒这些词肯定会用在他身上。 所以霍光才会急着阻拦。 霍嬗想了想: “行吧,那就算了吧,不过水攻的事宜还是要准备,说不定来一场大雨呢? 就算没大雨,积攒些时日,也能攒不少水,给匈奴一点小麻烦。 所以赵充国,你秘密派两千兵马,带着工匠,在郁立师西方两百里处拦腰筑坝。” “末将领命!” 而且真要是败了,水一放说不定还可以拦拦路! 不过此战不能败,也败不得! 匈奴粮草不多,拖也要拖死你! 第二九八节 挡不住,那就放进来!(4.8K) 商谈完事物后,其他人都去准备了,霍嬗把李广利和公孙敬声喊了进来。 “其他事情我也不多说,你们自己做主,我只说两点。 第一点,给我提防着乌孙国,在乌贪訾离国境内驻守一些兵马,避免有敌从北方绕过来。 第二点,防着姑墨、龟兹等西域诸国,在西南方西且弥南境防御。 至于东侧的一些国家,有曹宗守着,你们不用担心。 至于南侧的诸国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忧,不过该防还是得防着。 虽然南侧山脉纵横,但是我担心他们会顺着河道过来,虽然这时节水量充沛一些,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说起这个,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南侧西天山山脉纵横,还是东西向山脉,这条河流突破层层阻碍,最终到达了北侧。 霍嬗总感觉,后世这条河流应该是消失不见了,虽然绵延很广,水源汇聚很多,但这个走向实在是不太好。 两人听完后躬身行礼: “末将领命!” “东且弥有多重要,我不知说过多少次,相信你们心里也有数,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稳着点。” “大都督不用担忧,除非我这六千兵马死绝,不然不可能让敌方威胁到我大军。” 霍嬗笑着点点头: “嗯,有志气,那就下去准备吧!” 安排完事物以后,霍嬗出了大帐,上官桀已经集结安排好了兵马,霍嬗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兵马开始往东偏北方向行军。 路途还是很好走的,戈壁滩都是起起伏伏的连片小山丘,不过大军沿着河道行军,路途很是平坦。 两百多里,不到三百里的路程,霍嬗带着羽林虎贲和湟中,用了一日半的时间赶到了指定位置。 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埋伏的必要,目之所及,地形都一样,一马平川,想埋伏也没地方埋伏。 霍嬗对着上官桀安排道: “让将士们先休息吧,估计要不了多久,那两万兵马就要来了。” 霍嬗心里预测的是时间,他现在脚踏的这片地方,东且弥和郁立师距离差不多一样。 但这路程,霍嬗走了一日半的时间,他估计匈奴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日半的时间。 让将士们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的时间还是要有的。 这两万兵马霍嬗就没想着让他们回去,大战即将开始了,还是非常艰难,兵力悬殊的骑兵大野战,能够削弱敌方力量就削弱一点。 最让霍嬗头疼的是他是守的一方,就算他把这两万兵马给灭了,匈奴还剩下十五万呢。 光凭借他这不到六万的兵马,匈奴要是真一个劲的想冲进东且弥区域,那霍嬗也挡不住。 他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闲着,做出了很多的努力,能拉两个盟友,能增加一些力量,为何不增加? 但是使者们传过来的消息还是与以往同样,就算是他承诺了很多的好处也是一样,那几个靠过来的小国也没用。 西域这是坐山观虎斗啊,所以霍嬗现如今是只能靠自己了。 他只希望西域诸国,不要脑子有病,背后插他一刀就行。 霍嬗看着东边,自言自语的念叨: “也不知道李陵那边怎么样了。” 张安世听到后连忙说道: “大都督请宽心,出不了事!” “但愿如此吧!” 李陵那边呢,确实没出什么事,他脑子又没问题,他自然也看到了对于己方这严峻的形势。 所以说,这个时候,每一丝力量都需要好好的保留,他不可能会为了去拿一些战功带着兵马冒丝毫的风险。 他知道,自己如果真敢这么干的话,那他绝对死定了,谁也保不住他。 所以在右谷蠡王派出四万属国军来阻拦他的时候,他就一直与这些兵马拉开距离在纠缠。 不发生大规模的战斗,这四万兵马被他耍的团团转,苏贤带领的二部,不知不觉已经绕过了他们的阻拦,但是他们现在还是没有发现。 但这是瞒不了多久的,一两日吧,不过有着一两日也就够了。 苏贤的任务是直接去骚扰一波匈奴大营,然后直接撤退,和李陵汇合,不做纠缠。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一个是拖延速度,一个是多吸引一些兵马。 只要这边多吸引一些,那霍嬗这边的压力就减轻一些。 至于不做纠缠,骚扰一波后直接撤退,也是避免四万属国军回返,两面夹击把苏贤包了饺子。 而与李陵的一部汇合了以后,他们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就不能再分开了,集中力量,不能被敌人逐个击破了。 然后就是等候命令。 至于车师那边的曹宗,每天清扫一下余孽,过的很太平。 而赵破奴和李广利这边的东且弥,霍嬗安排下去就没管过。 带着这么多兵马,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当什么将领,回家放羊去吧! 至于军户那边,霍嬗也没有太过的关心,有着路博德以及十六万军户和一万骑兵在,他很放心。 不过昨日小黑去了一趟,带回来的消息说,伊吾附近出现了匈奴兵马,人马在一万上下。 路博德表示,此支兵马粮草不多,附近水源也被己方掌控,他有信心在半月内吃掉他们。 霍嬗表示很好,但比较遗憾的是有这一万的兵马在,播种是做不了。 人家只骚扰,不进攻,滑不溜秋的,你也拿人家没办法啊,转眼就过了时日,再种下去长不上来,白费粮种! 所以,各方面都没问题,现在就看霍嬗这边了。 ……… 霍嬗定定的看着这片他选定的战场入了神,半晌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挡不住的,我想的乐观了。” 张安世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己方来了九万的兵马,车师留了四千,东且弥留六千,匈奴后面有两万,还剩六万。 敌方十九万兵马,灭了两万,若是霍嬗再灭一万多两万,敌方还有十五六万。 乐观一点,就算是李陵拖住五万的兵马,那还有十万。 就算是霍嬗自己觉得己方这六万兵马不弱于敌方十万,但是就这一马平川的地方,人家铁了心要进来,你怎么挡? 霍嬗不可能在这一直消耗下去,他来此是为了西域,兵马消耗太多,风险太大。 而且这还是乐观的想法,这种事你要做最坏的打算,不能乐观。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霍嬗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想来想去,额头都冒汗了,最终还是苦涩的摇了摇头。 霍嬗回过头重新看向远方,然后又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在高空中翱翔的小黑,随后洒脱的一笑: 笔趣阁 “怕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灭了这两万匈奴兵马再说。” 张安世诧异的看着霍嬗,不清楚为何霍嬗态度转变这么大,上一刻忧心忡忡,下一刻眉开眼笑的。 不过张安世在心中对霍嬗升起佩服的情绪,怪不得人家能当大帅,就这心态,别的人就比不了。 而霍嬗则没理他的胡思乱想,吩咐旁边的孙尚道: “把田千秋给我找来!” 随后打了一个手势,往前面的荒野而去,周围的护卫们看到手势都停留在原地,只有苍野和骊羽跟了上去。 霍嬗的心态,其实也没张安世想的那么好,只不过他是想通了。 他本就不擅长这个,为何要和匈奴打野战,来一波硬拼硬? 既然挡不住,那就放他们进来啊! 反正你匈奴是奔着我来的,肯定会死咬着我不放,不灭了我,或者把我赶出西域,你匈奴不可能退去。 那我何不与你论一论持久战呢? 把西域这广阔的天地当做战场,咱们看一看到底谁才能赢得这一手,这才是他真正擅长的。 战局就是这样,转瞬间就是大变化! 没一会田千秋就骑着马,嘚嘚嘚的跑了过来。 霍嬗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目光重新回归荒野,口里突出两个字: “拟令。” 田千秋立马停好马匹,翻身下马,然后从马匹身上的布包里拿出了笔墨纸砚。 磨好墨后,放好木板,铺好纸,然后捡了几块石头压住四角,避免风吹走,最后拿起笔蘸好墨看向霍嬗。 “令:骁骑将军李陵,即刻领后军出发,从北绕过匈奴大部,回返中军,至于匈奴,能避则避。” 瞒不了那就算了。 田千秋讶异的看着霍嬗,不知道这是要弄啥幺蛾子。 霍嬗瞪了他一眼: “写!” “诺。” 田千秋连忙写好放到一旁,然后重新看向霍嬗。 “令:鹰扬将军赵充国,即刻停止行军,调头回返东且弥。” 至于那两千去堵水道的兵马,霍嬗并没打算召回,该堵还是得堵,拖延匈奴的速度,挡住他们的路途,作用还是很大的。 “令:卫尉、伏波将军路博德,即刻出击,灭掉那一万兵马。” 老路自从当上卫尉以后,伏波将军这个名号就直接撤销了,不过霍嬗又给他安上了。 一东南之极,一西北之极,两个地方都流传着伏波将军的名号,很有意思。 “最后一道,送给赵破奴吧,让他带领羌军,把这片土地给我刮干净,粮草牛羊全都带回来。” 具体命令昨日都安排了下去,这一道只是补充。 安排完四道诏令以后,霍嬗想了想: “先就这样吧!” 然后又问像田千秋: “诏书带了没?” “未曾。” “去取,顺便去小李子那儿把我的几个大印拿来,竹筒封泥也带上。” “大都督,拿几份?” 霍嬗掐着手指算了算: “七份。” “诺。” 没一会田千秋就跑回来了,把一切重新准备好了以后,让小黑先去送诏令以后又看向霍嬗。 “给西域诸国的诏书,四份温和些,两份严厉些,一份谴责加威胁。” 田千秋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拿着草稿开始写套话。 “第一份,就是谴责加威胁的那份,给乌孙。” 田千秋听到后抿抿嘴,停顿了一下继续写了起来。 “质问一下他们,就问问他们身为我大汉的盟国,为何不派兵来援? 然后直接给他挑名,问他是不是想当墙头草,然后直接告诉他,没这个选择,大汉和匈奴两者必须选一个。” 田千秋听的心里是冷汗直流,这一个弄不好就是大事! “然后以我的名义,大司马、大都督、羽林大将军、冠军侯,请求乌孙国主即刻调遣一万兵马前往大宛探路,等本侯灭了匈奴就会过来。” 田千秋听到这个要求挑了挑眉毛。 霍嬗前面强压,后面算是给了一个台阶,给了他一个不参与两方大战的机会。 如果军须靡要当墙头草的话,偏向大汉,他就会派出兵马,若是偏向匈奴,他就不会。 霍嬗此举可以试探一下他,若是他选择大汉,那就相安无事,若是他选择匈奴,霍嬗就得提防起来了。 或许可以把战场往乌孙国境内迁移,可以开展报复了,霍嬗并不怕得罪他。 而且乌孙国国内虽然不太平,但有外敌就不同了,不过霍嬗没事也不想招惹他,你好我好大家好难道不好吗? 人口过五十万,兵马过十五万啊,妥妥的大国。 相对来说,一万兵马不算什么。 “最后在加上,匈奴来敌二十万,本侯已经灭了四万,匈奴粮草不足,用不了多少时间本侯就能大败他们,让他自己考虑。” “下面两份,给姑墨和龟兹,言辞较乌孙轻一些,不要质问他们,让龟兹派出五千兵马去大宛,让姑墨派出两千兵马来支援。” 龟兹人口八万,兵马两万五,五千不算多,而姑墨弱一些,人口两万五,兵马五千五左右吧! 至于为何派龟兹去大宛,而派姑墨来支援,具体的原因主要有三个。 一个当然是就近原则,离哪边近去哪边! 第二个是态度问题,姑墨相比于龟兹,态度更加的亲和一些。 第三个就是实力问题了,他就算是请援兵,也不会让实力太强的来,容易有隐患。 “第四份,给温宿,让他们全军秘密备战,等候命令。” 温宿这个国家,人口八千余人,兵马有三千左右,是一个小国。 不过他是龟兹的附属国,位置在龟兹西边接壤,距离龟兹城不到百里。 但是这个国家是亲向大汉的,算是一个大汉在西域的秘密后手,霍嬗下达这个命令,当然是提防龟兹和姑墨了。 没有让他们贸然行动,也是提防着,谁知道他们投靠大汉,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田千秋听到这命令,也就知道该怎么写了,而且剩下的四封,都是亲和口吻。 “第五封给危须国,第六封给焉耆国,请让他们派出兵马来援,焉耆国三千,危须国一千。” 危须国五千人口,兵马两千,焉耆国人口三万多,兵马八千。 这两国跟大汉关系不深,但是经过使者的拉拢,有意投靠,霍嬗准备试探一下,所以是请,不是命令。 而且这两国的位置都在近海旁,焉耆在西北,危须在北边,地理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一旦靠了过来,南边的诸国,比如且末、小宛就没啥问题了。 四千加两千,六千兵马,就算有啥问题,他也能压的住。 “最后一封给山国,让他们派出兵马,灭了楼兰的鄯善部,我会派些兵马过去相助。” 鄯善一群楼兰的残兵败将,霍嬗都不屑于称他为国。 至于山国,和温宿一样,是大汉的后手,人口有五千左右,兵马在两千。 其实都不用霍嬗派兵,山国若是给力一点,自己都能灭了他,但是霍嬗肯定是要亲自动手的。 杀了我的使者,这事没完,你楼兰野心者不死绝,就一次次的灭你,看你有多少人给我杀! 这些都是一些距离比较近的大国和自己这边的,所以霍嬗才给他们送诏书。 别看霍嬗说的简单,但是经过田千秋的润色,绝对会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是大汉诏书,上面印着传国玉玺,代表的是大汉皇帝和大汉这个强大帝国。 这也是霍嬗发诏书的原因,不然你冠军侯名头很大,我也听过,但在西域这边我又没见过你,威慑性不大。 “最后再把四万的战果写上。” 田千秋忙活了好一会才写完,然后装竹筒封装,接着霍嬗招了招手,孙尚跑过来。 霍嬗让他安排下去,一国一个十人小队去送,交给各国的使者,霍嬗还在其中每队加了五个射声。 这是后手,敢于大汉作对,那就杀,杀不杀的了另说,后手要有! 第二九九节 敌驻我扰!(4.1K) 安排完诏书以后,霍嬗打发了田千秋,对着张安世招招手,等他过来以后,霍嬗笑着问道: “接下来这一仗,你觉得的该怎么打?” 匈奴来了两万骑兵,己方有着羽林虎贲和湟中射声,近一万二的兵马。 虽然兵马处于劣势,地形上也不能玩什么策略,只能硬碰硬了。 玩不了策略,但是可以玩战术,而且羽林虎贲两军的实力更不用说,所以霍嬗对于这一战还是很有自信的。 问一问张安世只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张安世只是淡淡一笑: “有羽林虎贲二军在,此战可以说是必胜,臣觉得用不着什么策略。” 霍嬗点点头,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以后说道: “那就先打乱战吧,看匈奴兵马上不上当,不上当的话直接放他们进入东且弥,和大军包了他们,若是不上当,也不突进,那就夜晚突袭吧,你觉得如何?” 张安世坐在马背上拱拱手,有着羽林虎贲在手,事情就会很简单,两万兵马也只是小意思。 霍嬗转身返回大军之中,召开羽林虎贲军中的各营营长,以及湟中的两个校尉。 基本都是老属人,湟中的两个校尉,霍嬗在羌地之时多有接触。 而虎贲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都认识。 羽林这边,还是那些人,仆图、复羽、赵冠、卫军等人,不过职位都有了一些提升。 霍嬗扬了扬马鞭,开始说话: “先说说湟中这边吧,你们先期不用上阵,二校尉带领四千兵马,前往北方五十里处等候命令,调出一千兵马候命。” “末将领命!” 霍嬗安排他们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想要让他们堵住后路,以及大规模骑兵冲杀。 若是匈奴兵马上当了,陷入了乱战,羽林虎贲杀伤效率很高,没多久匈奴兵马就会撤退,所以就需要有人堵退路。 而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只要这两万匈奴兵马的统领脑子没有问题,必定会集合兵马以后再撤退,或者边撤退,边距离。 因为你不聚集的话,对于羽林虎贲来说,比羊都好杀。 所以在他们聚集撤退,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可以让湟中冲杀一波。 而第二个原因嘛,自然是把他们派远些,免得拖累到羽林虎贲。 他们不会羽林虎贲的战术战法,贸然参与其中,只会添乱。 别看他们加入了以后,多了五千的兵马,还真不如别加入。 而且养精蓄锐可以留作他用嘛! “虎贲这边,上官桀为校尉,五营长领五营兵马,以营为单位一字排开。” 霍嬗抬起马鞭随手指了指南边: “就南边排一排吧。” “羽林这边我亲领,北边这边和虎贲一样,排一排,射声为中军,护卫与我左右。 匈奴来了若是追击,先打游击战术,把战场拉开,用几号战术各营长自行判断,都听明白了?” 众将立马行礼大喊: “末将领命!” “啪!” 霍嬗抽了一下马鞭,退后两步喊道: “那就各就各位,准备吧!” 众将离去以后,霍嬗转头看向张安世: “那一千兵马给你,带着他们后退西方五十里,你选一地点,看好我们的马匹。” “臣领命!” 霍嬗看向东方,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着匈奴兵马到来了。 具体的事物不用他来安排,羽林虎贲这二军不一样,把大概怎么打说一说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安排,他们自己就会干好! ……… 夜晚亥时三刻。 也就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左右,这会天还没有黑,西边远处的山脉处还有着亮光。 这边天黑的晚,十点半十一点左右,差不多就能真正的黑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刻,斥候来报。 “禀大都督,匈奴骑兵斥候已抵我军二十里处,匈奴大部兵马距离我军三十五里左右安营扎寨。” 霍嬗听到这个消息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决定: “传令羽林虎贲亲卫营,向前推进二十里。” 这两军都是同一个编制,一直都没有换过,亲卫营就是五营。 霍嬗处于中央,左边是羽林,右边是虎贲,两边都是以霍嬗为起点,五四三二一排列的。 安排完以后,霍嬗走出大帐,做了一个手势,孙尚掏出哨子立马吹响,射声迅速开始集结。 霍嬗翻身上马,来到东侧静静等候,边等候边安排道: “传令官传令,让张安世送射声和羽林虎贲两军亲卫营的换乘战马过来。” “诺。” “孙尚,带两什将士,去取两箱号角。” 孙尚应答一声,带着二十二个将士有了,没一会抬着两个箱子来了,四十个小号角被发布了下去。 等到射声全都集结了以后,霍嬗提起冠军身上挂的布包,打开边迅速组装零件边说道: “射声何在?” “在!” “组装神臂弩,随本候去欢迎一下来客。” “诺!” 霍嬗组装好神臂弩,然后挂好皮带背到背后,等了一会后回头看了看,看到大家全都组装完成了,直接向前走去: “出发!” 霍嬗等人走的比较慢,半个时辰后到达了匈奴大营五里处,然后碰到了一支出来的兵马。 霍嬗这边大军有斥候,匈奴那边也是一样。 在霍嬗发现他们没多久,匈奴也是发现了霍嬗这些兵马。 而霍嬗带领射声这一路走来,也干掉了几个斥候,但是斥候最重要的是探查情况,所以自然有人回去报信。 所以出来的这支兵马,就是在知道霍嬗带着射声来了以后,出来阻击他们的兵马。 霍嬗敢肯定,不光是派兵马阻击了,匈奴剩余大军,估计也在严正以待。 “传令,羽林虎贲亲卫营做二号扰敌战术。” 霍嬗刚下完令,传令官就吹响了号角,不过还没有啥回应。 二号扰敌战术,自然是扰敌所用,不过这个二号,行动起来要较一号复杂一些,所以需要准备。 至于具体作用嘛,把号角,哨子,鼓让它响起来,弄大声势,用来虚张声势的。 霍嬗接着又下令道: “射声听令,神臂上弦,不要与敌缠斗,以什为单位,散开分布,做三号扰敌战术。” 霍嬗拿起号角,看着距离不足两里的匈奴阻击兵马,静静等候着,没半分钟,身后响起了盛大的战鼓声,号角声。 吞噬小说网 霍嬗立马大声喊道: “开始行动。” 随后驱动冠军,带着孙尚与一什将士,往前来的匈奴阻击兵马左侧而去。 身后的射声散开分为两个大部分,散开两面,绕过匈奴阻击兵马,直奔匈奴大部而去。 夜袭为什么传奇性那么高,就是因为夜袭是翻盘的最佳选择之一,但是也有难度高的原因。 其他的不说,就一点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你晚上看不见啊! 不光敌人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啊! 这在古代是一个正常现象,夜明眼,万人中看能不能有一个,足以见比例之敌。 而这个古代的雀蒙眼,跟现代的还不太一样,更加的严重。 现在的,只要有一点灯光,就算有雀蒙眼,怎么说也能看见一点。 但是古代,你就算拿着火把,作用也不是很大。 而若是没有光源,三步以外,啥也看不到,有些严重的,你走到眼前也不一定看的见,跟瞎了没啥区别。 而相对于大汉,匈奴的这个情况,其实是还要好一些的。 要知道,吃内脏能够解决雀蒙眼这个问题,虽然匈奴人吃肉不多,养的牛羊也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交税的,保命的,让自己活下去的,万不得已不吃。 但是总归要不大汉的将士们好一点。 今夜的月光还是有一些,而且这个时间,天黑还没有黑彻底,所以附近的一些情况,他们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的。 而且一支火把作用不大,但是上千支火把聚集在一起,作用还是很大的。 不过他们这个附近的范围,也就差不多五十步左右,不能再多了。 而这个距离,霍嬗以及射声将士们都把控的很好,基本在他们百步的距离绕过。 这都是霍嬗研究过的问题,虽然不太准确,但是还是有很大作用,抓细节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这支三千人的匈奴阻击兵马,只是听见了周边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但是一个人也看不见。 这种情况让匈奴人有些恐慌,但也只是普通将士,一些将领以及老兵,根据马蹄声就能判断出兵马的多少。 而经过他们的判断,近侧的这支兵马,人数绝对不过千。 霍嬗也没想着从这方面做文章,因为这是做不到弄虚作假的,你虽然可以多带马匹,但是会影响机动性。 霍嬗看着左近稍微有些混乱的匈奴兵马,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拿起号角拉长吹了一声: “呜~” 随后停顿了五息,在这五息时间里,所以两侧的射声将士,都对准了中间的匈奴兵马。 随后霍嬗又拿起号角吹了一声短促的,成片的弓弦声瞬间响起,漫天的飞羽射进了匈奴军中。 虽然得不到确切战果,但这一波箭雨,霍嬗敢肯定,匈奴死亡人数,起码在一百五以上。 实在是距离太近了,至于为何四百多的箭雨,只射死了一百五以上,这是因为匈奴也不是扎堆站在一起,彼此之间是有距离的。 昨晚这一切以后,所有射声将士们把神臂弩往后一甩,然后又号角的拿起号角,没号角的拿起哨子,全都做好了准备,直奔匈奴大部而去。 而此时的匈奴大部,也在着急准备着,突然有敌来袭,虽然派出了阻击部队挡枪,但是大部队也得行动起来。 阻击部队就是起到个挡枪的效果,给大部队准备时间,不然啥也看不见,派他们出来干嘛? 射声速度很快,等距离匈奴大部不到两里地的时候,霍嬗又一次吹响了号角。 不过这一次回应号角的,不再是弓弦声,而是成片的号角声和哨子声,随后这些号角声开始往四面八方散去。 这个时代,夜晚作战,主要就是以声音辨别一切,比如敌方行踪,敌方人数,敌方接下来的举动。 而主要的声音,就是号角声,鼓声以及将士的呼喊声,还有骑兵的马蹄声。 这也是霍嬗让带这么多号角的原因,至于四散而开,用这么点兵马包围两万的匈奴兵马,也是虚张声势。 而号角声越多,就代表兵马越多,至于对于匈奴来说,大汉久久不进攻,那自然是因为各面的兵马需要到位喽! 接下来,就是拉开距离,不要离的太近,在一里到两里左右奔跑徘徊,时不时吹响号角。 虽然马蹄声太小,明白人一瞬间就能听出来兵马不多。 但是就像前面说的,老兵,将领,明白人不多啊! 霍嬗此次而来,也并不是为了突袭,主要是来骚扰的,让匈奴睡不好觉,觉得自己时时都在敌人的威胁当中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就叫做敌驻我扰,作用是非常大的。 首先来说,你一夜不睡觉,还是压力非常大的一夜,次日你大军还能有精神? 不光是人,马也一样。 这一高一低,敌我的差距不就出来了? 而且你骚扰了他们一夜,他们的心情还能好? 只要能够影响到敌方将领的一丝心绪,那霍嬗这战术就算是成功。 有可能本来不上当的情况下,匈奴将领脑子一热,就跳入到了他的陷阱当中。 而这个情况是需要持续一整夜的。 霍嬗带着射声退下来以后,就是羽林亲卫营,然后是虎贲亲卫营,接着就又是射声,三班倒,持续骚扰匈奴一整夜。 当然,也不能一直在匈奴兵马外围瞎咋呼,一点也不进攻,那不是浪费了好机会。 在他们觉得你就是瞎咋呼,不会进攻的时候,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再给他一刀,帮他提提神,这才是正确做法。 至于匈奴忍不下去,直接大军出动准备进攻,那就更好了。 你要是追,那我就跑呗,你跑起来总会比你静静的待着更累,不光是心理上,生理上也累了起来。 你要是真能追出三十里,那我就直接打了。 打夜战,就这情况,那我能怕了你? 这方方面面的巨大优势,才是霍嬗在兵力不如匈奴的情况下,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吃下这两万兵马的底气所在! 第三零零节 稚嫩的上官桀(4.3K) 霍嬗带着射声在匈奴大部周围肆掠,匈奴人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等了没一会,就有兵马冲出军营,派出去的阻击兵马倒是没有返回,因为羽林和虎贲的缘故,他们以为后面还有敌军。 霍嬗当机立断拿起号角吹响,射声开始撤退,在骚扰期间,将士们的神臂弩已经成功上弦了。 不过射声并没有对刚刚冲出来的兵马发起攻击,因为霍嬗把目标对准了前面出来的那三千物击兵马。 射声在前面跑,匈奴兵马在后面追,天色太暗,匈奴兵马啥也看不见,只能跟着马蹄声追。 因为他们也有马蹄声的缘故,时不时的还偏离了路线,不过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虽然因为天太暗的缘故,己方将士们视线也受到了影响,但是比匈奴人马可要好多了。 路过前面那三千阻击兵马的时候,又是一波箭雨。 匈奴兵马是聚在一起的,正好方便了他们。 他们不敢散开,就算担心有大汉军队冲击也是一样,因为散开了你就找不回来了。 “下令,羽林虎贲开始撤退。” 霍嬗在临近羽林虎贲所在位置的时候下达了命令,只不过是撤退命令,不是继续骚扰的命令。 骚扰那也是要有时间间隔的,这个情况下不可能连续不断的骚扰。 其他的不说,首先夜很长,己方人马撑不住啊! 匈奴心理上疲惫,但是己方人马生理上累啊! 人累的先扔到一边,可以撑住,但是马撑不住,就这还需要钟干把换乘马匹送过来,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需要换一波。 不然次日的战事,根本就没发坚持下去。 霍嬗带着射声,在追上了羽林虎贲以后,接下来的场面,很搞笑,也很刺激。 霍嬗玩心大起,和匈奴的兵马玩起了捉迷藏。 距离在拉开了以后,时不时的放轻脚步,让敌方不知行踪。 然后北边弄点声响,让他们追一波,南边又弄了点声响,让他们追一波,总之就是让他们疲于奔命。 大半个时辰以后,匈奴兵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还有最开始出来的三千兵马,已经待着不动了。 霍嬗双手扶着马鞍,看着远处黑暗中的匈奴兵马,对着旁边的孙尚笑道: “你说,这匈奴人咋就这么笨呢?这都不退,等啥呢?” 孙尚嘿嘿一笑: “估计是他们将领下了令,我们不走,他们退不了吧!” 霍嬗笑着点点头,拿起枪头一截和枪杆一截合二为一,朗声说道: “既然他们不退,那我们就满足他们。” “令,羽林出击,去骚扰匈奴大部,射声散开,去往这些兵马东边阻击,虎贲结锋矢阵,本候要冲了他们!” 命令一下,羽林和射声直接就出发了,虎贲开始结起了锋矢阵,没一会就排列好了阵型,上官桀也做好了安排。 霍嬗也进入了军中,不过这次他不是充当箭头,而是在正中央,充当后补,箭头是上官桀。 实在是霍嬗骑着冠军,一旦冲起来,速度太快了,容易脱节,霍嬗也怕自己打兴奋了。 所以为了上述情况,跟在上官桀后面就行。 到了中途换人的时候,缺的就是一鼓作气冲进去的这股后劲,霍嬗提上来正合适。 至于霍嬗这个大帅的安危问题,众人都并不是很担心,包括孙尚这个亲卫大将。 霍嬗的甲胄,没有床弩或者神臂弩、大黄弩这种强弩,根本就破不了防。 至于坠马的问题,霍嬗的骑术,毫不夸张的说,就这十万兵马,他也排在前百。 当然,这是有冠军的存在,骑上冠军,前百,不骑冠军就没有这么高名次了。 至于大帅冲阵,这不是很正常? 老霍一贯如此,卫青也是一步步冲杀起来的。 不过也就是今晚,要是真正的两军对战,霍嬗那是不会上阵的。 他的安危可不光是自己的安危问题,他身上兼顾着近百万人的安危问题,他还没那么跳。 “走!” 霍嬗环视了一圈,然后举起枪,指向前方,只是淡淡的喊了一个字,全营的兵马士气全都旺盛了起来。 上官桀一马当先开始行走,将士们连忙跟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上官桀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冠军刀,两侧的将士也是平举起冠军刀。 不再是斜举,只是因为对面也是骑兵。 在即将到达匈奴兵马的时候,上官桀怒吼一声: “杀!” 随后深吸一口气,提起劲力一马当先冲进了敌军中,将士们保持沉默,同样跟着上官桀冲进了敌军。 将士们不怒吼,是为了不泄了那一口提起来的气,毕竟不是谁都是上官桀那个怪物。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往前冲就是了。 冲阵是杀不了多少敌人的,主要是冲溃敌方阵型,最大的作用就是直接影响到敌方心理。 让敌方觉得自己要完了,那目的就达到了。 古代的军队,除了那些上榜精锐,这种从头到尾完全切开的冲阵,没有兵马能够顶过三次。 等冲完了,接下来的问题同样简单多了,收割嘛,这时候才是收割战果的时候。 八百冲十万,还能大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要敌军崩溃之势起来了,那基本就赢了。 打成只剩一人,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存在。 匈奴兵马,灭你两成,你就得溃,灭了三成,乃至四成到一半,你不溃,那是不可能事情。 完全,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霍嬗伏低身子,耳边充斥着各种的声音,但战场上能有啥声音,也就那几种。 人的嘶吼声,怒骂声,恐慌的尖叫声,临死的哀嚎声,马的粗气声,马蹄声,嘶鸣声,以及刀兵相击的声音等等。 霍嬗跟在后面,静静的等待着前方的上官桀减慢速度,然后他来提高速度来补上。 但是等了好一会,霍嬗心里测算的距离已经过了,霍嬗还是等不到。 霍嬗心里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上官少叔,你惨了,你要挨军棍了。” 霍嬗能猜出上官桀的想法,虽然可能有他杀兴奋了,然后忘了,但是可能性不大,这货也鬼精鬼精的。 所以还能因为啥,因为霍嬗呗,不让他直面兵锋。 至于上官桀这么操作,是为了他,霍嬗还要打他军棍,这是有原因的。 好,你上官桀本事大,能够一鼓作气冲过去,但是两侧的将士们呢? 就算是虎贲的将士们厉害,能够挺住,但是不换人,压力会非常大,体力的耗费也会大增。 而且人都是有惯性思维的,本来说好的半程换人,快要临近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松一口气。 然后加大手里的力量,因为你知道后面有人会来顶替你的位置,此时可以加大一些力气,不用存力考虑后面的路程,适当的可以消耗一点。 这要是一般的兵马,这么做很容易直接崩溃,陷入敌军军中,上官桀显然不明白这一点。 军中那么严格,那是有道理,诸如此事,方方面面,你不严格不行,很容易出事情。 要不是霍嬗在后面跟着,霍嬗随后也会给将士们解释,上官桀的名声就会有很大的跌落。 你觉得你很猛,你从头冲到尾,但你也只是猛了一个人而已。 将士们不是机器人,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你一个将领不为将士们考虑,将士们怎么放下一切,跟着你上阵杀敌? 人心失了,再想捡起来就难喽! 总而言之,上官桀还很稚嫩,不过他上限也就一猛将了,但是猛将在这方面也要懂一点。 当虎贲冲出来以后,霍嬗直接开始果断下令: “冲阵前排将士,上官桀你带领撤离休整,剩余将士,换弓,随本侯杀!” 上官桀抱拳行礼: “末将领命!” 命令一下,立刻执行,不准反驳,上官桀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前面所说的事物,上官桀并没有想到,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后面再收拾他。 霍嬗调转马头,继续往匈奴人奔去,虎贲将士连忙跟上,边跑霍嬗边吹响了号角。 身后的将士听到号角声,开始各什各伍的散开,往西边和自身所在的南边散去,东边的射声也开始行动,包围了过来。 一起把这些已经被冲溃的匈奴兵马往北边赶去,边追边拉弓,一支支箭羽射出,一个个匈奴掉下了马背。 追了一会以后,霍嬗估算了一下距离,当即吹响了号角。 其余将士都慢慢的降低了马速,准备开始返回,只留下了虎贲一连将士继续追击。 全部都去追这些残兵,有些划不来,今晚的任务是骚扰。 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能追着一百人砍,一点都不夸张,有一连将士够了。 “派出一连将士,打扫战场,收殓将士遗体,收集箭矢。” 孙尚听到霍嬗的命令: “末将领命!” 时间缓缓的过去,追击的一连将士早已返回,跑着跑着往西方跑了,自然不可能再追。 而且霍嬗还给出了十五里的距离,超过这个距离,不追,这些残兵这个距离跑完,也没啥战斗力了。 霍嬗看了看天边快要泛白的天色问道: “第几次了?” “回主公,第五次时间快到了。” 霍嬗舔了舔嘴唇: “好次数,好时辰啊!” 孙尚说是第五次,但这其实是第六次,霍嬗心里清楚,只不过是确定一下。 第一次完了以后,等了六刻钟来了第二次,第三次又等六刻钟,第四次未免匈奴找到规矩,三刻钟来了第四次。 而第五次等了六刻钟,霍嬗并未出击,而这是第六次,距离第五次已经过了四刻钟了。 而且此时天也快要亮了,左右不过小半个时辰。 折腾了一夜,而且这个时间点,一夜不睡的话,是敌军最疲乏的时候。 所以确实是好次数,好时间! “集合兵马,再等一刻半,咱们去冲营!” 上官桀听到这个时间,又看了看天色犹疑的说道: “大都督,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军过去正冲阵的时候,天色就该快亮了,差不多冲完也就不影响视线了,这……” 霍嬗看了他一眼,坏笑道: “我要的就是这个,你还得慢慢学!” 旁边的孙尚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这是为何?” 霍嬗挠了挠额头,想了想问向上官桀: “你被骚扰了一夜,还损失了不少的兵马,天亮后你会做何打算?” 上官桀想了想说道: “派出斥候,严查四边,然后埋锅造饭,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霍嬗点点头,又看向孙尚: “若是你是如此情况,但是你临行之前,给你下令,让你一直往前,不可停留,你是停留休息,还是继续行军?” 孙尚二话不说: “我继续行军?” 这个答案霍嬗已经猜到了,所以他看向上官桀继续问道: “若是你继续行军,你会如何走?” “兵马疲劳,战力下降,我会稳扎稳打,严防四边,缓慢行军。” 霍嬗摊摊手: “这不就得了?” 孙尚一脸的问好脸,但是上官桀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脸的恍然大悟。 孙尚被心中的小猫折磨的不行,转头看了看霍嬗然后又看了看上官桀,随后对着上官桀问道: “这是啥意思,我咋没明白?” 上官桀双手叉腰,嘚瑟了起来: “想知道?” “屁话,不想知道,我问你干嘛?” “咳,那行,我就给你说说,其实我们此行最后一次,是去刺激这些匈奴兵马的?” 饭团看书 孙尚只感觉越说越迷糊: “刺激?” “对啊,匈奴大帅给这两万兵马的命令,肯定是一路前行,直达东且弥境内,先锋职责嘛! 但是呢,现如今这个情况,这些兵马是停留,还是继续行军,咱们也说不准,对吧,大都督?” 霍嬗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就算是他们继续行军,估计也会是稳扎稳打,但是这不符合我军的意图,所以我们需要去刺激他们一下。 你想想,若是匈奴这些没脑子的,看到骚扰了他们一夜的兵马才这么一点,他们会如何想?” 孙尚也明白了,匈奴会怒火中烧,然后追击。 但其实孙尚明白了一点,但是没有全明白,这里面还是有其他算计的。 不说其他的选择,匈奴其实还有一种选择,有很大的可能性。 那就是派出五千兵马追击,其余的随后行军。 至于五千这个数字,也是霍嬗推算出来的。 他们是一千多兵马,经过他们不明所以的夜晚战斗,肯定明白这一千多兵马战力不弱,五千是个合适的数字。 而你只要派出五千,其实对于霍嬗来说就够了。 他已经下令,没来的羽林虎贲八营也做好了准备,把这五千留下以后,来的匈奴两万兵马,加上这一夜的战斗损失,有战斗力的最多一万左右。 而剩余这一万疲劳的匈奴兵马,直接冲就是了。 有两千状态十足的羽林,都能灭了他们,都用不上虎贲! 第三零一节 舆论攻势(4K) “大都督,时辰到了。” 孙尚站在旁边说道,霍嬗听到后挥挥手: “出发!” 羽林在前,虎贲在后,射声依旧游离在外围,做后援,以及冲阵之后扩大战果。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到了地方,直接冲就是了。 一夜未睡,疲劳的匈奴兵马,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来,让匈奴以为霍嬗走了的情况下,匈奴的抵抗力微乎其微。 羽林虎贲直接穿插而过,匈奴兵马直接被一分为二。 冲出来了以后,霍嬗直接下令距离二里出停军,随后调转马头吩咐上官桀: “让将士们给我狠狠的骂,再做些举动,我怕骂的话他们听不懂。” “末将领命!” 上官桀把命令吩咐下去了以后,将士们兴致立马就来了,把自己能想到的嘲讽语言全都用上了。 上官桀摸着下巴思索着: “举动?” 想了没一会,他眼睛一亮,下马往前走去,他成功的吸引到了霍嬗的目光,不光是霍嬗,前排的将士们都看向了他。 上官桀走出十步以后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解裤腰带,一会后边狂笑边对着匈奴大军方向扫射。 霍嬗捂住了额头,有些哭笑不得,这嘲讽力度,可谓是拉满啊! 这举动,彪悍的匈奴人若是能够忍下来,霍嬗才算是真的服了。 将士们看到上官桀的这动作,也都是眼前一亮,然后前排的将士们下马排成一排,纷纷开始了。 没一会,匈奴大军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全军兵马停止了慌乱,稳住了以后,直接冲着霍嬗这边冲来。 霍嬗眼中有些遗憾,其实刚刚直接冲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霍嬗并没有把兵马调遣过来,只能遗憾的错过。 “撤!” 霍嬗一声令下,上官桀等人边跑边系裤腰带,翻身上马后将士们调转马头,往东边跑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追逐戏了,霍嬗领着羽林虎贲怕匈奴追不上,慢悠悠的跑,后面的匈奴大军慢悠悠的追。 跑了一会以后,旁边的孙尚吼道: “大都督,快到了!” “传令,让羽林虎贲待命将士们做好准备,待会直接冲溃匈奴兵马,让湟中绕到后面,阻断敌人的退路。” 霍嬗本来是想吸引个五六千的兵马,然后灭了,最后再处理剩下的一万,没想到匈奴这么沉不住气,全都追了过来。 不过这样正好,一举解决,少费多少的事,托的久一点,后面的匈奴大营大部队估计就快要赶来了。 霍嬗等人冲过待命的羽林虎贲身边,身后的匈奴兵马也看到了这些羽林虎贲。 但是他们做出了一个让霍嬗都有些吃惊的选择,他们竟然不一鼓作气冲过来,反而降低了速度,准备调转马头开始撤退。 这你不死谁死? 跟羽林虎贲比速度,就算你是全盛状态也比不过。 看来,右谷蠡王麾下的兵马,久未与大汉精锐兵马接触,脑子里还是过去的那一套啊! 霍嬗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时代变了! “孙尚,上官桀,你二人各领羽林虎贲,配合湟中灭了这些匈奴人。” “末将领命!” 两人调转马头,开始追赶已经开始出发的羽林虎贲大队兵马,而霍嬗带着操劳了一夜的将士们继续往西走。 霍嬗带着他们准备去换乘马匹,休养一下,此战,他不准备参与了。 有孙尚和上官桀就够了,麾下将士还是羽林虎贲,输了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不可能出现。 正午时分,霍嬗正待在后方,端着一杯茶喝着,浑身被血浆裹住的孙尚跑了过来。 “主公,主公!” 霍嬗瞥了他一眼。 “呃,大都督。” “说吧,战果如何?” “回大都督,具体战果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数字,斩首差不多在八千左右,跑了三千,九千被俘虏了,上官桀正在看着他们。”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的将士: “还不错是吧?” 旁边的将士挠了挠头,腼腆一乐: “大都督真厉害!” 霍嬗仰起头,臭屁的说道: “那是!” 旁边的孙尚插话道: “那大都督,这九千降兵怎么办?要不要都给他斩了?” 霍嬗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出乎孙尚意料的说道: “都放了吧!” “(⊙o⊙)啥,放了?” 孙尚以为自己听错了,声调都提高了很多。 霍嬗瞥了他一眼,美美的喝了一口茶: “对,放了吧,不过把马留下,人放了。” 孙尚轻吸一口气,不明白为啥要放了,放了他们等他们回来再打我们? “对了,放了以后,别忘了宣扬一下我们,让湟中的匈奴人装作匈奴义从的人,给他们说说投了我大汉以后,有多么多么的好。” “这……” 霍嬗不满的瞪着孙尚: “这什么这,让你办你就去办,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末将领命!” 孙尚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然后就跑了。 霍嬗准备给他来了七擒七纵,策略换了,霍嬗不准备和匈奴硬拼,这对敌的态度就得转变一下。 能收降的话,还是收降比较好,还可以做这些态度,给西域诸国看看。 你看,我大汉对于生死仇敌匈奴都这么好,对你们那肯定会更没话说。 而且还能削弱匈奴的士气,降低他们对敌的决心。 你右谷蠡王不可能那么的得人心,你匈奴的制度首先做不到这一点。 而对于这些匈奴普通将士来说,有着匈奴义从做模板,他们的心里肯定会嘀咕,有这一点就够了。 让他们看看大汉是多么的有仁心,不过呢,该杀的还是得杀。 仁心那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你们一次次的击败他们,那你的仁心才有用。 七擒七纵,有了擒才有纵不是! 没错,霍嬗确实知道了来敌是右谷蠡王部,经过他的推算,最开始他就觉得,来这边的大概率是这一部,只不过不确定。 以及李陵的消息,还有今日的与敌接触,再不知道那他就是傻子了。 霍嬗吃完了以后,跑到河边洗了洗手,等到了到羽林虎贲全都回来了以后,霍嬗翻身上马,长枪一挥: “撤!” 接下来,霍嬗就不准备停留了,他准备直接返回东且弥,做一做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不过再此之前,霍嬗还需要降低速度走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大概就是出这片战场的距离。 至于为何要降低速度,当然是等一等跑来的李陵呢! 霍嬗召回李陵,也是有着理由的。 首先,这边需要用到兵马,一丝一毫的力量都应该集结起来。 二者,李陵不需要再截断匈奴的后路了,从这两万兵马来看,匈奴是铁了心要进东且弥了。 霍嬗已经猜出了,右谷蠡王是奔着他来的,而不是奔着军户来的。 三者,霍嬗已经准备把匈奴放进来,接下来就是乱战了,李陵待在后面没啥用。 所以,调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霍嬗等人慢慢悠悠的走着,在即将到达劫国的时候,李陵的兵马终于出现了踪迹。 霍嬗停军等了一会,等李陵的兵马追上来了以后,大军才开始再次出发。 霍嬗等了没一会,李陵就找了过来: “末将拜见大都督,末将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霍嬗爽朗的一笑,上前扶起李陵: “哈哈,快快起身!” 霍嬗拉着李陵坐下了以后,才问道: “苏贤呢?” 李陵笑意盈盈的说道: “他看着大军呢!” “没抢过你?” “嘿嘿!” 霍嬗面前请功的机会可不多,两人势必经过了一番龙争虎斗。 不出意外的话,苏贤此刻正郁闷着呢,因为李陵必定是拿着主将的身份把他压了下去。 “行了,不扯了,说正事,匈奴的大军到哪儿了?” 霍嬗话一问出口,李陵直接做出了回答: “现如今,匈奴大军应当距离此地一百七十里左右。” 李陵用应当这个词,是因为匈奴人并不是静静的待着,而是一直在前行。 “你过来被发现了没?” 李陵在脑子里回顾了一下过程,然后说道: “应当是被发现了,两万大军,不易隐藏。” 霍嬗点点头: “被发现了就发现了,没事,无关紧要。” 霍嬗接着又问道: “伤亡多少?” “伤亡四千五百七十三人,其中两千一左右都是轻伤,不影响战力。” 霍嬗有些惊讶: “这么少?” “我军装备占优势,而且都是游斗,并未正面对敌。” 霍嬗心里很满意,灭了两万,自身伤亡两千多,十倍战比,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重伤之人,李陵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缺胳膊断腿的还好说,若是伤到了内里,救不回来的。 虽然军中也有着军医,但是这连绵的战事,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霍嬗本以为李陵不会说,因为在霍嬗的眼中,李陵是将门世家子弟,看的很清,不会有太多的仁慈,这种情况下,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救,。 最好的结局就是能救的救,救不了的给一个痛快,然后带回遗骨。 但是他没想到,李陵竟然说出了口: “大都督,重伤之人,能救回来的大概有七百多人,我派了五百人,过东天山通道,送他们去了车师。” 霍嬗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好,干的好!” 就这一件事,霍嬗决定把李陵的食邑给他提高五百,值得! 霍嬗转头看向上官桀: “我军此战伤亡多少?” 霍嬗一路上没来的及问,现在才算是问出了口。 “一百二十七名将士!” 霍嬗心里一阵生疼,别说他差别对待。 羽林虎贲都是他亲手培养起来,虽然虎贲中有些人他把名字叫不上,但是人人都认识。 而匈奴义从在霍嬗心中,其实还是没有大汉将士金贵。 这是他的心里想法,事物上,大汉将士和匈奴义从将士霍嬗能够做到一视同仁。 因为自从他们投降大汉以后,他们就是大汉的将士。 此战过后,霍嬗决定给他们立部,建军。 镇守西域,头上再顶着匈奴二字,那就不太好了。 但是羽林虎贲总归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羽林,这些人都是他的私兵,霍嬗是把他们当家人的。 霍嬗默默的点点头,遗骨以及抚恤的事物,会好好的安排下去,不用霍嬗多说。 沉默了一会以后,霍嬗开口说道: “传令,后日正午时分,让决口兵马挖开简易河道,把水放下来。” 才几日的时间,霍嬗估计应该没有存下多少的水,但有一点是一点,能阻拦一点是一点。 一百七十里的路程,后日正午,霍嬗估计差不多就能到达劫国的河道处,决开河道差不多正好合适。 小书亭 若是运气好一点,他们正好在渡河,那就更好了。 淹是淹不死人的,但是水位上涨,就没法渡河了。 能拖延一个时辰,他就能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准备。 虽然说这一个时辰也无关紧要,但是也不能白准备不是。 “传令赵破奴,让他召集羌军,赶着缴获的牛羊,立刻回返东且弥。” 时间不够了,至于还没被攻打的这四国人,算他们运气好!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差,好的方面是他们没被大汉抢,而坏的是他们即将被匈奴抢。 匈奴粮草不多,而且匈奴人可要比受约束的羌人凶残多了。 若是没有被束缚的羌人,凶残方面,匈奴人自然是不如的。 霍嬗就想要看看,匈奴怎么处理这四国的人民,你要收留,那人也不少,能够消耗你的粮草。 你若是不收留,拒之门外,那正中霍嬗的下怀。 霍嬗就会展开舆论攻势,让整个西域都知道,匈奴连自己的属国人们的死活都不管。 给西域人民的心中种下不好的印象,那霍嬗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要西域人民的心中,对匈奴的印象坏上一分,那大汉的胜利就增加一分。 虽然这点估计也影响不到各大国的王室选择,但是还有小国啊! 有一个成语叫做感同身受! 而且积少成多,别以为四国这事完了就没了! 匈奴在这边势力大,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少做。 而大汉根本就没踏足过西西域。 在宣扬宣扬大汉对于投降之人的待遇,让他们看看舆论攻势的威力! 第三零二节 镇西军,镇域军!(4K)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就在霍嬗他们差不多快要重新返回东且弥的时候,匈奴大营中,右谷蠡王正在气的跳脚,大声怒骂。 不过也确实该骂,他还没亲眼看到敌人呢,己方兵马就损失了三万多,这谁能不生气? 换到霍嬗,他估计也是会跟右谷蠡王一个样! 三万多兵马,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已经过了他手底下匈奴兵马的五分之一。 要不是他在自己的麾下部落中威望很高,要不是这都是外出的时候损失的,麾下兵马没有亲眼看到,怕是这时候匈奴军中的将士们都会陷入恐慌。 所以他骂也是应该的,没砍人都算是好的。 右谷蠡王骂了半晌以后,看到底下臊眉耷眼的各部落首领,顿时一阵怒火又冲上心头,他闭上眼睛在心中连连念叨: ‘不生气,不生气,气起病来无人替!’ 一会后他就平静了下来,问向手底下的相国: “回来的那些儿郎有没有问题?” “回我王,没有问题,都是我右谷蠡王部麾下部落儿郎。” “那就收了吧!” 右谷蠡王虽然知道霍嬗放这些人回来肯定有问题,估计没打什么好主意,但他并不知道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些都是自己人,他的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还有,这些人,你不收留还能怎么办? 杀了他们?或者赶走他们? 不可能,手底下的兵马会暴动的。 你砍了这些人,那其他人就会想,若是他们战败归来以后,会不会也被砍? 而且这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能就这么抛弃,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收,那还想那么多干嘛! 接下来,右谷蠡王安排了接下来的策略。 总策略还是不变的,进入东且弥。 行军策略倒是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不再往外派兵马了,全都在一起赶路,免得出去了以后再被霍嬗给灭掉一些。 右谷蠡王反应了过来,我兵马占优势,为啥要跟你玩策略,我直接以大势压人不就行了? 他们对于霍嬗的底细,可比霍嬗对于他们的底细清楚多了。 ……… 八月二十日,霍嬗带领兵马返回了东且弥。 直到今日,他带过来的九万兵马,除了曹宗带着四千兵马在车师,以及两千兵马去堵水以外,其余的全都在这个地方。 在此地的兵马,后军,前军,羌军,湟中,羽林虎贲以及射声,差不多八万两千人左右。 全军差不多战损了两千多人,换来了三万多的战果,不亏。 若是再算上从武威出发,一路灭杀的匈奴游骑,以及小国的兵马,妥妥的过了五万,都快六万了。 军户不算的话,十万的兵马,转眼间就要过当了! 而就在霍嬗到达东且弥之时,匈奴大营的兵马,也正好到达了劫国境内河道旁。 但就在他们刚刚准备渡河的时候,河水有了一个不小的涨幅,以至于不能渡河。 匈奴人不明白这是为何,只能归咎于自然的变化,就算是右谷蠡王也是一样。 他研究的也只是霍去病,其他的他研究不多,也没有东西可以让他研究。 这时候的兵法等都是非常珍贵的,自己人都没有,基本也不会流到匈奴。 但是架不住匈奴军中有汉奸啊,经过这些人的讲解,右谷蠡王知道了这是霍嬗的杰作。 但是右谷蠡王在听到了以后不怒反笑,弄的其他人有些不明白。 这明明就是一件坏事,不知道右谷蠡王为啥这么开心! 这就是思考角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造成的差别。 在其他人看来,霍嬗放了一波水,阻拦了他们的路途,很不爽。 而在右谷蠡王看来,霍嬗这是没办法了,都靠着放水来阻拦他行军的速度了,这就说明霍嬗已经怕了他这几十万大军。 但其实这对于大汉军中来说,放水阻拦敌军速度,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但当右谷蠡王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以后,其他人也都是非常的认同。 而一帮子汉奸,显然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是他们也没有机会,或者说是不想反驳右谷蠡王。 所以这就导致,匈奴的兵马士气有了一定的增加,但是将领们的心里有了一些大汉冠军侯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只要他们聚集在一起,大军一起行动,大汉冠军侯再厉害也那他们没办法的想法。 显然霍嬗灭了他们三万多的兵马,虽然让他们感觉到疼了,但是也没有疼多久,这会都已经忘了差不多了。 毕竟死的不是自己部落中的人,心里印象不是很深。 而就在匈奴这边得意洋洋,准备随后灭了大汉冠军侯,一举成名的时候,霍嬗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 霍嬗准备重新梳理一下兵马,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首先,他需要有一支兵马,前往车师国,镇守住这一条从西西域到达东西域的要道。 只有把持住了这一条要道,让匈奴大军没有办法进入东西域,从而对付军户来威胁他,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西西域这片战场上施展一切。 而根据霍嬗的计算,这支兵马有个一万人就差不多了。 这一万人,主要防御的是自西向东的攻击。 要是匈奴要绕其他地方攻击他们,自然有霍嬗盯着。 而他们要绕东天山中段路途过去,从后突击他们,路途遥远,赶路时间很长,霍嬗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少了兵马。 而霍嬗就可以让小黑传令,让军户那边处理这个问题,他们那个时候应该闲了下来。 所以,此地有一万的兵马就已经足够了。 而守军大将,霍嬗也并不准备换人,曹宗就行。 而这一万兵马的任务很重要,所以此地的兵马,霍嬗心里需要放心一些。 曹宗的四千不动,还需要再派过去六千,在霍嬗心中,一半一半,是一个差不多的比例,所以…… “赵破奴,赵充国。” “末将在。” “湟中调三千兵马,后军调三千兵马,共六千兵马调往曹宗麾下。” “末将领命!” “钟干。” “臣在。” “派两百工匠一同前去。” “臣领命!” “田千秋。” “拟令!令曹宗领一万兵马,镇守车师要道。 令路博德调遣两千神臂弩及相应箭矢,交与曹宗麾下湟中,不够就赶紧造。” wucuoxs.com “臣领命!” 具体的防御安排,就这么一处,其他的没有安排的地方。 地方不重要,灭掉敌人才重要。 接下来霍嬗准备梳理一下兵马,随后的战事,就需要他来时时调动了,所以有一个清晰的划分至关重要。 “后军约两万人,前军约两万五千人,羌军约两万人,湟中约五千人,羽林虎贲射声约六千人。” 霍嬗这个算法其实是有点少的,因为这么算下来共七万六千人,就算加上曹宗的也只是八万六千人。 但此时军中,起码有着八万七八千左右。 比如说前军,就比两万五千人要多,别忘了他们军中还有些北军将士存在,霍嬗一直就把他们没算人数。 前军他一直算的就是三万整数。 详细的,霍嬗也没想着统计,他只需要一个大概的数字就行,详细统计,详细规划,那是他手底下的这些将领的事情。 霍嬗搓了搓手,然后笑着说道: “我准备换一换大军的名头,前军后军啥的,有些不太霸气,我想想啊,就耀武扬威吧,你们觉得如何?” 赵破奴听到霍嬗的话,连忙问道: “大都督准备封军?” 霍嬗摆摆手,又挠挠头,这确实是一个麻烦事啊! 若是封军的话,影响他日后的安排,若是不封军的话,少了归属感,若是后面要换名字,也是一个麻烦事。 将士们那时候估计已经习惯了自己军中的称呼,而且换名字,若是换的不好听,将士们也不满意啊! “也是啊,我不准备封军,这耀武扬威四字,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合?” 众将齐刷刷的点头,霍嬗有些无语: “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霍嬗看到李陵举起了手,抬起手点了点他,李陵立马站起身说道: “大都督,不如叫做镇西军如何? 镇守西域,日后战事平息以后,留此的匈奴义从还可以延续,继续叫镇西军,部落也可以叫做镇西部!” 旁边的上官桀也举起手,霍嬗又点了点他: “叫镇西,我觉的还不如叫镇域的好听,更加的霸气!” 李陵眉头一皱: “嗯?我的镇守西方,你的镇守一域,明明是我的更霸气!” 上官桀有些傻眼,好家伙,你这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刚刚还说镇西是镇守西域,你怎么变这么快呢?” 霍嬗没理他们俩人呛嘴,反而问向其他人: “你们觉得如何?” 刘据先开口,笑呵呵的说道: “我觉得两个都不错。” 刘据旁边的霍光也是附和了一下刘据。 这俩一说完,其他人也都开始说了起来,就算有人更喜欢前者或者后者,嘴里也附和着刘据。 霍嬗明白刘据和霍光的意思,他们俩明显属意于两军并立,而这也是有原因的。 这一路上,霍嬗跟刘据、霍光等人可没少说话,他记得有一个话题叫做《论西域之匈奴义从》。 里面有一个重要观点,就是准备留在西域的匈奴义从,不可能让他们成为一个整体,必须得分化他们。 至于原因,当然是西域太远了,若是他们是一体的,那日后强大起来了,难免会出事情。 霍嬗当初还说这事挺简单的,毕竟匈奴义从军中本来就分为两部分,一者为左谷蠡王部和其他小部联合,一者为左大都尉部。 没想到这俩人这会直接给提上了日程。 霍嬗拍了拍手: “行了行了,别争了,两军并立,一者为镇西,一者为镇域!” 李陵和上官桀这才互相冷哼一声,一起坐下。 “首先是后军这边,多为左谷蠡王部兵马,连同军户那边的一万兵马,日后就叫做镇西军吧。 将士们背后的家人,日后成立一部,就叫做镇西部吧! 接着是前军这边,多为左大都尉部兵马,共三万,就叫做镇域军,将士们背后家属,日后与镇域等同,你们觉得如何?” “末将等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 “行,那接下来说一下兵马的详细划分,封军之事,战后再说,先不要外传,军旗等事物照旧,众将口头称呼就行。” “诺。” “先说一说后军这边,改为镇西军,由李陵你统领。 后军一部改为镇西军一部,由李陵你直属。 后军二部改为镇西军二部,由苏贤你统领。 羌军一部改为镇西军三部,由李广利统领。” “末将等领命!” “前军这边,改为镇域军,由赵充国统领。 前军一部改为镇域军一部,由赵充国直属。 前军二部改为镇域军二部,由上官桀统领。 羌军二部改为镇域军三部,越骑校尉统领。” “末将等领命!” “湟中剩余五千兵马,加上前军三部五千兵马,改为,嗯,冠羽军吧,由赵破奴统领。 羽林为我直属,孙尚去统领虎贲吧!” “末将等领命!” 至于射声,根本没必要说,他们还是隐秘一些的好。 至于冠羽军这个名字,自然是取自冠军和骊羽了,也可以当做是冠军和羽林,取什么名字,不就是随他的心意嘛,至于怎么理解,那就随你的心意! 至于羌军分为两军中,这也是有原因的,接下来的局势,把他们分开放置比较好。 不光是因为霍嬗提防他们,也是因为他们自身这破坏者的特性。 至于羌军入镇西镇域二军的问题,现在还没封军,自然是随他心意,一切都是不作数的,等封了军,那肯定不会胡来。 让别人看到了,就会对你有此不信任的感觉,这跟朝令夕改是一个性质。 霍嬗想了想又冒出一个念头: “一部一万人为四校,一校两千五百人为两军司马,一军司马一千二百五十人为两营,一营为六百二十五人,都明白了吧?” “明白!”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李额驸,100币! 〓Lemon〓,100币! 书友20200419134739058,100币! 感谢!!! 第三零三节 分兵两路(4.1K) 接下来就又轮到了我们的地图登场,众人都是很有默契的站起身,凑到了地图旁边。 霍嬗手里玩着笛子,开口说道: “这场仗怎么打呢,说到底其实跟我们去匈奴那次差不多,而战场呢,就是整个西域!” “敌军兵马倍之于我,不可硬拼,就算是拼胜了,那也是一场惨胜,随后还有大宛需要处理。 我要的不是惨胜,而是一场大胜,能够彪榜于史册的大胜,我要让在座的各位全都青史留名!” 霍嬗一番话说的众人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在座的众人也从没有怀疑过此战能不能胜,所有人都知道,当霍嬗这么说完以后,此战必胜! 他们对于霍嬗的信心,比他自己都要足,而对于霍嬗青史留名的说法,他们也确信可以做到。 霍嬗也是一脸的自信,他这个大帅都没有信心,怎么让将校们,将士们有信心? “此战具体如何打,此刻我也不太好说,现在就算是给你们安排下去,那也都是虚的。 你们只需要做到一点,统领兵马,完美的执行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就行。 此战,我要在一月里结束战斗,己方伤亡不能过万!” 众人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说什么。 一月结束战斗,合理要求,己方伤亡不过万,也还行! 至于战术问题,霍嬗就没想着安排战术,霍嬗说的确实是心里话,这时候安排的战术,那都是虚的。 他是准备依仗着自己有着小黑,情报无敌的先知先觉,以及装备和速度优势,对匈奴进行打击的。 西红柿小说 战场是整个西域,就这种情况下,这些东西都是没必要安排的,随机应变,突出一个灵活就行。 霍嬗也确实非常的有信心,硬碰硬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是现在换了一个策略,那必胜好吧! 至于一个月的期限,这是霍嬗定下的最高标准,超过了就超过了呗! 至于伤亡万以下,有点难度,但是也不算是很大。 至于为何霍嬗最初为何不用这种策略,那不是太有信心了嘛,觉得自己能硬吃了匈奴,但幸好反应了过来,现在也不迟嘛! “今日二十,明日开始行军,咱们往西走,越往西越好。 镇西,镇域二军,共六万人马,在北山北侧往西行走,六部的彼此间距离,至少要在百里以上。” 北山其实可以算做是天山山脉一部分,而西域的北山其实有两个地方,就跟天山山脉分成两截一样。 前者就是东且弥南面稍微偏东的地方,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在东天山和西天山的中间位置。 而另一个北山,位于西天山西头,基本都快要到大宛等地。 也可以理解为两个北山把西天山夹在了中间。 而北山这个名字呢,其实是汉人取的,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一条大汉前往西域的道路,名叫北道。 像近海以及周边各国,以及姑墨,龟兹,都在这条道路上,所以位于北道北侧的山脉,就叫做了北山。 而有北道,自然就有南道,南道也很显而易见,与北道一南一北并立而行。 从楼兰出发,沿着高原北侧一路前行,直达西域的中亚位置,这条道路就叫做南道。 而霍嬗让他们在北山北侧前行,这两军兵马,就不需要再翻山越岭前往南侧了。 直接从东且弥出发,向西而行,走不到两百里,就能够到达乌孙国境内。 乌孙的地盘,霍嬗觉得差不多应该是西域最大了,不过他们的大部分民众,都是在国境西边,东边的民众倒是不多。 霍嬗让两军往乌孙国境内前行,就是想逼迫乌孙参战,试探试探他们的态度。 不管他们是投向大汉,还是投向匈奴,对于霍嬗来说都无所谓,现如今这个局势,他只需要让西域越乱越好。 而当他们一旦参战,那就收不了手了。 霍嬗觉得,若是乌孙有明眼人的话,应该是会靠向西域。 不过他们也有其他几个选择。 一者自然是投向匈奴。 一者是当缩头乌龟,你们要打了你们打去,就算在我家里也没关系,我就当没看见。 最后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联合其他西域诸国,然后参战,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若是他们有这个本事,那匈奴和大汉就进不来西域了。 至于乌孙不选大汉,对霍嬗来说也没关系,这两军在乌孙待不了多久,最多半月。 而且霍嬗也有着后手准备。 “我会带着羽林虎贲,以及冠羽军,翻过北山,去往南侧。” 这就是他的后手准备,他准备去“拉拢拉拢”西域诸国。 乌孙真正的聚集地距离东且弥过千里,北侧虽然有着几个小国,但是比较荒芜。 而匈奴的粮草不多,他只要掌握住了西域诸国,隔断了匈奴与西域诸国的联系,那急的就是匈奴了。 你兵马越多,你就越急,时间托的越久,你就越慌乱。 霍嬗前面说的把战事控制在一个月结束,也是有着这方面的考量。 没有了西域诸国供给,光凭借着他们自身携带的粮草以及牛羊等物,他们根本就撑不了一个月。 除非他们舍得杀马,那霍嬗就更高兴了,他可以不坏事,让你们慢慢杀。 这是他们的特性决定的,打一波就走,以战养战才是他们的行事规则。 霍嬗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太把这些匈奴人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来送功勋的。 霍嬗最初想把匈奴堵在西域外面,这一方面因素也是占了不小的比重。 不过现在也还可以,隔断联系就行,东且弥等国补充不了多少,已经差不多被己方给搜刮光了。 至于现在这么个情况,霍嬗为何要兵锋两路,还把大规模兵马放在北侧,而不是放在国家众多,大国不少的南侧,这也是有原因的。 把镇西镇域两军放在北侧,除了霍嬗有意把战场放在北侧乌孙国境内,给他们找找事以外,还有着堵匈奴路途的原因。 这个跟地形也有一定的关系,北侧地形平坦,一马平川,能够直达西域的腹地,而南侧,你首先还得翻山,过来以后河流众多,不太好走。 当然,这个不太好走是相比于南侧。 霍嬗也有些担心他们直接冲过去,然后拉拢了乌孙,直接前往大宛的地盘。 那直接就完犊子了,他攻略西域的计划无疾而终,这趟就算是白跑了,亏大发了。 匈奴十几万大军,二十几万的人口,再加上乌孙和大宛这两个大国,粮草无数,这还怎么打? 所以北侧是必须要重兵把守的,而且不灭了这六万大军,匈奴也不敢来南侧。 因为他们也怕被堵了后路,丢失东且弥这个基本盘,二十几万人的马,还有牛羊,那是需要一个很大的草场的。 翻山的时候被突袭,南北夹击了怎么办? 翻过来了被东西夹击,没有草场怎么办? 所以总而言之,把大量兵马放在北侧,这是必须的! 至于这个战略问题,霍嬗也不想给大家多说,因为多说无益,没啥大用。 他们现阶段只需要带好兵马,好好锻炼怎么打仗就行,当好他的工具人就行。 现在一股脑的说给他们,他们也理解不了,还不如边打让他们边理解,印象更加的深刻一些。 而且若是情况万一有了变化,和说的不一样,那霍嬗岂不是很丢脸? “行了,先就这样吧,钟干去负责这两军的后勤,我这边有公孙敬声就行! 我对我的眼光有自信,诸位能聚拢在我身边,都是大才,我对你们有信心。 若是你们看到了机会,下了决定以后放心大胆的去干,有我兜底,不用怕。” 众人感动的不行不行的,能碰到这么好的主帅,真是他们人生之中的一大幸事! 若不是霍嬗嫌麻烦不收,他们估计早就已经拜到了霍嬗的门下,称呼霍嬗为主公,当起了霍嬗的臣子! “只不过干之前,别忘了给我和彼此来个消息,让我们有个准备!” 霍嬗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众人都是听懂了霍嬗话语中的意思。 简而言之,意思就是给了你自主性,遇到特殊情况,你可以自己选择做决定,但是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给彼此一个消息,有些准备,万一出了什么事,别人也有一个应对。 “行了,我会让小黑一日来往一次,务必每日事无巨细的把情况汇报于我,我需要用到这些情报,来做出应对。” “诺!” “那就散了吧,下去做准备!” 众将转身离去,钟干也去处理后勤了,不过刘据、霍光、张安世、田千秋、司马迁几人都留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谈论策略了,霍嬗这番操作,并没有和众人商量过,所以现在他准备给几人交交底,查缺补漏一番。 至于司马迁,他就是个记载的,这么重要的大事,田千秋要忙外交文书等事物,这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霍嬗先是问向田千秋: “诸国可有来信?” “回大都督,乌孙、姑墨、龟兹、温宿还未曾回信,其余三国都有了来信。” 旁边的张安世搭过话茬: “这几国距离较远,估计他们还需要商议一番,没有来信也属正常。” 旁边的霍光淡淡的说道: “就怕这一份回信,不到他们家门口,我们等不到。” 霍嬗摆摆手: “无关紧要,我本就对他们未报什么期望,等咱们到了他们家门口,就由不得他们了,其余三国如何?” “回大都督,山国,危须国,焉耆国都回了肯定的答复。” 霍嬗笑了笑,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传令给曹宗,让他派一千兵马,前去和山国一起,灭了鄯善部。 然后再传信给危须和焉耆二国,请他们调离兵马等候,就说本侯不日就会前来。” 处理完了这几国的事物,接下太霍嬗把他的策略给众人说了说。 其实几人中,张安世和霍光两人,在霍嬗开始安排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些的猜测。 但是在听完了霍嬗的讲解以后,两人心中还是非常的震惊,他们实在是没想到霍嬗这么的大胆。 至于刘据、司马迁、田千秋三人,他们三个如果霍嬗不说的话,他们根本就明白不过来。 尤其是司马迁,估计战事打完了,他都不一定能明白! 这还真不是霍嬗看不起他们,而是差距本就如此。 这方面,玩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天赋,有的人能玩出花来,有的人你死活也想不到办法! 霍光想了想以后皱着眉头说: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镇西镇域的六万兵马在天山北侧,若是乌孙投靠了匈奴,两面夹击的话,那……” 霍嬗淡淡一笑,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最坏打算: “我在赌,赌他们不敢,赌墙头草的思维深入他们的骨髓。 而且我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就算军须靡野心很大,真投了匈奴,我派去的使者也不是吃干饭的。” 刘据瞪着好奇的大眼睛: “这如何说?” 霍嬗朝他笑了笑: “乌孙国内,也不是铁板一片啊!” 说起这个,众人就都明白了。 很简单的事情,也很好理解,乌孙不是铁板一块,那就说明可以大汉这边可以插手进入。 你军须靡准备投靠匈奴,那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唱反调。 至于他为何唱反调,被大汉拉拢了呗,至于怎么拉拢的,乌孙国主之位够不够? 空头支票,最容易开了! “而且,有着小黑在,就算是乌孙和匈奴包围我军,那也不怕,他们围不住。 他只要敢投匈奴,然后来攻我军,我就能让这六万兵马直攻乌孙国都,让乌孙国都化为一片焦土。” 霍嬗面上浮现一丝冷笑,掀桌子嘛,好像谁不会一样,大不了把这个西域打烂! 让西域所有的国家全都参战,让整个西域乱成一锅粥,而乱中取胜,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霍嬗这话说话,众人都表示没有意见了。 霍光说的风险,主要也就是乌孙这边的风险,至于其他地方,风险不大。 比如说,南侧霍嬗要去的这边,在霍光看来,有着羽林虎贲在,你来几万大军都没关系,威胁不到己方! 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至于随后的策略,边走边看吧! 第三零四节 霍光带兵去南道(4.2K) 八月二十四日。 霍嬗戴着草帽骑着马,顶着大太阳走在大军中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以后,霍嬗问向张安世: “咱们到哪儿了?” 张安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掏出了地图看了看,然后说: “回大都督,距离危须,还有一百三十里的路程,明日估计就能到了。” 霍嬗点点头,心中感叹终于是要到了。 他本来是准备翻山前往北山南侧的,但是走了一段路以后,刚刚到达山脉脚下以后,霍嬗发现,这路实在不是人走的。 山脉中的路,都是只能站下一人的蚯蚓小道,路上时不时的还是碎石,冰溜子,有些背阳处还是积雪。 大军实在是不易行军,小规模兵马还可以一试,所以霍嬗当即决定,换路。 所以他带着将士们原路返回,从车师要道去往东边,然后从东边绕了过去。 本来翻山的话,东且弥去往危须,差不多是三四百里的路程,但是绕了一下路,路程立马飙升到九百多里。 他们还多走了一些冤枉路,所以这几日每日都是走了两百多里的路程,不然明日都还到不了。 “匈奴那边怎么样了?” “回大都督,匈奴自从前日进入东且弥以后,就一直没有行动。 不过根据距离匈奴比较近的镇西一部来报,他们散出了游骑前往了东且弥区域各地,应当是在探查我军和东且弥各国的情况。” “正常情况。 ”霍嬗说完后面色一苦,继续说: “赶路赶的我肝儿疼,就这路程,匈奴就算在东且弥,想跟西域诸国联系,也不是那也容易的,亏我还把东且弥看的那么重。” 张安世听完以后连忙反驳: “呃,大都督恕罪,话不能这么说,东且弥对于匈奴来说还是极其重要的,此地是个战略要地。 我们虽然放弃了此地,但还是要封锁住匈奴与西域诸国的联系,不可懈怠。” 霍嬗哑然失笑: “哈,好,听你的!” 霍嬗自己的意思,其实跟张安世的理解是两个方面。 在与匈奴的争斗当中,他心里还是非常的看重东且弥这个地方的,在此事上,他的态度还未曾有过变化。 只不过他说的是其他方面的事物,是西域大都督府的建立问题。 他本来以为东且弥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把西域大都督建立在此地,能够阻拦匈奴和西域的联系。 具体情况也确实是如此,这片地方最后还是要掌控下来,然后在此地驻扎军户,繁衍生息。 但是西域大都督不能建在此地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西域诸国等大国,除了在极西之地的那几个国家,比如大宛,康居,大月氏。 其他距离东边比较近的西域诸国大部分,或者是百分之九十五都在南侧。 所以如果把西域大都督府建立在东且弥的话,实在是不太好掌控西域诸国,也不太高好掌控西域的局势。 霍嬗不知道历史上西域都督府建立在何地,不然直接照抄就是了,哪有这么的麻烦! “山国那边来消息了吧?” 听到霍嬗问起山国,张安世笑了笑: “回大都督,昨日就已经一同曹宗来了消息,鄯善已被灭!” “行,那就好,田千秋,你去拟令,让山国的兵马在原地等候,曹宗的估计已经返回了是吧?” “回大都督,是的!” “行,那就让他们待在原地。” 霍嬗说完后看了一眼众人: “谁愿意去一趟南道?” 霍嬗虽然话语中是询问的意思,但是目光时不时的飘向霍光。 霍光哈哈一笑,霍嬗这个举动把他乐的不行: “我去一趟吧!” 霍嬗立马喜笑颜开: “行,叔父出马,南道那边必定是没有问题了。” 霍嬗也是没有办法了,在场的众人之中,也就只有霍光有那个本事,能够完美的执行他的任务了。 其实霍嬗是不愿意让霍光前去的,太危险了,但是没有办法。 霍光摆摆手: “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说说让我去干啥。” 霍嬗面色一正,然后说道: “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听令。” “臣在。” “命你领六千冠骊军,即刻出发前往南道与山国兵马合军,然后一路自东向西前行,‘请’南道上的各国出兵相助。” 听完霍嬗的话,霍光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这还真是一件难事,不过他还是行礼躬身: “臣领命!” 他也知道,现在除了他,也没人能去了。 至于南道,前面也说过了,汉人进入西域后的两条主要道路,南道北道。 从地形上来说,北道就是北方的北山和天山与南方的沙漠中间的一条绿洲道路。 南方的这个沙漠,就是后世的塔里木盆地。 而南道,就是北方的塔里木盆地与南边的高原中间的一条绿洲道路。 而既然是两条绿洲道路,在这两路之上,国家肯定是众多,而且也确实是如此,西域大半的国家都在这两条路上。 不过这两条路上的势力分布,也是有一定的区别。 在北道,大国众多,比如姑墨和龟兹,而南道,就是密密麻麻的小国,粗略估计,起码有二三十个,但也有几个人口过万的国家。 霍嬗要沿着北道搞事,南道的诸国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干看着,啥都不干走一圈也是好的。 而且要是真能在南道弄到兵马,有个词叫做人云亦云,你拉上三五个小国,其他的一看,也就会派出兵马。 西域就是这么个样子,若是一国出一点兵马,也能拉到个两三万的兵马。 虽然没有啥战斗力。但是能壮声势,大势是非常重要的。 而汉人走商道,一般走的都是北道,所以大汉与南道的诸国来往不深。 也是因为此,匈奴和他们的来往也不深。 所以他们只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压着曾经的霸主匈奴打。 消息具有一定的闭塞性,所以就需要有一个强力人物去干这件事。 而霍嬗看来看去,在座的各位,只有霍光在他眼中是这样的一个人物,而且估计还要比他想象的更强。 张安世还稚嫩一点,其他的再不说了。 至于为何要干这个事,其实不管如何,这条路是一定要走上一遍的,有利于日后的统治。 而且若是真达成了目的以后,打匈奴打大宛,都有着很大的好处。 所以这件事就算没有匈奴的影响在其中,霍嬗也是铁定要干的。 不过现在事情落到了霍光的头上,他要难了,就一个路程问题,就是一个大问题。 ……… “叔父把五千湟中都带上,南边地势高,气候湟中也更适应一些。 叔父一路从东向南走过去,请诸国出兵相助,过且末,戎卢,于阗,莎车,然后往北直达疏勒,转道向西,我们在姑墨汇合。” 霍光揉了揉额头: “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霍嬗笑了笑没有说话,霍光又问道: “有没有时间限制?” 霍嬗摇摇头,又点点头: “匈奴这边叔父就不用多管了,所以时间不紧,叔父只要在十月前到达疏勒就行。” 霍光听完以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从危须前往姑墨,走北道的话,一路直行过去,路程是一千二百里左右。 而如果走南道的话,绕一个大圈,路程最少是走北道的三倍以上。 就这路程,若是霍嬗规定的时间太死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除非插上翅膀飞过去。 biquge.name 而现在,距离十月底,还有三十七日,到达疏勒,路程缩短了一些,霍光觉得没有问题。 霍嬗勒住马头停下脚步: “全军停军吧,不走了,公孙敬声。” “臣在。” “你去统计粮草,留够剩下的一万大军的十日粮草,其余的都给我叔父带上。” “臣领命!” 霍嬗吩咐完了以后,孙尚和公孙敬声去安排,霍嬗转头又看向霍光: “估计够半月所用了,剩下的就得叔父自己想办法了。” “嗯!” 霍光表示没有问题,加上山国的兵马,大概七千余人,如今正值夏秋,一路过去草不缺,粮草还是有很多的办法弄来的。 可以借一借,借不来大不了灭两个小国而已。 ……… 次日一早,两军分道扬镳,霍光准备的早,所以他们立马就出发了。 霍嬗这边这会还在准备,其实也没啥准备的,也就收一收帐篷,喂马饮饮水。 霍嬗抽着这个时间,例行的处理一下事物,坐在马背上颠簸,霍嬗不太喜欢。 霍嬗先是让田千秋给两军六部写了命令,维持这段时间的状态,从今日开始提高警惕。 根据霍嬗的估计,接下来的几日,匈奴怕是要不安分起来了,霍嬗能跟他们拖,但是他们自己拖不了。 霍嬗这边的粮草还够十日,但是两军六部那边的粮草霍嬗留的更多一些,还有缴获的粮草,用二十日不成问题。 再加上缴获的几国的牛羊马匹,一个月没啥大问题。 至于缴获的金银财宝,霍嬗也没让带,在东且弥的荒野之中,找了一个地方,挖了坑埋了起来。 带着他们太重了,留下来就算是被匈奴找到了,那就找到了呗,金银财宝又不能当饭吃。 而且霍嬗觉得,他迟早都能拿回来。 但是匈奴的粮草情况,是撑不了二十日的,更别提一月。 除非他们大规模的杀牛羊马匹,或者让人去吃草(ˉ???ˉ??)?! 所以霍嬗估计,自匈奴进入东且弥后,最多五日,他们就得行动起来。 最恰当的时间,那就是三日了,而今日就是匈奴进入东且弥的三日。 过不了多久,两军的将士们就应该要开始大战了,霍嬗也即将开始他的遥控指挥之旅。 也是多亏了小黑,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光凭自己他还做不到这一点,更别提敌人还是强大的匈奴。 但是有了小黑,难度就大大的降低了! 说起小黑,他有儿子了,而且还是两儿一女,也就是前几日的事情! 霍嬗抽空去看了看,然后一脸嫌弃的走了回来,没办法,是真的丑。 有着小白和霍嬗照顾孩子,小黑表示很放心,所以他这段时间兢兢业业的为霍嬗办事。 就为了霍嬗手里那白白嫩嫩的大虫子。 安排了两军六部以后,霍嬗又给曹宗写了一封,说的事也跟给两军六部差不多。 让曹宗提高警惕,避免匈奴出其不意的转换目标,准备冲出车师,直奔军户。 这步棋才是匈奴的最好选择,也是接下来匈奴的最大可能性选择。 若是真被他们冲破了车师,直奔军户,那其实也没啥,你就算二十万大军,想破军户,没个把月不可能。 军户粮草足够,水源也不缺,你就算是把河流截断了也无妨,打的那么多的井,并不是白放着的。 而霍嬗正好可以在西域这边抓住这个机会,拉拢各国,然后起大军,把匈奴赶回去。 但是能不波及到军户,还是不波及的好,所以曹宗这边一定得守住。 接下来就看小黑过去以后,带回来的消息了。 霍嬗接下来的安排,与小黑带回来的情报有关。 若是匈奴攻击曹宗,那六部就得攻打一下匈奴,不让他们太过全力进攻曹宗。 若是攻击六部,那正好,不过曹宗是不会支援的,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防御好车师。 处理完两军六部和曹宗的事物,霍嬗又处理了一下西域诸国的事物。 其实也没啥好处理的,该来信的都来了,没来的依旧没来,比如说乌孙、姑墨、龟兹三国。 这三国,直到今日,都还没有来信,不光是他们没有来信,就连国内德使者也都没有来信,这些西域诸国也是真够墨迹的。 还能咋办,等呗,若是一直等不到,那就亲自过去看看。 处理了一下大概的事物以后,正好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大军开始出发。 但是没走出五十里地,前方的斥候就跑来了。 “禀大都督,前方四十里处发现兵马行踪,人数在三千左右,打着龟兹国旗号。” 霍嬗皱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等了起来。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小黑回来了,霍嬗看了看带回来的信件,随后直接吩咐道: “命羽林虎贲即刻行军,给本侯灭了这三千人马,带敌方将领首级复命!” 霍嬗看了两军六部的来信,他们也没有碰到从龟兹国来的信件。 而这三千兵马,若是来支援他的,那一定就会有来信。 而龟兹霍嬗是让他们去大宛,所以综合这两点,有问题,有大问题。 所以这个问题是啥问题,只有一个可能,匈奴。 所以霍嬗二话不说,先灭了再说! 第三零五节 可恨的龟兹!(4.1K) “龟兹!” 看着往前方而去的羽林虎贲,霍嬗皱着眉头思考着问题。 龟兹国,这个国家人口八万余,兵马有两万余,以后世的库车绿洲为中心,国境范围很广,是西域北道中名副其实的大国之一。 宗教,文化,音乐,经济在西域诸国中都极为发达,而且这个国家的冶铁业也非常的发达。 依仗着国内比较发达的冶铁业,武器装备什么的都能够和大汉相比,不过那是以前的大汉。 现在的大汉,尤其是霍嬗麾下兵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而且龟兹这个国家,一直隶属于匈奴,按照历史上的发展,一直未曾变过。 直到距如今三十几年后,西域都督府建立,龟兹才到了大汉的麾下,就这在王莽时期的时候,他们还背叛了大汉。 或者说再他们看来,也不算是背叛,而是重新回归了匈奴的怀抱。 霍嬗对于这个国家在心中一直就很有警惕心。 他们与西域其他诸国不同,都是强头草,这个国家,是真有那么一点把自己当匈奴属国的意思。 这也是霍嬗当即下令,让羽林虎贲去灭了他们的原因。 就这种情况下,霍嬗还等了对己方来说非常宝贵的半个时辰,要知道,再这种情况下,半个时辰能干很多事。 有可能这半个时辰就能让他们发现霍嬗他们,从而转身逃跑。 霍嬗等了半个时辰,得知龟兹并未有信件到来,这让霍嬗确定了,龟兹的这三千兵马,绝对是匈奴人叫来的。 龟兹若是真的臣服于大汉,那派兵马之前,必定会通知霍嬗,不会有这么不会办事的人,更别提是一个国家。 而大汉的驿传制度,不可能会出现问题,进入西域后霍嬗还做出了一些改变。 除了一明一暗的八百里加急,还配备了向导,而且还有飞鸽传书。 如果真是派兵支援大汉,使者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不可能杀错的。 就算是万一,真的出现了不可能出现的情况,那也没事,灭了就灭了呗,又能咋的! ……… 羽林虎贲先行赶路,去灭龟兹兵马,霍嬗这边也不可能站着不动,依旧是在行军。 一个时辰后,大军前行了三十里地,眼前出现了一片战场。 到处都是死尸,死马,还有几匹没有离去的战马围绕在主人身边哀鸣! 天空中已经盘旋着乌鸦,这种鸟类是真的迅速,距离战事发生不到一个时辰,它们就已经过来了,秃鹫倒是还没有来。 “打扫战场,掩埋尸体,那几匹战马……” 霍嬗叹了一口气: “不用管它们!” 霍嬗其实是想要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战死沙场才是他们的宿命,而不是被野兽蚕食。 它们虽然是战马,但是在这吃人的西域中,连人都活的很艰难,更别提是马了。 他们融入不到野马群之中,只能独自在荒野中苟活。 但是霍嬗还是没有硬下心肠,至于收回来,也驯服不了,它们已经有主人了,虽然它们的主人已经死了! 霍嬗也并不想逼迫它们! 现在也就只能不管它们,祈祷它们能够能够遇到西域马匪了! 还有遇到西域马匪以后能够识相,不要那么的执拗,不然还是逃不了下肚的结果! 霍嬗留下一些兵马,沿途打扫战场,这么热的天气,不要滋生处瘟疫,他自己带着其他兵马继续前行。 又走了半个时辰,碰到了返回的羽林虎贲。 “禀报大都督,敌方将领首级在此,敌方三千兵马,一个不留,我军伤亡三十七人!” “归队!” “诺!” 兵马开始归队,霍嬗对着孙尚招招手,孙尚跑了过来。 “有没有问题?” 孙尚郑重的点了点头: “有问题,他们本来看见我们有些蠢蠢欲动,但是看到我们的数量以后,转身就跑。” 霍嬗心里确定了,没杀错。 龟兹的兵马来到这边,铁定是跟大汉或者匈奴有关,而他们看见大汉的兵马转身就跑,那就是绝对有问题,不然没必要跑。 而且霍嬗给他们的请求是派遣兵马前往大宛,他不相信龟兹有这么好心,还跑来支援他。 霍嬗点点头,然后看着放在地面上的首级喊道: “公孙敬声!” “臣在!” 公孙敬声从远处跑了过来,霍嬗手拿马鞭指着地上的头颅: “收起来拿下去硝制,等到了危须国,去找危须国主要一个上等的木盒,最好是镶嵌满了宝石的木盒装起来。 然后派八百里加急去送给龟兹国主,田千秋!” “臣在!” “拟令,告诉龟兹国主,本侯不日就将前来,到时本候会和他亲自说道说道,龟兹国兵马为何会突然袭击我军!” “臣领命!” “传令全军,打扫战场,加急行军,午时之时赶到危须国境内,休养半日,明日一早前往危须城!” “诺!” ……… 傍晚时分,霍嬗几人正在吃饭,除了值守的,其他的将士们也是一样。 霍嬗几人边吃边讨论着事物。 “大都督,如今看来,龟兹国确实有问题。” 霍嬗点点头,然后把嘴里的面咽下去以后说道: “正常!” 司马迁有些好奇: “不知大都督会如何处理此国?” 霍嬗没理他,把碗里的面吃完了以后把碗递给小李子,让他再乘一碗。 他自己则抹了一把嘴巴,然后端起杯子,把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舒了一口气看向公孙敬声: “咱们的麦还有多少?” “今日将士们饱餐了一顿,现如今不足三万斤了!” 霍嬗点点头,感叹的说道: “这一碗面,对于羽林虎贲这些关中六郡的将士们来说,就是一个念想,往后在西域的日子还长着呢!” 霍嬗想了想说道: “留出两百斤我吃,其余的全都封存起来,等打了大胜仗后,让将士们再解解馋气。” 不远处坐着的司马迁撇撇嘴,低声嘀咕道: “天天看你说要跟将士们同甘共苦,也没见你做到!” 霍嬗的耳朵多尖啊,他听了个一清二楚,直接义正言辞说了一番话就让司马迁无话可说。 “我今年才多大啊?还在长身体,那能天天吃肉!” 司马迁虽然无话可说,但是心里还是腹诽道: ‘你就是贪吃!’ 霍嬗不知道他的心理想法,不然说不定还会坦然承认,我就是贪吃了,怎么滴? 同甘共苦这一套,以前他还会玩玩,但是现在用不到他身上。 就算将士们亲眼看到了霍嬗端着一碗他们遥不可及的面,也只会眼馋,心里也不会有意见! 而且同甘共苦,一直都不是他老霍家的作风! “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处理龟兹的问题?” “好问题,嗯…” 霍嬗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转头认真的看着司马迁: “要不灭了?” “呃,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司马迁虽然在这种事上,天赋不是那么的高,但是此刻的情况他也能看出来,不宜树敌! yyxs.la 龟兹两万多的兵马,司马迁他心中也对霍嬗有信心,有灭了这两万兵马的信心。 但是龟兹可是有着八万的人口,若是来上一波全民皆兵,起码会有着五万的兵马! 西域诸国总体而言是跟匈奴一样的,他们的兵马是闲事牧民,战时是战士。 这种状态就叫做胜兵,比如说人口八万,胜兵两万,而这个胜兵,还包括着全职业的王室亲卫。 但并不是说其他人就当不了战士了,除了老人妇孺,还有孩童以外,其他的人都能当做战士使用。 只不过上阵杀敌的军事素养,并没有前面的两万人那么高罢了! 相比于大汉的百姓,这种活在马背上的国家的民众,天生战斗力会高不少! 不过面对大汉兵马,尤其是羽林虎贲,他们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相反,他们还容易起到反效果,非常的容易崩溃。 所以若是他们尽起国内民众,准备和霍嬗好好掰掰腕子,那事情反而简单了很多。 但是说到底想要灭掉龟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霍嬗摸着下巴想了想: “其实,我还真的是想要灭了他们,我还给了他们诏书,就算是他们不同意,也该有回信。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回信,他们不光是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大汉,你们说该不该灭?” “咳咳咳!” 霍嬗确实是说的真实想法,但张安世没绷住: “咳,大都督,我觉得,这时候还是能商量就商量着来! 根据今日早间传来的消息,匈奴已经不安分了,明日估计就会对曹宗发起进攻,这个时候确实不易太过于树敌。” 霍嬗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又不是个莽夫,要是龟兹真知道错了,这个时候他也是会原谅的。 不过也是要看你道歉的态度有多深,付出的东西有多少! 不然霍嬗不介意来一波刺杀,然后再来一波趁火打劫! 而且就算是原谅了他们,这个气霍嬗是受了,以后也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也有很多办法不被人发现! 其实霍嬗心目中,是希望龟兹服软的,因为他需要一个广告! 大汉乃是天朝上国,应有的气度还是要让西域诸国看到一些的。 有可能他们正在犹豫不决,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在匈奴与大汉之间的天平会向大汉倾斜一下。 虽然作用不大,霍嬗也算是看清了,除非他亲自见面威胁加利诱,不然大汉和匈奴不分出明显的胜负之前,他们是不会站队的。 但是对于以后大汉统治西域还是有好处的! 先打广告,不要让西域诸国有抵触之心,再灭一个大国,威慑一番,是最好的。 霍嬗早上的时候,原本想的是灭了龟兹,然后拿姑墨打广告,正好合适! 但姑墨也没派兵插手,广告弄出来效果要差很多啊! 而且就像张安世说的情况,不易树敌。 匈奴已经蠢蠢欲动了,都不能说是蠢蠢欲动,而是明目张胆了! 霍嬗经过这几日的判断,得出一个结论,右谷蠡王是一个高傲的人,再他看来,还有点莽撞。 不知道是不是远超大汉的兵马给了他底气?或者是他在玩手段? 至于霍嬗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是匈奴的兵马丝毫也不掩饰,准备干什么,清清楚楚的表现了出来。 这也是张安世说,今明两日匈奴会攻击曹宗的原因匈奴一点都不掩饰的派大军直奔车师而去。 大战已经开始了,结合当前的局势,各方面的情况,确实是不易树敌! 霍嬗跑来南边,虽然有镇守这边,不然西域诸国插手的原因,但也有“拉拢”西域诸国等等的意思在其中。 霍嬗思考了一会: “先不急着说这个,咋们要在近海周边的危须国,焉耆国,尉犁国停留两三日。 一者拉拢一下这几国,二者我得指挥一下大战,玩一把运筹帷幄之中,看看能不能决胜千里之外。 所以去往龟兹,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 霍嬗看着小李子把他没顾上吃的面拿下去挑一挑,免得坨住,继续说道: “先把龟兹将领的首级给他们送过去,试探试探龟兹的情况,若是他们不回话,那估计就得打了,若是他们派人来,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龟兹的事物,等过几日闲下来再说。 对了,姑墨那边的使者,有没有消息传来?” 田千秋连忙说道: “有消息,姑墨依旧在虚以委蛇,不明确表态,对于我方的诏书还在商谈之中。” 旁边的张安世发表了意见: “这是一个好消息,姑墨的这种情况,才是西域诸国最正常的情况。 相比于龟兹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姑墨能有消息传来,就是一个好消息。” 说到这儿,张安世有些恼怒: “龟兹确实是可恨,姑墨可比龟兹要远不少,他们都有消息传来了!” 霍嬗感叹了一句: “姑墨确实是好消息,龟兹确实是可恨,对了,乌孙按时间,就算是商议,使者的消息也该来了吧?” “正是!” 霍嬗站起身拍拍屁股: “那就再等等,对了,别忘了通知危须我们的到来。” “诺!” “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干大事!” 小李子连忙问道: “主公,不吃了吗?” 霍嬗舔舔嘴唇,然后冲着身后摆摆手: “不吃了,晚上吃多了不舒服,董明这两天干的不错,剩下的赏他了!” 第三零六节 危须国主过于热情!(4.1K) 次日晌午时分,大军距离危须城仅十余里地,远远的就能看见前方来迎接的人群。 霍嬗眼神很好,眯着眼远远的看着远方迎接的人群,其余的都是西域胡人的装扮。 主要衣物材质都是皮革,麻布都是非常的少,不过头上却绑着布巾,两道宽布垂在耳边,用来挡风沙。 为首的是三个汉人衣着的人,左右的两个他都眼熟,叫不上名字,但他都认识,是他派往西域的使者。 中间的是个瘦矮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汉人服饰,霍嬗看着此人站在最前方,不由的笑出了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旁边侧后方跟着的孙尚有些好奇: “大都督,啥有意思啊?” 霍嬗没看他,依旧目视前方,笑着说道: “人有意思,穿的衣服也有意思!” 孙尚挠挠头,有些不太明白。 距离越来越近,等到距离这些人一里地时候,大军停止行军,霍嬗领着张安世等人开始上前。 霍嬗刚走到近前,刚准备下马,最前面身着大红色衣物的人连忙行汉礼,用着他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的喊了一句。 霍嬗看向翻译。 “小王危须国主,拜见大汉冠军侯。” 霍嬗眉毛一挑,连忙翻身下马回礼: “大汉大司马,大都督,羽林大将军,少府卿,奉车都尉,冠军侯霍嬗,拜见危须国主。” 不管人家国再小,人家起码是一国之主,别提现在他们还没有臣服于大汉,就算是人家臣服于大汉了,那也是诸侯王一样的人物。 人家尊敬的向你行礼,你可以受,但是必须回,不能失礼。 至于那些不太尊敬的,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等到危须国主听完翻译以后,直接就笑的合不拢嘴,他一向就对大汉有着敬仰,他今年才不到三十。 他小时候是在匈奴的威势之下长大的,所以他对于这个屡次大败匈奴的大汉非常的好奇。 因为好奇,就产生了兴趣,所以他对于大汉了解颇深,来往的商队,他总会让他们帮自己带些书籍,还会留下招待商谈一番。 而他最为清楚的就是冠军侯霍去病了,不提他对匈奴的战绩,就单单他打通了河西,为大汉开拓的疆域,顶十个百个危须,就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天神一样的人物。 而因为打通了河西,商队开始走了起来,那个商队路过的时候,有人兴致勃勃想听的时候,不会自豪的夸两句冠军侯啊! 冠军侯这个词汇,这就让他的印象很深。 而在使者到来以后,在听到了霍嬗的事迹以后,对老霍的这份感情,自然就转换到了霍嬗身上。 更别提霍嬗的事迹虽然不多,但是更加的传奇。 所以能得到冠军侯这一礼,能得到冠军侯的拜见,不由的让他兴奋,有些飘飘然。 而且危须,焉耆,尉犁等这些近海周边的小国,一项都同气连枝。 就像东且弥四国一样,不联合,西域混不下去啊! 而且同处于一片地域,祖上都有关系,彼此还会有很多的联姻。 小国的政治,和大国的政治是不同的,尤其是在西域这片地方。 每年都有各国举办的围猎活动,其他国主在危须国主的影响下,对大汉的印象也很不错。 当然,这也跟他们国家所在的地理位置,以及国家的位置有些关系。 地理位置,处于北山南侧,有着天然的阻拦,匈奴对于他们的影响不深。 而且他们处于北道上,来往的商队很多,大汉来的,自然会夸大汉,而其他的商队对于那么处于东方的强大帝国,自然不缺夸赞的语句。 而他们都是小国,匈奴也看不上他们。 这也是为何龟兹也处于天山南侧的北道,匈奴对于他们影响很深。 所以就造成了这比较离奇的一幕,若是不知道情况,别人还以为这是大汉在西域的一块飞地呢。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听完了使者的解释,霍嬗觉得,如果真提起要他们大力支援,估计也是没有这么简单。 好感归好感,但是要想转化为实际的行动,霍嬗估计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但是相比于其他的各国,霍嬗觉得这几国简单多了,估计让他们看看大汉以及自己的本事,开开空头支票就够了。 霍嬗想到这儿,不由的想到去往南道的霍光,商队走南道的也不少。 而且南道距离匈奴的影响势力更远,那边倒是和羌人近一些,有着一些的联系。 所以霍嬗松了一口气,霍光此去,估计压力会减轻一些。 危须国主在给霍嬗介绍了一下国内的大臣,以及那个用着有些好奇加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后,霍嬗笑容愈加浓郁了几分。 这很好,非常的不错,算是一个开门红了。 这些大臣眼中没有敌意,满满的善意,而且这个危须国主的儿子,霍嬗觉得他日后必定会成为危须国主。 就算不行也得行,不错不错,这孩子很不错。 在介绍完了以后,霍嬗带着射声和张安世等人,在危须国主的引领下,往危须城而去。 说是城,其实称呼它为一个小村落或者更为的合适。 一米多两米高的土墙,围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小地盘,而且墙并不是都连在一起的,豁口很多,用栅栏围着。 霍嬗站在墙外,垫垫脚都能够看到里面错落分布的小矮房和帐篷。 整个城里,最高大上的,估计就是西南方那个高层建筑了,那应该就是危须国的王宫了。 霍嬗对这一幕并不足为奇,因为他已经见的多了,小国的国都,除了东且弥那边的国都墙高一些,还有点城池的样子,其他的都这样。 这与他们的生活习惯与制度有关系,西域是游牧与农耕并存,游牧占大多数,农耕占小数。 当然,这说的是大部分国内的情况,并不是以国家为单位,游牧就游牧,农耕就农耕。 他们大多数国家都是两者结合,游牧大多数,农耕占小数。 不过说起城池这方面,他们既然大多数是游牧,为何还要建立城池? 说个主要的,是跟西域这边情况有关,遍地都是匪啊,很烦,为了抵御马匪,不让他们纵横,就建立起了这种独特的城池。 大国的情况,肯定是要比小国好一点,他们的城池基本就能够上台面了。 尤其是越往西走,城池的发展越好,城池也越高大,这也是霍嬗带上一些制造大型军械的工匠的原因。 但是就算是整个西域,别说整个西域,就是整个世界,就没有能跟大汉比城池的。 长安城,在霍嬗眼中看着有些小了,但是它是此时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雄城。 ……… 进入危须城以后,危须国主直接带着霍嬗来到了王宫。 来的路上霍嬗时不时转头看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比如风土人情,虽然他对子这种城池不足为奇,但是城里的情况他还真没见过。 bqgxsydw.com 或者说他见过,但他见过的是被攻破,一片萧条的城池,这种平淡祥和状态下的城池,他还真没见过。 所以他对此还是有些好奇的! 至于繁华什么的,那谈不上,西域的百姓,说个实话,活的还不如匈奴的,财富都在大贵族的手里。 他们都不能用穷来形容,要知道,现如今西域这片地域,奴隶制度还是主流,最西那边还有城邦制度。 所以繁华谈不上,要论繁华,长安铁定在前列。 第一应该不是,大汉是个军武帝国,而且还抑商,西方应该有比长安繁华的城池。 当然,也只是繁华,规模长安就是第一。 所以他看的主要是人,体会的是风土人情。 进入王宫以后,危须国主请霍嬗上座,霍嬗拒绝以后坐在了下首位,危须国主只好坐在霍嬗的对面。 霍嬗对此很满意,可以说自从来了以后,他对一切都很满意。 一国之主,穿着大汉服饰迎接他,来了王宫,王宫之中的厅堂也是按照汉礼布置。 而且一国之主,请他一个外臣上座,这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霍嬗就是这个脾气,你对我尊敬,你对我好,那你不管多小,那你依旧是与大汉地位齐平的一个国度。 虽然可能言语上不太慎重,但是面子上,一定要让你过的去。 如果你对我不尊敬,那你不管国家多大,在我眼中,都是番邦蛮夷! 受霍嬗的影响,麾下众人基本对此事的态度也是一个观念,孙尚等将领原先板着的脸,这会都是笑意浓浓。 这让危须国主不由的在心中感叹,大汉实在是要比匈奴好上太多了,千倍万倍的差距啊! 大汉的兵马,在他看来,跟匈奴的兵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的兵马人数,都是他危须的两倍多了,而就在有这么强大的兵马之下,对他们这一个小国,这么和蔼,态度这么好。 跟匈奴那些鼻孔朝天,每次来都让他受尽屈辱的匈奴一比,可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危须国主不由的在心中庆幸,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感到兴奋。 选对了,真是选对了! “冠军侯阁下,对于阁下的前来,真是让小国蓬荜生辉啊!” 霍嬗不知道危须国主说了什么,反正翻译就是这么说的。 霍嬗还讶异的看了一眼翻译,还知道蓬荜生辉这个词? 不错不错!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霍嬗并不惊讶,他又不是不知道田千秋等人记下他平常的语句,到处宣扬的事! 连刘彻案头上都有一两本《小君侯语录》呢! “国主此言严重了,危须等国久亲善与我大汉,身为友邦之国,本侯来西域,自然是要来拜会的!” 危须国主听到以后,又是笑容满面! 冠军侯说话真好听啊,最喜欢和你说话了!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霍嬗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他还有正事要干呢! 而且这个危须国主,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对于大汉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堂堂一个冠军侯,可不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跑来跟你拉家常的! 但是危须国主嘴不停,霍嬗也只能等他停下以后,才能插过话题,贸然打断,不太礼貌啊! “冠军侯阁下,快到午时了,听闻阁下有午时用餐的习惯,小王早已准备好了宴席,待会……” 翻译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待会少吃点?” 霍嬗转过头一脸疑问的看着翻译,少吃点是个什么意思,你大摆宴席,你还管我吃多少? 霍嬗有理由怀疑是翻译人员翻译错了。 而此时的翻译也是一脸的疑问。 危须国主看到霍嬗脸上的表情,连忙笑着说道: “昨日听闻冠军侯阁下要来的消息,小王就通知了焉耆、尉犁等国,快一点的话,傍晚时分估计差不多就都到了。 所以晚上的宴席会非常的丰盛,冠军侯可以留着一些肚子!” 霍嬗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是心里有些尴尬,说话不说完,让人误会。 我还以为你想要借着自己举办不起宴会的理由,向我哭穷呢! 我本来还想着跟你要点支援呢,你若是这话一出口,那我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在开宴之前,霍嬗开口说道: “不知国主能不能在宴会之后,给本侯安排一个厅房,本侯有些要事要忙。” 危须国主爽朗的一笑: “自然可以。” 但是随后他就露出了一副表情,霍嬗看着他这一脸的好奇心,就等着霍嬗解释一下的表情,不由的抽抽嘴角笑着淡然的说道: “本侯的大军,正在天山北侧与匈奴大军展开大战,本侯要指挥一下麾下将领!” 听完了霍嬗的话,危须国主有些怀疑人生,这么远的距离,你要指挥大军作战,是你傻还是我傻? 危须国主看向翻译,他也怀疑翻译翻译错了。 只不过翻译一脸的无辜,一句话也不说,人家确实没错,你想让人家说些什么? 霍嬗淡淡的一笑: “若是危须国主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旁观一下,看看我大汉是如何打仗的!” 危须国主眼睛一亮: “可以嘛?” “当然是可以的。” 危须国主连忙点点头: “那好!” 危须国日后就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霍嬗也要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更何况霍嬗指挥打仗,也没啥不能看的,机密情报自然不会说,看了他们也学不会。 只不过这个危须国主啊,实在是太过于热情,而且一点也不见外! 第三零七节 匈奴玩起了兵法?(4.1K) 宴席散过之后,就在众人刚准备起身的时候,正好小黑从外面飞了回来,还真是巧了。 霍嬗招招手,孙尚递上皮革,霍嬗把皮革放到左肩上,小黑在厅中盘旋一圈后落在了霍嬗左肩上。 霍嬗取下小黑脖颈处挂着的小竹筒扔给张安世,张安世和和田千秋行礼躬身后离去,在侍者的引领下前往准备好的厅室。 霍嬗等人又闲聊了一会以后一起往厅室而去,路上霍嬗想起一事问了问: “不知危须国主这几日可有察觉到兵马过境?” 霍嬗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对危须国,霍嬗其实并没有报什么期望。 人员太少,地盘却不小,防御工事不强啊,而且地盘虽然不小,但是也没有完全覆盖到北山脚下。 所以危须国什么也没发现了的话,霍嬗也并不奇怪。 “兵马过境?小王并未发现有哪国兵马过境啊!” 果然如此。 “昨日来时,本侯在东北方七八十里处,遇到了龟兹国三千兵马,不过不用担心,这三千兵马已被本侯给灭了。” 危须国主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只不过是愣神,惊讶的状态,龟兹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影响也很深。 霍嬗不等他做出反应,直接走了。 来到厅室,霍嬗刚进去,就看到张安世和田千秋两人正在铺开地图,在上面做着标注,旁边还有一群人正在制作简易沙盘。 霍嬗对着行礼的众人点点头,然后走到放着信件的桌子旁,拿起情报看了起来。 爱阅书香 情报很简单,散步在东且弥西边各方的两军六部,以及东边的曹宗都传来了信息,匈奴开始行动了。 只不过两边传递的信息有所不同。 镇西军和镇域军分布的情况非常简单明了,以东且弥正西为方向,往北分别是镇西一部,二部,三部,往南分别是镇域一部,二部,三部。 成扇形分布,在西边把东边的东且弥给围绕了起来。 而镇西三部和二部传来的消息是,匈奴派出两万兵马,一万匈奴,一万属国军,正朝他们赶来。 而镇西一部并没有发现有敌军向着他们而来,镇域一部也是一样。 而镇域二部和三部的消息与镇西二三部等同,两万兵马,一万匈奴,一万属国。 不过最南边的镇域三部传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有一支两万人的兵马,正朝着东且弥的西南方偏南向前行。 如果霍嬗所料不错的话,这两万兵马应该是奔着他来的。 而曹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有三万兵马,正冲着他们而来。 霍嬗在心里算了一下,四个两万,再加一个两万和一个三万,总共是十二万的兵马。 而匈奴军中,现如今差不多是有十五万的兵马,所以说还有着三万的兵马并未采取行动,在东且弥待着。 霍嬗有些想不太明白,镇西一部和镇域一部,匈奴为何没有采取行动,难道是因为兵力不足? 霍嬗看完以后,沙盘还没有制作好,他走到地图旁边看了看,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你们说匈奴四处出击,兵马都相差不大,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张安世皱着眉思索着,他也想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霍嬗背着手踱着步子,看到地面有一个小石子,拿脚玩弄了起来,接着突然说道: “诱敌深入?” 张安世眼睛一亮,然后看了看地图后说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而且还不小。” “哦?说说。” “匈奴派往曹宗的兵马,以及往西南方前行,可能是来找我们的兵马,应该是常规派遣。 攻破曹宗,可以直入车师,然后对我方军户采取行动,他们应当还不知道他们的一万兵马被老路给吃掉的情况。 等这条路打通了,随便派两万兵马过去,就能对我军户有很大的威胁,当然,这只是匈奴以为。 至于疑似来寻找我们的两万兵马,也是常规派遣,他们不可能让我们一支兵马在天山南侧肆意横行。 他们也怕我们在这边拉拢到西域诸国,平添我方的战力。” 霍嬗点点头,他对于张安世的想法也很是认同。 “那这八万兵马呢?” “据臣的估计,匈奴派出八万兵马,盯着镇西镇域二三部,只留了一二部没有采取行动。 而且在一二部前方,有一个很大的空档,他们中军还剩下三万的兵马,这对于我军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他们应当是想要引诱我军进攻,然后派出去的这八万兵马回援堵住退路。 东且弥地形,东南两面天险阻路,南边远一些,但还有去往曹宗处的三万,他们只需要堵住西北两面,就能吃掉我军的两一部这两万兵马。” 霍嬗呵呵一笑: “他们就这么有自信? 这个右谷蠡王还是个学兵法的啊! 以中军诱敌深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所以说,他这三万中军兵马,应当不在东且弥了,在北边,可对?” 张安世笑眯眯的点点头: “应当差不离了。” 正好此时简易沙盘修建好了,工匠们离去,田千秋跑过去开始在简易沙盘上标注敌我兵马的位置。 等标注完了以后,霍嬗走过去看了看,淡淡的问道: “还有吗?” 耳边一阵风声响声,小黑落到了沙盘上,霍嬗看着他落下的位置,露出一个笑容。 小黑落下的位置,正好就是东且弥匈奴中军所在的北边差不多一百二十里处。 霍嬗转头看向张安世: “他们就这么有自信,能够吃下我们?” 张安世想了想,然后说道: “确实有机会成功,而且胜率很大。” “讲讲。” “首先,匈奴用来引诱的是中军是匈奴帅帐所在地,我军一旦攻破,此战就直接定鼎了。 匈奴兵马是三万,我军兵马是两万,这一小段的局势里,若是真打起来,我军的胜率会很大。” 霍嬗点点头,确实是非常的诱人,这可是中军啊! “敢以中军为饵,右谷蠡王胆子挺大的。” 张安世听到后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其次就是地形,刚刚说过,然后就是兵马悬殊了。 若是镇西镇域一部冲进去,我猜测匈奴会这么打。 东边是山脉,北方两万兵马围困北方,一万兵马参战,东南方攻曹宗兵马撤离去往南方,与北方同样布置。 而西方八万兵马,留四万阻拦我军四部兵马,其余四万,两万围困,两万参战,这样一来,我军进去的两万兵马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霍嬗听完后开始补充: “东边天险,西北南六万兵马围困,一步步往中央推进,压缩生存空间,我军必定慌乱。 然后四万兵马直接进攻我军两万兵马,与我军打乱战,再加上这战场,最适合匈奴纵横的战场,还有最适合匈奴骑兵的情况。 一步步蚕食,直到我军再无抵抗之力。”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开始哈哈大笑。 霍嬗不由的笑骂道: “他娘的,想的还挺好的,匈奴人竟然对我大汉玩起了我兵法,真是笑死我了。” 也不怪霍嬗笑,这种情况他还真是头一次遇见,不光是头一次遇见,连听都没听过。 一向凭着铁骑彪悍纵横天下的匈奴骑兵,竟然用起了我大汉战略战法,还用的一板一眼的挺好,这不是活见鬼了嘛! 张安世接着说起了下文: “但可惜,他们碰到的是大都督,碰到的是大都督带领的兵马。” 确实是如此,虽然霍嬗麾下的兵马大部分是匈奴降兵,但是凭借着装备之利,以及有着北军将士的带领,一万兵马他能够发挥出两万兵马的威力。 而这对比的两万兵马,还是大汉的兵马,并不是匈奴的兵马。 虽然你匈奴兵马是我的两倍之多,但是想要用一万兵马,挡住我一万,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镇西镇域二三部兵马,能够随时撇开匈奴兵马,然后前往支援。 而且不说小黑和各军中的狼群,就是光凭借着速度,你匈奴兵马想要围困两个一部,那也不亚于异想天开。 最后还有兵法方面,霍嬗表示不想多说,他能玩死匈奴,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兵法。 霍嬗舒了一下气,刚才笑的他有些难受,接着说道: “来找我们的那两万兵马,不算他们了,他们的任务应当就是来找我们,如果是来找我们,应当不会转换目标,不过小黑每日也得看察一下,免得真回返了。 曹宗那边也不管他们,让他们先慢慢磨去吧,不过这三万兵马要算上。” 田千秋开始奋笔疾书,刚才霍嬗和张安世闲聊之时,他也没有闲着,带着麾下的官员一直写着。 霍嬗这儿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有些情况呀,比如说镇西镇域的三部,两部之间距离太远,消息传递不便,所以霍嬗这边会把所有消息,在命令之前写一遍。 这些消息已经写好了,而刚刚田千秋也把霍嬗对于那两万匈奴兵马的安排写上了。 给曹宗的命令也拟好了,和以往大同小异,守着就行! “传令镇西二部,镇西三部,镇域二部,镇域三部,敌军来攻,边打边往西方退,敌军若是不追要退,让他们退,我们追击,但不可大规模进攻,也不可追的越近,保持一定距离,态度上若即若离即可。 而且我军不能让敌军差觉出我军的强大,示敌以弱。” 田千秋给这四部写着命令,麾下的官员把这命令也给镇西镇域一部写明了,以便于各部互相配合。 “传令镇西一部,镇域一部,不可参战,与其余各部同进退。 我估计发生不了大规模战斗,最多小规模,时日估计就是今日和明日,战场转换不超过百里。” 张安世认同的点点头,确实大概率会如此,匈奴是想要诱敌深入来着,若是打起来了,跑远了,还怎么诱敌深入? 至于时间,匈奴会急,不会让大汉拖下去。 “还是两军的一部,纠缠两日后,后日一早,让他们向东行军,行军五十里后停军。” 张安世有些疑惑霍嬗这个命令是准备干什么,但是想了一下他就明白了。 “大都督这是准备试探一下?” “对,我准备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诱敌深入,也想看看他们够不够聪明,优秀的猎人,是耐得住寂寞的,也是懂得一点点吸引猎物的。 若是右谷蠡王够聪明,两军的一部向前行军之时,匈奴应当会有所举动,两侧兵马应该会向中间施压。 然后中军会派出兵马前来阻拦,这个兵马应当不会太多。” 若是两军的一部,都往前开始压了,你匈奴兵马没有丝毫的举动,傻子都知道不正常。 当然,战阵之事异常复杂,情形变化的异常的快,有些名将,都知道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但他还是干了,最后才会证明人家确实是对的,不是傻子,而是聪明。 至于为何中军派出的兵马不多,这是因为多的话,那就不是诱敌深入,而是来阻拦了。 而兵马少的话,就会给人一种假象,匈奴军中出了事的假象。 匈奴的这个诱敌深入的计策,其实非常非常的简陋,简陋到霍嬗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陪他们演。 但是正因为右谷蠡王胆子大,简陋也就有了简陋的效果。 “若是匈奴兵马并没有举动的话,那镇西镇域一部,直接分兵两侧,助力两军的二部,对敌方四万兵马发起进攻。 把敌方四万兵马,大败之,直少要斩敌万余以上。” 若是匈奴如果真没啥举动,霍嬗就没兴趣跟他们玩了,因为欺负小朋友有啥意思,何况这种情况的话,他们连小朋友都算不上。 除了这种可能,还会有另一种可能,匈奴太聪明了。 这种情况,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说不定会有阴谋,所以稳一手。 “若是匈奴来阻拦,兵马在万以上,还是分击两侧,如果在万以下,那就直接冲过去灭了他们,随他们的愿,咱们进入这个瓮中。 前一种情况的话,打完直接向西撤退百里,后一种情况的,随后我在安排。 如果事情有了一些变化的话,哪一部察觉到了不对劲,通知其余五部,不要纠缠,直接撤退。” 其实这就是主帅不在场的弊端,若是他在现场,就不用这么麻烦,还要考虑这么多的可能性,在现场就可以随机应变。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为啥那么受人推崇? 因为难啊! 第三零八节 情况如设想一般(4K)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二十八,霍嬗早起练过武以后,就边吃着早餐,边等着小黑把情报带回来。 昨日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匈奴那边的情况与霍嬗估计的一样,现在就看今日小黑带回来的情况如何了。 前日下午时分,霍嬗安排完军令以后,没多久焉耆,尉犁等国的国主就来了。 至于危须国主,他在观看完霍嬗安排军令以后,除了例行吹捧一下,倒是没有说什么。 本来霍嬗有些纳闷,不应该啊,但是没多久他就明白了,这货根本就听不懂。 翻译把话翻译过去以后,他并不能理解霍嬗的安排,霍嬗呢,也不会闲着没事干跑去给他细细的讲解。 他估计,就算他去讲解了,危须国主估计都听不明白。 一者文化差异,一者知识储备量太低了。 至于焉耆,尉犁等国的国主,霍嬗跟他们相谈甚欢啊。 危须国人口五千余,兵马两千左右。 至于尉犁国和焉耆国,他们的规模都要比危须国大不少。 尉犁国人口九千余,兵马在三千左右,相差还不算是太多。 但焉耆国人口三万余,兵马在一万左右,人口直接就是危须国的六倍。 这片地域,本来就是人家焉耆国为主,后世危须都并到了焉耆国内。 人家这么给面子,专门跑来见他,霍嬗也是非常的高兴。 除了这几个规模较大的国家,还有一些小国,比如说渠犁国,人口在五百左右,兵马一百五。 霍嬗跟他们商谈了借兵马以及粮草的事物,这几个国家很爽利。 兵马方面,焉耆支援了三千兵马,危须和尉犁都是一国一千,加在一起正好五千。 至于小国的霍嬗也没开口,人太少了,借走了国内出个事就有些尴尬了。 而且人数太少,集合起来也太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粮草,这五千兵马自带半个月的粮草,他们还支援给了霍嬗一万大军一些。 粮草方面,半月之内无虞。 这几国实在是太痛快,太大方了,让霍嬗都有些怀疑他们有没有问题。 但霍嬗估计,这个可能性不大,他们应当是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准备把宝押到大汉的身上。 霍嬗这边,你既然选择了我,还是第一波西域诸国,霍嬗是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他们就相当于天使轮,投资小,但是收益大。 除了这些事物以外,使节方面也有了一些消息传来。 首先是温宿,姑墨那边的那个小国,就大汉的后手那个。 他们传来了消息,表示自己肯定会冠军侯的命令,整军备战,等候冠军侯随后的命令。 这个大汉后手吧,霍嬗一直不太确定他们能不能派上用场。 不对,或者说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执行他的命令。 这个后手是博望侯张骞的手段,这里面还有一段比较狗血的故事。 就是在张骞第一次前往西域的时候,路过姑墨的时候救了一个小青年,这个小青年是温宿国的王子,也是现在的温宿国主。 但现如今张骞已经去世了,这个情况下,这个后手还有没有用谁知道呢。 至于山国,那到没有啥狗血的故事,那是大汉支持拉拢而来的。 其次就是姑墨了,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不过传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达,通篇的吹捧,但是你看完了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表达。 至于派兵支援的事情,那更是只字不提。 霍嬗对于此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正常。 给了你投资的机会,你不争气啊! 非要等我找上门了以后威逼利诱一番才靠过来,虽然那时候霍嬗也不会拒绝,但是事情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日后有没有你的好处都说不定了,就算有,那也不多。 乌孙还是那样,没有一点的消息。 龟兹也是一样,对于霍嬗送过去的诏书,并没有什么反应。 至于他送过去的大礼,应当已经到了龟兹,但估计还要两三日霍嬗才能知道他们是什么反应。 他们肯定是不会无动于衷的,但只有两个可能性,或者投降,或者反抗,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呃,也不是没有,若是他们能够舍下基业,举国搬离去找匈奴,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但是概率很小。 若是他们真这么干了,霍嬗都得给他们竖大拇指,够果断。 但是没用,没几日他就要过去了,你跑又能跑到哪儿去? 这两日霍嬗并没有行军,而是一直在危须国都待着,焉耆、尉犁等国的国主倒是在昨日已经就回返了。 回国去准备兵马以及粮草。 霍嬗在等着小黑的情报,若是没有什么大意外,他看完情报以后就准备直接走了。 若是有情况,他就准备在等一日。 而且要走的话,也不只是霍嬗带领大军出发,危须国整个国家都会跟着霍嬗迁移。 这是为了匈奴随后而来的两万兵马做准备。 霍嬗在准备在到达焉耆以后就停留下来,灭了这两万匈奴以后,再继续行军。 如果霍嬗真想跑,这两万兵马是追不上他的,但是这两万兵马对危须这些国家的危害性很大。 一旦他们到来,烧杀抢掠一番那是必然的。 ……… 霍嬗等了没多久,早餐还没吃完呢,小黑就回来了。 霍嬗冲着他招招手,小黑落到案桌上,霍嬗看着有些瘦了的小黑有些心疼。 这几天奔波,实在是累着他了,不过那漆黑的眼珠依旧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霍嬗擦了擦嘴,取下竹筒打开看了起来,边看边待着小黑走向议事厅室去找沙盘。 霍嬗先是看了看消息,然后跟小黑确定了一下来找他的那两万兵马位置。 随后根据他们的位置判断出他们的速度,然后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这两万兵马想要到达此地,至少还需要三日的时间。 至于情报方面,倒是让霍嬗松了一口气,因为情况与他的预测并无多少的差别。 曹宗那边去找他的三万兵马,还没有到地方呢,所以曹宗也只是汇报了一下敌军的位置和情况。 镇西和镇域二三部那边的敌军,也跟霍嬗预测的一样。 昨日下午时分,他们就停止了追击,今日早上,他们也没有想要追击的举动。 匈奴的中军部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举动。 一切情况与他预料的一般无二。 今早小黑离去以后,霍嬗就已经带了命令过去,让他们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按照原计划进行。 今日晚间再把情况报知于他,他做随后的安排,所以此刻也就不用小黑再跑一趟了。 霍嬗看着沙盘思考了没多久,孙尚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都督,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危须国的民众呢?” “回大都督,他们在昨日就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跟匈奴一样,牛羊一赶,马一牵直接走就行,非常的方便。 biquge.name 唯一麻烦一点的就是危须国主了,不过他们也已经收拾好了。” 霍嬗抬起头收回在沙盘上的目光,转身走向孙尚: “那咱们就出发吧!” 出了危须王宫,护卫上前,霍嬗翻身上马,一群人把霍嬗围绕的严严实实往城外走去。 来到城西,霍嬗一眼望过去,人山人海,牛马遍地,一眼望不到边。 霍嬗看到了张安世和危须国主站在前方闲聊,霍嬗策马凑了过去。 “臣见过大都督。” “小王见过大都督。” 霍嬗下马,冲着危须国主回了一礼。 莫说现在两国还没有签订国书,就算是签订了国书,危须国主在大汉也是诸侯王的存在,回礼是应该的。 霍嬗一向都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 至于国书啥时候签订,霍嬗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是近期,怎么着也得灭了大宛以后再说。 回完礼后,霍嬗转头看向张安世: “都准备好了?” “回大都督,都已准备好了。” “行,那就出发吧,传令官去传令,虎贲军前方开路,羽林与冠骊军断后,即刻开始出发。” “诺。” 命令一下,整个场面开始沸腾了起来,大军一前一后,簇拥着中间的危须国民众们,开始向西南方进发。 此次的目标是焉耆的都城,员渠城。 危须是在近海的正北方,而焉耆是在近海的西北方向,尉犁是在近海的西南方。 此次霍嬗的出发路线是这样的,先向西南行走,到达焉耆的都城员渠城。 然后在焉耆处理了那两万匈奴兵马以后,带着危须和焉耆的兵马粮草一路向南,直接到达尉犁的都城尉犁城西北方大概三四十里位置。 至于为何不直接去城,这是因为在尉犁城西北方三四十里这个位置有一条河,渡河太麻烦。 而这条河,在后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孔雀河,这时候的尉犁城和后世的尉犁不在一处,更北方一些。 在此处呢不会过多停留,带上尉犁的兵马粮草以后,直接一路向西。 然后一路过乌垒,龙台,一路到达龟兹的王治延城。 这第一站呢,就是焉耆的员渠城。 说起这个员渠城,原本历史上再过个五六百年,它就会有一个惨痛的教训。 魏晋南北朝的北朝时期,北魏世祖,也就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为了沟通西域,下令散骑常侍,成周公万度归,领五千凉州轻骑攻西域。 此人领军直接一路打到了此地,击破焉耆,龟兹等国,重新打通了西域,收获奇珍异宝亿万以上,驼马无数,直接来了一波肥。 在击破焉耆的时候,直接从南边进攻,那时候尉犁等国已经是焉耆的地盘了。 从南边进攻,击破左回,尉犁二城,直插焉耆的都城员渠城,然后在攻破以后,直接来了一波屠城,鸡犬不留啊! 不过这一世有没有,那就不确定了,历史早已改变,但也说不准再出一档子这个事,这是谁能说的准的事啊! 危须城和员渠的距离很近,六七十里地,若是没有这些危须国民众们,霍嬗领着兵马,要不了半天就能到地方。 但是带着他们,起码要走一日的时间。 不过索性要等匈奴兵马的到来,慢慢走,走个两日,大军就当休养生息了。 ………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就在霍嬗这边还在慢慢悠悠的行军之时,李陵统领的镇西一部和赵充国统领的镇域一部,两部此时已经合二为一。 他们老早的就行动了起来,这会已经推进了六十里之后在休息。 “大都督让我们推进五十里,我们推进了六十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赵充国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俩准备是再往前推进一下的,但是跑了十里以后就不太敢了,怕坏事。 李陵听到这话也是皱着眉头,他觉得也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他没一会眉头就舒展了,摆摆手说道: “没事,此时的战场,只不过是十里的距离,问题不大,我军兵马跑起来也只是瞬间的事。” 赵充国默默的点点头,然后警告的说道: “只此一次。” “嗯,只此一次。”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去,半晌后赵充国突然说道: “要是大都督知道了,我们该说啥?” 李陵挠了挠头: “要不,就说跑过了?” 赵充国翻了一个白眼: “战场将领,没算准距离,你怕不是想找死。” “呃,找死应当不至于,但挨板子是肯定的,不过你觉得我主意不行,你出一个!” 赵充国摸着下巴咬着下嘴唇想了想: “要不就说情况所需,五十里处地势不平,不易观察?” 李陵眼睛一亮: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两人看着东边远方,看着看着李陵又问道: “你说匈奴这咋还不来啊,是不是匈奴真想大都督前一种猜测,有些笨?” 赵充国也有些怀疑,但还是说道: “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不应该这么笨,匈奴人,不是个聪明人,应当玩不出这诱敌深入的计策。” “说不定是一些汉奸出的主意,右谷蠡王只是用了出来。” 赵充国看了李陵一眼,觉得还正有这种可能,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李陵轻咦一声,眯着眼看向东边。 赵充国闭上了嘴巴,玩弓的通常眼神都好。 “来了!” 第三零九节 耍一波右谷蠡王(4.2K) 听到李陵的话,赵充国连忙问道: “有多少?” 李陵白了赵充国一眼: “是不是傻?你说你是不是傻? 这么远的距离,我就看见了一点烟尘,怎么可能看的到人?” 赵充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嗯,确实是有点傻! 两人又等了一会,随着敌方兵马的距离越来越近,李陵突然说道: “三到五千左右。” 赵充国挑了挑眉,心里有些高兴,五千好啊,五千就有的玩了。 “走吧,回去做做准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过来了。” 赵充国点点头,两人翻身上马,往不远处的大军而去。 走着走着赵充国就有些没忍住: “你是怎么凭借着兵马带起的烟尘来判断出有多少兵马的?” 李陵瞥了一眼赵充国,面无表情的说道: “想知道?” 赵充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废话。” 李陵转过头看着他,突然一脸笑眯眯,表情有些贱的说道: “家传绝学,不告诉你,驾!” 看着加快速度往前方跑去的李陵,赵充国既有些郁闷,又有些无语,碎碎念道: “不说算了,我找主公学。” 霍嬗:别来找我,这个我也不会。 赵充国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两人刚刚抵达大军处,就迎面碰上了准备来找他们的斥候。 “禀将军,南边镇域二部的敌军,派出五千兵马向我军而来,但被镇域二部拖住了两千七,剩下两千三据我军二十三里地。” “禀将军,北边镇西二部敌军也是一样,只不过兵马在两千六左右,距离二十七里地。” “嗯,知道了!” 赵充国点点头,回了一声,斥候退去。 旁边的李陵摸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赵充国看着他愣神皱了皱眉头: “哎,想什么呢?说说怎么安排啊!” 李陵被惊醒了过来,随即感叹的说道: “大都督这真神了啊,说有兵马前来阻拦我军,就有兵马前来阻拦我军,说两侧匈奴兵马会向我军施压,还真就是如此。” 赵充国在心里想了想,还真就是这样,但是他却有另一种看法: “不算太神吧,大都督命令中也不是很确信,给出了好几种可能性,估计是正好碰巧了吧,遇上了这一种。” 李陵想了想,点点头。 “别说这个了,匈奴兵马快来了,先说说怎么安排。” 李陵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这还能咋安排,一人一半呗,你要前面的还是两边的?” “那我就要两边的吧!” “行。” 话说完了以后,李陵转身往北侧自己的军中走去,赵充国看着离去的李陵背影感叹了一句: “还是以前冷着脸的那个李陵好啊,混熟了是越来越不行了,露出了本性!” 话说完了以后,他也调转马头往自己南侧的兵马而去。 ………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天色依旧大亮。 霍嬗正看着小黑带回来的战报,旁边坐着张安世、危须国主等人。 霍嬗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嗯,还算是不错,来敌过万,斩首四千余人,俘虏三千余,自损不过千。” 霍嬗把战报递给张安世。 危须国主听到这份战报,心中一惊,连连感叹: ‘斩首俘虏都比他一国所有的人口都多不少,不可一世的匈奴看来没有那么强嘛,看来投靠大汉是投靠对了。’ 张安世看完以后递给田千秋和司马迁,让俩人一人记录军功,一人写入他的史书。 说起司马迁,对于霍嬗为何对司马迁这么好的疑惑,张安世已经不再有了。 因为司马迁的史书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出来,他看过以后就非常确定,这是一部前所未有,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的史书。 凭借着这一部史书,司马迁名留青史是必然的了,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名留青史,司马迁和他的史书,必定会在后人的史册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他有时候没事干的时候,也会跑去和司马迁交流一番,凭借着自己博览群书的知识量,帮司马迁找找材料。 张安世这种行为,也不能说他势利眼,霍嬗都想和司马迁打好关系,更别提他一个张安世了。 而且张安世也没想着司马迁能给他写好话,不写他坏话就行。(●''?''●) 霍嬗看着战报到了田千秋的手里,突然想到什么后说道: “把战报给我叔父送一份过去,让他在南边多宣扬宣扬,有利于我大汉在西域的布置。” 霍嬗话一说完,翻译一翻译完,危须国主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霍嬗看向危须国主,你这进入状态也太快了吧,一封战报而已,效果有这么好? 霍嬗刚这么想,旁边的翻译憋着笑说道: “大都督,危须国主的译者这句话并没有按照原话翻译。” 霍嬗讶异的看了一眼危须国主的翻译,不错啊,还知道不能泄露机密? 虽然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大都督说大汉乃是仁义之师,如今又有了西域诸国相助,匈奴已经是坟冢枯骨,离被大汉和西域灭亡之日已经不远了。” 霍嬗又看了翻译一眼,人才啊,不光懂得隐藏机密,还懂得宣扬大汉,不错不错! 霍嬗又看了危须国主,他立马露出了一个在霍嬗眼中傻傻的笑容。 其实霍嬗看了两眼翻译以后,他心里就有些明白了,估计是翻译的话并不是原话。 不过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因为他心里想的很开,人就要难得糊涂。 就算是他听到了原话又能怎样? 霍嬗把要奖赏一下翻译的事记在心里,然后转头就看到了田千秋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有什么话就说!” 田千秋脸一皱,带着一丝苦涩的说道: “大都督,我们啥时候给长安送战报啊,陛下这三日一问的,臣这有些……” 霍嬗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怕啥,大概情况不是每日都在告知吗? 等咱们灭了匈奴以后,再一次性送过去,岂不是更好?” 田千秋和张安世对视一样,好,好个屁啊好,除了你,哪有这么办事的! 但是两人也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至于原因,当然是没太敢! 别看他们每天和霍嬗混在一起,可以说没多少人能比他们和霍嬗更熟了。 但是他们对于霍嬗还是很怕的! 至于原因嘛,有很多,有因为大汉中的权势地位差别,也有因为霍嬗的大帅身份。 也有因为惩罚以及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小黑屋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霍嬗那自古以来无处其右的渊博知识,和那无人能敌的神奇本领。 随便说一句话,就是名言警语或者很有道理,随便干一件事,就是奇思妙想,这谁也受不了啊! 所以待在霍嬗的身边,让他们能够学到不少知识以外,还有很大的压力也来到了他们的身上。 “大都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张安世的询问,霍嬗想也没想就说道: “简单。” 因为这些事随后的安排,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而且他不光是想好了一种,有好几套应对不同情况的方案呢。 “我叔父那边不用多管,我叔父自会处理妥当,我放心。” 霍光的本事,他若是再不放心,那就没人可以放心了。 “我们这边,明日到了员渠城,休整休整,等到匈奴那两万大军来了,灭了他们就行。” 张安世想了想说道: “大都督,人太多了,这怕是灭不完啊?” 至于能不能胜,张安世从没有怀疑过,羽林虎贲都在此,别说是两万,就算是五万都有一战之力。 思路客 打仗,又不光是看人多就行。 两万的兵马,按照大汉以往对敌匈奴的经验,只要杀敌超过三千,他们就会慌乱,杀敌过五千,他们就在崩溃的边缘了。 若是再动用一下射声,能够干掉敌方将领的话,一波冲阵足以。 但是人太多了,想要战场杀敌杀是杀不完的,最主要是往四面八方跑起来,你没办法全灭掉。 若是真要追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而若是杀俘的话,不符合霍嬗准备实行的策略啊! 霍嬗对于此并没有太过的担心,听到张安世这么问说道: “灭不了,那就收降好了。 这两万兵马距离匈奴本部很远,就算日后和匈奴对敌,那也只是日后。 现阶段收降了他们以后,可以领他们去打打龟兹。 而且还可以在西域宣扬一波,就说匈奴的这两万兵马被我军兵马一击即溃,随后心悦诚服的降我大汉,真实情况他们又没看见,谁能知道?” 张安世思索了一下,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主要是不能让他们乱跑,打败了他们以后,他们要是乱跑,对于近海周边的这些国家是一个大麻烦。 要真出现这情况,霍嬗要从这几国借兵借粮的事情,估计要告吹了。 因为他们需要兵马驻守,需要粮草供应消耗。 至于不能让他们乱跑,能不能把他们赶回去。 要是这样确实还行,但是匈奴又不会听他们的。 而且他们能不回去还是别回去的好,这边多留下一些,那边的匈奴就少一些力量,两军的压力就会轻一些。 不过也可以适当的放少一些回去,宣扬一下霍嬗的收拢人心谋划。 “大都督,若是收降了他们,这些降兵他们的部落以及大部的兵马就在山那边,咱们也不是成部落收降,怕是不太安分?” 霍嬗摆摆手: “没事,问题不大,就拿他们打打龟兹,后面也用不到他们。 要是龟兹服软的话,说不定连龟兹也不用打了。 这种情况之下,可以收缴了他们的兵器和战马,把他们放在焉耆等几个国家,一国分一点,压力也不大。” 张安世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了,认同了霍嬗的计划。 “那两军六部那边呢?” 司马迁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司马迁的眼睛本来就突出,板着脸还好一点,若是有什么情绪表达,除非皱着脸什么的,不然眼睛看着会更大。 “两军六部那边更简单了,田千秋,拟令。” 等田千秋准备好笔墨以后霍嬗眯着眼说道: “传令赵充国和李陵,让他们领着镇域一部和镇军一部再给我向东突进百里,彻底深入他们的包围圈。” 看着面前的地图,霍嬗大概估测了一下距离,再进百里差不多已经进入了东且弥范围,过了匈奴收拢包围的临界线了。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等赵充国和李陵再次向前推进,匈奴就会采取行动。 北边开始封锁后往下压,南边的曹宗那边的兵马估计会撤离他处,与北边做同样的行动。 西边的八万兵马,估计会调出四万,封锁两部的退路,当然也不排除匈奴很自信,觉得两三万就能挡住我军剩下四部两万人。” 张安世听到霍嬗猜测,不由得感叹道: “也真不知道右谷蠡王咋想的,自己粮草不足,还玩这么费时费力的方法,骑兵的优势基本发挥不出来。 而且费事费力还不一定能成功,成功了也只是为了我们两万的兵马。 他这个诱敌深入,还真是……” “兵法方面的菜鸡一个,别说他了。” 霍嬗打断了张安世的话,张安世的吐槽有点让他想加入,打断了他的思路。 “传令苏贤,李广利,让他俩带着镇西二三部,在匈奴兵马离去一部分以后,尽快脱离面前的兵马往西行军,追赶离去的敌军。 上官桀和越骑校尉也是一样,带着镇域二三部同样的布置。” 张安世听完了以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大都督不准备搞个大的,打算两面夹击?” 霍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敌方十四万兵马调动,我方六万兵马调动,这阵仗还不大,你想要多大?” 张安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还以为霍嬗准备利用这个机会一网打尽匈奴呢。 这个状况下确实有可能做到,各个击破嘛,不过会非常非常的累,也有些风险。 不过霍嬗要是在那边,没有离开,说不定他就真这么做了,只能遗憾的放弃这个办法了。 “让六部互相加紧联络,在西边的四万敌军临近的时候,镇西镇域二部回返向西,和其余四部两面夹击。 此战最低斩首一万六,和前面补个整数。 打完了以后直接往西撤退,再打一波留下纠缠四部的兵马,多杀敌,最后撤离把守住西边各地前往东且弥的要道,回归战前状态。” 这么安排下来,算是耍了右谷蠡王一波,还吃掉了他的两万兵马,他估计会气的跳脚。 至于随后的安排,看情况吧,等他们粮草日益减少,他们急了,恐慌了,那时候更好对付! 第三一零节 降者不杀!(4K) 九月初一清晨时分,太阳还没升起来。 霍嬗领着兵马,看着远方隐隐绰绰的匈奴兵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了没一会,张安世跑过来躬身行礼: “禀大都督,三军已经准备好了,一千虎贲也穿好了盔甲。” 霍嬗点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 “二十里地,距离有些远了,你说这两万匈奴昨日为什么不再走个十里再休息呢!” 张安世也是无奈的点点头,他也想让匈奴在走走,但是匈奴又不受咱们的控制。 “对了,咱们进入西域,已经过百日了吧!” “回大都督,自从五月十五到达伊吾,已经是三个半月了。” 霍嬗点点头,沉默了一会以后对着传今官说道: “让将士们出发吧!” “诺。” 随着传令兵奔向各处,大军开始悄无声息的冲着北边的匈奴行走进军。 处于最前面的是一千穿戴齐整的虎贲重骑。 没办法,距离太远,若是到了跟前再穿,那就有些来不及了。 只能先穿上,慢慢往过走,匈奴的游骑已经被射声给拔掉了。 等到匈奴发现了己方以后,在慢跑冲锋就行。 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问题也不大,匈奴两万的兵马调动起来,反应没有那么的迅速。 霍嬗这一战准备打高战果,能把这两万兵马全给留下,那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这个结果成功率还不低,因为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就有河流阻道。 匈奴兵马属实是“艺高人胆大”啊! 紧随一千虎贲重骑之后的,是两千虎贲轻骑,虎贲是冲阵的队伍,成锋矢阵直插匈奴大军,把他们切割成两半。 跟在虎贲后面的是冠羽军,他们四千人马分为两个部分,一东一西。 等虎贲冲溃了匈奴兵马以后,他们就是第二波打击,冲进去搞破坏,再一次打击匈奴,让他们崩溃。 跟在冠羽军后面的是五千的近海诸国联军,也分为了两个部分。 不过他们的两个部分与冠骊军的两个部分没有可比性,西边边的一部分全都是焉耆国兵马还好一点,东边的小国联军很散漫。 在霍嬗看来,除了焉耆国的兵马还有那么一点样子,其他的都不能称之为兵马,土匪还差不多。 至于装备,再就不提了,手里有把铁刀就是好的了,西域有铁也有好钢,但那是在西边大国手里。 就这五千的兵马,匈奴人有一千兵马都能灭了他们,说不定还用不了一千,几百就够了。 反正霍嬗觉得,给他两百羽林,给他两日时间他就能大败他们,让他们落荒而逃。 霍嬗对他们不报有任何的信心,他们随后也就是跟着呐喊助威,壮壮声势而已。 至于现在嘛,两波把匈奴人冲溃了,让他们参与进来打打顺风仗还是可以的。 他们不需要干其他的事情,只需要去冲击匈奴人,不然他们集合起来,顺便砍砍散开的匈奴人。 这件事霍嬗相信,他们能够干的很好。 而且霍嬗带着他们也有其他的一点原因。 让他们有一些参与感,让他们知道上了战车就下不去了,顺便给他们一些自信,种下一个跟着冠军侯打胜仗的印象。 西域这边,除了西边的那几个大国,其他的各国兵马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战斗力。 比的就是人多,霍嬗带着明显是劣势数量的兵马,打败强大的匈奴,估计会给他们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 冠军侯百战百胜的传言很多,但是要眼见为实啊! 至于剩下的羽林,霍嬗带着他们待在西边。 东边是近海,匈奴人跑不远,北边有河流,渡河很麻烦,若是他们渡河,还正好中霍嬗的下怀。 他麾下兵马手里的弓弩可不是放着看好看的。 而且匈奴人也不能渡河,兵马溃败后渡河这是大忌,匈奴人自然明白这一点。 而且骑兵遇见了河流,那是能绕就绕,不能绕就确定周边环境,没问题了再渡河。 原因很多,比如风险太大,渡河到一半,被人突袭了怎么办? 河那边的还没过来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先过来的被敌人残杀,渡河到中央的也永远上不了岸了。 还有马匹的问题,马匹可比人金贵多了。泡水了以后容易生病。 还有其他的等等原因。 所以他们溃散退败的方向,最大可能就是往西边跑,霍嬗待着这边可以起到一个阻击的作用。 而且那边力量弱了,他待在外面观察战局也可以随时让羽林前去支援。 当然,匈奴也可能往其他方向跑,比如匈奴的将领硬气一点,就有可能往南边来他们的方向冲。 但综合而言,还是西边的概率最大。 ……… 霍嬗这边的大军,还没有走出十里地,匈奴兵马就已经发现他们。 一万多兵马,虽然只是行走,但是阵势还是很大的,所以对于这个情况,霍嬗心中是早有预见。 “擂鼓鸣号,传令全军,改行走为慢跑,虎贲先行,冠羽军延后五里地。” “咚~咚~咚~” “呜~” 位于虎贲最前方,听到号角声和鼓声的孙尚回头看了一眼令旗,确定军令没有问题以后,当即大喊一声: “速!” 随后吹动哨子声,一夹马腹,慢慢的往前面跑去,军旗紧跟在身后。 随后的虎贲将士们也是连忙跟上,边走边开始在和队率什长的呼喊下排列阵型。 等到虎贲的尾部走出了五里地以后,董明和复羽带着冠羽军的两部分连忙跟上。 这俩人是霍嬗在他们请战之后调过去的,也就是此战用一下。 反正待在羽林中发挥的作用也不大,还不如练一练他们。 至于为何虎贲走出五里之后,冠羽军才开始慢跑,这里面有一些学问,不过还是非常的简单。 简单来说呢,就是保留安全距离。 假设把匈奴兵马风成南北两部分,虎贲自南向北而入,在进入大军前期,也就是在南部分范围里,速度不会很慢。 但是进入北部分的时候。速度势必会有一个减弱。 所以在这个情况下,身后跟着的冠羽军,若是离得太近的话,冲阵起来,就有可能对虎贲造成冲击。 南部分已经被虎贲冲开,阻挡不会很强,冠羽速度会很快,虎贲速度减慢,离得太近的话,两者这么一来一回,就有可能误伤。 当然,若是冠羽军紧跟在后面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是一军。 但很显然,不可能紧跟在后面,因为霍嬗要的是最大的杀伤力。 虎贲从中间一冲而过,把匈奴分为东西两部分,随后分为两部分的冠羽军,对着这两部分匈奴再来一次冲杀,杀伤力才能达到最大化。 biquge.name 才能最大可能性的彻底打崩他们,击溃他们的士气。 这两波冲杀打好了,这场仗基本上就定了,有时候打仗就是这么简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并不是适用于攻击方,防御方也是一样,两军团冲杀,就是看谁先顶不住这口气。 排除其他因素,比如说伏兵因素,比如说场外因素等,谁顶不住,那自然就败了,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当然,一些特殊兵种,比如岳飞的背嵬军一类的兵种,和守城战一类的战役自然不能化为一谈。 特殊兵种再不说,守城战没有其他特殊安排或者强大器械等一类因素的情况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往下慢慢的磨。 ……… “传令近海联军,冠羽行军五里后让他们跟上。” 霍嬗传完令以后,拿起号角吹动,带着羽林快速的往前方而去。 来到西边,找了一个有利地形以后,霍嬗带着射声上了矮山头。 霍嬗观察了一下情况以后,看着虽然已经知道了敌军来攻,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匈奴笑了笑: “此战已经结束了。” 匈奴兵马是很厉害,但是也要看跟谁比,比哪个方向。 匈奴兵马强在机动性强,强在兵马单体比较彪悍,强在大规模冲势力强大。 但这些优势在羽林虎贲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别说羽林虎贲,就是冠羽军中现在这四千匈奴降兵他们都比不过。 而且机动性强,但是没有跑起来也没啥用。 单体比较彪悍,那也只是一千,如今大汉对匈奴,已经进入了一汉当五胡的时代。 至于大规模冲势,这个他们确实是强,大汉一直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兵团。 各地集合到一起,单军团有两三万已经是顶天了,匈奴每次大规模行动,兵马总是不会少于五万。 当然还是那句话,没跑起来没用。 转眼间,虎贲伴随着震天的马蹄声冲进了匈奴的军中,其他的除了战鼓,什么也听不到,全部都被震天的马蹄声压了下去。 这还是霍嬗离战场有些距离,战鼓就在他不远处的原因。 若是他在战场上,是这些虎贲的一员,他估计什么也听不到。 看着如同热刀切进黄油,没有遇到丝毫阻拦的虎贲,霍嬗感叹的说道: “重骑就是强啊,怪不得陛下想多练一些。” 张安世在旁边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确实是强。” 旁边的司马迁没忍住说道: “那就多练一些啊?” 霍嬗看了他一眼: “练多了没啥用,整个大汉,有个一两万就够了,这玩意儿非常的耗费资源。” 司马迁看着势不可挡的虎贲有些激动: “但是厉害啊,若是大汉有这样的五万重骑,那匈奴骑兵岂是我大汉的对手?”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司马迁有些无语: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原因啊?” “大都督确实说过,不过羌地那会,子长没在一旁。” 霍嬗指了指司马迁,对着张安世说道: “那你给他讲讲。” 张安世看了一眼司马迁,有些不情愿的咂咂嘴: “行吧!” 他其实是不想废话的,为啥不过多的建立重骑,羽林虎贲中随便一个队率以上都知道原因。 但他知道,若是不说清楚,霍嬗司马迁不会去缠,但司马迁绝对会缠着他。 “简单来说,就是重骑太过耗费资源,养一个重骑,能够养好几个轻骑兵,虎贲重骑和羽林轻骑的差别。 而且这种兵马局限性太大,只能冲个几里地,十几里地,然后就跑不动了。 追又追不上轻骑,只能当活靶子,所以还不如培养轻骑来的划算,有一两万压箱底就够了。” 司马迁在张安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等张安世一说完,他就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呀,我好像在哪听到过。” 张安世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副死人脸,心里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就在他刚要开口埋怨两句的时候霍嬗说话了。 “虎贲都快出来了,冠羽不冲等什么呢? 传令,冠羽西边部分立刻冲击,二十息后东边部分冲击。 虎贲冲出来以后,一千重骑前往西边列阵,以做威慑,羽林一部一二营前往护佑。 虎贲两千轻骑往东边行军,给我堵住三十里外的那北边河道的拐弯处,随后别让匈奴往北跑。” 听到霍嬗的命令,张安世开始思考起来,等想通后连忙问道: “大都督这是想把他们往近海那边赶?” 霍嬗收回看着战场的视线转身笑着说道: “正是,不给他们一个绝地处境,不好收降啊!” 张安世拱拱手: “大都督英明。” 霍嬗摆摆手,然后想到了两军那边: “不知赵充国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霍嬗的发问,司马迁大大咧咧的说道: “大都督就放心吧,你把一切都安排下去了,赵充国和李陵他们都是大才,一定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霍嬗哭笑不得看了司马迁一眼,你懂个屁啊,谁跟你说只要安排下去了,就万无一失了? 但是在看到张安世和田千秋听完司马迁的话以后,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霍嬗不禁陷入思考,我有这么厉害吗? 分明就是右谷蠡王太蠢了! 半晌后,霍嬗看了一眼战场,看到冠羽军快冲出来了,连忙下令道: “冠军西边部分冲出后西边列军,东边部分南边列军,近海联军四散而开,五百一单位,开始冲杀。全军喊出口号……” “降者不杀!” 第三一一节 想去就去呗!(4K) 就在霍嬗这边以碾压式的姿态,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在北山北侧的战场上,两方人马也是打的热火朝天。 在得到霍嬗的命令以后,赵充国、李陵和其他所有人就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赵充国和李陵两人带着镇西和镇域二部,大败前来阻拦的兵马以后,他们直接就开始向前缓慢行军。 那个时候,霍嬗的命令还没有过来,在命令到达的那一刻,他们俩带着兵马直接加快了速度。 前行了差不多百里以后,他们就停下了脚步,接下来的事情确实与霍嬗预料的一样,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就是具体数字霍嬗猜测的保守了一点,霍嬗原本猜测的是八万兵马,会有一半前来阻拦,参与围困。 而这个人数在四万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万,这个还多亏其他几部示敌以弱。 紧接着两个一部就等在原地,等着这五万兵马,在这五万兵马前来以后,赵充国和李陵两人带着兵马开始纠缠。 边纠缠边等着其他四部的来源,而就在今日早间的时候,其余四部带着兵马直接不再隐藏,爆发以后凭借着速度甩开牵扯他们的匈奴兵马,到达了战场。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的简单了,六万兵马前后夹击,你别说五万了,就是十万,乃至于二十万,他们都只有一个结局,败亡。 ……… 傍晚时分,持续一日的大战已经结束,将士们正在清理战果。 这场仗虽然持续了一日,但是基本都是追击战,真正分胜负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没到。 此刻,两军六部的主事人正坐在一起统计战果,准备把战报给霍嬗送过去。 赵充国叉着腰,看着上官桀: “说说吧!” 上官桀满身都是血,盔甲缝隙里被凝聚的血浆塞满了,脸跟手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刚洗完。 上官桀听到赵充国的话,嘿嘿一笑拱拱手说道: “回将军,我镇域二部这边,具体手下的将士们还没有统计出来,大概在六千七左右,一千九的斩首,四千八的俘虏。” 赵充国一惊,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好家伙,你这杀疯了啊! 我领着镇域一部,才五千一的战果,一千二斩首,三千九的俘虏。 估计此战的战果,应当是属你最大了。” 上官桀此刻很兴奋,他觉得有这战果,能够好好的在霍嬗面前露露脸了。 等回了长安,一个列侯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上官桀挠挠头,憨憨一笑: “末将也是运气好,正好撞上了退亡最大的一部分。” 赵充国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确实是运气好,不过你也是猛的可以。” 赵充国转头看向越骑校尉: “你这边呢?” 越骑校尉此时的状态和上官桀也差不多,这是他从军以来最大的一次战果了。 以他跟随霍嬗的身份,估计虽然列侯封不上,一个关内侯稳了。 “回将军,我部战果大概在三千二左右,一千八的斩首,一千四的俘虏。” 赵充国面上笑意很浓,两军的三部都是羌人,而且还没有北军在军中,不太得力,有这么大的战果,在赵充国看来非常不错了。 有北军,有经过训练的匈奴兵马,和没有北军,没经过训练的羌人,差别相当的明显。 从战果上来看,差距就大了很多,总数再不说,斩首和俘虏的比例就不是一个档次。 其他两军的战果,俘虏占了大头,而三部的情况,斩首甚至超过了俘虏。 这估计还是越骑校尉压着的缘故。 若是他们在战事后期专注于收浮,战果要更大,加个七八百的俘虏没有丝毫的问题。 不过越骑校尉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他很知足。 相比于北军的其他三个校尉,他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好啊,这么下来,我镇域这么算下来,此战战果一万五了啊!” 赵充国转头看向李陵,发现他的状态有点不对,所以关切的问道: “没有,谁能伤的了我骁骑将军?” 看着李陵这一脸傲娇的模样,赵充国撇撇嘴: “半天不见你说完,我还以为你咋得了呢,说说,你镇西的战果如何?” 李陵挑挑眉: “我还没问呢,不过绝对比你镇域高。” 赵充国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屑,但是心中很是忐忑和纠结。 忐忑的原因是想知道李陵的镇西战果如何,若是真的比他高。 此战的战果,加上李陵的前面一战,那他冠军侯麾下第一战将的位子就坐不稳了呀! 若是让李陵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啐他一脸,你赵充国啥时候成冠军侯麾下第一战将了,我咋不知道? 至于纠结,他还是希望战果大一点,多杀一下匈奴。 李陵把目光放到苏贤身上: “讲讲。” 苏贤点点头,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上官桀说道: “我这边没有少叔高,不过也差不多了,战果六千二,斩首两千一,俘虏四千二。” 李陵得意的看了一眼赵充国,然后对着苏贤夸赞道: “不错不错。” 然后转头看向上官桀,一脸坏笑的的说道: “少叔,你这个第一怕是要不保喽!” “啊?” 上官桀先是一脸的错愕,随后想通以后又是一脸的沮丧,最后只能对着李陵拱拱手,表示自己认输。 赵充国在旁边锤了李陵一拳: “别卖关子,快点说。” “我镇西一部,战果八千三,斩首两千四,俘虏五千九。” 说完以后,李陵挑着眉看着赵充国: “怎么样,我两部加在一起,都已经一万四千五了,只要我镇西三部超过五百,就足以超过你了。” 所以有都看向李广利,而此时的李广利,在听完了他们的战果以后,脸上冒出一些尴尬的神情。 李陵心中有些不妙,连忙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别跟我说你连五百都没有?” 李广利连忙摆手解释: “没有,没有,五百是肯定过了,我亲领的一校战果都过五百了。” 赵充国有些纳闷: “那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李广利面上尴尬的情绪又出来了,嘟囔着说道: “你们也知道,这羌人不太好管,杀死来了,那眼睛就红了,我这实在是……” 李陵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直接说,别那么多的废话。” 李广利摊开手,直接光棍的说道: “还没统计出来。” 一群人瞬间无语,就连越骑校尉也是一样。 你直到现在还没统计出来,你也是够了。 羌人不好管,说到底,是你本事不到家,人家越骑校尉就管的好好的。 “那行吧,统计完了就给我送过来,小黑估计也快要到了,我要写战报给大都督。” “行。” 赵充国说完了以后,李陵接上了话: “那就都散了吧,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日还要长途跋涉呢,这些将士们还是不如羽林虎贲。 这几日都有些顶不住了,休息不好要坏事。” 众人听完以后拱手行礼散去,赵充国默契的没有走。 等众人远离以后,赵充国深吸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突然问道: “你刚才在想什么?” 李陵没有立马回答,赵充国也没有多问,等了一会以后,李陵说道: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赵充国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心里有想法啊,脸上的神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军令不可违,何况大都督让我们退守,说不定也有着接下来的策略。” 李陵脸上满是不甘: “但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们可以用我在东天山北侧用过的策略,稍微变一下就可以了。 wucuoxs.com 先跟着匈奴的残兵找到右谷蠡王的所在地,然后临近之时驱赶他们冲击大营。 右谷蠡王此刻大营空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若是我们真的抓到了他,那此战就直接定鼎了。” 赵充国说个实话,心里也是非常的心动但他还是坚定摇了摇头: “军令不可违,何况右谷蠡王岂是那么好抓的,三万兵马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人家真要是想跑,想擒到他,难如登天。” 李陵摊摊手: “我不信你不明白,就算抓不到他,等我们冲破了他的大营,大败了他,然后放出右谷蠡王已死的消息,效果也是一样的。” 李陵这个擒贼先擒王的策略确实是非常的好,但是赵充国依旧还是那么一句话: “军令不可违。” 李陵看着一脸你说什么我也不答应的赵充国,心中一阵苦恼,怎么就说不通呢。 “咱们又不带着全部兵马前去,有两万就够了。 此战我军伤亡几乎没有,都是骑射杀敌,剩余兵马还够四万之数,这四万可以继续执行军令。 我带着他们去对付匈奴剩下那两万多兵马,处理完了以后去堵道路。” 李陵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赵充国,咬咬牙说道: “你如果不放心我,那我不去了,我留下来看着这边,你带着少叔过去。” 赵充国瞬间转头看着李陵,瞪着李陵喊道: “哎,你个李少卿,你就这么看我?我是为了那点军功? 说了多少遍了,军令不可违,军令不可违,别给我说什么将在外,军令又所不受的话。 这事只有主公能用,轮不到咱们身上,不怕死你可以试试,说不定你李氏都得亡族。” 李陵一噎,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啥都没说,因为他知道赵充国说的是对的。 “你别看主公对我们很好,但是性子是非常硬的一个人,真下了决定,容不得别人反驳,就算是陛下也不行。 你若是真想干,我必定拦你,必不可能让你前去。” 李陵无奈,半晌后才说道: “行吧,行吧,我不去了行吧。” 赵充国瞥了一眼李陵: “这还差不多。” 李陵嘿嘿一笑,然后眼珠子一转说道: “军令不可违,对吧?” 赵充国狐疑的看着李陵,你又要闹啥幺蛾子? “那就问问大都督呗,若是军令变了也说不定啊!” 赵充国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行!” 这个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他其实也非常希望这个军令变一变,这确实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不过赵充国心中也有些担忧,将士们很累,虽然今日一场大胜给他们打了一支强心剂,但是撑不了多久。 一旦霍嬗答应了这个计划,那就没有时间休息了,接下来就是连绵的征战了。 马匹倒是问题不大,军中马匹很多,一人双马,此战有缴获了不少,跑死了再换就是了。 马鞍马蹬换上就行,蹄铁无所谓了。 ……… 夜半时分,霍嬗这边等来了小黑。 不光是霍嬗没睡,几个主要人物都没睡。 霍嬗取下战报看着,越往下看,脸上的笑容就越浓,其他人看到霍嬗脸上的笑容以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个好消息,其他人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霍嬗看完以后把战报递给张安世,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是个好消息,战果很大,我方两军六万兵马对匈奴五万兵马,镇域军一万五的战果,镇西军一万八千八,总共三万三千八百余。” 李广利的战果自然也出来了,四千三,不过俘虏没多少,将将有一千,其余都是杀敌。 赵破奴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向前一步,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夺过对面张安世手中的战报: “给我看看。” “哎,我还没看完呢!” 霍嬗没理这两人,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三万三千八,加上我们这边的一万七,共五万零八百,明日估计还会有一万多。 这么算下来的话,匈奴剩下的兵马,就算是把残兵全都集结起来了,匈奴大营两万五,曹宗那边三万,西边的情况给他们算上四万,总共才不到十万了。 二十万的兵马来了,这已经过半了,匈奴也差不多崩了,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着他们的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以后,去收降喽?” “不知大都督对于赵充国提出的计划有什么想法?” 战报被抢走了,信件倒是没有,看完以后他试探着问向霍嬗。 “想法?” 霍嬗眯着眼看着前方,半晌后说道: “想去就去呗,告诉他们,我会让小黑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但有一个前提,我的计划不能变动,还是要以稳为主。”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叁易三頁,200币! 感谢!!! 第三一二节 李陵的小心思!(4K) 赵破奴听到霍嬗的话以后咂咂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说他当初怎么就不留在那边呢? 其实他就算是想留也留不了,霍嬗不会同意的。 把人都留在了那边,他手底下没人了,用什么? “不要多管那边了,那边的大局以定,明日收拾一下,收缴了那些降兵的兵器,给他们一匹马,咱们该启程了。” 那边霍嬗确实是不想再多管了,在他看来大局已定了,匈奴就算还留着十万兵马,也没啥大用了。 将近一半的兵马被灭被俘,士气估计已经崩的不成样子了。 再等个差不多一旬的时间,匈奴的粮草消耗的差不多了以后,霍嬗估计他们都有可能亲自过来请降。 因为不请降没有办法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是进退两难。 想进攻,实力不够,想撤退,也是不行。 进攻实力不够很好理解,二十万都打不过,十万就别提了,还是被灭了一半大军的十万兵马,不崩就算好的了。 这种情况下大汉兵马都说不定得崩,更别提部落制度的匈奴了。 至于撤退不行,还是粮草问题。 东且弥距离匈奴的距离可不远,以他们的速度,没有个把月根本回不去,而他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的粮草。 还有一种可能,右谷蠡王带领部分兵马撤退,把其余人丢下不管,不过霍嬗觉得他不会选这个选项。 因为部落里二十万人交代在了这儿,回去了他估计也过不下去。 所以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降大汉。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集合力量,丢下后勤老弱妇孺,十万大军直接前往大宛。 不过这个可能性还是不太大的,就看右谷蠡王够不够狠了,手腕够不够强硬了。 若是他压不住,麾下的部落绝对会反了他,让他们丢下亲人跑路,这可能吗? 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还成功了,那也没关系。 此战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西域,除了大宛,其他西域诸国也不敢收留他们了。 而且留下匈奴兵马的家人在他的手里,霍嬗倒是想看看他们下不下的了手。 至于他们带着后勤冲破封锁,有这个可能性,但是这样对于霍嬗来说倒是简单了许多。 他们的速度不可能太快,两军六部的兵马,磨都能磨死他们。 至于绕过去攻击军户等其他可能性,也不太可能。 曹宗的路走不通,绕路的话首先速度需要快,匈奴兵马的部落依旧会落到他的手里。 而且他们的一万兵马被路博德收拾了的消息,估计他们也早就知道了。 这种情况下,短时间攻不下来,粮草是个问题。 所以,匈奴基本上已经穷途末路了。 造成这个局面的,有霍嬗的原因,这段时间的准备以及打击,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自身。 他们太自大了,带着这么庞大的兵马队伍,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远征,粮草物资还不带够。 他们就是自信在西域能够筹集到粮草,但霍嬗怎么可能给你们这个机会,这是一个原因。 至于另一个主要原因,那肯定就是右谷蠡王自信的举动喽。 诱敌深入变成了引狼入室,不会用兵马,你就别用,还非要用一下。 你以为你是个天才,但在霍嬗的眼中,你就是个蠢人,连蠢才都算不上。 ……… 次日天还没亮,小黑就已经到达了赵充国的军帐外。 赵充国被亲卫叫醒了以后,他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精神瞬间清醒,拿过信件看了起来。 看完以后,他手有些发抖的合上了信件,连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兴奋的情绪。 随后踩上靴子直接跑出了帐篷,翻身上马前往李陵的镇西一部营地。 报上口令,得到放行以后进入军营,在李陵亲卫的带领下,直奔李陵营帐而去。 当赵充国到达以后,李陵已经被亲卫叫醒,等候着赵充国的到来。 按理来说,心里压着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睡的着? 但是赵充国和李陵毕竟不是常人,情绪不调节好,怎么当将军? 晚上不休息好,次日怎么保持理智的情绪带领兵马? 赵充国刚进来,李陵带着期待的目光就落到了赵充国那一脸平静的脸上: “如何?” 赵充国坐下以后慢条斯理的坐下,然后说道: “大都督同意了。” 李陵一拍大腿: “哈哈哈哈,好!” “你先别急着高兴,虽然主公同意了,但是原先的策略还是不变的。” 李陵点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那大都督说了多少兵马前去突袭没有?” 赵充国摇摇头: “这个倒是没有说,让我们自己做主。” 李陵一愣: “自己做主?大都督不准备多管了?” 赵充国点点头: “主公说此战已定,让我们自己去玩,别玩崩了就行。” 李陵听到后乐的合不拢嘴: “哎呀,这个好,这个好。” 李陵砸吧着嘴巴,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一会。 他本以为有些霍嬗的存在,他这辈子估计没有独自领军,独自做主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就来了。 前面虽然是独自领军,但是他基本上是做不了主的,他能带领的兵马就是个一万。 就连苏贤,他的副将领的那一万兵马,其实限制也很大,若是苏贤觉得李陵的策略有问题,他也不会同意,李陵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觉得自己领军起码要到四五十岁了,大半辈子,这个时代跟一辈子也没啥差别。 “那你准备领多少兵马前去?” 赵充国有些诧异: “真让我去?” 李陵认真的点点头: “自然。” 赵充国张了张嘴巴,心想我这一路想的话术一点也没用上啊! “行吧,我去就我去,我带着本部镇域一部,再带上少叔的镇域二部,两万兵马就够了。” “行,那我就带着其余四部去灭了后面那三万兵马,然后去封锁道路。” 两人就这么商定了下来。 说个实话,带领兵马去突袭右谷蠡王这个王,而且是匈奴加上单于第五号人物,还是所有人马加在一起二十五万的统帅,李陵怎么可能不心动啊! 他心里痒痒的不行,但是他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赵充国,这里面的原因还是有很多的。 第一点呢,他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在哪都有这个道理。 不管是大汉朝堂之上,还是霍嬗麾下的这些将校之中。 东天山北侧的两万,这一战的一万多,再加上前面零零散散的,他手里的战果已经过了四万了。 若是真成功了,再加上右谷蠡王,那风头就出的太大了。 还不如让给赵充国,他这边后面还能在加一万,五万的战果他已经心满意足的不得了。 第二点呢,就是为了交好赵充国,日后的霍嬗,必定是大汉朝堂第一人。 而且他这个第一人,还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他虽然不敢说,但是他心里知道,说霍嬗是半个皇帝没有丝毫的问题。 再看看刘彻和霍嬗的关系,刘据和霍嬗的关系,乃至于刘进和霍嬗的关系,真就比一家人还亲。 yyxs.la 而且以霍嬗的性子,功高震主基本就是一句空话。 而赵充国这个冠军侯麾下新生代第一大将自然水涨船高。 等西域完事,回去了以后,估计都不是新生代,而是真正的第一大将了,就连路博德和赵破奴都阻拦不了。 因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大势,谁也阻拦不了。 而他也是冠军侯麾下将领,就算霍嬗嫌麻烦,名义上再不认,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卫霍中人。 所以他需要和赵充国、上官桀这些人打好关系。 当然,这里面除了利益驱使,也有一些感情在里面。 虽然他与赵充国等人接触才数年的时间,但是关系确实很好,他和赵破奴的关系,如今都已经不错了。 在霍嬗的麾下将领中,勾心斗角的事基本就没有,也没人有这个想法,总的来说,感情还是很纯粹的。 勾心斗角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利益。 而在霍嬗的麾下,钱财,权势,你能缺的了? 虽然霍嬗嘴里说着唯才是用,而且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对于自己人,他也从没有亏待过。 而他们这些人,是霍嬗一手拉起来的,每天都厮混在一起,没有混过朝堂,争斗那更是无从谈起。 当然,良性竞争还是有的。 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知道霍嬗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所以他这么做了。 霍嬗可不需要拉拢制衡玩手段控制手下,大家都是兄弟,展开良性竞争多好。 争斗来争斗去的,乌烟瘴气的乘早滚远点。 这就是霍嬗的态度。 而李陵知道,在霍嬗的心中,他们这些手下的将领,赵破奴一直都是第一位。 而下来就是赵充国,然后是路博德,上官桀,就连苏贤在霍嬗的心里在意程度,都比他自己高。 在他的想法中,霍嬗虽然对他没有差别对待,而且也跟赵充国等人一样,全力培养,但是他知道,和其他人相比,霍嬗对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 基本也就是一个为大汉培养人才的态度,他怕等霍嬗觉得他学成以后,他和霍嬗的关系会越来越疏远。 至于原因,他也知道,还是那老一档子事。 但这个结果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在尽力拉近两者的关系。 简单来说,有那么一点争宠的意思。 所以他把这个差事让给了赵充国,也不能叫让,只能说是没有争。 而他心里的小心思很多,但是所有的心思对于赵充国来说,出发点都是好的。 所以他的这些小心思,也只是小心思,还算是善意的小心思,上升不到玩手段的级别,还差的远。 ……… “我带着少叔走了,你这边能不能行? 你别再挡不住,让匈奴人跑了,那你就惨了,我也得跟着你一起挨罚。” 他虽然带兵去了右谷蠡王处,李陵这边和他基本就没关系了,但是霍嬗可不这么看。 这边是以他俩为主,出了事,他俩自然首当其冲。 你赵充国没参与,你就不挨罚了?想的美。 虽然估计会比李陵轻一点,但肯定逃不过。 李陵瞪大眼睛看着赵充国: “你这是瞧不起我?我李陵可不若你赵充国丝毫。” 赵充国撇撇嘴,你是比我猛,但是你善攻,也就这一点比我猛了,其他的我比你厉害好吧。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说出口,李陵铁定不服,两人就又要陷入争论之中了。 李陵看着赵充国不搭话,继续说道: “你不带着上官桀,还能带着谁?” 赵充国想了想,也是无奈的点点头。 其他四部的主事人,除了上官桀,苏贤是比较稳的,和李陵正好互补。 有苏贤在,还更加的稳妥一点,所以赵充国不可能带。 越骑校尉和李广利的情况一样,是麾下的兵马不太合适。 此去是要突袭的,麾下兵马一定不能出现关键时刻掌控不了,管不住的问题,不然容易出大事。 至于将领,他俩倒是无所谓,因为此行肯定是以赵充国为主。 赵充国进攻次一些,那也只是跟李陵相比,跟其他人相比,他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不过上官桀确实比这俩人好用,真真正正的猛将,突袭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不过我带着镇域一二部离去,你这边压力就大了。” 确实是如此,羌人的兵马烧杀抢掠是把好手,让他们防御,那不太适合他们。 不过李陵倒是无所谓: “大都督让我们自己做主,说的可不光是这一件事,挡不住就放他们过去呗,他们还能跑的过我们? 咱们原本就是要把他们边阻拦,边往乌孙的方向撤,别忘了咱们的计划。” 赵充国一愣,挠挠头: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我原本还想提醒你小心点别迷路,但是现在有小黑在,就没啥问题了,若是有狼群,那更好一点。” 赵充国也是有些遗憾: “没办法,狼群只听主公和苍野的,就算把苍野留在这边,他也不会听我们的。” “说的也是。” 第三一三节 右谷蠡王的心路历程!(4.2K) 九月初二夜半时分,已经过了子时,应该说是初三了。 东且弥都城西北差不多一百三十里左右的位置,匈奴大营剩下的两万五兵马就在此地,这些兵马都是右谷蠡王部的兵马。 至于跟随大军而来的后勤人员们,并没有在此地,而是被右谷蠡王安排在了东且弥都城东边东天山脚下。 而此时的右谷蠡王王帐中,一群人正在狂欢,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喜欢喝酒。 右谷蠡王端着酒杯斜靠在王座上,静静的看着麾下的文臣武将激烈的推杯换盏,在这个场面下看着有些孤独。 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不知为何,平常玩的最欢的他,今日心里总感觉有些慌乱,融入不进去啊! 坐在下手位的小相,看着右谷蠡王孤离的状态,眼珠子一转端着酒杯大声说道: “王上这诱敌深入的策略实在是厉害,臣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此战必定让那霍家小儿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其余人听到以后连忙端起酒杯大声符合。 右谷蠡王听到后表面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但是在心里却不屑的一笑,这破策略厉害?你懂个屁,迟早把尔等都斩了! 而就在此时,右谷蠡王的亲卫大将走了进来,右谷蠡王在看到以后眼睛一眯,心里暗道终于是来了。 “王上,不好了!” 亲卫大将迈着大步走到了右谷蠡王身边,压着声音有些慌乱的说道。 右谷蠡王淡定的抿了一口酒: “什么不好了,出了何事?” 亲卫大将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各部落首领。 带兵的都是他们麾下的将领,这些满脑肥肠的人物自然不会亲自去犯险。 他们的血性,在东部,中部部落之主的的面前,还是要差上一些。 亲卫大将在看完了他们以后,捂着嘴低声说道: “王上派去东边的诸部八万兵马,刚刚有将领领着溃兵回来了,就在营外。” 右谷蠡王眼睛瞬间大亮,手里酒杯里的酒液都撒出来了一些。 在下边,时刻用余光关注着右谷蠡王和亲卫大将举动的小相,看到右谷蠡王这个反应心中一喜: ‘难道是胜了?’ 随后他在心中连忙想起了待会要恭喜的说辞。 右谷蠡王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不动声色的平复了一下情绪以后,咬牙想道: “后半辈子的能过的怎么样,就看这一次了。” 随后他低声问向亲卫大将: “我让你安排的人马安排的怎么样了?” 亲卫大将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诸部落之主: “回王上,都已经安排好了。” 右谷蠡王眼中闪过一丝凶性与果断: “那就行动吧,把在座的这些人给我全都控制起来。” 亲卫大将点点头转身就走,他对右谷蠡王忠心耿耿,别说是麾下的一些部落首领了,就是右谷蠡王让他对单于下手,他也丝毫不会犹豫,所以不需要多问。 等亲卫大将出去了以后,下面坐着的小相,满脸笑意的试探着问道: “王上,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右谷蠡王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他在心里想的确实另一件事,他听说最近大汉那边出来了一个新词,名叫汉奸,把此人给冠军侯送上,他应该会心情不错。 而小相看到右谷蠡王点头以后,面色大喜,但一大半都是装的,随后站起身大声行礼喊道: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计谋无双,神威盖世啊!” 右谷蠡王缓缓的端起酒杯站起身,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确实得贺喜啊!” 随后面色一板,把酒杯扔到了地上,瞬间从帐外冲进来了大量的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还晕晕乎乎的众人全都控制住了。 除了个别的几个人,其他的全都被压倒在了地上,包括那个小相。 “大王,这是?” 其中一个没有被压的,不知不觉的抬起屁股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问道。 右谷蠡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对着亲卫大将说道: “把这些人都给我押下去关起来,等日后当做送给冠军侯的礼物。” “是。” 听到这话,几个没有被压的人越懵了,冠军侯?礼物? 等亲卫大将压着这些哭爹喊娘,怒骂出声的部落之主以后,右谷蠡王才把目光放到了这几人身上。 这几个人都是他部落里的人和几个对他忠心部落的部落之主,他伸出手点出两个人: “你,你,你们二人带领一万儿郎,去吧外面的诸部兵马给本王迎进来,缴了他们的兵马,然后去西南处等候冠军侯兵马到来。” 两人晕晕乎乎的,还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右谷蠡王面色一厉: “还不快去?” “是,是!” 两人爬起来,连忙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跑去。 帐中还有三人留了下来,其中一个可能比较憨,还是别可能比较了,他就是憨。 他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所以他抬头看着右谷蠡王,大嗓门喊道: “大王,这是咋回事啊?为何突然抓了他们?是不是他们想要造反? 大王,让我去砍了他们!” 右谷蠡王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老实待着,本王决定,要投冠军侯了,砍了他们,我拿什么送礼?” “啊?” 右谷蠡王不再看他,而是在心里想起了其他的事情,此人刚要追问,被身后的一人捅了捅。 此人回头看过去,只见身后之人摇了摇头,他撇撇嘴,也老实了下来,不再多问。 右谷蠡王确实是准备投降了,至于为何怎么突然,其实也不突然,他已经谋划了很久了。 这个念头并不是他最初的想法,他最初前往西域的想法,就是想打败冠军侯,保住他在西域的势力。 带着二十五六万的人口,加上属国兵马,其中一共十九万的兵马,喊个百万大军都没啥问题。 他也很自信,虽然他从没有小看过冠军侯这个人,不管是大的小的都一样,大的还轮不到他小看。 但在他看来,你冠军侯只有十万的骑兵,其余都是汉人军户,我有二十万,这场仗怎么着都是稳赢。 所以他一直都是信心满满,觉得此战必胜。 但是在和冠军侯麾下的兵马接触过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远处他们快的速度,像天兵所拥有的武器和装备,跟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匈奴降兵等等。 这些因素让他在那段时间里暴跳如雷,他原本还想着和霍嬗碰一碰。 但是在知道冠军侯麾下的一个小将,领着两万兵马,灭了他的两万,战损不到一成的时候,他慌了。 而他也比麾下的这些部落之主聪明的多,看的远的多。 他们认为有着二十万大军,损失两万也无关紧要,根本就没往细想。 而他原本以为二十万兵马在手,没人是他的对手,但是在亲身体验过后,他觉得就算有百万,都不够冠军侯杀的啊! 而且在每天深夜里,躺在榻上,脑子里回想着对他影响很深的冠军侯的那些事迹,这心里啊,越来越慌。 他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个顶尖聪明人,要不是聪明人,他也不能把右谷蠡王发展的那么强大。 他也看的很清楚,匈奴已经日薄西山,大汉却越来越强大,他脑子里也有过投降大汉的念头。 这一点还是多亏了大汉对以往受降的部落的优待政策打动了他。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不打到他的部落,不让他感觉到致命威胁,他是不会投降的。 言情小说网 当自己的“皇帝”,没人管着,总比投降大汉来的好。 所以在得知这些情况以后,他又一次在心里诞生了这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还很强烈,他总觉得这次要成真的了。 但是他不甘心,其实那个时候,他如果撤退的话,其实是能够撤回去的,但是不甘心。 所以他准备再往前走走看看,看霍嬗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而在当他得知在前方碰到了冠军侯以后,他的心里是着实松了一口气,而是非常的兴奋。 来自有可能把冠军侯踩在脚下的兴奋。 但是在他尽起大军,准备和冠军侯进行大决战,一举大败冠军侯,扬名立万的时候,霍嬗跑了,他跑了! 他只能无奈叹息,感叹一句冠军侯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然后继续行军。 但是当他到达东且弥以后,投降的念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粮草被扫荡一空,在巡骑探查了两日以后,他发现了霍嬗在西边和东南的兵马。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霍嬗的念头,这是准备困死他啊! 他心里慌的不行,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迟了,撤退的损失太大了。 虽然他能够把损失放到麾下部落身上,自己的部落不会有损失,但是他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犹豫了。 然后他思考了一天一夜,期间想到了很多的可能。 比如说退回去,日后怎么办,他右谷蠡王实力衰减,属国也不再信任他了,威严也是大减。 而且此时的匈奴也不是非常的太平,可以想象,等他回去了以后,麻烦会接踵而至。 而尽起大军往西而去,去往大宛,有了粮草以后在和大汉大战,这个想法他也是有过的。 但是他思考了没多久以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虽然冠军侯的六万兵马,他真要走的话,不可能挡住他。 但是这一路上过去数千里地,这六万兵马不可能干看着他。 他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以冠军侯麾下兵马的战力,他这一路上过去,等到了大宛,能不能留下十万人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变数很多,比如说西域诸国,他们是个什么人物,他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在这种被大汉追杀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支援,而且越往深走,也会越艰难。 冠军侯不可能干看着,等他们被大汉追杀的消息传扬开来,还会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被诸国围攻。 背后有追着他杀的大汉撑腰,这个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大。 所以,他是不可能往西走的。 不可能往西走,因为有想投降,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犹豫,没有撤退,这过了几日,时间也越来越紧,情况也越来越紧迫。 这种情况之下,更加的不可能回去了,若是真的灰溜溜的回去了,他知道,他的麻烦回很大。 你强大之际,四方臣服,你弱小了,就给还你犯下的债了。 基本大半的力量折在了西域,你让他回去怎么活?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投降,他要投入冠军侯的麾下,投入大汉的怀抱。 因为他想来想去,这是对他最优解的选择了,还可以避免日后的汉匈大战。 至于他怎么知道日后会有汉匈大战,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更别提又崛起了霍嬗这么一个人物。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了。 而且说不定他还能保留住一些他的力量。 大汉攻略西域,但是太远了,他可以待在西域帮大汉镇守啊! 越想越好,越这么想,他越觉得自己的这个选择无比的正确。 他这次出征来投奔冠军侯也是无比的正确,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来的目的。 而且他对于自己崇拜冠军侯,在决定准备投降的时候,还沾沾自喜。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加入冠军侯的嫡系吧? 所以他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自己本部的兵马,除了在大营中留下了两万五以后,也在前往曹宗的那边安插了一些。 不光是他自己,他把对他比较忠心的部落兵马都安排到了那边。 然后把和自己关系一般,不太听话,还有属国的兵马安排在了西边,让他们直面冠军侯的兵马。 凭借着自己学到的,从没有付诸于行动的兵法,弄了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 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些兵马不是冠军侯麾下兵马的对手,接下来就是等冠军侯麾下兵马来攻了。 而通过他隐秘的消息渠道,得知这八万兵马,已经被打败了五万以后,他很是振奋,这都是我送给冠军侯的战功啊! 然后他就举报宴会,召集诸部落首领,准备抓了他们,再送一波礼给冠军侯。 因为他猜测,以冠军侯一脉的行事作风,一定会跟着那些蠢货溃兵来攻他的大营。 而如今的情况确实是这样,这让他不由的有些得意,我果然和冠军侯心有灵犀! 可以说,在下了决定以后,他一直在自我攻略,直到此刻,他整个人都是冠军侯的形状了。 若是霍嬗知道了这一切,他估计都半晌回不过神来! 一场超过三十万骑兵的大战,这么简单就完了? 第三一四节 这要是成了,大功啊!(4.1K) “什么?” 赵充国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斥候。 斥候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 “将军,有匈奴使者正在前方等候。” 赵充国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个时候匈奴使者到来,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还在他们的行军路上,这是显然知道他们的到来啊! 赵充国思考了一会以后吩咐道: “带过来见见。” 等斥候有了以后,他又吩咐亲卫: “派人去告诉上官桀,让他再后面提高警惕。” 赵充国也知道这次行动是一个风险很大的事,生怕路上受了什么埋伏,所以他让一部和二部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就算是受了埋伏损失惨重,那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而且两军互为犄角,更加的安全一些。 没一会匈奴使者就被带到了赵充国的面前,此人正是右谷蠡王的亲卫大将。 赵充国坐在马匹上低头瞥了他一眼,大概心中有了一些数了。 在他看来,此人是个将领,进来以后就低着头,不过时不时的偷瞄着他,看来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所来何事?” 亲卫大将看着赵充国,然后疑惑的问道: “你是冠军侯吗?” 赵充国上下打量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不过他依旧回道: “不是,那是我主。” “我猜也不是,听说冠军侯才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郎,你这么老。” 听着亲卫大将的嘟囔声,他有些无语,他没觉得他有多老啊,他还很年轻好吧! 他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怀疑这货就是来拖延时间的。 “再问一遍,所来何事?” 亲卫大将摇摇头摆摆手: “那不能跟你说,要找冠军侯说。” 赵充国对这傻大个心里很是不耐烦,不过他也怕坏事,所以就问了一句: “我主未在此地,有什么就跟我说,你说不说?” 亲卫大将果断的摇了摇头。 “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断双腿,扔到路边。” 赵充国还是比较遵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的,虽然匈奴人不常遵守这个规矩,但咱们和他们不一样。 打断使者的腿,扔到路边就行了。 十几个将士冲进来,直奔亲卫大将而去,而他看到这一幕有些慌乱,边挪步躲避边喊道: “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十几个将士冲过去,把亲卫大将压在了地上,拖着就准备往出走。 “我说,我说。” 赵充国能听到一些简单的匈奴语,虽然他这语气相比于匈奴中部有点口音,但是他还是听懂了,毕竟比较简单嘛。 不过他装作听不懂,问向旁边的翻译: “他说什么?” 翻译慢条斯理的行礼: “回将军,此人准备说了。” “哦?是吗?” “是的,将军。” “他刚才不是还挺硬,不想说吗?” “呃,他可能这会又软了,改变了主意。” 赵充国看着被捂住嘴,呜呜啦啦的即将被抬远的亲卫大将,这才说道: “等等,放开吧。” 将士们一放开,亲卫大将翻身而起,跑到赵充国不远处,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些将士们,其中一个看他看过来,还呲了呲牙,吓了亲卫大将一跳,连忙转过头。 赵充国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人长的人高马大的,身上也有一股彪悍之气,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说吧!” “我王准备投降。” 赵充国听完翻译的话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后一愣,连忙问道: “你说什么?” 翻译也有些愣: “不是我说,是他说,他说他的王准备要投降!” 赵充国挠挠头,想了想说道: “问问他,他的王是谁!” 亲卫大将听到后,胸膛一挺,骄傲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这个不用翻译,赵充国自己都能听懂。 因为他说的是右谷蠡王。 赵充国听到以后嗤笑一声: “呵,右谷蠡王要投降?骗鬼呢?” 翻译原原本本的翻译了过去,亲卫大将见赵充国不信,直接急了: “我王真的准备投降冠军侯,诸部落的兵马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诸部落的首领也是一样。 我王说了,他要把这些人送给冠军侯当做是礼物。” 赵充国听完他的解释以后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但是要是真的怎么办,他眼神闪烁,狐疑的看着亲卫大将: “你王为何要投降,而且你为何刚才进来的时候不直接说。” 亲卫大将听到他的话,也是有些纳闷,因为他也不知道右谷蠡王为何要投降,他只是听从命令,至于为何进来不说…… “我王说让我找到冠军侯,然后把这个消息禀告给冠军侯。” 赵充国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那你岂不是违反了军令?” 亲卫大将皱起眉头挠挠了头: “也不算吧,我刚刚想了想,我王好像说的是冠军侯所部就行。” 赵充国心里对于这个消息有了七成的肯定性,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人真的是一个憨憨。 其实右谷蠡王说的原话是,让亲卫大将把他要投降的消息传给冠军侯所属。 因为他知道,只要传给冠军侯麾下兵马,那就相当于是冠军侯知道了。 但是在亲卫大将的简单脑袋里,听到的是传给冠军侯,在刚刚慌乱之下都没想起来后两个字。 后两个字才是刚刚想起来。 其实亲卫大将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这件事太关键,其他人右谷蠡王不放心,他也不会派这个憨憨过来。 右谷蠡王还怕他坏事呢,这果真就坏了事。 赵充国此时的心里很冷静,他在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若是真的,那不用说,大好事一件。 若是假的,那他此刻就危险了,能够预估到他的前来,这个右谷蠡王肯定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要是有埋伏怎么办? 所以他对着亲卫大将说道: “回去告诉右谷蠡王,若是想投降,让他亲自来见我,不然我是不会信的。” 亲卫大将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赵充国摆摆手,被一直等候的将士直接给带了出去。 等亲卫大将走了以后,赵充国下马,摸着下巴走来走去想着什么,半晌后抬头连忙吩咐亲卫: “传令去镇西二部,让上官桀立马前来。” “诺。” 他现在需要有个人商量一下,而在此地,也只有上官桀能和他商量一下了。 而且别看上官桀一副猛将的样子,就以为他很傻,他其实很聪明的。 不过赵充国是大智若愚类型的,而上官桀就是玩小聪明一类的,大聪明也有,但不多,基本都是小聪明。 “等斥候营探查完周边的情况,让他们立马把情况报给我。” 霍嬗麾下的兵马,斥候的探查范围一向很广,等斥候回来,他就对于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若是有地方不对劲,他就准备提前出发了,管你投不投降,直接冲你的大营。 xiaoshuting.info 至于撤退,都到了这一步了,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 他虽然冷静,不如李陵那么的热血,但是那也只是相对于李陵而说,收获太大的话,风险他也是会冒的。 吩咐完以后,赵充国抬头喊了一声: “小黑?” 话音刚落,小黑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落在了他的马鞍上,赵充国立马说道: “小黑,能不能帮我去探查一下周边,看看在其他地方有没有兵马?乱不乱?” 小黑咕咕一声,随后震翅高飞,然后越飞越高消失不见。 等小黑走后,赵充国在路边抓了两把石子,找了一块平地,把一把按照匈奴的常规军营部署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把乱扔到了一起。 等了没一会,上官桀还没到,小黑还没回来,斥候倒是先到了。 “禀将军,周边三十五里范围内,并没有敌方的行踪,除了匈奴溃兵的马蹄印。” 赵充国心里松了一口气: “行,幸苦了,换防后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周边没有兵马,那他就放心多了,因为自身安全多了。 三十五里,是一个不短的距离,敌人出现,有斥候也会第一时间发现,他能够带着兵马从容的撤离,或者绕过兵马,直攻匈奴的大营。 又等了没一会,小黑飞了回来,简单的问了两句以后,确定周边百里内除了匈奴大营并无兵马,赵充国脸上的笑容这才出现了。 随后他有指着地上的两堆石子,问了问西北方八十里左右的匈奴大营的情况。 小黑先是用脑袋点了点左边排列整齐的一堆,就在赵充国看到这个动作皱起眉头的时候,小黑又抓起旁边的乱石堆,扔到了排列整齐的石堆中间。 赵充国有些不明白,虽然他没少看霍嬗和小黑交流,也学到了一点。 但是他可没有霍嬗和小黑的那种默契,一个举动就能明白啥意思。 就在小黑看到赵充国不明白的时候,不满的咕咕一声,伸出翅膀,又把中间的乱石堆往一起小心的用翅羽聚拢了一下。 赵充国皱着脸抓着后脖颈看着苦思冥想了一会以后,突然灵光一闪,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伸出手,边对着排列整齐的石堆上方绕圈,边连忙问道: “你是说四周整齐排列,中间却聚拢了很多人。” 最后赵充国又点了点中间,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小黑。 而小黑听懂了,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应,他点了点头。 赵充国看到小黑点头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有些茫然。 而在上官桀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赵充国在中间坐在地上,一群亲卫围在周边,没看见小黑。 他还以为赵充国出了什么事,心中大惊,连忙跑过来,边跑还边喊: “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何事?” 喊声这才惊醒了沉思的赵充国。 上官桀冲过来半跪在地上,神情有些紧张的目光扫着赵充国的身上: “这也没受伤啊,生病了?” 赵充国一把拍开他的手,然后抓住上官桀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咱俩有可能要立大功了,足以封侯,足以青史留名的大功!” 上官桀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赵充国,他伸出手摸了摸赵充国的脑袋,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这几天累着了,想的太多,把脑子给烧坏了?” 上官桀边念叨边向周边的亲卫文书们投去了疑问的眼神,然后他就看到了憋着笑的一群人。 赵充国心里很是无语,他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上官桀的后脑勺,笑骂道: “你才把脑袋烧坏了!” 随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上官桀也站起了身,仔细打量着赵充国。 赵充国没好气的怼道: “看什么看?” 上官桀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主将出事,那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而且霍嬗麾下的这些将领们关系都很好。 确定赵充国没事以后,上官桀突然想到赵充国说的大功: “你刚才说的大功是?” 赵充国看了一眼上官桀,然后伸出胳膊揽着他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我有九成的可能性可以确定,匈奴准备投降了。” 上官桀立马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真的假的?” 赵充国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我有九成的把握!” 上官桀兴奋的嘴唇直颤抖,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是一件天大的大事。 若是真办成了这件事,别说他俩封列侯了,再来两个小户列侯都不成问题。 上官桀紧接着问什么情况,赵充国把他得知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上官桀听完以后,心里也是终于信了下来。 “既然差不多确定了下来,那赶紧把消息报给主公啊?” 但是赵充国却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报给主公,咱们虽然有九成可能性,但是此种事变数太大,可能转瞬间就变为了一成也没有。 所以我想确定下来了再报给主公,不然我们就是谎报军情的大罪,是要砍头的。” 上官桀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他还是觉得先汇报过去为好,小黑就在这儿,一来一回用不到一个时辰而已,但他还是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想办法见一面右谷蠡王,确定了这个消息以后,再通知给主公,是收还是不收,或者有其他安排,询问该如何办。” 上官桀想了想,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且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估计今日就能确定,所以他也是点点头: “那行,就这么办!” 第三一五节 闷声不响的干了天大的事!(4K) 右谷蠡王心中很是无语又烦躁的看着底下缩写脖子的亲卫大将。 “你是说你见到了冠军侯麾下大将鹰扬将军?” 亲卫大将弱弱的点了点头: “嗯。” “然后人家不信你说的话,必须要见到本王?” “对。” 右谷蠡王握紧了拳头,按耐住脾气以后又问道: “你是不是没说清楚?” 亲卫大将急了,连忙回道: “回大王,我说的清清楚楚了。” 右谷蠡王有些头疼,他不想去,他也不敢去,他怕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谁知道冠军侯麾下的这些大将,会不会为了军功砍了他的头颅,说到底就是他怕死。 但是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在他烦躁的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卫亲卫走了进来跪到了地上: “禀大王,营位有大汉使者前来。” 右谷蠡王大喜,连忙挥手喊道: “快请进来。” 亲卫却表现的有些犹豫: “这?” 右谷蠡王心中大怒: “嗯?” “是。” 而此时的匈奴大营的营门口,上官桀正带着一队的兵马,其中还混迹一些射声在其中。 上官桀目视着前方,嘴里却对身旁的射声将士吩咐着: “待会进去以后,我准备刺激一下他,看看这个右谷蠡王的反应,若是他反应够激烈,不用犹豫,直接射伤他,然后挟持住,我们才能从容退出来。 若是他态度和蔼,那就没事了。” 旁边的射声将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一会以后,亲卫大将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上官桀这个他不认识的,但明显是将领的家伙,随后调转马头转头走了。 上官桀看到这人这么个样子,感觉态度有些不好,心里提高了警惕。 然后他又看了看营中的情况,有些疑惑怎么不把他带来的兵马拦在外面。 但他既然来这儿了,那就没在怕的,昂头挺胸一挥手: “进!” 随后上官桀带着兵马跟在了亲卫大将后面往营中走去。 来到营右侧位置的时候,此处早就有五百匈奴铁骑在此等候。 是真的铁骑,全身铁甲,装备精良,上官桀还看到了几副冠军连弩,不知道是从哪儿拿到的。 神臂弩倒是没有看见,不过这也正常,全军中只要丢失了一架神臂弩,就会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各部的将领。 而且冠军麾下对神臂弩的战时管控,要比大汉对大黄弩更加的严格一些。 来到此处停下以后,亲卫大将说道: “兵马留在此地,只得领两人随我面见我王。” 上官桀自然没有啥意见,这一幕他早就已经料到了,他还做好了自己孤军奋战的准备呢。 随后上官桀带着两名射声将士,跟着亲卫大将往深处走去,直到来到了一座普普通通,还有些破旧的营帐中才停了下来。 上官桀看到这一幕撇撇嘴,还真是怕死啊! 随后亲卫大将进入了帐中,没一会出来就对着马上的上官桀招招手。 上官桀翻身下马,右边腰间挂着神臂弩,左边腰间挂着柳叶刀,带着一名射声往营门口走去。 剩下的一名射声牵着马匹待在营门外,用余光打量着周围能够潜藏人的角落。 来到营门口,两名匈奴将士伸出手挡住了上官桀的路途,准备卸下他的兵刃。 上官桀斜视了些两人一眼,嗤笑道: “想下了本将的兵刃?呵!” 随后骤然伸出手,推开两人,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射声将士跟在身后。 而上官桀刚一进去营帐,看向最前方,就看到了一块竖着的大木板,没有看到右谷蠡王的人。 上官桀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觉得自己小看了右谷蠡王怕死的程度。 至于右谷蠡王在哪,铁定在木板后面啊! “大汉大司马大都督、羽林大将军、冠军侯麾下镇域军镇域二部将领上官桀,拜见匈奴右谷蠡王。” 在话大声说完了以后,上官桀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而此时门外吭哧吭哧的声音传来,一群匈奴将士冲了进来。 上官桀头都没回一下,而射声将士倒是转过了身子。 他看着这十几名匈奴人,他把双手大拇指插在腰带上,冷着眼看着他们,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而看到这个状况,冲进来的匈奴将士有些慌乱,面面相觑的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杀还是不杀。 这一犹豫之下,就被射声将士给震住了。 他们是右谷蠡王的铁骑亲卫,自然不是弱手,但也要看是谁,对面的可是射声,是冠军侯麾下射声,是大汉的射声。 上官桀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随后转头呵斥道: “十三不可在右谷蠡王面前无礼。” 名叫十三的射声将士这才停下了脚步,随后不屑的看了这些匈奴将士一眼。 随后回过身子对着上官桀恭敬的一礼,接着起身大大咧咧,很是嚣张的喊道: “将军,右谷蠡王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莫不是一个藏头露尾之辈!” 上官桀故作姿态的瞪了十三一眼,然后对着木板简单的行礼说道: “右谷蠡王容禀,十三未曾读过书,所以不懂的这些礼节事物,所有有些冒昧,还望右谷蠡王恕罪。” beqege.cc 上官桀这是指桑骂槐,明着请罪,暗着骂你匈奴一王主,跟没读过书一样,连礼节都不懂,面都不露,你这是看不起我大汉吗? 帐中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下来,不过没过多久,木板后方穿出了一阵哈哈大笑,随后一人从木板后走了出来,正是右谷蠡王。 “此事确实是本王的不是,这名十三将士有何罪过?” 他这会其实心里很气,不过还是恼羞成怒更多一些。 他确实怕死,放在这儿的木板,是他怕大汉使者进帐的时候,掀起帘子,门外突然飞来一支弩箭。 他可是知道冠军侯麾下有着一种弩器,射程足以达两百步。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还有一些准备试探大汉使者看到这木板以后,会有何态度。 他可不怕丢脸,怕死就怕死吧,他想看看冠军侯麾下的人,是不是都很有骨气。 “右谷蠡王派使者前来,我镇西军鹰扬将军亲自接待你部使者,你使者言你部准备降我大汉,我家将军派本将特来问问。” 就在右谷蠡王准备在闲扯两句的时候,上官桀直接板着脸进入了正题,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说完后他还看了亲卫大将一眼,显然就是示意使者还在此呢。 虽然上官桀没见到亲卫大将,但他还是锁定了他就是使者。 身高马大,一身精良的盔甲,披散着头发,看着有点憨憨的,铁定就是这个人了。 右谷蠡王被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吟了几息以后才说道: “确有此事。” 上官桀挑挑眉毛拍了拍手: “那就好办了,我家大都督不在此地,请右谷蠡王写下王书,让我家将军能够询问此事该如何办理之时,有一个凭证。” 右谷蠡王又是被噎,心里很是不舒服,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 “这是应有之请。” 就在他准备再说两句的时候,上官桀又说道: “那就请右谷蠡王即刻动笔。” 别哔哔这么多,老子还忙着呢! 右谷蠡王深吸一口气,心中连连示意自己冷静,要冷静。 他这辈子,还从没有被人这么怼过,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冠军侯麾下果然是强势啊! 这日后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相处的来! 等了一会以后,上官桀拿到王书以后,直接了当的行礼说道: “告辞!” 随后转身直接往帐外走去,在帐门口还推开了几个挡路的匈奴将士。 上官桀自从进来的一举一动,虽然对于右谷蠡王的礼节不缺,但是这些举动其实是很不礼貌的。 但是右谷蠡王没办法,他只能忍。 也是多亏了他这个人能忍,不然对于一个王主来说,怎么可能受下这个气。 更别提右谷蠡王还是一个从小就是人上人,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人。 右谷蠡王看着离去的上官桀,只觉得自己好可怜,心中也好后悔。 后悔为什么这次要来西域,冠军侯征西域,让他去呗,他为啥要插这个手。 他要不管这些,起码还有几年的潇洒日子过。 但也好,早投靠早安稳。 “去,把那些各部之主送过去,就说是本王送给冠军侯的礼物。” 亲卫大将听到吩咐以后,连忙跑出去去追上官桀,他准备让上官桀带回去,免得他再跑一趟。 他根本就不懂这其中的意义。 大汉使者前来带回去,和他们自己送回去,这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会有很大的不同。 ……… 傍晚时分,上官桀回到了距离匈奴大营五十里地的营中,怀里揣着王书,兴高彩烈跑去找赵充国。 “翁孙,翁孙!” 赵充国听到喊声连忙应了一声: “这呢!” 随后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他看到上官桀之后,满脸期待的连忙问道: “怎么样了?” 上官桀笑的合不拢嘴,把手伸进怀里小心的掏出王书递给赵充国,然后低声喊道: “成了,哈哈!” 赵充国连忙解开王书看了看,看完以后也是没忍住兴奋笑出了声。 “不光是如此,这个右谷蠡王还真是识趣,生怕咱们不相信,还把被他控制起来的麾下各部首领送了过来,说是给主公的礼物。” 赵充国有些怀疑: “这些人真不真?” 上官桀挠了挠头: “看着挺真的,不光是人,他们连麾下各部的军旗,信物也是一同送了过来。 人咱们不认识,但是这些旗帜咱们认识啊,我已经确定过了,和咱们知道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差别。 就算他们骗咱们,也骗不了多久,少卿那儿可是有不少的俘虏,他们肯定认识,咱们这两日小心提防着就行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消息禀报给主公,问问此事该如何办!” 赵充国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说的在理,我现在就写,待会让小黑送过去。” 上官桀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李陵: “对了,要不要告诉少卿一声?” 赵充国立马回复: “当然,此事基本算是定了下来,也不怕走漏了消息,而且告诉他,让他知道一点为好。” 上官桀看着赵充国这意味深长的笑容,起初有些不明白,随后想通以后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个同款笑容: “在理,在理。” 右谷蠡王一旦投降,战事自然就要停了,告诉李陵,是为了让他抓紧时间。 那三万兵马可是一块大肉,若是能乘着这个时间差咬下来一块,那可是不小的战功。 ……… 大半个时辰之后,小黑抵达了霍嬗处。 此时的他已经带领着兵马,在近海西边一百五十里的地方。 上一战过后,他就开始行军了,准备慢慢的前往龟兹,在他看来,这速度还是有些快了。 就在他思量着明日稍微慢一些的时候,小黑回来了。 至于为何要慢一点行军,这是俘虏们和近海联军适应不了他们的速度,而且他要与南边和北边位置同步。 至少距离不能太大,在他看来,三方兵马,处于东北到西南这一条线上正好就是合适的。 但是小黑的到来,势必会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 在看完了小黑带回来的赵充国写得信件,以及附带的王书以后,霍嬗久久不能回神,脑子里一片浆糊。 其他人见到霍嬗这个情况,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气氛有些低沉。 张安世看了一眼赵破奴,赵破奴得到示意以后点了点头,随后试探着喊道: “大都督?” 霍嬗没啥反应。 “主公?” 霍嬗惊醒过来,然后看向赵破奴。 “呃,大都督,不知出了何事?” 霍嬗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有人闷声不响的干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拳头一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借此平复他因为激动的心情而有些颤抖的手。 “天大的事?” 霍嬗把信件和王书往张安世方向他自己的案桌上一扔: “看看吧。” 张安世疑惑的拿起,随后看了起来,等他看完以后直接吐出了两个字: “卧槽!” 第三一六节 我偏不如他的意(4.2K) 听到张安世爆了粗口,对面坐着的赵破奴立马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快给我看看。” 张安世非常迅速的身子往左一转,表达出自己还没有看完的态度。 等到张安世看完以后,愣神的将信件以及王书递给了赵破奴。 赵破奴接过一看,也是没忍住爆出了粗口,随后和张安世一样,进入了一个状态。 其他人看到这俩人的反应,心里痒痒的不行,有心想看一下,但瞟了一眼上面坐着的霍嬗,终究是没太敢。 司马迁大大咧咧的才没在乎这些,刚准备起身拿过来看看,霍嬗咳嗽了一声。 “田千秋,送去给太子殿下看看,再抄录一份给我叔父。” “臣领命。” 田千秋领完命以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帐外。 其他人心痒的不行,公孙敬声没忍住问道: “大都督,不知出了何事?” 霍嬗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出了何事?是一件大事,右谷蠡王降了。” 众人一愣,司马迁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道: “大都督,您刚才说右谷蠡王怎么了?” 霍嬗看着他笑了笑,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整个大帐中犹如水球掉进了油锅里,热闹的不行。 霍嬗对这一幕很能理解,当得知匈奴来了,还是二十万兵马的时候,不光是他压力很大,所有人都是一样。 只不过大部分的压力都被他一个人承了下来,其他人看到霍嬗自信的表情以后,心里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压力了。 而刚刚霍嬗的灿烂笑容,让他们有着情难自平,形成了共鸣。 不过霍嬗还是皱了皱眉头,敲了敲桌子: “静!” 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行礼躬身,一个个回到位置上坐好,但一个个依旧面色潮红,情难自禁。 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旁边的司马迁不由的问道: “这是真降还是假降?会不会是匈奴使出的一种策略?” 司马迁一问完,众人立马紧紧的盯着霍嬗,霍嬗却转过头看向了张安世。 “不会,上官桀已经前往了匈奴大营中,当面跟右谷蠡王确定了下来。” 张安世刚说完,对面的赵破奴又哈哈大笑着补充道: “哈哈,我还没见过使计策诈降把自己麾下的部落首领送给敌人的,要真是诈降,他如何统领兵马?” 众人没忍住,又笑着谈论了起来,霍嬗这次没有阻止,让他们尽情的交谈。 不过他们没一会就停了下来,因为刘据跑了进来,众人没有行礼,只是站起来身,虽然他们知道刘据的身份。 而刘据一跑进来,就满脸期待的问向霍嬗: “子侯,此事可为真?” “哈哈,此事自然是真的。” “哈哈,太好了。” 接着刘据又参与到了众人的交谈之中。 等他们谈的差不多了以后,刘据才再次看向霍嬗询问道: “大都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你以为如何?” “自然是……” 刘据脱口而出刚准备说,但是又停了下来。 “大都督乃是大军主帅,自然是以你为主。” 霍嬗翻了个白眼,这种场合,你就算说出话,也没人能说什么。 不过霍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句话确实不太适合他说,他虽然隐藏了身份,但是他依旧是太子。 所以霍嬗站起身说道: “接下来,自然是要收降。” 赵破奴走出来行礼,然后问道: “那末将去安排兵马,敢问大都督,是今夜连夜启程,还是明日启程?” 霍嬗纳闷的看着他: “启程去哪儿?” 赵破奴也有些疑惑,他挠挠头: “启程,嗯,回去去收降啊!” 霍嬗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皱着眉毛,舔舔嘴唇叉着腰看着赵破奴问道: “谁跟你说本侯要回去收降了?” 赵破奴缩了缩脖子,霍嬗继续用反问的语气问道: “他右谷蠡王降我大汉,还要让本侯去找他?” 赵破奴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回去,他意识到自己有问题,这么做有点太上杆子了,不过他也是情难自禁。 “大都督,那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霍嬗看了一眼跟刘据一起进来的田千秋,然后说道: “小李子,把我的战况本拿出来。” 没一会小李子拿着一个本子递给了霍嬗,然后拿了一把椅子放到了霍嬗近侧。 霍嬗回到位置上坐下,其他人也各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霍嬗接过田千秋递过来的战报本,军功本,和战况本一起边翻看边说道: “匈奴右谷蠡王,来敌近二十六万人,可否正确?” 张安世和田千秋拱拱手: “臣无异议!” 霍嬗点点头又说道: “二十六万人,共有二十万大军,六万后勤人马,可对?” “臣无异议!” “二十万兵马,十六万匈奴兵马,四万匈奴各属国兵马。 一万兵马派往伊吾,被路博德所灭。 我军前往车师国境内之时,再加上李陵在东天山灭掉的兵马,共五千余兵马?” “正是。” “李陵又在东天山北侧灭匈奴兵马及属国兵马两万余,我在东天山北侧灭八千余。 前几日在东且弥西侧又斩捕三万三千余,加上前面来阻击和夹击的一万,就是四万三千余,今夜我估计还能再有一万余,就算一万吧。 再加上咱们在这边斩捕的两万,加起来,差不多一共有十二万六。 也就是说匈奴后勤人马不算,匈奴如今二十万兵马,再加上其他一些战损,也就只剩下了七万左右。 而待在右谷蠡王身边的只有两万五千余,其他兵马能不能回去也是一个问题,近侧还有我两万大军,所以……” 众人瞠目结舌,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就连刘据都是一样,这不知不觉吃掉了匈奴的大半啊! “直娘贼,怪不得右谷蠡王要降,不过末将心中有一疑问,可否请大都督解惑?” 霍嬗听到赵破奴的声音头也没抬,只是疑惑道: “嗯?” “大都督,这按照我军因与匈奴一直以来的大战了解到的情况,匈奴兵马,一般在损失三成以后,就承受不住,我大汉兵马在五成左右,就会溃兵,这还是因为骑兵较高些。 而按理来说,匈奴二十万的兵马,损失了五万兵马以后,他们应当就会慌乱,而如今已经损失了十二万,他们为何不见慌乱情绪?” 吞噬小说网 霍嬗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露出笑容: “好问题,不过他们并不是没有慌乱,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至于为何他们有了这么大的战损,还没有溃败,在我看来原因很多,要不讲讲?” 众人都双眼放光的连连点头,就连刘据都是一样,这可都是宝贵的知识啊,除了霍嬗谁会跟他们讲这些啊! 不过刘据要想知道的话也有人给他讲,但你自己不问,谁都不会给他们讲这些。 “先说第一点,匈奴兵马的组成,你们知道匈奴兵马的组成吗?” 其他人都是一脸迷茫,只有张安世露出了意动的神情。 “你们和他们打了这么久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们还真不知道,因为霍嬗没有跟他们说过,而在他们自己看来,不管他们是谁,都是敌人,都要死在他们的刀下,没必要知道太多。 霍嬗有些无奈: “行吧,那就给你们讲讲。 匈奴兵马共二十万,四万属国军,五万右谷蠡王部落嫡系兵马,十一万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 记住了,这个很重要。” 众人都郑重的点点头,霍嬗叉着手靠在椅背上接着说道: “咱们从匈奴兵马一步步的损失以及战局入手,给你们好好的讲讲。 首先是在前往伊吾军户处的一万兵马,被路博德给灭了,但是这一万兵马,对于匈奴大部队来说影响不是很大。 首先,这一万兵马距离过远,其次,为免慌乱,这个消息也只会在匈奴高层流通,不会让将士们知道。 再加上匈奴的制度问题,我大汉在偏军损失以后,中军兵马还会慌乱一些,但是对于匈奴兵马来说,死的是其他部落的人,对他们影响不大。 还有后面的咱们前往车师,以及李陵灭掉的那五千,还有咱们在这边的两万,也是这个道理。 咱们这边的两万,估计消息都没传回去。 但是这五千,咱们灭掉的一些匈奴溃兵并没有回大营,只有李陵击败的一些兵马才造成了影响。 算个三千吧,所以这三万五里面,只有三千才对匈奴打部队有影响,其他的都没有。”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经过霍嬗这么一说,他们确实理解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至于李陵随后灭掉的两万,以及我灭掉的八千,才是真正对匈奴大部队有影响的战事。 但是呢,匈奴可是有二十六万的兵马,咱们只算战兵,但对于匈奴将士们来说,只要是个人,那就是兵。 要是匈奴宣扬一下,三十万,五十万,那在他们的心目中,就会觉得他们就是这么多的兵马,这些数字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很大的士气加成的。 在三十万兵马面前,三万兵马只是洒洒水而已,他们会以为只是三万而已,我们还有二十几万呢。 所以说有影响,但是影响不大。” 霍嬗说的很浅显易懂,他们都能听懂,而且他们还对于后面霍嬗要说的话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战局了,大家都知道,匈奴用了一个诱敌深入的策略。 在东且弥北边有两万五,中间有五千,南边有三万,西边近八万,而如此一来,各兵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还是那么一个道理,咱们的两军对西边的匈奴发动进攻,一战斩捕四万三,其他两部分短时间里根本就得不到消息。 而这件事距离此时,也没有多久的时间。 而且就算是他们得知了消息,估计也不会有过多的慌乱。” 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是个什么说法? 霍嬗淡淡一笑,随后说道: “别忘了,我跟你们说过匈奴兵马的组成啊,右谷蠡王把自己的嫡系兵马从没有派向正面战场之上。 所以说他自己部落的五万嫡系兵马,估计在东且弥北边和南边,从一开始跟本就没啥损失。 而基于匈奴的制度,嗯,这个说法你们不太好理解,我这么跟你们说吧。 你带了二十万的兵马,五万是大汉骑兵,十五万匈奴降兵或者羌人兵马。 在你本部未受损之前,你的兵马会不会慌乱,能不能稳住阵脚?” 公孙敬声迟疑了一下说道: “应当还是会有非常大的影响。” “那损失再结合前面的情况呢?” 赵破奴连忙搭话: “那基本不会有啥影响,因为就算是我知道,麾下的将士们不知道啊!” 霍嬗点点头: “所以说,日后带兵打仗,友军出现重大伤亡,将士们不知道是个好情况,但是将领一定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而且战场之上,你取得了较大的战果以后,不要闷声不响的,除非有其他安排,不然你就要使劲的宣扬,务必让敌方将士全都知道这个消息。 至于其他的,慢慢悟吧!” “对了,从匈奴在东且弥的战局来看,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疑惑,这战局有啥问题,只有张安世皱着脸想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 “右谷蠡王早就有了投降的心思。” “哈哈哈哈!” 霍嬗笑完后点了点头。 “这是何解?” 赵破奴一脸疑惑的看着张安世。 “右谷蠡王把麾下部落兵马和属国兵马派向西方,却把自己的兵马派往安全的南边和北边。 这么做可以消耗麾下实力,让自己的投降更顺利,也可以试探一下我军的实力,值不值得他投降,顺便试探大都督能不能看出他这计策的漏洞。 最后,这些兵马也是他送给我们的战功,而且他有五万兵马,投大汉以后实力够了,会有不错的地位,同时,还消灭这些日后和他竞争的部落,有可能掣肘他的部落。”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个人精啊! 霍嬗看着众人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他是不是有这个心思,等见到以后问问就行了,但不管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也不能让他得逞。 他想让我杀光这些部落,我偏不如他的意,一批敌视他的部落,留着才有大用。 而且斩首与俘虏,对我军的战功来说,有什么差别吗?” 众人哈哈大笑,斩捕,斩首和俘虏,两者不光差别不大,而且俘虏还要比斩首战功更大一些! 第三一六节 我偏不如他的意(4.2K) 第三一七节 各地执行命令(4.1K) “赵破奴。” “末将在。” “去做准备吧,明日启程,回近海。” “末将领命!” 霍嬗露出笑容: “灭龟兹不急于一时,我们去近海先收降匈奴再说。” 随后他看向田千秋: “把这个消息,通知我们的使者,传遍整个西域,自从他们来到西域以后,没有发挥出太大的作用,希望他们能够办好这件事。 再传令给我叔父,让他不必逗留了,把消息传给南边诸国就行,让他们派出兵马,携带粮草前往姑墨,我认为,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臣领命!” 霍嬗又看向小李子: “传令给赵充国,让他令右谷蠡王携带剩余兵马前往近海。 再传令给赵充国和李陵,让他二人携带兵马,看守匈奴兵马以及俘虏,一同前往近海。 传令给曹宗,让他带领麾下一万的兵马,留下足够的粮草,剩余的交给两军,然后带领匈奴的后勤兵马返回伊吾。 对了,把他麾下的四千湟中,让赵充国给我换过来,一同带来。” 霍嬗说完后目视前方,喃喃的说道: “接下来,就是让整个西域见识一下我大汉的力量了,让他们知道知道,墙头草不是那么好当的。” 本来霍嬗是对于那些墙头草没什么想法,他知道,这是西域的常态。 但是现在,匈奴右谷蠡王降了他以后,麾下过二十万的军,这仅仅灭一个大宛,他觉得动静有些太小了。 至于龟兹,他本来是想看他们的态度来选择对他们的手段,但是现在,他也不准备留了。 他准备给西域诸国的心中种下深深的恐惧,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存在,让他们知道,东方正有一条巨龙在怒吼。 ……… 霍嬗下完令以后,回来没多久的小黑再次出发,他先是来到了曹宗处。 曹宗在看到情报以及给他的命令以后,情绪也跟赵破奴等人一样,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在目视小黑走了以后,直接大声吩咐道: “擂鼓,聚将!” 震耳欲聋的鼓声想起,除了防卫将士,刚刚入睡的将士们立马惊醒,穿衣拿刀,出营帐后跨上马匹开始集结。 听到鼓声后的这些举动已经深深的刻到了他们的脑海里,所以他们才能这么的快速。 不到一刻钟,一万兵马全都集齐,曹宗站在前方上当即下令: “诸将听令。” “末将在。” “四校留此驻守,其余三校即刻行动,随本将出击。” “末将领命。” 紧接着曹宗对着江充说道: “这边交给你了。” “将军放心。” 曹宗点了点头,随后调转马头,往西边而去,三校军中哨声大作,在校尉的带领下跟着曹宗往西边而去。 ……… 东且弥北,镇域一二部营中。 赵充国得到命令以后直接冲出营帐大吼一声: “上官桀。” “在。” 隔壁的帐篷里传来一声应答声,随后睡的迷迷糊糊,光着膀子的上官桀跑了出来。 赵充国扔过去一封诏书: “你立刻带你部一二校兵马前往右谷蠡王大营,令右谷蠡王带领麾下兵马,押送俘虏即刻往南行军。 并让他下令召集麾下兵马,见我大汉兵马放弃抵抗,在东且弥都城集合,你留在匈奴军中监制,天亮后我会带领兵马过去。” “末将领命!” 随后上官桀往自己营帐中走去,边走边问向亲卫: “都听到了?” “回将军,都听到了。” 上官桀转头瞪了他一眼: “那还不赶紧去传令,误了时辰怎么办?” 随后直接进了营帐,亲卫看着晃悠的门帘撇撇嘴,起床气撒到了我的身上,真是的。 不过他还是对着营帐行了一礼: “诺。” 随后翻身上马离去。 一刻钟后,镇域二部两校兵马疾驰而出,往东北方而去。 夜晚路黑,所以走的慢些,上官桀觉得也慢一点也不耽误,所以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上官桀带领兵马才到达匈奴大营。 来到营门口后,上官桀没有进去,而是挥了挥手,一名将士拱拱手然后来到营门百步处,大声吼道: “冠军侯有令到达,让你王出营接令。” 上官桀不由的露出笑容,还挺机灵的,知道冠军侯相比于大都督对匈奴的威慑要更大一些。 营门处的匈奴将士立马往营中冲去,没一会右谷蠡王就得知了消息。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欣喜,因为他得到了冠军侯的回复,这就说明,投降的事多半是成了。 接着他就有些纠结,他不想出去,这次来的兵马很多,里面铁定有射程两百步的强弩。 而且他接令势必不能带太多的兵马,而且还要走到近前。 这时候听到消息赶来的亲卫大将问了一句: “大王,那我们要不要去?” 右谷蠡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咬咬牙: “自然是要去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冠军侯说什么,我们就必须做什么。” 没办法,怕死也要去,而且他觉得,借着收降的这个机会除掉他,冠军侯应该干不出来这种事。 没一会,右谷蠡王就带着亲卫大将和一营将士来到了上官桀的面前。 随后翻身下马,半跪在地,大声喊道: “末将接令!” 这一刻的上官桀心里很爽,也很满意,但他还是控制着马匹让开了右谷蠡王的礼,随后翻身下马行了一礼。 “我家大都督还并未受降于你,也就是说,你还是匈奴的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没受降,也就是说这件事基本定了。 所以右谷蠡王站起身问道: “敢问将军,不知冠军侯有何令传达?” 上官桀掏出诏书,然后说道: “我给你念念。” 右谷蠡王有心说一句我识得汉字,但他还是抬抬手: “有劳将军了。” “我家大都督意思是,让你集合自己的兵马,在我军的守护之下前往近海,在近海处受降。 至于后勤人马,把他们手里的粮草,留够所需以后,其余的全都留下,至于人马,由我军带回伊吾,让他们牧马牛羊。” 上官桀大大咧咧的说完了以后,把令书递给了右谷蠡王,说是令书,其实是诏书。 右谷蠡王此刻还没有投降,冠军侯的令书是命令不了他的,但是诏书可以。 因为这是大汉皇帝的诏书,而匈奴现如今是大汉的属国,所以,这个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右谷蠡王接过看了一眼,顿时心中有些无语,在他看来这份诏书文采斐然,而到了上官桀嘴里,就变了样子。 这不免让他对上官桀有些轻视,在他看来上官桀就是一个妥妥的武夫。 但他不知道的是,上官桀是一个机灵的武夫,特殊情况下,还有一点大智慧的武夫。 “小王领诏。” ……… 而就在上官桀前往匈奴大营的时候,李陵也得到了自己的命令。 此时他这边,正好是一场大战完毕,大部分的将士们正在休息,而小部分的将士们正在监视着逃兵的行踪。 或者说是控制着他们的行踪,不让他们往东北方的匈奴大营而去。 接到这个命令以后,李陵躺在草地上,露出了笑容。 此战,他在命令来之前,正好战事结束,他又斩首了一万三的匈奴将士,俘虏了一万一,跑到的那点基本不足为虑。 这么大的战果,由不得他不高兴啊! 他的所有战果加在一起,封个两三千户的大侯基本是没有丝毫的问题了,当然,这也是他在霍嬗麾下的缘故。 李陵缓了缓以后,看着风尘仆仆有些疲惫的小黑,连忙喊道: “取水来。” 亲卫立马拿着水袋走了过来。 “再取我的饭盒过来。” 又一个亲卫拿着他的饭盒走了过来。 李陵接过两样东西,然后把水袋里的水倒了一些在饭盒里,然后端起喝了一大口,把剩下的放到了小黑的面前。 小黑见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决定给李陵一个面子,所以他跳了过来喝了两口以后,洗刷了一下羽毛。 食物方面,除了霍嬗和小李子、孙尚给的食物,他都不吃,对了,还有一个刘彻。 至于水,霍嬗身边的一些亲近之人,小黑常见到的一些人,小黑在见到他本人喝了以后,给过去也会喝一点,还有冰什么的。 这小东西警惕性很高。 “传令去各部,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马匹好好的喂养,告诉他们,匈奴右谷蠡王已降,我们要去找大都督了。” 亲卫一脸大喜: “将军说的真的?” 李陵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我李家的亲卫还是大都督派过来的亲卫?” 亲卫挠挠头,然后傻傻的一笑: “将军勿怪,实在是将军打仗太冒险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待在大都督身边比较好一些,而且大都督对将士们,那是真的没话说。” 李陵又看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赶紧滚吧!” 李陵清楚他自己,也要想稳,他也能非常的稳,当然,比起赵充国和路博德这些人,他目前还比不过。 但是赵破奴、上官桀这些人随随便便。 但是打这些匈奴的残兵败将,就不能太稳,要的就是速度,给予他们重创,然后开始连番的打击才是最合适的。 亲兵不懂这些,若是他心情好,还说不定会说一些,但是他今日劳累了一天,实在是没心情。 有些累了,不过他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至少半个月内没有战事。 经历了这连番的大战,将士们已经是非常的疲劳了,马匹比将士们更累,跑死的都不在少数。 是时候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以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不过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估计都要在路途中度过了。 还是那句话,经过了连番的大战,赶路对于将士们来说就是休息了。 而且这一战,对于李陵来说,打的是真的简单,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并没有多大的伤亡,就取得了过当的战果。 李陵相信,不光是他,所有人估计都有这个感觉。 不过这一战简单,却让他学到了很多。 让他知道了有时候并不能死守于一地,让他知道了有一支军纪严明的兵马,将士们强大的兵马,对于战事有多重要。 也让他知道了,装备的强大之处。 这一点,他早就见识过了,毕竟他是看着羽林虎贲起来的,装备有多重要,他一清二楚。 不过这一次,让他看到了很多他以前不曾看到的问题。 比如说骑兵三宝用在大规模兵马上,对于战力的加成有多么的强大。 同样都是匈奴人,麾下的这些兵马,基本就压着匈奴兵马打。 虽然有着军纪方面的问题,但是对于装备他没有忽视。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日后能领着全军将士像羽林一样的一支万人大军上战场,那该有多强大啊! 有这么一支万人兵马,他都敢跟匈奴十万铁骑碰一碰,而且他还有能赢的信心。 ……… 三日后,东且弥都城。 此刻的东且弥周边,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啊,各部和匈奴的兵马全部都聚集到了此地。 光人就基本快到了二十万,再不说牛羊马匹了。 霍嬗又下了几份命令过来,赵充国他们在次准备停留两日,执行霍嬗的命令。 比如说是缴械的命令,除了右谷蠡王麾下直属的兵马留下两万以后,其余的兵马全部都把兵刃留了下来。 无错小说网 但好得是马匹够多,不然就这些兵刃,运送起来就是一个大麻烦。 至于盔甲,匈奴军中,那更是一副不留,除了右谷蠡王的几副盔甲。 盔甲倒是不多,右谷蠡王麾下直属,和各部落首领的一些亲领兵马,其余的基本都没有。 不得不说,右谷蠡王部落是真的富,他的部落麾下的五万兵马,人人具甲,更是有着两万的铁甲,其余的都是皮甲,布甲,虽然破了一些,但是都有。 在这待了两日以后,这些兵马再次出发,分两路行军,将领倒是一个不留全都前往近海。 匈奴的后勤人员,由江充带领一万兵马和右谷蠡王麾下亲卫大将领一万兵马,守着他们前往伊吾。 等到了伊吾以后,他会和王纬两人看着伊吾,路博德会有新任务。 路博德会带领两万骑兵和亲卫大将领一万骑兵前往匈奴,消息是传的很快的。 最起码,这些新降将士们的家人不容有失。 第三一七节 各地执行命令(4.1K) 第三一八节 八千比二十七万(4.2K) 九月十六。 赵充国和李陵等众将带着兵马,看守着匈奴兵马,终于在还剩三日粮草的时候,赶到了近海。 两军的粮草虽然很多,但是匈奴的粮草却是不多了,兵马增加了一倍,粮草消耗也是日益增长。 不过到了近海了,事情就简单多了,霍嬗这几日也没有闲着。 本来他准备了不少的粮草,但是只是给自己麾下的这一万多,加上俘虏过两万的兵马准备的。 但是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兵马,粮草是个大问题,不过他也向近海诸国征调了一些,撑个十日不是问题。 近海诸国也很愿意,他们并没有什么意见。 霍嬗也没有搜刮,只是征调了一些,不会影响到他们国内的情况,算是借粮,后面也是要还的。 至于再多,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此刻钟干正领着众将帮助兵马安营扎寨,赵破奴等人也去帮忙了,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霍嬗此刻和田千秋,以及刘据三人正在统计人数。 “先说说我军麾下的兵马有多少。” 小李子在旁边为三人磨墨,霍嬗持笔等候着,刘据和田千秋手里拿着本子,边写边画统计着数据。 刘据先算完了一项,抬起头: “我先说说羽林虎贲的,羽林虎贲共六千人马,经过这些日子的战事,羽林共损一百一十五人,虎贲损七十三人。 故羽林两千八百八十五人。 虎贲两千九百二十七人。 兵马人数总数在五千八百一十二人。” 霍嬗挥笔把这四个数字记上,分别是羽林和虎贲的牺牲和剩余人数,随后转头看向了田千秋。 “禀大都督,冠羽军已经统计好了。 光禄大夫那边,领六千兵马而去,一路未遇到太大的战士,但碰到了一些小毛贼,损了七人,还剩五千九百九十三人。 近海这边,四千人马,损一百二十五人,余三千八百七十五人。” 田千秋说完了以后,刘据又补上了: “射声共七百五十人,损四十三人,余七百零七人。” 霍嬗点点头记上,接下来又等了一会以后,刘据又说道: “镇西军这边,一部共一万零三百六十五人,从我们从伊吾出发开始,共损七百零三人,余九千六百六十二人。” 田千秋也正好统计完: “镇域一部,人数与镇西一部相等,损三百四十三人,余一万零二十二。” …… “镇西二部……,损四百五十六人,余九千九百零九人。” …… “镇域二部……,损三百三十七人,余一万零二十八人。” …… “镇西三部,共万人,损一千五百二十一人,余八千四百七十九人。” …… “镇域三部,共万人,损一千三百七十九人,余八千六百二十一人。” 两人算完了以后,没有再算,看着霍嬗着记录人数。 镇域和镇西的三部都是羌军,那是足额足数的万人,但因为他们弑杀,军纪不严谨等问题,所以他们麾下的兵马,伤亡比起其他各部,损伤要更多一些。 至于镇西和镇域的一二部,他们为何再万人以上多了三百六十五人。 这是因为北军四校的缘故,射声被霍嬗留在了身边,随后派出了一些给众将领,让他们有刺杀人手以及充当亲卫。 但是其他三校,两千两百五十人,平均的分到了匈奴的六万兵马之中,一校七百五十人负责两万人。 而镇西和镇域的一二部,正好就是匈奴兵马,至于剩下的两万,一万留在了伊吾,一万分散到了冠羽军和曹宗军中。 霍嬗把数字记下来以后整体的算了算。 战损方面,共损伤了五千一百零二人,这么一看的话伤亡很大,但是也要看这些损伤所造成的战果。 如果跟战果一比的话,这些损伤小巫见大巫了。 “再算算曹宗那边的一万和路博德的一万战损,正好把战报总数给算出来。” 刘据听到战报这个词,心里有些激动,这战果送回去以后,那就是普天同庆的战果,但让他激动的是,他见证了整个过程。 “行,那我就找曹宗的,田千秋你找卫尉的。” “诺。” 这两人的简单一些,都是以战报的形式发过来的,这个倒是一样,其他各部都是战报。 但是这俩人的他们自己汇总了,其他的都是一份份的,所以这俩人不用算。 “曹宗这边,损三十一人。” 霍嬗点点头,曹宗只是清扫车师国内的残余兵马,后面也并未与匈奴兵马交战,这个战损也很合理。 “卫尉这边,损一千九百二十三人。” 路博德的这份战报,也很合理,要知道,他可是把匈奴那一万兵马给全都留下了,没有一个跑掉,战损大一些也正常。 总数七千零二十六。 “咱们前往西域的一路上战损多少?” 这些战损,都是在伊吾之后,兵马重新出征以后的战损,前面的可没加,但是也是要加到这一战之中。 田千秋听到后翻找起来,霍嬗突然想到张安世,若是张安世在,估计就直接报出来了,他都记到了脑子里。 这也是霍嬗为何喜欢一直带着张安世的原因。 “回大都督,是一千零二十一人。” 霍嬗默默的在数字上记上了八千零七十七人,看着这个数字,霍嬗有些愣神。 八千零七十七,那可是八千零七十七条生命啊! 听着田千秋乐呵呵的说着战损没过完的话,霍嬗没做其他表达,抬头看向他说道: “算算战果吧,前往西域的一路上,我若没记错的话,是三千八百五十四人?” 田千秋又是一阵翻找,随后点点头: “回大都督,没错。” 霍嬗点点头,把这个数字记下来,随后说道: “你把西域诸国的战国算出来,包括十国的那些,车师,还有东且弥几国,对了,还有咱们在伊吾那边抓到的匈奴游骑。” “臣领命。” 霍嬗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刘据: “表叔,咱俩算算匈奴这边的战果,这个好算。 匈奴此行共来人二十六万,六万后勤人马不算,剩下二十万都是匈奴兵马。 咱们只要算算他们还留下了多少人,剩下的就都是战果,包括跑掉后右谷蠡王没有召集来的那些,多出来的平润到各将领麾下。” 刘据迟疑了一下: “这是不是不太好?” 霍嬗挑了挑眉毛,他觉得又到了上课的时间了: “此战胜了,那结果就是好的,这种方法是军中记录战功的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包括一些夸大的举动,比如一万九写成两万。 只要结果是好的,不杀良冒功,差别不太大的话,表叔没必要纠结于这一点。” “那凭证怎么办?” 霍嬗微微一笑: “这个好办,办法也很多,现如今这个情况下,放到俘虏降兵里,后面算作战死就行!” 刘据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他翻来本子说道: “二十万的兵马,右谷蠡王麾下还剩四万七千七百三十八人,其余兵马三万一千二百七十人。 兵马总数共是七万九千零八人,所以此战的战果就是十二万零九百九十二人。”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接着说道: “接下来,就是算出我军的斩首,除过斩首,剩下的就都是俘虏了。” 刘据算了半晌,然后得出了结论: “斩首六万六千七百一十三,这样的话,俘虏就是五万五千二百九十二人。” 霍嬗颔首,转头看向田千秋,他这时候也正好算完: “大都督,我军前面并无多少的的俘虏,斩首在一万七千三百零一人,俘虏是一千二百六十三。” 霍嬗在心里算了起来,边算边说道: “那此战的战果,斩首加上前往西域路上的,就是七万六千四百四十七。 俘虏的话,咱们算的俘虏,加上右谷蠡王麾下兵马,再加上匈奴后勤人员一共就是十九万四千三百人。 而此战的总战果就是二十七万零七百四十七人,这还没算右谷蠡王留在匈奴没带过来的部落中人。” 说完后霍嬗深吸一口气,这可差不多都是真实人数啊,华夏历史对外从未有过的大战果。 就这一战过后,谁还敢说他不是名将? 刘据和田千秋在愣神,就连小李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不算不知道,一算真的吓一跳啊! 霍嬗站起身带动了椅子发出响动,惊醒了三人,还没等三人说话,霍嬗就对着田千秋吩咐道: “接下来两日时间,你带人把战报写出来,就按照这个总数写,财货就不写了,接下来才是大头戏,牛羊马匹算不过来,后面也会有消耗,写无数就行。” 他们刚刚算的是总数,霍嬗给刘彻的战报,自然是得非常的详细,所以一步步根据战报必须有数,多出来的分到各部麾下。 就算是随后计算真实人数,缺空估计也就是个三四千人,在这个总数面前真的不多。 战损战果八千比二十七万,啧啧! 田千秋激动的站起身,大声吼道: “臣领命!” 这战报出自他手,名留青史喽! 霍嬗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我出去转转,看看情况。” 刘据连忙起身跟上,他也想出去转转,他也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霍嬗和刘据出来以后翻身上马,往匈奴俘虏的安置地,也就是近海边而去,羽林和射声们把两人团团围住。 此刻的近海周边很乱,说不准哪儿就冲出来一个心怀仇恨之人。 所以两人被内三圈外三圈的围的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是谁。 但是羽林出行,还能是谁,麾下将士们心里一清二楚。 本来因为此战大胜之后心情激动,看到霍嬗过来准备高声呼喊的,但是都被将校们给压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还不是时候,有让将士们尽情呼喊的时候。 走了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俩在平复心情,刘据冷静下来以后,不由的看向霍嬗。 他心中千思万绪,有点崇拜的看着身侧的霍嬗,心里很多话,但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沉吟了半晌以后,刘据却问道: “子侯,我们接下来有什么规划?” 霍嬗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反问道: “接下来的规划?” 霍嬗想了想,他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了打算,是从右谷蠡王投降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生起的打算。 “咱们的粮草不多了,足够十日所需,而且增加了这么多的人,速度会慢下来。 所以接下来两日时间,就是清点所有将士的人数,包括俘虏,他们降了我大汉,就是我大汉将士了。 清点完人数以及马匹以后,就是重新规划军队了,给镇西镇域充实一下兵马,再另立一军或两军。” 随后霍嬗转过头,迎着刘据期待的目光,指着身后的西方说道说道: “随后就是二十万大军出征,灭龟兹,灭乌孙,灭大宛,灭一切早年间犯我大汉,以及不遵守盟约者。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汉是不是好惹的。 在他们的心里种下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种子。 让他们世世代代想起我大汉,见到我汉人就想起这句话。” 顺便再打一个基本盘出来。 这些匈奴兵马,他不可能带回去。 如果带回去了,放到大汉疆土上,一但出事,危险太大。 所以只能留他们在西域,让他们镇守这片地方,这是后续的事,他肯定要想一个风险小的办法。 至于万全之策,那不可能,西域太远了。 所以就需要有一片地方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居住。 伊吾和东且弥是军户们的地盘,虽然也会放一些匈奴人在一起,让汉人影响他们,但是不会多,匈奴人日后也会时不时调动,和军户多接触。 lingdiankanshu.com 但是还需要一些地盘以及资源,再者说,伊吾和东且弥太远,对西域诸国影响不深,所以这个地盘要在西域腹地。 他看上了龟兹,处于西域腹地,也是前站,对大汉对西域都是前站,西域大都督府的不二之选。 但是一个龟兹可放不下他们,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放在一起。 大宛太远,乌孙是个好选择。 这是长远的规划,还有目前迫在眉睫的事情,那就是粮草不够,不打下来两个大国,抢下一些牛羊繁衍,这些人活不下去,扎不下根。 在匈奴的右谷蠡王部资源虽然多,但太远,要迁过来起码到明年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且迁不迁还是两回事。 没了吃的,别说他是霍嬗,他就是太一上帝,他也管不住这些人,不被这些人吃了都是好的。 所以还是先把眼前的仗打好,应对眼前的危机再说,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说不准会有啥变动呢。 第三一八节 八千比二十七万(4.2K) 第三一九节 十九万的兵马(4K) 霍嬗和刘据二人找到满头大汗的钟干,霍嬗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情况如何了?” 钟干满脸苦涩的对着霍嬗和刘据各躬身一礼: “回大都督,实在是太多了,不光是人,马匹牛羊都快站不下了,若是不做出变动,每日的喂养一整日下来怕是都喂不完。” 霍嬗也是苦了一下脸,摊摊手说道: “没办法,再扛两日,我今夜就把兵马重新划分,等我们走起来,差不多这个问题就会轻松许多。” 钟干点点头,霍嬗摆摆手: “去忙吧。” 两人又走着转了转,霍嬗看到了同样忙的脚不沾地的孙尚,把他喊了过来。 “大都督。” “你去把张安世给我找过来,顺便通知我军将领,以及右谷蠡王及麾下将领,黄昏时分集合,我要说说兵马的划分以及明日的收降。” “末将领命!” 孙尚领命后转身跑了,霍嬗看着他没头没尾的跑着到处找,霍嬗不由得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随后没好气的吩咐身边的将士: “一个人得找到啥时候,去,告诉他,让将士们去找,问问斥候就知道了。” “诺。” 没一会张安世就被找了过来。 “大都督。” “嗯,统计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张安世也是满脸的无奈: “回大都督,我军的兵马倒是好统计,都有着具体的数字,但是匈奴的兵马,乱的不行。 这几日他们赶来的路上,虽然统计了一些,但是不详细。 主要是太乱了,没有钟干等人的协助,赵充国和李陵等将领们忙后勤都忙不过来。 还出现了几起匈奴降兵抢粮的事件,若不是赵充国以雷霆手段把犯事之人斩杀之,再加上有右谷蠡王在旁协助,怕不是要出大事。 臣如今也只是把数字精确到百人,后面没办法了。” 霍嬗松了一口气,他听张安世说的这么严重,还以为啥都没统计出来呢。 对于他来说,这么庞大的军队,别提精确到百人,就是千人都是可以吧。 这样的话他就能把兵马划分下去,具体数字,那是麾下将领们的事情,他只需要精确到千人,就不影响他的安排以及战局。 霍嬗招招手: “走,边走边说。” 等到走起来以后,霍嬗转头对着张安世说道: “我们自己的兵马我已经统计出来了,伊吾和我叔父那边的先不考虑,先算算近海这边的。 射声是七百余人。 羽林虎贲是五千八百余人。 冠羽军三千八百余人。 曹宗这边是一万两百余。 两军中的羌人兵马是一万七千一百余人。 两军的三部是两万九千七百余人。 兵马总数是六万七千四百余。” 两军中的镇西二部,跟着江充他们去了伊吾,所以缺了一部。 “我军兵马大都督是如何做想的?” 霍嬗摆摆手: “先不说这些,你先说说匈奴人数,待会咱们再做打算。” “诺。” “匈奴兵马,算上咱们的俘虏,加上这次过来请降的兵马,总人数在十二万六千人。 右谷蠡王麾下直属,除掉去往伊吾的一万,共是三万七千七百余人。 麾下部落兵马六万七千余人。 匈奴属国兵马是两万一千三百余人。” 霍嬗皱皱眉头: “这么说,跑丢的,找不到的,共有八千多人?” “正是!” 张安世回完了以后,面露担忧,十二万六千,加上六万七,十九万三千,真正的二十万大军。 而此刻的霍嬗确实也是非常的头疼,这二十万的大军,到底该怎么安排啊! 回到大帐以后,霍嬗挠着脑袋,不管这件事怎么安排下去,都得安排,不可能就这么放仍自流下去。 至于他能不能压住这么多的兵马,以及能不能统领得了这么多的兵马,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以他冠军侯的名头,压住这些兵马轻轻松松,更别提这些都是刚被他打败的败兵。 至于统领,让他像韩信一样,如臂指挥,那是不可能的。 但重点是他不需要如臂指挥啊,打一个西域,横推过去就行了啊! 麾下还有着众多的人才,统领这些兵马打仗还是不成问题的。 匈奴的将领也可以用,他们面对赵充国等人不堪一击,但是对付西域,铁定是一把好手。 至于他们都是刚败之人,士气是个问题,这点倒是不用担忧,带他们打一个胜仗,积攒的怨气就会爆发为士气。 不得不说,带领新降之人直接投入大战,发挥出强大的战力,这又是一件传奇事件。 “先说羽林虎贲的,从射声抽调出人,投入羽林虎贲,补足六千缺额,射声有着剩余的五百,够用了。” 羽林虎贲这不就完事了嘛,不过羽林虎贲较为简单,他们是霍嬗的中军,军制一直不曾变过。 “臣领命。” 张安世连忙在纸上记了下来,这也后面都是他的任务,等霍嬗安排下去以后,他要与众将协调,完成任务。 “冠羽军的三千八百人,抽调出三百,补足两军三部的三万之数。 然后把镇域二部调往中军,改为冠羽二部。 把曹宗麾下的人马,调去冠羽军中,加上冠羽军原有,共是一万三千七百人。 曹宗麾下四千湟中,再加六千人马,成立冠羽一部,还剩下三千七百人。 从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中,取六千三百勇猛之士,最重要是家人在前往伊吾的后勤人员中,并且对右谷蠡王有恨之人,与这三千七百人成立冠羽三部。” 这么多的外来兵马进入军中,中军是势必需要加强的。 “中军就算是定下了,六千羽林虎贲,三万冠羽军。” 至于射声,不算做中军中,他们算是霍嬗手里的特殊兵马,后续霍嬗会把他们派往军中各将领身边,包括匈奴将领。 自己人就是保护,再加上当关键时刻手里最利的剑,而匈奴将领,那就是保护加监视了。 “大都督,冠羽的将领准备安排何人?” 霍嬗摇摇头: “冠羽有我亲领,不准备安排已有将领,我会把董明,复羽,赵冠等人从羽林提上来,其他人其他地方还要用。” 张安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把冠羽的一栏的将领空了下来,等黄昏封将以后再填上。 “然后就是一万七千一百余人的羌人兵马了。” 霍嬗仔细思详了一会以后,说道: “把他们调出两军,再从匈奴属国的兵马中调一万两千九百,一同成立羌军。 羌军一部为全羌人,二部为混杂,三部为属国。” 羌军全军中最狂野,而属国兵马最弱鸡,把这两者放到一起,羌军冲起来的时候看能不能感染到他们。 而且他们一为大汉附属,一为匈奴附属,应当会有点共同话题。 至于羌人会不会对属国兵马奚落,嘲讽,歧视,这是必然的,但霍嬗不会管这些。 一者军中强者为尊,不服?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就在战场上打出厉害的表现出来,其他人自然会服了你。 二者,他们不是匈奴兵马,他们是有着国家的兵马,霍嬗对他们不太重视。 当然,只是现阶段,等日后打起匈奴,霍嬗自然会重视起来。 “羌军的将军,就还是赵破奴吧,让他总领全军,直领一部,二部选羌族首领,三部属国将领你选,要得力的,听话的,选完把人报上来。” “臣领命。” 张安世想了想,在本子上填上了两个名字。 “接下来就是镇西,镇域两军了。 镇西军是李陵统领,苏贤为副,再加个李广利…… 右谷蠡王部落兵马是三万七千三,从右谷蠡王兵马里抽调三万,补足四万,调入镇西军中。 将领镇西军不变,还是由李陵统领。 李陵一部直属原先兵马。 苏贤二部右谷蠡王兵马。 李广利三部右谷蠡王兵马。 四部,选一个右谷蠡王麾下将领,领右谷蠡王兵马。” 张安世点头应诺。 “镇西说完了,那就镇域了。 人数还是四万吧,从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中抽调三万兵马,充入镇域军中,共四万兵马。 赵充国统领全军,直属麾下原本一万兵马为一部。 上官桀领二部,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 越骑校尉领三部,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 再从右谷蠡王麾下部落中选一个得力之人,领四部。” 霍嬗吩咐完了以后,又问道: “还剩下多少的兵马?” “回大都督,右谷蠡王直属还剩下七千七,麾下部落兵马还剩下三万六千三,属国兵马还剩下八千四。” 霍嬗在心里算了一番,然后说道: “还剩下了五万两千四啊!” 霍嬗想了想说道: “钟干说后勤的压力很大,若是不想想办法,每日光吃饭喂马都要耗费一日时间,就别提赶路打仗了。 那这五万多的兵马就另立一军吧,分为五部,第五部主负责运送粮草,其他四部辅助。 一到四部一人负责一军的粮草物资运输,五万人给他,他应该能轻松一些吧? 而且这五万的兵马,可以当做是后备力量,战时也可以上战场。 这五万多兵马,以钟干为主,以曹宗为将吧,把我们的将校抽调一部分分入此军中,一部就两人吧。 再从他们的原本军中选一些将领,你们觉得如何?” 两人自然是自无不可,粮草问题,是一军中的重中之重,丝毫不可马虎。 有着这么庞大的兵马运送粮草,粮草问题的危险性大大降低。 而且霍嬗也不可能把粮草放在最后面行走,这与平常的大军行军是不一样的。 其实在匈奴兵马没来之前,军中的粮草问题其实是很简单的。 因为麾下的兵马都是骑兵,而且还有着北军和将校们看着,最后,他们还受过了一定的训练。 所以赶起路来,他们都能带一部分粮草一起行军,而且这一部分还是大部分的粮草。 就算是钟干的手里有着一批的粮草,运送的话那也是时不时的一点小补充。 这也是为何霍嬗麾下的兵马速度这么快的一个重要因素。 马匹够,粮草可以自行携带,不用把大量的粮草集中起来,战时只需要把粮草放到备用马匹上,专门的兵马看管就行了。 而且因为霍嬗手底下军法官的灌输,他们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对于粮草看的很紧,舍不得吃。 队什们也是时不时的检查,而且各地的绿洲也有补充马草,所以粮草一直就没有出现过问题。 霍嬗麾下的兵马们,除了羌人以外,其他的也不会偷吃。 但是现在,你敢把粮草往下放吗? 就这些匈奴兵马,你就算给他们三令五申,让他们知道,发放下去的粮草是接下来三四日,五六日的粮草,但他们会听这个吗? 不会,怕是第二天一早醒来,粮草都已经进了他们和他们马匹的肚子里了。 这也是为何平常打仗,要把粮草集结起来,隔几日发放一次,还看管的很严的缘故。 霍嬗也不是没有想过,历史上那么多烧了粮草的事例存在,就不能把粮草分发下去,让将士们拿着吗? 这就是原因所在,放不住,全吃完了,将士们是吃爽了,日后的几日怎么办,而且上战场还容易丢失。 yawenba.net 霍嬗也想过,为何不把粮草集中在全军中央,那岂不是别人突袭不了了? 这也不可以,因为打起仗来,情况会变得很复杂。 粮草会拖慢大军的速度,导致贻误战机等等。 也可能会让将士们知晓军中粮草的情况,从而引发慌乱。 你要知道一点,军中的粮草一直都是不足的,打仗不可能把所有的粮草全都集齐以后再打。 粮草是要克扣着给,粮草也是一直往来送,也一直在消耗的。 而将士们看着日益减少,一点都不见增多,就算是宣扬来了粮草,但是看着也没多少的情况下,将士们会不会慌乱呢? 除了这个,各种各样的因素还有很多。 而霍嬗能办到军粮下底这一点,也是有着自己的原因的。 首先,马匹,没马将士们带不动。 还有他的威望,军中的军纪,就这刚下去的时候,还有着很多的毛病,一步步纠正过来的。 现在匈奴兵马来了,那是真的没办法了。 粮草也不够,出一点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第三一九节 十九万的兵马(4K) 第三二零节 这个口子可不能开(4.1K) 霍嬗转头面带笑容的看着刘据: “表叔起个名字吧?” 刘据指了指自己: “我起?” 霍嬗点点头,张安世也抬头看向刘据。 刘据舔舔嘴唇,来了一些兴趣: “我想想啊!” “你们觉得叫征宛军怎么样?” 霍嬗和张安世对视一眼,他俩实在是没想到刘据想了半天就想出来一个这么个名字。 看这情况,他是把他爹的这方面的天赋,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啊! 霍嬗挠了挠头发,然后说道: “表叔,有些不妥,这名号是要一直用下去的,等灭了大宛以后,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刘据又取了两个,霍嬗都没有同意,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刘据: “你赶紧还是算了吧,我来,就叫他征西军吧,简单直接。” 刘据同样鄙视的看着霍嬗: “你这缺的也不比我厉害多少。” “但我这可以一直用。” “还不如用虎豹啥的好听呢。” 霍嬗一昂头,骄傲的喊道: “就他们这个货色,用的起虎豹的名字? 给他们取一个征西,都是抬举了他们,日后安排,还可以取个征域军,免得麻烦。 虎豹的名头,以后留着用就行了,不是要建立重骑嘛,这名挺合适。” 虎豹骑,这名他就向曹老板提前借用了! ……… 黄昏时分,众将集齐在霍嬗的中军大帐之中,汉人将领站在左侧,异族将领站在右侧。 霍嬗也不啰嗦,直接安排了起来,每次喊到一起,都说是商量,但每次都是他自己安排,还不如直接安排得了。 “射声校尉。” “末将在。” “选出两百的将士,补足羽林虎贲的缺口,剩余五百待会安排。” “末将领命!” “日后一军之主为将军,一部之主为都尉,麾下下辖四校尉。 冠羽军扩编,麾下三部兵马,由本侯亲领,董明何在?” “末将在。” “你为冠羽一部都尉。” “复羽你为冠羽二部都尉,赵冠你为三部都尉,你们好好学,好好练。 兵马来源何处,详情问题,随后张安世会与你们安排。” “末将领命!” “三万冠羽,六千羽林虎贲为本侯中军,尔等可明白?” “诺。” “镇西,镇域二军扩编,每军四部四万人马。 镇西李陵为将军,亲领一部。 二部都尉苏贤为副将。 三部都尉为李广利。 四部都尉为阿思维。” “末将领命!”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匈奴将领没听懂说的什么,经过翻译翻译后才听懂了过来,所以反应慢了半拍。 xiaoshuting.la “镇域赵充国为将军,亲领一部。 上官桀领二部为副将。 越骑都尉领三部。 布鲁谷领四部。” “末将领命!” “再另立羌军,赵破奴为将,亲领一部,二部都尉为封养羌首领,三部都尉为坚昆将领。” “末将领命。” “再立一军,为征西军,共五部人马,负责后勤等事物,受钟干辖制,曹宗为将领。” …… 霍嬗接下来又安排了很多人的去除,把他带来的那些将校们,全部安插到了这些兵马当中。 能不能掌控的,霍嬗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因为他知道,现在就掌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打一仗,将士们信服以后能够听令就行了。 北军三校,霍嬗并没有分散开放入各军中,还在原先的兵马当中。 分散了也没有啥用,还不如不做安排,原先的情况下就很好,掌控住自己的兵马就行。 到这儿就不得不吐槽一句,霍嬗自己的嫡系兵马满打满算就两万,这还要算上一万的湟中,而且六千还没有在此地。 用一万多的本部兵马,掌控着十八万的异族兵马,这风险是非常大的。 不过对于霍嬗来说,出于几个方面,这风险其实相当于没有。 第一个因为他是霍嬗,是冠军侯,这个自不用多说,在匈奴人心中自有人望。 第二个就是这十八万的异族兵马当中,有着五六万是对他来说很忠诚的兵马。 只要粮草不出现问题,就算是大败,霍嬗都有信心他们不出问题。 还有一个事件,也给了霍嬗很大的信心。 蒙古人几百人就能领几万的西夏大军,让他们服服帖帖的,丝毫不敢违背,他这情况简单多了。 他在匈奴人的心目中,可要比蒙古人在西夏人心中好多了。 他们以恐惧领兵,他霍嬗可不光是恐惧。 不过霍嬗明日还准备收收心,收收匈奴人的心,让他们看看传说中的冠军侯是个什么样子。 至于怎么收心,这个很简单,让右谷蠡王跪在他面前,奉上降书,然后骑着马,带着小黑和狼群,在军中转一圈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自然发酵就是了,原本他麾下的匈奴兵马,会把有关于他的一切事物都告诉新降之人。 更别提后面还有着军法官们的推波助澜,就算是没有他们,霍嬗都有信心这些人可以给新降之人洗一洗脑子。 让他们知道冠军侯是个什么样的神人,让他们知道大汉有多么的美好,让他们知道投降大汉后会有什么样的好日子过。 随后再灭个龟兹让他们亲眼看看,等这一切完成以后,事情差不多就稳了。 到了那个时候,右谷蠡王是谁? 他们的心中只有冠军侯,只有大汉。 凡事就怕对比啊! 事情安排完了以后,霍嬗站起身冷眼环视一周,大声问道: “都明白了?” 大汉这边的将领,与原本霍嬗麾下的异族将领,自然是扯着嗓子喊明白。 但新降之人因为没体验过,自然是不明白霍嬗说的是啥! 右谷蠡王看到霍嬗看了过来,心里一惊,连忙大声又喊了一遍: “明白!” 其他人正好此时听清翻译的话,此时也是扯着嗓子喊明白。 右谷蠡王部落里的将领,看他们的王都喊了,他们自然符合。 而右谷蠡王麾下部落的将领,喊的声音还要更大一些,他们心中对于右谷蠡王可是满满的怨气与恨意啊! 此时的右谷蠡王也是有些尴尬,但是他也松了一口气,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有人制衡于他,那霍嬗才会更加的放心。 其实霍嬗心里对于这个来说无所谓,因为西域完事以后,这些人霍嬗自然是不可能把他们放到西域的,那是肯定要带回长安。 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情况不同了,用不着再给匈奴人做样子了。 现如今只要安抚好了匈奴底层的将士们,那一切都没有问题。 不过他们这些人马,内部敌视也是好的,免得日后关系好的话,部落里出现一个强硬人物再弄出啥乱子来了。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明白就好。” “老赵,你这边领着羌军为先锋,赵充国你领镇域为前军,我领中军随后,中军之后乃是征西军,李陵领镇西为后军,先这样安排吧!” “行了,都散了吧,田千秋,战报明日再写不迟,你今夜跟右谷蠡王安排一下明日的受降。” “臣领命!” 众将散去了以后,直接去了隔壁的张安世营帐中,询问兵马的安排所在。 一群人吵闹的不行,霍嬗安排兵马都是几万几万的分,但这些兵马当中,自然是有厉害一点的,也有着弱一点的。 一群将领,自然是想要厉害一点的,不想要弱一点的,在霍嬗面前不敢说,因为他们只要一说,那你铁定就会分到最弱的,但是在张安世面前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因为他们知道,霍嬗已经安排了下去了,不会管这些。 不过众将也压制着声音,不想把动静闹的太大,因为霍嬗留在隔壁大帐中。 闹的太吵,霍嬗不耐烦跑过来安排起来了怎么办? 众将中只有两个人比较淡定,稳坐钓鱼台,不争不抢的。 这二人正是孙尚以及曹宗二人。 孙尚是代表冠羽军来的,霍嬗的安危问题,他们比谁都关心,冠羽军麾下的兵马,那自然是要最强的,也要最安稳的。 所以在一进帐以后,他们直接就把冠羽军的人数给安排了下来,并说道随后发现好苗子随时更换。 所以孙尚稳坐钓鱼台,坐在旁边看乐呵。 至于曹宗,他心里清楚,他虽然当了征西军的主将,霍嬗麾下兵马规模最大的一军。 但他知道,他上前线的机会不多,没听见说是后勤嘛,所以他清楚,他的任务就是辅助钟干把后勤弄好就行。 所以他不急,送后勤要啥强兵,把强兵让给前线杀敌的同僚更好一点。 所以你们选,选完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而另一个比较爽的就是赵充国,他麾下的兵马,都是右谷蠡王直属兵马,麾下都是强兵。 而曹宗不争不抢,他自然是把铁甲全部放到了自己的麾下,除了孙尚,他自然是最好定下来的一个。 而争来争去的,就是赵破奴和李陵以及麾下的这两帮子人了。 赵破奴麾下比李陵麾下弱一些,但是赵破奴老资格,而且他嗓门大啊,他可不怕把霍嬗给招来,他麾下要的兵马都是属国兵马,再弱能弱到哪儿去。 而且他其实和李陵没啥冲突,他俩麾下选的人都不是一波兵马。 而赵破奴其实是帮曹宗抢的,而曹宗就在旁边干看着,和孙尚一起看的也挺乐呵,至于他为何不拦一拦…… 能拦住他早拦了,而且他也不想拦。 而且他知道,赵破奴也就是这么和李陵呛两句,李陵不服输,两人就争起来了。 就算赵破奴真争过来了,曹宗后面也不会要,都会给李陵,赵破奴最多也吐槽两句,不会有啥不满。 至于大家为何放任他俩吵,就算霍嬗在旁边也会乐呵呵的看着,顺便挑拨离间两句。 这是因为这俩人呛嘴,可是这枯燥的行军途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另几项乐趣是李陵和苏贤呛嘴,赵充国和上官桀呛嘴,以及听将士们拉家常,吹牛皮。 ……… “安排的如何了?” 两个时辰后,斜躺在榻上,霍嬗看着走进来的张安世,田千秋问道,顺便向小李子吩咐道: “把饭菜拿下去热一热。” 这两人是肯定没有吃饭的,没时间,顾不上吃啊! 小李子佯装要行动,果然张安世摆摆手: “不用了,太麻烦。” 随后对着霍嬗拱拱手坐下以后,和田千秋坐下拿起筷子就准备狼吞虎咽。 霍嬗瞪了小李子一眼说道: “吃凉饭,对胃不好!” 两人立马停下筷子看向小李子,他们对于霍嬗的有关于养生以及医术方面的话语非常的信服。 毕竟有着刘彻和卫青的例子在前面放着。 这两人每天都跟在霍嬗身边,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平常就算是忙,也是如此。 但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就吃不到一起,所以这个问题他们还真不知道。 小李子讪讪一笑,招来人准备去热饭菜。 “热透了,别稍微热热就端上来,那还不如凉的直接吃下去。” “诺。” 半晌后,饭菜热好了,两人吃着,霍嬗看向田千秋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小李子给他说的一个八卦。 “田千秋,听说你这几日钻了几个西域美婢的被窝,怎么,出征日久,想女人了?” “咳咳!” 听到霍嬗调侃的声音,田千秋直接被呛住了,脸色微红,有些不太好意思。 霍嬗转头看向偷笑的张安世: “你也是一样,比田千秋好不了多少。” 张安世心中一惊,他做的那么隐蔽,怎么被发现的? 旁边的小李子嘴角微扬。 “不是强迫的吧?” 两人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危须国主送过来的,你情我愿的事情。” “那就好,对了,赵破奴等将领们有没有干这个事?” 张安世和田千秋对视一眼,当即决定卖了他们,所以他俩直接点点头: “有!” 霍嬗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 “详细检查,做好防范,不要被刺客摸到身边,也不要染上病,明日过后,大战就要起来了,不准了。” “诺。” “对了,让他们给将士们吩咐下去,这种事不准干,有敢强迫百姓的就地斩杀。” 这并不是区别对待,将领们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将领们他能管住,将士们的这个口子不能开。 而且他们此刻在军营中,也接触不到,这么安排,也是为以后做打算。 等日后打下一地,匈奴凶残,提前说好,这种事也必定会发生,不说,那乐子就有可能大了,屠城都不是不可能出现。 大汉在西域的名声,还是要的。 第三二零节 这个口子可不能开(4.1K) 第三二一节 诸国骤然改变的嘴脸(4.2K) 调侃完两人以后,霍嬗问起了正事: “西域各国的情况如何,按照情况来算,应该是有消息了吧?” 张安世夹了两片肉放到嘴里,然后边嚼边看向田千秋。 田千秋嚼了嚼嘴里的菜,咽下去以后连忙说道: “大都督猜测的不错,西域各国大多都来了消息,主要是今日来的多,臣刚准备要上报。” 然后他拿起扔到桌子脚旁的布包,从中取出了一叠信件站了起来,翻翻找找以后,把一份信递给霍嬗。 “大都督,这份是光禄大夫的。” 霍嬗拿过一看,果然是他叔父霍光的,霍嬗扯开封泥看了起来,没一会就看完了,随后对着两人,主要是张安世说道: “南边情况很好,据我叔父所说,本来右谷蠡王未降之前,诸国虽然未曾对他们发动攻击,但是一直也是不温不火的。 所以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这些成果不太大。 但是右谷蠡王投降的消息传过去以后,经过他的宣扬以后,南边诸国的情况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他们未到一国国都之时,国主就会带兵马前来迎接,他问这几日路过的四国都是如此。 而且咱们提出的条件也不算是太苛刻,一些兵马和粮草,不要太多,以国内情况为基础。 并且咱们的态度也比匈奴好上不少,虽说和蔼镇不住他们,但是有匈奴这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乱摆谱。 所以,南边诸国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片大好。” 张安世点点头,把这些记下来,免得日后分析局势,以及霍嬗问起来的时候啥也不清楚,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一点疑惑。 “大都督,我军的兵马如今如此之多,近二十万,为何还要召集诸国兵马。” 霍嬗听到这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对着田千秋点了点桌子,让他先吃饭。 随后接过满头大汗的小李子手里的扇子,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扇子,让他给自己也扇扇后,拿着接过来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虽然他制了一些冰,但是不多,他和小李子两人,还不是很热,但是又来了张安世两人,还有热饭菜,帐中瞬间变热了。 霍嬗想了想说道: “这件事因素很多,首先对咱们最重要的问题是,咱们要占据大义。 虽然咱们实力已然无敌,但是大义也是不能丢的。 虽然此刻攻打大宛咱们占据了大义,但是那只是咱们自己以为的,西域有一部分国家他们显然不这么想。 所以需要他们参加一下,免得日后有人煽动起来,说我大汉无故挑起事端。 而他们参与其中了,那大宛就是被西域诸国,或者不能说诸国,而是诸势力,包括大汉匈奴群起而攻之。 他们日后也不能针对此事,对我大汉有什么不利的说法,就算有,也站不住脚。 虽然说有实力才有一切,拳头硬才是硬道理,日后我大汉在西域衰落之时,这些都用处不大。 但在现在,对于我大汉统治西域,还是很有好处的。 同样的,我大汉也不能一味的征伐,得让他们看到我大汉的大国气度。 等日后,两国争端,大国欺负小国,他们的选择不是吃下这个哑巴亏,而是找我大汉调解,主持公道,那我大汉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就有了一些基础了。 而要这么做,首先要取得诸国的信任。” 张安世一如往常的在思考,而田千秋也是一如往常的有些疑惑: “大都督,这是为何?” 霍嬗淡然一笑,他明白田千秋问的是什么。 “他们要我大汉主持公道,起初可能是不甘,对我大汉抱有一定的希望。 但我大汉把这份希望变为现实以后,长此以往下去,那我大汉在这片地方上,就是真正的天朝上国。 与匈奴统治这片地域之时,截然不同的天朝上国,匈奴是带着毁灭与欺压来的,而我大汉是带着和平来的。 在我大汉衰弱之时,就算只有几个国家支持我大汉,那我的这番操作也值了。” 田千秋心里有些懂了,就是收人心呗! “而且说到底,他们派兵过来,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他们用的粮草,他们会自己带上,而他们还会多带一些粮草,积少成多啊,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好处。 而他们来了以后,不参战,静静的在旁看着,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我倒是希望他们如此。” 张安世这时候也有了一个疑问: “大都督既然想要召集诸国兵马,让诸国参与其中,那为何近海周边各国的兵马,却被您遣散了回去?” 田千秋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听到以后同样看向霍嬗。 而霍嬗看了一眼蹲在一旁,对他扇扇子,眼里同样充满好奇的小李子笑了笑: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我准备在西域建立西域大都督府,职责就是维护我大汉在西域的统治。 具体职责有协调诸国,宣扬我大汉文化,统御在西域的我大汉军户以及我大汉部落等等,职责很多。” 两人点点头,这个他们确实知道一点,因为时不时的霍嬗会念叨两句。 霍嬗看着两人依旧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 “那你们知道我准备把西域大都督府放在哪里吗?” 两人都想了起来,张安世没用到五息的时间就抬起了头: “难道是龟兹?” 霍嬗笑着点点头,正正好好就是龟兹,张安世一脸的恍然大悟。 霍嬗也没有多卖关子,看向田千秋说道: “龟兹此地,位于西域腹地,日后已经没了匈奴的威胁,比东且弥更合适建立西域大都督府。 就算是有匈奴在东威胁,其实也是此地更合适。 龟兹这个地方,直面强大的西域诸国啊,要知道,西域强大的国家,基本都在龟兹的西边。 而近海这个位置,处于龟兹的东边,现在你明白这个安排是什么意思了吗?” 田千秋依旧茫然的摇摇头,旁边的张安世看到他摇头,也跟着摇摇头,随后解释道: “近海周边的诸国,处于龟兹的东边,而龟兹日后把西域大都督建立在这个地方以后,首要面对的就是西边的诸国。 而这就必须要让近海诸国安稳下来,虽然他们跟西边的诸国相比,只是小菜一碟,但是腹背受敌是非常危险的。” 霍嬗接着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不准备带着近海诸国联军,张安世给他讲解讲解,为何不带着近海联军可以做到让近海安稳。” 张安世嘿嘿一笑,对着霍嬗拱拱手: “那臣就妄然猜测一番。” 霍嬗点点头,看你的表演喽! “据臣猜测,大都督应当后面还会有一些安排,可对?” 霍嬗笑呵呵的点点头。 张安世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对着田千秋说道: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田千秋有些纳闷,这咋又讲起故事来了,而小李子却打起了精神,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在长安周边,有一家富户,富户想要扩大生意,招来了两个掌柜,一个名叫张三,一个名叫李四,先招张三,再招李四,期间没有相差几日。 张三本事不大,名声也不显,而李四名声很大,本事也很大,而且他还很有野心。 有一日,富户准备外出谈生意,他想了想以后,心里有了一番思虑,决定带上了李四。 最后这个生意当然是成功的谈了下来,在此期间,李四也见识到了富户的本事与实力,安稳乖巧了很多。 但李四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中功劳很大,当然,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 但是回来了以后,李四发现,这个富户对张三比他器重多了,这让他十分的不甘。 他觉得不应该如此,他本事不如我,实力也不如我,而且我俩一起来的,我还立了大功,为何富户对李四这么好?这何其不公啊! 所以李四就对张三敌视上了。 而在张三看来,他对富户付出的也不在少数,他在富户麾下缺人手的时候,第一个来的。 而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不少的人脉啊什么的,对富户有很多的帮助。 而我得到了这么多,也是我应得的,你凭什么敌视我? 但是呢,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心中也是十分的害怕,因为李四的实力比他要强大太多了。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紧紧的抱住富户的大腿,有这富户的宠爱,李四算个啥啊! 而李四为了得到更多的实力,在看到张三做了某些事,得到了富户的奖赏以后,他也会效仿,甚至干的比张三都要好。 而富户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了家业的发展,也得到了手下的安稳。 说到此刻,你应该就明白了,富户是……” 张安世还没说完,田千秋就把他打断了: “富户就是大汉,张三就是近海诸国,李四就是西边诸国。” “啪啪啪啪!” 霍嬗鼓了鼓掌,随后看着两人笑道: “哈哈,这个故事不错,讲出了不少的道理,我的安排也跟此差不多。 不安排近海前去,就是为了让我大汉随后扶持近海之时西边诸国敌视他们。 而西边诸国敌视,近海就会更靠近大汉,因为没有了大汉的帮助,他们的日子会很艰难,甚至灭国。 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的其他安排,比如,就说一个小办法,在近海诸国跳的太欢的时候,让他们体验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艰难!” 说完后霍嬗又看向张安世,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这个故事确实是不错,真该让太子表叔听听。 这一套办法,不光是能用在此地,也能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说朝堂。 这是一套典型的用人之术,也就是俗称的帝王之术。” 张安世面色有些尴尬,这个时代,虽然帝王之术没有那么的忌讳,但好歹带着帝王二字。 说是帝王之术,很高大上,但其实就是用人的办法。 局势,制衡什么的,那都是有人才存在。 霍嬗转移话题,指了指桌子问道: “用完了没?” “完了。” “那就撤了吧!” 等小李子把餐桌撤了以后,田千秋又递上了一份信件。 “大都督,这一份是龟兹来的。” 霍嬗挑了挑眉毛: “刚来?” “今晨来的。” 霍嬗点点头,然后冷笑一声: “龟兹国,看来是好好的商量了一番。”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龟兹可要比其他地方近多了,消息才传来,显然让霍嬗有些不满了。 当然,他不满的并不是使者,而是龟兹国。 霍嬗的心眼其实不大,但很多事情进不了他的眼中。 龟兹霍嬗原本是准备看他们的态度和局势当他们一马。 态度好一点,那就放了,态度不好,那就收拾。 局势在霍嬗看来,其实无关紧要,当初那局势,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但这并不代表霍嬗把这事就忘了,就算放龟兹一马,霍嬗抱着的打算也是日后再收拾他。 但匈奴投降,兵马实力大增,日后收拾也就没有必要了。 还不如直接把西域大都督府的地盘占下来再说。 这也是他得知匈奴投降后的决定,前面他虽然早就打算建立西域大都督府,但是并没有具体打算,比如建立在哪儿。 毕竟那时候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地方都没打下来,想起来有些太远了。 霍嬗看完了信件以后直接嗤笑一声: “准备签订协议,当我大汉的属国,想的倒是挺美的。” 张安世两人也是有些无语,龟兹是真的看不清局势啊! 大汉兵马比你两个龟兹的人口还多,想向和匈奴一样,当名义上的属国? 估计连供奉都不愿意掏,真的是想的美! 霍嬗把这份信扔到一边,既然都已经准备灭了龟兹,没必要过多深究了! 田千秋又递过来几份: “大都督,这几份是姑墨,乌孙,以及更西的疏勒,休循等国的。” 霍嬗翻来边看边说: “姑墨,愿挺大汉号令,很干脆,乌孙,愿支持盟友的行动,呵,话语中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不像一个大国。 baimengshu.com 剩下的几国,墙头草,小国愿附属,大国说要和大汉签订盟约,共同进退,使者说态度很不错,可以预见的。” 霍嬗抬起头看向田千秋: “还有没有?” “回大都督,没了,大宛依旧没有回复,康居,大月氏,大夏等与大宛一样的极西之国太远,消息还没有传来。” 霍嬗点点头,这些地方确实太远了,消息还没传来正常,等几日就行了,他们听到了匈奴投降的消息应该会回复。 最初正在大战之时,他们也回复了,只是态度中立罢了。 至于大宛,霍嬗从没期待过,这次来本就是奔着他来的。 第三二一节 诸国骤然改变的嘴脸(4.2K) 第三二二节 决定掏空龟兹(4K) 次日一早,霍嬗穿戴整齐以后,手里提着头盔,站在大帐之外,看着来来去去往近海边集合的将士们。 霍嬗静静的看了一会以后,举手带上头盔后开口说道: “差不多了,走吧。” 霍嬗翻身骑上冠军,吹了一个口哨,小黑落到肩膀上,苍野来到身边。 被苍野召唤而来的,散落在帐篷缝隙间的狼群也围了过来。 羽林将士们立在外围,做好保护的同时,不遮挡外面向里张望的视线,随后开始出发。 而此刻的近海西侧边上,靠东向西有座高台耸立,而在高台之下,就是密密麻麻的将士们。 超过二十万的人,超过三十万的马,足足绵延出几十里地,声势浩大到不足以形容。 霍嬗在出发以后,麾下的将士就吹响了号角,立与四周以及高台之下的战鼓开始响起。 霍嬗伴随着鼓声,渐渐的来到人军阵边缘,而位于中央位置,已经留下了一条通往高台的通道。 霍嬗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羽林半数停步,半数继续行军,等半数羽林走入通道以后,霍嬗这才跟上,苍野和狼群跟在身后,半数羽林跟在最后面。 伴随着一直未停的鼓声,两侧匈奴战马惊慌的嘶鸣声,以及新降匈奴将士的震撼目光注视下,霍嬗渐渐的往高台前去。 beqege.cc 此高台也是刚刚搭建好,虽然有些简陋,但是突出一个高大,共分三层。 前面的羽林将士们在走出通道以后,一部分开始往两边散去,立于军阵前列,而一部分现在了第三层高台之上,面向外侧。 霍嬗渐渐的走出通道,对着后面的苍野打了一个手势,苍野一声低吼,狼群抢先而行,站在了第二层。 随后,霍嬗就在二十万将士的注视之下,跨马一步一步往最高台走去。 虽然高台很高,但是也只有前列的将士可以看清霍嬗,中间的大概只是能看清高台,远处的估计连高台都看不到。 但是霍嬗可以肯定,这些人全部都在注视着他。 今日的这场面搞的很大,当然也不只是仅仅收降右谷蠡王,也是霍嬗第一次在这些匈奴人眼前露面。 让他们看看,日后他们追随的人物是个什么样子。 同样,今天也是出征仪式,这才是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出征仪式的举办,并不代表着立马就要出征,二十万兵马的出征不是一件小事。 光完成全体拔营,都需要好几日的时间,所以出征仪式完成了以后,赵破奴领的羌军就会提前出发。 他们这几日需要的粮草,昨夜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立刻出发。 他们需要带几日的粮草,后续的粮草,需要等大军全都拔营了以后再次运送。 征西军的任务可要比其他几军艰巨多了,他们需要来回不停的跑,但好歹人马足够。 下午时分,赵充国领镇域军就可以出发了,明日再准备一日,剩下的三军后日一早就可以出发了。 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的仓促,但是没有办法,粮草不多,不提前出发,要是在哪个地方拖延了几日,那就问题大了。 不过这几日的老天爷很给面子,没有下雨,接下来的几日雨水估计也不会有,虽说前几日一场大雨,但这会已经干燥的差不多了。 另外这可是远征,此地下雨,不代表他地也在下雨,这也是一个意外因素,需要考虑上。 霍嬗手持斩蛇剑,坐在冠军背上,看着下方无边无际的大军,心中豪气顿生。 霍嬗冲着高台下方的张安世打了一个手势,张安世看到后躬身一礼,转身大声喊道: “受降仪式,起!” 站在军阵前方的数百名膀大腰圆的将士齐声怒吼: “受降仪式,起!” 随后鼓声一变,号角声响起,站在四周以及军中的斥候将士们开始奔走,传扬这个消息。 在通道的起始处,右谷蠡王开始伴随着大汉以及湟中将士们高颂的战歌开始向高台而来。 其他人虽然不懂的唱,但是有这一万多分散在各军中的将士高歌声,声势也是非常的浩大,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霍嬗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他想把大汉的几首战歌全都交给这些匈奴人,这可是凝聚力量的好手段之一啊! 而且日后战阵之上,二十万人齐唱战歌,就西域这个情况,那个国家能够顶的住这威视啊! 别说他们了,大汉兵马估计都顶不住,这可不光是震慑敌军,带来的还有无边的士气。 接下来的受降仪式很简单,和霍嬗以往的受降并无多大的差别。 只不过鉴于右谷蠡王麾下这么多兵马的缘故,所以多了一个份上降书,以及霍嬗宣读诏书的流程,其他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场面大了一些。 日后回了匈奴,这些都是要再走一遍的,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受降仪式,非常的繁琐。 不过这个受降仪式的效果嘛,那是一点都不吹嘘,非常的大。 己方将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眼里都快激动的冒火了,而新降将士们,心态也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在己方将士的影响下,渐渐的多出了一丝认同感,而且这几日他们也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心里也燃起了不小的希望。 毕竟眼前的这人可是冠军侯啊。 带领三千兵马肆掠匈奴,更是让单于签订盟约,还斩杀了单于。 而且他们这次他们二十万的兵马,都没有奈何的了他,还被他斩杀了近半的兵马。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标示着这是一个天神一样的人物,他们觉得能够追随这样的人物,是他们的荣幸。 更别提这几日在跟自己的同胞们打听了一下情况以后,他们对于美好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也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有了不少的希望。 受降仪式完了以后,右谷蠡王退下去在高台下站立,而霍嬗也开始准备进行出征事宜了。 他不准备讲太多,他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这不合他一贯的作风。 他什么也不需要讲,只要露一面,将士们的士气自然满增,所以没有养成这个习惯。 而且人这么多,他说个啥,估计他已经说完了,后面的人都还没听到消息呢。 所以他不准备多说,他只想问一个问题: “龟兹小国可恨,在我大汉与匈奴大战之时,龟兹派出兵马,妄想相助于匈奴,攻打我大汉将士,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 几息过后,高台上的羽林和前列的将士们怒吼出声: “杀!杀!杀!” 而两侧的己方将士很有默契,一同跟着喊了起来,新降将士在带动下也喊了起来。 霍嬗看着这个情况满意的点点头,但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人太多了也是一个麻烦,前面的将士十遍都喊完了,后面的估计还没动嘴呢。 但好歹各军旁侧都有斥候站着,他们自然会数喊了几遍了,所以稍微有些骚乱以后,将士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那就杀,出征,灭龟兹!” “灭龟兹!” “灭龟兹!” …… 霍嬗伴随着将士们的怒吼声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张安世连忙凑了过来大声喊道: “大都督不再准备说些什么吗?” 霍嬗隐约听清了,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将士们。 张安世转头看向将士们,看着他们的状态,张安世觉得,好像也确实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 旁边的右谷蠡王也连忙跟了上来,满面笑容的喊道: “冠军侯威武!” 右谷蠡王在刚刚受降之际,心中也冒出了不甘,屈辱等想法,毕竟他是匈奴的右谷蠡王,要真按照实力来算,单于部都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投降了,虽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这些想法维持了没多久,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清楚,也对于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也有了一个清晰的打算,那就是巴结霍嬗。 只要搞定了霍嬗,让霍嬗信任他,那他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他已经憧憬着,日后带着部落在西域继续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甚至比以前还要好的生活。 霍嬗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虽然不知道右谷蠡王的具体打算,但能猜出来一点。 霍嬗是不可能把他放在西域的,带回长安才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他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他的心里想的那么好,还没投降之际,就已经在憧憬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并没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了。 这正印证了一句话,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霍嬗冲着赵破奴招招手,等他过来以后说道: “出发吧!” “末将领命!” 随后霍嬗又让诸将领带将士们回营,让钟干准备好粮草,让赵充国做好准备,下午出发。 当然,他出发估计要到差不多四五点了。 赵破奴也是一样,他此刻带领兵马出发以后,走一段距离就会歇下来,等下午四五点继续出发。 这是为了避开中午炎热的这个时间段,大面积中暑可不能在军中出现。 霍嬗目送着羌军离去以后,回了大帐以后吃完饭就思量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此时的形式依旧非常的严峻,不过前面是战事的严峻,而此刻就是粮草的严峻。 如今全军中的粮草,只够坚持十日,这还是把那些牛羊算上了的打算。 若是省着点吃的话,能够吃个十二三日,二十万人的人,三十多万的马,天大的消耗啊! 而若是想要粮草不出现问题,那接下来的路途,每日都必须走百里,霍嬗也确实是真的安排的。 做不到也得做到,马跑死了不要紧,可以当做粮草,西域这个地方不缺马,后面有的补充。 而若是走不了百里,那就真的危险了。 此地距离龟兹国都城,有着八百里的距离,这个路程,霍嬗心目中最迟的预估是八日内到达。 虽说还留下了四日的时间,但是这个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这并不是说要留出打龟兹的时间,龟兹霍嬗就没对他做太多的打算,二十万兵马入境,灭龟兹很容易。 但是还要留出搜刮粮草的时间,虽然人马众多,一路走一路扫过去很容易,但是想要搬空整个龟兹,还是会拖慢速度的。 对,霍嬗准备搬空整个龟兹,包括他们的平民。 这也是霍嬗心情有些不太好的原因,搬空了龟兹,龟兹人怎么活下去。 但是霍嬗顾不得这么多了,你活我活的问题,霍嬗自然选我活,战争就是这么的残忍。 霍嬗也早就预见到了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选择收降匈奴的所有人。 不可否认他抱有一定的目的,但是不收降还能怎么办? 放他们离去,肆掠近海诸国,再有心人的操动下,去袭击军户? 与其这样选,他还是选择龟兹。 而对于此刻的大军,对于此刻的霍嬗,万万不能的就是拖慢速度。 因为就算是搜刮空了整个龟兹,大军的粮草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 据他的推算,能够补充十五到二十日的粮草,所以不能挺,需要直奔下一个目标。 而霍嬗选定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乌孙,而乌孙都城距离龟兹,比近海距离龟兹要更远一些,起码要十日的时间。 但是乌孙是一个大国,打下了乌孙,短时间的粮草问题就不会有问题了。 而在随后霍光带来的粮草补充下,粮草也会有很大的一个缓解。 按理来说,都不用打乌孙,只需要霍光的粮草到来,都足够他们撑到大宛了。 但是霍嬗并不会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希望上,他更喜欢把主动权抓在自己的手里。 谁知道霍光能带回多少的粮草? 等灭了乌孙,起码年前的粮草问题不会再是问题,等灭了大宛,霍嬗向西域诸国借粮,或者买粮,谁敢不给? 若是真的不给,那就抢呗! 接下来那自然就是军户登场了,等撑到秋收,新一茬小羊长大,问题就会简单很多。 整个西域,养二十万的兵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二二节 决定掏空龟兹(4K) 第三二三节 西方三国(4.1K) 九月十九日,大军全部都已经动起来了。 霍嬗手里摸着马鞭,虚着眼看着绵延的大军,回过神以后,他有些忧愁的看向张安世: “快入冬了,匈奴耽误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十月底前不知能不能抵达大宛?” 张安世也有些忧愁,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了,若是粮草充足,一直赶路,没有战事阻拦的话,应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龟兹还好说,乌孙…… 所以张安世没有回话,坏话不能说,影响士气,好话说了担心误导,导致霍嬗做出错误的判断。 但张安世不说,霍嬗也明白他的意思。 “得变一变了,不能这么下去。” “大都督准备如何做?” 霍嬗细细思量了一会以后还是原本的想法: “粮草问题是重中之重,不能出现丝毫的问题。 让各地使节通知各国,让他们准备粮草,送往姑墨以西五百里处,顺便通知我叔父一声。 再通知大宛南侧的大月氏,以及大宛北侧的康居,这两国大月氏人口四十余万,康居六十余万,加一起人口过百万了,控弦之士过二十万,而且大月氏还与我国有旧。 让我们的使者全力游说两国,邀两国会盟大宛,顺便借一借粮草。” “大都督,此两国会盟应当是不成问题,我大汉不邀他们,他们估计也回来,但粮草,估计悬,他们不会卖我大汉面子的。” 霍嬗当然清楚这一点,他们会盟会来,求的不外乎是大宛的人口以及地盘。 大宛的人口虽然要比大月氏还要少上十万左右,但是大宛对于大汉来说,尤其是此刻的霍嬗来说,这三个国家中可以说是最富的。 因为大宛的农牧业非常的兴盛,而农牧业兴盛,必然牧场众多,牧场对于游牧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三国基本算是南北中整齐排列,虽然常有摩擦,但相处的也算是比较平和。 大宛和康居从没有想过灭掉大宛,从而占据这方土地,这就是三国鼎立的好处,三方制衡。 而大宛身处中央,也基本隔绝了大月氏和康居两者的大部分往来。 而因为他们地处一片地域,三国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 这个情况还与他们的生活习性有关系,游牧民族嘛,大家都知道,部落联盟。 而跟匈奴的各大部首领都是单于子弟相比,这些国家内部落众多,几大强大部落几方制衡,有个明年上的共主,但这个共主就得实力强大,若是弱了下来,那就…… 所以与国外的势力就会有很多的联系,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大宛有着七十余部落,七十余座城池,乱到不行。 而大月氏和康居应大汉之邀来攻大宛,虽然国内肯定会有反对者,但是大局上他们是不会变的,肯定会来。 首先说说大月氏,说他们与大汉有旧,是因为他们以前生活在河西一代,湟中里就有很多的跟他们一脉的大月氏子孙。 而大月氏与大汉那时都是反匈奴同盟,大月氏还是非常硬气的,背井离乡都不愿意投降匈奴。 那时候他们通过河西进入西域,然后到达了乌孙的这个地盘,打败了一个名叫乌孙的小部落,也就是现在的乌孙。 乌孙没办法,跑去匈奴求援,然后匈奴那时候的右贤王带兵出击,把大月氏又给赶走了,随后乌孙在匈奴扶持下一步步壮大。 而这个求援的人,就是猎骄靡,现如今乌孙昆莫军须靡的爷爷,也是上一任昆莫。 而大月氏在现如今的地盘一步步兴盛了起来。 所以说,霍嬗接下来要对付乌孙,两者的共同话题就有多出了一件事。 而且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最后一站,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站,就是大月氏,不过他去的不是时候,那时候大月氏正在内乱。 这又是一次情分。 所以霍嬗邀请,大月氏是不可能不动的,而大月氏一动,就算只是派了一两千兵马,康居就会跟着动。 而这么一来,他们就停不下来,因为做主的人是霍嬗,他们要想要得到很多的回报,就得付出更多。 所以说,有些大汉这个外来势力,比他们强大的外来势力介入,三国鼎力的局面就被打破。 大宛的灭亡那是必定得了,霍嬗也没想着留手,一份盟书,几千匹马就能够打发他。 都不够他这一路上的付出。 所以说他们出兵会盟,齐攻大宛,这是肯定的。 至于为何霍嬗不担心他们不送粮草的问题,这还是因为接下来他早已做好的打算。 “没事,我军粮草不够,和乌孙势必有一战,等咱们败了乌孙,他们肯定会送一部分粮草的。 至于他们能送多少,那就看咱们这一战打的如何了,打的越漂亮他们送的越多。” 霍嬗做出这个判断,也是有着一些潜在基础的。 西域最强大的国家是哪个? 是乌孙! 这里说的西域与以往不同,其实按照此时的说法,西域的西之边界在大月氏,因为大汉最远就到这儿了。 像大月氏南边的大夏,虽然张骞去过,但太远了,以及更南边的身毒那就不说了,西极之地。 而把这大宛三国算上,乌孙也是整个西域最强大的国家。 人口六十余万,兵马近二十万,妥妥的西域第一大国。 大汉拉同盟,也不是随便拉的,和亲也是同样,对方要有这个资格。 而霍嬗打乌孙,除了粮草,以及震慑大宛三国以外,还有一点因素,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西域大都督府内,不允许出现这么强大的国家。 能灭爷灭,不能灭则削弱,乌孙就算跑,也没地跑,西边三个强大的国家,没地方住。 而且大汉就是奔着大宛来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打不过跑向大宛,这不是继续找打吗? 其他两国,会让他进入? 往北是严寒苦地和沙漠,霍嬗就在南边。 往东是大汉,难不成去匈奴? 乌孙的眼皮子不可能浅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霍嬗想停战就能停战,乌孙会很乐意。 至于为何霍嬗不直接灭了他,反而说出削弱的话,这是因为不能纠缠下去,战事陷入焦灼之时就必须停,因为快入冬了。 不过,张安世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若是我军实力太过强大,西边三国看到后生气了警惕之心,经过大宛的蛊惑,联合在了一起该如何办?” 对于这个问题,霍嬗只是淡淡一笑: “不会的。” 张安世有些好奇霍嬗为何这么笃定。 “大汉太远了啊!” 张安世恍然大悟,确实啊,大汉太远了啊! “而且就算是大汉要在此地发展,但拿眼前的利益和长远的威胁相比,你觉得他们会选哪个?” “眼前的利益!” 大汉就是长远的威胁,而大宛就是眼前的利益。 至于此刻的大汉为何他们认为没有威胁,这是因为大汉自身的原因。 粮草不足,战线太远是重中之重,他们身为大国,在他们的地盘作威作福惯了,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 他们会觉得,拖都能拖死大汉。 这也是为何大宛依旧没有反应的原因。 霍嬗估计,大汉刚来的时候,他们估计非常看不起,而匈奴出现,他们估计在辛灾乐货。 而他在最近灭了匈奴的消息传遍西域以后,他们心里绝对产生了不安。 但是还毫无反应,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霍嬗收降了这么多匈奴降兵,他们绝对不会不知道。 而这一个可能就是霍嬗兵马大量增多,又给了他们希望,觉得霍嬗粮草绝对会耗尽。 不过估计等他打败乌孙以后,大宛才会真正的慌乱起来。 霍嬗摆摆手: “不说这个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没路,抢了乌孙,路自然就出来了。” 不过此时的刘据却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江都公主该如何办?” 刘细君的封号是江都公主,刘彻封的,因为她老爹是江都王刘建,刘建是刘彻的侄子。 说起来,刘细君还是刘据的侄女。 和亲初始,其实刘据也是反对过的,和霍嬗一样,但都是没啥效果。 “无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霍嬗确实是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有没有效果,能不能救出来,他就不知道了。 刘细君确实是一个苦命的女人,霍嬗也是十分的可怜同情他,霍嬗也想要请回她。 但是若是她和战事相冲突,霍嬗觉得,他绝对会选战事! 所以,能不能跑出来,就看她的命了。 跑不出来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那也就看他的命了。 不过霍嬗二十万大军压境,相信军须靡会慎重考虑刘细君的安危问题。 而且她愿不愿意跑还是一个问题,霍嬗刚得知的消息,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 猎骄靡死后,她就成了猎骄靡孙子军须靡的右夫人,孩子自然是军须靡的,历史上生下来以后,名叫少夫,是个女孩。 霍嬗觉得她大概率会回来,嫁给了爷爷,怀了孙子的子嗣,对于一个受汉文化长大的女人来说,她一定是崩溃的。 乌孙对她来说,应当是个地狱之地。 霍嬗回头看向田千秋: “战报写好了没?” 田千秋奉上一个大小中等的竹筒: “回大都督,已经写好了。” 霍嬗接过打开看了看,还真多,老刘估计会看的很开心,霍嬗重新扔给田千秋: “封好吧,这几日正好赶路,让小黑小白立刻出发吧!” 小鹰也已经长的差不多了,霍嬗看着就行了,小白和小黑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八百里加急没有半月都送不到,小黑送信,全速的话一两日足以,路上休息,三日也足够到达了。 这些日子赶路,还有接下来打龟兹,小黑作用不大,时间不着急,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封好封泥以后,霍嬗把小黑和小白叫过来,给小白挂上竹筒,然后摸着小黑给他安排: yawenku.com “把信件送给老刘,路上守护好小白,不急,十日内回来就行。 你先去路博德哪儿休息一下,然后去韩增那儿休息一下,最后到回家去找老刘。 然后在家里休养个几日再回来。” 霍嬗指着地图边说边做手势,如今的小黑也能看懂一点地图。 至于为何把信件挂在小白身上,这是因为挂个竹筒必定会影响战力,小黑战力强很多,可以在旁守护。 霍嬗在看到小黑点点头以后,霍嬗摸了摸他: “去吧!” 众人怀着憧憬的心情目送着小黑小白离去。 这战报送回去,他们必定会封侯了,而刘据是孩子取得了成绩,让家长知道知道的那种夸耀的心情,霍嬗也是一样。 “走吧,我们也出发吧!” 霍嬗说完后骑着马往前走去,众人跟着霍嬗在羽林的守护下汇入军中。 ……… 两日后的清晨。 刘彻正站在后阁门口练着太极拳,他现如今是每日都要来两遍,因为他切身体会到了好处。 如今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错了,他自己能够感觉的到。 这几日他的心情也不错,各地的情形一片大好,整个大汉都是一片蒸蒸日上的形势。 唯一让他有些担忧的就是霍嬗那边,十万对二十万,还是匈奴,听说还是匈奴装备,兵马素质上最精锐的兵马,一场大硬仗啊! 最主要的是霍嬗这小崽子一点消息也不传来,但好歹还有军中将领时不时偷偷的传点消息,这才让他不至于过度担忧。 只不过将领传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实在是太慢了。 刘彻两遍练完收功以后,手叉着腰嘴里喃喃了一声小兔崽子,随后看着西方愣神! “苏文,朕看着西边,好像,有个小黑点?” 苏文抬头眯着眼看去,确认以后: “回陛下,确实有一个小黑点,陛下眼力真好,仆不如陛下之万一……” 苏文拍马屁拍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和他同样愣住的还有刘彻。 两人对视一眼,随着小黑点越来越大,两人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刘彻大喜: “快快,给朕把架子抬出来,是小黑回来了,是子侯的战报来了!” 苏文来不及行礼,立马转身往殿中跑去,跑的太急还跌了一跤,嘴里还大喊大叫让人把后阁里的架子抬出来! 刘彻看到苏文这狼狈样,不光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第三二三节 西方三国(4.1K) 第三二四节 诸卿觉得可对?(4.2K) 看着落到平面架子上的小黑和小白,刘彻明显的观察到两者很是疲惫。 刘彻刚想要让人去取新鲜的肉和冰来,小黑直接不耐烦的咕咕一声。 “行行!” 刘彻立马从小黑的脖子上取下了竹筒,至于竹筒为何从小白的脖子上跑到了小黑的脖子上。 这或许是他不忍媳妇这么劳累,所以让人换过来的吧! 竹筒一取下来,小黑带着小白立刻往麒麟殿外的小院而去。 小白还有些犹豫,因为每次送完信以后,霍嬗或者奖励们会有些奖励,这会显然在等着刘彻的奖励。 只不过小黑又叫了两声以后,小白不满的冲着刘彻叫了一声以后,还是跟上去了。 刘彻看到小黑与小白飞走了以后,不由的笑了笑,霍嬗没在,冠军,小黑都没在,小院关着门,里面啥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满是冰的屋子,所以他连忙吩咐苏文: “去取冰送往小院。” 小黑除了霍嬗和刘彻几人以外,其他人给的吃的都不吃,小白在小黑的管教下也有了这个习惯,所以也没让送肉。 刘彻想了想以后又说道: “让少府王温舒亲自盯着送冰去小院。” 刘彻也怕出事,若是小黑出事了,霍嬗回来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对于小黑也是甚爱。 而小黑在回到小院以后,看着关着门的屋子有些怀疑人生,他站在檐下看了看整理羽毛的小白,转身往少府飞去。 而王温舒和沈宁等人在看到小黑以后,也是大喜过望,随后小黑又重返了小院。 王温舒自然是明白小黑的意思,小黑就算在长安待着,除了送信以外,一年都来不了少府几次,每次来都是要冰。 而就在他准备到一半的时候,刘彻的口信来了,这还正好。 而刘彻这边,手里紧紧的握着竹筒,这会已经来到了宣室殿,打开竹筒后,他直接略过前面的话术,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数字。 “砰,好!” 刘彻激动的一锤案桌,随后面红耳赤的大喊了一声。 随后刘彻脑海里回想着二十七万这个数字。 二十七万,那该是多少人,要是都是尸体,那堆起来不知是多大一座山! 当然,他也知道,这二十七万,不可能都是尸体,里面会有大部分俘虏,但这个斩捕却是实打实的。 刘彻回过神来以后,直接喊道: “来人。” 金日磾从门外走了进来,刘彻没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直接开始安排: “派人去大将军府,丞相府,大司农府,请大将军,丞相,治粟都尉前来。” “臣遵旨。” 金日磾躬身行礼后直接离去,刘彻在金日磾离去以后,把记录战功的纸张放到一边,饶有兴趣的拿起战报看了起来。 而在卫青,公孙贺,以及桑弘羊三人来了以后,刘彻正看的津津有味呢。 三人进殿后正好走到门边,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以及一声蠢货。 三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就面露喜色,霍嬗那边虽然没有详细情况传来,但是大概情况大汉这边还是略知一二的。 而这个时间段,能够让刘彻这么高兴,那肯定就是霍嬗的战报传来了。 “老臣等躬问陛下圣安!” 卫青和公孙贺头发已经花白,桑弘羊因为劳累头间也有了白丝。 就算是不说这些,三人除了卫青也都是历经两朝,名副其实的老臣。 卫青是刘彻登基后提拔的,而公孙贺最开始就是刘彻的太子舍人。 至于桑弘羊,景帝末年的时候,因为精于心算就名闻洛阳,被诏入宫,当起了侍中,他那个时候才十三岁。 “诸卿且先入座,朕正看到关键时刻。” 刘彻说完后对着金日磾摆摆手,金日磾明白刘彻的意思,所以他走上前,行礼后拿起刘彻看过的战报后走了下来,递给卫青。 卫青拿过后,都忘了行礼,直接看了起来,在看到二十七万那个数字,以及己方的战损以后,也是愣在了原地。 他在心里不由的想到,他这一生的战果,有二十七万吗? 没有,他可以肯定没有,他收回来了很多的土地,立下了偌大的功绩,但是他的战果没有这么多。 卫青不由的感叹出声: “子侯之功绩,已经超过我了!” 如果仔细一算,都不用仔细算,大概一算,确实是如此。 匈奴第一战,战果不可谓不大,还让匈奴称臣,年年有供奉的那种。 羌地一战,扩土千里,解决西北边患。 如今的西域一战,刚打到一半,最初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战果已经是二十七万,扩土何止五千里啊! 而且这二十七万的战果,敌人是匈奴人,分量有多重就不说了。 若是后面再打下大宛,扩土万里的这个名头是肯定的。 这还没算上后续还会有的战果以及一些其他地方的功绩。 就凭这些,超过他卫青,已经是轻轻松松了,卫青觉得,超过两个他都没有丝毫问题。 当然,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刘彻也听到了这个话,不过他没有啥反应,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战报。 而其他两人听到后都是一惊,按理来说,他们这个反应有些弱了,但是因为早就知道的消息,他们的心里也有些准备,所以还是比较正常的。 两人接过战报看完了以后,也是愣在了原地。 公孙贺的想法很简单,神人,神人啊,父是神人,儿子比父还厉害。 至于桑弘羊想的是,若是能把这功劳,别多,就给他分一万,加上他以往的功绩,就够封一个列侯了。 若是放到别人身上,有些霍嬗的帮助,三万一个结侯,那就是九个,就算是五万一个,那也是五个多。 羡慕啊,他对于霍嬗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太羡慕了。 不过他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在霍嬗军中,他瞬间就平衡了。 半晌后,刘彻看完战报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不过心里对战报描述的,二十万异族兵马齐声而拜的场面有些向往。 刘彻心里不由的生起一个念头,刘据那小崽子都可以上战场,他为什么不可以? 打仗的事情交给卫霍二人,他去跟着压阵耀武扬威,岂不美哉? 毕竟刘据按照霍嬗给他的私信所说,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成长,把他留在长安监国就行,况且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而且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打算。 他这一辈子,就爱一个名,等灭了匈奴以后,或许真的可以来一波禅让,去当太上皇。 成为儒家口中尧舜禹一样那样的大圣君。 况且就算他禅让以后,只要自己还活着,那这个大汉,依旧是他最大,说话谁敢不听? 你刘据敢反抗,别说你当了皇帝,照样收拾你! 而且他觉得,以他的身体,再活个二三十年没啥问题,要是他再当二三十年的皇帝,刘据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一定呢。 禅让后,权利顺利交接,让刘据去让这个天下休养生息,他也可以在后面护着,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而不是别人想要的皇帝。 还可以让他的大孙子当上太子,由他亲自教导,刘氏百年内,必然不会衰落。 刘彻越想,越觉得有搞头,不说其他,就说他自己,等他禅让以后,谁会向霍嬗说的那样,说他好大喜功,穷兵黩武? 没人会这样说了。 刘彻有这个思想变化,其实不足为奇。 有个霍嬗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禅让最好,而且大汉的局势一片大好,越来越蒸蒸日上,他最大的目标匈奴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他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好,他感觉自己好像重返了少年时代,再也感受不到以前那种生机流逝的感觉,反而感觉每日都在成长。 一些以前让他寝食难安的思想危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刘彻回过神来以后看向三人,公孙贺和桑弘羊笑的合不拢嘴,只有卫青,好像是在皱眉头? 刘彻也是皱了皱眉头,心里想到不知这战报有何问题,他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他没有问这个,反而看向公孙贺: “丞相。” “臣在。” “冠军侯攻西域,路遇匈奴右谷蠡王部阻拦,十万大军伐之,右谷蠡王部尽皆降之,斩捕二十七万余,缴获牛羊无数。 通知邮驿,一月内,朕要让整个大汉的百姓全都知道这个消息,朕要大赦天下。” “臣遵旨。” 公孙贺从不提出疑问,就算他感觉有问题也是一样,刘彻吩咐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对自己的定位很准。 而且经过与霍嬗的交谈以后,他比前世安分多了,也没了个坏事的儿子。 桑弘羊倒是觉得大赦天下有些不妥,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卫青,他猜测出了一点刘彻这个命令里的意思。 刘彻安排完这件事以后,又看向了卫青,直接了当的问道: “大将军可是觉得这战报有何不妥?” 刘彻的行事风格可以说和霍嬗很像,不对,应该说霍嬗跟刘彻很像,而且不能说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霸道,乾纲独断。 不过霍嬗在军事上的作风,与刘彻在朝堂上的作风还是有些差别的。 霍嬗在军事上更霸道一些,基本自己做主。 而刘彻在朝堂上,是会和群臣商议,然后选一个和他心里想法最接近的安排下去。 能力强领导手底下,容易出现摸鱼人,也容易压住手底下人的成长,霍嬗显然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也在改变,但是军事上有些不太一样,没有试错的机会,所以风格没有太大改变。 但好歹盘子够大,众将有着发挥的余地。 卫青听到刘彻的询问以后,起身行礼回道: “回陛下,战报臣并未发现问题,不过臣发现了一个战报外的问题。” 看到卫青脸上严肃的表情,刘彻也抛开了喜悦的情绪,连忙问道: “是何问题?” “子侯那边的粮草应当是不足了。” 刘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虽然听到这个猜测,有了一点意识,应当就是俘虏的问题,但他还没有捋清细则。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捋清,他的军事天赋虽然不错,但是从没上过战场,属于纸上谈兵,后勤更弄不明白。 但这些并不耽误他知道粮草的重要性。 “按照我们得知的情况,再加上时日推算,二十万大军,子侯剩下的粮草,应当已经不足十日了。” 刘彻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让他有些气愤的是他对于这个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太远了。 小书亭 其实就算是不在西域,只要距离超过千里,那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送不过去。 “不过陛下不必太过担忧,子侯未说此事,那就应当有着自己的安排。 子侯这人,陛下也清楚,若是事不可为,他比谁都机灵。” 刘彻点点头,他知道,此刻担忧也是无用的。 “臣倒是猜测出了一点子侯的想法与安排。” 刘彻立马挥手: “取地图来。” 地图取来后,刘彻走下来,卫青指着地图上的近海说道: “应当就是以战养战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也是臣能猜出的原因。” 刘彻眼神一凝,示意卫青继续往下说。 “子侯的目标应当就是龟兹,子侯麾下的兵马速度极快,就算是有了匈奴降兵,速度也当超过我大汉其余兵马不少。 这一点倒是与去病儿一脉相承,而且更甚一筹。 而且子侯不会珍惜马匹,西域有的是马,还更好。 所以他应当是进军,灭龟兹,补充一部分粮草,至于随后路上的小国,子侯应当是不会灭。” 刘彻点点头,这个他知道,不能多灭,收人心嘛! “西域诸国就是一帮子见风使舵的货色,霍嬗必定会向他们要粮草。 但这些粮草,在二十万大军面前不会太多,应当是不够到大宛的路程所需。 所以臣猜测,子侯的下一个目标,应当就是大宛了。” 刘彻捋着胡子想了想,点点头: “乌孙太强,打一打也好!” 刘彻可不管他是不是盟国,更何况这段时间,匈奴去打霍嬗,乌孙作壁上观,早就让他憋了一肚子气。 “等在乌孙讨一些粮草以后,足以到达大宛,再等灭了大宛,粮草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大宛有粮,但还不够供养二十万大军,不过算上整个西域,没有问题,到那个时候他们自会送来,不送子侯也会让他们送来。” 卫青这个判断,可以说和霍嬗的打算一模一样,刘彻盯着地图看了一会以后,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说道: “太远了,朕与诸卿也管不到,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右谷蠡王的事吧。 右谷蠡王部降我大汉,他们的土地自然就是我大汉的土地,我大汉应当派兵驻守,诸卿觉得可对?” 第三二四节 诸卿觉得可对?(4.2K) 第三二五节 再遣三万(4K) 卫青低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猜到刘彻会是这么个打算。 而桑弘羊的脸立马就苦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以前那么的严重。 虽然前半年支持了百万人军户的迁移事宜,但今年秋收以后,因为农具的推广,粮产大增,粮食还是有一些的。 至于钱财,那自然是缺不了的,钱有很多! 只不过,现在就看刘彻想要派遣多少兵马前去了,三五万的问题不大,过十万他就有些压力了。 而公孙贺却是表情很平淡,心里也很平淡,打仗嘛,这不是很正常嘛! 他这个丞相,大家说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呗。 刘彻在看到桑弘羊的表情以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没说打不打呢,就怕成这样! “回陛下,臣也觉得应当如此,右谷蠡王既已降我大汉,那右谷蠡王部所拥有的土地,自然就是我大汉之疆域。” “臣附议。” “臣附议。”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 “那依大将军来看,此次应当派遣多少的兵马前往匈奴右部,接收我大汉之疆土?” 卫青没有多做思考,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自信的说道: “回陛下,三万足以。” 刘彻有些惊讶,在他想来,至少需要五六万才妥当,而且这路途不近,这五万还需要是骑兵。 接着卫青说起了三万足以的理由: “陛下,右谷蠡王此次出征,兵马并未全带,部落里至少还有三到四万的兵马。 而子侯派遣了三万兵马前去,其中一万右谷蠡王部新降,我大汉只需再派三万兵马前去,就有十万左右的兵马。 beqege.cc 有此十万兵马,抵御匈奴的突袭足以。 匈奴此时正值新旧交替之时,内部异常混乱,而且还有去年子侯的震慑。 右谷蠡王部降我大汉,那就是我大汉的疆土,我大汉只要在北地做出整军备战之姿态,匈奴必不敢大兴征伐。 所以有此十万大军足以,就算右谷蠡王的四到五万大军出了问题,我军有五万兵马,由路博德统领,也不成问题。” 要真万一出了事,也可以从容的退回伊吾或者敦煌。 当然,这话卫青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刘彻把疆土看的很重,吃到嘴里的肉,让他吐出来,很难。 本来是不可能,现在这个不可能变为很难,这还是因为霍嬗。 霍嬗提议,刘彻会考虑考虑,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全是因为宠爱霍嬗,很大一部分可能是他坚信,霍嬗能给他打回来更大的疆域。 当然必须是合理要求,要是没有理由,让刘彻放弃,那你试试,天王老子看了都不可能。 刘彻听完卫青的表达,心中很是满意,毕竟能更少的调动兵马那最好了。 “你觉得路博德适合担任此次大将?” 卫青行礼躬身: “回陛下,没人比他更合适了,路博德就在前沿,而且他还是子侯麾下大将,只要竖起冠军侯旗帜,匈奴人就会安分许多。” 刘彻想了想,点点头,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那兵马应当从何处调集?” 关中调兵马前去,这是不可能的,距离太远,这个时间点已经太迟了。 其实刘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霍嬗进兵西域,河西是个重中之重,所以他安排了不少的兵马前往河西,这些兵马距离右谷蠡王部比关中可要近多了。 “回陛下,臣的想法是河西两万,羌地一万。 河西乃是关键所在,不易调动太多兵马,臣觉得陛下可以学一学子侯,让徐自为征集一万羌军前往。” 刘彻捋了捋胡子,满面笑容: “好,就这么安排吧!” 随后刘彻命令卫青安排兵马调动的事宜,而公孙贺负责在河西、陇西各郡集结粮草和马匹等事物,桑弘羊负责调动粮草和准备钱财等物资。 当然,三者只是主事人,接下来他们也会把事物安排下去,三万大军出征,这不是一个小事。 光凭他们几人,不管他们有多聪明,本事有多大,也不可能办到。 ……… 西域这边,九月二十五日,赵破奴领的羌军已经到达了龟兹国境内。 夜晚,赵破奴遣骑来询问霍嬗接下来的打算,而霍嬗也刚接到传信看完。 本来霍嬗想让赵破奴直接进攻,没必要跟龟兹说什么,但是龟兹人口八万余,兵马两万多,而且盛产铁器,实力还是有一些的。 所以霍嬗让他等等,等后面的赵充国追上来了以后,在一同进攻,主要目的不是杀敌,而是抢夺粮草。 至于借口,很多,派兵攻打他,多次袭杀汉使等等。 有意思的是,赵破奴还送回来了另一个消息,他在路上碰到了扜弥国的王子,名叫赖丹。 这个赖丹王子霍嬗不知道,但是扜弥国他还是知道的,龟兹西南方的一个国家,人口两万多,也不是一个小国了。 在西域这边的说法来算,人口过万就是大国了。 霍嬗不知道的是,前世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件事却是让李广利碰上了。 只不过他是征大宛的时候,得胜归来的时候路过扜弥国,才知道了这件事。 然后他把龟兹狠狠的骂了一顿,然后不准他们让周边国家派质子前去龟兹。 随后他就把赖丹带回了长安。 而且这个赖丹日后还是华夏中央封建王朝,在西域任命的第一位当地官员。 不过他的结局并不好,他是西域都督府麾下,任务是领护屯田。 但是龟兹国内一些亲匈奴的贵族,不想让大汉势力进入龟兹,所以把他给杀害了。 霍嬗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在得知消息以后,就让赖丹不要去龟兹了,直接回国吧。 扜弥国已经降了大汉,自然受大汉庇佑,而且要不了多久龟兹就没了,还去哪儿当质子。 若是他知道这件事,估计会让赖丹在日后建立在龟兹的西域大都督府里做一个官员。 你前世不让我进入龟兹,这一世我直接在你龟兹的都城里办公。 至于其他的消息,这段时间也有一些,霍光那边的进度很快,霍嬗估计在到达乌孙的时候,就能够碰到他。 不过粮草运输虽然西域骆驼,马匹众多,但还是要慢一些,这乌孙是真的不打不行喽。 乌孙也传来了消息,恭贺霍嬗击败匈奴,还询问大汉这边有何是乌孙能够帮上忙的。 言语间很是亲热,以盟国亲家的口吻写的这封信,对此,霍嬗只想表示,早干嘛去了? 解救公主行动还没开始,具体情况如何霍嬗也不知道。 大宛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根据探子的消息,大宛国内还算是比较平静,他们估计真的在等着霍嬗的粮草耗尽。 大月氏和康居对于霍嬗提出的会盟共击大宛也是欣然同意,当然,也需要霍嬗到达那方地域才行。 对于霍嬗提出的借粮等事物,他们也是欣然同意,但是对于会给多少的粮草,他们并没有提及此事。 这种情况,他们的态度显而易见,等你过来再说,还要看你的实力再说。 情况与霍嬗预想的情况基本上一样,霍嬗很满意。 ……… 九月二十六。 霍嬗问向田千秋: “前方的战事如何了?” “回大都督,龟兹一触即溃,土崩瓦解,我军正在向龟兹国都延城进发,按照这速度明日估计就能下延城。” 旁边的张安世笑的很开怀的搭上话: “哈哈,不光是如此,龟兹国地处平原,粮草物资众多,我们原本预估的是十五日,以现如今的情形来看,这么下去一月都不是不可能,两月都能奢望。” 霍嬗哭笑不得的摆摆手: “两月?你这有点夸张了,龟兹才八万的人口,他们日常的消耗也不小,我们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很费粮草。 就算龟兹有些积蓄,在我看来,能够我大军一月的所用,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有一月的粮草,我军于日后的情形会更加的从容。” 众人都是附和的点点头。 “对了,乌孙那边如何了,使者们有没有联系到国内贵族,联系到几人?为何还没有消息传来?” 霍嬗对于针对乌孙的行动,不光是兵马军事上有着打算,其他地方也有着一些打算。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拉拢乌孙国内的贵族,这在他看来,成功率非常的高。 军须靡如今刚刚上位,就华夏这种中央集权制的情况下,新皇刚上位,都不可能全都服众,更别提是乌孙这种游牧民族行国。 而且军须靡的情况还有所不同,别忘了他还被逼出走过。 这次的汉匈之间也没有选好队,国内反对的声音绝对是非常的大。 而霍嬗以二十万大军为筹码,走上牌桌,拉拢乌孙国贵族,非常的有可能成功。 此时的乌孙国,虽然是西域这片地域,最为强大的国家,但是他们国内贵族的向心力并没有多么的强。 严格来说,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其实是匈奴,匈奴的势力在西域非常大,只不过现在变为大汉了,而且大汉还的发展。 过往的日子里,有着匈奴在西域搅风搅雨,一个强大,独立自主的国家是不可能让他出现的。 乌孙真正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要到三十多年之后了,说起这事,还不得不提到一个人,解忧公主。 乌孙的强大,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这个时间点她还没有出现,此刻的她,只是大汉国内的一个小姑娘。 前世历史上,过两年,江都公主刘细君去世后,他才会和亲来到乌孙,嫁给军须靡。 至于为何说乌孙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主要是她比刘细君看的清楚,她在来到乌孙以后,看的很开,发展的也不错。 三十年后,匈奴与车师国联军来攻乌孙,她就与当时的乌孙国主翁归靡向大汉求援,大汉自然是派兵前来了。 大汉又不是乌孙这种货色,随后大败匈奴,匈奴在西域的势力就此衰落,乌孙这才上位。 不过犹豫大汉在西域这边的势力也不是很强,她的晚年生涯其实过的不太好,不过她是一个果断的女人。 军须靡死后,是由他的堂弟,也就是翁归靡继承王位的,原因是军须靡的儿子年龄太小。 而等到翁归靡死后,继承王位的才是军须靡的儿子,名叫泥靡,但是这个儿子,不是她与军须靡的儿子,而是匈奴夫人与军须靡的儿子。 但是此人很是残暴,所以解忧公主就联合国内贵族对他刺杀,但可以的是她没有成功。 要不是西域都护尽力解救于她,她怕是也要交代在乌孙国内。 随后她就带着孙儿男女三人回了大汉,两年后病卒。 而从此刻开始,大汉国内愈发的死气沉沉,再加上乌孙野心越来越大,所以大汉在西域的势力从这时开始逐步衰落。 从此些事就可以看出来,乌孙就是一个妥妥的白眼狼。 西域诸国其实都是这个样子,霍嬗自始至终就没想着跟他们谈什么情意。 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上,不过该拉拢还是得拉拢。 ……… 刘据听到霍嬗的问题,摇了摇头: “别急啊,这才几日,路程太远,我们的使者过去需要一些时间,乌孙贵族得知以后还得考虑一下嘛!” 霍嬗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听,还别急,这种事就拖不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主要是他没有时间在拖,十几日看起来很长,但是其实在这种事上很短。 霍嬗需要让他们提前站队,我都到家门口了,准备开打了,你突然说同意了,这怎么可能。 霍嬗需要提前安排,让你作壁上观,后面再跳出来要补偿,要乌孙王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算派人来说自己同意了,霍嬗都不会管他,照样打。 “传令使者,让乌孙各贵族三日内决定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耽误,不同意那就打。” 至于他会对乌孙下手的消息泄露了,这无关紧要,一路平推过去就行了。 你乌孙兵马没我军多,而且大汉和匈奴的兵马,打你一个乌孙都打不过,那还混啥啊! 第三二五节 再遣三万(4K) 第三二六节 军户的安排(4.1K) 安排完乌孙国内的事情,霍嬗又问道: “伊吾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田千秋开始找起了文书,张安世则给霍嬗讲起了大概情况: “回大都督,三万兵马已经在老路的带领下,出发前往右谷蠡王部领地。 右谷蠡王和我军的一万兵马回伊吾的时候带了一些马匹,老路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练了大概有两万的骑兵。 虽然他们的战力不强,但是有些骑兵三宝的情况下,应付东侧的这些西域诸国已经足够了。” 霍嬗接过田千秋的文书看着,看完后他揉了揉额头,思索着接下来的军户这边的安排。 八十五万人的军户,不可能全部都放在伊吾,更何况是这个情况下。 霍嬗思考了半晌,没有先安排军户的事物,反而安排起了前方的战事: “传令赵破奴与赵充国,让他两军七万大军,在攻下延城以后,以部为单位,划分位置,再让各部以校为单位在各自位置向西边推进扫荡。 让各部的将校看好麾下的将士们,不可大肆杀羊宰牛,粮草物资全部严格管控起来,不要浪费。 但有不听令者,直接砍了,我想看看有多少人不服我霍嬗。 对龟兹,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臣领命!” 旁边的刘据心中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霍嬗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个命令确实狠,你也不看看前方的将士是什么人,大部分那都是羌人和新降的匈奴人。 霍嬗一旦把这个口子一开,那就相当于是下达了鸡犬不留的命令。 霍嬗转过头严肃的看着刘据: “现如今我们面前摆着两条岔道,一条他们活我们死,一条我们活他们死,我选后者。” 刘据咬咬牙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自然知晓军中的情况,在他看来,霍嬗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表叔有此仁爱之心是好事,但是我觉得这仁爱之心只能用到我大汉子民身上。” 霍嬗安慰了他一句,下达这个命令,霍嬗其实也有些不好受,但是没办法。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做其他的安排,比如匈奴新降,管不住很正常,日后谁能说他的不是?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事就是我干的,不光是如此,他还要在西域宣扬一番,让西域诸国看看得罪我大汉的下场。 日后和平共处起来,也不至于让他们看轻了我大汉,太过分。 至于日后的事情,就让后人去评说吧! “传令后军的李陵,让他们脱离大军即可行军,带够五日的粮草,一路沿途再接收一些,凑够十日。 随后加快速度穿过龟兹,一路前往姑墨,在姑墨南城处渡河,渡河后让他在温宿城北驻扎,等候命令。” “臣领命!” “中军和后勤的征西军,慢慢走吧!” 等田千秋把命令写完,封好以后交给传令官,传令官拿下去安排给麾下将士,八百里加急即可出发,往四面而去。 霍嬗默默的等着不说话,等到他听到后军的先头部队的马蹄声越过中军的时候,他才思考好了军户的安排工作。 “伊吾那边,老路带着三万兵马前往右谷蠡王部,基本上算是隔断了匈奴探往西域的触手。 近侧还有些敦煌,安全性大大增加,所以伊吾不用担心,按照原先的安排往下走就行。 而且还有步兵防御,那两万骑兵就能够调往他处。” 霍嬗说完了以后,又沉吟了片刻,随后又安排到: “传令王纬,让他安排带领五十万军户,挑身强体壮者,以及所归属的粮草,在十月初五前务必出发,前往车师。 让他接到命令后,立刻派遣探矿工匠先行出发前往车师,让工匠们在车师勘查铁矿,石矿以及煤矿的具体位置。 把在伊吾的挖矿所用工具全部带上,弓弩箭矢也是一样,铁锭也带一批。 伊吾那边所需物资,让他们再慢慢的打造吧。 让他到达车师以后,立刻安排军户开采矿脉,首要为石矿,次要煤矿,再次铁矿。 让他建立营房,往大了建,在营房中筑起炕,来不及建足够营房那就帐篷里挖上地暖。 再建造工坊,打造铁炉子,打造铁皮筒子,在冻土之前不得停工。” “诺。” 这些军户必须要迁移一部分过来,前往东且弥,至于为何这么紧急,那是因为必须如此。 因为明年再迁的话,那就迟了,春耕赶不上了,又得耽误一年。 至于时间这么紧急,为何不早行动,霍嬗也想啊,但是不到非常安全的时刻,他是不会让军户门离开伊吾的。 而此时才真正到达了最安全的时刻。 至于为何是迁往东且弥,而让他们在车师过这个冬,还是因为安全。 霍嬗接下来就要对乌孙发动进攻,乌孙的富饶地区都是在一边,西天山西侧这个位置。 但是乌孙的疆域还是很大的,西天山北侧大片区域都是他们的地盘,而霍嬗在那边并没有安排兵马。 也就是说,他们能够长驱直入抵达东且弥,这就使得若是军户迁往东且弥,就会非常的危险,所以霍嬗才让他们停在车师。 有着这五十万人为后盾,借着地形,你有多少兵马都无济于事。 至于霍嬗让他们在冻土之前不要停工,他不知道天气冷的时候建的房子不结实吗?他知道。 但是这些人日后的家园是在东且弥,车师这边就算是留一些,但是也不多。 所以他们只需要有着房子过冬就行,至于日后塌不塌的无关紧要。 这一次迁移,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霍嬗从大汉带着他们来到西域,路上走的慢,除了一些实在病逝救不过来的人,劳累而死的基本不多,军户也都是强壮之人。 但这次情况紧急,没有办法。 他们不迁的话,明年会异常的艰难,提前过来,明年能够开艮出多少的良田啊! 霍嬗又想了想: “让王纬把那些牧民全都编到这五十万人当中,让复柯杜领两万兵马,以及留下来的牧民骑士守卫此次迁移。” 伊吾放三十五万的军户,东且弥目前放四十万的军户,五万牧民,把五万的军户放在车师。 这是霍嬗目前对军户这八十五万人的打算。 伊吾的不再多说,东且弥的五万多牧民,是确确实实的牧民,他们的儿郎都在霍嬗的军中。 若是加上这些人,他们的人数大概在十一万左右,这些人都是左谷蠡王,还有左大都尉部以及众多小部的民众。 他们是霍嬗收降的第一批匈奴人,带他们从匈奴前往大汉,又带他们从大汉前往匈奴,可以说是真正的匈奴一脉嫡系人马。 而且他们还毫无怨言,奋勇杀敌,霍嬗对他们很放心。 这十一万的人马,霍嬗就准备把他们放在东且弥了,这个位置很富饶,也很关键。 而东且弥不光是有匈奴牧民,也是有军户的,而且是匈奴人的几倍。 东且弥的四十万军户,霍嬗说目前四十万,那是因为他还会有随后的安排,那就是龟兹。 霍嬗想要日后把龟兹设为西域大都督府的所在地,这个地方不能够没有汉人。 但是这片地域,没有东且弥那么的大,这个后世的库车平原虽然富饶,但是地盘不大,霍嬗还需要在这安排一些右谷蠡王的人马。 所以这片地方的军户,霍嬗心里的想法是十万左右,所以东且弥应该会是三十万左右的军户。 当然,这个数字是会有一些变化的,但最大也就在五万左右浮动,不会变化太多。 至于右谷蠡王部投降了,为何不直接让他们返回他们的土地,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在西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啊! 还是扔的远一点比较好,后续的右谷蠡王部留在他们领地的人马,也会迁移到西域来。 霍嬗是想把他们放到龟兹和大宛两地的。 目前阶段是不会出事情的,但是几十年后,谁也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所以放远一点,在东且弥和伊吾有大汉军户繁衍生息,大宛和龟兹就算是出事了,也没啥大问题,距离太远,丢了也不是很心疼。 没有天灾人祸,华夏人民繁衍子孙的速度,将远超西域诸国的想象。 至于这些军户在大汉势弱的时候会不会出问题,这就不是霍嬗该考虑的了。 没有百年,出不了问题,而百年后,他都是一坯黄土了。 至于右谷蠡王部的人马怎么安排,具体怎么安排,还没有数,但是霍嬗心里已经有些想法。 右谷蠡王部直属和麾下肯定是安排在两个地方,一大宛,一龟兹,他们之间,日后矛盾会很多。 目前只是新降,碍于以往右谷蠡王的威视,这个状况还不明显。 但是等到他们意识到他们都是霍嬗的麾下,今时不同往日的时候,那矛盾自然会加大。 右谷蠡王耍了麾下的部落,让他们丢失了那么多的儿郎,在霍嬗带领他们连续的胜利之下,这个问题大汉在其中的角色会越来越淡化,直到消失。 yawenku.com 而对于右谷蠡王的仇恨也会越来越大。 就算是他们之间没有矛盾,没有仇恨,霍嬗也会让他们之间有矛盾,有仇恨。 当他们的矛盾越深,大汉在西域的实力才会越强大,这就跟他准备对付西域诸国一个方法和道理。 而且这些匈奴人是大汉名副其实的麾下,更好操控和处理。 随后就是最后的五万军户了,霍嬗把他安排到了车师,这个自然不用多说。 车师很富饶,必须要放人在此,不能浪费,车师很重要,不能交于他手,东且弥那些军户的后路不能给人断了。 ……… “大都督,王纬离开伊吾之后,伊吾的事物该由谁来主持?” 霍嬗一拍脑袋,听到张安世这么一说,他这才意识到,他把这件事还真给忘了。 霍嬗想了想: “江充吧,让他主持,不过告诉他,按照以往安排进行下去,不要太过于自作主张,也不要压榨军户。 他敢过格,我就砍了他,当然,也不要怕杀人,有人炸刺不服,给我收拾,但不要滥杀。 我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希望他对得起我的信任。” 霍嬗一直对江充抱有警惕之心,霍嬗算是看清楚他了。 也不知是小时候的刺激或者其他缘故,这人骨子里就是一个疯狂分子,对权势很痴迷。 他敢肯定,若是不提前说好,他会干出啥事来谁也说不准。 但你能让他安安分分的,那他就是一把好手。 “桑弘羊的儿子不是在伊吾吗? 同时密令桑均,让他盯着江充,不太过分就不要管他。” “诺。” 江充其实已经没有啥威胁了,等这次西域回去以后,霍嬗就准备把江充安排在刘据手下。 刘据手里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帮他提防来自暗处的手段,以及当刘据的刽子手。 前世今生,两极反转啊! ……… 次日中午时分,霍嬗带领中军以及征西军抵达了延城。 此时的延城还弥漫着一股杀伐的气息,延城听说很繁华,但是此刻的延城很是萧条。 赵破奴的羌军和赵充国的镇域军还停留在此地,城内城外众多的粮草,牛羊以及财货在堆积。 至于龟兹国主和各大贵族,基本都已经跑的没影了,但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他们的财产基本没带走多少。 霍嬗边骑着骊羽往城里走边下令: “钟干,安排征西军统计粮草和牛羊,再安排一部分人去统计财货,然后运送封存于王宫。 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目前没有丝毫的作用,先封存起来放在龟兹。 另外调出一万的征西军,安排我大汉的得力将校,驻守在龟兹,明日我军就要再次行军了。” “臣领命!” 霍嬗随后停下马匹拉着缰绳转过身子: “赵破奴,赵充国。” “末将在。” “传本侯令,今夜于你二军各营正中位置,搭建十顶帐篷,一为粮,二为金,各五。 同时,传令二军所有将士,本侯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把潜藏的粮草以及财货都送上来,今夜既往不咎。 明日出征前,本侯会检查全军,但有不交着,斩立决。” 霍嬗竖起马鞭: “告诉他们,就算他们把东西埋地三尺,本侯的狼群也会找出来。” 第三二六节 军户的安排(4.1K) 第三二七节 就食于敌(4.1K) 次日一早,众将跟随霍嬗一起来到了镇域一部的营地中,随后直直的奔着中央的帐篷而去。 来到此地以后,霍嬗让人把帐篷门帘全都挑起,随后众人就看到了在帐篷里乱堆着的粮草与金银。 每顶帐篷里都有,虽然不算是填满,一半都不到,帐篷也不算是很大,但是也不少。 霍嬗看的不由的发笑,回头看向众将: “看来本侯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啊!” 赵充国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没管住麾下的将士。 赵充国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末将请罪!” 赵充国麾下的五个都尉,赵破奴以及麾下的三个都尉也是一同跪在了地上。 不光是赵充国麾下直属的一部,其他的各部情况都是一样。 昨夜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没停过,赵破奴坐在帐篷里气的不行,好多次忍不住都想冲出去,但都被亲卫给拦了下来,免得他犯了不尊将令之法。 霍嬗没理他们,反而看向苍野: “开始吧!” 霍嬗都不用安排,只需要告诉苍野一声,狼群自然就知道怎么做。 霍嬗在羌地和练兵之时,时不时的就来这么一次,它们都很熟悉,知道该怎么做。 苍野一声狼嚎,两军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回应,狼群开始行动,每只狼后面都跟着一什的将士。 霍嬗静静的等待着,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众将领跪了半个时辰,两军中在延城的兵马都探查完了,骑士都跑了过来,最后一算总,足足抓住了七百多人。 这肯定还有没有找到的人。 霍嬗听完后说道: “这七百余人,明正军法,斩立决。 今日就到这儿,隔几日行军之前,本侯会再验,众将务必把情况传达下去。 日后再有缴获,让他们都送上来,还能记一份功劳,免得丢了性命。 本侯一向都不亏待将士,战后必定会论功行赏,新降将士可以询问一番老将士们,看看情况如何,都明白了?” 西红柿小说 跪着的抬起手,没跪的躬身行礼: “末将领命!” 霍嬗点点头,随后看向跪着的众人: “尔等,戴罪立功吧!” 虽然私藏粮草财货,对于这些匈奴人来说很正常,不可能管的住,也不能怪他们,但是军法还是得执行的。 戴罪立功这个名头还是必须要给他们放上,不然日后将领们真懈怠不管了怎么办? “谢大都督。” 霍嬗抬抬手,众人在旁边之人的搀扶下,呲牙咧嘴的站起身。 霍嬗又转头看向曹宗: “此战龟兹太弱,杀敌九千余,伤亡不过千,再算上着七百余人,随后去找张安世要具体数字,从征西军中调遣得力兵马,补足两军的缺额。” “末将领命!” “羌军与镇域,拔营,继续扫荡吧,出了龟兹就归刀,不要误伤他国。” “末将领命!” 等安排好了行军事宜以后,霍嬗带着张安世和田千秋回到了中军,刘据和司马迁就在这儿待着。 看到司马迁,霍嬗笑着问道: “你的史书著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司马迁脸上的笑容就出来了: “最近在写西域篇各大国与各地区列传,现如今正正好好的就写到了乌孙的情况,若是大都督此战能胜,那又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霍嬗点点头,自信的说道: “那你就准备好笔墨吧!”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乌孙他们其实都没放在眼里,包括接下来的大宛,匈奴二十万大军都灭了,乌孙近十九万实在不算是什么,他们没法跟匈奴比。 众人所担忧的也只不过是粮草,现如今粮草有了极大的缓解,众人心情大好,包括霍嬗。 霍嬗拍拍手,止住众人接下来的话头: “乌孙还是有些难度的,小李子把地图拿过来,咱们商量下怎么打。” 地图铺好了以后,张安世又开始讲解起了情况,众人对情况都有一些了解,但每次都还是要讲解一下,就是免得有人不清楚。 “乌孙疆域很大,但疆域都是在东天山北侧,我军处于东天山南侧,这是不利于我军的一点。 但情况还算可以,乌孙繁华之地,都是在东天山北侧的西侧位置,此位置的天山,地形起伏很大。 有高耸入云的山脉,但是谷道小平原众多,适合大军行军,我军有些狼群在,过几日小黑回来,不怕迷路,也不怕伏击。 所以我军要想跨过东天山,深入乌孙腹地,还是比较简单的,等进入了乌孙腹地,那乌孙基本不可阻拦我军的攻伐。 我军原有将士的士气从不用担心,新降将士原本心中憋着一股怨气,现如今经过龟兹一战,化为了满满的士气。 我军士气正隆,携灭匈奴大胜之威攻乌孙,乌孙必回慌乱,不可阻挡,更别提他们国内贵族也不安分。” 霍嬗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了,乌孙的贵族还没有消息传来?” “回大都督,还没有,不过估计就今明两日了。” 听到田千秋的回复,霍嬗又说道: “消息来了,立马报知于我。” 随后霍嬗又看向张安世: “你继续说。” “诺。” 张安世看了看地图,又继续说道: “大都督把大营所在位置放在温宿城,此地距离乌孙都城赤谷城直线距离不过一百余里地。 我军要想攻赤谷,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沿着谷道和平原一路前行,路途还算好走,一路过去差不多三百里左右。 但是这条路,乌孙必定会有所防御。 另一条路,沿着叶尔羌河(葱岭河)支流,一路向西北而去,直达赤谷城,此路路程四百余里,比较安全。” 基本情况这么就算是说完了,霍嬗看着地图没有说话。 要想知道乌孙的繁华地域在哪,有一个地标性大湖可以判断,这个湖就是阗池,也就是后世的伊塞克湖。 阗池以东,天山以北的沿着天山存在的这一大片绿洲,就是乌孙的繁华地带。 但是乌孙的都城,却不是在这一片地域,而是在东天山南侧,处于南道之上,与乌孙的大势力范围隔着一个天山。 这个看着非常的危险,确实也很危险,若是有敌来犯,那他们的都城就危险了。 不过也要看西域是个什么情况,乌孙南边的诸国,都要比乌孙弱,而且要弱很多,他们不敢对乌孙下手。 而匈奴对乌孙下手,无一例外,都从北边过来了,走南道的话战线就拉长了,还得翻山越岭。 而且他们就算要来,也是来抢牛羊的,乌孙的都城,钱财众多,但是牛羊可很少。 所以霍嬗要打的话,还是得往北边走,不能只打一个都城就完事,抢不到东西啊! 所以,就这么个情况,匈奴不可能跑到南道来专门攻打乌孙的都城。 而西边的几个大国,也不可能来攻打乌孙,首先距离太远了。 其次,他们的土地也要比乌孙肥沃多了,就算是要攻打地盘,不往更绿的西边走,反而往山上的乌孙而来,这没道理啊! 所以他们的这个都城设置的还挺合适的,在南道上可以弄来钱财。 东北边的匈奴来了,他们的大贵族还可以退往南边都城,借天险防御。 至于大汉,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谁能想到有一个国家,会跨越万里之遥来攻打他们啊! “那你们说,我军该走那一条道路?” 霍嬗刚问完,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一。” 就连司马迁也是一样。 霍嬗笑呵呵的点点头,自然是第一条路,时间这么紧张,哪来的功夫绕路过去啊! 至于沿途的防御,一路莽过去就是了。 “赤谷城的兵马有多少?” “回大都督,赤谷城主要的兵马是以乌孙国主为主,兵马在两万左右。” 兵马倒是不多,他们的基本盘都在北边,南边这个城,有两万兵马已经很多了。 说赤谷是都城,其实有些不太合适,虽然乌孙国主常年有多半时间住在此地,王宫也在此地,毕竟此地繁华啊! 但是部落什么的,都在北边,王帐也是在北边,至于乌孙有王宫,亦有王帐,这很正常。 据他所知,军须靡也没有在此地,这个在情况意料之中。 他刚上位,肯定要在部落中坐镇,哪有直接去南边享乐的道理,军须靡此人对于乌孙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王主。 “两万兵马……” 霍嬗念叨了一句,刘据突然问道: “子侯是想奇袭,在我军还未出现在他们眼前之际,直接拿下赤谷城?” “是有这个想法。” 乌孙对于大汉的到来,势必是会警惕起来的,但是也不会太过的警惕。 首先乌孙自己就是个大国,他们有实力,自然也很自信,他们觉得大汉在这个时间,不会对他们下手。 而大汉的兵马一路向西,这不是很正常? 去打大宛啊! 而且乌孙与大汉是盟国,估计除了霍嬗联系的那些贵族,其他人都想不到霍嬗会打乌孙,但他们肯定准备了一些粮草和钱财,但不多就是了。 毕竟龟兹被灭的消息还没有传过去。 所以这个时间,奇袭是很容易达到的,更何况霍嬗提前派了镇西军前往温宿。 这四万大军,可全都是精锐啊,镇西一部原有兵马,就不说了。 苏贤的二部,李广利的三部,还有右谷蠡王麾下将领的四部,可全都是右谷蠡王麾下直属兵马。 真真正正的铁骑,李陵直属的一部,其他的不说,盔甲上面估计都没有他们的豪华,也就四部稍微弱一些。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最李广利麾下的三部装备最好。 “李广利就是在镇西是吧,我记的没错的话是领三部?” “回大都督,正是。” “那行,传令李陵,等他领军抵达温宿以后,让他领将士们安营扎寨,大军要在那边停留几日。 赤谷城就让李广利去吧,让他领镇西三部和四部,给本侯把赤谷城拿下来,这功劳就送给他了。” 刘据则有些不太同意: “这,李广利是否能胜任? 若是让他去,麾下两万兵马战力不弱,但都是右谷蠡王铁骑,彪悍兵马,他是否能够压住? 而且他有没有领两万兵马的本事?” 霍嬗哈哈一笑: “哈哈,管他能不能胜任,反正就是他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本事练一练就出来了。 至于能不能压住,表叔可不要小看他,军中也有着将校,还有右谷蠡王麾下大将辅助他,此人不敢不听命。 而且别忘了,他可是顶着一个冠军侯麾下将领的名头,越年轻,匈奴将士们越抱有希望。” 刘据对这点一直都不怀疑,这几天赵充国、李陵等人,包括刚提上来的董明,复羽,赵冠等人,新降匈奴将士对他们可很是好奇。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匈奴人虽然说不出这话,但是道理他们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就跟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个道理,冠军侯那么厉害,麾下的将领他们都很是期待。 希望自己跟了一个里面比较厉害的,日后更能拿功劳。 所以年轻不是问题,反而越年轻,他们麾下的新降将士越开心。 因为年轻而被将士们轻视,这一类的问题霍嬗麾下还从没有出现过。 只不过刘据还是有些犹豫: “那要是他攻不下来呢?” 霍嬗摊摊手: “那就攻不下来呗,等大军过去了,自然就没问题了,不过李广利的板子那是挨定了,一个小小的赤谷城而已,表叔不必担忧。 现在当务之急是商谈一下大军前往北侧之后,我军该如何进攻的问题。 除了五万的征西军不动,让他们看着粮草,一路缓缓的往西前行之外,其余的兵马,我可是想着全带往北边。” 刘据惊呼出声: “近十五万大军,这么多?” “那是自然,征西带粮草一路向西,随后在疏勒附近与我叔父汇合,我们带领大军前往北侧,抢完粮草牛羊,商谈完事物以后,随后向西南前行,最后汇合以后前往大宛。 我这次是奔着就食于敌而去的,能够省下多少粮草啊。 让他们静静的闲待着,慢慢悠悠的赶路,不如全都动起来,马匹跑死了那就起了,乌孙有很多马。 多抢一些,加上我军原有的,一人双马都不是没有可能。” 刘据连连点头,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第三二七节 就食于敌(4.1K) 第三二八节 大汉从此不缺马喽!(4K) 三个时辰后,李陵收到了霍嬗传来的命令。 “去,把李广利和四部的都尉给我叫来。” “诺。” 亲卫应了一声以后,转身离去往队伍后面而去,差不多一刻钟以后,李广利被喊了过来。 李广利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看到没人,就他一个的时候,抱拳行礼后直接问道: “将军,不知有何事安排?” 李陵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 “大都督传令,等我军兵马抵达温宿以后,命你领三部四部兵马,前往攻打赤谷城,抵达后三日内拿下,可能办到?” 霍嬗并没有规定期限,不过李陵给加上了一个,不过他并不是想要针对李广利,而是觉得应该给他一点压力。 李广利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他指了指自己: “让我去?” 李陵一脸笑意的点点头。 “这,为何让我去?” 李广利问这个问题也很正常,有李陵在这,就算李陵不去,下来也有苏贤啊! “大都督让你去你就去,莫非你不想去? 若是不想去,我喊苏贤过来,你去领板子……” “去去去,肯定去,傻子才不去呢!” 李广利连连傻笑,至今有些不敢相信,这好事能够飞到自己头上。 李陵看着傻乐的李广利翻了个白眼: “口水流出来了!” 李广利连忙收敛笑容,擦了擦并无口水存在的嘴角。 “对了,大都督给我多少兵马?” “你的三部,再加上四部,共两万兵马。” 李广利又是大喜: “赤谷城才两万兵马,够了够了。” 看着李广利这兴奋的样子,李陵皱皱眉头,直接打击了起来: “这两万兵马,虽然都是精锐,但也都是骑兵,并不是很适合攻城。 而且随军工匠,一部分在中军,一部分在先锋羌军,这次我军先行,虽然也分派了一些,但是也不能全给你。 而且乌孙据城而守,你为攻,就算乌孙兵马战力不如你,但是凭借着这优势,足以抹平差距,甚至敌强我弱。 而且我军往西前行,虽然在乌孙眼中目标是大宛,但他们一定会提高警惕,你前往的路上,估计也会碰到敌方防御。 而且这地形也很容易遇到伏击,不过有狼群在,大都督说了,过几日小黑会过来,倒是不用太担心。 但总而言之,此次攻打赤谷城,并不是一个简单差事,你也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西红柿小说 李陵苦口婆心的说完了这些话,但是李广利依旧一脸的自信。 刚刚李陵在说话的时候,李广利就在心里有了一些想法,所以他说道: “将军,不知末将是否可以立刻出发?” 李陵挑了挑眉,有些明白了李广利的心思,这是准备直接突袭啊! 李广利确实是这个想法,这一世的他和前世的他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自从一进入军中,就跟在霍嬗的手底下,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行事风格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情况,霍嬗自然是有所发现的,当初为何让他在李陵麾下统领羌人那一部,就因为霍嬗发现这货越来越野了。 这么发展下去,霍嬗发现这货跟赵破奴越来越像了,不过这两人在细微处有着很大的差别。 赵破奴虽然打仗野,但是行军还是很稳重的,适合当先锋。 但是李广利是真的野,先锋不光是攻敌开路来的,行军途中要为后军排查一切的危险,李广利显然做不到。 而且他在霍嬗身边学到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跟赵充国,李陵等人没发比。 但是他学到了一点,而且比所有人都要好,那就是兵贵神速的道理。 所以这个情况看来,他很适合领一支偏军游离在外,大战只是直取要害,或者攻击敌方粮草物资,或者突袭。 这也是霍嬗派他前往攻打赤谷的原因。 和前世相比,路子走偏了啊,但霍嬗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他没有多大的统军才华,走的这个方向,霍嬗觉得很适合他,汉军中就缺这么一个把这些方向发挥到极致的人物。 虽然这个方向,领不到多大的兵马,一两万就顶天了,但是这个方向,取功劳那是一绝。 李陵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以!” 他其实没有这个权利,后面肯定还是要禀报霍嬗的,但这不耽误他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清楚霍嬗的心思,练将嘛! “那大都督那边……” “放心,我会禀报。” 李广利点点头,随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我能不能再借些射声将士,我身边才十名,有些不够啊!” “这个我没有办法,他们的第一任务是保护我,受我之命外出也不会超过一半。” 李广利直接试探着问道: “那问问大都督?” 李陵点点头: “可以,你下去整军吧,先不急着走,我问问大都督,若是可以,你明日再出发吧!” 若是李广利不要射声,今日他就可以出发了,但要射声,这个必须问霍嬗,所以正好问问李广利可不可以提前出发。 “那,末将告退。” ……… 下午时分,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消息,霍嬗看完了消息以后,嘴角微微勾起,心里已经清楚了李广利的打算。 在他看来,成功率很高啊,说不定真能让他干成,若是按照这个路子一直走下去,大汉就会诞生一名擅长突袭,迂回作战的名将了。 “准了,可以提前行军,李陵身边有三十射声,调二十给李广利。” 八百里换人马后再次向李陵军出发。 霍嬗骑在马上,眯着眼睛想着李广利的这次突袭。 现如今全军大部队刚出延城七十里地,延城距离温宿城差不多八百里地,这一路过去至少需要八日的时间。 今日已过,需要七日,但是路上扫荡耽误一些,牛羊增多,速度减慢一些,算十日吧。 而李陵提前出发,现如今距离温宿六百里地,所以说李广利明日出发,先到温宿,再到赤谷,这期间距离八百多里。 李广利的速度就算提到最快,除非他不惜马力赶路,不然每天最多不过一百五十里。 这速度估计也要跑死不少的马,但要是超过这个速度,估计剩不下多少马了。 所以他过去至少需要六日的时间,这是算上了温宿前往赤谷的路途艰难,路上可能有兵马阻击,加一点。 八百里回程就算个一日吧,所以李广利有三日的攻城时间。 所以霍嬗想的是,在他抵达温宿之前,是不是能够收到李广利成功的消息? 若是李广利能够做到这一点,那霍嬗就给他竖起大拇指。 十日领两万骑兵,奔袭八百里,灭一两万守军之城池,妥妥的名将战绩。 这时张安世凑过来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李广利第一次领兵出征,没有掣肘,肯定会想着做出一番成绩,他这人虽野,但是在奔袭上算的很细。 他要真想做出一番成绩,怕是要跑死不少的马匹。” 霍嬗回头一看,果然见刘据,司马迁等人一脸的心疼,霍嬗却哈哈一笑: “哈哈,本侯一点也不心疼,有些现如今我军胯下这些马匹,再加上西域,我大汉日后,再也不缺好战马了。” 众人一愣,纷纷反应过来,对啊! 西域的马匹自不用说,确实是好,尤其是乌孙,好马更多。 虽然大宛的马更好一点,但是大宛的马真要用作是战马,还真就不如乌孙。 首先大宛的马,好马量不多,可以用作种马,但是真要大规模使用,还是不够。 乌孙可不同,大片大片的好战马,比现如今麾下将士这匈奴马可好太多了。 而且右谷蠡王麾下的这些将士的马匹,在整个匈奴相比,那都是佼佼者,人家不缺马种,代代改良。 有了西域这个地方,马种再也不缺了,众多的好马种可以送回大汉,一代代改良,培育出最好的。 这个是长远事,眼前而言,也不缺,打乌孙又多了一个理由。 刘据心中感叹良多: “我大汉受制于马,有关马的政令这一百多年不知道颁布了多少,没想到还有不缺马的一日。” 众人纷纷感慨起来,霍嬗却撇撇嘴,一帮子人在这感慨个屁啊! 这一帮子人,包括他自己,从小到达缺的了马匹? 就算是日后参军了,也从来就没有缺过马匹,在马上面,唯一的烦恼就是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用。 要真感触,还要看那一帮子老人。 霍嬗其实是真没多少的感触,他从小不缺是个原因,天天在马厩晃悠是个原因。 而且他从小看老霍行军记录长大,一次奔袭迂回就是几万几万的死,而且刘彻和卫青等人从不说缺马。 他只是知道大汉缺马,但是感触真不深。 他现在憧憬的是,能不能把麾下这二十万的兵马,让他们一人一匹乌孙马。 也就二十万匹,呃,不太现实。 估计乌孙能够上战场的战马,也就三十来万左右吧。 西域诸国的牛羊马匹比例其实和匈奴差不多,相差的话也不太多。 一人三只羊,一头牛,一匹半的马。 像乌孙,六十多万的人口,马匹估计能到百万,不过能用作战马的不会很多,差不多三成左右吧。 战马这个东西,更新换代很快,有时候半年都用不到就废了,马蹄问题,关节问题啥的。 能够常年维持在三成,对于这些游牧来说那都是有着良好的系统,毕竟谁都不像大汉那么珍惜马匹。 当然,前面说的这个比例,羊三只,牛一头这个,还是不太准确的,一人牛羊四只比较准确。 还要看国家情况,乌孙等大国差不多,小国就更少,一人两到四左右,个别富裕的,五只,六只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很小的国家。 这个数字也是平均比例,他们的民众没有这么多财富,都是大贵族的。 ……… 十月初五,距离给李陵下令,已经过去了六日时间。 霍嬗麾下全部兵马,已经出了龟兹境内,现如今大部兵马距离姑墨都城南城不足七十里地,明日下午就可到达。 距离温宿城也不过三百里的路程。 全军的行军速度,要比霍嬗预料的更快一些。 李陵的镇西速度也是不错,距离温宿城不过八十里,明日就能到达了。 龟兹的这次缴获,也是统计了出来。 粮草足以二十万大军三十七日所用,省一些吃,四十五日没啥问题。 但是霍嬗没省,每日行军百里,消耗很大,他怕人马顶不住,现如今还剩三十二日所用,牛羊这些都算作内了。 因为它们都被制作成了肉干了,霍嬗也想留着他们生羊崽,但跟不上啊! 马匹全军如今是三十六万,三十万左右战马,原本是三十万左右,都是战马。 在龟兹缴获了九万左右,但其中只有三万能够用作战马,剩下的六万都在跟着,这段时间跑死了三万左右,正好补上了。 金银财货也统计了出来,足足八十七万金,龟兹占着一个好地方,是真的富,就这绝对还被带走了一些。 至于龟兹国主跑去哪儿了,这个霍嬗倒是知道,姑墨国主告诉他的,说往西跑了,他没挡住。 这件事对于霍嬗来说无关紧要,跑就跑了吧,他还能去哪,大宛呗,迟早能抓住他。 现如今霍嬗只等着一个消息,不光是霍嬗,全军中的将校都在等着一个消息,那就是李广利的战况。 自从李广利出击的消息在各将校口中传扬开来,此事就引起了众将极大的兴趣,他们都想看看,李广利能不能做到。 若不是霍嬗禁止军中赌博,估计这会盘子都开起来了。 不过赵破奴等人还是瞒着打了一赌,赌注自然是霍嬗赏赐的金币。 霍嬗站在大帐外,看着忙碌的将士,他心里还是在想着粮草的问题。 他现在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粮草,都快成魔怔了,他必须攒够足够的粮草。 一月的粮草看着很多,但真的少,不可能一直这么打下去,冬日里肯定要停一段时间。 所以冬日里的粮草必须攒够,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到大宛身上,要是他们一把火烧了呢? 现在就看李广利能不能起个好头了,粮草,还是得找乌孙要。 第三二八节 大汉从此不缺马喽!(4K) 第三二九节 赤谷功成(4K) 而李广利这边呢,已经快要抵达赤谷城了,刚刚小黑带回来的消息,距离赤谷城五十里地。 他的速度相比于霍嬗心中的猜测,稍微慢了一些,他的猜测今日差不多应该已经到赤谷了,但差的不多。 路上也碰到了一些防御,但也就两三千人,这就是突袭的好处,让别人知道了,或者猜到了,那还叫什么突袭啊! 小黑与小白也从长安回来了,来的时候这俩货很不情愿,有点小脾气。 为什么会有小脾气,这个霍嬗自然一清二楚,没冰了呗! 不过回来了就好,霍嬗还担心这俩货不回来了呢。 乌孙国内的情况,也有了一些消息传来,有几个贵族准备投降于大汉,人口大概在二十万左右,兵马在六万左右。 这个情况,对于霍嬗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的好了,但是对于乌孙来说,那就…… 乌孙国内存在着这么多反骨仔,这倒不是让霍嬗很意外。 他们的制度原因,新王上位国内不稳的原因,使者游说的原因,霍嬗这个冠军侯带兵来攻的原因等等。 乌孙国内的使者也撤离了,这是最开始过去的使者,霍嬗后面派过去的,都待在几个准备投降的部落里。 江都公主刘细君也逃离了,这会正待在乌孙国内准备投降的一个大部落里,这是个好消息。 她不可能长途跋涉的跑来找霍嬗,怀着身孕呢。 这都是前日与昨日发生的事情,小黑去了一趟带回来的消息。 而霍嬗要攻打乌孙的情况,军须靡也已经知道了,但是无关紧要,知道就知道了。 不等他们把兵马调集起来,霍嬗就能够翻越天山,到达乌孙腹地。 而且他们就算是把兵马调集起来,霍嬗刚好可以把他们一往打尽。 次日,大军再次出发,路过姑墨的时候,顺便借了一些粮草,都是提前通知,早已准备好的。 这种是真借,以后那是要还的,不过还的时候,那就不可能是粮草了,金银财货还。 “禀大都督,姑墨国送来的粮草已统计完成,与姑墨统计的并无二致,牛羊统一折合为粮,差不多五万石左右。” 听到钟干手下文书的禀报,霍嬗点点头。 一人一天四斤粮,二十万大军,五万石足够八日所用了。 但是不能这么算,只算人不算马怎么行,马可比人能吃多了。 五万石的粮草,就顶个两三日而已。 姑墨人口才两万,体量不大,也存不住多少粮,能送来五万石,非常可以了。 “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十八日黄昏,务必要抵达温宿。” 十六,十七,十八,这就是三日时间,而到了温宿,前往翻越天山,差不多四百里路程,这就需要五日。 再多算一日,能到二十五抵达乌孙腹地,处理完乌孙的事宜后,十月十五日必须在托什干河上游,几军汇合。 这个位置差不多也就是图噜噶尔特山口,再此地休整几日,整整兵马,随后就可以翻过山口,基本就到了大宛境内。 再走一段距离,和康居,大月氏两国会盟,然后就可以攻打大宛了。 霍嬗的目标是在十一月中旬前后,一定要解决大宛的事宜,那个时候,天气已经是很冷了,接下来就是猫冬,处理其他事物,等来年开春了。 到了这一步,此次来西域的军事行动基本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开艮荒田,放牛牧羊,与西域诸国签订盟约,让这一百多万人,能够在西域活下去。 加上军户,过三十万的大军,在西域的安全问题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唯一问题就是吃的问题。 ……… 次日凌晨时分,赤谷城外。 李广利领着一校的兵马,正站在军前,心里焦急,表面平静的等待着射声传来的号令。 此战可以说是他的第一战,不容得一点的马虎。 他星夜赶路,跑死了两千多的马匹,掉队了两千多的将士,一路奔袭来到了赤谷城外。 在昨日到来之时,赤谷城就已经发现了己方的行踪,城门紧闭。 他本来想直接进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己方的将士,站都站不稳了,无奈休息了一夜。 夜晚他令三十射声,再加上二十匈奴射雕手,持神臂弩抢攻城门,他把时间定在了凌晨。 凌晨这个时间点,夜晚值班的将士还没有换班,是最疲劳,最没有警惕心的时刻,这对于敌我都是一样。 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成了,若是能成,那大功告成,若是不能成,那没办法,突袭失败,他只能慢慢磨了。 此时若是霍嬗在这,绝对会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砍了他的脑袋,都是便宜了他。 突袭哪有这么突袭的? 突袭要的虽然是速度,但你也要合理安排将士们的体力啊,前面加速跑,等到临近的时候,那是肯定要回一回元气的。 尤其是这种攻城突袭,要的就是一个突然性,更何况你还是骑兵。 突然奔到城下,就算敌方发现关闭了城门,而大汉与乌孙这个情况,两国未进战时,他们一定反应不过来,做不好准备。 抢的就是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告诉我将士们没了体力?你在开玩笑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半个时辰攻不下来,那基本就算作是失败了。 敌方反应过来,滚石,檑木,箭羽上墙,城墙守备准备好,城门堵住了,你还怎么打? 李广利是野过头了,把匈奴将士当羽林用,到事后才反应过来,呵,迟了。 所以现在就看射声能不能成了,失败了,李广利觉得霍嬗绝对会砍了他。 呃,这个其实倒是不至于,这个赤谷城,打不打的下来,对于霍嬗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李广利不全军覆没,或者大惨败,那就都可以接受。 在霍嬗看来,只要赤谷城的这两万兵马没了威胁,那就都算是成功。 所以说,就算是李广利打不下来,也还可以,只不过就需要他带着这两万兵马守着赤谷城了。 后续的乌孙战役,就别想着参加了。 这两万大军不参加,霍嬗心里也会很不爽,因为这两万大军不能就食于敌,需要消耗粮草。 所以说,突袭失败了,李广利被撸为一个小兵,那是肯定的了。 让你练兵,你也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啊! 所以此刻的李广利很焦急,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 三十个射声,带着二十个射雕手,正向着城头摸去。 五十人来到护城河边,二十名射雕手在命令下瞄准了城头。 他们的射术虽然不如射声,眼神也不如射声,尤其是夜晚情况下,但是距离如此近的城头,他们百发百中还是可以的,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射雕手。 二十名射雕手和十名射声弓弩上弦,警惕的盯着城头。 另外二十名射声,放下抬着的梯子,开始把两段链接在一起,随后把梯子立起,两人扶着底端,两人拉着顶端的绳子,往护城河上放去。 等到五把梯子都架好了以后,此次领队看着城头松了一口气,随后打了一个手势,包括他在内,五人踩着梯子往前跑去。 每个梯子旁都有一人按着,这五人过去以后,从那头按住了梯子,随后将士们一波一波的往护城河那边而去。 射雕手的身型也非常的矫健,并无出现情况,就跑了过来,领队又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怕人手不够,他绝对不会带着这二十射雕手,他是真的怕这些人闹出啥幺蛾子,惊动了城头。 过了护城河以后,梯子就没再管,上城之时,不能再用梯子了,原因太麻烦,时间要紧,而且城头太高,梯子太短了。 领队一个手势,五十人分成两队,往两边走去,射雕手看不懂手势,但他们也不需要看懂,只需要跟着就行。 来到两边以后,领队和另一边的副队,指了指手下的十名射雕手,然后做出了一个弯弓瞄准的动作,指了指城头。 二十人都兴奋的点点头,他们都是第一次干这事,感觉贼刺激。 随后他们退后几步,把弓和箭摆放整齐放到地上,随后举起神臂弩对准了城头,一人负责几个月墙口,很有默契。 剩下的三十名射声,一边十五名,十名来到射雕手身后,六人盯着正面的城头,四人盯着侧面的城头。 bqgxsydw.com 城池都不是四方四正的,只要有点规模,这不管是哪里的城池都是一样。 就像华夏的城池,虽然大规格上都是四方四正,但是四个角,每个角都会有突出。 这个突出的部分,名字很多,角楼,翁城啥的,但它有很大的作用。 城墙直上直下,上面的人看下面,需要从月墙后露出身子,弯腰去看,会很危险。 这个翁城的作用,就是能够从侧面观察和攻击正面城墙的敌人。 赤谷城也不例外,也有翁城,既然有,那自然就得防着。 剩下的五人,取下腰间挂着的绳索和四爪钩,甩了几圈,往城头上扔去。 几人扔的都是豁口处,因为月墙后基本都有人,而且几人长度把控也很到位,免得有人躺平,勾到人身上。 至于他们怎么做到的,成千上万次的训练就可以。 爪钩扔上去以后,扔爪钩的十人连忙紧靠城墙,其余人提高警惕。 等了差不多十息以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相视无声的笑着,这防守真松懈啊! 随后盯着城头的人中分出十个将士,其余人智慧射雕手重新分派警惕的位置。 这十人跑到城头下拉住绳子,不让绳子晃动,扔爪钩的十人,扔下神臂弩,把绳子卡在腰间的卡扣上,开始咬着牙,蹬着墙往上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十人成功的爬上城头,先是站在月墙缺口处往里一看,果然就简单敌军一个个抱着兵器和弓弩坐着睡觉。 十人小心翼翼的跳了进去,拿起腰间挂着的冠军连弩,观察了一下周围以后,晃了晃绳子,随后又上来了十人,然后又是十人。 接下来就是最艰巨的一环了,怎么把这二十个射雕手弄上来? 他们这段行军的时间,啥也没教,就教了这二十人弓弩的使用方法,以及绳索的使用方法。 接着十个射雕手把绳子绑在腰间,每个绳子处两个射声,开始往上拉。 没办法,他们除了个别几人,其他人根本就爬不上来。 等把这二十个射雕手都弄上来以后,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二十个射雕手中,有好些人手都在抖,实在是太紧张了。 领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稍微平复一下。 随后十人一只小队,六射声,四射雕手,射声三人手持匕首在前,三人手持连弩在中,剩下四个射雕手在最后。 三个手持匕首的,往前边走,边清扫敌人,捂住嘴,匕首脖子一拉,让敌人在睡梦中逝去。 三名持弩射声盯着前方,免得有人醒来发现他们,四名射雕手盯着两侧和身后,免得有人没死透。 随后五支小队,两支往吊桥锁链处而去,两队下城墙往城门处而去,一队警戒。 就这么一步步清扫过去,期间自然也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有人反抗,但基本没发出什么较大的声音。 凌晨这个时间点选的很好,敌人睡的很死。 前往吊索的两队很顺利,城门的也是一样,但是城门的两队来到城门口处理掉敌人以后,就看到了两排堵城门用的麻袋。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无奈的神色,但好歹这些麻袋不多,一刻钟就能清扫干净,没办法,搬吧! 众人忙碌的搬着麻袋,而城外的李广利看着东方泛白的天色,心中越来越急。 让他有些安慰的是没有喊杀声传来,这说明计划很顺利。 突然,漆黑一片的城头,一声响箭传来,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随后咯吱咯吱的声音想起,伴随着一道轰鸣声,吊桥落地。 李广利立刻大喜,冠军刀出鞘,随后高举,大吼一声: “将士们,随我杀!” 随后李广利一马当先,冲着开了半掩的城门冲去,三千铁骑紧随其后。 乌孙都城赤谷城,陷落! 第三二九节 赤谷功成(4K) 第三三零节 己方的主场(4.2K) “来,都看看吧,赤谷城已下,李广利问我城内俘虏该怎么办?” 众人对于这个消息,并无多少的意外,不过在看到战报以后,众人还是惊讶了一下。 刘据有些不敢相信: “两万守军的城池,李广利竟然一人未死,只是伤了七人就拿下了,其中两人还是因为太过激动,坠马受伤。” 霍嬗面含笑意的点点头,对于李广利前面所犯的错误而带来的不爽减轻了一些。 “那子侯,你准备对乌孙这两万兵马怎么处理?” 霍嬗看着刘据,心里升起一个主意: “表叔认为呢?” 刘据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试探着说道: “要不就都……” 霍嬗立马瞪大了眼睛,都杀了,你还是那个异常温和的刘据吗? 刘据看到霍嬗的表情,立马说起了他这么想的缘由: “关着的话白白耗费粮草,还要派兵马看守他们,放也不能放,这不杀了还能怎么办?” 旁边正看着战报的司马迁说道: “这赤谷城中,不是有着两万大军足够一年的粮草吗?对了,为何会有这么多粮草?” 霍嬗和众人看向刘据,而咱们的太子殿下看着司马迁反驳道: “赤谷城既然已经被我大汉攻下,那城中的一切就都是我大汉的东西,为何要耗费我大汉的粮草养着这些乌孙俘虏?” 刘据这么说也对。 “至于后者……” 刘据转头看向霍嬗,这个他还真是不明白,其他人也看向霍嬗。 “赤谷乃是乌孙的都城,有粮也不足为奇,但两万大军四五个月正常,至于为何会一年这么多,别忘了快要入冬了。 每年冬日,乌孙国主就会带国内大贵族来此过冬,应当是刚运送过来的吧! 赤谷城是一个西域大城,也是一个兵城,城内百姓不多,能够容纳六万人口。 每年冬日封路,六万人口算过来也就是三个月所用而已。 现在到了我军手里,这粮草怎么着也能吃一个月吧?”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众人接下来都沉默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就是霍嬗的决定时间。 本来霍嬗想听听刘据的打算,决定不管他说什么,都按照他的办。 因为放了也无所谓,但没想到刘据一反常态,反而建议杀了,这就有点不太好了。 至于为何有这个决定,没有原因,一时兴起。 当然,这个答案还是让霍嬗有些惊喜的,他带着刘据上了两次战场,这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但问题是霍嬗不想杀了他们,他并没有灭了乌孙的打算,大败就行。 杀俘虏,还是两万,并不是说他不敢杀,而是容易结成死仇。 “表叔的意思是杀了,众将意下如何?” 霍嬗说完以后,对着张安世使了一个眼色。 张安世心中无奈,但还是站起了身: “回大都督,臣以为不可。” “哦?” 张安世对着霍嬗和刘据行了一礼,随后走上前说道: “臣认为杀俘,尤其是两万俘虏,容易与乌孙结成死仇,就算他们表面隐忍,但心里会有很大的芥蒂。 就算我大汉不在乎此,只要此战一开,怎么着也都得罪了,但并无必要,杀俘总归是不详的。 放是不可能放的,至于粮草消耗的问题,我们向乌孙要就行。 还有这两万兵马怎么安排……” 张安世看着霍嬗,霍嬗隐晦的指了指西边,张安世脑中神思极转,立马想到一个办法: “至于两万兵马的安排,我大汉的目标是大宛,必不可能在乌孙纠缠下去,抢够了粮草,乌孙投降,出了乌孙袖手旁观的气以后就得停军。 而这两万兵马可以让征西带着往西而去,等此战之后,让乌孙派人来统军,带上粮草和我们一起去攻大宛。 就跟我们沿途路过的小国一样,乌孙兵马近二十万,两万兵马随军,也不算很多。” 张安世说完后,对着两人又行了一礼,随后用咨询的眼神看向刘据。 刘据回了一个笑容,举起了大拇指。 他老爹乾纲独断,都能够听的进去建议,更何况是刘据他自己。 “表叔觉得如何?” “彩!” 霍嬗一拍手: “行,那就这么安排吧。” “田千秋,拟令,传令李广利,留下两千大军,看守赤谷城,让他带剩余兵马领着这两万大军以及粮草和金银,返回温宿,再传令李陵,让他前去接应。 你再对乌孙拟一份战书,以乌孙违背两国盟约,匈奴来攻,不思支援为措辞,就说我大汉要讨伐他乌孙,让李陵派人送过去。 再通知给我大汉使者,让他们把此事原委告诉各国,让他们知道一下此事的情况。 再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大汉眼里容不得背叛。” “臣领命!” ……… 十八日下午,霍嬗带领大军来到了温宿。 天气越来越凉了,不过还不太明显,西域昼夜温差有点大。 霍嬗的大帐中,将领们济济一堂,准备商议此战的事物。 没得时间拖延,明日大军就得行军攻入乌孙,不过说是商议,基本也就是霍嬗安排,他们执行。 “先说说征西军这边,钟干,曹宗。” “臣/末将在。” “李广利还未曾归来,等李广利带着那两万大军以及粮草归来之时,在此整军三日。 随后派遣两万大军押送乌孙两万俘虏,以及十万大军足够三月所需粮草一路前行。 在图噜噶尔特山口止路,与我叔父汇合,等候大军到来。” “臣/末将领命。” 霍嬗这些日子,算了一笔账,好好的想了想随后攻大宛的情况,至于乌孙,他就没多想过,边打边看。 二十万大军攻大宛,听着名头很大,但是细细想来,霍嬗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太浪费。 浪费粮草,浪费人力,浪费时间,浪费马匹。 而且还有着大月氏以及康居两国,还有西域诸国的随军兵马,所以霍嬗觉得没必要带着二十万大军。 他觉得,带上羽林虎贲六千,冠羽军三万,镇域四万,再加上他叔父的六千湟中,共八万余兵马,他觉得就够了。 剩下的兵马,都留在这边,赤谷待一些,返回龟兹待一些。 比如说赤谷,镇西就会待在这边,征西会再入冬前返回龟兹。 这样的安排,是在乌孙之战过后的安排,这也是为何不把兵马直接留在龟兹,而要带过来的原因。 而且霍嬗的这些安排,里面的谋划很多。 先说带的这八万兵马,羽林虎贲,冠羽军,还有那六千湟中,都是中军,这是必带的。 至于为何带着镇域,而不带着镇西,这有两个原因。 一个当然是赵充国和李陵的缘故,赵充国虽然受降了右谷蠡王,但是杀敌数量远不如李陵。 霍嬗需要帮他刷刷功劳,因为霍嬗对于他日后会有很重要的安排,那就是西域大都督这个位置。 不说遍观整个霍嬗麾下,就说遍观整个大汉,霍嬗觉得都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这也是霍嬗不把他安排在羌地的缘故,羌地比西域更合适他,但是盘子太小了,霍嬗对他的期望很高。 至于领一个原因,那就是赵充国麾下的兵马了,他的麾下除了镇域一部,其余的都是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兵马。 霍嬗有意把他们安排到大宛,随后没打算带他们回来。 能够安排到大宛的,也就只有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和他自己的部落了。 他自己的部落霍嬗不可能把他们安排到这么远,放到近处看着才是正确的。 首先右谷蠡王不安分,这点倒是无关紧要,霍嬗会带他回大汉,主要是右谷蠡王部兵马实力太强大。 所以放到赤谷就是这个原因,至于赤谷,他从没有还回去的想法。 大宛是麾下部落,龟兹有麾下部落,把右谷蠡王部夹到中间,两方仇怨,更安全。 而且右谷蠡王部实力强大,还可以震慑一下乌孙。 至于为何不把麾下部落放到一处,这是因为人太多了,分弱实力。 至于迁移的问题,这个简单,匈奴游牧和军户可不一样,他们可以边放牧,边慢慢的迁移。 所以把军户安排在东,除了以前说过的原因,还有这个原因存在。 这个情况后续可能会有一点小变化,但是基本大局也就是这样了。 伊吾是军户。 车师是军户。 东且弥是军户与霍嬗麾下老部匈奴游牧混杂。 龟兹是军户与右谷蠡王麾下部落混杂,龟兹原人民估计这一冬过去剩不下多少了。 赤谷是右谷蠡王部,日后的镇西部。 大宛是右谷蠡王麾下部落,日后的镇域部。 至于为何霍嬗要把他们分这么散,横跨整个西域,弄在一起,岂不是实力会很强大? 一方面把影响力铺开,让整个西域都感受到大汉的存在,另一方面是不敢合在一起,过个几十年容易出事。 分的散有分的散的好处,各方日后可以制衡。 而且就算是霍嬗把他们分散了,但哪一个不是西域中的大国实力? 加在一起一百三十万人口,兵马三十多万,西域诸国要是不想被犁一遍,他们就不敢招惹。 这么慢慢下来,大汉不衰弱,过个十几年整个西域都会在大汉的掌控下。 而大汉百年之内不会再衰弱了,就算衰弱了,只要西域这些人的忠心不出问题,西域也就不会有问题。 bidige.com 至于再往后,霍嬗没有那么的乐观,出问题是必然的。 但那时候也无所谓了,只要后世之人稍微争气点,整个西域就算烂,也烂在了自家的锅里。 这八十万人的军户就是种子,除过乌孙,康居,大月氏,大宛这几个大国,整个西域的人口都才三十多万。 汉人倍之于胡人,就算把匈奴人算成胡人,那人数也相当,更何况,世间没有一个民族,能够比的上汉人的同化力度。 只要他们能生活下去,那要再丢了西域,那就是时也命也,没办法! ……… 霍嬗招招手,小李子拉出地图。 “说说怎么打乌孙。 先说我军,除过征西不动,我军共十四万六千余的兵马,十五万兵马。 再说乌孙,近二十万兵马,两万被我军所俘,六万已降我军,剩下了十二万。 所以,此战该怎么打,不用我在说了吧?” 霍嬗笑盈盈的看着众将,而众将不管是汉人将领,还是匈奴将领都是傻乐。 他们都清楚霍嬗的意思,一路莽过去呗! 这一战,说个实话,其实真的简单,并非是轻敌,霍嬗手下将领从不轻敌,确实是简单。 数量优势,实力优势,过去后目标是大部落,都坐落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上,所以一路莽过去,那是真的莽过去。 “大都督,末将等明白。” 听到赵破奴的话,看到众人点头以后,霍嬗继续说道: “此战不以杀敌为目的,只需击溃敌军,让他们短时间聚集不起来就行。 我军的目的是牛羊马匹,粮草物资,说简单点,就是过去抢东西的,都明白吗?” 众将连忙抱拳行礼: “末将等明白。” 霍嬗听完后变了一副脸色,整个人异常的严肃,如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众将: “丑话先说在前头,如今已经快到十月下旬了,谁若是杀的兴起,纠缠起来,导致本侯错过攻大宛的时日,全军将士阵前,本侯必砍了你的头颅。” 霍嬗看着赵破奴等人时不时瞟向匈奴将领的眼神,立马怒斥了一句: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抢东西,他们比你们会的多。” 赵破奴等人缩了缩脖子,随后一想,还真是,他们从没带过上万的大军抢东西。 而匈奴,世世代代都打草谷,目标就是大汉。 “行了,说一说行军路线,我领中军沿着赤谷城往北攻去,直达阗池中侧。 赵破奴你领羌军,从赤谷城西侧向北而去,直达阗池西南侧。 赵充国你领镇域,从赤谷城东侧向北而去,直达阗池东北侧。 李陵你领镇西,从赤谷东侧向北而去,过天山后,沿着天山向东而去,横扫这一片绿洲。 麾下兵马怎么安排,自己考虑,见插冠军旗部落,让他们出兵两千跟随,不可进攻,都明白吗?” “末将领命。” 乌孙的大贵族部落们,基本聚集在阗池周边,以及天山北侧脚下的这一大片绿洲。 要说谁的任务最艰巨,当属李陵,因为地盘最大,己方兵马最少。 但要说谁的最简单,还是李陵,因为一马平川,是真的平,而且这一片投降的多。 至于霍嬗为何这么简单的安排兵马,因为这片地方是己方的主场,赤谷估计是唯一的一座上规模城池了。 乌孙,地莽平,无城郭,随畜牧逐水草,与匈奴同俗。 第三三零节 己方的主场(4.2K) 第三三一节 摧枯拉朽(4.1K) 次日,大军带着十日的粮草开始出征。 有十日的粮草就够了,小黑已经探查过了,乌孙各部落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 就算此刻他们得知以后开始行动,那也没有关系,拖家带口的,速度不会太快。 此次出征,就是去抢粮的,就食于敌是基本操作。 不过这带着二十万兵马抢粮,这阵势实在是太大了,都不太想抢粮。 大军都出发了以后,霍嬗一拍脑袋,对着旁边的传令官吩咐道: “昨日忘了说了,传令众将,让他们都悠着点,不要都抢光了,给他们留一点,免得激起他们的誓死反抗之心。” 这快要入冬了,把东西都抢去,那就活不下去了,早死晚死的区别,如果是他,他绝对会拼死一搏。 “诺!” 四日后,各部大军都已越过了天山,这里面最霍嬗快, 他是沿着赤谷城直插过去,而其他几军, 都要绕些路。 霍嬗看着一望无际的这平原, 喃喃了一句: “山北就是要比山南冷一些啊!” 旁边的张安世点点头: “确实要冷不少。” “没事, 等真正冷下来,我们就走了, 大宛那边要比这边暖和不少,这边的将士们这一冬得扛一扛了。 传令中军,安营扎寨, 休整两日,明日再行军,老赵他们要远一些, 等一等他们。” 霍嬗刚准备回刚刚搭起的大帐,远方一名斥候奔了过来。 “报!” 霍嬗转过身子, 静静的等着斥候的到来: “禀大都督,西北处有乌孙骑兵小队前来, 奉乌孙国书在此。” 霍嬗接过国书,看着这名羽林将士, 笑着问道: “董力, 说实话, 我不信乌孙骑兵会把国书交给你。” 董力站起身挠挠头,大大咧咧的喊道: “回大都督,乌孙骑兵被我们俘了, 这是从他们身上搜来的。” 霍嬗点点头, 随后打开乌孙国书看了起来,一旁的张安世想了想问向董力: “就一队骑兵,没有使者?” 董力连连摇头: “没看到, 就一队百人骑兵,并无发现使者。” 霍嬗和张安世对视了一眼,这送国书, 只是来一队骑兵, 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霍嬗看完以后,把国书拍在张安世胸口: “看完烧了。” 随后霍嬗指了指董力: “抓的马匪都砍了, 功劳给你们记上, 当做没发生过。” “诺。” 董力大喊一声, 喜滋滋的走了。 若是来的真是使者,自然就没功劳了,但这是马匪, 是能够算作功劳的。 至于乌孙国派出的骑兵去哪了,不知道,没看到,别问我。 张安世看完以后,不屑的一笑,正好此时刘据走了过来,不由得好奇道: “怎么了?” 张安世行礼后把国书递了上去,然后说道: “军须靡送了国书过来,谴责我大汉攻打他乌孙的不义之举,质问江都公主与我大汉使者为何不见了。” 刘据看完后也乐了,质问,谴责?这货脑子没毛病吧? “脸皮真厚,是他乌孙先违背盟约在前的,而且江都公主和我大汉使者不见了,这可是大事啊! 我大汉的使者,在他乌孙的地盘不见,还有脸来质问我大汉?” 刘据说完以后,回头看向张安世,两人相视大笑。 刘据指了指身后的大帐: “大都督不准备见了?” “大都督的意思是都没碰到啥乌孙使者,一帮子马匪,剿杀了就行,我大汉还帮他乌孙剿匪了。” 霍嬗其实就没准备接见这些人,不提军须靡的态度不好,派兵马送国书,就这一点,大汉就能攻打他。 就算是没这事,你派了使者前来,异常谦卑的跪在地上,霍嬗也不可能会接见, 除非你军须靡亲自前来。 ……… 次日上午时分,霍嬗正躺在榻上, 吃着葡萄干,喝着奶茶看着各方的军报,斥候又来禀报。 “禀大都督,西北五十里外,出现一支千人兵马,打着使节的旗号。” “知道了。” 霍嬗想了想,冲着帐外喊道: “孙尚,把张安世和田千秋给我喊来。” “诺。” 孙尚冲着旁边的将士偏偏头,这将士拱拱手,随后跑向不远处的帐篷。 等了连一分都没有,张安世走了过来,没一会田千秋也跑来了,孙尚冲着帐中偏偏头,张安世走进去行礼后问道: “大都督唤我有何吩咐?” 霍嬗没有回答他,反而看着军报喊道: “孙尚进来。” 等孙尚进来以后,霍嬗又换了一张战报看了起来,边看边吩咐道: “乌孙的使者来了,田千秋你换套衣服去营门外十里处迎接,礼数做周到,孙尚你领一千虎贲重骑随行。 见到后就说本侯年幼,因战事操劳,行军劳累,入秋后就病了,正在养病,不能见风,故而不易见客。” “臣领命!” 等两人走后,张安世找了个地方,没有说话,等看到霍嬗把军报看完了以后才问道: “大都督不准备见见,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霍嬗撇撇嘴: “不见,我怕他们又来质问我,让我忍不住砍了他们。 而且现在商谈,屁用都没有,打完了再说。” 张安世点头附和,这时候商谈,确实屁用都没有。 而且咱们的这位大都督,一向霸道,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乌孙毫无还手之力,就他张安世自己来看,你乌孙都没有商谈的权利,更别提霍嬗了。 霍嬗根本就没准备商谈,等打完了也是一样,到那时候,我说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弱国无外交的道理。 “赵破奴和赵充国两人速度还算是不错,赵充国距离远一些,但明日走半日就差不多了。 李陵那边,今日下午应当就能碰见第一个部落,不过这个部落是已降部落。 时候差不多了,明日我军直接出发吧。” “臣午时过后就安排下去。” “嗯。” 两人并未商谈兵马改如何攻打的问题,打乌孙,是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霍嬗的中军,是直奔军须靡而去的,有霍嬗临阵指挥,问题不大,其他地方真的没必要,让将领们自我发挥就好。 此日,中军继续出发,那一千的乌孙兵马与使者,也跟随在军中。 使者是一个忠心之人,不然在这关键时刻,不会被军须靡安排过来,这半日一夜,把使者给急的不行,求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霍嬗看到田千秋,冲着他招招手,田千秋跑过来以后,霍嬗笑着问道: “情况如何?” “回大都督,搞清楚了。 据这使者所说,军须靡是在入夜时分,得知赤谷城被我大汉攻下以后,暴怒,当即写下一份谴责国书,让铁骑星夜兼程送了过来。 但事后后悔的不行,次日经过大臣劝阻以后,军须靡更加的后悔了,连忙派出骑兵追回。” 霍嬗摊摊手: “显然没能追回去。” 田千秋笑着点头: “大都督说的正事,军须靡在派遣完追回的使者以后,当即和大臣商议,派遣了使团过来。 所以乌孙才连续两日有使者前来。” 霍嬗点点头,随后又问道: “他们准备给多少,让我大汉退兵?” “回大都督,粮草十万石,金二十万,战马一万,牛一万,羊五万。 还有一些使者此次带过来的一些东西,宝刀十柄,骏马十匹,宝石两箱,各种金银制品,送回我大汉,能值五千金。” 霍嬗嗤笑一声: “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粮草才十万,能吃多长时间? 战马才一万,我可是想着麾下将士一人一匹呢。” 霍嬗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浓郁。 匈奴来攻,你乌孙毫无动作,首先背弃盟约,还有脸来质问? 现在后悔了,这么一点东西就想打发了? “看来真是一帮贱骨头啊,不打到自家门口,他们以为灭二十六万匈奴是谣言啊! 那就打,惯的毛病,跪在本侯面前,本侯的刀架在脖子上,他就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了!” 周边的一群人都是群情愤慨,个个喊着灭乌孙,等他们安静了一会以后,霍嬗又大声喊道: “今日是十月二十,传令全军,十一月初一,本侯要在阗池旁举办庆功宴! 本侯要让军须靡跪在本侯面前,看着本侯是如何一口一口的吃他亲手献上的羔羊肉!” “阗池庆功,昆莫献羊!” 张安世灵机一动喊了一句,田千秋等人听到后一愣,连忙跟着喊了起来: “阗池庆功,昆莫献羊!” 周围的羽林虎贲将士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随后传遍全军,用纯正汉语喊出的八个大字,在三万六千余人的怒吼下,传荡在这片土地上。 此次前来乌孙的使者正好懂得汉语,他听懂以后瞬间泪流满面,觉得自己有负国主,准备拔剑自刎,但是被周围的将士给拦了下来。 因为他听过一个故事,一旦大汉的誓言发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想到他竟然亲眼见到了这故事中的一幕,誓言的应验者,还是他的国家。 ……… 十一月二十二日上午。 西线赵破奴领三万羌军一路西行,路遇两万乌孙大军拦路,羌军一部出击,破之。 斩一千二百七十三人,逃三千余,余者皆俘。 缴获战马一万七千余,兵刃弓弩尽毁之。 随后弃俘西行三十里,羌军二三部连破两大部落,小部落十余。 斩首两千四,余者皆俘。 缴获战马四千余,牛八两万二,羊四万二,粮草一万三千石,金十七万。 休整一日。 同日下午,中线赵充国领镇域四万,路遇七千乌孙兵马阻路,镇域一部破之。 弃俘西行,破一大部落,三小部落,镇域四部一二校镇守。 后再遇一万一乌孙兵马,再破之,随后破其部落。 共斩首两千七,逃三千余,余者皆俘。 缴获战马两万余,牛一万五,羊三万七,粮草一万八千石,金二十一万金。 同日,中军未遇敌。 同日,东线镇西军未遇敌,降部落一十二部,人口六万三。 十月二十四日。 东线镇西遇敌八千,轻破之。 斩首六百七,俘虏两万四。 缴获战马一万八,牛一万一,羊两万七,粮草三万三千石,金十四万。 十月二十五日。 中军遇敌三万,重骑冲阵,冠羽随后,轻破之,随后破其部落。 斩首三千二,逃五千余,余者皆俘。 缴获战马三万七,牛三万一,羊七万二,粮草四万三千石,金三十五万。 西线羌军遇敌一万七…… 中线镇域遇敌两万三…… 东线镇西遇敌一万…… 十月二十七日凌晨,霍嬗一脸感慨的看着算总的斩首俘虏与缴获。 斩首了一万五千五百四十三,这个很详细,也必须详细。 俘虏了五十一万,一个大概数字,至于为何这么多,因为扫荡过的地方,只要是个人都算上了,这里面还有那十六万人口的投降部落。 156n.net 不过他们确实是俘虏,只不过俘虏了以后,就丢下没再管了。 战马十七万左右,牛二十万左右,羊四十三万左右,粮草十九万石,金银财货144万金。 一帮子贪心货,那是一个劲的往怀里揽,不过也给各部落留下了一些,没有搜刮干净。 缴获的这些东西,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各地都留下了兵马看守,由俘虏们继续养着,除了马匹。 至于反抗,没了马匹,没了兵甲弓弩,你拿什么反抗?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霍嬗心里也有一个规划,战马十七万不够,他要二十万。 粮草也不够,后续谈判也要增加,金银那是肯定带回去的,牛羊要个一半左右吧,你先帮我养着,明年开春我再来拿。 再加上十六万的降部,以及他们自己部落的牛羊物资,这一战过后,乌孙一蹶不振,那是肯定的,这就是背弃盟约的下场。 这一战打的是真简单,乌孙兵马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 都是各部紧急之下组织的联合兵马,慌乱中应敌,一触即溃也很正常。 局势一片大好,唯一让霍嬗烦恼的就是虐菜虐的太爽了,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十一月之前,一定要处理完启程,不然真就冰天雪地了,只要翻过高山,进入大宛,那问题就不大了。 “赵充国的北边到位了没有?” “回大都督,昨夜已经到位了。” “赵破奴的西边呢?” “回大都督,也已到位。” “嗯,李陵启程了没有?” “回大都督,昨日就已启程。” “那拔营吧,军须靡不是还有三万铁骑吗? 咱们去会会他!” 第三三一节 摧枯拉朽(4.1K) 第三三二节 早点打完早点过冬(4.2K) 路刚走到一半左右,斥候就来禀报: “禀大都督,乌孙使者前来。” “嗯,知道了。” 等斥候走后,霍嬗转头问向张安世: “这是第几波了?” “回大都督,自我们进入乌孙境内,第七波了。” 霍嬗点点头,随后吩咐道: “田千秋,去看看。” “臣领命!” 两个时辰以后,田千秋返回,带回了乌孙使者带过来的条件。 乌孙国愿降大汉,奉上战马十万匹,牛五万头,羊二十万只,粮草三十万石,金一百万。 霍嬗听完以后,转头笑着问向众人: “你们觉得如何?” 张安世拱拱手笑着说道: “臣觉得翻个倍比较合适,随后每年以此一成供奉我大汉。” “每年两万马,一万牛,四万羊,六万石粮,二十万金,你这胃口可真大。 掏了前面的此战补偿以后,要不了几年,乌孙就得被掏空。” 霍嬗眯着眼想着该要多少合适, 这时刘据突然说道: “是不是再要些地?” “这个是肯定要的。” 地的方面,霍嬗早就做好了打算, 赤谷城以及南道上的近三百里土地, 还有天山北侧的那近千里的一道大平原, 都必须要过来。 不然右谷蠡王部和乌孙投降的这些部落,没地方安排啊! 能不能掌控住再说, 地必须要过来,这个名义必须放在这儿。 “战马二十万,牛十万, 羊三十万,粮草四十万石,金三百万。 土地就赤谷城及周边三百里,天山北侧这千里平原。 至于日后的岁币,战马两万, 金十万, 你们觉得如何?” 霍嬗的这个要法, 乌孙绝对能够承受的住, 而且这个要发, 还非常的有针对性。 要战马,削弱乌孙的实力,牛和羊分别是十万和三十万,对于整个乌孙来说,真的不是很多。 按照一牛三羊的算法,牛六十万, 羊一百八十万,不可能有这么多, 但是四十万的牛,一百五十万的羊还是有的。 粮草自身所用,必须要。 而金,西域诸国在这个方面,那可谓是富得流油, 而这个金银财货, 肯定是乌孙大贵族来付, 平民的生活, 还不如匈奴那边,基本跟奴隶差不多, 他们没钱。 至于投降的那些部落,他们的财产,从投降的那一刻开始, 已经都是大汉的了。 日后的岁币,也是要马要钱,削弱实力,掏空大贵族财富。 就这个条件,军须靡不管如何,都必须答应下来,他就算是不答应,霍嬗也会让他答应。 此次一过,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沦为丧家之犬都不是没有可能。 乌孙国内德贵族,绝对会把一切的缘由放到军须靡的身上,大汉他们惹不起,也会选择性遗忘。 被国内贵族恨的牙痒痒,他的日子能好过? 所以,他就必须且只有一个选择,为霍嬗马首是瞻,霍嬗说啥,他就做啥。 不然别说当一国之主了,命都有可能不保。 而霍嬗,在乌孙国内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还有谁能够比军须靡更合适? 众人对于霍嬗的要法,自然是没有反驳,都点点头同意下来。 “那就去告诉乌孙使者,看看军须靡会不会同意。” 此地距离军须靡的部落很近,所以傍晚时分,军须靡就传了消息过来,对于霍嬗提出的要求,全都同意。 霍嬗还能说什么, 两个字, 识趣。 这个时候,同不同意,已经由不得他了, 现在同意下来,他的部落还未被攻打,他还能保住一些颜面。 军须靡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估计对于自己日后的情况有所预料,这是提前进入状态了! 霍嬗把乌孙国书扔到案桌上,往后一靠: “没得打喽!” 刘据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是好事,这边早完事,我们早点出发前往大宛,日子不早了。” 霍嬗点点头: “那就等庆功宴过后出发吧,李陵估计是赶不上了,传令,让他别过来了,就地宰羊庆功吧!” “诺。” “咱们这边也得提前准备一下,牛羊方面,让军须靡先送十万羊过来,这时候的羊正肥,一万庆功宴吃,剩下的当做接下来几日的军粮。 四十万石粮草,从各地开始集结,从各部征调骆驼,马匹等牲口运送。 本侯带十万石随军,剩下的运往赤谷,让钟干看着安排到赤谷和龟兹。 三百万金,让他在我军离去以后送往赤谷城,至于剩下的牛羊,送一部分过冬,剩下的让他们先养着,明年开春了我们再来拿。 具体多少,让钟干去算。” 至于战利品,再就没算,都算到赔偿里面了,要是带走战利品,还要这么多赔偿,乌孙直接完蛋。 别忘了,还有十六万人投降了大汉,就这,乌孙也已经一蹶不振了。 日后有个大汉在旁边看着,再想兴旺起来,以五十年为单位吧! ……… 次日一早,赵破奴、赵充国等人安排好了马匹以后,都来到了霍嬗这边。 众人一进来就躬身行礼,大声喊道: “恭喜大都督,贺喜大都督。” 霍嬗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恭喜什么,贺喜什么?” 众人顿时愣在原地,这个他们提前没商量啊,还是赵充国比较机灵,连忙说道: “恭喜大都督再立不世奇功,败二十万大军,收降乌孙。 贺喜大都督拓土万里,名留青史!” 霍嬗有些哭笑不得,哪来的二十万大军啊,拓土万里,这也只是名义上,而且等西域诸国都签订下盟约,那才算是真正的坐实了这个名义。 不过霍嬗也是笑呵呵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同喜同喜!”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开始大笑。 确实该同喜,霍嬗的功劳,也是他们的功劳。 众人热闹了一会后,也纷纷正经了起来,赵破奴拱手替大家询问道: “敢问大都督,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安排?” 众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接下来根本没有可以耽误的时间。 “接下来自然是进攻大宛,咱们就是奔着它来的,进入西域以后,这仗就没停下来过。 赶紧灭了大宛,我军也好安稳下来,明后两年才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大汉能否在西域扎下根来,看的就是明后两年。 所以战事必须要在今年内完结。” 想起这事,霍嬗就头疼,接下来一两年,霍嬗是铁定回不了大汉了,他得在这边坐镇,等什么时候基本安稳下来,大方向设立好了,什么时候他才能走。 不过按照霍嬗的估计,明年有一年就差不多了。 不是一年差不多就能够安稳下来了,而是霍嬗只需要在这边得一年就够了。 伊吾、车师和东且弥这三者只需要开艮荒地种粮就行,农闲之时,建立城镇,修建房屋。 龟兹,赤谷,大宛三者,其实相对来说更简单一些,都是游牧,牧牛放羊,再开艮一些荒地就行。 而且大宛农业发达,耕地很多。 况且这些东西,都不需要霍嬗太过于去操心,明年大汉就会派遣官员过来,手底下这么多人才,安排下去就行。 他只需要在大方向上把控就可以。 有兵,有粮,安稳自然就来了。 今年大战,商路全部都断绝了,等明年商队一起,各地慢慢的就会繁华起来,比以前更加的繁华。 大宛,赤谷,龟兹,东且弥,车师,伊吾连成了一条线,商路会比以往不知道安全多少倍。 军户不会有问题,西域大都督只需要掌控好这二十万的异族兵马,大局上西域就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而这二十万的异族兵马,只要霍嬗活着一天,他们就不会出问题。 手里有兵,西域诸国自然就会有粮奉上,掌控的这几个地点,都是钱财聚集地,拿钱买粮就是了。 如今的大汉,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霍嬗大概算了一下,就这一次西域之战,他光金银,估计都能捞到过千万金。 乌孙三百,大宛直接灭了,一代代积攒下来的,五百还是有的,这就八百了,其余一路上过来两百没啥问题。 这就已经过千万了,右谷蠡王部还没算呢,这部也是一个巨富。 不过捞到多少,不代表能够存下多少,接下来各地都要花钱,各个方面也都需要花钱。 霍嬗的目标,钱财上,看能不能够赚来一个长安城。 当然,只是此战,掌控着这些地方,后续的钱财源源不断。 商税也必须要上线了,西域安稳了,整个大汉都会动起来,谁都不愿意放弃赚钱的机会。 所以说啊,撑过前几年,日后就会越来越好,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 羌地,西域,后面的匈奴,霍嬗可以说是打下了大半个大汉,而且越打大汉越强大,不知道后世会怎么评价他! ……… 听完了霍嬗的话,赵破奴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嬗问道: “不知大都督准备带多少兵马?” “哈哈,放心,肯定要带上你的。” 赵破奴立马乐的合不拢嘴,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那叫一个羡慕啊,大都督对于赵破奴可真是宠爱! 这个情况,前往大宛不会带上所有的兵马,明眼人都能看到出来。 所以,其他人在听到赵破奴会去以后,也都目露渴望的盯着霍嬗,只有赵充国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会带所有兵马,但是赵充国可是聪明人,他觉得自己的镇域肯定会去,不过他还是有些紧张。 xiaoshutingapp.com “羽林虎贲,冠羽军,镇域军,就这些了,其余的都不用去了。” 话说完了以后,众人一大半喜滋滋,另一小半都很是失望。 尤其是赵破奴,瞬间就急了,刚说好让我去,现在又不去了? 霍嬗瞪了想要说话赵破奴一眼,顿时让赵破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急什么,羌军不去,不代表你也不去。 不光是你赵破奴,苏贤和李广利也是要去的。 你过来领冠羽军,上官桀过来领冠羽二部,三部就交给董明了。 苏贤去补上官桀的缺,领镇域二部吧,李广利去领三部。” 这个时代的将领领兵,麾下将士都会跟随主帅,有很强烈的风采,所以轻易不能像霍嬗这样换将,不然准出事。 但是现如今手底下这些将士,自然没这个风险,军中也有将校,想怎么样换,就怎么样换。 话说董明这小伙子,进步实在是太快了,进羽林前没有读过多少书,还是因为跑到快,耐力强的优势选入了羽林。 但是他一直未曾停止学习过,待在霍嬗身边学了很多,而且很是刻苦,还懂得请教。 这次霍嬗把一万大军交给他,准备让他练练,把脑子里的东西付诸于行动,没想到他带的还有模有样的。 虽然没啥杰出的,但是也没犯错。 虽然这些兵马,军中有将校,底层将士因为董明是霍嬗麾下,也很信服,不会扎刺。 但是带领一万大军不犯错,能说他是个没本事的人? 那可是一万大军啊,别看霍嬗带着二十万大军纵横西域,但是他的本事带不了二十万大军。 别说是二十万了,十万都够呛,霍嬗觉得五万才最合适他。 至今没有出事,是因为霍嬗手底下有一群得力将校,而且都是骑兵,来去自如,速度很快,将士很强,敌人太弱的缘故。 粮草霍嬗只需要弄来,怎么安排说个大概方针,其他的细则不用多管。 打仗之时,霍嬗只需要把命令安排下去,你去给我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详细谋划,敌人弱的没这个必要。 所以因为这等等的原因,霍嬗才带着二十万大军所向披靡,给人一种假象,他有这个本事。 就像霍嬗带百万军户来到西域,一路上井井有条的,但其实大半也都不是他的本事。 卫青给他选人的时候,都安排的是得力之人,霍嬗下令的时候,只需要告诉他们,我需要什么,其他的手下会安排好。 不过呢,你能让人好好干事,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名望有很大的作用,但是也不能算作全部。 而且大局面上,没人能跟霍嬗比。 “你的羌军,就跟着征西一同返回鬼兹,明年给他们一些钱财和牛羊,他们就可以回去了,留此也没用了,浪费粮草。 征西军中兵马复杂,有匈奴属国,有右谷蠡王部的,有右谷蠡王部麾下的。 今年要过冬了,先这样吧,明年看着再分配调遣,明年事明年再说。 李陵领着镇西在赤谷镇守,免得乌孙有人趁乱搞事,复羽,赵冠等人,全都调入镇西。 让他们练练怎么带大兵马,此去大宛,没他们发挥的余地。 免得一直留在羽林,日后没机会蹉跎了他们。” 第三三二节 早点打完早点过冬(4.2K) 第三三三节 偷梁换柱(4K) 次日一早,亲卫来报,军须靡已等候在营外。 霍嬗边洗脸边对着旁边的小李子念叨着: “这态度怎么说?” 小李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霍嬗拧干布巾,放到小李子捧着的托盘里: “说的好啊!” “孙尚,召集众将,顶盔披甲,大帐等候,迎乌孙昆莫军须靡进帐。” “末将领命!” 听到霍嬗的话,小李子把托盘递给旁边的将士,刚要准备盔甲,照着镜子,看着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的自己笑了笑说道: “不用,就这身吧!” 半晌后,霍嬗斜靠在大帐中的主位上,翘着的二郎腿点动着,脑后的被玉冠束缚的马尾跟着晃动着,下方个个雄伟的众将站立两旁。 军须靡佝偻着腰,低着头走了进来趴在了地上: “乌孙小国军须靡拜见大汉天国冠军侯。” 霍嬗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而军须靡也是静静的趴在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本侯没听清?” “乌孙小国军须靡拜见大汉天国冠军侯。” 军须靡语气平静的又说了一遍。 “拜见谁?” “拜见大汉天国冠军侯!” “谁拜见?” “乌孙小国军须靡。” 霍嬗这才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你乌孙心中可还有我大汉这个盟国?” “我乌孙与大汉世代为盟,猎骄靡如此,我如此, 下一任昆莫,下下任昆莫亦如此。” “那本侯遣使求援, 你为何不援?” “军须靡被下臣蒙蔽, 国内不稳, 矛盾很大,此是军须靡之过错。” “那本侯攻你乌孙, 该是不该?” 军须靡咬咬牙: “该。” 霍嬗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如此坦言,就不怕本侯杀了你?” 军须靡直起身子,盯着霍嬗, 随后说道: “我对于冠军侯来说,还有用!” 霍嬗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他放下二郎腿,坐直身子看着军须靡: “有人说你乃是一代雄主,本侯原本还不信, 如今看来, 你能坦然忍下如此屈辱, 确实如此啊!” 霍嬗感叹完后抬抬手: “起身吧。” 等军须靡起身以后霍嬗继续说道: “从今日开始, 你乌孙为我大汉属国, 按时供奉, 按我大汉律法缴纳赋税,国内兵马不过五万,你可有怨言?” 军须靡停顿了一下, 然后摇摇头: “军须靡没有。” “此战赔偿, 你可有怨言。” “军须靡没有。” “那就签订降书吧!” 片刻后降书签订完成,一式三份, 大汉一份,乌孙一份, 霍嬗收藏一份。 等完事以后, 霍嬗吩咐道: “赵破奴、赵充国、张安世留下, 其余众将下去安排今夜的庆功宴。” “诺。” 除了这三人,刘据和孙尚、小李子自然留下了,众将全都离去,军须靡也想乘势离去, 但被霍嬗给叫住了: “你也留下。” 军须靡站定行礼后站在一旁, 霍嬗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张安世吩咐道: “军中我记得有几个易容之术比较厉害的匠人,全都给我召过来, 本侯想看看效果。” 张安世笑了笑, 随后行礼离去: “诺。” 现在没有翻译,军须靡虽然学过一点汉语,但是只是懂简单的,跟右谷蠡王可没法比,所以他没听懂。 霍嬗已经决定换了军须靡,他本来想的是留下军须靡,利用掌控他,从而掌控乌孙。 但今日见过面以后,霍嬗发现,比人他掌控不住,野心太大,还不知收敛。 所以霍嬗准备换了他,看看易容之术如何,若是可以,自然是放自己人稳当,若是不行,那就只能再扶持一个听话的了。 反正不管如何,军须靡是死定了。 要怪就怪他不会隐忍了,把他们这一套用到霍嬗身上来,大汉这边可不会欣赏你,只会觉得你是个威胁。 尤其是你乌孙处于长安万里之遥的情况下。 霍嬗也不能把他像右谷蠡王一样待会大汉,乌孙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国,军须靡是国主。 没一会,易容之人就被张安世给带了过来,是三个老头,情况张安世路上已经说了,所以三个老头进来行完礼以后,就盯着军须靡打量了起来,看的他有些发毛。 三个老头打量了半晌,把目光投向了霍嬗, 霍嬗抬抬手,您随意。 三人又走到军须靡面前开始打量, 看着看着还上起了手,军须靡不敢反抗,只能用蹩脚的汉话问道: “冠军侯,这是?” 霍嬗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这是我大汉手艺最好的大将,接下来就要攻大宛了,我觉得你应当前去,天山以北还有你乌孙两万兵马,你正好带领。” 说完后看着军须靡迷茫的样子,霍嬗挥手说道: “把译者给我喊来!” 等翻译来了以后,霍嬗使了一个眼色,翻译默不作声的轻微点点头,随后霍嬗又说了一遍,译者翻译了一遍。 没一会三个老头打量完了,为首的自信的说道: “冠军侯,没有问题,老朽有一匈奴弟子,在我大汉从小长大,与此人体型面骨相近,可代此人。 容老朽三人观察一下此人身体,是否有伤疤,胎记,老朽弟子再观察此人月余的行为举止,言谈举止,足以替代此人。”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匈奴和乌孙可是同宗,匈奴人替代完全可以,就算有些许问题,纷此大变有些变化也属正常。 忠心也不用担心,有问题这三老头也不会推荐,然后翻译把这些话用乌孙话说了过去,当然,肯定会有一些变化。 翻译完大概意思就是,没有问题,此人与匈奴将领体型相近,完全可以一起打造,而且还有一些汉人将领盔甲需要修缮。 不过还需要详细测量一下体型,免得穿着不舒服。 军须靡听完了以后,心里半信半疑,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但总归是相信居多,易容这个技术,他连听都没听过。 听到打造盔甲,心里好歹也舒服了一些,以前就听说冠军侯对自己人很好,果然如此。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霍嬗的恨意。 “行,那你们就带此人下去观察吧,此人乃是乌孙国主,说的是打造盔甲,小心一些,别说漏了。” 三人顿时惊讶的看着军须靡,但下一刻他们三就兴奋了起来,这可是打造一个国主啊! 翻译也给军须靡解释了一下这三人的状态,语气有些骄傲: “工匠在大汉地位不高,而且他三人不算技艺最高超的,工匠那是越老越厉害。 所以给冠军侯打造盔甲轮不到他们,也就给冠军侯麾下将领打造一下盔甲。 所以听说你是乌孙国主以后,有些兴奋。” 军须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信了,因为这在他看来是个合理解释。 等到三老头带着军须靡离开以后,一旁一直闷不做声的刘据笑着说道: “子侯,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不利于我大汉。” 确实是如此,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西域必定人心惶惶。 但听刘据的语气,他对于此事可是相当同意的。 他也能看出军须靡的野心,因为这货一点都不掩饰,在他看来,换个自己人上去,确实非常好。 在大汉从小长大的匈奴人,那跟汉人有啥区别? 没区别,那可不就是自己人嘛! “无事,就在座的各位,也传不出去,换个自己人更放心,等事成之后,本侯以斩蛇剑送他上路,是他的福分。” 众人连连点头,斩蛇剑送上路,确实是福分。 “张安世,安排百人羽林去给军须靡当亲卫,把替代者放进去,让他便于观察。” “臣领命!” 话刚说完,公孙敬声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子…大都督,军须靡来的时候,带了一百二十匹骏马,十匹宝马,都很是雄壮,要不要去看看?” “呦,是吗?你这个从小在马堆里长大的,都说是雄壮,那必定雄壮,表叔,去看看?” 刘据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就去看看吧!” 众人来到营中霍嬗的小马厩,众将领已经已经把此处围的严严实实,兴致勃勃看着围栏里的马匹。 霍嬗走了过去,看到门口放着几个大箱子: “里面是什么?” “是刀,说是啥宝刀,还没我的佩刀锋利,结实。”公孙敬声撇撇嘴说道。 百盟书 霍嬗瞥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的是啥刀,那可是跟我的同一批打造的。 “有多少柄?” “三十柄,十柄镶满了宝石,挺值钱的,其中有五柄据说是猎骄靡的配刀。 二十柄较为朴素些,但也不便宜。” 霍嬗思量了一下,随后安排道: “那五柄猎骄靡的应当是真的,没必要骗我们,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那五柄封存起来,姨祖父一柄,舅祖父一柄,表叔一柄,我一柄,剩下的那一柄,我留了,以后送给小刘进,免得他烦着我要。” 刘据有些哑然失笑,说起刘进,那小萝卜头浮上心头,他也有点想儿子了。 “剩下的五柄,钟干,张安世,田千秋,路博德,霍光,此五人劳苦功高,一人一柄吧。” 看着老赵脸上的失落表情,霍嬗又补充道: “至于老赵你,还有王纬,赵充国,李陵,上官桀、苏贤等人,等大宛之后有了再赏如何?” 赵破奴和公孙敬声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 “至于剩下的二十柄,除去众将军,剩下的都尉,校尉,以及各将校,各军中文书,军法官此次西域之战,按照功劳往下排,不够的大宛之战完了再赏。” 霍嬗说完了以后,赵破奴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都督,您当初打造的那些宝刀,准备啥时候赏啊?” 霍嬗转头看向他: “想要啊?” 赵破奴连连点头,就连刘据也看着霍嬗,他也想要。 “看我心情,谁让我高兴,我就赏或者赠于谁。” 说完后霍嬗往马厩里走去,众人对视一眼,赵破奴抢先说道: “我先预定一柄。” “我也是。” 其他几人连忙回道,随后一起跟着霍嬗进入了马厩。 落在最后的孙尚看了看手里的刀,昂首挺胸的进入了马厩。 霍嬗进入马厩,靠在围栏边看了看围栏里的马匹,不由的赞叹道: “这马确实不错,比我大汉的骏马好了太多了!” 一个个趴在围栏上的众将门同时点头。 霍嬗看了一会后说道: “我的骊羽就是大宛马,而且是大宛马中的佼佼者,速度极快,耐力也极强,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啥缺点。 但有一点很关键,让它成不了顶尖战马,普通将士没问题,可以说是骑射最好的战马了,但是将领不行,你们知道为何吗?” 众将茫然的摇摇头,个别知道的人也是装作茫然的摇摇头。 “腰长腿细,驮力不行,负担不起重甲,所以这乌孙马就是将领最好的战马了。” 众将听完以后,看着围栏中的马,眼神更火热了。 “来,说说怎么分。” 众将都兴致勃勃的围了过来。 “十匹宝马,陛下两匹,大将军两匹,剩下六匹,路博德,赵破奴,赵充国,李陵,上官桀,苏贤,一人一匹。 我就不要了,文官就算是上阵杀敌,也不需披重甲,就分大宛马吧。 剩下一百二十匹骏马,我要七十,给我麾下的李广利,董明,复羽各将领一人一匹,羌军各首领几匹,五十名大汉将校一人一匹。 都给我带回大汉,日后都是良好的马种。 剩下的七十匹,就按照功劳排吧。” 众将都乐滋滋的,没有意见,他们身上,那个没有大功劳啊,五十匹,基本都能排到! 就算是新来的右谷蠡王部的麾下将领,虽然功劳不多,但是他们对于这马也不是很眼馋。 此种骏马,右谷蠡王部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些,他们基本也有一两匹。 他们聚集过来,是为了和众将联络感情,是为了凑热闹,是眼馋那十匹宝马。 “行了,分完了走吧,下午基本就能出结果了,回各部,让将士们准备准备,晚上庆功。 今夜无酒,但肉管够!” ……… 感谢读者大大的打赏: 叁易三頁,1766点! 感谢感谢!!! 第三三四节 万事俱备(4.1K) 当日黄昏,整个阗池边上都是热火朝天,将士们打了胜仗,得了功劳,这会还有肉吃,那叫一个高兴啊! 不光他们高兴,所有人都高兴,嗯,军须靡和手底下的大臣例外。 热闹了足足两个时辰,将士们才犹豫未尽的睡下,明日还要赶路呢。 次日一早,大军沿着阗池边,开始向西南方向出发,准备和征西送粮草的兵马汇合。 乌孙的粮草没带多少,收集起来可不是一个容易事,所以就带了一些军须靡送来的,路上路过的部落在带一些。 加上征西那边送过来的,八万大军够俩月的就行,去了大宛那边,有的是粮草。 ……… 十一月初十,霍嬗领着大军,终于算是赶到了山口。 本来路程就不近,这段路山脉纵横,很是难走,十日时间能赶过来, 已经算是好的了。 霍嬗看着这有些灰蒙蒙的天色,嘴里嘀咕了一句: “您可千万别下下来, 再等两日, 再等两日, 等翻过了山口您再来,不然这个天堑怕是过不去了。” 来到山口以后, 此处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羊叫马鸣的, 霍嬗带着近八万的大军来到此地,给这份热闹上又增光添彩。 此地不光有着征西两万大军,乌孙两万兵马,湟中的六千,其余西域诸国, 也都派了兵马前来。 畅想中文网 人数部落, 小国三四十人, 一两百人, 大一点的一两千人,没一个超过三千的。 但是质不高,量取胜啊,这聚集到了一起,那可是足足三万多, 近四万的兵马。 把本部兵马和乌孙兵马一算,这又过了十万了,足足一十四万兵马。 西域诸国各自为营,这自然而然的就热闹了起来,霍嬗领着二十万大军, 都没这么热闹。 若不是顾及他这个大汉冠军侯, 怕是都安分不下来。 此刻都待在一起,这各国和各国之间,谁没一点小仇, 小恩怨啊! 霍嬗看的不由的点点头,热闹好,越热闹越好啊! 他又不靠着这些兵马打仗,有麾下的八万兵马就够了, 他们也只是跟着凑凑热闹, 顺便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汉的强大。 他们就算是真想打, 霍嬗也不敢派啊! 一帮子良莠不齐的货色, 送上去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现如今这场面,那自然是越热闹越好啊! 八万大军开始在各将的统领下安营扎寨,当然,只是简易帐篷搭建一晚上,凑合着就行。 没时间耽误了,霍嬗看这天色有些不对劲,明日必须启程了。 要是一场大雪下来,那就真是天助大宛了,有霍嬗这个冠军侯坐镇,出不了风波,但是不利于士气。 匈奴西域同样也是看天吃饭的,而且相比于大汉,那可是迷信太多了。 现如今军中这情况,这套说辞威力太大了。 霍嬗现在所期待的就是,等翻过了山口,你这场雪再下来,那就太美妙了。 阴沉了好几日,为何就没下,刚刚进入大宛,山那头雪就下来了,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很多。 大宛那边霍嬗估计,一时半会这雪是下不来,那边要暖上不少,气候不太一样。 安营以后,霍嬗立刻吩咐: “去把曹宗给我喊来,顺便把我叔父请来。” “诺。” 没一会曹宗就被喊了过来,霍嬗直接就开始吩咐: “明日一早,留下粮草物资,你就带着大军开始返回吧, 这山根底下, 气候太不好了。 我估摸着这两日要下雪, 你赶紧带着兵马返回龟兹,初雪通常会很厚,别被雪给困住了。” 曹宗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那就下去安排吧,我们哥俩明年再见了。” “那,大都督保重。” 霍嬗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噎住,挥手笑骂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赶紧滚。” 曹宗憨憨一笑,转身走了,等他走后霍嬗转头问向旁边的公孙敬声: “粮草物资方面怎么样了?” 公孙敬声,霍嬗半路上,就把他给提前派了过来,让他提前熟悉处理粮草的事情,所以粮草的事物,霍嬗自然得问他。 公孙敬声还没来的及搭话,霍光就走了进来,看清霍光的样子,霍嬗直接没忍住一乐。 以前多白白净净的一个人啊,如今这脸上皲的不成样子,整个人也变黑了不少,看来南道的风不好吹啊! 霍嬗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和心疼,只有幸灾乐祸。 霍光好久没看到霍嬗了,说实话,着实是有些想念,但一进来看到霍嬗的反应,心里的思念之情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而且看着霍嬗的样子,心里很是纳闷。 你这风也没比我少吹多少,太阳也没比我少晒,咋我离去啥样,回来还啥样啊? 霍嬗笑过了以后,起身示意霍光坐下以后,撩起下摆坐下以后,对着公孙敬声说道: “你继续说。” “是,粮草方面,我军和乌孙那两万兵马的粮草不成问题,足够七十日所用,都能够撑到年后了。 就是西域诸国的四万兵马,粮草臣大概算了一下,可能将将够一月所用,可能还不够一月,怕是需要我们接济一下。 实在是西域诸国太过复杂,没头没尾的,时间也不够,臣实在是没来的及细算。” 公孙敬声一说话,霍光立马开口补上了: “这个我知道,西域诸国,有的懈怠粮草多,有的懈怠粮草少,但少也不会低于十六日。 平均下来,也就二十三四日的用量,这还是我控制了一下,不然二十日都不够。” 霍光说完后一脸的感叹,西域诸国中,可都是人才啊,他这段日子,过的很是艰难啊! 要不是霍嬗连续两次大捷,怕是都管不住这帮子我行我素的家伙。 国主们都很是尊敬,自从霍嬗大捷以后,这个真的没话说,但是此次前来的将领们,啧啧! 大字不识一个,本事没多大,一个个在国内耀武扬威的,脾气倒是不小。 西域诸国的将领,那一半都是国内的贵族,人上人呢,土皇帝做惯了,听的进去谁的话啊! 霍光估计,唯一能镇的住他们的,怕就是霍嬗及其麾下将领了。 至于霍光从哪得出的结论,这些人说起霍嬗和麾下将领,那是一脸的仰慕,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对于霍嬗和霍嬗麾下将领的事迹那是如数家珍,这还多亏了那六千湟中将士,也多亏了他在背后的鼎力支持。 这帮子人,霍光算是看清了,妥妥的两幅面孔。 对于弱着,丝毫受不得忤逆,但是对于强者,那你就是盯着我破口大骂,那脸上依旧是满满的谄媚笑容,还露出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 和他们的国内风气,那是完美的契合。 而湟中将士,那在西域,都是个顶个的猛士,这些湟中将士,从没给过这帮子人好脸色,但这帮子人还就爱往过来凑。 尤其是听到他哥和他侄子的事迹的时候,那脸上的兴奋笑容,丝毫不带掩饰的。 也就几个大国的沉稳一点,但眼神中也是满满的期待,毕竟这父子二人的对手,匈奴,河西,羌地,那是正好戳中了他们的兴奋点。 匈奴,欺压他们的老大哥,河西通西域嘛,而羌地,可是紧挨着南道的众国,对他们来说,羌人就是一群豺狼。 所以这么一来,也不算是很意外。 霍光借此以小看大,以点看面,他对于西域这个地方,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在这片地方,谁拳头大,谁就是真正的大哥,弱肉强食,两幅面孔印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霍光想着想着,就不由的想到了日后大汉要对西域实行什么策略才更为的合适一点。 而霍嬗这边,已经问起了其他的事物,西域诸国他早就看清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霍光在想些什么。 霍光这个人,就算是走神了,你也看不出来他正在走神想事情。 “冬衣准备的如何?” 这是霍嬗除了粮草以外,最为关心的一个点。 六千羽林虎贲不用担心,他们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就算是夏日里也一样。 但是麾下的其他将士可不同,原先的匈奴将士,从大汉出发的时候,已经就是春日了,所以没带冬衣。 而新降的自不用说,他们出发的比大汉这边更迟不少。 所以这到了冬日里,这军中就面临着一个保暖的问题。 但索性霍嬗也提早开始准备了,龟兹就收拢了一批,乌孙也收了一批。 龟兹的霍嬗让钟干全都送了过来,不去大宛的大军,可以重新用羊皮制作,还可以猫冬,但是这八万兵马不行。 听到这个问题,公孙敬声直接就笑了: “大都督放心,冬衣恰好够,虽然大半都是一些不甚好看的羊皮袄子,裤子,牛羊皮的靴子,但好在保暖,人手一套不成问题。” 霍嬗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好啊,真好。 暖就行,好看顶个屁用,他霍嬗才不在乎这些,把旌旗立起来,把敌人打败了,把城给破了,那威武霸气自然就来了。 麾下都是匈奴人,一个个羊皮袄子穿起来,更显得野蛮,更能显出他霍嬗的能耐不是? 霍嬗转头看向霍光。 “西域诸国这边没问题,我都提前告知了,诸国虽然久未经战事,但是至少听话,冬衣都带着呢。” 霍嬗乐呵呵的点头: “叔父办事我放心。” 接下来霍嬗又问了问后勤的水源,牛羊马匹等问题,还有将士们的兵刃,弓弩,箭矢的问题。 然后自然是都没有问题,霍嬗此刻是满心的舒爽,不由的感叹道: “此次西域之战,钟干当为首功啊!” 众人都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将领们不在,就算是他们在,他们也不会反驳。 粮草物资等后勤问题,那是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的,就算有那也是不打紧的小问题。 后勤有多么的重要,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直到此刻霍嬗才发现。 虽然粮草随军,不用再从其他地方安排民夫调动,钟干手底下也有些众多得力的官员,霍嬗麾下的人也一直帮衬着。 但是钟干能把二十万人的粮草物资,牛羊马匹问题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出现大问题,钟干这是有大本事啊! 但是霍嬗心里也清楚,钟干看着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也是跟在他自己身边的情况下。 有一帮大才帮忙的事再不说。 如何行军,兵种为何,就对粮草的安排影响非常的大,天上地下的差别。 若是全都是步兵,按照大汉一向的规矩来搞后勤,拉民夫,往各地安排运送粮草,别说二十万了,怕是十万,五万他都没这个本事。 别说跟萧何这些人比了,那根本就是比不了的存在。 落上好几个档次,就说跟沈宁,王纬比,他估计这方面都不如,因为他从没接触过。 他在少府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方面的,他进入羽林,靠的是军法。 但自从上了战场,这路子也不知道是走歪了还是走正了,现如今看来的话,那是正的不能再正了。 被霍嬗给顶上去,慢慢的逼着练了出来。 不过现如今,也就霍嬗能用他,霍嬗麾下的这一帮子将领也可以搭档,风格作风很合。 若是其他人,怕是用不了,卫青怕是都不行。 所以这风格是卡死了,一辈子都和霍嬗绑定在了一起。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他的幸事。 少府一小官,冠军侯之副手,孰轻孰重? ……… “行了,粮草物资没了问题,孙尚。” “末将在。” “去把众将给我召集过来,明日就要进大宛了,这接下来的行军路线,进攻风格需要定一下了。” “诺。” 旁边的张安世和霍光等人也是点点头。 “确实应该定一下,大宛此国跟西域其他诸国有些不同,城池众多,也有几座大城,作战方法当有变动。” 霍嬗对着霍光笑了笑: “今日也就是简单定一下,翻过山口以后,大月氏与康居就等在那边,会盟完了以后,看情况才能定下策略来。 现在也是说一下我军的安排,让他们不这么野,收收性子,大宛农业发达,农耕和游牧两者结合吧,与其余西域诸国,总归是不同的。 不过一个小小大宛,轻易就能灭了它,我的神兵利器可还没用过呢,工匠闲的都发慌。” 听到这话,众人的脑海中都不由得想起了漫天巨石飞舞的场景。 第三三五节 不安分的康居(4K) “末将等拜见大都督。” “嗯,都坐吧。” 此次来的人不多,冠羽军的赵破奴,上官桀,董明,镇域军的赵充国,苏贤,李广利,还有一个右谷蠡王的大将。 不过现如今他已经是霍嬗的大将,可谓是“忠心耿耿”啊,见了右谷蠡王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 文臣们到时都在,一个不落。 “都来了就说说吧,接下来这大宛之战该怎么打。” 霍嬗看着众人,一个个面色轻松,仿佛好像没把大宛放在眼里一样。 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这一路这么的艰难,都过来了,就最后一个大宛,那还不是小意思。 不过有这想法不足为奇,但是这心态却要不得。 “大都督,照我来说啊,兵分三路,一路直插过去,有我军麾下勇猛的骑兵将士在,有大都督改良的投石机在, 大宛土鸡瓦狗尔。” 霍嬗看着赵破奴,没忍住笑出了声, 学了两个新词, 你还拽起来了。 “那你说, 该怎么打?” 听到霍嬗的话,赵破奴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兵分三路, 镇域一二部为左路,三四部为右路,提前出发。 左路直插大宛重镇贰师城, 右路直插右侧重镇郁成城。 推迟三日,我羽林虎贲及六千湟中并冠羽军四万两千人马再出发,直插中央位置,突袭贵山城。 大月氏派出兵马,自南向北直插贵山城, 康居派出兵马, 自北向南直插贵山城。 我军可一战而定大宛, 早点打完早点抱火炉子嘛。” 赵破奴这办法可以, 霍嬗心里的办法和这个差不多。 大宛地处平原,贵山城靠近西边, 距离不近,正好和乌孙是两个状态, 先下都城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抱着打贵山城的目的,你也需要把南北两侧的两个依河而建的重城给他拔了, 不然容易被包了饺子。 所以赵破奴才说, 先派镇域出发, 等三日后中军再出发。 至于为何是三日,而不是等两城已下以后再出发,一个是节约时间,一个也是自信的表现。 156n.net 这点倒是没啥问题, 霍嬗也很有信心, 你没城打野战还好,但是你依城而守,那正中霍嬗的下怀。 回回炮,不对, 冠军炮拉出来,砸不死你。 不过他是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的,这是最理想状态下的行动,谁也不清楚,局势会不会有这么好。 “我问你,若是我们翻过山头,山那边就等着大宛的大军怎么办? 我军一路直奔大宛而来,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大宛怎么可能没准备?” 赵破奴想要开口,旁边的赵充国抢先说道: “回大都督,那这就正好了,我军士气正盛,大宛敢来,直接就灭了他这支兵马。” 霍嬗看向张安世。 “回大都督,大宛人口三十万左右,引弦之士六万,就算再征调一些,也不会超过十万,大宛承平日久。 这十万兵马也不会全部调过来,就算是调过来了,也只是比我军多个两万,用大都督话来说,问题不大。” 霍嬗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就现在这个情况,大宛若是山后没有兵马等候,那是不可能的,绝对有。 至于霍嬗为何不担心这个问题,一个是没有办法,一个是他又依仗。 天就要下雪了,这场雪下来,不等到明年三四月,这个山是翻不过去的。 依仗自然是张安世说的情况, 以及敌我双方巨大的差别。 还真不是霍嬗他看不起他大宛, 呃,好吧, 就是看不起。 “我派了小黑前去探查, 这会应该……” 霍嬗话刚说到了一半,小黑就飞了进来,赵破奴没忍住噗嗤一声,众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霍嬗看着案桌上的小黑调侃道: “你这还来的正是时候。” 而小黑却环视了一圈众人,好像是再说一帮傻子。 经过一番询问,清楚山那边兵马的数量以后,霍嬗皱起了眉头。 霍嬗抬起头砸吧着嘴巴: “啧,不对啊!” 张安世连忙拱手问道: “敢问大都督,是何不对?” 霍嬗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 “山那边,足足六万的兵马。” 霍嬗此话一出,除了唯一的一个匈奴大将,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六万这个数字确实不对,他们都看得出来,大宛不可能派遣这么多的兵马来到此地守候。 多次的战役表明,野战,你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大汉的对手。 所以大宛就算在此派兵守候,那也只是乘着大汉立足未稳的突袭。 而突袭,按照大宛的体量,这兵马就不可能超过两万,一旦超过两万,这就不合常理。 而现在这情况,大宛好像要毕其功于一役啊! 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在霍嬗看来,有四种可能。 第一种,大宛国全国上下脑子有泡,包括国主,大臣,将领。 不是脑子有泡,做不出这选择,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据城而守,大汉来到西域以后,可一直表露出攻城的天赋。 其他小城不算,龟兹的延城,那是将士勇猛冲下来的,而乌孙的赤谷,那是突袭下来的。 所以,这才是他们的正确选择。 第二种,大宛国内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之才,准备玩一波大的。 但是这可能吗? 这一点都不可能,这双方差距,你得多惊才绝艳啊! 而大宛有这人才吗? 不可能会有的,所以这种情况也是脑子有泡。 不是脑子有泡,大宛国主怎么可能同意。 第三种可能,是来投降的。 这种可能性有,但是不大,他们得罪大汉已经得罪死了,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到家门口了,这是准备给大汉一个惊喜? 第四种可能,有外人支持,这六万兵马,不全都是乌孙的,还有别国的,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霍嬗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广利征大宛之时,康居担忧大宛唇亡而齿寒,以为大宛后援。 康居人口上可是跟乌孙差不了多少,六十万的人口,只是兵马少一些,十二万,十三四万左右。 以康居的情况,未必不想跟大汉碰一碰。 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说不同啊,大汉距离太远了,一个唇亡齿寒说不通。 这么看来,能够让他们动的也就是利益,而什么利益能够比的上三方共分大宛? 他们跟大汉可还谈都没谈呢,会不会就坏在这事上,因为霍嬗还没跟他们谈,所以大宛付出利益,他们动心了? 霍嬗想了半天,还是有点想不通: “你们觉得,是谁?” 刘据日常不表态,只带耳朵,不带嘴巴,除非霍嬗特意问他。 而平常是张安世开这个口,现在就是霍光了。 “康居。” “臣觉得也是康居。” 霍嬗点点头,至于为何不说大月氏,因为大月氏和大宛有些渊源,也知道大汉的强大。 他们走的虽然早,大汉还没崛起,但是这些年打的匈奴没脾气。 匈奴的强大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印象深刻。 匈奴打的他们逃亡万里,这印象能不深刻吗,虽然过了几十年的好日子,仇恨减轻了一些,但是这历史他们还没忘。 只此一点,当然说不通,真正的原因,他们能从大汉得到的利益,比大宛要大。 简单来说,就是大宛给不起这个价格,就算请也只能请一国。 而大月氏和康居一比,实力更弱,还跟大汉有渊源,而且是个外来户,这怎么选择自不用说。 而且还与大月氏国内的情况有些关系,大月氏的制度,很复杂,那种真正的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几个部落轮流坐大月氏之主,这国内的争斗就激烈的多了。 而且他们的好日子过惯了,支持大汉分些地盘可以,出钱让我抵御大汉不可能,不缺钱。 所以,只能是康居了。 “那现如今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霍嬗没说话,想通以后看向问话的钟干露出一个笑容: “后勤照旧,将士们休息,一切照旧,这个山必须要翻过去,咱们在这乱猜,不如等过去了我们再看情况。” 说到这儿,霍嬗面色一冷: “若真是康居敢插手,那本侯不介意再多一个敌人,大宛康居一起打。” 一群人听的提气,嚷嚷着一起灭了大宛,对众将来说,仗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霍嬗心里只想着灭大宛,他不太想再树敌了,仗是永远也打不完的,没啥仇怨,那能和平解决的就和平解决。 所以霍嬗准备过去了再看,若是敌方不攻,存着商谈的心思,那就谈一波,稳住再说,明年再收拾。 不过想让霍嬗出血,那是不可能的,对康居,霍嬗的态度是答应你的利益,跟我去大宛抢就是。 至于跟大宛,没啥好谈的,霍嬗又不是没给过机会。 但若是康居真的敢直接动手,那打就是了,二十万匈奴兵马都不怕,怕你一个康居? 你是大国没错,但也只是西域的大国。 其实按照霍嬗的猜测,与康居,怕是要真动点手了,不过这也好,免得被人轻视。 等众人都走了以后,霍光,张安世,刘据留了下来。 刘据先开口问道: “子侯,此战你是个什么想法,对康居,打还是不打?” 霍嬗沉吟半晌,吐出一个字: “打。” “该如何打?” 霍光发出了疑问。 霍嬗呼出一口气,看着帐门帘想了想说道: “已经过了立冬,大月氏怕是靠不住了,不过这个需要过去再看看,打了个乌孙,时间拖的太久了,我也没指望他们,口头申援即可。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大宛是一定要灭的,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康居倒是能够谈一谈,看看他们的态度。 若是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不过只在大宛境内,所有碰到的兵马,那就都是敌人。 年前我不准备出境,打完大宛以后,休养生息,明年再攻康居,把大月氏叫上。 不可能全都灭了,我们需要一个盟友,就算打康居,也不能灭了他,得胜就行,我们的盟友需要有一个敌人。 我军兵马都是游牧将士,也没啥开艮荒地的事要干,他们种的地,大宛已经有了,城池也有了。 所以明年东边倒是很忙,西边没事,打打康居也不耽误。” 霍嬗说完了以后,张安世直接补充道: “大都督的意思是要快打?” 霍嬗点点头: “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横扫了大宛境内的抵抗力量,拖的越久,其实对我军越不利。 而且此战只对贵族和兵马,不能对民众,就像乌孙一样,咱们需要收一收民心,日后的事物才好安排下去。” 说到这个,刘据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西域的民众,说是百姓,还不如说是大贵族们的奴隶,连匈奴都不如。 我大汉光凭靠着兵马,是做不到在西域扎下根的,必须得收民心,让西域的民众心里有我大汉。” 说到这儿,刘据转头盯着霍嬗: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做的不对,不能太过于赶尽杀绝。” 霍嬗一愣,我错了?不对,我没错啊! 霍嬗想了想就明白了,刘据这是没反应过来啊。 “表叔,你没想明白,这几十万人口大国和小国那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从没有杀过普通民众啊!” 旁边的张安世没忍住咧咧嘴,你是没啥,你把人吃的都抢走了,还不如杀了呢。 刘据有些纳闷: “我哪儿没想明白?” “西域诸国,除了这几个大国,其他的我们横扫的小国,没法收民心。 国内人口小,兵马都是民众的家人,我军都是清扫,仇怨太大,收降的话,里面水分太多,我军必须留兵驻守。 那时候兵马紧张,管不过来啊,所以没有这个必要。 龟兹倒是有点体量,可以这么做,但没办法,没粮草了。” 霍嬗话一说完,其他两人都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刘据听完以后,低着头思索了起来。 霍嬗又想开口说一说西域与大汉的不同之处,但是霍光突然问了一句话,让霍嬗愣在了原地。 “子侯,你既然决定明年对康居下手,让他看看实力,那为何不直接上,还谈什么? 康居来讨说法,就直接说当成大宛兵马了,还可以反问于他,为明年攻打他们找到了理由。” 第三三六节 疏忽了(4.2K) 霍嬗听完霍光的话一想,说的对啊,既然已经都准备动手了,那还真就不如直接一点,霍嬗思索着点了点头。 “那就过去以后,直接动手,山那边的兵马,必然是以大宛为主, 而我们的敌人就是大宛。 我就没想着放过大宛,肯定是要做过一场的,不,准确来说是灭了它。 所以前面的谈判,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了。” 霍嬗从打一开始就没有对大宛实行先礼后兵的想法, 或者说,这个想法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大月氏和康居, 他是抱着拉拢的态度,然后打完以后,再从中作梗,让两国敌视。 至于大宛,在霍嬗心目中,那已经是大汉的土地了。 所以听霍光这么一说,他觉得简直太对了,他把事情想复杂了。 手里有着绝对的实力,那就掌握了主动权,而且西域诸国的兵马与自己一道,本就占据着大义,没有必要虚以委蛇。 再从兵马方面说,大汉的八万兵马,那都是精锐骑兵,西域诸国可是还有六万, 共十四万兵马。 虽然这六万兵马实力不行, 但那也是兵马。 对面就六万,十四万的兵马, 倍之于敌,就算是敌我双方将士们的战斗力相当,那都能堆死他们。 霍嬗点头以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次日一早,大军开始出发,西域诸国慢慢悠悠的,霍嬗可等不了他们,所以就把他们放到了后边。 不过刚走了半日,霍嬗就有些后悔了,他后悔没把羌军带上。 因为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地理问题,此处的地势实在是太高了,军中已经有将士出现了高原反应。 但好歹地势较为平坦,路途也有,大军行走不成问题。 霍嬗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山脉感叹道: “这座山不好翻啊!” “张安世,你觉得,多久能翻过去?” 张安世也是皱着眉头,他算了一下情况以后说道: “回大都督,以现在的速度,怕是最少也需要五日时间。” 霍嬗舔舔干涩的嘴唇,张安世这个数字正好就卡在他的心理准备上。 “而且,大都督,将士们的高原方应,并不是刚刚开始出现的,进入这片高原以后,将士们或多或少都有这个症状。” fantuankanshu.com 霍嬗面色很是凝重,这件事是他疏忽了。 他自身和身边的羽林虎贲们,进入这片高原以后,根本就没啥反应。 再加上他急着赶路,来的路上并没有巡视大军,或者他自己也升起了一些骄纵之心,这导致了他对于此事并没有太过的上心。 这件事由不得他不凝重,一个弄不好,全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一点都不夸张,全军八万的将士,除了羽林虎贲的六千,冠羽军中的四千湟中,还有单另列的六千湟中。 除了这一万六兵马,其余的将士可都是匈奴将士他们从没有来过高原,这骤然之下,怕是要出事。 “咱们进入这片高原多久了?” “乌孙国内虽然山脉纵横,地势高处也极高,但是我军一直行走在地势地处。 若是从进入这片高原开始算,今日正好是六日的时间。” 霍嬗听到后骑马停在道边,下了马摸着下巴低着头,走过来走过去权衡着。 霍嬗正想着,旁边的霍光看着路过的,一个个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无精打采的将士们皱着眉头说话了: “大都督,不能再走了!” 霍嬗瞬间抬起头看着愈发阴沉的天空,一时间心里下不了决定。 霍光给张安世使了一个眼色,张安世点点头后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大都督,臣也赞同光禄大夫的提议。” 霍嬗听到后当即表态: “行,那就不走了。” 随后他转头看向田千秋: “传令全军,停止行军,原地安营扎寨休息。” 霍嬗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办法,高原反应,这是天灾都不足以形容的,天灾还可以凭借人力反抗一下,高原反应,怎么反抗? 所以,这种情况下只能凭借着将士们往过去抗了,不过对于这一点,霍嬗心里的想法还是比较乐观的。 高原反应开始后,最关键的就是前三日到一周的时间,有些体质弱一点的人,需要两三周。 但是这些将士的体质,根本就不弱。 冠羽军除过湟中,剩下的两万六的人马,其中的大半,都是霍嬗训练过的,虽然并没有训练过这个方面,但他们的体质不弱。 而镇域军的兵马,一部与冠羽军一样,其他三部,九成那都是右谷蠡王麾下最精锐的兵马,而且这段时间,肉食不缺,他们的体质也不弱。 而已经过了五日了,军中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别说大规模,就连一日百人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将士们正在逐渐适应当中,现在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而这个时间,霍嬗觉得三日差不多。 但霍嬗恰好就差这三日的时间,天象不允许,老天爷好像有点不给面子啊! 但是霍嬗不可能弃将士们的生命于不顾,他已经决定停下,所以霍光和张安世在提出以后他就同意了。 他思索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些兵马要停下,但是其余的兵马可不能停。 比如羽林虎贲和湟中,比如乌孙的两万兵马,再比如南道诸国靠高原,适应高原的这些诸国将士。 行军可以停,但是只能停一部分,不能全都停下来。 一旦全都停下来,士气就会低落,己方的兵马并不担心,但是西域诸国的兵马就会躁动。 而且这个要下雪的天气,也不能停。 原先霍嬗的想法是,趁着下雪,赶紧翻过去,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停下的兵马跑不过雪了。 所以需要在前行的道路上留下兵马开路,清扫积雪。 这高原上的雪一下,大风挂起,气候骤冷,氧气稀薄,一夜就能积厚厚的一层,要是道路被封死了,那就真的被困住了。 没有火源,都得被冻死。 所以霍嬗觉得,三日又太长了。 “田千秋,你再召集各军将领和西域诸国将领来此。” “臣领命。” 霍嬗招招手蹲下: “来,我们商量一下。” 等几人都围了过来以后,霍嬗说道: “现在这么个情况,将士们必须要停下休息休息,你们觉得,这个时间多久合适?” 刘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将士: “五日如何?” 霍嬗果断摇头: “不行,我军没有五日的时间。” 霍光接着说道: “那三日?” 霍嬗还是摇了摇头: “三日也太长。” 张安世咬了咬牙说道: “大都督,今日半日,明日一日,不能再少了。” “可,就按你说的办。” 霍嬗直接点了点头,因为他就是真的想的,没办法,高原上的风雪不留情。 随后霍嬗没理张安世幽怨的眼神,转头问向霍光: “我军不受影响的兵马有一万六,乌孙两万也不受影响,西域诸国有多少?” “三万。” 霍光直接脱口而出,好像他猜定霍嬗有此一问,所以心里早就算好了一样。 “这些兵马不能停,必须继续行走,雪就要下来了,我估计差不多明日夜晚,或者后日中午。 雪一旦下来,路就被彻底堵住了,我们携带的石炭和木材不多,不有所行动,全军必死无疑。 所以必须要有兵马去开路,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一些兵马,清理路途上的积雪,为后续大军开路。” 刘据听完后问了一个问题: “为何还要向前,现如今情况已然危急,为何不退下去,明年再争大宛?” 霍嬗叹了一口气: “退不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其余的不说,就说最重要的几点。 一者,此次退下去以后,西域诸国会如何看待我大汉? 前面所做的努力,都有可能一朝崩盘。 二者,现在就算是退下去,西域诸国也必定不能遣散回国,没有了大宛的粮草,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吃空乌孙? 况且,今年不处理完大宛的事物,会直接打乱我在西域的后续计划,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同样一朝崩盘。 三者,神鬼之说啊!” 刘据前面听的连连点头,但是听到第三点,脸上立马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张安世和霍光也是一样。 张安世和霍光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前面的两点,但是他俩不说话,而是等着霍嬗给刘据讲解。 这是因为他俩不好说这个话,反驳太子,总归是不好的,而霍嬗没事,他现如今就是刘据的师傅。 有霍嬗在,他俩没必要插嘴,霍嬗也不会让他们插嘴,免得养起在刘据面前的骄纵之心。 这是很有可能的,刘据性温和,耳根子软。 但是霍嬗说的这第三点,他俩还真不明白。 霍嬗看着他们的这个样子,给他们讲解了一番。 在古代,人们对于高原反应,基本上有三种看法,第一种是中毒说,第二种是瘴气说,第三种是鬼神作祟,触犯神灵说。 而前两者,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是并未形成主流,只有大汉那边,对于瘴气稍微有点市场,但也没形成主流。 而这个时候的主流,就是鬼神作祟,触犯神灵的说法,而西域这边,全都是这种说法。 听完霍嬗的解释,众人全都明白了他们虽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因为他们亲眼见过霍嬗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只此一点,霍嬗就不能退。 神鬼之说,在西域和匈奴,那都是非常的普遍的,人们也是非常的认同,大汉稍微好一些。 但也只是进入大汉之时好了一点,但也没好太多。 从一句话就能看出来,国之大事,唯戎于祀。 所以霍嬗一旦退下去,就会对他的威信有个很大的影响,而且西域诸国也会议论纷纷。 虽然可以弥补,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会扎下根来。 至于说直接断绝流言,不要传播不就好了,这个不可能做到。 嘴长在人身上,你还能不让人说? 杀也不管用,越杀这种论调越有市场。 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况,那是不可能避免的了的。 太祖高皇帝刘邦都斩白蛇起义呢,斩蛇剑可就在霍嬗手里呢。 “到山顶还有多少里路程?” 霍嬗见三人沉默了,连忙问向张安世,眼前就摆着一个大麻烦,可不是闲扯这没用的时候。 “回大都督,翻山过去到山那边平原,此地大概是二百七十里路程,山这边路长一些,还有一百六十里。” 霍嬗在心里算了算,山那边是六万大军,六万六的兵马先行出发。 一万六的己方兵马和两万的乌孙兵马不能轻动,这些兵马战力强大,先过去的话,要对付那六万的大军。 不过有这三万六也够了,因为霍嬗准备自己亲自去。 所以还剩下两万四的兵马。 山这边,雪下起来,绝对会比山那边大,所以这一百六十里的路程,一里一百人,换班清扫,十里就是一千人,一共就需要一万六的人马。 还剩下八千的兵马,负责山那边的一百一十里路程,够了。 霍嬗心里下了决定。 三人看着霍嬗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多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分析的也已经分析了,现在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不该他们说话。 接下来就看霍嬗这个主帅的决定是什么,他们无条件遵从就行。 众将比西域诸国的将领来的更早一些,等他们全都集齐了以后,霍嬗也没说愿因,直接安排了起来。 原因可以路上再说,兵马太多,拉扯的很长,必须在今日把兵马集齐过来,就算是连夜也是一样。 “钟干,准备七万大军十日的粮草,半日时间。 赵破奴,从冠羽军中把那四千湟中调出来,与剩下六千湟中合到一起。 随后带领此兵马领完粮草后,往大军最前方而去,等本侯过来,上官桀,你也一同前往,去吧。” “末将领命。” 两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将领,霍嬗就准备只带这两个,有这两个就够了,孙尚不算。 随后霍嬗对着赵充国和霍光说道: “留下休息的兵马,以赵充国为主,以霍光为辅,后日一早,即可出发。” “末将领命。” “臣领命!” 霍嬗就这么简单的安排了下去,不用安排太多,他要带的兵马他自己会解释,不带的霍光也清楚细节。 至于待会西域诸国来了怎么安排,这个简单。 现在的这个情况,西域诸国的这些兵马,都跟霍嬗绑定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霍嬗的八万兵马交待在这儿,他们也全都要死翘翘,所以他们会很乖。 至于他们退下去,不参与了,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敢吗? 第三三七节 情况还算可以(4.1K) 次日一早,天色愈发的阴沉,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样,霍嬗带着近半的大军再次出发。 每走一里地,就会留下百人驻守,看这人很多,但是平均下来,每人也要负责四米多的路程。 但好歹任务还算是简单, 他们只需要不让大雪堆积起来,把路堵住了就行。 霍嬗留下的都是西域诸国的兵马,不过他们不会不用心,也不敢不用心。 霍嬗定下的规矩是互相监督,而且他们为了自己活命,也不敢偷奸耍滑。 路一但被堵住,那谁也活不了,所以霍嬗提出要求以后,他们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提出撤退之人,连一个都没有,他们还算是聪明。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此时的天色,不向平日里大亮,已经变得很黑。 霍嬗看了一眼天色,与身旁的两个观天象之人探讨了一下,一致认为用不了一个时辰,天就下下雪。 霍嬗吩咐旁边的张安世: “让传令官去传令吧,让后面的西域诸国兵马先行扎营, 不要扎在一处, 散开一些扎在路上,明日清扫之时简单一些。 我带着羽林虎贲和湟中, 以及乌孙兵马再走一段距离,让兵马散开。” “诺。” 霍嬗偏头对着肩头的小黑说道: “去周围看看,有没有敌人。” 兵马散的太开,防御能力下降,别被人突袭了。 霍嬗带着剩下的兵马继续前行,走了差不多十里路以后,把乌孙兵马留下,剩余兵马继续行走。 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霍嬗带着羽林虎贲和湟中快速赶路,又走了差不多十里这才停下。 将士们开始安营扎寨,霍嬗伸手接住天上落下来的大雪花片子,松了一口气。 大雪花片子不可怕,怕就怕下雪沫子,沉,落下来以后会积压起来,太重了不好清扫。 若是再起一点风,那吹打到脸上,跟针扎一样,无孔不入, 将士们就有罪受了。 但今日风不大, 今夜估计也没风,情况可以算是良好,现在就看明日的情况如何了。 霍嬗把自己的袖子撩起来,接着伸出手臂,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又松了一口气,气温不算是很低。 霍嬗这是苦中作乐,情况依旧不算是良好,云层积压的这么厚,还没有风,怕是要下一段时间。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五日内肯定是翻不过山,但是一定要翻过山顶,等过了山顶,情况一定会好很多。 霍嬗估量了一下情况以后,回了大帐,随后吃饭睡觉,养足精神。 次日,天还没亮,霍嬗就已经醒了,随后将士们也陆续转醒,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出发。 霍嬗走出帐篷,雪还没有停,反而有一种越演越烈的趋势,他拿着木尺量了量大雪的厚度。 “一尺二寸,这雪真大啊!” “确实大,仆从没见过这般大雪。” 旁边的小李子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而霍嬗面色也是凝重,半晌后他开口道: “目前还没事,雪片大,还没沉淀下去积压起来,就怕今日一过雪压起来。” 霍嬗看着远方的前路,他现在就怕山顶的一段路,那边雪肯定更厚。 但担心没啥用,继续走吧! 而且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下雪了,大宛那边就有可能放松警惕,大雪中翻山,危险性很大。 张安世被他留在了西域诸国那边,让他再最后边,主持留守兵马的事宜。 西域诸国不是一片铁板,需要有个人看着安排,所以田千秋临时顶上了霍嬗身边的差事。 “咱们不是多带了两千的马匹嘛,挑一千身强体壮的湟中将士,按原计划进行吧,让上官桀去主持。” “诺。” 人选其实昨日赵破奴就已经选好了,霍嬗一下令,上官桀直接带着人马走了过来。 来到前方以后,五百人马带着一千的马匹停留,剩余五百人马,分成了八十三个小队,一个小队差不多六人,最后剩下两人分到最后一个小队。 一人带着两匹马,一支小队两个木板工具,八条绳子,排列整齐后沿着道路最中央的路线,踏雪,往前面而去。 每走五米,就会留下一支队伍,五八四十,共四百米,再加十五,正好一里地。 所有人员就位以后,大家开始行动了起来。 每支小队分成两组,每组三人,分列在这五米道路的前后。 剩下四匹马放在一旁,两人坐上马匹,把各自的绳子绑在马鞍上,另一头绳子由剩下的一人系在木板工具上。 这个木板工具,就是一块木板上,钉两个木棍,一头钉在木板上,另一头钉着一个把手,八字型分布。 等准备工作完事以后,清扫就开始了,在后面的一人抬起木板,插入雪中,木板上面往自己的方向稍微倾斜。 前面骑马的两人同时一夹马腹,马匹用力往前走去,后面的将士按住木板,木板推动这地面上的积雪往前走去。 两边的将士把雪往五米的中间位置聚集,聚起来以后,然后再推向道路两侧,有马匹,不缺力量。 没用五分钟,这一里地就清扫的差不多了,虽然因为工具不熟练,配合不默契,地面不平整的原因,积雪还是有所残留。 但是问题不大,几万兵马走过以后,也不剩下什么了,只需要把大量积雪清理,不然他们最前面的兵马太难走就行。 这一里地清扫完了以后,这五百将士继续出发,下一里地。 轮换的五百人马跟在后面。 他们后面是九千湟中,羽林虎贲在最后面,不过他们还没开始出发。 霍嬗定下的规则是五百人十二里地一轮换,三人一组,一人按三次木板,然后换人,三四一十二,要公平嘛。 这前面的将士,清扫完第一波以后,湟中和羽林虎贲这才出发。 按照霍嬗规定的速度前行,这一整日下来,基本没有耽误太多的行军速度,走了八十里的路程,霍嬗心里很满意。 “上官桀,让将士们再辛苦一下,你带着这一千人马,把山顶的十里路清扫出来,不然今夜过后,明日会更厚。 等咱们过了山顶,小黑去看了一趟,山那边估计没下雪,路途会好走很多。” “末将领命!” 上官桀走了以后,孙尚凑了过来: “大都督想的这个办法,真是厉害,根本就没耽误行军。” 霍嬗瞥了他一眼: “别在这废话,你去带着一营羽林,把山那边靠近山顶的大宛斥候全给我清扫了,一个也不能跑了,带几个回来,我问问情况。” “末将领命!” 霍嬗其实根本就没让小黑探查山那边有没有斥候,大雪封路,斥候范围霍嬗缩小到了五里,所以霍嬗没有确定消息有没有。 但只要想想就知道,肯定会有啊,隔着一座大山,除了霍嬗军中的西域诸国通风报信,肯定会有人在山顶等候。 只不过人数不超过百人罢了。 至于霍嬗怎么知道西域诸国有人通风报信,还是那样,没确定消息,但是绝对有。 不过霍嬗没心思搭理他們,此刻大雪封山,消息他们也送不过去。 等安排好事情以后,霍嬗没再管,安营扎寨自然有赵破奴看着。 进入帐中,小李子没在,他带着仅剩的两个个小宦官去准备霍嬗的吃食了。 本来小李子麾下有不少宦官的的,负责伺候霍嬗和刘据的,但他这次提前出发,没带刘据,过去了有大战,不太安全。 所以大半的人手都留下来伺候和保护刘据了,他们可都是一帮子大内高手,刘据的最后一道防线。 霍嬗在生活这方面很舒服,想吃啥就给小李子说,午饭时在赶路,吃点干粮和肉干就行,晚饭和早饭那肯定需要吃点好的,他还在长身体。 每次安营扎寨,霍嬗的大帐那肯定是最先架起来,这个时候就是小李子最忙的时候。 霍嬗吃完了晚饭以后,躺在榻上睡了一会,孙尚回来以后,小李子唤醒了霍嬗。 霍嬗躺在床上没起来,枕着胳膊,看着坐在榻边地上的孙尚问道: “问出来了点什么没有?” 孙尚嘿嘿一笑: “回主公,问出来了,大宛三万五的兵马,康居两万五的兵马,他们确实是奔着我们来的,准备趁我们立足未稳突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霍嬗闭上眼睛: “行,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孙尚站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霍嬗看着帐顶,不屑的笑着念叨了一句: “一帮子蠢货,还突袭?” 可不就是一帮子蠢货嘛,他们根本就不会突袭。 霍嬗领大军就算是过去了,己方兵马地势高,大宛兵马地势低,霍嬗已经提前有了准备,他们怎么冲? 敢来,霍嬗就能借着地利冲死他们。 突袭,玩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或许,他们是防御来的,想把我困死在山上。’ 霍嬗觉得他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霍嬗心里有这个答案,是因为下山以后的地形原因。 翻过山以后,那边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而这路正对着一个湖泊。 这个湖泊北边连接着湖泊,霍嬗要往西进大宛,北边走过去没路,所以就需要绕过这个湖泊。 而这个湖泊虽然不大,但是它是一个椭圆形,一头北侧接着山脉,一头与山脉形成了一个夹角。 xiashuba.com 这个夹角处是一个小平原,大宛和康居的六万兵马,就位于这个平原之上。 霍嬗麾下都是骑兵,而且这些兵马,除了羽林虎贲,其他各军九成九的都没入过水。 所以他要往西进入大宛,就必须往南通过这个小平原,这样才能进入大宛。 敌方六万的兵马,选择的这个位置,那是顶顶好的。 至于知道这条路过去有个湖泊挡路,霍嬗为何还要走这条路,这个原因很多。 总的原因来说,这条路最近,最好走,对过去以后的行动最方便。 最近是霍嬗带着兵马从乌孙过来,这条路自然最近。 他虽然可以带着兵马从乌孙那边顺着各山脉谷道进入大宛,但是太远,路也不好走。 霍嬗也可以往南行走,借休循的鸟飞谷进入大宛,但是路程下来,要多出五六百里地。 至于最好走,这段路结合最近和差不多近的路线,还真就是进入大宛最好走的路线。 至于过去以后对接下来的安排问题…… 首先,下了山,这个湖泊最合适就是饮马地,山上无水,十几万兵马的马匹,水源是个大问题。 说起来,天冷,水有冻住的危险,但是这雪正好帮了忙。 除了这个湖泊以外,还可以在这个小平原开口出休整一番。 然后顺着河流上游往下游进入大宛,然后从各支道处改变方向,沿着平坦河谷,直奔大宛的各小城池和三大城。 大宛是一个游牧和农业并行的国家,但是他们的农业发达,那只是相对于西域来说。 而对于大汉来说,他们就是一个游牧国家,而他们一开始本就是游牧,慢慢发展出了农耕。 所以因为他们的历史,以及现在他们游牧的身份,他们建城,开艮土地,都是在河流沿岸。 因为他们依赖水源,他们的地是不浇水的,他们的这片地方确实好,气候好,而且他们的农业还没大汉那么的发达。 他们依赖水源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牛羊马匹。 虽然在农业越来越兴盛以后,水源不是那么缺了,但是一直生活在河流沿岸,自然不能再草。 而且水草,水草,这个词不光是分开说,也有有水的地方草就茂盛的意思。 所以大宛的城池,富饶区域,大势力聚集区域,都是在河流沿岸。 而霍嬗从上游出发,可以一路的横扫下去,很方便,而且沿着河谷,道路也好走。 所以霍嬗才选择了这条路,各方面都很好啊,至于现在大宛堵路,灭了他们不就行了? 至于这个位置这么重要,大宛为何不在山顶建成,扼守住这个地方呢? 原因有很多。 首先,西域诸国乱糟糟一片,但是大规模战争基本没有。 其次,大宛是个游牧国啊,农业发达,他还是个游牧,骑兵是主流,城池不符合他们的情况。 还有,大宛是个大国,他们不怕山这边的那些小国,而且有着山脉天险存在,他们的主要应对方向是在西南北边,东边不考虑。 最后,这条路最好走,不代表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啊? 第三三八节 没有一点挑战性(4K) 次日一早,雪还是没停,调了一千人去开路了,霍嬗领着剩余兵马,却没有再次出发,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霍嬗下了命令,让乌孙的两万兵马立马启程过来,等他们到了以后再一起出发。 看到小黑飞过来, 霍嬗伸出手臂,天亮以后,他让小黑去找霍光和张安世问问那边的情况。 小黑落到霍嬗的胳膊上,霍嬗取下信件看了起来,没一会就露出了笑容。 霍嬗把信件递给了田千秋: “下了一场大雪,情况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有改善就是好事,慢慢走吧。” 其实硬扛着,扛过这一段路程也是一个选择,但是高原反应这玩意扛不住,这情况下只能休息缓解。 大雪一下,情况更加的危机,但好的是将士们有所改善,道路也畅通,霍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等了没多久,乌孙将士们就赶了上来,霍嬗观察了一下乌孙将士,脸上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反而都是满满的期待。 霍嬗清楚他们从哪儿来的期待,霍嬗出发前, 就已经把一点情况通知给了所有的将士们,增加他们的斗志。 所以他们知道, 只要翻过这个山顶,这该死的大雪就会离他们远去,所以他们此刻期待的是翻过山顶。 霍嬗把帽子耳朵放下来,翻身上马系紧大氅,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后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中对着孙尚招招手。 “去把上官桀,赵破奴和军须靡给我叫来。” “诺。” 没一会三人就被叫了过来,三人行过礼后,等着霍嬗的吩咐,他也不墨迹,边走直接说道: “距离下山,加上山顶的的这十里路程,还有一百一十里地。 下山以后,山口平原处有大宛兵马的驻扎,本侯已经让小黑探查过了,共五千兵马。 这五千兵马距离平原处大宛和康居的联军,还有近七十里的路程。 所以加起来, 一共是一百八十里的路程。 敌方的兵马共是六万, 我方兵马三万六千人。 但敌方兵马久未尽战事,而我方兵马, 都是勇猛之士,就算是我们的乌孙将士也能一个顶他們三个。 湟中顶他们六个,羽林虎贲顶他们二十个都没问题。 我军处于山上,以高冲低,而且我军没有退路,士气平添一份,而敌军拥有退路,勇猛本就不敌我军,他们挡不住我军。 所以,虽然敌军兵马虽然是我军的两倍,但是我军拥有极大的优势。” 霍嬗说完后停顿了一下,给了译者一点时间,军须靡听完了以后,脸上也出现了自信的神色,拱了拱手用关中话说道: “末将请战。” 霍嬗讶异的看了一眼军须靡,随后哈哈大笑,整个人非常的开心。 他并非是因为军须靡自称末将而开心,右谷蠡王自称末将,霍嬗除了心里有点小雀跃以外,都没啥态度。 bqgxsydw.com 让霍嬗开心的是军须靡的这个态度,军须靡这个一国之主对他都这么有自信,那这两万经过思想教育的乌孙兵马就不成问题了。 “上官桀。” “末将在。” “你去领一万湟中。” “末将领命!” “赵破奴,军须靡。” “末将在。” “你二人领两万乌孙勇士,各领一万,赵破奴为主,军须靡为副。” “末将领命!” “相信你们也猜出来了,本侯打算对大宛康居这六万兵马下手了。 先灭了这六万兵马,掌控住我军通往大宛的路途,随后等后面的大军前来,一举攻大宛。” 赵破奴拱拱手: “请大都督下令。” 霍嬗点点头,继续说道: “本侯会带羽林虎贲着轻甲先行一步,灭掉山脚下这五千的兵马。 你三人带领剩下两万大军,务必在明日午时至少到达山脚下,我军再行三十里地,后日就能对大宛康居联军动手了。 本侯不准备拖下去,速战速决。” 赵破奴听到霍嬗的话,连忙说道: “大都督,大帅不可轻动,要不还是让末将去吧。” 霍嬗看了他一眼,喝道: “是否明白?” 赵破奴无奈,只能与两人一起躬身: “末将明白。” 霍嬗随后没看他们,从冠军的身上的布包里取出号角,随后吹响,羽林虎贲一听见,热血瞬间上涌,迅速往前方集结。 霍嬗随后看着赵破奴吩咐道: “替我照顾好骊羽和小李子,把虎贲的重甲看护好,万万不可有失。” “末将领命!” 霍嬗深吸一口气,策马往前方走去。 这次霍嬗自己要去也是有原因的,他要留下这大宛的这五千兵马,别人去他不放心。 霍嬗来到全军前面等了一会,羽林虎贲渐渐的从后面来到了前面。 霍嬗策马在军前来回两圈,随后调转马头,一甩大氅: “出发。” 羽林虎贲们看到是霍嬗亲自领军,更加兴奋了起来。 随着军中哨子声响声,一个个斥候从霍嬗身侧冲过,向前方探查而去。 没多久,六千大军就走过了山顶的十里路,霍嬗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据斥候探查,差不多还有五六里的雪地。 与霍嬗预测的一样,山脉西侧确实没有下雪,但是距离山顶这五六里地,却下了一点。 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霍嬗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若不是狼群和霍嬗找来的老马,绝对会走岔路。 然后看着这雪地,霍嬗又想起一个问题,雪盲症,雪是白色的,反光很强,看的时间久了刺眼。 不过霍嬗并不担心这一点,左右不过几日的时间,出不了问题,而且一直在下雪,天色昏暗。 不过霍嬗准备把怎么应对雪盲症的办法传授给军中将领,免得日后碰不到这情况,把这事给忘了。 “孙尚,交代你一件事。” “主公吩咐。” “传授你一点知识,闲暇之时传授给羽林虎贲。 雪这个东西看的久了刺眼,没法预防,也没法解决,今日教你应对的办法。” 孙尚连忙竖起了耳朵,他对这些知识也很有兴趣。 霍嬗无意间说的一番话,被他深深的记到了心里。 就算是一个人没有天赋,但是只要他好好学习,吸取知识。 行军打仗之时,能够应对每一个突发情况,就算是他的谋略不行,指挥不行,那他也有机会成为一代名将。 孙尚知道自己没有天赋,所以他一直在这条路上奋斗着。 而且他知道,攻击的方面人才太多,他出不了头,所以他选择的是守。 但这个守不是守城,抵挡敌军那种守,而是护卫大将的这种守。 “应对雪盲症很简单,给将士们发一块布条蒙到眼睛上,在双眼出划一道小缝隙,隐约能看见就行。” 孙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问道: “那大都督,是什么颜色的布最好?” 霍嬗看了一眼孙尚,这个他还真不清楚,霍嬗挠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浅灰色。” “末将知道了。” 随着即将走出雪地,地势越来越低,太阳也出来了,将士们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这就跟下了大半个月的雨,太阳出来了,关进小黑屋,然后放了出来一个道理。 这两个例子,一个稍微轻一点,一个稍微重一点。 灰蒙蒙的天气,让人心情压抑。 将士们也稍稍有些发愣,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山这边下雪,山那边天晴的情况,稍微有些震撼。 但他们没一会就平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是全世界最出色的将士。 “我们在山那边爬雪山,他们在山这边晒太阳。” 霍嬗不由的感叹一声。 兵马继续行走,又走出五里地以后,霍嬗下令: “斥候探出三十里,防止敌军探查,全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吃饭喝水,检查马蹄和自己是否冻伤情况。 马冻伤安排退出战斗序列,人冻伤立刻上药。 孙尚,让各队把情况汇报上来,你待会报于我。” “末将领命。” 半个时辰以后,霍嬗得到了全军的情况,人只有四十七人,还不重,都是小伤,上上药,不要严重就好了。 山那边虽然在下雪,但是温度还不算是特别的冷。 马匹数量有点多,六百多匹马蹄都有或大或下的问题,加上高原反应没扛过去的马匹,已经过一千了。 但羽林虎贲都是双战马,战马还是不缺的,明年就能给他们换上更好的马了。 他们现在的战马可以带回大汉,给新兵用。 这次回去,霍嬗就准备扩编虎贲军了。 羽林是他的私人兵马,不太好扩编。 虎贲三千人,可以扩编成六万,一万重骑,五万轻骑,大汉现如今的情况,养他们能够养的起。 以老带新,等他们练个两三年以后,就可以参与灭匈大战了。 有这六万的兵马,北军为骨干,三辅再出四万骑兵,十万大军他亲自统领。 有这十万大军,大汉其实不需要再出动兵马进攻匈奴,只需要在边境做好防线即可。 步兵的耗费实在是太大了,骑兵他可以就食于敌。 但北地肯定是要参与的,算个五万吧。 西域这边,各国联军出十万兵马,大汉麾下的部落出十万兵马,羌地出五万的兵马,部落三万,徐自为两万,没办法,承诺好的。 一共出动四十万兵马,联络一下北边的匈奴属国,东边山里的各部落,五十万基本没啥问题。 而这五十万的兵马,大汉付出的其实不多。 首先,匈奴属国和东边各部落不用管,战后分点战利品就行。 西域的这二十万兵马,和羌地的三万兵马,粮草让他们自带,但肯定需要付出一点。 战后的牛羊给一些,再给一些钱财,大汉不缺钱了,而且还可以借着货币把影响力铺过去。 剩下的十七万兵马,才是真正要付出的,但只是前期,后面进入匈奴,压力就不大了。 这可是十七万的骑兵,要是以前的大汉,掏空也弄不出来。 但是经过霍嬗的几次大战,自身的发展,大汉国力越来越强盛,就算再翻一倍打匈奴,那有怎么样? ……… 下午时分,太阳还在高高悬起,霍嬗带着兵马已经来到了大宛五千兵马的十里处。 山上往下山的道路,并不是一马平川,所以霍嬗带着兵马待在一个拐弯处,因为斥候的缘故,他们还没有发现。 霍嬗此刻在等着斥候的探查情况。 具体情况不需要了解,只需要探查一下他们的大概情况,兵马驻扎在何处。 差不多等了三刻钟,斥候返回。 “禀大都督,大宛兵马分成两部分,一部两千兵马,就驻扎在前方十里处山脚下。 另一部三千兵马,驻扎在四十里外的湖边。” 霍嬗一愣,孙尚直接开始念叨了起来: “这大宛将领脑子坏了,一共五千兵马,还分开驻扎?” 霍嬗看了一下简易地图,他倒是有些理解: “山脚下是一块平地,没有河流,缺少水源,两千兵马还可以运送,五千天天运上水源了,啥也干不了。 不过他们分成两部,这么个分布,我也不明白。” 要是霍嬗他自己,他也会分成两部,护卫犄角,不过他会把这两部都放在湖边,还要靠南边一点,敌军大军来袭之时容易撤离,免得出现背水一战的情况出现。 “把各队率喊过来,我讲一讲情况。” 没一会各队率就被召集了过来。 “敌方风为两部,两千和三千。 敌方的扎营,并没有栅栏围墙,我军攻起来容易,但是敌方溃散后逃起来也容易。 我的目的呢,是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到众将校点头,霍嬗继续说道: “不过呢,此仗打起来也简单,孙尚,你领虎贲,直冲这两千兵马而过。 随后的事物不用你多管,你带着三千虎贲,直接凭借速度前往湖边这三千敌军的南侧。 随后两千人马分东西结弩阵,一千人马游骑防备,你们只有一个任务,不要让这三千敌军跑一个人。 我带着羽林处理完了这两千敌军就会带兵过来,我们前后夹击,吃点这三千兵马,都明白了吗?” “末将等明白。” “那就竖起旗帜,吹响号角,冲吧!” 有时候打仗就是这么的简单,敌我差距太大,没有一点挑战性。 第三三九节 不堪一击(4.1K) 霍嬗一声令下,大汉军旗,冠军旗,大司马旗,大都督旗,羽林大将军旗,霍字旗, 羽林旗,虎贲旗都被立了起来。 再加上各营旗,队旗,小旗,整个军中霎时间旌旗蔽日。 将士们翻身上马,开始列队,伴随着低声呼喊声停止,传令官拱手喝道: “禀大都督,将士们已准备妥当。” 霍嬗点点头, 拿起号角吹响。 伴随着号角声响声,前方一个个什长的哨声响声,虎贲将士开始行军,往十里外的大宛军营而去。 巨大的马蹄声,让大宛军营中的敌人立刻发现了羽林虎贲的位置所在,敌人上马准备防御。 不过羽林虎贲依旧是一副慢慢悠悠的样子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等差不多到达三里处时,全军最前方的孙尚看了一眼军中的众多旗帜,随后接过身后侧将士手中的虎贲旗。 单手一使劲竖抱在怀里,大声吼道: “将士们,杀敌报国,就在今日!” 话音刚刚落下,虎贲军中自前而后哨子响声,直到哨声完全停止以后,将士们齐刷刷的抽出冠军刀, 随后齐声呐喊道: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将士们,随我冲!” 随后孙尚轻踢马腹, 胯下的宝马开始缓慢加速, 全军将士齐身怒吼: “杀!” 随后也加快速度跟随孙尚的步伐。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原本垂着的旌旗也开始随风向后飘荡,铮铮作响。 各营将校紧盯着虎贲旗,队率们紧盯着营旗,什长紧盯着队旗,将士们紧盯着什长。 三千勇猛无敌之士,化为一股黑色的浪潮向前方的蝼蚁涌去。 对面的大宛兵马,那里见过这阵势啊,顿时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恐惧,双腿颤颤,有些人手里的刀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胯下的马匹听着这威势,感受到背上的主人的情绪,不安的踱着步子。 有些被虎贲所发出的誓言惊吓到的马匹,更是一声嘶鸣,直立而起,把主人摔下马背。 这就是大汉虎贲军的威慑力,若论战力无敌,虎贲敌不过羽林,但若论勇猛无敌,虎贲当为第一。 只是一波冲锋,整个大宛军营中尸横遍野,人惨叫马嘶鸣,有些跑的快的,慌不择路往四面八方而去。 霍嬗远远的看着这景象,默默的扣上面甲,拿出龙牙枪头和枪杆,合在一起。 左手持枪,右手拿起早已上好弦的连弩,深吸一口气,怒声吼道: “杀,一个不留!” 随后一马当先往前冲去,羽林将士紧随其后,亲卫营将士更是奋勇当先,疯狂的抽打着马匹,力图超过前面的霍嬗,帮他清扫前方的敌人。 但是霍嬗胯下的可是冠军,神驹异兽也! 一波黑色的浪潮远去,但是一波红色的浪潮即将来临。 相比于黑色浪潮,红色浪潮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威势,但是除了马蹄声,哨子声,没有其他任何声音的红色浪潮,更加的让敌人胆寒。 霍嬗冲进营地,左手龙牙枪刺穿一个敌人胸口,握紧枪杆借着马力推着此人往前而去。 目光放在远处,一支弩箭插入一人脖颈,霍嬗把握把抵在腿上往下一压,上好弦以后,有是一条生命流逝。 bqgxsydw.com 这个操作,颠簸的马背上,全军都没有几人能做到。 连发五箭以后,霍嬗左手有些吃力,当即抽枪,把枪杆上还在抽搐的尸体甩到一旁。 身体往左一倾,冠军往左前方而去,哪里有敌人奔哪里去。 右手弩箭不停的射击,左手的枪挑、刺、划、戳,因为面具的缘故,霍嬗的头左右摇的向一个拨浪鼓一样。 突然,嘣的一声,手里的连弩弓弦断了,霍嬗抓住马鞍往后一仰,冠军后蹄插入草地,前蹄小碎步往前挪动,三息后停在原地。 霍嬗扫了一圈周围,没啥威胁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连弩: “十三箭……这就是不规范操作的代价啊!” 霍嬗把连弩收起来,随后取下面甲吸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随后把面甲装进包里,看了一眼四周的羽林将士,捞起哨子吹了一段旋律,轻喝一声: “走。” 霍嬗距离冲出营还有一段的距离,所以他手持长枪,在规定的路线上冠军左突右闪,一个又一个的收割着生命。 身后跟着两什的将士连弩清扫霍嬗未收割之人。 两分后霍嬗冲出营地,冲出五十步后停了下来,甩飞枪上的血珠,卡进得胜勾上。 随后打开布包,取出神臂弩零件组装了起来,接着拉上弩弦,卡上箭矢。 冲着身后的羽林将士向前招了招手势: “去捡箭。” “诺。” 身后二十人十人护卫,十人向前冲去。 霍嬗看着这个数量,露出一个笑容: “十个……” 随后瞄准前方,对着溃逃的敌人点射了起来,身后十人拿起弓箭,警惕的看着周边,对不远处冲出营地逃亡的敌人视而不见。 十箭过后,霍嬗收起神臂弩,拿起弓箭说道: “走。” 策马向西北方追去,霍嬗掏出号角吹响,漫天遍野的羽林将士,两营人马依旧在追杀溃兵,剩下三营人马开始集结跟在霍嬗身后。 完事后,霍嬗抽出箭矢,对着前面的敌人背后射出,抽时间还对身后十人喊道: “都愣着干嘛,杀啊!” 十人听到这话,不为所动,依旧跟着霍嬗,警惕的看着周围,时不时的射出一箭。 在他们看来,杀敌不重要,保护好霍嬗才是最重要的,弓箭和力气都要留在消灭对霍嬗有威胁的敌人上。 霍嬗喊了一句再没管他们,直到他感受到胳膊稍微有些不舒服的时候才停止了拉弓。 让冠军停下脚步,收起弓后边看向箭袋边顺嘴问道: “多少个?” “回大都督,二十三个。” 霍嬗数了数箭袋缺口,点点头,确实是二十三支箭。 “五加十五加十加二十三,多少?” “回大都督,五十三。” “距离百人还差四十七个啊,而且大多都是射杀。” 羽林虎贲的战斗情况不一样。 在其他兵马中,一战能够阵斩十人,那都是猛士,但是对于羽林虎贲将士来说,只要敌人够,那都是很简单的事。 若是大宛的兵马都是这样,别说是六万了,十倍之地,就是再给他加上四万,霍嬗都能撵着他们打。 十万人,看人数堆都能堆死霍嬗六千人马,但是战争不是这么看的。 若是真的这么看的话,历史上几百人撵着十万人打的事情,一个人俘虏六十三人的事情也就不会出现了。 至于一个飞行员掉到岛上,两千五百敌人投降的事不在谈论之列。 旁边的将士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大都督年龄小嘛,等长实了身体,莫说是百人,就是三百五百都不在话下。” 霍嬗翻了个白眼: “咳咳,吹的太过了啊。” 三百五百,那是不可能的,战场上不用弓弩,真刀真枪能干掉百人他就知足了。 当然,将士实力起码要上档次,大宛兵马这种不算,战事也要有点挑战性,这种一边倒的也不算。 历史上,能真刀真枪阵斩过百的,那都是赫赫有名的猛将。 “传令后面三营,弓上弦,神臂弩上弦,咱们去扫一扫剩下这三千人。 从北进攻,把他们逼向南边虎贲弩阵处。 再传令虎贲,阵列弄好以后,徐徐向北推进。” 大半个时辰后,虎贲到达了大宛湖边的三千兵马营地南边。 孙尚也是真的大胆,他在看到这三千兵马没有什么举动以后,直接把兵马拉到了敌方营地八里处,明晃晃的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整列队形。 “这能行吗?” 虎贲军校尉虽然嘴里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听那语气明显是个陈述句,看那脸色,整个人还兴奋的不行。 孙尚看着已经动起来的敌方营地嘿嘿一笑: “怎么不行?试试呗!” 虎贲军军纪队列那是一点都不弱于羽林,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队率什长们已经带着各自的将士走向自己的位置。 全军中根本就没人下令该怎么列队,也没人说这队该站哪儿,哪队该站哪儿,一个个都井然有序的前往自己的位置。 至于怎么做到这一点,练呗,练出了默契,知道了方向和敌人在哪,自己就知道该站在哪儿了。 更别提还有队什单位存在,就算是队率什长下错了命令,也有人纠正。 读书使人明智,这确实是一句非常正确的话。 读过书的将士们,就是比没读过书的将士们聪明的多,操练的时候理解起来也很容易。 两千人列队,差不多五百人位于队列东侧的位置,剩下的五百人在此地不见踪影。 他们其中四百都前往了列阵的位置和山脚下的这广茂土地上,防止有回家的大宛溃兵突破过去。 不过他们身后有羽林追着,基本跑不到这个地方,但以防万一嘛。 剩下一百去了南边,探查身后这片真空地带的情况,别打的正嗨,突然一支大军前来。 东侧五百人,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散漫的分布在那片区域。 但其实若是仔细看的话,用一个词可以形容,乱中有序。 将士们以什为单位排列着整齐队形站在一起,一个个什单位散漫分布着。 不过他们的马头都是朝着北边,不单纯的朝着大宛营地所在的西北方。 大宛兵马的这成色,必定是冲不过弩阵的,就算这只是单纯的弩阵,没有防护。 但是你也要看这弩阵是什么人组成的,拿的是什么弩,两波下来,大宛必惧。 所以大宛冲不过弩阵,西边是湖,北边是羽林,还能往哪儿跑? 必定是东边,然后企图绕过弩阵跑回大军之中。 而这五百兵马,就是用来缠住他们的。 一旦这五百的兵马缠住了他们,剩下两千虎贲会转瞬间变为骑兵,冲击敌军,羽林也会变为骑兵加快速度冲过来。 然后就敌军就被包了饺子,就算是陷入混战,但羽林虎贲最喜欢的就是混战。 虎贲列阵完成以后,徐徐的向前退进,大宛营地当中出来了一支兵马,大概在七八百人直奔弩阵而来。 没见识,确实是没见识。 大宛绝对是有弩的,但是大规模的弩,再给他千年,也不可能出现。 大汉弩阵是什么威力,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这给匈奴,看着是一块肥肉,但是他们也会犹豫一下,思索一下。 但是正是大宛这没见过的情况下,让他们丝毫不犹豫冲了出来。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这只是一支静静站着的骑兵,没有冲势,一冲即溃。 就在大宛进入两百步单范围,一波箭雨射杀他们两三百,让他们心中惊悚之时,虎贲身后有斥候跑了过来。 孙尚和虎贲校尉看到后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禀校尉,南边十七里处,我方碰到了一支五人骑兵小队,应当是大宛的信使什么的。” “不是斥候?” “不是,我军探查到了三十里处,远远望去,没有一点大军迹象。” 虎贲距离这三千人八里的距离,再加上三十,快到四十里了,距离大宛康居联军也就只有三十里,那就是没大军。 两人在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孙尚问道: “没抓到活口。” 这名斥候有些无奈: “没,这支小队看到我们转身就跑,丝毫不停留,我们在身后追,前面射杀了三人。 一直追出十一里才追到剩下两人,这两人的马匹是真能跑。 但没办法,为了抓个活口,我们也只能射死了,但是这俩人摔下马背以后,一人摔断了脖子,一人被马压断了肋骨,戳破了心肺,都死了。” 虎贲校尉没忍住哈哈一笑: “还真巧了。” 孙尚也是点点头,专门留了两个活口,一个没留下都死了,确实有点巧。 这名斥候将士一脸懊恼的说道: “早知道就射人了,还能留下两匹好马。” “行了,赶紧回去吧,打下了大宛,好马有的事,就跟大都督说的那样,我大汉从此以后再也不缺马了。” 虎贲校尉看了一眼孙尚,没想通他在这儿感叹个什么劲,先说羽林虎贲从一开始就没缺过马。 而且你孙尚一个期门军出身,还能缺了你的马? 就像他自己一样,他对此的感触从来就不是很深,因为他出身小将门,想的没那么大局,他自己家马还是不缺的。 第三四零节 该莽的时候就要莽(4K) 一个多时辰后,霍嬗骑在马上,看着面前这尸横遍野的战场,吩咐旁边的孙尚: “打扫战场,收集箭矢,让将士们生火做饭,原地休息吧。” 孙尚行礼应诺后转身准备去下令, 身后又传来了霍嬗的声音: “对了,我看到几只狼在啃食尸体,我也不缺它们的吃食,让苍野带你找到,处理了吧!” 霍嬗下马,打发走过来帮他清洗盔甲的将士, 看着周围忙碌的将士们思索着。 今日是十四,后面的一万湟中,两万乌孙兵马, 明日估计就能过来。 但是霍嬗觉得等不了了啊,南边过来的那一队信使被斥候给处理掉了。 当日不归还有的一说,次日还不归,那大宛那边绝对会升起警惕之心,也一定会再派人来探查情况。 而他们来了就别想走了,那这就是又不归,就算是没有什么响动,但是个人都觉得有问题。 赵破奴那边,明日是肯定能到的,但是这个时间,霍嬗估计要到下午了。 因为战事的缘故,羽林虎贲的位置又往南边推移的十几里地,距离大宛康居联军的营地,差不多还有五十多里左右。 而赵破奴, 上官桀这三万兵马长途跋涉过来, 肯定是要休息半日的。 不能拿那些乌孙兵马和羽林虎贲以及湟中相比。 来了以后, 五十多里地也要走个半日, 而且赶路五十里后,也不能发生战事,士气,体力都不在最佳状态。 所以说又得推迟,时间就拖到了十七日才能发动进攻,而且这种情况之下,大宛早就发现了他们。 xiaoshuting.org 原本突袭的打算破灭,只能正面来一场硬的了,虽然霍嬗有把握能胜,但是伤亡未免会很大,消耗太多。 不过好消息是今日正好吹的南风,这个时节吹南风,实在是天助我也。 若是吹往常的北风,那血腥味早就飘过去了,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足足五千人,还没算马。 不过这个情况霍嬗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风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这种违背常理的风向,谁也摸不准会持续多长时间。 而且湖里也有着尸体,大战之时大宛兵马有一些往湖里逃,将士们自然想不了太多,他们只知道霍嬗下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虽然有一些上了岸,或者离岸边不远,但也有一些漂远了,幸好是南风,往北漂了。 但是血液肯定会流一部分往南边,若是碰到细心的,说不定就能发现。 所以啊,霍嬗这思来想去,他发展不能拖,如果拖的话,眼前这大好时机就失去了啊! 如今已是傍晚时分,羽林虎贲将士们虽然光赶路就超过了一百五十里,经过了一场大战,这还没算游击之时的跑动。 将士们已经很累了,但霍嬗觉得还能撑住,这次大战胯下的马匹已经累瘫,但不是还有一匹备用嘛。 虽然一起赶路过来,但还有一些体力,再坚持跑个五十里不成问题。 到了大宛康居联军营地,两匹马冲个几波阵也还能撑住,在霍嬗看来,马匹跑死就跑死了吧,虽然都是亲手培养起来的,但再心疼也没办法,时机不容错过。 “传令全军,让将士们把箭矢收集起来后直接休息,尸体不用多管了,让后面的兵马来了再收拾。 原地休息两个时辰以后,往南行军,明日凌晨突袭大宛康居联军营地,六万兵马,我们才斩了五千,还有五万五呢。” 当霍嬗的命令传递到所有将士以后,大家无一例外,全都看向了身侧或者身下的马匹。 有人斗志昂扬,有人异常兴奋,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却淡淡一笑,拍了拍身旁战友的脖颈以后说道: “再撑一撑,撑过了咱们就是英雄,吃好的喝好的,小母马任你选择,撑不过,咱们就是大都督说的烈士。” 同样的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提出反驳的话语。 若不是这些战马都是将士们亲手培养起来的,都不会有这氛围,只会有满满的兴奋。 六千对六万,十倍之敌,一日破之,干成了这事,他们羽林虎贲的军史上又能写他小小的一笔。 两个时辰转眼间来到,将士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准备出发,霍嬗骑着冠军在军中转悠。 “秦大,今日斩了几级?” “回主公,十三。” “嗯,那还不错。” “秦二,你呢?” “我比我族兄多一些,十七级。” 霍嬗竖起大拇指: “嗯,厉害,你们也少斩几级,别人都抢不上。” “那是他们没本事。” “哈哈!” …… “王齐,你这箭矢有点少啊!” “回主公,被胡平抢去了几支,没办法,我打不过他,他射术也更好。” 霍嬗没忍住一乐,从自己的箭袋里抽出五支箭矢递过去: “那你就努力,让他打不过你,给,送你几支。” 王齐乐滋滋的接过去,霍嬗刚走,其他几人探头凑了过来,急吼吼的说道: “你这有五支,送我们几支呗?” 王齐眼珠子一转: “行啊,我不多要,五换一。” 众人一噎。 “你这也用不完啊,少一点,少一点。” “那行吧,三支换十支,我自己留一支,给我儿子留一支。” “你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来西域之前,我娘给我说了一个,等这次回去就成亲。 我在羽林从军,官府不会逼我媳妇的婚,乡里人也不会说闲话。” 众人又调笑: “这还没成婚呢,就喊上媳妇了?” 王齐大脸盘子一红,笑骂道: “我媳妇只能是我媳妇,你们还换不换了?” 众人瞬间举起手,王齐把箭矢递给其中三人,旁边的立马来抢。 “别抢,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们三个。” 闹出的动静,让前面的队率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干咳了一声,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几个反应慢了的一脸的懊恼。 …… 霍嬗依旧在军中转悠,时不时喊两句。 “于信,打起精神,你又不是没吃饱。” …… “郑瓦,马匹鬃毛整理一下,看着不好看。” …… “康乐,你小子啥时候升什长了? 孙达呢,被你比下去了?” …… 霍嬗转了一圈以后,处于全军中央停下了脚步,然后语气淡淡的说道: “大伙再撑一撑,明日凌晨破了剩下这五万多敌军,咱们好好的休息几日。 我羽林虎贲来到西域以后,就没好好的战过一场,现在是时候了。 让其他各军将士们看看,什么是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什么叫做羽林军! 什么才是真正的勇猛之士,什么才叫做虎贲军!” 随后霍嬗环视一圈,调转马头向南边,抬起胳膊往前一指: “出发!” 六千大军一言不发,默默的往南边而去。 ……… 后半夜,距离寅卯交界的凌晨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霍嬗带领着六千大军,已经到了大宛康居联军营地的十里外。 他们已经来了有段时间了,将士们正在休息,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霍嬗本来还想着这个距离估计能碰到敌方的斥候,但是鬼都没见到一个。 斥候向前探去,营地外三里处才看到了巡骑,就这活该你被我突袭。 “火把缴获了多少支?” “三千五左右,火油有个三百多斤,咱们军中多,但是咱们轻装简行,没带。” “没事,咱们不是路上每人制作了三支火箭嘛,这不就是一万八千支火箭嘛。 这边最近没什么雨水,天干物燥的,够用了。” 霍嬗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对着孙尚吩咐道: “把射声派出去吧!” 把射声派出去,自然是为了探查敌方的营地,霍嬗本来过来了以后,是准备自己看看的。 但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连一个小山包都没有,唯一的一个小山丘,还在敌方营地中。 没办法,只能派射声过去探查一下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后,射声回来了。 霍嬗面前已经有了一块小平地,这是刚刚平整出来的,土很松软,弄这个自然是为了让射声画营地的布置。 霍嬗和孙尚,虎贲校尉,以及十个营军司马围在周边,羽林校尉一直都是霍嬗。 “大都督,敌军的营地,怎么说呢,很怪异。” 霍嬗眉头一皱: “怪异?你画出来看看。” 射声接过小木棍,然后边话边说了起来: “整个营地基本分为了六个部分。” 霍嬗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但心里松了一口气。 皱眉头是这六个部分,从来就没听过这么扎营的,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分的越开,对己方越有利,好突破啊! “最南边,靠近湖泊的方向,是敌军的粮草营地,有着五千兵马看守,看旗帜大宛和康居各半。” 霍嬗露出了笑容,得,粮草不在营中,那就不怕被烧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啊,待会都是自己的! “其他的整个营地分为五个部分。 西北方向,是大宛的一万五兵马,东北方,是康居的一万兵马。 西南方向,是康居剩下的七千五兵马,东南方向,是大宛的一万七千五兵马。 最后一部分,自东向西贯穿整个营地长条营地,是敌军的马厩。 整个五部分,隐隐的呈整体,四角各营中还有些小马厩,应当是将领和麾下亲兵的马厩。” 霍嬗看完射声所画的地图以后直接就懵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个军事营地?确定不是他们跑来郊游的。” 射声听到霍嬗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憋出一句话: “大都督,这就是个营地。” 霍嬗紧皱着眉头,挠挠头轻嘶一声说道: “粮草放到一边,离营地有几里地的距离,还派兵马看守,虽然垃圾布置,但这个我还可以理解。 但是大宛兵马不跟大宛兵马在一起,康居兵马不和康居兵马在一起,反而分为了两部分,还处于两极? 而且还把马厩放到军营最中央,就算是放到中央,两边还露头,西边有湖还好说,东边一马平川,这是生怕没人突袭啊!” 这只要有一只兵马,在四面对着四个兵马聚集处放火,他们都是帐篷,身上也穿的都是皮毛。 然后再有一支兵马,直接冲入马厩,直接惊动这七八万的马匹,直接就是营啸。 随后什么也不用做,静静的等着敌军自己崩溃就行了啊! 霍嬗实在是被他们给弄蒙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们这是个什么操作,为什么要这么布置兵马。 众人沉默了半晌,然后孙尚突然抖动了一下眉毛,瞪大眼睛兴冲冲的说道: “大都督,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霍嬗连忙看向他: “你说。” “大都督,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因为水源的问题,所以分成了这样,西北是大宛,西南是康居,都靠近湖泊。” 虎贲校尉当即反驳道: “那东北是康居,东南又是大宛,为何不放在一起,东北放大宛,东南放康居,这做何解释?” “他们可能是不愿意直面北方,毕竟我军来了以后,北方的兵马最先接触。” “那他们为何要把马厩放到中间?” 孙尚想了想,挪了挪屁股,身体前倾指着地上的地图说道: “你想想啊,是不是中间距离四面的兵马都最近? 而且马厩从东到西,东边的马匹能够直接到西边的湖泊处,方便啊!” 虎贲校尉有些无语: “你这都是乱猜,就算他们是联军,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猜估计有啥阴谋。” 霍嬗摸着下巴,想着孙尚的说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还真觉得孙尚说的有道理。 要是真是真的和情况,这大宛和康居的将领,那就是妥妥的人才啊! 没点才还真的干不出来这种事。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默默的把目光投向了霍嬗,等着他的决断。 “管他有什么阴谋,屁股都漏出来了,不捅他一下,你们甘心?” 霍嬗指着东边的毫无防备的马厩说道。 众人纷纷摇头,自然是不甘心的。 “这不就得了,该莽的时候就要莽,不必想那么多!” 第三四一节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4K) “安排一下。” 霍嬗话音落下,所有人挺直了腰杆。 “虎贲一千重骑,虎贲校尉统领,去给我把粮草打下来,注意火,不要烧的太多。 此次重甲没带,不然就派你们去捅屁股了。” 大家都是一脸遗憾, 那场面,想想就得劲! “虎贲剩余两千兵马,负责西南处的康居七千五兵马和东南处的大宛一万七千五兵马。 羽林调两千兵马,负责东北处的康居一万兵马和西北处的大宛一万五兵马。 四面听到命令,统一行动,凌晨时分敌人都在帐篷里睡觉,但我军马蹄声应该会惊动一些,但没关系。 让将士们在敌方营地里纵马,惊吓敌军, 然后放火,范围定在一半,不要再冲,不然容易碰到乱马。 放完了火以后,在营地外,把三支火箭全都射光,别把火把都扔在营地里,忘了留火种。 火箭射完了以后,直接往后退五里地,举起连弩,不要列阵,阻拦用腿逃跑的敌军,失智的马匹不要管它们。 它们跑不远,随后我们再收集。” 至于为何是用腿逃跑的敌军, 马匹失了智,没得骑啊! 霍嬗想了想好像有些不太对啊,普通敌军的马匹都在中央, 惊了以后没得骑, 但是大人物自己有马厩啊! 所以说用腿跑的是普通敌军,骑马的那就是大人物啊! “改一改,不用多管用腿逃跑的敌军,他们跑不远,主要抓骑马逃跑的大人物。” 思路客 “末将明白。” 霍嬗点点头接着安排: “孙尚,你带八百羽林,从东边直接冲进马厩,破坏围栏,驱赶马匹往四面冲去。 驱赶一下就从退出来,四面都有火,它们会在营地里乱窜。” “末将领命!” “本侯领两百羽林,北边列阵,等到了天亮以后,全军用大宛语齐呼降者不杀。 学了这么长时间,就学了这么几句,这句最重要,可别给我喊错了。” 至于为何霍嬗要在北边列阵,因为最安全。 东边没己方兵马,西边没退路,南边敌军逃亡之地,只有北边最安全。 “行,那就都去准备吧,进入卯时,大军行军,何时进攻听我命令,若是无命令,卯时一刻,直接进攻。 入冬了,天黑的迟,更别提咱们再东边大山的脚下,所以那时候是天色最暗的时候,让将士们睁大眼睛,提高警惕,别出事了。” “诺。”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卯时,大军骑上马匹,不再隐藏,开始往各自的位置狂奔,霍嬗稍微有些紧张。 虽然有点紧张,但是霍嬗却很有自信,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此战胜了,没办法,敌人太蠢了。 “呜~” “呜~” …… 随着时间的推移,代表着各军已经抵达指定位置的号角声传来。 霍嬗立刻下令: “鸣号,进攻!” 霍嬗也想让将士们歇一歇,但是此刻却是歇不得。 将士们歇一歇是好的,但是马匹经过了这么远的奔波,现在又狂奔跑热了起来,此刻骤停之下歇下来,非常容易暴毙而亡。 霍嬗站在平地上,啥也看不清楚,他只能停各军的号角以及马蹄声分辨情况如何。 过了没多久,最先停到的就是嘶鸣的马蹄声,没一会,霍嬗觉得整个天地间都是马匹的嘶鸣,让他有些起鸡皮疙瘩。 刚刚孙尚带着八百羽林,直接冲进营中,分成两队,自己领着一队四百人马在南侧,剩下的四百人马由亲卫营军司马带领在北侧。 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分工明确,冲到马厩两边,留下两什,其余人继续往前跑。 而这两什,来到马厩门口,砍断绳索,然后冲进马厩里,沿着围栏跑到后方。 随后哨子吹的震天响,鞭子抽的啪啪的,长刀一点不珍惜的往马身上砍。 过千的马匹立马就被惊动了,几马嘶鸣,千马开始慌乱,一个个的开始往前冲。 聪明一点的直奔围栏口,脑子不太灵光的,直接冲到围栏上痛的直叫,彪悍一点的试图跳过围栏,被绊倒,摔的四仰八叉。 随着将士们的深入,混乱也跟随着深入。 将士们还没来呢,混乱就已经过去了,后面的将士,都不用冲进马厩驱赶,只要打开围栏门,然后有马匹跑出来,其他的就会跟随一起出来。 羽林将士们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要不站在侧方,要不站在后方,等马匹冲过以后,跟随驱赶。 然后驱赶一会后往西边撤离,避免被火逼回来的马匹冲撞己身。 “这才是营啸,这才是真正的营啸!” 霍嬗听着这一幕,感受着地底传给冠军,然后冠军传给自己的震动打了一个激灵,这一幕简直太可怕了。 而霍嬗在听到震天的嘶鸣声以后,下一刻,点点的火团从北方出现。 至于为何从北方出现,这是因为霍嬗只能看到北方。 随后这点点的火团连到了一起,随后化为了连绵的大火。 近些日子,这边没有下雨,这片虽然荒土地多,但是齐腰高的草团也有不少。 再加上都是毛料制成的帐篷,有着火油的引燃,大火一下就燎了起来,成燎原之势了。 霍嬗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安营扎寨,一定要平整土地,营地范围里,连一颗草都不能走。 下一瞬,霍嬗直接怒吼出声: “快,快,传令全军,让将士们撤离,有多远就跑多远。 不,这火不能不管,让将士们跑十里后停下,随后在远方组建一道二十步宽的防火道。 粮草那边也是一样,全都给我跑,这燎原之势一起,万一风向一变,距离太近,保不住了。” 一名传令兵想要拿起号角吹一嗓子,旁边的传令官直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大声吼道: “这么大的动静,我在你旁边都要吼,他们能听到个屁,还不赶紧去?” 传令兵往四面八方而去,霍嬗看着远处的大火,他今日终于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营啸,什么叫做水火无情。 这一幕,霍嬗估计他这辈子是永远都忘不掉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主公,我们撤吧,这大火一卷来,我们怕是跑不过。” 霍嬗摇摇头: “别急,再等等。” 霍嬗看着西边,四边的将士退起来容易,他在等着孙尚回来。 但殊不知,就在霍嬗等孙尚的时候,孙尚也在等着将士们出来。 霍嬗又等了一会,孙尚还没有回来,旁边的将士满脸的急色: “主公,真得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一千二羽林将士也已经都退了回来,另外八百去了东边,建立防火道。 霍嬗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营地。 就在将士们准备强行带走霍嬗的时候,一名将士从营地西边冲了过来。 霍嬗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将士,看着那边,随着越来越近,霍嬗看的也越清晰。 一名将士,胯下马匹鬃毛全都没了,自己头上包裹着布巾,露出来的头发也都卷曲了起来。 “主公,快走。” 霍嬗猜到了一点情况,立刻调转了马头: “撤。” 接着就是玩命的奔跑,好歹是荒地多,草地少一些,将士们渐渐的和大火拉开了距离。 因为吹的是南风,所以他们北边才这么的危险,南边那边应该要好不少。 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以后,将士们拿出工兵铲,跳下马匹,把马匹驱赶到北边,然后建立起了防火道,对着一个个草地团下手。 而霍嬗立刻找到了那个从营地西边跑来的将士。 “孙尚和兄弟们如何了?” “咳咳,主公放心,没有大事,火太大了,兄弟们冲不过来。 所以将军立刻下令,脱掉盔甲,扔到除了连弩以及连弩箭矢外的一切东西,带着马匹下水了。” 霍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刻他觉得自己对于让将士们练习游泳是那么的正确。 水火无情,水火无情,水火无情。 对于其他将士来说,那时候的孙尚那个位置,就是一个妥妥的绝地。 身后和两侧都是大火,根本就冲不过去,而前面是湖泊,也没有办法撤离。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将士,主要来源就是北方和关中等地区,南方的兵马基本就没有。 而这些兵马,万人中能有几十个会水的,那都是大比例。 所以在孙尚那么一个情况之下,不是绝地还能是什么。 这种情况之下,每一个将领都会选择下水,但是能活下来多少就不知道了。 不过霍嬗很有自信,一个也不缺都能活下来。 至于说为何不靠近河边,远离大火静静的待着不就没事了。 主要问题是敌方的营地离湖泊太近,大火一起是带风的,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大火,火源物离了十几米远,但是他能吹过来,可以说是无缝衔接。 一同过来的还有烟尘,呼吸不了啊,火一起来,最可怕的可以说是就是烟尘。 可怕,是真的可怕。 现如今看来,技多是真的不压身。 霍嬗对于自己练游泳的决定无比庆幸。 霍嬗当初对于这个决定也犹豫过,主要敌人是在北方的草原,而且自身的兵种还是骑兵,真的有这个必要嘛。 他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能洗冷水澡练练身体,以后说不定也会派上用场,所以就学了。 现在你看,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霍嬗得知孙尚没事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加泥灰,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 不光是他,所有的将士们基本上都是一个样。 人多力量大,荒地也多,防火道没一会就建立好了,所以人都坐在防火道这边,愣愣的看着还有一些距离,肆无忌惮的大火。 不光是霍嬗,今日这一幕,怕是所有人都会记到心里。 “都休息吧,留下几人值守,看着火,大火一灭,还得收拾战场……收拢俘虏。” 将士们气虚的应了一声,随后躺在地上直接开始呼呼大睡,进入梦乡的速度非常快,大家都累了。 霍嬗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大火,思量着这一场大火过后,不知道这五万五千大军能够剩下多少。 跑是肯定跑出来了一些,永远不要小看一个生命的求生意志,更别提四面都是一马平川。 但霍嬗估计,跑不出的人也不多,主要是火势太大了,没办法。 不知道能不能有两万人,估计是没有吧。 他这第一次用火,而且还是临时起意,就搞了这么一个大动静,差点连自己都烧了。 霍嬗坐着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渐渐的抓清了一些脉络。 光放火,虽然有着风助火势,但是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有一部分原因,估计还要应到冲击马厩上面,冲击了马厩,马匹在敌方营地中四散奔逃,肆意冲撞。 让敌军没有办法安静的抵御火势,而且还有着外面的羽林虎贲兵马的威胁。 大火,惊了的马匹,营外的敌人,三方面作用之下,让敌人陷入了彻底的慌乱之中,对眼前的发生的这一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还有一个时间因素,凌晨,那是人睡的最蒙的时候。 虽然受到惊吓以后,会立刻苏醒,但是脑子肯定会发懵,所以才造成了敌军的反抗力度不强。 霍嬗可以肯定,他这一场大火,必定会载入史册。 六千对六万,己方没损失几个人,敌方基本全灭,剩下多少,现在还不知道。 这都是因为夜间突袭和一把大火铸造的。 你要说霍嬗心里有没有一点愧疚,一点后悔,这个还是有一点的。 但是也只是有一点,因为面对的是敌人,敌人就该杀了他,就该不留丝毫余地,不抱有一丝的怜悯,这就是战争。 霍嬗心里的愧疚,只是对于他们死亡方式的愧疚。 他现如今也是算是久经沙场了,这些情绪,他懂得怎么隐藏和抛到脑后。 他所需要做的,不是对于敌人的怜悯,而是要做到让敌人恐惧,保护大汉的百姓以及手底下跟随自己的将士。 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他霍嬗只做大汉的英雄就好,别人怎么看他,对他来说不重要! 第三四二节 走一步看一步(4K) 次日下午,大宛与康居营地当中烟雾弥漫。 霍嬗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焦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大火给控制住了。 孙尚和众将校站在一旁,心有余悸的看着面前的焦土,今早的那一场大火,着实是把他们给吓惨了, 差点就没跑掉。 “打扫战场吧,调一千虎贲,去往湖边取水,把明火和烟雾笼罩之地浇一浇。 剩下两千虎贲,一千去打扫战场,那些侥幸得活,但烧伤严重的, 直接给他们知道痛快。 剩下一千, 带领俘虏去运送粮草, 把粮草搬运到此地南边五十里的开口处,大军营地要放在那边。 三千羽林,除亲卫营以外分往四边,收拢四散的敌军以及牛羊马匹,也不知道能够留存下来多少。” 众将士休息了半日,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这次马匹损伤太多,足足损失三千多的马匹。 但没事,羽林虎贲一人双战马,还有驮马,所以羽林虎贲现阶段不缺马,大宛也不缺马,后面再补充就是了。 众将士开始忙碌,忙碌了足足半日, 战场还没有打扫完成, 将士们一个个脸色很难看,大火过后, 实在是太惨烈了。 次日一早,赵破奴和上官桀两人领着一万湟中和一万五的乌孙急匆匆的赶来。 剩下的五千乌孙,被赵破奴给留在了山脚下打扫战场。 看到这一片焦土,赵破奴和上官桀咂咂称舌,大手笔啊! 而军须靡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以及对大宛的同情,这一幕幸亏不是发生在乌孙。 “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前方安营扎寨,上官桀,领着湟中去帮忙运送粮草。” “末将领命!” 六万大军的粮草,一千人半日那是运送不完的。 霍嬗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这一场平原大火,幸亏是霍嬗组织的得当,不然蔓延起来,要出大事。 所以在将士们心中虽然不至于留下阴影,但是还是有些膈应,留乌孙兵马在这打扫战场就得了。 霍嬗又安排了一下,随后带着羽林虎贲和湟中,带着空余的马匹驮运粮草,赶着牛羊往前方走去。 ……… 转眼间来到十一月二十日。 十四万大军齐聚湖泊南端,在此已经停留了两日了。 霍嬗的大帐之中麾下将领以及各国将领齐聚,准备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进攻安排,以及宣示一下上一战的战果。 “大都督领羽林虎贲六千人马,攻敌六万,斩首四万三千四百余,俘虏一万四千余。 缴获粮草以及牛羊,足够我十四万大军半月所需,马匹三万余。” 霍嬗麾下将领昂首挺胸,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西域诸国的将领虽然心中有些大概,但是在具体数字出来时,心中也是震惊,腰杆子不知不觉的又低了几分。 霍嬗听完田千秋的汇报,平静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记下来吧,等灭了大宛后算作一起,和乌孙之战战报一同送往长安。” “诺。” 说完后霍嬗站起身: “今日已是十一月二十,天气已经进入严寒,接下来的大宛之战务必要速战速决。 没有时间在用来清扫全国了,这个事务可以放到明年开春。 年前先把三大城和沿河的富饶之地攻下来,让将士们能有足够的粮草以及资源和城池抵御严寒,安稳的度过这一冬。” 赵破奴躬身行礼: “请大都督下令。” 其余众将也一同躬身行礼: “请大都督下令。” 霍嬗迈步绕过案桌,走到沙盘处拿起木棍,众将围了过来。 霍嬗看了看以后,开口下令: “苏贤听令。” “末将在。” “命你领镇域二部三部,往南行走至五百里处,在鸟飞谷以西一百五十里处,转道往西,沿着河流往西清扫。 路遇抵抗,灭之,未遇抵抗,不必理睬。 李广利领三部提前出发,先行一步抵达贰师城,在二部到来之前拿下贰师城。 随后两部两万人留下一部分,看守俘虏砍伐木柴,准备过冬物资,剩余继续往西清扫,在支流入河处停止进攻。 若是在十二月十日之时,未能抵达支流入河处,同样停止进军,回返贰师城,在贰师城驻军过冬。” 苏贤和李广利二人站了出来: “末将领命!” “张安世,你去随军,带领一些后勤官,处理后勤事务。” “臣领命!” “赵充国听令。” “末将在。” “你领镇域一四部,并西域诸国四万兵马,往南行走北里后转道向西,沿着另一支流往西行军。 路遇抵挡,灭之,未遇抵挡,不必理睬。 随后攻下郁成城,留四万西域诸国兵马以及镇域一部,以及足够的粮草在此地过冬。 你带领四部一万大军继续往西行走,抵达支流入河处后不必回返,往西南行军,挑河流狭窄处渡河,本侯会在哪儿等着你。” “末将领命!” “霍光一同随军,随后留在郁成城,负责西域这四万大军的过冬事务。” “臣领命!” “本侯亲领六千羽林虎贲,一万湟中,两万乌孙,两万六冠羽军,共六万两千大军,直奔贵山城。 随后本侯与镇域四部合军,七万余大军齐攻贵山城,今年先就这样了,其他事务战后再说。” 霍嬗的这番安排,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谋划的。 南侧的贰师城留两万兵马,一个是防着大月氏,大宛的南边就是大月氏。 另一个是这边留两万兵马,有利于明年开春过后的清扫事务。 霍嬗这么一番安排下去,大宛北方和东西方的大半领土都打了下来,这些地方是大宛的重镇所在。 但是西南方与大月氏接壤的那片区域,河流密布,也是非常的富饶。 但是对于今年来说,时间有些晚了,距离也远,不适合去清扫一遍。 而来年清扫之际,这片地域北方的贵山城和东北方向的贰师城就可以两面进攻。 这也是为了防备大月氏,这片地域和大月氏接壤,这片土地上的大宛贵族与大月氏牵扯很深。 留着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有可能随后倒向大月氏。 而大月氏并没有付出,霍嬗也不可能把这富饶的土地给他们,就算他们付出了霍嬗也不可能给他们。 从前面这一战来看,霍嬗清楚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大月氏并不是和大汉一心。 大宛和康居联军,大月氏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为何没有通知大汉? 所以乖乖的就行,不乖,明年连你们一起收拾。 至于灭了康居和大月氏,霍嬗没有这个想法,就算灭了,日后也会复起,他们的土地大汉掌控不了。 而且他们大汉还算是比较熟悉,灭了他们,其他西边就有可能来其他势力。 对于大汉来说,让他们抵挡西边的势力,熟人相处起来也更了解一些。 所以贰师城的这两万兵马就是这么一个作用。 而北边,霍嬗把西域诸国的兵马放到哪儿,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 首先要明确一点,霍嬗自始至终,就没想着让西域诸国这战力参差不齐的兵马参与大战,真参与了,霍嬗还怕他们坏事。 带着他们,你不安排他们吧,看着浪费,你安排他们吧,他们能达成霍嬗的命令吗? 霍嬗要的只是一个大势,大宛逆天而行,为西域所不容,所以大汉领西域诸国,共伐大宛的一个大势。 所以把他们安排在北边,郁成城里静静的待着,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 至于留下的精锐的镇域一部,那也只是为了保护霍光而已。 现在麾下,只有霍光合适负责西域诸国的事物。 武将要上战场,张安世去了南边,田千秋要跟在霍嬗身边记录,公孙敬声霍嬗的负责后勤,司马迁没本事,总不能让刘据去吧? 而霍光也一直在负责西域诸国的事物,所以他最合适。 但是西域诸国虽然现在很乖,但是霍嬗还是担心霍光的安全,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嫡系亲人了。 所以留下一万精锐保护他。 而霍嬗带领着剩下的所有兵马,全部都前往贵山城,不是因为贵山城有多厉害,城墙有多么的高大,地理位置有多么的易守难攻。 贵山城其实跟其他两座大城没有多少区别,要是论繁华,贵山城其实还不如贰师城。 而霍嬗带着这么多兵马过去的原因,一个是因为贵山城是大宛这个国家的都城。 一个是因为明年开春以后,大汉要对西南边的那片地域清扫,还要抵挡大月氏。 西红柿小说 霍嬗估计,大月氏是绝对抵挡不住这片地域的诱惑的,打不打的另说,有兵马在,才好谈判嘛。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了。 康居这个国家吧,地域虽然没有大宛,大月氏的地方富饶,但是人家地盘大。 地盘虽然没有乌孙的大,但是相比于乌孙,哪可就好了太多了,乌孙国内的土地虽然广,但大多都是荒漠。 所以正因为康居的地盘大,所以大宛与康居接壤的地方很多。 大宛的北侧,东边位置是与乌孙接壤,但是西边位置就是与康居接壤。 但因为山脉隔离的缘故,所以乌孙才与这些国家接触不算很深。 而大宛的东侧是山脉,南侧靠东边是葱岭,也就是后世的帕米尔高原,南边西侧就是大月氏。 而大宛整个西边,包括部分北边,那是全与康居接壤。 大宛虽然位于康居和大月氏的中间,但是康居与大月氏的土地,也是有部分接壤的。 而且他们这些国家,因为是游牧的缘故,国土的划分并没有一个规定的界限。 处于几国交界处的部落们,有时候今日是大宛的,明日是大月氏的,后日又可能是康居的部落。 而贵山城位于大宛的西边,以贵山城为起点,向西走不到两百里的路程,就到了大宛的境内。 所以今年直接就把兵马调遣过去,明年攻打康居的时候,就会更加的方便。 而且东边的山脉脚下都有两万康居的兵马,谁知道贵山城附近还有没有康居的兵马啊! 所以,根据这些情况来看,自然是要把兵马都调过去才合适。 而且霍嬗心中对于明年康居的一战,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康居确实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这一战是肯定要打,但是在霍嬗看来,却不能大规模的打。 让他们见识到大汉的实力就可以了,跨越万里之遥,打的你整个西域呲哇乱叫,应该还算是可以吧。 一旦大规模打起来,双方打起了真火,纠缠起来得不偿失,就算是都灭了,这么大的地域,距离太远也掌控不了。 所以霍嬗心里的想法是速战速决,直接雷霆一击,让康居惊恐不已,那目的就达到了。 康居这个国家,人口六十万,兵马十来万左右,简单。 ……… 众将都走了以后,几个文臣依旧留了下来。 “子侯,大月氏那边至今都没有消息传来,现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态度啊!” 听到刘据的话,霍嬗挠了挠头: “现如今这个情况,确实是有些不妙。 我本来的打算是和大月氏康居一起攻大宛,灭了大宛以后,三家共分大宛。 然后我大汉使一些手段,让大月氏和康居敌视起来,坐山观虎斗,这样一来,我大汉在这边的势力就会安全很多,不容易引起两国的敌视。 谁知道康居突然改变了主意,突然转而支持大宛,连带着大月氏准备再看看。 而我大军实力太强,要是自己灭了大宛,那绝对会引起两国的共同敌视。” 抓了那么多的俘虏,虽然没抓到大人物,死的死,逃得逃,但就是普通将士嘴里,也能知道一些信息。 在他们的口中,他们过来就是来对付来自遥远东方的军队的,根本就没冤枉他。 “现如今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直接把大宛打崩,然后把大宛的一切带上,我们退回东边西域就是了。” “不过这么一来的,康居怕是留不了多久了。” 听到霍光的话,霍嬗冷哼一声: “若真这么下去,那康居自然是要让他落不了好!” 第三四三节 六郡,八十九县(4K) 次日,大军开始行军,霍嬗带着兵马和赵充国一道行军。 南边的兵马的霍嬗不是一路,但北边的兵马前小半段路程上还是在一路上的。 1200ksw.net 霍嬗坐着马车在大军中央的位置,和霍嬗一同坐马车的还有刘据,霍光和司马迁三人。 霍嬗和其他两人要商量一些事物,司马迁就是记载的那个人。 至于为何没叫田千秋, 反正司马迁都要写史书,今日商谈的东西是要写上的,所以还不如他来记,随后交给田千秋备份。 “大宛事物年前就能完结,今年一冬,大家都在各地,没法商议事物,是时候商议一下明年行动的大概流程了。” 刘据和霍光点点头, 霍光补充说道: “明年应当没什么战事, 就算是与康居的战事,应当也拖不了多久,所以明年的事物,就是我大汉在这边如何才能安稳的过下去了。” 霍嬗听霍光说完以后接过话茬: “我大汉在这边西域的力量,都是以汉人和匈奴人为主。 匈奴人在我大汉内附部落很多,可以看出他们能够承受我大汉律法。 相应的,他们能够承受,那西域诸国我大汉治下的民众,比如说大宛被灭了以后的留下的民众也可以承受。 所以大部分律法方面内部依旧沿用我大汉律法就行,没有必要改。 现在要上心的是军事情况,外交情况,耕种放牧情况,商业情况以及土地划分的情况。 与此相关的律法, 也要适当的动一动,让律法更加符合西域这边的情况” 刘据连忙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些情况确实很重要,尤其是土地划分的情况。 只有把土地划分下来,并且昭告西域,那这些土地才能算是真正的属于大汉,就算是日后丢了,后人也有理由拿回来。 “那就从后面往前说吧,先说说土地划分的情况,这个情况还是比较简单的。” 霍光思考了一下,对着太子和霍嬗行礼开始说了起来,司马迁也准备继续记。 “太子殿下,大都督,臣觉得伊吾那边可设立一郡,居住地以伊吾绿洲草原为主,但是土地可以划得大大的。 人口以全汉人为主,三十五万人口,在大汉与西域的支持之下,大力的开艮荒地,以大汉开边郡的方式来处理。” “可。” “可。” 那边霍嬗本来就准备实行这个策略,那边离大汉不算太远,地理位置也很重要,用边郡的方法来没啥问题。 霍嬗看向刘据笑着问道: “太子殿下,您觉得取个什么名字好?” 刘据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让我取?” 霍嬗点点头,但紧接着说道: “先取一个我听听,若是没问题,就用你的。” 刘据翻了个白眼,随后想了想: “就取伊吾郡吧。” 霍嬗有些得意,你这取名也没多厉害啊,还不如我呢,随后直接点点头: “没问题,就伊吾郡了,那这伊吾郡治下设几县?” 霍光思考了一下: “这西域土地广茂,伊吾的情况还需要多占土地,我大汉一般一郡就是十县左右,要不就设二十县吧?” “可。” 两人同意了下来,刘据说道: “十县实设,一应官员都放上,剩下的十县空置,县名土地先规定下来,把地方占着,一县下来三万五千人,确实地广人稀。 郡守府就设置在伊吾绿洲中央位置,分到几县就在几县。” 两人点点头,刘据继续说道: “县名也不用那么复杂,这边也没有什么自古封地故事和历史典故,就用数字标注,一县到二十县。” 两人继续点头,见刘据不说了,霍光接着说道: “接下来就是东且弥这一片包括车师,三十五万的汉人,还有那左大都尉部,左谷蠡王部以及小部的六万大军和五万他们的家人。” 霍嬗颔首,随后看向刘据。 “此地就连西化郡吧,取西域归化之意。” 说完后刘据看向霍嬗,霍嬗直接点点头: “没问题。” 霍嬗心里其实是决定西域新地都让刘据起名的,不管他说什么,霍嬗都会同意,前面只不过是吓唬他。 给他填一份名望,让他有点开疆扩土的参与感。 至于这上面包含的政绩,刘据一个太子,还需要政绩吗? 不过这事对他以后还是很有好处的,尤其是威压群臣方面,朕也是开过疆,拓过土的! “车师有五万的汉人,以及明年还剩下的车师民众,就立两县吧,叫交河一县和交河二县。” 霍嬗有些好奇: “为何叫这个名称,不叫车师县呢?” 刘据微微一笑: “叫这个自然是因为交河城,至于不叫车师,是因为杜绝车师遗民心恋故国。” 霍嬗鼓掌,他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至于东且弥等地,四十一万的人口,就设置十五县吧,西化郡守府设置在东且弥正中央。” 霍嬗两人自无不可,西化郡这片土地,是把北方的那些小国的土地都包含在内了。 要说大小,那是一点也不小于伊吾那边,不过伊吾郡能一直向南拓展,但西化郡要拓展,就只能往西边乌孙走。 不过西化郡的土地,可要比伊吾郡富饶不少,主要是绿洲多,富饶的地盘广。 所以这十七个县,那都是实设,地广人稀也没问题,这边可是还有牧民来着。 安排完东且弥这边的土地,霍光开始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龟兹这片土地,人口方面十万汉人,右谷蠡王麾下部落匈奴人,不知子侯准备放多少在这儿?” 霍嬗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 “那些匈奴属国的兵马不算,迟早打发回去,后面还有用的到他们的时候。 右谷蠡王部以及麾下部落的人口应当在三十五万左右,除过我们的斩首,差不多人口在三十万左右。 右谷蠡王部自己的人口,差不多在十万左右,剩下的都是麾下部落的人口,这也就是二十万。 龟兹的话,日后是西域大都督府的治所,而且也有汉人,日后对于匈奴人的影响也要大一些。 所以多放一些,那就一半吧,放十万人口。” 霍光点点头,然后说道: “十万汉人,十万匈奴,就是二十万人口。” 两人再次看向了刘据。 “龟兹这个地方,要不就叫镇域郡吧,西域大都督府正好就在此地。” “镇域军麾下,都是右谷蠡王部的兵马,他们我是准备安排在赤谷城的,这么一来,两军就得改番号了。” “那……” 刘据迟疑了一下。 霍嬗和霍光两人紧紧的盯着刘据,准备看看刘据会怎么说。 没想到刘据只是淡定的一挥手: “那就改呗。” 霍嬗和霍光两人眉眼带笑的对视一眼,随后霍嬗笑着说道: “哈哈,行,那就改,那这边设几县?” “西域大都督府所在之郡,那也不能小家子气,就设十县吧。” “那接下来就是赤谷城以及乌孙的那千里土地,十万匈奴人口,十六万乌孙人口。”霍光继续说道。 “设镇西郡,设十二县吧。” “最后就是大宛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地域很大,人口十万匈奴人,大宛人口三十万,此战过后,定能留下二十万。 所以臣建议设立两郡,一南一北,北郡西连康居,东连乌孙。南郡西连大月氏,东连休循等国。” “行,那就设立两郡,北郡就叫贵山郡,设一十五县,南郡就连贰师郡,设十五县。” 霍嬗在心里算了算,六郡,八十九县,而且这六个郡基本占了西域地利最好的位置。 霍光直了直因为久坐有些不舒服的腰,然后说道: “现在就缺官员了。” 霍嬗摆摆手: “这个问题不大,等大宛此战过后,我会请陛下派遣六个郡守和一些官员过来。 至于县令,还有军事方面的将领,此战有军功之人非常多,择优取之就行。 现在土地划分说完了,说一下军事的情况吧!” 接下来的几个方面,基本就都是霍嬗独角戏了,他两只负责查缺补漏。 “首先是伊吾那边,三十万的人口,算我大汉边郡范畴,也没有异族人居住,所以设立郡尉就行,没有必要设置校尉府,都尉府以及都督府。 而且接下来,我大汉灭匈奴之时,伊吾此地的危险性大大减轻,因为我们得到了右谷蠡王的领地,堵住了匈奴西进的道路,伊吾和西化的压力大大降低。 但是西域新征,伊吾的地利位置很好,也是商路流通之地,武力方面,还是不能缺的。 所以我准备在此地立大军三万,不缺马,都是骑兵,农忙为民,闲时练兵。 至于农忙之时的驻守问题,轮换就行,这些轮换之人,其他将士帮忙就行。 虽然十比一的比例大了一些,但是此地是商路,问题不大。” 两人都点头同意了下来,没有什么意见。 “西化郡,先说交河两县,此地地理位置也极其重要,而且我大汉在西域南道上并未设立郡府。 西边的商队过来出了大宛以后,若是他们不愿走我大汉疆域交税,我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此地也是极其重要的,咱们必须想个办法,让商队走我大汉的疆域。 而我的办法就是庇护,西域这个地方,那可是马匪横行啊! 东天山这边的南道我们不管,马匪势必猖獗,我要的就是要让他们走交河县的路线。 所以基于此两点,就需要有兵马驻守,沿途保护商队,才能吸引那些并未走两镇郡的商队,才能让他们过交河走向伊吾郡。 所以交河城,我准备放两万兵马,归属西化郡尉管辖。” 两人想了想,这两万兵马,怕不是单纯的保护商队,估计时不时的还得顶着马匪的名头出去逛逛。 “至于除了交河两县的西化郡,我的想法是郡尉府再立两万汉人兵马,包括交河的兵马,都是农忙时为民,闲暇之时为兵。 另外在此地建立西化校尉府,负责管辖那十一万的匈奴人,与郡府协作,让匈奴汉化的工作。 不过情况需要变一变了,不能在再与大汉那边一样,给他们那么高的自主权。 西化校尉府治下十一万匈奴人,现在是有不到六万的大军,自明年郡府与校尉府建立起来以后,这十一万的人口,带兵之人不能超过四万。” 这十一万的人口,都是霍嬗第一战从匈奴带回来的,里面的兵马数量众多,所以兵员比例要高一些。 而且经过了羽林虎贲的训练,他们的战斗力也是非常的不错。 虽然他们对于自己很是忠诚,但是也意味着他们自持冠军侯麾下之人,说不定会耀武扬威。 不能说说不定,绝对会耀武扬威。 所以要给他们一点限制,并且,谁也不知道几十年后会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对于西化郡的情况,霍嬗还是很有信心的,西化郡这边是汉匈杂居,是会慢慢同化的。 霍嬗对于汉人的同化本事,那是一向格外的有信心。 而且今日也只是谈论一下大方向,后面也会有一系列的政策来辅助同化的。 对于军事上的安排,刘据和霍光两人全部都是点头,不会拒绝的。 “接下来就是镇域郡,此地乃是有些十万的汉人,以及十万的匈奴人,人口虽然想等,但是出兵马的比例,汉人与匈奴人不能相比。 而且此地是西域大都督府的治所,不光是西域的中央位置,也是我大汉六郡的中央郡。 所以我准备在此地设郡兵两万,汉人为主,匈奴为辅,归属郡府都尉管辖。 再设立镇域军四万,匈奴人为主,汉人为辅,就不设校尉府了,直接由西域大都督府管辖。 郡兵需要维护各县的治安,交给匈奴人显然不太合适,所以现阶段郡兵和镇域军的比例只能这么安排。 等日后匈奴人归顺的好一点了以后,再慢慢的就能把比例改过来。” 听完霍嬗的安排,两人对于西域大都督府的权利有了一些问题,不过两人并没有发问,而是继续听霍嬗说。 “接下来的镇西郡和大宛地的贵山,贰师两郡就简单多了,说是郡府,但郡内民众都是以异族为主。 其实顶着郡府的名头,实行校尉府的方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西域距离大汉遥远,这个校尉府该怎么治理下辖民众,还得好好谋划。 先说兵马,镇西郡设镇西军五万,匈奴人三,乌孙人二。 贵山和贰师两郡,各设郡兵三万,共六万兵马,你们觉得如何?” 两人都没有意见。 “那接下来,就是外交和商业的问题了,至于你们所担心的西域大都督府职权,这个随后再说。” 第三四四节 西域大方向安排(4K) “这,二十八万的兵马,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刘据细数完所有兵马数量以后,有些咂舌。 霍嬗转头看向他,又转头看向霍光: “多吗?” “是有一些。” “没事,不多,西域情况与我大汉不一样, 而且这六郡的民众情况也是不同。 六群的汉人可都是军户,放下刀就是民,拿起刀就是兵。 至于其他的匈奴,乌孙,大宛等异族人,情况也都差不多,他们可都是游牧,放下弓就是牧民, 拿起弓那可就是兵。 而且我的打算, 各地的将士都为轮换驻守,两两轮换的话,也就只有十四万,农忙之时甚至更少。 西域这诸国林立之地,兵马是要多一些的,不过二十八万确实有些多了,等灭匈之战过后,再慢慢看着安排吧。” 霍嬗清楚刘据的心思,是怕以后西域拥兵自重,然后出事。 但是这种事,并不在于霍嬗兵马安排的多少,天高皇帝远的,要真有啥心思, 你安排的数量,也只是一个数量。 六群的百姓,可都是全民为兵的状态。 刘据虽然是太子,他是君,霍嬗是臣,但是霍嬗的权利可比他大多了。 虽然霍嬗掌控者半个大汉以及整个西域的一切事物,但天下依旧是人老刘家的。 不过,不要忘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霍嬗手里的斩蛇剑。 说起来,斩蛇剑虽然意义非凡,但它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所以最后看的还是拿剑的人。 一个普通人拿着斩蛇剑,那依旧是屁用都没有。 但是霍嬗拿着剑,他要是铁了心的要斩刘据,其他人也只能干看着。 如今的军中,估计霍嬗这么一做,其他人虽然会劝,但是死命敢拦的不超过一个半人。 cxzww.com 而这一个半是霍光和半个司马迁。 霍光是肯定会拦的,他是不会让霍嬗做出这种事,他是妥妥的汉臣。 司马迁虽然是汉臣,但是他心目中有要比当汉臣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们司马家的执念,修史书。 至于其他人,包括张安世等人,那是肯定会拦的,但是不会死命拦。 所以说,在西域这边,刘据这个太子就没啥话语权,他的话语权是霍嬗给他的,所以就算他反对,也没啥用。 至于功高震主这个问题,霍嬗就从没考虑过。 不光霍嬗,刘彻,刘据等人也从不考虑这个问题。 “接下来就是外交情况了,外交在西域很重要,此事还是要放在各国使者身上。 他们虽然这次没有达成我的预期,他们这些纵横家,名家子弟用起来也不是很厉害。 但是他们可比大鸿胪那帮人好太多了,所以除了他们也没人了。 不过他们接下来的事物,估计会有不错的效果,毕竟弱国无外交,而我大汉乃是天朝上国。” 耕种放牧方面的事物,霍嬗不准备说了,因为这个很简单。 按照以往的屯田之策,划分好土地,该开艮荒地的开艮荒地,该放牧的放牧就好了。 而这些事物的安排以及规划,自有手下人去处理,霍嬗只需要定下大方向就行。 事无巨细的话,累死霍嬗也做不完。 “最后就是商业情况,六郡怎么尽快的繁荣兴盛起来,就要看商业了。 农耕放牧见效太慢,而且前几年必定是缺少粮草的,还需要向西域各国求购,需要大量的钱财 所以西域这边的商业,不能拿大汉那边相比。 不过这边有着商路,情况还是比较简单的,如今西域打通,大汉国内不设束缚,光我大汉的商队,估计都会如过江之鲫一般,连绵不绝。” 给这些事物定下了基本的调子,剩余的细节问题日后再慢慢的补充就是。 商业的情况,霍嬗心里也有一些想法。 说个实话,有时候疆域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六郡都是一家子,这商业该以谁为主? 但其实不管以哪一郡为头发展,他都是大汉锅里的肉。 霍嬗心里的想法是按照地理位置,大宛的位置很关键,在这边设立边市,作为商业集散交易地。 大宛在西头,而在东头的伊吾也是一样。 而剩下的西化,两镇三郡,商队路过,自然会带动繁荣。 至于商队为何会走北道,除了匪,还有税啊! 南道诸国林立,小国还好,大国过一次就要交一次税。 但是走北道,你只要在两边郡交一次税,北道一路那就是畅通无阻。 而且给大汉交一次税,那就受大汉保护,你还可以雇佣大汉兵马保护,有人对你出手,自然有大汉替你撑腰。 而且这个情况,也是日后的一个好借口。 对于西域诸国,不光要有雨露,也要有雷霆。 西域诸国不安分了,可以以这理由灭他两国,他们自然就会安分下来。 而且不光是有边市税,大汉境内交易,也要有交易税等。 至于他们为了逃税,不在大汉境内交易,那你说不定就会碰到马匪,这辈子都不用交税了。 谈完这些事随后,两人终于问起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那西域大都督府的职权如何?” 霍嬗想了想: “说起这个啊,就连六郡一起说了吧。 伊吾郡没什么好说的,我大汉边疆郡府模式。 西化郡与镇域郡,有着郡府,也有着校尉府,可以理解为上谷,渔阳和护乌桓校尉府的关系。 不过西域这边,两府的关系要更紧密一些,以便于汉人与异族融合。 至于剩下的三郡,说他们是郡府,倒不如说他们是校尉府,不过相比于大汉境内的校尉府,西域这边的管理要更加的紧密一些,不能再放任他们自流了。 而西域大都督府,就是统筹管辖西域全境,不光我大汉境内,明年和西域诸国签署了协议以后,整个西域都要管。 政事方面,没有西域大都督府的事,那是六郡郡守以及麾下官员的事情。 外交方面,就全都是西域大都督府的事了,全权统筹。 商业方面的事物,跟这两者都没有关系,大司农和少府会管辖此地商业。 最后就是军事方面了,镇域军四万,西域大都督府直辖,日常调动往西不过贵山二郡,往东不过西化郡不用禀报。 有战事,需禀报朝廷,朝廷同意以后,才能行动,可以提前准备,有飞鸽也出不了大问题。 至于六郡的郡兵,一郡五千以上,西域大都督府无诏不得擅动。” 听完了霍嬗的讲述,两人松了一口气,看这情况,西域大都督府麾下只有四万的兵马,加上郡兵,也只有七万,权利也只是有外交和部分军事权,还算可以接受。 这样一来的话,还有着六郡的制约,六郡相互之间也会制约,情况好了很多,也安稳了很多。 “为何要留给西域大都督府在各郡留五千的兵马调动之权?” “守护商队,清扫商路匪徒啊,总不能让镇域军跨越几千里清扫商路吧? 距离太远,你来了我就消失,你走了我再出现,而且长途行军,消耗太大,这样下来起不到作用的。 而且镇域无诏西出不了贵山二郡,东出不了西化郡啊!” 刘据这才恍然的点点头,霍光却问道: “听大都督你这意思,郡兵不得出郡?” 霍嬗点点头: “对,郡兵不得出郡,除非有西域大都督府的命令,而且就算有令,也不能超过五千,大兵马调动,需要诏书。” 至于诏书伪造的事情,这事没人敢做,而且大汉的官员自有一套辨别的手段。 就算有人敢做,那也到了王朝末年了。 西域大都督,郡守,郡尉,校尉等又不是会一直待在这个职位上,隔几年是要换的,这跟中原等地可不一样。 要是一直不换,那就是土皇帝,要不了几十年,绝对出事。 “先就这么定下,随后考虑到的会出现的问题,咱们慢慢的填补,慢慢的改就行。” 两人都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大家都是摸索着前行。 不光是西域,整个大汉,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在摸索中前行,慢慢的找出一条正确的道路,这是一个大道起始的时代。 ……… 时间正好进入十二月,霍嬗领着四万两千大军来到了贵山城外。 近九百里的路程,霍嬗带领大军差不多走了十日,前半段路不太好走,山脉崎岖。 后半段路虽然都是平原,但是有河啊,需要打造浮桥,这边暖一些,河流还没结冰,结冰的一段也是薄冰。 这几日,霍嬗收到的消息很多,东边留下的兵马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过冬事宜。 他们的粮草有着乌孙的支持,挺过这个冬天没问题,明年开春再从大宛往过去运。 所以东边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南边的大月氏也来了使者,兴致冲冲的说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两万的兵马,准备助大汉一臂之力。 对此,霍嬗只想说一句,早干嘛去了,入宛山脚下,怎么不见你们的人影。 随后霍嬗以他在攻打大宛,没有时间,正好苏贤在南边,所以以苏贤冠军侯麾下大将的身份给驳斥回去了。 反正他们最先找到的是南边的苏贤,使者也没有来霍嬗这边。 两边的人,谁都知道霍嬗绝对知道这件事,但是明面上霍嬗那是肯定不知道。 所以,先就这么慢慢的拖着呗,看看大月氏的态度如何。 对于大月氏,霍嬗心里的想法是不想打的,总不能把周边领居全都惹个遍吧! 所以先就这么拖着,看看大月氏王的态度。 不过为了避免大月氏太莽撞,直接打进来,霍嬗派遣董明带着冠羽三部去了南边,万一打起来,好支援苏贤他们。 所以霍嬗带的兵马就剩下了六万两千人,至于剩下的两万,霍嬗让赵充国带着镇域一部,冠羽二部,绕到贵山城西面去了。 去贵山城西面,一是防备康居,二是为了堵大宛贵山城中这一帮子包括大宛国主的贵族,以及他们的大军。 这城中还不光是大宛的贵族,霍嬗一路上过来没堵人,都跑这儿来了,比如龟兹国主。 这次,霍嬗准备要堵了,可不能让他们再跑了。 除了大月氏来了消息以外,康居也来了消息,不过大月氏是苏贤那边应付,而康居这边是霍嬗应付。 他们第一次来的使者,怒斥霍嬗为何要杀光他们康居迎接大汉的兵马,而且他们与大宛是一起来的。 霍嬗听到以后直接没忍住乐了,他又不是没有审问过俘虏,还能不清楚他们派来的兵马是敌是友? 你要给自己脱罪,还不如直接承认说你错了,这种情况,只会显得你无知。 霍嬗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挥挥手让将士给轰了出去。 然后三日后,他们就来了第二此出使,不过这一次,两国是分开来的。 霍嬗先是见了康居使者,他们坦然承认了他们的错误,虽然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但丝毫不提其他。 随后直接提出康居派兵协助大汉,然后两国共分大宛之地的提议。 霍嬗并未做出回应,反而直接叫来了大宛使者,问他们来干嘛? 不出霍嬗所料,他们是来投降的,愿意付出宝马二十匹,骏马三百,战马两万,并签订属国盟约。 嗯,大宛这是“大出血”啊! 霍嬗果断把康居的提议告诉了大宛使者,大宛使者恼羞成怒,直接说出了最后一个因为康居使者在场没有说出的提议。 大汉大宛攻康居。 霍嬗只能说,生在大宛这个国家,真为他们的民众感到悲哀,统领国家的竟然是这样的蠢货。 康居提议和汉一起攻大宛,那是两国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康居当了首鼠两端的东西。 但你大宛不知道,我大汉这次西域之行,就是奔着你大宛来的吗? 一路打败那么多兵马,灭了那么多国家,付出了这么多过来,而现如今你大半国土落入我手的情况下,一起攻康居?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霍嬗只是回了一句条件不够,然后打发了他们,并派兵送他们回贵山城。 路上要是两方打起来,一方把一方灭了,那岂不是没有好戏看了? 第三四五节 城内乱象一片(4.1K) 次日。 “大都督,大宛和康居的使者又来了。” 听到孙尚的禀报,霍嬗头也没抬的说道: “先不管他们,晾会再说!” 随后不理孙尚,对着赵破奴吩咐道: “你再去观察一下我军的军营,看看是否妥当,夜晚的防备工作也要做好。 我军离贵山城太近, 只有十里不到,别让敌人给夜袭了。” “末将明白。” “公孙敬声,你这边安排好粮草的事物,赵破奴你也去派人看好,别处意外,可惜,要是贵山殊死一搏,把粮草烧了,我们又得顶着寒风出去抢。” “臣明白。” “田千秋你尽快把各地的战报统计出来,统计出来以后,贵山打下要往朝廷发战报了,只算斩首和损伤,应该很简单的。” “臣领命。” “表叔和司马迁,你俩也去帮忙吧。” 两人都应了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但是霍嬗看了一圈,没人可以派了,所以他把目光放到了站在一旁的小李子身上。 “小李子。” “在。” “工匠从今日起打造冠军炮,给他们一日时间,给我打造出十台来,再搜集百枚合规制的巨石,云车,冲车什么的都不用造了, 你去监工。” 小李子有些吃惊的说道: “啊, 那谁伺候大都督啊?” 霍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我没了你,是不会穿衣还是不会吃饭?这么多人, 还没个伺候我的? 让你去就赶紧应下,监工你也在行,去见见世面。” “仆知道了。” “嗯?” “呃,臣领命。” “嗯。” 霍嬗说完了以后,赵破奴兴冲冲的提议道: “大都督,十台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怎么着也得弄个四十台啊,一面十台,一起轰他娘的!” 霍嬗翻了个白眼: “要不你去造?” 赵破奴嬉皮笑脸的摆摆手: “哎~,我老赵连把刀都不会打,哪有那个本事啊!” 霍嬗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这么一个小城,有十台,百枚巨石就能砸穿它的城墙,要那么多干什么,浪费人力物力。 这次用完了也是要毁的,浪费。” 赵破奴一拍脑袋: “我把这事给忘了。” 这种大型器具,还有强弓利弩等用具,连弩问题不大,主要是神臂弩,西域这边,那是一架都不能留。 这种东西的危害性太大,必须掌控在朝廷的手里。 下午时分,田千秋把各地战报的统计数字给送了过来。 霍嬗拿起看了看,斩首六万,这还是加上了东边山脚下烧死那些。 自损一千三百多人,还算是可以接受吧! 霍嬗看完这两点就把汇总给放下了,不是因为霍嬗不想看别的了,而是只有这两点可以看。 至于牛羊马匹,粮草金银这些,太多了,都算不过来了,大家都在赶时间,也没有功夫算,估计明年才能统计出来。 至于给长安的战报怎么写,那当然是无数呢,数不过来,自然就是无数,战报一贯风格。 等这贵山一战过后,斩首汇总出来,在用大宛的总人口减过斩首,再稍微加一点,因为肯定有隐藏人口,剩下的就都是俘虏了。 霍嬗起身走到大帐外面,看着远处的贵山城,低声念叨: “别急,今日二日,明日三日休息两日,后日四日,就是你的死期,一日下城,尽俘敌寇。” 霍嬗站了一会,透过大军看着贵山城出了一会神以后对着旁边的孙尚说道: “把使者带上来吧!” “敢问大都督,还是先带康居?” “嗯。” 没一会康居使者就被带了过来,一进帐门,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随后膝行到了帐中,趴在了地上,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霍嬗玩味的看着这一幕,这事闹那一出啊! 三次来使,这还是头一遭。 “禀大都督,康居小国使节拜见大汉天国冠军侯。” 霍嬗听到译者的话以后问道: “原话?” “回大都督,是的。” 霍嬗露出笑容,但紧接着就回到平静面容: “让他免礼,起来回话。” 随后康居使者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霍嬗。 霍嬗看着康居使者这个样子顿时撇撇嘴: “直接问他,这次的条件是什么?” 随后经过交谈以后,译者再次说道: “禀大都督,我康居退大宛贵山城之兵,愿为此次错误付出代价。” “问他,多大的代价?” “听说冠军侯独爱骏马宝刀和金子,康居愿为冠军侯献上宝马二十匹,宝刀二十柄,金三十万。 愿为大汉奉上金二十万,战马两万,牛两万,羊五万,愿与西域诸国一同与大汉签订盟约。” 霍嬗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们从哪得知的这些消息,不过他没纠结这一点。 金子谁不爱?霍嬗麾下的将士,最爱的就是金子,宝石什么的都没有金子那么的喜爱。 估计是从这儿他们猜测出霍嬗喜爱金子。 至于骏马和宝刀,霍嬗进入西域以后就一直在搜寻,他们知道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只是搜寻奖赏将领,他自己收藏几柄就行,至于马匹,他有冠军和骊羽就够了。 “给他说,不够,问他能不能做的了主,让他再加。” 使者听到以后,和一同进来的副使一同商议着,没一会,他们就再次说出了条件。 给霍嬗的东西再增加差不多一半,也就是宝马和宝刀各三十,金四十万。 给大汉的,金二十二万,战马两万,牛两万五,羊六万,愿与大汉签订盟约,康居永为大汉之属国,称大汉为主。 最后一句的意思是也只称大汉为主,口头表达一下,其他的一点也不付出。 霍嬗听完了以后,笑着对译者说道: “看来在他们心目中,我要比大汉重要啊! 不过也正常,大汉远在万里之遥外,而我带兵就在眼前。 不过我不满意,告诉他们,我的就不要再多增了,再加十万金就够了,大汉的给我使劲往上翻,还不够,远远不够。” 然后使者又商量了一遍,最后一句没有变化,看来这是他们的底线,霍嬗对这一点也没意见,霍嬗也不求他们能每年供奉。 金再加了三万,二十五万,战马没变,依旧两万,牛加了五千,三万了,羊没变,依旧七万。 霍嬗听完后很不满意,问向译者: “是不是你没翻译准确,还是他们不理解翻这个词的意思? 我是让他们往上翻,不是让他们慢慢磨。” 译者先是行礼,随后昂着头说道: “回大都督,我的翻译绝对准确,就是这些蛮夷舍不得加。” 霍嬗笑着摇摇头: “行,既然没问题就好,告诉他们,金五十万,战马三万,牛五万,羊十万,这就是我的条件,行就答应下来,不行直接离去。 若是做不了主,回去禀告,我只等他们两日两夜,还要算上今日。” 霍嬗要五十万金,也不是给自己要的,家里钱财都多的放不下了,但这些钱霍嬗也不会给大汉,他要赏赐给羽林虎贲。 当然,羽林的他会亲自赏赐,但是虎贲的他不会亲自赏,虎贲军可是天子亲军,他就算敢,也不能做这个事。 不过这军中不是还有个太子嘛,正好让他收收心,霍嬗准备把这三千虎贲,放到刘据的麾下,这样也不用担心刘彻猜忌。 2kxs.la 至于刘彻给不给,这不是问题,你不给也得给,烦也得烦死你。 至于你想要一支威武大军,天子威仪和代表天子身份的不是有期门嘛,虎贲改成太子卫队,撤销天子亲军。 至于天子亲军,咱们再给你练嘛,练个五万人的,能够横扫天下的大军! 译者翻译完了以后,使者们行礼。 “禀大都督,他们准备回去商议。” 霍嬗点点头,使者们退去,随后霍嬗对着田千秋吩咐道: “拟令,让赵充国放他们出去,再让孙尚派人去赵充国那儿,让他们确定这些人,以免他们中途换人,让大人物给跑了。” “诺。” “敢问大都督,若是真有大人物,那怎么办?” “这还用我说?抓回来呗。” “呃,臣明白。” 田千秋其实心中自然明白,但是他拟的这是令,他就必须要问明白。 就像这事,要是霍嬗想要让赵充国直接处理了,但霍嬗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呢? 他这个文书的职责,除了战报和往来的情报,就负责一个拟诏和拟令,查缺补漏是他的职责。 随后大宛使者被带了上来。 他对于大宛这个国家,很是厌恶,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太蠢吧,敌人太弱,没啥挑战性! 乌孙虽然被霍嬗打的土崩瓦解,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霍嬗恰好碰到了这个点上,他们国内刚换新主,局势很乱,也有一帮子投敌的。 国内没投的贵族,那也是抵抗了的,只不过己方实在是太强。 而大宛,前面无动于衷,以为他们很硬呢,到了地头,那叫一个简单,望风而降啊! 西域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国家都有。 霍嬗问起使者他们的条件是什么,他们依旧还抱有希望,企图和乌孙一样的待遇,但你能跟乌孙比吗? 霍嬗觉得没啥聊头,直接说把你们国主绑了送过来,然后献上土地,献上所有财产,大宛国灭,然后把他们送了回去。 次日一早,霍嬗边洗漱边问向孙尚: “昨夜贵山城内有没有动静?” “回大都督,是有一点喊杀声,只不过转瞬即逝,没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那今日贵山城有没有变化。” “防御强了一些,西城门冲出了百骑,看样子像是保护着什么人,往赵充国那边去了。” 霍嬗点点头: “那就等等吧,看看是什么人。” 霍嬗话刚说完,斥候就来禀报,又冲出来百骑,被城头射杀了不少,然后西城门发生了战斗,没一会城门打开,又冲出了近千骑,不像是一家的,像是各家联合。 随后不到一刻钟,斥候又来禀报,又冲出了两百骑。 午休过后,孙尚禀报,午时又冲出去了三百骑。 下午,西城门再没人冲出去了,看来是大宛国主加强了防御,不过南城门下午冲出了一队人马,在四十左右,个个带伤。 整个贵山城内乱作了一团。 傍晚时分,跑出去的人,除了去南边被斥候抓住的那个大贵族以外,其他去西边的人都被赵充国派人送了过来。 “说说吧,都有什么人。” “回大都督,第一队被人保护的人是大宛样子,百骑誓死不屈,无一残留,都被射杀了。” 霍嬗点点头: “勇士,妥善安葬。 大宛国主安排后事,送子嗣逃亡,看来是准备誓死抵抗啊,其他人呢?” “第二队,是贵山城中各贵族联合队伍,第三队,是龟兹国主……” 听完以后霍嬗点点头: “问了没,昨夜到今日贵山城发生了何事?” “回大都督,问了,昨日使者进城以后,把条件说给了大宛国主,据说他暴跳如雷,誓要与大宛共存亡。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诛杀了其他使者,只留下了一个最信任的,随后连夜安排了大军守卫王宫。 但这个最信任的人,据说是借着大宛将士,把这个消息给传递了过去。 随后城内贵族带着家里的兵马,冲击了王宫,但是被大宛国主给轻而易举剿灭。 大军围绕王宫,他们没有办法,在得知大宛国主送王子出城以后,城内贵族们也开始集结逃离。 因为西城兵马被调动了太多的缘故,所以这才让他们给冲了出来。” 霍嬗点点头,他觉得,大宛国主已经魔怔了,他估计怎么也想不通,不就是杀几个你大汉使者,灭几个你大汉商队嘛,至于这样吗? 他估计满腔的悲愤,然后在霍嬗进入西域以后,一次次欣喜若狂又到满心失望,然后再到绝望,所以有点不正常了。 但霍嬗就是要告诉他,至于,非常至于,别说商队使者了,你杀我一个汉人,我都得来砍你,这就叫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明日我有用。” “那个王子的也砍了?” “砍了,留着他有何用? 要想彻底掌控这片土地,就得清扫一切旧势力的痕迹,包括王室,贵族,最后再给百姓更好的生活,自然就安稳了下来,至于掌控,再说吧!” 第三四六节 勒石大宛(4K) 次日,大军开始集结列阵。 霍嬗穿戴整齐立于阵中开始下令: “赵破奴,命你领一万湟中,立于南城外三里处,若有敌军出城,破之。” “末将领命!” “上官桀,命你领一万冠羽, 立于北城三里处,若有敌军出城,破之。” “末将领命!” 两人得令之后,立马带着兵马开始出发了,霍嬗看着大军离去在南北列阵完成以后才开始再次安排。 “孙尚,昨日砍的头颅在何地,带上来!” 没一会编在一起的头颅就被带了上来, 霍嬗远远看了一眼以后,挥手喝道: “安排百骑羽林携此头颅扔于阵前, 并领翻译者随行,告知城中敌军此乃何人。” “末将领命!” 百骑身着红甲,后背红袍,头顶红翎的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形,携带头颅昂着头来到贵山城下。 这英姿飒爽的风采,给了城中敌军一股不可战胜的感觉。 就在羽林一番耀武扬威之后,霍嬗刚准备安排,就有两骑从远处跑来,一南一北。 “禀大都督,康居使者来到阵外。” “禀大都督,大月氏使者来到阵外。” 霍嬗听到以后,直接说道: “让他们在阵外稍等片刻,看看本侯如何破这贵山城。” 随后霍嬗大手一挥: “大军向前推进至二里地, 随后带冠军炮去阵前布置。” 没一会冠军炮就被带到了阵前,这是一个高大的木质结构。 从侧面看去,像是一个倒扣的漏斗形木架上架着一个大汤勺, 汤勺这一头还带着绳子和皮兜? 接触地面的为三角形底座, 三角形底座上有两根木柱往上延伸,一条带轴横梁上有着一根粗长木棍。 木棍朝地的一头上,有一个大木箱子,里面装着众多的碎石,是配重。 而木棍另一头绑着绳子,绳子上有一个开口皮兜。 霍嬗手再一挥: “开始吧!” 一百一十名虎贲重骑将士领命下马而去,每什负责一架冠军炮。 十一人,什长站在左侧指挥,身边站着两名将士,右侧十块巨石前站着两名将士,剩余六人两边各三人站在底座两侧。 什长一吹哨子,然后大喝一声: “开始。” 什长一声令下,底座两边的六名将士立刻来到冠军炮之后,抓住皮兜这边木棍上的绳子,开始往下使劲拉。 伴随着皮兜这一头开始缓慢降低,在另一头的配重开始缓慢上升对准了贵山城,等配重的大箱子些微超过横梁以后拉不动了。 什长又一吹哨子,在他旁边的将士立马上前,从底座下方取出一根一头链接在底座中央,一头能够自由活动的木棒。 而这根木棒自由活动的一头上有一个铁钩,铁钩上还绑着一根绳子。 两人一人拉绳,一人立马把铁钩卡在拉下来的木棍上。 这一幕完成以后,什长再次吹动哨子。 拉绳子的六名将士缓缓的放松手里的绳子,确定挂钩真的挂住了以后,才彻底放开了绳子。 随后五人一脸轻松的退回,一人把六根绳子聚拢在一起,缠绕到了挂皮兜的绳子上,然后掏出一根麻绳绑在一起。 他们推去以后,两个站在巨石旁的将士抬着超过两百斤的巨石,来到了皮兜旁。 随后把巨石轻而易举滚进大开口的皮兜里,随后把巨石位置摆正放好,确保可以往正前方飞。 这一切完成以后,什长立马举起了手中的红旗,吹响了哨子。 “禀大都督,冠军炮已准备就绪。” “擂鼓,鸣号,一遍鼓过,巨石攻城。” 传令官得力以后开始向传令兵下令: “一遍鼓过,巨石攻城。” 随后传令兵往全军奔去,鼓声瞬间响起,令旗开始挥动,四周都传荡传令兵的命令。 伴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鼓声,将士们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眼中的战意也越来越强。 而就在一遍鼓声领近结尾的时候,霍嬗也来到了阵前,手持一杆红旗,这冠军炮的第一次攻击,自然要在他的手底下诞生。 霍嬗举起红旗,从左到右一扫,然后平举起红旗,静静的等着一遍鼓过,十名什长紧紧的盯着霍嬗。 而就在一遍鼓过的瞬间,霍嬗红旗下挥,十个什长们的哨子从左到右立马吹响,拉着挂钩绳子的将士听到自己什长的哨子声,也是立刻拉动挂钩。 没了挂钩的束缚,朝着贵山城的配重立马往地下落去,配重带动木棍,木棍带动绳子,绳子带动皮兜,皮兜带动巨石,巨石伴随着强烈的破空声朝前方高空飞去。 随着哨子一个个吹响,巨石从左到右一个个飞出。 在飞过阵前到贵山城的距离,中间稍微偏贵山城位置的时候,巨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开始下坠,随后直接砸在了贵山城头上。 月墙被砸碎,后面的敌军被砸成肉沫,随后保持着冲力飞入了城中,砸在内部城墙下站立的,为墙上将士的后援兵马之中。 十枚巨石飞过,侥幸得活的敌军眼中慢慢的都是恐惧,他们承受不了这个压力,两股颤颤。 而在霍嬗这边,却是喜气洋洋,孙尚大声吼道: “禀大都督,十枚巨石无一飞离,全都上了城墙。” “哈哈,几枚城头,几枚城墙啊?” “回大都督,六枚城头,四枚城墙。” 霍嬗哈哈大笑: “好!” 随后拿着红旗直接往前一指: “十发齐射,准备。” 等了五息,十名什长全都吹响了哨子以后霍嬗红旗下挥: “放!” “三枚城头,五枚城墙,两枚飞入城中。” 放完后又立刻举起红旗,准备开始下一轮,敌军城头看都不看一眼,因为有孙尚统计战果。 “放!” “四枚城头,三枚城墙,一枚飞去城中,两枚未到。” 霍嬗红旗向后一挥: “换人。” 拉绳子的出来两人,开始换抬巨石之人。 “放!” …… 六轮过后,六十枚巨石飞出,霍嬗刚准备开始下一轮,但旁边传来了孙尚兴奋的喊声: “大都督,破了,城墙破了。” 霍嬗立刻就准备抽出剑让全军进攻呢,眼睛一扫,确实是破了,只不过只是上面破了一个缺口而已。 霍嬗瞪了孙尚一眼,孙尚也知道他不镇定了,所以缩了缩脖子。 “左边五架给我对准那个缺口,右边五架依旧。” “放!” 又是两轮过后,孙尚又喊了起来: “破了,大都督,这次是真的破了。” 霍嬗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看到了。” 东城墙南侧的一段城墙已经整段倒塌。 “我说什么来着,小城尔,十架冠军炮足以。” 孙尚连连点头,随后霍嬗举起红旗大声喊道: “最后一轮,放!” 紧接着霍嬗把红旗扔给孙尚,抽出斩蛇剑指着贵山城吼道: “全军出击,城中大府一个不留,城中百姓秋毫无犯,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小书亭 站在最前方的羽林虎贲都抽出冠军刀,三千羽林,两千虎贲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两万乌孙也毫不示弱的紧随其后,霍嬗都有些担心,这贵山小城,能不能再站的下这三万骑兵。 至于乌孙将士能不能遵守霍嬗的命令,这个应当是没问题的。 因为在这前来的路上,霍嬗就让他们知道了,不遵守军令法规的下场。 漫天遍野的骑兵,如浪潮般向着贵山城涌去,有时候,破个城,就是这么的简单。 别说这贵山小城了,有足够的冠军炮和巨石,就算是长安城也挡不住他。 名字叫冠军炮,但其实就是加强版的投石车,跟回回炮一样。 结构挺简单的,说到底就是一个杠杆原理。 不过真要想弄懂他,并制造出威力强大的投石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投石车高度是多少,配重拉起的朝向角度是多少,上面的轴该怎么打造,木棍的长度是多少,木棍和皮兜之间的绳子长度是多少,皮兜开口是多少,巨石什么形状,巨石多少重量,巨石怎么摆放等等,都是学问。 给一个读过书的现代人看几眼,只要有耐心,都能打造出一个差不多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你没有大汉的国力,你打造不出这么强力的投石车,连模仿都模仿不了。 因为你西域诸国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啊! 就连前世,蒙古人用的回回炮都是回回人和工匠打造的,而这个时间点,还早了一千多年呢。 不过投石车早就有了,这么强力的还没有。 说起来,前世这个回回炮,还是出自西域的回回人,没想到这一世第一战就用在了西域。 “走吧,去城北。” 霍嬗看了一会以后,一甩披风调转马头,准备绕过两侧的的乌孙兵马开始往后退。 阵前距离城下,左右不过两里之地,两万多兵马冲城散开以后要不了一半就能站的满满当当的。 霍嬗估计啊,这两万乌孙兵马,怕是大半直到天黑也走不进城中。 不过霍嬗并不担心,周围又没有其他兵马,不怕被突袭,堵着呗。 至于他去城北,是准备去看看城西的,看看大宛国主和贵族们是不是真的想与大宛共存亡。 霍嬗围三缺一,并不是怕他们激起必死的哀兵之心,从而誓死反抗,而是为了给大宛国主留后路。 西边的赵充国可是等的望眼欲穿啊,昨日杀的几个贵族可没有啥大功劳,龟兹国主和大宛王子还行。 霍嬗走着走着想起一件事: “对了,孙尚,军须靡的那个替身怎么样了。” “成了,大都督你是没见,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估计除了他家女人,没人能分清楚。” 霍嬗面色立马怪异了起来,但是还是没忍住好奇低声问道: “大了还是小了?” “太大了。” 霍嬗憋着憋着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叹了一口气: “时也命也,我给了他机会,让他立下功劳后就给他一个大奖励,但他命不好啊,也不知道请战。” “那大都督的意思是找个时间?” “嗯,换了吧!” “末将知道了。” 霍嬗吩咐完了以后,想着要是军须靡要真的立了大功,他是不是真的会放过他? 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或者说大概率不会留他一命,因为军须靡这个人有野心,有能力,现在又懂的隐忍了。 不过他应当不会再用替身了,他会让刘细君还未出生的孩子当乌孙国主,算是给军须靡的大礼,也不算是违背承诺了。 来到城北,霍嬗找到上官桀: “出来了没?” “嘿嘿,刚刚出来,哗啦啦的涌出来一片,现在还在出,大概五千人,有千人直奔西北方而去。” “西北方,那边也有兵马,问题不大,那你为何不追?” 上官桀又嘿嘿一笑,期待的看着霍嬗说道: “大都督您让我守北城啊,没让我追,我也不敢追啊!” 霍嬗赞赏的看着他: “不错。” 夸赞了一句以后继续说道: “那就去追吧,你在前面追,我在后面跟着,最后是你的还是赵充国的,就要看你俩的本事了。” 上官桀笑容刚露出来,霍嬗就继续说道: “小黑,你去通知一趟赵充国。” 上官桀立马一脸委屈的看着霍嬗。 “看什么看,本来就是你追他堵,你占优势,而且赵充国在正西,不通知一下不公平。” 上官桀仰天长叹。 “再不去人都跑远了。” 上官桀立马调转马头,喊道: “那大都督我走了。” “去吧去吧。” 等上官桀带领兵马离去以后,霍嬗又下令: “传令给赵破奴,让他带领湟中,清扫逃出城的四边溃兵,或者往西边赶,不要放过一人。” “诺。” 随后霍嬗带着一千虎贲,跟随着上官桀的脚步,往西北方而去。 次日一早,贵山城西北方一百二十里处抓住了大宛国主。 至于最后的胜者嘛,赵充国。 对于霍嬗来说完美结局,他这个日后的西域大都督终结了这西域一战。 至于随后的康居,他们已经答应了霍嬗的条件,至于大月氏,他们还敢打,霍嬗都会赞他们一声牛批。 “大宛国主呢?” “回大都督,在军中,是否带来?” 霍嬗环视了一圈,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小山: “不用了,在那山顶给我立起一座高三丈,宽一丈,厚一丈的巨石高台。 本侯要勒石大宛,明日,拿他祭天。” 第三四七节 勒石冠军(4K) 次日一早,石台已经搭建好了,霍嬗本来是准备用石头搭建一个巨碑,但是没想到赵充国直接给他找来了一块巨石。 1200ksw.net 随后连夜在工匠们的雕刻下,在将士们的掩埋之下,一块三丈高,一丈五块, 一丈五厚的巨石屹立在了小山顶。 霍嬗本来是准备直接开始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再等等,等新一年的初一,在八万大军以及西域诸国的将领的观礼之下,再完成这个仪式。 第一代冠军侯有个封狼居胥, 他这个第二代,怎么着也得给后世将领留点奔头吧? 只能对不起窦宪了。 不过老霍封狼居胥,封的是狼居胥山, 窦宪勒石燕然,说的是燕然山,他这弄一个国家名,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而且这个国家已经亡了,还亡在了他的手里。 所以霍嬗就名人在小山脚下立碑,冠军山。 国家名不行,河流也不行,说不定啥时候就枯了,现在又没有合适的山,那我就自己造一个。 他这场西域之战,横扫匈奴二十万兵马,横扫整个西域,斩捕早已过了百万, 光一个乌孙和大宛这两国,人口就九十多万。 有此战绩的加持之下,有冠军二字的加持之下,就算是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山,都会变得无比的伟岸。 至此,勒石大宛就变为了勒石冠军。 霍嬗做这些有为自己扬名的打算,但是也有其他的目的。 在此土地上立下这武将的目标,也可以让后世之人不忘这片土地是属于华夏的土地。 ………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初一。 冰天雪地中,八万兵马从前日开始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西域诸国将领都在随行,以前西域最强大的国家,乌孙,康居,大月氏三国国主随行观礼。 至于现在西域最强大的国家,那自然是大汉! 康居王是一个瘦高个,大月氏王是一个矮短肥,两人无一例外,身上挂满了珠光宝器。 霍嬗站在最前方,这两位国主和乌孙“国主”站在霍嬗的身后。 几人齐刷刷的抬头,透过黑夜看着不远处小山顶那被红布遮盖的凸起。 霍嬗看着看着,听着背后那哼哼唧唧的声响,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冷色,回头淡淡的问道: “大月氏王好像不太开心啊,是对我大汉有什么意见吗?或者说,你是对我这个冠军侯有意见?” 大月氏王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行了个礼,弱弱的说道: “小王不敢有意见。” 在霍嬗身后湟中和乌孙两百兵马组成了一个通道,通道最后两百匈奴兵马站立,通道两侧站着西域诸国将领观礼。 霍嬗身后是麾下将领,以地位功绩排着整齐的队列站着。 霍嬗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给了田千秋一个眼神,田千秋心领神会,向前一步,以特殊的语调喊道: “启封!” 五名将士上前,取下盖在巨石之上的红布。 顿时一块上刻红色字体的黑色巨石出现在了众人的严重。 这块黑色巨石是什么石头霍嬗不认识,赵充国从草原上挖出来的,反正就是很坚硬。 上书的红色字体是雕刻完成后涂的朱砂颜料,霍嬗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来西域,他下令每年都要有人来补色。 霍嬗等人是位于巨石的西方,背靠西方,面朝南方,但是这边是巨石的背面。 在众人看不到的巨石顶端,有着一个巨大的字体,用隶书所雕刻的漢字。 巨石的右面,也就是北面,上刻冠軍二字,巨石的左面,也就是南面,上刻漢武二字。 所有人都以为这二字是大汉之武的意思,但只有霍嬗知道,这两个字是汉武大帝的意思。 而在巨石的正面,也就是东面,上面刻着西域之战这一战的功绩,除了霍嬗的名字,其余有大功绩之人都在上面有名字。 就连司马迁,刘据这两人都在上面有名字。 而且这两人的功劳还不小,他们虽然没有上阵杀敌,但是他们也都与钟干他们是一个类型。 要说这一战,谁才是霍嬗麾下的第一功,那肯定是钟干,征途万里之遥的后勤保障啊! 而在巨石的背面,也就是西面,上书两列九个大字,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而这就是为何霍嬗不把位置放在正面而放在背面的原因,霍嬗就是要让西域诸国看到这九个字,让这鲜红的字眼刻在他们的心中。 让踏入我大汉境内的每个异族都要看到或者知道这句话,日后这句话的牌子也会插满整个西域。 也会用一次次血与火的残酷,让他们知道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祭天,起!” 随后霍嬗看着眼前供桌的供品,听着田千秋嘴里念的祭文。 时不时看一眼远边的天色,再用眼神示意田千秋加快语速。 田千秋得到示意以后,果断加快语速,没一会祭文就念完了。 随后旁边的亲卫奉上香表,竹筏,霍嬗点燃后带领众将一拜,扔进了前方的大鼎之中,一股青烟扶摇直上。 随后满脸麻木和绝望以及悔意的大宛被带了上来,两名将士扶着大宛国主跪好,但是再松开手的下一刻他就又软了下去。 连续几次都不成功以后,霍嬗招手唤来懂大宛语言的大月氏国主,随后走上前,弯腰扶着大宛国主的后脖颈,看着眼前的巨石说道: “你乖乖配合,本侯给你一个痛快,为你留下一个子嗣延续香火。” 大月氏翻译完了以后,低着头浑身有些颤抖的退了回去,而大宛国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回头看向霍嬗。 然后就看到一脸平静的霍嬗,他没犹豫多久就点点头,随后咬着牙直起身子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霍嬗心中暗赞一声有骨气,随后看了一眼大月氏王以后走到了大宛国主的右侧。 看着大宛国主的脖颈,霍嬗左手抽出右腰挂着的刀,抬头看着发亮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随后挥刀砍了下去。 冲天头颅飞起,鲜血挥洒在大鼎上,霍嬗抽出左腰挂着的斩蛇剑把飞起的头颅拍进鼎中。 田千秋立刻喊道: “礼成!” 随后霍嬗回刀剑入鞘,站回了原位,将士拖着尸体离去。 田千秋立马喊道: “表功!” 随后掏出早已写好的祭天战报念了起来,念完了以后霍嬗接过把战报点燃扔进了鼎中。 正好在此刻,东方的太阳露出了一丝阳光,霍嬗微微把身子往南偏了偏避开巨石。 阳光照射在金甲之上,让霍嬗整个人好像一尊战神一般,站在霍嬗身后之人,一时间看呆了。 霍光和张安世等人露出一抹浅笑,赵破奴和赵充国等将领脸上浮现出兴奋,骄傲的情绪。 而其余西域诸国将领和异族兵马们,脸上浮现出敬畏,震惊的神色,随后慢慢的演变为了崇拜,狂热。 霍嬗看着不远处三王的神色,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效果刚刚好,清晨的太阳升的很快,等会太阳上来了以后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所以霍嬗准备给他们再来点刺激,喊一喊口号,让他们兴奋起来了,随后撤人。 霍嬗抽出腰间斩蛇剑高举,大声吼着巨石上的“谶言”: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后羽林虎贲跟上,将领们跟上,山脚下的湟中冠羽将士们跟上,随后来此的八万大军全都开始齐颂。 霍嬗转头看着三王,乌孙国主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的意外,这会已经在振臂高呼。 而康居王和大月氏王在受到这氛围的影响之下也在低声喊着,在看到霍嬗看过来了以后,他们也举起了手臂,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喊着。 就在这漫天遍野的“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呐喊声中,霍嬗从山头上一步步的走下来,随后胯上马匹,进入了军中。 经此一战,以及这随后他所做出的努力,他喊的这一个口号,算是真正的落到了实处。 而且从今日开始,霍嬗正式踏入了华夏顶尖名将的行列里,终于算是追上了老霍的脚步。 从今日开始,参与了此战的将领们都将青史留名。 因为有司马迁在,霍嬗知道,西域之战会是他的史书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查资料,远远没有亲身经历来的印象深刻。 从今日开始,西域第一次纳入了大汉的版图,日后也将会是华夏的固有领土。 若有丢失之时,一代又一代的人杰们会前赴后继的收回这片土地。 从今日开始,大汉的子民与商队,会畅通无阻,面带笑容,不用担心自身安危的走在西域的道路上。 从今日开始,…… 从今日开始,…… 从今日开始,…… 第三四八节 回到长安(4.3K) 太初三年五月,霍嬗领着羽林虎贲,北军四校来到了长安城不远处。 距离霍嬗勒石冠军,已经过了一年零五个月了。 这一年多,西域也没啥大事发生,要说唯一的大事,也就是大汉和西域诸国签订了臣属关系的盟约。 除了这事以后, 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右谷蠡王部留存的人口和大部分物资已经迁移到了西域,霍嬗已经把他们安排好了。 匈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们自身就不安稳,不过他们现如今人心慌慌,据老刘所说,有不少人偷摸联系了大汉。 整个西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应该说比往日要热闹一些。 经过前年的战争过后,兵事少了,但是大汉服商队络绎不绝的开始前往西域。 本来这条路以前一直都是朝廷在走,现在是谁都在走。 西域六郡在老刘派遣过来的官员之下和霍嬗安排的将校管理之下,一切都进入了正规,现在正在慢慢的恢复元气。 霍嬗回来的时候基本上带的东西不多,西域六郡想要收支平衡,估计还要三四年的时间。 除了他此行的六百万金,十万一的马匹,和各种象征意义的东西,把其他的东西都被霍嬗留下给他们发展了。 六百万金,其中五百万是缴获,霍嬗带回来修长安城的。 剩下的一百万金,其实是诸国送给霍嬗的钱财,霍嬗准备把五十万搬进府里放着去, 啥时候拉回封地去建立工坊,发展封地。 剩下的五十万,霍嬗就准备赏赐给羽林虎贲,本来前面就说要赏的, 但一直忙没时间,所以就拖到回长安了。 先拉回营地放着,过几日把虎贲太子卫队的事搞定以后,再赏赐。 赏完以后就把他们打发了,今年休息一年,明年就准备练新军了。 十万马匹,五万的大宛良马,四万乌孙良马,杂七杂八的各国有一万,都是能当马种用的好马。 带回来让养马之人好好的培养育种,看能不能培育出自己的好马种。 这十万的马匹,霍嬗给河西四郡留下了两万,陇西羌地留下了五万,剩下的三万带回了长安。 最后的一千,那就是西域各国给老刘送的宝马骏马了,他看到一定很开心。 这十万余的马匹,霍嬗带着羽林虎贲,北军四校和一万湟中从西域赶过来,还是很轻松的。 至于两万羌军,去年霍嬗给了一笔钱财,就把兴高采烈的他们给打发了。 给他们钱霍嬗也不心疼,迟早都能拿回来,他们拿着这钱也没处花,还不是拿来买大汉的物资。 一万湟中也被霍嬗留在了羌地那边,所以他只带着羽林虎贲,北军四校和未留在西域的将校们来了长安。 至于霍嬗麾下的将领,留在了西域的都有谁? 第一个自然是赵充国了,霍嬗封他为第一任西域大都督,他自然要留在西域坐镇。 除了他,霍嬗还把钟干,张安世两人留在了那边辅佐他。 现在回了长安,灭匈之战还有段时间,他们来了也没有其他事干,还不如在西域自己做主锻炼锻炼,也熬熬资历。 其实在老刘手底下就没有熬资历一说,有本事那是火速上位非常有可能的事,更别提他们是霍嬗麾下。 钟干是西域大都督府长史,帮助赵充国处理政事,而张安世是最清楚霍嬗对于西域要实行的策略的,所以他也留在了那边。 至于赵充国这个西域大都督府是什么地位,大将军之下吧,可以理解为车骑将军,可以比拟三公,但是真实地位还差的远。 而霍嬗的这个大都督,他就不在序列之内,是霍嬗专门为自己设置的,现如今回了长安,自然就没了。 实在是他手里的权利太大了,羽林大将军表达不出来,但是称呼大司马,大将军的话,又对卫青有些不尊敬,所以就弄了一个大都督。 要是真想纠结一下真实地位,名义上皇帝之下老子最大,实际上掌控者大半个大汉。 让赵充国担任西域大都督,也是老刘同意了的,虽然霍嬗能够一言而决,但是西域太远了,掌控的兵马也太多了,还是需要刘彻亲自下决定。 ……… “大都督,……” 霍嬗回头看了一眼赵破奴,笑着打断他的话: “自今日起,没有大都督这个职位了,就让他留在史书里吧,所以,该喊主公的喊主公,该喊军侯的喊军侯。” “臣等拜见主公/君侯。” 霍嬗抬抬手: “都免礼吧!” 霍嬗今年七夕一过,实岁就十八了,虚岁也已经算作十九了,如今长的是越发高大伟岸了。 霍光策马走上前看着不远处的长安城笑着问道: “子侯,陛下还在等着我们,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霍嬗看着长安城微妙一笑摇摇头: “不急,表叔。” 刘据走上前,疑惑的看着霍嬗。 霍嬗看了看天色,关于长安日头的记忆浮上心头: “现在差不多是辰时三刻,劳烦表叔先带着北军虎贲和其余人先回军营,咱们巳时四刻北城门集合。” 霍光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刘据就问出了他的问题: “你要去哪?还带着羽林?” “我要去祭祖。” 霍光一愣,去祭祖? 他还以为霍嬗要干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一个时辰结束,然后让刘据出来收拾局面,没想到是祭祖! 但祭祖也不行啊,皇帝和一干文武以及满城的百姓都在等着,高庙还没祭完,你跑去祭祖,这是天大的罪过。 霍光又是刚要开口,刘据又说在了他前面: “你要去祭奠表兄?” 霍嬗翻了个白眼,我去祭祖,不去祭我爹,我去祭谁? “那自然是同去啊!” 霍嬗又翻了一个白眼: “我去找我爹炫耀,你去干什么?找你家祖宗去。” 接着霍嬗一甩披风: “赵破奴,走了!” 赵破奴乐颠颠的上前,对着刘据行礼: “太子殿下,臣告退。” 随后对着霍光点点头,跟着霍嬗的脚步往前赶去,路博德等人带着羽林跟随在身后,其他不是家将都被霍光给拦了下来。 刘据看着跑远的霍嬗,低声嘀咕道: “不就是挨骂嘛,出不了大问题,我也去。” 霍光连忙又拦住刘据,满脸着急的说道: “太子殿下,不能去。” “为何?” “您身为太子殿下,得胜归来,不去祭拜高庙,报功于历代先皇,去祭拜一个臣子这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子侯去祭拜父亲还可以解释,但您若是一同前去的,太子和大将军得胜归来一同祭拜他们,这是要出大事的。 所以,您还是听子侯的吧!” 霍光纳闷的看着刘据,这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啊! 刘据想了想,遗憾的咂咂嘴: “行吧!” 刘据对于霍去病,那是非常的崇拜的,他其实就是想让他这位表兄看看,他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他也上了战场得胜归来了。 而且他也是这几年出去,把心给玩野了,礼法这方面的事情,他是相当的清楚。 直到霍光劝阻,他才意识到,这是在长安城,而不是在任他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的西域。 ahzww.org “那太子殿下,臣也告退了。” 刘据一脸郁闷的摆摆手,霍光调转马头,策马往茂陵方向的祁连山奔去。 刘据看着跑远的霍光,呲呲牙,心中暗叹,苦日子就要来喽! “走吧,回军营!” ……… 而在长安北城门这边,刘彻和文武大臣们等了半晌,也不见霍嬗等人的到来。 半个时辰前就在报,说他们到了长安外二十里处,按照时间,应该来了啊! “报!” 一骑跑到刘彻不远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禀陛下,冠军侯在长安城北十五里处领羽林折返又往西走了,虎贲和北军以及西域各国使者与降者,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下回新城边羽林虎贲营地了。” 刘彻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竖子,两个竖子啊,他们是不是忘了朕和长安父老还等着他们呢? 去找刘据那竖子,让他给朕带着人先过来,再给朕去查那个小兔崽子去干嘛去了。” 此刻的刘彻很气,非常气,群臣都缩着脖子,几个新上位的重臣心里起了小九九。 不过刘彻气着气着就气乐了,心里反而有些开心,他也差不多猜到了霍嬗跑去哪儿了。 “丞相。” 公孙贺听到诏唤走出来: “臣在。” “宣扬于父老乡亲,就说小冠军侯那兔崽子跑去冠军景桓哪儿炫耀了,劳诸位父老再等候一二。” “臣领旨。” 至于身后的几十个文武大臣,刘彻根本就没有通知他们的心思,我都在这站着呢,你敢走一个试试。 刘彻相比于他老爹和他祖父,对百姓虽然没那么好,但是和臣子相比的话,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消息传荡开来以后,百姓们先是一惊,随后一乐,接着心里就有了一股理所当然的感觉,等等就等等吧,这场合没人愿意错过。 至于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感觉,霍嬗从小就没有嚯嚯过长安街头,长安百姓一直知道小冠军侯的存在,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霍嬗算是横空出世。 因为霍嬗带着羽林在关中乱转的缘故,关中百姓估计都要比长安百姓更熟悉霍嬗。 而冠军侯霍去病,那从小可是长安的一霸。 霍嬗缺了这么一个流程,让长安的百姓有些不习惯。 而现在霍嬗的这个操作,让他们找回了一点感觉,这才对嘛,冠军侯那自然是胆子大破天的。 尤其是这位小冠军侯,胆子应该比他父亲还大,不然弱龄之年敢带着三千兵马进入匈奴腹地,还打的匈奴节节败退? 才刚刚十六,就敢带着十万兵马,百万军户征西域,还把整个西域打下来了,斩捕过百万? 长安百姓对于报捷很熟悉,对于报捷后的告庙更加的熟悉,毕竟隔三差五的节日里就要祭祖。 这么大的的事,这位小冠军侯却跑去先祭奠冠军侯,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冠军侯嘛! 没一会刘据就带着兵马来了,然后跑过来拜见刘彻。 拜见完以后,刘据看着刘彻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记忆深处涌来的感觉让他想要跪下请罪,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让他挺直了腰杆。 刘彻本来要骂的话到了嘴边,看到刘据的这个样子以后微微跳动眉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回军中去,等子侯回来一同报捷。” “儿臣领诏。” 转过身子的刘据松了一口气,果然,听子侯的没错,心里的信心更足了一点。 刘据其实在去了一趟羌地以后,性格就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但是他和刘彻的相处方式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被压的死死的。 但今日,刘彻敏锐的发现刘据有了变化,这其实是他相当乐意看到的一幕。 一个时辰以后,霍嬗在他老爹那边耀武扬威一番以后终于来了,准备在长安再这边耀武扬威一番。 还是上一次报捷的那么个流程,过后霍嬗来到刘彻面前。 他看到了看着年轻了不少的刘彻,头发更加花白,但是人也更壮了的卫青,以及看着苍老的不少的公孙贺。 还有同样苍老了一些的桑弘羊,王温舒等人。 有一批熟人不见了踪影,又有一批生人站在了这儿。 “臣霍嬗幸不辱命,为我大汉拓土万里,自此西域为我大汉疆域,此世如此,世世如此,生生世世皆如此。” “哈哈哈哈,说的好,子侯快快请起。” 刘彻上前亲自扶起霍嬗,霍嬗起身后转手扶住刘彻的胳膊,嬉笑着说道: “两年未见了,姨祖父年轻了不少嘛!” 刘彻捋了一把胡子,打量着霍嬗哈哈笑道: “子侯你也长高了不少,壮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西域太阳毒一点。” 霍嬗回了一句,随后对着卫青弯腰拜下: “孙儿拜见舅祖父。” “哈哈,子侯快起。” “舅祖父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哈哈,老了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卫青话一说完,霍嬗立马反驳道: “我大汉对匈奴之反攻,以舅祖父而兴起,如今匈奴未灭,舅祖父何以言老?” 卫青拍了拍霍嬗的背,眼含泪花没再说话。 霍嬗把目光转向公孙贺,行礼拜完后关心道: “公孙姨祖父苍老的不少。” “哈哈,无碍,老夫还能再陪陛下走个几年。” 霍嬗几句话,把三个老头高兴的直乐。 刘彻现如今,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霍嬗对他的这股不疏离的感觉。 要是其他将领立了这份功劳,见了他怕是腰都挺不直,战战兢兢的。 真好啊! 而将士们身后的百姓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他们的心中,为大汉拥有这样的皇帝与大臣而感到无比的高兴,为这样的爷孙之情而感到开心。 第三四九节 加封两万(4K) 霍嬗问候要三个老头以后,一转头看到了个头长大了不少的刘进,霍嬗笑着勾了勾手指: “过来。” 刘进立马咧开嘴冲了过来: “表兄。” 霍嬗摸着刘进的脑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哈哈,长高了不少嘛。” 刘进先是傻笑,随后想到了什么,偷瞄了一眼刘彻后问道: “表兄, 你给我带小马驹回来没有。” 霍嬗一巴掌拍在刘进的后脑勺,笑骂道: “不问表兄我好不好,光记着你的小马驹。” 刘进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期待的盯着霍嬗。 霍嬗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能忘了,肯定给你带了,不光带了小马驹, 我还给你带了几柄宝刀, 大宛王和乌孙王, 别告诉你祖父,不然他跟你抢。 不过我带的小马驹路上这段时间长大了,你怕是降不住它们,不过没关系,骊羽有了崽了,是冠军的,过段时间就生。” 刘进满脸的惊喜: “真哒?” 霍嬗刚要回话,一个瘦小的老头跳了出来。 “禀陛下,臣要弹劾冠军侯目无君主,公然对皇子动武。” 这老头话一出口,在场基本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下一刻,不少人跳了出来。 杜周和王温舒两人的动作最快, 两人刚要说话,霍嬗干咳一声,两人看了一眼霍嬗然后退了回去。 其他人看两人退了回去,也就都退了回去。 霍嬗看到杜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儿子杜延年跑哪儿去了? 霍嬗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好像在西域的时候被他安排到了钟干的身边,辅助钟干,并执行律法去了。 “田千秋。” 听到召唤,田千秋立马跑了过来,对着众人逐一拜见之后才看向霍嬗: “君侯有何吩咐?” 霍嬗看都没看这个御史大夫一眼,直接吩咐道: “把此人给我记下,坏本侯的心情,饶不了他。” “诺。” 田千秋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记着延广的面容,身型。 延广看着依旧与卫青等人谈笑的刘彻,面上闪过慌乱神色,随后一咬牙大声喊道: “外戚误国啊!” 霍嬗转头看向他,刘彻依旧不为所动。 霍嬗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随后转头问向刘进: “刘进,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表兄,好像是胶东太守。” 霍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看来齐地富饶,都把人给养废了啊!” “司马迁。” “臣在。” “把此事给你的史书上记上一笔,他不就想要青史留名吗?” “诺。” “你以为本侯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会功高震主, 让姨祖父忌惮, 你能得名,姨祖父还可能保你,从此得受恩宠,你估计背后还有什么人吧? 一记不成,相求死留名,本侯让你留名,不过留的却是恶名,但本侯不会让你死,田千秋。” “臣在。” “拟诏,把此人给本侯贬成我冠军侯府隶臣,随后逐出府内,放逐长安,不许他出长安。 给他一个金饭碗,让他沿街乞讨,各府衙也随时注意他,不得让他死了,也不许他自行寻死,敢自行寻死,罪同谋反。 让长安百姓让他知道知道,本侯这个外戚到底,误不误国!” “诺。” 田千秋没一会就拟好了诏书,霍嬗看了看上面的传国玉玺印,掏出自己的大司马印按上印泥印了上去。 随后霍嬗走到刘彻他们身边,捞起公孙贺腰间的丞相印和卫青腰间挂着的大将军印印了上去。 霍嬗弄完以后回头看向延广,只见他脸色灰白的瘫坐在地,霍嬗不屑的一笑: “毫无胆色之徒。” 要是他稍微有点胆色,估计这会已经自杀了,现在诏书到了他的面前,你再死,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家族子弟了。 霍嬗看他奉诏以后,转头看向文武大臣,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扬声喊道: “本侯就是要权倾朝野,这天下,除了刘氏,就本侯最大,哪个不服,站出来说话?” 众臣齐刷刷的行跪拜大礼: “臣等拜见冠军侯。” 百姓们开始举手大喊: “冠军侯威武,冠军侯万岁!” 霍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扫了一眼延广,低声嘀咕道: “傻子一个。” 另一旁的卫青看着霍嬗这权势滔天的一幕,小心的瞥了一眼刘彻,嘴里埋怨道: “唉,子侯连我这个舅祖父都不放在眼里了。” 刘彻笑呵呵的看着霍嬗,嘴里回道: “他一会一会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 金日磾这时候上前行礼: “陛下,时辰快到了。” 刘彻点点头,随后对着霍嬗喊道: “子侯,时辰快到了,随我同乘进城。” 霍嬗听到这自称,立马回道: “不去,姨祖父自己去吧,刘进,咱俩去骑大马,表兄带你去北阙门报捷。” 随后霍嬗拉着刘进就跑了,刘彻还隐约听到霍嬗对刘进说道: “看他做什么,他是你祖父,难不成还会吃了你?” 刘彻不由的笑骂道: “这小崽子,走吧,人家少年人要在一起,还是我们这几个老头一起走吧!” ……… 次日一早,霍嬗穿着朝服骑着冠军,身后跟着十名期门正在往未央宫前殿而去。 昨夜报捷,祭庙以后,他就住进了麒麟殿里,和刘彻卫子夫等人好好聚了聚。 刘彻越来越年轻了,但卫子夫却越来越老了,好的是身体还是非常健康的。 看着那泪眼朦胧的苍老面庞,让霍嬗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是五月十五,加开了一场大朝议,具体事物自然是封赏。 霍嬗这次也不知道会封什么,封多少,因为昨晚光顾着温情了,没想这些。 不过按照霍嬗的估计,数额数量应该会很大。 刘彻对于军功方面的封赏,一向都是严格执行,所以不是很大方,国内的诸侯那也是清扫了一波又一波。 不过有军功,那他绝对是会封赏的,只不过没有高祖那么的大方,而且他的封赏,要看人。 beqege.cc 霍嬗来到未央宫前殿前,群臣差不多都来了,只有卫青和公孙贺还没来。 不过霍嬗来了没多久,卫青和公孙贺二人就来了。 “子侯,你这已经三万户了,此次这么大的功劳,封赏过后,怕是要直奔五万户而去。”公孙贺笑着调侃道。 霍嬗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没事,封了五万户,灭了匈奴再封五万,共计十万,当他个大汉第一侯。” 旁边的卫青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敢想,随后感叹道: “变了,时代是真的变了,当初老夫封户一过万,就战战兢兢的,你现在都快五万了。” 旁边的公孙贺立马反驳: “没变,哪变了,我要不是当了这个丞相,怕是连侯都封不了,变得只是子侯一人而已。” 霍嬗没理公孙贺说的话,而是瞪大眼睛问道: “真的五万?” 卫青也没理霍嬗,反而看着公孙贺问道: “斩捕过百万,灭十余国,降百国,拓土万里,收整个西域于大汉,加封两万过分吗?” 公孙贺连连摇头: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两人相视一笑,公孙贺又感叹道: “也就子侯能封这么多户了,要是换到其他人身上……” 十个他都不够死的。 霍嬗期待的看着两人: “除了加封两万,还有其他的吗?” 卫青瞪了霍嬗一眼: “一次加封了两万食邑,你还想要什么? 不知道我这个大将军位置让给你算不算?” 霍嬗连连摆手: “不要,我有羽林大将军就够了。” “你不要也不行啊,大汉已经多了一个大司马,再多一个大将军也没什么。” 霍嬗一想,说的也对啊! “要是把斩蛇剑赐给我就好了,这柄剑是真的好用。” 卫青眼睛瞬间瞪圆,愣了一会后低声骂道: “要不要把这天下再给你? 就算把斩蛇剑赐给你,你敢要吗?” 霍嬗梗着脖子说道: “要啊,为何不要,大不了等我快死了,再奉还给太子表叔或者表弟就行。” 斩蛇剑这个东西,在刘彻祖孙三人手底下,他拿着不是啥问题。 但是绝对不能留给后世子孙,这是一个大祸端。 斩蛇剑在霍家放着,上面坐着的那位寝食难安,因为他害怕不知道啥时候霍家就给他来一剑。 卫青嘴里哼哼唧唧的盯着霍嬗,你想的可真美啊! 众大臣在未央宫前殿等了没多久,大朝议就开始了,几百名官员往未央宫前殿而去。 大臣们进入殿内,其他官员则站在殿外。 “臣等拜见陛下,恭问陛下圣安!” “朕安,诸卿免礼。” 大汉的大朝议,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今日的大朝议唯一的事物就是封赏,所以直接就开始了。 先封的肯定就是将士们了,西域的这一战,大部分功劳可都是羽林虎贲,北军四校和湟中的。 再挑一些西域军户和跟随霍嬗的匈奴杰出人才赏赐一下,给些小爵位也就差不多了。 而流程与上一次封赏也没有差别,只不过这次报功的人从御史大夫倪宽,变为了丞相公孙贺。 倪老头走了,今年正月走的,跟前世历史上一样,霍嬗都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准备过两日去祭奠一下。 石庆的去世他感觉不多,因为霍嬗和他接触不多,而且刘彻基本天天骂他,霍嬗对他也没多大感情。 但倪老头霍嬗哪几年可是常常与他相处,倪老头对他也很是关爱,而且他还是个有才之人,干出了不少的功绩。 一本《太初历》就要造福不知道多少代人。 霍嬗对他的印象和感情深多了,所以心里就有些伤感。 看着卫子夫,卫青,公孙贺等人苍老的面容以后,才让霍嬗心中那么的感怀,导致他虽然刚刚报捷完成,但是没有多兴奋。 封赏的流程与上一次也没有什么差别,先封将士们,然后封杰出的低层军官,继续封十五爵以下的。 就这些封完,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接着十五爵以上,关内侯以下,然后就是关内侯。 关内侯这次可谓是大封特封,这次立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关内侯足足的封了七十三个,霍嬗麾下的将校和一些杰出将校都封了关内侯。 就这些关内侯,食邑就封了快四万户了。 关内侯封完了以后就是列侯。 列侯一共封了十四个,一波大大大封赏。 田千秋,赵充国,钟干,赵破奴,路博德这几个早就已经封了列侯的,全都加了封赏,没有一个在一千以下。 像赵充国,直接加封了两千,变为了两千八百户。 而像李陵,苏贤,李广利,上官桀,张安世,公孙敬声,霍光,孙尚,杜延年,越骑校尉,虎贲校尉,董明等人全都封了列侯。 除了他们十二个,还有霍嬗带回来的右谷蠡王和被霍嬗砍了的大宛国主的四岁小儿子也封了列侯。 封赏最多的是右谷蠡王这俩人,右谷蠡王直接封了一万户,大宛国主的小儿子是四千户。 不过这俩人的封地是在西域,但他们人在长安,他们也回不去西域了,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富家翁。 而其他人,全都是霍嬗的身边之人。 封户方面,越骑校尉和虎贲校尉最低,六百户,其他的都在千户以上,因为他们都是有关内侯爵位在身上的。 而虎贲校尉和越骑校尉,他俩头上没有高爵,算是直接拔起。 此次封赏,他们的加封不算最多,但是关内侯到列侯,那是一个质的变化,有了封国了啊! 要说这几人里面封赏最多的,那就是四个人了。 霍光,公孙敬声,李广利,张安世。 他们四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关系户。 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关系户,排列的话就是霍光独一档,张安世独一档,公孙敬声独一档,最后是李广利,四人中最没本事的就是他。 公孙敬声的脑瓜子其实非常的聪明,只是以前的为人嘛,就不说了。 张安世是张汤的嫡子,老刘对于张汤之死很是惋惜,把他留在了身边,这次关内侯拔爵,如今是一千三百户,大侯位了。 李广利,外戚,关内侯拔爵,一千二百户。 公孙敬声关系不用多说,是一千六百户。 加的最多的就是霍光了,他身上没有侯爵,这次直接加到了一千八百户列侯。 他是沾了霍嬗一点光的,但是沾的更多的,还是老霍的光。 最后所有人都封完了,最后到了霍嬗。 加封封户两万户,封大将军! 第三五零节 分职位(4K) 封赏过后,霍嬗过了几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赖在床上不起来,一群人伺候的悠闲日子。 除了去祭拜了一下倪老头和每日去椒房殿吃饭,就没出过麒麟殿,府里都没回过。 直到刘彻提着棍子来赶他, 他这才起来。 “你说你一个大将军,大司马,少府,每日朕都看不到你的身影,朕遣人来喊你,你还赶走朕的使者? 你是不是觉得立了这么点小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霍嬗在被子里撇撇嘴,没办法,他这次过来自己还在睡,没跑掉,只能把自己包住了。 手里的棍子那么粗,这老头可是真的抽啊! “朕每日处理那么多的事物,你一点也不知道帮朕和你舅祖父分担一下,给你封大将军,大司马有何用?” 刘彻刚说完,被子里就传出了闷声闷气的声音: “嫌累你把皇位传给表叔啊!” “废话,匈奴还没灭呢,等灭了匈奴,我就传。” 霍嬗把被子掀起一个小角,怀疑的看着刘彻: “真的?” “朕金口玉言,口含天宪,自然为真。” 霍嬗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拳头, 然后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然后立马缩了回去,下一刻刘彻的棍子就落到了此处。 “啊~!” 下一刻, 气不过的刘彻就一棍子抡到了霍嬗的屁股上。 刘彻扔下棍子,转身就走, 边走边说道: “快些来宣室殿,朕与众城等着你,商议此战攻臣安排何职位。” “知道了,姨祖父可要遵守诺言,再等三年,本侯帮您彻底灭了匈奴。” 刘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 “三年……” 随后背着手迈着大步走了。 等刘彻来到宣室殿的时候,众臣已经在宣誓殿前等候。 还是那些人,卫青,公孙贺,桑弘羊,王温舒,杜周,金日磾,霍光等人。 这些人才是刘彻真正的心腹大臣。 众臣站在宣室殿外等了没多久,霍嬗就骑着冠军跑来了,下马让冠军自己回去后,霍嬗行礼说道: “子侯之罪, 子侯之罪,劳各位祖父叔伯旧候。” 除了卫青,公孙贺和霍光站着,其余人都避开回礼。 “臣等拜见君侯。” “不必多礼,诸位叔伯何时这么客气了?” 众人这才露出了笑容,霍嬗现如今是群臣之首,卫青地位都没他高,而且霍嬗也已经长大了,比他们都高了。 众人在这闲聊了两句,刘彻就让人喊他们出去,喊他们来的人直接来到台下邀请,人正是苏文。 霍嬗斜瞥了他一眼: “最近可乖?” 苏文立马吓得胆战心惊,趴在地上: “仆每日尽心侍奉陛下,陛下心情不顺之时便请来太孙,隔三差五安排陛下于椒房殿用膳,兢兢业业,不敢忘君侯之嘱托。”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你立了大功,赏你百金,明日去少府领赏。” 苏文又是连连下拜,带着哭腔喊道: “谢君侯赏赐!” “行了,起来吧。” 打发走了苏文,公孙贺不解的问道: “子侯好像对这黄门令看不过眼啊。” “此人小心思太多,得适当压压。” 公孙贺点点头,没再多问。 众臣进入宣室殿以后行礼坐下,然后刘彻就直接进去了正题: “此战有功之人甚多,爵位已封,官职该授予何位,今日该议一议了。” 羽林是霍嬗的私兵,霍嬗自己会赏赐,刘彻也会赏一些,不会封官职。 虎贲是天子亲军,霍嬗还没提变为太子亲卫的事情,刘彻也会自己赏赐。 所以留下的将士也就是湟中和北军四校。 湟中不需要封官职,他们是部落形式,爵位封完直接赏赐就行,霍嬗也给安排了给了不少。 北军的将士们,有功的也不需要在这个场合安排,包括哪些没有留在西域,一起回来的将校们。 这些人都是霍嬗和卫青这个大司马的事情,安排好了报给刘彻就行。 至于他们的去除,都是安排去各地担任郡尉,县尉,或者军中升职,有大功的在北地安排一些都尉,校尉。 所以在这商谈的,基本也就都是霍嬗麾下这帮子亲近之人了。 而把霍嬗叫来,以现如今这个情况,也就是霍嬗说封谁,封什么,那就封谁,封什么。 “禀,陛下,那臣就先起个头?” “嗯。”刘彻微微颔首。 霍嬗想了想,一个个算人太麻烦,先把这三公九卿,和诸卿安排上再说。 “三公,大司马,丞相齐全,唯独御史大夫空缺。” 刘彻撇撇嘴,刚被你撤了,自然空缺。 “臣觉得廷尉杜周可为御史大夫。” 刘彻想了想: “可。” 杜周走出来一番谢恩。 霍嬗继续想,太常卿是石德,石庆儿子,石家的接班人,还不好动,不过霍嬗记得他好像坐了三年就犯了事被撤了。 “禀陛下,田千秋初为高寝郎,参与羽林虎贲招兵,过后为臣之文书,三战中掌管诏令,以及情报等文书,未曾出过一丝差错,劳苦功高,也是一个得力之人。 臣觉得田千秋可为太常丞,兼任尚书史曹。” 太常丞可以理解为太常这个九卿之首,皇家祭祀长的副手,秩俸千石。 而这个史曹,是尚书台下面的六曹之一,六曹也是隋唐时期六部的原型。 这是内朝官员,都是在少府麾下,位卑而权重,基本商议事物都在内朝,然后安排外朝去做。 而史曹掌管的是选举和祭祀,可以理解为礼部尚书,正好和太常专业对口。 至于原先的史曹是谁,霍嬗不会多管,能者上庸者下嘛。 田千秋本事不大,但那也有看跟谁比。 历史留名,能当霍光手底下的丞相,也不见得有多弱。 “可。” “光禄卿空缺至今,一直未曾补上,臣觉得上官桀可担当此重任。” 这次刘彻没有回话,反而看向霍嬗。 “上官桀此人有勇力,能扛起牙门旗,风雨之中持华盖挡雨。” 光禄勋这个位置很重要的,皇帝的智囊班子可都在这儿,比如光禄大夫,而且这儿还是候补官员的所在地。 最后刘彻还是点点头: “可。” 与其说这次是大封功臣,不如说改朝换代,老人离去,新人上位。 上官桀有本事吗?那是绝对有的。 但是他能以这么年轻的年龄当九卿之二,光凭本事也不可能。 下来就是卫尉,卫尉是路博德,再不说的,卫尉下来是太仆。 “禀陛下,公孙敬声可为太仆卿。” 子承父业,自家亲戚。 “可。” 接下来这个位置就是廷尉了,杜周升到了御史大夫,廷尉这个位置自然就空缺了下来。 现在这个位置很重要,因为那十几车的罪证还放着呢,西域已经打通,接下来霍嬗要开商路,改商律,商业会大发展。 所以需要清理一波,再养茂陵迁移一波,所以就需要有一个狠人坐镇,但这个狠人还需要听话。 “禀陛下,王温舒可为廷尉,杜延年可为廷尉丞兼两千石曹。” 王温舒名副其实的狠人一个,把他拉出来再发挥一下余热,完事后就让他养老去吧。 但是他这个人太狠了,杀起来就收不住手,他总觉得杀的越多,自己就会越被重视,不出现兔死狗烹的事出现。 所以就需要有一个人看着他,而杜延年明法律,可以让他看着王温舒,让这个霍嬗麾下文书时刻提醒他。 fantuankanshu.com 而他也可以学习到王温舒的经验,为他后面担任廷尉垒实基础。 而两千石曹掌管司法诉讼制度,可以理解为刑部尚书。 霍嬗和刘彻两人对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不光是霍嬗没有忘记这事,刘彻也没有忘记。 “可。” 接下来是大鸿胪,这个位置其实田千秋挺合适的,但是他不是准备日后补太常这个缺嘛! 现如今的大鸿胪是商丘成,干的也算还行吧,自己麾下也没人了。 张安世太屈才,司马迁没那个本事,所以霍嬗不准备变了。 然后是宗正,这个他安排不了,皇室中人担任。 接着是大司农,桑弘羊,这个还用变吗? 霍嬗也准备把卫家三小只之一放到大司农,不过这些接下来慢慢安排就行,没必要这会说。 这会说的都是一些重要职位。 最后就是少府卿了,少府卿一直都是霍嬗自己,由王温舒这个少府丞负责具体事物。 现在霍嬗不准备当了,少府他也只是挂个名而已,现如今他是群臣之首,不缺这个名头了。 “禀陛下,王纬可为少府卿。” 刘彻诧异的看着霍嬗,他还以为霍嬗对少府卿这个第一个职位有很深的感情,不愿意卸任呢。 他心里最合适的少府丞人选也是王纬,霍嬗不卸任,说是少府丞,其实也就是少府卿。 “可。” 三公九卿都安排完了,接下来就是诸卿了。 首先是执金吾,也就是中尉,名义上领的北军,虽然在老刘手底下变为了鹰犬职位,但没事。 接下来清扫过后,也不太需要鹰犬这个属性了,大不了上水衡都尉呗。 所以这个职位,霍嬗准备给李陵。 李陵功劳那么大,和他齐平的赵充国当了西域大都督,不如他的上官桀当了光禄卿。 他没有九卿,诸卿起码要安排一个吧? 而且接下来要练兵,把他安排成执金吾,霍嬗这个大将军,大司马可以随时调动。 “禀陛下,臣觉得李陵可以为执金吾。” “可。” 然后是将作大匠,这个同样不变,还有大长秋也不懂,掌管后宫官署,皇后署官。 名义上也掌管着太子署官,但在刘据搬去了博望苑以后就只是真正的名义上了。 最后就是京兆尹,右扶风,左冯翊,掌管三辅之地,霍嬗也不准备变动。 “禀陛下,臣认为,江充可为水衡都尉。” “可。” 接下来三公九卿和诸卿都安排完了,就剩下内朝了。 自己麾下的人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了张安世,司马迁,霍光和苏贤还没安排,还有一个他比较看重的董明。 至于赵破奴和孙尚,他们都是自己的家臣,一个先锋大将,一个亲卫大将,也就不安排了,有爵位就行,等打仗的时候封个将军。 至于羽林军中的人,赵冠,复羽这些有爵位就行,老霍一代,他一代,他们就是霍家的家臣,私兵,不适合安排朝廷职位。 而且安排了职位他们也没有本事去担任,他们只会打仗,只会骑射。 至于那些羽林军中的将校子弟,将门世家子弟,随后霍嬗就会把他们赶出羽林,安排他们去各地当郡尉,在朝廷的军事署衙里当属官。 所以,能安排的也就剩下内朝的职位,太子那边也可以安排两个人。 首先太子这边,一文一武。 “禀陛下,张安世可为太子长史,兼任尚书仆射。” 太子长史,这是霍嬗的叫法,刘彻理解,秩俸比两千石,尚书仆射,是尚书令的副手,秩俸六百石,同样位卑权重。 刘彻想了想: “可。” 让张安世去治理一下博望苑,有了尚书仆射的职位,他也可以随时问政。 “禀陛下,苏贤可为虎贲中郎将,秩俸比两千石。” 虎贲校尉被霍嬗改成了中郎将,是因为霍嬗觉得以后太子的保镖大队长是个校尉,听着不太好听啊! 霍嬗没有提把虎贲给刘据的事,所以刘彻没有真正理解虎贲中郎将的意图,他只是觉得职位不够分了,所以新创一个给苏贤。 “可。” “禀陛下,光禄大夫,奉车都尉霍光可为尚书令,丞相府长史。” 尚书令就是内朝之首了,相当于丞相,丞相府长史就是外朝丞相的副手。 这个刘彻自然是自无不可。 “可。” 到这霍嬗就安排完了,司马迁是个牛脾气,不适合安排进内朝,他还得好好想想。 董明也是,内朝大都是文事,他干事认真,学习也你努力,但是现在还没多大本事。 他准备想想安排一个刘彻时长能见到的武官官职,估计也就在光禄勋了。 三公方面,都是自己人。 九卿方面,除了宗正和大鸿胪,也是自己人。 诸卿方面的重要职位,同样是自己人。 内朝方面,也都由自己人担任,后续还会安排。 一番安排下来,满朝文武,可以说都是卫霍中人啊! 什么叫权倾朝野,这才叫权倾朝野! 第三五一节 府中宴会(4.1K) 官职已经规划完了,随后就是慢慢安排的事情。 接下来刘彻想把几件事安排一下。 第一件事是修建新都的问题,大汉如今不缺钱,就算是练兵与修城同时进行也还会有不少留存。 别忘了霍嬗可是带了五百万金回来。 第二件事自然就是练兵了。 第三件事就是十几车罪证的事。 大事也就这三件,对了,还有一件,给霍嬗娶妻, 找个媳妇。 一早上的时间,全都用来商谈这几件事。 罪证的事,交给了王温舒去干,杜延年领五百虎贲随行。 练兵和修城的事,全都交给了霍嬗,按照刘彻的说法来说, 能人多劳嘛! 至于给霍嬗去妻的事, 自然不会拿到朝堂上来说。 商谈完事物,中午吃完饭, 霍嬗睡了午觉以后,骑着马往府里去了。 霍嬗一路来到冠军侯府,霍忠与霍平已经带着府中仆役在府门等候。 两年多没见,霍平已经蓄起了胡子,霍忠也是老态钟龙,拄着拐杖。 两人见到霍嬗回来,连忙带着府中仆役行礼: “仆等恭迎主公回府。” 霍嬗翻身下马扶起霍忠: “霍老不必多礼。” 霍忠起来,霍嬗看着他的动作,这看着挺有力的啊,他扫了一眼霍平,心里也就明白了。 老爷子还没去世,儿子就蓄起了胡子,肯定是得到了老爷子的授意, 而儿子长大了,老爷子自然就老了啊! “霍平,去给我把张安世, 田千秋, 杜延年,王温舒,王纬,司马迁,上官桀,李陵,苏贤,江充等人请来。” “诺。” 等霍平安排下去人,去各府请人的以后,霍嬗挥挥手: “走,进,站在这儿干什么。” 一群人往府中走去,进了府,大家都散去,霍嬗继续让霍平安排晚宴的事情,随后带着霍忠来到了正厅。 霍嬗坐在首位以后,有人端来茶水,霍嬗点点头后对着霍忠说道: “霍老请入座吧。” “仆谢过主公。” 接下来两人寒暄了几句,看着霍忠那关切的眼神,霍嬗的心情不错。 “这两年府中如何?” “回主公,府中一切安好。” “嗯, 那就好,孩子们的学业怎么样,可有勤加学习,好好练武?” “回主公,孩子们都很用功,个个都嚷嚷着要随主公上阵杀敌。”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好好学习,日后才能有更好的前程,对了,封地那边如何了?” “回主公,这几年大汉各地都有天灾,但幸赖将士们出军,朝堂赈灾也及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 陛下也免了一些赋税,百姓们的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好了。 而且南阳那边还算是风调雨顺,陛下又免了我国的赋,主公未出征在之时命国中修路建渠,所以这两年国中百姓安居乐业。 家家户户都有了一些存粮,百姓们也不像前几年一样交不上税了,日子美的不行。 去年国相提议的,国中百姓为感谢主公的大恩,一人出十颗麦子,让主公得胜归来之时尝尝滋味,共一百五十六斤粮,仆让平专门存放了起来。” 霍嬗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开心的问道: “真的?” 霍忠满脸带笑的点点头。 “哈哈,好啊,现在就磨一些,晚上我尝一尝滋味,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万民之粮啊!” 霍嬗开心的合不拢嘴,心里那叫一个暖呦! “不过主公,因为此事,也让国相查出了不少的东西。 我国中百姓本是三万户,十二万七千四百余人,但是数粮之时,一人十粒,除过刚出生在册的孩子,却多出了一万两千余人。 若是按照这一户四人来算,这就是三千户人,此乃是祸端。 据国相调查,因为我冠军侯国赋税少,地多,所以是国中百姓在周边的亲戚秘密投奔而来的有不少,与亲戚编做了一户。 山林之中也有一些隐户下山入国,被乡里富户给隐了下来,帮他们开艮荒地。 国相得知此事禀明陛下,得到回复之后,灭了那些富户,把地分给了百姓们,他们也在国中留了下来,未曾迁移出去。” 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祸端。 诸侯国中的百姓,说多少户那就是多少户,少了没事,但一户也不能多,尤其是老刘手底下更严格,正怕找不到除你国的理由呢。 但是在霍嬗身上,这点问题也只是小问题。 霍嬗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陛下又封我两万户,该分的分,该纳的纳。编入其中就行了,不要偷奸耍滑,私藏人口。” “诺。” 霍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这个国相是个聪明人啊,他如何了?” 霍忠嘿嘿一笑,然后说道: “被陛下以未治理好冠军侯国的理由,给斥责了一顿,放去了南边当郡守。” 霍嬗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以给霍嬗交粮的名义查出了国内的人口,这办法霍嬗自己都想不到,因为霍嬗想不到自己在国内有这么高的威望和名声。 loubiqu.net 他的这个办法要是放在其他诸侯国上,那自然是办了一个好差事。 但是他错就错在用到了霍嬗的身上,而且还把这事禀报给了刘彻。 你收上来,当啥也没发生,直接送往长安的冠军侯府,那啥事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他自己的职责,诸侯国的国相,都是朝廷安排的。 所以这件事,他办的是聪明,但也不聪明。 两人正在这聊着呢,一个人奔了进来。 “主公。” “嗯,坐。” 赵破奴大大咧咧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对于他的到来,霍嬗也不意外。 他的府邸其实离冠军侯府挺远的,是在戚里,冠军侯府是在尚冠里。 但这货时不时的就来冠军侯府串门,有时候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冠军侯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霍嬗这出征后第一次回府,他立马就来了,绝对派人盯着的,估计霍嬗出宫没多久他就来了。 “主公这几日未回府,我也未曾过来,霍老身体如何?” “好,一顿还能吃两大碗呢。” “哈哈,那就好。” 霍嬗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赵破奴问道: “你不在家带孙子,跑我这儿来干啥?” “哈哈,我把我孙子,儿子,妻子一起带过来了,主公回府,那必定是热闹,我们来凑热闹,顺便来蹭饭,主公府里的饭食,就是比我府中的好吃。” 霍嬗有些哭笑不得,指着赵破奴对霍忠说道: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儿媳端的饭不好吃,跑来蹭我的饭?” 说完后霍嬗还笑着摇摇头。 赵破奴死皮赖脸的挺起胸膛: “儿媳端的饭好吃,主公的饭更好吃。” “因为不花钱,是蹭的?” “嘿嘿。” 厅外此时想起一个声音: “主公,我老路携妻儿也来蹭饭了。” 路博德从厅外走了进来。 至于妻儿,妻子估计是去厨房帮忙了,儿子估计和赵破奴儿子一样,带着孙子去府中学堂看小伙子们练武习字去了。 他们在自己家中,那是侯爵夫人,是侯爵继承者,但是在冠军侯府,和这府中的下人们没啥两样。 这俩人可是以冠军侯家臣自居,霍嬗小时候在宫中的时候,他们都会逢年过节来拜访。 霍嬗出宫了以后,那来的就更勤了。 尤其是赵破奴,把这当自己家了。 他们心中也有数,像路博德,他以前霍嬗在宫中的时候,从不来冠军侯府,都是妻儿来拜访。 那时候不清楚情况,他为一方大将,而且他生性谨慎,保持一定距离是必须的。 要是引起老刘忌惮,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霍嬗。 赵破奴这个混不吝的就坦然多了,在刘彻面前都坦然自己是冠军侯府家臣,其他的一点都不考虑。 跟赵破奴相比,路博德看着就那啥了许多,但你也不能说他不忠冠军侯,个人性格罢了。 和冠军侯不亲的话,刘彻也不会让他去征南边,那时候国内将领不多,但是能打南边的还是有不少人的。 “坐吧。” 几人在这闲聊着,几人聊着家中的趣事,夸赞着自己孙儿的小牛牛,霍嬗乐呵呵的听着,时不时插几句。 等了没多久,众人也就一个个的都到了,霍嬗的厅挺大的,跟小殿宇都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没有高台,坐下这些人绰绰有余。 一个个也都不安分,他们也算是冠军侯府的常客,所以拿着坐垫随意的在厅中坐着。 霍嬗懒散的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腰间取下来的温润玉牌。 “人到齐了,那就说说正事吧。” 霍嬗话刚一说完,霍平就起身行礼往外走去,霍嬗一愣问道: “霍平,你去干啥?” 霍平回过身子,不知道该说啥,所以试探着说道: “仆,去关门?” 这只是他随意找的借口,主要是霍嬗和他爹在这,引起了他的条件反射,觉得谈正事自己不该在场。 霍嬗翻了个白眼: “老子又不造反,要反早反了,大白天的你关个屁的门,回来伺候着!” “哎。” 霍平连忙回来站在门口,霍忠看着这傻儿子,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成器啊不成器。 霍嬗瞪了一眼霍平,霍平一激灵,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水给众人添水,连忙避开霍嬗的眼神。 霍嬗也不理他,开始说正事: “今日早上,陛下召集我与众卿,商议了一下给你们封了封官职,已经定下了,这几日我就能安排下来。 你们做好准备,过几日诏书到了以后,就要上任好好干事。” 众人直起身子行了一礼。 “老赵你这边我没安排。” 赵破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没事主公,您给我安排个官职我也做不来,只要您上阵之时带上我就行。” “嗯,挺有自知之明,我也没想着给你安排。” 赵破奴一噎,要不要这么直白。 “你儿子年龄也不小了,接下来就要练军,把你儿子送过来吧。” 赵破奴面色一喜: “谢过主公。” 霍嬗点点头: “老路,你这边也是一样,把你的几个也送过来,让军中帮你训训,好钢就要打出来,你这么惯着,人就废了。” 路博德连忙表态: “臣谢过主公,主公放心训,打死了也不要紧。” 霍嬗没好气的回道: “我就是打死你儿子的人?” 路博德脸色一窘,霍嬗不等他回话,继续说道: “你的职位还是卫尉,没有变动,这次练军你也要参与其中,这几日做一下准备,过几日咱们再商谈。” “诺。” 这两人说完了以后霍嬗看向了江充。 江充此时的心情是忐忑又激动的,他是实在没想到,自己能参与这样的聚会当中。 “江充,你这边升任水衡都尉,今明两年有大事要干,水衡这边要参与,过些日子我交代你。” 江充心中一惊,然后是狂喜,这可是诸卿之一啊! “臣,谢过主公大恩。” “不必称呼我为主公,你的主公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室中的陛下,太子,太孙这三人。” “臣……” “嗯?” “诺。” “嗯。” 霍嬗又看向苏贤: “你这边升任虎贲中郎将,秩俸比两千石,领虎贲军,你这边职责很重,明日我会给你安排。” “臣谢过君侯大恩。” 苏贤心中很满意,虽然不知道什么职责,但是他的官位比他哥要大多了,不辜负兄长期望,扬眉吐气了呀! “李陵,你这边是执金吾,此次练兵你的任务很重。” “臣谢过君侯大恩。” 李陵也很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有着霍嬗在,他的志向可不是大将军,大司马了,执金吾基本就快到顶了。 “上官桀,你这边是光禄卿,陛下听说你有勇力,专门点了你,你要护好宫中,训练好宿卫,期门等将士。 不要怕得罪人,一些残渣直接剔除出去,陛下和本侯为你撑腰。 但你自己也不要骄狂,你肩负的是守护陛下与皇后的重任,万事稳重。” 众人惊讶的看着上官桀,上官桀自己也是瞪大了眼睛,这是直接一步到顶了啊! “臣谢过君侯大恩,臣一定不辜负陛下与君侯的期望。” “嗯,那就好。” 至于霍嬗为何说是老刘钦点的,这是为了不让李陵和上官桀起矛盾。 李陵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俩虽然关系不错,但难免心里也会有疙瘩。 武将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文臣了! 第三五二节 建造一座屹立千年的“都城”(4.1K) “王纬,王温舒升任廷尉,我也辞去了少府卿,你这几日做些准备,上任少府卿吧。” “臣谢过君侯大恩。” 王纬这边不用他多说,少府的事情他都很熟。 “田千秋,你这边是太常丞, 兼任尚书史曹。” “臣谢过君侯大恩。” 田千秋也是一样,不用多少,去了太常,石德也不敢对他不敬,进了宫中,霍光, 张安世这些宫中老油条也会照看着。 “张安世, 你这边为太子詹事, 兼任尚书仆射,尚书令是我叔父。 尚书仆射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会处理,太子那边,去了博望苑以后,把里面的残渣全都清扫出去,不用给史良娣留面子,尽力施为。” 张安世先是谢过霍嬗,然后犹豫着问道: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必定是太子妃……” 霍嬗皱了皱眉头,盯着他问道: “太子妃?你封的?” 张安世立马吓得趴在地上: “臣有罪。” 史良娣确实不是太子妃,她只是一个妾室,刘据从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太子妃。 “鲁国史氏和谷梁的手伸的太长了, 剁一剁。” “诺。” “杜延年,你这边为廷尉丞, 兼任两千石曹。” “臣谢过君侯大恩。” 霍嬗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说道: “本来不想叫你的, 你父那边会告知你这些情况,就跟公孙敬声一样,但我有些事需要安排。 咱们出征羌地之时的那十几车罪证你还记得吧?” 杜延年点点头,心里既发麻,又有些兴奋。 霍嬗转头看向王温舒: “此事,就交给你二人了,王温舒你为使,杜延年你为副使,去为我大汉清扫出一片朗朗乾坤吧。” 王温舒心里发苦,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但下一刻霍嬗就给了他希望。 “我的冠军侯国正好缺一国相,王温舒你办完这事以后就去冠军侯国当国相吧,杜延年你任廷尉。 避免路上有宵小之徒,杜延年你出发前去找苏贤,从他那儿领五百虎贲随行。 一路上什么都要防着,尤其是是吃的喝的。” 王温舒立马感觉未来一片光明,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出发,办完这事以后离开长安这个龙潭虎穴,过几天安生日子。 2kxs.la “君侯还有何嘱咐?” 霍嬗想了想: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该迁的迁。” “包括郡府官员?” “包括郡府官员,大汉不缺官员, 宫中有许多待命之人。” 大汉确实不缺官员,但缺的是得力官员。 “不过不要滥杀,要是让我知道有一例冤假错案,你就小心着,杜延年你盯着他,临走之时来我这儿再取一份密诏。” “诺。” 霍嬗只不过是在吓唬王温舒,密诏什么的自然有,不过不是针对王温舒的,而是用来在危险之时调动兵马的。 这两人此去必定是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各地的势力盘根错节,必定也会闹出一些风波。 说完了这事也就没事了,众人闲聊着,主要是赵破奴说,众人听,也不知道他从哪得知的这些趣事。 夜晚宴会之后,众人喝了一个酩酊大醉,霍嬗也有些晕,他也喝了点。 次日一早洗漱完了以后,霍嬗骑着马,往城南走去。 来到城南安门口,一众人已经等候多时。 孙尚提前出城,带着五百羽林来随行保护,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很多人。 大司农桑弘羊,少府王纬,水衡都尉江充,以及他们携带的一些属官。 “臣等拜见君侯。” “嗯,平身吧,上马出发,下午本侯还有一些其他事物要干。” 众人上马,在羽林的包围之下往南边而去,此行是去新都城那边去看看。 霍嬗去西域征战,新都城这边的事物朝堂这边也没有闲看着,做了好多的准备工作来着。 先不说招商的事情,这个是一点都没干,因为那些商人大户们认的是霍嬗的名头。 不是说朝堂招不来人,而是他们给出的价格很贵,而且隐晦间还表露出了一些日子不信任。 羌地那边的建造发展事物,已经接近尾声了,霍嬗路过的时候看了看,别的不说,建造的是真的好。 那边的规模,比修建一个新都城,也小不了多少,最主要的是尾款还没结清,老刘扣扣搜搜的不愿意给。 不过也对,好大一笔钱呢,但是这些钱必须得给,给了他们,他们才有钱投入新长安不是。 霍嬗原本征西域之前,想的是让他们运送从西域抢来的物资,然后把这些物资以大汉的官价折稍微低一些给他们当尾款。 但是去了西域以后,哪来的物资可以运回来啊,自己用都不够,大汉这边还得运送一部分过去。 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刘彻那边也好像忘记了尾款这档子事,一帮子商人大户不敢发表意见,眼巴巴的等着霍嬗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发给他们五铢钱正好,金银这些硬通货朝廷是肯定会留下的。 有了新入账,又能铸造一笔钱财出来,至于能铸造多少,这个霍嬗说实话不太懂,但是桑弘羊懂这个,出不了大事。 说回新都城,霍嬗在西域征战的时候,朝堂这边也没有闲着。 一些准备工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的,比如宫城的材料等物资都已经运送齐全了。 宫城,那是肯定不可能交给商贾大户们制造的,里面的构造,布局,那都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而且新长安建造之时,商贾大户们的主要工匠,都需要有人从步不离的跟着,整座城池的布局不需要宫城那么严格,但也不能弄的人尽皆知。 城池这个东西,看着简单,但是没有一定水平,还是看不出里面的布局的。 与城池图同样重要的还有城防布局图。 所以这些商贾大户们的主要工匠,完工以后也会纳入将作大匠。 而与宫城同一待遇的还有地基,地基从建筑层面来说,有多重要就不说了。 最重要的是城下的通道以及密密麻麻的水道,对这座城池来说军事上的重要性不亚于宫城的重要性。 所以也需要有严格的保密。 而这些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当霍嬗来到新都位置,也就是后世隋大兴城,唐长安城的位置以后,他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在北边堆积着大量的材料,成山成山的堆积,旁边的桑弘羊边跟着走边做出了解答。 “君侯,这些都是建造宫城的材料,眼前的这些,大概有七成。” 霍嬗点点头,然后问道: “工匠应该不缺,这么大的规模,工人从哪儿来?” “长安周边别的不多,就人多,朝廷花钱雇工,已经差不多定下了一万八千人左右,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年汉子。 还会有每年的役卒,离得近的都调往了这边。 如今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关中的夏收已经开始了,等夏收过后,百姓在秋收前会有一小段闲暇时间,这段时间就可以开工了。 等秋收农之际,家中老人妻子忙不过来,百姓们离去农忙,忙完以后打粮,晒粮,关中日头多,没几日粮就能干透,等储完粮以后回来继续开工。 都是百姓闲暇之际开工,长安水车众多,不像以前一样需要时刻盯着引水浇水,一年片刻都耽误不了,所以现在百姓闲暇之时有不少。”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宁可停工,百姓地里的活不可耽误。” “诺。”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途,差不多走了两刻钟,绕过这成山般的建筑材料以后,一片经过平整,被远方四边河流环绕的大平原进入霍嬗的眼中。 霍嬗看了半晌,不由得心中感叹,这大平原,就适合建城。 “这新长安和内城的尺寸是多少?” 内城和宫城不是一个东西,宫城是最北边的那一道,皇宫嘛。 而内城把宫城也包围在内,但是除了宫城,还有宫城南边也有一道。 而这一道就是各署衙和军营所在地,署衙比如丞相府,少府,军营比如南北军的军营。 总体而言,不能说和唐长安毫无相似之处,只能说一模一样,用的同样是坊市制度规划。 “整个新长安,东西宽二十五里,南北长22里。 整个内城,东西宽九里,南北长十里。 整个宫城,宽度与内城一致,长度南北五里。” 霍嬗深吸一口气,这尺寸要比唐长安城还要大,不过也大不了太多,唐长安的尺寸,就拿东西宽度来说,按照汉里数差不多二十三里多。 而这个新都城,整体稍微大个一圈。 “居两百万人,没有丝毫问题。” “君侯说的对,就这城内还会有耕地。” 桑弘羊即兴奋又心疼的点点头,兴奋是这一座大城即将诞生在他们的手中,即将会成为大汉帝国的都城。 心疼自然是因为这都是钱啊,一旦开始建造,那金子就跟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 霍嬗看着桑弘羊的表情有些好笑: “现如今钱花出去了,我们不伤百姓,迟早会流回朝廷的口袋里的。” 桑弘羊点点头,按照霍嬗的说法,确实是这样。 霍嬗骑着马在整个新长安城里转了转,看了看地基和地下没通水的水道。 现如今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打地基也不是把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全垒实一遍,那就算有五百万金也不够。 打地基的话,就比如现在来说,只是把整个新长安的城墙位置,还有宫城和内城的城墙位置,以及即将修建的宫殿地基打好。 就像后世农村修房子,整体撒白灰压,一遍一遍的杵,然后在墙壁位置打地基,你不可能把所有的地面全都用混泥土灌一遍。 当然,财大气粗,比较任性的出外。 而建城还跟这不一样,很多地方都是空地,比如花园,耕地什么的,在这时候城内有耕地是很正常的事情。 前期的城池修建就是这样,把宫城刨除在外的话,先打城墙地基,建城墙,再打坊墙地基,建坊墙,修路,随后在坊内建造府邸,房屋。 “宫城几年能完工?” “回君侯,宫城全部都是由朝廷自己打造,百姓农忙必定耽误工期,臣算下来的结果,估计需要三年多,四年的时间就能入住。 随后的亭台楼阁,园林建造,一步步的丰富完成,一年年的动工,估计要八年以后了。” 霍嬗点点头,这个不急,老城又不是不能用了,不过三四年在霍嬗的心目中正好合适。 两三年练兵,然后灭了匈奴以后,霍嬗还想着来一个万国来朝呢,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汉天国的都城和他们都城的区别。 有这么一遭,经过这大城的震慑,他们对于大汉的臣服会更加的落到实处。 “加紧修建吧,五年内整个内城,包扩宫城内的一切,必须要建造完成,不行就让将士们上,正好要练兵来着,对了,整个城池如何?” “回君侯,按照羌地建造的速度,两年内就可建造完城墙,坊墙以及道路。” 霍嬗思考着,若是免费提供材料,派遣工匠,让百姓们自己修建,能不能把这个长安城给充实起来? 霍嬗刚想到这个想法,心里就否决了,因为不可能。 能居住两百万人口的大城,哪来的那么多的人啊! 就算是朝廷从各地迁移人口过来也不成,这两百万人吃什么,喝什么? 所以想来想去,直接短时间充实人口这个计划,霍嬗已经断了念想。 短时间充实人口,不可能的时间,只能慢慢发展。 而且若是大汉不进行一些改变,估计几百年这个城也充实不起来,而要做出改变,首当其冲的就是商业。 不过五年内打造好一部分,比如东西市和北半边的一些坊市,随后百姓入住,让整个长安城在表面上活起来,让各国使节国主看到一个鼎盛的大汉都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开始动工吧,将作大匠这边全力建造宫城。 大司农这边商谈出一个铸钱的具体数字,然后交给水衡这边抓紧铸造, 少府和大司农鼎力支持内宫城的建造,其余的交给商贾大户们。 大司农以自身的名义召集全大汉的商贾大户们来长安,就说本侯亲自主持,时间就定在七月十五吧。” 霍嬗最后看着眼前空旷的土地说道: “我希望一座能够屹立千年,让诸国膜拜的‘都城’,诞生在我们的手中!” 第三五三节 练兵规划(4K) 从新都那边回来了以后,霍嬗回到了府邸,吃完饭午休,起来以后正洗漱的时候,霍平前来禀报。 “禀主公,光禄卿,卫尉卿, 太仆卿,大司农,少府卿,执金吾等诸位大臣已到府中,正在厅中等候。” 霍嬗点点头: “来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离有两刻钟了。” “嗯,走吧。” 霍嬗来到厅堂, 就看到众人正坐在厅中喝茶闲聊,除了刚刚霍平说的这几个, 还有赵破奴和曹宗两人。 看到霍嬗到来,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臣等拜见君侯。” “免礼,都坐吧。” 霍嬗和众人都坐下了以后,霍嬗才笑着说道: “诸位来的这么早啊?” 公孙敬声连忙搭话: “不敢误了君侯的大事不是。” 霍嬗转头看着面带一丝倨傲,嬉皮笑脸的公孙敬声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为我做事的?陛下让我等练兵,难道你是为我练的兵?” 公孙敬声立马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哼,是不是以为你父现如今是丞相,你是九卿之一的太仆,你公孙家两代列侯,权倾朝野? 我叔父内朝之首,我霍嬗外朝之首,我霍家还没说话呢。 为我办事?哼,我发现你现在飘了啊,若是这样, 你还当什么太仆, 还不如去养鸡,养鸡你都养不活。” 公孙敬声乖乖的低头不说话。 “怎么,心中不服?不服你就说出来。” 公孙敬声立马趴在地上: “臣错了。” 霍嬗盯着他看了一会, 一声冷哼: “算你识相, 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龌龊事,不用陛下下令,本侯亲自斩你,斩蛇剑还在麒麟殿放着呢。” 霍嬗嫌弃的摆摆手,让他坐回去,公孙敬声这才跟个打愣的鸡一样臊眉耷眼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今日,召诸卿前来,是为了商议朝廷练兵事宜,陛下下令,练天子亲军五万,练成之时赐名,具为骑兵,一万重骑,四万轻骑。” 众臣看着霍嬗,霍嬗则继续说道: “陛下要练亲兵,我这儿大司马,大将军责无旁贷,有几点, 诸位需知。 一,此军以羽林练兵之法所练。 二,此军日后为灭匈奴之主力。 三,此军不同以往,军中需要有军法官。 四,此军军制与以往有些微不同。” 看到众人都点头明白以后,霍嬗这才继续问道: “那咱们一条一条往下捋?” “君侯请说。” 这里坐着的众人,除了霍嬗那自然是上官桀这个光禄卿最大,不过他和李陵等人都是一帮小年轻。 所以他们是以路博德和桑弘羊为主,刚刚说话的就是路博德。 “那就从下往上说,先说第四条,此军的军制。 军制与以往有所不同,但差别不算是很大,跟我在西域的安排差不了太多。” 霍嬗看了一眼李陵,上官桀等人。 “一伍五人。 两伍十人为一什。 五什五十人为一队。 两队一百人为一连。 五连五百人为一营。 两营一千人为一司马。 五司马五千人为一校。 两校万人为一军。 五军五万人为一军团。 具体兵马军制就是这样。” 众人都认同的点点头,二五进项的顺序,队连营,司马校军,也是朗朗上口。 “敢问主公,军中军官怎么安排?” 听到赵破奴的话,霍嬗继续说道: “伍一级别择一杰出之人担任伍长。 什一级别两伍长择一人担任什长,另一人为副什长。 队一级别一位队率,一位副队率。 连一级别一位连长,一位副连长。 选人与选什长等同。 营长,军司马,校尉从训练这五万兵马的羽林军虎贲军的军官们中择优选择,都为一正一副。 但不管是内部选出,还是外部而来,都奉行一个准则,那就是能者上,庸者下,这是一条铁则。 至于五位将军和一位大将,都由陛下亲定。” 众人点头认同,路博德拱手行礼: “君侯思虑齐全,臣没什么意见。” “臣等附议。” “那行,接下来就是下一项,第三项,军中军法官的布置。 我的想法是,从连一级别开始设,连,营,司马,校,军,军团,共要六百六十六人。 军与军团的六人由陛下亲定,其余的从羽林虎贲,还有光禄勋中郎官择选,以及军中自产选择。 军法官自成体系,负责军法执行,思想教育,军功记录,为将士们排忧解难,宽慰思想,就还是羽林虎贲那一套, 本来我是准备把队一级也给定上的,但算完以后,要比现在多一千人,我大汉用人才的地方众多,不能全都投入到这上面,所以就直接舍弃了。” 抬手表态的依旧是路博德: “军法体系有大效果,臣没有意见。” 霍嬗转头看向上官桀: “回君侯,光禄勋这边也没有意见。” “臣等也没有意见。”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有意见你们就说,不要藏着掖着,这会不是在军中。” 赵破奴哈哈一笑: “军事方面,主公乃是不出世的奇才,所思所想臣等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确实没有意见。”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霍嬗咂咂嘴: “行吧,那就下一项,第二项,此军乃是为灭匈奴之主力,你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霍嬗说完有人点头,有人迷茫,迷茫的不多,就只有曹宗,王纬和公孙敬声这三个人。 “我看有人不动,那我就给你们说说。” 霍嬗看着厅外的远方感叹道: “我大汉与匈奴争斗,已经过一百五十年了,若是在加上秦,我华夏与匈奴争斗妥妥的过了两百年。 我大汉可以说是与匈奴有些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说北地等深受匈奴残害的地方,就算在南阳,彭城这些南地,我大汉之人说起匈奴,那个不咬牙切齿啊。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曹宗隐约间抓住了一点,但还是不太明白,王纬却是一点都没明白过来,而公孙敬声却是彻底明白了。 “回君侯,臣明白了。” 霍嬗转头看向公孙敬声: “行,那你就说说。” “诺。” 公孙敬声思考了一下话语,然后说道: “我大汉自立国开始,招兵征兵都是在关中等地,后来有加上了六郡的良家子,而这还是良家子,没有关系的普通百姓依旧不收。 而北地等地民风彪悍,朝廷虽然也招过兵,但都是北地自招,不说天子亲军,就是长安朝堂这边,也是从没有招过,除了君侯招羽林虎贲二军。 而君侯提到匈奴是我大汉所有人的敌人,应当说的是我们这次练兵,不能再从关中六郡等地招了,而是应该加上他地,比如北地,河西?”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不光是北地和河西,山东,南方都要在此范围之内。” 路博德有些不同的意见: “君侯,北地和河西的壮年汉子,虽然不算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但我大汉人人尚武,壮年男子基本都会骑马。 但是山东和南方,山东还好说,人高马大,以前也常调兵马驰援北地,就算不会骑马,有着骑兵三宝,也能练的炉火纯青。 但是南方……” 路博德想了想,想出了一个理由: “但南边的人,他们怕是不适应北边的气候。” 其实路博德是看不起南边的人,霍嬗也清楚他的意思。 “我问你,灭了秦的是何人?立了大汉的是何人,我大汉最开始纵横天下的是何人?” 路博德反驳道: “君侯,这不一样,在如今的我大汉,当初的楚地并不算是南方了,如今的南方,还要更南。 君侯并未接触过他们,臣领兵攻打过那边,说个实话,那边的兵马是真的弱,将士们毫无斗志,懒懒散散的。” 霍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人的眼界就不能往远看一看吗? “你们只看着眼前的匈奴,我说练此军为灭匈奴主力,你们就以为他们只灭匈奴吗? 灭了匈奴难道就要裁撤他们吗?” 听到霍嬗这么一说,他们发现他们自己还真是这么想的。 其实也不怪他们,四边都已扫荡清平,就剩下一个北边的匈奴。 看着愣在原地的众人,霍嬗继续说道: “你们忘了秦始皇帝为了征服南越派出了多少关中子弟吗? 而这些关中子弟损失了多少你们不知道吗? 其他人不清楚,路博德你应当清楚。 不说那么远了,就说眼前,你征南边百越的时候,关中子弟能够适应那边的气候与瘴气吗?” 路博德摇了摇头: “适应不了,为此损失了不少的儿郎。” “那我问你,若是有一万完全适应南方气候的羽林在,若是南方再有叛乱,可不可以平定?” 路博德没想多久就直接回答道: “虽然南方水路山岭众多,但有此一万骁骑,再辅一些兵马及水军,就算是百越等国复生,臣也能灭了他们。” 霍嬗拍拍手然后摊开,这不就得了。 “而且你们要知道,大汉朝堂,大汉天子,并不是关中的大汉朝堂,大汉天子,而是整个我大汉疆域上所有民众的大汉朝堂,大汉天子。 包括最北边,被积雪覆盖的辽东以北,包括最南边,被大泽环绕的百越等地,也包括我们刚收的极西之地。 在这些土地上的都是我大汉子民,他们都应当在征兵的范围里。” 众人点点头,没法反驳,他们也不想反驳,因为霍嬗说的对。 “不光如此,我还准备不问出身,一视同仁,全大汉,只要是身高七尺以上,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的成年男子,都有报名的资格。 当然,识字者,有特殊才能者,身体天赋异禀者优先。” 众人听完霍嬗的话,又皱起了眉头,这次说话的是桑弘羊: “君侯,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这么以来,难免会有对朝堂,对陛下有敌意的人混进来。” 霍嬗无语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傻,我说的是报名,谁规定报名就一定会参加训练? 此次招兵一出,以此军的待遇,以天子亲军以本侯的名头,各地报名之人绝对会超过百万,就算是数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拿长安举例子,要在长安招兵一万留下训练,但是有五万人报名,然后该怎么办? 调查他们的家庭情况,有劣迹者剔除,调查他们的个人品性,有问题者剔除,优良者先收,谁规定一定要在军事上选择?” yqxsw.org 赵破奴低声嘀咕: “这不是你说的不问出身嘛!” 霍嬗看了他一眼,赵破奴缩了缩脖子。 “行吧,我的错,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那些地位低下的庶子,赘婿。 那些罪犯之家,以及犯罪之身的人不许录进来,当然,万事不绝对,自身优良,秉性忠良者也可录用。 这件事我们随后在慢慢商谈吧,先说说各地招收多少的人。 我定的规划是招收十万人,羽林虎贲散往各地,在各地先按照前期训法训练一年,然后留下五万,在长安练骑术,练骑射,练战术。” 众人点点头,赵破奴先开了口: “北地是不是应该先招收四万,最后留下两万。” 霍嬗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多了,我觉得两万留一万比较合适,此军为攻打匈奴之主力,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兵马出动。 而其他兵马从哪儿来,北地,河西,西域这三地。” “臣等同意。” 霍嬗看了一圈众人: “还是我说吧,你们看同不同意,有意见就提出。” 众人点头。 “北地两万选一万,南方两万选一万。” “同意。” “关中,六郡和河西,三万五万选一万七千五,山东地域广,三万五选一万七千五。 最后共五万五,经过训练剔除五千。” 众人想了想。 “同意。” 霍嬗拍了拍手: “行,那就下一项。” 霍嬗本以为这第一点是最麻烦的一点,但没想到这第二点闹出了这么多事。 “最后一项,此军练兵是以羽林虎贲之法训练,你们应该明白这是啥意思。” 众人自然懂得,尤其是桑弘羊,苦着一张脸。 羽林虎贲练兵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自然是天大的耗费了,不过练出来的兵马是真的强。 “不过诸位也不用担心,虽然用的是羽林和虎贲的练兵之法,但是强度会有一定的减弱,若是真用羽林虎贲原原本本的方法练,我大汉撑不住。” 最近几年要修城,要给打匈奴攒家底,要不是大汉这几年缓过了元气,已经富裕起来了,就这兵都练不成。 第三五四节 练兵事宜初步确定(4K) 听完霍嬗的话,众人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不过虽然不会以羽林虎贲的等级练兵,但估计耗费也少不了。 霍嬗看着他们的脸色,也没想着安慰的话,花的是大汉的钱,又不是你们自己的, 而且这钱必须花。 而且这五万兵马练出来以后,不提日后,就一个灭匈之战,不知道能省多少。 首先,战力方面,这五万兵马能当二三十万普通骑兵来用。 有这五万兵马, 就不用调动更多的兵马了,就算是调动,也都是骑兵, 不会再调动步兵了。 匈奴的地盘很大,四面中三面都被包围了起来,你除非往北跑,路堵住,就这五万兵马,就能够溜死匈奴。 其次,他们的功敌策略也是就食于敌,对着敌人的胸口直接狠插下去,大缴获,大俘虏。 现在花一笔大钱,日后就会少消耗一些。 而且这也是为大汉培养人才的一个过程。 五万兵马,你不可能一直就是这五万人,几年太短,十年差不多, 就要陆陆续续的换人, 而这些换下来的人去哪? 自然是去各郡县乡任职了,思想教育过后的天子亲军, 这算不算是皇权下乡? “先说马,十万的四五年龄的马匹,一年后要,有没有问题?” “回君侯,没有问题。” 现如今,大汉最不缺的就是马匹,自身的马匹,匈奴,羌地,西域缴获的马匹,长安这边不够了还可以在其他地方调。 “兵器甲胄,弓弩箭矢,各种装备五万套,少府这边?” “回君侯,少府这边已经积攒了三万两千多套,剩下的一万八一年半时间,后年正月前就可打造完成。” 霍嬗点点头,时间正好。 今年后半年, 先去各地招兵, 然后明年一年训练,后年开春以后来长安,再训练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长安这边有时间准备,压力也轻一些。 “粮草,钱财,肉食,蔬菜,大司农这边?” “回君侯,钱财不缺,粮也无问题,十万马匹三年的粮没问题,草还差四个月。” “粮草足够了,马匹在军中训两年而已。” 桑弘羊心里有些尴尬,因为霍嬗误会了。 他把十万马匹安排到军中训三年,那太仆这边,自然就少十万马匹三年的发放。 而霍嬗想的是只需要两年,前一年太仆养着就行。 不过桑弘羊也不准备说这个问题了,不管怎样,还是得准备,在太仆在各地的马厩里留一年那更好了,因为各地有牧场可以牧马,需要发放的粮草就少。 而在军中训练的话,显然不可能放牧,军营定在了上林苑,上林苑中虽然有牧场,但是十万马匹,不得把上林苑给吃秃了啊! 靠上林苑的牧场养这十万马,草根都能给你刨出来吃了。 “肉食方面,上林苑改了几个大冰库,用来存放肉食。 肉方面,长安附近各地开办猪,羊,鸡场,如今的规模没有疫病的话,到后年按照羽林虎贲的标准,足够吃一年半,再各地缩减一下,这两年再建立一些,两年没什么问题。” 霍嬗点点头,疫病确实是一个大麻烦,不是有句话嘛,家产万贯,带毛的不算,搞养殖一场病下来,一夜间就能让你赔到死。 “肉食不能出问题,封闭管理吧,除了内部人员,其余的一律不准进,内部人员也不准出,吃的东西也要严格管控。 至于发展方面,大力发展,能花钱的地方就花钱,不能花钱需要其他方面的地方,想办法让他能够花钱。 不要怕花钱,打下了匈奴,就啥都有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五万大军在肉上面的消耗,拿个人举例,估计差不多一半吧,鱼除外,这个不能缺。” 鱼是这时代治疗雀盲眼的不二之选,虽然动物肝脏也有效果,但是这可是五万大军,要的是大规模。 “诺。” “鱼类方面,这个是不缺的,辽东,齐地那边每年有很多的出产,这几年大河水路建造疏通了一些以后,大船能够直接到达洛阳。 到了洛阳以后再换小一些的到达弘农,然后再换小船沿泾水到达长安附近。 有着君侯的制盐之法,齐地那边已经成为了产盐大地,大司农和少府在那边有不少的盐场。 可以把鱼制成鱼干在运送过来,不怕坏。” 大汉这时候的水道,那是异常的发达,河流众多,大汉的各大城池基本都连通了起来。 不过这只是水道河流,而不是水路,能不能在上面平稳的行走,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霍嬗提出了大概念,少府的工匠们也研究出来了几款大船,效果还不错。 大汉也是有水军的,打辽东的时候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大汉的水军,那跟没防御,没反击的登陆舰没啥区别,不晕船的步兵,那就是水军。 “那蔬菜呢?” 要把身体养起来,光不缺肉粮也不行,菜也要有,就算是不能大口吃,隔两日也得有一点。 桑弘羊的脸立马皱起来了,这是这几个里面最麻烦的事情。 大汉虽然地很多,但是长安周边的地很金贵,种的都是粮食,就算是在远的地方种一些,但菜这个东西不好存放,一不小心就烂了。 会种菜的人就算有,但是相比于五万大军的规模那非常少,毕竟前几年的大汉,饭都没得吃,谁还吃的起菜啊! 桑弘羊行礼,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嬗弯了一下腰距离桑弘羊凑近了一些: “没人种?不会种?存放不了?” 桑弘羊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都有,都有。” 霍嬗看着桑弘羊,心中有些感叹。 桑弘羊这个在拨算盘子方面的天才大司农,让他研究种菜,实在是难为他了。 要知道他从十来岁就因为才学进了宫,当起了郎官,种地估计他不太会,但还知道一点,但种菜,还是算了吧! “这个我知道一点,改日我写成书,让丞相散播到长安周边乡里,教导百姓们种植,百姓们种,朝廷出钱收,顶税也可以,能花钱的就花钱。 小书亭 花出去的钱,尤其是花到百姓身上的钱,那才叫钱,在仓库里放着的那不叫钱。 当然,朝廷自己也要种。” 桑弘羊笑呵呵的应了下来,霍嬗出马,他一万个放心。 对于种菜,霍嬗其实也不太懂,不过这个时代种的菜,也就白菜萝卜,这个他还知道一点。 还真就是白菜萝卜,白菜叫做菘菜,萝卜叫做蔓菁。 至于储存菜,这个简单,挖地窖呗。 冬日里都不用挖地窖,放在外面冻住就行,开春前吃完,还可以腌制酸菜,咸菜,能存放起来。 霍嬗细细一思索,顿时感叹道: “花费真大啊!” 众人认同的连连点头,这五万兵马,直接就一个吞金兽。 现在大汉富了,日子好过多了,这要是以前,别说修城,练兵,为灭匈备战三者同时进行,就光其中这一项,估计都能把大汉拖垮。 不过现在情况不多了,大汉其实没太节流,但是开源搞的很多,大汉确实是富起来了。 不过这种富也支持不了这么大规模的举动,主要是霍嬗这三战下来,大汉收获的浮财太多了。 这些钱必须要花出去,才能变为大汉的国力,至于怎么变为国力,就拿修城举例子。 以前都是花钱弄材料,然后征徭役,这是消耗国力的举动。 但是花钱雇工就不一样了,朝廷虽然花费大了,但是这些钱再造福一圈百姓以后,会重新流回朝廷的手里。 霍嬗拍拍手,揉了揉自己的眉角: “大方向基本说完了,大家也差不多也都累了,今日再说最后一项大家就休息吧,过两日日再谈细节。 刚刚说起招兵,共四个地方,关中六郡河西一地,北地诸郡一地,山东一地,南方一地。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明日我和太子殿下去奖赏羽林虎贲,完事以后,调两千羽林,两千虎贲,分为四部分。 一部分一千兵马,五百羽林,两百五虎贲重骑,两百五虎贲轻骑。 然后这四部分前往四地,年前进行第一波招兵,然后把他们遣散回家,羽林虎贲包括长安的这两千,也都回家过年。 然后明年开春再次出发,在各地召集他们先进行简单的队列军纪等训练,后面再调往长安统一训练。 所以这四地就各需要一个主事之人。” 霍嬗说完后就看着厅中的众人。 而霍嬗话音刚落,赵破奴和曹宗两人就行动迅速举起了手,异口同声的说道: “君侯,算我一个。” 他俩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其他人下一刻也举起了手,桑弘羊和王纬都差点没忍住举手,公孙敬声的手举的最高。 他们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好差事啊! 其他的不说,就这天子亲军的教官一职,好处就太大了,而且这件事也可能关联到日后攻打匈奴的将领人选。 霍嬗没管其他人,直接点向曹宗: “行,算你一个,就关中六郡河西这边吧,练兵地就放在天水郡,离得比其他地方近一点,我也能帮你照看着。” “诺。” 曹宗美滋滋的应了下来。 霍嬗转头又看向了赵破奴,嫌弃的说道: “你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让你出去练兵,我怕你把将士们带成匪兵。” 赵破奴撇撇嘴放下手,他就知道是这样,不过他也没失望,毕竟没报什么希望,能一直待在冠军侯身边,就是他感觉对他来说最好的了。 霍嬗又看向上官桀,笑着说道: “你也是一样,你一个光禄卿,还是好好守着陛下吧,当了九卿第二,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上官桀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 “那岂不是打匈奴也没有我的份?” 众人不说话,都是笑眯眯的看着他,霍嬗也是一样。 上官桀悲愤的喊道: “君侯,不能这样啊,我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灭了匈奴。” “呦,你还有这么伟大的志向啊,不错不错。” 看到上官桀装作快急哭的样子,霍嬗这才说道: “放心吧,有你的份。” 随后霍嬗看向路博德: “老路你就还是去南方吧,那边你熟一些。” “诺。” 路博德也很开心,并没有因为没能够去北地山东两地而不满意。 南方他最熟,去了这边最自在,也最能开展招兵示意,其他两个地方,北地还好一点,他算是北地人,但是山东真是人生地不熟。 虽然他们都是冠军侯麾下,去了也没人敢扎刺,但万事就怕个万一。 “苏贤你去北地吧,李陵你去山东那边。 李陵你的任务最重,那边各种势力混杂,诸侯国林立,你要记住一点,谁的面子也不给。 谁想往里插人,给我斩断他的手,再斩下他的头颅,然后再缴了他的族,就算是王族也一样。 今日妄想往天子亲军插人,明日是不是就要准备造反了? 以平民百姓为主,但宦官大户之家子弟也不是不收,但是要有本事,要有志气,要忠心,他们进入此军,要比平民百姓更加的艰难。 我知道你为人高傲,但是不要看不起他们。” 李陵立马脸红脖子粗: “君侯不可如此侮辱我,我从未看轻过平民百姓,我李陵最看重的就是他们。” 这倒也是一个事实。 “行,我的错,我认错。” 李陵这才安静了下来,霍嬗白了李陵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你三人也是一样,谁敢插手进招兵示意之中,同样处置。” 四人一同起身行礼: “臣等必不负君侯所托,必不负陛下之期望。”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嘛! 随后他看了一眼霍嬗把人定下来以后,偷偷把举起的手收回去,表面平静,但是内心极其尴尬还有点小委屈的公孙敬声。 至于霍嬗是怎么看出来的,从小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啊! “那行,都散了吧,公孙敬声和曹宗留一下!” 等众人都离去以后,霍嬗起身伸了伸懒腰: “走吧,我们去舅祖父家吃饭,回来还没去过呢。” 这一次去不光是看望卫青和平阳,也有商谈曹宗的事,曹宗要自减食邑,必须要通知一下平阳长公主。 第三五五节 曹宗减封户之事(4.1K) 三人出了府门,慢慢悠悠的往长平侯府而去。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可别完事了以后后悔。” 曹宗摇摇头: “我听你的,不后悔。” “那可是三万多户!”公孙敬声没忍住插了一句。 “没事,把祖上留下来的交上去,我留下我自己军功所得就行,留着这些也只是养了一帮祸国殃民的虫豸,我也拿不到多少。” 公孙敬声继续说道: “处理了不就得了, 那可是三万多户呢。” 说完以后公孙敬声转头看向霍嬗,霍嬗也明白他的意思。 “舅祖母一走,陛下必定会下手的,就算我要保,性命无虞,出不了大事,但也保不住这些食邑, 而且……” 霍嬗转头看向公孙敬声, 盯着他说道: “公孙敬声, 我现在你现在真的是尾巴竖起来了啊!” 公孙敬声立马瞪大眼睛叫屈: “我哪有?” 随后低声嘀咕道: “而且你都五万户了,曹宗三万多户怎么了?” “哼,你拿我跟他比,曹宗,你自己觉得你比的了吗?” 曹宗立马连连摇头: “那肯定比不了。” 正好此时,看到三人过来,通报后从府里赶出来的卫福走先前行礼。 霍嬗抬手扶起: “不用多礼,去禀报舅祖父和舅祖母吧,就说晚上在这吃。” 随后不理卫福,边走转头又看向公孙敬声: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嗯?” “你太贪了,昨日刚上任太仆,你府中别院里就多了五匹汗血宝马,陛下的马你都敢拿, 你是真厉害啊! 你是真把陛下当你姨父了?这天下是不是还得分你一点? 我难道没有给你宝马吗?我就问你, 你贪那么多有什么用?” 公孙敬声脸上有些惊讶,不过他只是惊讶于霍嬗知道他拿马的事情,要知道他安排的可都是亲信。 至于其他的, 他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几匹马而已。 至于对霍嬗的训斥,也是一样,从从军开始,霍嬗时不时的训斥,他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现如今自动免疫。 对此,霍嬗只能说你傻子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哪个亲信我不认识? 你胆子大破天,陛下的御马你都敢拿,不代表别人对这杀头之罪不惊恐。 他们不敢去找刘彻,也不敢去找公孙贺,自然就来找更亲近的霍嬗了。 直到今日,霍嬗才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深刻意思。 本来他还以为公孙敬声已经变了性子,因为他在军中很乖,办事也确实是得力。 没想到这一回长安,骤登高位,还是他非常熟悉的太仆,听人吹捧两句, 这尾巴就翘起来了,骨子里的本性也露了出来。 看着公孙敬声这低着头,其实心理不以为然的举动,霍嬗摇摇头,心里彻底失望了。 ranwena.net “一个太仆,还是陛下此战归来后除我外封的第一个官职,上任第一日就盗御马,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我都能知道这件事,你以为陛下不知道? 怕是要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就都知道了,哈,被自家亲戚,信任之人盗马,千古未有之丑闻啊! 陛下最好脸面,没有召你,是在等我处理此事,不过我不准备帮你了。” 霍嬗远远的看到卫青和平阳两人坐在厅堂里,他转过头冷漠的看着公孙敬声: “你,没救了,等死吧!” 说完后霍嬗转身露出笑容,大声喊道: “舅祖父,舅祖母。” 随后往厅堂里跑去,曹宗偷瞄了一眼公孙敬声,转身连忙跟上。 此刻公孙敬声彻底的慌了,这,要死? 不过此刻没人管他。 “舅祖母身体可好?” 霍嬗看着眼前愈发苍老的妇人,关切的问道。 “孙儿拜见祖母,孙儿不孝,未能侍奉于祖母膝下。” 平阳没理曹宗,而是先拉着霍嬗的手笑容和蔼的说道: “好好好,舅祖母一切都好。” 随后转头才欣慰的看向曹宗: “地上凉,宗儿快快起身吧。” 随后几人亲切的坐到一起交谈着,平阳眼中只有霍嬗和曹宗两人,不过卫青却注意到了魂不守舍的公孙敬声。 不过卫青也没有理他,进来愣愣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行礼,难道要我来问候你? 不过卫青也没放在心上,其实相比于以前,他的脾气是大了不少的。 若是以前,公孙敬声不问,那卫青已经笑呵呵的开口了,现在已经进化到不理了。 不过估计他这辈子也进化不到训斥或者阴阳怪气,他一直军事上对麾下强硬一些,但生活里就是一个宽以待人的性格。 不过这种强硬,那是没法跟老霍和霍嬗比的。 平阳的热情劲稍微下去了以后,这才注意到了公孙敬声,他碰一碰霍嬗,眼神示意公孙敬声。 霍嬗摇摇头,示意不用管他。 吃完饭以后,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就应该要撤人了。 霍嬗今夜也会回府,曹宗不会回他的平阳侯府,这几日他都住在长平侯府。 一方面避开他家中那些麻烦事,一方面和老太太好好亲热亲热。 要知道,曹宗可是平阳唯一的子嗣。 不过今日,要商量一下曹宗食邑封户的问题,平阳拉着曹宗来到后府,霍嬗也跟着,卫青和公孙敬声待在前厅里。 三人聊了一会家长以后,霍嬗给了曹宗一个眼神,曹宗点点头,一会后,找到一个话头,曹宗跪在地上: “禀祖母,孙儿有一事,还望祖母应允。” 平阳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宗,又看了一眼玩手指的霍嬗,没好气的说道: “你二人借口拉我来后府,我就知道有事要说,直接说就行,还跟祖母见什么外。” 曹宗带着一个憨笑站起身,坐到了平阳的身边: “祖母,那我说了。” “说。” “孙儿想减一减平阳侯国中的封户。” 平阳听到以后一愣,这增封户的多,这主动要求减的她实在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她细细想一想,就明白了曹宗的意思,她看了一眼依旧在玩手指的霍嬗,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那就减吧,不过不可除平阳国,国被除了那曹家脉嗣就彻底断绝了,曹家先祖们就没了香火。” 曹宗点点头,不过平阳没理他,反而问向霍嬗: “子侯意下如何?” 霍嬗抬头露出笑容: “舅祖父说的在理,减封就行,不可除国。 曹宗与我不同,舅祖母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我也一样,姨祖父的性子,对待诸侯国的态度,舅祖母也清楚。” 平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点完头后,平阳不由的好奇又担忧道: “那子侯你的冠军侯国该怎么办?” “我?” 霍嬗指了指自己: “我嘛,等匈奴灭了以后,我就像陛下要一句大汉祖制,冠军侯国与大汉同休,朝廷管理,国中无政权无兵权。 我霍家加上我日后叔父,两代三人为人臣极致,也足够了。 定下祖训,后世子孙不可为官为将,开一个学院,以诗书兵法,教书育人传家就行。” 刘彻,刘据,刘进手里,霍嬗不担心,再往后那就必定会出事了,这绝对是肯定的。 把所以权利都交出去,让霍家对朝堂没有威胁,再加上与冠军侯国与大汉同休的刘氏祖制在,大汉一朝起码出不了事。 不过这样一来就容易被人欺压,被人折辱,被人算计。 所以霍嬗就又定下了一个诗书兵法,教书育人的传家准则,诗书出自霍光,兵法出自冠军侯,还有其他知识,学子必定络绎不绝,为大汉培养人才。 有着这些诗书和兵法,以及霍嬗留下的众多知识,日后天下遍霍氏子弟都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一切还要看后人,后人出混账,怎么也玩完。 而且他才十八,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平阳听完后点点头,然后问道: “那平阳侯这边,直接上书请减?” 霍嬗想了想,然后说道: “不可,姨祖父最好脸面,直接请减未免给世人一种姨祖父逼迫新近功臣的感觉。” 这纯粹就是霍嬗在胡扯了,直接请减,对于曹宗来说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刘彻和霍嬗两人,自然会让这件事变为一件皇帝英明,平阳侯为国奉献的佳话。 所以刘彻知道这件事以后,估计巴不得曹宗直接请减,给天下诸侯国做一个榜样。 但是霍嬗不这么建议,还是因为一个人,公孙敬声啊,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而且曹宗主动请辞的话,未免触怒了曹氏宗族,对曹宗的名声不利。” 曹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旁边的平阳也十分同意。 霍嬗这件事是一点也没说错,他俩清楚曹氏宗族的德性,这帮子人可是靠着吸平阳侯国的血过活,靠着平阳曹氏的名头作威作福。 要是知道曹宗自己请辞,他们绝对要疯,他们没力量反抗,但是绝对会往曹宗身上大泼脏水。 癞蛤蟆趴脚面,它不伤人,但它恶心人啊! “那该如何做?” 霍嬗听到平阳的问话,直接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思虑了很久,我会先和陛下商议好的,新封食邑封户要留下,剩下三万咱们分两步走。 第一步,先犯事,然后曹宗在朝廷未行动之前主动受罪,然后请减封户。 第二步,国内族人罪大恶极,屡屡犯罪,被朝廷捉拿斩杀。 然后曹宗直接去请罪,陛下冤有头债有主,不允,最后曹宗支持,陛下无奈之下再减封户。” 平阳和曹宗眼睛一亮,第一步他们没关注,他们主要关注的是第二步。 这个时代,宗族是非常重要的,宗族之人团结,为宗族奉献就是一切,但是平阳和曹宗对于宗族的态度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厌恶。 当然,只针对于曹氏宗族。 平阳在曹宗的祖父曹寿死后就改嫁了,嫁给了夏侯颇,夏侯婴的曾孙。 在这段时间里,曹襄也就是曹宗的父亲还活着,但是随后在一年之内,曹襄逝世,夏侯颇因为和他父的宠婢那啥,被斩,然后国除。 两人一老一小,那段时间日子过的相当艰难。 尤其是曹宗,孤儿寡母两人被宗族欺压,平阳想管,但她也没办法管,没资格管,没实力管。 直到后来改嫁卫青,平阳这才把曹宗叫到了长安,放在了自己眼前看护。 可以说曹宗的童年,过的是非常苦的。 不过这一世还好,卫长公主,也就是曹宗的母亲,卫子夫的大女儿没有改嫁,并没有像前世一样留下曹宗一人在封国,两人一同被平阳和卫子夫接到了长安。 这件事还应到了霍嬗身上,老刘不信任方士了,也就没有卫长公主改嫁栾大这个方士的事。 “子侯,那具体该如何操作?” 霍嬗哈哈一笑: “这个简单,先说第二步,不日廷尉王温舒和廷尉丞杜延年就将巡视大汉,让他们去一趟平阳侯国就行,到时我们这边配合。” 曹宗听完以后连忙说道: “宗族之中,也有待我和母亲亲厚之人,当初在封国也时常看护着我们。” “嗯,回去和大姨商量一下,记一份名单给杜延年就行。” 曹宗点点头。 “这第一步,宜早不宜迟,就后日吧,明日我去找陛下说说。” “这么快?”平阳惊讶的说道。 “那岂不是宗儿今明两日就要犯事?” 霍嬗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正好有人撞到事了嘛,曹宗这边正好插上。” 曹宗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你是说公孙敬声的事?” “正是。” “我以为你真不管他了。” “最后一次,下次就真的不管了,而且我不管,他也出不了大事,姨祖父对自己人一向亲厚。” 除非老年昏庸之时。 最后一次?这话平阳都不信,别人不知道,他俩谁还能不知道你霍嬗重情重义? 看着平阳疑惑的表情,霍嬗解释道: “公孙敬声受太仆一位官员蛊惑,偷盗了五匹御马到了自己的府中,此人是丰沛一系的,也是他自己蠢,没忍住贪欲。 明日让陛下把他喊进宫吓唬一下,要斩了他,你这时把这个官员干掉,就说听说他偷卖御马,被你抓住,一怒之下杀了他。 虽然做的对,但这也不就犯事了? 陛下不会杀公孙敬声,你给了陛下台阶下,陛下承你的情。 你救了公孙敬声,公孙家也承你的情,事办了,还收两份人情,何乐而不为啊?” 第三五六节半年内发生的事(4.2K)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这半年时间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曹宗那边的事情也完美处理了,后半年去了天水郡那边招兵,快过年回来了,现在估计正在府里。 公孙贺和公孙敬声两父子被吓了个半死,虽然霍嬗知道老刘在演戏,但是演的实在是太真了。 霍嬗一会一会的都感觉他是想动真格的。 公孙敬声和曹宗被抓去了廷尉, 曹宗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但隔壁监牢里的公孙敬声却在吃糠咽菜。 出狱前一天,给了一顿好的,让公孙敬声以为是断头饭,趴在地上哭了半晌,然后流着眼泪边哭边吃。 恐惧弄的他吃下去的东西又恶心的吐了上来,擦完嘴后又继续吃,差点把公孙敬声吓死, 也差点把刘彻和霍嬗给笑死。 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公孙贺没出一点事,公孙敬声被贬了官,现如今是代太仆。 修城那边也没出什么问题,宫墙都已经立了起来,现在正在修建里面的宫殿。 霍嬗把羌地建造的尾款给商贾大户们发放了以后,他们也接了修建长安的工程。 各地陆陆续续的修路,修渠,通水道的小工程也在施工,虽然工程都不大,但是聚在一起花费也不小。 不过现在朝廷有钱,商贾大户们修建也是自己先行垫资,所以问题不大。 招兵的事宜也如火如荼的发展着,来报名的人, 比霍嬗预料的简直大的太多。 曹宗负责的关中, 六郡,河西叁地,总共招兵叁万, 最后淘汰后收一万七千五, 但是来报名的足足有九十万人,真不愧是大汉的基本盘。 人手那是天天都不够,各郡的官员除了离不开的,比如说农事方面的,其他的那全都调了过去。 零点看书网 苏贤负责北地招两万,报名者六十万人。 李陵负责的崤山以东,报名者五十七万。 路博德负责的南方人最少,报名者四十一万。 总数占了大汉二十到叁十岁成年男子差不多将近一半。 当然这里面也有整个大汉配合传播消息,各地官员鼓励的原因。 至于选出来的人怎么样,霍嬗其他的没去看,但是天水郡那边他去看了一趟,那再没说的。 和当初的羽林虎贲相比,文化素养估计比不上,但是身体素质强了不止一筹。 这几年别看连年征战,但是主要征战的是霍嬗,而霍嬗打仗,国内基本不拿多少东西,所以消耗不大。 而有了霍嬗和众位农家慢慢研究出来后,各地官员实行的耕种手册,还有霍嬗讲述, 少府工匠制作的耕犁,水车等等。 还有霍嬗抢回来的牛,套鼻环训练成耕牛。 研究出来的织布机,百姓钟桑养蚕织布,少府和大司农收购。 研究出来的磨石,让产量比粟好些的麦子成为上等粮。 拿出来的制盐之法,大汉大规模采盐,虽然没有达到不缺的地步,但是起码百姓们有的吃了。 有吃有穿,百姓们也有了一点家底子,这四五年一过,新成长起来的这一批,比当初羽林虎贲招收的百姓身体那是强了不少。 这在全大汉招兵,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其他地方虽然霍嬗没看,但根据其他叁人的汇报,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毕竟这都是几十万中选几万。 除了修城,招兵以外,最后一件大事就是清扫了。 王温舒和杜延年带着五百虎贲五月下旬出发,以长安为起点,往山东那边而去。 一个郡一个郡的扫,在各地可以说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大户商贾们叫苦连天,告状告到了霍嬗这儿,不过被霍嬗给训斥了回去,你现在怕死,当初犯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日。 官员也处理了不少,光禄勋里待侯的官员们和太学的学子们少了不少,一个个喜滋滋的踏上了旅程。 不过王温舒和杜延年手下也有数,杀的都是犯了罪的,不过对他们的名声没有太大的影响。 按理来说,干了这种事,他俩就是大汉最大的恶人,但是别忘了霍嬗手底下也有一个儒家呢。 不过是儒家,名家这个虽然衰落,但是非常打嘴炮的也在霍嬗手底下。 没在霍嬗手底下的诸子百家,少。 而且这事干的百姓叫好声连连。 有这两方面在,对于他们的名声不仅没有损害,而且还有扬名的趋势。 整个大汉才清扫了差不多叁分之一吧,这还是速度非常快的,因为有罪证,是针对性的清扫。 若不是每次清扫完,都要派遣虎贲和得力官员去各地当巡回法官,等百姓抱冤,估计这半年已经清扫完一半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刘彻和霍嬗也做出了一些安排,若是只清扫,不改善,过个几年就又会回到当初的状态。 对怎么改善这个官员与大户豪强勾结的情况,霍嬗提出了叁个办法,五年一轮换,异地升迁和监察机构。 监察机构没有新立,御史大夫稍微改改正好合适。 霍嬗觉得他提出的办法还是不错的,这个问题想要彻底根治,那是不可能的。 除了这叁件大事以外,整个大汉也没有停止发展,具体的还有开荒,小规模的迁移等事物。 开荒开的是大汉国内各地的荒地,这个时候的荒地是很多的。 至于小规模迁移,是往羌地,还有南方,东北方向的小规模迁移。 采取的不是强制策略,而是朝廷给出待遇,百姓们自己报名,但人不多,所以就只是小规模迁移。 商量好的,但还没有实行的大事,主要有叁件,两件开年就实行,一件估计要到灭匈奴以后了。 前两件商量的人多,参与的人也多,但是最后一件只有四个人,刘彻,霍嬗,卫青,霍光。 因为是椒房殿家宴过后霍嬗提起的事物,几人商议了一下,准备要干,但是要在匈奴之后。 而这件事就是改军为民,或者说改成军户。 大汉是小规模的募兵制度,加上大规模的征兵制度,还有众多的将门勋贵不放在明面上,但人人都清楚的私兵制度。 自进入刘彻一朝,大汉连年征战,军事上花费的资源无限多,整个大汉的兵士也是出奇的多。 等灭了匈奴以后,大汉没了战事,那就真的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了,这些兵士是一个大负担。 虽然依据大汉的征兵制度,能够不管他们,直接划为民,自行发展,但是不能这么做,这属于是裁军了。 等灭了匈奴以后,大汉虽然没了大战事,但是这么多的新收之地,还不安稳。 霍嬗的意见是把他们化为军户,也就是跟西域那边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民兵。 然后让他们前往各地屯民,再辅以异族之民,教授汉族文化,慢慢的融合。 前几年虽然花费大一些,但是日后的好处,那是数不胜数。 几人对于霍嬗的提议,也是认同的,所以就把这件事定下来要做,但是没有在详细的商谈。 现在商谈没有这个必要,没到时间呢,有些好高骛远,先把眼前的事干好了再说。 等灭了匈奴以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慢慢的规划才是正理。 至于已经定下来,还没有实行的两件事,分别为减赋税和改商税,或者说改商税和减赋税,因为改商税实行在前,减赋税实行在后。 这两件事是真正的麻烦事,因为里面牵扯到的东西非常复杂,而且霍嬗自己也不太懂这些。 所以霍嬗提出了几个概念以后,其他人就开始商谈规划。 参与其中的人很多,大司农,少府,丞相府那是缺不了的,不过不光是这叁位主管,叁大署衙的属官基本也都参与了进来。 因为叁大主官不可能清楚其中的细节,只有负责详细事物的属官才清楚。 就算是他们也不太清楚细节,还从各地随机招来了一些负责各地详细事物的官员。 除了他们,还有各地的郡守,县长县令,乡老,以及商贾们。 这些人足足谈论了半年,才把这两件事给定了下来,期间也没有偷奸耍滑,霍嬗可是亲自在镇着他们。 由此可见,这两件事有多么的复杂。 而且商谈的人里面人员复杂,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有为自己一方偏向的情况出现。 但是被霍嬗给收拾了几次以后,他们都乖了,不敢再搞事。 我不懂,没有规划的本事,但是我监察,里面那有问题的眼光我有啊,煳弄我那是煳弄不过去的。 不过让他们一心为公,这件事非常艰难,霍嬗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收服了他们。 改商税简单一点,因为大家都不太懂,霍嬗提出概念和大方向,官员们充实细节,然后霍嬗审查,行的就通过,不行的打回去重做。 商贾们也非常配合,因为这是有利于他们的事,等这商税一出,对于他们经商的环境来说,好的那不是一点半点。 真正难的是减赋税,这里面牵扯的利息非常大。 因为这件事对于朝廷和百姓来说是好事,对于中层的大户官员们来说,就不那么好了。 霍嬗要的结果是,中间要透明,百姓们要真正的理解他们该交多少的赋税,这势必就会触动一些人手里的庞大利益。 在外,王温舒和杜延年挥舞着刀片子清扫,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在内,你偷奸耍滑,磨磨蹭蹭,不准备好好干事,没事我也不杀你,我折磨你,我让你全家都不安生。 小黑屋,不让睡觉,你给我一边一边的做,我给你全都派上用场,咱们慢慢磨。 磨的差不多了,再来个抄家灭族直接击溃你的心理防线后,我还要让你为我做事,你想求死? 可以,我不拦着,换个目睹了这一切的人继续实行这套策略。 没个几次,一个个都乖乖的了,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撵狗他就不敢捉鸡。 归根结底,原因还在霍嬗不怕他们搞事,不怕他们反抗。 我还巴不得你反抗呢,在现如今,你敢跳出来,我就敢给你一刀。 你有本事就给我造反试试看,霍嬗都不用亲自出马,只需要派遣一队骑兵,扛着冠军旗在反军中走一圈,百姓们立马调转刀头,给你一刀你信不信? 蛊惑百姓,在我冠军侯面前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如今冠军侯的名望,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刘彻的诏书,在百姓群中都不如冠军侯一句话管用。 两代冠军侯积攒下来的名望,让冠军侯这个名字,在大汉百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个人说起来都是一脸的骄傲,经常的挂在嘴边。 有此名望,不光是军事上的成就,霍嬗在农事,政事上的名望也一点都不比军事上的差! 总的来说,整个大汉现如今是一片的欣欣向荣,各地的发展搞的是如火如荼。 大汉发展的很好,霍嬗这边个人情况也没有停下,而且霍嬗个人的情况,在一些人眼中那是最大的事,没有之一。 而这个一些人,包括刘彻,卫子夫,卫长公主,刘据,卫青,平阳,霍光等人。 而他们心中最在乎的大事,自然就是霍嬗娶媳妇的事,而且一帮人不是掂量着娶一个,而是叁四个,五六个。 冠军侯一脉人丁一直不兴望,霍嬗是霍去病独子,前世霍光生了七个女儿了,只有一个儿子。 而且霍嬗知道,霍光终身就这么一个儿子,后来更是啥都没了,霍家冠军侯一系直接绝后了。 至于霍光是不是冠军侯一脉,他自然是,他被老霍带往长安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冠军侯一系。 至于前世日后的霍云,霍山,也并不是冠军侯一系,据说他们是霍光临死之前从河东平阳祖地那边要过来的,也有说他们是霍光的儿子,一对双胞胎。 不管他们是谁的儿子,礼法上他们都是霍去病之嫡孙。 霍光分了自己的叁千五百户封户,复位冠军侯爵位,让霍去病得以有香火奉祭,不至于断后。 有一点很有意思,汉宣帝刘询登基用的身份,并不是以刘据之孙,刘进之子登基,而是以刘据弟弟,汉昭帝刘弗陵之子的身份登基的。 看着乱了辈分,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他以真实身份来登基的话,有人比他和汉昭帝刘弗陵的关系更近。 这人就是广陵王刘胥这力能扛鼎的憨货,他是刘弗陵的兄长。 扯远了,冠军侯一系人丁不兴旺,霍嬗自然就要多生儿子,那自然就要多娶媳妇。 妻只有一个,但妾可以有很多啊! 霍嬗对此抱有平常态度,而且还有些开心。 娶媳妇谁不愿意啊,而且还是娶好几个。 你们慢慢选,选完我都要了。 第三五七节 转一圈大汉(4K) 年关一过,太初四年,也是前世太初这个年号的最后一年。 前世今年一过,因为连年干旱的缘故,所以改年号为天汉,这个天汉也就是天河的意思,寓意为引天河之水流向人间。 不过这几年虽然各地都有旱灾, 但是情况还算是不错的。 年号用几年又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基本都是发生重大事情以后,才会改年号。 比如刘彻的年号,第一个年号叫做建元,元就是开始的意思,在此之前, 帝王并没有年号,一种开创精神的体现。 第二个年号就是元光, 是因为天上有“长星”出现,被刘彻认为是吉兆。 第叁个是元朔,朔就是起始的意思,代表了刘彻的雄心壮志。 第四个就是元狩,狩猎的意思,捉到了一只白麒麟,反正是这么说,霍嬗也没见过白麒麟。 第五个是元鼎,在汾河得到了一尊宝鼎。 第六个就是元封,因为泰山封禅嘛。 前面的这六个年号,每个都用了六年,很巧。 第七个就是太初,因为改了历法,《太初历》的缘故,太初元年和元封六年是一年。 所以太初这一世能用几年还真不知道,但估计也是六年。 现在是太初四年, 练两年兵,准备一年, 然后换个年号去打匈奴, 正正好。 随着开春到来,天气渐渐的回暖,人们也都活动了起来。 百姓们开始春耕,曹宗等人也开始出发,前往各地练兵,桑弘羊等人也准备修城以及各地练兵的资源补充情况。 修城有大户商贾们协助,办起来简单一点。 各地练兵的情况,都需要从练兵地就近的各郡调集资源送往练兵地,至于从长安送资源,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减赋税和改商税的事物。 不过这些事物都跟霍嬗没有关系,他把事物安排好以后让手下人去干就行了,而他自己则开始准备出行的事宜。 因为他准备去一趟封地,他都虚岁十九了,过了七月都二十了,他还没去过一次冠军侯国呢。 身为国主,一次都没去过国内,你说着这像话吗? 所以霍嬗准备去一趟南阳宛县那边的冠军侯国,顺便去封地旁边的武当县, 看看这时候的武当山是什么样子。 二月初带着剩余五百虎贲出发,一路游玩,二月底就到了冠军侯国,南阳是重镇,所以路途好走很多。 得知冠军侯即将到来国中,国内的百姓那是夹道欢迎。 对于冠军侯国中的百姓来说,冠军侯那自然是大名鼎鼎,耳熟能详的人物,他们都是以能够成为冠军侯的封户而感到自豪。 fqxsw.org 但是真正见过冠军侯的人却没几个,冠军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一般,只存在于朝廷的报捷战报和人们的口中。 这不光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别,让他们接触不到冠军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来啊! 冠军侯国被封二十二年,两任冠军侯,一共就没来过几次冠军侯国。 第一任的老霍起码还来过几次,而第二任的霍嬗,那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冠军侯一直居住在长安,那自己的国家不当国家,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像霍嬗,还知道给国内百姓减减赋税,帮他们的发展发展,而老霍,那是从不管这些。 不理睬,通通把事情扔给朝廷,毕竟打仗这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 所以这次霍嬗来封地,是冠军侯国,乃至整个荆州的一大盛事。 在国内待了两个多月,到处转了转,和百姓们一起聊了聊,建立了几个工坊。 武当山中有道庙,也有一些隐士避世,但是现如今基本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风景那是真的不错。 而武当山中的这些隐士,下山以后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冠军侯国。 一者距离也挺近,另一者,来到了冠军侯国,这让他们感觉到太平盛世,天下大同已经到来了。 冠军侯国虽然不是那么的繁华,要找繁华之地,都不用长安,南阳就要比冠军侯国内繁华。 但是冠军侯国内,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人舒心。 在国内待到了五月初,霍嬗就再次出发了,一路往南行走,直接来到了江夏。 路博德练兵的地点就在此处,此地地形平坦,水路也畅通,相对来说也比较繁华,虽然东边几郡要比江夏更繁华一些。 再往南走,基本人也就不多了,南越诸国虽然被打下了,但是这些地方还不算是真正的被大汉完全掌控了下来。 而且人口也不多,没有必要往南走了,也没有必要往东走。 因为今年训练要了以后,明年就要带领这些兵马往长安聚集练兵,再往东的话路途太过遥远,而且练兵的粮草等物资也不好运送。 在这边待了半个月,霍嬗检验了一下士卒,整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基数在那儿放着。 这个时代的南方兵卒远远的比不过北方的兵卒,光从整体身高来说,就矮了半个头。 不过勐还是非常勐的,这边正好就是楚地腹地,民风也挺彪悍的。 在这边待了半个月以后,霍嬗又转道往东边走去,他准备一路过庐江,丹阳,然后直达海边,然后像北路过会稽,直达广陵国。 刘胥已经回了封国,他准备过去串串门。 一路上风景不错,但是行路也是挺艰难的,道路畅通,虽然有泥泞,但是还能有,只是对于这些北方汉子来说,这气候实在是太潮湿,太热了。 第一次来,将士们都有些扛不住,适应了好几日,这也是霍嬗为何要招南方兵的原因之一。 霍嬗也没有担心他们,这么棒的身体,要不了几日就能恢复过来,果然,没过几日,将士们虽然依旧叫苦连天,但是精神头都好了很多。 天天抱怨的霍嬗都有些烦了,承诺回去给他们放假,明年让他们好好训练小崽子,这才消停了几日,但没过几天又变回了原样。 他们的抱怨无非就是其他人能够前往各地训练兵马,把他们受过的苦让其他人也尝一遍,但他们去不了。 其他人也都能见一见家人,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家人了。 就算是再训练有素的将士们,他们归根结底也是人,有抱怨很正常。 不过他们嘴上不停,一直在抱怨,但是行动上丝毫不敢马虎,一丝不苟的完成霍嬗交代的任务。 所以抱怨就抱怨呗,有啥问题。 八月中的时候,霍嬗到达了广陵国,刘胥引着国内文武,以军中礼节拜见霍嬗。 随后热情的带着霍嬗开始在国内游玩,看到这货花天酒地的,国内百姓生活还过的去,但也只是过的去,所以被霍嬗好一顿训斥。 你是一国之王又怎样,该抽你还是抽你。 刘胥这货,勐是真的勐,力能扛鼎,手撕虎豹,空手跟熊,野猪搏斗的主,但是脑子不太灵光。 前世一直想造反,用的什么方法呢? 诅咒。 因为汉昭帝无子,所以就觊觎起了皇位,就开始了他的诅咒大业。 但没想到霍光选了刘病己,这让他非常不满,放话说道太子的孙子都能当皇帝,他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太子自然就是刘据嘛,刘病己也就是宣地刘询是刘进的儿子。 然后继续了诅咒大业,期间还和楚王联合想造反,被宣帝知道以后骂了一顿,然后赏赐了好多东西,接着就安分了起来。 昭宣二帝对他是确实好,封户那是几千一万的加,赏赐那是几十车,几千斤黄金的赏。 后来过了好几年,然后他被人举报了诅咒之事,国内一片喊杀声,请求处死他,宣帝无奈,派遣廷尉和大鸿胪去调查。 见到使者以后,刘胥立马下跪,坦然承认确有此事,他罪过很大,但是因为事情过了好几年,他有些忘了,请让他好好仔细想想以后再说,使者自然同意。 然后他回去以后,把妻儿,国内大臣都叫到了一起举办了一场宴会。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情况差不多就该放手一博了。 但是他在宴会上他说,皇帝对他非常好,他不能对不起皇帝,然后安排了嫔妃的去留,儿子以后的生活,国内大臣们以后的出路。 最后还说,他这一辈子没干啥好事,死后把他的尸体扔到荒野中曝尸,若是皇帝不允许,也不能厚葬,薄葬就行。 要知道,在汉时,是非常重视厚葬的,因为人们认为死去以后,陪葬品会跟随一起去往地下。 若不是如此,曹老板也没有军姿可以补充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自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一个个流着眼泪带着笑容敬酒,宴会举办到了鸡鸣时分才完事。 然后广进王刘胥就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宴会。 在他自杀以后,宣帝赐予他谥号,厉,这不是啥好谥号,因为刘胥也没干过啥好事。 他的儿子刘霸继承了王位,要知道刘胥犯下的可是诅咒和谋反的大罪。 这就跟文帝刘恒对自己的弟弟淮南王刘长一样。 西汉初中期这些皇帝和一位皇后,可以说是代代明君。 开国刘邦不再多说,惠帝刘盈,太仁,随后的文帝刘恒,景帝刘启,武帝刘彻,昭帝刘弗陵,宣帝刘询,哪一个不是名君? 太祖高皇帝刘邦,太宗孝文帝刘恒,世宗孝武帝刘彻,中宗孝宣帝刘询,西汉所有皇帝里,唯四有庙号的皇帝,四帝那都是能排进华夏历史帝王前十的存在,一点也不夸张。 至于昭宣中间的刘贺,登基十余日,就办了一千余件蠢事,二十七天被废的他,都不能被称为皇帝,被宣帝封为海昏侯。 还有惠帝与文帝中间的两位少帝刘恭,刘弘,都是吕后的产物。 至于为何有一个吕后,那是因为吕后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位皇后,那时候皇后的权利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该怎么规划。 所以这位皇后,她的身份,权利跟皇帝没有什么两样,而她做出的功绩,也是非常的强大,在高祖逝世后,为大汉休养生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西汉有为君主他们都有同样的特点,冷血无情,但是在其中并不缺乏一些温情。 在广陵国里,待了没多少时间,实在是刘胥太烦了,每天都缠着他,嘴里天天念叨着要上战场,说他在封国里无聊到死。 还说灭匈奴,缺的了谁都不能缺了他,不过在看到霍嬗的脸色不对以后,又连忙说到,也不能缺了冠军侯。 霍嬗被他烦的实在是不行,所以只能提前离开。 下一站,自然是去找东郡练兵的李陵。 出了河内就是东郡,距离海边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至于为何要把练兵地放在此地,还是因为和路博德那边同样的原因。 离长安近一点的因素比较多,崤山以东这边都还是比较繁华的,资源运送的问题也没有太大。 不过他刚刚走到一半左右的路程,刘胥就从身后赶了上来,霍嬗看到那得意洋洋又带着期待的面孔,心里只有无奈。 霍嬗也不是没赶过,但是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没办法,只能带着呗。 至于霍嬗带着一个诸侯王满大汉的乱逛,这是不是个问题,这自然不是个问题。 国内有大臣,刘胥离开没啥问题,至于长安刘彻那边,自然也没有丝毫的问题。 到了李陵这儿以后,和将士们见了见面,留了没几日霍嬗就离开了,原因是时间不够了。 他还得往北走,在济南郡等地见了见王温舒和杜延年两人,视察了一下他们工作。 然后继续往西折返,在上郡去看了看苏贤那边北地的练兵事宜。 要说四地最那边的练兵红火,那自然是北地苏贤这边,前来学习练兵之法的将校们,那叫一个多啊! 北地将领不算是最多的地方,但是将校们,那是全大汉最多的一个地方,不过这是以前,现在是西域最多,但是西域大啊! 最后霍嬗在年关之前,到达了天水,明年和这边的将士一起去长安。 一年时间,转了大汉一整圈,这速度非常快了! 第三五八节 准备出征(4K) 太初五年二月十五,霍嬗和曹宗捎了一个刘胥,领着一万八千人的新兵到了长安上林苑。 这一万八千人没算五百虎贲,本来定的是一万七千五百人,多了五百。 当他带领新兵来到上林苑的军营的时候,其他叁地的新兵们都没还来。 天水郡离长安最近,其次是上郡, 然后是东郡,最后才是江夏郡。 最江夏郡远,差不多能顶两个天水郡到长安了。 不过在进入叁月之前他们肯定都能来,霍嬗定的最后期限就是叁月一日。 看着赵破奴和王纬把将士们安排好了以后,霍嬗就回了宫中,接下来就是准备娶亲的事宜了。 刘彻等人选定了叁位女子, 一姓刘,二姓张,叁姓陈, 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霍嬗大手一挥,全都收了,一位妻两位妾。 这把刘彻和卫子夫以及卫青笑的合不拢嘴,就连霍光这些天都是满脸的笑容,话比以往多了许多。 在五月里选了一个良辰吉日,霍嬗完婚,了却了众人的一大心事。 霍嬗完婚这一天,刘彻解宵禁叁日,整个长安城里也热闹了叁日。 大汉基本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赶了回来,各地的异族也派人来拜贺,送上了贺礼, 就连匈奴,也派了人过来。 光贺礼,霍嬗就收了近百万金,其中刘彻一人就占了二十多万金, 卫青都送上了十六万金。 冠军侯府现如今的财产,光金银, 就要比以前的大汉国库都要多了。 完婚以后,霍嬗也没闲着,一直来往与上林苑的新兵军营中和新长安城。 其他的事物也有很多,整个大汉的军事,他都要着手,卫青已经不管事了,所以这现在是他的本职工作。 除了这些,他还要管一管政事,若论权利,有实无名的大汉第一人,刘彻也包括在内。 刘彻现如今除了一些大事,其他的的事物也基本不管了,全都扔给了刘据和霍嬗,当起了甩手掌柜。 你能当,那我也能当,所以霍嬗也基本不管,都扔给了刘据。 闲暇时间里和刘彻领着将士们带着已经是个半大小子的刘进打打猎, 生活很惬意。 经过王温舒和杜延年的清扫,现在整个大汉一片清平, 王温舒回来后已经去了冠军侯国当国相,杜延年也升任廷尉。 石德犯了一点事,被刘彻给一撸到底,田千秋也当上了太常,整个年轻一代跟随着刘据也基本全都登上了舞台。 刘彻对这一幕熟视无睹,他现在也已经看澹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灭匈奴,灭了匈奴,那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现如今闲了下来,所以他每个月基本要去军营五六次,看看他的将士们,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宫。 况且他刘彻只要还活着一天,他的皇位丝毫动摇不了,你刘据想上台,除非他逝世了或者禅让,不然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 太初七年,大年初一。 军营中一片肃穆,刘彻,刘据,卫青,霍嬗站在高台之上,下方是五位将领,他们后面是一众将校以及五万甲胄鲜明的彪悍骁骑。 今日是这五万大军成军之日,也是刘彻赐名号以及军旗的日子。 这五万大军,训练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去年就训练的差不多了,不过今年开春就要出征匈奴,所以才拖到了今年。 军队的名号也已经是早就定好了的,如霍嬗所想的没错,刘彻确实准备在今年改年号,霍嬗那自然就顺势推出了天汉这个年号。 不过这个天汉可跟前世那个天汉不一样,这个天汉,就是字面意思。 所以此军,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汉军团。 不过天汉军团中也分为了五军,以此时的五神兽命名。 分别是烛龙军,凤凰军,金乌军,鲲鹏军,夔牛军。 这时候也有另一种五神兽说法,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黄龙,并没有麒麟。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前者,刘彻选的名字,以五神兽为他镇守天汉。 五位将领分别领一军。 李陵领的烛龙军,苏贤领的凤凰军,赵破奴领的金乌军,路博德领的鲲鹏军,上官桀领的夔牛军。 赵充国在西域,徐自为在羌地,在长安的得力将领,也就这么几人了,李广利依旧没有出场。 不过他在烛龙军中担任校尉。 五军除了夔牛军是重骑以外,其他的都是轻骑,不过其他四军也各有差别。 李陵领的烛龙军,实力最强大。 苏贤领的凤凰军,骑射最厉害。 赵破奴领的金乌军,速度最快。 路博德领的鲲鹏军,弩阵是一绝。 至于上官桀领的夔牛军,一个字,横推! 但各军的实力都非常的强大,虽然比不上羽林虎贲,毕竟羽林虎贲那可是那军官培养的,经过了多次实战。 授旗仪式过后,霍嬗凑到刘彻的身边笑着问道: “陛下,怎么样?” 刘彻眉开眼笑的看着下方山呼的将士们: “好,好,好啊,有此大军,匈奴何愁不灭?” 刘彻今日专门还穿了一套华丽的盔甲,再加上那白须以及高大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一个历经沙场的老将。 不过比风采,他还是比不过霍嬗,霍嬗如今是彻底长大成人了,以前的盔甲和龙牙枪都用不了了,如今这一套是工匠们重新打造的,风格依旧没有变。 刘彻这几年看着他,总是能让他想到那个意气奋发,即将前往漠北的青年。 “子侯,你父二十二与你舅祖父一同征战漠北,打出了漠北之战。 你今年也是二十二,即将就要踏上灭匈奴的征程。 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打出漠北之战的你舅祖父要去,赵破奴,路博德等人也要去,但他们都老了。 参加漠北之战的将领,也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死去,见不到匈奴灭亡的那一幕了。 但这一次与上一次又不一样,除了他们,还有很多新面孔加入,李陵,苏贤,上官桀,还有朕。 唯一没有变动的就是,跟漠北之战一样,此次出征的主帅,依旧是那个名字,冠军侯!” 霍嬗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北方,霸气的说道: “匈奴,必灭于冠军之手!” ……… 授旗仪式过后,刘彻领着众人来到大帐之中。 霍嬗,卫青这俩大将军,大司马自然是不缺的。 公孙贺这个丞相,桑弘羊这个大司农,王纬这个少府,公孙敬声这个太仆,还有大鸿胪这些此战参与者都在。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霍光,金日磾,张安世,田千秋,杜延年等人。 金日磾是刘彻的贴身将领,负责保护刘彻的安全。 其他几人都是文事,田千秋负责文书,杜延年负责军法和记功,其他几人负责谋划。 五位将领都没在,他们在此战中,不再是什么光禄勋,执金吾,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 众人坐下以后,刘彻看向霍嬗: “此战朕御驾亲征,该怎么打,如何打,你这个主帅说了算,你看着安排吧!” 霍嬗行礼谢恩: “臣谢过陛下。” 随后霍嬗转头看向众人,此战的策略一早就已经定了下来,也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再确定一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司农,少府卿,太仆卿。” “臣在。” 桑弘羊,王纬,公孙敬声直起身子行礼应声。 “大司农,兵马粮草如何?” “回冠军侯,粮草问题已无碍,去年一年时间,大司农与少府都在往北地送粮,如今北地之粮,足以支持叁十万大军征战一载半有余。” “好,少府卿,各项军用物资,如兵器甲胄,弓弩箭矢,马鞍马蹬马铁,还有一系列物资准备的如何?” “回冠军侯,一应物资都已准备齐全,足够十万大军一载所用,北地的工坊还在一刻不停的打造着。” 霍嬗点点头,此战一战定乾坤,基本打不了多久,粮草那是越多越好,反正都能吃完,但是物资造多了就有些浪费,这东西是会腐朽的,用一批造一批才是正确的。 “太仆卿,马匹准备的如何?” “回冠军侯,已有五万的战马,十五万的驮马送到了北地。” 天汉军的十万战马都是自带,北地也有战马,所以是不缺的,缺的是驮马。 那十五万的驮马都会用上,至于五万的战马,会用一批,剩下的留着备用。 “粮草后勤已准备就绪,我大汉此次灭匈奴,动用兵马超过五十万,光主动出击就要有叁十万的兵马,接下来说一说兵马。” 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霍嬗亲自负责的,按理来说,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卫青负责,不过霍嬗怕他劳累,所以自己就做了。 卫青这两年的身体是还算是不错,比以前那是好多的,但是跟壮年之时,那是没法比了。 不过卫青在此战中,也会带领一支兵马进攻匈奴,就算他的身体撑不住战阵奔波,刘彻也会让他去,霍嬗也会支持。 让卫青别打匈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死在战场上又如何? 更何况他身体还不错,不受伤,一点奔波不算什么。 至于霍嬗所说的五十万兵马的数字,这个确有其事,但是大汉可不会负责五十万人的后勤。 就算是真的动用五十万人的兵马,大汉倾如今全国之力,还是能支撑一年两载的,但是压力太大了。 霍嬗用的方法,还是以异族打异族的策略,他们的后勤不用朝堂负责,但是他们依旧是大汉麾下兵马。 “天汉军五万,开春以后就北上。 北地出兵叁万,羌地都督府出兵两万。 西域大都督府出兵十万,北地河西沿线十万兵马整军防御。 羌地众部落出兵五万,西域诸国出兵十五万,共五十万大军。” 听到这个数字,一众人简直是热血澎湃,豪情万丈啊! 但其实这五十万大军里,大汉朝堂这边真正要负责的其实不多,而且这五十万大军还有水分。 先说西域诸国的十五万大军,这完全都不用大汉负责的兵马,粮草都是自备,打下匈奴分他们一点金银牛羊就行。 什么?你不来? 那你就等着大汉给你算后账吧,别忘了你们都是大汉属国。 这十五万的大军里,大月氏,康居,乌孙就占了十万,而且这些大军里有水份。 他们都是游牧,走起来拖家带口的,十五万大军里,能有八万大汉眼中的可战之士就算是不错了。 羌地这边各部落的五万大军也是一样,他们的五万大军差不多叁万可战之士,比例要高一些。 爱好中文网 再说北地沿线十万防御兵马,这十万兵马,一点多余的消耗都没有,都是各地的军户以及兵马,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只不过是提高了防御等级,严加警惕,免得匈奴狗急跳墙,他们并不会参与出击。 再说西域大都督府的十万兵马,其中叁万汉人骑兵,七万异族骑兵,但这些消耗,都是由西域大都督府那边承受,朝廷这边并不会运送物资过去。 所以五十万的兵马,只有五万天汉军,叁万北地军,两万羌地都督府的兵马需要朝廷负责后勤物资等事宜。 霍嬗说完了又看向大鸿胪: “大鸿胪,匈奴东边的诸部落和北边的诸匈奴属国联络的怎么样了?” “回冠军侯,情况未曾出现变化,东边山中诸部落出兵叁万,北边诸国出兵五万,共八万大军。”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没出现变化就好。 南边大汉,十万大军出击,西边西域二十五万大军出击,东边山脉,你只能往北边跑。 但是这世界上,除了羽林虎贲,霍嬗觉得没有能够跑过天汉军的兵马,而且北边啥环境啊,一片荒芜。 “五十八万的兵马,我们是不是能够喊出百万大军的口号?” 众人纷纷哈哈大笑。 “陛下与舅祖父这边,二月初就要出发了,我领天汉叁月初再来北地。” 两人笑呵呵的点头。 太子刘据监国,刘彻御驾亲征,但是天汉行军要快,慢的话一路上花费太大,但是太快刘彻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刘彻就需要领一军保护他提前出发。 而卫青需要提前出发去匈奴右部那边,因为他需要去领西域联军,赵充国还没有那个本事。 等霍嬗到了以后,就能够直接发动进攻。 本来历年大汉出征,都是在秋收以后,但是这一次动用的兵马,不影响春耕,称着匈奴马瘦的时候攻击,才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归根结底,这次大汉举兵出击匈奴,其实是一次没有难度,非常简单的大局围困横扫之旅。 第三五九节 新长安城(4K) 谈完了这些,霍嬗又吩咐桑弘羊和王纬二人安排好天汉军前往北地这一路上粮草后勤的事宜。 随后霍嬗带着这两人,前往了新长安城。 上林苑的军营本来就离新长安城没有多远,所以走了没多久,霍嬗就远远的看到了前方那一座巨城。 随着越来越近,这座城池在霍嬗的眼中也越来越雄伟。 来到南城之下,霍嬗抬头看了一眼城强之上空空如也的位置, 日后这里就会有叁个大字,长安城。 不光是城名还没有定,各门的名字也都没有定,或者不能说没有定,而是没有刻上去。 城门的名字都已经定了下来,唐长安那么好的名字没有理由不用。 只有叁个城门的名字有了变动,那就是西城叁门中门的金光门变为了宣威门。 因为日后商队进入长安城走的都会是这个门,所以变了一下。 还有正北的玄武门变为了宣武门, 跟北阙门同样的作用,日后出征归来报捷也会在这里。 最后一个待会再说。 长安城的外城墙已经都建造好了,霍嬗看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次来都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霍嬗看了都震撼,更别提其他的人了,尤其是现如今这个时代的那些异族。 霍嬗胯马从南叁门的正门明德门进入,通过城门口,就正式踏上了天汉大街。 大汉跟朱雀没有关系,这条街也没理由叫朱雀大街,所以就直接叫天汉大街了。 而改名的最后一道门,就是正对朱雀大街的朱雀门,改为了天汉门。 霍嬗转头看了看两侧,满意的点点头: “上次我来,这两边还没有坊墙呢。” “回君侯,南城的这二十个坊的坊墙,年前入冬的时候刚刚立起来。” 霍嬗点点头, 继续往里走, 边走边问道: “东西市建造的怎么样了?” 王纬拱拱手,东西市是他负责的: “回君侯,西市的建立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五分之叁,明年有大半年肯定能够完成,东市的建立才刚刚完成叁分之一,怕是还需要一年半。” “嗯,两年内完成就行,一年灭匈奴,次年就要万国来朝了。” “诺。” “宫城建造的如何了?” 桑弘羊拱手,宫城虽然是将作大匠建造,但是是由他看管的,内城也是由他负责。 “回君侯,未央宫和长乐宫的主要建筑已经建造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填充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以及刷漆装饰等事物了。 东宫的建造也已经完成了叁分之二,明年宫城的一切都可完工。” “那内城呢?” “内城的叁府十二署衙,与叁军八校的军营,也都已经全部完工了, 还留下了一片地方留作备用。” 叁府就是叁公府了, 丞相府,大司马府,御史大夫府。 十二署衙分别是九卿,加执金吾和京兆尹等叁辅了。 这里面最少府的署衙范围大,毕竟人很多。 太仆原先在宫中是有马厩的,现在同样也有,不过规模小了很多,留下皇室所用以及皇帝的收藏马的养马地就行。 叁军八校分别是天汉军,期门军,虎贲军和北军八校。 不过他们并不会全部进入内城之中,他们的主要活动地点都在上林苑,他们只会进驻一部分进来。 fqxsw.org 不过就算是他们全都进来,那也能够装的下,整个内城还是很大的。 “坊里的建立怎么样了?” 这次两人一起拱手,这个事情是他俩一起负责的,不过桑弘羊负责的是平民百姓的坊里建立,而王纬负责的是达官贵人的建立。 王纬行完礼后就放下了手等待着,自然是由桑弘羊先说。 “回君侯,百姓们这边的坊市建立,共有叁十二坊,分别为西市周边的西侧两坊,南侧六坊,共八坊,东市周边的东侧两坊,南侧六坊,共八坊。 以及中央位置天汉大街两侧,靠近延平门延兴门的南八坊,宫城东西两侧的靠近城墙的北六坊。 自从去年开春这延平门延兴门这条线以北的坊墙建立起了以后,陛下就已经向长安百姓下诏书说明的迁移事宜。 朝廷共招手了叁十六万人,把地都已经划分好了以后,百姓们都参与了新家建造。 朝廷出材料,出工匠,这叁十二坊,朝廷主攻西市,如今这西市靠西的八坊已经初步建立完成了,其余二十四坊,也有八坊初步建立完成。 去年坊墙建立完成,今年大户商贾们的队伍就闲了下来,能够参与到其中,所以今年预计这叁十二坊都能初步建立完成。 东市的右四坊能够初步充实,西市的八坊能够更近一步充实。” 确实能够更进一步充实,因为商贾们的居住地,也会在这些坊市里。 霍嬗满意的颔首: “不错,总算是有点规模了,王纬,达官贵人们的坊市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事,这里面还有一点操作来着,是霍嬗教给刘彻,刘彻满心欢喜的实行的。 内城宫城东西两侧的二十四坊,宫城左右的北十二坊是百姓们的居住地。 而内城左右的南十二坊,除了东西两侧的四坊,其他的都被化为了达官贵人的居住地。 东西两侧的四坊靠近城门,留作日后百姓们的居住地,方便百姓们出城劳作。 而现如今规划的百姓居住地,其实都有这个原因。 宫城东西两侧靠北的十二坊,距离北城墙近。 西市西侧的两坊,距离西城墙近,东市东侧两坊,距离东城墙近。 而延平门延兴门上面,东西市下面,和中央位置的南八坊,共二十坊,靠近长安城南半部分。 这南半部分的五十个坊,并没有具体的规划,估计以后十几年,几十年才会慢慢的填充一些人口。 现在你就算是把房屋都盖满,也没人会来住,活不下去啊! 所以这些坊都空着,那这些地为什么不把他种上? 而朝廷划分的达官贵人的居住地,除了内城左右的这八个大坊,还有西市东侧,东市西侧的这四个中坊,以及中央位置靠北的这八个小坊。 后世大名鼎鼎的兴道坊,务本坊,开化坊,平康坊,延寿坊,崇仁坊,永兴坊,胜业坊等等鼎鼎大名的坊都在这个规划里。 至于为何这么规划,这是因为这些坊离内城办公地近,也离东西市这个采购物资的繁华之所近。 不过把他们划分到达官贵人居住地,并不代表普通百姓不能居住。 现如今,普通百姓有眼光的也可以选则这几坊划地建房居住,日后地价肯定会长的,朝廷并不会做限制。 但是大多数百姓,或者说百分之九十九,还是愿意居住靠近城墙,或者靠近东西市以及靠近南边的坊市居住。 因为离地里近,也离采购物资的地方近。 而这十六个达官贵人居住的坊,除了右侧的崇仁大坊赏赐给了霍嬗建冠军侯府,现在叫冠军坊。 刘彻又留了一个大坊,两个小坊建府日后赏赐以外,其他的都已高价把地卖了。 谁都可以买,只要你有钱就行。 十二个坊,足足卖了一百五十万金的价钱,而且还都是一片空地,府邸你需要自己建造。 冠军侯府并不需要霍嬗自己建造,也不是由朝廷出资建造,而是由刘彻掏他的少府这个私人腰包出资建造。 并不是霍嬗要来的,而是刘彻自己开口的,霍嬗当然很乐意。 本来霍嬗以为,刘彻给老霍送了一座大府,没有给自己送,所以就准备建造一座更大的。 冠军坊是个大坊,很大的,两个中坊顶一个大坊,叁个小坊顶一个大坊,两个半大坊,就是一个新未央宫。 这府邸建造出来,绝对是长安城最豪华的府邸。 但是霍嬗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这老刘隔一段时间就来看一眼,对他的新未央宫都没这么上心。 霍嬗总感觉,好像老刘是在给他修别宫? 不过其实也正常,整个大汉,他对霍嬗是最宠爱的,刘进都比不上霍嬗,上心一点也正常。 或许他准备禅位以后就住进冠军侯府吧! 说起禅位,刘彻悄悄的也给了霍嬗一个准信,他现如今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他准备灭了匈奴,举报完万国来朝以后,他就禅位给刘据。 据他所说,是想过两天清闲日子。 这话在霍嬗看来,有真有假吧。 真的话,等灭了匈奴,那他所有的心愿,他梦寐以求的功绩就都已经完成了,确实应该退休过过清闲日子了。 假的话,他的心愿已经都完成了,禅位还可以让他更加伟岸。 他要真能做到这一点,这一世不从某一方面,总体来说超越始皇帝,那就是妥妥的了。 前世晚年昏聩,把大汉差点弄崩,一定程度上都可以与始皇帝并肩,这一世他就是一个完美皇帝,方方面面都完美。 题归正传。 至于地为何卖的这么火,你不买你住哪啊? 当然,不怕其他人嘲笑,你也可以住在其他坊里,但众所周知,大汉人就好一个面子。 这里面也有一些各地的大户商贾也买了一些地。 当然,也有一些没有诸侯封国的大臣没有太多的收入,比较穷,买不起地,比如桑弘羊,掌管着大汉的钱袋子,但他不是很富裕。 不说和霍嬗比,跟霍嬗没法比,他府中的金银,都能顶小半个大汉国库的金银了。 这还是大汉并没有付修新城的大户商贾尾款的,等结了尾款,霍嬗比大汉国库富那都是肯定的。 跟霍嬗没发比,跟赵破奴也没法比,张安世也有一点家底,田千秋都比他富。 所以他买不起地,但是别忘了,刘彻可是留了叁个坊,就是为桑弘羊这样的大臣留的。 老刘打仗那叫一个大方,没钱都要弄来钱打,但是在这些事物上,那叫一个抠门,你有钱,还想让我给你修府邸,想的美! 所以他为自己修府邸,霍嬗非常的感动! ……… “回君侯,冠军侯府的修建已经接近了尾声,明年再有一月就能修建完成,接下来就是亭台楼阁,园林水榭的充实了。 其他的坊,整体算下来差不多修建了一半了,陛下下诏让他们尽快修建,君侯也流出消息,要举办万国来朝,他们都不想让诸国看轻,所以都很上心。 臣询问过了,明年一年,他们都能够修建完成,随即入住。” 霍嬗点点头后没有再问,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进度比他预期的还要快。 估计等打完匈奴回来以后,他就能看到一个繁华的长安城。 随着一路前行,叁人和护卫将士们一路来到了天汉门前,霍嬗下马看着眼前的这一个深坑。 天汉大街,一路留出的空位置有不少,但这是第一个深坑。 这个深坑,霍嬗准备在这儿为大汉将士们和为大汉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立一个英武碑! 至于一路上,在天汉大街中轴线两侧留出的空地,是准备立凋像用的。 高祖,吕后,文帝,景帝等帝后,萧何,张良,陈平,曹参,周亚夫等等文臣武将,都会在这宽阔的天汉大街上立起青铜凋像。 立凋像又不费什么事。 日后刘彻,卫青,霍去病,乃至霍嬗等人,都会立起凋像,一代又一代的立下去,直到填满整个天汉大街。 霍嬗探头看了看坑底,然后转头看向桑弘羊和王纬: “巨碑和凋像的事物也要提上日程,在万国来朝之前全都要立起来,做好防护,日后也要每年保养。” “诺。” 霍嬗翻身上马: “走吧,去内城和宫城里看看。” 众人一路进入内城,内城其实没有什么好看了,整体风格一片肃穆,毕竟都是署衙和军营所在地。 署衙和军营,并不是一左一右分开分布的,而是散漫分布。 不过大司马府在是在内城正北靠右,丞相府是在正北靠左,这俩倒是一左一右分布的。 随后众人越过内城,通过城门进入了宫城。 刚进入就到了太极宫的范围,眼前是一片巨大的青石广场,随后目光延伸就是比旧未央宫里的前殿雄伟了不止一筹的未央宫前殿。 如今的宫城光有雄伟,还不是非常的繁华。 具体分布,就是未央宫在中,太子的东宫在东,长乐宫在西,少府这些署衙都在内城,内侍们都居住在各宫角落位置。 霍嬗爬上未央宫前殿,站在殿门口转头往来路看去,整个长安城都在眼底。 霍嬗彷佛看到了未来一片繁荣的大汉天下。 第三六零节 出征(4.2K)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一,已经入春了,不过天气还是稍微有些冷。 不过这种天气正适合行军,春雨还没有下来,道路上也不会泥泞。 今日是霍嬗出发的日子,凤凰,金乌, 鲲鹏,夔牛四军和羽林就在长安城北列阵等候,这次就只有他一个人带领这些大军出发。 二月二的时候,卫青领着一千虎贲轻骑去往了伊吾,在那边和西域的大军汇合了以后,就会前往匈奴右部。 麾下的得力将领只有两个人, 赵充国和徐自为,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麾下没有得力将领算什么! 对他来说, 没有得力将领就不能打仗了?那他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好歹还有两个。 不过文书方面倒是有几个得力的,钟干在那边,韩增也跟着徐自为去了那边,霍光也被派往了那边。 匈奴西侧,得力人员就是卫青,赵充国,徐自为,霍光,钟干,韩增等人。 兵马是两万羌地都督府兵马,十万西域大都督府兵马,十五万西域诸国兵马,总共二十七万。 里面得力的也就是自己这边的兵马, 十二万吧,西域的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十二万兵马都是骑兵,还都是强力骑兵,卫青离开之前,那是一个连连感叹, 这仗打的简直富裕的不行。 不算战力的话,匈奴西侧兵马是最多的,算战力的话,再番一倍看能不能比的上天汉军。 这边放这么多兵马,一个是距离这些兵马的来源地近,第二个原因自然是西域这边会是匈奴的主要逃亡方向。 别的国家能收降,但是对于匈奴来说,全国上下,没有人提这个词,想提的他也不敢提。 匈奴民众可以收降,但星眸。匈奴这个国家,必须要灭了他。 而除了卫青提前出发以外,刘彻也在二月十五提前出发了,说御驾亲征,那就是御驾亲征。 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现在就能灭了匈奴,还是十拿九稳的那种, 身体很康健的刘彻那是铁定坐不住的。 而且他还带了很多人一起出发了,金日磾,张安世, 田千秋,杜延年,公孙敬声,王纬,司马迁等等满朝文武都被他带走了。 随行的兵马有李陵带领的烛龙军和期门以及北军八校六千人。 至于剩下的两千虎贲,都留给了刘据,他留在长安监国,刘彻面前不敢说,天天在霍嬗面前抱怨,灭匈奴的盛世,谁愿意错过啊? 但是没有办法。 满朝文武基本都被带走了,不过还留下了几个重臣,公孙贺,杜周,桑弘羊等人都在。 霍嬗此时正在北城墙下和他们交谈。 “表叔别不满了,这才哪到哪啊,等你当了皇帝,别提出征了,估计想出长安城都得考虑考虑。” 刘据听了霍嬗的话,当即瞪了霍嬗一眼: “都成婚几年了,三个夫人都有了身孕,还真的没大没小的。” 说起这事霍嬗就美滋滋,一脸的笑意: “要不我不走了,老刘去了北地,我手里拿着斩蛇剑,传国玉玺就在未央宫,写份禅位诏书,咱们直接登基吧!” 其他人立马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数蚂蚁的数蚂蚁,没听到没听到。 刘据立马卷起袖子抬手要打,霍嬗装模作样的躲。 “行了,不扯了,再耽误一会就要碍了吉时了。” 霍嬗转头眼神扫过公孙贺,自家人没什么好交代的。 “杜叔父,陛下与我出征,满朝文武大半不在,还要劳烦你监察官员和各地,免得官署方面出了乱子。” “君侯放心吧,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臣必当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殿下,出不了乱子的。”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的情况和刘彻以前出巡刘据监国可不一样,这一次是把大汉的方方面面都交给了刘据,这还是首次。 老刘啥都不管跑了,霍嬗得做一些安排,免得有人看轻刘据。 当然,说的不是在场的这些人,这些人是必定不会的,说的是其他人。 刘据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不会下手的人,但是他性格还是温和,不是大事一般能忍下,没有老刘那么小心眼。 但是呢,这是刘据第一次上台,是他用来定下态度的时候,这时候不能心慈手软,以后想咋样就咋样,时不时敲打一下就行。 要让他们知道,大汉已经进入了刘据的时代,而不是依旧向往常一样的伪监国。 回来你找老刘说没问题,但是你敢当场跳出来,破坏刘据的威信,那必定是会被清扫的一批人。 禅位虽然是平稳交接,但是里面也会有一点小风雨的。 霍嬗安排完杜周以后,转头看向桑弘羊: “桑公,粮草物资的事情有王纬负责大半,您能腾出来一点手,劳烦您看好新都的发展。” “君侯放心吧,等陛下与大将军和君侯班师回朝的时候,必定会看到一个繁华的新都。”桑弘羊躬身行礼。 霍嬗点点头,转头又看向大鸿胪: “商公,大鸿胪这边要做好联系大汉四边诸国的事宜,等灭完匈奴回来以后,就是万国来朝了。” “君侯放心,臣保证,万国来朝时四边诸国一个不缺,若是没来,可能就是没有这个番邦小国。” “哈哈,这话说的好。” 就算是现在有,以后也没有了。 安排了这些事物以后,霍嬗转头看向后方,对着江充招招手,然后走向一旁,江充立马跑了过来躬身行礼: “君侯有何吩咐?” 霍嬗把手里的一个令牌递给江充: “此乃刘氏暗卫令牌,能够调动遍布天下的刘氏暗卫,你在暗地里盯着天下,有人敢搞幺蛾子,给本侯记下来。 若是有人出言不逊,诋毁太子殿下,或者欲行不轨之事,丞相处有一份诏书,上印天子宝玺和我的冠军侯印。 能够调动一千虎贲轻骑,直接给我灭了,完事后记得去太子殿下处请罪,就说是陛下吩咐的,有我在,太子殿下不会记恨你擅权的。 若是规模有些大,没有把握暗地里灭掉,那就禀明太子殿下,调动三辅兵马平叛,建言太子殿下明诏天下,让百姓知晓情况,明白了吗?” “臣必定不会负陛下与君侯之所托。” 说完以后,一脸肃然中夹杂着感动的就要下拜叩首,霍嬗一把拉住他: “不可太引人瞩目,回头去冠军侯府取二十万金拿到少府铸成金币,送回新都冠军侯府。” “诺,臣疏忽了。” “回去吧!” 江充再一次行礼后离去归队。 霍嬗看着他的背影,这番操作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会出这种事,但是不是还有百分之一嘛! “子侯对他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交代了一些暗卫那边的暗地里的事物,顺便让他帮我铸些金币。” 霍嬗说完以后,不等刘据回话,直接躬身行礼大声喊道: “谢太子殿下相送,臣霍嬗,此去必跟随陛下击破匈奴,扬我天汉国威。” 刘据也是躬身回礼: “愿君侯得胜归来!” 霍嬗转身来到冠军身边翻身上马,随后调转马头,对着不远处他的三位夫人笑着摆摆手: “回府去吧,待为夫拿回单于头颅给我儿子玩!” 三位夫人对着霍嬗行礼。 霍嬗再次调转马头,从得胜勾上取下长枪直向北方,大声吼道: “不破匈奴誓不还,出征!” “不破匈奴誓不还!” “冠军侯威武,冠军侯万岁!” 四万天汉军在不破匈奴誓不还的口号声以及长安百姓对冠军侯的山呼万岁声中出发了! ……… “还有多少路程到阳山,阴山交接处?” “回冠军侯,还有四十里左右。” “我说呢,怎么路上的兵马越来越多了。”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午时之前抵达大营。” 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在阳山与阴上交接处的那一片小平原山口处,也是前世历史上给左大都尉复柯杜建立受降城的位置。 ranwena.net 此次的灭匈奴的出征地点就在这儿,五万天汉,三万北地兵马,一万乌桓校尉府兵马,三万羌地部落兵马,六千北军八校,三千羽林,共近十三万兵马都是在此地集结。 霍嬗路上走的慢了一些,如今已经是三月十五了,目前还出不了征,要想出征,起码要等到四月初左右了。 因为还需要在西域那边到达指定位置,他们虽然出发要早,但估计到达指定位置要到四月初了。 还有东边诸国,北边诸国的兵马做好准备工作。 虽然说兵贵神速更好,但是四面都已经堵住,匈奴孤家寡人一个,也没地方跑。 最重要的是大汉与匈奴争斗过一百五十年,就是要以堂堂正正之师灭了匈奴,这才能显现出巍巍天汉的威仪。 天汉军的速度不下羽林虎贲,所以没用多久就到达了大营五里处。 天汉军交给赵破奴,路博德等人安排慢慢进入大营给他们划分的营盘,霍嬗直接带着羽林进入了大营中央位置。 霍嬗刚进入大营,迎面被刘彻派出来迎接的李陵就等候着: “末将拜见冠军侯。” “起身吧,陛下在大帐中?” “正是,不光陛下,大家都在。” “行,你和孙尚交代一下防务问题,待会过来。” “末将领命!” 孙尚领着羽林军,在李陵的配合下去接替大营中央的防务,等换下来以后,烛龙军就可以和天汉其他四军归于一起。 刘彻和霍嬗等人的保护问题有羽林军就够了。 而霍嬗直接往大帐走去,来到大帐外,霍嬗翻身下马,走进帐中,大家果然都在。 “臣霍嬗问陛下圣躬安!” “朕躬安,哈哈,子侯快快起身,过来坐。” 刘彻一身常服坐在上面,心情不错,不过他自从来到草原以后心情一直不错。 他今年五十九了,登基四十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距离龙城这么近的地方,不过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匈奴的疆土了。 泰山封禅前,他就领了大军来了一趟,准备御驾亲征,不过匈奴被吓跑了,没有理他,他只能失望而归。 霍嬗起身以后,来到刘彻的龙椅下方侧位坐下,众将众臣起身行礼: “臣等拜见冠军侯。” “末将拜见冠军侯。” “起身吧,都坐。” 霍嬗等众人坐下了以后,摘下头盔放到一旁的桉桌上,回头看向刘彻: “陛下心情不错吗?” 刘彻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哈哈,朕心情确实是不错,你来了,朕的心情更好了。” 下方的众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霍嬗来了,他们就轻松多了。 并不是说他们害怕刘彻,虽然有点小恐惧,但是还不至于这样,来到草原以后,他的心情确实不错,整天和颜悦色的。 不过刘彻实在是太喜欢插手了,军中的事物,他都要插上一手。 这没错,都是他的兵马,他想干啥就干啥。 而且他还安排的井井有条,条理有序,确实是不错,刘彻打仗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当个军事理论家,做一做安营扎寨的事物没有丝毫问题。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如今的这些兵马基本都是霍嬗的麾下。 羌地,乌桓,都是跟随霍嬗打过仗的,天汉还是他训练出来的。 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是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风格不合。 这些兵马,现如今用的全都是霍嬗的风格,所以呢,刘彻的那一套风格让他们很不适应,简单来说就是过时了。 能适应的估计就是北地了,不过虽然北地兵马并没有跟随过霍嬗,但是羽林虎贲放假之时也传授过一些,风格不是问题。 现在霍嬗来了,事情那就简单多了,你看,霍嬗就直接开口明说了。 “陛下这几日过完瘾了没有?” 刘彻笑呵呵的点头: “过瘾了,过瘾了,接下来你为主,朕就不插手了。” 刘彻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清楚,包括这些大臣们几天一封信询问霍嬗到了何处。 不过他没理,现在又没事,有事的话他也不会领军,他清楚自己的本事,真要打仗,别说霍嬗,他估计连赵破奴都不如,没有经验,但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我实践实践,顺便让你们看看,朕也是有本事的。 “那行,传令官何在?” 传令官从帐外走了进来: “末将在。” “传令全军,天汉在中,羌军在西,北地乌桓军在右,按以往风格安营扎寨,提防匈奴突袭。 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吃喝都管够,把力气给本侯都攒足了,再等半月,我们去灭匈奴,破龙城,封狼居胥!” 第三六一节 横扫过去就行(4K) 说完安营扎寨的事物以后,霍嬗就准备让众人散了,刘彻对霍嬗那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连忙问道: “子侯,此战该如何打?” “此战?” 霍嬗一脸轻松的说道: “简单啊,一路横扫过去就行了。” “不用谋划一下?” “不用,碰到敌军, 破之,碰到强大敌军,让天汉破之,把整个草原全都犁一遍,然后砍了单于,匈奴自然就灭了。” 刘彻有些遗憾,又有些无语: “那不用商量一下吗?” 霍嬗认真的看了一眼刘彻, 然后转过头: “行,那就商量一下吧!” “王纬, 粮草准备的如何?” “回冠军侯,足够十三万兵马五月所用。” “嗯,足足的了,还会有缴获的,草原上的草也快长出来了,公孙敬声,马匹如何?” “回冠军侯,全军共计二十八万战马,羌族和乌桓的兵马这次也是带的一人双马,驮马也有十三万,用以运送粮草。” “嗯,有些多了,还会有缴获的。” “张安世, 将士们的士气如何?” “回冠军侯, 陛下御驾亲征,将士们士气高昂,迫不及待。” 刘彻微微勾动嘴角,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多大作用, 将士们士气高昂主要是因为霍嬗这个冠军侯领兵的缘故,但是不妨碍他听到这话高兴啊! “嗯,不错不错。” “田千秋,西边的二十五万兵马到哪儿了,再有多少日能够到原定的涿邪山?” “回冠军侯,昨日的消息,已经过了蒲类,估计十日内就能到达涿邪山,不会耽误原定四月初一的日子。” “嗯,那就好,东边的鲜卑,夫余,浑窳(yu)等诸国,北边的坚昆,丁令,屈射等诸国准备的如何了?” “回冠军侯,东边诸国已准备妥当, 就在鲜卑山西脚下驻扎, 随时能够行动。 北边诸国与我大汉隔着一个匈奴, 消息来往不便,三日前来的消息是北边诸国与各自相距胜远,聚集起来不易,所以还需要半月时间。” “那就好。”霍嬗点点头。 对于这些诸国,霍嬗并没有多少兴趣,他连问他们有多少兵马的兴致都没有。 霍嬗也一点没有指望他们的意思,让他们参与跟灭大宛之时西域诸国参与是一个道理,而且还不单纯。 大汉这边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不会来,忠心与匈奴的,这次正好一起收拾了。 xiaoshuting.org 不过目前还没有出现这种匈奴属国,看来他们很“识时务”,只能等以后慢慢谋划了,还真是遗憾。 “张安世,匈奴这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回冠军侯,匈奴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北边诸国的行动他们也已经发现了,不过西域那边大将军安排妥当,而且距离较远,中间隔着山脉,他们还没有发现。 匈奴的反应很大,单于部正在聚集四边兵马,而且他们的使者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看他们使者的位置和速度,估计再有三日就能到达此地。” 霍嬗听完后直接说道: “没有谈的必要,苏贤的兄长苏武不是一起来了吗,让他去把这些人赶走打发了。 让苏武告诉直接他们,匈奴身为天汉属国,派遣二十几万大军在西域攻我大汉冠军侯,是何居心? 此番必灭匈奴此不臣番属,让苏武态度有多强硬就要多强硬,然后赶走就行。” “臣领命!” 霍嬗说完以后有看向台下一人: “金日磾。” “末将在。” “你去往匈奴散播消息,就说战神冠军侯领二十万大军,长平侯领三十万大军,即将进攻匈奴。 只杀反抗之人与孪鞮氏,余者臣服不杀,尤其是普通民众。 臣服之民众,日后都为我大汉之子民,只需安分守己,恪守律法。 我天汉赋税很低,草原上有了白灾,水灾,朝堂也会助大家度过难关,大家日后都会有好日子过。 先让匈奴内部乱起来再说。” “末将领命!” 这话只要放出去,估计想要反抗的人就不多了,不过依旧会有,因为霍嬗要斩尽孪鞮氏,匈奴的有一定地位的贵族,差不多大半都是孪鞮氏。 匈奴算是奴隶制国家,底层民众没有反抗之力,但是两军交战之时匈奴敌军战力会弱很多,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战场倒戈的事,这就叫攻心。 霍嬗又回头看向张安世: “单于部的调令,估计没什么反应的部落很多吧?” 张安世笑了笑: “确实与冠军侯所料,大半没有反应,他们都存着投降大汉的心思。 不过等刚刚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估计带兵前往单于部的部落会多上不少。” 这是肯定的,毕竟霍嬗要杀光孪鞮氏嘛! “没关系,匈奴普通民众,我大汉是来多少要多少,都是人口啊,来了大汉,要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成为汉人。 但是我大汉已经没有多少地安排这些贵族了,也不能安排在国内,那整个国内一定会很乱。 也不能把他们这些大贵族留在匈奴草原,那样的话咱们的这一战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聚集在一起,我们好好的杀一批,斩尽孪鞮氏和大贵族,收底层民众之心,更适合我大汉日后慢慢掌控这片土地。 要是都降了,那我大汉的几十万兵马岂不是白来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霍嬗也是露出笑容,随后挥挥手: “行了都散了吧,今日十五,二十日再安排该如何行军。” 众人对着刘彻和霍嬗行礼: “末将等告退!” “臣等告退!” 等众人走了以后,刘彻才笑着问道: “你平常就是这么打仗的?” 霍嬗点点头: “对啊!” “你也不询问一下众臣,你就不怕你的决定错误了?” 霍嬗一脸骄傲的昂着头: “我的决定至今还没有错过。”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 “有本事有眼光的都没有经验,有经验的在这些规划上又没有本事,没眼光。 不过就算是错了也没关系,我还是有后手的,出不了大事。” 刘彻不由的心中好奇: “那你这次的后手是什么?” “天汉军啊,匈奴是打不过我们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逃脱包围,然后让他们跑了,不过有天汉在,他们能跑到哪儿去? 就算是他们跑到海上,我天汉军也都识水性,匈奴又有几人见过海?” 刘彻连连点头,说的对,说的对,他要是在攻打匈奴的初期,有天汉这五万兵马,那匈奴早就被他灭了。 不过那时候就算有霍嬗练兵,也培养不出来天汉军,培养出来也养不起,是真的费钱。 “姨祖父稍坐,我去换套衣服,这盔甲穿着真不舒服。” “去吧去吧。” ……… 转眼间就到了二十日,众将众臣全都坐在账中,上台上依旧是刘彻和霍嬗。 霍嬗起身开始下令: “路博德,赵破奴,护乌桓校尉,云中都尉。” “末将在。” “命你四人领各自兵马,共四万大军带够三月粮草立即出发,以路博德为主将,赵破奴为副将。 沿匈奴左部东侧北上,越过狼居胥山,随后转道向西,前往瀚海南边的郅居水与余吾水汇入瀚海的下流河岸边。 务必在四月十五前抵达此地,给本侯守住北边,防止匈奴王庭北遁。” “末将等领命!” 赵破奴的金乌军在天汉军中速度最快,其他兵马跟天汉其他军都没法比,所以机动性非常的强。 而路博德领的鲲鹏军弩阵是一绝,再加上一万乌桓兵马,一万北地兵马这两支强力铁骑,没有十万铁骑突破不了他们的阻拦。 就算是突破了,不管多少兵马,都不可能摆脱他们的纠缠。 匈奴虽然谋略不强,但是赵破奴也不强啊,他一个人霍嬗还怕他被人阴了,但是路博德就没问题了。 “李陵,金日磾,杜延年,羌军诸将!” “末将在。” “命李陵为主将,金日磾为副将,杜延年为军法使,领烛龙军并三万羌军,四月初一从此地出发,沿匈奴左部向北扫荡,斩尽反抗之人与孪鞮氏贵族。” “末将等领命!” 匈奴很大,要想扫荡,兵马就必须要散开,霍嬗是准备两路并进,而诸将中有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李陵了。 金日磾带兵水平不强,连李广利都不如,派他过去是给李陵打下手。 “不要杀良冒功,谁若是杀良冒功,直接军法处置。” 霍嬗看了一眼杜延年,众人行礼: “诺。” “陛下亲领凤凰军与夔牛军,并两万北地铁骑,本侯辅之,自匈奴中部北上扫荡。” 匈奴西边右部那边,右贤王当上单于后死后,右谷蠡王走了以后,基本没有多大的势力与实力了,大半的领土还在大汉手里。 而且那边有卫青,他带领大军压上,一路逼迫过来,不会有丝毫的问题。 “田千秋,把今日之决定写封文书,让小黑送于大将军长平侯处。” “臣领命!” 西边的事情霍嬗不准备多管,只需要把情况随时交流就行,难道卫青打仗还需要他教? 更别提怎么灭匈奴在长安的时候不知道商量过多少次了,卫青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配合霍嬗的行动。 不得不说,和卫青打仗是最舒服的事情,你都不需要交代,他就会把你想交代的事情办的好好的,而且你想到的他都办好了。 霍嬗自己也知道,打这种大规模的仗,他是远远不如卫青的。 卫青能够带着二十五万大军徐徐推进,堵住匈奴的后路,而霍嬗只能把兵马派出去,然后凭借着兵甲之利,打一打正面碰撞的硬仗。 这也是霍嬗领强力兵马主攻,卫青领不算非常强力的大数量兵马辅攻的原因。 两人换一下位置,卫青能够做到霍嬗的事,手下没将领,霍嬗还真不一定能够做到卫青的事。 “都散了吧,该出发的出发,该准备的准备。” 等众将离去以后,刘彻握了握拳头,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轻声说道: “还有十日。” 霍嬗没有说话,虽然他经过日积月累的基础,以及整个大汉对于匈奴仇恨的影响下,霍嬗也是非常憎恨匈奴的。 但是他没有亲身了经历过匈奴与大汉攻守异位,也没有经历过大汉被匈奴踩在脚下的那个时代。 所以在这匈奴将要灭在自己手上的时候,霍嬗的感触肯定是没有刘彻等人深的。 而且刘彻还与众人不一样,就拿他和卫青说,虽然他们俩的毕生志向都是灭了匈奴,但是他俩的情况不同。 刘彻可是皇帝,卫青的灭匈奴的志向怎么来的? 从刘彻这儿来的,不光是他,满朝文武,整个大汉的灭匈奴的志向,都是从刘彻这儿来的,而刘彻灭匈奴的志向哪儿来的? 是从大汉被匈奴欺压百年的历史中来的。 所以说现如今大汉真的要灭了匈奴之时,整个大汉里,包括所有人,他的感触是最深的。 就算是北地的这些民众也是一样,他们都只是仇恨而已。 “是啊,还有十日。” 两人沉默了一会,刘彻收拾好心情以后笑着问道: “子侯,等灭了匈奴,我这一生就真的完美了,你说后人会怎么评价我?” 霍嬗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万古一帝?” 以他如今的功绩,就连始皇帝都比不上他,不提其他,就说疆域吧,等打下匈奴,扩大了五倍都不止。 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禅位之后更是会被人捧上天。 霍嬗也看着刘彻笑着反问道: “那姨祖父觉得后人会如何评价我?” 刘彻也是认真的想了想,霍嬗的功绩,最瞩目的自然就是军事方面的,文事方面稍弱军事,但也弱不了多少。 军事上严格来说,霍嬗只打了四战,初入匈奴,再平羌族,开疆西域,后灭匈奴。 但这四战不管哪一战,霍嬗都打出了震古烁今的战绩,开拓的疆土有大半个羌地,整个西域,整个匈奴。 可以说如今大汉整个大汉的新疆土,五分之四是霍嬗打下来的,所以…… “你喜欢华夏这个词,华夏战神?” 两人相视一眼,抚掌大笑! 第三六二节 记入本纪(4K)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初一,李陵领着兵马已经出发了,霍嬗和刘彻两人正准备领着兵马出发。 霍嬗看着刘彻这金灿灿,但是只是样子货的铁皮盔甲撇了撇嘴: “姨祖父,你穿着这甲上阵,就是敌方弓弩手的活靶子。” 刘彻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朕有不上阵,朕是统帅。” 霍嬗摇摇头不理他, 向着旁边的传令官吩咐道: “传令全军,凤凰军在后,夔牛军在中,两万北地铁骑在两侧,目标龙城单于庭,向前推进。” “诺。” 大军开始出发, 刘彻骑着他的宝马,走了没一会他就撑不住了, 也不是身体撑不住,单纯的他自己撑不住。 所以直接回了他的马车里去了。 霍嬗看向旁边的张安世: “匈奴现如今什么情况?” “回冠军侯,各地的各部除了孪鞮氏的,其余的一如往常,该放牧的放牧,该狩猎的狩猎,没有什么反应。 估计是在等着我们的到来,随后投降,但是现在自从我们来到草原,还没有人联系我们,我们未来之前联系想投降的倒是有。” “正常,时间来不及嘛,再等几日就有了。” “臣也是这个见解。” “那孪鞮氏呢?” “孪鞮氏往单于庭集结, 兵马很多,不下十五万,有向北逃遁的迹象。” 霍嬗点点头: “这两年,我灭了这么多匈奴兵马, 再除过其他部落, 匈奴也就剩下这么点兵力了。 至于向北逃遁,大将军那边已经被发现了,西面西域方向已经被堵住了,东面是大山,南面是我们。 所以他们也只能向北了,但是不会是正北方向。 北边气候有多么的寒冷,真正的冰天雪地,这点他们必定会比我们更清楚。 所以他们想要逃遁,必定是会往西北坚昆的方向。 但是就这么逃之夭夭,他们估计会有一些不甘心,所以我们与他们应当会打一场。 打完以后,不管输赢,他们应当都会向北逃遁,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大军正在从各地赶来。” 霍嬗说完,张安世若有所思的补充: “他们的拖家带口的,牛羊马匹会很多,必定会沿着河流前行,一路到达瀚海,最后补充水源以后向西北逃遁。 所以冠军侯派遣卫尉他们前往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阻拦, 而且他们必定是跑不过我们, 我们能够一层一层削弱他们,刮下他们的肉。 而大将军去往西域那边,不会只是堵匈奴前往西域的道路,大将军应当会提前向坚昆出发,堵他们的后路。 随后各部兵马聚集,直接杀败士气低落的匈奴,擒杀单于,灭亡他们。” 霍嬗拍拍手,笑着说道: “说的完全正确,就是这样。” “那匈奴若是不做纠缠,直接逃了怎么办?” “逃?往哪儿逃?跑的过我们再说。 时代已经变了,大汉与匈奴,跑的最快的,骑射最厉害的已经不是他们了,而是我大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战必胜,没有其他的结果。 ……… 转眼三日已过,大军行军了三日,走了五百里地,出发地距离龙城近三千里地,只不过走了六分之一。 这几年大汉强势,前面三日这五百里地是两国间的真空地,并没有多大的部落存在。 今日终于是碰到了有点规模的部落了。 “传令董明,让他领一司马的凤凰军前往正北方四十里处,那边有一个四千人的部落。 让左侧北地军在自身位置,派两千兵马向北偏西一角行七十里地,那边有一个五千人的部落,一个两千人的部落。 能降就降,不接受谈条件,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降了以后,想办法把部落之主,部落中凶恶之人斩了,别忘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然后把牛羊分给普通民众,然后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行一边牧羊,一边迁往大汉边界,那边自有人安排他们,为他们登记造册,分划牧场。 告诉他们,乖乖前往大汉,别想着出逃,本侯此战离开之后,会有大汉兵马持续扫荡草原,见着就杀,逃了也活不下去。 记住他们的人数,部落中人,逃亡过百分之一者,全部落尽斩! 日后碰到的部落,与之等同,我就不一次次的安排了。” 没有那么多兵马看着他们迁移。 霍嬗觉得,贵族们都被杀了,以自己的威名,分牛羊的感恩,这些年宣传的大汉美好生活,普通民众应当不会有人出逃。 但是就算是实际情况是这样,后手和铁血政策还是要有的,不然他们就会不安分,以为自己很重要。 “会不会太过了一点,把这些贵族调离部落,安排去长安附近不就行了,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霍嬗看了一眼说话的司马迁,然后解释道: “此举有利于我大汉对于匈奴日后的统治,让他们知道,敢闹事就会被杀的情况。 而且亦是为了收人心,在匈奴,普通民众的生活和奴隶并无二致,所以这些贵族们一般都和普通民众有着深仇大恨。 不求他们一直感恩,只要能感恩一代人就够了,有这一代人,再影响两代人的时间,足以我大汉把他们变为彻彻底底的汉人。 虽然其中也有好的部落之主,但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这时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这时候扫清的问题越多,那日后他们对于我大汉来说就越安稳。” 司马迁听完霍嬗的解释以后点点头,说的对,他的这种不忍的心态在这个时候不能有。 司马迁在刚刚记录的霍嬗的命令下,把灭部落之主这一段的命令上划了一条线,只留下了诛杀凶恶之人。 划线的他不准备写入自己的史书了,毕竟对霍嬗的名声不算是很好,一道可有可无的命令而已。 他和霍嬗的接触太多,记录的素材也非常的多,这种事会不会记录在里面都不一定呢。 霍嬗看着他的本子有些好奇: “对了,你准备怎么写我,把我和谁放在一起列个传,以我的功绩,应该能够有资格单独列传吧?” 司马迁翻了个白眼: “列传,那也太小家子气了,我是准备把你划入本纪一类的,单独列出来。” 霍嬗有些惊讶,而且还是非常的惊讶,自从司马迁的史书开写以后,他虽然聊过这个话题,但是从没有聊过自己,只是旁敲侧击的让把老霍和卫老头写好一点,不用捧,只要不贬低就行。 “本纪?我能入本纪?你说笑呢?” 能够列入本纪的,那可都是帝皇,唯二不是帝皇的两个人,一个是霸王项羽,一个是吕后。 这俩人虽然不是帝皇,但是楚汉时期的项羽,汉初时期的吕后,那和皇帝有啥区别? 本纪,列传,世家,书,表,是《史记》的五种体例。 本纪,帝王传记,记载的是帝王。 列传,诸侯王传记,记载诸侯王和一些异国异族,还有其他方面,比如货殖列传。 世家,记载西周到汉初的各诸侯国兴衰历史,取自王侯开国,子孙世袭。 书,记载历代朝章国典,以明古今制度沿革,比如说历代官制。 表,各个时代的简单大事记,用做全书的联络和补充。 “你这么大的功绩,为什么不可以列入本纪?” 霍嬗挠挠头: “你写的是史书,不是小说,我是诸侯,本纪是帝皇所用,我能列入其中?” “我的史记已经写的近半了,我写完的一些陛下已经看过了,陛下赞扬于我,并吩咐我把你列入本纪。” 司马迁是铁了心的想把霍嬗列入本纪,在他看来,这么大的功绩,足以跨越身份的障碍。 bidige.com 所以他就玩了一些手段,他拿自己已经写好的,没有提到刘彻坏话的一些给刘彻看了,他看了自然很开心。 司马迁就顺势询问该把霍嬗列入本纪还是列传,以刘彻对于霍嬗的宠爱,那当然是脱口而出列入本纪了。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史书而已,虽然和以前的史书有很大的不同。 而这本书还没有完本,他也看不出太大的特点,就算他看出来,也不会知道这本书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让司马迁因为这一本书而被称为史圣。 但是霍嬗明白啊,他盯着司马迁看了看,司马迁坦然与他对视。 没多长时间,霍嬗挥挥手: “随你吧!” 随后拉动缰绳转身走了。 你说把自己列入本纪,霍嬗开不开心? 那自然是开心,开心的要死了好吧,能以人臣身份列入本纪,就他这独此一家,多么大的荣耀啊,这他要是不开心,就是脑子有病。 司马迁看着离去的霍嬗开心笑了笑,在他看来,这才对嘛! 他在霍嬗未崛起之前就和霍嬗混在一起,在他看来,霍嬗就是完美的,方方面面都是完美的。 不过他看向霍嬗的态度,肯定是带着自己的私人情感的,他的这个性格,那就是喜欢的喜欢的不行,讨厌的那也讨厌的不行。 一眼定终生可能夸张了一点,但是初次接触和他自我想象什么样,以后他对此人的态度与印象就是什么样的。 而霍嬗是让他唯一改变的一个人,他没见霍嬗之前,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首先霍嬗是勋贵子弟,他天然印象对这个群体就不好。 其次,刘彻还那么宠爱他,还只带他知道人去泰山封禅,独属于皇帝的殊荣,比霍去病的封狼居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你敢信? 所以态度就更不好了。 但是在见到霍嬗的第一面他的印象就有改观,因为他发现霍嬗人不错啊! 然后随着和霍嬗的加深接触,他对于霍嬗的态度由一开始的不好,变为了非常好。 原先的缺点,然后都变为了优点。 一个孩子,受了这么多的宠爱,受了这么大的殊荣,而且自身还是大汉顶顶尖的身份,所有人都惯着,这就显得霍嬗的性格非常的突出。 什么样的人物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养成这么好的性格? 傲上而爱下,毫无疑问,真正的天之骄子。 其实刘彻对于霍嬗的越来越宠爱,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再随着加深接触,他发现啥都懂,这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更别提他这个侯位,还是霍嬗一把一把扶持出来的。 而且不光是对他如此,以他的性格,只对他一人如此的话,他会怀疑。 而是霍嬗对所有人都如此,尽心培养麾下之人,为他们安排官职,施展才华。 自己权倾朝野,安排自己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霍嬗是不是在排除异己,但是时间证明了一切。 霍嬗安排上去的人,相比于其他人,那要强十倍百倍。 这样的人物,他幸亏是碰到了刘彻这样的雄才大略的皇帝。 “司马迁?” 刘彻透过马车窗户,看到路边看着前方呆呆愣愣傻笑的司马迁喊了一声,但是司马迁没理他,刘彻皱了皱眉头又喊了一声: “司马迁?” “啊?啊,陛下,臣司马迁拜见陛下。” “你站在路边干什么呢,是不是子侯有什么话让你传给我?” 司马迁一愣: “呃,对,前军在前方碰到了三个部落,冠军侯派遣兵马前去扫荡受降,让臣来禀报陛下。” “嗯,朕知道了,这种事让子侯不必禀告我,什么时候碰到匈奴大军了再来禀告。” “诺。” “陛下还有何吩咐?” “没了。” “那臣告退。” “嗯。” 司马迁行礼后往前奔去,追赶霍嬗。 刘彻看着远去的司马迁撇撇嘴,嘴里嘀咕着: “呆呆愣愣的,什么事也干不成,性子还直,若不是子侯,也就是一个写书的材料。” 司马迁一路追上霍嬗,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 霍嬗见此不由问道: “怎么了?” “回冠军侯,陛下有令,碰到部落什么的不用禀报于陛下,让冠军侯自行处理,碰到匈奴大军再禀报。” 霍嬗有些疑惑,我也没想着禀报他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嗯,知道了!” 霍嬗把这事抛之于脑后,看了看空荡荡的草原,调转马头走到路边,护卫霍嬗的羽林跟上。 这会也没事干,他准备回马车睡觉。 第三六三节 变换策略,变换方向(4.2K) “大将军那边传来了消息,昨日碰到了匈奴兵马,人马在七千左右,被大将军灭之。” “嗯。” 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的霍嬗听到旁边田千秋的汇报应了一声。 “执金吾那边也传来消息,他们今日刚抵达弓卢水,匈奴左部的部落,降的降, 灭的灭,都已经被扫荡完了。” “比例在多少?” “投降部落比例在八成五左右。” “还算是不错,继续。” “卫尉那边又送过来了消息,是来请战的,他们说他们已经抵达了指定位置六日了,匈奴并无防备, 他们是否可以进攻龙城? 他们还说若是不尽快进攻,怕是要不了几日匈奴就能发现他们。” “怎么, 我让他们去那儿的目的他们忘了? 还想进攻龙城,是想跟陛下抢功吗? 回信给他们,让他们老实待着,没有要紧事不许汇报,小黑每日飞来飞去的不累吗?” “诺。” “张安世,匈奴的情况如何了?” “经过这十日的赶路,我军距离单于庭的位置不足五百里地,匈奴的人马已经越聚越多了,他们应当也就在这两日里有所行动了。” 霍嬗想了想: “确实,不是明日就是后日,他们的选择也无非只有两个,攻击我们,冲破我们的防御,然后转道向西域逃遁。 或者向北行军, 然后到达瀚海以后转道向西北逃遁。” 张安世点点头,他们确实只有这么两个选择, 至于冲破他们,然后前往大汉, 这可能性非常小,因为这是取死之道,匈奴也知道这一点。 “兵马十五万?” “预估过多,应当在十二到十三万左右,还是榨干匈奴所有兵力的情况下,有战力的主力骑兵,估计也就在八万左右,很多匈奴兵马都没来。” 霍嬗手里摸索着玉牌,半晌后说道: “匈奴十二万兵马,我们是四万兵马,胜的话应该能胜,但是耗费时间会很多,调动路博德和李陵的兵马的话,在此鏖战,损伤也会不小。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战击溃他们,让他们逃亡,我们慢慢追杀,消耗他们的战力,瓦解他们的意志力。 最后赶往西北大将军处,一战吃了他们。” 霍嬗分析了一遍以后问向张安世: “有没有夔牛军适合发挥的战场?” 张安世也仔细研究过这个, 听到霍嬗问也直接说了起来: “倒是有两个地点,我们从阴山出发,一路直奔龙城,所以我们的位置现在在匈奴中部靠西的位置。 第一个地点,我们西侧六十里处就是浚稽山东脉的支流,从东脉流出,向西北前行。 燕然山东脉有一道河流向东南而来,这两河交流在一起,散布到这片草原,雨季有水,旱季水量不大,但兵马渡河也要废一点事。 燕然山除了这条河流,还有一条河流从东脉而下,向东北前行,汇入到了余吾水中。 这两河之间有一个夹道,宽度在百里左右,再等些日子雨季来了,渡河不易,还算适合夔牛军发挥。 距离我军三百里地,距离龙城八百里地。” 霍嬗听张安世说到一半就知道他说的是何地了,不过出于礼貌没有打断: “此地不行,说下一个。” 这地方确实不行,两河都是出自燕然山,西北,东南两面是河流,东北一面是大草原,西南一面是燕然山。 东南,西北两面是河,两军对垒不可能把这两面选成背后,所以只有东北和西南两面,一匈奴,一大汉,但是大汉选那面? 选西南,三面封死,唯一的出路是匈奴,那就是背水一战了。 而选东北,怎么让匈奴进入这个死地,这是一个大问题,匈奴虽然不聪明,但是他们也不傻。 就算匈奴进入了此地,两边就又会陷入鏖战,不符合霍嬗的策略 更何况,霍嬗带着这四万兵马去了这边,那中部西边就露出了好大一片缝隙,匈奴直接就能走,为何要与你纠缠? 当然,就算他们走,也是走不掉的,十二万只是兵马,老弱妇孺还有很多,他们不可能不带着。 不带没人帮他们养后勤牛羊,而且这些人都是匈奴兵马的家人,匈奴单于敢说不带,下一刻兵马就要陷入动荡。 所以张安世选的这个地点,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另一个地点,那就是我们现如今行走的此地了,两侧都是戈壁大漠,碎石,沙漠众多,我们没事,但匈奴大军马匹不易行走。 中间是一道八十里长,三十里宽的平坦道路,适合夔牛对攻,我们此时的位置刚好过了三分之一,正好合适。” 霍嬗瞥了一眼张安世: “那你为何要说前面的地方?” 张安世嘿嘿一笑: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只是觉得那个地点是个大军困敌的好地方。” “也是一个激起敌方斗志,让敌方哀兵必胜,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好地方。 你抄十遍军规明早给我。” 张安世皱着脸看着霍嬗,霍嬗灿烂一笑: “没事,我也只是想让你抄。” “诺。” 张安世很后悔的行礼,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霍嬗躺在榻上,拿起床边的长棍挑起马车窗帘喊道: “孙尚。” “哎!” 跟在马车周围的孙尚连忙控制上前几步,透过窗户对着马车里的霍嬗拱拱手: “主公有何吩咐?” “通知全军,停止进军,让苏贤看着安营扎寨。 通知夔牛军,让他们把马车上的重甲拿出来擦一擦,今明两日穿身上适应适应,不久应当会有大战。 顺便再去禀报陛下,不日就将有匈奴来攻,让陛下看看他的夔牛一万冲破十万大军的风采。” “诺。” 孙尚应诺以后,霍嬗放下窗帘,马车也停止了走动。 “刚才没问,大将军那边到了何地了?” “回冠军侯,已经过了燕然山了,到了燕然山北侧。” “什么?” 霍嬗脸色一变,立马坐了起来,张安世也皱起了眉头。 “坏了,舅祖父那边心急了,速度太快了。” 霍嬗嘀咕了一句以后掀起窗帘吩咐道: “去把孙尚给我喊回来,让他别穿令了。” “诺。” 窗外的将士刚要离开,霍嬗又喊道: “等等,还是别去了。” 传令兵的速度很快,这会估计已经传了小半了,朝令夕改不是好事。 而且霍嬗的脑子也已经转过来了,现在这情况,变一变未尝不是好事。 至于霍嬗为何说卫青的速度太快坏事,这是因为卫青的兵马动向,一直都在匈奴的关注之下。 卫青跨过了燕然山,现在正是一个关键时刻,匈奴估计也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态。 若是卫青沿着燕然山一直向西奔往龙城,估计匈奴就会立即出发,前往北方,然后去西北。 若是卫青的兵马一直向北,前往西北方堵路,匈奴没了后路,估计就要开始乱窜了。 最大的可能是全都奔着他而来,击败他,然后跨过这几条河,通过燕然山南侧和涿邪山间的草原,前往西域。 如果卫青的速度再慢那么两三日,一切就会以前面的安排走下去。 卫青应当是理解错了霍嬗的意思,霍嬗想的是慢慢来,把匈奴慢慢磨,然后吃点他们。 但卫青估计理解成为围困住匈奴,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霍嬗看了一眼张安世: “阴差阳错的还真让你说中了。” “田千秋,拟令。” 田千秋铺好纸张看向霍嬗。 霍嬗没下令先是问向张安世: “李陵距离龙城多少里?” “昨日是九百里左右。” 那今日这个时辰,应当就是八百里左右了。 正好这时刘彻得到消息走了过来,进入霍嬗的马车。 “臣等拜见陛下。” 刘彻坐到霍嬗的榻上: “免礼吧。” 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霍嬗坐下,霍嬗一点也忌讳,一屁股坐下,这也算是平起平坐了不是。 刘彻看着三人严肃的面孔有些疑惑: “出了何事?匈奴兵马过多,子侯你没有把握?”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霍嬗露出笑容摇摇头: “舅祖父的兵马虽然比我们走的慢不少,但还是走的有些太快了,有些吓到了匈奴,我们的策略得变动一下。” 刘彻点点头没有细问,霍嬗开始下令。 “先传令李陵,让他带着烛龙军,三万羌军大张旗鼓的往西行军,每日行一百五十里地,到达龙城差不多也就五日。 让他们做好迎敌准备,匈奴应当会派遣兵马试探他们,能杀多少杀多少,杀的越多,匈奴越恐惧。” 田千秋写好放到一边。 “再传令东部诸国联军,让他们调遣兵马前往狼居胥山南侧六百里牧马,做出防御姿态,给我堵住匈奴东迁的道路。” 霍嬗安排完以后说道: “东边安排好了,现在是北边,路博德和赵破奴不是请战吗,让他们即刻大张旗鼓的往南边的龙城行军,每日行军一百四十里,到达龙城也是五日。 他们也需要做好应敌的准备,安排与李陵等同。” “再传令北部诸国,屈射,丁令等匈奴东北诸国联军前往瀚海东侧,做出防御,堵住匈奴去往东北方向的道路。 坚昆等匈奴西北诸国前往瀚海西侧,做出防御,堵住匈奴前往西北方向的道路。” 这些诸国联军兵力不多,也就是做做样子,不过霍嬗也只需要他们做做样子,在他们的前面都有大汉兵马,也不怕匈奴挑软柿子捏,让他们跑了。 “最后就是西面了。” 此次卫青带了十五万兵马过来,包括西域大汉兵马十万,西域诸国兵马五万。 剩下的留在了进入西域的蒲类,敦煌边界,以防万一。 但是匈奴不知道啊,虽然此次卫青号称三十万兵马,但是到底有多少,匈奴还是清楚了的。 不过他们不清楚卫青只带了十五万过来,还以为他带了全部的都过来了。 “传令大将军,让他派遣小股兵马,严防匈奴斥候探查,做出全部兵马往北行军的姿态。 然后带领兵马退回燕然山南侧,往东行军,在燕然山和涿邪山中间,横跨两山平原,连接两山的匈奴河西侧百里处等候。” 霍嬗想了想还有没有漏掉的,没想到以后说道: “行了,就这样吧,舅祖父那边让小黑先去一趟,待会我写封书信,等小黑回来再去李陵和赵破奴两边,诸国联军让他俩派人下令就行。” 现如今,大汉的飞鸽传书已经很成熟了,但是也会有意外发生,要是落到了匈奴手里,那还谋划个啥。 “子侯你这是准备把匈奴往我们这边赶?” 霍嬗笑点点头: “对。” 在匈奴看来,东边,北边,西边被封死,他们只能往只有四万大汉兵马的南边走才有机会。 过了霍嬗这四万兵马,他们能够直接转道向西域,而且刘彻也是一个吸引火力的点,要是抓住大汉皇帝,啧啧。 至于卫青的兵马向北行走,为何西面也算是被封锁? 这是因为燕然山很长,匈奴只要是往西走,卫青直接能够回返堵住他们,然后其余大汉兵马堵住他们的来路。 两面夹击,那西面的这条路,反而是最危险的一条道路。 “咱们就在这儿待着,他们要想去南边,只能走张安世刚刚说的地方。 这是上游,现如今水量还不大,可以渡河,不然要绕很远的路,过去后还可以直接去往西域,毕竟舅祖父把兵马都带到了北边不是。” 张安世这会已经铺开了地图,给刘彻指了指,刘彻看了一眼后点点头。 “而他们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肯定会解决掉我们,我们在此以逸待劳,也是堵他们往西南的路。 夔牛就可以发挥作用了,打崩了他们,身后的东北,北面我大汉兵马直接压上,他们没有时间渡河去往燕然山北侧的西边。 我们就可以把他们赶去刚刚张安世点出的地方,他们只能渡河,我们就让他们渡河,慢慢蚕食他们的实力,削弱他们的战力。 而他们渡河之后也一定会往西走,不会往南走,往西只要度过了匈奴河,去往西域的道路就是一马平川。 slkslk.com 而往南,还有一个浚稽山呢,翻过了山就到了大汉边界,必死之路。 咱们一路尾随追杀,舅祖父领十五万大军在匈奴河以逸待劳,到那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直接吃了他们。 这个策略跟前面的策略差不多,都是围困,驱赶,消耗,一口吞。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往北赶,一个往南赶,一个路途远,效果更好,一个路途近,效果稍微差一些。 不过也没关系,咱们加大力度就是了,差不了多少。 匈奴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我们又不受贵族的降,他们只能跑,这是阳谋,他们会一步一步的前往火海,直至消失殆尽!” 第三六四节 匈奴终结(4K) 霍嬗穿着一身甲胃,和刘彻在羽林的保护下在满是碎石的戈壁里待着。 匈奴确实与霍嬗估计的不错,这会正一步步走入他的计划之中。 他们二十几万的人马已经到了霍嬗他们的近前。 “张安世,到哪儿? 我们这都等了快两点时辰了。” 刘彻也看向张安世。 霍嬗安排了夔牛军在道路中央等候着匈奴的兵马,一万北地在戈壁中备用,另一万北地和凤凰军就待在夔牛不远处的两侧,以防不测。 例如匈奴兵马拖住了夔牛, 陷入了纠缠之中的时候解救夔牛。 “回陛下,回冠军侯,匈奴八万兵马已到夔牛军二十里外,另外四万兵马正带着十余万百姓往南继续行走。” “那就再去探查一下。” “诺。” 小黑今日正好去了卫青那边,不然还可以探查一下。 张安世安排羽林前去探查,没一会就回来了。 “禀冠军侯, 匈奴八万兵马在夔牛军二十里外停住不动了,在探查我军兵马的情况。” aiyueshuxiang.com 霍嬗撇撇嘴,对着旁边的刘彻说道: “八万对三万,一马平川的草原还怕埋伏,吓死他们得了。” 刘彻没说话,但心里也对匈奴的胆小非常不满,当初那个纵横草原的匈奴帝国去哪儿了? “去,传令后备的一万大军,让他们直接走戈壁,直接去往匈奴大部人马那里,不要触敌,吓唬他们一下。” “诺。” 这么吓唬了一下,半个时辰以后,匈奴果然动了起来,不动不行了啊! 他们这八万兵马,本来就是来处理霍嬗这四万兵马来的, 现在不光没处理, 还让大汉这边去攻击了他们的队伍,还怎么待的住。 霍嬗有些遗憾,他其实想看看夔牛的风采来着, 看看这过万重骑冲锋起来是有多么的震撼人心。 但是没办法,还有一个刘彻啊,要是有冲散的乱兵奔着他们而来可怎么办? 虽然有着羽林在,他们伤不到刘彻,打不过还可以从容撤退。 但是刘彻已经年纪大了,虽然这几年经过锻炼好了很多,但是几十年养尊处优的身活,以及吃的那些东西让他的身体骨子里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长途跋涉,再惊吓一下累倒了怎么办? 虽然刘彻不可能这么脆弱,但是以防万一嘛! 他一直不说话,就是在生霍嬗的闷气,他非常想去看看真正的战场。 霍嬗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等匈奴没有反抗之力,大汉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再让他看。 远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让所有人都心痒痒。 足足两刻钟之后,派过去观察战场的羽林将士终于回来了,满脸兴奋的回来了。 “禀陛下,禀冠军侯,赢了。” 霍嬗刚想开口, 刘彻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快详细说说。” “匈奴兵马昏了头, 竟然与夔牛军对冲,一个照面, 匈奴八万兵马就被夔牛军冲溃了。 紧接着没等匈奴兵马反应过来,凤凰军和北地军直接冲进了敌阵之中,夔牛在脱离战场以后,又冲了一次,匈奴兵马溃散而逃。” 刘彻拍手大笑: “好,哈哈!” 这就是具装重骑在这个时代,在适合的战场上的威力,一万具装重骑,这样的匈奴兵马别说是八万了,十万二十万都能冲溃。 “传令北地两万兵马,一万凤凰军,给本侯把这些溃兵往匈奴大部队驱赶,他们逃的时候我们就追,他们反攻的时候,我们就退。 传令夔牛军,让他们顶盔休息半个时辰,等汗落下来以后换了盔甲以后快速赶上来,接下来还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敢反攻,就给你直接上夔牛,冲散了再追。 这个情况下,轻重搭配,所向无敌啊! ……… 又过了两日时间,大汉这边驱赶着匈奴这些待宰的羔羊已经到达了张安世所说的位置。 两万北地兵马被霍嬗派去渡河,去了南边堵住匈奴南下和向东行的道路。 两万兵马也已经足够了,他们现如今只是惊弓之鸟,碰到大汉兵马,就跟羊碰见了狼一样。 他们到现在还在撑着,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底层的民众和将士们已经有部分开始逃离投降大汉了。 等他们到达匈奴河,看到卫青的兵马之后,就是他们崩溃的时候! 这几日战斗连绵不绝,匈奴一次次反击,以求生存空间,但是都被大汉给打了回去。 刘彻也见识了真正的战阵,见识了他麾下的兵马有多么的厉害。 “子侯,今日已经二十了,你说我们在五月之前能不能灭了匈奴?” 霍嬗计算了一下时日: “应当是差不多,最多也就十五日,就能灭了匈奴,等灭了他们以后,勒石燕然,六月再去封狼居胥,饮马瀚海之后,我们就可以返程回大汉了。” 刘彻心中有些感叹: “我还说怎么着也得打个一年,没想到从真正踏上草原来算,一个月就结束了。” “我们为此准备了多少啊,近的粮草物资等后勤再不说,光天汉练兵就练了多久啊? 没有夔牛军的这种雷霆一击的手段,战事必定会被拖延。 远的说,这场仗打了近三十年了,我们几次攻匈奴,征辽东,平西域,就是为了这一刻。 现在来看,我们只打了一个月就灭了匈奴,但是我们其实打了三十年。” 刘彻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禀冠军侯,烛龙军和羌军到了。” “传令,让夔牛和凤凰退下来,三万羌军给本侯再冲一波,冲一次就退下来。 让李陵领烛龙军去东边五十里处渡河,过去堵住匈奴前往东面以及南下的路。” “诺。” 霍嬗也不怕匈奴察觉到不对,因为大汉不堵西边堵东边,一看就不对,但是霍嬗无所谓。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改变结局吗? 你连过程都改变不了,你就算是知道西边有问题,你也一定会往西走,因为那边是唯一的活路,这就是阳谋。 抱着希望想硬撑,那你就撑吧,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路程差不了多少,这李陵的速度就是要比路博德那边快一些啊!” 听到刘彻的话,霍嬗却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李陵绝对是没按照原计划进行,他绝对是变了行军方向,不过应该不多,多的话早就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李陵此人与祖父不同,有大将之才,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人有些太过热血,不够稳重,成不了帅才。” 霍嬗笑了笑: “我也热血啊?” “你是该热血的时候热血,该上头的时候上头,不过你也是只是个半帅才,若不是眼光好,手底下一帮子人才,你是比不上你舅祖父的。” 霍嬗这点倒是承认,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依旧撇撇嘴: “姨祖父你这是卸磨杀驴,天天喊我万古无一之才,现在匈奴要灭了,我这又变成半帅才了,一连掉了好几个档次,是不是等匈奴灭了,我就只是个将才了?” “小崽子!” 刘彻抬手笑骂就是一巴掌,不过霍嬗一躲没有打到。 接下来的两日主要战场都在河这边,两日过后又到了河那边。 路博德和赵破奴带领的四万兵马在李陵到后没多久也到了,霍嬗让他们在这边骚扰攻击,他自己则带着兵马来到了河对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匈奴在前面死命的跑,大汉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追,是不是的派几千兵马射一波箭雨,骚扰一波,匈奴的兵马稳步的减少着。 ……… “距离匈奴河还有多远?” “回冠军侯,匈奴兵马明日晌午就能到。” 匈奴兵马走的是靠近燕然山的这一侧,虽然路不比靠近南侧的涿邪山那边好走,但是离匈奴河路程近啊。 他们的打算霍嬗也猜出来了,估计单于是准备过了匈奴河,就扔下民众和大部兵马,带着嫡系兵马撒丫子狂奔了。 在他们看来,前路没有抵挡,只要到达了西域,他们烧杀抢掠都能活下去。 “传令,夔牛在中,冲击阵型,鲲鹏和烛龙在左右两侧,凤凰与金乌在鲲鹏与烛龙左右两侧。 北地三万兵马,乌桓一万兵马,共四万兵马在左,三万羌军在天汉右侧。 明日午时大将军那边在对岸就会露出兵马,明日我军准备全军压上,逼迫匈奴投降。” “末将等领命!”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刘彻笑着说道: “这场仗真是轻松加愉快,让人有些索然无味,好多兵马都没有碰到敌人,比如西域那边,连匈奴的面都没见过。” 刘彻捋了捋胡子: “但是他们也不能不动,若是他们不动,让匈奴又冲进西域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又得费一番功夫。” 霍嬗点点头,然后起身拿起斩蛇剑: “孙尚。” 等孙尚从帐外进来以后,霍嬗把斩蛇剑递过去: “拿下去磨一磨,明日本侯要用来斩匈奴头颅。” “啊?” 孙尚不由的看向刘彻,刘彻却老神在在的坐着,像是没听到霍嬗的话一样。 “还不快去?” “诺。” 磨一磨斩蛇剑,斩一斩单于,就意味着大汉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了! 而且单于也不是谁都能杀的,刘彻显然不行。 虽然这时候没有王不见王的说法,但是让刘彻亲自动手杀单于,这显然不太合适。 但单于毕竟是一国之主,他们虽然成了大汉属国,但是以匈奴的辉煌,那是和刘彻等同的人物。 战场厮杀被斩还好说,但现在这个情况,匈奴必定是投降了,跑不掉了,一线生机没了,单于也会投降。 所以捉住之后,也不是谁都能对他下手的,而霍嬗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霍嬗其实不准备自己动手,因为他觉得,有人比他要更合适。 这个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从第一战开始就打匈奴,未尝一败,一生唯一的目标就是你了。灭了匈奴。 试问,整个大汉还有谁比他更合适让匈奴终结在他的手里? 而且已经有一任单于死在霍嬗的手里了,没有必要再多一个。 至于不杀他,把他待会长安,这也是不可能的,刘彻对于匈奴恨之入骨,而且他也不像李二一样,又让人跳舞的癖好。 单于一旦带回长安,那就不好杀了。 上一次的儿单于,那是匈奴已经有了新单于,他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还不如斩了他,为大汉献礼。 次日午时,霍嬗宝剑一挥,命令一下,全军不再是一点一点蚕食匈奴,而是开始全军压上。 下一刻,整个匈奴军中,全都飘荡起了白旗,整个匈奴军中,比前几日更加的混乱。 “派斥候去问问,看怎么回事!” “诺。” 张安世领命而去,小半个时辰探查完以后回来了。 “禀陛下,禀冠军侯,匈奴降了,今日凌晨,匈奴单于带着嫡系的一万兵马,还有各大小贵族以及他们和这一万兵马的家卷,共计两万三千余人直接跑了。 临走之前,还安排人在我大汉进攻之时投降。” 刘彻冷哼一声: “哼,还算是有点良心,子侯,去追吧,带着单于的首级来见我。” “臣领诏。” 霍嬗转身拿过斩蛇剑点将: “赵破奴,领金乌军与我随行,孙尚带着羽林护好陛下。” “末将领命!” 金乌速度最快,若是卫青没挡住,真让单于偷摸跑了,还可以从容追击,你带着家卷,前期可以狂奔,但是后面你能跑多快。 半个多时辰以后,霍嬗来到了卫青营地附近,正好碰到了往他们的位置赶路的赵充国。 赵充国一见是霍嬗就开心的跑了过来: “末将赵充国拜见主公。” “哈哈,起身吧,咱们闲下来再聊,抓住了没?” “哈哈,抓住了,抓住了。” 说起这个赵充国就乐的合不论嘴,他本以为这次只是走个过场,没啥功劳可以拿,没想到最后还抓了个单于,还是他亲自带兵抓的。 “行,那就好,我舅祖父在何地?” “回主公,大司马就在营中。” 随后霍嬗直接来到了卫青营中,刚走进大帐,卫青见是霍嬗面色一喜,刚要说话,霍嬗面色严肃的就开口了: “大将军,大司马,长平侯卫青听诏。” “臣卫青奉诏。” “命卫青手持斩蛇剑,斩匈奴单于与国运于燕然山脚下,至此,匈奴终结!” “臣卫青领命。” 霍嬗把斩蛇剑递给卫青以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舅祖父赶紧办事,我先回了,那边很忙。” 随后转身就走。 卫青以为霍嬗是不高兴了,而霍嬗是不想打扰卫青的这个时刻。 除了帐篷,霍嬗就对着赵充国吩咐: “把匈奴单于全身搜身,五花大绑,别让他有反抗和自杀的能力,再派些兵马秘密跟着我舅祖父保护他。” “诺。” 一刻钟后,霍嬗看着卫青骑着马,牵着一匹驮着单于的马,一个人往燕然山下走去。 霍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喃喃道: “结束了!” 第三六五节 大汉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刘彻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地上盒子里的单于头颅,惦记,努力了一辈子的事情,现如今做到了,这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撤下去吧!” 等到单于头颅被撤下去以后,刘彻看向霍嬗: “接下来怎么安排?” “接下来……” 霍嬗想了想: “西域,西域诸国, 羌地部落回返,北地乌桓兵马也回返,天汉军协调官员处理匈奴民众的事物,今年估计就能处理完。 我准备带着羽林去勒石燕然,封狼居胥,禅于姑衍, 饮马瀚海了,对了, 舅祖父你要不要去?” 卫青其实也很心动, 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那要不就走一趟?” 刘彻连忙插话: “朕也要去。” 霍嬗直接撇撇嘴白了他一眼: “你去什么去,这是我们武将的事情,你一个皇帝就别掺合了。” 刘彻一愣,然后瞪大眼睛问道: “封禅何时成了你们武将的事了?” “封禅不是,但封狼居胥是,勒石燕然是,最多让你参与一下饮马瀚海。” “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刘彻大声喊道。 “你御赐之后,我两任冠军侯定下的规矩。” 霍嬗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 “你就别掺合了,大不了回去以后,你再去泰山封禅一次就行了,封禅以后,你还可以顺便在泰山完成禅让。” 刘彻嫌弃的看着霍嬗: “这禅让,不在国都,哪有去其他地方的道理?” “这是你的帝国, 想怎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说在哪禅让就在哪禅让, 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 谁会反对?” 刘彻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下, 有点道理啊! “那要不朕再坐个几年,不禅让了?” 霍嬗非常光棍的往椅背上一靠: “这看你自己,反正我是准备万国大典过后,就带着羽林去西域那边看看的,顺便在大汉转转,看看这大好河山,你抽不开身就不能去了。” 卫青一直没有掺合他们俩的话,低头听着,这些话也就霍嬗敢说,不过听到这话他坐不住了。 “仗打完了,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那么远要去干嘛?” “目前仗确实是打完了,估计我这辈子也没仗打了,大汉如今的重任是掌控这些打下来的土地。 但是我才二十二啊,西域之西再往西走,是一片不下于大汉的富饶之地,我准备替后人们探探路。 大汉发展的快一点,说不定我三四十的时候,还能带兵去那边转转。” 两人对不下于大汉的富饶之地没啥兴趣, 如今大汉的土地已经够多的了, 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繁衍生息。 而且这个消息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因为霍嬗早就说过,他们也不惊讶。 刘彻瞪了一眼霍嬗,气冲冲的说道: “你是准备丢下儿子不管了,让我来管?” 霍嬗一愣,然后一拍脑袋,对啊,我还有儿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啊! “嗯,还是抱儿子重要,这件事先搁置,等儿子长的差不多了我再去。 舅祖父,明天咱俩就出发,早点弄完,早点回家,儿子出生,我这个当老子的总不能不在吧!” “朕也要去。” “行,都去都去。” 次日三人和在场的所有文成武将,在羽林以及一万金乌的保护下开始出发,第一步自然就是封狼居胥了,然后去禅于姑衍,饮马瀚海,然后回来勒石燕然,完活。 ……… 二十日后,霍嬗远远的看着面前的这座山脉,这就是华夏历史上所有武将的梦中情山狼居胥山了。 封狼居胥,这个事情其实只要是个人,到了这个地方,都能做这件事,重点是后世之人认不认。 没有相应的功绩,你根本没有资格弄这个。 刘彻领着一万金乌继续向瀚海出发,霍嬗和卫青他们先封禅,随后赶上,刘彻最终还是没有参与,把这个荣耀留给了众人。 霍嬗和卫青在赵破奴的带领下往上次的封天点而去。 这个地方是严格保密的,不过赵破奴清楚的不能在清楚了,他是参与者,那是他没有跟随霍嬗之前一生的荣耀,印象深刻。 来到封天点,普普通通的一个地点,赵破奴指着一个位置: “这儿原先是有一个祭台,还有一块大石头的,上面刻着功绩,现在没了。” “应当是被匈奴给推了,这次咱们重新立一个,然后再把原先的重新立起来,这次看看谁敢推。” 接下来就是封天仪式,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意义是不一样的。 完事以后,霍嬗把赵破奴和司马迁叫到一旁,对着赵破奴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八十份全都准备好了,我安排了八十名羽林将士,彼此不知道彼此的那种,严格保密。” 四个地点一个地方二十份。 “行,那就把这边的二十份全都埋下去吧,散布在整个狼居胥山上。” 司马迁好奇的看着霍嬗,他不知道霍嬗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文书,里面写着大汉的情况,攻匈奴的功绩,以及这片土地从什么时候开始属于大汉。 算是给后人一个凭证,说不定啥时候就能挖出来,就算是这些土地丢了,也有东西可以证明,或许有点用,也或许没啥用。 共二十份埋在各地,我也不知道在哪,你可以在你的史记里提一提。 西域那边六郡,包括大宛新收之地我都弄了,只是没跟你说,都可以提一提。” 霍嬗为了能让这东西在地下储存几千年,那可是费尽了心思。 混凝土五六十年就化了,没用,铁在地下一二十年就锈没了。 不过他记得玻璃瓷器说是可以永久储存下去,所以他拿的这些弄的。 中间一个玻璃瓶,里面放着丝绸和纸的各一份一样记载的文书,然后里面弄成真空。 至于怎么弄,霍嬗也不懂,他只是告诉工匠,把里面的气抽走,是不是真空他也不知道,不过他感觉是。 在玻璃瓶外面套一个瓷瓶罐子,然后封存起来,最后在外面包上棉布和石头石头,然后就没了。 能不能留住,看命吧! 封狼居胥以后,一行人又跑去禅于姑衍,然后再和刘彻一起骑马游瀚海,最后回程,勒石燕然,这次灭匈之战真的完美了。 ……… 八月初,大军回返长安,在北阙门报捷,在这座长安城进行了最后一次报捷仪式。 不过这次灭匈的报捷仪式,在明年的万国大典上还会再来一次,用来震慑诸国。 九月就要搬迁去新都了,因为万国来朝的时间就在明年三月。 搬迁这件事还比较繁杂,人倒是好说,主要是高庙也需要迁进新都,这里面的礼仪相当的复杂。 也不知道那些老夫子从哪搬出来的礼节,以前也有这种事? 不过没办法,你还真的得听他们的。 八月十五,九月九,十月初一,霍家三小只相继出生,都是好日子啊! 两男一女,霍嬗很兴奋,但是还有人比他更兴奋,自然也就是刘彻,卫青等人,就连刘进都笑的合不拢嘴,天天往霍嬗府上跑。 刘彻大赦天下,因为一个臣子有后而普天同庆,估计也是古往今来第一次了。 两座长安城,全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冠军侯有后了,这对于整个大汉来说都是好事情。 十一月,即将入冬之时,霍嬗带着大家搬进了新都的冠军侯府。 霍嬗的第一印象豪华,第二印象就是大,非常大,他转了一日都没转完。 府中的园林景色还算是可以,毕竟快要入冬了,不是最好的时候,而且这还没完事,日后会慢慢的填充。 霍嬗终于确定下来了,这就是刘彻给他自己修建的行宫。 皇室的东西虽然已经往新都宫内搬了,但是人还是没动的,不过霍嬗搬进自己的府邸没多久,刘彻就带着卫子夫和他的嫔妃们住了进来。 ahzww.org 美其名曰想念霍家三小只,但离不开母亲,只能他们搬过来了。 这借口,那你说你带着嫔妃干嘛? 这几天正张罗着给孩子取名的事,霍嬗这个马大哈连孩子名都没取,刘彻把事情拦了过去,霍嬗对自己取名也没信心,老刘接手正好。 不过名字取好以后,刘彻和他的嫔妃就被霍嬗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卫子夫,这可不是卸磨杀驴啊! 大汉以孝治天下,这刘据还没登基呢,你跑我这儿来长住算怎么回事? 天汉二年三月。 诸国朝贡长安,参加万国大典。 诸国国主基本都来了,身体确实不行的也派了王子来参加,他们远远的就被长安城给震住了。 进城后哪哪都让他们震惊,一个个发懵了好几日才缓过劲来!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想过天汉的都城是怎么样的,但是等真正见到以后,还是要比他们想象的雄伟百倍,千倍。 这是整个大汉的盛世,这一盛况,估计历史上也非常罕见! 五月,刘彻携太子刘据,太孙刘进,文武大臣开始出发,准备在泰山进行封禅以及禅位。 刘彻果然还是采用了霍嬗的办法,最近几年确实干了太多的功绩了,刘彻也想要想要给老天通知通知。 刘据就在这一盛况后登基了。 大汉至此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