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小正太回家》
捡个小可爱
雪夜,温度低的可怕,俗话说大雪瑞丰年,正是喜庆的时候,本该家人团聚开开心心。
可世上总有不幸的人顾北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这些喜庆开心的事情永远也轮不到他。
他本来是可以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依偎在父母宽大的怀抱中的,但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
一场车祸带走了父母双方的性命,本来他可能也会遭遇不幸的,可是他命硬,巨大的冲击只是让他昏迷了过去,除了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
他整整昏迷了两周,从医院醒来,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从父母那儿继承过来的一大笔财产。
也怪他命太硬,两个成年人都抵抗不了的伤害,偏偏一个孩子挺了过去。
顿时流言四起,说是顾家,出了个克父母的,把父母二人都给克死了。
但是这种话,他们从不敢在顾北面前说,为什么?
因为他们怕,车祸当天他们都以为顾家完了,剩下那个顾家小少爷能顶什么事呢?可是顾北的行为封住了他们的嘴。
顾北知道如果他不努力就会有人踩在顾家的头上。他做到了,那年他16岁,短短五年的时间,他不仅在学业上有所突破,更是把顾家的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
很可笑,如果一个人比所有人好一些,那个人可能会被嫉妒,但是,如果这个人比他们好上一大截,难以逾越的一大截,那他们就会发自真心的崇拜他,敬仰他。
谣言不攻自破,这时所有人又开始怜悯他,他们说顾老板家门不幸。父母死的早,是个可怜人。看吧,有些人就是这么的可笑。
旁人说顾北性子有些怪,自从父母走后,他把家里所有的仆人佣人都给撤走了,但是其实顾北只是怕吵闹罢了。
当人们觉得他要开始贪图享乐的时候,他却清醒得很,20来岁一个小富豪,硬是跟哪家女明星都没有传出半点绯闻,有些人甚至在猜测他是一个gay,有人甚至说他不举。
他对这些谣言都毫不在意,他说觉得就好了,没什么。
顾北:“好冷啊。”
今年的冬天寒冷的要命,往年的过年,幼小的顾北一直盼望着忙碌的父母回家,即便他们办不到,他还有份盼头。
现在呢,顾北的父母双双去世,他连这一份小小的期待也飘散了,家里面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从小照顾自己的保姆阿姨——孙姨。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徘徊,雪如棉花似的柔软,在他细长地睫毛上稍作停留,顾北也懒得去摘下来,远远看上去就像他的睫毛是雪白的一样,稍没仔细看。还以为是坠落人间的仙君呢。
仙君微睁了眼睛,睫毛颤了颤,两人的眼眸就这样对视了,在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停止了。冥冥之中注定一般,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了。
小家伙双脚冻得发红,头发乱糟糟的,唯独那一张脸白净的很,冻得鼻涕都出来了,却不忘记用一双小狼似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人。
这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的路边的小乞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
也许是骗人的呢,也许是别的什么。
不过这些东西顾北都没有思考过,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在这样冷的夜里面。
今年的冬天很难熬,要是再不管他的话,说不定一个幼小的魂魄就要迷失在这个乱港里了。
说不定他就要...
“死”一个字说的轻松,但多少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就像眼前的何生,死死地咬住自己最后的尊严,也不愿意屈服。
他的面前没有摆饭碗就是最好的证明,说的好听点是一个顽强的小乞丐,说的难听点的话,就是一个要饿死的小乞丐了。
顾北的心被揪了一下,透过眼前这具颤抖的身体,他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也是这样的小,也是这样的无助,疼的厉害了,也不知道向别人倾诉,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着。
顾北是不苟言笑的,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倒并不是说他长得不好看,只是长得太凶,旁人不敢接近罢了。
再加上他那骇人的气场,还有那生人勿进的气势,嘴巴又不讨喜,不会说几句讨巧话。
面前这样可爱的小家伙,他倒是半句冰冷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而且他也不想说出口,他现在只想紧紧的抱住眼前动的发抖的小孩,然后把他带回家。
他对眼前的少年伸出了手,温柔的笑了,要是他平生最真切的一次笑了,最温柔的一次笑容给了大雪里彷徨的小孩儿,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他现在的笑容有多温暖。
像是一汪春水,柔化了周围的碎冰,何生突然感觉周围的雪也不是那么冷了,脚似乎也不疼了,那大抵是已经冻得发麻而产生的错觉了吧。
顾北:“要跟我回家吗?”
这句话算是耗尽了顾北的勇气了,他怕被当成是变态,毕竟哪有一个人上来就说跟我回家什么的。
而且,漂泊了很久的孩子感受不到人间的温暖,所以疑心病也会比较重,会比较警惕,会把他当成人贩子吧。
果然一旁的少年愣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像顾北想象的那样的厌恶,何生现在只觉得有些好笑,眼前的男人笑的嘴角抽搐,一看就是不太常笑的样子,偏偏硬挤出一个笑容。
笑容特别的小心翼翼,何生甚至觉得顾北有些傻,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反倒是觉得有些可爱。
没错,何生用“傻”这个字来形容顾北,来形容这个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年轻总裁,也许这更好笑吧。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顾北有些心灰意冷了,果然还是戒心太重了吗?哎,但是至少我得给他找点吃的,还有衣服吧。
“好啊。”何生回应道,眼前这个男人穿的富贵,应该也不会贪图他的什么,而且他本能的能感应到男人的善意,那些善意是以往路过的人们身上都没有的。
家教
现在顾北面临着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孩子的上学问题。
顾北不知道何生的情况,这个孩子从今有没有上过学,有没有会读书写字?
顾北一想到自家孩子在学校因为成绩问题可能会被别人家的小崽子欺负,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可不行。
顾北虽然不忍心让自家孩子受这种苦,但作为一个霸道总裁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起码态度要凶。
顾北摆着一张冷脸把何生叫到身边,要知道这张脸可是唬住不少人,挑事的,找茬的还有一切手下谈不顺的生意。
可到了何生面前,却不起了作用
何生表面乖乖巧巧,简直就是一幅任凭差遣的听话模样。可谁又知道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顾北坐在一把黑色皮椅上,翘着腿,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顾北好看的臀型。顾北眯着一双凤眼,猫儿似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笔直站着的何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教训何生呢。
但其实顾北心里的想法却是:不错,这个孩子长胖了一点。
顾北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何生的,“哥,什么事?”何生有些疑惑。
顾北咳嗽一声,他正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
顾北觉得有些变扭,没有人叫过他哥,何生是第一个。就算是他手下的员工,跟他打招呼也是顾总顾总的叫。
果然这个称呼对于他还是过于亲昵了。
但何生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也不好说什么,也许是小孩儿叫出来的太过自然了,当然不乏何生有一些讨好的嫌疑。
顾北打算直击主题:“上过学吗?”
何生楞了一下,这是要送他去上学吗?不过他并不讨厌上学。
“以前在孤儿院待过,那里的老师有教过我一些东西。”
顾北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孤儿院?这孩子是从孤儿院偷跑出来的吗?
但直觉告诉顾北不要多问,而且何生没有继续接着下文说,应该是一段不想让人知道的历史吧。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何生至少是识字的,只要稍加培养,一定可以有些用处,起码之后可以在公司给他寻个职位。
顾北想到这,人轻松不少。
“你要是将来想干一番事业而不是在我的庇护下活着就要自己努力。”
何生听后认真的点点头。
事不宜迟,顾北随后拨通一串电话,三言两语间交代清楚,快速的挂了。
“已经给你请好家教了。”顾北对何生说道。
何生听完,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好像有些低落,他本来以为顾北要手把手的教他。
一旁的顾北瞄了眼何生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还以为何生是不想学习呢,不过也能理解,何生在外面飘荡惯了,也从没有说过学习什么的。现在突然跟他说要好好学习,也许他还不习惯吧。
顾北这么想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惯着他。这样一想,顾北的心横了横,何生作为他收养的弟弟,肯定也不能差到哪去。
顾北手底下工作的人很利索,不一会儿,人就来了。
家教是一个长相很英俊的男人,虽然不是专业的英语老师,但是人家在国外待过两年,实践的英语比什么都好用。教何生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人叫做唐炀,作为一个老师,他还是蛮热情的,上来就跟顾北打招呼。
“hello,老板好。”
戏谑的语气伴随上男人抛来的媚眼,顾北能感觉到他的汗毛瞬间也竖起来了,但他很快就劝自己冷静下来,国外比较开放,也许这只是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这个轻佻的男人看着顾北的反应哈哈一笑,这样倒显得顾北有些太过于老实了,唐炀随意的走过去拉住了何生的手,顺其自然的搭上何生的肩
这个动作如此的自然,好像他已经做过千遍万遍。
唐炀看了一眼何生,他表示,这位小少爷长得还蛮养眼的。他当过很多有钱人家的家教,所以比较有经验,那些小少爷不是被父母宠的肥胖的不成样子。就是基因不太好,长得很丑。又或者是性格孤僻,不讨人喜欢。
眼前的这味道还像是个正常人。
唐杨微微勾起一个嘴角:“你就是那位小少爷吧,请多指教喽,叫我唐老师就好。”
等唐炀这么做的时候,这才有了个老师的样子,随便的介绍了几句后,他不一会儿就把顾北带到了房间里面去,应该是要去授课了。
顾北楞在原地,他开始为何生陷入深深的担忧,何生这个孩子最近几天除了他和孙姨就没有接触过别人,再加上他在外漂泊,也很少与人说话吧,他很怕这个孩子和老师的沟通方面会存在问题。
昏暗的房间里,四处弥漫着男人的香水味,唐炀手拿教鞭,眼神十分的严肃,好像如果何生写错一道题,这个鞭子就会落在何生的身上了。
唐炀:“小少爷,你基础不错嘛。”
这句话是唐良由衷的称赞,因为他这个教鞭可是教训过不少自以为是的小少爷,但是直到现在,何生却没有答错一道题。
不过这样倒显得唐炀有些无聊了,他一直是有个习惯的,给小少爷们当家教的第一天,一定要给自己立立威,而用教鞭打就是他立威的一种方式。
不过对于这种基础好的小朋友,他也有不同的方式来对待,他很快就想到了话题,并打算与何生聊起来。
“你和顾老板长得不太像啊。”原本只是随意吐露出的一句话,却深深地刺中了何生的内心。
何生现在所处的一切都是顾北给予的,不管是美味的饭菜,还是舒适的衣服,还是柔软的床铺,但是糖炀的这句话点醒了他,他和顾北到底不是亲兄弟。
这样友善的对待对于他来说仿佛是不值得的,何生是厌恶自己的。
“我们本就不是亲兄弟。”何生直接说出来了,唐杨正以为他们是堂兄弟或者是什么亲戚关系的时候,何生一句话却让他愣了神。
“我是我哥在外面捡的。”何生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
晚宴
经不过唐炀的软磨硬泡,顾北迫不得已留他下来吃饭,本来饭桌上气氛极其尴尬,但赖不住唐炀死皮耐脸的找话茬子,餐桌上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孙姨作为这个餐桌上大家长的角色,一直不停的给三人夹菜,生怕他们吃不饱,顾北一幅习惯了的样子,可何生和唐炀哪能吃这么多呢。
孙姨看见孩子们都没怎么动筷子,开始了她的唠叨:“哎呀,多吃点,看你们瘦的,在我们那年代,这样是要饿死的。”
孙姨又孜孜不倦的讲起了当年的故事,顾北当然是听了千遍万遍了,唐炀对这种事也不感兴趣,感觉心不在焉的。
唯独何生听的认真,嘴巴像个仓鼠似的被塞的满满的,还不忘小鸡啄米的点头。
一旁的顾北看了,心里不经涌起一股暖流,家里有个弟弟来听老人唠叨是不错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孙姨也能有个伴,也不孤单。
顾北一个人惯了,现在多了一个人陪着他和孙姨,倒也是称心,老人家爱碎嘴,何生是个很好的聆听者。顾北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嘴角不经意勾出一个弧度。
唐炀作为局外人,也是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一幕,原本听何生说他是被捡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这个家庭的氛围会不会糟糕,但现在一看倒是挺温馨的。
气氛一好,唐炀就想来点酒了,他向顾北提议,顾北一看气氛这么好,那就喝一点吧,正好他很久都没有喝过酒了。
结果整的何生一脸懵逼,唐洋就暂且不说了,他就算是喝得伶仃大醉,也和何生没有关系。
但是喝酒伤身,他可不想让他的哥哥这么快就贪恋上酒精,不过要是现在说出来,反倒会破坏了气氛呐,这样大家都不会高兴了。
正当何生思考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孙姨已经拿了酒过来,唐炀自然的接过酒,倒上两杯,一杯是自己的,一杯是顾北的。
至于何生,他还小,就只能喝橙汁。
这红酒是甜甜的,很爽口,但不知不觉中你就喝多了,顾北好久都没有喝酒了,总是分不清楚量。
不一会儿,他就喝干了两瓶红酒,面色也变得绯红起来,唐炀也就更厉害了,顾北收藏了一些好酒,他把这些统统都翻了出来。
那么多瓶,唐炀光是一个人喝干了,不过唐洋的酒量好,半天也没见脸红。
孙姨看众人很开心的样子,她自己不胜酒力,已经先回去了,现在就只剩下唐炀,顾北还有何生了。
餐桌上的酒杯摆的到处都是,有一些甚至洒在了顾北的衣服上,看起来凌乱不堪。
“哥,别喝了。”何生好言劝阻道,但是他看顾北手上的酒杯还是没有放下,他走上前去,却发现顾北已不省人事了。
“哟,顾老板这么快就醉啦,酒量真差。”唐洋仗着顾北睡着了,听不见他的话,大放厥词。
顾北喝了酒,不像常人那样闹腾,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现在喝醉了,更是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唐炀看着喝醉的顾北,朦朦胧胧之间,顾北的脸仿佛与另外一个人的脸重合了。
“小叶子。”唐炀喃喃地喊道,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顾北的脸,还没摸多久呢,就被何生拍开了。
唐炀和何生的脸对视了,何生黑着个脸,仿佛要把唐炀给揍一顿,唐炀这才清醒过来,眼前根本没有什么“小叶子”,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唐炀就算酒量再好喝了,这么多也已经不行了,他依稀回想起当年,当初认识“小叶子”的时候,就是这样把他灌醉的。
匆匆的时光里面,总会带走那么几样东西,他带走了顾北的幼稚,也带走了唐炀的憧憬,“小叶子”就是唐炀的憧憬。
真的喝醉了的唐炀很无助,他很想找人诉说,但是旁边只有何生一个人,一个小孩子罢了,说与他听,他也听不懂吧。
“小孩,你过来。”唐炀现在喝醉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叫何生小少爷了。
何生虽然不知道唐炀要干什么,但他还是走了过来。
唐杨看着何生,说出了一句话:“你觉得同性恋恶心吗?”
“并不。”何生看着唐炀,由衷的说出了他心里的话,不管是从前还是往后,他从来都不觉得两个相爱的人是同一性别这件事很恶心。
“呵呵,你错了,同性恋就是恶心!”唐炀一下子推开了板凳,站起了身,很激动的样子,酒瓶子随着他的动作洒落了一地,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你知道他怎么恶心吗?”唐炀嗤笑着,眼睛里面也充了血,失了神似的,只顾自己说:“就在于大家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人们总觉得他们是对的。”
说完这句话,唐炀也就不再说下去了,他太累了,而且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居然把自己的脾气都撒到了一个孩子身上。他一定是疯了。
“没事,小少爷,我跟你开玩笑呢。”何生一开始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但唐杨不一会儿就回复了平静,何生望着唐洋的脸,表情波澜不惊,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不恶心。”
唐炀愣愣的,忽不知怎么地流下了眼泪:“是嘛,不恶心啊。”
“不恶心就好,不恶心就好...”
重复着这一句话,唐炀也进入到睡梦中去。
第二天醒来的唐炀依旧如往常一样给何生授课,就像那天晚上喝醉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唐炀已经确定何生已经可以上学了,何生当然也不会推辞,他也想早点长大,来报顾北的恩情。
何生在顾北的陪同下出了家门,顾北看见何生的领带歪了,他轻轻地把领带系好,就让何生去上课了。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何生觉得无比的暖心,何生知道顾北是真把自己当家人看待的。
来到学校,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何生其实以前是上过学的,而且小何生的更多时候,是喜爱上学的,要问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不用见到自己那惹人厌的母亲吧。
班主任是一个温柔又不失严厉的女老师,班上的同学们对她是又爱又怕,谁也不敢惹她。
班主任推了下眼睛:“这位就是新来的何生同学,比大家小了一岁,大家要好好照顾他哦。”
班上的同学纷纷应好,因为何生年纪小又长得好看的原因,一下课就有一群小女生问东问西。
何生被女生这样围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干巴巴的回答她们的问题。
“哇,你长得好可爱啊,多大啦?”
为首的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儿问道,但是何生并不太想理她,但是这样又显得不太礼貌,于是他只是简略的回答了一下,并没有多讲。
“15岁。”
但是另外一个女生并没有注意到气氛,依旧喋喋不休的问着何生:“真的比我们小一岁呃!哇,那你有女朋友了吗?”何生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他这个年纪,哪儿交的女朋友?
“没有的,学业为重。”他笑着回答,尽量做到礼貌。
一边的女生听见何生没有女朋友就更激动了,呜呜喳喳的说着要帮何生介绍女朋友,何生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现在他们年纪还小,还没有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再加上这所学校大多是富人家的孩子,他们日子也过得舒适,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天真一些。
翎九儿
在何生被女孩团团围住的时候,角落上不起眼的一个男生悄悄攥紧了拳头。
王东看着合身,简直想用眼神把他杀死。
“何生是吧,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么一句话,王东就走了。
何生这一天过得还算顺畅,当他以为他这一天就要匆匆结束的时候,他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他本来以为是那个大胆女生送的情书,原是不想理会的,但字条上的“小树林”几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再仔细一看,这原来是一封挑战书啊
在学校的第一天就临阵脱逃的话,这不是他的风格。
“这看来是不去不行啊。”何生决定还是去了。
何生到底认为自己是个男人,都这么明显的挑战了,自己再临阵脱逃,就太丢人了。
他只剩一人去了小树林,见到那个男生之后,他打算听听他有什么说辞,打架也总得挑个理由吧。
“就是你约的我?”何生问到。
“没错,来战吧!”王东用自己肥胖的小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努力想显出威风的样子倒有些滑稽。
看到这里,何生觉得有些想笑。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干嘛要找苦吃?”何生抛出了这个问题,他安安分分的也没有惹什么人的样子。
王东一听却羞红了脸:“因为小美!”
何生的印象里是有这样一个人物,这个叫做小美的女孩是班上有名的班花,不过她对于何生来说就是烦人的很,今天一天,她就故意掉了7次橡皮,也是正正好落在何生的脚边,他又不好意思不帮人家捡,来来回回好多次,何生的手倒是被小美摸了个遍,小何生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王东不愿再说,三步并做两步就是要打何生,何生什么在外流浪惯了,撒子地痞流氓没见过,在何生的眼里,王东就是一个小朋友。
何生侧身,轻松的躲过王东的攻击,随后他一只手抓住王东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王东的后劲,三下两除二就制服了王东。
何生身材不算魁梧,但腕力很大,他稍微一用力,王东就疼的哇哇直叫。王东一个踉跄没站稳,狼狈的摔倒在地。
何生有意要再教训这个小子一下,但拳头刚挥到王东眼前,就顿住了。
何生突然想到:我在学校打架,会让哥为难的吧,趁现在事情还没大,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还是不要让哥哥出面了。
这么想着,何生停了手,他不想让顾北为难,哪怕一点也不行。
王东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何生,像是提前准备好似的,他打了个响指,何生周围瞬间多了5个人,把何生团团围住了。
这下子,何生一下子陷入了劣势,就算是何生,也很难一下子对付那么多人。
王东却得瑟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还留了一手!”
王东得意坏了,猥琐的五官挤到一块,更令人发指了,也难怪小美不喜欢他。
何生闭上眼,准备接受现实,一个靓丽的影子闪到他身边。
翎九儿说道:“住手!”
他们转头看去,是一个约莫17岁的少女,她稚气的脸上满是生气的神色,虽然皱着眉,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少女乌黑的发丝飘扬在风中,尽显英气。
王东见到少女小小的身体,心想她也成不了大事,也不管她是学姐,反倒想调戏调戏她一番。
“学姐呀,比起多管这状闲事,不如陪弟弟我去玩玩啊。”王东现在也不管什么小美了,只想着要和面前的学姐联络联络。而且这个学姐看起来好像比小美还要好看不少。
纵使是九儿,看到王东这猥琐的模样也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厌恶的表情,她现在只想暴打他们一顿。
翎九儿不想跟他们废话,她现在只想快点揍他们一顿。她快步上前,伴随着几声惨叫,周围的几人都被她放倒在地。
“呼...”一下子招呼了这么几个人,她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
九儿动手的过程中露出了她的项链,红灿灿的项链映衬着少女雪白的肌肤,还有王东一伙人绿色的脸,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翎九儿?”
王东说完这话,声音都跟着颤抖,要知道,被揍一顿事小,要是以后被她哥揪出来一个把柄,那在这一片怕是都混不下去了。
翎九儿是翎家唯一的女儿,这个小女儿可以说从小就是被宠到大的。
翎家家大势大,不少人对翎九二动过歪心思,他们有意要绑架翎九儿过,好向翎家勒索钱财,大大的捞上一笔。
不过谁能料到这个姑娘身材娇小,打起架来却是一等一的好,那些人不仅没捞到好处,还被揍了一顿。
被翎九儿揍过了还不算,事后更是被翎九儿的哥哥翎晏臣给整的落魄不已,自打这样,兄妹俩的名声就给传开了。
而翎九儿呢,平日最爱打抱不平,(也就是多管闲事),她心高气傲,尤其喜欢穿红,最最喜欢的还是脖子上的朱砂项链,见项链如见其人,镇住了不少地痞流氓。
翎九儿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出名了,也稍微有些得意。
“没错,正是本小姐,知道了还不快滚!还要本小姐请你不成?”
王东听了这话,那还有功夫管何生啊,屁颠屁颠的自个一个人就跑了,他带的那伙人也紧随其后。
何生一看这阵仗,内心深处可谓是波涛汹涌,开学打架倒是没什么的,可是开学招惹了个大小姐可是不好,他也不想自己的人际关系里多出这样一个不平凡的人物。
而且他始终觉着,“翎九儿”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言情剧里女主角的名字,就是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心里这么想着,决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他可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连累上哥可怎么办?
翎九儿可不知道何生的内心活动,在她心里,她又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年,可把自己流弊坏了。
翎九儿摆出一副学姐的样子:“你没事吧,学弟,坏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不怕不怕啊”
翎九儿看何生一眼不发,以为他是被吓傻了,特地安慰安慰他。
但不得不说翎九儿这个孩子想象力丰富啊,她看到了何生清秀的面庞,瞬间脑补出了另外一个剧本:话说这个学弟长得好好看啊,那群流氓刚才不会是在劫色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翎九儿对于何生更多了几分怜悯。
何生:“没事。”
何生不喜欢对顾北以外的人多言,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虽然感觉是个不太聪明的女孩子。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见顾北,也不知道哥今天的工作顺不顺利。
何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完这话,何生就留给了九儿一个渐行渐远的后脑勺。
九儿看何生这貌似匆匆逃跑的样子,更加肯定了何生就是被“劫色”后无地自容了逃跑了,她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学弟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翎九儿心想:“我靠,这学弟也太可怜了吧,肯定有心理阴影了吧,不行,我以后得好好照顾他,对!拯救失足少年活动开始!”
远去的何生不知道自己无视她的举动反倒引起了大麻烦,他打了个喷嚏,还以为是他哥想他了呢,乐呵呵的回家了。
何生到了家,就看见了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顾北。
何生对别人可冷漠了,对顾北可不同了,无限的献殷勤卖可爱。
何生摆出一副对哥哥的事情忧心忡忡的样子,腻腻歪歪的凑到顾北面前询问着顾北的情况。
何生:“哥,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自己憋着。”
顾北一看何生,张了张嘴,又是闭上了。他到底是不想让何生参与到他的工作里面去,何生还小。
“没事,工作上的一些事,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好的。”
顾北不告诉何生,何生还是有办法知道,他之后问唐炀就是,再不济问孙姨也行,可现在,何生只想好好陪着顾北。
何生见顾北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他打算拉顾北去转转。
“哥,别想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何生示意顾北跟着他走,顾北会了意,跟上去了。
而且对于何生,顾北发现自己很难拒绝眼前这个少年的任何请求,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孤儿院1
夕阳下,少年与青年奔跑着,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身上,给少年的白色衬衫渡上一层金边,少年的头发本就偏黄,现在阳光灿烂下仿佛海上的明珠一样璀璨。
顾北睁大双眼,看着阳光下的何生,有些恍惚,眼前的少年,虽然深陷黑暗,却脚至光明。
顾北心灵悸动,山野上盛开着白色的小雏菊,也随风摇曳着。而与眼前这样美好的情景不同的是,何生带着顾北来到了一片废墟前。
墙壁已然塌陷的不成样子,废墟的正中间有着几张桌椅,这片废墟中唯一好看的只有那参天的银杏树,它与周围破碎的废墟形成了对比。看起来这就是何生以前住过的孤儿院了。
何生望着眼前这片废墟开了口:“这里的银杏树很好看吧。”
顾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何生又说到:“我每隔一天都会步行过来给它浇水。
就算是来到顾北家之后,他依旧是这么做的,不过顾北工作太忙了,经常深夜回家。也没有注意弟弟的动向。
“对你来说,它一定有大意义吧。”
“是的”
顾北看着何生,他知道何生是极想跟他说些什么的,不管何生与他说什么,他都会耐心的听。
何生回顾以前的岁月,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但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那个过去离它很远很远,又仿佛就在昨天。
何生眼里的情绪复杂,在这片开满小雏菊的田野里,他微微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他似乎在回忆。
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
—————回忆分割线——————
糖糖:“书呆子,你又在这里看书呀。”
何生坐在银杏树下,手里翻着一本有些深奥的历史书,他显然不想把一丝目光分给眼前的少女,他只是执着的看书。
眼前的少女叫糖糖,与名字一样,她极喜爱甜食,到了无糖不欢的地步,就连她笑起来都是甜甜的。在这个孤儿院里面,这是唯一愿意与何生一起玩的人。
孤儿院的孩子们心思早熟,已经开始站阵营了,脾气古怪的何生和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糖糖自动被排除于阵营中了。
年幼的何生有且只有这一个朋友,这个冒失的女孩时常闯祸,对于何生来说,有一个主动跟自己说话的人感觉不坏,而糖糖就是这样的人,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把女孩当成妹妹一样照顾。
何生被少女打搅了之后并不生气,他只是说了句:“小声点,我在看书。”
糖糖特别讨厌看书,比起那些她认为图画才更有意思。
“一本古书,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图画,哼,还不如陪我玩。”
幼小的糖糖不知道古书的魅力,她只知道何生每天中午都会把院长先生每天只发一颗的大白兔奶糖给她,那是她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患有心脏病的糖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剧烈的运动,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活泼。
她经常带着何生一起走走跳跳的,没错,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女孩儿带着一个书呆子走来走去。
两个性格差异很多的人却能玩儿到一块儿,也是奇怪了。
不过这也许就是性格上的互补吧,连糖糖自己都觉得,她要是能和何生一直在一起就好。
他们还小,这点女孩子的小心思,糖糖一直憋在心里,也没有和何生讲。她想着长大有一天她挣大钱了,一定和何生一起出去。
今天,院长先生找他们有事,糖糖和何生一起来到了院长先生的办公室。
院长笑的很和蔼。
“糖糖啊,院长知道你喜欢吃糖,特地多留了一份给你和何生。”
院长指向办公室桌子上的那一堆糖果,那些糖果的颜色十分缤纷,糖糖望着桌子上的糖,眼睛都放光了。
“谢谢院长先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糖糖匆忙的谢过,之后就要去吃糖,在这个小小的孤儿院,只有这几片甜甜的糖是小女孩的慰藉。
“那你和何生在这里吃糖,我先有事,一会儿再回来看你们”
院长貌似真的有事的样子,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糖糖望着眼前的一堆糖,迫不及待的拆开糖纸吃了起来,糖果特别的甜。糖糖嘴里的糖都塞满了还不忘招呼何生也一起来吃。
“何生何生,你快来啊,这些糖都好好吃。”
何生本来就不喜欢吃甜的,看到糖糖那么喜欢吃,就推托着都让给糖糖吃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那我便都让给你好了”撂下这句话,何生坐在沙发上看书。
糖糖简直要开心死了:“哇,何生你最好了。”
糖糖吃着嘴里的糖,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作为孤儿院的孩子,如果吃糖吃多了,吃出了蛀牙,看牙又是一份十分费钱的事情。
所以他们除了每天的一颗大白兔奶糖以外,不会给他们额外的糖,这对糖糖来说简直是煎熬,就算多吃了何生的那一份糖,她也总还是不满足似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了,糖糖当然是选择大快朵颐了。
可是吃着吃着,糖糖就感觉身体很重,眼皮抬着很累。
“何生,糖糖好困啊,糖糖想睡觉了。”
何生看着倒下的糖糖,他顾不上什么看书了,他急忙跑到糖糖身边查看她的情况,所幸糖糖只是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糖糖,醒醒!”
可是不管何生怎么摇晃着糖糖的身体,糖糖都毫无反应。应该是吃了很重的安眠药了,而且还应该是强效快速型的。
“居然能将这么重的安眠药做成糖果的口味。还不会被孩子们发觉,院长先生真是煞费苦心了。”
何生头也不抬地说出这些话,他知道院长就在身后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本来默默观察着办公室动静的院长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现身了。院长一看形式不对,他倒是不着急。
“呵,那你倒说说看,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你之所以一直没有被上面的人发现,这是因为用了这大量的安眠药,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在孩子们熟睡之中进行”
“只要等孩子们清醒之前处理好就行,这样孩子们就像睡了一觉,并不会察觉到任何异样。”
院长这时才终于露出了他和蔼的假象,他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原本慈善的眉头皱作一团,面目狰狞。
院长笑了一声,“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觉得凭你小小的一个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你信不信你之后就嘚瑟不起来了。”院长很自信。
“可是你算错了一点,今天正好是上面的人来检查的日子,算一算这个时间,他们差不多快来了。”何生顿了顿。
“你说我要是现在对着窗户外面大喊,会怎么样呢?”
听了这话,院长的脸都冷了,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异样,他只能让何生带着糖糖走了。
何生背着熟睡的糖糖,来到了孤儿院孩子们睡觉的上下铺那边,他并不想吵醒糖糖,也不想告诉糖糖真相,对呀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院长先生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依靠了。
何生心想:要是让糖糖知道原本和蔼可亲的院长是这个样子,她一定接受不了吧。
孤儿院2
糖糖终于醒了,她睡了好一会了。
“咦,何生,我怎么在这里呀?我不是应该在院长的办公室吃糖吗?”
面对少女无辜的面庞,何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应该告诉她真相吗?
何生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告诉她,糖糖该长大了。
何生打算不那么直接的讲出来:“糖糖,院长先生不是个好人,你最好离他远一些。”
糖糖一听立马就急起来了。
“你胡说!院长先生明明对我那么好...”
何生一看不起作用,又换了一种方式说:“糖糖,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的,我只能跟你讲这么多,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害你。”
不过还没等何生再说下去,糖糖就已经跑走了。
但是何生已经知道了院长的秘密,院长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也许告诉糖糖所有的一切会让事情更简单一些。
院长并没有立马就动手,大约过了一个月的好日子后,有一对夫妻来到了这个孤儿院。
同性夫妻,还都是男的。
年幼的何生对于同性结婚这件事情还是感到很陌生,但是能被领走是孤儿院孩子们最大的愿望。
于是又开始了喜闻乐见的一幕孤儿院的孩子们。在有客人到来的时候,让他们拿出自己最好的衣服,尽量端出乖巧的样子,像商品一样供人挑选。
这是孤儿院孩子们得到的那种待在孤儿院久了之后不明说的规则。
在所有的孩子们都围着这一对同性夫妻时,只有何生默默地在角落里看着他的书,何生对这种事情一向没有兴趣,他也不太喜欢表现自己。
但是反倒何生的不爱表现引起了同性夫妻的注意,何生长得好清秀,又不太吵闹的样子,很符合他们对孩子的标准。
然后他们绕过围在他们身边一圈的孩子,径直的走到何生身边。
同性夫妻里面的攻方轻轻的蹲下,温柔的问:“你在做什么?”
何生对于他们的到来有些吓到,但是他还是一副很矜持的样子。不过按理说,他这样一个高冷的方法,对于谁都试用的。
“看书。”何生显然不太想说话。
“看这么深的书啊。”他们又说到。何生虽然对被领养没兴趣,但是对同性夫妻有些兴趣。
于是何生很没有脸色的问了一些问题:“你们都是男生?你们是伴侣吗?男生之间也可以结婚的吗?”
“只要有爱,不管同性还是异性都可以在一起呀。”
“是的,只要有爱。”
这时夫妻双方深情对视,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什么困难险阻都过来了。
小小的何生望着面前爱恩爱的两人,他仿佛心灵发生了一些变化。
“想加入我们幸福的家庭吗?我们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
何生有些楞楞的重复到:“家?”
他其实一直都想有个家,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但是如果...
“你们可以带上糖糖一起吗?”说完这句话,何生有些期待,这样他和糖糖就可以一起离开了,也不用担心院长的事,一举两得。
但是很可惜,他们只有权领养一个孩子,而且他们想领养何生。
“没事,你以后还可以多来看她的。”
何生有些为难了,也许现在走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是...
何生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尽管这听起来很诱人,但是要是他走了,糖糖肯定会又遭院长毒手,他不可以顾自己的幸福。
再一次的,“糖糖,你听我讲,院长会对我们做不好的事情。”何生又开始说了。
糖糖听这些话已经听烦了,她问道:“那你说,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
何生愣住了:“这......”
何生对于这个问题直接懵逼了,他该怎么对那么懵懂的少女描述这种男欢女爱的事呢,况且就算是讲了,糖糖也不一定能会意,窘迫的倒成了何生。
何生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讲,一旁的糖糖不耐烦了。
“要你讲你又不讲,哼,再不讲,糖糖可要走了!”
糖糖说完,迈开腿,转身就要走,何生赶忙拦住了她,不让她走。
何生低着头,红着脸,咬了咬牙,说。
“就是院长他会逼迫你跟你不喜欢的人亲亲!”
何生终于吼出来了,他从没这么憋屈过,他比较早熟,懂得多一点,但是能用这种方式讲出来已经是他对于糖糖最大的忍让了。
糖糖也懵了,就这事?我们的糖糖比何生心里想的要成熟。
不过糖糖并不想给何生留下她懂的很多的印象,于是乎她说:“院长好坏啊,哼,人家才不要和不喜欢的人亲亲呢。”
何生一听奏效了,松了一口气,不枉自己豁出去一会,但居然这么说,对于何生这样面子薄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这样折面子的事,何生当然不会怪罪于糖糖,他在心里给那个变态院长记了一笔。
而另一头,院长与一个陌生男子正在做着不知名的交易。
“院长先生,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没被用过的好货啊?”陌生男子笑着。
院长一听要来生意了,特别高兴,他给这个男人陪着笑脸,弯腰曲躬的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哎呀,有是有,就是这价格嘛...”
“钱少不了你的。”那男子说到。院长一听,笑的胡子都歪了。他心想:这是要来大生意啊。
“那客人您喜欢什么样子的?”院长忙又问道。那人思索了一会,笑的有些猥琐:“我喜欢好看的,”
“最好烈一点的,太温顺的玩起来没意思。”
院长一听,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何生的脸,何生是唯一知道院长秘密的孩子,借此机会,可以正好除掉他。
院长想着,只要这回治了他一次,让他尝尝滋味,那下次还不是认他摆布,何生长得那么好看,肯定能引来不少客人,到时候,可不就发大财了。
说做就做,今天上头没人检查,正是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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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刚读完从图书馆借来的历史书,天已经黑了,孤儿院的工人们这时候已经回去了,院长应该也下班了。
这么想着,何生放松了警惕,他也该回去睡觉了。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现在黑蒙蒙的,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走到尽头,再过个桥就到寝室了,但桥上好像有些什么。黑暗中,隐约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影子。何生是不信鬼怪的,他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糖糖!”他大叫道。
离的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糖糖全身都在发抖,豆大的泪珠随着脸颊滚落下来,眼中满是恐惧。
糖糖已经被吓傻了:“呜呜呜,何生,救我啊。”
再一看,有一把刀正架在糖糖的脖子上,银色的小刀泛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划破糖糖的喉咙。
“你们要干什么!”
院长在黑夜中露了个头,他现在抓住了何生的把柄,十分得意,这个孤儿院里面只有这个小女孩和他玩的最好。
“暗我说的做,不然,遭殃的就是她了!”院长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何生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他不想自己唯一的朋友收到伤害。
何生总觉得自己就是条贱命,是生是死都无妨,可糖糖还有美好的未来,如果真的要选择,他宁愿那把刀是架在他自己脖子上的。
“我什么都愿意做,放了她。”
何生很平静,他总幻想过自己可以为别人做些什么,现在也许就是时候。
“糖糖,一直以来谢谢你了,其实待在我身边挺无聊的。”
到最后了,他终于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糖糖突然停止了哭声,面对着这样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何生,她要是不做点什么,也许就真的就这样了解了,也许她可以给何生上一课,用她的生命。
“何生,我不要你救了,你快跑啊!你快跑!”
糖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大吼着,眼睁睁的看着何生上了陌生男人的车。
院长对这种东西最看不惯了,那些名和利让他冲昏了头。
“呵,搞什么苦情戏,呸”
院长恶狠狠的鄙视这一切,他只在乎钱,孤儿院也只是他挣钱的一种手段而已,他干这个行当已经干了很久了。但是有人在乎钱以外的东西。
糖糖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用力把脖子撞在院长的刀上,顿时鲜血直流,这么大的一个口子。
院长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的,没成想要干这种杀人的事情,他吓坏了,忙为自己做辩解。
“我可没碰她哦,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糖糖的脖子一直在流血,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她很高兴,因为这样,何生就再也没有把柄了,何生就可以跑了。
糖糖哪是什么都不懂啊,何生对她好,她心里都知道,她平时那么的任性,何生都像哥哥一样都让着她包容她,让她在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孤儿院也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丝温暖。
她本来想和何生一起离开这里的,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直到何生慢慢喜欢上自己,她也想告诉何生什么是爱。
但是这一切,好像都要化为泡沫了,一切的所有少女美好的憧憬,都随着山间的风儿飘散了。
有些话糖糖一直想对何生讲的,但是,怕是等不到了,她现在眼皮好沉,要睡着了...
远方的何生看到这一慕,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推开那个男人跑下车,疯了一样的的跑到糖糖的身边,女孩儿白色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糖糖,你不要死,糖糖,我以后不仅糖,什么都让给你,求求你,不要死。”
何生的声音颤抖着,越来越低,最后一句更是听不见了。
“不要让我一个人...”回应何生的是一片虚无。
动静闹的太大了,不小心引来了附近巡逻的警察。
警察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少女惊讶了:“你们在干什么!”
一片骚乱,院长这回是要遭殃了,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也能得救了,但这些何生都不在乎。
何生跪在糖糖旁边,一声不吭,巨大的悲伤向他袭来,他甚至不能哭泣,他的心也像刀绞一样的痛。
“何生快逃”
女孩微微睁着眼睛,兴许是回光返照吧,这是她对何生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随后便没了气。
女孩到最后,都没表明自己的心意,她只想让何生逃,逃的越远越好。
对,他要逃,这是糖糖为他争取到的最后的机会,他不想害得糖糖死的不明不白的。
何生收到女孩的指示,他慌慌乱乱的跑走了,眼泪随着风撒在了这个孤儿院,他边跑边哭,却不敢停下脚步,因为那是女孩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争取的,他怎么敢浪费,可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
不知跑了多久,他来到了一座荒山上,那夜,下起了暴雨,少年直到腿都直不起来了,才倒在了地上,他得救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雷暴雨,有没有冲刷掉女孩的血,以及何生心中的愧疚。
银杏树
何生讲到最后,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顾北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银杏树,心中已经察觉了,这棵树为什么长的这样茁壮?为什么能这么好看?
这棵树底下埋葬着一个少女,是少女的血肉浇灌了这棵树,这棵树才能这样的好看,不过埋葬进去的不止这些吧,可能也把何生的愧疚,还有那绝望的童年也封锁了起来。
直到今天何生讲给自己听。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儿一定喜欢你。”虽然问着你知道吗,但是这句话却是陈述句。
顾北虽然还没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事情,但是他的心里明白,一个少女能为了你的安全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喜欢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何生听到这句话有些蒙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对他来说,糖糖就像妹妹一样。不过糖糖已经去世了,这些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顾北看着何生一脸不知情的表情,他不禁为已经埋葬在银杏树下的少女叹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少女没有告诉何生,而是用另一种行动来证明了她的喜欢。那就是少女自己的选择,这也许也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顾北能感觉到,如果那个少女在为何生挡刀之前就说了喜欢,那何生一定会更加愧疚吧。
但是少女没有做让何生为难的事情,在最后一刻也温柔到了极致。顾北望着眼前的银杏树,眼中和刚开始看它的情绪不一样了。
顾北在心中悄悄的说了一句: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何生的。
在这一片荒芜的废墟里面。顾北虔诚的祈愿着,承诺着,他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照顾何生一辈子。
“哥,我们回家吧。”何生匆匆的说到,天上已经蒙蒙层层有了乌云,看起来是要下暴雨了。
何生不喜欢下暴雨的天气,儿时的时候是,现在更是。
“好,我们回家。”
就这样顾北和何生离开了这座孤儿院的废墟,顾北也知道了何生其中一段惨痛的经历,他感觉他们两个人的心更近了一步。
对于何生来说,能把这段经历讲给他听,也是信任他的表现吧,想到这里,顾北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这样走着,就像顾北刚捡来何生时那样。不过不同的是,何生不再像是看猎物一样看待眼前的男人了,现在他们是家人,是彼此的依靠。
两人回到家,身上有些湿,山上的一些雾气化做了点点水珠,浮在了衣服上。
孙姨见两人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们是去河边玩了呢,老人家碎嘴,一边数落着他们,一边帮他们找换洗的衣服。还不忘给他们扔块干毛巾。
顾北和何生像两个巨婴一样,被孙姨照顾的无微不至,顾北不太懂得用语言表达,只能把孙姨的工资一涨再涨,河山挺懂得和老人打交道,有的时候能帮忙孙姨打打下手,做做菜。
这三个人待在一起,倒真有一种家庭的味道。
自从何生住进来之后,家里的东西添了些。
原本冷清的餐桌上摆上了何生喜欢的百合花,书房里面多了几本何生的数学练习册,当初没来得及给何生收拾的房间也摆上了玩具,还有小孩子喜欢的零食。
为了这些,顾北可是上网查了不少资料,花了不少功夫。
本来应该是繁琐的事情才对,可不知为何,顾北在给河山挑选东西的时候,眼角上总是带着笑意的,心情也变的好了。
公司里的人见了,都说顾总兴许是谈恋爱了呢。于是众人又猜测那位女方长得是什么样子,什么家庭,什么学历?竟然能改变这个顾北冷冰冰大总裁的心情。
享受到带娃乐趣之后,顾北也开始关心起娃儿的私生活了,活像一个老父亲。
“咳咳,最近学校那边怎么样了?”顾北装作一副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可是他内心是恳切的。
顾北这个人极其的别扭,他想关心何生又不想让何生察觉,总的来说就是傲娇病又犯了。
“都挺好的。”何生一听顾北居然在关心自己,感觉有些意外,但又难免感到有些高兴。这孩子性子快,嘴巴也快,就脱口而出了。
“哥是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啊!”
顾北一听这话,老脸挂不住了,他被人揭穿了,故作一副生气的口吻。
“怎么?还嫌我管的多?”
顾北顿了顿,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何生说了一堆道理。
无非就是些你日后是要进公司当我助手的,我只是关心关心你的学习情况之类的,别到了公司什么都不会做。
何生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听着,心里早就认定顾北是在关心自己内心。笑开了花,但表面上还要顺应着顾北的意思,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学习,不会给哥丢脸的。”何生有些无奈的回答道,语气里面似乎带了一些宠溺。
但是顾北这个大直男肯定是听不出来的了,他只是庆幸何生相信了自己的一派说辞而沾沾自喜。
但是在何生的眼里,顾北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可爱的,温柔的人啊。他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而已。
不过幸好他看得穿,他透过顾北的层层铠甲,看到了顾北最柔软的心。
何生在心里期盼着,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都不会再孤单了。
又是一个假期,顾北又要去参与工作了,本来何生是主张要呆在家学习的,但是孙姨以要要多读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为由把何生给撇了出去
这可把何生给难住了,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玩儿呀。索性他就随便逛逛,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了。
他从顾家的别墅出来,逛到了市集里面。
听周围人的说穿过这条小巷子就会有一间很有趣的书店,何生对读书很有兴趣,就打算去看看。
谁知道撞见了惊人的一幕。
他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儿,抱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女孩儿贴在男人的胸膛上,看起来十分幸福,显然两个人是在温存。
但是在看到女孩儿的脸后,何生惊呆了,这个不是那个玛丽苏少女翎九儿吗?没想到她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九儿感觉到陌生人的接近,忙推开了身边的男人。
“谁?”两人皆是一惊。
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翎九儿的男朋友
何生望着眼前的九儿目瞪口呆,他觉得这个翎九儿虽然二,但也不至于是会瞎搞的人,这就更让他好奇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九儿率先开口了。
“他是我男朋友,不对,准确来说是未婚夫。”
九儿说完这几句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似的,而且还有点小骄傲呢。
“嗯”何生表示他听见了。
何生并不想管别人的事情,只是他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感觉有些眼熟。
貌似在哪里见过?
“我认得你。”那个男人开口了,让何生更加确定这件事。
“你是顾北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吧?”
话音刚落,何生就陷入了警觉当中,这个人认识顾北,还对顾北直呼其名?
关系简直不要太亲密好吧?要不是九儿说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他简直就想上去给他一拳。
何生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
何生转身就要走,却被九儿拉住了。
九儿脸憋得通红,收起了以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小学弟,我救过你,你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何生看见九儿这个样子,心里悄悄的笑了一声,他本来就没兴趣管辖别人的事情。但是逗一逗别人,也未尝不可呀!
“不过我有个条件。”
九儿本来以为何生要立马答应的,因为在九儿的心中,何生并不像是趁人之危的人。不曾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她觉得也没差,顶多都是要些钱什么的,她翎九儿又不是没有,就当是遇人不善吧。
“你说吧,要什么?”九儿的话语毫无感情,就像一滩死水。
何生望了一眼站在九儿不远处的男人,他挑了下眉,挑衅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男人,随机对九儿说道:“不要什么,只要你管好你家男人就行。”
这回轮到九儿意外了,不过她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便答应了。九儿一向对他们家生意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听他们说起,她倒对顾北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九儿在心中想着:顾北?和何生有点关系,听上去也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如果说是何生的爸爸或者哥哥,两个人的姓又对不上。
不会是?
九儿望着何生远去的后脑勺,再差这个角度看上去,何生的腿修长好看,最惹眼还是他雪白的后颈,那么好看的后颈,是不是也被别的男人啃过了呢?
所以顾北是包养何生的干爹吗?
想到这里,九儿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是个思想开放的女生,但这似乎超过了她的道德范围。
九儿的父亲跟别人打交道,九儿就在旁边玩儿,也不是没看过他们包养的小三或者什么的,这样一看何生细皮嫩肉的倒真像一个小白脸的料子。
于是九儿对何生的误会就更加深了。但是九儿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还是陪她男人回家了。
“走了,江逸泽。”
“翎九儿,你刚才是承认我们俩的关系了吗?”
九儿听见江逸泽这么说,脸顿时又红了:“抱都抱了,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咱俩不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吗?”
“这个抱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长大,我也只是把你当妹妹。”
江逸泽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嘴却被翎九儿堵上了。
“妹妹会亲你的嘴吗?”
九儿望着江逸泽的脸,不怀好意的笑,她早就想这么干了,要不是被何生撞见了,可能早就亲了。
江逸泽连忙推开了九儿,他用手捂着脸,不让九儿看到他的表情,实际上害羞的要死了。
这个女人,就不知道矜持一些吗?
“我们两个年纪差太多了。”江逸泽很无奈,他不是不喜欢九儿,他也要为九儿的未来做打算。
九儿现在17岁,他都已经25岁了,这整整8岁不知道该怎么补回来,而且九儿现在正值青春年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孩子,他不想耽误九儿。
“所以呢?凭什么?因为年纪差太多就不能在一起呢?”翎九儿对江逸泽为她擅自做决定这件事有些生气。
“许仙和白素贞差了几千年呢。”九儿开始进行反驳。
“所以白素贞被压到了塔下。”
九儿听见江逸泽这么说,简直气的要爆炸。
“你明明喜欢我,喜欢,咱俩就在一起呀!搞那么多歪的斜的干嘛!”
江逸泽听见九儿这么说心颤了一下,但是为了这个女孩儿以后的幸福,还是撒个谎吧。
“我不喜欢你。”
“骗人!”谎言很快就被识破了。
“我喜欢和我年龄相当的成熟女性。”江逸泽又开始反驳了,而且说的有理有据。
“那你干嘛每天早上都来叫我起床。”
“那是因为伯父怕你赖床。”
“那你为什么下雨还要给我去送雨伞?”
“那是因为伯母知道你没带雨伞,特意让我去送的。”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偷亲我?”
“我,,,,我...”
这次江逸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他那天晚上的确是偷情了九儿,但那个丫头明明睡得熟得很,没想到居然是装睡。
九儿看见奕泽没有理由反驳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再次肯定了江逸泽就是喜欢她这个言论。
江逸泽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九儿开始耍无赖了,这个丫头双手捂住耳朵,狡黠的目光里满是笑意:“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听你瞎扯呢,你就是喜欢我。”
面前的少女实在太过可爱了,要不是江逸泽自制力好,差点就没忍住亲下去了。
“切,幼稚。”江逸泽开始口是心非,他的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另一边何生因为这种突发情况更早一点回到了家,刚才真的有点吓到他了,某种方面来讲。
何生现在只想瘫在他哥的怀里,如果他哥允许他这么做的话。
“孙姨,我哥回来了没?”何生换好拖鞋,很自然的询问。
“少爷在书房整理资料呢,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孙姨轻轻的回应,脸上有些担心。
“但是他在忙,不让我进去,小少爷啊,你去劝劝少爷,让他休息一会儿吧。”孙姨请求着,真的像一个老母亲一样担心着顾北的身体。
不过这个老人似乎又没有改掉把顾北叫做少爷的习惯,但何生也不想反驳了。
“嗯,包在我身上。”何生拍了拍胸脯,特别自信,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哥的生意
何生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不远处的顾北正在翻阅着资料,他一边翻阅着一边皱着好看的眉头,时不时还要叹一口气。
已经快临近晚上了,房间有些昏暗,不适合阅读,但由于顾北实在太专注,连天黑了都不知道。
何生在心里骂了他哥一声笨蛋,这样还不把眼睛看坏了,这么想着,何生“哒”的一下,把灯打开了。
灯是暖黄色的,并不晃眼,正适合阅读。
顾北感觉眼前亮了许多,他知道是何生回来了,刚想起身,就被何生给按了回去。
“没事,哥,你好好休息。”何生并不打算让他哥再动弹了,而且看顾北的黑眼圈程度,应该是熬了个晚上的。
顾北刚要生气,却在何生坚定的眼神中把气又咽了回去,自从何生来这里之后,他的作息习惯就已经被何生牢牢地掌控了。
只要他熬一回夜,何生都会知道。
顾北心里想着:感觉请回来个祖宗,一边心里又觉得有些温暖,就算是孙姨也不敢贸然的规管他的作息习惯,何生待在这个家是愈发的胆大了。
“既然不愿让我起身,那便帮我倒杯水吧。”顾北现在是一动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何生。
“好。”何生回答道,其实只要能让顾北早点休息,不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何生别说是端茶送水了,做别的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这样温暖的关心,让顾北紧绷的瞬间神经松了下来,他也不好发火了,而且对于何生,他也总是生不起气来。
何生把水端过来了,温的,不觉得烫嘴,这也是考虑到顾北的身体情况的,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顾北累了一天,口渴得发慌,不一会儿就把水饮尽,喝完了水之后,他不经又想,其实有个弟弟能关心自己,管束自己也是不错的。
顾北在一旁继续的看着文件,何生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顾北,岁月静谧,两人是十分有默契的,就算是待着不说一句话,也并不会觉得很尴尬。
顾北工作忙,并不是天天都能回家,最近更是如此,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要盯着这些文件看。
一想到这里,何生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虽然知道顾北工作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是这样的操劳,他却能安安稳稳的上学,不吃苦,不用受物质的束缚,就为了这样的自己?
何生为顾北不值,顾北把他捡回来,连家务都没有让他做过,他想说,其实他是肯吃苦的,也并没有顾北想象的那么脆弱。
但是话到了嘴边,一看到顾北的那张脸,那张严肃而不失温和的脸,他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其实是享受顾北对自己的好的。
但是他无法接受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对他好,总得是有什么目的的,可是现在看来,顾北是什么目的都没有,何生反倒是良心不安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待着,兴许是今夜的晚风太过凉爽,又兴许小橘灯的灯光太过温和,顾北就这样没有防备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顾北睡得很踏实,可能是太累了吧,他总是以事业为重的,待在家的时间也少,陪伴何生和孙姨的时间就更少了。平时梳的一丝不恭的头发都睡乱了。
何生望着顾北的睡颜,何生由衷的感叹了一句:这个男人就是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何生很珍惜现在的时光,这样的幸福宁静,对于小时候的自己来说,可是想都不敢想,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拥有这样的幸福。
何生轻轻的起身,害怕吵醒了顾北,又给他盖上了毯子,希望顾北能睡得更踏实一些。
何生起身收拾文件,顾北一忙起来就乱了方寸,书桌上七七八八的一大推文件胡乱地摆放着。
在何生收拾文件的过程中,一张照片掉到了地上,他捡起来一看,这不是翎九儿家男人的照片吗?怎么在顾北的桌子上?
何生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他似乎在他哥与公司那边的谈话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江逸泽。
江逸泽,江家二少爷,江家总共一男一女,上面还有个姐姐,姐姐在留学,江逸泽名义上是江家的接班人。
这次顾北的的生意对象就是江逸泽,顾北的公司是专门贩卖和研制香水的,为了推出新出的一款香水“秦淮”,必须借助江逸泽旗下公司的推广。
正好江逸泽旗下一名南京的女艺人想拍香水广告,她的形象也符合,本来是两全其美的事,偏偏半路另一家公司也推出了另一款产品,顾北和那人正好撞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竞争了。
这几天,顾北仔细研究了品牌,两个公司的实力相当,这个时候谁会来事,谁就机会大一些。
何生笑了笑,好机会啊,不如去找翎九儿,她不是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吗?
第二天到学校,何生破天荒的去找了翎九儿。
“学姐,你不会拒绝我吧。”
“呵呵,当然不会啊。”翎九儿一字一句的说,要不是她有把柄在何生手上,她才不理他呢。
于是放学后翎九儿就被迫参与进来了,她本来是不管生意上的事的。
江家的车子上,翎小姐使出了浑身解数。
“亲爱的~江哥哥”翎九儿不懂撒娇,发出了甜腻腻的声音,讨好的意味明显极了。
江逸泽盯着她,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她都是这么求他的,屡试不爽,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这次又是什么事啊。”江逸泽头都不抬。“就是这次的代言,可不可以用顾北公司的香水啊。”翎九儿讨好的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吗?”江逸泽有些疑惑,其实他本来就打算用顾北公司的香水,因为他家的香水更符合他家公司女艺人的形象。
“害,没什么,就是欠他个人情。”翎九儿不想多说,就随便编了个借口。翎九儿觉得心情有些不好,她把这些都归结到何生。
翎九儿一心情不好,她都会来到一个地方,那就是“笙歌”酒吧。
没错,翎九儿去过酒吧,不过她比较胆小,不敢随便和那些男人打招呼,只敢缩在角落里一个人喝橙汁,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管她,但是今晚的酒吧好像有些不一样。
美救英雄
“你好,你第一次来这吗?”
一个身材不错的男人向顾北搭讪着,顾北楞了半天,才发现是对自己说话,不过被男人搭讪他还是第一次,顾北有些蒙了。
不过这个时候礼貌的微笑吧,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来挑事的。顾北这么想着,回以男人一个微笑。“是的,我第一次来这里。”
男人听后轻笑一声说:“第一次来啊,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那意思可是再明了不过了。
说完,男人给前台使了个眼色,前台收到指令,三下五除二的调好了一杯酒。
“交个朋友吧,我请你喝一杯。”
那是一杯闻起来十分香甜的酒,就像巧克力奶昔一样。
咋一看没什么威胁,其实是以百利甜为基酒,再配上伏特加和咖啡调和在一起,度数会有20度左右,但喝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酒。
顾北望着杯子里的液体,他把酒推到一边:“我不喜欢奶油利口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还是喜欢直接喝威士忌之类的。”顾北没有道破这杯酒的奥妙,他不知道男人想灌醉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以他的常识,一定不是好事。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不觉得奇怪,难道是拐卖人口的?顾北这么想着,他的戒心犯了。
男人有些惊讶,顾北不是外行,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倒是显得自己居心叵测。他不得不换一种方式。
滴答滴答,12点了,顾北没有走,这就表示男人还有机会。
既然不喝酒,那就直接点吧,男人自认为自己长的不错,心想应该不会被拒绝的那么惨吧。
“我很喜欢你,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这也太明显了,不明白不是人!
顾北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还没来得及思考,“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下了。
顾北这是下意识的举动,并不是有意的,但是怎么说这也打得太重了,顾北的手现在还有些疼,那个男人也一定不好受。
不过是他不知趣在先,自己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吧,而且实在太恶心了,他明明是个男的,干嘛招惹自己。
周围一片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这里有名的暴脾气,顾北已经触碰了男人的逆鳞。
“你居然打我!?”男人果然怒了,不过这也在顾北意料之中。
“是你先不规矩。”顾北理智气壮。男人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他看着眼前的顾北,刚才绅士的样子全然不见了,作势上去就要打顾北。
唐炀离得远,这个距离过去阻止这一巴掌已经是不可能了。
顾北心想完了,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切,但是意料外的巴掌并没有落到顾北的脸上。
一个娇小的女孩挡在了顾北前面,她轻易的用手接住了这一巴掌,顺道给了这个男人一脚。
不得不说翎九儿的脚力实在是大,只听那男人“啊”的痛呼一声,被踹到了半米开外。
“人家都说不要了,你这个死变态!”翎九儿踹完了之后狠狠的撂下了这句话。
她心想:这个美人可是要和唐炀配对的,哪轮得到你这个癞蛤蟆。
不远处的唐炀察觉到顾北似乎是没有危险了,松了一口气,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的。
他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关键时刻出了事他得负责啊,何况顾北还是他的金主啊,得好好护着。
那个男人被踹的实在狠,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了,现在是动一下肚子那里就隐隐做痛,已经犯不了大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狠狠的瞪着顾北,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九儿去查看了顾北的情况,而且一点也不慌的样子,她戴着墨镜,顾北也看不清她的脸。
“谢谢你,小姐”顾北虽然也被那一脚吓到了,但是还是很诚恳的向翎九儿道了谢。
翎九儿突然被些了,也不太好意思,摸摸头,憨憨的说:“不客气啦,我应该做的。”
这时,唐炀也过来了,看起来顾北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大碍,要不是有翎九儿,刚才那个架势顾北恐怕真的是要遭殃。
“顾老板,毕竟你是在我这块受欺负的,这件事我得负责,我送你回家吧。”
唐炀这么提议,一旁的翎九儿听见唐炀要送顾北回家,她的腐女之魂简直要炸开了,她望着两人,痴汉一样的傻笑。
幸好顾北并没有注意到翎九儿这里,不然可能他就不会同意接下来翎九儿和他们随行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刚才谢谢你了,一会要是可以,上我家坐坐吧。”尽管眼前的少女带着墨镜,看起来有些可疑,但应该是个好人。
翎九儿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要是既能蹭饭又能看帅哥,何乐而不为呢。
“我去!”
不过这还是翎九儿第一次上别人家里玩,她特别的兴奋。
唐炀也正愁下顿吃什么呢,现在去顾北家蹭饭也是不错的选择,要知道,孙姨的手艺可是好的很。
来到顾家,孙姨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老人家好客的毛病又犯了,唐炀像往常一样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顾北吩咐了几句,领着翎九儿他们进去了。
孙姨招呼他们坐下,老人家瞄到九儿带着的墨镜,好管事的毛病犯了。
孙姨有些气恼:“大冬天的带什么墨镜啊,来,姨给你脱了。”
还没等翎九儿反应,孙姨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脱掉了翎九儿的墨镜,脱完了还不忘夸一句:“这大闺女长得真俊。”
孙姨这回可是闯祸了,翎九儿没曾想过自己的伪装会是以这种方式被揭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本来还想帅一些的。
“你是...翎九儿?”唐炀率先开口了,他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哪儿家的女娃子有这种力气,居然是翎九儿。
不得不说,翎九儿在这一带可出名了。
“你是江逸泽的未婚妻?”顾北也开口了,不过这句话对翎九儿很受用,她连忙点头。
顾北只是原先听人提起过,原也是不打紧的,江逸泽是他的合作伙伴,他也是听别人讲的,说是江逸泽这个老总家里养了个彪悍的未婚妻,本来只是当笑话听的,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偶遇顾北
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酒吧,但是是在在12点之后,就不是了。
不过也有些不懂规矩的人,比如顾北。
“老板,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酒吧。”
顾北的秘书李小冉小姐提议着去喝一杯,大家为了一个单子忙了一天了,都想放松一下,都附议。
“对吧,一起放松一下吧。”
“就是就是。”
“顾总,也犒劳犒劳我们呗。”
下面一群人起哄着要顾北请客买单,顾北想着大家这么辛苦,也就答应了,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兴奋起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有刚毕业的小姑娘,她们对第一次公司的聚会满怀憧憬,男生呢,都想在酒吧来场艳遇,大家怀着不同的想法,踏入了这个酒吧——“笙歌”。
俗话说“夜夜笙歌”,“笙歌”这个酒吧在这个圈子可是很出名的,因为这个酒吧里的客人质量很好,帅哥美女一堆,经常会有艳遇,所以由此得名。
唐炀是笙歌的常客,今天也恰巧在这个酒吧里,他正无聊着呢,好像在想事情,一个人喝着酒,高脚杯里的红酒被他晃得晶莹剔透。
酒吧的前台是一位气质沉稳的大叔,调酒的动作特别帅气,引得一旁的小姑娘连连叫好,大叔对这些女孩的赞美毫无兴趣,只是礼貌的点头示意。
不得不说,就算是作为一个酒吧,笙歌也是合格的,不管是古典的磁带音乐还是整个酒吧的装饰和氛围,都是极具异域风情的。
“大家要喝点什么尽管点啊,今天顾总请客!呀呼!”
为首的一个男员工兴奋级了,他的嗓音洪亮,在人群中尤为明显,不一会,酒吧里就有人朝他们看过来,当他们瞄到顾北时,人群的目光开始放光——好货色。
“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人说道,她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像直男那样,浑身很干净,就像是有洁癖一样,弯的,稳了!”另一个男人说道,好像笃定了顾北是弯的一样。
一群酒吧的老鬼们颇有兴趣的打量着顾北,已经有不少人想去搭讪了,现在的问题就是:12点之前,他会不会离开这所酒吧。
顾北陪员工们喝着酒,他本就不胜酒力,喝酒也容易上脸,不一会,顾北便醉醺醺的,眼神也迷离起来,本来白皙的皮肤也泛着点粉,周围的刹人气场不见了。
那群人看见顾北这个样子,有不少人起了色心,就是看谁有色胆了。唐炀早就注意到了顾北那边,他笑了笑,不怀好意的与众人打了个赌,当然这个赌的前提条件是,他得有好处,得捞点钱。
“你们信不信我可以一下要来他的电话号?”唐炀引诱着人们向这个问题继续前进。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
“怎么可能”
“对啊,他看起来就不好接近。”
“哈哈哈,唐哥你可别冒这个险啊,小心被打。”一个男人甚至狠狠地嘲笑了他。
唐炀装出了不屑的样子,他比了2的手势。“我赢了每人给我200,我输了给你们200。”
要知道唐炀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大家打这么大的赌,这里起码有十几个人,要是他输了,可能几千块就打水漂了。
他们一开始有些不敢赌,但也有胆子大的,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赌了唐炀输。
唐炀哪能输啊,对吧。
唐炀一溜烟就跑到了顾北面前,不过他当然不是要搭讪。“嗨,顾老板。”唐炀讨好的笑笑,要知道,现在顾北可是他的摇钱树。
“好久不见啊,唐老师”
顾北能在这遇到唐炀也不惊讶,毕竟唐炀的第一印象给他就是那种混吧的人,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但大街上遇到认识的人也是一种缘分,不一会,二人就攀谈起来。
那伙人离顾北他们坐的远,并不能听见什么,在他们眼中,果真唐炀三言两语就与顾北相谈甚欢,聊的不亦乐乎,实在是厉害。
“顾老板,我先不跟你聊啦,那边还有朋友在等我啦,拜。”
唐炀还没说两句就要走,本来是有些不对劲的,但是顾北性子直,并没有察觉异样。
来到另一头,唐炀摆出了一个胜利的笑脸:“哈哈哈,要到啦!”
那伙人纷纷佩服起来,不过也有人质疑的。
“要到了,那号码呢?”
“对呀对呀,得看号码呀。”
唐炀面对着一伙人的质疑,他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果然上面存着顾北的手机号,不过准确来说,这个号码是早就存上去的了,在他被联系给何生补习的时候。
唐炀为了200块钱也是拼了。
“是不是还有人不信?”唐炀看众人的神色,保险起见,他拨通了顾北的号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那些人简直震惊了,哪有刚搭讪到就打人电话的?而且两人还离得这么近,这为了钱也太拼了吧,而且顾北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要是能巴上他,啧啧啧。
远处的顾北果然手机响了。
“滴滴滴”顾北望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不是唐炀打来的吗?可他不是就坐在那吗?离得这么近,打什么电话啊。
顾北转头,抛给唐炀一个懵逼的眼神,不过唐炀巧妙的回避了这个眼神,并装作没看见,随后,顾北收到了来自唐炀的一条短信:别过来,一会解释给你听。
顾北感觉自己被捉弄了,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发出来,他的好教养让他没有把他的不悦附在表面。
唐炀这边,人算是彻底服了,大家看唐炀这么轻松就要到了号码,也都跃跃欲试。
在酒吧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翎九儿目睹了这一切,唐炀是这个酒吧的常客,就算没有交流过也是知道的,平时他都不常出手,这次怎么?
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本小姐的注意!
翎九儿对顾北起了兴趣,顾北是清冷的样子,像一个不谙世事的仙君,尤其是那一双乌黑的双眸着实好看。唐炀就简直是相反的存在,他一双桃花眼勾人的很,举手投足间尽显轻浮风流,相反的两人,凑到一起倒也有趣。
翎九儿望着两人,已经开始歪歪出了一场爱恨大戏,她要是知道眼前的这个清冷好看的男人就是她脑海中幻想的包养何生的油腻干爹的话,她一定会被吓到吧。
哥的未来
翎九儿到现在也只能认了,不过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认识自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天啊,大小姐,你没事跑到那边干什么啊?要是让你哥知道了,还不把我们那块端了。”唐炀有些悲催,要知道,“笙歌”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家酒吧。
“他敢!”九儿斩钉截铁的说,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内心还是有些小害怕的,江逸泽其实管的挺严的,所以虽然她说出来的话比较坚定,可是他内心又是另一个样子。
“哎,算了算了,咱们先吃饭吧。”顾北看气氛不对,忙提议到,不过他也觉得蛮有缘分的,居然能在酒吧里碰到翎家大小姐。
孙姨也负责的去叫何生下楼,在何生和翎九儿两人眼神对视的一刹那,两人都萌生了一种要杀死对方的心态。
靠北!他怎么在这?
翎九儿心里挺疑惑的,但不久就得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答案: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难道就是顾北?何生的干爹?何生不是捡到便宜了吗?
本来翎九儿在心中对何生的一点点同情都化为乌有了,现在她算是看清何生了,他就是一个披着清秀少年外壳的一个魔鬼!
何生愣了会,还是接受了现实,他要和翎九儿这个大麻烦一起吃饭,本来一个唐炀就够麻烦的了,还再来一个,而且这个女人的武力值不容小窥。
很显然,这顿饭不是这么愉快。
“来,哥,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鱼。”何生很细心的把鱼刺都挑出来送到顾北面前,一幅乖巧的模样,连翎九儿都差点认不出了,这是那个恶毒小鬼?
顾北看着这样乖巧的何生,他像是见惯了似的,他接过何生递过来的鱼,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但是他的内心其实也有点开心。
“何生你也别光给我夹菜啊,九儿还没怎么吃呢。”顾北虽然心里高兴,但是这样对待客人的确有些不公平,何生好歹得有一两个朋友在身边。
一旁的翎九儿听到,娇滴滴的笑了笑,心里却想的是:这个小鬼给我夹得菜我可不敢吃,要是有毒可怎么办?
何生冷着个脸,默默的给翎九儿夹了片生姜,做完坏事还不忘说到:“姐姐是女孩子,多吃生姜对身体好。”
这个哪能要人反驳啊?果然是个恶毒小鬼!
顾北看何生这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他看见九儿为难的样子,默默的把生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还不忘说:“也别只吃生姜,多吃些鱼吧,孙姨做的糖醋鱼可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
说着,顾北把何生挑给自己的鱼推到了翎九儿的碗里,自己把生姜吃了下去,可能是生姜太辣了,不小心把顾北给呛到了。
何生看着顾北被呛到,忙给顾北倒水,还不忘瞪一眼翎九儿,翎九儿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顾北是这样的好人。
居然做到这种地步,也太温柔了吧!于是翎九儿成功的无视了和何生投来的可怕目光。
饭后,何生又被顾北推着去送人,何生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那一点待客之道他不是不懂得。
九儿和何生一路无言,九儿本来就是个性子直的姑娘,这样闷声可不是她的作风,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听唐炀说过了,谢谢你救了我哥。”何生率先开口了,他虽然不情愿,但的确是九儿救了顾北。
何生无法想象他不在的时候他哥会收到伤害,如果不是九儿,可能就真的会出现让他后悔的事,他的救命恩人顾北可能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哎呀,不客气,你哥是个好人。”
九儿对于顾北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仅是因为顾北长得好看,更是因为他的品行和修养。
“不过你和你哥真的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你们都挺好看的。”翎九儿那天没有仔细听江逸泽的话,她还以为顾北和何生是亲兄弟呢。
九儿的话说出口,也没经过大脑思考,等说出来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这句话的不礼貌,她刚想道歉,何生的话让她噎住了。
“我是我哥捡来的。”何生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九儿刚想安慰他,可过了一会,何生又笑了。
他说:“能被他捡到,也是我这生中最大的幸运了,我哥是个好人。”
何生的笑里哪儿有一点苦涩啊,都是甜,那些流浪的在外漂泊的岁月,那些受尽的苦,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他只想好好学习,然后长大努力赚钱,报他哥哥的恩。
九儿看到何生的笑竟有些呆了,那是怎样的幸福的人才能露出那样温柔澄澈的笑容啊,她又不禁羡慕起何生来了,顾北,一定也给了何生很好的生活吧。
但是翎九儿又想:有了何生之后,顾北怕是不好找对象吧?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何生顾北拖家带口的孩子呢,这么想着,翎九儿对顾北多了一丝担忧。
“你哥对你很好吧。”翎九儿不想再想了,她打算引一个新的话题。
“的确,我哥什么事情都没让我做过。”何生很大方的就承认了,但是他是很心虚的。
要问何生为什么心虚,那是源于多段经历累积而来的,他不是一直飘荡着的,他也想找份工作干,他有去当过童工,去工地搬过砖,也有去当过打杂的。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何生他是可以白吃饭的,可以不用获得任何劳动就获得另外一个人对他的无限的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人”吧。
顾北是何生的家人,恩人,是何生一辈子跑掉了腿都报答不了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就算为了顾北付出生命
,何生也是在所不辞的。
“话说你哥有对象了没呀?”翎九儿又问,何生摇了摇头,他表示他的哥哥的作息很不正常,而且他从没有带过任何女人来过家,就是一个正常上班族的作息。
甚至有些无欲无求了。
校园生活
“请大家把语文书翻到第65页,今天我们来学...”
课堂上语文老师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正值下午,太阳照的暖和,不少同学们的瞌睡虫开始犯了语文老师望着无精打采的同学们,有些生气,提醒到:“赶紧打起精神来,都快期中考试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何生和班长秦秋雅挺直的脊背在黑压压一片昏昏欲睡的人里显得尤为突出。
何生本来就聪慧,再加上课余时间唐炀的辅导,期末考试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选择认真听课,好好把自己学的知识复习一遍。
语文老师望着这两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何生这孩子平时很少话,也没见有什么朋友,但听课总是这么认真。
不过听说何生这孩子貌似是被捡回来的,下了课也总是一个人发呆,也不知道与人交流方面会不会出什么毛病,我得找个人指导他啊。
语文老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于特殊的何生也总是很体贴。
下了课后,班长秦秋雅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师看着眼前这个极具责任心的漂亮女孩,她很是满意,她示意秋雅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秋雅啊,老师希望你帮个忙。”
对于这件事,语文老师觉得有些无从下手,毕竟何生是个孤儿这件事只有班里的任课老师知道,她不清楚秋雅是否能担此重任。
“老师,您说,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做。”
秋雅一点也不迟疑,她坚定的眼睛望着语文老师,老师看了她一眼,选择了信任。
“这件事你答应老师要保密哦。”秋雅听了,也觉得有些好奇,她忙点了点头,示意老师继续。
“其实啊,何生是一个孤儿。”在语文老师说完这句话后,秋雅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挣到了最大,老师看着秋雅的反应,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继续说:“这件事只有老师们知道,老师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呢,不为别的,是希望你可以照顾照顾何生。”语文老师说完,目光中都是恳切。
秋雅听了,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这个女孩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老师,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何生,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不知怎的,远在教室的何生打了个喷嚏,他还想:是感冒了吗?
离开了办公室后,秋雅的心始终难以平静:何生是没有爸爸妈妈吗?他好可怜啊,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现在秋雅望着教室内不远处发呆的何生,眼神中满是怜悯,她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何生。
这天放学,顾北早早的就结束了工作,他难得来接一次何生,这次来,也希望观摩一下自家孩子的校园生活。
“叮叮叮”,随着放学钟声的敲响,孩子们陆续从学校出来了,包括何生,顾北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小孩,不管怎么说,自己家的小孩在人群中果然是最好看的。
何生也一看就看见了他哥,不说别的,光是这加长版兰博基尼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何生三步并两步朝他哥跑过去,丝毫不顾周围人羡煞的目光,这种有家的感觉真好。
“哥!”何生喊着,眼角笑得弯弯的,很好看,小孩长得快,现在何生已经到顾北的下巴了。
何生看着他哥好一会,才终于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直的亮亮的盯着顾北:“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啦?”
顾北看着自家何生,眼睛就像看自己家孩子一样,特别像一个老父亲,日子长了,他对于眼前的何生是一点都凶不起来。
“好不容易工作完了,就想着早早的来接你一次。”顾北别过脸,他不喜欢自己没有威严时的样子。
“回家吧”顾北说道。
“嗯嗯”何生连忙点头,笑的极其灿烂,何生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幸福就如此的开心,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这样的人惹人怜惜,可惜小时候就没有被好好的对待。
顾北想着现在也不算晚吧,在他的庇护下,这个孩子以后会茁壮的成长。
一旁的司机给顾北和何生拉开了车门,何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上了车。
在车上,什么沿途的风景对于何生来说都那么熟悉,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准确的来讲,他已经习惯了幸福。
何生盯着顾北,仿佛要把顾北盯出个洞,一边看,他想着: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他家,他要好好记着他的容貌,记得他深邃的眼睛。这份恩情,他要用他的生命去回报。
顾北被盯的不习惯,把脸撇开,他不习惯别人用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过如果是何生这么做,他好像并不讨厌。
“我脸上有什么吗?”顾北终于忍不住了,问到。
“有点好看。”何生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他的确说的是实话,顾北的确是很好看的,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多金帅气的男人。
这直白的夸奖可红了顾北的脸,不过他在心里面对自己讲:何生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还分不清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虽然这么想,顾北还是笑了,这么一笑,更好看了。
本来是挺温馨的画面,可不知怎么的,车突然停了。
“顾总,那个,车子好像没油了。”李司机支支吾吾的,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顾北无奈的看着李司机,叹了口气:“老李,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犯这种错误。”
司机闭上眼睛听着,刚以为要挨顾北的一顿骂,谁知顾北却推下了车门下了车。
司机心想:完了完了,这怕是要丢饭碗了。
他道歉的话语到了嘴边,被顾北的一句话噎了去:“没事,天气挺好的,我们步行回去也是不错的。”
李司机脸上带着震惊:这是饭碗保住了?他连连道谢,屁颠屁颠的去找加油站去了。
只留下了顾北和何生两个人了,顾北不擅长与小孩儿相处,所以面对何生,他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又回到了他第一天捡何生的那个样子。
昨天刚下过雨,天色朦朦胧胧的,空气也十分清新,顾北在前面走着,何生跟在后面,画面十分的和谐——就像爸爸带着儿子。
不远处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貌似是个篮球场?
短发女神何生
“哎,传给我。”在人群中,红色球衣的男孩满头大汗,他用泛着点汗珠的手肘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像猎豹一样盯着手中的球。在这小小的一个篮球场里,挥洒的是青春。
一旁的何生盯着他们在球场上你追我赶的场景,眼里有些向往,他好久都没有打球了,准确的来说,他好久没有运动了。
“想和他们一起玩吗?”顾北微笑着,他看出来何生的小心思,何生是个男孩,不应该只是看书识字的,偶尔锻炼一下也好。况且,多结实几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不,那只会浪费时间,太幼稚了,我不屑玩。”
何生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一秒都离不开篮球,简直就是口是心非的代表了。
顾北看着这样的何生,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很想玩吗?
“去吧,男孩子需要锻炼。”顾北故作一幅老父亲的口吻,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何生得到指令后眼睛亮了亮,忙说:“我听哥哥的。”,随后便飞速的跑到了篮球场。
顾北坐在篮球场外的亭子下,看着那些少年挥汗如雨,又想起了自己的匆匆岁月,他与寻常孩子不同,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的。
高中后,他也是早早的就留学去国外深造。没有打过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未免有些遗憾。
何生那边似乎也挺顺利的,虽然打法很蹩脚,但总归是加入了打球的队伍。
队伍中红衣服的男生叫宋明哲,是2班的人,已经打了很久的球了,他观察了何生很久,
由于何生是那种看一眼就不会忘掉的好看的脸。座位又靠在走廊边上,过往的学生很难不注意到他,也包括宋明哲。
一下课与好兄弟上厕所路过那儿,何生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字,但令人惊奇的是何生的体能很好,只是打球的技巧太烂,好像没摸过球似的。
“喂,你”宋明哲指了指何生。“过来。”
何生想这是来挑事的吗?现在不是校内,打架也不会被处分。他也是无所谓。何生不喜欢被人命令,但同样他更好奇眼前这个人要做什么,于是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可一到宋明哲身边,何生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眼神,不是带有敌意的眼神,但眼神中调戏打量的意味太重,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接下来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宋明哲他端详了何生的脸一会儿,貌似得出了一个惊人的言论——何生是男的。
何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万一不是来打架的呢?一动不动的楞在那里,像蛇一样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你丫的原来是个男的!”宋明哲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何生懵逼了,他不是个男的还能是个啥?
宋明哲往后退了几步,他太不敢相信了,他从窗口经过时,只为了能多看这个文静的“短发少女”两眼,没曾想到自己心仪的妹子居然是个男的,这搁谁都会被吓到吧。
“哦,老子的女神!居然是个男的!”宋明哲一幅绝望的样子,他跪在地上大喊,样子十分滑稽,原本是应该安慰他的队友们也被逗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擦,没想到宋明哲你也有今天啊。”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来自队友无情的嘲笑,让宋明哲更加方了,不过何生的确有些好看过头了,身材又瘦小,被误认成个女的也不奇怪。
何生本来是一头雾水的,听了个大概之后立马明白过来了,这丫的之前他是把他当女的了呀?!
一个好好的小伙子,竟然被认成了女的,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于是何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回去了。”只留下了这句话,何生转身就要走,宋明哲连忙追了上去:“哎哎哎,别走呀。”
“当不了对象,当兄弟也成。”宋明哲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想让“女神”这么快就逃走了,他还是挺喜欢何生的。
何生在宋明哲的死缠烂打下又留了下来,宋明哲的球衣沾了些泥巴,男孩子又不太讲究,他把手搭在何生的肩膀上。
何生的白衬衫立马就脏了。何生忍着暴打宋明哲的性子,又往远处靠了靠,他不喜欢他哥意外的男人靠他这么近,不过能把手搭在何生肩膀上的人,宋明哲是第一个。
宋明哲望着何生,嘴巴咧的大大的,对周围人说:“兄弟们,这个小娘炮以后我罩着了!”
“噢噢噢!”
“欢迎啊,小朋友。”
等等,小娘炮?
何生立马给了宋明哲一脚,这脚的力气也不大,只是做做样子,宋明哲也不恼,屁颠屁颠的捂着自己的屁股,装出很疼的样子。
“啊啊啊,家暴啦!”
说完这句话,宋明哲赶快掉头就跑,速度那叫一个快,何生立马感觉到自己被耍了,忙去追,两个人在球场上这样闹着,球场瞬间一片欢声笑语。
不一会,那些队员也加入了追逐的队伍,大家你追我赶的,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等到何生跑得精疲力尽,用手抓住宋明哲并给了他不轻不重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累了累了,我认输。”宋明哲双手高举,作投降状,何生这才罢休。
宋明哲不顾及形象,觉得累了就往地上一躺,呼吸的时候像头牛,何生也跑累了,他曲着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来。
从始至终,顾北都在旁边看着,少年们是球鞋、白衬衫,而他则是西装皮鞋,显得很突兀。
与那些人匆匆道了别之后,何生迫不及待的奔向顾北,他的身上都被汗淋湿了,累的跑步腿打颤,即使这样,面对着他哥,他的恩人,他都是是笑着的。
“哥!”何生喊到。太阳落山了,晚上的风有些凉,再加上何生流了这么多汗,这么一吹,肯定会着凉。
顾北脱掉他的外套,二话不说直接抛到何生怀里,他别过脸去,只说了一句:“热。”
何生知道顾北是在关系他,不过就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罢了,顾北是个细腻的人,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罢了。
“好嘞,那我替哥拿着。”何生把外套小心的披在身上,他身上的汗太多了,会把顾北的衣服弄脏的。
这么想着,何生又想脱掉,他手上的动作刚开始,又被顾北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顾北装着生气的样子,
“好好穿着,别弄丢了。”
“是是是,都听哥的。”
何生眼角带笑,现在的生活真的太幸福了,有人可以关心,有家可以回,还有热热的饭。
“孙姨说她煮了饺子。”顾北看了眼手机说道。
“嗯,那回家吧。”
长大
何生教着顾北游泳,但是他的余光瞄到了几个不速之客——江逸泽和翎九儿。
上次在顾北的桌子上发现了江逸泽的照片时,何生就大抵知道江逸泽是顾北的合作对象了,但是对于江逸泽,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提不上来好感。
何生有一种直觉,他感觉到江逸泽和他是一类的人。
“何生?”顾北见何生没有继续指导自己动作,感到有些疑惑,顺着何生的目光看去,这不是江逸泽和他的未婚夫吗?
再怎么说江逸泽都是顾北的合作伙伴,再加上翎九儿之前又救过顾北,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是要上去打个招呼的。
“江先生,好久不见。”顾北露出微笑,江逸泽也认出了他,冲他点了点头。
“顾老板,您好。”十分官方的回答,不过这也是正常的,顾北除了生意上面和他私下里基本没有交往,这也是私下里面他们第一碰面。
何生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他警惕地盯着江逸泽,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您和翎小姐是来度蜜月的吗?”顾北觉得在这个地方聊工作实在不太好,于是聊起了家常。
“没错没错。”翎九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翎九儿的心里面,江逸泽已经是他的人了。江逸泽却说:“不是。”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答的,但却是相反的答案。
翎九儿表示很疑惑,江逸泽这是在干嘛?亲过就不负责了?还是只是太害羞了?
“你可是亲过我的,你要对我负责。”翎九儿站到理了,本来是情侣间私底下打情骂俏的事,一下子摆到台面上来讲,实在是太过大胆了,至少现在顾北和何生不敢盯着他俩看。
一旁的翎九儿因为江逸泽的回答不满意了,她决定教训一下她家男人,明明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还是无法做到在一起吗?
“我们还没结婚,这还不算度蜜月。”江逸泽一本正经的回答,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以说,他是打算和翎九儿结婚,对于别的什么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这一块来说可是个大新闻,翎家和江家要联手了。
九儿没想到这么远,她现在一副小女孩的作风:妈呀,他已经想到这么远了?这不就是要负责的节奏吗?
翎九儿表示她要开心到爆炸了,不过她故作淡定的对顾北和何生说:“咳咳,我们私底下还有些事要解决,就不打扰顾老板了。”
说完,翎九儿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提小鸡一样把江逸泽提走了,留下顾北和何生两人在风中凌乱,这小妮子力气也太大了吧?
接下来何生教顾北游泳,他避免接触到他哥的皮肤,很耐心的教着顾北,顾北学习的能力很强,但并不是在运动方面的,他在水里噗嗤噗嗤的,动作并没有往常的优雅,反而有些滑稽。
顾北对于和尚不愿意触碰自己,觉得也是情有可原,何生索性是青春期的孩子,都不太爱粘大人了吧,何生也长大了。
他们在海边嬉戏,直到夜幕降临,天蒙上一层黑,他们才从海里出来,夜晚的海风是很冷的,海水也从早上的温热变到现在的冰凉,可是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自己身在其中却不自知,稍不留神就会感冒。
顾北从海里出来,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
何生走到顾北身边,默默的帮顾北挡着风,少年的身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顾北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
他刚开始以为风停了,可是再看沙滩上一旁摇摆的椰子树,那叶子刷刷刷的分明在动。
“何生。”
顾北叫道,他的声音很轻柔,似乎都没有这风声大,他原来想斥责何生,他是个成年人了,吹点风又不会怎样,可是何生还小啊。
“别让自己冻感冒了,在这里治病很浪费钱。”顾北的话语很冰凉,但其实也是在关心何生的。
“嗯。”何生表示他知道了,也没有再为顾北挡风,何生总是缺根筋,他总是希望顾北能因为自己过得舒适一些,这就是他报答顾北的一种方式。他已经习惯这样做了。
“回去吧,我冷了。”顾北只是幽幽的说出了这一句,夜里的风实在是太凉了,谁感冒了都不好受。
何生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了,他居然还要顾北来为他操心,按理来说应该是他报答顾北的,而顾北却像一个真正的家长一样处处为他着想,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何生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好,他内心实在过意不去,就算是让他干脏活粗活,洗衣服,拖地,扫地什么的,他都可以。
“嗯?”顾北则是觉得很懵,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想着法子偷懒,何生却是想着法子干活呢?
而且何生不是已经做得很多了吗?他在学校的表现良好,成绩优异。回到家之后,还能陪孙姨聊聊天,给孙姨打打下手。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顾北说道,这是他由衷的称赞,何生比起同龄的孩子更加稳重,也很少让他操心。
而且顾北隐约的知道了些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次的合作为什么江逸泽会选择他们这家公司呢?他一猜就能猜到,肯定是何生对翎九儿说了些什么。
“不,还不够,您对我的这份恩情,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何生突然跪在地上,把顾北吓了一大跳。
顾北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生,心里十分复杂:这孩子指定有点毛病。
于是他一脚把何生踹翻在地,他实在是气急了,他搞不懂面前的这个孩子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天天这样那样优柔寡断的,搞得自己都想踹他,不过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揍一顿,把你打一顿,让你知道我的坏了,你才能满足?”顾北开口了,他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圣人,何生也不欠自己什么,现在何生这么一干,反倒是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您要是想打我,您就打吧,只要您开心,我怎样都乐意。”何生的头更低了。
“我靠,你...”顾北已经想不出骂人的话了,他想再踹何生一脚,可是又下不了手。
“给老子回家,先回家,你要是生病了,那你怎么报答我?”顾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说,何生实在太卑微了,他觉得只能这么说,何生才能乖乖的跟他回家。
“好好,回家。”何生终于肯走了。
打是亲,骂是爱
经过昨晚的风吹,兴许是顾北的体质太差了,何生没事人一样,他却发烧了,本来计划好就玩天,现在看来度假要延长了,不过这也给了何生一个报恩的机会,不是吗?
看着床上躺着的双目紧闭的顾北,何生简直就要急死了,都怪他,要不是他从往那一跪,顾北也不会在冷风中站这么久,也就不会生病,她感觉是他自己害了顾北。
“哥。”何生喊着,顾北现在又发烧又生着气,也是理都不理何生,顾北把自己裹成个球蒙在被子里,没有一点空隙可以钻。
“发的低烧,好好休息就好。”医生看了眼温度计,觉得没什么大碍,就随便吩咐了几句。何生认真的听着,不差一字的把医生的话记到脑子里,生怕有一点差池。
“不要吃腥辣的东西,多喝水,记得吃退烧药。”医生说完再唠叨了两句就离开了,何生看着床上的顾北,内心不是个滋味,怎么说顾北也是因为自己生的病,不过这可以算是“气出病”
吗?
“哥,你怎么样了?”
何生坐在床边,但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许顾北是真的气坏了,不想理他吧。
“哥?”何生叫道,顾北还是没有回应。
“哥!哥!哥!”何生嗓子都要叫坏了,突然,顾北的被子动了动,顾北探出了个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何生:“滚去给我倒杯水。”
“啊?好。”这是不生气了?何生这样想到,赶忙去厨房给顾北接了杯水。
“咳咳咳。”兴许是水太烫了,把顾北被呛到了,顾北现在的心情更糟糕了,他在想他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他怎么这么倒霉。
“哥,你没事吧。”何生问到。
顾北心想:废话,他这是没事的样子吗?他感觉他都要难受的死掉了。
这是何生第一次惹顾北生气,而且何生觉得这一定不是最后一次,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有这种感觉。
“现在好了,你可以照顾我了。”顾北把头又蒙进了被子里面,语气里一副“现在你满意了吧。”的样子,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活像在教训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现在轮到何生手足无措了,他是想报答顾北,但他可不是想把顾北弄生病了,弄残了再来找机会报答他,而且这次他本是无心之举。
不过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事已至此,顾北已经生病了。他现在必须得好好负起责任来照顾顾北。
“哥,我去给你做饭。”撂下这句话,何生就进了厨房,随着锅碗瓢盆一顿响之后,厨房里面飘来浓厚的粥的味道,
顾北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出来,虽然这样,但是顾北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是那副“别人欠我一百万”的表情,不知怎么的,何生见到这样的顾北,觉得有些好笑,手上做饭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
不一会一锅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就做好了,有肉有菜有主食,就算是在发烧期间这种好消化而且暖胃的食物可算是上上选了。顾北坐在餐桌前,眼神呆呆的,一动不动,他并不喜欢喝粥。
“哥,你怎么不吃?”何生看见顾北没有动筷子,觉得有些疑惑。
难道顾北这是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难道?
“哥,张嘴。”何生挖上一勺皮蛋瘦肉粥,递到顾北的嘴边。
不得不说,何生真是一个踩雷小能手,这一下子就触碰到了顾北的逆鳞,顾北想着自己只是发烧了,又不是手残了,还要你喂?他不就是不喜欢吃粥吗?
现在顾北突然觉得吃粥也没有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了事。快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面,于是他三下两除二地扒完了这碗粥,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里面,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给何生任何和他交流的机会。
何生看见这样的顾北,也觉得有些无奈,他尝了一口粥,觉得味道还不错,他想不通为什么顾北要跑的那么快,难道就因为他说他要喂顾北吗?所以顾北感觉丢掉了男人的尊严?
嗯,何生表示他好像有一点点理解顾北的感受了。
“哥,对不起,你别再生气了。”何生来到了顾北的床边主动承认错误。
顾北表示,他听这种话已经听的习惯了,他蒙在被子里,让人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错哪了?”
何生蒙了,顾北这是要教导自己吗?于是他又乖乖巧巧的承认他犯了哪些错:“我不应该让哥凉风里面站了这么久。让哥发烧了。”
“还有呢?”顾北又问,这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还有?还有什么?
大概过了一分钟,何生又提出了几个点,但是都不得要领的样子。
这时,顾北从被子里面慢慢抽出了身,他盯着何生看,说出了他一辈子都不会讲的几句脏话。
“第一,老子爱养你就养你,你管得着我吗?我要你报个屁的恩。”
“第二,在那么看低自己,在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第三,也是重复第一点,我不要你报恩!不要你报恩!不要你报恩!你就当我是看你长得好看,捡回家养着玩都不行吗?”
“行行行。”何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顾北,他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他平时的哥哥,全然没有了优雅和高冷的样子,只是像个父亲一样的训斥着自己的不好的行为。
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顾北吧,因为他真的放下了身段,只是用骂的方式来告诫了他这一切。
“哥,谢谢你关心我。”何生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顾北愣了神,可能不知不觉中顾北是真的把何生当做自己的重要的家人了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也不会骂何生。
“行了,你出去吧,我一会儿还要通过视频开个会。”骂完了之后,顾北冷静了不少,什么都能丢,工作不能丢。
“好。”何生说完了这句话,小心翼翼地走出顾北的房间。帮顾北带上了门,他以后再也不会提帮顾北做事的事情了。
早恋这件小事
顾北觉得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的,他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饱过,他平时工作很忙,始终不能有一个好的睡眠,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骂了何生一顿,心情畅快了,睡眠也变好了。
“哥,你醒啦。”何生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朦胧的站在房门口向他打招呼,昨天顾北说要开视频会议的时候,何生就到房间里面自己看书了,随后不知不觉也在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昨天,辛苦你了。”顾北飘来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说一切都是因为何生而起的,顾北从一定角度上来说也是被何生气病的。但是何生很负责任的照顾了他,并且自己也主动承认了错误。
顾北不知道昨天被他教训了一顿之后的何生是什么个想法,也许他从此改邪归正,成为不优柔寡断,思想健康的良好少年。这才是顾北愿意看到的结果。
“哥,谢谢你昨天的教导,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何生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即使他不用在意那么多的,顾北的人这么好,一时之间着急给他报恩,对他太好,他也会不习惯,还是要细水长流呀,以后顾北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很显然何生并没有改变他报恩的想法,反倒是加重了。
何生觉得自己现在还小,他现在这么小,可能什么事都做不太好。但是等他长大之后就不一定了,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他一定都要做到最好,这是他现在能想出的报答顾北的唯一方式。这也是顾北所期待的。
“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撂下这句话,何生就往厨房跑去了,没有任何给顾北和他交流的机会,他怕顾北知道了他的小心思后又训斥他一顿,但其实只要他不讲,顾北都看不出来。
顾北也感到奇怪,这几天何生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一会儿亲昵的叫着自己哥哥亲密地贴上来,一会儿又对自己冷冷的,好像刻意对自己保持着距离。
难道昨天的下跪也有别的原因吗?不对,不能说是原因,应该说是因素,这个孩子这么缺爱,可能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有可能是生活方面的。家庭方面的,不不不,难道是感情方面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北总感觉何生有事情瞒着他一样,于是他笃定了这个结果。
果然抛开了种种原因,哪只有一种可能了,应该就是“为情所困”了吧。
顾北不由得开始困扰了,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早熟,不过作为一个老处男,母胎solo星人,顾北并不能给和珅什么有意义的建议。
顾北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出现,可他对于这方面却是最陌生的,要一个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指导自家小孩儿恋爱上的问题,那可不是难为他吗?
不过顾北也挺好奇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姑娘?把何生的魂给勾走了。因为感觉何生这个孩子啥也不缺的样子,也啥也不想要。
而且顾北对于早恋这件事情也是不好随意下定论的,顾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既不想棒打鸳鸯。又不想何生因为这种事情而难过,可是他又不能指导何生去谈恋爱,毕竟他没有经验,这种事情也不好说。
他决定先探一探情况,于是他喊过何生过来。
“怎么啦,哥?”何生脸上呆呆的一脸茫然,但还是不忘对着顾北甜甜的笑着。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顾北不知道该怎么问,就只能先问出这个尴尬的问题。
何生也有点被惊到了,他哥怎么会认自己这种问题呢,但是他也如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句话,何生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呀什么的,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要加紧学习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别的地方。
对于顾北来说,这个回答看起来就有些片面了,甚至说是官方,就是那种你说没有就没有嘛?真的是,你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查呀。
顾北这么想着,他打算改天再去何生的学校看一看。
“哥,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何生觉得有些不明所以,想了半天,何生想,难道哥是以为自己早恋了吗?
可是他真的没有啊。
顾北觉得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不告诉自己实话,或者是隐瞒自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他不想自己动手去查这些事情,这种小事,是可以托人的。
说到学校的女生,顾北就不得不想起一个女孩子了——翎家千金小姐翎九儿,说不定可以拜托她。
顾北倒不是怀疑何生单相思的对象是这位翎九儿,毕竟翎九儿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何生看上去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兴趣。那天叫何生送翎九儿回家,何生也是极其不愿意的样子。
顾北想着,等吃完早饭之后,去找翎九儿打听打听学校的情况吧,面对何生这个问题儿童,他的确得多关心关心了。
热腾腾的早饭被何生端了出来,早餐很丰盛,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可是顾北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这顿早餐算是食之无味,像嚼蜡片一样,只是干巴巴的吃完了事。
不一会儿,顾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他给翎九儿那个酒店房间打了个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女音,现在已经八九点了,可翎九儿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喂,是九儿小姐吗?我是顾北。”翎九儿一听是顾老板,瞬间打起了12分的精神,一大早就有个美人过来给自己打电话,这搁谁谁能不高兴呀?
“哦哦,是顾老板啊,什么事情啊?”翎九儿有些开心,语气也变得上扬了起来。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顾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翎九儿也是一头雾水的,帮忙?她能帮什么忙呀?
何生的身世
顾北简略的跟零九儿说了这件事,引来了翎九儿的一阵欢笑声,翎九儿心想:顾老板,这也太可爱了吧。居然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关心起何生的早恋问题了。
虽然翎九儿早就知道顾北是一个好哥哥,但是他没想到他对何生的关心能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视如己出,啊呸!这样一想,不就是父子了。
正当翎九儿想着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件事的时候,顾北就有些急了。
“那个,翎小姐,你先不要笑。”可怕的是顾北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地方,反倒是一脸严肃的在说这件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翎九儿一边笑着一边说出了这些话,不过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个何生好像只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对别的女生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在她的心里面,何生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做让顾北为难的事。
于是她和顾北随便聊了两句,约好了晚上四人一起出来吃饭,
既然是合作伙伴的邀请,那当然是不用拒绝的,这可是一次大大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机会,顾北是一个生意人,这样的东西他当然不会错过。
“那就晚上6:00不见不散啦!”翎九儿笑着,那是一家治安特别好的酒店,这里是一个旅游胜地,那个酒店更是富人区的专属。
等到了晚上,四人相约来到了酒店,何生作为一个称职的弟弟,一直不停地帮顾北挑鱼刺,夹菜什么的。
顾北看着这样的何生,却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很饿,反倒是何生照顾了自己一天了,现在还是像以前那样,这样反倒是搞得自己虐待了他一样。
他不讨厌何生对自己好,他讨厌的是何生一直没有好好的对待自己。
忽的他想起孤儿院的那件事,何生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也是为了别人一下子的就上了坏人的车,简直就是作践自己,善良?没错,何生是善良的,但是不是对于自己,而是对于别人。
“你自己也吃。”顾北把何生夹给自己的菜又夹了回去,貌似有些生气,何生看着顾北,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也只是照做。
顾北他给何生买最好的手机,最好的学习用品,打着:“再苦不能苦了孩子。”的旗号富养何生,这些美好的东西对于何生来说就是受宠若惊。
也得亏以前的何生是受过苦,受过罪的,心理年龄比一般孩子要大上很多,不然要是顾北真自己从小养了个孩子,那不还把孩子宠坏了。
何生微笑地应着,把碗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看着何生空荡荡的碗,顾北仿佛回到了一开始捡何生的那个时候。
当时何生也是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的,也是唯一一次空碗,到后来何生却不愿意再多吃了,何生是很敏感的,他当时天真的想着他吃的多了,顾北也许就不要他了。顾北捡何生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冲动,但是他并不后悔。
“对拉,顾老板,你当时为什么要捡这个小崽子回家呀?”翎九儿有些好奇,在他眼里面何生也就长得能看了,性格什么之类的简直不要太差。就是那种很恶劣的性格。
“这。”顾北愣住了,他望着何生,丝毫不敢讲他是因为看何生可怜才捡回来的。
他要是说是看何生长得好看才捡回来的呢?不不不,不行,那样不就会被当成变态嘛。
旁边的何生看到顾北犹豫的样子,他也有些开始期待了,话说他当时就是一个脏不溜丢的小乞丐,何德何能能让他哥把他接回家,顾北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江逸泽一听,也有点奇怪,不过他好奇的不是别的,而是何生的身世以及顾北捡到何生的地点,江逸泽是知道写什么的,关于何生的身世。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想挑破大家的趣味,他反倒是兴致冲冲的想听顾北的言论,他想知道这个两个人后面还会发生怎样精彩的故事。
“我。”顾北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了。
“我当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于是他瞎编了一个,这完全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听到这句话的何生简直就已经震惊了,一个落魄的小乞丐哪能看出什么才华之类的,他哥分明是瞎讲,而且是驴头不对马尾那种,这种谎话,是个人估计都不会信的吧。
“哦哦,原来如此!”翎九儿却一副听懂了的表情。
何生笑了,他表示这里有个笨蛋。
本来觉得能听取什么有用信息的江逸泽懵逼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那些有趣的部分呢?
“那何生你的父母呢?”翎九儿随口的问了一下,整个餐桌上的气氛瞬间炸开来了,顾北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的,所以说他之前听何生说过关于孤儿院的事情。
但是何生从来没有告诉过顾北他自己是个孤儿,也许是有什么隐情,也许能帮何生找到亲生父母什么的。
但是看到何生的表情后,顾北愣住了,他一脸为难的表情,他不禁想打自己一拳,何生这不是不想说的样子吗,为什么要逼他。
“够了,这个话题真够无聊的。”顾北开口了,“活在当下,他现在就是我顾北的弟弟,没有第二种身份。”
顾北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顾北又带起了自己的伪装,他觉得只要他霸道,就没有人会再问下去,这样,何生也就会逃过回答这个问题了。
事实上,这个方法的确奏效,翎九儿并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了,她也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没有都说什么,而一旁想看戏的江逸泽也颇觉得扫兴。
何生看着顾北,他的哥哥总是那么的温柔,当时帮翎九儿解围也是这个样子。
本来此次前来是要巩固关系的,这样扫兴的回答反而会使得双方都不愉快。
可是他的顾北却能为了何生而抛开自己的生意,只是为了他自己。一个小小的,卑微的,来路不明的弟弟“何生”,他内心的感动无法言喻。
何生看着这样的顾北开心的笑了,他不知怎么地为自己的哥哥感到自豪,没错,这就是顾北,他的榜样,他的恩人和家人,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全的人。
情景重演
终于吃完饭了,翎九儿又吵着要喝奶茶,江逸泽面对自家未婚妻的无理取闹,也很无可奈何,但是他总觉得奶茶里的糖分太多了,对身体不健康。
“偶尔喝一次也是可以的,我去给你买吧。”顾北这样说着,微笑着摸摸翎九儿的头,他想着一会儿在奶茶买两份吧,何生好像从来没喝过奶茶。
“哥,还是我去吧。”何生提议道,顾北那天发了一整天的烧,现在出去跑来跑去,风尘仆仆的,要是又生病了怎么办?
但是何生又不好直接说他是在担心顾北的身体,他怕他的哥又发火,估计这会儿又得说你怎么不关心你自己的身体了什么的。
于是他撒了个谎:“我还没喝过奶茶呢,我也想尝尝什么味道。”
顾北一听,就正好顺着何生的意思让他去帮忙买奶茶了,何生去买奶茶了,他们三个人坐在水池边的亭子上闲谈,聊的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何生跑了好几家店,晚上好多店都是不经营的,但是他不可能空手回去的,其实他更加奋力的跑向更远的地方。
顾北看了一眼表,觉得有些奇怪,美国的奶茶都做的这么慢的吗?但是也没有想那么多。
“don''tmove.”一位非裔男子持枪突然指向顾北的喉咙
男子早就盯上了他们这伙人,江逸泽身材强壮,看起来不好接近,翎九儿紧紧贴着江逸泽,他也不好接近,只有顾北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顾老板!”翎九儿一声惊呼,刚要上前去,没想到男人的枪离顾北的脑袋更近了,直接贴在了顾北的头皮上。
“别乱动。”江逸泽冲翎九儿吼道,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容不得一点闪失。
“calmdown.”江逸泽对着男人说道,“don''thurthimifyouwantthemoney.”,翻译过来就是如果你想要钱就不要伤害他。
江逸泽看见眼前的场景,捏了一把汗,幸亏何生不在,要是他在的话,不知道该有多着急,肯定就自己先乱了阵脚。到时候顾北的安全就不能被保证了。
“哥!”何生已经买好了奶茶,他看到了这一幕,手里的奶茶都丢到了地上。
江逸泽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眼看着顾北就要和这名歹徒对峙,立马拦下了他。
“你脑袋被驴踢了吗?没看到他有枪吗?你想你哥出事吗?”这几番话语立即惊醒了何生,他这才沉住气。
“nevercallthepolice.”歹徒说出了这句话,告诉他们不要叫警察,实际上他们现在动都不敢动,怕有一个动作惹的歹徒不高兴了,顾北的性命就不保了。
“江逸泽。”顾北被用枪指着脑袋,但他从没有如此的冷静过。
“我要是死了,你来照顾何生。”这句话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南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打在顾北的脸上,照的他皮肤胜雪。
顾北这一生实在是没有什么牵挂了,父母早早的走了,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孩子。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唯一做过的一次大胆的事情。就是把何生捡回家了,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他想了很多,他甚至开始幻想何生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没有他在,他还能好好的生活吗?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吗?他给不了自己答案。
“你说什么丧气话?我告诉你,顾北,你死了之后,我肯定不会帮你照顾何生。”江逸泽被顾北的话震惊到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好好活着,自己照顾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如同狂风暴雨般向顾北袭来。顾北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江逸泽说的对,他要振作起来。
再看此时的何生呢?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不确定,糖糖也是,顾北也是,难道所有他看中的人都要一个一个死在他的面前吗?不,他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ohmygod,soyocky”歹徒本来只是想要钱的,他仿佛没有心一样,对这种情节嗤之以鼻,何生以前也是这样的,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面看电视,每到这种情节的时候,他就是哭不出来,就像他没有心一样,但当他真正有了牵挂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也许现在的歹徒就和从前的何生是一样的吧,因为没有重要的人,没有可以爱的对象,所以慢慢的变得麻木冷血,变得无法共情。
“listentome.”何生说,也许面前的这位男子他听不进去,但他还是想说出来:“iusedtobelikeyou.”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以前和你一样。”
“butwheniwasconcerned,everythingwasdifferent”何生一字一顿的说,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的,当人有了牵挂之后,一切都不同了。歹徒听着他说,眼眶不知怎么的就湿润了,要是顾北没有捡到何生的话,说不定何生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吧。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算太晚,何生希望可以多拯救一个是一个。
“doyouhavesomeoneyoulove?”这次是一个疑问句了,也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有你爱的人吗?
歹徒摇了摇头,何生却微笑着看着他说了一句:“ido.”
“nevergrowup,foundsomeoneyoulove.”何生说完了,他看着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歹徒。
这一刻,他们的心连接在了一起。他抱住了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就像妈妈在安慰痛苦做错事的孩子。在这里,他们的角色颠倒了过来。
是的,犯错了不要紧,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及时改正吧。
翎九儿是听不懂英语的,她看见何生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让歹徒卸了枪,是十分错楞的,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一刻有多感动。
顾北刚才处于危险之中,现在脱离了困境,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真真切切的为何生感到高兴,小小的少年好像长大了,他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作为别人的指路灯。
现在一看顾北突然觉得,刚才架在头上的那把枪也不是白架的了,这个歹徒应该是第一次行凶,他的枪都颤颤巍巍的。如果不是何生阻止他,劝阻他,他可能会做出让自己一辈子都抱憾终身的事情。有可能会就此正式踏上犯罪的道路。
其实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顾北给了何生温暖,何生再把这份温暖传到歹徒的身上,爱,是一步步传递的。
虚惊一场
不久,美国武警就过来了,他们带走了那名歹徒,虽然名歹徒拿了枪,但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最后改过自新,缴枪投降了。
所以顾北和江逸泽他们并没有过多的追求责任,相信他被关上教育个几天也会放回来吧。
“我靠,何生,刚才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翎九儿等危险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赞叹道,她是个直来直去的女孩儿,从来不会吝啬于对别人的夸奖,就算是面对何生也是这样的。
“没什么。”何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想着的是,要是我能和他交流,转移注意力,可以让江逸泽从背后偷袭。”何生想着,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是b方案,是那个歹徒没有被打动下的方案。
“我累了,回去吧。”顾北说道,他想着今天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上做第一趟航班回家。
“好的,哥。”何生怯怯的回答道,何生望着顾北惨白的脸,他突然想着,就算是顾北在那种情况下那样危险的情况,也是会害怕的吧,但是在被劫持的那么十来分钟里,他却能做到镇定自若,没有过多的轻举妄动,这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顾北,你没事吧。”江逸泽问道,他的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只要是个正常人,遇到刚才的情况估计早就被吓傻了吧。
不过顾北还真不像个正常人,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面对江逸泽的时候,顾北又恢复到往日的那个脸色,何生还好,他是不可以让别人看到他窘迫时的表情的,小时候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那只会让那些人看扁了他,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都是那样过来的。
“江老板看我像有事的人吗?”顾北轻笑一声,反问道。江逸泽看他没事,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不过美国的夜晚还是太危险了,走夜路回去真的不安全。
于是江逸泽拨通了一串号码,不一会一辆车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车子很大,是市面上没有的牌子,而且设计的也很巧妙,车子的里面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床啊,桌子什么的也是有的。
“房车?”顾北问道。
“对。”江逸泽答,“不仅如此,车子的玻璃都是防弹的。”江逸泽又补充道,用这辆车把顾北和何生送回酒店正合适。
终于何生和顾北平安的回到了酒店,顾北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明天早上八点的航班。”顾北说完这句话,就让何生收拾行李了,何生收到指令,很麻利的就把行李收拾妥当,他们准备着明天一早就来到机场。
何生想着顾北应该都吓坏了吧,他本来想去安慰安慰顾北的,但是顾北的自尊心又那么强,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生走进顾北的房间,看见顾北眯着眼睛正在休息,当时无法看见,现在都看了个真切,顾北的头上其实都是汗,白衬衫都被浸湿了。
“哥,你其实当时是害怕的吧。”何生一下子就揭穿了顾北的伪装,是啊,顾北怎么说也才20岁,纵使怎样的经历丰富,怎样的心理成熟。他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会害怕的吧。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顾北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况下缓过来,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是急促的。
何生看着这样的顾北,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北,就算顾北是在发烧生病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现在估计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吧。
倘若顾北的父母还健在的话,他们会不会安慰顾北呢,何生这样想着,但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孩子,自己的父母也不在自己身边。
“出去,我需要安静。”顾北讨厌她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到,立马就下达了逐客令。
听到这句话的何生并没有立马走出房间,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直直的待在那里,不一会儿,他甚至搬了个椅子在顾北的房间坐下。
“你这是做什么?”顾北问道。
“等你睡着了,我再出去。”何生答道,这下子顾北没有再赶何生走了。只是说了一句:“随你便。”就没再管他。
黑夜中,顾北逐渐进入了梦乡,而冥冥之中,何生一直在陪着他,直到他听见顾北沉稳的呼吸声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太阳十分的好,这里的酒店本就在海滩附近,因此日照十分的充足。
“哥,起床了。”何生叫醒了顾北,现在已经7:10了,按理说,平常的顾北是不会起这么晚的,但是昨天的他实在太累了,一时之间,生物钟竟然没调过来,还差50分钟就要到他们的航班了。
顾北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又有些不开心的抱怨着:“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我看哥太累了,就想让哥多睡一会儿。”何生如实的回答道,昨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了,顾北多睡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啧,多余。”顾北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嘴角不知怎的,又染上了一丝笑意。
“对了,这个你拿着。”顾北说完,递给了何生一个东西,是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通体都是丝绒的质感。
何生打开一看,是一块玉,里面貌似还镶了些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黄黄的,那貌似是一片树叶——银杏树的树叶。
“这是...”何生开口。
顾北看都没看他,只是默默地给自己系着领带,他的眼睛垂下来,睫毛长长的好像一把小扇子。
“我们出来玩的这些天,我有派人去打理那棵树。”顾北不愿意多讲,但是这片叶子应该就是那棵银杏树上的。
他这是?何生突然觉得有些动容,他自己只说过一遍的话,顾北却能记在心上,这样想着,何生看着那块玉,觉得那块玉是温润的。
何生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玉装进了口袋,顾北偷偷看了一眼何生的行为,内心还有些窃喜,看来何生是喜欢他送的礼物的。
又出事故
终于来到了机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顾北和何生上了飞机,他们没有提前和翎九儿和江逸泽说过他们要走,不过也没有那个必要吧。
可是一进到头等舱,四目相对的两伙人双双愣住了。
“哈哈,你也是坐这趟航班回家的吗?”翎九儿有些尴尬,不过,她和何生和顾北一样,都想早点回家。至于有没有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也不太重要。
“是啊。”顾北道。
他们坐在头等舱的沙发上面,两两相看,尽是无言,不过怎么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想早点走,估计是大家的心愿吧。
“我给你们切个水果吧。”翎九儿刚想拿起刀,却被一旁服务的空姐拦下了,“小姐,小心伤到手,还是我来为您切吧。”说完,手起刀落之间,一盆漂亮的果盘就切好了。
“请用。”空姐恭敬地站到一边,翎九儿不说话了,她原本只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现在一看更尴尬了。
“来来来,吃吃吃,别跟我客气。”翎九儿说道,但是实际上,飞机头提供的所有食物都是大家的。
“咳咳,那就谢谢翎小姐了。”顾北说完,练起一块橙子往嘴里送,可是没想到这橙子太酸,一时之间,顾北的脸都僵住了。
“嗯?怎么了,顾老板?”翎九儿说完,也拿起了一块橙子吃下去,果然是酸的,而且翎九儿没有做好表情管理,整个脸都扭曲了,但就算是这样,她想着也要让何生吃吃苦头。
“何生,你快吃一口,这个老甜了。”翎九儿努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是她那双贼兮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自己。
“呵,我不吃橙子。”何生坏笑到,他说完顺便又补了一刀:“翎小姐喜欢吃的话,那这一盘橙子都给你吧。”说完,何生把果盘都推到了翎九儿面前。
翎九儿看着果盘,欲哭无泪,只能假心假意的在吃一块做做样子。刚吃完,她感觉他的嘴巴都要被酸掉了。
靠,可恶的小鬼!
翎九儿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在她的幻想里面,何生已经被他揍过千遍万遍了。
飞机现在很平稳,何生就想让顾北再多睡一会儿,可是他还没开口呢,外面就突然打起了闪电。
随着闪电过后而来的是暴雨,这突如其来的天气让整个飞机都晃晃悠悠的,飞机上也立马响起了警报。
“各位乘客您好!因为突发的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将被迫降落在前方的小岛上,请您谅解。”
何生听到这里,他觉得他都要懵逼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顾北也很头痛,他用力了搓了几下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次的旅行并不愉快,突发情况真的太多了。
“我的天,怎么又出事了。”翎九儿无语的大叫道,这不是她第一次到这边的海滩度假,但是,在同一时间点发生这么多意外,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们下车,这趟航班大概几十来个人,这片小岛上密林丛生,是靠海的,钓钓鱼,生生火什么之类的还是可以的。而且正处于暴雨阶段,飞机还无法运行,他们只能在这里住上几天,等雨停了才能回家。
“顾老板,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了。”江逸泽说道,先时不小心在还谈碰个面,之后一起相约吃饭。然后顾北被绑架,然后又在这里飞机出事,他们又被迫困在这个小岛上。
“的确。”顾北无奈的回道,的确是太有缘分了。
“先别提这个了,我现在好饿呀。”翎九儿一大早就被揪起来了,随便的刷了个牙,穿了个衣服。早上也只吃了刚才那一点酸不溜秋的橘子。
这时候一身工作装的机长走了过来,他弯了个90°的躬,给大家致歉:“实在抱歉,飞机上还有剩余的工作餐,如果乘客们需要,可以向我们的空姐请示然后去取。”
“江逸泽,怎么办呀。”翎九儿有些欲哭无泪了,本来她就受不了飞机上的吃食,想着一回家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现在倒好,她还要再忍受。
而且这个小岛上全都是一些烂泥之类的,她好看的鞋子刚才都陷进泥巴里去了。
翎九儿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就算是学习各种武术的时候也没有教过她什么野外生存技能。
眼下着飞机上的吃食只能供一天,但是这大暴雨好像没有只下一天的势头,看来是真的要野外求生了。
不过说到在野外生存,有一个人还是最擅长的了——何生。
在野外飘荡了何生实在是懂得太多了,他知道哪种果子可以饱腹,他也知道该怎么生火烧水。
“你等我一下。”何生说着就跑远了,他刚才不小心飘到密明那边,好像有几处红色的小果林,是他经常吃的那种。
何生凑近一看,果然就是的,这种果子外表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但是吃起来甜丝丝的,在外流浪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是拿这种果子充腹的。
何生随意扔了些果子给翎九儿,翎九儿接过果子,又觉得极其不习惯,怎么?这个小魔头还会照顾人?不过除了顾北,她就没见过何生照顾过别人。
“你不是受不了飞机上的吃食吗?”何生开口,“如果你不想吃的话,那你可以在回去吃那盘橘子。”何生看着翎九儿,露出得逞的微笑。
一听到还要再吃那盘橘子,翎九儿就受不了了,什么东西也总比那盘橘子好吃吧,这样想着翎九儿把果子送入口中。
香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发,还有一股类似于牛奶的味道,味道的确是不错的。
“哎,这个果子挺好吃的。”翎九儿如实的说道,还分了一点给江逸泽尝尝,江逸泽尝了一口也表示肯定。
“哥,你也吃。”何生把剩下的果子基本都给了顾北,顾北接过后,何生就要走。
“你去干什么?”顾北问道。
“我看到这附近都是沿海的,应该能抓一些海鱼过来烤烤。”何生说完这句话,不等顾北回应,就向着海边奔去了。
这边的人大多数都没有生存能力,作为野外生活能力max的何生成了这里的顶梁柱。
捕鱼达人
何生来到海边,他随意地捡了几根树枝和一些碎玻璃就制成了一个捕鱼的铁叉,你别说,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也许是感觉到海边有什么不明物体在动,有一些好奇的小海鱼就向何生这边游了过来。
这一游不要紧,可不就被抓住了嘛,何生用铁叉往鱼肚子上一刺,一只肥美的大海鱼就这样被捕获了。
不远处的顾北看了一眼何生,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何生被这目光激励了,于是就更加奋力地捉鱼,才不过一个时辰,海鱼就装了整整一筐,有大有小,看起来应该很美味。
“你打算怎么料理这些鱼?”江逸泽问道,从刚才到现在,何生都展示了他超人的生存能力,江逸泽也好奇起来他接下来的动作了。
“用火烤。”何生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顺手向翎九儿那个地方招了招手,示意翎九儿过来,顾北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而且何生也不太想让顾北操劳了。
翎九儿看见何生向他招手,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之后何生就地了一块大片的碎玻璃给她,翎九儿懵逼的接过,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何生,一幅“你给本小姐这个东西干嘛?”的架势。
“处理一下鱼。”何生的语气里,不带任何迟疑,完全就是命令,甚至连一个“请”字都没有说。
这一下子完全就惹恼了翎九儿。
“你让人帮忙的时候,起码说一声请吧!”翎九儿挑住一个理了。
“那你吃吗?”何生好笑的问她。
翎九儿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她不仅要吃,而且还要吃大块儿的。“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吃了。”说完这句话,翎九儿头顶的火简直就要喷发出来了。
可是何生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一样熄灭了她的所有火气:“要吃,就要干活。”
何生从小就被灌注一个观念,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他也是一直如此执行的,只不过到了顾北那边,规则变了而已,因为顾北是唯一一个他不干活,还给他饭吃的人。
“切,不就是处理一下鱼嘛,有什么难的。”翎九儿不想吃飞机上的盒饭,就嘴硬起来了,但是她内心还是慌乱,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杀过某样东西,她都是吃现成的食物,根本没有自己动过手,而且就算她说她要吃没有籽的火龙果,管家也会处理好之后再交给她。
这就是天生的优越了,骨子里就带着那种,现在何生却叫她去杀鱼?她不是在做梦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为了能吃上几口海鱼肉,翎大小姐还是献身了,翎九儿打架拳法一流,可是刀法实在不咋滴,都这么几下子了,这海鱼还是没死,不过也是奇迹了,能刀刀避开要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这。”江逸泽看到自家未婚妻的那个样子,忍不住想笑,她还不如直接用拳头把鱼给砸死呢。
“还是我来吧。”江逸泽接过翎九儿手上的那条鱼,这样一看,翎九儿果真还没有把鱼杀死,鱼活蹦乱跳的在他手里扑腾。
江逸泽刚才是在说大话了,他其实对待这种事情也不太擅长,但是把鱼给弄死他还是可以的,手起刀落之间,鱼就已经没了气息。
“哇,江逸泽,你好厉害呀!”翎九儿赞叹道,果然,他家的男人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了商场也能载得了海鱼。
得了翎九儿的夸奖江逸泽有些飘飘然了,但他不得不承认处理鱼的各种器官什么的,他真的不在行。
顾北看到江逸泽这边有些犯难,他也起来帮忙,于是三个人围着一条海鱼打转转。
何生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气得要发愣了,三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一条鱼都不会杀吗?
“你们都给我让开。”何生呵斥道,他本来想着翎九儿能快速的处理好一条鱼,他这边的火也生好了,可以麻溜的就做一份烤鱼。
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有钱人的快乐真不是他能体验到的,这三个人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这边何生的火已经生好了,那边翎九儿的鱼还没处理好呢。何生来到三人的面前,三下五除二,一条鱼就被他收拾好了,收拾好鱼的何生手上沾满了鲜血,一看有点渗人。
收拾好了鱼,何生又用一根树枝,把鱼的尾巴和鱼嘴巴穿连到了一起,再架在生好的火堆上面,不用担心,没有盐这边的海水就是很好的盐分,为了不把鱼烤焦,他在鱼上又撒了一些海水,量不多,用来调味正正好。
不一会儿,烤鱼特有的香味就飘散了出来了,纯天然的食物,把一旁的三个人都馋呆了,尤其是翎九儿,她已经饿惨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翎九儿说完这句话就要往刚烤好的海鱼上面扑,却扑了个空。
“哥,你先吃。”何生二话不说就把刚烤好的鱼摆到了顾北的面前,顾北比起翎九儿应该更糟糕,翎九儿起码还吃了点酸橘子,可是顾北是一大早滴水未进。
可是何生忘了他其实自己也是滴水未进,他就这样把那份烤鱼让给了顾北,无视了翎九儿投来的目光。
顾北接过烤鱼,鱼是用旁边的芭蕉树叶包起来的,闻上去还有一股叶子的清香味。
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实在是不错,火候掌握的刚刚好。烤鱼在何生的手里面被烤的外焦里嫩,里面满满的都是汁水,十分的好吃。
但是怎么说让他一个人吃这么一份烤鱼实在是太浪费了。而且他打算尽尽地主之仪,于是他刚吃了不到几口,就打算把烤鱼分给了剩下的翎九儿和江逸泽。
“哥,没事,还多的是呢。”何生在一旁默默地提醒道,满满一箩筐的鱼,肯定是够他们四个人吃的,再不行,他可以再在这边挖一些野菜什么之类的,这片岛虽说小,但是资源丰富。
“何生说的对,顾老板,你先吃吧。”江逸泽应和道,他现在也不是很饿,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吃着别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他也实在是接受不了。
勤劳的人民有饭吃
“啧。”一旁的翎九儿不满意了,何生看着这个女孩子叹了一口气,又手脚麻利地开始做下一份烤鱼了。
不一会儿,一份,两份,三份,烤鱼接连被做好,香气四溢,引来了不少乘客。
“哇,好香啊。”
“这个烤的是什么啊?”
“可以给我尝尝吗?”
翎九儿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她瞬间进入了“护食状态”,她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守护好自己的那份烤鱼。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那边不是有在派发飞机餐吗?”翎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都有别的吃食了,干嘛要来抢他们自己做的呀,她才不会交出来呢!
不得不说,我们翎大小姐的语气实在是不好,要不是旁边的男人看见她这么漂亮的份上,估计一下子就要被怼了。
“这,飞机餐受了潮,已经烂浓浓的不能吃了。”你为老夫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她应该是经济舱里面的一员,接下来不知道暴雨还要持续几天,老妇人自己又没有生存能力,想来是会遭罪。
真的不得不说这届航班真的很势力,明明之前还叫着头等舱的各位去吃好的航空餐,现在又对经济舱的乘客说航空餐受潮了。
顾北气愤地跑去找机长,“你们是怎么回事?不是刚才还说有航空餐可以派下来吗?”
新学施故北,穿着一身名牌,而且气势如兰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所以机长并没有为难他,那位机长搓搓手讨好的说:“之前是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是真的受潮了。”
说完这句话,还一直对顾北点头哈腰的,惹得顾北有火没出撒,正当顾北想着要怎么治他们的时候,只听何生那边传来“哎呀”一声。
“哥哥,你快来啊,我好像不小心把航空餐给弄撒了,这可怎么办呀?呜呜呜。”何生一边捂着脸一边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倒真有别人家那副委屈的小弟弟样子了,但是包括顾北,江逸泽和远处的翎九儿知道,这家伙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一旁的老太太儿上前想安慰这个小弟弟几句,却不小心瞄到了地上的航空餐,航空餐正新鲜着呢,哪有什么受潮不受潮的。
“你这是在诈骗!”有一个知事理的男子对机长吼道,击掌一看被揭穿了,立马慌了神,现在遇到了困难,暴风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他本来是想留着这些飞机餐一个人享用的,没成想露馅了。
不一会儿,指责他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甚至往他那里扔石头,吐口水,那位机长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要是不想这里的每个乘客都投诉的话,赶紧把飞机餐分发给大家。”顾北恶狠狠的说到,他最看不起这种虚伪自私的人。
“是是是,马上马上。”似乎是真的怕遭到大家的投诉,机长跑进去,拉上了旁边好几位空姐一起,不一会儿,在这里的每个乘客都收到了一份航空餐。
“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私藏。”江逸泽冷笑着警告道,以他的势力,搞垮一个飞机的机长还是没问题的。
机长一看江逸泽的脸,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了,如实交代到:“我哪敢呀,就,就这么多了。”
“你最好不要撒谎。”翎九儿说完,徒手拍碎了地上的一块石块,这是一座荒岛,没有法律的秩序,她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是是。”机长已经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四个人几乎轮流威胁了他一遍,哦,不,除了不远处的何生,不过何生虽然没有指责他,也没有动手,但是却是引起了这件事件的“罪魁祸首”。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那位老妇人得了航空餐,诚心实意的向着顾北一行人道谢,现在已经临近黄昏了,要是现在还不进食物的话,她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晕倒了。
“不客气。”何生回答道,“没错,我们家里也有一位像您一样的老人。”顾北看着这位老妇人的脸,不由得就想到孙姨,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了,孙姨不在家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们在家的时候那样做好饭呢,老人家总是对自己吝啬,对别人大方。
“哎,也不知道我的儿子怎么样了。”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这次能坐这边的航班来这里旅行,我还是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也多亏了我的儿子拿了年终奖。”老妇人说到这里不竟裂开了嘴,看来他的儿子是极其孝顺的。
“本来只有一张票的,我儿子却能把这张票都让给了我。”老妇人说着,眼角满是笑意,顾北看到这一幕,内心突然觉得有些温暖,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母慈子孝”吧,他的母亲要是还在世,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样子。
兴许是怀念自己的母亲起来了,顾北不由分说地和这位老妇人攀谈起来,他们有说有笑的,不一会儿,翎九儿,江逸泽和何生也加入了进来,他们和这位老妇人本是天涯海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这里却能真诚的以礼相待,想来也是一桩幸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了,翎九儿说着自己怕黑,挤进了江逸泽的怀里,惹得旁边的小姑娘一阵羡煞。
而何生呢,他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顾北靠在一块石头边,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的,看到何生不见了,于是又起身去找,不过他并不想惊动江逸泽他们,兴许何生只是不知道跑哪边去玩了吧。
他走着走着,这座荒岛不大,很快他就在一片密林的草丛下面发现了何生。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密林里面会有什么危险,要是有什么毒虫子之类的可怎么办呀?这样一想,顾北的气就上来了,就算何生之前是在野外飘荡的有一些生存技巧,可顾北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顾北想着当了自己的弟弟,就要守自己的规矩。
“你在干什么?”顾北质问道,他本来想发火的,可是听到何生有些惆怅的声音之后又憋了回去,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找不到哥哥送我的玉石了。”何生说,也许是太黑了的原因,顾北看不见何生此时的表情,但想到他这么珍惜自己送的礼物,内心不知道怎么着,多了几分开心,也就没再骂他。
礼物不见了。
“算了,我来帮你一起找吧。”顾北说道,接着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不一会儿,他又在奇怪何生怎么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来找呢?
“你的手机...”顾北刚说完,何生就掏了出来,顾北接过手机按了开机键很久,但手机就是怎么也不亮屏,顾北不太懂电子设备,于是他叨叨咕咕半天也没摸索出来是哪里出了毛病。
“之前捞海鱼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何生老实交代道,这是顾北给他买的东西,他却把它弄坏了,顾北一定会骂他的吧。
“啧,下次我给你买个防水的手机。”顾北想着就这么点事啊,何生还一副自己做了多大错事的样子,惹得他心里面一阵笑。
“行了,你跟着我走,我用我的手机来帮你找吧,黑漆漆的也很难找不是?”顾北说完就开始寻找了。
那块玉石不算太大,所以找起来是有些困难的,找了老半天还不见个踪影,顾北都有点想放弃了。
“一块玉石而已,我找人给你再做一个。”顾北看玉石实在是找不到,就打算劝劝何生。
“不要。”何生倔强的抬起了头。
“就要那一块。”说完这句话,何生就跑到其他地方去找了,留下顾北一个人愣在原地。
顾北摸了一下鼻子,他不知道他应该是开心还是怎样,第一次有人这么珍视他送出去的东西,嗯,他想他应该是开心的吧。
“哎,你别走,我陪你一起。”说完这句话,顾北就追上了何生,虽然何生的野外求生能力真的比顾北好,但是顾北就是直心眼的觉得小孩子没有大人的陪同下是不能乱走的。
密林里面也找过了,他们就打算来到沙滩那边找,这边风雨交加的,玉石不知道背埋到了哪个沙堆里面呢。
顾北看着何生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到这孩子真倔,但不知怎么的,内心又有些开心。
“呜哇呜呜呜呜呜呜。”不知怎的,传来了一阵儿童的啼哭声,这阵啼哭声在这黑夜里面显得十分的向量,顾北和何生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再一看,原来是小女孩摔倒了。
“哎,宝贝不哭不哭。”一旁的妇女看见了,赶忙跑过来安慰这个小孩,看样子应该是小孩儿的母亲。
这个不是重点,关键是小女孩摔倒的土石下面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顾北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看了看,果然,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块玉石。
玉石估摸着只是掉在了这片沙滩等某个角落上,风一吹,沙子就把它埋起来了,这样一看才不容易找到。
“找到啦!”顾北把玉石举过头顶,开心地对何生大喊着,可是刚才明明他还讲要给何生再做一块儿的,前面的它和后面的塔防不是同一个人。
月亮出来了,月光照在玉石上面,感觉玉石在闪失发光,连同着顾北的脸一起,顾北平时都是不笑的,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和平时晃若两人,在月光的衬托下,竟有了几分柔和的意思。
何生一时间看呆了。
顾北看着何生望着玉石发呆,心想着这是因为找到了丢失的东西失而复得的喜悦吧,他向何生径直走去,把玉石递到了何生的手上。
玉石沾染上了顾北手的温度,摸起来一点都不冰,反倒很温润,何生抓着玉石,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口袋里,这次可不能再丢了。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顾北对何生说道,他觉得现在何生还小,小孩子要是老睡不好觉会长不高的,他这么想着,也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你现在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听完这句话,何生像是被点醒了一样,他撒楞的就跑到了一块岩石旁靠着睡着了,好像是真的怕长不高的样子。
顾北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何生也会担心自己长不高啊!这样一看,何生和平常家的孩子真的没什么区别了,他也就倔了一点,而且有点死心眼罢了。
这么想着,顾北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样的何生也有些可爱,顾北靠到了何生旁边不远处的石块上,他抬头看看天空,可能是因为是荒岛的关系,没有工厂和浓烟,所以这片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明亮,漫天的星星都在向他眨眼睛,这样美的天空,怕是很难再看见了吧。
顾北这么想着,和众人一样进入了梦乡,梦里面,他喃喃自语,应该是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吧。
第二天一早,顾北醒来了,他瞬间就觉得浑身酸痛,怎么说他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睡在大石块上面,过了一夜还是第一次,可不就腰酸背痛了。
顾北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又总不好说他是因为受不起周参劳顿,受不起野外的风风雨雨,才喊痛要回家的吧,这样想着,他倔强的什么也没说。
一旁的翎九儿也起了个大早,要知道这位小姐在家可是通宵游戏不断的,好不容易早睡了一回,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可没有顾北那样的腰酸背痛,因为她还有个人肉垫子——江逸泽呢。
“早啊,顾老板。”少女笑盈盈的跟顾北打招呼,如果忽略她那一头睡乱的秀发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顾北望着翎九儿的头发,他差点就没笑出来,但是他的好修养让他又憋了回去。
“早,翎小姐。”顾北忍着笑,跟翎九儿回了礼,他想着要是现在立刻告诉她那得有多尴尬呀,还是等她自己来发现吧。
翎九儿第一次起这么早,她起早了,别人那也没得睡了,不一会儿,她就把熟睡中的江逸泽也叫醒了。
“喂,起床了,大懒猪。”翎九儿笑到,她笑的开心,平时可都是江逸泽跑到她家来叫她起床啦,今天终于反着了一会儿,她可不得好好的治他一回。
“唔。”江逸泽睡得正熟呢,被翎九儿一脚踹醒了,他不满意的哼了一句,这个江大老板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现在沦为自家小娇妻的人肉垫子,衬衫都被睡乱了,纽扣上面还缠了一根翎九儿的秀发,别提有多滑稽了。
出太阳了
他们都是睡在荒岛的山洞里面的,前面有一束光从洞口一直照到了和何生脚边,暖暖的,十分明亮。
是阳光,天气应该出晴了。
“哥,外面雨好像停了。”何生说,指了指地上的那束光。顾北出洞口一看,雨果然是停了,太阳出来了,竟能在这座缥缈的荒岛里看到一线生机。
不过最开心的还是机长了,先前他的手机都要被上面的人给打爆了,他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这暴雨没有下几天,能活着回去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不过他心里想要是在座的每一个乘客都没有投诉他的话就好了。毕竟他之前的那副样子被所有人都看见了,不保证有人心存不满来投诉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怕,当初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呢,之前把飞机餐分发给他们就好了。本来他还以为要被困在这里好多天呢,所以才打算把飞机餐据为己有,现在一看,天一下子就放晴了,但他之前所做的都不值得呀,还毁了他在乘客心中的形象。
这要是只有一个人投诉还好,要是两个人,三个人。或者十几个人投诉的话,那他的职位可就不保了。
“那个,大家。”机长的声音飘荡在这所山洞里,所有人瞬间向他看去,他被众人锐利的眼光吓到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些事,希望在座的每个客人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说完,机长笑笑,讨好的意味实在明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决定还是先稳住这个机长吧,毕竟这里会开飞机的只有他一个人,要是他哪个不乐意,大家都得全都呆在这儿了。
“哈哈,没事,人之常情嘛。”有人这么说道,另外的一些人也是跟着笑笑点点头,和之前对机长扔石头的那一伙人,好像不是同一批人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局为重。
机长看到众人的态度,内心不禁有些窃喜,于是他迈着开心的小碎步,喜滋滋地向着飞机跑去了。
但无奈他的身形太过肥胖,扭曲的样子甚至有些猥琐,一旁的翎九儿看了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她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是要投诉的,不过,她也和群众一样害怕上述情况的发生,只是现在把想法默默地藏在心里,等回家之后,哼,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恶机长。
大家都上了飞机,规矩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经济舱的待在经济堂,头等舱的待在头等舱,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大家都变得熟络起来。自然也就亲切了。飞机上面开始说说笑笑的,好不乐乎。
而且不得不说,虽然这个机场人不咋滴,但是技术是真的好,这个小荒岛的长度其实是不够专业飞机起飞的长度的,但是在他的手里竟能平平稳稳地让飞机上天,实在是厉害。
翎九儿睡了一晚上了,有精神了,就吵着大伙一起做游戏。
“来来来,玩个游戏吧。”可能是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了,她对顾北和何生也不再客气起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何生看见翎九儿兴高采烈的样子,内心有些嫌弃,冷不丁的来一句:“多大了,还玩儿游戏?”
翎九儿已经习惯了何生这个样子,所以她直接选择了无视,并看向顾北和江逸泽。
也许是少女祈求的目光太热切了,顾北实在不忍心拒绝,他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再看江逸泽这边呢,他哪敢拒绝自己家未婚妻的要求呀,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平常就把翎九儿给宠上了天,这种小小的要求,只要能逗她开心,他都是同意的。
“随便你。”江逸泽一开口就是老傲娇了。
何生见大家都同意了,自己也不太好推辞,于是只能勉强答应。
翎九儿见大家都同意了,开心极了,眼睛里亮闪闪的,显出烂漫可爱之姿,逗得旁边的江逸泽嘴角上扬,但是这个嘴角只上扬了一会儿又滑了下来,不行,他说他要高冷。
“好好好,那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翎九儿开口,大家都默认了她的要求,也就不再说什么,于是全局都由翎九儿做指挥了。
“那么。”
“游戏开始!”
翎九儿说完,就随意的拨动了桌子上的小木枝,这个小树枝生的可爱,上面还有朵小花,是翎九儿在荒岛上捡的,现在一看作为真心话大冒险的道具来正合适。
为了避免有些人一直选真心话或者一直选大冒险,翎九儿规定被抽到的第一个人是真心话,第二个人是大冒险,第三个人是真心话,第四个人是大冒险.....以此类推。
小树枝转啊转,突然带有小花的那一面指向了顾北,这意味着大家可以向顾北问一个问题。
翎九儿闪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关于顾老板,她可是准备了很多问题呢。
“咳咳,那顾老板,请问!”翎九儿刻意抬高了音调,有些高昂的女性声音在舱里响起。
顾北一看第一个就抽到了自己,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太背了,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接下来就看翎大小姐问什么问题了。
“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翎九儿口出惊人,上来就谈到了这个问题。
顾北没想到翎小姐这么不留情面,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他还以为她上来要要先含蓄的问个别的问题铺垫一下呢。
不过嘛,真心话大冒险玩的就是一个刺激,一个开心,要是大家能开心的话,他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我啊。”顾北停顿了一会儿,稍作思考,却被误认为是保留悬念,惹得一旁的翎九儿更好奇,更着急了。
“说嘛说嘛。”翎九儿拽着顾北的袖子,一脸恳切的样子说道。
“我理想中的人,首先她必须很独立,再然后就是善良,最后必须很有责任心。”顾北说完了,翎九儿却又有点惊讶了,顾大老板不看脸的吗?
“漂亮不重要吗?”翎九儿问到,因为她觉得漂亮可重要了,没人会喜欢不漂亮的吧。
“在满足了那些前提条件下,漂不漂亮也无所谓啦。”顾北答道,他和翎九儿不同,他不是一个颜控,没有那么看重脸和别的什么外在条件,不过要是那些前提条件都能达到的话,再加上漂亮,他会更乐意的。
真心话大冒险
“顾老板,您真像一个圣人。”翎九儿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的确,在她的眼里,也许顾北就是一个圣人级别的人。
顾北笑笑说:“不敢当。”
一旁的江逸泽看见翎九儿和顾北说了那么多话,心里有些不高兴,本来只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在他的心里面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为什么要问顾北喜欢的女生类型?难道是别有用心吗?
这样想着,江逸泽打断了正在聊天中的两人:“好了,该下一轮了。”
翎九儿看着江逸泽的脸,心想,他这是吃醋了吧,也太可爱了吧~
“好好好,下一个。”难得看到这么可爱的江逸泽,她可不想惹他生气,顺着他的意思来总是没错的,这么想着,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娇气和无奈,似乎还有些宠溺?
小木枝再一次旋转起来了,这一次转到了江逸泽?天哪,好机会啊。
“咳咳,那就请江总亲吻一下我们三个人当中的一个吧。”顾北见前一轮翎九儿这么不客气,他也慢慢的投入到游戏当中去,并享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江逸泽蒙了,他是喜欢翎九儿,可是翎九儿之后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啊,现在贸然亲了她,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
不过她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他偷亲翎九儿的事情,是的,他忘了个精光,那他偷偷地亲,难道影响就好了嘛?
不亲翎九儿,难道亲另外两个人吗?江逸泽犯了难,虽然另外的两个人也蛮好看的,但是那都是男的啊,他实在下不了嘴。
在这样的权衡利弊下,他选择亲翎九儿,仔细一想,能光明正大的亲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吧唧”一口,翎九儿直接脸红了,虽然只是亲在额头上的,但这也是在别人的面前啊,而且江逸泽第一次主动吻她。
恍惚之间,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又摆出了平时那副傲人的气势,对江逸泽说了一声:“负责哦”。
“咳咳。”顾北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他本来还担心江逸泽甩不开面子,于是要亲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呢,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了。
“你也别看。”顾北随处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扔在了何生的脸上,他还是个孩子,可看不得这些。“我没看。”何生无奈的说道,他哥哥可管的真宽,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往翎九儿和江逸泽那个方向注意了。
“好了吗?”翎九儿红着脸,用余光一直瞟向顾北那边,还有别人在呢,在怎么说也亲的太久了呀,真的是,这种事情在家做就好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心里也还是很开心的。江逸泽听了,慢慢的放开了她,看来他是真的逃不掉了,栽倒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
何生看了,有些不耐烦了,秀,秀,秀,秀什么秀?没看到这还有个小孩儿吗?顾北也真的是,居然提到这个层面上,说是顺水推舟,帮助人家一把吧,也可以这么说,但这明显就是给自己找虐嘛。
“好了,好了,下一轮。”翎九儿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一些暧昧,赶紧扯开了话题,她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刚才刚被江逸泽抱了一下,头发都有些炸起来了,她可是个要面子的女孩子,对,矜持!
可她现在不知道他自己笑的有多开心,完全没有矜持的样子啊,可能这就是谈恋爱吧,是啊,她翎九儿终于有甜甜的恋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木枝又开始转了,已经第三轮了,这局是真心话。
顾北想着最好抽到何生,这样他才能从何生口里面再探出一些早恋的情报,现在感觉是毫无线索呀。
他望着那根小木枝,那简直是望眼欲穿,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有意念,可以控制那根小木枝。好好想木知的花花那头指向何生那里。
没办法,感觉就像是老父亲关心自己的大儿子恋爱问题一样,他这个做哥哥的呀,哎,真的操心......
小树枝快要停止转动的时候,分明就快转到何生那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有花花的那头竟然在翎九儿那里停下了。
顾北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觉遗憾。
翎九儿看抽到自己了,也有些意外,毕竟是她掌控的小木枝也从来没有想要往自己的那个方向转过,这真是一个意外。
“你们想问我些什么就问吧。”翎九儿没什么秘密,情感史几乎为零。从小,也就和江逸泽他们在一起玩,真的是一张白纸,除了脾气暴躁一点,还有些迟钝一点外,这个女孩儿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这么看来,真心话抽到翎九儿还真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抽到何生来的好一些。
“那...”何生开口了,他也是觉得问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总感觉不捉弄一下翎九儿,他心里就不太好过。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问题来,顿时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了,瞬间鸦雀无声的,不由得有些尴尬。
翎九儿看到这样的场面就不高兴了,他本来想他们四个人待在一块儿,要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人说话了,难道大家都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你们倒是问呀。”翎九儿语气里面有些不满,她这样一个这么可爱,善良,美丽,聪明大方的女孩子。难道就不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吗?你们这群虚伪的男人。
“那,翎小姐是怎么喜欢上江先生的呢?”顾北提出了一个还算可以的问题,其实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件事,他对别人的恋爱一向不感兴趣,也只是因为冷场了,想让气氛热乎一些才提出的这个问题。
终于有人提问题了,翎九儿还想她果然还是不是那么没有魅力的,不过说到这件事情上,她的确很有一套说法,对于江逸泽,她的感情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
奇妙的经历
顾北算是明白了,一个坠入爱河中的少女是有多么的话痨,这都讲了十分钟了,还没有讲完,他听着都快睡着了。
“还有啊...”翎九儿孜孜不倦的讲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当然不包括江逸泽,因为他是乐于看自己的未婚妻这样子的,或者说未婚妻对于他的事情这么在意,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不过对于何生和顾北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了,顾北自然是不想打断她的,而且对于她而言,这样做的不太有礼貌。
但是何生就没有想这么多了,何况得罪翎九儿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了。
“哎,可以了吧,该到下一轮了。”何生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温怒,眉眼之间尽显不耐烦的神色,好像翎九儿就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现场发飙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对眼前的这个大小姐没个好脾气,明明翎九儿本身不坏,但是具体原因,何生自己都不知道。
翎九儿这才轻咳了一声,停了下来。打哈哈的又转起了小木枝。
风水轮流转,这次终于被转到何生了,这次是大冒险。
江逸泽一看是何生,有些沉不住气了,要知道,他可是很护妻的,何生方才对翎九儿这么凶,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管是怎么样,要先教训教训这个小家伙吧。
“之前我都没有参与进来,甚感无趣”撂下这句话,江逸泽嘴角勾起一些笑意,在外人看来是真的俊美非,可是在翎九儿看来,他家未婚夫这又是要使坏了呀。
言下之意,这次的大冒险内容要江逸泽来出了,的确,他之前都没有参与进来,把机会都给了别人,不过那只是他不感兴趣而已,貌似何生身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江老板请。”顾北听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只以为是江老板没有参与到游戏中来,觉得有些乏味,想解解闷罢了。
何生察觉到事态不对,警惕的盯着江逸泽,但是他并没有问关于他身世的问题,也对,这个环节是大冒险环节,问不了问题。
那他这是要作甚?何生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但是在这样一个公共场合,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吧,何况无仇无怨,也没有理由呀。
“这样吧,何生还小,咱们给他个小福利。”江逸泽薄唇轻启,狐狸一样的眼睛密成一条线。
说是要给个福利,还不知道要拿他开什么玩笑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拒绝。
何生在心里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是搁在平时,他可不会让别人这么对待自己,他从前逍遥自在,肆意妄为,不过那都是从前了。
现在他多了另外一个身份——顾北的弟弟,这一个身份压制着他,让他不得不明白他现在所做的每件事。都会给顾北带来影响。
要是放在普通的生意伙伴那边还好,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拒绝他们无理的要求。可是江逸泽老奸巨猾,也不是正常人所能企及的高度。何况这次的合作还要指望他呢。
“您说吧,我听着。”何生见江逸泽迟迟不肯有动作,反倒是率先开了口,他现在只想着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痛快一点好。
江逸泽看他声色窘迫,也不由得被取悦到了,不过他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要问为什么,呵,何生的原本身份不简单,他也不敢随便得罪。
他不知道何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要是何生知道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在外流浪,还得顾北捡到?还是故意装傻充嫩不愿意讲?这都值得深究。
对于江逸泽来说,何生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有两根线放在他的面前,一个人是红线,一根是蓝线。机会都是一半一半的。
这就要看他剪哪根了,是和何生交好,还是在何生没有长大之前...不,应该这么说,还是说让他停止长大?
现在江逸泽还不敢确定,但是何生和那个男人真的太像了,真的留下来了,反倒是一个祸患。
不过也得亏是顾北捡到了他,要是何生跑到了江逸泽的手里,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对他来说,利用何生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江逸泽想到这里又轻笑了一声,是顾老板眼拙了,何生要是被他捡到,反倒能发挥出妙用来,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丢了是个人都会找的吧。
要是在他的帮助下,他可能会隐藏掉何生的一切信息,好让他的父亲不要提前找到他,当时像顾北这样明目张胆的放养,大概不出两年,何生的踪迹就要被发现了。
不过对于这一切,江逸泽只字未提。当做一件趣事来看,倒也能解解闷。
“那就请你亲一下这个机舱上的某一个人吧。”晃晃当当了半天,江逸泽终于说出来了,刚说出来何生就像被一道雷劈中一样,晴天霹雳。
容不得半点思考和慌张,他现在就得立马找一个人。
“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此时一位空姐正巧经过了,浓眉大眼的甚是好看,勤勤恳恳的来招待着头等舱的他们。
何生灵机一动,在座的另外两位都是男人,他当然亲不得,翎九儿就更不用说了,他实在下不去嘴,这样一来,这位陌生的空姐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江逸泽说是飞机舱上的任何一个人,空姐当然也包括在内了。
空姐见没有人回应,一脸失望的样子正要掉头走,忽然她的手就被拉住了,他掉头看去,是一个长相极其美丽的小男孩儿。
被一个小孩子抓住手当然是没什么好生气的啦,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小孩子。于是她笑盈盈地弯下腰说:“这位小客人需要什么服务吗?”
“嗯,需要。”说完这句话,何生就直接亲了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了空姐粉嫩的脸上,一时间,这位空姐也楞住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开放了吗?
按理来说,这么好看的空姐,何生应该是半点都没有吃亏的,可是他此时的表情仿佛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难看极了。“我靠,何生你可以啊。”翎九儿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感叹道,妈耶,没想到有这么玩的开的。
但是她丝毫忘记了刚才江逸泽也是这么亲她的,而且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她自动把自己的未婚夫在这一行列的行径撇掉了,这可能就是有选择性的偏袒吧。
“闭嘴。”何生不满的叫到,按常理来讲,有不服从命令这个选项吗?江逸泽是吧,你等着,这件事我姑且记下了,这笔账,我们日后再来算。更感到震惊的就是顾北了,他的脸色比何生的脸色还难看,他家的孩子已经变成现在这个随便的样子了吗?这让他不得不想起一个人——唐炀。
不是说唐阳这个人不好,但是顾北也不想自己家的弟弟往那个方向发展,只是因为一个大冒险就随口亲了身旁的女孩子,这难道不就是随便的表现吗?
这么一想,顾北的心里面有了很多的担忧,但是更多人担忧的,还有一丝丝疑惑,都说何生早恋,成天魂不守舍,心情阴阳不定。却一直没摸,明白他喜欢的类型。
但是如果说对另外一个女人是没有好感的话,又怎么下的去嘴呢?再看眼前的这位空姐,长的的确是标致的,顾北不禁猜想到,难道何生喜欢这种类型的?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所以他喜欢成熟的大姐姐吗?
中华好父亲奖得主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家弟弟做出这种丢人的行为,他都是要教训一番的。
“何生,你做什么。”顾北语气里带了一些怒意,何生能察觉到顾北生气了,他的心为之一颤,接下来是要批评他了吗?
但是总是世事难料的。顾北只是瞪了何生一眼,接下来就转头对江逸泽说了些什么。
“江老板,游戏是游戏,可这次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顾北说道,再怎么来说,何生都是个孩子,让一个小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亲陌生女孩子,实在是不妥的行为。
一旁被亲的空姐看到这一幕也是很懵逼,只是亲了一下脸颊并没有什么,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孩儿,所以她并没有生气。但是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气氛倒变得有些诡异了,不过这可是头等舱,里面坐的都是一些有钱有势力的大佬,她一个小小的空姐也不敢在旁边插话。
不过,的确是没有亏,空姐看到旁边那个村自己的漂亮小孩儿,脸上染上了几抹红晕,她在心里面想到:小的时候就长得这样动人,长大了之后不知道该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我先退下了。”空姐说完这句话就仓皇的逃走了,这里面的火药味太重了,她怕不小心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江逸泽看见这样的顾北,稍微有些愣住,怎么?这个顾老板真有意思,就为了一个捡来的小孩儿的无聊的事情,就对自己将要合作的工作伙伴发火吗?
“顾老板,你别生气,无伤大雅的事情。”江逸泽有些示弱,和平时的顾北不同,生气起来的顾呗周围仿佛有一团火一样。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里面散发着危险的信号,就像是草原上的头狼,一边龇牙咧嘴的一边带领自己的部落冲向你,你在这种眼神下无法挣扎,最后陷入进去,沦为盘中之餐。
“我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顾北说完,也就不再刁难江逸泽,周围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何生这个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实在不宜做一些成年人的活动。”顾北间周围的气氛缓和了一些,解释道。
“哥,对不起。”何生看到为自己打算大打出手的顾北,心里面顿时升起股暖意,看来顾北是真的把何生当做家人了,其实这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可是顾北竟然能做到这样的维护,偏袒自己。
这让何生不得不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一种错觉,因为没有受过这样的偏爱,所以他没有感受到来自过家人对他的关心,这是他的母亲都没有给过他的东西,被人打了,被人踹了也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人在意。
但是现在不同了,还有人在意他,还有人肯为了他这样一个不足轻重的人来愤愤不平,何生的心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可能是开心感慨过了头,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行为了,你要爱惜自己。”顾北看见低头道歉的何生,气瞬间消了一半,也在没有心思去指责他。
翎九儿看到这儿,心里不禁想到:以前只觉得顾老板像是一个为自己家儿子操心的老父亲,现在因为何生作为男孩子的一点点情理之中的动作而感到生气,现在看来,他不是把他当做儿子一样,都像是把他当做闺女养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翎九儿早早的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哪有别人家的哥哥这么关心自己家的弟弟早恋问题的,这分明是把他当做闺女来养吗?
黄花大闺女何生?这个倒是不错。这么一想着,翎九儿的肚子都要笑痛了。
江逸泽看到自己家未婚妻的异状,循着翎九儿的性子,他已经半半拉拉能猜到自己家的未婚妻在想些什么了,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总是这么好猜。
不过遇到了这种情况,江逸泽也再也不敢拿何生来逗趣了,他没想到顾北是这么看重他的,也就没了兴趣,而且犯了顾北的逆鳞也不是什么好事,是吧。
“顾老板你不用这个样子的,只不过亲了一下,何生又没什么亏的。”翎九儿笑完了之后补充道,她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很难让人反驳。
“不是怕他吃亏,是怕别的姑娘吃亏,孩子要从小教育好,不能让他长大之后成了个歪瓜裂枣,四处调戏姑娘的粗鄙之人。”顾北回答道,他真的不想何生往唐炀那个方向发展,他真是想一想就头疼。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翎九儿顿时觉得顾北的三观真的是超正,本来以为他只是想到了何生,没想到还为其他小姑娘的安危做担忧了,翎九儿都想为顾北颁个奖了——“中华好父亲奖”。
“顾老板,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翎九儿由衷的感叹道,她想着自己以后要是有个孩子了,一定要让这个孩子任顾北当干爸,不为别的,就为顾北家大业大三观正还长得帅。
自己的女人夸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还很崇拜他的样子,江逸泽看到这一幕,当然是不高兴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翎九儿想的是真的对,顾北的确是真的优秀。
现在江逸泽能十有八九猜到自己的未婚妻在想些什么了,就好像一个必备的特殊技能。
“哎,不过那个空姐已经被何生吓跑了。”翎九儿四处望了一望,发现那个空姐早就离开了这里,内心不由得心生遗憾,要是再多个人陪她一起玩,她会更高兴的。
不过她的话语也是很巧妙的,他没有说空姐是害羞地跑掉的,而是说是被何生吓跑的,意思就是何生不招空姐待见呗。
江逸泽当然能听得懂翎九儿的意思,他看到自己家未婚妻耍些小计量,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何生也真的只是迫于游戏才亲了那空姐一口。对那个空姐的感受毫无兴趣,于是也不跟翎九儿计较。
其实在场所有明事理的人都知道,那位空姐哪是被何生吓跑的呀,那分明是被要教训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老父亲——顾北吓跑的。
现在放松下来了,翎九儿也没了戒备,都说真心话大冒险能套出一点有趣的东西,现在看来,只有大冒险有意思一些,真心话能说出来的一个有用的都没有,难道是大家私生活都太干净了吗?
翎九儿这么想着,嘟起了嘴巴,她心想这样玩可真没意思,还不如随便聊聊天,套套话什么之类的。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翎九儿一件没有好处,飒蹄子不干了,她是一个很八卦的人,突然灵光一闪,翎九儿想到,哎,你说顾老板会不会有一个难忘的前女友之类的呀?
“顾老板,你过来。”翎九儿想让顾北凑过耳朵,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是江逸泽哪肯啊,你自己男朋友就在边上呢,你要跟另一个男生悄咪咪的说耳语?这不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嘛。
这样想着,江逸泽咳嗽了一声,顾北是个聪明的人,很识趣地没有把耳朵凑过去,而是顺着江逸泽的意思说:“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讲吧。”
翎九儿见江逸泽捣乱,只觉得他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当男朋友可爱归可爱,八卦别人的事情她还是要做的。
“哎,顾老板,你的前女友是个怎样的人啊?”翎九儿问到。
这个提问就更加的巧妙了,不是问你有没有前女友,而是问你前女友是一个怎样的人,就默认了你有前女友了,让你也不好不说。
顾北笑了笑,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有前女友。
他如实的向翎九儿报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也包括何生,你都这么帅,还这么有钱了,还没有过女朋友?
班长的烦恼1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虽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何生和顾北还是安全的回到了家。
可能是感觉最近太过倒霉了,所以顾北在整个假期之后也没有出去玩的计划,所以何生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度过了一个暑假。
还记得刚回到家的时候,孙姨把他们两个都臭骂了一顿,说什么小孩子,家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你看出事了吧。
可能也是因为孙姨的原因,所以顾北之后再也没有出去玩的计划了。
没过多久就开学了,何生重新回归到了学校的生活,顾北也回到了日常的工作中去,大家各司其职,忙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月,顾北难得放下了工作去接何生,他在车子上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何生竟然被一个长相姣好的小女孩并排走着,看起来似乎还挺开心的样子。
顾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难道就是他家弟弟的早恋对象?小姑娘长得很周正,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但是初中就这么开放,实在不好,不行,他得去劝劝何生。
何生老远地就看到顾北了,撇下秦秋雅,就向顾北跑去。
已经步入夏天了,孩子们都穿上了清凉的衣服,何生也换上了干练的白衬衫,还有工装裤,在孩子里面中,他算是长得高的了。
现在的何生可不是当初被捡来的何生了,他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自信和成熟,但是尚存少年的些许稚气,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帅气,他依旧是人群里面最显眼的一个。
顾北摇下车窗,对何生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随后他用锐利的眼光扫了一下秦秋雅,小姑娘被他的眼神看的直愣,还以为是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得体呢,赶忙收拾了下衣领。
顾北不会像唐炀一样对待好看的姑娘漂亮讨好,也不会像江逸泽一样对待所有的女孩子都视若无睹,对待这个疑似何生的早恋对象的女孩子,他尽量笑的温和:“你好。”
秦秋雅第一次看到像顾北这样温润好看的男人,一时间竟看花了眼,愣了一秒钟才记得向他打招呼:“您就是何生的哥哥吧,您好。”
看样子何生在学校是经常向这个小女孩提及他的哥哥的,不然秦秋雅也不会知道,顾北这样想着,他丝毫不知道是教师中的某个老师好心的走漏了风声。
“哥,这是我们班的班长秦秋雅。”何生向顾北介绍起身旁的这个女孩儿,秦秋雅在学校很照顾他,何生大概能猜到她这是听了老师的话,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搭话。不过也没什么了,他在老师的眼中应该算是一个问题儿童吧。
“原来是何生班上的班长啊。”顾北不禁对秦秋雅产生了一些好感,说到班长,联想到的都是一些听话懂事学习好的形象,当然,顾北和正常人一样也是这么想的。
他突然觉得何生的眼光不错,没想到早恋的对象竟然还是个班长,至少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小混混,那他也就放心了。
顾北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也没有想到门当户对这一说,况且在这个学校读书的大部分都是有点钱的人,基本处于小康以上水平,何生要是喜欢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秋雅望着顾北开的车,眼神暗了暗,现在大家条件生活好了,基本每家每户都会有一辆车,好像就只有她家什么都没有。但只一会儿,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车也是分不同品次的,秦秋雅不懂车的牌子和型号,自然就认不清顾北的这辆是豪车了,要是知道的话,她怕是要更自卑了。
“要不要到我家玩玩。”何生对秦秋雅提议道,又对顾北使了个眼色。顾北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也附和到:“可以。”
秦秋雅有些犹豫,今天母亲不在家要去应酬,怕是她晚上要一个人面对爸爸了,一想到回家还要忍受父亲毫无理由的辱骂,也许还是晚回去些好。
“那好吧。”秦秋雅点点头,唯唯诺诺的坐上了顾北的车,何生看见秦秋雅上了车,松了一口气。
基本班里的大家都知道,秦秋雅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大概在这两年染上了赌博,把家里的钱全都败光了。而且时不时的秦秋雅的腿上会出现一些伤痕和淤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父亲把钱都败光了,然后赖在家里也不工作,全家的开支都由秦秋雅的母亲来承担了,何生估计秦秋雅的父亲就是在秦秋雅母亲工作的期间对她施暴的。
不过秦秋雅不说,她的母亲也不会知道,想一想一个每天上班回家倒头就睡的职场妇女,哪儿有时间看看自己家孩子什么变化呀,当然自家家孩子哪儿受了伤都不知道。
如果只是一次还好,但是,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秦秋雅身上就得伤还没消,就又添了些新的,作为他的同桌的何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终于在今天有这个机会,他打算跟他的哥哥商量一下,就算是看在平时秦秋雅总是找自己说话的份上,他也希望为她做点什么。
今天顾北家的司机不在,顾北自己开着车,一路径直回到了家,在这路上,他透过后视镜,偶然撇到了秦秋雅裙子下面裸露出来的伤口,他知道何生一定是想和自己说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三个人都在,何生开不了口,自己也还是不要说话了。
顾北这样想着,没有开口,看来不只是早恋那么简单了。
到了顾家,孙姨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了,老人家身子骨很硬朗,站在门口冲着他们咧着嘴笑,一脸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孙姨就是顾北家里的宝,下午放学,正值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孙姨又像往常一样迎接他们。
明明顾北说了多少次太阳底下热什么的,可是老人家就是不改自己的性子,执拗的很。
班长的烦恼2
这不,孙姨又站在大太阳底下等他们了。真正的叫顾北头疼,顾北不经想到要不在顾家的宅子上面再安一层玻璃罩?
不一会儿,他就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安个玻璃罩吧,不然大夏天的把老人家给晒坏了。
“孙姨,我们先进屋吧。”顾北已经懒得再说她什么了,反正讲了她也不会听,还不如快些进屋,避免晒伤。
进到屋里,秦秋雅就感觉一阵凉爽,她以为开了空调呢,实际上,这又是顾北为孙姨准备的一样东西。
老人家顾北不在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家,她总是计算的时间,掐着点的顾北来之前的五分钟才开空调,一开始,顾北没察觉什么异样。
到后来才知道整个夏天老人家都待在这个闷热的房间里面,也不开空调,说是一个人待在家里面开着浪费什么的。
长久既往的顾北就把家里的木地板都换成大理石的,顾家的别墅高,老人家又喜欢待在一楼,自然就积不了什么热。
到冬天的时候,下面的地暖又会开始起作用,这样又不怕老人家会着凉,顾北为了孙姨可是操了不少心思,对他来说,孙姨就如同他的妈妈一样。
这也就怪不得就算是在夏天也还能这么凉爽了,再加上顾北喜欢种些绿植,也能吸吸热气之类的,比没开空调的还要清凉舒服。
看到这么气派的宅子,秦秋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她再笨,再认不得豪车的牌子,她也该知道何生家里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语文老师拜托她要帮助何生,可是现在一看,也许她才是应该被帮助的人吧。
何生虽然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但也至少还有一个好看的哥哥。还有一个气派的家,而她呢,除了一堆父亲欠下人的赌债,还有昼夜不回家的母亲,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秦秋雅自认为自己是个品行还算高尚的人,可是在这个时刻,她却不经嫉妒起了何生。
有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这个女孩儿的心里悄然的滋生了开来,要是顾北是她的哥哥,这个家是她的家就好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她的心里面留了一瞬就消失殆尽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何生呢,不行不行,这个想法得消失掉。
“来来来,吃饭啦。”孙姨已经把最后一道菜都端上餐桌了,秦秋雅这才从刚才的愣神中回过神来。
桌子上的菜色很丰富,对于秦秋雅来说简直就是盛餐了。今天孙姨做的是西餐,所以没有筷子,一时之间,秦秋雅望着面前的银色刀叉,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孙姨看见这一幕,温柔耐心的教导着这个小姑娘怎么用刀叉,今天吃的是菲力牛排,肉质比较细腻,再加上孙姨精心的烹调,肉带在口中的瞬间仿佛就要划开了一样,黑椒汁在口中温柔的流淌着。
秦秋雅感觉现在生活在梦境里一样,有好吃的牛排,温柔的对待,还有大气的宅子,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是何生的。
巨大的冲击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她尽量保持清醒的头脑,对,这一切都是何生的,她不能嫉妒,对,她不可以这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周围的事物都变得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渐渐的扭曲,而且好像越来越黑了,难道她就要死去了吗?
周围传来了人群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秦秋雅只觉得吵闹,也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周围白花花的一片,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还有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我怎么了?”秦秋雅虚弱的起了身,她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她难道真的因为太过嫉妒何生而气晕过去了吗?这可太好笑了。
“你由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导致体力不支而昏倒了。”医生清冷的声音传过来,秦秋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被扎了针,应该是正在输营养液,但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而是担心这些东西的价格。
“医生,营养液很贵吧。”她说道,她想着自己放学之后再去打几份工说不定就可以把这笔钱的缺口补上了。
穷真的是一种病,秦秋雅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一顿正经的饭了,她在昏倒之前只觉得孙姨做的牛排真好吃,他和妈妈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别人吃牛排。
她不想再去劳累他的妈妈了,为了爸爸的赌债,妈妈已经不分昼夜都在上班,她不想家里再多她一个负担。
“还好吧。”医生没太听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以为她只是随便的问一问,也没往心里面去,再说了,病床外面的男人不是帮她付过钱了吗?
随着哒哒哒的一阵脚步声,何生进来了,他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似乎还带着些恼怒。
他本来以为只是打骂她,现在看来,她的禽兽父亲不仅天天打骂她,还没有怎么给她饭吃。
该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父母?
何生他好像忘记了,他自己也有一对很糟糕的父母,不管是成天带着各种男人回家的母亲,还是至今一直不知道是谁的父亲。
何生是幸运的,他被顾北捡到了,所以才能有现在的好生活,就算没有父母在自己身边也能活的很开心,但是秦秋雅则恰恰相反了,就是因为有父母在身边,她才会被束缚。
秦秋雅和何生一直是班上成绩最优异的,秦秋雅家没有钱,但因为她当初在另外一个学校的优异成绩才被破格录取到了现在的学校。
秦秋雅不仅长得好看,成绩还好,性格也温柔,按理说,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是不必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的,但她就是遇到了。
“钱我哥已经付过了,你不用太担心。”何生坐在病床前对她说道,他估摸着这个女孩儿刚才又在为钱的事情而担忧吧。
不幸的是,他猜对了。
班长的烦恼3
“抱歉了,钱我一定会还的。”秦秋雅不敢看何生的脸,她别过头去,一脸窘迫。
秦秋雅不禁在心里面把自己给骂了一顿,何生这么的关心自己,自己却在之前还对他抱有嫉妒的情绪,实在是非人所为。
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她现在无法立即把钱还给何生他们,所以她心虚的不敢看何生的眼睛。
望着何生因为她而担忧的脸庞,她不禁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我都那么想你了,你还对我这么好,实在是......
“何生,对不起。”
秦秋雅脸上的泪水已湿巾打湿了病床的白色被单,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只觉得现在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是很纠结的,她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浑身导的,所以应该无法进行大体力的劳动,要是再昏倒了,只会带来更多的负担。
“哎哎哎,你别哭啊。”何生看见秦秋雅哭了,有些不知所措,忙用自己衣服的袖口去为她擦眼泪。
他听清楚秦秋雅刚才说什么了,不过何生也没往心里面去,以为她是让何生付了这么昂贵的医药费心里过意不去才哭的。
秦秋雅长得十分的楚楚可怜,一哭起来更是好看,用“梨花带雨”一词形容最为合适,再加上身上穿的病号服,倒真有一种病美人的感觉了。
温柔又病弱,林黛玉一样。
“没事没事,不用你还的,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我们日后还要互相照应呢。”何生是见不得女孩儿哭的,所以忙安慰道,他也不敢做太逾矩的动作,只是用手轻轻地帮秦秋雅拍背,因为秦秋雅哭的时候一直在打哭嗝。
他很小心的不去触犯这个女孩儿的逆鳞,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你直接大手一挥,跟他说钱不用还了,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可怜他。
但是要是在钱不还的前提上加上一个很容易达成的小小条件的话,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照顾别人自尊心这一点,何生做的很好,不过不包括翎九儿那个丫头,她可太令人头疼了,他们班长他还看的顺眼一些。
秦秋雅看何生没有怪罪于她,看起来自己的嫉妒心是没有被发现的,也可能是何生太单纯了,不过这样更加重她的负罪感。
秦秋雅悬着的心落下,松了一口气,此时顾北也进入了病房,何生在秦秋雅昏睡期间已经把全部告诉他了。
顾北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已经12点了,她昏睡了很久时间,但是她的母亲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你好些了吗?”顾北站在病床旁边,他现在已经脱下了西装,一身休闲的白衬衫配卡其色的马甲,不得不说他的衣品很好,就算不穿西装也英气逼人。
从秦秋雅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顾北优美的下颌线还有修长的脖子,明明是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是不知怎么的秦秋雅感觉到了压力,一股无处遁形的威压。
“已经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秦秋雅微笑着说道,可顾北的一句话却立刻让这个女孩脸色煞白。
“你父母电话号码多少,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们吧。”顾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秦秋雅一眼,这个情况再怎么说都得让父母知道吧。
“不行!”秦秋雅看见顾北好像要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连忙拒绝,自己的手机没有电话记录,说明妈妈还没有回家,肯定还在工作,那家里就只剩下爸爸一个人了。
一想到她还要见自己的爸爸,她就头皮发麻,估计见到了就是一顿毒打,她的手已经本能的开始发抖了,她攥紧床单,努力不让自己抖得更厉害,但是无济于事。
顾北看到这一幕,他沉默了,这种情况,就算何生要求自己帮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给钱的话也不太好。
“秦小姐,你有打工的意愿吗?”顾北看着眼前的女孩开口了,如果说要帮她的话,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秦秋雅听到这句话,惊喜的抬起了头,他这是要雇佣自己吗?
“每天上班两个小时,帮我的店打扫卫生。”顾北说完,看见秦秋雅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了,她真的可以吗?就这么随便的录用她...
秦秋雅激动的忘乎所以了,她赶忙从病床上下来,险些跌下去,被何生扶起来了,她深深的给顾北鞠了一个躬:“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顾北所说的店是他公司经营下的一家咖啡店,他不只是做香水的,他还收购了不少门店,以供营生,秦秋雅的底子不错,又勤劳能干,当个服务生绰绰有余。
“太好了。”何生看着秦秋雅,也笑了,这大概是最好的归宿了吧,也能有钱拿,也不是体力活,还可以避免见到自己的父亲。
“我周末也可以去吗?”秦秋雅恳切的问到,如果周末也能上班的话,她会赚更多的钱,这样也可以帮妈妈多分担一部分家庭开支。
“当然可以。”顾北看着眼前的女孩笑到,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太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可是秦秋雅哪儿还顾得上顾北的叮嘱,兴高采烈的考虑着未来的事情了。
不过总不能让秦秋雅一个女孩子寄宿在何生家里吧,这样对于这个女孩的名声不好,怎么说顾北和秦秋雅都只是一面之缘,还没到以死相救的地步,只是觉得这女孩可怜,在自己能力范围之类他会给予帮助。
但是如果危害到了何生——他的弟弟的名声,让何生之后备受非议的话,那顾北宁愿对秦秋雅的事情袖手旁观。
“我送你回家吧。”顾北对秦秋雅说道,已经深夜了,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走夜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呢,保险起见,顾北决定还是开车送她。
又帮忙付医药费,又包工作,又负责接送,秦秋雅简直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更何况她和顾北才认识一会,就算她是何生的同学,这也太过了。
“谢谢,还是不用了。”秦秋雅慌乱的摆摆手,脸上都是错楞,这也对她太好了,好到她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企图,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被人利用的。
“没事,让我哥送你吧。”何生也不太放心秦秋雅一个人走夜路,不过一个豪车里坐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孩,怎么的都会让人浮想联翩啊。
何生看了一眼顾北,他觉得实在不妥,于是他转头对顾北说:“哥,要不我送她吧。”
何生话语刚落,顾北的眼神就不对劲了,居然主动要送这个女生回家,注意!是主动!翎九儿没有的待遇,顾北轻笑了一声,果然早恋了,他也不是古板的人。
“准许了。”顾北难得的笑了,对,不明意义的微笑,看透一切的那种眼神,孩子要恋爱,随他们去吧,女孩刚苏醒,正是脆弱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就是最好的良药,安慰她,关心她。
“真的没事吗?”秦秋雅望着何生,一脸担忧,她之前那么想何生,现在居然还要麻烦别人去送自己回家,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良心不安啊。
“没事的,你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何生说完这句话,秦秋雅也不再推辞了,唯唯诺诺的跟在何生身后,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跟丢了,对于黑夜,她也是恐惧的。
顾北目送着两人离开,拨通了电话,让两个未成年儿童走夜路?他办不到:“老刘,盯着他们......”
班长的烦恼4
何生和秦秋雅走在马路上,因为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路灯都熄灭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风打在落叶上,发出刮刀般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渗人。
秦秋雅怕黑,但总不好让何生挽着自己吧,于是她一个人忍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越来越接近于秦秋雅的家,地段就越来越贫乏起来,到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
这个小区的设备很旧,甚至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而且一眼望去只有电瓶车,连一件像样的汽车都没几辆,整个停车场就像一个摆设一样空荡荡的,看起来应该是老人居多的一个小区。
到住宅区的那一段路上有一间绿色的小道,黑夜中不知道哪个生物的眼睛亮的发光,突然“吱吱吱”的一声,一只拳头大小的老鼠上蹿下跳的从秦秋雅的脚步溜了过去,吓的秦秋雅猛的抬起了脚,“啊啊啊啊!”她吓的尖叫,一个重心不稳往何生那里倒去。
何生看着向他倒过去的秦秋雅,头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躲也不是,扶也不是,就这样被秦秋雅一起带到了地上,与草地上的泥土来了个亲密接触。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一旁的树叶哗哗哗落下几片,何生被秦秋雅压在身下,幸好秦秋雅不算重,他还不至于到动都不能动的地步。
但是一个未成年人女孩儿的重量也是不容小破的,压在身上也很不好受,何生痛苦的“撕”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
“啊啊啊,对不起,我马上起来。”秦秋雅看何生脸色不好,立马起身,帮忙拍了拍何生身上的灰,昨天刚下过雨,整片草地都是湿漉漉的,泥巴粘在了衣服上面,慌乱之中,貌似还有一些草根粘在秦秋雅的头发上。
刘司机奉顾北的命令一路盯着何生,保护这两个小孩儿的安全,一直跟到了小区门口,本来到小区门口就已经安全啦,他便打算回去向顾北交差,可是脚刚踏出小区门口,就听见哎呀一声,秦秋雅压在顾北的身上了。
撞见老板的弟弟和漂亮女生搞暧昧怎么办?一个反应,眼不见为净,不要多管闲事跑就对了,于是老刘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半路上还摔了一跤,他的体型偏胖,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响,还没来得及整理整理衣服又继续跑了。
何生坐在地上,冷着眼看见刘司机从这头跑到那头还摔了一跤,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爬了起来。
这下子误会可就大了......
“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你快点回家。”何生看着摔在地上后没有整理仪容的秦秋雅说道,这个女孩儿现在衣衫不整,但至少衣服上没有什么脏的地方。
何生心想:这么晚了,她的父亲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可是世事难料,黑暗中一个人的脚步声传来,那是一个醉汉,他红着脸,像个关公一样,手上的酒瓶子都拿不稳,步伐紊乱,好像稍不留神就要摔倒一样。
“爸爸......”秦秋雅看着这个男人喃喃道,是的,眼前这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就是他的父亲,是她这辈子最恨却又不能抛下的人,无论她怎么用功学习,怎么打工补贴家用都无法摆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都说血浓于水,可是,秦秋雅宁愿自己身上流的不是这男人的血。
男人微眯着眼睛,打了几个酒嗝,传来一阵难闻的味道,他的眼神发了狠,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向秦秋雅冲去,他今天赌博又输了,正好喝了酒,打算把这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的女儿身上。
何生知道来者不善,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他一脚,瞬间,这个男人就被踹出去几米开外。
“小兔崽子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知道找男人了。”秦秋雅的父亲骂骂咧咧的说着,手上却在也没了动作,何生那一脚的威力十足,他现在喝了酒,又被人踹了肚子,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呕。”如何生所料的,他吐了出来,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何生皱了皱眉头,遮住了自己的鼻子。
一旁的秦秋雅听见她父亲的污言秽语,忙起来争辩:“不是,我没有找男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快哭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他不想外人在场的时候被看到自己难堪的一幕。
“和你妈妈一个样,你们都是贱人!”他的父亲已经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话了,从他的话语中,何生也了解到:秦秋雅的母亲应该是出轨了。
但是瞬间,一个更糟糕的想法出现在了何生的头脑里:要是是出轨还好,万一秦秋雅的母亲是过不下去现在的生活抛下他的女儿和她的丈夫跑了呢?
真的,这个可能性很大。
试想一个女人,她需要每天昼夜不分的工作,还要伺候自己的赌博老公,还要为女儿的学费操心,真的是又当爹又当妈。
这样一个身体和心灵都极其疲惫的女人,在这样大的压力下面,遇到了另外一个对她好,体贴她的男人,可能就在一瞬间,她的魂就被勾走了。
再怎么工作到凌晨两三点,也不太可能一通电话都没有,加上秦秋雅父亲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大概就是秦秋雅的母亲抛下了所有和另外一个男人私奔了。
何生这样想着垂下了眼睛,秦秋雅这么聪明,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他望向秦秋雅,果然此时的这个女孩儿已经泪流满面了。
自己一直想要帮助的,一直作为自己精神寄托的母亲,就这样和一个男人跑了,丢下了她一个人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堆赌债。
就算是肚子再饿,兼职打工再累,秦秋雅都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好像只要她的母亲还在,她就有无尽的希望,但是现在这样的母亲抛弃了自己,她什么都没有了。
本来今天能在何生的哥哥那里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本来她可以让妈妈的日子更舒服一些的。
她就像生长在悬崖上的一株百合花,那里没有土壤,只有坚硬的石块,也不会有行人经过,即使是这样,它也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开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的花苞。
可就在这时,从山顶上突然滚下来了一座巨石,把它和它用尽所有力气开出来的花苞压在下面,撵了个粉碎......
如果想将我击垮的话,就不要在一开始就给我希望啊,那就一直让我生活在绝望中就好了呀。
渐渐地,秦秋雅哭的没了声音,她哭了好久,何生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人与人的悲喜始终是不能相通的,他也不想贸然打扰眼前这个女孩儿。
秦秋雅不知哭了多久,久到她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哭泣的原因,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好难过,心特别的痛。
她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这个女孩儿在任他打任他骂的时候都没有哭泣过,却在这时,她的堤坝崩溃了,汹涌的泪水像洪水一样涌出。
“小贱货哭什么哭,真晦气。”他的父亲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手上却再也没了向她攻击的动作,仿佛这一刻他才明白这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也会痛,也会哭泣。
“带我走吧。”她对何生说到,紧紧的抓着何生的衣袖不放,何生的袖口瞬间起了一个褶子。
这个没有母亲的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到这时,她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子了,她现在只想快点逃脱这个是非之地,去哪儿?做什么?用什么目的?她都无所谓,只要快点离开这里就好......
班长的烦恼5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慌乱了,何生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男孩子,就这样把秦秋雅带到自己的家里来住,未免有些不妥。
再看秦秋雅的爸爸呢,他也是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恐惧骑上了他的脑海,他之前在家什么事都不干,还有老婆养着,女儿也会打工补贴家用,现在女儿也走了,他一个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不,你不可以走。”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仿佛他的女儿就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是他的摇钱树。
何生看到这样恶心的人,他厌恶地皱起眉头,但也颇有兴趣的想看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是要挽回自己的女儿吗?先前都做什么去了,现在来说,恐怕已经晚了。
“秋雅啊。”男人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秋雅,好像下一刻她就要溜走一样,他那双苍老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没有爱。
“你走了爸爸怎么办啊。”最后的最后,这个男人还打算用感情牌来捆绑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无助的声音跟他女儿说话。比起平时对女儿的大吼大叫而言,的确是好了不少。
“你想爸爸饿死吗?”男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秦秋雅,随后还补充了一句:“你妈妈都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他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抛弃的模样,但在何生眼中这些都是假象。
秦秋雅也不是没有心的人,看到这样的父亲,她彷徨了,她迷惘了,这毕竟是她的父亲,她真的要抛下他一个人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没有良心了?
但是父亲打在自己身上的伤痕依旧历历在目,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何生看了一眼秦秋雅,叹了一口气,之前这个女孩说的那么决绝,到关键时候也还是心软了。
何生决定要帮助这个女孩儿一把,于是他主动拉上了秦秋雅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又对着她摇了摇头。
秦秋雅知道何生要说些什么,她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随后又缓缓的睁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走吧。”她对何生说,天实在是太黑了,黑到何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现在是笑着的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可能是这个女孩儿一生的转折点。
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错楞的父亲,他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很简单,很轻易的就抛下了这段亲情。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上了这个女孩儿300遍,咒她不得好死,咒她的母亲也不得好死。
但是谁会在乎他的想法呢。
何生和秦秋雅并排走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讲,在这条路的尽头,刘司机微笑的看着他们,看来顾北早就知道事情的发展了。
“少爷,我来接您和这位小姐回家。”老刘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对何生说道,车子前排的顾北看都不看他们,只是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上车吧。”何生对秦秋雅说,两人相约上了车,秦秋雅还处在恍惚中没有说话。
何生望着顾北,看来他的哥哥比他更有先见之明,这一切也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来接他们回家的。不,准确来说是接何生回家的,顾北肯定会之后再给秦秋雅安排个住处,他总能把这一切都安排的这么妥当。
“哥,谢谢你。”何生对顾北说到,顾北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其实一切对这个女孩儿的帮助都是源于何生的私心而已,看到秦秋雅,他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糖糖,她们都很喜欢吃糖,何生也觉得有些自己有些好笑,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和糖糖一样喜欢吃糖。所以他就不顾一切的想要帮她吗?说到底,也是因为愧疚罢了——对糖糖的愧疚。
何生把对糖糖的所有愧疚都连带着放到了秦秋雅的身上,这一切,顾北都看在眼里,他不喜欢多说话,既然自己的弟弟要帮这个女孩儿,那他也要帮她。
其实顾北原是不想这么大费周章的,要不是何生,他完全没有理由帮助秦秋雅,世上不幸的人有很多,更何况,要不是何生,这个女孩子和自己也不会有关系。
不过顾北算是看明白了,何生根本就没有早恋,他对这个女孩子太冷淡了,想要帮她也是出于对糖糖的愧疚心,应该也不存在早恋一说了。
“之后我会安排你到别的地方住的,今天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吧。”顾北看着后车镜中的秦秋雅说道,不过秦秋雅也没有什么选择,不在这里睡一晚,难不成要在大街上留宿吗?
“好的,谢谢您。”秦秋雅是个比较会来事的女孩儿,连忙微笑致以,但是顾北什么人没见过啊,显然不吃这一套,只是对她的说了一句:“没事,你好好工作就行。”
顾北的意思实在是再明确不准过了,这个女孩子学习成绩优异,不知道在别的方面会不会好一些。但凭着她的那股兴奋劲,应该也能做出来一番东西,顾北是个生意人,他更希望有回报的交易,不太喜欢做慈善。
嘛,不过何生好像就在此之外了吧,他是顾北唯一不计利益回报的产物。
刘司机专心的开着车,对车里的一切景象都一概不闻,但他也在心里同时唏嘘了一句:顾总的脾气就是好,能陪他们小孩子到这么晚。
现在已经凌晨3:00多了,也就是说,顾北为了解决这个事情,硬生生的从晚饭时间一直等他们到现在,顾北在别人面前他始终伪装的很好,实际上他已经好久没合眼了,他现在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也只是在硬撑着。
何生默默地看着顾北,透过所有的伪装,他感觉他哥的眼神好像有一些呆,和平常不太一样,再猜想一下,就能猜想到他应该是困了。
何生不禁觉得心里面有些暖和,顾北为了这一出闹剧,为了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女孩儿从下班一直忍到了现在,他本来工作就很忙,几天没合眼都是正常的事,他哥哥就是为了他一点点私心而支撑到了现在。
顾北做的一切努力,何生都看在眼里,他想着顾北这个时候估计早就把秦秋雅的住处安排好了吧,他可能甚至于在这段时间已经买好了女孩子的洗漱用品,他真的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何生总是觉得自己就好像真的是何生的亲弟弟一样,但他又不约而同的觉得可能比起亲兄弟,他们才更加有默契,也更加了解彼此。
到了顾家,孙姨坐在摇椅上已经睡着了,看起来老人家等他们已经等得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这把本应该摆在客厅的摇椅现在摆在了大门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北不想吵醒孙姨,他悄悄地给她盖上了一层被子,同时又给何生使了一个眼神,何生会意,于是何生对秦秋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们众人蹑手蹑脚地进入了房子。
刘司机在看见顾北进到宅子之后就自行退下了,他跟了顾北这么多年这么大,晚上被叫起来工作,他也是第一次,顾北从来都不压迫员工,所以这样也是蛮新鲜的。
所以抱着好奇心,他去了,就被交代着要尾随何生和那个女孩儿,并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家,不过顾北补充了一句:“那个女孩儿后面还可能会再回来,在不远处等他们就好。”
顾北不会未卜先知,但是等何生他们走后,医院新来了一对男女,女人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和男人有说有笑的,那张脸和秦秋雅的极为相似,他稍微猜一下,就能想到这就是秦秋雅的母亲。
但是旁边的那个人肯定不是秦秋雅的父亲了,因为那个人男人看上去有钱有势,西装革领的样子,丝毫不能联想到这是一个欠债的人。
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太明了,可是等那对男女拿着化验单,护士恭喜他们的时候,顾北就一切都知道了,秦秋雅的母亲怀孕了,还带着个行李箱,应该是要和那个男人私奔了。
知道了个大概之后,顾北才有了以下的举动,不过秦秋雅的母亲已经怀孕了,这件事情他是不打算告诉秦秋雅了,也许这件事情她不知道会更好。
班长的蜕变
试想一下,你的母亲抛弃了你,还有这个家,怀上了父亲以外的人孩子,并且和他私奔了,知道了这些,他怕秦秋雅会更崩溃。
不过果然不出他所料,秦秋雅跟着何生一起回来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顾北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女孩子要住在什么样的房间,也只是命人随便收拾出来了一个。
于是秦秋雅看着一整个都是粉色的房间陷入了沉思,那粉色还不是普通的粉色,是那种贼少女的粉,桌子上还有hellokitty的娃娃。
那本来是顾北用来摆香水的房间。现在收拾出来给了秦秋雅玲临时用,房间里面都有股香香的味道,那是常年摆放的香水味。
由于顾北没有参与到此次的房间设计中,他只是对底下的人说了一句。要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底下的人也就这样做了,于是出来了这个花里胡哨,粉不拉几的房间。
不过到了秦秋雅眼中就有些变了味了,这个少女轻笑一声,她没有想到刚才那么严肃的顾北还喜欢粉红色,一时之间,她对顾北多了几分好感,她想着这么少女心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再加上顾北对她无条件的帮助,使她对于这个男人更加青睐。
秦秋雅望着这粉红的房间发呆,时不时还傻笑一声,如果说世上有什么萌最厉害,那肯定就是反差萌了,这个女孩儿现在就已经被俘获了。
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这里很安静,床也很软,没有父亲喝醉酒的胡言乱语,还有乱摔瓶子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去上学了,秦秋雅早早的就起了床,为顾北和何生做了早饭,她之后还有很多需要让顾北照顾的地方,她想表现的好一点
第一个出现在客厅的就是顾北了,他已经换上了平常的西装,衬衫的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衣服上没有一些点褶皱。
因为清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顾北的头发梳得光亮,正好露出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鼻梁就像小山峰一样,没有刘海的遮挡,这一切都看得更清楚了。
早餐已经在客厅的长木桌上摆好了,是很普通的三明治,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顾北望着桌子上的早餐,迟疑了一下,孙姨昨天那么晚才睡,按理说现在应该还没有起来,而且吃了孙姨这么多年的饭,这个三明治的造型还有摆盘,根本不是孙姨的作风。
“你做的?”顾北望着不远处躲在房间里偷偷看着这一幕的秦秋雅,实在不是顾北的眼力好,而是这个女孩子躲的地方太明显了。
秦秋雅一看被发现了,于是走到桌子旁怯怯的说:“妈妈总在家夸我的三明治做的好吃,您也尝尝。”她说完这句话,还把盘子里的三明治朝顾北那个方向推了推。
其实顾北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好的进食过,他昨天本来想着晚餐的时候要好好吃一顿,可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在晚饭的时间昏倒了,所以他的晚饭也没有好好吃。
孙姨还没有起来,能有人给自己做早饭吃,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顾北对秦秋雅点了个头,就拿起三明治往嘴巴里送。
三明治的面包片应该是蒸过的,有些温温的,很好吃,你们的酱汁不知道是用什么酱的,吃起来像是沙拉酱,可是味道却更加浓郁,就连生菜也都是温的,吃到胃里面感觉很暖和。
顾北是有胃病的,所以孙姨每天早上都变着花样给他做热粥吃,吃的时间久了,他对粥就已经失去了兴趣,可是又不想扫孙姨的兴,每天早上都是强逼着自己吃下去的。
现在看来这个三明治也不错,味道的确是好的。
秦秋雅看见顾北慢慢的把自己做的三明治都吃完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顾北很喜欢吃自己的三明治。
“您说您是何生的哥哥,还没请教您的名字呢。”秦秋雅说。
顾北听到秦秋雅这么一说,想到他的确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过她,不过他觉得实在是没必要,把秦秋雅安顿好了之后,他们可能就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有人问起,他总不好不告诉人家。
“顾北。”他开口道,语气不咸不淡的。
秦秋雅心想原来叫做顾北啊,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那顾北先生,我先去上学了。”秦秋雅说完这句话就从门口走去了,她之所以不等何生和她一起上学,也是怕两个人从一个方向一起走路过来,引人误会。
“嗯。”顾北光顾着吃三明治了,只是敷衍的回了她一声,目送她离开了宅子。
本来还是在笑着的秦秋雅,离开了顾家之后,又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她收起了乖巧的样子,眼中的光消失了,没有了家庭这层障碍,也没有了那个父亲,她不用再为家庭的开支烦恼了。
她不知道今天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是对的,但是从现在开始,她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不要再循规蹈矩了,也不要像刚才那样唯唯诺诺,她也有野心,她也想爬的更高,既然何生借助顾北达到了现在的这层高度。那么,她也可以,是吧?
她走在学校的路上,目光坚定,背也挺得更直了。
何生今天来的比较迟,但是也并没有迟到,他走进教室,像往常那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却发现本来应该坐在他旁边的秦秋雅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按理来讲,秦秋雅应该早早的就到了。
正当何生疑惑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女音。
“何生,你来啦。”秦秋雅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何生,虽然外形没有变化,可是她的气质明显与之前的不同了。
“哇,班长,你今天好不一样啊。”坐在何生前面的女生看着秦秋雅说道,她的同桌也在旁边应和:“是有些不一样。”
但是问他们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秦秋雅在何生的旁边坐下,撩了一下头发,一阵异香袭来。
与平时的秦秋雅不同,以前的秦秋雅身上都是一股干净的肥皂味儿,可是现在却换成了有些俏皮的女香,不过秦秋雅应该是没有钱买香水的,大概是睡在昨天的房间里被熏出来的味道——顾北之前摆放香水的房间。
不得不说,顾北制香真的是一把好手,就算是那么多种品种不一的香水的气息混到一起,也能调出这样好闻的味道。
秦秋雅笑了一下,有些抱歉地说道:“可能是在顾哥哥房间那里熏出来的味道吧。”,等等,顾哥哥?
“你知道我哥的名字吗?”何生望着秦秋雅的脸,语气里面有些疑惑,按理来说,顾北应该是不会把这个主动告诉秦秋雅的,他知道顾北是怕麻烦的。
“没有啦,我有在商务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秦秋雅很自然的说了出来,丝毫不会让别人留意到这是她在撒谎,她根本不会看什么商务杂志,名字也是她主动问的顾北,但是要是这么直接跟何生说出来,不会显得很刻意吗?她没那么傻。
何生迟疑了一下,但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名字而已,她知道了也无所谓,唯一麻烦的一点就是顾北和自己的姓氏不一样,要是问起来,他们不是亲兄弟这一点就暴露了。
倒不是何生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会有什么不妥,他只是讨厌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在秦秋雅没有疑惑,为什么是亲兄弟,姓氏还会不一样的问题,但实际上,秦秋雅早就知道他们俩不是亲兄弟了。
第一天上班
到了放学的时间,秦秋雅如约的来到了那家咖啡馆,因为是高档咖啡馆,价格又有些贵,所以这间咖啡馆的生意也并不算好。
不过这里的装修风格很好,有种小清新的感觉,四周的玻璃也擦的干干净净,座位都是红木制的椅子,也没有夸张的吊灯和装饰品。
坐在吧台上的是一个红发女郎,她穿着性感,一双桃花眼勾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摄人心魄的魅力,可能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能激起男人原始欲望的女人吧。
女人正在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眼睛的余光突然瞄见了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孩儿,女孩儿长得美丽,但跟这个女人一比,也顿时显得暗淡无光了。
“您好,我是这里新来的服务生。”秦秋雅上前,恭敬的给这个女人打了个招呼,摆出了平时那副乖巧的模样,那红发女郎看到她的脸瞬间皱起了眉头,但在一看她的态度,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再好看的女人也需要装饰,这个小姑娘明显对自己起不了威胁。
“噢噢,你就是顾北介绍的那个小女孩呀。”红发女郎开口了,扑面而来的烟草味熏的秦秋雅鼻子疼,但好在她的表情管理很好,在外人眼中看不出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我是一家咖啡店的店长,你喊我妖妖姐就好。”陈妖妖对秦秋雅说道,这间咖啡店开在偏僻的地带,客流量本来就小,要不是这位红发店长的美色,估计也鲜少有客人来光顾。
“那,妖妖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秦秋雅开口了,她很开心这里的店长是个女人,因为她从前打工的地方总有些人对她动手动脚的。
而且在店上班好歹是算一份正经工作,从前的秦秋雅有在饭店洗过盘子,也有帮人带过孩子,但在那些工作比起来,当这样一个清闲的咖啡店的女服务员反倒是件轻松的事情了。
“啊?”陈妖妖忽然呆滞了,他是真儿,想不到这里有什么工作可以给这个小丫头胜任的,不过好歹是上面要求要好好关照的人,不过她也不能让人家什么事都不做就白白拿薪水吧。
“有客人来的时候,你就端端盘子,客人走了之后你就洗洗盘子。”妖妖对秦秋雅说,“另外,之后我还会教你怎么磨制咖啡。”这几本就是能吩咐的所有工作了。
这真是一份清闲的工作呢,秦秋雅想,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换上了工作服之后她就开始工作了。
她干活很利索,嘴又甜,和客人也聊得来,再加上上她长得清新又可爱这个特质,给客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看惯了店长这个性感的样子,偶尔换换口味也觉得不错。
就这样,秦秋雅的第一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她刚换好衣服打算回家的时候,就看见顾北走了进来。
她本来以为顾北随便扔给他一个工作之后便不会再管他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来这间咖啡店看自己。
他刚想上去和顾北打个招呼,却被店长抢先了,妖妖一幅和顾北很熟的样子贴了上去,但是却被顾北避开了。
“顾老板怎么有心情来呀?”妖妖见顾北避开了自己的怀抱,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很自然的问了这个问题,就像是熟人之间聊天一样。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新员工表现不好,把你的店给搞砸了。”顾北望了一眼秦秋雅,对陈妖妖说道,不过现在一看店里面的样子,这个秦秋雅貌似收拾的还不错。
“她伸手挺干净的。”妖妖夸奖到,秦秋雅听见她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她这份工作算是保住了。
顾北一听,也感觉有些意外,妖妖一向是很挑剔的人,如果她都说不错的话,那秦秋雅估计是真的不错,要知道,他之前为妖妖找的服务生不是被赶走了,就是被吓跑了。
不过陈妖妖可不买这个账,倒不是说之前的那些女服务生不好,就是他们哥哥看见顾北,脸上都和开了花似的,让她危机感十足,现在的这个秦秋雅干活还算利索,而且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应该不会惹事,再说她要是真对顾北有那么写个意思,她把她赶出去就好,多简单的事。
“你都满意了,那我也不说些什么了。”顾北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为这个女人找到一个称眼的了,太不容易了。
陈妖妖是顾北之前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朋友,前两年刚回国,正好他手底下还有家咖啡店空着,就留给她来经营了。
这家咖啡店开在偏僻的地方,但无奈陈妖妖长得艳丽,一开始吸引了一大批客人,可是慢慢的到后来生意也开始不景气起来,直到现在一直是不温不火的。
对此,顾北也不说什么,只当是帮了朋友一个忙,而且这家咖啡店还是有点收益的,也并不是全然无收益。
“对了,你之后就和妖妖住一块儿吧。”顾北又说道,不管怎么说,他给妖妖安排的住宿还是太宽敞了,能多个小丫头进去也不错。
“哈?我和她?”妖妖开始不满了,她在想顾北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她是跟顾北说过一个人住比较寂寞,但那完全就是在暗示顾北啊,怎么到头来还安排个小丫头和她一起住呢?
“就这么定了。”顾北说完,把钥匙扔给了秦秋雅,那是妖妖以前递给自己的钥匙,说她笨,经常看不好钥匙要放一把在顾北那里备用,那意思真是太明确不过了,这满满的暗示啊。
可是顾北还就真信了她刚才的那套说辞,并且很好的把钥匙保存到了现在,简直就是“正经好男人”的典范,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去给妖妖安排的宅子里过,注意!一次都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秦秋雅对此是没有意见的,能有地方住就行了,她也不亏,而且她要是不答应下来不知道要被安排到什么地方住呢,面前的这个姐姐这么霸气,和她一起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你们不问问我的意见吗?”妖妖无语道,但是她也只能接受,毕竟那套房子还是顾北租的,而且离她工作的地方也很近,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小女孩就舍近求远吧,不值当。
就这样,秦秋雅的事情给安排妥当,顾北出了咖啡店门,何生已经在车子上等着他了,何生并没有进门,而是在店门口看着一切。
“满意了吗?”顾北上了车,冷不丁地对何生说道,住的地方也安排了,工作也安排了,他就差给秦秋雅请个保姆了。
“谢谢哥。”何生甜甜的笑着,表示对这一切都很满意,顾北看着他,觉得有些无奈,他这是怎么了,何生再怎么说都是他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到底不是真的兄弟,可他就是想对他好,何生的要求他也基本从来没有拒绝过。
顾北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寂寞了吧,在很小的时候,他也幻想过自己真的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也许他真的有一个的话,那他的童年生活也不会那样的无聊了,他可能只是把自己童年缺少的东西带入到现在了。
说来也是讽刺,有些东西从小缺少了就是缺少了,长大还给你,你也不会开心的,因为现在和以前的意境毕竟是不同的。
“哥,回家吧。”何生对顾北说道,他们要是再回来晚了,估计孙姨要念叨了。
顾北应了一声,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窗外的风景很好看,但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欣赏了,从前是从前,未来是未来,顾北只想珍惜现在,比如现在从车窗外扑来的凉爽的风,还有车子里面放的古典音乐,以及车子后排的从来没有过的人的温度......
省钱小能手何生
已经过了1个月,秦秋雅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何生也就没再把心思放到她身上。
不过接壤而至的就是今年夏天的运动会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明天就是运动会了,想要参加项目的同学和想要家长陪同同学到我这来报个名。”班主任刚说完这句话,一大群学生蜂拥而至。
正如平时一样,往年的运动会基本每个同学都会带上家长的,何生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一旁的秦秋雅就凑了过来:“何生,这次的运动会顾哥哥来吗?”
何生望着秦秋雅期待的面庞,很难得的扫一次她的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哥工作挺忙的。”
这不顾北前阵子才忙完明星代言的事情,这阵子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不过幸好明星代言的事情完结了,他才不用天天见到江逸泽和翎九儿。
他只希望现在的事情和翎家江家都无关,顾北也不可能次次合作都找他们吧。
“这样啊。”秦秋雅听后颇觉得遗憾,要知道运动会期间的餐食都是要自己带的,上次顾北说喜欢吃自己做的三明治,她特意在家里面又练了会儿,还改良了新的配方,这次运动会,顾北可能不来,那她的努力也就全白费了。
何生本来以为秦秋雅只是随口一问,但之后看到秦秋雅脸上落寞的神色时他又觉得奇怪,不过以何生的脑回路来说,他只以为秦秋雅被顾北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对顾北产生点崇拜之心也是正常的。
这天放学,何生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运动会的项目,他是一个都没报,他也不太喜欢参加这种类型的多人项目,能一个人待着他就选择一个人待着。
他刚迈出教室门,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再一看,原来是宋明哲。
宋明哲身穿一件骚紫色的球衣,因为经常在室外打球的原因,他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他站在门外,憨憨的对何生笑。
宋明哲是高年级的学长,又因为长的帅,打篮球打的好,班里有不少女生都认识他。
“哟!”他先是对班上的女生打了个招呼,惹的女生一阵尖叫,随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何生拖走了。
何生从那天的篮球场陪他们闹过之后经常找他们玩,久而久之也熟络了起来,但是今天宋明哲来他班上找他还是第一次。
“喂,去哪?”何生被宋明哲拖着实在难受,再加上外面的太阳实在太毒辣了,在今天打篮球好像不是一件很好的选择。
宋明哲拖着何生跑了很久,他带着何生来到了一个游戏厅内才停了下来。所以这是要带他打游戏吗?
“哎,天气热,弟兄们都不愿意出来了。”宋明哲抱怨着,也只有何生一人得空,这不他就把何生拽回来和他一起玩了。
“你的兄弟们不陪你玩,你就拽着我跑呀游戏厅?”何生觉得有些好笑,他就没有事的吗?宋明哲闹腾,他也要跟着他一起闹腾嘛?
“哎呀,咱不都是一伙人吗?”宋明哲憨憨的傻笑到,后面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说看你这样儿,就没来游戏厅潇洒过。”
宋明哲的确猜对了,何生是没来过游戏厅,甚至可以说他就没有玩过什么游戏,顾北给她买的那么好的手机,他也只用来打电话发信息而已。
“害,这次我请你。”宋明哲看何生的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没零用钱的书虫子,他估计何生在家也是一直被逼着学习的那种人,哪儿有闲心玩一玩,然后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了。
“行。”何生一听宋明哲要请自己,立马答应了,今天估计顾北要很晚回家,他在外面儿多玩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只能陪你玩一两个小时。”何生可不想太晚回家,要知道老人家碎起嘴威力可是很大的,起码接下来的两天孙姨都要跟自己念叨这件事。
宋明哲听何生说只能玩一两个小时,本来是不乐意的,但无奈也答应了下来,他撇撇嘴说道:“真的是,算了算了,一两个小时就一两个小时吧。”
宋明哲熟练地来到收银台这边,收银员小姐姐就跟他打招呼了:“哟,小宋啊,来玩啦,这次还带了个朋友嘛。”
“嘿嘿,是啊,姐姐,这是我同学。”宋明哲殷勤的冲收银台的姐姐笑,好像这样他的游戏币就能多一两枚似的,不过,和游戏厅的工作人员打好关系,对于宋明哲来说的确是一件必要的事,不然以后怎么愉快的玩耍呀。
“还是和以前一样吗?”收银员的小姐姐问道,是和往常一样买50个币,然后两个人分着玩吗,毕竟还是个孩子,说到底没什么钱。
“不,买100个,我俩一人一半儿。”宋明哲掏出100块钱在桌子上,豪气的说道,他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毕竟他是请何生来玩的,还硬把人家拖来了,可不能丢了面子。
收银员小姐姐一听,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她赶忙把这100块收了起来,放了一箩筐的游戏币给他们,这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本来扣扣搜搜的宋明哲这回也大方了一次。
“100个游戏币,拿好了啊。”小姐姐仔细的点数了一下,分毫不差地把100个游戏币装入框里面,递给了他们,宋明哲一掂分量还挺沉的,心里美滋滋的就跑去和何生交差了。
不远处的何生看着他拿了那么一箩筐的游戏币,心里面不禁疑惑:这么多游戏币,他们两个人能玩完吗?要知道何生可是第一次来玩,什么抓娃娃呀,唱歌啊,或者是别的。他都不太熟练。
何生觉得有付出就必须有回报,不然这100块钱不就白白的打水漂了,他自己也是个外门汉,万一抓娃娃没抓到或者射击没射到小礼品的话,这100块钱可不就打水漂了。
不过何生没把这些话说给宋明哲听,因为对于宋明哲来说,这些游戏币估计就是图的一时的开心,他们俩的观念不同,也就不能一概而论嘛,但是从现在开始,何生就再也没有把这游戏币当做是娱乐的钱了,他要认真起来了。
“咱去玩儿点什么呀?”宋明哲捧着游戏币一蹦一跳的走,听着钱币碰撞的清脆响声,哇,这声音在宋明哲耳中别提有多悦耳了。
还没等何生思考,宋明哲就拉着他来到了一个娃娃机前面,嚷嚷着要先夹娃娃。
何生心想:你丫的都想好了还问我去玩什么,找揍啊?
于是何生很符合自己脑内行动的给了宋明哲一拳,这一拳力气不大不小,刚好宋明哲能感觉到痛,于是宋明哲就在旁边嗷了两声,不过也没还手,只是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卖起了傻,一脸“打我的都是小混蛋。”的表情,可欠揍了。
“还玩不玩游戏了?”何生看着宋明哲好笑到,“玩玩玩。”宋明哲连忙出声应道。
于是他们两个人愉快地夹起了娃娃,别说宋明哲技术还是不错的,这才投了五个游戏币,就已经夹上来了两个娃娃。
何生也已经投了五个币,不过一个都没抓上来,他看着宋明哲抱着夹到的娃娃炫耀,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这才刚开始呢,急什么。
“我们的小何生一个都没抓上来呢,哟哟哟,可怜的。”宋明哲看着两手空空的何生,阴阳怪气的嘲笑道,还假心假意的安慰他说:“没事啊,哥哥抓到的娃娃分小何生一半。”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和珅虽然生气,也没再听她胡言乱语,只是一心一意的抓着娃娃,他觉得想要抓到娃娃简直比做奥数题还难。
这个手柄不知道是被人人工改过还是什么的,特别难抓,只是稍微夹到了就又滑了下来。
校外的欺凌事件
何生头脑里面演变着公式,他对待什么东西都没像现在这样认真过,但是其实抓娃娃凭的就是运气,他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有了。”何生操纵着握柄,一个粉色的小兔子就这样被他抓了下来,倒不是说他喜欢粉色的小兔子,只不过这个娃娃的位置好像最好被抓到。
一旁的宋明哲看见何生抓到了娃娃,不由得赞叹道:“可以啊,我还以为到结束了你都一个都抓不到呢。”
虽然说宋明哲这句话不中听,但说的也的确是实话,第一次玩抓娃娃的人没点技巧,还真抓不住了,像何生这样投了五个币到第六次才抓到的。其实也算还可以了。
但是次数多了,好像何生就更加熟练了,抓到娃娃的第一次之后,他就接连不断的又抓到了娃娃,一个,两个,三个,把宋明哲都惊呆了,何生这是要把夹娃娃机里的娃娃都掏空吗?开挂了吧这是。
“哇靠,厉害啊。”宋明哲这次就是真心的赞叹了,何生现在夹到的都不是一些小娃娃了,甚至有很大一只的娃娃,怎么算下来都要100块了吧,可是何生总共就花了十块钱,也就是十个游戏币,而且还是他请的何生,等于何生不花一分钱就夹到了这么大的娃娃,这不是血赚是啥?
大概又花了20个游戏币之后,何生才终于玩厌了,娃娃机里面那些大的娃娃,小的娃娃,几乎都被他掏了个空,而且他还净挑些好看的夹,这下娃娃机里就剩一些丑的娃娃了。
一旁的收银员小姐姐看着他们抱着那么一大堆娃娃也是惊呆了,他们是来抢劫的吗?抢劫游戏厅?
宋明哲似乎觉得光夹娃娃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又带着何生来到了射击台这里,刚才夹娃娃没比何生夹的多,在何生那里丢了面子,接下来他就要在射击这一块好好耍耍威风。
“你看着啊,我最擅长玩这个了。”宋明哲吹到,靶子离得远,可是宋明哲的眼力见又好,手也举得稳当,一下子二环三环的中,游戏厅里面人多,再加上他们带着那么多娃娃又显眼,这不一下就引起了一堆女生的注意。
在宋明哲又中了一个二环之后,身旁的女生都尖叫了起来,也有不少男生折服于宋明哲的技术,不一会儿,人群中一阵叫好,连厚脸皮的宋明哲自己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哇,他好厉害啊。”一个女生红着脸对身旁的另一个女生说,可那个女生不屑到:“我觉得他旁边的那个男孩子才厉害呢,你看,这么多娃娃都是他一个人抓的。”
宋明哲人长得比较阳光,加上他又厚脸皮,迅速就和周围的女生打成一片,但是他们纷纷就注意到宋明哲带过来的这个男生——何生。
何生和宋明哲简直就是两个类型的,宋明哲小麦色皮肤阳光健康,眉毛也浓,颜神亮得很,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再看何生呢,他长得白净,身材匀称,可那张脸简直就像女娲娘娘亲自捏的一样,精致的不行,仿佛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因为宋明哲比何生高了一个年级也长上了一岁,身高上面也比何生稍微高上个两厘米,所以有不少女生误会他们俩是兄弟。
“哎哎,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看。”一旁的一个女生偷笑到,不过他们只敢对宋明哲这么讲,丝毫不敢去打扰何生,这个小朋友长得是好看,但好像不太容易接近的样子。
“啊?他不是我弟弟,就是我一同学。”宋明哲摸了摸头,解释道,又继续和那帮女生聊起来了,他本来就是想炫耀炫耀自己的射击技术的,没想到今天来游戏厅的女生这么多。
“你们看,那个男孩子正中靶心王。”不知在场的哪个女生喊的,大家纷纷都朝射击台的方向看去,只见何生全神贯注,屏住呼吸又开了一枪,又是一个正中靶心。
这下子人群又纷纷朝何生看去了,比之前的欢呼声还大,射击台那边的老板也被这气氛感染了,要知道,这么多发都正中靶心的人他实在见得少,再加上他们的靶子离这边都远,在这个枪上面也做了些手脚,以防客人把大奖拿走。
不过他们这次还是失算了,何生打了十次抢,而且次次都正中红心,他们要是再想找点理由扯谎也做不到呀,这不何生一下子就把大奖领走了。
“大奖,500元现金一份。”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何生领了奖,整整五张红色的毛爷爷在向他招手,你别说何生还真赚回来了,不过一开始他就没把这当做一场游戏来玩,而是特别认真的对待。
不过,谁叫宋明哲花了100块钱拿了100个游戏币呢,他要是不多赚回来点,这一百块还真就打水漂了。何生觉得宋明哲应该谢谢自己才对。
宋明哲绕开身旁的一众女生来到了何生身边,他现在简直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搞得像他自己拿了500块钱一样。
“我靠我靠我靠!小祖宗啊!”宋明哲连着说了三声“我靠”,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现在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点啥了,就知道傻乎乎的笑。
“你也太厉害了吧,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业射击手来抢劫了呢。”宋明哲对何生说道,颇有恬怪的意思。
这次可算是满载而归了,何生和宋明哲走出游戏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何生打算快点回家。
“那么多娃娃摆在我家里也没地方,要不你来回去吧。”何生说着,把那些娃娃都丢给了宋明哲,宋明哲都蒙了,这么多这么好的娃娃你都不要吗,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靠,这么好的娃娃你都不要。”宋明哲瞪了一眼何生,只觉得他不识货。
“那你还我啊。”何生望着紧紧抱着那些娃娃的宋明哲说道。
“不,我要,我要好好珍惜他们,才不会像你这样呢。”说着,宋明哲抱起身旁最大的那个毛绒娃娃亲了一口,以示主权。
本来何生是真没打算要回去的,现在看到宋明哲的口水都沾到那个娃娃身上了,他更是不能要了。
“我回去了。”说完这句话,河山就走到了小巷子里,穿过这个小巷子,在走一些路,就是他的家了。
“看在你送我这么多娃娃的份上,我送你走吧。”宋明哲得了那么多免费的娃娃,实在高兴的不行,再说他接下来也没什么事,送何生回家也不麻烦。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来到了小巷子面前,只听到了一声惨叫,那叫声凄惨,但是却不高昂,听起来是个男生的叫声。
“别说话。”宋明哲一看事情不对,把何生拉到了一边,这校服怎么看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应该是被打了。
“怎么了?”何生也听到了惨叫声,问到。
“一群小混混围着一个人呢。”宋明哲小声的说道,这种麻烦的事情,他也不想波及到自己的身上,他本来想一走了之的,可是何生却说:“等等。”
何生稍微上前凑近了一点,大抵看清了那个被打男生的容貌,虽然那个男生已经面部浮肿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就像一个猪头。
但是根据他的面部特征,何生还是认出了这个人,这不是开学就挑衅他,并且带着一伙人想要揍他的那个王东吗?现在被揍成了这种鬼样子,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宋明哲不知道何生的情况,还以为是何生认识的人呢。
“被打的那个人你认识吗?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宋明哲问道。
“我不认识。”何生斩钉截铁的回到。
被迫救人?
“既然你不认识,那你看的那么仔细干嘛?”宋明哲盯着何生全神贯注的脸问道,而且貌似何生看到那个男生被打还挺高兴的。
宋明哲一下就想到被打的那个男生,肯定是之前什么地方惹到何生了,这个小恶魔现在还趴在那边看着他被打还一脸笑嘻嘻的腹黑样子,宋明哲看着何生这个样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自己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惹何生好了。
“看够了吗?我们走吧。”宋明哲感觉有些好笑,以何生的这个架势,好像自己不上去踩两脚就不快活似的。
“走吧,走吧。”看的时间久了,何生也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抬起腿便要走,可是抬腿的瞬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树枝。
声音不大,也就“卡兹”一声,那些小混混也就没听见,可是王东好像听见了,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使劲的喊:“救命啊,来人了,快救我啊!”
瞬间,小混混的目光都向何生和宋明哲那边看去了,何生暗道不妙,喊了一声,宋明哲就赶快跑,可是无奈小混混他们人多,从后面包围了他们,一时之间他们也没有去路了。
“嘿嘿,大哥,我们就是看戏的。”宋明哲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示弱就最好了,再怎么说是小混混也不会随便大街上拉个路人就开打吧,
那群混混看宋明哲一副陪笑的样子,气焰分明高了很多,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看来这个小子还懂点东西。
“哦哦,原来就是两个看戏的呀!”那混混里面的一个人说道,已经开始打算放过何生和宋明哲了。
“对呀,对呀,那个人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没必要去救他吧。”宋明哲不打算让何生说话,忙解释。
看何生的那个样子,那个人先前应该是认识何生的,何生不说话的话那个人也没什么办法吧。
“既然不认识,你们也不要凑热闹了,赶快滚!”里面的一个小混混气焰嚣张的让他们滚,何生心里面是有气的,但他实在不想为了一个王东就和这帮人打架。
宋明哲也是见好就收:“您放心,我们俩立马滚。”说完这句话,他就拉着何生走了。
还没走几步路,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何生,别走。”
何生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心里暗叫惨了,小混混一听也有些奇怪,敢情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他们还没走几步又被拦了下来,一个小混混不怀好意的笑着向他们说:“你们认识啊?”
还没等宋明哲解释,那个小混混已经拿着铁楸在王东的身上又打了一下,像是撒气似的。
“看这个家伙还穿着校服,应该是你们的同学吧。”那个小混混说道,神情上也变得嚣张起来,好像抓住什么很大的把柄一样。
“既然是同学,那把他欠的钱还一下吧。”
何生一听就蒙了,哪有替仇人还钱的道理,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宋明哲为了保全他和何生,一副狗腿子的样子贴了上去:“您说要多少钱?”
紧接着小混混们互相看了看,又低头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不多,加上利息,总共500块钱。”
宋明哲表面上笑嘻嘻,实则在心里面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还加上利息?要什么利息,你们是黑心贷款公司的吗?要不是你们人多,我才不怕你们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一副讨好的模样,跟那群混混商量:“您看,我们就是些学生,十块20的我们倒是有,这500块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呀。”
他真的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说了没钱,你们还要硬抢不成?混混们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的确是有些犹豫了,对呀,他们就是两个学生而已,有个屁的钱。
“老大,你看那个男的的口袋里是不是有张红皮?”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的小混混摸了摸何生的口袋,却被何生一手拍开了,那可是他在游戏厅好不容易才挣来的钱。
“哦?”那个混混瞬间又疑惑了起来,又显得很生气,不是说没钱吗,怎么着也有张红皮吧。
宋明哲突然想到和珅在游戏厅得了五张红票票,瞬间就觉得有些危险了,看来这刚得来的钱又要打水飞了。
“何生,你把钱给他们吧。”宋明哲戳了戳何生的手肘,示意他赶紧听他们的话,要知道这么多人,他们两个怎么应付的来。
“不。”何生阴着脸,只说了这一个字。
底下面的混混看他有些不识抬举,全都举着棍子跃跃欲试,瞬间,他们两个人就被混混给包围了。
“要钱就不要要命了。”那个混混的老大对他们说,不过也不可惜,那就是一个小白脸,打了就打了吧,量,他也不能闯出什么大蛾子。
何生心想这回是惹祸上身了,都怪那个王东。
他们两个人说什么也不能坐以待毙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干了。
正当他们双方都跃跃欲试的时候,一个清脆的语音打破了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翎九儿说道,这是趁她不在又要欺负同学了吗,她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旁的小混混看见翎九儿就像看见了鬼一样,看样子是已经被教训过很多次了,翎九儿不可怕,她的哥哥才可怕呢,他们可不想惹这个大小姐。
混混的头子见势不对,立马就对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瞬间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何生,宋明哲,还有被打的在地上起不来的王东。
“何生?怎么又是你?”翎九儿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她要是知道是何生的话,她是万万不会再去管这些事的。真的是,她干嘛多管闲事,让何生被揍一顿就好了。
“你不来,我们两个也应付的来。”何生说道,不过就是两个人打一伙人比较麻烦而已,凭他的实力,这些还是做得到的。
“算了算了,算我倒霉。”翎九儿听了,也只能认栽了,这个小学弟一点都不可爱,被救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谢谢,他就不能像跟别的低年级小学弟一样吗?
说完这句话,翎九儿就跑到了那个被打的严重的人旁边,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她之前好像揍过,好像还调戏过自己呢。
再回忆回忆她就能想到,之前这个人带了另一帮人来揍何生,还是她救的何生。怎么?难道何生转性了?还知道以德报怨了吗?翎九儿觉得何生不是那么高尚的人,他觉得何生就他那样,看着那个人被打还差不多怎么会出手相救呢?
不得不说,翎九儿想的可真对,把一切都给猜中了。
“没事就起来。”翎九儿看着在地上被揍成猪头的王东,实在提不起一些怜悯之心,再想起来这个人之前还调戏过自己,她恨不得再帮何生揍他一顿。
王东缓缓地睁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肿了,都看不见瞳孔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翎九儿,他在地上大哭,流下咸咸的眼泪。
“谢谢女菩萨。”王东说着,简直就要给翎九儿跪下来了,可惜他就算这样诚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实在入不了眼。
翎九儿嫌弃的推开了想要握他手的王东,说了一句:“没事就好,那本小姐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翎九儿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要知道她今天来这边,本来是想逛逛街买买衣服啥的,居然让她碰上了这档子事,实在是倒霉透顶。
见那500块钱保住了,何生松了一口气,他不是铺张浪费的人,而且是个人无缘无故的丢掉这500块钱都是会不平的吧。
“看什么看,走了。”何生对宋明哲说道,两个人这才有心思回家了。
情敌相遇,分外眼红。
何生像往常一样的回家,幸亏刚才拖延的时间不算太久,不然他可能真的要被孙姨唠叨了。
何生回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大概是孙姨的字,写着:小少爷,我去外面跑腿买个东西,饭在冰箱里了,你自己放微波炉打一下吃。
这样一来,孙姨应该是不在家的,顾北估计还要有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现在就剩何生一个人了。
没了顾北和孙姨,何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他以前是不指望有一个家什么之类的,但现在突然有个家了。这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是身在幸福中,突然才感觉自己有家了,突然感觉有人关心自己。
那感受不知从何说起,暖暖的,很温馨,就像是秋天的麦田,躺在你上面都是阳光的味道,远处还有人喊他回家吃饭,这种感觉真好。
他走到冰箱,那是孙姨给自己做的饭,很平常的菜,但是吃到嘴巴里之后却感觉异常的好吃——家的味道。
忽然大门那边出来阵阵轻缓的敲门声,是顾北回来了吗?何生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真的可以吗?他真的可以像平常的小孩儿那样给哥哥开门吗,然后撒个娇给家人讲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何生太羡慕别的孩子了,一想到他现在和别的正常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家了,他简直高兴得都要发疯了。
何生急忙打开了门,可是门外的景象却让他瞬间从刚才的不理智中脱离出来,不是顾北,也不是孙姨。
“那个,顾哥哥在家吗?我给他带了点吃的。”秦秋雅站在大门外,手里面提了个篮子,她今天好像特意打扮雕琢过了一番,身上穿的是碎花裙子,头上还扎了两个俏皮的麻花,耳边喷了点香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哥今天不在家。”何生看着秦秋雅,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实则他的眼神里面是看不见的落寞,还没等他跟秦秋雅说几句话好然后打发他走人。又一个清脆的女音在旁边响起了。
“喂,何生,这是给你哥送的文件。”翎九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手上拿了个文件,没好气的说道。
何生有些懵逼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给顾北送东西呀?
“那个,请问您是顾哥哥的什么人呀。”秦秋雅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生,心里面感觉有些不妙,这不会是顾北的小女友吧?
翎九儿没注意到对面的不对劲,她只觉得秦秋雅长得清新可爱,怪讨人喜欢的,有一句说的好,女人比男人更喜欢漂亮女人。
翎九儿看秦秋雅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细,又这么温柔,瞬间对她放下了戒心,傻乎乎的就跟秦秋雅打起了招呼:“啊,你好你好,我叫翎九儿。”
也许是对方长相太过漂亮的原因,翎九儿禁一时忘了刚才那个女生问的是什么问题了,忙顾着介绍自己,现在才回过神来。
她看秦秋雅神色有些不对劲,忙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她在心里想着:h害,自己也真是的,看到个美女就忘了神了,在人家这么好看的女孩儿面前丢脸,那多影响自己的形象呀。
“顾老板是我的朋友,话说妹子,你是我们这个学校的吧?”翎九儿说道,很殷勤地问起了秦秋雅的状况。
秦秋雅呢,她听翎九儿儿说她只是顾北的朋友,警惕心也稍稍放下来了一些,只要顾北现在没有女朋友,怎么样都行,她都有机会。
不过她也不敢完全的掉以轻心,只是比较随和的和翎九儿打了招呼,要知道翎九儿长得还是很漂亮的,万一未来成了女朋友怎么办呢?
不过如果翎九儿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估计会哈哈大笑吧。然后大吼一声:“老娘有男朋友了,贼爱自己的那种。”
何生看着这样在大门口站着打他俩,他想着这么热的天,让两个女孩子待在门口实在是不好。
“家里还冻了些冰淇淋,不如你们进来聊吧。”何生说道,为她们敞开了家门。
翎九儿自从上次顾北和江逸泽合作的时候,来蹭了不少次孙姨做的饭,于是对顾家也是轻车熟路的。鞋柜子在哪儿,什么东西在哪儿摆放,她挺清楚。
这就和秦秋雅形成了一个反差,她只在这个家住过一天,而且也还是因为特殊情况,所以这样对比起来,倒显得她像一个外人了。
“翎小姐对这个家里的东西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秦秋雅看着翎九儿笑道说,但她的眼神里面带了一些别样的情绪,是嫉妒,还是嘲讽?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不过翎九儿神经大条的很,丝毫没有理解秦秋雅的意思,她被家里人保护习惯了,所以思想天真烂漫的很。
她刚说出一句话,就把秦秋雅给吓到了:“对呀,对呀,我经常来蹭饭的,孙姨做的饭可好吃了。”
秦秋雅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再加上翎九儿刚才的表现,她貌似对这个房子里的每样物品都很熟,看起来是经常光临顾北家的样子。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换好了鞋子,何生给她们俩都安排好了座位,去冰箱里挖冰淇淋去了,他自己是不喜欢吃甜的,可是顾北总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吃些甜品,所以在冰箱里堆了几大盒哈根达斯,但是何生真的不喜欢吃,所以这些冰淇淋都没有拆封过。
何生走了,秦秋雅这才有了间隙来跟眼前这个女孩“好好聊天”。
这个女孩儿笑的甜蜜,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跟翎九儿讲话,翎九儿是他们学校的,还是个学姐,明年就毕业了,等她到了更远的地方读书,也就再也缠不住顾北了。
她心里打着的这些小算盘,心思单纯的翎九儿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秦秋雅看着座位上的翎九儿夸奖到,翎九儿今天穿的很简单,只是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下面随便配的短裤牛仔,但无奈这个姑娘的腿型好看,把这条牛仔裤穿得恰到好处,整个人都是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
翎九儿一听到别人这么直白的夸她,还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说实话,她认为她自己的确是长得挺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秦秋雅的这么一夸,翎九儿心都飘到银河上去了,她对自己说,要矜持要矜持,可是她的嘴角就是低垂不下来,翎九儿觉得自己现在的嘴角肯定和太阳肩并肩了,上一次这么笑还是在看言情小说的时候。
“没有啦”翎九儿嗔怪的说道,还顺带补充了一句:“我觉得秋雅你才好看呢。”
这句话是翎九儿的真心话,她第一眼看到秦秋雅的时候,魂都被勾走了。
不过秦秋雅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夸她的人也多了,她自然不会因为一些夸赞的话就迷失了自己,飘飘欲仙了,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你们的冰淇淋。”此时何生已经端着摆盘好的冰淇淋出来了,因为经常和孙姨一起做饭,所以菜式的摆盘他也学了一些,这样一看还挺好看的。
翎九儿一看是冰淇淋,眼睛就放光了,江逸泽说女孩子吃冷的不好,于是在家总管着他,不让她吃冰淇淋,现在好了,没有江逸泽的管束,她要开始大快朵颐了。
秦秋雅看着翎九儿的吃相,有一瞬间,她竟觉得这样豪放的女孩子有点可爱,让她感觉有些羡慕,可是大概过了一秒钟,她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顾北这么成熟稳重,也应该喜欢懂事的女孩子吧。
又来蹭饭
“好了,冰淇淋也吃完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吧。”何生看着吃完了冰淇淋,仍然坐在桌子上不动的两个女生有些恼火,她们这是要翻天吗?
“江逸泽说这份文件得确保送到顾北的手里。”翎九儿觉得有些无语,搞得她非想要和何生待着一块儿似的,她可是分秒中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哦,不,准确点来说,她是分秒钟都不想待在有何生的地方。
“那班长你呢。”何生看了一眼秦秋雅问道,不过秦秋雅有buff加成,凭借着她和糖糖有点像的这一特质,何生并没有对他很凶,转到语气缓和了一些,当初秦秋雅遇到困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何生才求着顾北帮了她。
“我也是想把这个三明治亲手送到顾哥哥手里,因为顾哥哥好像很喜欢吃我做的三明治的样子,我就多做了一些,想着稍微报答他一点。”
秦秋雅和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动情在理,甚至比起翎九儿的那段说辞更能让人信服,而且这也是何生一直在做的事情——报恩,他表示理解。
“害,来都来了,我们随便逛逛吧。”翎九儿对秦秋雅说道,完全忽视了一旁何生难看的脸色。
“喂,这是我家,你们不要乱来。”何生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开始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顾北的书房里面有很多文件,还有重要的物品,还有没有上市的香水,要是不小心被打翻了或者什么的不就麻烦大了。
“啧,不就是一个宅子嘛。”翎九儿撇撇嘴,没有理会何生的话,她蹦蹦跳跳地牵起秦秋雅的手,就往某个房间跑去了。
何生一看,那好像是自己的房间,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自己房间里面的东西少,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比起顾北的书房遭殃会来的好的多。
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随后他也跟随着翎九儿的脚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不过因为何生有些洁癖的关系,所以这里十分的干净整洁。
“这个房间里怎么除了床以外啥也没有啊。”翎九儿不禁嚷嚷起来,他的房间都是从小被精心布置过的,所以跟精致一些,对比起来,这间房间显得有些简陋过头了。
何生一听也没有生气,看她们两个没有乱动东西,也就不再说些什么,班长还好,要不是被翎九儿拖着,也不会在这个宅子里面四处乱逛,总地来说,都是翎九儿引起的,何生叹了一口气,他真怕这个千金大小姐把这个小姑娘带坏了。
但是事实上,秦秋雅本质上应该已经坏了,从她开始觊觎顾北这件事开始,她就不再单纯了。
“你们这是给客人留宿的房间吗?”翎九儿随口问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房间也太寒颤了,要是她,她可不乐意回住在这里呆一晚。
何生听到后愣了楞,他的房间就这么的不堪入目吗?竟然被说成了给客人临时住宿的房间,他瞪了一眼翎九儿,说:“这是我的房间。”
翎九儿颇觉尴尬,现在一想也是,这个房间很有何生的风格,除了必要的东西,什么都不放,这就是何生的风格。
秦秋雅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忙帮翎九儿打岔子,她说:“其实这样的房间也蛮方便的,桌子上有什么就能拿什么,也不会显得很乱。”
不管怎么说,秦秋雅好歹是从小学的班长一直做到现在了,嘴上的功夫还是可以的,至少现在只句话就让何生听的很舒服。
“谢谢。”何生对秦秋雅露出一个微笑,不过秦秋雅到底是和糖糖不同的,糖糖虽然没有到翎九儿这种直言直语的境界。但是也不会为了故意迎合别人的意思来说话。
想到这里,何生的眼睛暗了暗,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了,糖糖已经去世挺久时间的了,逝者已去,就不要再想她了吧。
何生是把糖糖当做妹妹一样照顾来关心的,现在如今看到秦秋雅,何生还是会不由得想起糖糖,还总会有些怀念。
如果只是单单喜欢吃糖的这个习惯和糖糖像还好,偏偏其他地方也有点像,糖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的食指弯曲放在唇边摩擦,秦秋雅在有一次做奥数题的时候也露出了这个动作。
可能是何生与糖糖的朝夕相处吧,所以他对这个动作熟悉的不行,慌然醒悟之间发觉他旁边坐的人已经不是糖糖了。
“何生,你在想什么?”秦秋雅看着何生,见他不说话,身体上也没有别的动作,以为他是在发呆,这个何生居然在发呆,也挺清奇的。
秦秋雅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何生思绪,何生在心里面轻笑一声,要是我突然跟你说你有点像我死去的一个朋友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而且这种话憋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也毫无用处。
“没什么。”何生低下了头,眼睛里面是看不清的思绪。
翎九儿没注意到这边何生的情况,她在何生的柜子里面乱翻,希望能找出一些有趣的东西,都说男孩子的房间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书籍之类的,她很好奇何生会不会有。
可是翻了半天,她也没有发现那些书的踪影,旁边的何生看到她翻自己的柜子,也懒得管她,任由她去翻吧,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
翎九儿见没有人阻止自己动作也就愈发大胆起来,在何生柜子的最后一个抽屉里面,她翻到了简非比寻常的东西,与周围的物品都是不同的,这个小礼盒精致的不行。
可能是因为太过精致了,所以和何生的每样物品都有些不搭。甚至看起来有些突兀,正当翎九儿好奇这是什么的时候,何生却把那礼盒从零九儿手上夺了过来。
翎九儿一见好看的小盒子被夺走了,便有些气恼,别的什么东西都能碰,凭什么这个小盒子碰不成?
再加上好奇心的驱动,更让翎九儿想知道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她猛地上前,不说一句话就想从何生的手里夺过这个盒子。
可是何生哪能让她得逞啊,他凭借着身高的优势把盒子举过头顶,翎九儿在他旁边胡乱的蹦跳,却始终没能拿到那个盒子。
“你给我看看呗。”翎九儿一看硬强不成就开始智取了,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她这么可爱,撒个娇应该就能解决了吧。
何生冷冷的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不行。”,这态度实在坚决,还没等翎九儿耍什么花招,他就把那盒子塞回了柜子里,并用加密的钥匙锁了起来。
这动作实在太过连贯了,把翎九儿看的一愣一愣的。
“九儿姐姐,既然何生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强求吧。”秦秋雅转过头来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珍视的东西,或许那件东西对于何生来说很重要,这样贸然的查看反倒不好。
翎九儿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可是翎家的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还在乎何生的那一个小小破盒子吗?真的是......
“我才不稀罕看呢。”翎九儿夺门而出,离开了何生的房间,要不是江逸泽拜托这个文件一定要送到顾北手上,她才不会在这里找什么乐子呢。
秦秋雅看翎九儿出去了,自己也慌慌张张的跟着出去,说到底秦秋雅的目的只是想见顾北一面而已,在何生的房间里面多待不是她的意愿。
“何生,你别介意,我觉得翎小姐的心不坏。”秦秋雅看着何生说道,不过她知道何生是应该不会和翎九儿计较的,他说这话,一方面是想和翎九儿套一下近乎,一方面想抚平一下何生。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翎九儿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瞬间又对秦秋雅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不过何生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他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秦秋雅。
那眼神就像一道光一样,仿佛能透过秦秋雅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秦秋雅咽了口口水,但所幸何生并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该什么标题
孙姨和顾北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呀?何生这样想着,他不太擅长应付女人,翎九儿还好,但他总觉得秦秋雅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心思。
翎九儿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手机,还时不时的和秦秋雅聊着天,俩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的也挺开心的。
混的久了之后秦秋雅发现翎九儿这个女孩儿没什么心机,而且人也挺随和大方的,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心。
要是翎九儿长得再稍微难看一点,秦秋雅可能就不会对她抱有敌意了吧,她现在已经把翎九儿列入她需要戒备的对象里面了。
不过现在顾北不在,她也看不出什么端祥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翎姐姐觉得顾哥哥怎么样?”秦秋雅小心翼翼的问到,生怕翎九儿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其实她也就这么点小心思,顾北人长得帅气,家里有钱,而且还帮了她,要是能和他在一起的话,想必她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舒适些。
翎九儿没想到秦秋雅会问这种问题,她先是想起顾北那张脸,随后傻笑了一声:“顾老板长得帅,人又好,还会研制香水。”
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客观影响了,只要稍微知道顾北的人都知道他是这样的,所以这些话对于秦秋雅来说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长得帅”和“会研制香水”都还算是表面的,秦秋雅从那件事件中当然也能知道顾北是人好的,她只是比较在意翎九儿对顾北是什么想法。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来了,秦秋雅说:“除此以外,别无其他了吗......”
“嗯?还能有啥?”翎九儿又一次成功的避开了秦秋雅的话外意思,她单纯的连秦秋雅都开始怀疑她是装的了,话说姑娘,你就不能有点心机?
旁边的何生早就看穿了秦秋雅的心思,他望了秦秋雅一眼,对她说道:“翎九儿有男朋友了,哦,不,准确来说是未婚夫。”
何生并不讨厌有心机的人,他只是讨厌有坏心思的人,认真一想,两人缘分到的时候自然就在一起了,要是秦秋雅有意的话,他也能帮她一把,不过主要还是得看顾北的意愿,顾北要是能幸福的话,比什么都重要。何生也希望他能幸福。但是他有一种直觉,秦秋雅不是顾北喜欢的那型。
秦秋雅知道何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羞红了脸,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算是再傻的人,此时看到秦秋雅的这幅样子,再结合上下文看一下,也该知道她喜欢顾北了吧。
但是翎九儿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没什么犹豫,想到什么,她就说出来什么了,而且说的极其大声。
“什么!你喜欢顾老板?”翎九儿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顾老板怎么说也21了,而看秦秋雅的这个样子,她现在才15吧,而且还是个学生。
不过翎九儿好像忘记了自己才17岁就已经有未婚夫的事情了,还是从小就定下来的娃娃亲,不过嘛,她也是挺乐意的。
秦秋雅一听,脸更红了,忙拿手去唔翎九儿的嘴,好像怕人听见似的,但在场也就他们三个人,不过说的这么大声,有一种让她做贼心虚的感觉。
翎九儿还是不太相信,她用惊讶的眼神盯着秦秋雅看,一副你必须说的表情,秦秋雅没辙,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件事。
这下子,翎九儿可坐不住了,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她猛地起身,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就是突然发现你聊得来的好姐妹,喜欢你身边的一个男生一样。这种感觉是让人兴奋了,不一会儿,翎九儿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要帮秦秋雅追顾北,对,一定要这么做!
何生看着翎九儿这个激动的样子,心里想她肯定又想了什么馊主意吧,她只希望她不要闯出什么大蛾子来,哦不,他应该希望翎九儿闯出的大蛾子越大越好,只要不涉及顾北。怎样都行,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这样他也能落得个清闲。
这样想着,何生也开始有些支持翎九儿了,您加油干,越作越好。
“翎姐姐,你怎么啦?”秦秋雅不知怎么的,看到现在的翎九儿有些害怕,由于翎九儿太过八卦的原因,所以看起来太激动了,秦秋雅甚至要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变身超人了。
“没什么,就是想撮合你两。”翎九儿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着秦秋雅,好像比她自己谈恋爱都还要兴奋。
听到这里,秦秋雅是又惊又喜,突然发现自己的情敌不是情敌,人家还有男朋友,结果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好闺蜜,还要撮合她和她喜欢的男生。
她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转折了,她现在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无法形容。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们两个女孩子待在一起玩,还有共同话题,何生这么想,也颇觉的欣慰,秦秋雅在班上就是劳模一样的存在,虽然每个孩子都对她很尊敬的样子,一口一声的亲热叫着她班长。可是真正和她玩的来的人很少,知心的人也就是更少了,和糖糖一样,虽然性格好,但是......
总之,能帮的他就尽量帮吧,何生这么想,剩下的就看他们的缘分。
大门那边传来钥匙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开门,何生想起来一大早的时候顾北带了钥匙,现在将要进来的应该是顾北吧。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顾北进来了,不过他一回家就看到三个人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他瞬间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他有做什么吗?
翎九儿呢,看到被暗恋的当事人出来了,心里一阵窃喜,兴奋的都不知道所云了,何生撇了翎九儿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不要太明显,注意一下分寸。
果然得到的是翎九儿的白眼,她可不想听何生瞎掰掰,还是撮合他们要紧,她一幅“你在教我做事?”的表情,可能是她的表情有些滑稽,一旁的秦秋雅见状捂着嘴笑了两下。
“哥,你回来啦!”何生上前,替顾北拿下外套,还顺便帮他把上面的褶皱扶了扶,又替他把公文包放在架子上面。
顾北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衣服上基本从来不会起褶皱,看来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太累了,旁人似乎看不出来,可是何生却一眼就能看出。
正常情况下的顾北身边就感觉有一股气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何生的错觉还是什么,这个总裁走路好像带风?可是刚才进大门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暴露了顾北,他明显是扶着墙的,直到看到翎九儿和秦秋雅之后,才恢复了以往的姿态。
“嗯,我回来了。”顾北虽然很累,但是他也坚持着一个原则,不把自己工作上的负能量带给家里的人。
翎九儿见秦秋雅看到顾北来了,还没什么动作,赶忙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力气挺大的,再加上秦秋雅根本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这一下子秦秋雅差点扑到顾北的怀里。
“那个,顾哥哥,我给你带了点三明治。”秦秋雅瞬间离顾北远了些距离,都说距离产生美,而且一下子贴到人家男生身上也不太好吧。
顾北觉得还能在家里看到秦秋雅也是有点意外的,他以为这个女孩子被自己帮助过之后就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交集。
事实证明顾北是对的,他们的确不会有什么交集,但那是在秦秋雅对顾北没意思的情况下。
心灵完全的扭曲
不管怎么说,秦秋雅都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的心意是不该被随便的浪费的,再加上顾北挺喜欢秦秋雅做的三明治,所以他选择了收下。
“谢谢你,我会好好品尝的。”顾北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不会显得很夸张,但是分外的好看。
秦秋雅一时之间迷了眼,竟忘记了把篮子里的餐食拿给顾北,只是呆呆地盯着他,愣了两三秒,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失礼。
这样我不就像个变态一样了吗,还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时间,真是太没礼貌了。秦秋雅微微一笑,掩饰刚才的尴尬,手很自然地把篮子递给了顾北。
顾北接过篮子,因为过了比较长时间的原因,三明治已经冷掉了,里面的生菜都有点塌掉,面包也有些软了,至少从外形上面看,完全没有之前第一次的好了。
秦秋雅看见自己的三明治好像完全不能吃的样子了,不过也是虽然是待在这样凉快的地方。但也是放了一两个小时了,造型上肯定会有点失分。她低下头,显得有些失落。
秦秋雅觉得自己真的是笨的要死,放在篮子里面不就弄坏了吗,为什么不一开始带过来的时候就塞到何生家的冰箱呢?真是笨蛋笨蛋。
翎九儿一看,恋爱中的少女遇到困境了,赶忙上前劝说:“哎呀,顾老板,这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就吃了吧。”
顾北本来看着这样的三明治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但是经由的刚才那副说辞,他犹豫了。
怎么说,这也是秦秋雅好歹从大老远送过来的。而且秦秋雅现在没什么钱,估计这么远的路她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一想到她冒着这样热的天来给自己送这份三明治,也确实是蛮不容易的。
这样一想下,顾北不仅有些动容,可是他是实在不想吃,他的胃本来就不好,不能吃凉的,何况这三明治看起来就是一幅不能吃的样子。
再三犹豫下,顾北还是决定吃下。
“既然是秦小姐的一份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刚说完这句话,顾北就拿起一个三明治往嘴里送。
那三明治在手上的触感也的确不太友好,冷热交替之下变得湿漉漉的,还有点粘手。
“他肠胃不好,不可以吃冷的。”何生夺过顾北手上的三明治,说:“既然是班长你的一番心意,那我们也不能辜负,我这个做弟弟的就帮哥哥吃了。”
说话之间,何生已经把那三明治全数塞入了自己的口中,那三明治刚吃进嘴巴里的时候,他就皱起了眉头,果然是焖坏了,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何生没忍住,身体本能的做出排斥反应,他咳了几声,差点要把那三明治从嘴巴里呛出来,顾北看好他的那副样子,赶忙上前阻止,可是为时已晚。何生已经把三明治全部咽了下去,还见状要拿下一块,仿佛只要何生不吃,顾北就有机会吃到那三明治一样,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够了,别再吃了。”顾北当着秦秋雅的面,把那些个坏的三明治全数扔到了垃圾桶里,少有的脸上出现了怒色。
翎九儿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也有点良心不安,她本来以为这三明治也就是摆着时间稍微长一些。大抵还能吃,但没想到却是直接变坏了,完全不能吃,这样一想,劝说顾北吃三明治的她,不就是在间接毒害顾北嘛。
再看秦秋雅呢,她也是慌了神,他本来也只是想借着三明治和顾北套套近乎,重点本不就在于此,现在看来,她反倒要害得何生闹肚子了,和暗恋对象联络感情不成,还让人家弟弟吃坏了肚子,这可咋办?
何生听到顾北的命令,立马停了下来,他觉得没事,他当初在外面流浪的时候翻垃圾桶里面的食物吃都吃惯了。什么搜的坏的,旁边飞着苍蝇的他都可以吃的下去,他扛得住,可是顾北不行啊,他有胃病,这些东西吃下去了,肯定要犯病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三明治已经坏了。”秦秋雅垂下了眼睛,眼角边有些泛红,面上无措,看起来楚楚可怜,这样子是个男人看了都要动上几分怜香惜玉之情。
顾北一看,也就不忍心再讲什么了,但他心里面还是有些气的,只是看在秦秋雅为了送个三明治这么辛苦,不忍心发作而已,或者说,他是不好当着何生的棉发作。
刘司机待在他手底下已经多年了,是个会办事的人,平时私底下有什么情况立马就汇报给顾北了,当然,那天在草丛里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听闻这件事之后,他更是大跌眼镜,在黑暗之中,貌似是秦秋雅把何生给推倒的,刘司机声称他在黑暗中瞄见了,绝非有假,顾北当然也是信得过刘司机的。
现在顾北自以为自己知道了大概的情形了,他是这样理解的,秦秋雅对何生有意,看见顾家这硕大的家产更是动心,但是她也并不知道何生不是他的亲弟弟,于是此番前来,秦秋雅应该是有两个目的,而故意讨好自己就是她最大的目的,别的都是辅助作用。
顾北瞬间就觉得秦秋雅打的一盘好棋,她应该自以为自己是何生的亲哥哥,之后也不会对何生坐视不理。更是会好好帮衬他,这样她自己也能吃穿不愁了,不得不说,他大概的点都猜对了。可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秦秋雅觊觎的对象不是他的弟弟何生,而是他自己。
与何生不同,顾北讨厌心机重的女人,而且秦秋雅还这么小,就有这般心思,长大了还得了?何生岂不是要被她骑在头顶上?
对,他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了何生的人生安全,也为了他自己。
“秦小姐,您觉得我这座宅子怎么样?”顾北很罕见的笑眯眯的看着秦秋雅,可是那嘴上有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眼神冰冷的很。
秦秋雅也觉得有些错楞,为什么要突然问她这种问题?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不过她猜不出来,所以也只能的夸上几句:“我觉得这座宅子很大,很好看,跟我以前那个家比,简直就是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
顾北一听秦秋雅的回答,笑意就更浓了,仿佛断定了秦秋雅就是觊觎他们家的家产,不过秦秋雅的确是这样的。
“既然秦小姐看到了我家宅子的情况,也大抵能知道我的经济情况了吧。我要是想吃三明治,不必秦小姐特地劳费苦心的送过来,我会命专人买的。”
这是顾北第一次对秦秋雅说这么多个字,秦秋雅能明显感觉到顾北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只是不浮于表面而已,她又不经觉得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而跟她闹脾气,值得吗?她长得好看还年轻,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温柔,不比何生好像多少倍。
在秦秋雅的心里面,她不知不觉的也是把何生看低了,秦秋雅总觉得自己总归是良民家的女儿,只是现在暂时揭不开锅而已,只要给她个机会,她一定会爬上枝头变凤凰的,而何生呢,到底是从外面捡来的野路子,上不去台面,跟她更是比都没法比,她也搞不懂顾北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
但是过了一会儿,秦秋雅恍惚之间又想通了,顾北也就是太善良了,她早晚会让顾北知道她自己的好的,到时候...
秦秋雅幽怨的眼神扫了一眼何生,她在心里面冷笑一下,等我当了顾家的女主人之后,把何生扔了只不过是口头一句命令的事。
一脸懵逼的翎九儿
顾北觉得他把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秦秋雅又不是个傻子,应该能听得懂。
“谢谢秦小姐的好意,下次就不劳烦您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了。很伤神的。”顾北笑的温柔,可是语气里却不存在一点温度,冰冷冷的,像块石头一样。
他本来以为秦秋雅会生气,会哭泣,会像平常女孩儿那样,可是秦秋雅的反应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谢谢顾哥哥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情况,您放心,等这个月工资发给我之后,我一定打车过来,一点也不会辛苦的。”
说完这句话,秦秋雅还害羞的笑了笑,但那笑中明显有一点狡猾,她不傻,她当然能能明白顾北刚才下的是逐客令,可她就偏偏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时间还长呢,慢慢走着瞧。
秦秋雅不经意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哎呀”一声,装作有些慌张的样子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顾哥哥,你记得运动会的时候一定要来哦。”
刚说完,秦秋雅就拉着翎九儿走出去了,拽的翎九儿是一脸懵逼,她本来还是想多玩一会儿的,宅子里还有好多房间她还没看过呢,还有她都还不知道何生珍视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呢。
她们二人走后,顾北才逐渐放松了身体,不管怎么样,他刚才对秦秋雅说的话还是太重了,他搞不懂他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一个未经实事的女孩子发火,太不是他的作风。
等事情都完结了之后,他才担心起何生的情况,那些三明治都坏掉了,何生吃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顾北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顾北,好在他并无大碍的样子,起码脸上没有难受的表情,看起来腹部也都正常,也没有出现呕吐,还有跑厕所的现象,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叫个医生吧。
“哥,你干嘛?”何生看着顾北打电话的动作,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是要打给谁呀?难道是定外卖吃吗?不过顾北的确没吃晚饭,应该是要订外卖吃吧。
顾北要是知道何生现在的想法,他估计都要笑疯了,何生实在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不过他要是稍微注意点自己,想必他当初也不会为了糖糖上那个人的车。
“我叫个医生过来。”顾北看了何生一眼说道,何生听顾北这么说只是摸了摸头,他们城里人也太讲究了吧,只不过吃了一点不好的东西而已,顶多拉肚子罢了没什么大碍,他觉得顾北简直就是在小题大做。
害,他当年流浪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能望嘴巴里面送,现在不也还是活得好好的。
“哥,不用了吧,我现在觉得还行,没什么难受的地方。”何生不太想让顾北花这冤枉钱,他肚子还没痛呢,再说他也没病呐。
可顾北不听他的,依旧拨通了电话,从把何生捡过来之后,他就没有好好的做过身体检查,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呢?拖到后期治疗肯定更困难,还不如现在就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这么一想,顾北就觉得叫一个医生来肯定是不够的,他要叫一个团队的医生都过来,最好设备自备的那种。
“老刘。”顾北开口了。
何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是刘司机,刘司机可真累,从布置房间到各种大大小小事务好像都是他一人操办的,连保镖的工作都胜任了,是真的很不容易呀。
“对,我要给我家孩子检查个身体,你叫几个医生过来,设备,让他们带最好的,费用?我都包了,有什么到我这儿来报销。”顾北刚说完几句话,何生的瞳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了。
刚才不是只说要一个医生的吗,现在怎么又突然说几个医生?还要弄什么设备?还费用都找顾北报销?不先把价格谈好嘛,万一人家医生狮子大开口呢?这些难道他都没想到吗?
何生简直都要无语了,这也太不把钱当钱看了,而且他也只是吃了个坏的三明治而已,不必这么大动干戈。
尽管如此,何生心里的这些话,他是一句都不敢蹦出来,他虽然名义上叫着顾北哥哥,可顾北现在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一样的存在,不管什么事都要管一管。
而且以顾北的这个执拗性子,何生知道是劝不住他的,算了,这次顾北也算是为了自己,就由他去好了,下次他一定要多看着顾北一点,不能让他乱花钱。
何生这么想着,笑得有些无奈,要是再早些时候顾北为自己做,他应该想的不是这种想法吧,他估计会想: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随他去吧。
可是现在,何生是真的把顾被当作他的亲哥哥,他的家人来对待了,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不是没有心的人,而且顾北对自己极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到这里来。”顾北对何生说,强迫何生躺在沙发上,何生要是动一下,顾北就瞪他一眼,到最后,何生是动都不敢动了,他想着待会医生来做什么都行,他也无所谓,只要留他一条命来报恩就成了。
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是那一队的医生都来了,有男有女,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那种资深医生呢,甚至还有专人帮他们抬仪器,那架势看起来好不威风。
何生看着专门帮医生抬仪器的那伙工人,不禁陷入了沉思,这得花多少钱啊?连工人都是请来干活的,又加了一笔人工费吧。
一位看起来稍微和蔼一点的女医师走到顾北面前来,头发白花花的,这个年纪都能当何生的奶奶吗,都说医生越老越值钱,那这位女医师看起来应该是特别值钱的吧。
“请问是谁做检查?”女医师也是第一次遇到出手这么阔绰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她的眼神是喜悦的,这里来的个个都是三甲医院的大院长级别的,有的甚至都归隐了,还被一个电话扒出来了,但是,有钱谁不想挣啊?
顾北指了一下何生,突然那伙子人就朝何生涌去了,他们在何生躺的沙发周围绕了一个圈,硬生生的把何生给包围住了。
那群医生中稍微年纪轻一点的医生上前来,硬生生的把何生给拖了起来,扔到了仪器里面,何生被人随意的摆弄着,也没脾气了,就希望检查快点的做好。
不一会儿,何生的x光的照片就出来了,幸运的是他的骨头根根都没有出毛病,骨架完整,贼啦健康。
再然后,他们又拖着何生去检查了牙齿,何生被迫张大了嘴,任由医生用带着消过毒的手套在他的牙齿面前一遍遍的摸,用手电筒一遍遍的照着看,但是不一会儿,医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顾北现在像是一个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的父亲一样,医生的一个皱眉,他就担心的不得了,他赶忙上前询问:“医生,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但没想到那个医生憨憨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难得从业生涯中见过这么好的一口牙,简直就是模范级别的了,我忍不住多看两眼。”
顾北听医生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放下了,毕竟是捡来的孩子,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什么病毒什么的。他也好有个准备呀。
可是一顿操作下来后,啥病都没检查出来,何生却被一群人折腾的够呛,又是被抬到仪器上,又是对他这边捏捏那边摸摸的,竟然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
“孩子刚才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能不能先给开点药之类的?”顾北觉得有些庆幸,什么事没有就是最好的事情了。现在做完了全部检查,起码可以证明何生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过还是不能对刚才吃的那一块三明治掉以轻心啊,一会儿肚子疼,可是很难受的。
一场误会
医生一听这是个小事嘛,也没有回绝,而且毕竟面前的这个是个金主,他们帮顾北去药店买个药,再收个跑腿费,岂不是美哉?
于是其中一个医生就被派去买药了,顾北这才完全放了心,可是何生的脸色却很难看,只不过是拉肚子的药。随便叫刘司机带一包的话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让他们这些个医师派个人去买,可能跑腿费就要收你五六十,实在太不划算了。
何生表示他可以自己跑腿去买药,不需要他们,他甚至表示他连药都不用买,睡一觉就好了。
拿到了治拉肚子的药,送走了那群医生之后,顾北这才完全放心了,他微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面,何生给他倒了杯水。
顾北越想越气,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以后还是少和那个叫秦秋雅的交往吧,我不太喜欢她。”
何生一听,觉得有些意外,顾北伦脑子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好,但也只是在工作方面,换到了情感方面,他就迟钝的很。
难道他哥看出秦秋雅喜欢他了吗?难道他的直男脑子终于开窍了吗?
还没等何生高兴的开口,顾北的一句话就把他给噎住了:“你看她看你的那个眼神,她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你,肯定是图你的钱。”
这,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钱呀,怎么就变成我的了。何生觉得有些好笑,但其实顾北心里面已经真的把他当弟弟了,所以你的就是我的,他也不想让他的弟弟下半辈子活的像个傀儡一样,没有自己的幸福。
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的话,何生又觉得不对劲了。等等?喜欢他?不是应该说喜欢自己吗?
何生叹了一口气,果然,顾北在感情方面很迟钝,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自己就是看不出来,还以为是秦秋雅看上自己了呢,明明人家小姑娘看你的眼神温柔的都快溢出水来了。
但是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反倒是一件好事,起码顾北和秦秋雅之间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也能及时的赶到,这样来说还是不告诉他为好,顾北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而且何生想到,就算现在告诉古北了,估计顾北也就会刻意的避着秦秋雅,再差一点就跟她挑明白了,好断了她的念想,但是依何生来看,秦秋雅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这件事也不太好那么随便的解决。
“我听哥的,哥,你放心,现在学业为重,我不会做出逾矩的事情的。”何生打算不告诉顾北,就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何生的表情管理太过完美了吧,顾北一听。觉得他这个孩子真的是懂事,竟然还有点老父亲的欣慰,说:“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对了,孙姨呢?”顾北一回到家就没见到孙姨的影子,这么晚了,她一个老人家要跑去哪里呀?
“留下这张字条后,她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何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把字条留给顾北看,孙姨一直在家里面,他也没有看孙怡写过字,万一这是别人冒充孙姨写的呢,那真是太可怕了。
顾北接过字来一看,这的确是孙姨的字,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从这里到卖东西的地方还是有些路要走的,可能孙姨只是因为和小贩讨价还价迟了些吧。
顾北这样对自己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心态放平,孙姨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是她身体好得很。也没有老年痴呆,她这么大的一个人,总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今天这么晚不回家也只是个意外吧。
但是顾北越这么想,心情就越烦躁,他早就想给孙姨配一个手机,可是老人家认为要花钱,死活都不肯同意,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就是顾北最担心的情况,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硬塞给她一个,顾北这样想到。
“哥,你先别担心,也许孙姨只是玩的忘了时间了。”何生说道,孙姨毕竟是成年人,哦,不,中年人,老头老太心情好的话跳个广场舞忘了时间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之际,门铃响了,何生上前查看,透过猫眼可以看到是孙姨,孙姨回来了!
何生顾不得向顾北汇报,赶忙开门迎接她,等孙姨终于进了门,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吧,他说的,老年人也需要有自己的娱乐活动,玩的晚一点回家也没什么。
只是孙姨这满身的尘土还有泥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上竟还有几片枯树叶。而且我们家的眼神飘渺,英魂不定的样子。
顾北有些奇怪,忙去询问孙姨的状况:“孙姨,怎么了?”看这幅样子,像是从虎口刚逃出来一样。
孙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路上遇到了群小混混。”
小混混?何生的心扑通一下,看来孙姨这回是真遇到事了,老人家本来就腿脚不利索,估计和这群流氓周旋了会儿,才慌忙逃了出来吧。
但是说到小混混,何生就突然想起上次把王东揍了一顿的那群混混,虽说他们被翎九儿的威名给吓跑了,可是要是不知道怎么的什么时候又会跑来做乱呢?再者说,万一孙姨这次遇到的混混和他上次遇到的就是同一批人呢?
“孙姨,他们有对你怎么样吗?”何生有些担心,绕着孙姨检查了检查,害怕有什么伤口之类的,但所幸孙姨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和伤痕。
孙姨见何生和顾北这么关心自己,脸上难免浮现出笑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顾家的保姆,实际上也一直担任着这一职务,从小他就被夫人请来陪着顾少爷一起,夫人和老爷都工作忙,只有她一个人陪着这个小少爷。但是不知不觉间她的小少爷已经长大了,虽然孙姨总是对着顾北“少爷少爷”的喊,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保姆身份,可是当年老爷和夫人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她唯独放心不下这个小少爷。
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煎个蛋都不会,但是再看现在呢,虽然还是煎个蛋都不会,但是已经能管理好顾家的各种生意和应酬了,长大了啊......
孙姨这样想着,不禁觉得鼻头有点酸,眼角有点湿润,时光匆匆,她也老了,少年能这么关心她自己的身体,她也是开心的,但是她也不想让少爷陷入麻烦,何况这件事情和小少爷有些关系,小少爷貌似惹了他们什么人,那群小混混正到处打听他呢。
“本来也没什么,就是一群小混混嚷嚷着说什么零花钱之类的,估计他们也就骗点钱吧。”孙姨撒了一个谎,不得不说,老人家处事不惊的能力真的好,撒个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何生还真就信了。
但是顾北看出了一点端详,他和孙姨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老人家的习惯,她撒谎的时候,眼睛就会往下面瞟一下,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顾北小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家里一个名贵的花瓶,孙姨心疼他,不想让他受骂,于是孙姨向夫人他们撒了个谎,说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野猫闯进了院子里把花瓶打碎的,孙怡一生本本分分,那也是孙姨第一次撒谎。
而刚才孙姨的眼睛分明就往下面瞟了一下,顾北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孙姨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看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运动会上纷闹
“何生,你先去睡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顾北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亡命之徒为了钱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他也不想让何生参与到这场纷争中去。
何生听到这个决定后,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他还是服从了顾北的命令,再者来说,明天还有运动会要开,他虽然没有项目可以参加,但是在盛大的运动会上死气沉沉的也不是他的做法,好歹着也是他参加的第一次集体活动,他不想让这次活动过得那么没意义。
“是,哥。”说完这句话,何生就上楼睡觉去了,他总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巧,不可能这么倒霉的事情次次都让他碰上吧。
第二天一早,何生早早的就出了门,他不喜欢吃什么垃圾食品,于是孙姨早上的时候给他做了一个精致的便当,一共有五层,营养全面,十分豪华的样子。
不过她不知道那五层里面分别是什么样子,他只是拎着就到了学校。
学校今天的气氛十分的欢脱,兴许是运动会的原因,大家一个个神采奕奕的,唯独何生这边有些冷清。
说是何生“这边”有些冷清,倒也不是说何生一个人冷清,而是说他这一块儿都挺冷清的,何生的前桌今天不知怎么的发烧生病在家了,而他的同桌秦秋雅呢,好像是知道顾北来不了了,神情上有些落寞,说话也少了很多,也就不向何生问东问西的了。
秦秋雅的前桌是个运动员,所以现在已经去准备运动会的比赛了,他们前面一排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何生也不和秦秋雅多说话,所以才说何生“这边”冷清。
终于到八点了,运动会正式开幕的时间,班主任维持着秩序,把大家领往操场,再到操场那边一看,操场挤满了人,低年级和高年级的挤在一块儿。
可能是因为运动会的关系,分的座位没有那么明确,都是大家喜欢和谁待在一起,就和谁待在一起。于是不少今年级的学妹跑去和高年级的学长坐在一起了,这样一男一女一对的坐着,要么就是两个闺蜜缠在一起聊天。
何生上去,提前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坐的是最后一排,那一排也只有他一个人,他喜欢一个人呆着,那样清净。
不过偏偏有的人总不要他一个人待着,宋明哲还在和他的兄弟们聊天呢,不远处就看到了何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内心一阵噗笑。
他和兄弟们打个招呼,就跑去找何生了,他觉得他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拯救孤单中的失足少年。
“哟,猜猜我是谁?”宋明哲坏心眼的从背后蒙住了何生的眼睛,还故意假装出女孩子的声音来。
可他的伪音十分的拙劣,一下子就被何生看出了破绽,再怎么说,他的声线也太粗了吧,还故意扯着嗓子讲话,实在有些难听。
“宋明哲,把你的脏水手拿开。”何生没好气的说道,真的是,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吗?再说了,这家伙的手上是什么味道?
宋明哲你看何生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忙把手拿开,还附上一个贱贱的微笑,他的手有那么脏吗?真是的。
“你手上是什么味道啊?”何生不由得问道,他极其怀疑宋明哲是洗手没洗干净,所以手上残留了...黄瓜?的味道?
“哦,我刚才吃薯片的。”宋明哲想了一下,如实的回答道,黄瓜味儿的,超清新,他的最爱,不过......他貌似吃完了还没有洗手呢。
何生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宋明哲是拿刚抓完零食的手来蒙自己的眼睛的吗?就这么直接的?
这下好了,何生直接往宋明哲的腰上来上一拳,这一拳力气之大,打的宋明哲嗷嗷叫,宋明哲心想,这小子打人真疼。
“哎,真的是,早知道我就让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了,不陪你。”宋明哲说到我都陪你了,你居然还打我,简直有违伦理道德啊。但是何生真的是有些洁癖的,而宋明哲却把摸过薯片的手拿来碰他,这无疑是犯了何生的大忌。
“安静,看比赛。”何生没好气的说,他希望宋明哲可以把他过剩的精力发泄到别的地方。
第一长是100米冲刺跑,也就那么些个人,也没什么看头,况且何生对这些东西都没兴趣,所以他有点心不在焉的。
宋明哲看何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又和他套起了近乎,上次他们是多亏了那个翎九儿才险些逃生的,要真打起来的话,其实也有够呛。
“哎,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去游戏厅那次吗?”宋明哲问道。
何生当然是记得的,但是他不知道宋明哲想表达什么,宋明哲呢,他看何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甚至于觉得告诉他这件事情有些残忍。
宋明哲难得的皱起了眉头:“我听附近的那个朋友说起,你们班的王东今天好像是请假了吧。”
王东?一想起这个人,何生就浑身起寒毛疙瘩,上次他本来就是从他旁边路过,看看热闹罢了,他和他关系并不好,更何况他开学的时候就为了一个叫小美的...而找了一群人围攻自己。
谁没想到那个王东在关键时候就叫了自己的名字,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不过,他今天好像的确是请假了。
“貌似听说他是问那群小混混借了两百块钱打游戏,还不上来才被猪的。”宋明哲说道,不过他觉得王东这个人也是真厉害,敢问那群小混混随便借钱。
何生之前也是被王东带的一群人围着的,他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些,王东之所以能那么嚣张,可能都是因为在外和那帮小混混玩得好,现在欠人家钱了,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估摸着本来只是两百块钱的,可小混混哪讲什么道理呀?就跟借了高利贷似的,钱越滚越多,到最后让他还500,可是王东一届学生身上怎么会揣500块钱呢?
“对了,王东到不要紧,那些小混混有找你麻烦吗?”宋明哲现在终于问到正题上面了,王东看那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被揍,现在估摸着是被揍怕了,只敢躲在家里面不敢来上课了。
他害怕那些小混混不择手段,也要找到何生的家,说不定放学了,他们还要堵何生呢,要问为什么,那就是那群混混中的老大,记住了何生的名字,不过那也是王东的家伙害得,现在让混混们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何生当初要是能沉得住气一点,把500块钱交给他们的话。估计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吧。
可是何生偏偏不肯。
“没有。”何生听到宋明哲这么说,也有些担心,不过那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就一个晚上,那群小混混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何生家的地址。
何生觉得宋明哲说的对,他估摸着是要被盯上了,看来今天放学的时候他应该走不掉了......
你以为何生会这么想吗?你错了,他何生就算是死,死外面,从这掉下去,他今天都必须要回家,他可不能让那群小混混毁了他,顾北,还有孙姨组成的那个家!绝对不会!
“宋明哲,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这是何生第一次对宋明哲说谢谢,也是他由衷的感谢,要不是宋明哲,他可能今天晚上放学就要被突然袭击了,宋明哲至少给他提了个醒。
替补选手上场
秦秋雅刚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她身为班长,有好多事务要忙,而且过了运动会之后,再过一周,大概就是期中考试了,她要帮老师整理卷子。所以并没有她安排任何项目。
她从教学楼眺望那里的操场,事情总算是做完了,她也能写下来和同学们一起看看运动会的盛况。
她下了楼,走到操场,他们的学校是一个很大的学校,操场上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从每个角度看都有种人山人海的感觉。
她大概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可是女生们都扎堆扎堆的坐了。她们安排好了自己的座位,要么和闺蜜坐在一起,要么和高年级的学长搂在一块儿,她作为班长,和里面的每个人都认识但是却又不到熟的地方。
恍惚之间,她觉得孤零零的突然不知道该做到哪里了,为了学习成绩,还有良好的表现,她舍弃了她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她的人缘。
正当她犹豫之际,她看到了那个人,何生和他不认识的一个高年级学长坐在一起,那个学长一直涛涛不停的在动着嘴巴,应该是在和何生讲话,貌似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看到这儿,秦秋雅的瞳孔因为嫉妒瞬间睁大了,同为人类,她要这么努力才能够到的东西而何生轻轻松松的就能得到,好像就算何生不进行任何的社交活动,也会主动有人贴到他旁边,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自己。
秦秋雅冷笑一声,向何生的方向走去,刚到了那里,她又恢复到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刚才歹毒的样子,她走到宋明哲旁边,甜甜一笑。
“学长您好,我是何生的朋友,请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吗?”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祈求,再配上这样一个迷惑人的外表,宋明哲瞬间就对她放下了戒心。
“何生的朋友?当然可以,坐吧。”说话之间,宋明哲给秦秋雅腾出了一个座位,这么漂亮声音又温柔的学妹他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们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有一个女生突然要插进来也蛮奇怪的。
“谢谢学长。”秦秋雅随声道了句谢,就在宋明哲和何生中间坐下了,动作极其自然,你甚至会觉得她是一个单纯的没有心机的女孩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好像所有地方都不对劲。
等入座了之后,秦秋雅又对着何生说:“何生,你没事吧,那天晚上没有闹肚子吧?”
虽然秦秋雅现在是一副担心的面庞,可是她很庆幸。是何生吃到了那块三明治,而不是顾北吃到了那块三明治,不然肚子痛的估计就是顾北了。
不过幸运的是从那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何生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难受的现象,但是顾北今天早上还是逼他吃了药,说是为了以防万一,走之前还塞了一包在他的书包里面。
“什么药呀?”宋明哲听见他们在聊自己不知道的话题,突然感觉有点受到了排挤,赶忙问到。
其实秦秋雅刚才是故意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宋明哲的目光转向自己,一看,他这不就上钩了。
可是还没等秦秋雅回答,何生就已经抢先说了:“和你没关系,吃你的薯片去。”
说话之间,何生拿起一包薯片砸向宋明哲,那是今天早上有一个小女生塞到他抽屉里的,不过具体是谁,何生也记不清了。
宋明哲见何生好像不想谈见识见识,也是撇了撇嘴,乖乖地捡起何生扔给他的薯片,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下好了,秦秋雅没有了和宋明哲说话的机会,就像是证明了她自己真的没有人缘一样,她居然还觉得有些郁闷,可是何生是在为她着想啊。
你想像一下,你没一声通知就去自己的朋友家里面串门,扬言要给朋友哥哥吃自己做的东西,结果不小心被朋友吃下了,还差点害朋友闹了肚子。
何生觉得这件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让女孩子自己讲出来也有损自己的颜面,所以何生觉得他这是在阻止一场悲剧的发生。
不过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但是秦秋雅心里面是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就是了,但是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过了一会儿,三人都没有声音了,突然有一个人在后面拍了何生的肩膀,何生转头一看,是他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孩子。
“那个,何生,你能替我跑一下800米吗?”那个男孩子怯懦懦的说,仿佛是怕何生不答应他又补了一句:“今天我不知怎的可能吃坏肚子了,回头我一定好好答谢你。”
说完不等何生答复,他就急匆匆的跑了,看来目的地应该是在厕所。
何生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些无奈,800米吗?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跑过了,就算之前大家孤儿院玩的时候参加过一次长途的跑步比赛,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了。
秦秋雅看着何生为难的样子,仿佛料定了何生是跑不动一样,不过她越是这样想,就越想看何生出糗,于是,她对何生说道:“没事,你上去跑吧,运动会就是重在参与嘛,输和赢都没所谓的。”
何生没想到秦秋雅会这么鼓励自己,他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恍惚之间,他又想到了糖糖,不过糖糖和她的情况是相反的,每次糖糖遇到什么挫折,他也是这样鼓励糖糖的。
所以不知怎么的,就算知道秦秋雅可能不是真心的,何生心里也有了些慰藉。
何生看着秦秋雅,此时秦秋雅的声音仿佛和糖糖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他递给秦秋雅一块糖,说:“我要是拿了第一名,这块糖就归你了。”
秦秋雅望着手里的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最讨厌何生的这一点了,她发现无论她做什么事情,她丑陋的内心都好像要被何生看穿,感觉在何生面前。她就没有心思可言。
可关键点就在于,就算何生看到了她的恶,他也从来不点破她,甚至于对她还有点好。
仿佛就像是何生的善凸显了她的恶,让她在光明的神面前察觉到自己是一个披着扭曲丑陋的外壳的怪物一样,但神就是神,神爱众人,那卑微可怜的怪物,就更加觉得自己无处遁形了。
“哈哈哈,何生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替补下的那个男孩子是我们班跑步最快的,就连他都没敢说自己可以跑得到第一。”秦秋雅笑的可爱,可嘴里的话就像利刃一样在扎着何生,而且说的很轻巧,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侮辱的意思。
宋明哲也有些担心何生了,他觉得秦秋雅说的话虽然有点不好,但也挺有道理的,何生可能把话说的太大了。
面对着他们两个人的质疑,何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向来不喜欢口辩,他会用事实来证明的。
校园的喇叭响起了,是在报下一轮比赛的批次,报到那位拉肚子跑厕所的同学名字的时候,何生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跑道上,他要证明他说过的话。
“各就各位.......跑!”突然,吹哨员的一声响起了,选手们跑了起来,而何生落在了最后。
秦秋雅看着落在最后跑着的何生,心里面噗笑一声,果然看吧,吹牛吹大发了,都说秦秋雅不太懂得比赛的熬妙,但是宋明哲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何生这家伙是在保存体力,虽然现在是在最后,可是后面一定会赶上来的。
良心喂了狗
宋明哲这么想着,心里面也不由得为何生捏了一把汗,他也不知道何生把糖交给秦秋雅是什么心理,但是他知道何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都是他作为朋友的,不需要过问的,他只要静静的在那里看着何生成神,为他打气就行。
“何生,嘿!加油啊!”宋明哲的声音从操场上的观众台上直接传到了跑道上面,就算离得有些远,何生却依旧能听到。
班上的女生们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了,各自玩各自的,甚至吃起了零食。但发现在跑道上挥洒汗水的人不是那名跑步健将,而是何生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活跃了起来。
“你们看!在操场上跑步的是何生诶。”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说道。
“真的额,不过我记得何生没有报比赛项目啊。”坐在她旁边的女生也停止了手上吃零食的动作,说道。
此刻女生的声音当中突然混出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他说:“xxx拉肚子了,何生替他上的。”
“哇,说帮忙就帮忙啊,那可是800米呀。”其中一个小胖子惋惜到,要是让他跑800米,那可才是够呛呢。
现在不由得全班都在为何生加油了,秦秋雅看到这一幕,简直要咬牙切齿,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人都在向着何生?
“诶?你怎么不替何生加油啊?”宋明哲问到,何生现在在跑道上面比赛,就剩他和秦秋雅在这里坐着,有漂亮学妹在旁边,不搭讪一下的话岂不是枉为男人。
可秦秋雅只是望了宋明哲一眼,说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就匆匆离去了,搞得宋明哲是云里雾里的。
在大家的鼓励和呼喊声中,何生赢得了这次800米的比赛,他笑着向观众席那边走过去,越过了所有的人来到了秦秋雅旁边,却发现秦秋雅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已经走了。”宋明哲说道,颇觉得遗憾,而且何生送给她的糖也被她丢在了地上,刚才有人从这里经过,糖......被踩碎了。
“没事。”何生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一些糖片,内心并没有任何感触,他只是难得的觉得落寞而已,说什么秦秋雅和糖糖有点像,自己要帮助她什么的,到头来也就落得这种下场吧,到底来也只是为了自己心灵上一些那点儿满足感而自期期人罢了。
说到底,秦秋雅没有向他索求过任何需要他帮助的地方,他只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味地固执的在帮她而已,这真的是秦秋雅想要的吗?何生不知道,他也没有闲心再去问她。
宋明哲看着何生这么落寞的样子,难得的没有出口嘲讽他,他大兄弟长得那么好看,何愁没有女人要。真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就算那个秦秋雅长的再漂亮,何生也没必要这个样子的。
“兄弟,听哥一句劝。”宋明哲狠狠地盯着何生的眼睛说道:“那娘们儿虽然长得是好看,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她这么执着,现在开始就放弃了。”
似乎是怕何生,听不进去劝。宋明哲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你对她那样好,她还不一定领情了,真的没必要。”
宋明哲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何生听完了这番话之后,竟觉得有些好受了。他觉得宋明哲说的对,自己该帮的,能做的他都做了,至少自己的良心方面过得去了,至于后来如何发展,也就不由他来定了。
何生也看得出来秦秋雅对比以前的她是有些变化的了,他不瞎。他觉得他就不该让秦秋雅见到顾北。见到顾北之后,貌似唤醒了秦秋雅的虚荣心的开关,刚开始接触到权力,金钱和地位之后,就会不安于现状了,秦秋雅就是典型的例子,不过这也再正常不过了。
试想一下,一个原本家里连锅都揭不开的女孩子,居然有机会能攀上一个大老板,而且还是一个帅气并且无条件帮助自己的大老板,是个人都会有点幻想吧,幻想自己爬上枝头当凤凰的那天,只不过秦秋雅的实际行动来的更快而已。
“宋明哲,谢谢你,你说的没错。”看来何生是接受了宋明哲的这一套说辞,宋明哲看何生有点开窍了,也觉得欣慰,他兄弟怎么厉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真的是......
听到何生对自己说谢谢,宋明哲难得的害羞了一次,“真的是,都是兄弟,跟我客气什么。”
“何生你刚才好厉害啊!”一个女生凑上前来夸奖,她刚才分明就看见了和声跑了第一名,要知道,何生替补的那个同学已经是班上跑步最快的了。何生居然深藏不露,比他跑得还快呢!
有一个女生去了,就有两个三个,甚至也有些男生,他们包围在何生旁边,围成了一个小型的圆圈,面对铺天盖地的夸奖,何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何生匆忙的应付了那些人的夸奖,说实话,他也只是带那个跑肚子的同学应付了这场比赛而已,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同学们口中他说的那么厉害。
宋明哲见何生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的大手一挥,隔开了何生和那群女生的距离。
“哎呀,你们也不别光顾着夸我兄弟呀,这也有好货呢,哪个小学妹想要把我收走的呀?”宋明哲很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他是不是故意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因为宋明哲长相比较帅气,看起来也比较好搭讪的样子,人们的话题又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宋明哲在人际交往这一块儿可谓是高手。
只见他三言两语就和这些女孩子们打成一片,顺便互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大概聊了十来分钟吧,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各位小学妹们,很抱歉哈,我和我兄弟还要一起吃个午饭呢,你看,那儿就是他的便当盒,超大一份,我都迫不及待了。”宋明哲装出一份很期待的样子,拖也拽也是的,把何生和便当盒都带走了。
他临走之际,还不忘向那群女生们回头抛个媚眼,别提有多骚了。何生看见这一幕,漂亮的翻了个白眼。
在观众席那边吃自己带的零食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何况他们是两个大帅逼呢,宋明哲这么想到,默认的把自己也加入了大帅逼的行列。
何生跟着宋明哲,他们来到了学校那边的小亭子,那个小亭子可谓是闺蜜圣地了,闺蜜的什么悄悄话啊,或者是小趣事啊,都在那边讲。平常都是两个女孩子结伴在那个小亭子那边玩的,今天碰巧是运动会,她们都在操场那边玩了,所以这里是空着的。
“可以呀,宋明哲,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技能。”何生忍不住的夸赞到,这社交能力实在不错,讲话各方面的技巧也还行,他想着宋明哲未来要是能做一名外交官,或者是谈判官,或者是演讲家什么的需要用到口才的职业,他一定会是最好的那种。
宋明哲一听,牛皮简直要到天上去了,没错,说的就是我,咱就是这么厉害,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夸我,虽然我就是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宋明哲感觉他现在都快被乐死了,这何生虽然平时嘴毒又爱抢他风头,可是他就是不讨厌实诚的孩子。
何生看他笑成那副死德行,只是皱了个眉头,不过算到现在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他也想看看孙姨的便当里究竟有些什么。
心的位置
“话说这么大的一个便当盒,我也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哟,还五层的呢。”宋明哲也觉得有些期待,何生的父母也太宠何生了吧?
不过说来也是,他要是个做父母的,生了何生这种好看还成绩好的孩子,他估计也要乐上天了吧,做满满一堆的好吃的给他吃都不为过。
不过这样仔细想来,宋明哲又有些不高兴了,难道他不好看吗?他不就是成绩烂了一点嘛,可是他运动细胞还是很好的。切,他的父母还真没眼光。
何生不知道宋明哲的这些想法,估摸着知道了之后又要怼他,就他?还好看?真的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运动会学校不供饭,你自己没带吗?”何生望着宋明哲,那家伙眼睛都放光了,就差没流口水了。
“害,这不是有你吗,我还能饿死啊。”宋明哲憨憨的笑到,那意思真的是再明确不过了,就是想蹭饭呗。
再说了,他这个月最后的那笔零花钱都赔何生去游戏厅打了游戏了,哪儿在有什么闲钱买零食带到学校吃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何生盯着宋明哲的脸,无奈之下答应了下来。
他不是不知道宋明哲是怎样的人,估摸着他这会儿拒绝了他,他就得和刚才那群女生吃便当了。说不定还要蹭人家的吃呢,那多丢人啊!他可不想有这么丢人的朋友。
不得不说何生真的还是有点了解宋明哲的,如果何生不带他一起吃的话,估计宋明哲还真的会去这么做了。
“我都要饿死了,快开盖吧!”宋明哲嚷嚷到,实在是急不可耐了。
何生打开了盖子,第一次层就如此的豪华,这第一层是主食,放的都是一些海鲜寿司,还有鱼子酱寿司之类的,还摆了五个厚厚的蛋烧,尤其是这蛋烧,金黄的颜色,十分诱人。
宋明哲看着,不禁咽了口口水,但他貌似有一些强迫症,非要等五个盖子都打开了,才准备和何生一起享用美食。
接着是第二层,第二层基本就是一些肉类了,有烤羊排,牛排还有红烧肉之类的,为了方便使用和减少占地体积,孙姨还特意都去了骨头,她总嚷嚷着何生要多吃肉,那样才能长高,这便当就像是孙姨的写照了。
紧接着,第三层是蔬菜,第四层是水果,内容一次比一次丰富,现在就差最后一层没有被揭晓了。
“快快快,还有一层呢。”宋明哲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极其想要知道最后一层到底还有什么奥秘。
何生打开了最后一层,不过很遗憾,里面什么都没有,正当宋明哲遗憾之际,那张黏在便当盒最后一层的纸条从便当盒的盖子上飘了下来。
纸条上面的字并不多,最后还用了爱心来当结尾,看起来写这个纸条的人颇为用心,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涂涂画画还是不少的。
“小少爷,你要多吃点肉哦,蔬菜也要多吃点,孙姨知道你平时不太爱交朋友,这份便当太大了,吃不下吧,适当的交几个朋友,和他们一起分享吧。”
何生看完这些字之后,他愣住了,为了自己孙姨真的很用心,他现在只感觉心里面暖暖的。
从刚开始的自己在垃圾桶里面翻吃的,到现在吃着五层豪华的便当,还享受着家人对自己的亲切关心,落差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可能是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块被触碰到了吧,何生眼底多了几分温柔。
“何生,你看纸条那边还有个箭头,你再把纸条翻个面看看呗。”宋明哲提醒到。
何生听到宋明哲的话,想都没有想,就把纸条给翻了个面过来,再一看,那上面分明是顾北的字。
“何生,我知道孙姨做了太多东西,我有劝她不要做那么多的,可她不听,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吃下去,我在你书包的最下面一层放了健胃消食片,你实在觉得撑的难受的话,就吃一片吧。”
孙姨和顾北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担心,孙姨宠何生就像宠自己的孙子一样,老人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可能孙子就真的被宠坏了,也得亏孙姨没有孙子吧。
再看顾北呢,虽然同是为自己着想,可是顾北更了解何生一些,他不会勉强何生去做一些事情,他只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不管是交朋友还是学习,他都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已。
但这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关心,组成了他们现在三个人这样的家庭,何生真的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人会这样的关心到他。自从顾北把他捡过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何生现在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关心的,是值得被爱的,而自己长大之后也要回馈这一份关心,这一份爱。
就像一个在外飘荡多年的野猫,吃着垃圾桶里面的食物,有的时候还抢不到,还得和别的猫抢吃食,到最后把自己逗的遍体鳞伤。
可是就突然有这么一个人,他把这只野猫带回家了,给他最柔软的猫窝,对它温柔的呢喃,每天还有热乎乎的饭可以吃。
野猫不知道垃圾桶外的食物也可以这么好吃,不知道它还可以睡在树丛外的地方,它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原来可以不用那么警惕,它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那个人好像也不需要他的报答。
渐渐的,野猫也向那个人露出了他最柔软的肚皮,那是对他信任的表现,它现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偷跑出去逮一只老鼠给这个人吃呢......
“纸条上写了什么啊?”宋明哲看着何生的眼神,那是他从未涉及过的温柔,他简直不敢相信何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何生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什么。”,紧接着,他把这张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了自己衬衫的口袋上,那是心的位置。
宋明哲实在是好奇,还想问,可他还没开口就被何生给打断掉了,何生说:“吃你的饭。”
“哎,好嘞!”宋明哲一听终于要吃饭了,哪还顾得上别人写给何生的纸条之类的,抓起旁边的寿司就往嘴巴里面送,塞了五六个,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才罢休。
都说女孩子吃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像可爱的小仓鼠。再看宋明哲呢,他可就厉害了,他像个半年没吃饭的大嘴猴,扯开嗓子眼,那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何生虽然很嫌弃这样的宋明哲,但是真别说,孙姨的手艺又进步了,本来何生是吃不得油腻的,可是孙姨做的汉堡肉,何生难得的多吃了一块。
汉堡肉很香,里面貌似是加了炒熟的碎洋葱的,还加了一些椒盐之类的东西,肉质也很紧实,肉汁也很鲜美。
“你奶奶做饭可真好吃。”宋明哲夸奖到,不过这也是他盲猜的,因为他刚才吃的那个厚蛋烧是甜的,他的奶奶就特别喜欢吃甜的。
何生笑了,对此他没有作出任何的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是啊,我奶奶做饭最好吃了。”
宋明哲一看自己好像是猜中了,他也挺高兴的,顺着何生的话,就和他聊起了家常。
宋明哲的父母都是开超市的,家里面也经常需要他的帮忙,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坐在收银台前面帮父母收钱了,邻里街里的见到他都喜欢和这个小鬼讲话,自然而然,他和街坊邻居也熟了,讲话的技巧方面也提了上来。
何生听到这里觉得怪不得呢,也都是从小的环境造就了现在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宋明哲,不过这样的口才要是让他去当个销售什么的,还真是可惜了。
“我以后能开个公司,一定让你当我的外交官。”,何生讲到。
“那说定了噢,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混得好的也一定不要忘记我。”
宋明哲欣然接受了,他本来只是当一句玩笑话,他不会想到将来的某一天,何生真的能成为那个叱刹风云的人,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从后门溜出去
不知不觉也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了,便当盒里的食物也被扫荡一空了,两个人都吃的饱饱的,尤其是宋明哲,他觉得他吃的都快要吐了。
何生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觉得顾北说的对,这两个人吃都饱这个样子,一个人吃不得撑死啊。
对了,顾北不是在他的包里面放过健胃消食片吗?这个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了。何生这么想着,在书包的最里面那层拿出了健胃消食片。
宋明哲一看何生手里的健胃消食片,眼睛都放光了,你别说,他家长准备的还真充分,知道做了这么多东西要和朋友吃,吃不下,还特意准备了健胃消食片呢,哦,多么的用心。
“好兄弟,给我来两片。”宋明哲很不要脸的伸出手来讨要,明明刚才吃东西就他吃的最欢快了,现在吃撑了连健胃消食片都要向人要,也真的是厚脸皮的最高境界了。
何生还没回宋明哲的话,他掂量了一下手里健胃消食片的分量,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也太轻了吧。
何生打开一看,不得了,饭是准备的挺多的,可是健胃消食片也只有一片,估计是没想到还要有人和他一起吃吧,也没想到那个人吃的比自己还多吧。
宋明哲看着何生手里空空的罐子,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怎么滴?饭就能做的那么多,健胃消食片就给一片是吧?怎么节俭在不该节俭的地方呢?
“要不,这一片,我们两个分着吃吧。”何生提议道,虽然宋明哲实在吃的比他多,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吃的有些多,有些不好受,要说是为了宋明哲舍己为人的话,他做不到。
综合情况来看,还是一片两个人分的吃好一点,虽然效果可能会打上折扣,但也很公平。
说话之间,何生把这小小的一片健胃消食片掰成了两半,把另一半递给了宋明哲。
宋明哲接过,看着这小小的一片健胃消食片,有些沉默。
别人的好朋友都是分些什么东西呢,都是一人一半脆冰冰或者一串糖葫芦八个,每人吃四个,怎么到他宋明哲这里来就是分吃一片消食片了呢?他的小脑袋瓜怎么也想不通啊,这他娘的到底差哪儿了?
似乎是看穿了宋明哲的心思,何生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能分你一半就不错了,不然整个都不给你。
到最后,宋明哲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把那半片健胃消食片给吃掉了,这消食片是柠檬味儿的,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不知是这半片健胃消食片真的有用了,还是心理作用的原因,过了一会,宋明哲感觉他的肚子也没有胀的那么难受了,他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就得对何生说正事了。
“何生,晚上那群混混要是堵你,你是赤手空拳的打呢,还是去体育室拿个棒球棒之类的呢?”宋明哲双手背过身子后面,头也跟着向后倾斜过去,露出了他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面装的可都是孙姨的劳动成果呀。
还没等何生回答,宋明哲又补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带个武器比较好一些,也不知道那些小混混会带什么东西来对付你。”
他觉得还是保险一些要紧,那些小混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呀,如果真的想要自保的话,这种程度是肯定要做到的,不然赤手空拳的怎么能打得过一堆真刀真枪的呢。
“他们要是不来呢?”何生心里面还保有一丝侥幸心理,倘若是放在以前,他怎样和他们打,怎样和他们闹都没有关系,现在他是顾北的弟弟,他也不想顾北被人说闲话。
但是同时他也不想满身伤痕的回到家,他不想看到顾北为他担心的眼神,也不想看到孙姨的眼泪。
何生他到底是清楚自己的地位的,他只是一个顾北从外面捡来的小孩儿,他可以尽量做到乖巧懂事,他也可以一直保持现在这个良好的成绩,他要是整出那么多幺蛾子,也会分顾北的心的,所以这件事他要是能自己解决就不想告诉顾北。
“你认识体育室的门在哪儿吗?”何生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这个决定一做出来,他的眼神也变得狠厉了起来,要解决,就要收拾的干净一点,他不会让顾北听到任何风声的。
宋明哲瞥见了何生此时的表情,抿了抿嘴,看来何生是真的要干一番大事了,作为朋友,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啦,而且宋明哲预见何生这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可能是要有番作为的人,跟着这样的朋友,他的心里面觉得很踏实。
宋明哲对何生使了个眼神,还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由于他在校内校外都打篮球的关系,所以和掌管体育室钥匙的老师混得很熟,有的时候借个钥匙,拿个篮球来打什么的不再话下,长此以往,那个老师就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
宋明哲很熟练地用钥匙打开了体育器材室的门,可是这次前来,他不是来拿篮球的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要到体育室去找武器,然后和自己的朋友和一群混混干架,他是怎么的都没有想到啊。
因为没有人的关系,所以的灯也是关着的,何生的这个学校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注重学习的学校,所以说能到室外活动的机会很少,学生们一般都是被迫待在教室里学习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到运动会他们会这么兴奋的原因——被闷得太久了。
像宋明哲这样经常有胆子到下面打篮球的也是不多,所以那些器材上面除了篮球都蒙了一层灰,只有到最后他们要体育考试的时候这些器材才会拿出来供人使用。
“今天不是运动会吗?不会有人突然来吗?”何生有些担心,要是有人突然进来询问他们在干些什么,那他岂不是会被当做偷体育器材的小偷?
宋明哲一听回答道:“那些事先比赛要用的体育器材,我都帮老师搬过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人来的。”
何生一听,也就没这么担心了,他突然觉得宋明哲有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和各种人都打好关系,了解的信息自然也就更多一点。
他们翻索着,可能是由于怕有人来的关系吧,何生没有让宋明哲开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面想要找两根趁手的棒球棍,还是有些难度的。
宋明哲对这里很是熟悉,他清楚地记得棒球棍应该就在这附近的,他翻着翻着,终于找到了,“何生!我找到了!”宋明哲兴奋地说道,一脸傻憨憨的模样挥着手里的两根棒球棍,不知道为啥,何生看他总是一副憨样,难道是心理问题吗?
何生晃了晃脑袋,没再多想,再怎么说,这家伙都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之前不就在游戏厅那边偶然得了500块钱吗,有空请他吃个东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给你。”宋明哲把棒球棍随手扔给了何生,但是他又觉得在学校里面堂而皇之的带着棒球棍走路好像有些不太妥帖,不如重要一点说,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不太妥帖。
宋明哲现在感觉有些窘迫,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他向何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他说:“何生啊,我们不会要带着这个东西在学校上走吧。”
宋明哲觉得,要是真的这么干的话,他可能不一会儿就要被带着何生到教育处写检查报告了,宋明哲觉得他要是再被叫家长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要完了。
年级主任
似乎是看穿了宋明哲的心思,何生说。
“放心,只不过是放学的时候来拿这个东西比较麻烦,我们把它带出去藏到一个地方,放学的时候拿也更方便一些。”
宋明哲听到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是啊,哪儿会有笨蛋带着棒球棍就在大街上晃悠啊?
不过到体育器材这边偷东西,这个体验也实在是太新奇了,宋明哲现在感觉他有点小紧张。
他还真就奇怪了,刚才翻东找西的时候都没紧张。怎么也出了这个门就紧张了呢?
不过可能是因为,出了这个器材室的门之后,就到了可以被别人看到的范围了吧。
宋明哲在前面一步一停顿,两回头的走着,生怕被什么人看到了,可是他这样的效率也太低了,何况鬼鬼祟祟的太明显了。
何生看到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磨磨唧唧的还不快点。
“你再这么墨迹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被发现了。”何生说。
宋明哲被何生推了一下,这才加快了脚步,不过这两根这么大的棒球棍要藏到什么地方好呢,但是好像不管藏到哪儿,都实在是太明显了。
现在做贼心虚,说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今天的运动会上也没有和棒球相关的比赛。他们也不好直接跑回观众席上把棒球棍塞进自己的书包。
思来想去之后,何生决定把这两根棒球棍埋在草坪上,用树叶子给盖起来。
实践起来,何生先是把棒球棍随意的丢在草坪上,然后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这样乍一看下来,的确是没什么毛病,而且由于快到秋天的原因,树上的叶子也纷纷掉落了下来。
就算在这一片有这么一大堆的树叶,同学们也只会觉得这是学校雇的环卫工人扫地丢进去的。
既然已经把东西埋好了,那就没有必要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们还是快一点走吧。”宋明哲提议道,他觉得何生也正有此意,两人刚要离开,还没迈出脚步就被人拦住了。
“你们在这里干嘛?”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教导主任,人送外号“赵大胖”,在这个学校,他对学生是出了名的严厉。
遇到了“赵大胖”,宋明哲就瞬间蔫了,他在这个老师面前可是干过不少蠢事,曾经有一次。他早恋还被抓包了。
不过往事不堪回首,宋明哲后来也没在和那个女生有联系,不过他只希望这个老师的记性能差一点,最好不记得他的那些破事了。
可是事与愿违,赵主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宋明哲。
“你不是...和那谁谁谁早恋的。”赵主任语出惊人,接下来估计就是要翻宋明哲的老底了。
宋明哲哪能让他得逞啊,他立马一个上前扑上去,赵主任都懵逼了,这个小混蛋要干嘛,难不成还要打他?
“你...你干嘛?”赵主任现在是被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可宋明哲扑上来也只是仅仅的抱住他罢了。
“赵老师啊,你可想死我了。”宋明哲装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说道,还时不时的发出抽泣的声音,那演技真是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就连何生在一旁看了,也觉得有些尴尬,这小子可以呀。
赵主任一听,原来不是要打他,立马松了口气,他想把宋明哲推开,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动,这小子力气也太大了吧?
不过,此时的宋明哲还在继续他的表演。
“老师啊,经过上次的那个教训啊。”宋明哲故意呜咽着嗓子说话,他以为这样就能转一下老师的注意力。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由于他嚎的实在是太恶心了,后面的那些话赵主任都没有听进去。
都是些什么感谢的话呀,说是什么?谢谢老师把自己从早恋的火坑中解救出来之类的。
何生看到这一幕,现在甚至觉得要是这个之前和宋明哲女孩子看到这一幕,肯定得被气死。
赵主任实在是被抱的难受,他现在有点不耐烦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推开他,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
你想想看,你的学生都这么夸奖自己了,虽然挺浮夸的,但他好歹是算改过自新了吧。
所以赵主任也就不再追究宋明哲的责任了,他现在想做的就是离这个问题儿童远一点。
推开宋明哲之后,赵主任又很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害怕宋明哲又一个箭步冲上去又抱住他。
他年纪大了,经不得这么横冲直撞的,而且宋明哲实在是太恶心了。
“咳咳,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行,还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赵主任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拍了拍刚才被宋明哲抱过的地方,脸上难得的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不过那是他忍的痛苦。
宋明哲心里面明知赵主任要走了,内心窃喜不已,可是明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楚楚可怜模样。
“哎哎,老师,您别走哇,我还有有好多话要跟你讲了,哎哎哎。”
不过赵主任听他这么说,哪敢回头啊,也没再管他们发生什么事啦,直接快步向前走,现在是连个影都没有了。
看到赵主任走远了,何生泄了一口气,随后,是“噗”的一阵笑声。
“笑屁啊,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演的那么恶心吗?”
宋明哲看何生非但没有感谢自己,还在那无耻的笑,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也不是何生愿意笑的,实在是太好笑了呀,现在仔细一看,宋明哲演的眼睛都红了,倒真像一副感动流涕的样子。
这下子,棒球棍也在这里埋好了,他们两个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宋明哲悠闲的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儿学的曲子,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何生聊了起来。
“哎,何生,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呀?”
宋明哲一直在前面走也没回头,他从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么豪华的便当,还做这么多。
便当里面的内容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能天天吃的起的,何况这何生一吃就是4层贵重的食材,而且还是家里人为他特意准备的。
何生想来,貌似顾北是挺有钱的,经营着那么大一家公司,住着豪宅,开着豪车,这么一说,他家事还挺有钱的吧?
但是何生始终想和宋明哲保持在同一地平线上,也不会由于家庭情况的优越就觉得比宋明哲高等一些。
并且说到底,他也只是顾北捡来的孩子,顾北再有钱也和他没有关系。
“还好吧。”何生回答道,他没有直接说没有,也没有大大夸耀自己家的生活条件。
宋明哲见何生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也没有勉强他,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宋明哲看着何生,觉得其实有钱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他是这么想的,看何生家里貌似很有钱的样子,可是何生却连游戏厅都没去过一次。
简直是一点童年的乐趣都没有。
不过这让宋明哲有些好奇起来了,平时何生在家都做些什么,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吗,居然连游戏厅都没去过。
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好当吧,估计平时都是补课,做家务之类的,哪像他的业余生活那么丰富啊。
“何生,你平常在家都做什么呀?”宋明哲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他也很想问很久了。
“看书写题之类的。”何生回答道,平常都在顾北的书房看书,看累了,就在那里睡一觉。这样想来,他平时好像真的没做些什么。
手机游戏的快乐
没,,没了?
宋明哲现在是真的震惊了,这就没了,这就是何生生活的全部吗?这也太无趣了吧。
“话说你玩过手机游戏吗?王者农药之类的。”宋明哲再问道,何生最好别说他没有手机,他可是看见何生有手机了。
何生这个还是知道的,他掏出了手机,刚进入主界面就被宋明哲抢了过去。
宋明哲大致的翻了一下何生手机里面的内容,干干净净的,甚至连个微信都没有,游戏就更别说了。
因为今天是运动会的原因,而且好多同学都不参加项目,所以到放学没整对之前基本是不会有人管的,现在算来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宋明哲决定带何生认识一下手机到底该怎么用。
“你这么好的手机,居然不用来打游戏。”宋明哲觉得有些无语,性能这么高配置的手机,不用来打游戏,真的可惜了。
“我平常就用这个手机来打打电话之类的。”何生解释道,而且他平常就在顾北的书房里面看书,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
“来,我教你下个游戏。”宋明哲说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何生的手机里面空空如也。
现在算起来时间还有点早,他可以带何生打几局游戏。
何生一听,觉得也行,与其干坐着,还不如陪宋明哲打一下游戏呢。
因为今天是运动会的原因,所以顾北和孙姨一致坚定地没有让何生带任何书过去,这也导致了何生现在这么无聊。
“行吧。”何生同意了,打游戏总比干坐着好。
宋明哲在旁边用口头下达指令,何生照做,而且好像是在做任务一样,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
“打开软件商城。”宋明哲说道,这是他给何生下达的第一个指令。
但是何生听到后就有些不愿意了,商城?既然是“商”城,那里面的游戏岂不是都要钱?
何生有点太抠字眼了,他如实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说:“这里的游戏是不是都要钱?”
宋明哲一听,回答道:“大部分的游戏是不要钱的。”
当然刚开始下载的时候都是不要钱的,你进去了之后就又会不由自主的充钱啦。
宋明哲这么想着,但他也不保证何生能和自己一样,要知道何生这个家伙抠的要死。
为了那500块钱,差点连自己都顾不上了,也是因为为了那500块钱誓死不从,现在也把混混给惹上了。
宋明哲对于何生的这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他兄弟这么抠,以后会有女人要他吗?
宋明哲又一想,哎,算了,抠就抠吧,说好听点还叫勤俭持家呢,何生长得那么好看,再抠也无所谓吧。
何生听后还是选择犹豫的点开了软件商城,接下来,在宋明哲的指导下,他在王者的那一栏点击了下载。
由于他这个手机的性能实在是太好了,王者这么大内存的一个游戏,少说也要下载个一两分钟,他竟然不到半分钟都下载好了,看的宋明哲一阵嫉妒。
“好了,下载完成了,现在可以玩了。”宋明哲说道。
何生第一次玩游戏,自己也有点云里雾里的,只知道跟着宋明哲一步一步走。
不过好在何生的基本操作还是过关的,起码新手教程很顺利的通关了。
新手教程通关的瞬间,何生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的眼神唰的就亮了。
宋明哲看想他,在心里面说一句:可怜的孩子,打个游戏看把他高兴的,哎。
不过宋明哲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真的好吗?说不定放学的时候就要被一群人围殴了,结果现在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打游戏。
可是剩的时间不多了,你说要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锻炼成武林一代盟主也不太可能啊。
在这个当下,宋明哲选择相信何生,无非就是陪兄弟一起挨顿打嘛,这个他可熟了。
“既然都下好游戏了,那我们打局匹配吧。”宋明哲对何生说,他现在只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
何生欣然接受了,可是这才是何生和宋明哲打匹配的第一局,他们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烈。
宋明哲也没当回事,打游戏有输有赢,很正常,不一会儿,他又带何生开启了下一局。
他想着这局一定要攻下对方的高地,可是和上局一样,还是输了。
之后宋明哲又纷纷陪何生打了几局,可是结果是一直一样的。
大概打到第十局连输的时候,他感觉他要崩溃了。
宋明哲不是没有遇到过打游戏连输的情况,但是连输十局,还是和同一个人连输十局?这怎么来说也太巧了。
“何生,要不我们分开来打吧。”宋明哲提议道。
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有一个预感,只要能和何生分开来打,下一局就肯定是赢的。
何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做了,他估计宋明哲是因为和自己打输了那么多局,不想和自己玩了吧。
何生,觉得这样也正常,也就没再怪罪宋明哲什么,想赢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人必须要一直都带着你。
果然没了何生之后,宋明哲的这局游戏很简单就赢了,他看了一眼何生,叹了一口气。
“何生,我看你打一局。”宋明哲对何生说,赢不了,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存在的。
宋明哲觉得看何生打一局。揪出他的问题,然后给予建议,然后何生之后吸取教训,就一定可以赢了。
何生开始了,这局他选的是一个打野,因为刚开始他还没钱买英雄,所以他用的是限免的娜可露露。
他的操作很顺畅,并没有什么问题,上中下路支援的也很及时,总体来说比一般新手都打的要好。
可是不知怎么的,等他在支援下路的时候,中路的塔就快速的被破掉了,对面红方很快就推了他们的高地,甚至还没来得及团战。
啊,这......
宋明哲觉得有些无语,这明显不是何生的毛病,那这局就怪队友太菜了,下一局!
可是局局如此,只能说青铜局的队友实在是太不给力了,反向放大招,蔡文姬打野,什么骚操作都有,这也怪不得何生。
但是运气差到何生这个地步,次次开局都能遇到憨批队友的也是不多见,宋明哲都有点想笑了。
“可以了,何生。”宋明哲讲,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他总有个预感,何生一直这样打,可以一直这样输下去,输上个二三十局还是没问题的。
何生打完了这么多场都输了,他甚至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何况是搁在何生这种考试次次第一名的人身上。
“不玩了。”何生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在顾北的书房看书呢。
这时到天已经有点泛黄,太阳都快落山了,也差不多到运动会结束的时候了。
何生和宋明哲都要回去报个到,他们互相道个别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班级的队伍里面去。
此时的秦秋雅作为班长已经代替老师在点名了,还有两个人就快到何生了。
秦秋雅的内心有一些窃喜,她只是幻想了一下何生被她记名字时的那副窘态,内心就觉得高兴不已。
“何生。”
“到。”
秦秋雅本来以为会无人应答的,没想到的是何生居然回来了。
不过很可惜的一点是,何生已经在秦秋雅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了,所以秦秋雅没有摸到何生的空子。
意料之外的事
“人都齐了吗?”
班主任问到,她这句话是向秦秋雅说的,她特别喜欢这个班长,自从有了秦秋雅之后,她的工作就变得轻松很多。
秦秋雅望了一眼何生,她的眼神暗了暗,不过何生已经到场了,她总不好谎报实情,说人家不到场吧。
于是她很不情愿的说了一声:“人都齐了。”
不过秦秋雅其实也挺好奇的,何生向来与人不多交往。
但是这次却和那个高年级的学长一起待了很久的时间,连秦秋雅自己都有点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
宋明哲和何生的队伍离得很近,他们互相对对方使了个眼色,等老师们终于点好人数的时候,大家才解散了。
何生和宋明哲悄咪咪的凑近了,两个人脱离了大部队,趁老师不注意,一下子溜到了刚才埋棒球棍的地方去。
“先不要冲动的出去,等他们人走了。”何生说道,今天他难得的冷静。
要是一出门就开打的话,肯定会引起老师的注意,到时候就收不了场了,于是他们等学生走光了才出来。
空气中弥漫了紧张的味道,何生不敢眨眼,他生怕迈出校门的那一刻,一不注意就被人撂倒了。
可是等宋明哲和何生真正的出了校门的时候,他们觉得有些震惊。
校门外面阳光正好,虫鸣鸟叫,一副风和日丽的和平景象,路上都是正常的行人,孩子们也都被家长接回去了。
哪里来的小混混堵门口啊?
可是在人群中间,何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唐炀。
此时的唐炀不如同往日的唐炀,唐炀看见了何生兴奋地打招呼,可是何生能明显的闻到他身上的铁锈味。
那是血的味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是什么味道。
“哟,小少爷啊,好久不见。”唐炀见到何生,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很亲热的上去打招呼。
可是等唐炀靠近何生的那一瞬间,何生明显的往后退了几步,血的味道太重了,他的身体本能地告诉他很危险,不要靠近。
唐炀一看何生躲开了,他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摸摸头,看来这个小少爷很警惕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何生皱起了眉头,一身血腥味,难道是说来这里散步的吗?
“哦,这个啊。”唐炀装出了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摸了摸脸,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谁知道呢,也许,帮你哥处理点事情吧。”唐炀微眯着眼睛,有一点戏谑的味道,嘴里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和顾北有关?难道!?
何生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件事情一定和顾北有什么关系,他转过头去,对宋明哲说了几句话。
“我这边有点事,你先走吧。”何生一向都不喜欢解释太多,他觉得不应该让宋明哲参与到这种事情来。
宋明哲听了何生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推辞,只是对他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宋明哲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他明显能感觉到唐炀这个人不简单,不过他没对何生动手,估摸着应该是何生认识的人吧。
他现在倒是刷新自己的三观了,本来只是以为何生家比较有钱,但没想到何生居然天天和这么危险的人待在一块儿。
但是关于这种事情,宋明哲自己也帮不上忙,知道了这个人应该不会伤害何生后,他就匆匆的跑走了。
看到宋明哲远去的背影,何生转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唐炀。
“唐老师,人走了,现在您可以说话了吧。”
对于危险的事物,何生的语气里面不带有一丝友善。
这个唐炀貌似不止是家教这么简单,第一天到他们家来,没察觉到,是他搞错了。
唐炀看何生一副要炸毛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看把孩子紧张的。
“小少爷,你不用太紧张。”唐炀说道,刚才是有人,所以他才不明确的说了。
现在那人走了,唐炀才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顾北,也就是你的哥哥,拜托,我处理了一些人而已。”何生听到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顾北?顾北干的?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哥哥?
唐炀看到何生这个惊讶的眼神,眼角里面多了几分笑意,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你觉得顾北一路走来,不会靠的只是他的头脑和商业手段吧。”
唐炀低下头来,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仿佛就怕何生听不见似的。
何生此时的表情凝固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恐惧还有慌张,他反倒觉得很平静。
是啊,顾北怎么可能就靠这点手段走的上这个位置呢?这个位置不好做,每天担惊受怕也是难免的。
就靠那点生意头脑,还真的就经营不好顾家,到底是要有些防范措施的。
不过说是为了顾家的产业,那里面剩的也只有顾北一个人而已,这是一个空头的虚壳的家族。
父母走了,顾北一个人撑起来的,他宁愿弄脏自己的手,也不愿放弃父母留给他的这份产业。
明明把企业卖了,逍遥自在的过也挺好的,完全够顾北下半辈子的生活,可是他选择了这条路。
要不是因为何生惹上了混混,混混又找上了孙姨,可能何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顾北的事。
可能顾北一辈子留给何生的印象就是温柔,一个连饭都不会做的,特别会体贴家人的一个好哥哥形象。
“觉得害怕了吗?现在想逃还来得及。”唐炀说道。
唐炀的本职工作其实是一名打手,教师这个职业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他做这个职业做了很多年了,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
干净?不存在的,但是能接到顾北下的单子,这件事情也是挺意外的。
不过就是教训几个小混混,风险很小,回报也很高,那些被打的人,怪就怪他们惹错了人吧。
唐炀喜欢看到别人知道真相时不可置信的模样,也喜欢欣赏他们绝望的样子。
每次一看到,就仿佛了印证了自己那点邪恶的思想一样,他说,看吧,大家都这么不干净。
仿佛脏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他也就开心了。
唐炀盯着何生,他无比期待着何生的反应。
是会害怕的大叫呢?还是会转身逃走?
没想到把自己捡来的哥哥是这副模样,肯定接受不了吧。
但是何生并没有如他的愿,他抬起头来,眼神里面没有害怕和恐惧,只有深深的悲伤。
他的哥哥,他的恩人,顾北,在此之前一定遇到过很多事情吧。
可能是一次一次的被骚扰,可能是遇到无休无止的侮辱,也可能会有人走过去突然砸他们宅子的玻璃。
为了孙姨,为了顾家的颜面,他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是为了告诉顾家不是好欺负的。
说到底,他这么做,也终究是为了他死去的父母,为了那一点点作为顾家人的荣耀。
可是脏了手,不值得。
唐炀没有料到何生会是这种反应,他愣在原地,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原本给何生准备的嘲讽,或者是他提前要说的一些话,都仿佛随着蝉鸣消逝了。
何生和顾北,他们仿佛是不一样的。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何生早已走远了,那条路,貌似是家的方向。
这是什么?这是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无与伦比的信任。
他曾经也有一份这样的信任,可是他却亲手碾碎了。
现在唐炀看见别人这个样子的时候,内心不知怎么的有些嫉妒,但是他却不恨。
唐炀今天其实还收到了另一份委托单,但是,好像完不成了。
他掏出那张单子随意的撕碎,扔向了垃圾桶——抓捕何生的任务,委托失败了。
绝对的信任
何生觉得有些恍惚,等他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五分钟了。
“哥,我回来了。”
何生喃喃地说道,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过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他感到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孙姨没有在门口迎接他。
“哥?”
何生望着空荡荡的家里,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顾北的书房,果然,此时的顾北已经睡着了。
何生看着顾北的睡颜,陷入了回忆当中。
不知不觉,顾北已经把他捡来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要说何生一开始有戒心,那也肯定是会有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中间的隔阂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雨天,孙姨提醒他不要忘带伞的时候。
也许是顾北出差,不管多累多辛苦,都会给自己带一份小礼物的时候。
也许是孙姨每次做好吃的,不管他陪宋明哲打篮球到多晚,都会留一分给自己的时候。
也许是顾北...
太多了个“也许”,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何生敏感多疑,可是这个家实在太过温暖了。
不知不觉中何生也陷了进去,他不再胡思乱想,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们这三个人的家,是他温暖的港湾,对他来说,顾北只是竭尽所能的在守护这个家而已。
“哥,起来了。”何生轻轻地唤道,他知道,顾北的觉一向很浅。
那也是顾北为了应付突如其来的电话锻炼出来的。
恍惚之间,顾北睁开了双眼,他入眼看到的便是何生。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对何生做什么表情才好。
他觉得他应该先生气,那些混混应该是先找上了何生的麻烦,可是后来找不到何生才找上了孙姨,他都从唐炀的口中得知了。
但是望到何生那双明亮的眼睛的时候,顾北的气瞬间消了一半。
“有人找你麻烦,为什么不跟我讲?”顾北质问道。
要知道,如果是他出面解决这件事情的话,明明很快就能搞定的。
可偏偏何生拖到现在都不告诉他,要不是孙姨在路上碰到了那群混混,他还真就不知道这事了。
不管是孙姨还是何生,顾北都不希望他们两个受到伤害。
何生没想到顾北是因为自己不告诉他而发火的,发火的原因竟然不是他惹来的麻烦牵扯到了孙姨身上。
一时之间,本来在一路上想好的道歉话语说不出口了,顾北是在担心自己......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情况。
“哥,抱歉,是我不小心招惹上了他们。”何生说道。
不过这件事要不是因为他看王东挨打,无缘无故背上的吧。
何生看着顾北严肃的眼神,不得已之下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结果没成想把顾北乐的够呛。
“噗。”他笑出了声音。
从刚才这意思来看,何生是因为围观自己讨厌的人被群殴惹来的祸是吗?这件事倒是新鲜。
顾北是难得听到这样有趣的事了,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笑意,为了不让何生察觉,他清了清嗓子。
可是对于这件事之后,何生也有他自己想问的事情。
“哥,你之前认识唐炀吗?”
一听到这句话,顾北的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按理来说,打手和雇主之间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会对第二个人透露任何的信息。
但是顾北知道,他大约估摸着唐炀是不按常理出牌了,不然何生突然之间也不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都跟你讲过了吧?”顾北反问道,这种事情,他不想在孩子的面前说。
但是顾北一直都知道,何生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稍微想一下,就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
“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跟你说出来吧。”顾北说。
“我之前并不认识唐炀,也是到最近他接了我的单子之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个打手。”
何生没想到顾北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不过后来再一想,顾北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与其这么说来,其实顾北不管做任何决定,何生都是不会反对的。
更何况,在这件事的立场上面,顾北是选择保护孙姨和何生的权益。
“你想的没错,我雇唐炀把那群混混教训了一顿。”
“嗯,哥,你做的没有错。”何生没有对上顾北的眼神,他只是很温顺的把头给乖乖低了下去。
仿佛是顾北做的一切决定他都能全然接受一样。就算现在顾北说要把何生扔掉,他估计也会义不容辞。
“以后遇到这件事情要跟我说,损害你的颜面,就是在损害我们顾家的颜面,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顾北开口了,一字一句间都充满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味道。
但是何生知道,顾北也只是在为孙姨和他着想罢了,不管多么强硬的态度,都只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形成的伪装而已。
“哥,孙姨呢?”何生问道。
不会被顾北给送走了吧,现在一想,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老人家受了惊吓,回家疗养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何生实在不能接受他们这个家。从此少了孙姨的存在。
对何生来说,孙姨现在就真的像自己的奶奶一样了,哪怕是一秒钟见不到,都是觉得想念的。
顾北见何生着急的样子,不过万幸的是,顾北并没有像何生想的那样做。
“我给孙姨放了一天假,现在安排她在游乐园玩。”
顾北开口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是对何生的着急显得有些无奈。
何生一听这话,瞬间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不是最坏的结果。
不过由此说来,唐炀这个家伙还真的不简单。
之前教师的身份伪装的太好了,就连何生都没有异样。
老混混起码得有九,十个人,就算是翎九儿,遇到这些成年的压制性的人数也无法说可以得胜。
可是这个唐炀貌似一脸轻松的样子,实在是可怕至极。
何生有些后知后觉,现在回想起刚才的血腥味,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危险。
不知道怎么回事,何生总觉得唐炀之前有一瞬是想直接撂到他的,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表现。
何生觉得之后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他可能要离唐炀这个人远一点。
“哥,你饿了吗?”
既然孙姨这一整天都不在家,那何生估摸着顾北这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不过还真让何生给猜中了,顾北的确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明明自己都照顾不好,工作忙了也不知道点一份外卖吃,又趴在书桌这里睡着了。
而且看顾北现在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估计也是滴水未进。
不等顾北说什么话,过了五分钟,何生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蛋炒饭。
孙姨不在家,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鸡蛋和冷的白米饭了。
这是何生第一次不是打下手,而是自己下厨做一份菜。
你别说,何生跟着孙姨还学的有模有样的,起码这份蛋炒饭从外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好。
顾北望着何生端来的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似乎是有些不情愿。
他向来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尤其米饭和油,还有酱油在一块儿炒,就是油和碳水的爆炸物。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望了一眼何生期待的眼神,挖了一勺子,把饭慢慢放入口中。
这只是一份平常的蛋炒饭,甚至都没有用葱花点缀,慌慌忙忙就端上来了,更没有摆盘一词之说。
但不知道怎么的,顾北却觉得这份蛋炒饭难得的好吃。
多了个小跟班
不一会,碗里就空了。
何生看到顾北这么挑嘴的一个人喜欢吃自己的东西特别高兴,他的眼角有笑意。
顾北用余光偷偷的看了一眼何生,孩子的第一次做饭是需要鼓励的,他决定说点什么。
“很好吃。”
顾北刚说完这句话,何生感觉他简直就要哭了,天呐,他哥这是在夸他吗?还是这么挑嘴的他。
于是,这整个夜晚,何生都是在开心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何生起了个大早,他顿时感觉走路的步伐都轻巧了很多。
当他走到教室里,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却发现他的位置上面摆放了很多小礼品。
看到这些小礼品,他顿时皱了一下眉头。
刚开始的时候,他满抽屉都是一些糖果,纸条,巧克力,饼干之类的,他明确的和班里的女生说过后,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种情况却又突然间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骂也不好骂,说也不好说。
何生只是撇了一眼,他的哥哥要是肯吃零食,他肯定都把这些东西全数带回家。
可惜顾北肠胃不好,而且这些零食都是高油高糖,高热量的东西,顾北当然吃不得。
何生的第一反应是男女之间的事都丢到垃圾桶,但是,正当他要实践自己想法的时候,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居然是王东。
看到王东的第一眼,何生就进入了戒备状态,他不知道这个孙子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样。
自从那次王东主动挑事之后,那个传言是小美的女孩儿就不理王东了,这导致他一直怀恨在心,处处针对着何生。
可是这回,王东的身上却没有往常那股嚣张的气焰了。
他讨好的搓了搓手,谄媚的对何生笑了笑。
何生看见这一幕,挑了个眉毛,看来事情不简单啊,他打算继续看看这个王东要怎么表演。
王东被小混混打的伤,现在是全都痊愈了,现在看上去也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
“那个,何哥啊。”
不过王东开口的第一句,就把何生给恶心到了。
何....哥?
何生觉得他一定是听错了,向来针对自己的王东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般友好?
看着他献媚的笑,何生立马排除了他是良心发现了这可能。
“有话快说。”何生看着王东道,他强忍住自己的恶心,才没有迫使自己讲出下半句脏话。
“那个,何哥...”王东开口道。
又是一句“何哥”,何生实在受不了,纠正了他的说法:“叫我本名就行。”
听到何生这么说,王东也不好给面子,于是就照着这儿继续说了。
“您是用什么方法制服那些混混的呢?也教教我呗。”
王东平时就是仗着这些混混来撑腰,现在他们翻脸了,他自己也就成了个弱势群体。
所以他对于何生能摆平这一群混混的手段很是好奇,都说“不耻下问”,王东这回还真没打算要脸了。
何生一听,要真的把怎么摆平混混这个经过给说出来,这还得了?
我说是我哥雇的打手去解决了他们一群人,你信吗?
何生当然不会这样讲出来,他只是秉持了一贯他自己的态度,默不作声回到了座位上,结尾还不忘加上一句:“无聊。”
要是换做平时的王东,何生这样对他,他估计早就火了,但现在不一样了。
“何生啊,以前就是以前,现在都是现在,就让以前我们的那些不好随风飘荡吧。”
王东这一番话的意思真是再明确不过了,意思就是说“您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吧”。
何生见王东这副死缠烂打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说实话的话又估计会闹得更大,于是他打算扯个谎。
“那些混混根本不是我摆平的,是翎九儿做的。”何生说道。
这样一来,何生就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翎九儿的身上。仿佛这样也说得通了。
要知道,翎家家大业大,收拾几个混混还不是顺带的事情,更何况,这些混混天天在这条街为非作歹。
这样一说来,就说是翎九儿看不下去,找了她哥哥帮助他摆平这件事情。不就是更好说得通了吗?
何生只说了那么一句,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讲,就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王东偏偏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王东这话一听,仔细揣摩揣摩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何生这是和翎九儿攀了些关系啊。
而他的思路好像也不算错的。
想想看,开学的第一天,他找了那么多人去教训何生,翎九儿站出来制服了。
现在何生,因为他的事情遭遇到了混混的袭击,翎九儿又出来制服了。
这不是和翎九儿攀上了关系是什么?
要知道,要是能跟翎九儿攀上关系,可比和那些混混打好关系要好处大的多了,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
王东转念一想,这何生不能是平白无故就讨得翎九儿开心的吧。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他也要在旁学习一番。
到时候要是和零九儿攀上关系了,他岂不是在学校里面要什么得什么。
别说小美这种货色的女人了,就算是这个班上最好看的秦秋雅,他估计也能轻易得手。
现在王东下了一个结论:他要缠着何生,当何生的小跟班,这样一来就能和翎九儿接触了。
到时候他再说几句讨巧话,多送送礼啥的,关系处的好了,他在学校可不是横着走吗?
王东越想越开心,脸上笑着都起了褶子。
这回他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咬了咬牙,使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疼的流出两滴眼泪。
之后,他嚎着嗓子,一把抱住了何生的大腿。
“何生啊!以前都是我不对啊,但我没想到你的品行那么高尚,还找人来救我。”
虽然不是真情实感的,但是嚎了两嗓子之后,他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何生一看王东抱着自己的大腿死不撒手,那些鼻涕和眼泪差点就要崩到他的大腿肉上面去了。
别的不说,恶心倒是挺恶心的。
“喂,你别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何生觉得他的眼睛简直要瞎了,他用手去推,可是没想到王东死命的拽住自己的腿,是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班上的人纷纷都往他们那个方向看去了,他们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这就如了王东的意,于是他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被那群混混打死了,都是你救的我啊...”
你别说,王东的演技可比宋明哲的演技好上太多了,他像是个天生的演员。
班上的人大概听个明白之后,就应该脑补出了前因后果:何生英勇就义,不计前嫌,在一群混混手中救出了挨打的王东。
这下子全班都沸腾了,何生昨天才从替那个拉肚子的男同学拿了个800米的长跑冠军,今天又听闻从混混手中救了王东一命。
现在不只是班上的女同学仰慕何生,连班上的男同学都对何生佩服不少。
很多同学都看过金庸小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令无数男儿热血沸腾的事情,没想到还被他们碰上了。
不一会儿,何生又被围住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夸奖,何生一时之间顾不上来了,王东趁着这个机会,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转到他的身上了,怎么,这是要拜师吗?
“以后我就是何生忠实的小弟了,我想让大家见证一下这个时刻。”
王东不要脸的说,赢得了旁边的女生的一阵欢笑。
使唤小跟班
这下子,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何生算是收了个小跟班了。
何生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怨,这王东还真是好手段,没费多大功夫就赖上他了。
今天晚上放学后,何生照常去找宋明哲打篮球,他把这件事情说给宋明哲听,宋明哲简直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所以这家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了你的小跟班?”
宋明哲笑出了八颗牙齿,他躺在草坪上,旁边是留了一身汗的何生,还有在旁边给何生扇扇子的王东。
王东这个小跟班可算是当了个明白了,帮忙扇扇子,拎水送水的可算是周到的很。
这看的旁边的宋明哲一阵羡慕。
“喂,那个叫什么王东的,也过来替我扇扇。”宋明哲对王东招了一下手,不怀好意的说道。
王东一听,这可不乐意了,他这是要讨好何生呢,怎么连带着何生旁边的朋友也要讨好啊?
这他可不干。
宋明哲看王东迟迟没有动作,气的个够呛,怎么滴了,这孙子没有动作就算了,怎么还不理人呢?
“喂,那个姓王的,我叫你呢,怎么没个响声啊?”宋明哲语气里面带了些许怒意。
要知道,何生的篮球可是打得越来越好了,险些还扣了他的篮。
他虽然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但是嘴上总不能说出来吧,正好这时不就拿王东撒气了。
自己的兄弟打的好了,当然行,撒撒气就拿这个小跟班来撒吧。
王东一听,立马炸了毛,他跳了起来,一下子把扇子摔在地上,可还没忘摔得离何生远一点,生怕砸到了何生。
王东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孰好孰坏,他当然知道了,只要伺候好何生,啥样没有啊。
“我是何生的小跟班,又不是你的小跟班,凭什么要给你扇扇子啊?”
王东把这次可算占到理了,这站到理了,声音也跟着大了一倍。
不过,比起真相而言,实力才是硬道理。
“你说啥?”宋明哲仿佛听不见王东的话一般,他站起身来,耳朵凑近了些,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不过这当然是他故意的,就是为了让王东察觉到他们俩实力之间的差距。
王东也是个眼尖的人,这样一看,瞬间瘪了下来,气势也没有那么嚣张了。
他改了个说法,笑盈盈的看着宋明哲道:“何生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您尽管使唤我就好。”
何生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这一幕,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就算宋明哲再怎么恶劣的对王东,他心里都不会有一丝波澜。
倒不如说他的好兄弟宋明哲这次真的是做了让他大快人心的事,他恨不得宋明哲再多欺负王东一些。
这下子王东可就惨了,宋明哲这边要扇扇子,何生这边也不能停。
于是他两手齐用,小手扇的扇子都快飞起来了,可就算是这样,宋明哲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似乎是因为王东刚才那一瞬恶劣的态度,他打算教训王东一下。
“我这边风太小了,这边扇大力一点。”宋明哲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王东的扇风服务。
要说这两只手要用不同的速度来做同一个动作,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王东跟着有些犯了难,他左手加快了速度,右手也不自觉地跟着加快了。
可是等右手加快了速度之后,何生很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王东察觉到了,右手又跟着慢了下来。
可这样一来,左手又不自觉地跟着慢了下来,宋明哲又不乐意了。
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能做人。
一方面,他要讨好何生,一方面又惧怕宋明哲的拳头。
不过他是不知道何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感官灵敏的很,察觉到了王东的窘态之后,他的嘴角轻轻的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这就是使小手段的下场。
等他们终于享受完王东的扇风服务之后,何生已经到点要回家了。
昨天孙姨一整天都没有在家,他给顾北做了蛋炒饭之后,自己也只是随便的吃了点面条。
不过想到他中午饭和宋明哲一起吃了整整五层的大便当之后,何生随便煮的面条好像相比之下就显得寒酸起来。
明明才一天不见,何生却对孙姨格外的想念,他想念孙姨做的饭了。
所以此刻何生只想要快点的回家,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王东。
王东见何生要走,连忙小步跑又跟了上来,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跟丢了。
何生看到王东这一副一路要送自己回家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
要是让王东看到自己家那富丽堂皇的样子,他心里又不知道该打什么鬼主意呢。
何生这么想到,对王东说了一句:“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
王东听到后也没有立马的生气,他只是在旁边陪笑着,一副讨好的口吻。
他说:“您别这样,这一路上多不安全啊,要不还是我送您回家吧。”
何生听到他这话时,挑了一下眉头,以前我也是一个人回家的,怎么就没见你送呢?
不过他没有把这心里话说出来,他只是对王东说了一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王东见势不对,立马退后了几步,他搓了搓手,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他不能因为一时之间的意思酿成大错吧,原本他也只是想客套客套,路上谈谈话,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但是他没成想何生这么不乐意,与其自讨不快活,触了何生的眉头,还不如就此收手呢。
“那这样一说,我就不送您回家了,您路上慢走,小路上的石子多,可注意别摔跤了。”
王东直到最后都没忘记要殷勤的讨好一番。
何生简直对他无语了,他一想到王东明天还可能要缠着自己,就烦躁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只想快点的离开王东身旁半径。
事实上,何生也这么做了,虽然他明面上是走着的,可是那步伐分明比跑着的还要快。
王东终于看着何生离他很远很远了之后。他才换了一副表情,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朝旁边的草坪吐了口口水。
王东心里想到:这何生算个什么东西,还不让我送他回家了,也是,估计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吧,肯定是不好意思让外人看。
仿佛这样想想,王东的心里面就舒服了很多,讨好何生只是一时的,只要攀上了翎九儿,那何生就算个屁呀!给他提鞋都不配!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肮脏的想法,也没有人想知道他这种小人物的想法。
今天回到了家,进了门,一开眼看见的就是正在端菜的孙姨。
孙姨在那慈祥的笑着,眉目里都是对何生的疼爱和照顾,她的手上结满了茧子,指甲里面还有一点绿色的菜叶,估计刚才是在择菜呢。
“小少爷,你回来啦。”孙姨赶忙放下了菜,上前去查看何生的情况。
她摸一摸何生的脸,明明才没见一天,老人家就想他和顾北想的要死了。
可惜老人家指甲里的菜沾到了何生的脸上,何生本来白净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绿色的菜泥。
何生本来就是个爱干净的人,这要是换了别人,他估计早就跳起来了。
可是这个人是孙姨,何生就突然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了,脸上的菜泥仿佛也成了幸福。
“抱歉,小少爷,刚才择菜来着。”老人家看到何生脸上多了一点绿色,赶忙又用袖口帮他擦了擦。
也不知道是什么菜,竟然越擦在脸上越显色了,何生的脸上瞬间铺了一层绿。
老人家一看这可着急了,赶忙要去厨房拿水,可是还没来得及,她就被何生抱住了。
“孙姨,我好想你啊。”何生现在已经比孙姨高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子了。
他这样一抱,他的额头已经能抵在孙姨的头顶上了。
虽然才过了一天,可是何生就感觉这个家少了谁都不行,昨天空荡荡的家把他给吓到了。
这个家离不开孙姨,少了老人家的几句唠叨,仿佛生活就没了味道一样,搞得何生的心也空荡荡的。
一点私心
孙姨一下子被何生抱住了,被搞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顾北和何生都是她最喜欢的孩子。
感受到自己家孩子温暖的拥抱,老人家的心里面说不出滋味的高兴。
“哎哟哟,小少爷还学会撒娇啦。”孙姨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何生的头。
说到底,何生还是太脆弱了,太需要人关心了,她才不在一天就委屈成了这个样子。
孙姨心里面突然多了一份责任的,昨天顾北给她放一天假,她本来是拒绝的,可是顾北执着想让她休息一天。
她没有拗的住顾北,于是同意了,现在看来她可离不开这儿,她的小少爷会伤心的。
“孙姨......”何生的话语里面充满了委屈,这可把孙姨给心疼坏了,孙姨一向惯孩子。
这下子哪可得了啊。
“好啦好啦,孙姨以后都不会走的。”孙姨斩钉截铁的说,她在这个家里面待着,这个就是她的家,没有什么放假可说。
何生在孙姨的怀里面撒了好一会儿的娇,这才放开了她,这也是何生第一次察觉到他这么需要一个家。
“好啦好啦,乖,吃饭了。”孙姨哄着哄着把何生给哄上了餐桌,何生现在就真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了。
何生从小没有接受过什么人的关心,等他真正有一个像样的家的时候,他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笨拙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拥有这个家,他现在真的太幸福了,幸福的过了头。他甚至都忘记把自己脸上的菜泥擦去。
他是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可是现在顾不上脸上什么情况。就已经拿着筷子大口吃下了孙姨做的红烧肉。
好久没吃红烧肉了,这是他最喜欢孙姨做的一道菜。
顾北吃不得大荤大腥的东西,可是偏偏孙姨就喜欢吃这一口,他也不好意思给孙姨讲。
只能在孙姨做红烧肉的时候多夹上那么一块,久而久之,孙姨自己也看出来了。
何生的过去是悲惨的,在孤儿院那个地方,生活起居一应开销都简陋得很。
饭食里面很少会有一些荤腥,就算是有。也是比较便宜的火腿肠,或者是很便宜的鸡蛋充当荤腥。
比起当时,仿佛现在的一块红烧肉就是很幸福的了,何生很珍惜现在的时光,也很珍惜每一顿孙姨做给他的饭。
顾北从书房出来,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他的心里面也顿时觉得暖和起来。
从何生来到这个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就真的是家里面的一员了。
原本他还担心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性格会孤僻敏感,不易与人相处,但是何生是从来不这个样子的。
他非常的体贴,家里的大大小小家务都有参与其中,就算是顾北不在家了,何生和孙姨也能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顾北脱下了西装外套,露出了里面最简单的一件白衬衫,在家里面,他不喜欢穿的那么严肃。
他走过去,在何生的旁边缓缓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吃。
顾北目光温柔,他对着何生和孙姨说,只是说了一句:“今天的红烧肉格外的甜。”
何生望了一眼顾北,脸上满是笑意。
是啊,今天的红烧肉格外的甜......
顾北转过头来看着孙姨,他的声音轻柔,说了句:“孙姨,以后多买点红烧肉烧吧,我爱吃。”
孙姨哪儿能不知道顾北的胃口呢,他是最讨厌吃这些荤腥的东西了,他分明就是想把这些红烧肉多留点给何生吃,但又不好意思讲出来。
孙姨“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她很聪明地没有点破顾北的意思,笑眯眯的说了声:“好嘞,那我以后多买点。”
餐桌上的三人都被着温暖的气氛给感染了,孙姨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喝了点小酒。
孙姨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打从她18岁的时候开始她就在顾家工作了。
顾夫人和顾老爷对她很是照顾,她是从农村出来的,体贴她,都会让她少干点活。
那时候的女子出来打工不容易,能伺候上个老爷小姐的也权当是她的福分了。
她勤勤恳恳的工作,再过了5年的样子,顾北就这样出生了。
老爷和夫人工作都忙,她于是就担任起了照顾少爷的工作,直到前些年老爷和夫人走的时候。
顾北是孙姨看着长大的,他仿佛也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回事,他只是拼命的工作,工作,再工作。
有的时候甚至接连着一个星期,孙姨都看不到他在家里的影子。
顾北太忙了,忙的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忙了,直到捡到何生的时候,他仿佛才渐渐的歇下脚来。
老人家喝的醉了,闭上眼睛,脑袋里想到的都是顾老爷和夫人的脸。
顾老爷和夫人走得早,死于意外,临走前也不能交代她什么,甚至连个梦都没有给她托过。
但是孙姨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自己照顾好少爷的,她忙忙弄弄了大半辈子,没想到顾北也长这么大了。
她的少爷长大了,现在独当一面,她的孩子也能照顾另外一个孩子了。
人到变老了的时候,每一天的时间就仿佛开个加速按钮似的,在无限的回忆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孙姨睡着了......
何生没想到今天孙姨会喝这么多的酒,他把老人家抱到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
顾北看着何生的动作,稍微凑近了一些问了句:“睡了吗?”
那声音小极了,真怕把孙姨的美梦给吵醒了。
“睡了。”何生也悄悄地回到。
老人家睡得很沉,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兴许是梦见什么想见的,思念的,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吧。
“老爷......夫人......”孙姨楠楠的说道,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都说人的梦境是和人平时的行动有关系的,孙姨之所以能在今天梦到顾家老爷和夫人。
那有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在今天她才终于把顾北给照顾好了吧......
顾北看着孙姨眼角的泪,轻轻的用手把它擦去,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何生给孙姨关了灯,把门轻轻的给带上了,老人家兴许是太累了,累了大半辈子也该好好的睡一觉了。
顾北已经进了书房,所以何生就不愿意再去打扰他了,他知道顾北是要进去办公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课本。
下半年就要中考了,他得好好复习。
何生记忆力非常好,并且平时学习也够刻苦认真,理解能力也算得上是上乘。
所以初中的课程对于他来说已经早早的就结束了,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打算先看,然后复习复习。
别的小孩儿可能都担心中考的事情,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
要说为什么的话,他是感觉他有十足的把握了,他打算考入这个地方最好的高中——寒铭高中。
寒铭高中是这个地段最好的高中了,也是所有初中尖子生的梦想,其中以教学环境好,教师资源好,装修古朴文明。
但要问何生为什么偏偏那么多所高中却看中了这一所。
答案很简单......
这所高中是离他们家最近的高中了,上下学也方便,这样一来,他也就在高中阶段不用住校了。
这么说来,何生感觉自己有点幼稚,就是为了每天能看到孙姨和顾北,才每天都想回家。
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只希望和他们待的时间能更久一点才好。
孙姨的梦
孙姨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顾老爷和夫人。
老人家就算是在梦里面意识也很清醒,她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
但即使是这样,也盖不住孙姨的热泪盈眶,她真的太想他们了。
在梦里面,他们的容貌没有改变,还是像当年去世的时候那样一样年轻。
可此时的孙姨已经是半白老人了。
一片空白缥缈虚无当中,老人家稍微向他们两人走进了一些。
可是无论她怎么向前走进,不管她跑得多快,她都碰不到他们。
仓皇和捉急之中,孙姨开口了。
“夫人老爷,少爷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欣慰,向他们汇报着眼下的情况,向他们讲一讲顾北近些年来遇到的事情。
孙姨能感觉到她不是那么年轻了,罗罗嗦嗦的小事也讲了那么一大堆,老爷和夫人即使是托梦前来,也会感到厌烦吧。
可那缥缈的幻影中,老爷和夫人分明是笑着的,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似的。
孙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老爷和夫人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可是下一秒梦中的天气突然就开始变化了,梦里面本来空白的场景也改变了起来。
孙姨现在脚下身处的地方是一片马路,一片不常有人要经过的马路。
在马路的正中间,是一起车祸现场,地上没有血,全都是一些车辆碰撞的碎玻璃渣子。
孙姨似乎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匆匆地向车里面的情况看去,老爷和夫人果然躺在那里。
这难道就是当年的车祸现场吗?孙姨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当年只是去参加了老爷和夫人的葬礼,但是并没有及时去车祸现场那边看过。
所以真的到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孙姨的心还是痛的要死。
顾老爷和顾夫人就像是她的恩人一样,收留了当年未谙世事的她,真的看到如此凄惨的死状,孙姨甚至觉得她现在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她有点害怕,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她知道顾老爷和夫人这次托梦一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的。
果不其然,走到车窗面前的时候,顾夫人睁开了眼睛。
不过那眼神空洞,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样,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孙姨从没有看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她是害怕的,但她还是强忍着看了下去。
随后顾夫人来到了车窗前面,隔着这一层车玻璃,她向外看着孙姨。
她不会眨眼,也不会讲话,只懂得在车窗上写些什么。
孙姨凑近了一点来看,夫人写了十几二十遍,都是在写一个字——“何”。
“何”,何生的“何”...
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孙姨她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她隐隐感觉到,夫人是想告诉她些什么的。
可是正当她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这个梦却突然的醒了,留给她的只有两行清泪。
也许是这个梦的感觉太真实了,孙姨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虚幻了。
再一看,孙姨的衣襟都被浸湿了,那是她身上流的汗。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
等稍微冷静下来了之后,她开始进入了思考。
“何”应该指的就是何生,她觉得当年的车祸一定和何生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会拜托顾北去把这座城里姓何的人全部揪出来,她有一种感觉,夫人和老爷车祸的词不是一场意外。
既然他们愿意托梦给她这个老婆子,一定是想让她做些什么的。
只可惜他们给的线索太少了,只是单单一个姓氏,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孙姨觉得就算自己再封建迷信,也不该把一个错归咎到何生这样幼小的孩子身上。
她对于这个孩子是有点私心的,而且再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不过她可以断定,这个凶手一定是姓何的。
孙姨现在还保持着一丝侥幸心理,她觉得这件事情和何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那也只是后话的事了。
今天一夜,孙姨都没睡好觉。
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还是像照常那样给何生和顾北做早餐。
但人总是会有疑心的,就算孙姨在心里面说不要封建迷信,不要封建迷信,那只是一个梦。
但那也阻止不了她的猜忌......
“孙姨,你怎么了?”顾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孙姨的思绪,将她的思想拉回到现实当中。
孙姨有些愣愣的,她总不好把自己的猜疑告诉在场的顾北和何生吧,何况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我没事。”孙姨摸了摸头,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脸。
一旁的何生看了也觉得奇怪,他关切地问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了,有点宿醉呀?”
何生看刚才所以摸着自己的头,还以为她是头疼呢。
说来也是,孙姨昨天喝完酒没有喝一丁点水就睡觉了,要是今天早上头疼的话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这样想着,何生给孙姨倒了一大杯水。
“要不您多喝点水吧。”何生说道。
孙姨总不会因为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就改变对何生的态度,她朝何生笑了一下,接过水一饮而尽。
“人老了,看来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容易做梦。”
孙姨盯着空空的水杯说,这句话是她的喃喃自语。
不过何生不知道孙姨做的是什么梦,自然也就不能懂孙姨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只以为老人家是做噩梦了,不然今天早上怎么一起来便如此憔悴?
“孙姨,梦都不是真的。”顾北也这么以为,他在一旁安慰道。
这句话似乎有些点醒孙姨了,是啊,梦都不是真的,自己又何必为这种似真似假的东西介怀呢?
“少爷,您别担心我,我就是做了个怪梦罢了,精神有些不好,不碍事的。”
孙姨说完了这些话,似乎振作了一些,精神也比刚才好了一点。
“小少爷别再问我的问题了,你的牛奶还没喝完呢。”
孙姨看到何生面前的牛奶是一点儿都没动,有些气愤,小孩子怎么能不喝牛奶呢?会长不高的。
何生不是很喜欢牛奶的味道,但是为了营养,孙姨还是每天早上都会为他准备一杯牛奶。
肉蛋奶的组合简直就是满满的蛋白质,就像孙姨说的,小孩子要补充蛋白质,所以,何生面前摆放的是一份营养比较全面的全麦三明治。
而顾北面前的呢摆放的则是一碗皮蛋瘦肉粥,这也是他最讨厌喝粥的原因。
再好吃的东西吃的多了,也提不上来胃口了,更何况,孙姨每天早上都换着花样的给他做粥吃。
顾北和何生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都对对方的遭遇感到很惋惜。
被逼着喝牛奶和被逼着吃粥......
提上精神来的孙姨又开始唠叨了,说了什么营养肠胃之类的东西。
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就叫他们把面前的东西全吃光,一点儿也不能剩。
何生和顾北哪里敢不从啊,也只能照着孙姨的意思办了。
何生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咕噜咕噜的就把牛奶给一饮而尽了。
再看顾北呢,他一勺一勺地把粥咬到嘴里吃。不是在享受食物,而是他真的吃不下去。
他真的希望孙姨可以给他点别的东西吃,只要不是粥的任何东西,他都可以吃。
终于,他们两盘子里的食物都见底了,孙姨这才算放过了他们俩。
她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孩子真的让人操心,尤其在吃饭这一块儿。
何生还好,除了牛奶的话他基本什么都吃,顾北就不行了,挑三拣四的,还不能随意吃冷的。
一起逛街
今天是节假日,难得的一次顾北没什么工作,他们不打算浪费这好时光。
想一想,何生也没有几件衣服了,正好要换季了,需要预购一些秋装,顾北想着逛逛街也是不错的。
他本来是想带着孙姨一起去,可是孙姨却怎么的都不愿意了,她是害怕坐电梯的。
害怕坐电梯?有些人甚至会觉得这个很好笑,怎么会害怕坐电梯呢?
老人家年上电梯都要人搀扶着,并且也恐高,一往下面看,直觉着这电梯不稳,感觉直晃悠。
曾经她陪顾北这样出门过一次,坐了一次电梯,感觉要了她的老命,这样一来,她也不太愿意逛街了。
尤其是这边卖衣服的那些大商场,基本都是有电梯的,那样孙姨就更加不愿意了。
顾北本来还想再劝的,可是孙姨死活不愿意,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和何生两个人去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顾北也没忘了要把孙姨的那些东西也给买上,老人家不能总穿一件衣服吧?
于是就这样,顾北带着何生来到了商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逛个街。
何生连飞机都坐过了,逛商场什么的也就不在话下了。
但是出门在外,他不想给顾北丢脸,于是走路的时候,他总是比顾北走的慢上那么一点。紧跟在他的后面,也不和他并排走。
顾北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总感觉有些别扭。
何生的骨子里面还是自卑的,在他的心里面,他就是孤儿院出来的野路子,连自己亲生父亲的模样都没有真正的看过一眼。
这样的自己,就算被顾北捡回来了,又怎样和他光明磊落的站在并排走呢?
顾北看了一眼何生,仿佛猜中了他的小心思,但是他不说话。
他只是走的更慢了,慢慢的放下步伐,等到何生跟自己并排的时候,保持这个速度。
顾北不太会说话,不过这也是他温柔的一种表达方式。
何生是低着头的,他是第一次逛这么大的商场,骨子里的自卑和敏感让她抬不起头来。他甚至可以数着地板上的白瓷砖的数量。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顾北的影子和何生的影子重叠到一块儿了,何生抬眼望去,发现顾北正正好好的就站在他的旁边。
那一刻,何生世界仿佛明朗了起来。
何生是能感觉到他心里面的自卑和敏感的,不过他不说,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
从外表上来看,他与这里正在逛街的人们是差不多的,何生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看。
何生也是知道这这一切的,说来也是好笑。
何生明明知道没有人能一眼看穿他的年龄,他的身世,他的曾经。和他的未来。
但是他分明就是感觉到恐惧,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心理作用,只是一时的。
可是这样还是毫无用处,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面前这些光鲜亮丽的人类呀,他们互相交流着,大胆的和彼此沟通。
在这样一群正常人面前,何生心中的敏感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怪物,周围光亮亮的一片,仿佛只有他的旁边才围绕着乌云。
有的时候,何生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变得这样幸福吗?像正常小孩儿一样和哥哥一起逛街。
可是就当这样的幸福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像一个胆小鬼一样恐慌起来了。
人啊,越是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越是小心翼翼。
“何生?”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来,何生不得不抬起头来打量眼前的人。
再一看,那人分明就是自己的班长秦秋雅,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何生总感觉这个女孩子变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秦秋雅是迎合着世俗的打扮把自己规整成那种干净的女孩子的话。
那秦秋雅现在是穿的没有那么拘谨了,快入秋了,天气开始变冷,秦秋雅穿了件看起来很暖和的毛衣。
只是与在学校里不同,她不在穿白色的衣服,而是用单纯的黑色把自己给包裹了起来,如果再仔细闻的话,她身上是有些香粉味的。
“秋雅,你跑的太快了。”陈妖妖稍后赶到了,她面上画着浓妆,一副妖艳的样子,就算是那样大的风衣都没有遮住她的好身材。
一见到顾北,妖妖和秋雅两个人皆是一愣,在这里也能偶遇顾北也是蛮意外的。
妖妖刚想着和顾北打招呼,却瞥见了一旁低着头的何生,不一会,她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次陈妖妖和秦秋雅是来这边的商场采购咖啡豆的,怎么说起来也是办正事的。
“顾北,这小孩儿是你什么人啊?”陈妖妖语气有点不善,别告诉她顾北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是我弟弟。”顾北想都不想就这么回答了,他也刻意的规避了何生孤儿这个身份。
原本面色不善的陈妖妖听到顾北这么说,立马眉开眼笑起来,顾北的弟弟呀...
“您好。”何生向面前这位妖艳的红发女子打了个招呼,顾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这个人。
顾北看都没看一眼秦秋雅,在一旁给何生介绍了起来:“这个是陈妖妖,我出国在外认识的朋友,现在是秦秋雅所在咖啡店的店长。”
何生这么一听,这才明白了起来,在看她们小推车里大包小包的香气四溢,应该是买了不少的咖啡豆。
“班长。”何生向被大家忽略的秦秋雅打招呼,秦秋雅也礼貌的回了个礼。
随后,秦秋雅又摆出了那幅平日里乖巧可爱的笑脸来,她说:“顾哥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顾北虽然不太喜欢秦秋雅,但总不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给她面子。于是随口回了一句:“在帮何生挑衣服。”
妖妖挺想和何生打好关系的,由起来讲,何生以后还可能是她的小叔子呢,于是,这姑娘一拍胸脯说道。
“这块地我熟,姐姐给你挑衣服去。”说话之间,妖妖还轻轻的掐了一下何生的脸蛋。
她已经是一个20来岁的女人了,皮肤状态当然没有十几岁的好,在心中暗暗的说了一句:真水灵。
何生觉得有些为难,因为他发现秦秋雅的脸已经黑了下来,他能感觉到,秦秋雅是讨厌自己的。
不过至于原因,也就不能从而得知了。
何生刚想拒绝,没想到顾北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以的,我对这块不是很熟,要是你帮何生挑衣服的话,我也能放心一些。”
妖妖一听,喜滋滋的就领了命,连秦秋雅都顾不上了,拖着何生就去买衣服。
由此可以说明,和未来的小叔子打好关系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尽管这个小叔子不是亲生的......不过管他的呢,妖妖也不知道啊,她现在只以为是顾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弟弟罢了。
现在的场面很尴尬,只剩下顾北和秦秋雅两个人。
不过这也合了秦秋雅的意了,现在有理由正大光明的和顾北待在一块儿。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她知道什么叫做以退为进,她不着急,主动的贴到顾北身上,而是找到一个共同点来打开话题。
这个共同点就是“何生”。
“顾哥哥,你能亲自来陪何生买衣服,我感觉挺意外的。”
秦秋雅笑着,言下之意就是在暗指顾北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已经是在暗夸了。
不过顾北偏偏没有听出这层话里的意思,他的直男思维没有一点的浪漫可言。
“哥哥来陪弟弟买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顾北说道。
班门弄斧耍大刀
秦秋雅听见顾北这么说,一时之间语塞,她知道何生是个孤儿的事情,但是顾北不知道她知道。
这样一来,秦秋雅弄巧成拙了,她咳嗽了一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秦秋雅现在得照看着一小推车的咖啡豆,而顾北就坐在这个椅子上,等何生逛好街。
秦秋雅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刚才的问题不算数。她要再多聊几个话题。
“顾哥哥,你平时会不会对何生严厉了,我感觉他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秦秋雅开口说道,但其实这句话是她瞎编的,她才不关心何生有什么娱乐活动呢。
顾北一听,觉得好像的确是这样的,正常的小孩儿在这样一个贪玩的年纪都喜欢打游戏之类的。可是,他在家却从来没有看何生打过游戏。
“嗯,其实我对他不严,只是他比较严格的要求自己。”
顾北回答道,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何生一定要往死里学,他也是比较希望何生快乐就好。
可是何生这个孩子特别懂事,就算是让他玩,他也不会去玩的。
与其说是顾北对何生要求太严苛了,何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倒不如说是何生他自己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可是这样子一点都不快乐,每天埋头苦学的,人会坏掉吧。”秦秋雅想借着这个话题和顾北聊聊。
这么说来,她的确是成功了,顾北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这么说来,何生是没有什么自己钟意的东西,他也应该有个自己喜欢的爱好的。”顾北说道。
顾北突然之间觉得他这个哥哥当的很不称职,连自己家弟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何生会喜欢什么呢?”顾北眼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是何生的同桌,也是何生班上的班长,何生在学校干些什么顾北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这个班长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起码不会到一无所知的状态。
秦秋雅没成想过顾北会主动问自己问题,她一时之间喜出望外,可是关键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北的问题。
人们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秦秋雅认为如果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好的话,那顾北以后肯定是没心思和自己再聊了。
于是,就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硬生生的编出来了一个。
秦秋雅说:“之前我看到何生偶然在翻一本书。”
顾北一听,立马问道:“什么书?”
顾北知道何生喜欢看书,但是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何生是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他认为这是他作为一个哥哥的失职。
秦秋雅听后也没有太过慌张,他想着何生基本是什么复杂的书都会看的。
于是她随口报了一个:“貌似是在看历史文献之类的书,至于名字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还提什么?
顾北在心中这么想着,但是表面上还是对秦秋雅客客气气的。
他现在只想着下次有空的话可以带何生去书店逛逛。
“那就谢谢你了。”顾北对秦秋雅说道。
没想到秦秋雅,话锋一转,又说了一句:“顾哥哥你对何生真好,像我就不行了,我小时候家里就很穷,来到这么大的商场,内心还会有点自卑呢。”
顾北没想到秦秋雅会说这样的话,他的内心有一点动容,的确,会自卑的吧,何生。
但是不管怎样,身旁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语,顾北还是要安慰上几句的。
“你不用自卑,你和这里逛商场的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顾北难得的对秦秋雅说了几句好话。
我们出生在这人世间,有万般不同的家事,但是灵魂是不分低贱与否的。
秦秋雅听见顾北这么说,她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面尽是思绪。
如果从前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还能勉强着听一听,但是直到现在了,她也不把这种话当真了。
在这一刻,她仿佛放弃了所有的目的,她只是想和顾北这样简单的聊一聊。
“你说这里的人和我每个都是差不多的,那为什么他们能买得了名牌的衣服,去逛各种的小吃店?而我这次出来还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店里需要采购咖啡豆呢。”
是啊,要不是为了采购各种各样的咖啡都,她兴许也不敢踏入这个商场一步吧,这里面的消费太高昂了。
顾北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秦秋雅说,也许更退一步来讲,他没有资格对秦秋雅说。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劝谏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呢?他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面,不愁吃不愁穿的。
商场顶端的白炽灯似乎晃到了顾北的眼睛,他把眼睛微微眯起来,好像思绪飘到了远方。
“你的价值不在于你能不能买得了名牌的衣服,名牌的鞋子吧。”顾北这样说道。
他向来是不喜欢跟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讲一些毒鸡汤之类的话,在那里,他就只讲究利益。
“我认为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劳动人民的价值要比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少爷小姐们要来的大。”顾北笑了。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他虽然不喜欢秦秋雅,甚至于对她完全没有好感,但这些话,他都是真心的。
我的价值要比那些只会花钱的少爷小姐们多吗?秦秋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就当顾北是在安慰自己了,笑一笑,没有说话。
“秦小姐对于这些事情很在意吗?”顾北问到。
秦秋雅听见他这么说后,摇了摇头,她更在意的其实是何生吧。
都说命运不公之类的话,这也难怪,何生被这样子好的顾北给捡到了,顾北还带他来买衣服,而自己却要努力的工作。
“妖妖对你还行吧。”顾北虽然说的是一个疑问句,但语气却像是陈述句的样子。
他知道陈妖妖这个人不坏,对于这样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她至少不会过多的苛责她。
但是她这个人又懒,顾北现在估计那所公寓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事都是秦秋雅一个人在做吧。
“妖妖姐对我很好。”秦秋雅如实的回答道。
现在秦秋雅所住的公寓不知道比她以前住的老房子好上多少倍了,就算是多干点活儿,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以前,她的妈妈时常不在家,大大小小的家务事也都是她一人包办的,那个父亲也从来不会帮忙。
但是到了现在做这些事情她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因为她突然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一个义务了。
顾北听到后满意的点点头,他自以为与他深交的朋友为人都还是不错的,陈妖妖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你和妖妖应该是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的。”顾北这样说道。
秦秋雅听到这些话后感到奇怪,共同话题?什么共同话题?
如果是说平时的穿搭技巧,还有化妆要领的话,陈妖妖倒是和秦秋雅有一些共同话题,不过除此以外也就别无其他了。
“看来妖妖没有跟你说过那件事啊。”顾北这样说着,不过要是陈妖妖没有主动跟秦秋雅说这些话的话,他作为妖妖的朋友,也是不会主动把她的个人信息透露过去的。
秦秋雅眼神有点暗淡,这顾北还真不好泡,跟她聊天的时候还想着别的女人的事。
秦秋雅不是傻子,刚才妖妖看顾北的眼神仿佛有星星,分明就是对顾北有意思。
她这样一想,她的竞争力就大太多了,她虽然知道顾北优秀,但是他身边好看的人真的太多了。
同样悲惨的遭遇
“所以说,妖妖姐...”
秦秋雅还想再问,可是却被妖妖打断了。
“没什么,你就不要问了。”陈妖妖的眼睛里面飘荡着某些思绪,很显然,她现在不想讲给秦秋雅听。
“你怎么回来了?”顾北看着妖妖问到,给小孩儿挑衣服这么快的吗?
妖妖笑了一下子,说道:“挑好了一件衣服,忘记让你给我钱了,我也没什么钱。”
顾北这样一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只是帮你家孩子挑衣服,你居然还忘了给钱了......
“我的不是。”顾北说道,递给了陈妖妖一张卡。
“这张卡里面的额度有20万,你尽情刷吧。”顾北说道,旁边的秦秋雅睁大了眼睛。
20万,对于顾北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于秦秋雅就像是天价一样。
也许她之前没个自觉,但她现在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和顾北的差距。
秦秋雅,别说是20万了,就是要她现在掏200块钱她都掏不出来。
妖妖听了这话,喜滋滋地接过了卡,仿佛这样的事情她司空见惯似的。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给何生挑了什么衣服吧。”顾北说道。
妖妖听了之后也觉得同意,不过她刚才挑中了那一个衣服,等到结账的时候才忘记自己没向顾北要钱。
她估计现在那个营业员是极其不高兴的吧,人家费了半天的口舌介绍那件衣服呢。
“秋雅,你要不也陪我们一起去吧。”妖妖说道,让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看着咖啡豆,实在是太不好了。
妖妖这样想着,她现在已经和秦秋雅一起生活蛮久时间了,家里的家务事大大小小的都是她在做。
陈妖妖对于这些事情虽然不说,但是她心里面还是有点愧疚的,她打算给秦秋雅买件衣服。
秦秋雅听到这话后,有些愣住了,她在那里难道不会碍陈妖妖的事吗?她觉得这是那个女人在考验她。
于是,秦秋雅连忙拒绝道:“不用了,妖妖姐,你们去逛吧,我来看着咖啡豆。”
妖妖没有那么多废话,上来就把小推车摔到一边,交给一个营业员看,嘱咐了一句:“别搞丢了,我一会儿来取。”
随后,她向前抓住了秦秋雅的手把她拉到了何生旁边,也没有听她任何拒绝的话,就把她拖着走了。
“那么多废话,叫你陪我们逛,你就陪我们逛就是了。”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去何生所在的店铺结账了。
妖妖觉得那件衣服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怕别人给穿走了,于是叫何生坐在那边守着。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方法实在很有效,从刚才到现在开始,已经有好几个客人问过何生那套衣服的情况了。
那套款式的衣服是那家店的最后一套了,也就是限量版,再不买就没有了的意思。
妖妖是这么理解的。
等他们到的时候,何生正坐在店里面给客人准备的沙发上面,也许别人不大看得出来,但顾北一眼就看出来,何生此时的内心是紧张的。
“何生。”顾北喊了他一声,何生这才抬起头来。
何生可能是憋了太久了,在这么大的商店里面,他一个人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他赶忙站起了身,朝顾北的方向走去。
可是有一个人拦住了他,这个人就是这家店的营业员。
“对不起,客人,这件衣服是不能穿出去的。”营业员语气里面有点不善,从刚才开始,何生就套着这件衣服,没有脱下来,也不买。
秦秋雅看到何生的窘态,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他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可是一旁的陈妖妖看到这一幕却生气了,何生只是想离我们稍微近一点而已,又不是穿着这件衣服跑了,有必要这么不给人面子吗?
于是陈妖妖很霸气的走到那个营业员面前,甩出了一张卡,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把卡落在了车子上,现在付款吧。”
一听到要付款了,营业员马上又换了一个态度,一副毕恭毕敬的讨好的嘴脸,实在让人恶心。
“好的,是在这边付款,请您跟我到这边来。”她说道。
可是,陈妖妖却一动也不动,营业员有些奇怪。
“不要你给我付款,要她来。”陈妖妖随便的指了另一位营业员,她干过这种工作,她知道他们都是要靠业绩吃饭的。
这下子,这位营业员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呢,她退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个人把这单业绩给赚了。
等结完了款,陈妖妖又乐呵呵地来到了顾北身边,像他邀功道:“怎么样,我给你弟弟选的衣服还不错吧。”
顾北看了一眼何生,觉得的确是不错。那是一件品牌的手工自制羊毛大衣,料子根本是不用说,线头也十分的好。
再加上何生那个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给这件普通的秋衣又增色不少,到秋天了,的确是该穿的保暖一些。
顾北觉得不错,他满意的点点头。可是何生却皱起了眉,他虽然对于这种钱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知道,在这种高端服装店里的衣服也肯定不是便宜的。
“哥,会不会太贵了。”何生说到,伸手就要看这件衣服的标码,却被陈妖妖给拦住了。
“贵什么,花的,反正是你哥哥的钱,你哥哥肯定也很乐意的。”陈妖妖撇了一眼顾北,对何生笑到。
不过,对于何生的表现,陈妖妖也是很意外的,都说现在的小少爷刁钻,可是何生是完全不那个样子的。
不仅如此,竟然还知道给顾北省钱。在一众的小少爷当中,实在是难得。
可是秦秋雅看到这一幕,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啊,当然会觉得贵了,怎么来说外面的野孩子也不应该穿这么好的东西。
她现在只感觉很嫉妒,如果说秦秋雅一开始还能克制的住这种嫉妒的话。待顾北救过她一次之后,她就完全按耐不住这种感情了。
如果说都是下三滥,没有父母要的东西,那凭什么何生现在能拥有身上那件那么好看的衣服,还能让顾北为他操心这操心那的。
秦秋雅的内心扭曲的已经不行了,但表面上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她乖巧的贴上去。
“何生,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真适合你。”秦秋雅违心的夸赞到,但是她内心想的却是自己穿这件衣服时的模样。
嫉妒已经让这个原本善良天真的小女孩儿走向黑暗了。
“谢谢。”何生看了一眼秦秋雅,眼神有些暗淡,没有说什么话。
“秋雅,你有什么想买的衣服吗?”一旁的妖妖问到,好歹秦秋雅这也是她手底下的一名员工,虽然还没到发工资的日期,但是稍微给她点甜头也不错。
陈妖妖早就从顾北那里听到了关于秦秋雅的那些事,对于这个遭遇悲惨的女孩子来说,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心疼的,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容易。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钱。”秦秋雅别过去了头,仿佛不想听陈妖妖说话似的。
陈妖妖叹了一口气,心想秦秋雅果然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她走上前去,爱怜地摸了摸这个小女孩的头。
“这次是姐姐请你的。”陈妖妖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没有你顾哥哥那么有钱,你下手留情点喽。”
秦秋雅觉得有些意外,这是要替她买衣服吗?但是,她觉得陈妖妖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更何况秦秋雅认为她们两根本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妖妖的过去
“妖妖姐,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秦秋雅问道,这也是她内心最想问的问题了。
要说一个人会在他不是你亲人又和你没有利益纠纷的情况下对你好。秦秋雅她是不相信的。
更何况,在遭受到自己的最亲之人——她的母亲的背叛的时候,她之后仿佛就谁也不相信了。
就算是她现在所觊觎的顾北,也只是因为他的脸,还有他的钱而已,他自己也觉得很好笑,这个男人给了她房子住,给了她一份工作,结果她还不是真心的想要他。
说到底,秦秋雅是身处在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的,她想要爬的更高,又觉得这样做的自己恶心,她同样也在期望着一个人把她狠狠地踹下来,然后揭露她丑恶的嘴脸,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可是连秦秋雅自己都感到可惜的是,没有人了解她丑陋的面孔,也没有人会来阻止她,她只能自己这样一个人深深的坠落下去......
但是陈妖妖并没有看透秦秋雅的那些心思。她只是爽朗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她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呗。”
可能是陈妖妖的话语太过于没有恶意了,秦秋雅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更加恶心了,她感到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要是周围的人不对她这么好,她反倒不会觉得良心受挫了。
“不了,姐。”秦秋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这样逃走了。
她忽略了身后人群叫喊的声音,径直的下了电梯飞奔了出去。
秦秋雅能感觉到她自己在哭,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又一次的逃走了,陈妖妖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陈妖妖现在有点蒙了,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抽的什么风,但是她能感觉到,如果她不追上去的话,这个姑娘可能会做什么傻事。
一旁的何生和顾北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俩只是来逛街买个衣服而已,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他们要不要象征性的也追上去?
“哥,你留在这里,我去追她们吧。”何生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跑走了。
另一边,秦秋雅跑着跑着,终于没力气了,她天生就不擅长运动,现在能跑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了。
不知道怎么的,秦秋雅觉得自己很丢人,我自己没有脸再回到顾北提供给她的公寓了。
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秦秋雅觉得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了,就像是何生,何生一直在帮助她,可是她却这么的嫉妒何生,甚至想要找何生的茬子。
而且说到底,她只是想要钱而已,只是想要好的生活而已,但是周围的人现在却对她这么善良,让她觉得...
秦秋雅觉得她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现在深深的厌恶自己。
她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抱头痛哭,她这一辈子受过很多的委屈,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哭成这样过,可怕的不在于其他,而是秦秋雅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怕。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势力又刻薄的人呢,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
可是令秦秋雅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凄惨的哭声竟然引来了周围的小混混的注意。
她哭红了眼睛,抬头看去,她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而且每个人都在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为首的一个穿黑衣服的混混说道。
对于他们这群混混来讲,什么的漂亮妹子没见过呀,但是像秦秋雅这种清纯又有气质的,他们还真是少见。
秦秋雅之前还在商场里面一个人惆怅,现在被混混包围了,她简直是吓坏了。
她稍微抬起头来,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看着这群混混。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可是混混就是混混,他们不会有一丝的怜悯之情。这样子只会勾起他们更深的欲望而已。
秦秋雅往后面退了退,生怕会碰到他们,可是那群混混却也向前逼近了。
直觉告诉秦秋雅,这群混混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
不管是她的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是他的父亲酗酒欠债赌博这都没什么的。
可是她现在要是毁在这群混混手里面了,她就真的没有明天了。
“不要碰我。”秦秋雅哭着说,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祈求,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公寓也不打算回去了,真的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秦秋雅觉得,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一点。
一旁的混混看见她这个样子更兴奋了,另外一个混混说道:“哥哥,我也不是什么坏人,要不这样吧,你陪我一晚上,我给你200块钱。”
200块?秦秋雅愣住了,她的清白难道就值两百块吗?真好笑......
可是,她想在这么多人的手中逃跑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吧,可是正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陈妖妖却冲了过来。
陈妖妖一把推开了秦秋雅面前的小混混,挡在了他和小混混前面,她美目一皱,大吼一声。
“你们不许碰她!”
陈妖妖殊不知,她在这群混混的眼里和秦秋雅无异,都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甚至于来说,她比起秦秋雅更诱人,她身上成熟女人的魅力更具有吸引力。
“又来了一个妞。”一个混混嘿嘿一笑,另一个混混附和说道:“而且比刚才那个还辣,是我喜欢的类型。”
陈妖妖忍不住恶心,潮当头的一个混混吐了一口口水。
“想碰老娘,你们毛都没长齐呢。”
秦秋雅没想到陈妖妖能这么勇敢,也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只会更加激怒这些混混吧。
似乎是感觉面前的这个娘们儿太没威胁了,这群混混都不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
而且秦秋雅已经跑了一路了,体力不支,更加没有力气反抗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来了一个他们都意料之外的人,而且那群混混一看到那个人就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何生。
“喂,你们没事吧。”何生看到秦秋雅倒在地上,忙询问她的状况。
再一看,这群混混不就是当时暴打王东的那群吗?何生咽了一口气,他以为接下来要开打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震惊了,那群混混一看到他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纷纷逃窜。
看来是上次唐炀把他们打怕了,他们顺带着也记得了何生的样子,这下子要再惹何生,估计又要被唐炀一顿胖揍了。他们可不敢轻易怎么做。
不过秦秋雅可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在她的眼中,何生来了,那群小混混就仓皇而逃了。
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云里雾里的,然后秦秋雅的第一反应就是何生赶跑了他们。
何生帮助了自己,又一次......
秦秋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现在只感觉很愧疚很愧疚,这边,陈妖妖刚想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秦秋雅却避开了陈妖妖,径直向何生走了过去,到这种情况下了,她是要向何生说点什么的。
“何生......”秦秋雅楠楠说道,何生回过神来,却对上了秦秋雅忧郁的双眸。
“何生,我知道你是孤儿。”秦秋雅一语惊人,就连旁边的陈妖妖都震惊了。
何生是孤儿?那他不是顾北的亲弟弟?陈妖妖顿时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生听到后也是楞了一下,不过他早就知道了。
改过自新
何生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想听听秦秋雅接下来是怎么说的。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垃圾的女生。”秦秋雅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旁边的陈妖妖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不过她也很期待这个小丫头后面会说出来什么。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在接触到你的生活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你高兴,而是嫉妒你......”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秦秋雅的声音已经有点梗咽了,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更何况自己的真心是这样的肮脏。
何生走上前来,抬起了手。
秦秋雅看到何生抬起的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以为何生要打她,就像她的父亲对她那样。
但是下一刻,秦秋雅却愣住了,因为何生只是很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何生看着秦秋雅的头发陷入了回忆,这个触感,和糖糖的分明太像了。
“你早就看出来我的小心思了吧。”秦秋雅闭上了眼睛,她的眼泪已经在脸上干涸了,好像还有点不甘心。
何生是在知道秦秋雅的全部想法之后,还能保持对她这么好的人,不过他这么做,只会让秦秋雅更有负罪感。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何生说,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往日的怀恋。
“她现在要是还活着,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何生的声音很平静。
但是秦秋雅很巧妙的捕捉到了何生眼中的悲伤,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但估计何生还是没能放下这件事。
“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好笑,你身上有她的影子,所以我觉得你也不是个坏人,你只是...太累了...”
是啊,太累了,秦秋雅无时无刻都没有停过,身体是疲劳的,心也就跟着千疮百孔了。
也许这个女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她还没有满足身体上的需求,吃不饱,睡不暖的,心灵上的需求就更填补不了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秋雅低声的重复道,她明明早就意识到自己是错的了。
“没事的,我不介意的。”何生说道,其实事情的起因也都源于秦秋雅知道他是个孤儿吧。
虽然何生没有生气,但是一旁的陈妖妖倒是变得有点火冒三丈,她不敢相信和自己住了这么久的秦秋雅会有这种想法。
“我和你住了这么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陈妖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先前还以为秦秋雅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呢,不过所幸她没有对何生做一些实质上的伤害。
“不过你好歹没有真的害人。”陈妖妖用手聊了一下她火红的秀发,飘来一阵阵的香风。
如果秦秋雅真的有做什么对不起何生的事情的话,她可能会立马跟顾北说,然后把她辞退掉。
何生就算是顾北捡来的,那也是顾北看中的小孩儿,而且人家那么帮你,你居然还有心思来嫉妒人家?这不是扯淡吗?
陈妖妖不知道她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她虽然了解秦秋雅过去惨痛的遭遇,但她不能接受这个女孩儿的这样子的做法。
有些不好的经历是人们可能生来就要承受的,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人能选择善良,有的人却被利益熏昏了头脑。
秦秋雅不指望陈妖妖会说什么,这个姐姐会说的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了,正常人都应该是这种反应。
当然也有秦秋雅认为的不正常的人——何生。
何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扯了扯陈妖妖的袖口,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可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秦秋雅看的一清二楚,她现在是开始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荒谬恶毒。
“我不会和顾北说的,你也给我好自为之。”陈妖妖对秦秋雅说道。
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女孩儿可怜的份上,这样的人陈妖妖是断断不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做事的。
秦秋雅仿佛已经知道事情的走向了,她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不过陈妖妖心里面想把秦秋雅赶走的想法却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她总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一个祸患。
“看什么看,走了,咖啡豆还在店里面呢。”陈妖妖翻了一个白眼,踩着双高跟鞋就啪嗒啪嗒的向前走。
其实陈妖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才追秦秋雅的时候,她的高跟鞋都磨破了,现在脚后跟一阵一阵的疼。
秦秋雅看见了,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异样,但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何生也在没有心情逛街了,他快速的来到了顾北的身边。
顾北这个时候已经在车子里面了,后备箱已经装好了要买的东西,他们还是没有好好的逛一次街。
“刚才发生了什么?”顾北把车钥匙插了进去,发动了引擎,不过很显然,他对秦秋雅的事情应该一点都不感兴趣。
要是他感兴趣的话,他就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明显就没有认真的想要听。
顾北比较在意的是何生的说辞。
“没什么,秦秋雅压力比较大,刚才跑了那么久,遇到小混混了。”何生说道。
但是一提到“小混混”这个词,顾北的脸色就明显紧张了起来,这十里八乡的混混群体里面只有那一个也不会有其他了。
何生瞄了一眼顾北表情上的细微变化,眼角里面多了分笑意,他说:“可能上次唐炀下手太狠了吧,那些小混混一见到我,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何生的言下之意是要顾北不用过多的担心,事实上,他的话很有用。顾北听到这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同样是身为女孩子的话,翎九儿就比秦秋雅要让人来的放心的多。
秦秋雅虽然看起来比较柔弱,但是小心思多一点。翎九儿虽然打架很厉害,但是其实人很单纯。
顾北身边是不乏那些漂亮又有心思的女孩子的,所以面对着秦秋雅,他的内心总会有些戒备,不过遇到翎九儿的话却不用。
顾北大抵想也能想到在何生周围发生过什么了,他是一个生意人,要不是何生在,他根本不会去帮助秦秋雅。
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就得帮助她呢,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更何况这个秦秋雅在顾北的心里面可没什么好印象,他自然也就对她高兴不起来了,不仅如此,他觉得这个秦秋雅事还挺多的。
“你没受伤就好,妖妖应该也没事吧。”顾北问到。
“妖妖姐?她也没事的,她刚才可勇敢了,挡在了秦秋雅和混混之间。”何生笑着说道。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件把何生对这个外表看起来很妖艳,但是内心却极其热心肠的女人多了几分好感。
而且在秦秋雅说出何生其实不是顾北亲生的弟弟之后,她还能用那种态度对何生,甚至对何生打抱不平,这个实在是难得。
“妖妖她估计吓坏了。”顾北说道。
不过听到这里,却是何生感到奇怪了,妖妖吓坏了?怎么不是秦秋雅吓坏了?
正常情况下来说,陈妖妖比较年长一点,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更处事不惊吗?
顾北看了一眼何生,他大抵知道何生是在奇怪什么,但是他犹犹豫豫片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讲。
如果说这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顾北大可光明正大的向何生讲出来。
可这事发生在他朋友身上的事情。何况这件事情并不光彩,他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
善良是人的选择
“关于这些事情你不要多问,我不方便讲。”顾北叹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顾北不想讲,何生总也不会勉强他,相反的,他只是对陈妖妖的过去更好奇了而已。
另一边,秦秋雅和陈妖妖到商场那边拿回了咖啡豆,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们打算先把咖啡豆拿到公寓那边,明天早上再带到店里。
一路上,秦秋雅和陈妖妖相看无言,气氛十分的尴尬。
秦秋雅她自己现在估计是被陈妖妖给彻底讨厌了,所以她一路上很乖的在推着小推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陈妖妖一路上也没有找她什么麻烦,其实本质上来说,秦秋雅并没有对陈妖妖做任何不好的事情。而陈妖妖也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同是天涯沦落人,陈妖妖其实也是被顾北帮助过的,但是不同于秦秋雅的是,她并没有因此产生嫉妒。
陈妖妖是一个明是非,明事理,敢爱敢恨的女孩子,与秦秋雅不同的是,她深刻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是从什么时候产生嫉妒何生的心理的?”陈妖妖问道,眉眼之间有煞气。
在后面推着小推车的秦秋雅听到这个问题,稍微一愣,步伐紊乱了些。
“大概是何生邀请我到他们家做客的时候吧。”秦秋雅如实的回答道。
确实,秦秋雅第一次看到何生居住的地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她也幻想自己能有这么好的生活。
而且如果说只是出生证明了他们俩现在的处境不同的话,明明秦秋雅反倒比何生的出生更好一些,她认为她起码还不是孤儿。
所以一时之间,秦秋雅鬼迷了心窍,外加上当时她正处在极其抑郁的时期,这才导致了她内心邪恶的想法。
听到这话,陈妖妖也就不再多问了,这是一个典型的被利益熏心的例子。
“回家我再收拾你。”陈妖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进了公寓的门,给秦秋雅留下了一个华丽的背影。
秦秋雅快步跟上了,深怕陈妖妖不让她进门。
这里是她们两个女孩子住的公寓,因为是用顾北的钱租的房子。所以这套公寓还算大,里面的设备都也齐全。
家具的设计还有摆放都是根据陈妖妖的喜好来定的,所以有点欧洲的小资风格。
那里是明晃晃的落地窗,一掀开窗帘,每天都能迎接一个明亮的早晨,落地窗的旁边有个台子,陈妖妖很喜欢窝在那里喝酒。
这会儿,陈妖妖已经抱好了酒杯,坐在了台子上面,她一双纤纤玉手轻轻的摇晃着杯壁。
陈妖妖最爱的是各种颜色的洋酒,杯子里的酒呈金黄色,正值黄昏,金黄色的酒液在光的照耀下面泛着柔和的光。
秦秋雅坐在一旁的床上,低下了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随时准备接受着陈妖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秦秋雅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那种类型,在工作之余,她做的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陈妖妖都会当机立断的一下子指出来。
更别提现在关乎到顾北的事情,陈妖妖一定更加在意吧,秦秋雅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有可能会丢掉这份工作,还有居住在这所公寓里的权利。
“你尝尝这杯酒。”陈妖妖把酒杯递给秦秋雅,一副不容她拒绝的样子。
秦秋雅不太懂陈妖妖的脾性,她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这杯酒的话。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于是她很乖巧地接了过来。
秦秋雅是不懂品酒的,不过这也难怪。她怎么来说也是一个中学生,约莫也才16岁左右,她只觉得面前的这杯液体刺鼻的很,刚抿了一口就受不了了。
“姐,我真的不会喝酒。”秦秋雅说道,面上犯出难色,她怕陈妖妖让自己把这一整杯都喝下肚。
都说秦秋雅长得清纯,这样的一皱眉,就显得一副楚楚可怜的了,这要是换别的男人,看到一个这样的小美人面露难色,一定也不会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了吧。
不过很可惜的是,陈妖妖并不是男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小女生,陈妖妖有的是法子治她,只是她心肠软,没有这样做而已。
陈妖妖喝了点酒,觉得有些热了,面上爬上一抹桃红,她随意的解开了胸前的两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都说越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秦秋雅现在是不敢看陈妖妖的。
“把这一整杯都喝掉。”陈妖妖丹唇颤了颤,嘴里吐出的是烟草气,语气里面不带任何缓和,净是命令的感觉。
秦秋雅虽然实在不会喝酒,但她也不不想丢了工作,于是她一闭眼,硬着头皮,整杯就下肚了。
金黄色的酒液到了喉咙,火辣辣的,到了胃里,竟然还有些暖暖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过这是杯烈酒,对于第一次喝酒的秦秋雅来说,实在没有那么友好,不过碍于面子,秦秋雅没有呛出来。
陈妖妖看秦秋雅把酒都喝完了,面色稍微有些缓和,她的眸子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接下来我跟你讲的每句话,你都得认真的听着。”陈妖妖说完,给了秦秋雅一个巴掌。
秦秋雅被无缘无故的扇了一个巴掌,睁大了眼睛,但她丝毫不敢有任何反抗,她也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一巴掌我是替顾北打的。”陈妖妖说道,她是过来人了,又怎会看不出秦秋雅对顾北的那点小心思?
再者来说,顾北估计早就看这个秦秋雅不顺眼了,只是碍于何生吧,还有顾北是从来不打女孩子的。
但是顾北不打,不代表陈妖妖不会替他打。
“你听好了,我看你可怜,姑且让你留在我的咖啡店里工作。但你不要对顾北起什么歪心思,更不要再对何生下手。”陈妖妖眸子里闪烁着怒火。
“好在你今天大胆的承认了你之前的那些行径,不然等我之后自己发现了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陈妖妖笑了笑,她向来是是非分明的,这件事情也说的比较清楚,对付像秦秋雅这种想傍大款的小丫头,她还有的是招呢。
秦秋雅听后,头低的更低了,她不敢反抗,她还要靠着这份工作呢,这巴掌也是她应得的。
“是。”秦秋雅回应道,把乖巧温顺这些词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就差跪在陈妖妖面前,给她磕个响头了。
都说“先给个鞭子再给个糖果”,打了秦秋雅一巴掌,放过狠话之后,陈妖妖又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脸。
陈妖妖五官甚至比很多外国人都精致,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她笑起来是妩媚好看的,可在这时候的秦秋雅看来,却是晃眼的吓人。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技量会对顾北起效果吗?”陈妖妖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她和顾北是很久的朋友了。
与秦秋雅的被利益熏心不同,陈妖妖是真的爱顾北,但是她的爱是有节制的。
陈妖妖当然希望顾北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佳人,然后陪伴他一生。这样她也能安心,但是遇到像秦秋雅这样的想傍大款的女孩子,她当然也要帮顾北除个干净。
要说是手段的话,陈妖妖来的手段可比秦秋雅来的多的很了,可是顾北也始终没有跨过朋友这个界限。
这样说来要凭秦秋雅使得一些小手段还不够她陈妖妖看的呢,一个学生妹,她的活动范围只是在学校和附近的商场。
要说是什么小心思之类的,陈妖妖比她多的是,秦秋雅只是在玩她玩剩下的而已。
可怕的过去
“你以为我是怎么喜欢上顾北的?”陈妖妖不再为难秦秋雅了,和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觉得顾北只救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吗?”陈妖妖闭上了眼睛。
秦秋雅心里面一惊,难道陈妖妖也是被顾北救下的吗?
不过事实总比秦秋雅想的还要悲惨的多,顾北是救了陈妖妖,但是救的并不及时。
“你没有混过赌场酒场之类的吧?”陈妖妖没有看秦秋雅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说来也是好笑,和你一样,我的命运很悲惨。”陈妖妖眼睛看向了远方,似乎是在回忆。
“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早早的就辍学出来混了。”陈妖妖一边说着,一边摸起手边的酒。对瓶吹了起来。
“我家里面穷的很,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整天在外面打工,就是为了多给家里面补贴点家用。”说到这里,陈妖妖的表情开始动容起来。
“可是谁能想到,我这么为家里面着想,可是我的母亲还是不看好我,最终为了家里的生计。他们把我卖给了外国的一个富豪。”
秦秋雅听到这里都感觉震惊了,要是说他的命运还算悲惨的话,那也只能算小打小闹。可是陈妖妖这是实打实的被贩卖人口了。
一时之间,秦秋雅也开始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能感觉到陈妖妖的这里有故事。
“之后是顾北把你从那个外国富豪那边抢回来的嘛?”秦秋雅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陈妖妖听后只是摇了摇头,现实总比故事要来的更精彩一些,连续剧都不带这么演的。
“我的母亲会喝酒,也是在那一次她陪我喝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酒,也是在那一次,她在我的酒里面下了药。”
说到这里面,秦秋雅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故事的发生者就坐在她的旁边,可是那人的脸上却是难得的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等我稀里糊涂的醒来,我已经在那人的床上了。”说到这边陈妖妖的脸色终于开始不好看了,就算是她,过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也绷不住了。
而且由于代入感很强的原因,一旁的秦秋雅也跟随着陈妖妖口中事情的发展而紧张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我没能从他,还咬了他一口,踹了他的裆。”陈妖妖笑了,似乎是觉得很有趣。
陈妖妖的家庭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以前唯唯诺诺惯了,一生都在为家着想,那天揍了那个外国男人,那是她第一次为自己出头。
不过,为自己出头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这样子我就跑了。跑到一个小巷口里面去,那天下了雨,我没有穿鞋子,脚下打滑就跌倒了,被那个外国男人派出的人给抓到了,他们一群人......”
陈妖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神色,她不愿再说下去了。
秦秋雅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她的额头现在都是冷汗,至少,至少她还是干净的。
“可能看到你被围在小巷口的样子,我也想到了当时的自己吧。于是我拼了命的冲上去想要护住你。”陈妖妖这才将话题代入到现实中去。
说完了这些,陈妖妖的一瓶酒也全都下肚了,她打了个酒嗝。
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不用多说了,她衣衫褴褛的倒在了雨地中,已经没有了意识,是顾北救了她。
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陈妖妖就开始打破规则办事了,她不再墨守成规,也脱下了那层清纯的外衣。
不过说来也是很有趣,那些穿着性感的姑娘往往是没有人敢碰的,他们那些人渣反倒就喜欢欺负一些打扮保守的女孩子。
“可以这么说吧,我的命是顾北给的,所以顾北想要保护的人,我也会拼尽全力的保护。”陈妖妖闭上了眼睛,喝完了酒的她显得有些慵懒,像一只野猫。
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对秦秋雅最大的警告,不要碰顾北,也不要碰顾北在乎的人。
秦秋雅现在似乎是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但是比起她,自己是懦弱的。
她是感叹命运不公的,但她也总是屈服在命运的脚底板下面,在遇到这种真正危险的情况的时候。也许她,会低头也说不定。
“妖妖姐,我知道了。”秦秋雅听了这些话,只觉得身在云雾当中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吧,她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总要比秦秋雅想的还要残酷一点,可是在这样的世界里面,还有善良的人选择帮助你,那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秦秋雅现在能感觉到陈妖妖的心情了,她是在气愤吧......自己虽然被玷污了,可还是始终保持着的一份善良,偏偏秦秋雅却抛弃了。
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他们两个女人都还有时间弥补,不如来说,陈妖妖已经弥补过了,不然她不会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娓娓道来。
陈妖妖在某一时刻觉得她们两个其实都还算是幸运的。起码遇到了顾北,命运可以没有那么的悲惨。
夜已经深了,她们依偎在一起睡着了,这一天是陈妖妖难得的敞开心扉,不过也是借助酒精的力量。
在顾家的宅子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样子是有什么小东西溜进去了。
顾北和何生已经到家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算一下时间,也应该是八九点钟左右了,他们都还在休息。
孙姨搬出了她的摇椅,正窝在顾家的大门口乘凉,时不时回想她当日的那个梦。
夜晚,秋风潇潇,刚洗过澡在摇椅上小眯一会儿,这种生活实在是惬意。
孙姨这会正惬意着呢,被草丛里的一阵动静给吓醒了,她赶忙带起自己的老花镜,两只眼睛一眯,就朝那片草丛走去。
虽然不是很晚,但是顾家宅子里面的灯基本都熄了,现在只有外面街口微弱的路灯照耀着,所以她无法看清草丛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孙姨捡到猫了
正当孙姨手足无措之际,一阵喵叫声传来,再仔细往草丛里一看,原来是一只通体发黑,脚掌那边有着些许白毛的小黑猫。
这只小黑猫基本都是全黑的,除了那四只小脚掌,看起来就像戴上了小手套一样,一双小眼睛机灵得很,正左顾右看着呢。
孙姨本来还害怕呢,现在看道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东西,瞬间就放下了内心的戒备。
可是这个小黑猫机灵的很,也不是非常的亲人,看到孙姨要抱它,赶忙一溜烟的又跑走了,孙姨腿脚不好,也追不上它,只能默默在心里面叹息。
小黑猫到处蹿,孙姨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跑的腿脚都麻了,还是没能追上,时间久了,老人家的额角都有细汗流出来。
何生这时正好从宅子里面出来,他想叫孙姨进房间睡觉,不要一晚上都睡在外面摇椅上,这样估计又要着凉了。
可是他刚出门,就看见孙姨在草丛里面翻翻摸摸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孙姨,怎么了?”何生穿着一件睡衣就向外跑去。
何生身上的这件睡衣还是孙姨帮忙选的,老人家希望孩子穿的保暖一些,又不希望孩子看起来那么挫,于是挑了一件很可爱的熊宝宝套装。
一开始,何生面对这么可爱的睡衣,他是拒绝的,可是后面经不起孙姨的软磨硬泡,他还是接受了。直到现在,他已经对这件睡衣无感了,即便这样穿着晃悠出去,也没有任何感觉。
“小少爷,你快来!”孙姨向何生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引着何生向那边的草丛看去。
何生照孙姨的指示做了,他一开始还是紧张的,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混入了宅子里面。
直到他看见了窝在草丛里面用一双猫眼警惕着的看着他的小黑猫......
原来是一只猫啊......
何生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劝孙姨早早的回去睡觉,但是他看到老人家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时,他愣住了。
孙姨其实是一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无奈这些年在顾家里面都没有养过,虽然这也是因为老爷夫人不喜欢的原因。
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夫人对好多动物的毛都是过敏的,之前家里面有一个女仆摸完流浪猫之后没有洗手,结果夫人就因为这个咳嗽了一整天。
“孙姨,这可能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一只流浪猫,说不定早上就走了。”何生对孙姨说道。
何生不是很喜欢动物的那种人,何况他觉得顾北也不会同意在家里养宠物,顾北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家里会被宠物的毛给弄脏的。
何生这么想着,顾北也出来了,似乎是下面的动静太大了,他下楼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顾北看着面前面面相觑的两人。
顾北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眼睛里面有些怨气,看起来似乎是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
“哥,你快来看,这里有只小黑猫。”何生说到,但是顾北听到这话还是一动未动。
黑猫?是在院子里面发现了误闯进来的小动物吗?就是因为这件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顾北竟然觉得有些生气,何生明天早上还要上学,他还是个小孩子,要长高,这么晚都不睡觉,居然要在这里要捉什么小黑猫。
“不早了,别管什么小黑猫了,赶紧回去睡觉。”顾北说道,语气里面尽是命令的口吻。
因为顾北平时很忙的原因,所以要是能早点睡觉,他都会选择尽量早的睡觉。
就算现在才10:00左右,也已经进入到他的睡眠时间当中了。
似乎是看出顾北的情绪现在有点不好了,何生打算也劝孙姨几句,之后他们就回房正常睡觉了。
可是那小黑猫偏偏这时候要作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貌似是看中了顾北一样。
它还是只幼年的小猫,可是却有分辨孰强孰弱的眼睛了,它机灵得很,一下子就看出顾北是在这个家最有主导地位的。
“喵喵喵~”小黑猫凑上前去,在顾北的脚底板下打了个转转,露出了他最脆弱的小肚皮。
它的小爪子在空中胡乱的乱挥,闭上眼睛,一副求抱抱的样子,这是要碰瓷的节奏啊。
顾北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不是说刚才还在抓它的吗,怎么现在他就跑到自己面前自投罗网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何生和孙姨连手都没有抓到的小猫咪,如今却跑到顾北的脚边上撒娇来了,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哥,他好像很喜欢你。”何生看到这一幕,笑着说,兴许是画面太过可爱了。
一旁的孙姨看着好像有点失落,明明是自己先发现的这只小黑猫,怎么现在却跑到少爷的脚边去了?
事实证明,这是一只会看人眼色的,势力的小猫咪。
不过这只小黑猫可没有得逞,顾北只是静静的看着它在自己的旁边撒娇,却没有上前抱他的动作。
何生心想:这只小猫真灵性,不过可惜呀,遇到的是顾北......
小猫在外面逍遥惯了,骗吃骗喝的那种,基本把小肚皮一露,朝那些女孩子撒个娇啊之类的,小鱼干,小肉片什么的还不是通通到手。
可是换到了顾北旁边,它这样可算是没法子了。
于是乎,这只小猫不在地上打滚了,它换了个很不要脸的方法,它轻轻一跃,直接用小爪子勾住了顾北的睡袍。
这样子,这只小猫就整个挂在了顾北的睡袍上面,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现在虽然是秋天,可是顾北的睡袍也只是薄薄的一层,轻盈的很,没什么重量。
这不,经不起小猫的重量,那件睡袍慢慢的向下滑落。眼看着睡袍就要滑到最下面,就要走光了,顾北这才把这只小猫给抱了起来。
很明显,这只小贼猫得逞了。
虽然睡袍没有完全的滑落,可是还是让顾北露出了些他的胸膛,他抱着这只小猫,小猫在他的怀里里面滚来滚去的,他能感受到小动物的那种毛茸茸的触感。
小贼猫得势
这种毛茸茸的触感瞬间就把从来没有摸过小动物的顾北给俘获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触感,如此的软乎,如此的毛茸茸,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
顾北有些动容,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他被萌到了。
何生看着顾北手足无措的样子,抱着个小猫也不知道该怎么摆弄,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孙姨得不到的恩宠,旁边的孙姨看了,竟然重返了些少女的嫉妒情感,小猫咋就不亲我呢?
“哥,我们要拿这只小猫怎么办?”何生望了一眼顾北,收起了刚才的笑容,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其实只有何生知道,如果他在这时不小心笑出来的话,那后果只会让顾北很没面子。
所以他忍得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孙姨本来是要说想养的,可是顾北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一个眼神飘过去,孙姨就闭上了嘴。
“我们不可以养它。”顾北斩钉截铁的说到,没有一丝容忍的语气。
“可是......哥...孙姨......”何生看了一眼孙姨,这个老人家是多么的喜欢小动物。她到现在摸都还没有摸过呢。
何生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动物的类型,但是就这样把这只小猫放置不管也是很不好的,看顾北的意思,似乎是想把这只猫扔出去。
“家里面已经捡了一个人了,不能再捡另外的东西了。”顾北说道,虽然他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哥,他才这么小一只呢,熬不住冬天的。”何生说道,眼神里面都是恳切。
何生一番话让顾北愣住了,他当时捡何生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想法,现在何生要让他养这只猫的时候也是这种说辞。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绵绵的大雪夜,顾北居高临下的看着何生,就如同他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怀中的小黑猫一样,不同的是,小猫柔软的手感是真实的。
顾北心软了,尤其是这只小黑猫竟然在他的怀里踩起了奶,小肉垫粉粉的,一下一下踩在胸膛上,那感觉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顾北因为父母的原因,从小到大都没有养过宠物,如果小的时候还有这种欲望的话,长大之后这种欲望就已经消失的没有了。
可是到现在,直到这只小黑猫窝在他怀里一下一下踩奶的时候。他那飘渺的欲望仿佛又被唤醒了。
顾北皱了下眉头,他的内心在狠狠地挣扎,到最后,他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做了最后的让步。
“等帮它找到好人家之前,先暂时养在家里。”顾北说着,把怀里的小猫递到了孙姨的手上。
小猫刚感觉离开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要被转递到别人的手上,扑腾扑腾,挣扎着想要重回顾北的怀抱,看起来是真的很粘顾北。
“乖。”顾北看了一眼小猫,嘴上轻飘飘的说了一个字,语气里面竟然还能听出点宠溺。
也不知道这个小猫是真听顾北的话,还是顾北对它施了什么魔法似的,听到顾北说了一个字,它就乖的要死。
任凭孙姨抱着它,也不再有什么反抗的动作了,乖乖的待在孙姨的手心里面。
看到这一幕,连何生都感觉到诧异了,这只小贼猫怎么这么听顾北的话?一只小猫竟能如此的机灵,看出顾北是这里管事的吗?
何生觉得这只小猫不简单......
“孙姨,看你挺喜欢这只猫的,就先留在你那里养吧。”顾北说道,他这话一出口,孙姨便欣喜的满头答应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孙姨满心欢喜的抱着小黑猫进了房间,给何生和顾北留下了一个欢欣雀跃的背影。
她一个老人家孤苦伶仃的,就带了何生和顾北两个孩子,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了顾家。
孙姨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上了年纪了,母性就会多一点,喜欢个小动物之类的也是在所难免的。
何生望着孙姨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禁开始想想孙姨是怎么从一个年华尚好的年轻少女熬成现在的中年老妇的。
顾北看见孙姨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收起了自己雪白的脖颈,把睡袍拉到了最上面。
“明天你还要上课,回去睡觉。”他对何生讲到,不过比起刚才语气缓和了一些,可能这就是小黑猫的魔力吧。
说完这些,顾北率先上了楼,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是一股檀香的味道。
顾北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还能回忆起刚才小黑猫柔软的毛的触感,还有那软软的粉红色的肉垫。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仿佛刚才的触感依旧在,不一会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当中,不知怎么的,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何生又像往常一样背起自己的书包去上学。
可是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他喜欢在学校的时候就把作业写好。回家之后只带必要的几本书来看。
因此,一直以来何生的书包都是很轻很轻的。里面只装着必要看的几本书,没有作业,也没有试卷。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何生觉得他的书包格外的重。他想着可能是孙姨昨天晚上陪小猫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心情好了,于是帮他的中午饭的便当盒多加了点餐。
但是等何生跑到学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书包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这小黑猫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他的书包里面去,兴许何生昨天晚上收拾书包的时候没有注意。就慌忙地把书包的拉链给拉上了。
漆黑的书包里面有一只漆黑的小猫,唯独那双眼睛亮的像黑夜中的明星。
“喵~”随着一声像是问候似的猫叫,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齐刷刷的看向何生。
“你刚才有听到猫叫吗?”
“好像有诶。”
“我好像也听到了。”
......
何生心一惊,觉得惨了,他现在极力的想要用办法来补救,于是他干了件他自己都觉得丢人的事情......
化险为夷
何生两眼一闭,心一横,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张开了嘴巴,他“喵”了一声。
听到他这声喵叫,全班都沸腾了。
“这是那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何生吗?”
“我靠,我靠,我靠,那声喵叫真奶。”
“不够怎么和刚才的我听到的那声不一样?”
“不知道呃......”
等听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何生愣住了,看来并不有效,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一个女生站了出来。
“我和何生刚才在玩谁学猫叫比较像的游戏呢。”秦秋雅莞尔一笑,巧妙地化解了这次危机。
“想不到班长这么有童心啊,平时看不出来耶。”一个女孩子笑着说道,周围一片人都纷纷应和。
何生松了一口气,对秦秋雅比了个“谢谢”的口型,对于秦秋雅这次的出手相助,他是很意外的。
秦秋雅其实从何生打开书包的那一刻,早就看到里面的东西了,与何生不同,她从小是养过一只猫的。
因此,对于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她总是会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何况,何生帮助过她......
况且,秦秋雅觉得,陈妖妖的那一巴掌也不是白扇的,就算不是看在何生,而是看在顾北的面子上,她都要帮何生。
“欠你的。”秦秋雅对何生笑着说道,她再不是东西,这点人情也还是要还的。
何生听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些什么,就算之前发生过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就算秦秋雅曾经在心里念嫉妒过她现在的生活。何生感觉他都能接受。
因为按照秦秋雅的思路来说,这应该就是正常人的思路,秦秋雅是正常人的思路。
不过书包里没有一只活物,何生也在不敢再断然打开了,他怕这只机灵的小黑猫一跃而起,从书包里面蹦出来。那全班岂不是要......
想一下,全班的男女生追着一只小黑猫跑的,男孩子在前面追,女孩子在后面尖叫,动静之大可能会迎来教导主任的注意。
到时候,何生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出名,到时候也可能会因为扰乱班级秩序而被判处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何生感觉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接下来你要拿这只猫怎么办?之后的事情,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秦秋雅说道,这话也是在何生意料之中。
她虽然一开始帮了何生,但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帮忙后面的事情了,她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要知道在这个布满监控的学校里面,想要藏好一只猫实在是难事,说不定猫还没藏好,秦秋雅就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是断断不会做的。
秦秋雅觉得她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看何生的造化了。
现在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何生大脑飞速的旋转着,他在想办法,他在想,应该拿这只小贼猫怎么办。
如果说他抱着这只小猫向班主任他们及时充公的话,说不定可以免于责罚,可是这样子的话,可能也会引来顾北的注意。
何生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怕被骂的小孩儿一样,他不想引起顾北的注意,况且这只小猫闯了这么大的祸,顾北可能会当机立断的把它扔掉,到时候孙姨还不得心疼死。
怎么想着,何生觉得他自己需要挺过去,现在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何生匆匆忙忙地抱着自己的书包向高年级的楼层跑去。
他推开了宋明哲所在教室的门,这也是何生第一次主动来找宋明哲,等打开门的一刹那,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纷纷向他看去。
何生本能的在原地愣了一下,高年级的他们还有一年就要迎来中考,然后转成高中生了,所以就算是没有老师的监管,早上的他们也是很自觉的在备课。
突然之间,何生觉得他打扰到他们了,他刚想说,宋明哲不会也在备课,吧,就看到了座位上宋明哲那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好的,何生觉得是他高看了宋明哲......
“喂,何生来找你了!”宋明哲旁边的男孩子使劲的拍了宋明哲的胳膊一下。很显然,他认识何生。
这个男孩子也是当初陪宋明哲和何生打篮球队伍中的一员。
宋明哲本来就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现在被拍醒了,两眼空空的,还有点懵逼呢。
“啊?哦哦,何生啊......”宋明哲胡乱地摸了一下脸,向门外走去,何生就在那里等着他。
“何生你干嘛啊?”还没等宋明哲反应,何生就拖着他来到了厕所,这样子,宋明哲就更懵逼了。
怎么滴,他的好兄弟一大早来找他,就是为了让他赔上个厕所?宋明哲觉得不能吧,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人啊.......
何生不知道宋明哲内心那点想法,刚来到厕所,他就打开了书包,宋明哲下意识以为他要掏出香烟之类的东西,悄悄的在厕所里面陪自己的好基友抽烟这件事情宋明哲不是没干过。
可何生刚打开书包就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哗的一下窜了出来,把宋明哲给吓了一大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会动?
小黑猫兴许是在书包里面的时间憋的久了,空气比较匮乏,何生这也是怕这只小黑猫一直待在空气匮乏的书包里面会出事情,所以才立马把它放了出来。
现在终于感受到外面的阳光了,那只小黑猫左窜又跳的,不过等看到陌生的人的时候,小黑猫又愣住了。
“我的天,何生你牛逼了,上学还带只猫来呢。”宋明哲夸奖到,他还在想何生是不是被他带坏了,连这么大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不错,他的好兄弟有他当年的风范。宋明哲这么想到,伸手想去逗一逗这只小黑猫,没想到却迎来了小黑猫的一记“喵喵拳”。
“不是,这只猫是昨天在我们家附近捡的,早上没看见它也不觉得奇怪,没想到它跑到我书包里面去了,我一个不注意,就把它不小心带到学校了。”何生解释道。
小黑猫校园一日游
“哦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被我带坏了呢。”宋明哲憨憨的笑了一下说。
他突然之间觉得何生还是从前的那个好学生,就是这只小猫,有点讨人嫌,也不太爱搭理他的样子。
就是这小爪子,打人还有些疼呢,虽然没有伸指甲......
“你别说,这只猫跟你还有点像呢。”宋明哲收回了他作孽的爪子,不再像小黑猫伸出魔手了。
“哪里像了?”何生觉得有些无语,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和你一样不讨喜。”宋明哲补充到,还顺带翻了一个华丽的大白眼。
连摸一下都不给摸,小气的要死,摸一下又不会少你两根猫毛,又不会少你两块小鱼干。
何生一听,笑了,他倒真觉得这只猫和自己有点像了,是挺不讨喜的,但是挺会看人眼色。
何生不知道,如果他没遇见顾北的话,会是怎样一副状态,还会像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不看人的脸色吗?他会不会变得处处讨好别人?
也许就像现在陪宋明哲这样简单的朋友之间的谈话也都会变成奢侈的吧......
“别在这儿逗猫了,快想想要拿他什么办法。”何生打算把宋明哲的注意力转回正题上面。
宋明哲还在跟这只小黑猫较劲呢,听见何生这么说,立马板起了个脸,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可是眼睛还是顺着那只猫看去的。
何生觉得宋明哲还真是不靠谱,他不禁笑了一声,总不能让这只猫就待在厕所里面吧,要知道每节课下课都会有人来这里的。
宋明哲灵机一动,突然想到:要是藏到一个谁都不会知道的地方,体育器材室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正好他口袋里有钥匙。
“何生,体育器材室!”宋明哲提醒道,一下子点醒了何生。
“对,我们去体育器材室,钥匙带了吗?”何生想一下子冲出去,却还忘了这里有只四处乱窜的小黑猫呢。
“抓住他。”何生对宋明哲说道,他觉得他刚才就不应该把这只小黑猫放出来,现在又想把它再关回书包里面有点难。
“喵!”看到默默逼近的宋明哲,小黑猫警惕了起来,并且炸起了毛,仿佛是在说:愚蠢的人类,你要对本喵干什么?
“乖啊......”宋明哲觉得他头都大了,现在别说把这只小黑猫抱进书包里面了,连碰一下,稍微靠近一些距离都困难。
何生也觉得麻烦了,他们二人从一前一后包围了这只黑猫,何生的动作比较灵敏,抓到了一只猫脚。
再看宋明哲,他块头是蛮大的,可是动作一点也不灵敏,扑了个空,但是等和珅抓住一只猫脚之后,他又立马转变方向,向这只小猫扑了过来。
“喵呜!”小黑猫被抓住了,嘴巴里面呜呜咽咽的发出低吼声,一派要把二人撕碎的样子,小爪子也在空中乱挥。
但是它实在是太小了,这样的虚张声势反倒让它显得更可爱了,甚至乎有一些滑稽。
何生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三下五除二就把小黑猫又塞进了书包里面去,很迅速的把书包拉链也拉上了,生怕这只小黑猫一不留神又钻了出来。
宋明哲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这只黑猫真的和何生一样,又奸诈又不好对付,还贼凶。
幸好的是何生不知道宋明哲此时的想法,不然何生肯定给他来一套升龙拳。
“走吧。”何生不再啰嗦,他抱着这书包就从厕所里面跑出去,他能感觉到他怀中的书包在乱动,这只小黑猫不安生。
宋明哲紧跟着何生后面也跑了出去,他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就因为这只闯祸的小黑猫。现在他和何生两个人被搞得像是间谍007一样。
来到了体育器材室这边,何生把这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确保万无一失,才把这只小黑猫给放了出来。
他们没有开灯,黑暗之中这只小黑猫和周围的环境融成了一体,但是只有那一双眼睛像猎豹一样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仿佛这只小黑猫是想看看下一步这两个人类还要再对它做点什么,它现在的尾巴甩的和小天线一样,就差没有冲上去了。
不过面前的两人根本没有把它当回事,他们两个静悄悄地走了出去,留小黑猫一个人在这个保健器材室里面。
宋明哲带上了门,那动作真是要多勤有多轻了,就怕把什么人给引过来,就比如那之前的什么年级主任。
这下子,何生才算是放心了,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何生和宋明哲不拍即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面。
在教室里面,何生如同往常一样的上着课,课里面的内容他基本都听懂了。他现在觉得有些无聊,正望着窗外发呆。
窗边的那一棵枣树开的正是茂密,上面的红枣一粒一粒的十分鲜红,看起来可口极了,与绿叶相得益彰,成了窗边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何生吐出了一口气,又吸了上来,就算在旁边,他仿佛也能嗅到枣子的清香了。
但是今天的枣子的味道仿佛和平时的有些不一样,还带了点.......毛?
何生心头一惊,扭过头向窗边一看,正好对上了小猫的眼睛,他仿佛能够感觉到那只小猫正对着他鄙视的笑……
也不知道这只小贼猫是从哪儿学会的开窗和开门的技巧,这都比人还精了......
何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祈求着周遭的人没有看见这一幕,也祈求着这只小猫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话说它这么小的一只猫,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树的?
何生这么想着,思绪飘到了天边去,要是这只猫有胆子上去,没胆子下来,那还要麻烦他去爬树吗?
在学校爬树?这件事他可做不来......
“何生,起来解答一下这道题。”数学老师看了一眼貌似正在走神的何生,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黑板上的是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何生走上讲台去。粉笔唰唰的写着,飞快地做了出来。
一场风波未定
“回答的很好。”数学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何生坐下。
不知道是因为数学老师长得太好看了还是怎么的,那只小黑猫一见老师挥了挥手,还以为是要它过去呢。
于是他矫健的一下子跳到了何生的桌子上,引得旁边的秦秋雅一声娇呼,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秦秋雅看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秦秋雅在尖叫的下一秒钟就抓住了那只猫,直接把它塞到了抽屉里面。
小黑猫虽然不情愿,但是它貌似挺喜欢秦秋雅的,于是乖乖的在抽屉里面也没有乱动。
“抱歉,老师,刚才有一只蜜蜂。”秦秋雅无力的解释道,在老师面前撒谎还是第一次。
不过好在秦秋雅的心理素质不错,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眼神有点向外瞟,但是好在并不碍事。
何生反应速度比较快,比大家回头的速度还要快一点,所以刚才秦秋雅刚才把猫塞进抽屉里的那一幕,他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这一目,连何生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也幸亏秦秋雅的反应速度快,不然这只黑猫就要被发现了。
“哦哦,原来是有蜜蜂啊,那我们继续听课,不过班长啊,你这个反应也太大了吧,下次注意不要了啊。”
数学老师说了那么几句话,也没在怪罪秦秋雅刚才的大叫了,秦秋雅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因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而受罚的话,连她自己都说不过去了吧,她只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助何生而已。
同学们本来刚才还齐刷刷的看着秦秋雅呢,知道没什么事之后也就互相笑一笑,继续回到了刚才的课题当中。
何生这个时候也从讲台上下来,回到了座位上,他的心里面不仅涌起一丝感激之情。
何生冲秦秋雅笑了笑,用手语给她比了个谢谢,他知道秦秋雅看得懂,因为有一次表演节目,秦秋雅表演了个手语操。
秦秋雅现在是觉得有些气恼了,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何生,再怎么来说,这也是何生自己的锅,他应该自己背才是。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秦秋雅说道,她的声音很小,因为现在在上课。
但是在那嘈杂的人声中,秦秋雅的声音在何生的耳朵里竟显得格外的清晰。
何生不说话,他只是悄悄的往秦秋雅的抽屉里面塞了两颗糖。
说来也是奇怪,秦秋雅长得那么好看,还是班长,学习成绩也不错,可是从没有哪个男生往秦秋雅的抽屉里塞过什么。
不过那是何生不知道,曾经和秦秋雅走的稍微近一些的男孩子有多惨。
那个男孩子只是放学的路上送秦秋雅回家而已。被秦秋雅的爸爸撞见了,拿着棍棒就把人给吓跑了。
自此之后,就有好多传言流到了学校里面,都说秦秋雅家教管得严,不和男生接触之类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给秦秋雅送些什么了。
可是只有秦秋雅知道,那天只是她的爸爸又喝醉了酒,在无缘无故的耍酒疯而已。
不与男生接触这句话是假的,但是秦秋雅也没想过主动和男生接触,这件事,她没有做任何解释,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秋雅望着何生向她抽屉里塞的两颗薄荷糖发呆,她自己也知道,何生是一个很好的人。
要是放在不久之前的话,秦秋雅可能还会嫉妒吧,可是在知道何生是求着顾北帮助自己的时候。
秦秋雅又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真的很好,而自己待在在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旁边,又究竟会显得有多么的不堪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不堪了,所以才会觉得那人无比的好,甚至会觉得那人的好都是虚伪的,是有目的性的。
但是到最后一看,何生其实都不是,就算是那一点私心,也只是因为秦秋雅有点像何生之前一个死掉的朋友罢了。
“一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秦秋雅对何生说道,她觉得何生藏的地点真的太不好了,明明有更好的位置的。
上课的途中,秦秋雅乖乖地引诱小猫往何生的书包里走去,小猫也很听话,乖乖的给钻了进去,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连何生都觉得有些诧异了,他刚才和宋明哲那么努力的抓这只猫都抓不住,怎么秦秋雅的几句话就可以让小猫这么听话。
就像昨天的一样,这只猫偏偏谁都不喜欢,就偏偏特别喜欢粘着顾北,也不知道这只小猫心里是怎么想的。
难道这只小猫有受虐倾向,就喜欢不太搭理他的吗?何生这么想到,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等下了课,何生又带着这个书包出了教室的门,现在已经上过第一节课了,整天拖着个书包向外走也蛮奇怪的。
不过何生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跟随着秦秋雅的步伐,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天台。
“就是这了。”秦秋雅无视了一旁“学生不得入内”的牌子,大摇大摆的直接走了进去,貌似她经常来这个地方。
何生所在的这个学校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了,很注重绿化,所以从天台上眺望下面的景色都是一片的绿油油的。
也不尽是绿色,何生所在的那栋教学楼旁边还种了些枣树,绿色里面添了点红,也不会显得很单调。
都说“高处不胜寒。”,站在天台上,虽然何生穿的也不少,但是站在这里,何生竟然还觉得有些冷。
秦秋雅从书包里面把小猫给掏了出来,小猫待在秦秋雅的手掌里面,很乖,时不时的还用毛茸茸的头来蹭她。
“这么可爱的小猫待在你们家还挺可惜的。”秦秋雅抱着小猫,安抚性的摸了他的头两下。
因为从秦秋雅的角度来看,顾北绝对不是那种极其喜爱小动物的人,甚至可以来说,顾北当初把何生捡回来都是一个奇迹。
“这里平常都不会有老师来的,放在这里很安全。”秦秋雅对何生说道。
料事如神的孙姨
秦秋雅轻轻地把猫放在地上,小猫还不愿意离开秦秋雅的手,白乎乎的肉爪子往她的手里面钻。
这粘人的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了,恨不得整天与秦秋雅黏在一起的样子。
何生看了一眼这只猫,觉得有些无语,难不成这只猫是喜欢好看的?可是他自己也不丑啊。
秦秋。雅似乎也觉得这只小猫可爱,在小猫的死缠烂打之下,这个小姑娘蹲下身子,用手指头轻轻的和猫玩逗了一会儿。
何生所处的教室是在二楼,现在爬楼梯下去的话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秦秋雅和这只猫玩得开心,他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独自下楼。
“小黑有自己的名字吗?”
秦秋雅似乎是陪小动物玩的开心了,不由自主当中语气上扬了一些,还带了些鼻音,听起来可爱极了。
何生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从昨天认识这只猫,到现在它都是一个闯入家中的不速之客。
给这样一个不打自来的小黑猫取名字?这不是他的作风,也更不是顾北的作风。
“还没......”何生回答道,不过他觉得给这只小黑猫取名字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要问何生为什么这么想的话,大部分也是因为孙姨的缘故,还有就是顾北的家里面是不给养猫的。
这只猫只是暂时待在他们的家中,等找到合适的人还是会送回去的。
都说取了名字的东西都会带点人的感情,孙姨已经这么喜欢这只猫了,到时候闹的感情太深了,送走就会变得麻烦了。
“你们不打算让这只猫长住在你们家吗?”秦秋雅问道,虽然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嗯,找到合适的人家还是会把它送走的。”何生如实回答道。
天台上真的太冷了,这会儿又刮来了一阵风,冻的秦秋雅打了个寒颤,刚才还在陪秦秋雅玩的猫咪也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怕小猫太冷了,秦秋雅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铺在地上,一旁的何生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
“你没必要因为一只刚认识的猫做到这种地步吧。”何生突然之间觉得秦秋雅有些莫名其妙。
要真这么说的话,秦秋雅和这只猫才刚认识一天而已,他们接触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两三个小时,就这两三个小时里面就能对它产生如此大的感情吗?
“人世间的东西本就是这么莫名其妙,顾哥哥当时捡你的时候也是没有想太多吧。”秦秋雅表情有一些淡漠。
“那你觉得顾哥哥有必要为了刚认识没多久的你做到那种地步吗?”秦秋雅反问道。
何生听到秦秋雅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北当初捡何生的确是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
顾北不求回报的供何生吃穿,供他住的地方,甚至同意让何生称呼他为“哥哥”,就像现在秦秋雅对小猫不计回报的付出一样。
“那你对这只猫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何生问道。
“没什么。”秦秋雅现在甚至觉得何生所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了,对一只不会害人的小动物友善,她没觉得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何生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何生用外套把小猫给裹得严严实实的,顺手把秦秋雅的外套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只猫毕竟是我带过来的,不要太麻烦你了。”说完何生默默地把秦秋雅的外套给她又披了上去。
秦秋雅其实刚才一直在逞强,她已经冻得有点瑟瑟发抖了。现在穿回外套倒感觉好受一些。
“回去吧,快上课了。”何生说道,领着秦秋雅下了楼,秦秋雅用旁边的标牌把这里的门给堵了起来,防止小猫又偷跑下去。
现在离上课是真的没有多少的时间了,何生和秦秋雅又是班上最晚到的,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秦秋雅已经够悲惨的了,何生为了不让秦秋雅落得别人的闲话,他选择让秦秋雅先进了教室。
在上课铃快要打响的前两秒钟,何生这才慢悠悠的进了教室,何生的方法很有效,基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另一边,孙姨正翻箱倒柜的找着这只猫,她已经这么找了一个小时了,可是并无所获。
这才昨天刚认识的小猫,今天就已经离她而去了吗?孙姨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
今天顾北是在家办公的,所以孙姨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孙姨这么落寞,顾北的心里面也不好受。
“可能是早上趁人还没起来就自己偷跑出去了吧。”顾北说道,语气里面颇有安慰的意思。
顾北找了个凳子让孙姨坐了下来,想让她休息一会儿,孙姨这可算是把家里翻了个遍了,该找过的,不该找活儿的地方她都找了,就差把下水道给捅出来了。
“我个老太婆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就想养只小猫解解闷。”孙姨失落的说,难道老天爷连她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吗。
顾北安慰似的拍拍孙姨的肩膀,其实他私底下已经派人在家的四周都找过了,可是附近并没有那只小黑猫的踪影。
“有没有可能是跟着何生去学校了。”孙姨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充满了红血丝,那是急的。
跟着何生去了学校?这个不太可能吧,顾北这么想着,觉得孙姨的思想有些好笑,
顾北觉得可能是孙姨太喜欢这只小猫了,所以内心难免在期待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给自己一个安慰。
再说这么大的一只猫被带去学校,肯定校方那边已经有点动静,给他打电话了吧,可是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要是那只猫真跟着何生去学校的话,那他们那边的老师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
顾北这么说着,虽然残忍,但是他否决了孙姨的这个想法。
顾北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个想法才真的是大错特错,反倒孙姨看似荒谬的想法才是居然会是事实。
满心欢喜落得一场空
终于放学了,何生去天台那边把猫给接了回来。
这只猫真的有灵性,似乎是知道自己快要回家,快要见到顾北了。
它被何生塞进书包的那一刹那,竟一点反抗都没有,简直就是任人摆布。
“哎,你说,之前我们碰他都死活不愿意的,现在它怎么这么乖了?”宋明哲觉得有点奇怪。
何生听见宋明哲这么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这是一只奇怪的黑猫。
何生本来以为这一天就要平凡的结束了,可是他和宋明哲刚出校门,便遇见了一起抢劫事件。
那是一个如花般年纪的少女,气质上佳,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红色包包,看起来价值不菲。
突然之间一名蒙着脸的黑衣人冲了过来,一下子抢去了少女的包,惹得少女一阵尖叫。
“有贼啊!”少女喊到,要知道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正品包包,一个可就得两三万左右,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抢去了可不行呀。
“你看着我的书包,我去抓人。”何生也没管包里是不是有什么活物了,一下子把包扔给了宋明哲,就朝着那名小偷追去了。
宋明哲接过了包,安抚性的拍了一下,被这样一抛,这小猫咪估计都受惊了。
说来,可是好像这名小偷有贼心又没那个能力,跑的那叫一个慢。就好像上了年纪一样,腿脚不利索了。
何生追了上去,很轻松的就抓住了他,周围有几个热心的人见状帮何生按住了这名小偷,准备将他绳之以法。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抢劫的。”旁边的一个健壮的小伙说道,似乎是觉得不解气,更用力地按住了那名小偷。
那小偷好像真的是上了年纪,身子骨脆的很,只是稍微被用力的按了下就疼的直嗷嗷。
“哟,还知道蒙面呀。”那个被抢了包的女生也赶了过来,好看的眉头皱了一皱,作势就要先那小偷的面罩。
“别碰!”那小偷似乎是害怕极了,仿佛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一样,声音是苍老的,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可是那小偷越是不肯,周围的人就越是好奇,紧接着他的真面目被揭开来了。
等看到那小偷的脸的时候,周围人皆是一惊,有觉得恶心的,也有觉得害怕的,就连按住这个小偷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也楞了下。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面清晰可见都是刀的痕迹,基本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目特征了,但是从那花白的眉毛可以判断,他是一个老年人。
“妈妈,他好可怕。”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母女,小女孩儿看到这面孔,吓得直往妈妈的怀里钻,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这时何生才看清楚了那小偷的真面目,看那双眉眼,他觉得分明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再仔细一瞧,何生的心顿时抽了一下,这张脸,他就算是化成灰了他都认识,尽管苍老,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是孤儿院院长的脸。
何生一开始先是脑袋里一片空白,谁家而来,伴随的不是疑惑,而是深深的愤怒。
就是这个人害了糖糖,也是这个人害得他在外漂泊了近一年多的时间。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啊,院长。”何生怒极反笑,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狰狞和残忍。
院长看起来也认出他了,他脸上没有了当年的嚣张和狂妄,取而代之的是对何生的恐惧。
看到何生的第一眼,似乎激发了院长求生的本能一样。他拼命地想从几个壮汉的手里面挣脱,但是无济于事。
“放我走!放我走啊!”他喊到,身体蠕动着,不小心沾到了些地上的尘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何生也不会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的每一拳都用尽了自己的全力,打在了这个老头的身上。
何生的力气很大,更何况是倾尽全力的每一拳,他的眼睛现在有些发红,那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可是越到后面,何生的拳头就越来越无力了,这样做有什么用,糖糖已经去了,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别打了!别打了!”旁边的女孩儿虽然觉得何生的行为很解气,但是他也同样担心他的安全。
一个大汉也附和道:“他就抢个包罢了,再大仇再大怨也不要打了,没气了怎么办?”
那大汉看何生是个学生,他觉得何生要是今天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渣豁出去了,那他之后的前途可不是没有了,不值得。
糖糖不在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自己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没什么用,也只会连累自己而已......
似乎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暴露了,在外面风餐露宿整整一年,这一年的时间,他什么苦都吃过。
就算是翻垃圾桶的食物,就算是喝不干净的水,他也从来没有怨过谁,可是对面前的这个人是实打实的恨。
如果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何生这一刻就想把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杀掉。
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要是他当时也和糖糖一样,吃了那个糖就好了,就当做是睡了一觉,什么都不见了,院长之后也不会找他麻烦。
院长不找他的麻烦,糖糖也就不会被连累,说到底,何生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对,是他害了糖糖。
何生觉得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他觉得他自己才是杀害糖糖的真凶。
此时面前的院长已经不挣扎了,他直接就吓昏了过去,谁也不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何生的第一眼的反应是如此的恐惧,就像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习惯性的给他几记痛打一样。
院长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他虽然逃脱了警察的追捕,可是并没有逃脱那个人。
那个人像疯了一样逼问着他何生的下落,以至于他现在只要一听到何生的名字,见到何生的脸,他都会感觉无比的恐惧,那是习惯性的恐惧。
院长的遭遇
院长以为他要完蛋了,在所有人的指证之中,他顺利的进入了牢狱,他本来以为他这一生就要草草的在监狱中度过了。
就在他以为监狱是他最大的噩梦的时候,另一个噩梦却诞生了。
这一天,他被通知着他突然要出狱了,本来说是无期徒刑的,怎么突然又出狱了?
我们的院长先生一开始是疑惑的,但是能出狱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也没管那么多。
可是就在他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他就被一群人打昏了过去,被装到一个后备箱里面带走了。
等院长醒来的时候,他的面前放置了很多的东西,有手铐,有蜡烛,还有绳子,还有鞭子。
院长一看到这些东西,他都惊了,他想呼救,可是他的嘴巴里已经被封住了。
在院长的面前是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与男人英俊的面庞不符的是他眉眼中的煞气。
这个男人虽然长相并不显得老气,可是从气质还有仪态上来看,已经可以估摸出是个40多岁的人了。
“见过何生吗?”男人开口问道,语气里面不带有一丝温度,甚至眼睛都没有往院长的方向看过,似乎是觉得他微不足道一样。
男人的附近有很多的保镖围着,三五成群,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唯恐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也许是没看过这种阵仗吧,院长吓得什么都做不出来了,像这种阵仗,他只在电视剧里面看过。
不过现实中要来的更刺激一些,而现在他所处的环境威压更大,让他更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危险。
这好像不是单纯的说他没见过就能草草了事的事情,也许一个不小心的回答,他的命就可能栽进去。
“呜呜呜......”他貌似想说点什么,男人见状挥了一下手,旁边的手下见状,身手很麻利的就把封在院长嘴上的布条撕掉了。
把布条撕过之后,那保镖又恭恭敬敬地退回他原来的地方待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被锻炼过的机器一样。
“认识认识。”院长嘿嘿的笑到,因为恐惧而流下来的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
院长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他在一旁陪笑着,脸扭曲到了一起。
“何生跟我可太熟了,请问阁下是何生的什么人?”在不了解任何情况的基础下,院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他不知道和何生是面前这个人的亲人亦或是仇人,他不会轻举妄动,说错任何一句话的。
那男人听了他的话后没有立即的回答,他旁边的手下见状,一巴掌打在了院长的脸上,院长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即便是疼的厉害了,院长也能沉得住气,只是他在陪笑的时候,脸上的红印还在隐隐作痛。
“之后我们老大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再说什么多余的话。”旁边的保镖吼道,语气里尽是命令和威胁。
“是是是。”院长一副很惶恐的样子回答道,头点的和捣蒜一样,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得罪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何生在哪?”那个男人开口询问道,虽然语速没什么变化,但院长能听出他话语中是稍微带一些急切的,仿佛还有些兴奋。
“这这这,我实在不知道哇......当天警察来把我接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逃跑了。”
院长虽然深深地不敢得罪眼前的男人,但是对于何生的任何消息他都是不知情的。
他只知道在那天的大雨夜,何生逃了出去,向后山那个方向走远了,至于之后他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而且当时的院长自身都难保,根本都没有注意他的去向,这可恶的何生害他的事情败露了,他才落得了今天这个下场,现在还要被人逼着询问......
男人似乎并不满意院长的回答,他挑了一下眉毛,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敲了个二郎腿。
“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再一次问道,语气里面充满了危险。
院长还想回答是的,下一刻,那个保镖就拿着一个木棍形状的东西向他走来了。
这是被改良过的电棒,做成了小木棍的形状,但是电荷加大了,威力十分的猛,院长只是刚被伺候了两秒钟,就瘫在地上抽搐。
被电击的感觉一定不好受,何况是被这样大功率的电流电击,不过好在男人的手下应该手下留情了,虽然效果很猛烈,但是并不致死。
院长现在惊恐极了,他没想到真的会对他做这种事情,而且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做完这些事之后丝毫不害怕的样子,神色镇定。
那样的气场,是被钱和权利还有地位给熏陶出来的,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现在的院长只感觉他的浑身都是痛苦的,他嘴巴里流出了白色的泡沫,翻了个白眼就要晕过去的势头。
可是男人哪会让他晕过去这么简单啊,他一声令下,旁边的另一个手下立即泼了一桶水上去。
那是加了冰块的冰水,冷到极致的那种,院长本来微弱的意识又被着冰冷的水给唤醒了,这是强制让他保持清醒。
“咳咳...我看见何,何生......向孤儿院那边的后山跑去了。”院长现在痛苦的讲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现在院长已经分不清他身上的是汗还是水了,通通顺着他的脑门往下流,他现在只觉得冷得发抖。
院长的嘴唇已经被冻紫了,这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室,本来就潮湿阴冷,再加上这一桶冰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大人,后山那边连接着很多条路,而且少爷就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不会显眼,恐怕......”
保镖刚说完这句话,就不敢往下再继续说下去了,面前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是往了他一眼,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给我找......”男人命令道,一定要把何生给找到。
谜团
周围的手下听到男人的命令纷纷点头,有一批已经出去了,剩下的一批人继续待在这里守护着这个男人。
“你提供的情报已经够多了。”男人说道,他动用自己的权力把院长从监狱里给赎了出来。
现在院长已经对他没有用处了,何况这个院长的刑期还没有满,平白无故放一个罪犯出去?不行。
但是如果别人不能知道他是谁,那就另当别论了,起码得让别人看不出来,方法有很多,也很简单。
“相应的,我会给你自由,但是你要付出一点代价。”男人说道。
他周围的保镖像是早有准备的一样,掏出了相应的“武器”。
那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都真的很小,但是是很精致的那种,像是给人做整容手术时的刀一样,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面前的保镖,一个一个的向院长逼近,这时不知其中的哪一个保镖用布塞住了院长的嘴巴。
他们家的老大不喜欢吵闹,当然也不喜欢男人的尖叫声......
“呜呜呜!”院长在被没有打任何麻药的情况下,直接进行了“整容”,过程惨不忍睹,血腥至极。
一把把锐利的刀在院长的脸上胡乱的划着,使他的面目全非,已经找不出原来的面目特征了,这下子连警察都查不到了。
院长已经不知道他待在这个地下室被折磨了多少天了,等到终于有一天,那个男人才终于把他像扔垃圾一样给扔了出去。
此时的院长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在年纪上也是一个老人了,他没有生存能力,最后走上了抢劫的道路。
之后,也就是故事的一开始了,他遇到了何生。
院长先生本来被刮花了脸,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之后以为他获得自由了。但是没想到,他现在还要被何生按在地上锤。
“何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何生的耳边响起,那是顾北的声音。
今天顾北难得的早回来一次,本来想接何生放学的。却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慕,他自己亲爱的弟弟在痛打一个老人。
顾北是不想质问何生的,他知道何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人,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你在干什么?”顾北走上前去,何生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顾北对上了何生哭的猩红的眼睛。
这是顾北第一次看见何生哭,作为何生名义上的哥哥,他竟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一刻,顾北愣住了,他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哥......”何生叫道,语气里面是平常听不到的委屈还有依赖。
“没想到这小伙儿长得挺好看的,还一边打老人一边哭呢。”
“你别瞎说啊,这个老人刚才抢劫的。”
“就是你看这个老人面相丑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脸都被人划烂了。”
“你怎么能用面相来看人呢?我看被按在地上打的那个老人就很可怜。”
“那个老人好可怜哦,就算是抢劫,也可能是情势所迫吧。”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群众里响起了各种不一样的声音,这群那茫茫人海的声音当中,何生被围观的人群给淹没了。
这个时候,他是这么的无助,顾北透过茫茫的人海来到他的身边,只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回家。”
顾北拉起了瘫坐在地上的何生,对后面的司机吩咐了一句:“把地上摊着的这个人也带走。”
何生坐到了车子里面,两眼空空,他现在顾不上看宋明哲惊讶的目光了。
虽然顾北开的不是什么很贵重的车,但是从他的气质还有各个方面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富贵的人。
不过,宋明哲更在意的是何生这么好看,何生的哥哥怎么能也这么好看?
宋明哲觉得两个人长得是不怎么向,气质方面也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好看的程度真是不相上下。
“何生,书包给你。”宋明哲小心翼翼的把书包递给了何生,生怕惊动了里面熟睡的小猫。
宋明哲虽然知道何生这个兄弟不是好惹的,但是今天也总算见识到了他的可怕。
他很庆幸自己和何生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或者是陌生人什么的。
不过何生这么猛,把那个小偷按在地上锤,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说实话,宋明哲被吓到了。
“嗯,谢谢你帮我保管这只猫。”何生说完了这句话就上了车,顾北为他匆忙的关上了车窗,仿佛是在警告着别人生人勿近。
围观的人看到当事人走了,也都不欢而散了,
不过他们都在奇怪,这个顾北到底是什么人。
能把被打晕的老人就这么随便地塞进车子后备箱,不怕警察吗?
正当有些人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却被团团的不保镖给围住了,有的时候有权就是这么任性。
“前方被封闭,不得入内。”一个保镖讲到,拦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小女孩儿。
“啧啧啧,有钱啊,这么大阵仗。”一个男人在旁边说道。
这个样子,围观人群才真的已哄而散了,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事情当中去。
何生坐在了车子上面,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应该拥堵的交通,这时却一个人都没有。
何生猜想顾北可能是把这一整块都给封闭起来了吧,这么的大动干戈,都是因为自己......
“刚才怎么回事?”顾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的后备箱里装着的是昏迷不醒的院长,但是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一丝慌乱。
“这个人,是我当年孤儿院的院长。”何生如实的回答道,是当年的起案子的真凶,他本该呆在牢狱之中,可是这会儿怎么在大街上晃悠了?
他知道院长只是通过孤儿院的孩子来做生意,要说真正的权和势,他是没有的,肯定是背后有人助波推澜。
顾北这么一听,大抵就明白了情况,他觉得这也难怪何生在大街上这样子疯狂了。
假设你遇到了自己杀害挚友的凶手,这个凶手还害得你在外流浪漂泊了一年,如今他又出现在你的世界中,你会怎么做?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回到了家,顾北才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个已经昏厥的院长,何生这回真的是太冲动了。
“顾总,人给你搬过来了,都已经晕过去了,我们该把他放在哪儿?”
刘司机有些吃力的搬着院长,脸上的表情都是嫌弃,毕竟这个人太丑了。
脸上那么多划痕,人还这么老了,听说还是在大街上被抢劫了被小少爷给揍了一顿。
刘司机觉得这个老头子不像个好人呐,不过既然是顾北的命令,他也选择执行。
顾北看刘司机拖着那个人实在是累,他觉得就这样的一个混蛋老头不值得让他的员工跑上跑下的,就随口吩咐了一句:“随便扔在地上吧。”
刘司机听到顾北的话,二话不说就把这老头给扔在了地上,其中没有一丝犹豫,都把何生给吓到了,这是有多嫌弃这个院长。
“哥,抱歉,我给你惹麻烦了。”何生垂下了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冲动,说到底,这都是他过去的因缘。
可是他在大街上这样肆意妄为,会给顾北带来麻烦,何况顾北还是有名的企业家,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
有可能各种小道消息会报道顾北,有可能是别的,一旦事情败露了,顾北所经营的公司也会受到影响。
一想到这些,何生就感到后悔不已,都怪他没有控制好自己。
“没事,你是我弟弟。”
顾北见到了这样的何生,低眉顺眼的样子着实让他的心颤了颤,到嘴边刚要骂出来的话全都变成了一口气叹了出去。
不过,顾北觉得事情应该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他冷静的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情况,得出了以下的几点结论。
首先,院长不可能平白无故脸上就多那么多道血痕,
待在监狱那边,就算监狱的内部犯人再怎么恶毒,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再者来说,这个院长事情败露后,犯下了多起罪行。不应该这么短时间就被放出来,甚至在大街上肆意乱为的抢劫。
这一切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操控着的,那个人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院长的身份。
证明......做了这一切的那个人,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院长身上,或者是.......他想从这个院长身上知道一些信息?
不过这一切都是顾北的猜测,真正要知道的真相,还要等这位院长先生起来才行。
顾北有一个直觉,这所有事情的起因和发展肯定都是围绕着何生的,这些事件肯定和何生有什么关系。
“把他叫起来。”顾北说。
刘司机收到了命令,点了一下头回了一个“是”,便立马执行了。
于是,在何生的注视下,刘司机毫不留情的巴掌就扇到了院长的脸上。
“啪”的一声,声音之响,可以看出刘司机的力气之大,刚才还在晕眩中的院长瞬间就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
刘司机打完了这一巴掌,还轻轻的拍了拍手,仿佛这院长的脸上有什么细菌,很嫌弃的样子。
似乎是感觉到外物的撞击,那院长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不过与他之前受到的折磨时所处的阴冷的地下室不同,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亮光,还有木地板的触感。
似乎是还不大熟悉周围的环境呐,院长朝四周看了看,一副有些警惕的样子。
“看什么看,没看过大别墅啊?”刘司机对院长吼道,很不客气。
旁边的顾北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刘司机对这院长的“霸凌”行为。
那院长之前受到那样的折磨,精神上已经有些涣散了,刚才又遭到何生的重拳出击,现在又无缘无故遭受了刘司机的吼叫,无疑情况是雪上加霜。
何生刚想凑近一些,询问他几个问题。没想到那院长像是见了鬼一样,噌噌噌的往后退,他肮脏的裤子把地面上蹭出几个泥点子来。
顾北看到这一幕,皱了下眉头,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自家的地板常年都是保持干燥整洁的状态。
于是,顾北伸出了一只手拦在了何生与那院长之间,示意他不要再靠近了。
“院长,好久不见。”何生被顾北拦了下来,也没有急,也没有燥,他现在终于清醒了一些,这才算是与这位“故人”打了个招呼。
那院长听到这句话,竟像没听到一样,直接忽视何生。但是何生知道,那双眼睛是恐惧着他的。
院长仗着自己没有像上回一样被绳子捆住了,换了个有安全感的姿势,把自己给缩成了一团,卧在角落里面,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
“我们小少爷问话,你还敢不回?”一旁的刘司机看到这一幕,彻底的怒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给这老家伙几个拳头教训教训他。
“老刘,不要轻举妄动。”顾北吩咐到,要是把这院长打出什么意外了,别的事不要说,麻烦倒是一大堆,而且关键的情报也问不出来了。
刘司机听到这句话后虽然没有再有行动,但还是瞪着一双牛眼睛看着面前的院长,拳头也是攥攥的。
好像这个院长下一步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动作,他就真的会打上去一样。
“好好回答我问的问题,不然之后你会吃苦头的。”顾北盯着那院长的眼睛说道。
也没等那院长听没听见,或者回不回复,顾北直接问道。
“是谁把你从监狱里给弄出来的?”
对于顾北和何生来言,这是最关键的一个东西了,同时也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院长听到他们这么问,知道自己是逃脱不掉的了,他怕挨打了。
“一个男人......不知道名字。”
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男人?这点信息量无疑还是太少了,旁边的刘司机听到了,也开始抱怨起来。
“那你就知道他是个男的呗?你就知道这么点信息?”刘司机觉得他有点暴躁了,这跟什么都没说是一样的。
“老刘,别这样。”顾北出声制止了刘司机。
情报截止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多少岁?”顾北继续问道,不想放过每一个可以切入的点。
要知道能把一个先这么轻松地从监狱里给弄出来的人,要么就是有权,要么就是有钱,或者是二者兼备。
“看起来三四十岁吧。”院长回答道,眼神里面是空洞。
现在只要不对他动用刑具,不对他拳打脚踢,让他做什么都行。
这样连续着几个回合下来,这个院长算是回答的还算顺畅,看到他这么配合,顾北也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他问到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的时候,对面的院长却没了声音。
“那个男人问了你一些什么?”顾北垂下了眼睛,觉得这次的盘问就要完美结束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但是没想到好像唤起了那院长的什么回忆一样,他突然疯癫起来了,嘴里喃喃自语的,一直摇头,重复着这四个字: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刚才不是回答得好好的吗?”老刘怒了,一下子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面。
桌子上瞬间多了老刘的一个掌印,“哐当!”一声,吓得那个院长是一句话都说不了了,他的手一抖,连那四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院长终于不说话了,任凭老刘怎样的威逼利诱,都什么都不说,线索也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看来这个院长之前是受到过很大的折磨的,而且和谈话内容有关的信息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何生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没有说话,于何生而言,这个院长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哥,够了,可能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何生说道。
况且何生认为这件事情不一定是和他有关系的,说不定是那个院长得罪了什么人也不一定。
这个事件也就在三人的沉默下不了了之了。
这个时候,何生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包里面还有一只猫呢。
孙姨没有参与到他们三个人的谈话当中去,而是一直在房间里面自己一个人待着,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何生透过猫眼看到了正在房间里面叹气的孙姨,他把猫放了出来,之后推开了孙姨房间的门。
“孙姨,我在小区附近的垃圾桶找到了它,兴许是不小心溜出去的。”
何生这么说着,他当然不会把当天在学校里的见闻告诉孙姨,而且他估计就算自己说了,孙姨也不会相信的。
孙姨一听,高兴极了,像宝贝似的把那只小黑猫攥在怀里,无视了小黑猫“喵喵”的抗议声。
这只小猫今天算是火了,它被人无情的摆弄着,一次又一次地被塞进书包,现在还要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小老太给抱着,别提多憋屈了。
但即使是这样,这只小猫也没有亮出它锋利的爪子,它对老年人似乎是爱护的。
都说猫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上尊老,下爱幼,中间的使劲打。
今日一见,何生算是明白了,他自己算是一个中间的人......
顾北现在正在收拾着烂摊子,他连打了几个电话,麻烦那边的人把当时的监控都给删掉了。
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这个院长了,顾北估计这个院长是身败名列了,又没什么技能才去大街上抢劫的。
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恶人,顾北是没有任何的同情的,他把人给赶了出去。
他不知道有多少像何生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曾经惨遭过这样的人的毒手,不过顾北估计他现在应该也做不了妖了。
至于这个院长后面的下场,可能是饿死在街头亦或者是像一个平凡的乞丐一样做做可怜,讨点吃食吧......
“何生,你过来。”顾北在沙发上坐着,朝何生招了招手。
何生刚打算过去,就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搜”的一下就跑到了顾北的旁边,是那只可恶的小黑猫。
小黑猫套近乎似的在顾北旁边的沙发上靠了下来,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顾北的大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生觉得这只猫猫刚才看了一眼自己,眼神很挑衅的那种。
这是在......宣示主权?
何生觉得有些好笑,他坐到了这只小黑猫的旁边,对这只猫使了个眼色,他突然觉得这是一只势利眼的“绿茶猫”,而顾北则是这只猫“茶”的对象。
顾北本来是想说正事的,但是他看何生和靠在他旁边的小猫大眼瞪小眼的景象,觉得莫名的有些可爱。
“何生。”顾北开口唤道,把何生的注意力成功的引向了自己。
何生听到顾北在唤自己,也就不再和这只蠢猫较真了,他稍微抬起头来,温润的笑了。
“哥,怎么啦?”何生说道,他笑的温柔,和当初在街头上发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捶打着院长的景象完全是两个样子。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孩子,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如果不是恨透了,恨极了,谁又能动用武力?
“我把那个院长放走了,你会怪我吗?”顾北开口问到,他知道这个院长是何生很恨的人,他这样擅自的下决定放走了他,对于何生来讲,无疑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但是顾北又不得不这么做,审问已经审问不出来任何的东西了,要是再把审问的时间延长个一天两天,他好怕何生会做出令他这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也许何生会真的把那个人给打死,到时候何生的下半辈子就染上了一个污点,一个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这个是顾北不敢想的......
何生没想到顾北会这么问自己,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一些缥缈,他真的很恨这个人,他恨不得当天在街上就杀死他,恨不得立刻就为糖糖报仇雪恨。
但是他知道,这些事情他都是不可以做的,他明明自己心里面也很清楚,当街打了院长只会给他带来负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恨,不是他几拳起脚就能解决好的......
会掉色的猫
“没关系的哥,我都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何生笑着回答道,只是这笑容有点牵强。
虽然何生心里知道不对是为他好,但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一点勉强,不过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
“对了,今天这只猫一整天都不在家,怎么你回来了,他也跟着回来了?”顾北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何生刚才拿起水杯往嘴里送水,听到顾北的话差点儿把水给呛了出来。
“咳咳咳......”虽然水被何生咽了下去,但他还是稍微呛到了一点。
顾北见何生喝水呛到了,赶忙拍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这才让何生的咳止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北望着何生,有些无奈的说道,心里面笑何生还只是个莽撞的孩子,连喝水都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刚才发呆了。”何生说道,极力掩饰刚才自己不得体的行为。
何生总不能告诉顾北他是把猫带到学校去了,于是他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撒了个谎。
与对孙姨撒谎的时候那种行云流水不同,他生怕顾北看出什么破绽,语气都是抖抖霍霍的。
“那个,可能是巧合吧......”说罢,何生瞪了一眼那只猫,晚上睡觉的时候睡哪不好,非睡到他的书包里面去了。
“也许他出门觅食去了。”何生这么说着,下意识的眼睛往别的地方瞟了一下,要向他的哥哥撒谎还是有些难度。
顾北没有看出来何生的异样,他只以为是这孩子的眼睛有些疲劳,多眨了几下,没有多想。
“对了,哥,这只猫,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喂它吃过东西呢。”何生说道。
这只猫估计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是待在他的书包里面睡的,今天在学校那边也没有给他喂过食物,估计现在都饿坏了吧。
要是这只猫饿出个什么病来,遭罪的还不是顾北,而且这样的话何生的说法也就不攻而破了。
顾北一听何生的话,一想也是,的确是没有喂过这只猫吃东西。
“也是。”说罢,顾北来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肉类。
“猫咪可以吃m24的和牛吗?”顾北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句话把何生给震惊到了。
这个人这么没有常识的吗,拿这么贵的肉,喂猫?这个怎么说也太奢侈了吧。
旁边的小猫也跟着顾北来到了厨房,仿佛是听懂了顾北的提议一样,开心的在旁边喵喵叫,表示同意。
何生瞪了这只小猫一眼,心想怎么能让你吃这么贵的东西呢?
何生对顾北说道:“哥,给猫吃这样的东西还是太奢侈了,让它吃点便宜的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何生从冰箱里面掏出了那天吃剩下的剩饭,他觉得顾北简直不是在养猫,是在养祖宗。
“我觉得它吃这个就不错了。”何生对顾北说道,顺带挑衅的看了一眼那只猫。
“喵喵喵!”猫咪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何生也充耳不闻。
“这个不是剩饭嘛,真的能吃吗?”
顾北没养过小动物,所以有点担心,这个剩饭本来是打算让孙姨倒掉的,现在居然要让活的东西来吃这个,不会拉肚子吗?
“没事,死不了。”何生说道,把剩饭给放到了微波炉里面。
“加热个两分钟,给它杀杀菌就行了。”说罢,何生把微波炉的开关一开,像是决定了这只小猫的命运一样。
“行吧,那就照你的意思来办吧。”顾北退到何生身后去,像是妥协了,毕竟他知道自己对这一块儿也不太懂。
何生挑了一个还算精致的碗,对于他来说给猫用还算精致的碗,把剩饭随意的拌了一下倒进去,放在了地上。
可是那只猫只是闻了闻,就好像很嫌弃似的跑开了,何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外面来的野猫,却还这么挑嘴。
“这只猫怎么这么挑嘴,这样的待在外面是要被饿死的。”何生说着,用筷子敲了一下猫的碗,但猫还是无动于衷。
现在何生才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只猫的毛色,发现虽然是黑色的毛,但是它的毛却是溜光水滑的很,只是沾了些泥而已。
直觉告诉何生,这一定不是普通的野猫,为了证实他的这个想法,他把顾北刚才想端出来的和牛给拿了出来。
“怎么啦?不是说吃剩菜剩饭就行了吗?”顾北看到何生的动作,感觉有些奇怪。
“没事,哥,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何生把这块和牛随意的煎了一下,之后给端了出来。
猫咪闻到香气,开心的不得了,小爪子挥呀挥的,可是等这盘和牛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像刚才一样,只是闻了闻,却没有下嘴。
“居然连这个都不吃......”何生觉得大致证实了他的想法,现在他看这只猫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猫儿很喜欢顾北,在顾北的旁边乖的和只狗一样,这也给了何生可乘之机。
出其不意之间,没经过什么反抗,何生就把这只猫给抱了起来,猫咪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像是在说:喵,大意了。
“何生,你干嘛。”顾北觉得有些疑惑,猫咪在何生的怀里张牙舞爪的样子把他给吓到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这只猫一直很乖。
“哥,你跟我来。”何生说完这句话,就领着顾北来到了浴室。
这是要给猫咪洗澡?顾北这么想着,觉得也是该给猫洗个澡了,毕竟是从外面带来的猫,有什么跳蚤之类的也不一定。
“哥,帮我打开一下水龙头,我现在没有手了。”何生这么说着,展示了一下他用两只手才能固定住的猫。
一般的猫都是很怕水的,这只猫也不例外,所以它扑腾的格外厉害。
“好。”顾北应声打开了水龙头,何生二话不说直接把猫的爪爪往水里递,猫咪本该白色的爪子好像褪色了一样。
随着水流的流动,有一些白色的污水从猫咪的白色爪子漂了出来,猫原来还会掉色的吗?
野猫变品种猫,身价翻三番
“猫原来还会掉色的吗?”顾北觉得这超过了他的常识,他现在眼神里面甚至有了些惶恐。
难道他这20来年的认知全都是错误的吗?猫原来是会掉色的?
何生这么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但好在他憋住了。
何生眯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很耐心的给顾北解释道:“不是猫掉色了,哥,你看,他的脚上应该是一些白色的油漆。”
顾北顺着何生说的地方看去,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顾北是制香的,所以他的鼻子很灵敏,虽然只是些许的油漆味道,但也被他捕捉到了,这猫脚上白花花的东西的确是油漆没错。
不过顾北在想刚才何生说的猜想,他猜想的是什么?难道就是猫的脚上有一些油漆吗?
事实证明,当然不是了。
他们两人合力把这只猫给洗了个干净,顺便用吹风机把它给吹干了。
现在这只猫的毛上是没有一点尘土了,更加的光滑水润,它的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猫被摆弄完了,赶紧逃了开来,它纵身一跃,弹跳力十足,竟能从浴室那边直接跳到邻近沙发的茶几上。
这灵敏程度,活像一只小黑豹。
猫咪被洗的干净了,那四只脚上白色的也不是他原本的毛,而是白色的油漆,他是一只纯黑的猫。
何生觉得他差不多应该可以确定了,他喜欢看书,对猫的品种也有一知半解。
这只猫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家养黑猫,而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孟买猫。
孟买猫头圆,脸颊丰满亦且圆。鼻长中等稍短,稍凹陷,但不是塌鼻梁,鼻镜黑色。眼睛大,圆圆的,眼色为金黄色或紫铜色,两耳圆而直立,稍前倾,两耳间距大。
这样一看,这只猫不仅是一只孟买猫,还是一只品相极其端正,血统极其纯正的孟买猫。
“哥,这只猫应该不是一只野猫,他应该是一只有血统的孟买猫。”
何生这么说道,顺带补充了一句:“不可能会有人扔这么名贵的猫,估计是猫自己跑丢了。”
顾北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听何生这么说,也大致懂了点,但是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只猫的主人,还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
顾北刚想打电话找人安排一下寻猫启事之类的东西,就听见门外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何生透过猫眼去看,原来是翎九儿,不过最近顾北也没有与他们家有任何合作,不知她现在跑过来是干什么。
何生给她打开了门,一打开门,他就愣住了。
翎九儿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模样,在何生的印象里面,翎九儿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女魔头。
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现在看到女魔头展现出少女娇弱的一面了,何生还感觉有些不习惯。
“有何贵干?”何生语气稍微温柔了一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面就怼翎九儿了。
翎九儿掏出了一张照片,鼻子还抽呀抽的,再仔细一看,这是一张寻猫启事。
“我家的黑豆丢了,我找了好几天了,你们要是看见了,就给我回个电话。”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呀?何生咽了一口吐沫,朝翎九儿手中的照片看过去,这不正是在他家客厅大摇大摆的黑猫吗?
“原来是你的猫啊,他已经在我们家赖了两天了。”何生这么说着。
翎九儿本来以为搜寻无望的,一听这话,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这么说,何生是捡到他们家的猫了。
还没等何生让开让翎九儿进入,这个姑娘就迫不及待的冲入了客厅,她兴奋地大叫。
“黑豆!是姐姐啊!”这么一叫,可把小猫给吸引住了,它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然后喵喵喵的就朝翎九儿冲过去。
人宠再度相归于好的画面,实在让人感动,但是何生却觉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这只猫和翎九儿一样喜欢惹麻烦。
“原来是翎小姐家的猫啊。”顾北看着这只猫与翎九儿亲近的样子,倒觉得省了一桩麻烦事。
因为他现在要是贴个寻猫主人启事之类的,还不一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猫主人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可不是乐哉。
翎九儿找到猫的开心之余,竟然还觉得有些委屈了,毕竟她找了那么久,没想到猫是跑到何生家去了。
这个小姑娘擦了擦刚要流出来的眼泪,也不管自己的手脏不脏的了,顾北看着她,很温柔的递上了两片纸巾。
“你找的一定很辛苦吧。”顾北说道,到觉得这件事情是委屈了孙姨,现在猫的主人找到了,孙姨也没什么理由把猫留下来了。
翎九儿接过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下,也不管用不用力之类的了,她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猫儿会溜到她的熟人家里。
“谢谢顾老板,我们家黑豆给您添麻烦了。”翎九儿这才终于不再哭了,擦干了眼泪,她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
这两天她真的是急得要疯了,整天以泪洗面,旁边的管家都着急死了,四处派人帮她找,还差点惊动了她的未婚夫江逸泽。
不过幸好,猫找到了,翎九儿觉得她自己也能安心了。
“黑豆,跟姐姐回家吧。”翎九儿看着她怀里面的猫,爱怜的用头蹭了蹭猫柔软的毛,猫咪发出了愉悦的呼噜声。
何生看到这一幕,居然觉得有些安心起来,这样孙姨想养猫的念头也可以打破了。
“别的话不说,你这只猫真挑嘴。”何生把门给关上了,现在都这个时间点了,翎九儿应该会在他家吃饭才是。
“要你管,我都给我家黑豆吃最好的。”翎九儿自以为有些凶狠的瞪了一眼何生,但是那表情实在太没有杀伤力,反倒是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可爱。
连m24的和牛都不吃,可以想象到翎九儿平时是怎样宠这只猫,何生甚至有点好奇翎九儿平时是喂这只猫吃什么的。
“这么晚了,留下来吃饭吧。”顾北说道。
孙姨和她的小黑猫
吃个饭,顺道让孙姨和这只猫告个别,顾北希望孙姨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一声喵叫中,孙姨开了饭,何生这才看清了这只猫的吃食,那叫一个丰盛。
“你平时都给这只猫吃些什么?天天吃菲力吗?”何生觉得有些无语,要是说顾北宠孩子是因为没有常识的话,那翎九儿就是真的宠孩子了。
啊,不,是宠猫。
“是啊,我们家猫牙口不好,不能吃太硬的东西,所以我都是用最柔软的菲力的。”翎九儿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给一只猫吃这么贵的东西真的好吗?”何生从来没想过一个宠物也能吃的这么好。
人和人的差距是真的很大,那一年何生露宿在外,食不果腹的时候,翎九儿家的猫天天吃菲力。
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你哥不也是喂你吃最好的东西吗?”翎九儿反怼道。
另外还补充了一句:“我家黑豆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那当然要是最好的待遇了。”
何生突然觉得有一些理亏,要知道他可是顾北从外面捡回来的,顾北也真是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虽说人和兽是无法做比较的,但是有的时候何生觉得他的价值远远没有猫大,开销却比猫来的多。
何生所在的中学是全市最好的中学,花销也是一等一的高,况且猫儿还能逗人开心,何生却觉得自己有时还会惹顾北生气。
“不说了,吃菜。”顾北示意大家动动筷子,孙姨在知道一切后却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翎九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孙姨是心情不好呢,恳切的问道:“孙姨,你怎么不吃饭啊?”
孙姨一听,忙摇了摇头,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
问翎大小姐要猫?想都不敢想......
“没什么,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今天有点累了。”孙姨没有说出实际的原因。
再说她都是一个老婆子了,跟一个小女孩抢宠物,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孙姨觉得这简直太幼稚了。
顾北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很无情的揭穿了孙姨。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家孙姨很喜欢翎小姐家的黑豆。”顾北一语点破了孙姨。
翎九儿一听,原来是这样啊。
“哦哦,那就谢谢孙姨对我们家黑豆的喜欢了。”翎九儿笑着说道,老人家喜欢的小动物,现在就要离开她了,有些不舍得也是难免的。
翎九儿表示她能理解,当然有人能喜欢她家的小宠物,也是很值得他开心的事情。
“那孙姨是不是舍不得黑豆啦?”翎九儿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口齿不清的说道。
翎九儿一想觉得也是他家黑豆身手那么灵敏,长得又那么可爱,又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也就除了何生吧,不仅如此,翎九儿还觉得顾北也是挺喜欢黑豆的,不然黑豆去蹭顾北的时候,顾北怎么不坐得远一些呢?
她想到这里开心的笑了一下,没想到顾老板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不过为了不让孙姨难过,翎九儿说了些讨巧的话,也算是哄哄老人家高兴。
“既然孙怡这么喜欢我们家黑豆,那我天天跑来孙姨家里玩。”
翎九儿这么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简直比花还要好看。
孙姨一听,本来抑郁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晴朗了起来,老人家一笑,褶子就皱到了一起,看起来像个小向日葵一样,别提多可爱了。
“好好好。”孙姨终于笑了。
孙姨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动物的人,只不过在顾家的这些年压抑了自己的天性而已。
现在如果能让她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动物,她估计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
翎九儿正开心的吃着碗里的食物,人意,开心起来也会变得唠叨啦,时不时也喜欢和饭桌上的各位聊聊家常之类的。
不过翎九儿的聊聊家常可就和抱怨没有什么不一样了,反正何生听她说每句话都觉得头疼。
可就当何生以为翎九儿要唠唠叨叨个没完,都不说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翎九儿随口的一句话却让他上了心。
“哎,最近江逸泽那边收到了一部好剧的剧本,要选一个女主角,可是他们公司的女演员不争气,竟是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
翎九儿吃饱喝足了,摸了摸有些隆起的小肚子,撇了撇嘴。
“不就是要找一个身高175以上。有颜有腿的性感美女吗,最好还要红发女郎,真不知道他们公司的女演员是干什么吃的。”
翎九儿这样说着,她认为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算苛刻,但是这价位给的还不算高,同等高质量的花旦里面想要找到这些还是蛮难的。
首先就是这身高就刷掉了一大半的人,再然后对五官方面也有硬性要求,还有这身材也是......
因为江逸泽是作为一家娱乐传媒公司的老板。所以翎九儿作为他的未婚妻,对娱乐圈里面的事情也是有一知半解的。
这个小丫头年纪还这么小,就知道那些明星谎报身高,谎报年龄,有的甚至还能谎报性别呢。
这也是翎九儿为什么常年来都不追星的原因,因为她觉得这个圈子实在是太假了,都是一趟浑水。
何生听到翎九儿的说辞,倒觉得有些意思,于是他嘴角勾起了点笑意,转头对顾北悄声说道。
“这个说的不就是妖妖姐吗?”除了陈妖妖以外,这种苛刻的条件真是人想找都找不到了。
翎九儿眼睛尖得很,看见顾北和何生在悄悄说些什么,便凑进,很好奇的问:“你们兄弟俩在背着我聊些什么呢?”
翎九儿脑袋里面是一根筋,还以为是因为他刚才吃东西吃的太多,把他俩给吓到了呢,脸不由得也跟着变红了。
她这么好胃口可是天生的,大家都说能吃是福之类的,而且这也不怪她吧,孙姨做的菜也太好吃了。
一想到刚才吃的美味饭菜,翎九儿不由得砸吧砸吧嘴。
陈妖妖的春天
“也没什么,就是在聊我们的一位朋友,她的条件倒是和你的要求挺符合的。”顾北说道,没有一丝心虚,正面回答了翎九儿的问题。
翎九儿一听,觉得高兴极了。
这件事情可是连江逸泽都没有搞得定,他现在正头疼呢,要是她悄悄的就把这件事情给搞定了,那她的未婚夫岂不是会对他另眼相看?
要知道江逸泽平时可没少数落零九儿,嫌她吃东西吃的多,嫌她上课不认真之类的简直数都数不清。
久而久之,零九儿也形成了被江逸泽批评的一个习惯,要是改变了固有印象,那她在江一泽心中的地位还不是噌噌噌的往上涨。
一想到这里,这个小丫头瞬间连桌上的美味饭菜都不管了。
“谁呀,可以带我认识认识吗?”翎九儿眨巴眨巴眼睛,讨好地问道,语气里面都是兴奋。
不过听到这儿,顾北还是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不太知道妖妖的意思。
在顾北的印象里面,虽然他不怎么了解娱乐圈,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得很,陈妖妖一个女孩子进去,难免会受到伤害。
“这个等我回去问一下她吧,我不太知道她的意愿。”顾北说道,没有立刻答应翎九儿的请求。
翎九儿听到这里也不气馁,她凑上前去,摇了摇顾北的手,有些嗲嗲的说道:“顾大老板,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打个电话给你那朋友吧。”
说完这个,小丫头还调皮的多眨了几下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小扇子一样。
要知道翎九儿的先天条件还是很好的,五官也还算精致,生的很灵动,现在如花一样的年纪,颇有一些少女感。
这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不知情的男人,被这样的女孩儿一撒娇,指不定就落入了温柔乡呢。
不过,顾北可就不一样了,他旁边还有个拦路虎呢。
何生看到翎九儿这么碰顾北,脸都黑了,他一把拍开了翎九儿搭在顾北胳膊上的玉手。
“你说话就说话,别拿你的脏手随便碰我哥。”何生很无情的说道。
何生知道顾北一向是有一些洁癖的,翎九儿这才刚吃完饭,连手都没有洗呢,居然敢这么大胆的碰在他哥的白衬衫上面。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敢做,瞬间何生就不知道从哪儿有了一些气。
顾北看了何生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他家的孩子真的是太敏感了,其实刚才也没什么的。
“不知道我哥有洁癖吗,刚吃完饭你都还没洗手吧?”何生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又补了一刀。
这下子,翎九儿立刻把手抽回来了,她都不知道顾北有洁癖。
其实实际上谁都讨厌脏的东西,也是谁都讨厌乱的东西,顾北有的时候不注意,也会把书房搞得一团乱。
这个时候何生就会勤勤恳恳的帮他哥把书房收拾的井井有条的,说实话,到底还是何生的洁癖比较严重。
刚才翎九儿碰顾北的时候,何生的心也咯噔了一下,不知不觉的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何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有人碰顾北,他不喜欢。
“好啦好啦,不碰行了吧。”翎九儿翻了一个华丽的白眼,不就是碰一下手嘛,整的和她猥琐了顾老板一样。
而且翎九儿觉得被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碰一下手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是......
顾北咳嗽了一声,想缓和一下气氛。
“既然翎小姐这么说的话,那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吧。”
在两人目光的注视下面,顾北拨通了号码,翎九儿刚才就觉得有点意思了呗,这么说那个女孩子应该是个符合他标准的超高颜值美女。
再加上顾北拨通这个女孩子号码的速度如此之快,一看就是常年这样子的,让翎九儿更加八卦了。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美女,能让顾大老板这么上心,还能让顾大老板把她当成个朋友一直供着。
啧啧啧,这难道就是霸道总裁包养的美艳娇娘吗?翎九儿觉得事情开始不简单了。
“喂~”陈妖妖妩媚的声音从顾北的手机传来,这是特有的成熟女性的声线,还带了一丝丝上翘的鼻音。
这种能勾起男人原始欲望的声音,让翎九儿也不免得为此颤上一颤,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仅是长得好看,声音也酥得很。
自从上次碰见秦秋雅之后,翎九儿就多了一个清纯形象的姐姐型闺蜜,但是这个秦秋雅又不太喜欢和翎九儿进行线下沟通,最近甚至都没来找她聊天。
连翎九儿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可爱吗?别的女孩子都没有想和她聊天的欲望吗?
不过顾北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一样,脸上丝毫不带任何变化的,从翎九儿看来,这可能就是直男的最高境界了。
“喂,妖妖,你现在有空吗?能到我家来一趟吗?”顾北刚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掉了。
正当翎九儿奇怪对面怎么把电话挂掉的时候,他看到顾北的微信界面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消息。
那是一个定位,还顺带着一条消息,上面写着:马上到。
消息的最后还配上了一个烈焰的红唇印,看起来似乎还带一点暗示的意思。
“咳咳。”翎九儿故意咳嗽了一声。闭上了一只眼睛,往顾北的手机屏幕上偷瞄,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翎九儿心里想,这哪是什么普通朋友的关系呀,分明就是在......
接下来大概就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就听见门外一阵轻盈的敲门声。
顾北轻车熟路地去开了门,就迎接上了陈妖妖火热的怀抱。
“晚上好。”顾北说了这句话,就轻轻地推开了陈妖妖,陈妖妖也像是习惯了一样,也没有生气。
“小顾北,今天怎么想着让我来找你啊?”
陈妖妖像是匆忙赶过来的,有些风尘仆仆的衣服的领子都还没有好好的扣上,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反倒是有一幅凌乱的美。
纳尼,陈妖妖要进入娱乐圈了?
陈妖妖没注意到顾北的后面还有两三个人。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立马和顾北离了二三尺的距离了。
这也才让翎九儿大致看到了陈妖妖的容貌,她一个小姑娘突然感觉自己没见过世面似的,在原地愣住了。
这他娘是什么神仙姐姐?!
只见陈妖妖一席红发撩人,正好在腰间,唇红齿白,烈焰红唇,还有那桃花眼勾人得很,五官也是精致的恰到好处,鼻梁挺拔,看起来就像是有欧洲的血统一样。
再来看陈妖妖的身材,标准的模特身材,修长的腿,还有漂亮的天鹅颈,整个身体就像是天神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样。
而且也不单单只是修长,还是该丰满的地方丰满,整个看上去比车模还要高调,连厚重的衣服都没有遮住她的好身材。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呢,怎么旁边这么多人啊?”陈妖妖看见旁边那么多人,瞬间有点放不开了。
这个时候,翎九儿走上前去握起了陈瑶瑶的手,脸上都是迷恋,她只是痴痴地说了一句:“漂亮姐姐,你想当大明星吗?”
陈妖妖看到这个家里面多出来的一个女性,本来还挺挺警惕的,可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叫自己“漂亮姐姐。”,陈妖妖感觉她瞬间就不气了。
“小妹妹嘴真甜,你是哪家来的星探呀?”陈妖妖也不生气了,笑着问道。
不过她也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可爱的小星探,看起来年龄蛮小的,但这个姿色,自己去去当明星都可以了。
翎九儿一听,这漂亮姐姐是把她当星探了呀,于是她笑着否认道:“不是啦,姐姐你知道华彩娱乐有限公司吗?”
陈妖妖一听,瞬间变了个脸色。
华彩也算是一家著名的娱乐公司了,现在很多当红的小花旦都是从这家公司里面出的,这么一说还不算是野鸡公司。
陈妖妖之前也听说了这个公司的一些事情,顾北公司推出的一款香水就是这家公司的女明星代言的,销量和反响都不错。
“顾大老板原来这次找我是为了谈合作呀。”陈妖妖笑了一下,有些尴尬,她还以为顾北终于同意了她呢。
看来这次是她想多了。
顾北听到后也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说:“最近咖啡店的生意不太好,你也可以试着经营一下你的副业。”
顾北觉得他是在给陈妖妖一个赚另外一笔钱的机会,陈妖妖是他的朋友,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的,要是她想趟娱乐圈这个浑水的话,顾北也愿意为她保驾护航。
陈妖妖觉得她有一些犹豫。
像是她这种身材和样貌的美女,其实有不少人都找上过她,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通通都拒绝了。
不过如今是顾北为她找的人,他自然也能在安全这方面放下心,接下来就要她真正的选择要不要进军娱乐圈了。
一旁的翎九儿看陈妖妖愣住了不说话,急得像铁锅上的蚂蚱,她恨不得问顾北要一个麻袋,把这个漂亮姐姐拐到江逸泽的娱乐公司去。
“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陈妖妖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她觉得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何生站在一旁看着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他觉得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其实说到底,何生觉得任何和顾北无关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顾北是自己的恩人,其他人无关紧要。
所以在这个事件上,何生哪方都不想帮,更不想劝陈妖妖,即使从他这个角度看来,这个决定很悬。
“你要说的事情说完了,那我先回去了。”陈妖妖看着顾北,说出了这些话。
真的太让她失望了,原来不是顾北想通了,那个死直男还是那个死直男。
于是这个妩媚的女人甩了一下她的红发,转身作势就要离开,一旁的翎九儿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急忙塞给了陈妖妖一张名片。
“漂亮姐姐,想通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哦。”翎九儿殷勤的笑着,一副完全被陈妖妖的外貌迷惑了的样子。
翎九儿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江逸泽要找的那种女演员,她觉得那个剧本一定可以大火。
陈妖妖不讨厌翎九儿这样,也就顺着翎九儿的意思,让她把自己给送出了门外。
望着这个美艳女人的背影,翎九儿的眼里有不舍,这么好看的姐姐,不上电视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妖妖发现了一个越来越严重的问题。
依旧是在这里的咖啡厅,可是客流量却越来越少了,这里的人节奏太快,都没有心思来安静来喝一杯咖啡,来来往往都是走路工作的上班族。
以前还好,还有老顾客帮她撑着,偶尔也有一点新顾客进店来,可是不知道上老天对她的考验还是怎么的,在她的对面居然新开了一家星巴克。
作为比较快捷的咖啡店,基本算是到了不用等太久就能喝上一杯,满足了那些节奏快的上班族。
再加上推出各种各样的新式口味,会说比传统咖啡味道上略好一些,但是从感觉什么东西变了。
陈妖妖不觉得她自己是特别喜欢手工咖啡的人,但是她待在这家咖啡店也有两年的时间了,毕竟还是有些感情的。
这些老的东西要被新的东西给代替掉了,陈妖妖觉得她舍不得。
“妖妖姐,最近客人都跑到对面星巴克去了。”秦秋雅正在吧台那里擦拭着咖啡杯。
这个月的业绩比以往几个月的都还要惨淡不少,秦秋雅甚至都不知道陈妖妖是否能按时的付这个月的工资。
陈妖妖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望着对面星巴克人来人往的样子发呆,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
“我还是最喜欢妖妖做的咖啡了,感觉最有味道。”一位穿着着传统西装的老人说道,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但是举止之间都透露着优雅。
这个老人是店里面的常客,支持生意也有很长的时间了。
与店里面觊觎她美色的男士不同,这位老人是真正的手工咖啡欣赏者,久而久之,陈妖妖也和他熟络了起来。
第一天就遭咸猪手
“爷爷,你又来啦。”秦秋雅招呼着,又给这个老人填上一杯咖啡。
这个老人到店必点的都是一杯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和别的咖啡不同,本身是要加上威士忌的,除了咖啡的香味,还有酒香。
喝上这一杯,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在这秋天也是再合适不过的饮品。
不过在秦秋雅看来,咖啡加上酒那才是最怪的组合,这样喝,味道真的不会变得很奇怪吗?
但是,对于咖啡,秦秋雅知道她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对于这些事情她不予评价,免得说了惹客人不高兴。
那位老人并没有看出秦秋雅内心的想法,反倒是微笑着向秦秋雅递上了他已经空的杯子。
好的咖啡为了不让香气流失掉,所以连杯子都是温过的,现在摸在手心里还有一些温度呢。
不过这些事情也是陈妖妖慢慢摸索出来的,一开始的时候,顾北经常来照顾咖啡店里的生意。
顾北刚开始的时候也很嫌弃她做的咖啡,觉得味道总有哪些地方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那时候杯子还都是冰冷的,咖啡的香味甚至过一会儿就散了,不过陈妖妖那个时候也没太注意香味之类的。
顾北把这家店交给她的时候,她甚至连一点基础都没有,有的时候陈妖妖甚至觉得研磨这些豆子很麻烦,还不如喝速溶的。
但是慢慢的在和这家店的相处过程中,陈妖妖也慢慢爱上了咖啡,她爱咖啡,就像爱顾北一样。
咖啡是不会说话的,顾北跟她也是如此,但是慢慢相处下来,陈妖妖发现咖啡有着和顾北一样的温柔。
所以不管是出于她个人,还是出于顾北,还是就这家店而言,陈妖妖是不希望它垮掉的。
连陈妖妖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咖啡,爱上了这家店,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那么久的东西就要不见了,陈妖妖接受不了。
突然间,这个女人的脑袋里蹦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害怕的想法。
要是她去当艺人了。那这家店的经营是不是可以继续下去?
不过刚想了一些,陈妖妖就笑了,她这是疯了吗,要用自己的钱来养这些生意并不好的咖啡店......
不知怎么的,陈妖妖有一种挫败感,就像是被现实打倒了一样,是的,她想留住这间咖啡店。
“秋雅,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帮我看着店。”陈妖妖解下了围在面前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换上高跟鞋,就风尘仆仆地离开了店。
陈妖妖是不太喜欢穿平底鞋的,要问为什么,她估计就会甩出一句话:平底鞋配不上老娘的美貌。
她掏出了那一天翎九儿塞给她的名片,名片已经待在她的包里很久时间了,变得皱皱巴巴的。
陈妖妖本来是想把名片扔掉的,但是现在看来,她要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她呼出一口气,打通了号码。
“嘟嘟嘟......毕!”只是刚响了几声就拨通了,对面传来的是一个少女慵懒的声音,看起来还没睡醒。
“喂?谁啊?”翎九儿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她昨天晚上背着江逸泽熬夜打游戏的,你别说,王者农药还真好玩。
“我就是你之前的那个漂亮姐姐呀。”陈妖妖的声音响起,成熟的女人声线让翎九儿瞬间清醒了几分。
翎九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来,然后对陈妖妖说道:“姐姐,你想通啦?”
“嗯,不就是当明星吗。”陈妖妖虽然内心有一点慌,但是嘴皮子上还装出逞强的样子。
“姐姐,我发个地址给你,你到地址上的位置来吧。”翎九儿扑腾扑腾着,终于从床上起来了,她换好了鞋子,打算与陈妖妖会面。
不一会儿地址就打到了陈妖妖的手机上面,上面显示的是华彩娱乐有限公司没错了。
陈妖妖这回可算是下了个血本,她站在路边,玉手一挥,很快就叫到了个出租车。
两人是约好在这个地点见面,但并没有约好是什么时间,由于陈妖妖是打车的关系,所以她早一点来到了公司的门口。
不过站在公司门口晒太阳可不是陈妖妖的风格,这次没有高跟鞋了,偏偏一双平底鞋也能被她踩出气势来。
陈妖妖很嚣张的走进了公司,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人群的焦点,在这里男员工的偷看的眼神中,她在公司为客户准备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一个长得还算周正的男生上前,殷勤的往陈妖妖所在的桌子面前递上一杯柠檬水。
不过这位男生对于美女还是有私心的,他们这个公司盛产艺人,不少脑残女粉丝都莫名跑来想要和自家艺人求偶遇。
但是面前这个女子好像有点不一样,这个男生敢肯定她绝对不是哪家爱豆的女粉丝。
“没有,我在等人。”
陈妖妖没有喝桌子上的那杯水,自从年幼时的那件事情开始,她就不会喝来路不明的饮料了,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认识。
刚才对她还算殷勤的男人,现在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换了个脸色,他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没有预约的话,普通客人是不可以坐在这里的。”说完,那男人的手不安分的摸上了陈妖妖的肩膀。
陈妖妖今天穿的是一件纱制的露肩装,作为衣服架子的她穿什么都很合适。
不过在感受到男人的手掌直接触碰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块皮肤的时候,而且是非顾北的男人的时候。
陈妖妖承认,她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皱了一下眉头,忍住自己爆粗口的冲动。
放在平时,要是有人敢对她这么做,陈妖妖直接一个巴掌就上去伺候了。
甚至还会无情地补上一句:“你是哪家的癞蛤蟆?也敢碰老娘的皮。”
不过这是在公共场合,陈妖妖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引起注意,更何况她以后要是当艺人的话,这件事情肯定会成为她的黑料吧。
霸道女总裁
陈妖妖躲开了男人向她伸出来的咸猪手,但是脸上没有露出厌恶的情绪,事实证明,她的表情管理很好。
优秀的表情管理是成为一个好艺人的第一步,陈妖妖这么想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冷酷的美人固然好看,但是笑起来的陈妖妖更显妩媚,倒是能配上“巧笑嫣然”这个词了。
“我等人,就坐一会。”陈妖妖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对这个男人的话不屑一顾。
都是混过社会的人,谁还没有一双雪亮的眼睛,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看就是这名公司的一位普通员工。
从气质,还有言谈,还有各方面的动作,都只可能是一个普通员工。
普通员工说话,管事吗?
那个男人看陈妖妖好像不太“懂事”的样子,气不打一上来。
都说越没本事的男人脾气越大,这句话可真不假,这不,这个男人就生气了。
“小姐啊,你不要不知好歹。”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里面满满都是威胁。
陈妖妖听男人的话,这才抬眼望去,满眼都是幽怨,看的男人一愣一愣的。
虽然如此,可是气势方面是不能输的。男人马上又气势汹汹的了。
这个男人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理一样,硬着头皮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招待贵客的时候才用得上的沙发,您觉得您坐在这里合适吗?”
男人故意放大了自己的音量,好让在公司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周围一群人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素质还这么低。”
“就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种素质低下的人简直是社会的毒瘤。”
陈妖妖看到这个场面,一点都不慌,她挑了一下眉毛,用更尖锐的女生说。
她说:“那我觉得这位先生,你刚才无缘无故的摸我的肩膀,这好像更加不合适吧。”
本来还在议论陈妖妖的人听到这话瞬间转了个风向,都来议论这个男人去了。
“大白天调戏人家漂亮姐姐,害不害臊啊!”
“就是,简直就是个变态。”
“而且那个沙发好像不止是贵宾客人也可以坐的吧。”
“哎哎,你别说了,那个男的不是从刚才开始就在色眯眯的盯着那个姐姐吗?”
男人气急败坏,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议论他的人,转头又对陈妖妖凶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摸你肩膀了?”
陈妖妖见男人还不服输,玉手指了一下那边的黑色摄像头:“这种一人在的公司都是有监控的,你是新来的吗?不会不知道吧。”
陈妖妖笑着翻了一个白眼,刚出入职场的小菜鸟就这么有本事啊,想趁职务之便占别人便宜,可没有那么容易!
男人被揭穿了,又气又恼,但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一方面还想在反驳一会儿,一方面怕陈妖妖拉着他去调监控,这要是证据确凿,之后他的职位就不保了。
想来这个男人想了一下自己来这家公司面试时的惨痛经历,好不容易托关系进来希望能欣赏一下女艺人的身姿,要是这么好的工作黄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虽然不想丢掉面子,但是比起面子,当然是工作更重要。
为了工作,这个男人立马又换了个讨好的脸色,虽然他本身是不想这么做的。
“咳咳,抱歉,刚才是我搞错了,这个沙发您是可以坐的。”
说着,男人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脸,但是看起来极其勉强,而且还特别难看。
随着男人抱歉的声音响起,周围的议论声也纷纷小了很多。
此时,一声稍显稚嫩的女声传了过来,那女孩儿眉眼之间流露出丝丝正气,正用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那男人看。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吗?这一切我可都是看到了。”
男人转头一看,那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眉头紧皱的样子并不吓人,反倒是有一丝可爱在其中。
实在是太没有杀伤力了,男人轻笑一声,语气里面还有点不可一世。
“怎么?小妹妹你难道要伸张正义不成?”
男人根本没有把这女孩儿放在眼里,还悄悄叹息到:这姑娘长得还行,估计是行侠仗义的电视剧看多了吧。
可当男人说完这句话,周围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一双双眼睛看向他。
那分明就是同情的眼神。
正当男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女孩却开口了:“怎么?公司的毒瘤没有人管管嘛?”
“有有有。”
这时一个面相十分肥硕的男人凑近,对这个女孩儿一副殷勤的模样,一年横肉都快笑到耳朵后面去了。
“王总,您看这个小姑娘太放肆了,明天一定要把她赶出去。”男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仍喋喋不休的。
面前的这个王总是自己塞了几大包华子才搞定的,这个男人喜欢抽烟,牙齿都黄的厉害。
男人就是拖的王总的关系才进了公司,所以在他的眼里,王总就是他的保护盾。
他认为作为他保护盾的王总是一定会偏袒于自己的,似乎是不带一些犹豫,他就对王总说了这些话。
谁知这王总听了这一番话,本来还肉眼可见笑着的横肉,现在却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弥来佛”换了个“关公”脸呢。
“小张,你怎么跟翎小姐说话的?”王总向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不过这一切都被翎九儿看在眼里,她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了一些弧度,看来一开还要开两个。
“九儿没事的,我没关系的。”陈妖妖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泪眼婆娑之间更显出女人的韵味。
翎九儿一看,这不是欺负自己刚找的未来大明星吗?反了天了,一定要教训他们。
“那个,叫什么小张的,你收拾铺盖滚蛋吧,明天不用来了。”
翎九儿叉着个腰,小手一挥,就决定了这个倒霉男人的命运。
“那个,翎小姐......”王总似乎还想为小张求情,可是被翎九儿瞪了一眼之后,他立马就乖乖的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要知道,这可是翎九儿,翎家的千金大小姐,同时也是华彩公司老板江逸泽的未婚妻。
这个后台大的,谁敢惹啊?
这要是搁到以前还好,江逸泽还没有承认他和翎九儿的关系。
可是自从上次有人偷瞄到翎九儿送江逸泽去公司的路上亲了他一口之后,所有的性质都改变了。
现在翎九儿成了这整个公司第二不敢惹的人。
第一是江逸泽......
于是,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下,这个是叫小张的男子灰溜溜的收拾了东西。
这其实是小张上班的第一天,他的员工通行卡都还没有焐热呢,就在翎九儿的命令下滚了蛋。
看到这一幕,陈妖妖觉得简直是大快人心,她看着小张走出公司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而且,这个叫做翎九儿的小丫头,她可是太喜欢了。
要问你为什么会亲近一个人,那首先有性格还有利益的两层方面。
要说性格吧,翎九儿直爽的性格深得陈妖妖的心,陈妖妖知道和这种人相处最愉悦最舒服。
再来说利益方面吧,这个翎九儿绝对是这个公司的头头,被头头挑中的女艺人?那待遇还能差吗?
所以说,陈妖妖觉得这个叫翎九儿的小姑娘可是太讨她喜欢了。
既能交朋友,又能做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小九是吧,姐姐我特别喜欢你。”陈妖妖说道,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
我相信要是谁听到一个漂亮姐姐这么说自己,内心肯定都要乐开花了,恨不得在原地蹦三下。
于是翎九儿很傻呼呼的笑了几声,这也算是败在了陈妖妖的石榴裙下吧,虽然今天陈妖妖穿的是牛仔裤。
“姐姐,你想通啦,那你跟我来吧。”
翎九儿虽然也很想和漂亮姐姐从诗词歌赋聊到人间理想,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工作更重要,而且,下次再说也不迟啊。
翎九儿虽然说不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可是女孩子家家都喜欢一些必备的单件物品。
白色帆布鞋就是其中之一,简约又可爱,尤其是夏天的时候穿,给人一种干爽又清纯的感觉。
翎九儿与陈妖妖不同,她的整个穿衣风格是干净大方的,甚至于来说是随处可见的牌子。
这一点,对熟知衣服品牌的陈妖妖来说,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都是一些小众的品牌。
这种衣服要是穿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可能会变得更加平庸,但是穿在翎九儿的身上,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活力。
“你要带我去哪儿?”陈妖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面却对这个直率的小姑娘提不起一点警惕来。
只不过她们上的楼层却越来越高了,最后直接在顶层停了下来。
陈妖妖不是一个笨女人,她先前只是觉得这翎九儿可能是这个公司里面的人事之类的。
但是现在,她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却觉得有些奇怪,看来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不太简单。
难不成这么稚嫩的一个小女孩却是这个公司的总裁吗?
霸道女总裁?
霸道女总裁
陈妖妖躲开了男人向她伸出来的咸猪手,但是脸上没有露出厌恶的情绪,事实证明,她的表情管理很好。
优秀的表情管理是成为一个好艺人的第一步,陈妖妖这么想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冷酷的美人固然好看,但是笑起来的陈妖妖更显妩媚,倒是能配上“巧笑嫣然”这个词了。
“我等人,就坐一会。”陈妖妖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对这个男人的话不屑一顾。
都是混过社会的人,谁还没有一双雪亮的眼睛,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看就是这名公司的一位普通员工。
从气质,还有言谈,还有各方面的动作,都只可能是一个普通员工。
普通员工说话,管事吗?
那个男人看陈妖妖好像不太“懂事”的样子,气不打一上来。
都说越没本事的男人脾气越大,这句话可真不假,这不,这个男人就生气了。
“小姐啊,你不要不知好歹。”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里面满满都是威胁。
陈妖妖听男人的话,这才抬眼望去,满眼都是幽怨,看的男人一愣一愣的。
虽然如此,可是气势方面是不能输的。男人马上又气势汹汹的了。
这个男人仿佛是抓住了什么理一样,硬着头皮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招待贵客的时候才用得上的沙发,您觉得您坐在这里合适吗?”
男人故意放大了自己的音量,好让在公司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周围一群人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人素质还这么低。”
“就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种素质低下的人简直是社会的毒瘤。”
陈妖妖看到这个场面,一点都不慌,她挑了一下眉毛,用更尖锐的女生说。
她说:“那我觉得这位先生,你刚才无缘无故的摸我的肩膀,这好像更加不合适吧。”
本来还在议论陈妖妖的人听到这话瞬间转了个风向,都来议论这个男人去了。
“大白天调戏人家漂亮姐姐,害不害臊啊!”
“就是,简直就是个变态。”
“而且那个沙发好像不止是贵宾客人也可以坐的吧。”
“哎哎,你别说了,那个男的不是从刚才开始就在色眯眯的盯着那个姐姐吗?”
男人气急败坏,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议论他的人,转头又对陈妖妖凶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摸你肩膀了?”
陈妖妖见男人还不服输,玉手指了一下那边的黑色摄像头:“这种一人在的公司都是有监控的,你是新来的吗?不会不知道吧。”
陈妖妖笑着翻了一个白眼,刚出入职场的小菜鸟就这么有本事啊,想趁职务之便占别人便宜,可没有那么容易!
男人被揭穿了,又气又恼,但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一方面还想在反驳一会儿,一方面怕陈妖妖拉着他去调监控,这要是证据确凿,之后他的职位就不保了。
想来这个男人想了一下自己来这家公司面试时的惨痛经历,好不容易托关系进来希望能欣赏一下女艺人的身姿,要是这么好的工作黄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虽然不想丢掉面子,但是比起面子,当然是工作更重要。
为了工作,这个男人立马又换了个讨好的脸色,虽然他本身是不想这么做的。
“咳咳,抱歉,刚才是我搞错了,这个沙发您是可以坐的。”
说着,男人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脸,但是看起来极其勉强,而且还特别难看。
随着男人抱歉的声音响起,周围的议论声也纷纷小了很多。
此时,一声稍显稚嫩的女声传了过来,那女孩儿眉眼之间流露出丝丝正气,正用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那男人看。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吗?这一切我可都是看到了。”
男人转头一看,那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眉头紧皱的样子并不吓人,反倒是有一丝可爱在其中。
实在是太没有杀伤力了,男人轻笑一声,语气里面还有点不可一世。
“怎么?小妹妹你难道要伸张正义不成?”
男人根本没有把这女孩儿放在眼里,还悄悄叹息到:这姑娘长得还行,估计是行侠仗义的电视剧看多了吧。
可当男人说完这句话,周围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一双双眼睛看向他。
那分明就是同情的眼神。
正当男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女孩却开口了:“怎么?公司的毒瘤没有人管管嘛?”
“有有有。”
这时一个面相十分肥硕的男人凑近,对这个女孩儿一副殷勤的模样,一年横肉都快笑到耳朵后面去了。
“王总,您看这个小姑娘太放肆了,明天一定要把她赶出去。”男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仍喋喋不休的。
面前的这个王总是自己塞了几大包华子才搞定的,这个男人喜欢抽烟,牙齿都黄的厉害。
男人就是拖的王总的关系才进了公司,所以在他的眼里,王总就是他的保护盾。
他认为作为他保护盾的王总是一定会偏袒于自己的,似乎是不带一些犹豫,他就对王总说了这些话。
谁知这王总听了这一番话,本来还肉眼可见笑着的横肉,现在却又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弥来佛”换了个“关公”脸呢。
“小张,你怎么跟翎小姐说话的?”王总向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不过这一切都被翎九儿看在眼里,她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了一些弧度,看来一开还要开两个。
“九儿没事的,我没关系的。”陈妖妖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泪眼婆娑之间更显出女人的韵味。
翎九儿一看,这不是欺负自己刚找的未来大明星吗?反了天了,一定要教训他们。
“那个,叫什么小张的,你收拾铺盖滚蛋吧,明天不用来了。”
翎九儿叉着个腰,小手一挥,就决定了这个倒霉男人的命运。
“那个,翎小姐......”王总似乎还想为小张求情,可是被翎九儿瞪了一眼之后,他立马就乖乖的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要知道,这可是翎九儿,翎家的千金大小姐,同时也是华彩公司老板江逸泽的未婚妻。
这个后台大的,谁敢惹啊?
这要是搁到以前还好,江逸泽还没有承认他和翎九儿的关系。
可是自从上次有人偷瞄到翎九儿送江逸泽去公司的路上亲了他一口之后,所有的性质都改变了。
现在翎九儿成了这整个公司第二不敢惹的人。
第一是江逸泽......
于是,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下,这个是叫小张的男子灰溜溜的收拾了东西。
这其实是小张上班的第一天,他的员工通行卡都还没有焐热呢,就在翎九儿的命令下滚了蛋。
看到这一幕,陈妖妖觉得简直是大快人心,她看着小张走出公司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而且,这个叫做翎九儿的小丫头,她可是太喜欢了。
要问你为什么会亲近一个人,那首先有性格还有利益的两层方面。
要说性格吧,翎九儿直爽的性格深得陈妖妖的心,陈妖妖知道和这种人相处最愉悦最舒服。
再来说利益方面吧,这个翎九儿绝对是这个公司的头头,被头头挑中的女艺人?那待遇还能差吗?
所以说,陈妖妖觉得这个叫翎九儿的小姑娘可是太讨她喜欢了。
既能交朋友,又能做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小九是吧,姐姐我特别喜欢你。”陈妖妖说道,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
我相信要是谁听到一个漂亮姐姐这么说自己,内心肯定都要乐开花了,恨不得在原地蹦三下。
于是翎九儿很傻呼呼的笑了几声,这也算是败在了陈妖妖的石榴裙下吧,虽然今天陈妖妖穿的是牛仔裤。
“姐姐,你想通啦,那你跟我来吧。”
翎九儿虽然也很想和漂亮姐姐从诗词歌赋聊到人间理想,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工作更重要,而且,下次再说也不迟啊。
翎九儿虽然说不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可是女孩子家家都喜欢一些必备的单件物品。
白色帆布鞋就是其中之一,简约又可爱,尤其是夏天的时候穿,给人一种干爽又清纯的感觉。
翎九儿与陈妖妖不同,她的整个穿衣风格是干净大方的,甚至于来说是随处可见的牌子。
这一点,对熟知衣服品牌的陈妖妖来说,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都是一些小众的品牌。
这种衣服要是穿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可能会变得更加平庸,但是穿在翎九儿的身上,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活力。
“你要带我去哪儿?”陈妖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面却对这个直率的小姑娘提不起一点警惕来。
只不过她们上的楼层却越来越高了,最后直接在顶层停了下来。
陈妖妖不是一个笨女人,她先前只是觉得这翎九儿可能是这个公司里面的人事之类的。
但是现在,她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却觉得有些奇怪,看来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不太简单。
难不成这么稚嫩的一个小女孩却是这个公司的总裁吗?
霸道女总裁?
参观拍摄现场
“咚咚咚”翎九儿急不可耐的敲了几下门。
她本来是不太喜欢这些规则的,可是她的未婚夫江逸泽先生不允许她这么没大没小的。
其实翎九儿不知道的是,她这样横冲直撞的进入总裁的办公室实在是太招摇了。
很难让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对她一个女孩子影响很不好。
毕竟江逸泽觉得翎九儿现在还是个学生,而且还和他自己差了好多岁,他怕别人举报他诱拐未成年少女。
“喂,江逸泽,我进来了。”翎九儿好不客气地说道。
翎九儿就算是和江逸泽确认了关系之后,也不太喜欢喊一些“宝贝”“亲爱的”之类的话。
她总觉得这样太肉麻了,而且她自己也叫不出口。
陈妖妖看见她怎么放肆,也是愣了一愣。
江逸泽,华彩公司的创始人,同时兼任华彩公司的ceo,手上有的是资源和人脉。
怎么来说都算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之一,一个小丫头竟然对他如此的?
“进来。”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翎九儿嬉笑着,迫不急待的打开了门,顺势就扑到了江逸泽的怀里去。
江逸泽正在修改文件,坐在一张可移动的黑色皮椅上,这样一下子就被翎九儿扑了个满怀。
“你的牛仔裤怎么这么短?”江逸泽被抱住了也不反抗,瞟了一眼翎九儿的穿着,反倒是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翎九儿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这条牛仔裤都已经快接近膝盖了,哪短了?
“我觉得这条牛仔裤不短啊。”翎九儿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着还扯了一下自己的牛仔裤,嘴巴里面嘟嘟囔囔的有些不情愿。
陈妖妖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此时她与翎九儿和江逸泽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屏障。
前面是打情骂俏的情侣,后面是在一旁看的楞楞的她,这差距明显就出来了。
陈妖妖看到这一幕,忽然之间突然想到了顾北,顾北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衣服穿的短或者少。
一时之间,嫉妒混杂着羡慕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咳嗽了几声。
江逸泽刚才还抱着翎九儿在怀,没有感觉到一个外人进入了,听到陈妖妖的咳嗽声,看到有人站在旁边,他才把翎九儿推开了。
“咳咳,这个人是你带来的?”江逸泽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尴尬。
刚才分明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也怪翎九儿这丫头太粘人了。
“是啊,这个是妖妖姐,最近要拍的那部网剧女主角的人选不是还没定吗?我觉得妖妖姐挺合适的。”
翎九儿说出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昂得老高,脸上笑眯眯的,像是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江逸泽一听,轻笑一声,看来这小丫头是转性了,之前还对工作方面的事情不闻不问,现在却知道给自己帮忙了,这算是长大了吗?
不过不能因为小丫头只言片语就忘记了正事,选一个剧的女主角,那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全凭翎九儿的性子来。
江逸泽秉持着公私分明的态度,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妖妖。
剧的名字叫做“调情高手”,是讲述了一个身材很好的夜间女郎如何攻略各个不同类型男人的方法,整体偏搞笑和讲解风。
前期是比较搞笑的,基本就是一些不经意的撩汉的攻略知识。
后期会加上大量别致的剧情,让人们了解这位夜店女郎从前的经历,之后这位女郎紧接着就会迎来一个人让她意想不到的男人,最后抱得爱情丰收。
总体来说,群里的女主角营造的是一个敢爱敢恨的都市女性的社会形象。
不得不说,陈妖妖的形象完全符合江逸泽在剧中想象的女主角的形象,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是完美。
“恭喜你,外形过关了。”江逸泽说完这句话,不再把目光聚焦在陈妖妖身上。
一旁的翎九儿看到这个小动作,内心难免有点欣慰,果然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不愧是她的男人,靠谱!
这么想着,翎九儿轻笑出声,一旁的陈妖妖看到这一幕,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翎九儿抬头,回了一声:“没什么。”,然后继续傻笑。
陈妖妖见势就没有多问了,因为她觉着问多了不是好事。
“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不只是对外形有要求的。”江逸泽一边说着一边翻阅手上的文件。
那些外形好看的来江逸泽这边求网剧女主角的女艺人很多,甚至乎有的都愿意为此献身,但是统统都被拒绝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演不出那种妖娆中却丝毫不放荡的感觉,要么就是演的太开放了,要么就是太保守,动作放不开。
这都不是江逸泽想要的效果,他想要的是那种能拿捏自如的,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性感。
陈妖妖本来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内心早就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不过于是在跟着江逸泽和翎九儿去拍摄场地的现场的那段路上,她的内心仍然是有点忐忑。
如果想要守护好那家咖啡店,陈妖妖觉得她自己就必须成功,就算不成功,她在剧组里面混一个杂活,也要把咖啡店养活。
到了拍摄场地,那里面聚满了人。
导演扯着大喇叭在喊话,嘴里面骂的都是一些污言秽语之类的。
底下还有位耍大牌的男明星,旁边的助理为他跑来跑去,端茶送水的,群演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聊天。
还有笑盈盈的站在那吃早饭的,可是那些人一看到江逸泽,那群人就纷纷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吓的声都不敢出了。
“江总好!”那些人齐声喊到,都不敢怠慢他。
江逸泽是业界里面有名的头头,之前就曝光过一个不服从指令的艺人,而且还是个大派,之后这个艺人就被陆续爆出了很多黑料。
应该是业界大脑的话让全网这个明星的仇家都得到了安全的庇护所一样,顿时之间群起而攻之。
后来这个明星就被网暴的厉害,传闻还患上了抑郁症之类的,现在销声匿迹了。
所以现在每个人都毕恭毕敬的,这是怕真的得罪了江逸泽,得罪了他,就像被贴上了“不敬业”的标签。
江逸泽扫视了一下四周,满意的点点头,眼神很锐利。
“大家辛苦了。”江逸泽说道,众人却一幅不敢当的模样,纷纷说没什么的。
“把那沈瑞叫过来。”江逸泽招招手,对身旁的助理说道,助理赶忙去找,不一会就把人带了过来。
这个网剧的男主角是当红流量小生沈瑞,后台也不太大的样子,请他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他有点人气,还有点热量,可以拉一把关注度。
陈妖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还激动的要死,要知道,她一介普通市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明星呢。
“江总好。”沈瑞乖巧的向江逸泽打了个招呼,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的人设也是一个乖弟弟的那种。
要不是陈妖妖刚才看到了沈瑞对助理呼来喝去的模样,她也许就真信了电视里的东西了。
“这个可能是未来这部网剧的女主角,你来和她对一下戏。”
江逸泽正在看台本,对这名当红小生视若无睹,一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实际上江逸泽也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了......
沈瑞一听,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妖妖的身上,这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也别怪说沈瑞没见过世面,明星大多都是比正常人好看一点的普通人,找个专业点的化妆师,再稍微包装一下,就可以特别出彩。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哪是比正常人好看一点这么多啊,那简直就是打败一众素颜的当红女星了。
沈瑞咽了口口水,脑袋里起了点坏心思,这样子的女人,他还没玩过呢,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你别说,这沈瑞长得一脸清纯,却满脑子的坏水,与人设里的乖弟弟形象简直大相径庭,在圈内也是有名的会玩。
“好的,那姐姐跟我来对戏吧,你以后还可能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呢,江总找的一定都是很厉害的人吧,以后还请姐姐多多请教了。”
说罢,沈瑞露出了一口可爱的小虎牙,紧接着就是纯良的无害笑容,他一口一个姐姐的,也算是应了他的人设了。
但是陈妖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莫名的觉得这小孩太不讨喜,她记得沈瑞今年26的,她今年25啊,怎么成姐姐了?
要说陈妖妖刚才还对沈瑞抱有意思好感的话,那现在是全都消失了,
盯着老娘胸看干嘛?这小屁孩什么玩意啊?
不过这次陈妖妖又还是忍住了,算是向命运低了头,大明星,惹不起。
虽说这样,但也不耽误陈妖妖的一句:“那个,我记得我还比你小一岁来着,叫姐姐不好吧?”
陈妖妖正式加入演员生活
翎九儿在旁边看了也说是,这沈瑞还比妖妖姐大一岁呢,沈瑞这样不分场合卖人设的确不太妥。
“是啊,你都比人家大,装什么嫩啊?”翎九儿上来就不客气的怼了上去,一点都不留情面。
要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小丫头估计早遭殃了,沈瑞眼睛微眯,暗地咬了咬牙,他不敢得罪翎九儿。
“哎呀,人家就是看她长得成熟嘛,不小心就叫错了,也不是故意的。”
说罢,沈瑞还摆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翎九儿欺负了他一样,也是把人设卖到了最大。
翎九儿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上来,当她傻吗?这个叫沈瑞的明显动过刀,也只是官方显示年龄是26,说不定还是什么千年老妖怪呢。
不过翎九儿实在不想耽误太长的时间,妖妖姐还等着对戏呢,于是她吃了瘪,不再说好,只是瞪了沈瑞一眼。
沈瑞在局里面的角色是女主角攻略下的一位小奶狗弟弟一样的男生,在局里面的人设就是什么都不懂,黄段子一说就脸红的那种。
不过陈妖妖觉得怎么有点奇怪,剧里面要用手在桌子底下摸她大腿吗?
这下子陈妖妖才真的是火了,占老娘便宜?不可能!
于是陈妖妖假装摔倒的样子,故意推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水泼了沈瑞一脸,搞得他妆都化了。
因为天气比较凉爽,沈瑞这次没有让化妆师画防水的妆,所以这一下子就脱妆了。
现在女明星化妆,那些男明星也一样,甚至他们化妆师的技术比有的女明星的还好,让人直接看不出来。
沈瑞出丑了,这可是大新闻,还没人知道沈瑞没化妆的样子呢,于是剧组里的所有人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咔嚓咔嚓。”随着照相机的声音响起,沈瑞的助理立马上前用毛巾盖住了沈瑞的头。
“别拍了!”她说道,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着急,这要是真的拍到了,那她的工作不保。
可是身边的人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止拍摄,在一旁的江逸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慌忙叫停。
“都滚回干自己的事情。”江逸泽吼道,沈瑞丢脸是小,要是剧组闹开了不好好工作就事大了。
沈瑞刚才都懵逼了,他认为他只是调戏了一下陈妖妖而已,没想到漂亮的女人脾气也大,刚才就直接掀了桌子......
不过就是一个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普通女人罢了,装什么装,早晚得吃他的苦头。
沈瑞这么想着,被带回去补妆了,他是不敢发脾气的,万一被露下来就惨了,到时候不只是素颜照这么简单了。
陈妖妖望着沈瑞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旁边的翎九儿却还在干着急:
“妖妖姐,你干嘛?我不是天天都能来剧组的,你惹了沈瑞,之后他针对你怎么办?”
翎九儿觉得有些焦急,沈瑞至少是一个有点人气的艺人。
手上应该也有点人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泼他水?翎九儿觉得陈妖妖疯了。
陈妖妖觉得她只是拒绝了某人的性骚扰而已,根本没想这么多,可是翎九儿这么说,陈妖妖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
不过刚才沈瑞也没对陈妖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陈妖妖也觉得这个沈瑞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逸泽不太搞清楚情况,他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今天实在背运,吩咐助理去找了另一个和陈妖妖搭戏的男演员。
沈瑞在剧中只是一个小配角而已,出场的镜头也只有半集左右,所以此时沈瑞仓皇的离开并没有耽误拍摄进程,这才是值得人庆幸的。
江逸泽本来只是想看看陈妖妖的表演能力的,可是他总觉得这样的陈妖妖貌似与这部剧的女主角性格有些相似。
要知道剧中的女主敢爱敢恨,不会屈尊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庇护下,男人只是女主潇洒生活的配件而已,并不是全部。
再来看陈妖妖呢,其实刚才沈瑞在桌子底下对陈妖妖的小动作,江逸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没有制止而已。
要问为什么不制止?因为太亏了,陈妖妖顶多算是翎九儿认识的一个外貌比较好看的花瓶而已,甚至连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怎么来演角色?
江逸泽觉得他没必要因为翎九儿的关系而袒护任何一个人,而且他如果帮陈妖妖,那后续只会是一堆麻烦的事情。
要知道,在江逸泽骂过一位不敬业的演员之后,那位演员被网爆后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因为这件事,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经常去江逸泽的公司管饭微博底下骂他,说是他把这个演员搞抑郁了。
江逸泽听到这个事情表示一脸懵逼,现在的人不敬业还不给讲了吗?他不敬业被挨骂又不是自己的错。
不过这样江逸泽可算是意识到了网民的嘴的厉害,他就算作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知道明星在群众心里面的地位,但是真实接触到的时候,他还是瘪了。
倒不是说江逸泽怕被骂之类的,他只是怕麻烦,他自己也不想惹到麻烦,这对于他的公司声誉很不好。
“换下一个男演员陪她搭戏。”江逸泽闭上了眼睛,这可能是陈妖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就算陈妖妖的外形完全符合他对这个剧女主角的外形要求,没有与之相对的出色能力也是白搭,江逸泽宁愿去找一个人气更高的演员。
陈妖妖呼出了一口气,都怪这个沈瑞,浪费了她的一个面试机会,不过这笔账,她之后再去算。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呼出一口浊气,秋风吹在她的脸上,扬起了她的发丝。
陈妖妖一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攥拳头,经管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她手心的皮肉里。
“action!”导游在一旁大声地喊道,预示着已经开始排戏了。
这次与陈妖妖对戏的演员是一位实力派的男演员,在剧中饰演女主角的第一任男友。
这场戏是要陈妖妖饰演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对男人表白,那个时候剧中的女主角就已经半成熟了,在理性与爱同时存在的基础下对爱的人表白。
“婧婧,你拉我到这棵树底下来干嘛?”男演员有一些疑惑,眼角却带着笑意。
陈妖妖站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旁边,上面记满了红色的丝带,正随着呼啸的风飘动着,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个男演员人设就是实力派的,但是没想到他演技也这么厉害,这样一比下去,一旁木楞的陈妖妖算是显得特别的多余。
男人眨了下眼睛,面颊上爬上了几丝羞涩,像懵懂少年一样抓了抓头发说道。
“你不知道这棵大树是我们校园的情侣树吗?你把我叫到这棵大树下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表白呢,多让人误会呀。”
此时,男演员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下,针对着当时的情景,把表演进行的淋漓尽撤。
陈妖妖有些懵逼了,她在此之前没有看过任何一句台词,因为江逸泽没有让她碰过这些东西。
要是即兴发挥的话,那她该怎么演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吗?
陈妖妖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表白别人,这还是第一次,兴许是身旁飘落的枫叶红的太过夺目,陈妖妖调整了一下心态。
“我接下来还要做让你更误会的事情呢!”说完这句话,陈妖妖凑上前去。
她没说一句话,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自己的说法,她“吧唧”的在男演员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时这个男演员也很懵逼了,因为剧本上根本没有这一段,不过好在他专业技术过硬,还是硬着头皮演了下去。
“你...婧,婧婧......你干嘛?”这句话是男演员的真实状态了,刚才那一幕的确把他吓到了,就算是结巴也不奇怪。
“喂,我喜欢你。”陈妖妖笑着说道,眼睛里面有星星,那是真的爱一个人才真的会有的眼神。
此时陈妖妖的笑容似乎不再妩媚了,而是明亮清澈的,就像夕阳落下产生的余晖一般,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男人有一秒钟睁大了眼睛,明显感觉呼吸停了一排。
“咔!”导演喊停了,江逸泽脸上也是一副很满意的表情,刚才陈妖妖的表现的确不错,看起来就好像是具有真情实感一样。
“你合格了,女主角。”江逸泽这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剧本,“啪啪啪”的给陈妖妖鼓起了掌。
陈妖妖没想到自己过了,仿佛还身在梦境之中,其实她刚才只是把那名男演员当成是顾北而已。
不过也没人猜得出来,陈妖妖也不会讲的,她对顾北的爱,对顾北的执着,却在这时帮了她很大一个忙。
“啊啊啊啊,妖妖姐,你过了!”
翎九儿比起陈妖妖的懵逼,看起来明显比陈妖妖还激动,她握住陈妖妖的手在原地疯狂的蹦跳,那是太过激动喜悦的表现。
来探班大明星
“哥,你知道吗?妖妖姐进入娱乐圈了......”
何生看了一眼电视上显示的早间新闻,有些发愣,他没想到陈妖妖真的会同意当明星。
在何生的眼里,陈妖妖虽然喜欢钱,但不是为了钱追名逐利的那种人,也更加不喜欢抛头露面。
所以对于陈妖妖的决定,何生是觉得意外的。
顾北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听到何生的话,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他听见了。
电视仍然在播送着,何生换了另一个频道,这次是一个娱乐频道,正当何生想打发一下安静的午后时光。
这是一个宁静的下午,天气逐渐冷了,待在沙发或被窝里算是再舒服不过的。
在这其中,顾北和何生选择了前者,因为窝在被窝里实在不是他的作风,而且太过懒散,也会对于精神上面有所懈怠。
至少顾北是这样想的,何生倒是待在哪里都无所谓。
这个频道里面的是一个稍显动作夸张的主持人,前言后语都表现得颇有娱乐性,看起来让人很轻松。
何生是不太关心娱乐之类的东西的,即使顾北的朋友诚邀要进入了娱乐圈,之后他也不常看这些东西,因为他只觉得枯燥和麻烦。
一个明星死了,两个明星结婚了,还有什么明星结扎了?这点破事竟然都能作为新闻播报出来,何生觉得难以理解。
“今天我们有请的是演艺界的新星陈妖妖小姐!”
随着一阵阵掌声,穿着这盛装的陈妖妖闪亮登场,脸上挂着职业的招牌笑容。
看到这一幕,何生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波澜,现在各大新闻台都在播报陈妖妖的消息,看来江逸泽是想捧她。
最近以新人陈妖妖主演的新剧《叶小姐的撩汉日常》正在如火如荼的播出中。
因为陈妖妖出色的外形,还有优秀的导演班底,再加上各大主演精湛的演技,所以这部剧很快在同行的剧中脱颖而出。
不知不觉中陈妖妖也收获了一大波颜粉和唯粉,作为一个新人,她给华彩公司带来了很多的收益。
连江逸泽都没有想到这部剧会如此的成功,他只是觉得剧本很好,没想到能好到这种程度。
现在好多剧中的撩汉道路都成为了情窦初开的少女们交流的梗,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计划着下面要把这种招数用在自己的心仪男孩身上。
“请问陈小姐您觉得您这次表演的特别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呢?毕竟您自己也知道,您不是科班出身。”
电视机里面的主持人这样的询问着,这是一个特别官方的问题,本来她们以为陈妖妖也要回答一些官方的话。
现在这种采访无非就是回答感谢公司给我的机会什么之类的,然后表达自己其实也不想当明星之后莫名其妙的当上了明星。
但是陈妖妖不然,她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主持人,这和台本上的内容不一样。
“我当明星就是为了挣钱,为了钱,当然是什么都能学的会。”
陈妖妖笑着,把台本搁到了一边,照本宣读不是她的风格,她一向喜欢临时发挥,也不太喜欢遮掩自己的本性。
主持人看到台本被临时篡改了,焦急的抓了抓头发,只能把后面的那些问题都搁置在了一边。
这个陈妖妖真能磨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现在可是在直播当中。
主持人这么想着,顺着陈妖妖的话,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本来枯燥的官方问答环节瞬间变得有趣了起来,连顾北和何生都不由得抬头向电视机的屏幕看去。
瞬间,所有人都对陈幺幺后面的表现感到好奇了,他们都期待着这个外表艳丽的新人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好玩的话。
“陈妖妖小姐的回答果然与众不同。”主持人微笑的夸赞了陈妖妖,实则内心慌的要死,脑袋里在搜寻着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
毕竟陈妖妖的这番话把整个节目的流程都给打破了,让他也不得不按着陈妖妖的思路来。
“那陈妖妖小姐挣钱总有个原因吧?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驱使您加入娱乐圈挣钱吗?”
主持人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慌忙中说了出来,期间间隔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却感觉让他度过了整个世纪。
现场的情况远比电视机中看到的要慌乱的多......
“其实我是有目的性的加入娱乐圈的,我自己有开一家咖啡店,但是生意并不理想。”
陈妖妖说着,眼神里流转着一些悲伤,但是这股悲伤转瞬即逝,之后便被自信的笑容取代。
“不过我现在做演员也赚到相当多的钱了,养活我的那家咖啡店不是问题。”
陈妖妖这样说着,还给自己家的店打了个广告,
“我们家的咖啡店就在市中心星巴克对面的那一家,里面的都是一些传统的咖啡,所以可能不太受欢迎吧,但是如果大家想来的话,我随时欢迎哦。”
说着陈妖妖向屏幕前的各位抛了个媚眼,这样可算是两丰收了。
不仅帮自己的咖啡店打了个广告,之后业绩也不用愁了,还另外多了一份演员的收入。
陈妖妖现在可富了,基本签一单合同,接个广告就有几百万的酬劳,虽说还要给公司拿分成吧,但是她也能拿到较多的提成。
挣钱啊,那么多钱,谁挣到了不开心啊,所以陈妖妖最近的一段时间都是在欢乐中度过的。
看到这里,顾北也没心思在电视上了,他的朋友陈妖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多赚这一份的钱,他自己也为她感到高兴。
等拍摄结束了之后,陈妖妖迫不及待的给顾北打了一个电话,语气里面难得的洋溢着少女的激动和兴奋。
仿佛这个女人还回到了她当年18岁时候的青涩,在自己的事业成功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北。
她要给她喜欢的人打电话了,没有一丝的掩饰,就这样直接的打给了顾北。
“嘟嘟嘟。”电视里面啊,还在播报着下一个节目了,顾北的电话铃响起了。
顾北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陈妖妖高昂的女声。
“顾北,我没想到那部剧会这么成功,你一定要来参加这部剧的庆功宴,姐请你吃东西。”
陈妖妖在电话的那头笑得灿烂,不知不觉又对顾北自称“姐”了,陈妖妖是比顾北要大上一些的。
虽然她不想承认,就算在平时,她也是不给顾北叫她姐什么的,关键时候竟然承认了。
顾北听到陈妖妖这么开心的声音,他自己也为她感到开心,即使如此,她还是作为朋友吩咐了陈妖妖几句。
“你之后就在娱乐圈混了,那里鱼龙混杂的,你要多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开心之余,顾北也不会忘了正事,他可是太担心这个朋友了,毕竟第一次见到陈妖妖的时候,她是被人凌辱过,全裸着躺在雨泼中的。
“说那么正经的话干什么,我的庆功宴到底你来不来呀?”陈妖妖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还是笑着的。
“好好好,我去。”顾北微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朋友的庆功宴他是一定要去参加的。
“对了,把何生也带过来吧,这边有好多明星呢,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认识的,毕竟小孩子嘛。”
陈妖妖以为合身适合大部分的孩子一样的,看看电视剧,看看动漫什么的,也会憧憬电视上的明星,这次一来他也想让何生来饱饱眼福。
顾北打电话开的是免提,所以何生清楚地听到了陈妖妖说的话,他的嘴角难得的抽搐了一下。
明星?那有什么好看的?
还没等何生拒绝,顾北就率先帮何生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觉得何生这几天都闷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就算是已经放了寒假也不能这么颓废下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顾北望了一眼何生,狠狠地瞪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何生不知道顾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巧的闭了嘴,离陈妖妖的剧已经过去了数月的时间,这不终于迎来了完结。
等陈妖妖的剧完结了,何生也顺利的步入了高中,准确的来说,他是跳级进入的高中。
顾北虽然知道何生和一般的孩子有些不一样,但没想到他能聪明到如此的地步,以将近满分的成绩跳级进入了高中。
顾北觉得,就算这次不是因为陈妖妖的庆功宴,他也要带何生出去庆祝一下,提前庆祝一下合身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
何生平时还是特别刻苦的,经常窝在顾北的书房里面看书,一呆就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放假了,顾北准备强迫何生放松一下。
“行行行,那我之后把地点还有时间发给你。”陈妖妖这么说着打开了微信。
何生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去见所谓的明星什么的,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多温习一下高中的课程。
危机四伏的庆功宴
“来来来,大家喝!”
陈妖妖站在舞台中央,一身v领长裙让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一双玉手把酒杯高高举过头顶,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在她手中摇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舞台下面是乌压压的一片人,他们同样也是神采奕奕的,这次的庆功宴的氛围是一片祥和。
这时舞台上的女人便是这个庆功宴的中心,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陈妖妖也红了脸。
陈妖妖在这段时间里面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陪酒就是一项。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娱乐圈的定位就是一个花瓶,她不想让自己做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花瓶。
于是她装作很熟练的样子陪这些大老板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说说笑笑的,倒也没惹谁生过气。
一开始也有人想占陈妖妖的便宜,毕竟一个这么好看,又这么会说笑的美女在旁边给自己陪酒,其实很多人都会有点歪心思。
但是万幸的是在江逸泽的庇护下面,陈妖妖过的很好,毕竟江逸泽也不想自己旗下签约的艺人有什么负面的东西。
况且陈妖妖还有顾北这层关系,总的方面来说,基本没有人能害的到她。
顾北坐在台子下面,望着走来走去陪酒的陈妖妖发呆,再看杯中的酒,愣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要问为什么的话?
一的话就是顾北没心情在一个都是陌生人的地方喝酒,平常陪客户的话,他也是尽量少碰酒。
现在这种庆功宴的场合,对于顾北来说也算是非工作场合,所以他就更加不想碰酒了。
二的话就是顾北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今天恰好逢上休息日,刘司机也没来。
要是平时有什么重要的事件的话,让刘司机来开一下车也没什么,可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庆功宴而已,顾北觉得不用麻烦他。
不过所幸今天的这个庆功宴的地点很隐蔽,起码不会被那些脑残粉给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也是陈妖妖那部网剧的品牌方赞助的。
现在在这个宴会上的基本都是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为陈妖妖拉拢了不少好资源。
“哥,你到庆功宴上还是吃点东西吧。”何生小声地提醒到,手里抓着的是一杯橙汁。
虽然何生也想尝一尝顾北手杯里的酒到底是个什么销魂滋味,但是顾北看起来是不会让何生碰的。
未成年碰酒不好......
何生渴望着长大,也渴望着喝酒,可是在顾北的嘴巴里面,酒精是很可怕的东西。
顾北对何生说过:“酒是一种会麻痹人神经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谈合作的时候要陪对方喝酒的原因,麻痹了对方,让对方的意识不再那么清醒了,讲话也就变得方便了一些。”
顾北希望他如果可以的话,只能把喝酒当做成是一个小爱好,都说小酌怡情,莫要贪杯,他也不希望何生去碰酒。
顾北有一个私心,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何生永远留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可以作为他名义上的哥哥来保护他。
这样一来,何生在他的庇护下就可以不用碰任何伤害他身体的东西,也就能茁壮的成长,一直开心地活到老去。
活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也是顾北一直期望何生所能得到的。
“这里摆放的都是一些甜点什么的,我不喜欢吃。”顾北望着桌子上摆放的各色各样的昂贵点心,摇了摇头。
何生听见顾北这么说,内心闪过些许的落寞。
糖糖喜欢甜的东西,在孤儿院那样苦的地方,能吃一点甜,就能让这个小女孩特别的满足。
如果说这就算做苦中作乐的话,倒也还是贴切。
但是顾北不同,他貌似习惯了苦的味道,习惯了一直靠自己。
都说甜味是人生活中的调味品,都说吃糖能让人变得开心,其实这句话说的不是假的。
何生从书本中曾经得到过这些知识,最能让人的头脑产生快感的食物是糖油混合物。
糖脂混合物指的是在自然界当中本身不天然存在的,既不是单纯的糖,也不是单纯的脂类,而是将糖类和脂类经过人工混合精制的一类食物。
糖油混合物只能被人为的制造出来,像是饼干,蛋糕,巧克力还有奶茶,这些都是典型的糖油混合物。
的确,这些食物的热量都很高,但是,相信顾北的那种身材也不在乎这点热量。
何生觉得顾北太瘦了,他应该多吃点这种东西,而且太瘦这样的话对身体也不太好。
“哥,你可以尝试吃一点甜的呀。”何生在一旁微笑着,向顾北的盘子里面夹了一块蛋糕。
顾北不吃糖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从小他的父母就教育自己要吃健康的食物,所以这种含糖的东西他是不怎么碰的。
所以在幼年的时候,幼小的顾北根本不知道薯片啊。可乐啊,到底是一些什么东西,也没有接触过。
这就导致顾北在童年时缺乏了一种味道,那个味道名为“甜”。
吃甜品会让人快乐主要是因为神奇的“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它会直接的影响人们的情绪,这种物质会传递快乐、兴奋等情绪。
增加这种物质,就会让人变得快乐,而甜品中的糖分进入人体内发生化学变化会就会产生多巴胺,多巴胺使你快乐。
何生希望顾北得到快乐,所以他希望顾北可以吃点糖。
顾北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望向何生的时候,那孩子一双期待着闪着光的眼睛。
在顾北的印象里面,孩子都是喜欢吃糖的,所以他本人的认为何生是在向他分享他自己喜欢的东西。
既然孩子都主动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了,那他作为这个家庭的家长而言,一定也不能扫孩子的兴。
终于,顾北还是在何生的注视下面吃掉了那块蛋糕。
何生特意挑的还不算特别腻的蛋糕,因为他感觉顾北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吃太甜东西的人,刚开始接触还是口味清新一点比较好。
那是一块柠檬香草的蛋糕,味道很清新,加上奶油一点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奶油在顾北的嘴里融化的时候,顾北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神仙口感对于第一次尝试甜食的人来说简直是暴击,顾北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小孩儿天天都在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天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就会上瘾吗?之后会导致意志力消沉,那样上课都会想着这块蛋糕,这样学习还会学好吗?
可能是这块蛋糕过于美味了,所以导致顾北的脑海里面思绪都混乱了。
顾北突然觉得那些特别爱吃甜食还能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小孩儿,一定都是那种意志力特别顽强的那种。
“哥,怎么样?”何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他看见顾北愣住了,果然还是不能接受甜食吗?
“还不赖。”顾北回答道。
不过他只是吃了一口,就把那块蛋糕给放下了,顾北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毒品,沾多了肯定就戒不掉了。
何生看见被顾北放下的蛋糕,眼神里面暗了暗,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何生觉得顾北说“还不赖”只是为了敷衍自己,也是为了不打击自己吧,但他应该还是吃不了这种东西。
但是何生不知道的是,他的哥哥顾北,号称不吃甜食的顾北,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下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是在回味刚才那块蛋糕的味道。
宴会还是在开心的进行当中,不过也没有什么表演的节目,基本就是资源市场一样,专门为陈妖妖准备的那种。
“王导,您来啦。”陈妖妖摆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向一位还算得体的男人走了过去。
陈妖妖今天化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并且很大程度中展现了她作为女性的魅力。
又长又翘的睫毛,一袭红色的头发,再加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有特地抹上的正红色口红。
这些无疑中都为陈妖妖增添了不少魅力,使她就算在这样一个女演员众多的场地也能脱颖而出。
“妖妖啊,来给我抱一个。”男人作势就要往陈妖妖的身上贴,陈妖妖一个巧妙的转身,避开了男人的怀抱。
不过她躲避怀抱的动作并没有让男人感到生气,因为她下一秒钟就握住了男人的手,疯狂地摇晃了起来,似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您好您好您好。”陈妖妖一边握手一边说道,还弯腰哈头的,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陈妖妖知道,对于这种主动上来攀关系的男人,自己一定要显出特别的尊敬,不然肯定会被占便宜。
你显出特别尊敬了,人家也不好意思再对你动手动脚了,只会觉得自己尴尬。
这一点,还是江逸泽教自己的,不如说江逸泽对自家女艺人的教导十分有用。
这招估计也是江逸泽看过无数女艺人应酬的之后总结下来的经验。
果然,这下子那个叫做王导的男人再也没往陈妖妖的身上贴了,效果特别有用。
旧事重演了
在这场盛大的庆功宴中,有一个人一直在虎视眈眈着。
沈瑞在黑暗的角落里面看着陈妖妖走动的身影,眯上了眼睛,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仿佛一杯酒不够他解渴似的,紧接着而来的第二杯,第三杯......
望着陈妖妖的身影,沈瑞只觉得愈发的喉咙干渴。
这个该死的女人让他在那天出了糗,他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说是为了惩罚“陈妖妖”,沈瑞下了不少的功夫。
他特地去调查了陈妖妖的身世背景,还有陈妖妖的后台之类的。
沈瑞调查过之后才真的发现,陈妖妖的后台是真的硬,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翎九儿貌似和陈妖妖玩的还不错,一直妖妖姐长又妖妖姐短的,紧接着就是陈妖妖所在公司的老板黑夜中了,他也很看重陈妖妖。
最后还有一个人和陈妖妖的关系及其密切,那便是顾北了,在陈妖妖经营咖啡店的时候,两个人就早就认识了。
陈妖妖喝多了,眼神迷离着,这次的庆功宴上,有人灌了她不少酒,这就真的是碰不到她,也不想让她好过。
现在陈妖妖算是想起了一首歌了,红的,白的,绿的,黄的......
个色颜色的洋酒,她都被往死里灌,现在她的嗓子眼就像火烧一样,胃也疼得厉害。
陈妖妖与顾北不同,她是极其喜欢喝酒的,人送外号也是“千杯不倒。”,但是经过这次事件,陈妖妖觉得她要有段时间缓缓了。
现在,陈妖妖已经离开了庆功宴所在的地方,这个庆功宴还没结束,她出去只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陈妖妖不顾自己穿的高定礼服,很没有形象的就这样倚着墙直接坐在了楼梯上面。
风吹乱了陈妖妖的发丝,似乎总算才让她觉得清醒些了。
陈妖妖觉得她的确是有名了,但是也更累了,她现在才了解到当明星的苦楚。
她不知道原来还有人可以在微博底下肆意的谩骂她,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被说成是炒作。
不过,陈妖妖是谁呀?不可一世的红发女魔头,她是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倒下的。
陈妖妖知道她接下来还不能倒下,她还是得继续喝,那边还有好多大导演的微信都没有加,她怎么能够提前回去?
“小姐,这是一个叫做顾北的先生送给您的醒酒汤”
不知不觉中,竟然连一个服务生的脚步声,陈妖妖都听不清了,发觉的时候,这名服务生已经站在她的旁边了。
陈妖妖用手轻轻的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有人来都没有察觉。
不过好在这名服务生是个女性,所以陈妖妖并没有对她起多大的警惕。
“顾北送的?他还说什么了吗?”陈妖妖问道,内心竟然还有点高兴。
“顾北先生还说希望您少喝一点,注意身体。”
服务生微笑着,看起来落落大方,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的标牌,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点碎发。
以这样的细节来看,她是这个酒店的服务生没错了。
“帮我谢谢他,他有心了。”望着刚才接过来的一碗醒酒汤,陈妖妖觉得她的内心暖暖的。
汤是热的,碗端在手里还有点烫手,但是陈妖妖丝毫都不介意,因为这个是顾北送的......
“汤已经送达了,还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生刚把汤送到陈妖妖的手上就着急要走了,似乎是还有什么急事,陈妖妖看出来了,也并没有为难她,就打发她先走了。
不过兴许是这碗醒酒汤太烫了,陈妖妖打算先让冷风吹一会儿再喝,这是顾北的心意,陈妖妖是不会浪费的。
此时的何生正在到处搜寻着陈妖妖,刚发现陈妖妖还没来得及喊,就看见陈妖妖把碗中的什么液体一饮而尽了。
“妖妖姐!”何生喊道,可是下一秒钟陈妖妖已经倒在地上了。
何生看到这个场景,手中盛着柠檬水的杯子应声而下,玻璃的水杯碎成一块一块的,发出“啪嗒”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思考,何生就已经向陈妖妖的位置冲了过去。
陈妖妖这个时候还能勉强眯着一双眼睛,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隐约之中,她看到了何生的脸。
随后,她就安心的睡了过去,顾北的弟弟,是不会害她的。
看到陈妖妖眼睛紧紧的闭上了,何生慌了神,顾北托他来给陈妖妖送柠檬水解酒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景。
还没来得及何生思考什么,就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何生听力很灵敏,把他们对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事情办好了吗?”沈瑞的声音传来,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办好啦,她一定已经喝下去了。”女人说道,把一双高跟鞋踩得贼响。
不好!何生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背起陈妖妖正想往哪个方向跑,突然瞄到那边有一间。
嗯......女厕所。
情急之下,何生闭上眼睛,背着陈妖妖就跑进了女厕所里面,他承认,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丢脸的事情了。
不过幸好大家都在宴会当中,此时的女厕所空无一人,何生觉得他这才算丢脸没有丢到家。
厕所的位置离他们的位置很近,何生能很清晰地听到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人呢?你他妈告诉我人呢?”沈瑞脸上写满了愤怒,毫不怜香惜玉的在女人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真响,声音都听得极其真切。
“你告诉我陈妖妖人呢?嗯?”沈瑞打了一巴掌似乎还不过瘾,在女人的身上又踹了两脚。
“沈瑞先生,十分抱歉......”女人默默地承受了沈瑞的毒打,声音中也带着哽咽。
沈瑞这时已经全然没有自己的形象了,完全就像个野兽一样。
什么乖弟弟之类的假面具都被他抛弃了,露出了他残暴狰狞的那一面,那才是真正的他。
沈瑞毫不客气的揪起了女人的长发,女人本来盘着的头发瞬间散了开来,被迫站了起来。
沈瑞强迫着这个女人看着他的脸,化了妆的沈瑞一张脸还是很能看的,女人这样看着,咽了口吐沫。
之后,沈瑞贴着女人的耳后根,这个女人能清晰地感到沈瑞鼻子里吐出的气。
热热的,痒痒的。
“不如这团火,就让你来帮我灭吧?嗯?”沈瑞眯着眼睛笑到,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暧昧。
女人听到这句话后十分激动,这是要......
她刚想回抱住沈瑞,表示她愿意。
想一想,沈瑞再不好,那也是一个明星啊,怎么算,这个女人都不带亏的,况且沈瑞长得还行。
“我愿意,只要您能消气的话。”女人贴了上去,虽说身材没有陈妖妖丰满,但也还算凑合。
沈瑞凑了上去,作势要闻女人的唇,女人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这个吻。
但是沈瑞看着女人的脸,悬在半空中,怎么也下不去嘴。
这张脸和陈妖妖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只能算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脸,而且鼻头的地方还出了点油,实在煞风景。
沈瑞愣了半天,也没吻下去,他的品味比一般人要高上很多,对于这种货色的女人,他一般都是不屑一顾的。
玩的话可以,但是要亲吻的话不行。
“脸上脏死了,还想让我吻你。”沈瑞笑了一下,发出了一个鼻音。
要不是为了灭火,谁会找这种货色的女人,大把大把好看的女人等着她来陪呢。
女人没收到来自沈瑞的吻,表情中带了些失望,但是下一秒,一抹红色就爬上了她的脸。
“别急呀,我们慢慢玩儿。”说着,沈瑞就带着这个女人向另一个方向跑去了,似乎是已经放弃陈妖妖了。
何生躲在女厕所的隔间里面,脸上充满了厌恶,他不敢想象陈妖妖要是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上,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陈妖妖这个时候已经睡得很死了,任凭何生怎么呼唤都没有醒来,看来沈瑞是下了很大剂量的。
何生不知道陈妖妖为什么会这样的放松警惕,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随便喝陌生人给的东西吧。
不过何生不知道的是,陈妖妖是肯定不会随便喝陌生人给的东西的,但是那如果是顾北给的,就算是毒药,陈妖妖也愿意喝下去。
“妖妖姐,醒醒。”何生拍了拍陈妖妖的脸,尽量动作温柔,但是并没有效果。
但是陈妖妖睡得好熟,任凭何生怎么摇,怎么都叫不醒,这下子何生是真的急了。
如果再不把陈妖妖叫醒,他一个男生被发现待在女厕所里面了,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最坏的情况就是何生必须要打电话给顾北,他可不想让他的哥哥看到他这么丢人的一面。
“拜托你快点醒过来。”何生说道,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样子。
现在何生只希望陈妖妖还没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不要有人进这个厕所。
被困女厕所的尴尬
何生被困在女厕所了,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他本来想趁刚才没人的时候背着陈妖妖跑出去,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厕所内的镜子那边至少有两三名女性。
“我的天,最近穷的要吃土了,就为了买这是破口红,结果这支口红还贼拉显黑。”
一位打扮时尚的女人说道,手里很嫌弃地摆弄着一只看起来造价很昂贵的口红,虽然嫌弃,但是却不舍得扔掉,就是这个牌子拿出去也能显摆显摆。
“那是因为你不够白,配不上它,你不喜欢送给我呗。”另外一个女孩子同样也打扮得很时尚,并且华丽的翻了一个白眼。
能在这个酒店待的不是明星,就是名媛,穿着打扮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个女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玩闹着,楞是半天都没有出这个厕所。
你们倒是出去啊!何生在心里吼道,继续试图唤醒陈妖妖,但是他怎样做都无济于事。
最差的结果就是他给顾北打电话搬救兵,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逼迫他不得不这么做。
何生刚想拨通顾北的手机号码,突然想到在女厕所突然出现男生的声音可能会显得更加突兀,肯定会被发现。
于是何生给顾北发送了短信,希望他可以看见,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起来。
“哥,我和妖妖姐被困在女厕所了,情况比较复杂,稍后我给你解释,就在酒店大门口旁边的女厕所。”
何生编辑完了信息,点击发送了出去,但是顾北那边迟迟都没有回复。
天已经有些蒙蒙的黑了,女厕所里面的灯光没有那么的亮堂,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何生的脸上显得那么的憔悴。
女厕所这边陆续都有人进来,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酒店,客流量都是源源不断的。
“你在哪一间?”
终于不顾何生的期望,顾北的信息杉杉来迟,可是在黑夜中却像一道流星那样璀璨,顿时消除了何生心中的迷惘。
何生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那是惊喜的表情。
“第一间。”何生编制信息发了过去,呼出了一口浊气,悬着的心这时候才放下了。
不过何生也在期待着顾北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营救自己,动用权利把整个女厕所都封闭吗?那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还没等何生思考太多,他所在的那间门就被打开了,何生本来还以为是顾北,再一看,这长发飘飘的,分明是名女性。
“嘘。”那女人开了口,声音小小的,就算是仔细听,也听不出什么端详来。
可是眼睛尖的人一瞧,就能从衣领那边看到那名女性高高涌起的喉结,那分明又是雄性的象征。
“哥哥!”何生没忍住喊了出来,但是声音不大,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怀疑。
这名女性分明就是顾北变装的,顾北身形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肌肉形状也是瘦削的。
这种体型是不易扮成女性的,可是顾北偏偏又穿了比较厚重的秋装,很好的掩饰他身为男人的体型特征。
再一看,脸上也是精致的化过妆的,顾北鼻子很挺,眼睛又生的好看,五官立体的情况,下面下颌线也分明。
不经意的看的话,只会以为是一位长相比较硬朗的女生,再配上这个身高,这个打扮特别容易被误认为是模特。
“带上这个。”顾北稍微贴近了一些,好让何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随后,他从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这是一顶假发了。
这顶假发与不给脑袋上的那顶真是如出一辙,何生都怀疑是一个厂家发的。
何生有些泄气了,他是没想到他这辈子做过最丢脸的事情不是进入女厕所。
而是要进入女厕所之后扮成个女人,而且他的哥哥顾北还要陪着他一起扮成女人,领着他们两个出来。
何生没有接触过假发这个东西,摸索了半天愣是没带上,到头来还要顾北手把手的教他。
何生这时才真的知道,顾北可能早就看到信息了,但是为了做万全的准备,硬是跑到各种地方买了衣服和假发。
估计这假发怎么戴的也是顾北自己摸索出来的,看他帮何生戴假发时生疏的手法就能猜出个一二了。
不得不说,顾北为了何生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终于收拾好一切之后,何生也才算是真的像个女性了。
何生现在的个子本就没有顾北高,上脸精致的像个瓷娃娃一样,所以就算只是戴上了一顶假发也丝毫看不出这是个男生。
就这样,顾北背着昏迷不醒的陈妖妖,何生紧跟随后,何生能感觉到从女厕所通往大门的路实在是太漫长了。
他怕自己被认出来,所以屏住了呼吸,不过所幸的是,并没有人把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们。
这样子,他们三人这才算是顺利的逃了出来。
何生等跑的离女厕所有些距离了之后,立马把假发摘了出来,这估计是临时找的假发,质量并不好,戴在身上还有些不舒服。
“哥,你听我跟你讲。”终于能正常说话的何生,声音都比平时高上了两个分贝。
“妖妖姐貌似是被下了极效安眠药,有人要对她行不利,我看见她喝了一碗什么东西就倒了下去。”
何生并没能看见沈瑞的脸,从声音判断是一男一女,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判断,男的应该是主谋。
顾北虽然本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听何生这么说,大抵也能猜个清楚了。
顾北把陈妖妖放了下来,动作轻轻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因为背了陈妖妖一路,他现在身上粘上了陈妖妖独特的香水味。
等把陈妖妖好好的靠在墙角安顿下来之后,顾北这才有空好好的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们两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现在离得有些远了,才能松一口气。
“我知道了。”顾北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但是何生能看出来,顾北的表情是有些怒气的。
本来顾北是不太想麻烦刘司机大半夜再跑来一趟的,但是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办法,万般无奈之下,顾北拨通了刘司机的号码。
“喂,老刘,来接个人,地址在xxx酒店这边,来的路上顺便带一瓶冰水。”
顾北特地强调要带一瓶冰水,一方面是帮陈妖妖醒酒,另一方面是为了唤醒她。
顾北早就想过,以陈妖妖的这种脾性,待在娱乐圈之后肯定会遭遇不测,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快。
而且让顾北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群在娱乐圈混的人真的是无法无天,居然敢真的随便给人下急性安眠药。
一时之间,顾北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自以为自己在业界还是算得上号的人物。
他自以为他可以好好的保护他的朋友的,他自以为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那都是他以为的,实际上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顾北自己也不能未卜先知预知未来。
就这样,事故发生了,他只觉得自责和愧疚,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排后续的处理工作。
何生察觉到了顾北的负面情绪,看到顾北那么自责,那么痛苦,他心里也觉得不好受。
不过幸好这次事件何生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会对陈妖妖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
“哥,不是你的错。”何生说道,很奇妙的一件事情,他们两个总是喜欢把错误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明明真的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他们就是会自责,那个时候何生能劝顾北,但是在孤儿院的那个时候,他却劝不了自己。
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真的身在局中的时候,自己劝不了自己。
顾北知道何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不过感知到何生为他担心的这份心情之后,顾北的心里面稍微有了点慰藉。
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无声的陪伴,夜间的风是冰凉的,可是人的心是热的。
顾北坐在楼梯的接口上面,也不管衣服会不会弄脏,他吐出了一口浊气,为了身上的衣服和这两顶假发,他算是跑遍了周围所有的店铺。
顾北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心累身也累......
吹着夜间的晚风,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人才能真正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顾北也是如此。
何生默默地站在旁边陪着顾北,夜色似乎更黑了些,他们一直等到了刘司机来。
“你们三个为什么窝在楼梯口啊?”刘司机心直口快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而且令他更加诧异的是,他的顶头上司顾北,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少爷,那个在商场里面叱刹风云的男人。
现在居然戴着一顶假发,脸上还画起了偏女性的妆容,刚才看到这样的顾北,他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呢。
倒霉的沈瑞
“您这是怎么了。”刘司机简直想用相机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太罕见了。
顾北居然头戴假发,化上精致的妆容,穿上了中性的服饰,这个传说中吃啥风云的男人居然打扮成了一副女孩子的模样,这是任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只要是让公司里面爱慕顾北的小姑娘看见了,还不知道是会有什么有趣的表情呢。
“说来话长,你先把妖妖送回家吧。”顾北瞟了一眼昏睡在旁的陈妖妖,这种是非之地,他一秒钟都不想陈妖妖多待。
“那你们呢?”刘司机觉得有些疑惑,这是不管自己了吗?
“我开车过来的,不要紧。”顾北回答道,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他绝对不是为了一时的愤怒而乱了阵脚的人。
害陈妖妖的人他当然要找,不过不是现在,顾北只觉得这个地方真是太不安全了。
这个酒店在外面的名声还算是好,可是没想到内部居然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件。
因为酒店的疏于管理,所以陈妖妖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急效安眠药,就这一点,酒店要负大责。
但是顾北现在并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也不想把事情现在就闹得太大,不然找到凶手反倒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我们先回家。”顾北站起身来,转头对何生说道,他这时也摘下了假发,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夜晚的街道很黑很黑,黑到何生看不清顾北的表情,这个路口没有路灯,唯有微弱车灯在前面指路。
何生本来的意愿就是不想来参加这次宴会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此刻的他也不说话,默默地陪在顾北的旁边。
车窗倒映出两人清秀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笑,都是思绪万千的。
当天的晚上,顾北就给江逸泽打了电话。
“江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妖妖出出了一点事情,她是你们旗下的艺人,你们应该要负责的。”
顾北疲惫了一天,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擦干,上面还滴着水呢就给江逸泽打电话了。
江逸泽听到顾北这么说也很诧异,陈妖妖虽然有的时候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与人交好的,人际关系方面也处理的不错。
突然说她出事了,江逸泽都没有往太坏的地方想,可是听顾北的语气,分明是那么的严肃。
“陈妖妖当时好像被人下了什么东西,就在酒店的大门口那边,相信查监控这件事对于您来说并不难。”
顾北觉得他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了,他自己也知道江逸泽对于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调监控的。”江逸泽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顾北是不适合去掉这个监控的。
要问为什么的话,顾北与陈妖妖是密友的关系,本来见面就频繁。
再加上顾北很久时间都没传出绯闻了,更何况陈妖妖正在当红时,这样一下子他们俩就会被送上热点。
当红女星和金融界总裁的爱情故事?想想就觉得带劲,也许会上热搜也不错。
江逸泽这么想到,笑了一下,这个顾北身上发生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只是何生,陈妖妖也是。
江逸泽不喜欢收不明身份的艺人,所以就算那些艺人自己没有说,江逸泽也会暗地里面调查清楚。
陈妖妖,祖籍是xx,现24岁,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父母都是农民,随后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陈妖妖的背景太过平庸了,所以江逸泽就没有过多的深入,但是仔细调查的话,陈妖妖虽然曾经在英国有过踪迹。
按理来讲,以陈妖妖家里原本的条件是不可能送她去外面留学的,所以说江逸泽很快就猜到了另一个可能:卖女儿。
以陈妖妖的外卖条件,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不过后来这个女人怎么和顾北扯上关系的,江逸泽也就查不出来了。
江逸泽挂掉了电话,其实根本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谁。
陈妖妖从她的演戏生涯到现在,只的罪过一个人,那就是沈瑞,江逸泽想维护自家艺人的权益,又想提高知名度。
这个时候炒作一波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齐了,顺势也能打压一波沈瑞,搓搓他的锐气,何乐而不为呢。
“通知下去,查一下陈妖妖剧组那天庆功宴酒店的监控,把有趣的部分散播出去。”
江逸泽眼睛里面闪烁着不知名的凶光,这个沈瑞还真是大胆,在有监控的地方也敢这么肆意妄为。
卧室里面的小桔灯发出暖暖的微光,翎九儿窝在江逸泽的旁边睡着了,翎九儿睡着后是没有声音的。
睡着了的翎九儿没有了平时的活泼好动,这个时候才总算有了温柔女孩子的模样。
“晚安。”江逸泽看着熟睡的翎九儿,在她的额头下落下轻轻一吻。
就算是已经变成了情侣的关系,江逸泽还是不习惯在翎九儿清醒的时候吻她,他对九儿的爱是克制的。
现在翎九儿还小,江逸泽想等这个女孩长大,虽然这么说,可是翎九儿还是太没有防备了,就直接依在江逸泽的旁边睡下了,这也太信任他了。
江逸泽与顾北不同,他的家里就是一个摆设,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帮助与光辉,就是挂个名号而已。
所以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翎九儿日后美好的未来,为了他和翎九儿将来的婚礼,他必须奋斗。
黑豆看见主人睡着了,也喵喵的跳上床来。
黑豆和翎九儿一样,特别喜欢江逸泽,所以这个小妖精跳上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窝在江逸泽的怀里撒娇。
江逸泽拍了拍黑豆圆乎乎的毛绒脑袋,黑豆很听话的发出来呼噜呼噜声,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事情都已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顾北家就收到了一份报纸,“当红艺人沈瑞剧组耍大牌,调戏新人陈妖妖无果后竟下安眠药。”
“哥,这个报纸应该是江逸泽他们寄过来的。”
何生穿着一身居家服,手里面抓着的是一份老旧的报纸,不仅仅是报纸,现在电视上,手机上,电脑上的热搜第一名都是沈瑞。
何生觉得应该是顾北已经下手了,不过他没有自己下手,而是借助地江逸泽的手。
顾北手里拿着一份同样的报纸,眼皮抬都不抬的“嗯”了一声,而且只是给了一个鼻音。
可是何生分明能看得出来顾北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他现在已经翘起了二郎腿,一幅惬意的样子。
那天安眠药的剂量实在是大,陈妖妖待在自己的公寓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就算是醒来也是没精打采的,连手都抬不动,幸好有秦秋雅的照顾,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妈的,一定要让那个孙子好看。”陈妖妖窝在床上只对顾北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虽然不能动了,但是说话还是大声的很。
陈妖妖当时待在床上,只对顾北下达了这样的一个指令,看起来是又可怜又好笑,一旁照顾她的秦秋雅都笑了。
不过不得不说,江逸泽的行动速度很快,只是过了两三天的时间,这个热搜就霸榜了。
事发过后,陈妖妖休息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按点的增加新闻发布会了。
该摆出弱势者群体的形象的时候,陈妖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何生盯着电视屏幕,看着电视里陈妖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我不知道当新人会被这样的欺负,当时正在试镜的时候,他就在桌子底下摸我的大腿。”
说罢,陈妖妖表演出了当今最流行的仙女落泪,她为了不自毁形象,今天的妆容她特地用都是防水的。
不得不说,平时彪悍的陈妖妖哭起来倒也还像一回事,如果忽视她不经意间勾起的嘴角的话。
这下子,沈瑞等微博底下全都被一堆路人还有“小妖精”们轰炸了,他的微博底下一片骂声。
沈瑞所在的公司本来就还算适中的系列的,属于有名气和没名气之间的那种,出于发展阶段。
这个公司本来就在意艺人的形象,这事一出,公司立马就和沈瑞解了约。
这下子沈瑞就算想找地方哭都没地方,不仅如此,还欠下了一大份违约金,还收到了来自公安局的一份警告信。
这算是已经留下案底了,将来不管做什么职业,这份案底都会伴随着他一生。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翎九儿盯着手机上的新闻,笑出了声音。
她本来就看这个沈瑞不顺眼,更何况这个沈瑞欺负了她的妖妖姐,这下子他遭报应了,翎九儿就笑的更开心了。
一旁的黑豆看着它的主人在傻笑,一脸疑惑的盯着翎九儿看,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这下子,陈妖妖不仅成为了受害者,还收了一波名气,正好陈妖妖近阶段有一个古装剧要开拍,这下子可算是好了。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生活
何生收到高中的通知了,他成功跳级进入了高二,顺便和翎九儿分到了一个班。
本来以为是愉快的假期,可是没想到突然通知要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生活,翎九儿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崩溃了。
这是翎九儿第一次经历军训生活,前两次的军训他都用各种的理由来逃掉了,但是这次,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了。
当时小学转初中的军训,她是用发烧的理由来逃过了,幼小的翎九儿把温度计放到温水里面去,成功的伪造了她发烧的假象。
后来是初中转高中的军训,翎九儿又去日本当了半年的交换生,随后又逃掉了。
翎九儿虽然真的不想军训,但是这次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为了能让自己的军训生活过的舒服一点,翎九儿特地带了一个备用机,带了一箱的零食,还有特别多的钱。
不过一想到何生也要忍受军训的痛楚,翎九儿瞬间觉得好像公平了一点。
何生也是第一次军训,之前待在孤儿院那边,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大强度的训练。
顾北看何生,内心不免得有一些担心,这个孩子第一次军训,不会累趴下了吧,因为他听说强度很高。
于此同时,翎九儿的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此刻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偷偷向那里望的人就是翎晏承了。
作为一个宠妹狂魔,翎晏承的妹控程度可算是达到了一个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次算是翎九儿的第一次军训,作为哥哥的他实在是不放心。
翎晏承,翎家老大,翎九儿的哥哥,同时也是江逸泽从小到大的玩伴。
江逸泽和翎晏承从小就是死对头,两人几乎是从小斗到大的,小的时候比学习成绩的好坏,长大了比谁生意做的更好。
翎晏承和江逸泽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基本谁都没吃到好处,可是突然有一天,江家和翎家定下了婚约。
那场婚约,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翎晏承无法接受自己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妹妹,将来就要嫁给那个混蛋,更可恶的是,他的妹妹自己还挺高兴的样子。
“哥!你干嘛!?”
翎九儿此时正站在队伍中,一脸茫然的看着在大树那边偷瞄着她的老哥,用嘴型给他。传达了信息。
他之前不是到英国出差了吗,怎么回来了?
翎九儿脸一黑,她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了,因为她瞄了一眼出山的方向,那里正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这一下子就看得出来翎晏承是坐着直升飞机连夜从英国赶回来,就只是为了在军训的时候偷瞄他的妹妹几眼嘛。
翎九儿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她的脸更黑了。
何生正在站军姿,看到这一幕,窝在队伍里面偷笑,“噗”的一声,没能忍住。
“谁在队伍里笑?”教官听到这个声音,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队伍里面的每个人。
他知道这所学校是所好学校,基本没有什么带头闹事的刺头,但是贫乏的生活也很没有意思,教官自己也想找点乐子。
队伍本来就站得笔直,可能等一会儿就要休息了,听见教官这么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心里面打起了鼓。
意识到事情不对之后,基本全班人都在想:到底刚才是谁在笑啊?搞什么鬼呀。
“再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我可就要点名了。”教官坏笑着,似乎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一听到要点名,队伍里面顿时哀声怨怨的,罪魁祸首何生待在队伍里面,看着大家的样子,一言不发。
他原本只是想嘲笑一下翎九儿,可没想闯祸了,这顿时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何生长得太过精致了,还是由于什么别的原因,教官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在他的身上停了一下。
这也不能怪这个教官,在这个烈日骄阳之下,基本所有人身上都会带着些疲倦,晒黑更是不用说了。
可是这个何生好像不像正常人,刚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而且这还是个小男生,教官甚至没有瞄到他在课间的时候偷涂防晒霜。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体质了,不是吗?
“喂,中间的那个男生出来。”教官随意的挥了一下手,示意何生出列。
何生还以为是刚才自己偷笑被发现了呢,顿时就有一股紧张感,但是看教官的表情,貌似不是那个样子的。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白呀?”教官看着何生,情不自禁地问道,脸上还居然有点嫉妒。
因为这些教官们成日里面在太阳底下晒,虽说不是哟嘿哟黑的吧,但也没见过什么特别白的。
教官里面也是有鄙视链的,尤其是鄙视涂了防晒霜的,那个涂了防晒霜的教官会被嘲笑娘们儿唧唧的,大男人还怕晒黑啊?
可是尽管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是心里面还是会羡慕那些长得白的,因为长得白的比较讨小姑娘的喜欢。
“报告教官,天生的。”何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时之间竟怼的教官说不出话来了。
天生的?那么说就没什么方法可以教喽?
听到这里,教官瞬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一时之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显然看教官的表情,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说是天生的啊,这么自信,既然你那么白,就在太阳底下多跑几圈吧。”
教官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用手拈起挂在脖子上的口哨,这时,众人纷纷都向何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对于这里的学生们来说,教官脖子上的口哨那就是绝对的命令,是不可以不服从的。
“预备操场跑三圈,3,2,1,开始!”
口哨一响,教官下达了如下命令,何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迎着这烈阳一声不吭的在操场上跑了三圈。
这个操场特别大,跑一圈都够呛,更别说是跑三圈了,就算是一向认为自己运动技能还算好的何生跑完之后也是气喘吁吁的了。
看到何生终于出了一点汗了,教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过了他。
翎九儿看到这里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在偷笑,叫你刚才笑我,你看遭报应了吧,嘿嘿。
“身体素质没错啊,跑了这么三圈都没累瘫在地上。”
教官看着跑了三大圈操场还依然站立在这里的何生由衷的赞叹道。
他不是没罚过学生跑操场,那些人基本跑了一圈之后就不行了,能坚持到最后的就没几个,而何生就是其中之一。
刚才教官还觉得这个学生只是个普通的小白脸,现在等何生跑完了操场之后,他不由得心里面对这小子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这小子有两把刷子,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教,教官,我三圈......操场跑完了,我,可以,归队.......了吗?”何生这次是真的累了,气喘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本来内心还在偷笑的翎九儿看到这一幕,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个三圈就这么简单的跑了吗?你不会挣扎一下的吗?
兴许是何生逆来顺受的样子刺激到翎九儿了。
因为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同,翎九儿可以直接对她不喜欢,或者是她觉得不公平的事情sayno。
但是何生貌似习惯了这些事情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因为凭他自己的身世,从一开始就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随便决定的了。
而且对于何生来说,他更喜欢少一桩麻烦事,在军校里面违抗教官的命令,那可是大忌,不仅会被找麻烦,还会惹来后续的一系列针对行为。
所以何生就算是被罚跑也无所谓,只要他本本分分的度过这次军训就好了,何况只是跑三圈而已,累一累也就过去了。
“好了,没你事了,回去吧。”教官只是瞄了一眼,也没再找他更多麻烦了。
“大家辛苦了,大家都很乖,休息一会儿吧。”教官这时才终于下达了休息的指令。
何生这才算是有了歇口气的机会,不用再站着了,他累得直接瘫坐在了附近的大树根底下。
翎九儿看到这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又觉得他这样是活该,内心挺矛盾的,最后,她还是不情愿给何生递上了一块毛巾。
“流了这么多汗,擦擦吧。”
翎九儿说道,忽视了她头顶上撑起了的一把伞,那是她的哥哥翎晏承为她撑的。
“哥,我一个人能行的,晒晒太阳对皮肤也挺好的。”翎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一旁的翎晏承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固执的为翎九儿撑着伞,还一副念念有词的说:“晒黑了就不好看了,宝贝。”
本来在军训的时候,有人为你撑伞就已经够奇怪的了,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大帅哥,而且还是个气质非凡的大帅哥。
就刚过没一会儿,军训队伍里面的女生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有几个女生还红着脸偷笑。
现在正值烈阳高照的时候,这会儿可能还热着呢,过一会儿可能突然就凉风嗖嗖的了,秋老虎来了。
要是只是忽冷忽热的话,翎九儿还能接受,但是这突然的暴雨天气是怎么回事?
借梨献何生
教官看到这一幕,本来紧绷着的脸突然就放松了下来,这儿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哪里会去真的偷呢。
“看来你们之中是没人偷这个梨子了。”教官望着那群孩子们的脸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他们可真淘气。
“何生,你一直盯着窗外看的,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去偷梨子了?”其中有一个男生问道。
何生盯着那个男生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但是在不经意的地方,他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其实何生看到了,偷了梨子的是一个女生,只不过他并不想招认出来而已。
对于何生来说,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事,而且这个女生只不过是偷了一个梨子而已,又没有犯什么大事。
自己和她又没什么仇,而且他并不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
不过何生知道要是真的被抓包了,这个女生会有怎样的下场。
因为问了每个人,都没有得到教官想要的结果,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教官打算翻找书包了。
“就一个梨子而已,偷了就被偷了呗,还要为了这个翻大家的书包。”一个女生抱怨道。
但是下一秒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教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凶悍的,直吓得女生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你们这个学校的学生也变得这么随便了?敢随便顶撞教官了吗?”
另外一个教官附和道,之前还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煞了,不过这个时候的确得拿出作为教官的威严。
不过让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那棵梨子居然在何生的包里被发现了。
何生望着从他包里面搜出来的梨子发愣,脸上写满了惊讶。
“怎么可能是何生呢?刚才他都没下楼。”有一个知情的男生为何生辩解道,在宿舍的几个男生也纷纷点头。
何生一直待在宿舍里面,根本没下去过,更别提跑到大树上偷摘梨子了。
可是谁能陷害自己呢,而且这才刚认识啊,也无仇无怨的,干嘛陷害自己啊。
“可是梨子是在他的包里被发现的。”一个女生说道,不过这也是事实,万一他是偷梨子的贼的同伙呢。
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一个女生站了出来,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
“是我偷的。”那个女生说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一看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女生个子不太高的样子,偏偏又生的胖,一双黑色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她低着头,很不起眼。
而且承认错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发着抖的,一幅害怕极了的样子。
要说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是偷梨子的凶手,那是怕想也轮不到她。
之前为何生讲话的男生这时开始打抱不平起来,知道何生真的不是凶手之后底气也足了很多。
“我就说何生没偷梨子吧!”这话完了之后男生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你说你,真是害人不浅!偷了还要塞到何生的包里陷害人家,你安的什么居心!”
这句话简直道出了大家的心声,那女生被骂的红了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的,又没说。
翎九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把女生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双娇小的身躯挡住了男生们投来的凶狠目光。
“别把人说的那么坏嘛,一个梨子而已,我们先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翎九儿稍显稚嫩的女声在人群的议论声里面脱颖而出,翎九儿很细心,观察到了刚才那个女孩儿张嘴的细微动作。
那女生看翎九儿这么维护自己,咬了咬嘴唇,半响了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这件事情说来也难以启齿,倒还不如就这样被人冤枉了好,梨子的确是她偷的,可是他真的没有打算栽赃陷害何生呀。
女生用她稍显肥胖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衣服的一角,硬是给扯出了个褶子来。
“我......我,我说不出口......”那女生支支吾吾的,也只是说了那么几句。
感受到翎九儿的善意之后,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警惕了,也许是女孩子的声音太小了,翎九儿凑近了一些。
她拍拍这个女生的背,安抚的对他说了一些话:“没事,你先说给我听,你自己说不出口的话,我就帮你转达。”
那女生会了意,悄悄地附在翎九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翎九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准确点来说,刚才还是一副正经的脸色,现在就貌似换了一个意味,变得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神色。
翎九儿用这个眼神盯着何生,盯的何生全身发毛。
“何生,她说她喜欢你,那个梨子是为你摘的。”翎九儿一语惊人,听完她说的话,同学们几乎全都沸腾了。
“纳尼,这展开!”刚才还在责骂那个女生的男生瞬间就换了一副脸色,很震惊的样子。
何生虽说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了,但是在这种公开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第一次。
一时之间,何生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女生。
“对不起,我没什么好送的东西,所以就想摘这个梨子来送给你,没想到会闹得事情这么大。”
女生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就差要流泪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何生被冤枉的。
教官此时也是觉得很尴尬,他清了清喉咙,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个女生说些什么话了。
不过学生们就不一样了,该笑的笑,该起哄的起哄。
不得不说,何生在这群男生之中,的确算得上是养眼的了,再加上他冒着大雨,一路背一个痛经女生回宿舍,不少女孩子已经注意到他。
只不过面前这个女孩子下手下的比较快。
有很多女孩儿都跟何生表过白,在初中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收到的情书可以塞满整个抽屉。
在众女生面前,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可能算得上是最普通不过的了,脸长得很普通,身材甚至还有点胖。
“对不起,我暂时不打算谈恋爱。”何生向那个女孩子鞠了一个躬,很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周围一片哗然。
“这就拒绝啦,何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个男生这样说道,搭上了何生的肩,他从刚才开始就打量着这个女生了,这么做明显是给这个女生找不好看。
何生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头,这么阴阳怪气的。
这样想着,何生把男生搭上肩膀的那只手给拽了下来,男生没讨到好处,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你特别好,我相信能考得上这所学校,你肯定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我只是说,我学业为重,不想谈恋爱而已。”
何生一字一顿的说道,话说的非常明白了,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女生不好,相反的,他觉得这个女生应该很厉害。
“谢谢你。”女生说道,她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但还是庆幸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一个很好的人。
要是换成什么品行恶劣的人,可能会狠狠地嘲笑这个女生一番,用她的脸和身材来说事。
但是明显何生没有这么做,他一字一语都说的非常的有礼貌,很好的保护了这个女生的尊严。
翎九儿看到这一幕,竟然内心觉得有一丝诧异。
其实在他的眼里面,何生并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今日一见,她忽然觉得何生真的很好。
“没什么好谢的,倒是我要谢谢你的梨子,这个梨子我就满怀感激的收下了。”
何生这么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教官。
教官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大家的目光也向何生投去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教官,这个梨子是我拿的了,我来领罚。”何生这么说道,以那个女生的体重,罚跑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么大的操场,就算是一般体重基数的轻盈的女孩子都不一定能坚持跑的下来,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体重基数比较大的女孩子。
教官就这样一直看着何生,要是说他之前对和声是有一些敬佩之情的,那现在这股敬佩之情已经满满的要溢出来了。
“好!既然这个梨子是你拿的,那就由你来罚跑吧,围着操场跑一圈。”
教官下达了命令,但却没有吹响他胸前的哨子,因为他不想,这个男孩子真的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于是,何生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跑完了这一圈操场。
其实今天何生已经够累的了,淋了雨,之前又跑了三圈操场,现在来说应该体力透支了也不一定。
可是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人群当中,现在都是一片欢呼的声音,他们欢呼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
“何生,好样的!”
他们说道。
可能是因为群众的欢呼声太过热烈了吧,何生顿时觉得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就算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鬓角,他也不在乎了。
抓捕偷梨子的小偷
何生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全程路上负重前行,背着这个女生到了宿舍。
不知是上天跟他们开玩笑还是怎么的,刚送这个女孩儿回宿舍没多久,雨就渐渐停了下来......
这个雨下的可真是莫名其妙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一种滂沱之势,却好像没个实设一样,就是一个纸老虎。
何生和翎九儿望着外面又突然烈阳高照了,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有趣了。
不过庆幸的是教官因为刚才他们的优异表现,下午并没有在训他们的打算了。
接下来,一窝子女生和一窝子男生在教官的护送下,都分别回到了他们的宿舍那边去。
因为都是接下来要在一个班上课的学生,而且因为这所学校真的是很难考,所以那群同学们仿佛有聊不尽的话题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
虽说是比较优质的学校,但是学生们聊的话题也不近乎相同,女生们都喜欢聊电视剧和之类的,男生们要么聊球赛,要么聊球鞋。
何生也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一个人待在角落里面,可能是因为他刚才的表现过于博得人的好感了,时不时的就有人上去搭话。
“兄弟,你刚才真是太帅了。”一个长相还算普通的平头小伙子说道,在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人手一个眼睛,这个小伙子也不例外。
能考得上这所高中的几乎都是中考成绩接近满分的一群人,那是日夜个挑灯昼读的辛苦累计过来的。
不戴眼镜的何生在一群带了眼镜的男生里面显得有些突兀,再加上他的皮肤实在太过白皙了,瞬间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何生微笑着回答道。
“不过你刚才也是够惨的,就因为长得白,就被教官罚跑了三圈。”另外一个男生很随意的坐到了何生的旁边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何生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那个教官后来也没有再针对他了,何生其实感觉也还好。
那些男生都像是被憋坏了的样子,好不容易不用学习了,都是撒开了蹄子的聊,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何生搭话。
兴许只是一问一答的形式,男生们问,何生对他们的问题一一做出回答,可能是由于何生的回答太过平淡无奇,太过官方了。
久而久之,那群男生们也不再把目光放在何生的身上了,大家都喜欢和健谈的人聊天,不喜欢闷葫芦。
何生叹了一口气,之前他是习惯一个人了,可是突然宋明哲不在他身旁叨咕了,他倒觉得有些寂寞。
想想之前,他陪宋明哲一起打游戏,一起吃便当,就差没一起爬树偷梨子了。
不过说到梨子的话,在这附近的大树上就长了一颗,很大,很饱满,应该很甜的样子。
那颗梨子从军训到现在也挂了两三天的时间了,很多人商量着要在军训的最后一天把它给偷摘下来,但是那些人有没有真打算那么做,何生就不知道了。
因为没事情可以做,何生就盯着窗外大树边上的那棵梨发呆。
大树的旁边就是这个军训营的小卖部了,不只是学生,也有教官进进出出的来买烟,买饮料,买水买面包之类的。
女生们都是三两成群的,男生们也一样,成群结伴的进去结账,之后勾肩搭背的走出来,看起来真是好不亲密。
顿时,这个小小的小卖部也能成为军训时光中休闲的唯一一道风景线。
也许是平时在学习中度过的时间太久,闷得太久了。
那些学生们都释放出了自己的天性,蹦啊跳呀的。比一般学校的学生看起来更加活泼。
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边的大学生军训呢,这儿的有活力,谁能想到这是高中啊。
在学校的时光都是清纯而烂漫的,不含在社会上的杂志,每一次大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在这样一道美好的风景线中,不知哪儿来了一只黑色的杜宾,看起来威风凛凛又凶巴巴。
“嗷嗷嗷!”那只杜宾嗷嗷的叫着,看起来凶悍的不行,周围有些怕狗的女生都害怕了,纷纷躲到教官的后面去。
没过一会儿,那教官的背后就围了一群的女生,这个教官也觉得很无奈呀。
教官笑了笑,对杜宾招了招手,那杜宾仿佛会了意识到,撒欢似的向他走来,留着浓浓的口水。
“你们别怕,这只狗是我们养在这里的军犬,不咬人的。”
教官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揉搓了几下狗的脑袋,小狗貌似很舒服,很高兴的样子。
一旁的女生看到这狗似乎不咬人,也就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大胆的会去主动摸它。
不得不说,这只狗还真是一只重色轻友的狗,
一看到有漂亮的小姐姐要摸它了。就一下子挣脱了教官的怀抱,往一堆女生那里奔了过去。
在小姐姐的抚摸之下,它敞开了自己的肚皮,看起来十分享受的样子。
“好乖好乖。”其中一个长相颇为甜美的女生说道,一边还揉搓着那只杜宾的脑袋。
这只杜宾顺势又往小姐姐的手里面蹭了蹭,一副撒娇的样子。
你们别看这只杜宾长得凶,撒起娇来,那可叫一个腻人呢,哼哼唧唧的就往人家的手里钻,这不摸还不行呢。
也许是过于反差萌了,不一会儿,这个杜宾就博得了众女生的喜爱,成了女生堆里的一个吉祥物。
有些比较好事的男生也会过去来摸摸,不过这只杜宾似乎并不领情的样子,对男生也是视若无睹。
这可真是一只奇怪的狗,只喜欢女生,不喜欢男生。
“好了好了,喂,不要给他喂火腿肠。”
教官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家狗的身上乱摸,心里面竟然顿时生了几分醋意。
听到教官这么说,有些女生就不乐意了,狗狗怎么就不能吃火腿肠了?又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人也吃呀。
“他吃了火腿肠就不吃晚饭了,营养就跟不上了。”
教官看到几个女生投来的可怜目光解释道。顺便还摸了摸头笑了下,
阳光照在教官的头上,让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更油了一点,但是其实那都是汗。
教官嘴上说女生可真是麻烦,可是心里呀,就像吃了糖一样甜。
在这混乱的环境当中,不知是谁把书上的那颗梨给偷走了。
等教官发现的时候,那棵树上仅剩的一颗大梨子已经没有了,树变得光秃秃的,看起来还有些寂寞。
其实也就一颗梨子,也没什么事情的,可是纪律管不好可不行了。
教官这么想着,皱了一下眉头,这里是军校,四周也没有安排监控,想要调查偷梨子的凶手可真是不简单。
为了不打草惊蛇,并且给这群好学生们一个教训,几个教官纷纷出动,赶到了学生宿舍里面去。
几个男生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打滚呢,看到教官来了,那动作快的,立马笔直做正,军姿摆好。
“教官,您怎么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生怯怯诺诺的问道,语气里面还有些恐惧。
这是谁又惹了什么事儿嘛?教官都追到学生宿舍里面来了,不是说好休息一下五的吗?这下可都白搭了。
众人内心纷纷都打起了小鼓,可是没想到那教官一改平时威严的作风,竟然笑盈盈的示意他们都坐了下来。
男生们在教官的指示下面换成了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坐了下来,每个人都是满脸雾水的样子,有些人因为教官在还放不开依旧是笔直的坐着的。
教官看向了一两个还在笔直坐着的男生,坏笑了一下说:“你要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坐也无所谓,就是看你能不能坚持的了三四个小时了。”
听到教官这么说,哪有人还敢正经的坐着呀?纷纷都摆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躺在那床上,一副乖巧小绵羊的模样。
“你们知道那棵大树上有一颗很大的梨子吗?”
教官没直接说梨子被偷了,而是顺藤摸瓜式的问了他们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知道知道呀,那个梨子可大了。”一个男生憨憨的说到,另外一个和他玩的好的,立马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肘,他也就不往下再说下去了。
教官肯定不能空穴来风的空口论问题,说到这个梨子啦,那肯定是和这个梨子有关了,大家大致都能猜到梨子被偷了。
这个时候要是说你看见了梨子或者怎样了,反倒会盘问你,反倒会成为嫌疑人。
本着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事的态度中,男生纷纷都摇头。
“我们都在认真训练当中呢,哪儿能关心什么梨子之类的呀?”
一个男生眯起眼睛讨好地说道,但是嚷着要偷梨子的时候,其实就他叫的最欢了,不过他并不是凶手。
“屁嘞,之前你不就是说要在军训的最后一天把梨子给带走吗?”
一个男生看不下去了,笑着骂道,周围也纷纷响起一阵笑声,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了。
借梨献何生
教官看到这一幕,本来紧绷着的脸突然就放松了下来,这儿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哪里会去真的偷呢。
“看来你们之中是没人偷这个梨子了。”教官望着那群孩子们的脸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他们可真淘气。
“何生,你一直盯着窗外看的,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去偷梨子了?”其中有一个男生问道。
何生盯着那个男生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但是在不经意的地方,他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其实何生看到了,偷了梨子的是一个女生,只不过他并不想招认出来而已。
对于何生来说,多一桩事不如少一桩事,而且这个女生只不过是偷了一个梨子而已,又没有犯什么大事。
自己和她又没什么仇,而且他并不知道这个女生的名字。
不过何生知道要是真的被抓包了,这个女生会有怎样的下场。
因为问了每个人,都没有得到教官想要的结果,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教官打算翻找书包了。
“就一个梨子而已,偷了就被偷了呗,还要为了这个翻大家的书包。”一个女生抱怨道。
但是下一秒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教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凶悍的,直吓得女生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你们这个学校的学生也变得这么随便了?敢随便顶撞教官了吗?”
另外一个教官附和道,之前还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煞了,不过这个时候的确得拿出作为教官的威严。
不过让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那棵梨子居然在何生的包里被发现了。
何生望着从他包里面搜出来的梨子发愣,脸上写满了惊讶。
“怎么可能是何生呢?刚才他都没下楼。”有一个知情的男生为何生辩解道,在宿舍的几个男生也纷纷点头。
何生一直待在宿舍里面,根本没下去过,更别提跑到大树上偷摘梨子了。
可是谁能陷害自己呢,而且这才刚认识啊,也无仇无怨的,干嘛陷害自己啊。
“可是梨子是在他的包里被发现的。”一个女生说道,不过这也是事实,万一他是偷梨子的贼的同伙呢。
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一个女生站了出来,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睛。
“是我偷的。”那个女生说道,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一看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女生个子不太高的样子,偏偏又生的胖,一双黑色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她低着头,很不起眼。
而且承认错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发着抖的,一幅害怕极了的样子。
要说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是偷梨子的凶手,那是怕想也轮不到她。
之前为何生讲话的男生这时开始打抱不平起来,知道何生真的不是凶手之后底气也足了很多。
“我就说何生没偷梨子吧!”这话完了之后男生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你说你,真是害人不浅!偷了还要塞到何生的包里陷害人家,你安的什么居心!”
这句话简直道出了大家的心声,那女生被骂的红了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的,又没说。
翎九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把女生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双娇小的身躯挡住了男生们投来的凶狠目光。
“别把人说的那么坏嘛,一个梨子而已,我们先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翎九儿稍显稚嫩的女声在人群的议论声里面脱颖而出,翎九儿很细心,观察到了刚才那个女孩儿张嘴的细微动作。
那女生看翎九儿这么维护自己,咬了咬嘴唇,半响了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这件事情说来也难以启齿,倒还不如就这样被人冤枉了好,梨子的确是她偷的,可是他真的没有打算栽赃陷害何生呀。
女生用她稍显肥胖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衣服的一角,硬是给扯出了个褶子来。
“我......我,我说不出口......”那女生支支吾吾的,也只是说了那么几句。
感受到翎九儿的善意之后,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警惕了,也许是女孩子的声音太小了,翎九儿凑近了一些。
她拍拍这个女生的背,安抚的对他说了一些话:“没事,你先说给我听,你自己说不出口的话,我就帮你转达。”
那女生会了意,悄悄地附在翎九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翎九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准确点来说,刚才还是一副正经的脸色,现在就貌似换了一个意味,变得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神色。
翎九儿用这个眼神盯着何生,盯的何生全身发毛。
“何生,她说她喜欢你,那个梨子是为你摘的。”翎九儿一语惊人,听完她说的话,同学们几乎全都沸腾了。
“纳尼,这展开!”刚才还在责骂那个女生的男生瞬间就换了一副脸色,很震惊的样子。
何生虽说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了,但是在这种公开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第一次。
一时之间,何生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女生。
“对不起,我没什么好送的东西,所以就想摘这个梨子来送给你,没想到会闹得事情这么大。”
女生的声音里面带着哭腔,就差要流泪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何生被冤枉的。
教官此时也是觉得很尴尬,他清了清喉咙,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对这个女生说些什么话了。
不过学生们就不一样了,该笑的笑,该起哄的起哄。
不得不说,何生在这群男生之中,的确算得上是养眼的了,再加上他冒着大雨,一路背一个痛经女生回宿舍,不少女孩子已经注意到他。
只不过面前这个女孩子下手下的比较快。
有很多女孩儿都跟何生表过白,在初中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收到的情书可以塞满整个抽屉。
在众女生面前,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可能算得上是最普通不过的了,脸长得很普通,身材甚至还有点胖。
“对不起,我暂时不打算谈恋爱。”何生向那个女孩子鞠了一个躬,很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周围一片哗然。
“这就拒绝啦,何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个男生这样说道,搭上了何生的肩,他从刚才开始就打量着这个女生了,这么做明显是给这个女生找不好看。
何生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头,这么阴阳怪气的。
这样想着,何生把男生搭上肩膀的那只手给拽了下来,男生没讨到好处,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你特别好,我相信能考得上这所学校,你肯定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我只是说,我学业为重,不想谈恋爱而已。”
何生一字一顿的说道,话说的非常明白了,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女生不好,相反的,他觉得这个女生应该很厉害。
“谢谢你。”女生说道,她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但还是庆幸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一个很好的人。
要是换成什么品行恶劣的人,可能会狠狠地嘲笑这个女生一番,用她的脸和身材来说事。
但是明显何生没有这么做,他一字一语都说的非常的有礼貌,很好的保护了这个女生的尊严。
翎九儿看到这一幕,竟然内心觉得有一丝诧异。
其实在他的眼里面,何生并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今日一见,她忽然觉得何生真的很好。
“没什么好谢的,倒是我要谢谢你的梨子,这个梨子我就满怀感激的收下了。”
何生这么说着,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教官。
教官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大家的目光也向何生投去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教官,这个梨子是我拿的了,我来领罚。”何生这么说道,以那个女生的体重,罚跑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么大的操场,就算是一般体重基数的轻盈的女孩子都不一定能坚持跑的下来,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体重基数比较大的女孩子。
教官就这样一直看着何生,要是说他之前对和声是有一些敬佩之情的,那现在这股敬佩之情已经满满的要溢出来了。
“好!既然这个梨子是你拿的,那就由你来罚跑吧,围着操场跑一圈。”
教官下达了命令,但却没有吹响他胸前的哨子,因为他不想,这个男孩子真的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于是,何生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跑完了这一圈操场。
其实今天何生已经够累的了,淋了雨,之前又跑了三圈操场,现在来说应该体力透支了也不一定。
可是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人群当中,现在都是一片欢呼的声音,他们欢呼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
“何生,好样的!”
他们说道。
可能是因为群众的欢呼声太过热烈了吧,何生顿时觉得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就算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鬓角,他也不在乎了。
坚持不懈的小胖妞
要说这军训女生最怕的是什么,那就估计是晒黑了。
这不,虽然翎九儿全副武装,基本能露出来的地方都擦了防晒霜,但还是中招了。
她原本雪白的皮肤稍微透出了小麦的颜色,看上去是挺健康的,但是翎九儿也不想呀。
她要的效果是雪白雪白的牛奶皮肤好不好?谁要黑不拉几的呀......
“妈的,何生,你说你还晒不黑,你他妈还就真的晒不黑了呀。”
翎九儿摸着自己日渐泛黄的皮肤,再看了一眼何生依旧雪白的肌肤,她承认,她的内心是有些不平衡。
现在才这个军校已经过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了,他们也差不多适应了军训的生活,基本就是从早上站到晚上,在这烈日底下。
该说不说,何生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晒不黑的呢?
何生并没有美白的习惯,也没有崇尚白,相反的,他作为一个男孩子,很期待与自己拥有小麦色一样健康的肌肤。
要是能和翎九儿交换的话,他自己也是很乐意的。
“我也想晒黑的。”何生说道,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独白,但是这句话却被翎九儿当做成了是炫耀。
“那你倒是黑呀。”翎九儿翻了一个白眼,狠狠地把防晒霜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和手臂上。
这种防晒霜,她基本每一个小时就会补涂一次,但还是没能阻止翎九儿慢慢变黑。
何生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黑不黑,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我倒是想晒黑一些。”
现在是休息的时间,大家几乎全都坐在了树荫底下,奈何迎面吹过来的风都是暖暖的,热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要说这里面最白的就数何生了,就算在太阳的照耀下,它也是白的发光的那一个。丝毫没有因为太阳的原因而被晒黑。
但是其实有一个人也被大家忽略了,那就是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面数着蚂蚁的白朵朵——那天向何生告白的女生。
白朵朵也算是众人当中比较白的那个了,只不过长长的刘海还有大只的黑框眼镜。几乎占遍了她整张脸。
所以尽管白朵朵生的皮肤雪白,那也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没有与之匹配的姣好身材和温婉脸庞。
经过了昨天何生的拒绝后,这个白朵朵反倒没有气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的情绪来。
这个女生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是谁又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竟然用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这个学校。
也许是因为太没有存在感的原因吧,那群人只记住了相貌姣好的考第二名的何生。
而且白朵朵这个人性格上实在没有什么太突出的点了。
她是很孤僻的,大家也没有与她说过什么话,不过从昨天的表现来看,只知道她是怯弱和胆小的。
可能是与何生待在一起没什么话题聊的原因吧,翎九儿一会儿就打起了哈哈。
翎晏承因为实在太打扰翎九儿的正常军训生活了,也早早的就被翎九儿赶出了军校这片领地。
现在估摸着翎九儿的好哥哥正在别墅里面对着翎九儿的照片发呆呢,不过谁叫他太显眼,把他赶走也是无奈之举。
这会子,翎九儿可无聊了,她东看看西看看,就是找不到该玩一些什么。
虽说军训已经开始一周的时间了,可是翎九儿还是没有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闺蜜。
大多数来找翎九儿搭话的女生要么就是要帮她介绍对象的,要么就是来问她的哥哥翎晏承的事情的。
都说女生在人群中太过突出是不好的,这不翎九儿前些天才当了一回护花使者,现在却没什么女生找她搭话了。
也许是两个恰巧处于孤单中的人互相吸引吧,不一会,翎九儿就注意到了窝在角落里的白多多。
“你在干什么呀?”翎九儿凑了过来,看到白朵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什么东西看。
再凑近一看,翎九儿就吓了一跳,这不就是蚂蚁搬家吗,这么恶心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对于翎九儿来说,所有的昆虫她都是排斥的,就算是美艳的蝴蝶,或者别的什么好看的昆虫也是一样。
小的时候,翎晏承就寻到一只十分美丽的蝴蝶,说是比较罕见的蓝凤蝶,作为妹控的她当然是第一时间选择交给了翎九儿。
蝴蝶十分美丽,也没有做成标本,而是以最鲜活的姿态展现到了翎九儿的面前。
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装着的就是还在吸食这花粉的蝴蝶了,为了保持蝴蝶最大的鲜活度,翎晏承还请专门的人来饲养了。
本以为可以得到自家妹妹的赞赏,谁知翎九儿一看就尖叫了起来,软乎乎的小脸蛋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这一哭,可就把一向最疼惜翎九儿的父亲给引过来了,于是翎晏承就这样被狠狠地批了一顿。
也许真的是因为当时那支蓝凤蝶太大只,太狰狞了。这段回忆现在依然存在翎九儿的脑海里面,久久不能逝去。
每每一想起来,翎九儿的全身都会竖起鸡皮疙瘩。
“我在观察蚂蚁的活动。”白朵朵没有抬头,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那群蚂蚁,好像是看到什么极度有趣的事情一样。
不得不说,这白朵朵的思维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一般人失恋了,不都是应该痛哭流涕的吗?哪有人会去观察蚂蚁的呀?
“哈哈,你的爱好还挺特殊的。”翎九儿觉得她实在不能理解,但也不好意思当面指出来。
她只当是这个女孩子有些特殊,可能是因为失恋了一时慌神吧,对于这样的孩子,我们应该安慰才是。
对,没错!翎九儿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什么重大的责任一样,她觉得她现在必须安慰这个女孩子。
话说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可能是由于她实在太不起眼的关系,都过了大概一个星期了,翎九儿都还是没能记住她的名字。
“对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呀?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翎九儿扯出了一个她还算满意的笑容,翎九儿不像顾北,长得一点也不凶,这样一笑就更显得亲切动人了。
白朵朵盯着翎九儿,她并不是很讨厌自来熟的人,也许是因为翎九儿太过于活泼好动的原因,不知不觉中,白朵朵也被她给带动起来了。
两个女孩子总有什么聊不尽的话题,翎九儿和白朵朵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瞬间就结成了闺蜜。
瞪混的熟一点了,翎九儿就开始有些口无遮拦了,嘴巴一快,就问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朵朵,话说你为什么喜欢何生呀?”翎九儿是笑着问道的,一脸八卦的表情。
这个问题可算是把白朵朵给问愣了,一说到何生,刚才还和翎九儿谈笑风生的白朵朵,现在瞬间就红了脸。
白朵朵笑着,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眼神里面都带着留恋,一说到恋爱,少女的眼睛此刻是有光的。
“何生是第一个对我如此有耐心的人。”白朵朵这样的回答道,对于翎九儿的问题,这个女孩儿显然回答的认真了一点。
这个回答不同于别的什么回答,倒是也挺有意思的。
因为翎九儿觉得如果她问别的女孩儿这个问题,那她们一定会回答,因为何生长得好看,或者是合身性格好之类的。
可是白朵朵的回答偏偏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哦?那他是怎么有耐心的呀。”翎九儿此时也来了一点兴趣了,她双手撑起自己的脸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朵朵看翎九儿这么有兴致,也不想扫了她的性,就继续往下说了。
场景转换到了一个月前的下午,那一天是分班考试。
天上是阴沉沉的,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乌云就这样遍布在天空上面,笼罩了整片蓝天。
虽说是名校,考上的人也不多,但是当学生们前后拥挤着进考场的时候,那规模宏大的,还是让白朵朵吃了一壶。
在人群的拥挤时下面,不知是谁的脚不小心绊了一下,白朵朵就这样摔倒在了人群当中,还差点发生脚踏时间。
在一众身材比较精瘦的女生当中,白朵朵算是胖的了,再加上大家又着急着考试,根本没有人管她。
因为怕别人踩到自己的头,所以白朵朵用手狠狠地护住了自己的头部,看来这个小女孩很知道踩踏事件的可怕性。
就在这个时候,白朵朵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人群好像不再往她这边涌动了。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进考场的时候,白朵朵这才得以有空起了身,刚才慌乱之中她把眼镜也不小心弄掉了。
1000度的高度近视,现在的白朵朵就和个瞎子没俩样了。
何生将她扶了起来,他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摔倒在了一群人中间,还没有人扶,这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件呀。
要不是他刚才看见,并且挡在了白朵朵的前面,估摸着现在白朵朵已经变成人肉踏板了吧。
我又想不出来标题了
白朵朵被何生扶了起来,兴许是因为刚才的场景太过于吓人了,她的额头已经流出了丝丝的细汗。
说来也是奇怪,白朵朵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一个看脸的人。可是在抬眸看见何生的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少年一双清澈的眼睛在这阴霾的天空中显得晶莹透彻,仿佛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能扫除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白朵朵承认,她在那一刻沦陷了,一向理性思维的她突然瞬间转换成了感性思维。
“啊,我的眼镜。”白朵朵接过何生手里面的眼镜,戴上之后世界清晰了。
按理来说,没戴眼镜应该是加了一个磨皮功能的,可是白朵朵没想到,戴上眼镜之后看何生更好看。
“谢谢你,我先走了。”逃也似的,白朵朵头都没回,就直线往考场奔去了。
何生也要进考场了,也没有再理会什么。
这就是二人相遇的场景。
“所以说,你就是因为他帮你捡了个眼镜就喜欢上他了?”
翎九儿的一番话把白朵朵拉回了现实中,这个女生还真是一个清奇的女子。
白朵朵听完这话后推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是当时,后来在军训这一个星期的相处模式中,我也能感觉到何生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倒也是,翎九儿觉得也不算奇怪,始于颜值,忠于人品嘛。
不过翎九儿倒是觉得这样也还算正常,当时何生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翎九儿就经常看到有小女生往他的抽屉里面塞东西。
光是路过走廊上厕所的那几分钟,就目睹过无数次,想忘记都难。
话说自己长得这么好看,说话还这么讨人喜欢,为啥没人给自己塞小纸条呢?
翎九儿气的鼓起了嘴巴,就算是有一个人也好啊,她难道就这么没有魅力的吗?
想一想自己家里的未婚夫江逸泽每天都和那么多那么好看的女艺人待在一起工作。
而自己上学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对他有意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太受打击了。
实际上,翎九儿不知道的是她的哥哥翎晏承为她挡掉了多少烂桃花,小的时候送往家里的情书第一时间就被他烧毁了。
翎九儿愣是一封都没亲自拿到自己的手里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曾经还有那么多爱慕过自己的人。
“好啦好啦,我们别聊那么多何生啦,聊聊你自己吧。”翎九儿扯开了话题。
翎九儿自认为她自己不算聪明,但是对于何生这个人,她觉得自己了解的甚少。
何生被顾北捡到,也就是近一年两年的事情,在那之前,何生经历过什么,他对翎九儿都是闭口不提。
不过也难怪,翎九儿觉得他和何生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谈的那一部,何生不对她讲也是很正常的。
翎九儿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之后很愉快的和白朵朵聊起了天。
何生坐在一旁的大树底下乘凉,眼神汇聚在她们那个方向,眼底里面有不知名的羡慕。
在这个时候起,何生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宋明哲,宋明哲学习成绩不好,现在不知道被分到了哪所学校呢。
要是他在这里的话,自己也不会那么无聊吧。
何生这样想到,叹了一口气,他越发的觉得自己耐不住寂寞了,不只是想念自己的朋友,现在更是想念顾北和孙姨,明明才出发一周的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何生自己觉得他变得很感性了,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之后,对他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以前,他的妈妈还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回到家中,也是不常有温暖的饭菜的。
说来有一些难以启齿,在何生的记忆里面,他的母亲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每当有陌生男人到自己家里面来的时候,不需要母亲的什么嘱咐,何生就会很自觉的离开那个家,跑到外面呆着去。
这个习惯延续了很长的时间......
何生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为她着迷的原因,何生和母亲长得很像。
有的时候,何生甚至会想,那么多个男人当中,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父亲。
他也想过问自己的母亲,但是母亲看向他时淡漠的眼神让幼小的何生畏缩了。
就在很小的时候,何生就已经很懂事了,变得会察言观色,他只是不说而已。
何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母亲对他没有爱,每天也只是能供他正常的吃喝而已。
那个时候的何生想要的真的很少很少,他只是想要吃顿饱饭而已,有一段时间,他曾经渴望母亲的爱,但是不久后他就放弃了。
她的母亲貌似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她只在乎我每天前来的男人有没有带上足够的钱,怎样才能榨取更多的钱?
因为没有温暖的饭菜,也没有母亲爱的拥抱,那没有什么亲切的问候,何生能感觉到他的心灵缺失了什么东西。
那天,何生的母亲死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但是何生对此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他只是觉得很迷茫。
看着母亲的尸体,何生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只是拨通了警察局号码,语气冰冷的对着号码里的人说了一句:“我妈死了,你们能派个人过来收拾一下尸体吗?”
可能是因为何生感觉自己母亲得罪的人太多了吧,所以就算他的母亲死的不明真像,他自己也还是能接受。
何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默然了,连自己母亲的死因都不想好好的了解,这同时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后来,何生被接到了警察局,那里的人告诉他,自己的母亲是猝死的,何生不说话,两只眼睛空洞洞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母亲肯定不是猝死的,就算这个女人成天昼夜不分颠倒黑白的大量的抽烟和饮酒,但是身体素质应该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不过,对于这些,何生真的感觉无所谓了,他不想拆穿这群警察的谎言。
他在这些人的安排下面,被接到了一个孤儿院里面,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喂,何生,集合了。”翎九儿在队伍里面提醒道,打破了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何生。
“嗯。”何生回了神,应了一句,迅速的归了队。
阳光洒在这个少年偏黄的头发上,显出一股柔和的颜色,何生定了定心,一睁眼的瞬间,刚才的迷惘消失了,代替着的是对未来的期许。
不管从前的自己是怎样的,现在都要改变了。
他是何生。
是那个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的人,是顾北的弟弟,是孙姨的“小少爷”,是宋明哲的好兄弟,不再是那天暴雨在孤儿院哭泣的小男孩了。
这样想着,何生的眼角里面多了几分笑意,光是想到他们,自己仿佛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过何生并不知道的是,将来的某一天,那些曾经带给他温暖的人们,他想要回报的人,后来都会被他伤的遍体鳞伤。
“嘟嘟嘟!”教官吹响了挂在自己胸口的红色哨子,“向左转,起步走!”,教官吼道,声音嘹亮而清澈。
经过了一周的训练,他们总算要开始一场正式的了,接下来要进行三天的徒步登山活动。
这也是何生这个学校历年来的传统了,说是经过这种魔鬼训练,能增强学生的意志。
不得不说,这个传统让很多慕名想来上这个学校的优等学生望而却步,因为训练的强度实在是太大了。
那边的山路是很崎岖的,而且山势很陡峭,路也是特别长,听说到晚上的8:00才可以露营休息,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这走路当中的。
有不少学生因为这磨破了不少双鞋子,也是在这所学校当年学姐学长们的噩梦了。
“我靠,还要走多久啊?”
翎九儿已经累的走不动了,她虽然打架特别的厉害,但其实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走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脚都要磨破了。
因为是第一次军训的原因,所以翎九儿更没有什么经验。
别的学生都在鞋子里面垫一些东西之类的,舒缓舒缓脚的压力,可是她愣是什么都没放。
“你没事吧。”白朵朵担忧的眼神看向了翎九儿,她是事先塞了好多的棉片在鞋子里面的。
虽然她的身体素质没有翎九儿好,可是因为提前做了准备,所以脚没有那么的疼。
翎九儿看到朵朵这么关心自己,有些小感动,但是她实在不好违心说没事。
“脚疼.......”翎九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了一眼已经磨破了的脚后跟。
翎九儿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还没有特意的穿运动鞋,再加上要爬那么多山路,那杀伤力可想而知了。
白朵朵偷偷的瞄了一眼教官在的地方,称教官一个没注意,往翎九儿的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
翎九儿还有些开心,以为是白朵朵给了自己什么法宝一样的东西呢。
打开一看,这........不是姨妈巾吗?
失联了
“我的妈呀,你给我这个干嘛!?”翎九儿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惊讶。
这这这,她也不需要这个啊......
白朵朵看着翎九儿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把这个东西垫在鞋子里面,脚会好受一点。”
翎九儿一听,这才稍微明白了过来,原来要把这个东西垫在脚上了。
不过现在离第一个休息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呢,可是翎九儿的脚真的疼的不行了。
“等等,你干嘛!”这回换白朵朵惊讶了,因为她看见翎九儿已经拆开了姨妈巾的外包装。
翎九儿一脸委屈的样子,表情十分的难受:“我忍不住了,脚实在太疼了......”
幸亏翎九儿这边的动静不大,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但是耳朵灵敏的何生却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
这一片山林都是绿油油的那粉色包装的七度空间在翎九儿的手里显得格外醒目。
“咳咳......”何生别过了头,耳边是一抹绯红,就这样把这种东西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好像不太合适。
话说翎九儿这是......不方便吗?肯定是吧......
想到这里,何生觉得有些感慨,翎九儿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也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没有跟教官讲,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吧。
何生打算帮翎九儿一把。
“教官!”何生本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的,愣是一下子蹿到了前面去,他拉了拉教官的衣角。
教官会意,侧过头去,满脸疑惑的稍微歪曲了身子,想仔细听听何生要说什么。
“教官,翎九儿,咳咳,那个......貌似.......见红了,您看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
何生憋红着脸说出了这么些话,他觉得翎九儿应该要好好的谢谢自己才对,不然就真的说不出去了。
该说教官不愧是教官,可算是身经百战,这么些隐晦的意思,到了他的耳边也瞬间都能听懂了。
女孩子也就是那些问题了,教官们一开始也是不懂的,可是经过跟这么长时间的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的相处,他们自己也都成老手了。
“好,我明白了。”教官听了何生的这话,一脸已经明白了的意思,翎九儿看着在前面窃窃私语的两个人,脸上有些疑惑。
咋滴,何生都跟教官感情这么好了吗,都开始说说悄悄话了?
不过翎九儿还挺好奇的,到底是怎样的悄悄话?怎么何生的脸这名的红。
还没等翎九儿再思考什么,前方的队伍忽然就停下来了,翎九儿一个没注意,踉踉跄跄的差点撞到前面人的后脑勺。
“这是咋了?”翎九儿忍住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前面的人问道,没想到那人也是一脸懵逼。
“不知道,教官叫我们先停下来。”那人说道,果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都走了这么久了,女孩子们估计也都累了,教官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们五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不过就在小林子的这片区域不要乱跑。”
教官的这句话一出,队伍里面的女生顿时都欢呼雀跃起来了,而男生却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教官,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只有女生可以休息,那我们男生呢?”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男生直接开口问道,一幅怨妇语气,再加上那男生稍微尖一些的声音,让教官听了很不舒服。
“哪那么多废话,废话那么多,一定是还没有走累吧,来,你原地扎个马步。”
教官冲那个男生吼到,男生自认是吃了憋,极不情愿的就走上前去扎起了马步,但是脸上还是难耐的表情。
“你们一个个都是男子汉了,比女生少五分钟休息时间会怎么样吗?”
教官大声的质问道,本来硬朗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底下的人看教官这么气势汹汹的,没有一人敢答话。
但是还是有人窃窃私语的,无非就是说教官偏心,不近人情之类的话,搞得男女生都有些两极分化了,但是谁都不敢有怨言。
只有何生知道,教官这是为了翎九儿的生理问题才这么做的,结果倒没什么理由让学生们落得了个坏印象,实在是极具奉献精神。
这么想着教官的形象在何生的心中瞬时高大了几分,为了女孩子的生理问题敢于背黑锅的教官实在是......太帅了!
翎九儿还在奇怪为什么教官要突然做这种事情呢,但是也没想太多,毕竟女生可以休息了,她终于可以找个隐蔽的地方......
看到翎九儿渐渐远离人群的样子,何生松了一口气,心里面觉得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就这样不动干戈的解决了少女的一个问题。
教官也趁这个时候重新整顿了一下队伍,这五分钟他和男生们过的很充实。
光是看着男生们做五分钟的平板支撑,教官自己都感觉很累。
何生当然也和男生们一样在做平板支撑,但是隐约中何生能感觉到教官向他投去的怜悯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辛苦你了。
何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是一个劲的向教官微笑,告诉他自己没事,他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错,五分钟的平板支撑不算什么的。
但是何生的身体素质不错,不代表别人也就是这样了。
几个男生做的直流汗,因为太过用力,所以面部表情很狰狞,可以用龇牙咧嘴来形容了。
翎九儿悄悄地到一个角落里面,把卫生巾给塞到了鞋子里面去,
卫生巾用的是加厚的,她重新穿上这双鞋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踩到了一朵云上面。
怎么可以这么的柔软?这柔软程度都可以和家里的羽绒被相比了。
翎九儿这么想到,仿佛是产生了幻觉一样,她瞬间就感觉自己刚才疲惫的脚好了很多了,甚至能蹦蹦跳跳的了。
白朵朵看着翎九儿这么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开心,这下子翎九儿终于可以不再忍受脚痛的烦恼了。
五分钟对于平板支撑的男生们来说是很漫长的,但是对于正在休息闲聊中的女生来说却过的很快。
不一会,他们终于又踏上了路。
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第一个休息点,然后开启他们今天的第一顿饭。
是的,每个休息点只在晚上供一顿饭,但是饭量却多了很多,基本上也能供得上一天的热量了。
这么做,学校表示是为了要锻炼学生们的勤奋刻苦,让他们知道每粒米都来之不易。
翎九儿对于学校的这项规则也是嗤之以鼻,翎九儿当然不会委屈了自己。
她选择自己背上包,带上很多的零食,大部分的学生提前知道这个三天的徒步旅行的时候也是提前这么做的。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提前不知道的,他们可就算是可怜了要整整饿上一天的肚子,只为了等待辛苦走了一天时的晚饭。
何生就是这样的,由于他提前不知道的原因,所以这次的徒步之旅他也是轻装上阵,只是带了个很大的水杯,之后就是擦汗用的毛巾。
“何生,你怎么不吃东西啊。”翎九儿看见和何生这么久了都没有从包里拿出什么吃过,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货.......不会一点零食都没带吧?
不得不说,翎九儿的猜想是正确的,何生的包里真的是空空如也,别说零食了,连能放到嘴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
看着何生有一些迷茫的脸,翎九儿竟然觉得有一点心疼和好笑,这个孩子看来是饿了一整天都没吃了。
虽说待在队伍里面的时候是不准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准吃任何东西的。
但是大部分的教官都会觉得这条规定实在太过严苛了。
而且这些孩子们从早到晚只有一顿饭的原因,所以对于有些学生从包里掏出零食吃的行为,教官都会选择性的看不见。
“你不会真的一点零食都没有带吧?”翎九儿觉得有一点好笑,没想到呀,没想到......何生也会有这种麻烦啊。
“嗯。”何生只是这样回答了一声,之后无视了翎九儿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知怎么的,何生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我王境泽就是死,死外面去,从窗户上跳下来,也不吃你们一口东西。”
这个东西还是当时在做军训的车的路上,他看一个同学刷视频的时候看见的,不得不说,十分的魔性。
“看你这么可怜,你求一下我,我说不定就给你吃了。”
翎九儿挥动了一下手里面的薯片,薯片已经开过头了,是烤肉味的,还散发出阵阵香气。
这对于一天没有进食过的何生而言,无疑是一种特别大的诱惑。
非礼勿视......
何生别过头,不去看翎九儿手中的薯片,但是那香味还是悄悄攀上了何生的鼻尖。
翎九儿看到何生忍的那么辛苦,嘴角忍不住笑,不就是求一下人嘛,嘴这么硬。
一不小心掉坑里
“啊啊啊!”因为翎九儿注意力一直在何生那个方向,没能好好的注视前方。
再一看,她已经掉进一个足足有两米多深的大坑了。
话说这不科学啊,军训的路上怎么会有一个大坑呢?更可恶的是,何生居然也陪她一起了。
那大坑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很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四周清晰可见挖掘的痕迹。
不过万幸的是,坑里面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就只是普通的黑土地而已,
要是真有什么大型的昆虫,那恐怕现在翎九儿的叫声已经能刺破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了。
教官本来正在目视前方的,听到一声惨叫,忙向那个方向赶去,再一看,已经迟了,何生和翎九儿已经掉到坑里面了。
“教官,快点拉我们上去。”翎九儿大叫道,似乎是怕教官听不见。
翎九儿现在待在这个大坑里面,简直怕的要死,这个坑湿漉漉的,基本都是些泥土。
泥土里面最多的是什么?
虫子!!!
翎九儿不知道因为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她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都开始出现瘙痒的症状了。
因为突然落入这个大坑的原因,还是有些许的泥土染上了翎九儿干净的脸庞,让她本来就晒得有些发红的脸更狼狈了。
教官看到之后是不急也不慌,麻利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绳子,憨憨的笑着说道。
“这个大坑是当年的盗墓贼挖的,但是因为有事从来就没有填补过,每年军训的时候,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学生中奖。”
翎九儿撇了撇,照教官的说法,他和何生进这个坑里,还算得上是走运了?怎么啦,千分之一的概率被他们碰上了?
何生叹了一口气,觉得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情况发生了吧.......
教官将那条粗麻绳抛向他们,绳子在空中抛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教官笑了笑,欣赏了一下自己抛绳子时帅气的动作。
但是下一秒,教官就傻眼了,可能因为太过注重自己动作的帅气与否,导致抛绳子的时候太大力,绳子的另一头也掉进了洞里。
“咳咳........失误失误,哈哈。”也许是刚才自己抛绳子失败的动作太过于一气呵成了,连教官自己都感觉到了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还在围观者二人进坑的学生们,看到教官这一举措,纷纷都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没有绳子,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了!”翎九儿怒喝道,语气里面是出奇的愤怒和无措。
众人们看翎九儿这么着急,笑声也停了下来。
有一个自认为数学还算不错的同学提议道:“绳子不是落在洞里面了吗?你们捡起来向上抛,看看能不能抛出洞外。”
何生听完这话之后冷着脸,刚才他已经好几次尝试过把绳子向上抛了,但是因为惯性的原因,一直都没能抛到洞口的那个位置。
“这个方法不可行。”何生说道,在众人的面前又示范了一遍,让那个自以为数学学的还不算差的同学挠了挠头。
这个学校里的很多人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去的,但是光会纸上谈兵,大部分都不会实践。
要是随便让他们解一道较难的高中奥数题,他们之中可能一半的人都行。
但是要是真的拿这种东西去做买卖的话,没有经验,不会实践,照样什么都不是。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种绳子还有吗?”翎九儿直接蹲了下来,泪水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没有人可以了解到她现在有多无助,光是能感觉到虫子在她的身边徘徊,她就已经恶心全身发指了。
脚下的土地是软绵绵的,这边是一个树林,旁边是小溪处,水源十分的充足。
树林里的大树扎的根都很深很深,都是一些老树了,每一颗起码都有30年到50年的历史。
所以即使是这个有两三米深左右的洞,近乎也是湿润的,踩在脚上,你能感觉鞋子能陷进去半个。
因为基本全是烂泥的原因,再加上翎九儿喜欢穿小白鞋,所以她的鞋子现在已经变得脏兮兮了。
何生看了一眼旁边抱头蹲地的翎九儿,内心也有一些焦急,这丫头不会又在这边哭了吧?
教官看到自己的学生被迫待在洞里面,也是很焦急,他一直不停的打电话,确认上头的信息。
“他们说,救援的队伍起码要一天才能赶过来。”教官终于放下了手机,一脸抱歉的神色。
要不是因为他刚才耍帅,说不定绳子就不会掉进去了,是他自己大意了。
不过所幸只是一天的时间,相信还是能等的下去的,对于何生而言还好,但是对于翎九儿而言就无疑是一种煎熬了。
这次的军训他们两个的异常举动被迫暂停了,但是即使这样,翎九儿也还是开心不起来。
只要她还有一秒钟待在这个洞里,待在这个可能充满了虫子,可能各式各样的虫子的洞里,翎九儿就感觉她快要疯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心理作用的原因,翎九儿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赶到第一个休息点了,但是由于他们两人的原因,所以现在全班人基本都是空着肚子。
“教官,我好饿啊。”白朵朵这样子说道,可是实际上,她包里的零食基本都被她掏空了。
白朵朵是一个吃货,特别能吃的那种,这从她的体型方面也可以看得出来,说好听点叫珠圆玉润,说难听点就叫不知节制了。
“再忍一忍吧,忍到明天中午就好了。”教官看着白朵朵面前堆起的空零食袋子,其实内心有些无语,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安慰着白朵朵。
似乎是怕洞下边的两人还没有进食,教官向那个洞径直走了过去。
天已经很黑了,教官的那双眼睛在洞口那边亮的令人可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
翎九儿已经在这个洞里面度过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她也哭过,也闹过,可是这么做也都是无济于事。
救援的队伍不会因为她的哭闹而提前赶来,老天爷也不会因为她的哭闹而把这个洞里面的虫子全都给抽走。
翎九儿抬起了她那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睛,鼻子还一抽一抽的,这个时候才像个柔弱女孩子的样子,看起来也的确挺让人心疼的。
“教官,何生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扔两个零食下来吧。”
翎九儿虽然自己怕的要死,可还是没忘了何生没吃东西,听到翎九儿这么说,何生自己也颇感意外。
翎九儿和何生打打闹闹的,平时两个人也经常斗嘴,但是在关键时候,谁都没有放弃过彼此。
何生的外套披已经在翎九儿的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教官听到翎九儿这么说后,赶忙从他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堆零食。
教官也不知道一个孩子一天到底要进食多少东西,同时也怕两个人饿着,竟然把包里面大大小小的零食像倒垃圾一样全数丢到了这个洞里。
本来大家都在奇怪教官的包里面怎么都鼓鼓啷啷的,其实里面都装满了吃的。
这下子,天上就像下起了“零食雨”一样,大大小小的零食砸在了两人的脑袋上,竟然还有些幸福的感觉。
“够了够了!”何生说道,他是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包,里面竟会有如此的天地。
而且不近乎都是一些薯片和速食产品,竟然还有真空包装的熟牛肉之类的,这个教官也是会吃。
“要是你们觉得不够吃了,再叫我一声。”教官这么说完就离开了洞口,洞口上面的那双眼睛也消失了。
其实何生挺害怕的,这毕竟还是一个树林,最原始的那种,要是大晚上有什么野兽也不进而知。
你想象一下,大晚上再抬起头来,看到的不再是教官的那双人的眼睛。可能会是一只黑色的熊和你大眼瞪小眼的,那哗哗的口水滴到你的头发上,还带着一些腥臭味。
光是想想,何生就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和翎九儿不同,他不怕虫子,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害怕突发的情况。
洞里面还算是比较拥挤的,大晚上的也没个月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翎九儿和何生在这个狭小的地方被迫挤到了一块儿,何生甚至能闻见翎九儿衣服上的泥土。
因为这里实在太过狭小了,所以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压迫感,周围的环境不安全,人心里面总会感觉毛毛的。
“别怕,这么深的洞里面是很少有虫子在这里寄居的。”
何生看翎九儿这么可怜,就提前编了个谎话来骗她。
他只是说,没有虫子寄居在这里,但是不排除上面的虫子走着走着就掉到了这里面.......
因为这片土地里面没有什么养分,用太适合大部分虫子的寄居,所以估计虫子们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这里就像个虫子的坟墓一样。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告诉都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怕翎九儿吓死。
今天天气真好
“真的吗?”翎九儿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哭的红兮兮的眼睛,就像只小兔子一样。
何生看向翎九儿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咽了一口吐沫,攥紧了拳头,笑着回答说:“真的......”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对,没错,他不能有负罪心理。
何生这样想到,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这已经是心虚的表现了。
但是翎九儿不曾看过心理学之类的,当然也就不能察觉,还傻乎乎的信了。
翎九儿也不管脏不脏了,胡乱的用自己脏兮兮的爪子抹了把已经干涸的眼泪,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哼,早说嘛,不过我才不是怕虫子呢。”
翎九儿撇了撇嘴,口是心非来形容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下子,翎九儿才恢复了平时生龙活虎的样子,话说哭到现在了,她都还没吃东西呢。
似乎是想用了翎九儿的征兆一样,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这个声音在这个狭小的洞里面显得格外的清晰。
“咳咳,你饿了。”何生别过头去,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没听到刚才肚子叫的声音一样。
翎九儿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可是看到何生的笑,瞬间就感觉又气又羞,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坑里。
“笑你妈!”翎九儿气势汹汹的骂到,拆开教官扔的熟食牛肉就是一大口。
她一边吃着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何生看,似乎是想用眼神杀死他。
何生已经吃过了,不得不说,自从被顾北捡了之后,他被养的嘴也叼起来了。
现在何生只觉得教官扔下来了的零食甜的发齁,只能勉强充饥,不敢细细品尝。
何生就算是从小时候开始,也是不乐意吃这些东西的。
在他幼小的时候,每当妈妈带一个男人回来,有些男人就会讨好的往他的手里塞几枚糖果。
但是等时间久了,何生便觉得那几枚糖果甚至难以下咽,这是用他母亲的身子换来的,自然而然的何生也就不喜欢吃糖了。
“一个男孩子,还正在发育期,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翎九儿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零食包装,何生分明就只吃了两包薯片,要是这一点还不够她自己吃呢。
就连着唯一的一块熟肉,唯一的一个能让人有点饱腹感的东西,何生也都是一口都没有动。
教官带的熟牛肉很香,因为被真空包装过这种肉类至少能储存两三天的时间。
翎九儿很饿,也就没顾及形象,基本全都吃的一干二净了,现在一看,明明何生比她先吃,但是这块牛肉却唯独剩了下来。
“咳咳,你不是还在那个特殊时期嘛,他们说女孩子在这个阶段要多吃含铁的东西。”
何生胡乱的摸了一下脑袋,他的确是不太擅长讲这种事,也只是用几个字草草的带过了。
不过现在已经很黑很黑了,翎九儿也没能看到何生此刻窘迫的表情,少年红着脸,一颦一笑之间都流露着羞涩,表情也比平时生动多了。
至于何生口中所了解的知识,也基本是在电视里的广告看见的。
何生特别喜欢读书,但是对于这类数,他是决然不看的。
对那些生理方面的知识也只是一知半解,有的时候还不如翎九儿懂呢,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是了......
翎九儿有些蒙了,特殊时期?什么特殊时期啊?难道是......
“你明明自己也处在那种时期,还冒雨送一个女孩子回宿舍,翎九儿,从前是我小瞧你了。”
何生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别样的笑容,那分明就对翎九儿的敬佩。
翎九儿这才全明白了过来,合着这家伙是觉得自己来那啥啦。
可是自己分明就没有啊,何生该不会是搞错了什么吧。
翎九儿刚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她总感觉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啊。”翎九儿憋了半天的劲,也才蹦出这三个字,这是她的极限了。
何生有些惊讶,反问道:“那当时你和白朵朵在传的是什么东西?”
翎九儿听到何生这么说,脸腾的就红了,这小子就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啊?
原来何生是以为翎九儿生理期了啊,就因为白朵朵给他传了两张卫生巾,不过她才不好意思说,她把这两片东西塞到了鞋子里......
“咳咳,我是说我没有那么高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翎九儿将错就错给认了下来。
要是真的承认她把两片卫生巾塞在鞋子里面当鞋垫用的话,那估计何生得笑死。
翎九儿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的!
“这样啊。”何生感觉翎九儿说话有些颤颤巍巍的,虽然半信半疑的,但是也没多想,接受了翎九儿的这种说法。
“总之这块牛肉就给你吃吧,我也不喜欢吃这些零食,反正明天救援队伍就会到的,我可以忍。”
何生这样说道,脸上特别的云淡风轻,要知道在他流浪的那些日子里面,三天两头没吃的都是正常的事。
可就是这样他认为很平常的事情,翎九儿却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这小混蛋打算就吃两小包薯片来度过这整个夜晚吗?
这里是树林,附近又有小溪,所以空气的水汽比较多,晚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冷的。
又饿又冷,一寒交迫的,真的能好好的睡着吗?
翎九儿觉得何生就是给自己找不愉快,有吃的干嘛不吃呀,而且她觉得地上的那些零食挺好吃的呀。
江逸泽打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管着翎九儿了,所以翎九儿自打小时候就被严加看管,不许随便的吃零食,不能随便的喝饮料。
以至于长大了一些,翎九儿就会自己偷偷的吃零食喝饮料,她甚至觉得这些零食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比那些牛排鱼子酱好吃多了。
“真是的,爱吃不吃,不管你。”翎九儿也不太想和何生理论,他知道何生性子倔,只由着他一个人去了。
何生听见翎九儿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翎九儿的身上。
“夜晚的风有点冷,女孩子还是不要多吹了。”何生这样说道,还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衣角,希望可以让翎九儿披着舒服一点。
翎九儿本来在黑夜的凉风里的冻得瑟瑟发抖了,只是吃了几块牛肉来充饥,身体才稍微暖和了一点,但是并不是有很大用。
黑夜中看不清什么,翎九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盖到自己身上了,然后是一股温暖的气息。
何生是男生,体温要比女孩子来的高一些,再加上他身体素质本来就好,这件外套被他从早上一直穿到现在了,沾上何生的体温。
翎九儿用手摸了一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指尖上沾上了何生的体香,味道淡淡的,并不刺鼻。
何生待在顾北身边久了,自己也特别容易沾染上香气,一个男孩子身上有这样的体香也并不奇怪,反倒让人感觉干净舒服。
翎九儿感觉到何生已经完全融入到顾北所在的家庭里了,就连身上的这股子香气,也和顾北有些相近。
“你还真是喜欢你哥啊,估计天天和他待在一起吧。”
翎九儿说道,整理了一下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让外套像个被子一样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生被翎九儿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不过他的确是天天和顾北的在一起没错。
要是可以的话,其实还是恨不得天天和顾北、孙姨待在一起,只有待在这个两人的身边,何生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心。
可能是因为长期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吧,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了,就想把他好好的捆在自己的身边,恨不得天天粘着他。
但是人总是有两面性的,依恋是一方面的,害怕失去又是另一方面的,
所以何生从来不敢过度的表达自己,撒娇什么的更是从来没有干过。
不过他觉得这样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何生虽然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家,但是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幸福的这样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被好心的顾北捡到。
理所当然地住到了一间豪华的大别墅里面。
理所当然的获得孙姨尽心的照顾。
还有每天理所当然的花着顾北可能劳累了一天工作所得的钱财。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何生甚至觉得自己翻垃圾桶吃东西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像是撞了个大运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幸福真的来的很突然,而且不给你任何的思考时间。
就像当初不幸也是悄然的降临到和声的身边一样,命运总是这样的回忆所思,就像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样。
“嗯。”何生应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翎九儿的说法,也没有做过任何辩解。
翎九儿看到何生的这个反应,瞪大了眼睛,没什么别的反应嘛?就这样了?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情况恶化
被何生忽悠过的翎九儿也就没那么害怕待在这个洞里了,两手一挥也不嫌脏了,就这样睡在了湿漉漉的洞里。
何生看到这个小丫头终于不闹腾了,也稍微放心了些。
与不是太注意个人卫生的翎九儿不同,他现在光是坐在这个洞里就已经觉得辗转反侧了。
其实对于翎九儿的哥哥翎晏承宠妹这一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何生不知道要是翎晏承知道她亲爱的妹妹现在施救困难的话,那又会如何处置呢?
这么想着,何生露出了一个笑,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待在这个洞里面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发想念家。
狭小又阴暗的空间的确会让人缺乏安全感,就算是心理素质良好的何生也稍微有些中招。
何生不知道孙姨和顾北正在干什么,现在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了吧。
这里可真算得上是黑乎乎的一片了,因为头顶都是茂密的树林,所以遮挡了那本来就微不足道的月光。
没有一丝丝的光源照在这个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令人可怕。
何生艰难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了翎九儿微弱的呼吸声,太安静了,安静的吓人。
在这个漫漫长夜,这个时间点,森林里面的动物仿佛都睡着了一般,起初中午的时候还会有些鸟叫,到现在干脆连小溪流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黑夜无边,何生是一直睁着眼睛度过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些什么,只是耳边的风声搅乱了他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这就到天亮了,教官和学生们也都纷纷醒了过来。
这里是三人的缘故,所以早晨的空气还是清新,混杂着泥土和果木的香气,就是吸上了一口,就觉得精神满满。
同学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昨天这一夜,他们都是在外面露宿过的,互道了早安之后,大家纷纷又向那个洞口围过去了。
翎九儿此时还在酣睡之中,她的睡姿极其的差,光试着犄角旮旯大点的地方,她就几乎占满了全部。
不过睡着的人是不会感受到自己的睡姿尴尬的,何生可怜兮兮的被挤在角落里面,手里面捧着一本书在翻阅着。
两人从洞口掉下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包的,翎九儿的大包里面是数不清的零食,各式各样的小吃。
何生的包里面就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了,几本不太重的书,还有一块干毛巾。
清晨的阳光照在泛着淡黄色的书页上面,眼神所到之处皆是绿色的,这种意境,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好。
“喂!九儿!醒啦......”白朵朵实在看不下去翎九儿占了那么大的位置,乍眼一看,何生都被挤到最边上去了。
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翎九儿的眼睛这才微微睁开,刚起床,还迷迷糊糊的眼睛里都是水雾。
“啊?干嘛呀,一大早的......”翎九儿小声的嘀咕抱怨道,声音也黏黏糊糊的,似乎是睡意未消。
周围的人都看惯了翎九儿平时活泼好动的样子,一时之间,看到翎九儿的这幅窘态,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直到听到同学们看戏的表情和清脆的如银铃般的笑声的时候,翎九儿这才算是清醒了一大半。
她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四两八叉的躺在了这本就狭小的洞里面,何生也被挤到一边去了,正在用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己。
这可算是睡了一次好觉了,翎九儿自己的头发也乱蓬蓬的。
也许翎九儿从前没察觉过,但她睡觉的时候真的会流口水,这不,现在何生的外套就已经湿了一大块了。
翎九儿看到这里,赶紧坐起身来,摆了一个十分端正的姿势,并且擦了擦嘴边还在流着的口水。
“嘿嘿,早。”
似乎是刚才自己的窘态被看到后太过尴尬的原因,翎九儿打招呼的方式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僵硬地挥了一下自己的玉手,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尽管她的头发已经蓬乱不堪了,远远望过去,看起来就像鸡冠一样。
相比之下,何生就正常的多了,熬了一晚上的夜,甚至连黑眼圈都没有留下,看起来除了精神有些糟糕以外,别无其他了。
他现在精神被搞得这么糟糕的原因,估计大部分也是源于翎九儿吧,睡相这么差,搞得他看书都不能好好的看了。
何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十分无奈的样子,一旁的同学看到何生这样也都笑了。
教官因为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的原因,比同学们起的稍微晚一些,但是也不算迟。
因为不用带领同学们继续赶路的原因,所以他的责任也就稍微少了一些,也就不再那么累了。
教官有一个习惯,清晨起来的时候,他都会查看手机,并且看看有什么人给他发的什么信息,以免错过重要的信息。
可是刚打开手机一看,满屏的信息就让他花了眼,他仔细的翻阅着每一条信息,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夸张起来。
“靠!”教官狠狠地把手机扔向了一边,四周都是柔软的草地,所以手机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害。
同学们听到这股子动静都朝教官的方向,感觉有些好奇的女生就开始询问起来了。
“教官,怎么啦?”一个女生问道,声音清脆的非常好听,听到这样清脆的声音,教官的气也顿时消了三分。
他清了一下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他不想把自己的怒火撒到学生身上。
“救援的队伍在赶路的时候突发了一些情况,今天恐怕是不能赶到了。”
教官这样说着,语气里面充满了歉意,似乎这好像就是他的错一样。
事实上,教官也的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要是他提前告诉同学们前面有一个大坑,也不会有不明真相的同学贸然掉进去了。
要是他自己不耍帅的话,绳子也不会落进去了,总地来说,都是他自己的责任。
同学们看到教官这么自责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听教官这么一说,纷纷都唏嘘了起来。
“我还以为教官你网恋女友不要你了呢,就这啊......”
一个男同学调笑的说道,这个教官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女友,而且还是网恋将要奔现的那种,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
几乎每天晚上教官都会在男生宿舍里面跟这个女友来上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想不被人知道都难。
“咳咳......胡说什么,芊芊她不会的,小瘪犊子就知道乱讲话。”
教官清了清嗓子,挡住了自己微微发红的脸,芊芊就是他网恋对象的名字,现在正处在热恋期,每天都如胶似漆似的分不开。
怎么说着,教官嗔怪的一下拍了男同学的背,力道不轻不重的,算是对比那个男同学的警告。
周围的同学看到教官这样娇羞的样子,纷纷都笑出声了,早就把困在洞里面的何生和翎九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开心?”翎九儿现在还呆在洞里面,上面的声音稍微小一些,就听的不是那么真切。
白朵朵看到翎九儿和何生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待了一晚上,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的闺蜜,总觉得有些嫉妒和心里不平衡。
于是她很难得的开了个恶劣的玩笑,调笑说:“我们正商量着要不要把你们两个丢在这里呢。”
翎九儿从来没看白朵朵开过这种玩笑,还以为她是认真的呢,本来俊俏的脸都皱到一起了。
“不要啊,教官你不要这么绝情,别放弃我们两个啊。”翎九儿这么说道,又补充了一句:“放弃何生可以,别放弃我呀。”
这下子旁边的同学都被逗笑了,这茂密的树林里面顿时传来学生们的欢声笑语。
大家逗一逗,乐一乐,心情也就好多了,就连昨天因为怕虫子而哭爹喊娘的翎九儿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脸。
教官趁同学们还在笑的时候,凑到了洞口边,顺势趴了下来,这样子,何生和翎九儿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大脑袋。
“因为救援队伍迟迟不能来的原因,现在我已经打算联系你们的父母了。”
教官这么说着,往下面丢一个手机,那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座机了,只能打电话,不能玩游戏。
何生捡起了这已经有些发黑的老旧座机,内心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顾北打电话。
就算他给顾北打了这个电话又能做些什么呢,顾白现在还在出差当中,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跑来找自己吧......
何生这样想着,盯着座机看,手指迟迟不肯按下拨号键,他不想给顾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不过救援队伍要晚来一天而已,又不是非死即伤的,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翎九儿看着何生这样别扭的样子,道了一声:“麻烦。”后就抢过了座机。
一个赌
“磨磨唧唧的干嘛,不像你的作风。”翎九儿这么说道,还没来得及何生阻止,就已经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之后很快的就“毕”了一声,貌似是已经拨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喂,你干嘛!”何生朝翎九儿吼道,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儿,脸上带着怒意。
学生们因为要军训的原因,通常是起的比较早的,这回一次也还只能算是清晨,兴许顾北还没起床呢,这不是搅人清梦吗?
何生这样想着,对翎九儿的行为很是不满。
一想到顾北工作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又无缘无故被一通电话给闹醒了,何生顿时就感觉很不值。
为了自己,这样很不值......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口碑迷糊的声音,似乎真的是刚被吵醒的样子,不过比起平时清冷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貌似更带了点温度。
顾北现在正在酒店的房间里面,这里的床并不是很舒适,劳累了一天的工作,他本来打算睡上个半天来着的,结果无缘无故就被一通不知名的电话给吵醒了。
顾北是从来不会放过每一通电话的,除非是10086打来的电话,不然他都会听,因为怕错过重要的信息。
翎九儿在顾北说话的那一刻,把电话递给了何生,之后就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蹲到了一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何生犹豫之下,还是接过了电话,说了一句:“哥,是我。”
对于何生的声音,顾北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那个日夜跟他朝夕相处的弟弟的声音,他怎能不认得?
“怎么了?”
顾北随意的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之后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的揉搓了一下鼻翼,这才清醒了一些。
要知道,何生还在军训的时候是不能用手机的,手机也属于被没收的状态,一般没有什么急事,是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何生看到顾北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也是有一些惊讶,他咽了口吐沫,,何生冷惯了,唯有和顾北打电话的时候,才稍微带了点孩子该有的样子。
“哥,我军训的时候没看路,一不小心掉到了一个大坑里面......”
何生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似乎是怕顾北的责备,这个样子是旁边的同学都没有看过的。
“何生还会这样啊。”白朵朵感叹道,何生基本对谁说话都是直言直语的,从没看过他这么小心翼翼。
一时之间,白朵朵竟然有些嫉妒起电话那头的人了,尽管那个人可能是何生的家属。
“你军训的地方吗?”顾北反问道,何生回答了一句:“是。”
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掉了,何生有些愣住了,对着这个座机捣鼓了半天,才发现是没电了。
“教官,座机没电了,电话被迫中断了。”何生用手将座机举过头顶,那座机已经全然没有了亮光,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像一块木头。
教官没想到座机这么快就没电了,说好的待机12小时超长通话呢?丫丫的都是骗子......
“没事了,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何生说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不指望顾北能过来。
似乎是离得大远了,教官也看不清楚何生的表情,真的就以为他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翎九儿带着一旁,发愣似的盯着何生,随后叹了一口气,她其实本来想给她哥哥拿电话的,没想到现在却不行了。
“你们饿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们扔点吃的下去?”
似乎是因为何生和翎九儿的处境太过于可怜了,一向严格的教官也突然变得温柔了很多。
何生刚想说不用,却被翎九儿捂住了嘴,何生嘴被封住了,说不出话来,一脸震惊的盯着翎九儿,想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翎九儿一边大力的捂着何生的嘴,一边笑嘻嘻的对教官说:“教官,我饿了,昨天的熟食牛肉还有吗?”
翎九儿觉得她这可不是要帮何生,而是为了还昨天晚上外套的人情,更何况这个小子已经一晚上没怎么吃正经东西了,饿死了可别赖上她。
“有有有。”教官这么说着,慌忙地从包里面掏出了一袋,然后朝他们的方向扔下去了。
想吃东西多少还是好事情,能在范围之内的要求,教官尽量都会满足他们的。
“除了这个以外,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休息一会儿吧。”教官这么说着,不再打量着洞口了。
教官觉得他没有盯着别人吃东西的习惯,话说他接着要和芊芊打电话了,没空理在洞底下的这两个小兔崽子。
翎九儿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那袋熟食牛肉,扔给了何生,何生接过,抿嘴道了句谢谢,之后便拆开包装大口嚼了起来。
何生真的是饿极了,他饿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样子,不过幸好他和顾北不一样,他没有胃病,不然这个时候不知道该疼成什么样子了。
趁着何生正在吃东西的空隙,翎九儿自顾自的坐在了何生的旁边,自言自语起来。
“何生,你说,你哥会不会来救你呀。”翎九儿这么说道,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何生一向尊崇“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只是象征性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翎九儿看到何生否定的回答后笑了一下,这个小丫头挑了一下眉毛,貌似在打什么坏主意。
“打个赌吗?”
翎九儿说道,双手撑着脸,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貌似这个赌她胜券在握的样子。
何生已经把整块牛肉都吃的一干二净了,听到翎九儿的这个提议,也来了一些兴趣。
何生擦了一下嘴边的食物残渣,舔了一下嘴唇说道:“你打算怎么赌?”
翎九儿哼哼的笑了一声,比了一个“五”的手势,特别自信的样子说道:“这个数之内,顾先生一定会来找你。”
“五天?”何生看着翎九儿比的手势说道。
“五个小时。”翎九儿说道,何生听到这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可能。”何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比顾北的工作还要重要,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这条路细细窄窄的,车辆基本是不能通行的,就算是一路跑过来,那也能累的够呛。
翎九儿看何生一幅不相信的表情接着说道:“敢跟我打赌吗?我就赌他五个小时之内一定会过来,要是我输了的话,那我就给你1000块钱。”
1000块?这么多?何生啧了一声,感叹道有钱人还真不把钱当钱。
不过要是能白白拿到1000块钱的话,倒也是一件乐事。
何生是从来都不缺钱的,毕竟自从被顾北捡到之后,简直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物质方面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但是即使是这样,何生也依然会选择攒钱,这只是他的一个习惯而已,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用钱的。
想用什么学习用品的话,顾北会提前派人买好一大堆,想吃什么东西的话,他不用讲,孙姨就会做一大桌子好菜。
“好,赌。”何生说到,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翎九儿看见何生这么说,有些不满意了,她自己都还没说他赌赢了要什么呢。
“相反的,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欠我一次人情,必须帮我一个忙。”
何生听到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翎九儿只是说帮一个忙吗,没说要钱之类的,何生当然没什么意见。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翎九儿笑着,掏出了闹钟开始计时,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在打赌。
何生看到翎九儿这个行为轻笑了一声,计时太准确的话,何生觉得翎九儿只是在加快自己死亡的时间而已。
要是不太准确的计时的话,兴许翎九儿还没有耍一下赖之类的,可是现在基本说就是没有退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何生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了,但是越到临近的时候,他越觉得心里的苦涩,明明他就要赌赢了,他应该开心才是。
翎九儿的表情也越来越着急了,但是她依然攥紧了拳头不说话,一副嘴硬的样子,誓死都不肯认输。
教官这个时候正在和他的网恋女友聊的甜蜜,同学们因为没有了军训的烦恼,也开心的笑笑哈哈。
只有翎九儿和何生所在的这片区域气阀是紧张的,盖过了所有的喧嚣之后,这个洞里面安静的要死。
何生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翎九儿的呼吸声。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了,你不反悔吗?”何生用手撑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翎九儿看。
其实何生并不缺钱,也没有那么想要翎九儿的钱,他现在松了口,给了翎九儿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一个人情。”翎九儿笑着说,只是说了这四个字而已,就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退路了。
跨越山海来找你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可是顾北还是没有来的痕迹,翎九儿待在洞里面的方向眺望着。
还记得她上次这么焦急的等待还是背着江逸泽点外卖喝奶茶的时候,那个焦急,那个渴望。
“别再站在那边望了,你又没有两米多高,再怎么努力踮脚尖都是看不见的。”
何生看到翎九儿的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想让他帮一个忙吗?到底是什么忙啊,让翎小姐都这么的头疼。
翎九儿一点都不听劝的样子,仍然很焦急的抬头望着,可是她1米6的身高,怎么能看到两米多高的视野吗?
要是翎九儿真的能涨两米多高,那可好了,她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坑里面了。
“还没有来吗?”翎九儿自顾自的嘀咕了起来,她不知道她现在垫脚尖的样子有多滑稽。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只剩五分钟不到了,翎九儿的眼睛都快看出火花来了,也没能听见别人的什么脚步声接近。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的声音萦绕在翎九儿的耳边,翎九儿感觉特别的焦躁,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坚持着她。
翎九儿冥冥之中感觉顾北一定会来的,这是她作为女孩子的直觉。
哒哒哒,突然,穿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仔细听的话,还有人大口喘气的声音。
等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何生眼睛哗的都亮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他的哥哥——顾北来了。
顾北的突然降临打破了这个本来就喧嚣的军训。
所有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不说话了。
只见顾北一袭白衣,面颊爬上一抹红色,白皙的脖颈上挂满了汗珠,因为跑了太久的原因,再加上太阳的直射,顾北此时的脸都是泛红的。
“何生......何生在哪?”顾北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焦急的搜寻着,他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面布满了思绪。
周围的几个小女生都看呆了,都没仔细听顾北讲了些什么,光是发愣就足足有一分钟了。
等在回过神的时候,顾北已经靠自己的努力发现了那个洞,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眼睛都亮了。
“何生!”顾北喊道,只见何生呆呆的,就这么望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半响了才回了一句:“哥。”
翎九儿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偷笑,暂停了闹钟的计时功能。
看吧,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顾北来了,她的赌赢了。
听到自己家孩子的回应了,顾北有些激动,没顾得上什么,就直奔主题了,他甚至没有问何生是怎么掉进这么大的坑的。
只见顾北早有准备的样子的拿出来一条粗麻绳,之后他手一挥,就这样径直抛给了何生。
“抓紧了。”顾北这么说道,何生也照做了,何生能感觉到他几乎自己都没怎么用力,基本都是被顾北拽上来的。
要知道何生虽然不是个成年人,但是重量也算不上轻,再加上顾北估计这一路都是自己跑过来的,按理来说,体力应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北在看到被困的何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样,脑袋里想的只有快点,快点,再快点......
何生离开了那个坑,但是他此刻还是有些呆呆的,他的哥哥就这么轻易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已。
顾北再把何生拉上来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虚脱了,他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到了下颚,连睫毛都沾上了水汽。
顾北实在是太累了,他从没感觉自己跑的那么快过,只是在那边的电话无缘无故挂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何生望着顾北,拿出干毛巾细心的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动作特别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突然挂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顾北这样说着,凶狠狠的扯过了何生手里的毛巾,看样子何生真的是一点事都没有,脸色都很好,倒是他,累的半死半活的。
何生这么一听,有些慌了神,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道歉说:“对不起,哥,让你担心了,是座机突然没电了......”
教官听见了也附和道:“这事的确不赖他,是座机没电了,好老的机子了,不耐电了。”
顾北停到他们这么说,喘的更大声了,合着他这一趟就是白跑呗。
但是即使如此,顾北还只是说了一句:“人没事就行。”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糖一样,融化在了何生的心里面,他顿时觉得心里面甜滋滋的。
顾北觉得比起何生的安全,其实别的什么都不太重要,
也许这次只是一个意外,但是下次还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他也还是会扔下工作,义无反顾的跑过来。
因为只要一次是真的,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何生了......
“哎哎哎,你这人真的是,只救自己家小孩啊。”
教官看到已经累的挺不直腰的顾北好笑到,随即身手麻利的用绳子又把翎九儿给拉了上来。
何生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高兴,怼了一句说道:“我哥没力气了,而且没义务再去拉别人吧。”
教官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何生那么认真,还那么维护顾北,顿时之间,他倒真成了个恶人了。
“咳咳,我刚才开玩笑的。”教官说道,对上了何生那双认真的眼睛,可是何生却说:“抱歉,一点都不好笑。”
何生讨厌别人对顾北评头论脚的,那可是他哥,别人凭什么说,他觉得他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唏嘘不已,他们从来没看何生怎么生气过,今天却偏偏因为他哥哥的一点小事生气了。
翎九儿被拉了上来,她是笑着的,她的赌,独赢了。
“顾老板!”翎九儿笑着,扑向了顾北,打算来一个大拥抱,却被何生一把推开了。
到山里面当支教
“你身上太脏了,别碰我哥。”何生说道,推开了翎九儿。
翎九儿觉得今天这个何生和昨天晚上给她外套的何生简直就是两个人,少年,你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不过就算心里有再多不平的地方,翎九儿也没有说,她习惯何生这个样子了,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她想碰顾北的时候也是被何生推开了,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哎呀,不碰就不碰是了。”翎九儿撇撇嘴,翻了一个大白眼。
何生感觉到翎九儿真的不想碰顾北的时候,才慢慢把护在身后的顾北给裸露出来。
顾北看到何生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姑且笑一笑,暗道何生可真是小孩子气,也没多说些什么。
白朵朵看着这一幕,眼神楞楞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这场军训因为特殊的原因被中断了,何生也陪着顾北回了家。
何生跟着顾北上了车,再一次坐到自家车子柔软的坐垫上面的时候,闻到那熟悉的气味,何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
坐到了车上,顾北也顿时觉得整个人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他待在车子的前排,谈了一口气,感叹道养孩子可真不容易。
“哥,你能来找我,我特别开心。”
何生这样说着,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一想到这慢慢长程,顾北都是一步一步跑过来的,抛下了所有的工作,只是因为他以为何生出意外了。
何生想象着顾北一路跑来,风尘仆仆的,汗水淋湿了他的衣衫,在这清晨里,空气是湿冷的,顾北打了个寒战,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没有停止过奔跑......
光是这么想想,何生就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就像是出得糖果的孩子一样,他笑的特别的纯真。
“还笑,我跑的都累死了。”顾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样子。
“不过这次的军训虽然真的泡汤了,哥,话说你今天在哪边忙些什么呀?”
比起自己,其实何生更在意古北的情况,估计应该是在离这边不远的地方出差吧,不然到达的时间也不会那么快。
“其实,你妖妖姐她最近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
顾北看了一眼何生,顿了顿说道:“我不太放心她,所以就以公司名义赞助了这个节目,结果我现在被她拖去节目的拍摄场地常住了。”
何生听到顾北这么说愣了愣,她虽然知道陈妖妖的演技之路一直很顺利,但是也没想到会顺利到这种地步,现在居然已经开始拍综艺了。
“那哥,我们现在......”
何生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来他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回到家了。
“是什么样的综艺节目?”何生觉得有些为难,他不想住在满是明星的地方,也不想参与娱乐圈的什么纷争,太麻烦了。
自从上次陈妖妖遇害后,何生的心里面一直都有个结,原本他对娱乐圈的印象就不太好,现在就更不好了。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顾北看了一眼何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他认为这档节目并没有何生想象中的那么坏。
随着窗外的风轻轻地浮在何生的脸上,他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何生下了车,迎面踏上来的是一片柔软的草地,貌似刚下过雨的原因,土地里面都混杂着泥土的芬芳。
与何生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任何华丽的舞台,没有知名的主持人,更没有什么纸醉金迷的东西。
有的只是山间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四周都是很普通的瓦房。
墙体似乎上了年纪一样,斑斑赖赖的,上面长满了爬山虎和不知名的野花,乍一看还颇有一番韵味。
这里的色彩都很单调,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灰头土脸的,要不是有青山包围着,那真的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单调的房子了。
唯一称得上有颜色的就是村口的那辆大风车了,风轻轻的一吹,七彩的风车随风摆动着,好不艳丽。
陈妖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搭上了一条蓝色的雪纺纱裙,就这样搬个板凳坐在村口那里。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围在她四周的都是一群年龄各异的孩子。
陈妖妖穿的素净,脸上也只是稍微的化了个淡妆,本来妖艳的红发也被梳得干净利落的盘在脑后,看起来与平时大不相同。
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感觉,连何生看到她的第一眼都认不出来了。
也并不像是作秀的感觉,四周都没有摆摄像机,更没有一大堆的人围着陈妖妖进行拍摄。
陈妖妖似乎是看见他们俩了,笑着跟孩子们说了些什么,孩子们一听她要走了,都极其不情愿的样子。
“一会就回来,姐姐要去见两个重要的客人。”
陈妖妖笑着,作怪的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其中一个小女孩儿的鼻头,笑的极其的天真。
“何生!顾北!我在这。”
陈妖妖这才站起身来,向二人招了招手,踏着轻快的步伐,就向二人跑过去。
随后,陈妖妖给何生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上次要不是何生,她可能真的就被沈瑞残害了,如今见到何生了,她也特别想念。
陈妖妖距离当时被下药后不能动弹的状态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了,但是实在吓人,现在想想,犹如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历历在目。
“宝贝何生,有没有想姐姐呀?”陈妖妖笑着,抱着何生的脸蹭了又蹭,似乎很喜欢何生的样子。
何生的年纪尚幼,还是个孩子,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这样蹭蹭的手感的确也不错。
陈妖妖承认她有些嫉妒了,在心里面感叹了一句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
何生被抱的紧紧的,不能动弹,靠的太近了,他都能闻到陈妖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男女授受不亲!
何生这样想到,耳边爬上了一抹绯红,像小孩子闹变扭似的,轻轻地推开了陈妖妖。
陈妖妖一看,哟,这孩子还会害羞啊,然后笑着撇了撇嘴,把他给放开了,最后的时候还勾了一下他的脖颈。
“嘿嘿,不知道小何生之后会被哪个小丫头拐跑呢,姐姐到时候肯定特别舍不得你。”
陈妖妖这样说着,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眼睛里面却闪过了一丝落寞,何生看了,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的,我不会随便被拐跑的,妖妖姐你放心。”何生红着脸,一本正经的笑着说道。
顾北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亲昵动作,问了一句题外话:“节目组还没来吗?还要多久时间开拍?”
陈妖妖一听,也不慌也不忙的,随口说了一句:“没关系的,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先和孩子们联络联络感情。”
陈妖妖这样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孩子,她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儿,孩子们也很热她,很乐意和她待在一起玩。
也许是因为陈妖妖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原因吧,到了这个小山庄之后,她没有觉得不自在,反倒是像找到了曾经自己的家一样。
不过她曾经的家里们可不会有那么多热心的问候,也不会有一群孩子围在你身边叽叽喳喳的。
在陈妖妖的童年里面,几乎都是洗衣服,做饭,和割菜,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家务基本都是她做的。
父母要养三孩子,也没有钱供她读书,她本来也没什么怨气,可是谁知这狠心的母亲居然就这样把她卖给了别人。
谁能想到她喝了一杯酒之后,一睁眼看到的是一个大鼻子老外时的惊恐,那场景真的能吓死人。
似乎回想起自己以前不好的回忆了,陈妖妖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露出了自己光洁的额头,眼睛里面满是思绪。
何生看了眼陈妖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因为不了解陈妖妖过去的经历,所以他根本不清楚陈妖妖此刻在想些什么。
何生只觉得陈妖妖是舟车劳顿,加上三餐露宿太累了,想想看,本来是一个都市丽人,却现在逼迫她住到乡下来,一下子也不一定能适应吧。
“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何生关切地问道,顾北也说:“是啊,你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陈妖妖一听,立马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现在她可是公众人物,不能有一丝差错的。
“有吗?那我有黑眼圈吗?”陈妖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急了,这得画多少妆才能补好啊?
“黑眼圈倒是没有。”顾北说道,陈妖妖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孩子们看陈妖妖迟迟不过来的样子,都有些着急了,其中一个小女孩还上前拉住了陈妖妖的袖口。
“姐姐,好了没呀,刚才的那个故事你还没讲完呢。”
小女孩撒娇一样的摇了摇陈妖妖的手,在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长得不太精致的样子,皮肤也不算的上白皙,这个小女孩的皮肤就是微微泛黄的。
陈妖妖的温柔
“好啦,好啦,这就来了。”陈妖妖半蹲下身子来,轻手轻脚地帮小女孩整理好了衣领。
小女孩小脸有些黑乎乎的,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防晒的东西,小孩子们也都是天天暴露在日光之下的,加上气候的原因,肤色都不算得上是白皙。
何生见那小女孩儿很瘦弱的样子,黑黑瘦瘦的,头发也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妖妖姐,不是说要在这里拍综艺节目吗?”
何生觉得有些疑惑,这里怎么来说都不像是拍综艺节目的地方啊,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专业的拍摄人员。
刚才陈妖妖和顾北所说的话何生也听进去了一些,是说剧组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过来,难道真的要在这个贫瘠的小村庄进行拍摄吗?
陈妖妖听了之后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这的确是拍摄的一个综艺节目,但是是公益性的那种,要在这个小山村里面住上个1个月,然后帮助这里的孩子之类的。”
顾北点了点头,他刚开始也是觉得赞助这种节目很有意义,想象一下,把钱贡献给那些贫苦的孩子,比砸给那些明星大腕要来的实际的多了。
“这的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何生眼睛里面带着笑意赞叹道,扑面而来的秋风轻轻地吹拂着,掀起了何生额头前的几缕碎发。
“顾北叔叔,这个哥哥是哪里来的呀?真好看哩。”小女孩儿咿咿呀呀地笑着,眼神一直停留在何生俊俏的脸庞上。
稍微上了些年纪的小孩子都会对长得好看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小女孩对于何生也是这样的。
何生初到的时候,小女孩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多么白皙的皮肤,与着山里的每个孩子都不一样。
小女孩记得她的妈妈曾经说过,带给人们幸福的天使都有着白皙的皮肤和浅色的头发,并且都生的异常美丽,此刻眼前的少年便是这样。
小女孩这样看着何生,眼睛里面仿佛有星辰。
面前的少年不光皮肤白皙,面庞精致的仿佛上神捏出来的艺术品,要不是少年的面庞带了些血色,看起来有些红润,小女孩儿还真的就怀疑他不是人间之物。
这也不怪这个小女孩儿没见过世面了,大山里面的人民都长着一副勤劳朴实的样子,五官也相对来说比较粗犷一点。
今天能看到何生这么精致的人儿,小女孩儿也算是开开世面了。
不只是何生,一旁的陈妖妖还有顾北也是长了张不能让人忽视的脸,这让小女孩儿甚至怀疑是不是城里人都长得比较好看。
“妖妖姐你别陪我们了,过去给孩子讲故事吧。”
何生说道,推了一下陈妖妖的背,那力道轻轻的,就像一根羽毛一样,陈妖妖一下子就回到了孩子堆里。
陈妖妖被为首的一个比较高的小女孩儿牵走了,她转头望了一眼后面,脸上满是依依不舍的。
陈妖妖虽然喜欢孩子,但是比起孩子,她更喜欢顾北。
今天顾北接了一个电话,慌忙地不知问什么原因就跑出去了,陈妖妖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可是她的内心是担心的,这个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更加的加深了,这回子,好不容易顾北回来了,她却不能多陪他一会儿。
何生踩在草地上,顺着顾北的步伐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教室,那边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了。
教室很旧了,四周的几个风扇都耷拉了下来,摇摇欲坠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危险。
“这里就是教室了,妖妖要在这里当1个月的老师。”
顾北说着,打开了教室的灯,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天色已经昏黄了起来,可是这教室的灯开了就和没开一样。
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就这样了,那黑夜的时候开岂不是更黑了?
何生这么想到,皱了一下眉头,这群孩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的吗?
何生虽说以前待过一段时间的孤儿院,可是那里的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因为有政府补贴的原因,设备还称得上是齐全。
不只是如此,墙体的颜色都基本掉光了,本来应该是红色的墙已经蜕成浅褐色的了,墙体因为雨水的原因很湿润的样子,凹凸不平的,看起来颜色很恶心,就像是人的呕吐物。
桌椅的木头有些斑驳了,铁的地方有些生锈,有些甚至高低不齐的样子,桌椅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悲惨级了。
何生都不敢想象那群孩子们坐在这群质量不好的椅子上的样子,稍有不慎,椅子塌架了,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妖妖姐待在这多久了?”何生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个陈妖妖,那个生活极其精致的美艳女人,那个新晋娱乐圈小花,居然能忍受待在这个地方,还不止一天!?
“已经一星期了。”顾北回答道,来到了教室的一个箱子后面,拿出来一个扫把,开始勤勤恳恳的打扫起了教室。
这动作实在是太熟了,就像已经做过多次一样,何生看顾北这样,走上前去,夺过顾北手中的扫把。
“哥,你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还是我来吧。”
何生这么说着,搬了把还算结实的椅子让顾北坐下,顾北觉得有些诧异,这是......
“没事,就扫个地而已,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北这么说着,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表情有些僵硬,再想把扫把夺回去,可是谁知何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的已经把地扫好了。
在何生的心里,顾北就和圣人是一样的,扫把那样污秽的东西只会脏了他的手,这种事,以后都让他代劳好了。
地板本来就不脏,再加上何生的一番仔细打扫,一下子就焕然一新了,地面上更是看不见一点灰。
何生就算现在被顾北捡过来了,带到了一个可以被娇生惯养的环境里面,但是从前的技能,他可是一个都没有忘记。
小的时候家里来客人了,他都会在母亲的注视下面把地上的烟灰把各种香烟头,还有杂乱的女士内衣给收拾干净。
时间久了,甚至不用他的母亲的吩咐,他已经能自觉地做好这些事情了,可以说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下次这种事情我真的自己也可以做好的。”顾北说道,脸上有些不悦,这是觉得他不会扫地吗?
“不是的,哥,你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肯定没什么力气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何生看到顾北有些生气了,慌忙地解释道,神情有一些窘迫。
何生甚至在想顾北怎么会这么想自己呢?他当然知道顾北是无所不能的,顾北在他心中就如同神祗一样的存在。
但是你见过一个拿着扫把在地上为那些贫困学生们勤勤恳恳扫地的神祗吗?
何生表示他没有,他也不想见到。
何生用手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拍摄时间里面,他不会让顾北吃到一点的苦头。
何生希望顾北可以待在这里,就像呆在原本的那间别墅那样舒畅,他也打算靠自己的努力让顾北可以更多的享受一下生活。
因为顾北是赞助商的原因,所以住到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倒是一个可以推脱掉顾北平时大量工作的好借口。
虽说这个小村庄很破很简陋,但是空气很清新,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刚才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了些野菜。
这些最原始,最绿色的东西正是调理一个人身体最好的东西。
顾北有胃病,这个是众人皆知的,何生希望在这有限的一个月时间内不说能治好顾北的胃病,起码能有所好转,这都算是好的了。
窗外是蟋蟀还有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声音很清脆,仿佛又回到了何生和宋明哲那一伙人打球的美好时光。
顾北被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因为何生不知抽的什么风,连动都不让他动一下,说是要让他好好休息。
紧接着,何生就勒令顾北好好的待在这里,像小大人一样的语气,语气严肃的让顾北不要动,自己五分钟之内肯定回来。
顾北坐在椅子上,在这个角度能正好看到何生白皙的脖颈,何生吩咐好所有之后就离开了这间教室。
顾北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椅子上发愣,他这是被一个小孩子给教训了吗?
这个情景用网络的一个流行语来讲就是正正好,你在教我做事???
顾北这么想着,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睛里面也多了几分温柔。
从小到大,除了孙姨以外,从没有人会这样贴心的关心过他。
那些人或许仰慕他,或许敬佩他,或许想把他狠狠的踩在脚下,就连大部分的部下,对于他也都是怕的。
可是他捡来的这个弟弟好像有些不同,一点都不怕他的样子,甚至还教训起他来了。
顾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好笑,明明笑容已经显现在脸上了。
标题起名废就是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生已经在这个破旧的小村庄待了两三天的时间了,基本已经适应了。
基本何生每天的工作就是扫扫地,然后帮顾北做做饭呀之类的。
因为军训被提前终止了的原因,所以他的假期也还剩余一个月的时间,何生想把这些时间都好好利用起来。
山上的空气特别的好,野菜还有野蘑菇什么的也很养胃,何生能感觉到待在这里的时间久了,顾北胃病的毛病也渐渐得以好转了。
“哥,今天吃蘑菇粥。”
何生身穿一件粉红色的围裙,带这个大手套,手里面捧着的是一大碗蘑菇粥。
这个围裙看起来还有点小了的样子,紧紧的勒在了何生的身上,其实这条围裙是陈妖妖的,何生只是为了方便暂且借来穿而已。
现在他们三人身处在一个还算可以的小茅房里面,围在一张大小正正好的餐桌上吃饭。
这里有炭火,原木砌的桌子,炕上面铺的都是稻草和棉花,那里便是何生和顾北睡觉的地方了。
总地来说,应该算是提前回归乡村生活,好好体验一把农家乐的乐趣。
顾北看到面前的粥皱了皱眉头,他一向最不喜欢喝粥了。
“哥,抱歉,在附近没有任何卖肉的地方,我也没抓到什么野生的兔子之类的。”
何生看到顾北一副为难的样子,垂下了眼睛,这个小山庄真的是太荒无人烟了,基本一切东西都是山村里面的人自己自给自足的。
别说那些现成的肉啊,蔬菜之类的东西了,山里面唯一的一家卖生活用品的店也只卖一些最平常的东西,并不卖冷鲜。
这个山村里面只有一家店,而且小的可怜,平常也就卖卖零食,洗漱用品之类的,但是对于山里面的大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何生此次前来算是毫无准备的了,就连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没有带,不过幸好那个小女孩送了她些自己做的天然海盐,他们说这个对头发很有好处。
何生觉得这样倒也是凑合,因为他如果不用村民们送给他的那些东西的话,可能就要用陈妖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了。
何生觉得自己好歹是一个男孩子,用一个女人家的东西实在不合适。
再说陈妖妖带的那些用品基本都是花香型的,味道甜腻的很,何生要真的用了的话,何生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一部分会缺失掉。
陈妖妖倒是觉得没什么,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基本是有什么吃什么的,所以并不挑嘴。
要知道在陈妖妖以前的那个村庄里面,可比现在的这个小村庄穷上好多倍了。
一年之内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春节了,因为在那一天,那是全家人全年唯一吃肉的一天。
陈妖妖喝了一口蘑菇粥,那粥味道鲜甜,山里野生生长的蘑菇都极其的鲜,营养价值也比我们平时吃的蘑菇高多了。
美容养颜,不喝白不喝。
陈妖妖这样想到,又盛了一碗蘑菇粥到自己的碗里,这已经是第二碗了,你别说,这蘑菇粥还挺开胃的。
“顾北,你就凑合着吃一些吧,等明天我们一起开车去这边的县城里面买点肉。”
陈妖妖说道,用手轻轻的戳了一下顾北的胳膊,顾北看了一眼陈妖妖,那眼神中带了些幽怨,这才拿起了勺子。
“何生,你的厨艺真不错,你别说,这蘑菇粥还挺好喝的。”陈妖妖看着顾北艰难的把粥往嘴巴里面塞,回过头去对何生赞扬道。
不过也不怪顾北这么挑剔了,顾北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从小在吃食上从来就没有亏待过自己什么。
倒不是说顾北喜欢吃肉,如今来到这个荒凉的小山村里面,连肉沫都几天不见一次,人待久了,觉得嘴巴里也都能淡出鸟来。
何生听后笑了笑,胡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没什么,这都是孙姨教我的,妖妖姐,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说吧,何生又给陈瑶瑶盛了一碗,陈妖妖也没有回避,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他们现在吃饭的这个碗都特别的小,再加上蘑菇粥里面的米本来就不多,所以吃上个两三碗没有吃饱,那都是正常的事。
顾北勉强吃上了几口,囫囵吞枣一样把碗里的粥给喝了个精光,也没能再要第二碗。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顾北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生怕何生拽他留下来,逼上他再喝上三大碗。
何生望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在心里面默默嘲笑了一下顾北的挑食行为。
“姐,拍摄的剧组是不是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何生问道,塞了一口蘑菇到嘴巴里面,今天早上上山他采了很多的蘑菇,估计是两三天都吃不完了。
“嗯,等那些人来了,咱们的伙食也能改善一些。”陈妖妖笑着说道,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陈妖妖很尽职尽责的把顾北吃完,撂在一边的碗筷珞到了一起,坐在一旁耐心的等何生吃完。
昏黄的灯光下面,现在只剩何生和陈妖妖两个人了。
闲来无事的何生随便的和陈妖妖聊起了天。
“妖妖姐,你和我见到的别的女孩子还真的不一样。”
何生终于吃完了碗里的粥,他自作主张煮的蘑菇粥,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合自己的胃口,但是和顾北不同,他将就着也能吃。
陈妖妖听到这句话之后,连收拾碗筷的动作都慢上了几分,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怎么个不一样法?”
“特别能吃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住到这个地方会不习惯,但是没想到出乎我的意料,你不仅过的很好,也把我哥照顾的很好。”
何生笑着说道,眼睛里面颇有一番感激的意思。
他向来知道顾北是很挑剔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作品是如此。对于平时的行为也是如此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顾北作为何生的哥哥,可以完全来说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
何生曾经看过顾北帮孙姨洗碗,洗三个,摔一个的那种,这估计也是孙姨不让顾北进厨房的原因吧。
可是如此挑剔的顾北,竟然因为陈妖妖的原因,在这个贫瘠的小参村住上个一星期,实在是奇迹。
要知道这里吃的不行,住的也不行,而且也很不方便。
何生都不能想象到陈妖妖平时是怎样照顾顾北的了,这该有多累多辛苦,可能这个就是爱吧。
陈妖妖笑了一下,眼睛瞟向了别处,似乎是在回忆。
“我从小其实是在农村长大的,这个顾北从来就没跟你说过吧.......”
这句说完,陈瑶瑶看着何生惊讶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住的那个小村子啊,可比这里穷多了。”
要是说这里的自然环境还算不错的话,有蘑菇有野菜的,旁边还有条清澈的小溪,小溪里面有几条肥壮的鲤鱼。
就算是先天条件不足,但是陈妖妖所在的那个小村子可真的算是一无所有了。
一眼望去,一片荒芜,满眼都是飞沙和黄土,也没有种庄稼,四周也没有这样的青山怀抱着。
“原来是这样啊,我从来都没有听哥哥说起过。”
何生没有对上陈妖妖的眼睛,准确的来说,顾北是极大地保护了陈妖妖的隐私。就算何生问起,他也没有透露过丝毫。
在保护陈妖妖的隐私这一块顾北可算是做得天衣无缝了,现在就算是上网上查陈妖妖,那边的信息也大都是虚假的。
唯一真实的信息只有年龄还有身高,那些祖籍之类的,更是一概无可查之,顾北不想给陈妖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何生曾经想过,顾北能为陈妖妖做到这一步,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陈妖妖的示爱。
要说这陈妖妖可谓是有钱有颜有身材,也很善良,很有经济头脑。
这样的条件,别说是木头人了,他是个人就得动心啊。
可是顾北偏偏不干人该干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个大美女,整天待在他的身边伺候着他。他也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一尊玉佛一样。
何生甚至怀疑过顾北根本就没有可以爱人的能力,不然怎么这么久啦,都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想到这里,何生不禁有点心疼起陈妖妖来了,这么好的一个姐姐。可惜了顾北他就是个木头人。
何生相信,如果陈妖妖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投奔到更有钱的男人身边,而不是吊死在顾北这一棵树上。
“妖妖姐,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哥呀?”
何生坏笑了一下,问道,这分明就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陈妖妖对于顾北的的感情,都不可以用喜欢来衡量了,那是爱。
要是顾北让陈妖妖去干什么事情,陈妖妖都是会照做的,就算顾北勒令陈妖妖把心掏出来给他,陈妖妖也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喜欢他待在他身边干嘛呀?”
陈妖妖戳了一下何生的眉心,脸上难得地爬上了一抹红晕,好似少女的娇羞。
那片向日葵花田
何生额头被弹了一下之后也不气也不恼,反倒是嗔怪地笑了两声。
“妖妖姐,我想问你,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我哥呀?”
陈妖妖一听,用手捂着个脸,她的脸现在已经红透了,简直就和苹果的颜色一样。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大人的问题干什么......”
陈妖妖娇笑着拍了一下何生的手,并没有要回答何生问题的打算,何生这才作罢。
每天都没有什么行程安排,所以他们两个吃完早饭之后就打算出门逛一逛,看看满山的好风景。
刚一出门,陈妖妖就被提前堵在这里的孩子给扑了个正着,孩子们笑着跳着抱住了陈妖妖的腿,愣是没让陈妖妖动弹。
何生见到这一幕,竟觉得有些有趣。
你想象一下,平时自称是娇生惯养了的大牌小花,怼人更是不在话下,偏偏就在孩子的面前毫无抵抗力。
陈妖妖被好几个孩子包围着,本来好看的碎花裙子也被孩子们揉捏成一团,变得皱皱巴巴的了,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生气。
“姐姐!我们要听故事!”
为首的一个小男生抱陈妖妖的腿是抱的最紧的,貌似是生怕陈妖妖跑掉了一样,小小的眼睛里面满是渴望。
陈妖妖本来还想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好好的骂一下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但是瞄到孩子们真切又天真的眼神的时候,她顿时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陈妖妖承认,她心软了。
“姐姐今天要陪何生哥哥好好的参观一下这里,今天先让姐姐休息一天好不好呀?”
不得不说,对于小孩子要是强硬的来,反倒会成反作用,于是陈妖妖采取了温柔攻略的这一方式。
话说完,陈妖妖就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眼睛也低垂了下来,一副自己很为难的样子。
这一套对于这些看脸的孩子还真的很有效,不由得这群孩子就全相信了陈妖妖的话了。
他们听到陈妖妖今天不能给他们讲故事啦,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有过多的为难陈妖妖。
“好吧,那姐姐你要早点回来陪我们哦......”
队伍里面的一个小女孩儿说到,那正是昨天陪何生待的时间最久的一个孩子。
小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立马还夹杂了些可爱的鼻音听上去倒有一副委屈的模样,简直萌得陈妖妖的心都要化了。
陈妖妖承认,有那么一秒,她简直都要同意了这群小孩儿的要求啦。
跟孩子们道过别之后,陈妖妖就拉着何生跑到了后山的地方玩儿。
陈妖妖掀开了一堆烂草堆,就这样直径的走了过去,何生没有多想,就当是闲玩了,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可是没成想,到这烂草堆的后面,竟另有一番天地。
只见草地上面四周都开满了向日葵,长势良好。金黄的向日葵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了异常的美丽。
现在的天气也不错,满天的来天白云的,风一吹,向日葵就是随着风的方向飞舞。
眼前是金灿灿的一片,那情景好不壮观,何生没有见到过这样庞大数量的向日葵,也是愣了一愣。
“这向日葵长得真好。”何生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道。
陈妖妖此时戴了个草帽,身穿白色的小碎花裙,在这向日葵的包围下,还颇有一副文艺少女的感觉。
只见陈幺幺点了点头,用一双纤纤玉手,从包里面掏出了一把......水枪!???
何生看到这个,完全就懵逼起来了,妖妖姐,你这画风有些不对呀,你不是应该带一本书或者是带一把遮阳伞吗?
只见陈妖妖穿着个小拖鞋,走路啪嗒啪嗒的,身手非常利索的往水枪里面灌满了水,笑嘻嘻地给这些向日葵撒起了水来。
陈妖妖一边浇着水,突然起了个坏心思,她突然停止了浇水的动作,水枪一下子往何生的脸上一喷,顿时何生的脸上就湿漉漉的一片了。
“妖妖姐!”何生叫到,似乎是被眼前这个幼稚的女人给惊到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用随身携带的水杯就往陈妖妖的身上泼。
可是哪能想到,陈妖妖就像提前准备好了一样,一个灵巧的转身就躲过了那瓶水的袭击。
随后陈妖妖像是得逞了一样。站在向日葵花田里面笑了笑,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躲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来抓我啊。”陈妖妖说道,不知不觉就消失在何生的视野当中去了。
何生见到陈妖妖这样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向成熟大气的陈妖妖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但是没过多久,何生就融入了这场看似孩子气的游戏里面。
因为幼年缺失爱的原因,这样疯疯闹闹的在花田里面追逐奔跑是一个何生从来没做过的新体验。
不一会儿,你就会看到一个长相姣好的少年一边笑着,一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在花田里面奔跑。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刺的少年眯起了眼睛,但是这杨少年也还是没有停止过笑,他的两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妖妖姐,你在哪里呀?”
何生跑的有些累了,气息紊乱起来,他能感觉到一片一片的向日葵花打在他的衬衫上面。
这个向日葵花海真的很大很大,不一会儿何生就找不到陈妖妖了,他只能勉强地循着脚步的声音往大致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闪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一个女人红色的头发,何生上前去,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
“妖妖姐,抓到你了!”何生笑的灿烂,像是玩儿赢了捉迷藏的小孩儿一样。
“哇,被你抓到啦。”陈妖妖笑着,一个没站稳就不小心跌倒在了花丛中。
但是面对她的却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暖洋洋的向日葵,陈妖妖扑在向日葵的怀里面。
陈妖妖和何生一样,也跑得有些累了,此刻懒洋洋的翻个身,不想起来。
这里真的很好,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之后,陈妖妖感觉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也更愿意笑了。
陈妖妖本来长得就妩媚,曾经她在那些大老板面前阿谀奉承的媚笑,仿佛只有现在,躺在蓝天白云的包围下的笑,才是她最真实的。
如果可以的话,陈妖妖希望她就这样呆在这里一辈子......
“妖妖姐,你的碎花裙子都脏了。”
何生看了眼陈妖妖的裙子笑着说道,走上前去帮陈妖妖掸了掸裙子上的灰。
“哎呀,不管不管,反正现在没人看见我,我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陈妖妖鼓起了嘴巴,又在花田里面滚了一圈,活像个三岁的小朋友。
以往被大城市的规则约束的太多了,到农村里面反倒能放荡一回,现在陈妖妖只想多晒晒太阳,就算晒黑也没有关系,她想呼吸一下大自然新鲜的空气。
因为她是公众人物的关系,所以平时就算是出门,现在都要带上围巾墨镜了,这让陈妖妖很不适应。
本来陈妖妖就觉得好看就是应该露出来的,现在不让她露了,她反倒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妖妖姐,你真的是......”何生笑了一下,那笑容是无奈的,甚至带了些宠溺。
也许是直觉也不一定,何生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陈妖妖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应该来自农村的朴素女孩儿,欲能在大城市下站稳脚跟,何生真的很佩服陈妖妖。
与秦秋雅不同,同样是不好的出身,但是陈妖妖却做到了自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秦秋雅只会一味的委曲求全,甚至在利益的熏陶下面肮脏了自己的内心......
何生看着躺在花田里的陈妖妖,不由自主的自己也躺了下去。不得不说,草地很柔软,触感十分的好。
一个小孩儿,一个女人就这样躺在草地上面。他们抬头仰望着天空,数一数天上的白云,他们的面色是平静而又祥和的。
“妖妖姐,这样下去你要晒黑了。”何生善意的提醒道,作为一个艺人,外在条件应该是最重要的,这要是无缘无故的晒黑了,会被经纪人骂的吧。
“管他娘的呢,晒黑了老娘就用最白的粉底液往脸上抹。”陈妖妖毫不客气的说道,随后爆发出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
山间的空气是很清新的,一阵风刮来,似乎带了点向日葵特有的花香,陈妖妖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嗅闻着山间的每一缕空气,似乎那才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陈妖妖此刻是素面朝天的状态,浑身上下就只有脸和手抹上了一些防晒霜而已。
何生躺在陈妖妖的一旁,仔细的端详起了陈妖妖的素颜。
如果说化了浓妆的陈妖妖是绝对的气场女王的话,无时无刻显露着老娘最美的气场,那现在素面朝天的陈妖妖的美是不带一点攻击性的。
陈妖妖的脸真算得上是上天给他最好的一样东西了,那仿佛刀削似的五官在阳光下面如同一件艺术品一样。
吃白饭的剧组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渐渐的下山了。
黄昏的小山村是祥和而又美丽的,火红的晚霞照耀在村子的天空上方,是那样的让人着迷。
陈妖妖从向日葵花田中醒来,她仿佛一只慵懒的野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火红的秀发。
不知不觉,她和何生待在这片向日葵花田很长的时间了,她居然自己不小心的睡着了。
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剧组早该到这里了,现在估计疯了似的再找陈妖妖的人吧。
陈妖妖想到那群人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明媚的微笑,她调皮地栽了身旁的一只狗尾巴草,轻轻地放在何生的鼻尖挑逗了起来。
何生沐浴在黄昏的阳光下面,四周又是青草的芳香,混杂着向日葵的花香,这是大自然最好的睡床。
何生真的睡得很熟,但是经由陈妖妖的这一番玩逗,那狗尾巴草饶在鼻尖上的样子痒痒的,不由得何生就在一个喷嚏中惊醒了。
“阿丘!”何生这才算完全的醒了,旁边传来了陈妖妖清脆的笑声,陈妖妖像是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一脸坏笑的看着何生。
何生睁开了眼睛,迎面而来的就是陈妖妖明媚的笑颜,一睁眼就能看到漂亮姐姐,就算是不近女色的何生,此刻心情也好上不少。
“妖妖姐,别闹了......”何生笑到,不过对陈妖妖这样率真的人,他可是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何生从花田中起来,满身的向日葵花瓣散落在他的身上,就连头发上也沾了些。
“妖妖姐,快走吧,拍摄组那边人应该在找你了。”
何生拉起了一旁还有些懒洋洋的陈妖妖,直接就把她背在身后,一路走了回去。
现在何生身已经和陈妖妖长得一样高了,力气上面更是比陈妖妖大了不少。背陈妖妖这样重量的女神走一段山路还是不在话下的。
陈妖妖瘫在了何生的背上面,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刚才玩的太疯了,再加上又睡了一段时间,陈妖妖只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何生背着她,直到到自己家家门口看到乌压压一片人的时候,才把陈妖妖给放下来。
陈妖妖刚被放下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气质各方面都不一样了,蜕掉了懒惰的气场。
“你们在找我吗?”陈妖妖撩了一下头发,那妖艳的身姿在人群中是那样的明显。
众人听着声音纷纷转过头去,看到陈妖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样激动。
“小祖宗,你可算来了,刚才你都跑哪里去了?”
一个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上前,要不是他的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些,何生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个女的了。
只见那男的穿着一身的骚粉色衣服,还打了个十分骚气的领结,一头金发烫成卷卷的样子,嘴上貌似是最新款的口红。
“抱歉,lisa姐,我刚才出去逛了逛,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想到却忘了时间。”
陈妖妖笑着说道,虽然是抱歉的语气,但是整个人大方得体,不卑不亢的。
眼前这个打扮骚气的男人就是陈妖妖的经纪人没错了,别看他这样,他可是这个业界最牛逼的经纪人没有之一了。
在这个经纪人的手里面,出过一代一代爆红的明星,那都是他靠自己的努力把这些明星给带红的。
而且lisa姐好像很看重陈妖妖的样子,说是势必要让她成为下一代天后呢,不过后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接下来大家都拿准相机,纷纷对着陈妖妖的那个方向拍去,这下子何生被赶到了一边。
镜头前面的陈妖妖美的简直不像人间来的,就算是素颜,也是吊打一众的女明星。
“陈妖妖小姐看这边!”
“不不不,看这边!”
“陈妖妖小姐笑一个。”
那些娱乐媒体的声音七七八八的传入了陈妖妖的耳中,陈妖妖也十分配合的摆着造型。
陈妖妖知道,这次前来不只是要为山区里面的孩子做贡献的,她毕竟是明星,做什么事情都要带点热度,带点曝光性。
只有让这个小山村火起来了,那这里的孩子们才不用再继续吃这个山的苦,那样陈妖妖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顾北此刻就在镜头的后面,他两眼看着陈妖妖,眼神里面都是欣赏和敬佩,陈妖妖仿佛就是为镜头而生的一样。
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面,陈妖妖的眼神是疲惫的,但是她很善于伪装自己,她让人们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
拍摄持续了大概四个小时,那闪光灯就从来没有停止过,陈妖妖凹造型凹的都有些累了。
一旁的lisa姐给她端过来了一杯黑美式,陈妖妖喝完之后感觉嘴巴里苦的简直要发慌了。
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因为黑咖啡是最提神的。而且作为艺人的她要时刻管控好自己的身材,所以那些奶呀,那些糖啊都和她无缘了。
顾北在一旁抿了抿嘴,看见这样的陈妖妖,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辛苦。
陈妖妖也不例外,她不可能呆呆地坐在那儿让人拍,随随意意的就能赚到钱,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东西。
“好,今天收工!”
等到剧组的导演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四四散散的回到了帐篷里面休息。
陈妖妖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面的光光仿佛消失了,在黑夜的包围下,这个美丽的女人仿佛要与夜晚的山村融到了一体。
她真的好累,但是为了她的那家咖啡店,她不能停止工作,听秦秋雅说,最近那家咖啡店的生意又爆了。
这可能是近段时间来唯一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何生走上前去,给陈妖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毛衣外套。
这座山是被青山环绕着的,基本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的样子,可是就算是这样,昼夜温差也挺大的,这晚风一吹,还有些冻人呢。
“谢谢。”
陈妖妖回了一个笑容,只是那份笑里面满满的都是疲惫。
“哥,我们送妖妖姐回去休息吧。”何生提议道,顾北点了点头。
在这种消息不能外传的剧组里面,他们干什么都是最方便的,因为不会随便有人抓拍他们。
那些工作人员的手机在工作的期间都是被收走的,所以不会有演员的任何的信息流露出去。
不得不说,江逸泽的公司在对演员的隐私保护方面做的非常的好,这一点是顾北都称赞的。
“何生,你陪你妖妖姐跑了一天了,我送她,你留在这里吧。”
顾北说道,给自己披上了一条灰色的围巾,这里离陈妖妖的住处还有些距离,他必须做好保暖工作。
何生这么一听,眼神亮了亮,对妖妖姐使了个眼色,妖妖会意,笑了一下。
怎么了,顾北这个死直男原来要开窍了吗?
何生这样想到,脸上堆起了笑容,要是陈妖妖能做他的嫂子,那也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于是,在何生期待的注视下面,顾北和陈妖妖两人并排走向了更黑的地方。
顾北没怎么被累到过,精神很好的样子,走了还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陈妖妖的前面去了。
陈妖妖在顾北的后面走着,她的每一个脚步都十分的沉重,她真的好累好累呀,要是现在顾北能背她回家就好了。
“顾北!”陈妖妖喊到,顾北闻声回过头去,对上了陈妖妖有些疲惫的眼神。
“背.......”
还没等陈妖妖的话说完,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就传出了好几声狗叫,吓得陈妖妖下子就抱头蹲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
顾北看陈妖妖听到这狗叫这么害怕的样子上前安抚到,他摘下了自己的围巾,用厚厚的围巾捂住了陈妖妖的耳朵,希望这样情况能好一些。
“我怕......”陈妖妖说道,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顾北,那眼神真是要多心疼有多心疼了。
顾北看着这样的陈妖妖没有说话,一下子把她背到了背上,说:“你要是怕狗的话,那我陪你回去吧,这样我们走的也能快一些。”
陈妖妖趴在顾北的背上,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她刚才怕狗都是装的。
要知道,在陈妖妖以前的村庄里面,经常有几条大狗对她嚎叫,可是陈妖妖是谁呀,从来就没有把她们当回事过。
如果能用一时的柔弱换来顾北温暖的怀抱的话,那样值得!
陈妖妖虽然嘴上是笑着的,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笑声来,因为她怕顾北看到自己的破绽。
顾北真的以为陈妖妖很害怕的样子,一个劲的不顾犬吠声,就往前冲,好像在跑马拉松一样。
陈妖妖看着顾北帅气的后脑勺,心里止不住觉得这样的男人真威猛,真帅气。
但是事实上,其实顾北听到这狗叫声都吓得双腿直发抖,但是正在跑步中是看不出来的。
顾北其实是怕狗的,尤其是大狗......
死直男中的死直男
顾北为什么会怕狗呢?其实这源于他从前的一个小故事。
那是顾北还小的时候他自己慢慢悠悠的走在上学的路上,突然从草丛旁边就窜出来了一只大黑背。
你想象一下这只大黑背,站起来甚至比当时的小顾北还要高,眼神亮亮的,一张大口嘴里面不停的流哈喇子。
顾北当时看到它,就瞬间愣在了原地,他觉得自己被这只大黑狗给定住了!他石化了!不能动弹了!
那只狗貌似也注意到了古陂,他一看到人就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尤其是像顾北这样小小的人。
!人类小孩!好可爱的样子!快来跟我亲热亲热!
大黑狗这么想着,朝根本的方向扑过去了,头还一个劲的往顾北的那个方向蹭。
顾北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哪还敢去摸这只大黑狗的头啊!
于是我们可爱的小顾北想到了一个很傻逼的方法,那就是......装死......
只见顾北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两眼紧紧地闭着,尽量屏住呼吸。
他听自己的妈妈说过,在野外遇到大黑熊的时候,装死就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关键狗狗和大黑熊是不一样的啊喂!?
那只大黑背看到瞬间倒在地上的人类幼崽也是突然惊了一下,蹭了蹭他,发现这个小孩儿好像没气了。
你不知道这只大黑狗的心里面有多慌,要是可以开口说人话的话,那他简直就要原地喊救命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一狗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直到心虚的大黑狗无奈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类孩子走远了之后,顾北才慢慢悠悠的起了身,他吓得全身都汗滋滋地了。
这就是顾北和大狗的第一次交锋......
顾北终于把陈妖妖送到了家,仿佛刚才是做了什么艰难无比的任务一样,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怎么啦?”陈妖妖看顾北脸色很难看的样子,还以为是她自己太重了呢。
可是俗话说的好啊,女生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所以陈妖妖觉得她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太晚了,我能在你这里睡了吗?”顾北说道,搓了搓手,眼神看向了别处。
一想到还要再走一遍那个满是大狗的小巷子,还要听到那狰狞的狗叫声,顾北就觉得他吓得不能呼吸了。
陈妖妖听到顾北的这话愣了一下,随后那脸上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取代之的是特别欣喜的笑容。
他们这是要有发展了吗?好突然啊,她都没有心理准备呢,不过,管他的呢......
“可以啊。”陈妖妖笑着说道,此刻,她又换上了平时那副妩媚的笑容。
“都这么晚了,在我这睡一宿也没什么的。”陈妖妖说着,脱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笨重外套,露出了自己傲人的事业线。
好女人都是会自己争取机会的!都这么晚了,穿那么多干什么?
陈妖妖想到,把自己的那个碎花连衣裙的领子往下面拉了一下,本来清纯的裙子瞬间就被她穿成了性感的样子。
顾北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妖妖的这些小动作,听到陈妖妖同意自己在这里住一晚之后,还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应该不用再忍受狗叫了,那些狗就晚上叫的最厉害。早上的话都被主人牵出去了.....
陈妖妖不知道,此时顾北的心绪已经飘向远方了,哪还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是否性感,表情是否妩媚呀。
等进了房间,陈妖妖就急匆匆的去洗澡了。
这里新给陈妖妖安排的房间,不知道比陈妖妖原来住的小毛房好上多少倍了。
顾北一眼望去,这个房间里的各项设备都是齐全的,地板都是原木打造的,房子上也不会掉漆,厨房,卫生间,各种地方更是应有尽有。
不得不说,这个剧组的待遇还是很好的,至少陈妖妖之后都不用为衣食住行而发愁了。
陈妖妖的经纪人lisa姐早就把陈妖妖的各种行李都收拾好,摆在这个房间里面了,一点都不用陈妖妖烦心。
顾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思绪飘到了天边去,说实话,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在这种柔软的沙发上坐过了,现在突然让他享受,他还有些不适应。
一旁陈妖妖正在淋浴,作为女人的一点小心机,她没有我完全把浴室的门关上,而是偷偷的留了一些小缝隙。
顾北把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上面,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柔软感。明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沙发而已。
不过顾北真的是太累了,近段时间他坐的地方都是硬硬的板凳。哪儿有这种东西呀?
顾北解开了胸前衬衫的两个扣子,要是说外面还有些冷的话,房间里面一天没透空气就有些闷了。
“顾北......”一阵甜腻的女生从浴室那边的方向传来。顾北闻声望去,只见陈妖妖身穿一件性感的睡衣,脸上是一个淡雅的妆容。
陈妖妖一席白色的纱制睡衣,把自己的好身材显露的一览无余,她窝在浴室旁边的柱子上,摆了个很妖娆的姿势。
陈妖妖刚从浴室出来就赶紧给自己补了个妆,现在她涂上了一点裸粉色的透明唇釉,虽然化了妆,但却丝毫没有妆感,看起来十分的自然。
陈妖妖轻轻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挑了一下眉毛,突然用一只手给自己扇了扇风,顺带用另一只手扯了一下本来就很低的衣服领子,瞬间胸口的一片春色一览无余。
“顾北,你不觉得这个房间好热吗?”陈妖妖说道,把衣服的领子扯得更低了。
这样子的,每人在自己的面前,衣着还这样的暴露,还摆出如此的姿势诱惑自己,这要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啊!
可是顾北深深的把死直男的那一套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有些热啊,不过秋天开空调的话好像不太好吧,你要开吗?”
顾北问到,眼神十分的澄澈,陈妖妖甚至都不能从他的眼神中剖析出一点点该属于男人的欲望。
陈妖妖没想到顾北会是这么回答的,正常情况下,下一步不是应该把自己给扑倒了吗?
少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陈妖妖有些愣愣的,她看着顾北帝国来的空调遥控器,像是认输了一样打开了开关。
“27°可以吗?”陈妖妖虽然嘴上问了一遍顾北可不可以,但是实际上已经把空调调到这个温度了。
顾北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又坐回了沙发上,还顺带打开了电视。
“大促销!大促销啦!原本要19块九才能买到的泡菜坛子,现在只要九块九,九块九啦!”
一个面部表情极其夸张的女主持人在电视里面大声的说着,手里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泡菜坛子。
一打开电视,铺面而来的广告就把陈妖妖给折磨的够呛,这个广告也太煞风景了吧,一点都不浪漫......
“顾北,要不换一个节目吧,看广告也没什么好看的......”
陈妖妖这样说着,刚拿到电视遥控器想要换一个台词,却被顾北给拦了下来。
“等等,要换台的话,等一会儿再换,我现在有要事。”
顾北这么说着,表情十分的认真,从这个角度陈妖妖能很好的看到顾北属于男人的结实脖颈。
陈妖妖看着顾北,咽了一口口水,这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怎么就不好好的扣好呢?这个顾北真是的,欲擒故纵......
这样想着,陈妖妖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来自顾北的一个火热的吻。
但是令陈妖妖没有想到的是顾北居然拨通了电视节目上的泡菜坛子的号码......
“喂?对,我看到你们节目的电话了,是卖泡菜坛子的对吧?”顾北一本正经的说道。
“现在还有多少个泡菜坛子?我全包了。”顾北说着,还十分用功的用笔记了对方售货人的微信。
这么多泡菜坛子正正好,可以用来装香水原料了......
而且泡菜坛子有一个好处,它对于平常的坛子而言,它上面是有盖子的,那香水就不是很容易挥发掉。
陈妖妖看到这边顾北热火朝天的打着电话,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老娘都快脱光了,你他妈去买泡菜坛子?顾北你他妈真的是木头人吗?
真的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陈妖妖觉得她简直就要气炸了,她胡乱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也不管自己的脸上是否涂了粉底了。
“我睡觉去了......”
觉得自己气够了之后,是一阵一阵的空虚,陈妖妖此刻像泄了气的气球,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顾北这边刚打完电话,才把泡菜坛子的事情联系好,一听陈妖妖说,立马要睡了,就觉得奇怪。
顾北清晰地记得这个小丫头的生活作息习惯没有那么多规律啊。况且现在才10:00,陈妖妖平时应该是12点多钟才睡的吧。
不过顾北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陈瑶瑶是被一天的行程累的有些虚脱了,所以想早点休息罢了。
陈妖妖当支教的第一天
今天是剧组正式开幕的第一天,也是陈妖妖当这个山里唯一的支教的第一天了。
今天陈瑶瑶难得没有花大浓妆,而是画了一个得体的淡妆,把妖艳的红头发都好好的盘在了脑后。
再换上一身比较得体但又不会显得沉闷的工作装,很好,今天的陈妖妖依旧是完美的。
陈妖妖在镜子的面前笑了笑,确定自己的牙齿很干净整洁之后就穿好鞋子出门了。
“好啦,今天是要给山里面孩子当支教的第一天啊。”
陈妖妖对着摄像机做了一个很大方的笑脸,整个人的气质和平时妩媚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倒真有一副老师的模样。
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跟随着陈妖妖的脚步下楼,之后,他们一起来到了教室。
孩子们都在班上的坐着,有的打打闹闹,有的在玩纸飞机,教室里面乱成了一团。
就像我们儿时的那样,不知有哪个打小报告的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这一喊不要紧,瞬间全班都安静了,大家都慌慌乱乱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陈妖妖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讲台,等同学们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是欣喜而亲切的。
“你是给我们讲故事的姐姐。”坐在班里的一个小女孩说道,眼睛里面仿佛闪着星星。
大家看到陈妖妖的时候都是充满欣喜的,陈妖妖笑着和同学们打了个招呼。
“大家好,我叫陈妖妖,以后就是你们在这里的老师了,我会在这里陪伴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随着陈妖妖的介绍完毕,全班都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想象一下,经常给你糖的那个姐姐突然当了你的老师,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欢呼雀跃的吧。
“好了,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一页......”
顾北和何生此时不知道怎么的,绕到了这个教室的后面来,他们是来围观陈妖妖第一次当支教的情况的。
“哥,妖妖姐是不是之前从事过类似的职业啊,我看她教书起来一点都不生涩呃。”
何生看着讲台上陈妖妖的表现,转头问顾北。
“没有,她并没有从事过类似的职业......”顾北说道,他大致已经能猜到陈妖妖在暗地里面偷偷为此努力过多少次了。
谁都不是天生的教师或者演讲者,有的东西都是要通过后天的训练得来的,就算是大方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陈妖妖在被通知参加这个综艺节目之前就已经练习过好多次了,只是为了在第一天拍摄的时候不出错。
这个综艺节目是没有任何的虚假可言的,因为这些孩子们完全就不会配合拍摄,只能剧组来适应他们,不能他们适应剧组。
所以孩子们对陈妖妖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反应,这也是最天然的表现了。
比起做作的表演,在首次发生这种情况时,你的第一个反应。往往是最令人惊喜的。
过多的表演痕迹只会给这个综艺带来负担,并不会锦上添花。
“她估计私底下偷偷练过好多次了。”顾北说道。
陈妖妖很努力,但是她不会让别人发现她努力,她只是默默地,等到有一天惊艳众人,不再给别人添麻烦的时候,她只会随口说是天生的。
可是哪有人会有这么多天赋呀,不管是做咖啡也好,还是做教师也好。还是做明星也好,都是需要付出汗水的。
陈妖妖此刻在讲台上教课有多得心趁手,应用自如,那她在私底下偷偷练习的就有多刻苦。
陈妖妖此刻在讲台上也注意到了何生和顾北,眼神不经意的交碰之间,陈妖妖的表情是极其自信的。
那眼神仿佛是在对何生和顾北说:“看吧,我就说我能做好,老娘最厉害了!”
何生拉了拉顾北的衣角,轻轻地说道,尽量不打扰学生们听课。
“妖妖姐还在忙,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影响她了,走吧。”
顾北也赞同何生的意思,对陈妖妖比了个手势之后就走了。
这个教室真的很简陋,山里面也只有这一栋教学楼而已,除了教室还有卫生间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何生把这里的一切都看了个遍,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也觉得没什么兴致待在这儿了。
离陈妖妖的下班时间大致还有几个小时,何生打算带着顾北去好好逛一逛,这么好的空气,再不多吸几口,到城里面可就没有了。
“哥,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何生问道,其实他还在奇怪昨天晚上为什么顾北没有回家,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多问。
何生猜想会不会是妖妖姐已经成功了?不得不说,妖妖姐下手的速度还真快呀!
前一会儿你给她使了个眼神,下一回子,她就已经把你哥哥给留宿了。
“我接下来没什么安排,不如我们去随便逛逛吧。”
顾北说道,他的回答正趁了何生的心意,何生笑着想: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听说后山那边的松树林特别好看,而且松树的品质也好,哥哥,你有兴致观略一下,然后以此为主题研究一下最近的香水吗?”
何生一语道到了点子上吗?事实上,顾北也打算这么做的,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工作,其次才是陪陈妖妖。
“嗯,我知道。”顾北回到,这也休息了好几天了,他觉得他是应该好好投入到工作当中了。
正好剧组也来给他安排了一个更好的住处,他也不用住在之前的那个小茅房里面了,生活质量噌噌噌的往上涨的同时,工作进度也要跟上啊。
顾北作为何生的家长,特别理所当然地走在了前面,一幅领导者的模样。
你能想象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总裁现在一下子惊慌失措,然后扑到你的怀里面吗?
顾北觉得他差一点就要这么做了,可是他握紧了拳头,按捺住了自己的本能。
“汪汪汪!”一阵犬吠声传来,不知从哪来的大狗竟然闯到了陈妖妖授课的学校里面去。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何生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想着只要自己不招惹它,这只狗也不会疯狂到上来就要咬自己吧。
但是顾北就不这么想了,他现在的脑海里面只有几个字: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但是为了保持自己在何生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顾北又不好做出儿时那种装死的行为。
“去去去。”顾北说道。
他握紧了拳头上前,他能感觉到靠近那条狗的一刹那。他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他只记得他小时候孙姨就是这么赶狗的,如今自己用却不知道有没有效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上了。
但很可惜的是,那只狗一点都不给面子,仍然气势汹汹的,还有要更往前一步的架势,吓得顾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不得不说,顾北的表情管理是真的厉害,就算是在真正惊慌失措的情况下面,他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扑克脸。
但是手心冒出的丝丝细汗暴露了他现在的惊慌,何生注意到了,他愣愣地看着在前面护着自己的顾北。
就算自己害怕也要保护我吗?
何生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了些许笑意,感觉心里轻飘飘的,顿时轻松了不少。
“过来。”何生蹲下了身子朝那只狗招了招手,没想到那狗竟然还真的很听话的过去了。
何生在顾北惊愕的表情下面摸了摸狗毛茸茸的大脑袋,顺便抬头对自家哥哥说了一句:
“之前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喂过它,兴许是认出我来才对我叫的。”
顾北这么一听,看到事情这么轻松的就被何生给摆平了,内心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总不能对自家的弟弟说自己很怕狗,谢谢你刚才保护了特别怕狗的我这样的话吧。
顾北觉得要是自己真这么干了,那他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嗯。”顾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点了点头,实则余光里面一直在注意这只狗的动向,生怕它一个不注意扑上来把自己给撕碎了。
但是没有如顾北的愿,那只狗甚至是搭理都不搭理一下顾北,倒显得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顾北很自作多情了。
“哥,你要不要也来摸摸它,特别乖的,他其实就是长得吓人了一点,其实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
何生说道,拍了拍狗的脑袋,发出来两声闷响,示意顾北摸一摸。
顾北没想到何生会这么做,但是对于何生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他从来都是满足的。
不过遇到这种情况,顾北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到底是应该答应还是应该不答应呢?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顾北走上前去,蜻蜓点水似的在狗的脑袋上面拍了两下。
何生见了,笑了一笑,说道:“他其实特别喜欢有人撸自己的脖子,要不哥你也试试。”
顾北看了眼笑嘻嘻的何生,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便赌气似的冷着眼说了句不用。
偷食的狗
何生见到顾北好像有些生气了,便不再逗他了,自顾自地逗起了狗,但是余光一直在暗暗的保护顾北。
渐渐的和这只狗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顾北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好像它并不是一只要伤人的狗,何况何生已经把它给制服住了,应该没事吧。
何生逗狗逗的也有些累了,就随意的打发狗走掉了,随后对顾北说了一声:“哥,走吧。”
顾北看着那只狗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竟然有点雀跃,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回了一声:“嗯。”
这下子轮到何生在前面走了,倒不是何生想走在前面,他算是看出来,顾北其实是怕狗的,而这边是农村,家里养的狗都还挺多的。他走在前面也是为了给顾北开路。
顾北看着在他前面走的何生一言不发。
对比之前刚被捡来时候的样子,现在的何生可以说是大变活人了,身高也长高了,也变壮了。
这才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就已经窜到了175,现在抬起头来,基本也可以到顾北的眉间这一块了。
顾北不敢想象要是这个弟弟再继续按这个趋势长高下去,会长成多高。
会比自己长得还高吗?或者更高?顾北不知道。
何生和顾北迎着一路的秋风来到了后山的松林。
顾北抬头望去,这边松林郁郁葱葱的,巨大的松树遮掩住了头顶的那片天空,让你感觉你正在一个森罗万象的傀儡迷宫里面。
这片松林根本没有专门给人走路的道,松树排布的也很密集,要是稍有一个不注意,说不定两个人就会分开了。
“这片松林的长势很好。”顾北说道,也不顾什么爱惜花草之类的言论,直接就从松树的最低处摘了一片松针。
可能是因为扯得太大力的原因,松果伴随着松针一齐都被顾北揪了下来,有几颗甚至还砸在了何生的脑门上。
何生摸了摸自己被砸的头,心里想到:丢的可真准......
要不是看顾北看何生被砸之后一脸惊慌的样子,何生还真的以为顾北就是故意的。
“抱歉,我扯的太用力了。”顾北说着,轻轻的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何生的头皮,希望这样可以有所好转。
何生没阻止顾北,默默地看着他为自己的头服务,表情里面有几分笑意。
“没事,哥,不疼的。”何生说道,看顾北这么认真的样子,他也不好装疼来欺负顾北,总感觉那样负罪感太大了。
只是被松果砸了一下脑袋而已,这点东西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的。
偏偏顾北看起来那么认真地帮何生按摩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小小的松果砸肿了何生的脑袋呢。
顾北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轻轻的用鼻音回了一个嗯字,又专心致志的看手上的松针了。
这松针与别处的松针又好像有什么不同,精致的仿佛就像一个艺术品,抓在手里面,很有质感。
顾北就这样把弄着,轻轻地把松针放在自己的鼻尖,一股天然的松针带有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
做一款小众香水,主题是比较高级的冷门冷香,适合那种想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顾北想到,从自己呆的旅行包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用塑料袋收集了一些样本回去。
这里的松树都是自然生长的,没有人供用各种的东西培育过,所以松香也更清新一些。
都说这篇小山村是贫瘠的,但是这里有山有水有风景,大自然的小溪温润了这片土地,这也是为什么植物在这里能长的如此好的原因。
温度适宜,湿度也刚刚好,种些粗粮水稻什么的好像不太行,但是种些观赏性的花草是最好的了。
顾北还在认真的挑拣着每一根松针,突然不知道传出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正当顾北抬头望去,在搜寻着什么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他的额头上方窜了过去。
那是一只有着花色大尾巴的松鼠,两只深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这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北看,盯的顾北的心里直发慌。
“吱吱吱。”那松鼠发出叫声,拿着手中的松果狠狠地朝二人的方向砸去,仿佛是在教训非法闯入的入侵者。
顾北因为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只松鼠,所以很轻松的就躲掉了松果的砸击,可是何生却不同了,他可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所以理所当然的被那松果给砸了个正着。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无缘无故的砸到了何生用手轻轻的摸了下自己的脑袋,眼神里面有震惊和诧异。
顾北看着何生的那副倒霉样子,心里面觉得有些好笑,表面上轻咳了两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呢。
“啧,这松鼠真烦人。”何生恶狠狠的说道,用凶悍的眼神望了一下站在松树上逍遥快活的松鼠,仿佛是要用眼神把它杀死。
可是无奈何生的这张脸真的是太没有攻击力了,那松鼠看了完全没把它当回事,甚至又朝何生扔了两个松果。
这次何生可算是有了防备了,他轻巧的躲了过去,顺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兴许它只是想给你些松果,和你做朋友呢。”
顾北说道,拦住了想要朝那松鼠扔松果的顾北,这个松林里面就这几只松鼠,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了,可说不过去呀。
何生虽然心里面很不接受顾北的这个说法,但是跟一个小动物生气真的没什么的,只好作罢。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吃午饭的点了,何生和顾北打算到这个里面的县城买点肉。
顾北坐上自己的越野车,何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从车窗外看,山那边的风景还是很好的。
这边的县城离这个小村庄并不远,还没过一会儿,顾北和何生就赶到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顾北简直想把这整片肉都给包了,那里有猪五花,猪梅花,鸡肉,鸭肉,鱼肉一应俱全。
顾北虽然不怎么喜欢吃肉,但是这对于好几天没有见过荤腥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了。
“哥,我们买多少?”
何生望着货架上的肉问道,这个小县城里面卖的肉还是很干净的,都是冷冻包装好的,不像是菜场现杀现卖的那种,会有血,还有难闻的味道。
顾北忍住了自己想把这边的肉都放到购物车的冲动,只是象征性的把每个种类的肉都来了一点,但是,即使是这样,看起来也蛮多的了。
何生望着小推车里面被塞得满满的肉类零食,还有各种奶制品,他觉得顾北应该饿疯了。
因为是村庄里面唯一的一个大型便利店,所以一般是开一天就关个两三天,这都是为了进货。
村子里面的购物需求很大,基本就开业一天就一扫而空了。
何生突然想到还缺个锅没有买,就对顾北说道:“哥,我去那里看看。”
顾北点了点头,趁何生转身的瞬间,又塞了好多肉到推车里面。
他还暗暗窃喜以为何生没看见呢,其实何生转身听到动静就差不多能知道一二了。
何生来到了卖家用电器的这一片区域,这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廖无人烟的,因为村子里人民的需求量不大,所以这里的好多电器基本都已经生了灰。
不过比这更大的好处在于,因为这片区域没什么人管,所以也没有导购,所以何生可以慢慢悠悠的逛。
这么想着,何生拿到了一个橘红色外壳的小锅看了看,这种是不粘锅,分量还挺大的,也够他和顾北和陈瑶瑶三个人吃了。
不过自从陈妖妖的经纪人来之后,陈妖妖就从来没有陪他们出门吃过饭过,说是要为了保持身材,所以每天都只吃一些沙拉之类的东西。
何生这么想着,不竟为陈妖妖唏嘘了起来,他觉得陈妖妖的身材已经够好了,没有必要更瘦了。
可是何生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公司怎么要求陈妖妖的,陈妖妖也只能照做而已。
这么想着,何生打算今天烧一顿好的,今天偷偷的送给陈妖妖吃一顿,本来这几天陈妖妖就没吃什么好的了。
顾北把那口锅丢到了袋子里,继续搜寻着还要再买些什么,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声音好像是在顾北那个方向传来的,像是动物啃食肉类的声音,听起来好不渗人。
何生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狗躲在了肉食柜台下面,正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不过在一旁的顾北丝毫没有注意到,依然悠哉悠哉的逛着,顾北是制香的,鼻子对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可是耳朵就不见得如此了。
何生刚想提醒一下顾北,他快要踩到那只小狗的尾巴了,可是为时已晚。
“嗷嗷嗷!”小狗因为被踩到了尾巴,发出了凄凉的嚎叫声,把顾北给下了一跳。
何生见顾北那边有点动静,一下子就冲到了那边去,要知道,顾北怕狗怕的要死,现在估计都愣在原地了。
不是狗,是狼
只见何生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顾北,一下子把他护在了身后。
“你干嘛。”顾北一下子被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觉得何生有些莫名其妙,语气里面带了些怒意。
“嘘。”何生比了一个手势,探头探脑的就朝柜子下面望去,那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正在瑟瑟发抖。
顾北顺着何生的方向看去,的确是有一只小狗。
那只狗通体雪白异常,毛发异常的光泽透亮,与之相匹配的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浅褐色眼睛。
狗狗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眼神无助的望着何生,但即使是这样,还是一脸戒备。
“嗷呜嗷呜。”那只狗狗嚎叫道,似乎这样做就能让自己的心里有些安慰,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但是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吓到何生,反倒还逗笑了他。
“哈哈,哥,这只狗真有意思。”何生说道,伸手想要去触碰这只狗,没成想到那只小狗竟张开血盆大口朝它的手指咬去。
刹那之间,何生的手鲜血直流,伤口并不算小,看起来是触目惊心。
顾北看到何生被咬的那一刻,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拽住何生的手,把它给抽了出来。
“疯狗。”顾北骂到,眼睛里面带着怒意,随后,他望了一眼何生的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没事的,哥。”何生虽然手上吃痛,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何生知道要是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顾北可能就真的要把这只狗给碎尸万段了。
这只狗不知道在这边流浪了多久的样子,身形都很瘦小了,估计是饿急了才来超市偷吃的吧。
这边没有专卖食品的地方,超市也是两三天才开一次门,估计这只狗都不知道饿了多久了。
何生虽说并不是很喜欢这只狗的样子,但是他也不想无缘无故让一个本来可以存活的小生命就这样流逝在自己的旁边。
再说了,刚才要不是顾北踩到了这只狗的尾巴,吓到了它,估计这只狗后面也不会有这种举动吧。
总地来说,这只狗只是本能的防御系统而已,什么错没有就是了。
“伤口这么严重,应该赶紧找医院处理一下,打个破伤风才行。”顾北握着何生的手仔细检查着,表情里面有一些焦急。
要知道这只狗不知道在外流浪了多久,在外面不知有多少细菌呢,要是家养的狗还好,这野生的狗咬起人可比一家养的狗毒多了。
这么一想,顾北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心里暗暗骂道何生逗什么不好,非要去逗一条疯狗。
何生看着顾北紧张的神色,心里面柔软的一块仿佛被戳中了,他哥真的特别关心他,基本已经把他当亲弟弟对待了。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天天供他吃,供他喝,甚至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还会关心自己,这个待遇实在太好了。
有些时候何生甚至在想顾北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他们明明自己什么都给不了顾北。
明明自己流血了用自来水冲洗一下就好了,明明就这点小事情,自己也扛的过来的。
但是这个因为身旁有别人的关心,在告诉自己不用那么逞强,所以何生才会觉得其实就算自己不用那么勉强也好。
他有的时候甚至在想,他可不可以合着平常的小孩儿一样,在破了一个小伤口之后就哭哭啼啼的去找自己的家人哭诉。
不仅没有人会说你矫情,反倒还会得到温暖的安慰,这个感觉,这种身旁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顾北看何生呆呆望着自己,半天都没有动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地弹了一下何生的脑门,还以为自己的弟弟是被疯狗咬傻了呢。
“呆呆的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用水冲一下。”顾北有些生气,好看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何生这才回了神,被顾北赶着去了洗手间。
哗啦哗啦,在水的洗涤下,鲜红的血液顺着水流被冲洗干净,留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口子。
何生咬着牙,装作一点也不疼的样子,可是额角的些许细汗暴露了他,他还是会疼的。
这个洗手间是没什么人的,顾北待在何生的旁边,几乎是监督式的看着何生冲洗好了伤口。
何生不让顾北帮忙冲洗手上的伤口,他怕自己的脆弱被顾北发现,他不敢这么做,顾北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着。
洗手间的灯光是昏黄的,照到了何生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一些惨白。
“这只狗下口真狠,一点都不带留情的。”顾北说道,攥紧了拳头,刚才要不是何生拦着,他可能就要拿这只狗兴师问罪了。
何生捂着自己的手,虽然伤口被清洗过了,但是现在还是在隐隐作痛,好像是在嘲笑他刚才的不当行为。
而且正正好的这次伤还是右手,这就意味着何生不能为陈妖妖和顾北做饭了......
何生清洗过伤口之后又被顾北扔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这里的医疗设施没有城市里的那么好,医生可以随便的打了个破伤风,擦了个碘伏就草草了事了。
顾北待在医院的床旁边,准确点来说,这个医院只有一张床,说是医院,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诊所。
因为何生手受伤了,所以不太方便给自己包扎,顾北这个时候就首当其冲,拿出了一个哥哥应该有的样子。
何生望着一脸认真的给自己包扎的顾北,心里面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滋味。
不一会,一个奇丑无比的绷带就展现到了何生的面前,何生感觉他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己哥哥包的,不丑,不丑......
何生在心里这样默念道,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那包扎的样子。
顾北看见何生这样,还以为是何生实在疼的厉害,心里面不竟涌出了一些自责感。
要是自己早点拦着他,不让他去摸那疯狗的话,现在何生也不至于被咬成这个样子。
说到底都怪他自己不够及时......
在顾北的心里面,小孩子对那种凶猛的动物是没什么概念的。小孩子没什么概念,但是大人不一定啊。
顾北这样想着,忘了他就比何生大五岁的这个事实。
仿佛在顾北脑袋里面,自己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而何生就像他的儿子一样。
顾北趁着那个商店还没有关门,找了两三个大汉,把那小狗连拽带拖的从柜子底下弄了出来。
小狗本来还在反抗,一见到自己与大汉那身材上的差距瞬间就蔫了下来,扑腾扑腾着两只小短腿就不动了。
不得不说,这狗还真的是贪吃,就算不动了,也还是紧紧的咬着嘴里的那块生肉,眼神里还透露着凶光,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其中的一名大汉抓到那个小狗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你不是说是狗吗?这分明是狼崽子呀。”那大汉转身对顾北说道,捏着那只狗的胳膊顿时感觉有些抽抽。
要说这个山村旁边的狼的话,倒还是和这个大汉有些渊源。
大汉是靠养些鸡鸭做活的,平时最恨的就是那些不停来偷鸡的狼,现在看到手上这只幼小的狼崽子,心里面不觉有些发狠。
都说铲草要除根,小狼崽子这么小就赶到村民们必经的商店里面偷肉吃,长大估计又是一个祸害。
大汉这么想着,便想徒手捏死这只小狼,手上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小狼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勒紧了几分,瞬间压力山大,不停地发出嗷呜嗷呜的惨叫。
顾北在旁边冷眼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仿佛是发狠了一样,就想至这狼崽子于死地。
但是等大汉的力道越来越大,小狼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大,那凄惨的嚎叫声萦绕在顾北的耳旁。
顾北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尽量不去听那叫声,他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你要狠心,你要狠心,那家伙可是把何生的手都给咬破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北越发觉得心难安,就在小狼呜咽的快要断气的那一刻,顾北突然叫停了。
“还是算了吧,这个东西竟然是我先发现的,那就交由我来处置。”
顾北说着,握住了大汉那只发力的手,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几分,强迫那大汉松开了小狼。
大汉看顾北不算特别高大,手上的力气却不见小,也没与顾北发生什么争执,拍的一身往旁边吐了口痰,就把那只小狼扔在了地上。
小狼被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呜呜咽咽的挣扎了起来,在地上打起了滚,看起来真的可怜极了。
顾北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但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想了些什么,突然又转了回来。
顾北扯下了脖子上的围巾,不顾那小狼的叫喊就把它给抱住了。
小狼被那大汉折磨的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而且似乎是围巾的包裹太过温暖的原因。
抖抖嗦嗦的小狼就这样没有防备的在顾北的怀里睡着了。
又捡了个狼崽子回家
顾北觉得他简直要疯魔了,之前捡了个大活人何生回家还不够,现在又捡了只狼崽子回家,简直就是养虎为患。
望着在自己一旁围着自己转悠的小狼,顾北觉得他的头裂裂的疼,自己怎么就这样把这个鬼东西给带回家了?
那小狼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里,对什么东西都十分好奇的样子,在顾北的房间左看看右看看,转的个没停。
顾北看到小狼四处转悠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
这只狼之前还咬过何生,如今自己竟然把它给捡了回来,不知道何生是什么态度呢。
何生此刻待在厨房里面打了个喷嚏,心里还以为是什么人在骂自己呢。
顾北蹲下了身子,尽量与这只小狼平视。
他虽然觉得禽兽应该听不懂自己说话,但是他觉得只要尽量的沟通与交流,应该就能有一定的效果。
“接下来的话题会很严肃。”顾北低头对小狼说道。
那只小狼像是听懂了一样本来还在蹦蹦跳跳的,一脸哈巴狗的表情,现在瞬间就在顾北的面前给坐了下来,一脸我很严肃,我有在听的表情。
顾北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只小狼能听懂自己讲话吗?
但是顾北没有多想,继续讲了下去。
“首先,你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要随地大小便,要的话都去外面。”
顾北比了个一的手势,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狼看到这里,在顾北说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时嗷了一声,表示他听懂了。
“第二,那就是要好好遵守第一条!”顾北再次强调了第一条的重要性,不许随地大小便,不许随地大小便,不许随地大小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最重要的第三条,顾北打算说一点实际的东西。
“第三,不要让何生发现你,在这个房间里面不能发出一点声音。”顾北说道,他觉得这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小狼,顾北总觉得半信半疑的,这家伙真能听懂自己的话吗?
“要是能听懂我的话,你就叫一声。”
顾北试探性的开口说道,语气里面还有一些不确定,毕竟这个是狼,他是人,语言总是不通的。
谁知这小狼仿佛会了顾北的意一样,真的嗷叫了一声,声音极其清脆。
顾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地上丢了一块自己在超市里买来的生肉,随机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
顾北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剧组给他安排的高档房间,所以是有两层的,第一层是厨房,还有客厅。
不得不说,这些房间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就算那只小狼在楼上乱叫的话,何生也不一定能听见。
何生此刻正待在锅旁边,手颤颤巍巍的想要往锅里面放油,谁知油不小心溅到了火里,顿时一片火花四溅。
顾北见状,冲上前去立马关掉了火,这才让一个悲剧没有发生。
“你手都成这样了,还做什么饭呀!?”顾北心里面有些生气,语气上也严厉了几分。
话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儿,做饭这种事情就是要大人来做的,顾北这么想着,把何生给赶到了一边。
何生本来就被顾北给吼了一顿,现在又被赶到一旁去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是让顾北做饭的话,还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呢,何生望着在锅炉前摸摸索索的顾北,眼神里面有一些不确定。
顾北虽说在商业这方面简直就算得上是天才,但是在生活这方面,简直算得上是连生活的自理能力都没有。
何生甚至有的时候会怀疑,要是没有孙姨在的话,顾北迟早会饿死在那栋大别墅里。
“哥,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别逞强了。”何生说道,作势就要拿顾北手上的铲子。
顾北很倔强的样子,在何生手伸出来抢铲子的那一刻就把何生的手轻轻地打了一下,何生一看顾北不听劝,才默默把手给缩了回去。
“旁边呆着去。”顾北这时候终于拿出了一个大人的样子命令道,不就是做个饭嘛,把肉烧熟了就行。
何生不敢随便为康顾北的指令,只得退到一旁,但是眼睛还是往锅里的那个方向望,生怕顾北出什么意外把厨房给烧了。
顾北从旁边拿起了食用油,放在手上掂量掂量重量,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油一般是要放多少来着?
思前想后之后,顾北觉得油还是放少一些吧,少油少盐,吃着健康,对,没错,这样一定没错!
于是何生看顾北在那么大一口锅里面就倒了2滴油,而且没有经过任何的腌制,那一整块厚厚的牛排就给倒了下去。
本来就两滴油也不多,而且都没有烧热,就这样直接把肉给低了下去,开的还是大火......
只见那本来颜色胶红的肉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瞬间就没有了什么可食用的价值了。
何生脸色就和这肉片一样,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哥......”何生楠楠的叫道,语气里面有些无奈,仿佛是在控告着顾北的不良行为。
何生刚想说肉不是这么煎的,就被顾北一个犀利的眼神怼了回去,张了张口,愣是没说什么。
如果说肉只是煎的太老了,那还可以接受,可是何生切开来一看,那里面的肉甚至还流出了血水,看起来就不像能吃的样子。
顾北也皱了下眉头,刚想把这份肉给倒了,却被何生给拦了下来。
何生望着顾北失落的表情,心里面有一些不忍,再想一下,这是顾北第一次亲自为他下厨,要给予鼓励才行。
何生端着那盘还剩着血水的肉,咧着嘴对顾北笑着说:“牛排就是要嫩一点才好吃......”
顾北听到这句话,本来阴霾的表情瞬间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稍显期待的眼睛。
“你愿意吃?”顾北语气里面带了一些不可置信,要知道这和吃生的没什么两样了。
不得不说,顾北的手艺也实在是厉害,外面煎糊了不说,里面还什么都没熟,其实就算是厨艺特别高明的大厨也未必能做到这个样子吧......
何生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牛排,吞了吞口水,直接往嘴巴里送去。
在顾北期待的目光下,何生象征性的把那牛排在口中嚼了几下。
原于以为这块牛排是上好的牛排,就算是完全不熟的状态,吃起来口感也能好一些。
但是让何生没想到的是,不管这块牛排的价格有多么昂贵,精选的部位有多么少,没有烧熟的肉就是没有烧熟的肉,怎么吃都只能吃出血腥味来。
何生嚼了几下,就感觉在嚼烂泥一样,感觉腹部也翻墙倒海的,胃液直往上面涌,差点就要吐出来。
何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皱眉的动作被观察仔细的顾北给看见了,看到这,顾北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
“果然,我做的东西还是如此的难以下咽吗?”顾北这样说着,脸色有些淡然,仿佛是接受了什么事实一样。
从前开始,顾北就从来没有接受过什么厨艺的训练,基本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顾北也从来都不知道酱油,耗油,和醋的区别,对他来说都是黑色的液体而已。
“没有没有,这个牛排做的实在是别具一格,是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味道。”何生赞赏道,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这种牛排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来的。
顾北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倒脸上更加阴沉了,仿佛是认定了自己没有料理天赋一样,垂头丧气的。
尽管顾北的表情没有平常人那样容易看出来,但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何生也能看出来一二。
“哥,你听我说。”何生突然眼神不再动摇了,一本正经的看着顾北。
顾北看到这么认真的何生,真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呢,于是也很认真的洗耳恭听起来。
“世界上根本没有难吃的食物,只有不会好好评鉴的人,所有食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何生这样说道,那意思是再说就算他自己不喜欢吃,也说不定会有别人欣赏顾北的手艺。
就像世界上有99%的人讨厌你做的东西,那还剩下1%的人呢,那就是9000多万人依旧支持着你。
顾北看着何生,似乎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反驳。
只不过现在离午饭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可是顾北还是没有做好一件像样的午餐。
本来何生和顾北打算好好地做一份午餐,然后偷偷的给陈妖妖送去一些的。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顾北似乎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他盯着桌子上那盘仍然有些血腥的牛排,想着只要能吃就行。
何生望着顾北,似乎看透了些什么,就算用炒的东西不方便的话,那用煮的应该就无所谓了吧。
何生这么想着,把那份还没有熟透的牛排又扔进了锅里,加上开水,就这样大火开煮。
顾北的第一次下厨
“哥,你想学做饭吗?”何生说道,把汤勺递给了顾北,顾北望了一眼何生,没有一丝犹豫就接了过去。
“想。”顾北的声音很坚定,现在何生的手基本残废的情况下,稍微有点劳动能力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而且陈妖妖的午饭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要是放她一个人去吃的话,估计又是吃她经纪人做的一些蔬菜沙拉之类的......
想想那绿油油的沙拉,没有一点的肉类,唯一的一些红就是里面的小番茄了,嚼在嘴巴里和吃草没有两样......
事不宜迟,何生开始指导起了顾北做饭。
“哥,等水烧开了,你先把酱油倒进去一些。”何生说道,还特意指了一下装酱油的瓶子,怕顾北拿错。
顾北一步一步照着何生的指令做,丝毫都不敢怠慢,不一会,一份红烧牛肉就做好了。
用这么昂贵的牛排做红烧牛肉,实在是浪费,但是还是此时何生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只要能吃都行。
顾北看着自己第一次做好的菜品,心里面还有些悸动,这就是他第一次下厨吗?卖相实在是不错。
只见交由顾北制作的那盘红烧牛肉香气四溢,上面还撒了一些葱花,不只是单调的红色,红中带绿,卖相上首先就合格了。
何生夹起筷子尝了一口,满口的肉香,咸度也是刚刚好,只不过煮的时间太久了,肉已经有些炖烂了。
不过软烂的肉的确更好入口一些,这也是优点之一,何生这么想着,故意又尝了一口。
顾北看何生很喜欢的样子,甚至又多吃了一块,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个给妖妖姐吃的话一定不错。”何生说道,又隐晦的夸了一下顾北,他觉得得多多鼓励他才行。
兴许是何生夸的太过了,顾北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奉承的话,他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何生的手不能动,在何生的指导下,顾北又陆续抄了3荤2素,都是操作比较简单,口感还算上乘的菜肴。
“你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顾北看着艰难的用左手把菜装进保鲜盒里的何生说道,没等何生拒绝,就特别麻溜的收拾好一切了。
瞬间,桌子上就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好几道菜肴,那保鲜盒里也塞满了菜和肉。
何生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终中还是缩了回来,只觉得自己在旁边真是多余的紧。
按理来说陈妖妖也比较喜欢收顾北送的东西吧,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又何必多做这些,还是随他们两个顺其自然吧......
这么想着,何生的心里面不知怎样的多出了一抹忧伤来,嗯,是啊,他在顾北的这层关系网里面始终是可有可无的,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何妨。
“哥,看来你对给妖妖姐送菜这个事情很上心嘛。”
何生说话的间隙低下了头,语气里面也捎带失落。
可此时的顾北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家弟弟的心情,他还在欣赏着自己的手做出来的佳肴呢。
“嗯,这件事的确得上心一点,我看她经纪人给她做的蔬菜沙拉实在是太素了,时间久了,我都怕她晕倒。”
顾北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何生却不能听出其中的端详。
他并没有在意顾北的语气或者什么,他只是觉得顾北对陈妖妖真是关心极了,这是作为一个外人的他无法企及的。
也许是何生不想让顾北看到他此时的心境吧,他转过头去,收拾起了被顾北糟的一团乱的铁锅。
有的时候何生也不喜欢自己这样想的,他总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但是只要稍一停坐下来,他便会觉得坐立难安。
也许是现在呆在这小山村的生活太过惬意和自在了吧,何生只觉得自己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按何生的想法来讲,能待在这样的人身边,能有这样好的家庭,能遇到那么些好的人。
这些他都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他应该好好珍惜才是,这已经足够幸福了,但他总是会多想,会患得患失。
要是这指尖的幸福一不注意就溜走了怎么办?就像着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人儿,何生无法想象他们的离去。
“哥,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这些东西,麻烦你偷偷带给妖妖姐可以吗?”
何生故作一幅疲惫的样子,脸上是温润的笑容,可是那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可言,嘴角也只是象征性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看着这样的何生,顾北难得的觉得有些奇怪,这孩子一向最勤奋了,什么事情都抢着第一个做,如今说累了,反倒让他不习惯。
不过顾北也没有多想,因为今天何生的手伤到了,的确得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才是。
本来顾北还在期待三人一起用餐的愉悦,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顾北说着,把饭盒装到了一个纸袋子里面,双手提着就打算向门外走。
何生不知怎的,看着快要消失在他眼前的顾北,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叫住了顾北。
“哥!”何生喊到,眼神在期待些什么,但是下一刻,那眼中的光就消失了。
“嗯?”顾北回头,楞楞的看着他,眼神里面有些疑惑,也没有做下一步动作,就等着何生继续说下去。
何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这还是没有说出口。
半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何生呼出一口气,说:“你在那里陪妖妖姐好好吃饭吧,家里也有菜,我饿不着,你不用特意跑回来吃的,饭盒里面的也够你们两个人的了。”
顾北听到何生这么说,内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失落,本来应该三个人一起的,如今,他和陈妖妖把何生这样孤零零的落在家里面?
想着伤了手的何生待在家里面,一个人十分的凄惨,就算何生耐得住寂寞,顾北也不想让他这么做。
可是在次望向何生坚定的目光时,顾北犹豫了,他甚至在想,也许何生并不寂寞呢,孩子也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嗯,我知道了。”顾北说完这句话,就把门带上了。
何生望着空荡荡的家,望着满桌子香气扑鼻的菜肴,一时之间心绪万千。
何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透不过气......
苦闷难安之际,何生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孙姨。
何生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望着手机上的号码发愣,最后拨通了出去。
“喂?哪位?”孙姨慈祥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了过来。
何生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莫名的觉得有些安心。
“孙姨,是我,我是何生。”何生说道,还稍微把音量提大了一些,仿佛是怕孙姨不会用手机,在那边听不见呢。
孙姨一听是何生,她老人家朝思暮想的小少爷,心里面顿时喜出望外,连音调也比平时高昂了一些。
“小少爷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你们在那边好久都不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老人家在电话的那头诉说着想念,没有了顾北,没有了何生,他一个老人家待在家里面,真的是寂寞死了。
一个人的时候,孙姨就喜欢坐在家门口发呆,当时何生出去军训,顾北作为节目赞助商又要陪陈妖妖去拍综艺,这一出又一出的,搞得孙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都是朴实的,就算是一个人在家,家里的卫生也都搞得很干净。只是不太愿意做菜了。
因为只有自己在家一个人吃,所以每天就煮些挂面充饥,也不会烧菜,也不会烧饭,自己觉得一个人就算吃那么些好的也没必要。
“当时听少爷说你貌似出事了,要赶快去一趟,我当时都担心的要死了。”
孙姨说到这里,仿佛是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一样,嗓音忽然变得沙哑起来。
何生没想到孙姨会这么在乎自己,他先是一愣,后竟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眶有些湿润。
“抱歉,孙姨让你担心了,其实也没什么事的。”何生扬起了头,笑着说道。
当时自己只是不小心掉进一个坑里面没办法出来而已,只是想打电话跟家人报个平安,没想到电话中途没电了,倒让顾北和孙姨他们担心了。
其实何生不知道的是,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最先嚷嚷着要去救他的就是孙姨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顾北比较冷静......吧,其实也没有冷静到哪去,还是一股脑的去找何生了。
孙姨在电话里又和何生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过又无非是那些张大娘和李大娘吵架了,旁边家邻居又生二胎了之类的琐事。
孙姨一说起这种事情就没完没了了,可是何生却一点都不觉得啰嗦,难道是觉得心安。
两人不知聊了多久吧,基本都是孙姨说一句,何生在电话的那头“嗯嗯”的回应着。
想要快点回家
聊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听何生说起他们那边的事情,孙姨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小少爷,你在那边怎么样,过的好不好?”孙姨问到,语气里面有些担忧。
她之前就听顾北打电话说过,那小乡村简直就是穷乡僻壤,交通也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要是他们家孩子在那里吃不饱,穿不暖了,这可怎么办呀?
孙姨这么想着,就觉得应该让他们两个早点回家,老待在那里算个什么事。
“实在不行的话,你们俩就早点回家吧。”孙姨说道。
何生一听,忙有些慌乱的回应道:“没有没有,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孙姨这样一听可不乐意了,这个意思不就是说要晚点回家吗?怎么,他难道不想家吗?
“那你们要多久才能回来呀?”
孙姨这么一想,语气里面有些失落,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空巢老人一样,可怜死了。
“没有没有,我并不是想待在这里很久,我和哥哥会早点回家的,我们都很想你。”
何生说道,但是提到顾北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一蹶不振。
他的哥哥顾北现在正在和大美女吃饭呢,估计都已经乐不思蜀了吧,怎么会想家呢?
想一想陈妖妖的身材,脸蛋,性格,何生觉得顾北这个时候应该无心管辖别的事情了。
在另外一头的顾北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还道是外面太冷了。
“天这么冷,你应该多穿点才是,你看打喷嚏了吧。”
陈妖妖一身红色的羽绒外套,头发也全数是披散下来的,脸上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只要还不是在拍摄当中,她就是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只要是进入拍摄状态之后,这身装扮就会被她全然摒弃掉。
“我觉得我今天穿的很多了。”顾北说道,天气不知怎么的,忽然转冷了,甚至比冬天的某些时候还要冷。
顾北穿着一身干练的秋装,只有脖子上戴着与之不相配的红色围巾,那是陈妖妖刚才逼迫他戴上的。
怎么来说,顾北都好歹是个男人,抗寒能力比陈妖妖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所以穿这么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面也还算可以。
只不过陈妖妖现在就算是穿着羽绒服都发冷,她自然也不会允许顾北穿得这么少了,强迫式的就帮他戴上了这个稍显喜庆的红围巾。
这个稍显亲密的动作就被导演组不少人给看见了,他们看陈妖妖竟然和顾总的关系混的那么好,原本只以为她是个小花旦,后来纷纷都不敢得罪她了。
“妖妖姐,这边还有几个镜头没有剪下来,明天我们这样这样......”
陈妖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小助理在一旁给她说着明天的安排,一边说,还一边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了起来。
陈妖妖听着,思绪全都飘到了顾北那个地方,完全没听到助理在说些什么。
今天顾北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主动来找她了,本以为是送个饭就走的,没想到竟主动要求和她一起吃饭,这让陈妖妖很是意外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接受不了了!!!
陈妖妖这么想着,脸上是得意的笑容,她心里暗暗的想着那天晚上她做的贡献还是有点用的。
这不,顾北就主动的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北要求陈妖妖与他一起吃饭,那个经纪人哪敢拦啊,把原本做好的蔬菜沙拉全然都丢到垃圾桶了,笑嘻嘻的就把自己的艺人送到了顾北的餐桌上。
金主爸爸的要求,当然是要全部满足呀!
看到自己的经纪人这么直接,陈妖妖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会不会有的时候为了利益,他甚至会把自己送到某个老板的床上?
不过陈妖妖也只是想想而已,有了江逸泽,还有顾北这层护盾,谁敢随便动自己呀?
上次的沈瑞是不知道自己还有靠山,估计要是知道的话也不敢这么轻易的吧。
陈妖妖这么想着,又吃了一块肉,今天的牛肉特别好吃,但是又不像是何生的手艺,不对,难道何生这个小子改食谱了吗?
“何生今天是在菜里面加了什么别的佐料吗,为什么吃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陈妖妖一边咀嚼着一边问道,怎么来说,这个牛肉也煮的太软烂了一些,虽然很入味就是了......
“这个是我做的。”顾北回答道,眼睛看向手里面的报纸没有头。
陈妖妖一听,还怀疑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
要知道,顾北可是从来没有下过厨,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真的不为过。
就算是之前他们一起来到这边的时候,也都是陈妖妖自己在下厨做饭,不过她很享受给顾北做饭就是了。
而且在国外的时候,陈妖妖不是没有见识过顾北做菜,那个简直就是吊炸天。
你见过连烧个开水都能把厨房弄炸的人吗?
陈妖妖表示她见过......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陈妖妖说道,停止了嘴巴里咀嚼的动作,她甚至想把刚才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出来。
万一这些菜只是卖相好,口感好,但是其实有毒怎么办?
陈妖妖觉得这很有可能,她这么想着,打算这顿饭吃完之后就去厕所催吐。
“何生手受伤了,这些菜是他在旁边指导我做的。”
顾北这样说这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弟弟教自己做菜这件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陈妖妖听了之后这才觉得最近他还说嘛,就凭顾北一个人是不可能做这么好吃的菜的。
等等......
“你说什么,何生的手受伤了?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陪我吃饭?”
陈妖妖顿时就觉得火冒三丈,家里有一个病患弟弟呢,他没想到顾北居然会这么的狠心,抛下他的弟弟不管。
“我本来也打算留在家里面陪他的,可是他执意让我来陪你。”
顾北说道,无视了一旁陈妖妖的怒火,周围的人听到他们那边动静那么大,纷纷都向朝这里看去。
“怎么了?”
“不知道,那个叫陈妖妖的好像和咱们顾总吵架了。”
“她是不想要命了吧,知不知道这个节目的费用是咱们顾总全权负责的?”
一群吃瓜群众本着看戏不嫌事大的原则,你一口我一口的在旁边议论着,不过幸好他们随身都没有携带手机,不然这个估计就是爆炸性新闻了。
陈妖妖一怒之下惹怒金主,从此演艺生涯瞬间陷入没落。
连标题都帮她想好了......
还在气头上的陈妖妖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呢?她猛地站起来,玉手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啊,你就不会看他一些脸色留在家里陪他吗?”
陈妖妖一边觉得自己要气疯了,一边又希望顾北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心里面十分矛盾。
顾北从之前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过陈妖妖这么大情绪的样子,他自己也是一愣,随后茫然的问道:“我来都来了,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居然还问我,你当然应该现在立马跑回家陪你弟弟啊,现在还不走?快点啊!”
陈妖妖一边说着,一边拍桌子催促道。
顾北觉得有些发愣,没经过一些思考,就想转身回家,按陈妖妖说的,他现在应该回家陪何生了。
本来看热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又觉得诧异起来。怎么这陈妖妖这么个态度对顾北,顾北还不生气,反倒还很顺从的样子。
这里面太奇怪了,肯定有猫腻。
瞬间,不少人都在猜想陈妖妖和顾北的关系,顿时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陈妖妖看着走得有些远了的顾北。突然想到他饭盒还没带回去,又在远处大叫到:“喂!饭盒!”
顾北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饭盒还没有带走呢,忽然又跑了回来,急匆匆的把饭盒带走了之后扬长而去。
陈妖妖看着顾北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顾北要是说想要陪她什么的,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吧......
不过不知忽然怎么的,陈妖妖又觉得内心有些开心,要是顾北没有回去陪何生的话,那可能就不是她所喜欢的顾北了。
顾北走在路上,不,准确的来说,他是跑着去的,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风儿吹乱了他本来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最怕就这样飘扬在了顾北的鬓稍间,顾北每呼吸一下,面前就会有一滩白气。
天气实在是冷极了,现在哈一口气都有白烟了。
可是一想到家里面还有弟弟在等着自己回家。顾北的脚步就跑的更加的快了。
何生此时正坐在家里面,前两分钟前他才结束了和孙姨的通话,此刻,他一个人在家,望着餐桌上的饭菜发呆。
忽然不知怎么的,大门被打开了,只见顾北气喘吁吁,衣服上好像带着风尘。
就这么开门还好,冷气全都被带进来了,何生坐在靠着门口的椅子是上,瞬间打了个寒颤。
“哥,你怎么回来了?”何生望着眼前的顾北发愣,忽然之间,那一抹惹眼的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陈妖妖给顾北带的围巾......
通人性的雪狼
“你妖妖姐叫我早点回来陪你。”顾北说道,顺手把饭盒撂倒了桌子上。
瞄了一眼桌子上的一点都不少的菜肴,顾北皱了皱眉头,这个孩子不会一点都没有吃吧?
“你没吃饭?”顾北问道,一语点破了天机,事实上,刚才何生的确没吃饭。
“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和孙姨打电话的原因吧,所以没来得及吃。”
何生不想让顾北担心,所以临时编了一个理由,实际上,他现在根本没有胃口。
“那你现在吃吧,正好我陪你一起。”
顾北搓了搓鼻子,眼神看向别处,刚才陈妖妖的话他也听了个大概,的确是他不好,他弟弟还在家里饿着呢,他却和别的女人在外面吃饭。
何生听到顾北这么说,颇觉得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顾北这之后就要上楼休息了,也并不会在意他有没有吃饭。
“哥,你不要上楼休息吗?真的要留在这里陪我吃饭吗?”何生反问到,脸上带着不确定。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到底还吃不吃饭了?”顾北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何生听到这句话之后,本来的不开心突然感觉好了不少,心里面闷闷的感觉也没有了。
“我吃我吃。”何生笑着说道,突然觉得胃口好多了,从电饭锅里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饭。
顾北在旁边看着何生又陆续添了两碗饭,这顿何生足足吃了三碗饭。
顾北看着空空如也的电饭锅,内心有些沉闷,青春期的孩子都吃这么多的饭吗?幸好他有钱,不然都要被吃穷了。
路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悠悠的看着何生吃着桌子上的菜,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楼上的那只小狼貌似到现在他都没管过,说不定现在楼上都翻天了,那些沙发皮椅什么的估计都被咬烂了。
“哥,你干嘛?”何生望着急匆匆向楼上走去的顾北问道,不是说好陪自己吃饭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变了卦呢?
“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先吃吧。”顾北说道,眼睛瞟向了别处,这次是真的有急事,楼上的那只小狼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呢。
“没事,正好我饭也吃完了,我陪哥哥你一起上楼吧,我们互相在旁边也能有个照应。”
何生说着,收拾了下自己的碗筷,把碗筷全都放到了水槽里面,之后跟着顾北一起上了楼。
顾北望着何生上楼的动作,内心一惊,突然在楼梯口拦住了他,他用自己修长的手臂挡住了楼梯口的小道,咳嗽了一声说。
“楼上被我搞得很乱,你先不要过去了吧。”
你要是上去了就会发现我养了那只把你给咬得血肉模糊的小狼,而且这只小狼会把家里搞得一团乱。
顾北在内心默默地说道,他觉得他当时把这只小狼捡回来就是鬼迷心窍。
何生听到貌似房间被搞乱了,于是就更往前走了,他拍开了顾北的手臂说道:“既然房间被哥哥你搞乱了的话,那我上去帮你收拾房间吧。”
顾北一听,猛的又把手臂给再次伸了过去,用这只修长的手臂再次拦住了何生。
“太乱了,而且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收拾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何生听到顾北这么拦着自己,不让自己上楼,总觉得楼上有什么猫腻,愈发的想要上楼了。
何生的力气本就比常人要大上一些,身手也更加灵敏,于是他猛地一钻,穿过了顾北,快步来到了楼上。
刚到楼上,何生就感觉他被震惊了。
还是一样的床,还是一样的房间,还是一样的茶几,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丝毫改变。
顾北比何生后面来到楼上,看到这一切,也很是诧异,怎么的,这只小狼没有把楼上的房间闹翻天吗?
“哥,你的房间并没有被搞乱啊,这不是很干净嘛。”
何生看这个房间与平时并没有两样,反倒是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碍于顾北,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顾北这下子倒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只小狼藏到了哪里去了?难不成还真的能听懂自己说话?叫他见到何生躲起来,他就真的躲起来了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顾北咽了口吐沫,居然真的能听懂自己说话,他突然觉得犬类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没有,我觉得还挺乱的。”顾北这个时候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了,只能勉强用这样的说辞来差遣何生。
何生虽然知道顾北一定是有什么隐瞒的,倒是也不气恼,反正他有一个感觉,他早晚会发现的。
何生笑着,脑袋里想着别的东西,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道:“既然哥哥觉得乱的话,那我就帮哥哥打扫一下吧。”
说完这句话,何生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把扫把,勤勤恳恳的在地上扫起了地,但实际上他正在搜寻这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手不方便,还是不要了吧。”顾北凑近了点,想夺过扫把,却被何生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觉得闹够了,何生终于愿意开门见山的说了。
“哥!你到底在藏些什么?”何生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质问,一双好看的眼睛也死死盯住顾北。
顾北被何生这孩子般澄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本想移开眼睛,可何生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哥,看着我......”
顾北鬼使神差的看过去,之后便定住了,何生的眼睛太干净了,在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睛里容不下一点背叛和欺骗。
“哥,对我,不要有所隐瞒,拜托了。”何生说着,语气里带着祈求,眼神也跟着带了些涟漪。
可能是何生的请求太过于认真了吧,顾北顿时感觉屏住了呼吸,连心跳的速度都放慢了。
顾北很难拒绝何生的任何一个请求,他自己心里也知道......
顿时顾北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呼出一口气,认命一样的承认了。
“我捡了一个东西。”顾北老实交代,心里还有些发虚。
“什么?捡了什么?”何生还以为是什么呢,听到顾北只是捡了个东西后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这个贫乏的小山村,顾北还能捡些什么?无非就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狗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下一秒顾北的回答却让何生愣住了。
“就是上次咬了你的.......那只小狼......”顾北似乎是怕何生不高兴,别过眼去,不敢看何生的眼神了。
“什么!!?那不是一只狗吗?”何生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出了问题,这不是现实中妥妥的“引狼入室”嘛?
看到何生并不是因为顾北捡了那只咬了他的狗而生气,而是惊讶于那只狗其实是只狼,顾北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介意我捡了那只咬了你的狼吧。”顾北试探性地问道,语气里面带着些不确定,眼神也缥缈起来。
何生还没来的及回答,顾北又说:“要是你介意的话,那我随时把它扔出去。”
看到顾北这个样子,何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哥哥要是想捡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的。”
对于何生来讲,顾北只是捡了一只普通的动物而已。不管他是狼,是蜥蜴,或者是恐龙,何生都没意见。
但是这些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那只动物不会对顾北形成实质性的伤害。
“哥,你把那只小狼藏哪里了?”何生很快就接受了,并且很自然地问道。
顾北也有些蒙,他根本不知道那只小狼跑到房间的哪个角落去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并没有把它藏起来,它一直都待在楼上自由活动的。”
顾北说道,眼神在房间的周围四处寻找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是始终没有发现那只小狼的踪迹。
按那个小狼的毛发颜色来说,想要发现他是极其容易的。那显眼的白是不能让人忽视的。
不会是真的听他说的话躲起来了吧?顾北这么想道,试探性的张开了口:“你现在可以不用躲起来了,出来吧。”
何生看到顾北这么做,心里面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的,难道畜生还能听懂人类讲话不成?他的哥哥真是......
可是还没过一分钟,何生就瞬间被打了脸,只见那小狼不知从哪个角落给窜了出来,屁颠儿屁颠儿的就向顾北奔去。
难不成顾北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面练就了一身驯兽好本事吗?不对,这也说不通啊,那他之前干嘛那么怕狗?
何生想着,简直就是觉得满脸疑惑,他第一反应不是这只小狼能听得懂顾北说话,而是顾北训练导致的。
“哥,你训过这只狼吗?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何生看着匍匐在顾北脚边的那只雪白小狼,疑惑的问道。
“我并没有训练过它。”顾北说道,随后又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你可能觉得我的想法会有些好笑,但我觉得这只狼似乎能听得懂我说话。”
又不知道该起什么标题了
何生似乎觉得不太相信的样子,就算雪狼再怎么聪明,也不该听得懂人类讲话呀。
“喂,你转个圈。”何生看着那只雪狼,命令道,打算看看它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可谁知那雪狼看了一眼何生,随后又转过了头,一副对何生爱答不理的样子,哪还会遵从他的指令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何生总莫名的觉得那只雪狼看自己的眼神带了些鄙夷,甚至有些瞧不上他的感觉。
“哥,我感觉这个东西他刚才瞪了我一眼。”何生如实的说到,嘴巴上勾起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顾北也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光听自己的话,不听何生的话呢?
“不会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吧?”顾北这么说着,觉得有点不太可能,还是试探性的命令了一句:“转个圈。”
还没等顾北反映,那只小狼就貌似听懂了一样,抖了抖它的耳朵,歪了下头,随后立马就在原地转了一圈。
“嗷呜~”雪狼眨巴眨巴它那圆溜溜的眼睛,丝毫没有当时咬何生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似乎是在向顾北邀功。
顾北会了意,犹豫了一下,用颤抖的指尖轻轻的拍了拍小狼的脑壳,小狼也用头很开心的蹭着顾北的手。
“哥,我发现你挺招小动物喜欢的。”何生说道,之前翎九儿家的猫黑豆也是特别喜欢顾北。
顾北听到何生这话皱了一下眉头,说实话,他并不想讨小动物的喜欢,相反,他甚至有些害怕所谓毛茸茸的小动物。
于是顾北像是没有听到何生的话一样,略过了这个话题,一本正经的说:“看这狼的毛色这么好,不会又是被别人搞丢的吧?”
试想一下,上次翎九儿家的猫也是这么个情况,所以顾北有这种怀疑不是很奇怪。
“虽然它毛色很好,但是它的毛也脏兮兮的,不像是家里面圈养的宠物。”
何生从后面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只雪狼的毛,上面分明粘着很多的尘土,不过拥有这样有光泽的毛,应该是说明吃的很好吧。
没经由顾北和何生的再度讨论,楼下传来了一阵轻巧的敲门声,顾北对那敲门声真是熟悉不过了,应该是陈妖妖的。
“我来吧”,何生蹑手蹑脚的下楼开了门,迎面就见到了向他扑过来的陈妖妖。
陈妖妖此时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外套,换上了一件小香风的裙子,每一缕发丝都竟透着成熟该有的香气。
“何生,我的小宝贝啊,你的手怎么了?”陈妖妖一边说着一边去检查何生的手,发现手上的绷带样子极其奇怪。
“话说这个小破村子的诊所是怎么回事,连个绷带都扎不好。”陈妖妖吐槽到,脸上一脸不快。
何生听到陈妖妖这么说,轻笑了一声,这绷带才不是什么医生帮扎的,而是顾北亲手包扎的,别人想有着待遇,还不一定呢......
“没事啦,妖妖姐,我的手现在已经不疼了。”何生抽回了手,笑着说,比起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基本是真的不疼了。
只是伤口还在愈合当中,有的时候会有些瘙痒,不过这个也属正常现象。
何生特别的乖,比一般的小孩儿都要乖太多了,就算是再怎么瘙痒,他都能忍得住,不会用手去挠一下的。
“我听说是被一只疯狗咬了,怎么会不疼呢?”
陈妖妖觉得有些心疼面前的小孩儿,这件事情还是她从剧组里面的人打听来的,那些小道消息总是很灵通。
何生听后愣了一下,其实准确来说,不是被疯狗咬的,而是被一只疯狼咬的......不过为了防止陈妖妖担心,何生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真的没有事,打过破伤风了,医生也说伤口不大。”何生辩解道,但是陈妖妖依旧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哥呢?怎么没有在你旁边照顾你?”陈妖妖看整个房间只有何生一个人的样子,瞬间有一些气恼。
何生你看到陈妖妖这么着急的样子,立马做解释:“没有,我哥还在楼上呢,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一边说着,何生一边无奈的微笑,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受伤了会帮他包扎,还会担心他有没有吃饭.....
何生真的已经觉得很好很好了,明明他不是顾北的亲生弟弟,却能得到如此的待遇,真的很不错了。
陈妖妖听到这句话,本来瞪的硕大的美目瞬间缩小了一些,飞扬跋扈的气焰也少了一些。
“哎,真的是,他真的不会照顾小孩儿,你要是被我捡来了,我肯定把你供的好好的,哪还会让你碰到什么疯狗啊。”
陈妖妖这样说着,同情的看了一眼何生,顾北这个人虽然自己自制力很好,但是性子闷,纵使心里有再多的关心,也不在口中表达。
“也是突发情况,不管我哥的事情,我哥已经在努力的补救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何生似乎对陈妖妖的说法有些不满意,脸上不悦的神色可以轻易的看出来,陈妖妖看到这个表情愣了一下。
她本来就觉得顾北是一个不太会照顾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之类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把如此多的人聚集到自己身边,还与他们产生了羁绊。
陈妖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何生也是......
都还没相处多久时间呢,也才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这么维护顾北了吗?陈妖妖觉得顾北一定是给周围的人下咒了。
就是啊,顾北到底有什么好的?做饭也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性子还这么嫩,不讨人喜欢。
不就是救了自己吗?不就是冒雨把奄奄一息的自己带回家救治吗?不就是给自己熬了碗姜汤吗?明明难喝的要死......
陈妖妖抿了抿自己性感的大红唇,脑袋里这个时候竟有些思绪万千,望着眼前已经比她高上一些的少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很好啊,你哥对你好,很好啊......”陈妖妖觉得她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撩了一下自己漂亮的红色头发。
不知道怎么的,陈妖妖总有一种错觉,这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受,就像是心头的一块肉,被用柳条狠狠的抽了一样。
顾北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也不是只帮助过自己一个人,他只是善良而已,并不代表我自己特殊。
陈妖妖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在这样一张艳丽的脸上面,竟无故删除几分凄凉的神态。
不过很可惜的是何生并没有发现陈悠悠的不对劲,他见陈妖妖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她是在发呆,弱弱的叫了一声。
“妖妖姐?”
少年特有的清脆声音打破了陈妖妖的思绪,陈妖妖这才把思想拉到现实中去。
“你看我在想什么呢?都发呆了.....我得上楼去找你哥谈事情了。”陈妖妖笑了一下,就朝楼上走去了。
何生望着陈妖妖些许疲惫的背影,望着她那双永远高傲的红色高跟鞋。
他没有发现这个美丽的女人在他不知情的角落里面掉下了一滴眼泪......
“顾大老板在干什么呢,哟,在逗狗呀!”
陈妖妖看着一只雪白的小狗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顾北的面前,竟觉得有些好笑。
“随便捡的,很听话。”顾北说道,抬眼望了一眼这个闯入他房间的“入侵者”。
陈妖妖并不知道顾北其实是怕狗的,也没有把这只狗与咬伤合身的那只疯狗联想到一起。
毕竟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是这样的小,眼神是这样的无辜,爪子看起来也是这样的无力。
陈妖妖一直以为咬伤合身的应该是一只大狗,起码也要拉布拉多那么大,没成想过眼前的小不点就是真凶。
“好可爱呀,快给姐姐稀罕稀罕!”陈妖妖凑到前去,一双好看的手正要往小狗的下巴那边摸去。
顾北看到陈妖妖的这个举动,什么也顾不上,立马跑过去制止了她,脸上还带了些焦急。
要知道,何生当时也是这么个情况被咬的,顾北不想有第二个受害者的出现,就算有,也不要在他的面前。
“很危险啊,你不怕它咬你吗?”
顾北有些生气,声音也比平时凶上两分,要是放在他们公司的小姑娘,估计早就被吓哭了。
可是陈妖妖是谁呀?她一点都不怕,有些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心里想:就不是只小奶狗嘛,估计牙都没长齐呢。
“他还这么小呢,怎么可能会随便咬人,而且你看他待在你旁边的时候多乖呀,动都不动。”
陈妖妖振振有词的说道,她觉得顾北简直是多此一举,就算是咬到自己了,估计也是小奶牙给自己挠挠痒吧。
事实上,这只“狗”不光会咬人,还能把人的手咬的血肉模糊的呢,但是这一切,顾北都是不会讲出去的。
“总之,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要随便乱碰他。”顾北又重复性的强调了一遍,简直就是命令的语气了。
甜甜的苹果
陈妖妖看到顾北这么认真的样子,也不想出他的眉头,于是就没再把手伸向那只小狼了。
顾北看陈妖妖终于没有动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冷着眼看向那只雪狼,不知道该拿它什么办法。
“我并不打算把它留下来,你认识什么喜欢动物的人吗?”
顾北当初只是看它可怜才放它一马,暂时性的养在家里而已,何况这只狼曾经咬伤过何生,就算何生心里真的不介意,顾北的心里面也过意不去。
“啊?你要送人啊,我看它这么喜欢你,又听你话,觉得你两挺有缘的。”
陈妖妖觉得有些可惜,难得这么好看的小狗了,这个品相不知道什么品种,长大后估计好看的不行。
“孽缘。”顾北看了一眼那雪狼说道,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薄凉。
雪狼似乎听懂了顾北话中的意思,瞬间呜咽的嚎叫了几声,样子好不可怜,配上这双圆眼睛,还有一点可爱。
陈妖妖看见这样模样的小东西,便更加的喜欢了,心里面嘀嘀咕咕的:我的天,也太可爱了吧~
“可不可以不送人啊,我觉得它挺可爱的。”陈妖妖说道,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乞求。
“不行。”顾北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容人的拒绝。
“家里面养个这个东西,对这个家一点帮助都没有,而且动物的毛发和粪便清理起来很麻烦。”
顾北说到毛发和粪便的时候,脸上涌现出嫌弃的表情,仿佛以前幻想起他一身衣衫楚楚,收拾猫狗粪便的样子。
陈妖妖听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就是怕脏啊,不过这个很有顾北的风格。
“那行吧,不过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在那之前,你要一直好好的养着。”陈妖妖木庸置疑的说着。
“嗯,我会的。”顾北说道,他虽然不算喜欢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但是也不算讨厌,起码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饿死。
那小狼眼睛一眨一眨的,歪着头听着他们讲话,眼睛里面总透着股机灵劲,看起来真的很聪明。
“不过你是从哪捡的呀,我发现你还特别能捡东西。”陈妖妖说道,眉间有一些苦涩。
顾北听到陈妖妖怎么说,哦了一句,似乎对这句话表示疑惑。
“我特别能捡东西?”顾北重复了这句话,语气里面带着疑惑。
“对啊。”陈妖妖不假思索的回应道,不仅是能捡,而且能捡一大堆。
“何生,我,还有这只小狗。”陈妖妖细数着,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按严格的来算,其实秦秋雅也能算是你捡的......”
顾北听到陈妖妖这么说,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他别过头,咳嗽了两声。
只见顾北的眉眼间有了几分笑意,但是表情还是那份漠然的样子,他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说是我捡了你们?”顾北挑了一下眉毛,一种戏谑的眼神看向陈妖妖。
随后这个清冷的男人吐出一口气,双手撑着床边,眼神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有你们,我的生活才会这样的丰富。”顾北说道,垂下了眼睛,看起来没有平时凶煞的气质了。
窗边的风轻轻地吹来,吹乱了陈妖妖红色的头发,也浮动了顾北白色的衬衫。
是啊,正因为这些人的出现,自己才会有这么丰富的生活,放在以前的话,别说照顾别人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没想到你还会搞这么煽情的一套。”陈妖妖笑着说道,但是其实刚才她自己也被触动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顾北表情太过于有温度了,可能是窗边的风太过于温暖了,陈妖妖一时之间盯着房间里的景色乱了眼。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顾北抬眼,黑曜石般的瞳孔没有一点的闪躲,陈妖妖见了,呼吸有一秒钟的停顿,谁好像小姑娘一样的红了眼。
这般好的一个人,居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可惜啊......
陈妖妖别过头,不想让顾北看到自己的窘态,她是高傲的女王,是不会流眼泪的。
“怎么了?”顾北和陈妖妖待的时间久了,自然也更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看陈妖妖别过了脸,没有立刻接他的话。
“没什么。”陈妖妖把脸转向了顾北那个方向,眼里面已经丝毫没有情绪了,不得不说,她的控制能力真的很好。
“窗边的风太大了,刚才眼睛里面进了沙子。”陈妖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演技也越来越精湛。
自从当了公众人物之后,为了接更多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陈妖妖可谓被江逸泽训练的很好。
那段时间里面,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老师去指导她演戏,而且听说都是业间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也导致现在陈妖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而且撒谎都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简直就是张口就来。
顾北也被这精湛的演技给骗住了,他应了一声,真以为陈妖妖就是被窗边吹来的风里的沙子迷了眼。
“哥,我给你们切了些水果。”何生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手里面端着的是一个精致的果盘。
“你手都这样了,居然还可以用刀吗?”
顾北望着那果盘有些诧异,里面的苹果片都是削成小兔子形状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用刀切这个程度了。
陈妖妖也被惊到了,她用牙签占了一个兔子形状的苹果片,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不错,切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倒真的有几分兔子的神韵!
“何生你的刀功是真的不错呀,手都受伤了,能削成这个样子好厉害了。”
陈妖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夸奖,她拿了一个苹果片却没有吃,而是丢给了小狼。
小狼望着从天而降的食物,一点也不挑剔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没有没有,妖妖姐你过奖了。”何生不太喜欢别人夸自己,一时之前有些无地自容。
顾北可没有随便把食物随手丢给动物吃的习惯,他用牙签沾了一个苹果块送到口中。
这苹果香香脆脆的,一点也不沙,而且汁水特别丰富,看这色泽应该是刚切好不久。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这边的水果比我们之前吃的好吃多了。”
顾北是一个死直男,说什么话都是直话直讲的,但是这一次陈妖妖也认同他的观点。
“是啊,特别脆,而且特别甜。”陈妖妖嘴巴里也吃了一个,不由得夸奖道。
这里虽然是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但是土地却极其的富饶,基本都是肥沃的黑土地。
人们物尽其所,与美妙的大自然融合一体,饿了就自己种些菜,渴了就喝这边清澈的溪水,与世隔绝,倒也是一桩美事。
“这个地方穷是穷了点,但也有本身的好处的,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水果,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陈妖妖说道,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用签子吃的多少块水果了,这几天蔬菜沙拉里面就真的只有蔬菜,可把她给饿坏了。
现在好不容易能吃点甜的,陈妖妖当然会把握好自己的机会,就算嘴巴里面塞得满满的,她也还是要吃。
“妖妖姐,你别吃太急了,下面还有的。”何生看着陈妖妖貌似噎住了,用手帮她拍了拍背,帮她顺顺气。
“咳咳咳......”陈妖妖咳嗽了几声,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顾北本身不是很喜欢吃水果,所以也没有吃太多,看到陈妖妖这么喜欢,索性就丢下签子不吃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商机。”顾北看着盘子里的果盘说道,眼神里面有别样的思绪。
“你待会儿拍综艺的时候帮这个村子宣传一下,也算是给这个村子帮个忙了。”顾北说。
陈妖妖也同意顾北的说法,这个村子是真的很好,就是太穷了,要是在拍节目之后,就能让村子不仅能得到扶助,还能顺带富起来的话,那孩子们的生活也能好一点吧。
“可以,我试试。”陈妖妖自信一笑,对这件事情很有把握的样子,貌似已经胸有成竹了。
这里的水果本来就好吃,而且基本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连农药都没有喷过,全依靠着山村里面清澈的溪水。
只要陈妖妖在镜头面前摘个苹果,然后咬一口,之后随便的夸赞几句,说不定就会有一大波人跟风买。
“那明天要拍的内容就提前定好了,主题是陪山里的孩子摘水果,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顾老板~”
陈妖妖笑得有些妖媚,作祟的手指尖勾了一下顾北的脖子,顾北比较怕痒,这里是他的软肋。
“喂,别碰。”顾北抓住了陈妖妖作祟的手,语气里面聊了些怒意,脖子瞬间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粉粉嫩嫩的。
“嗷嗷嗷!”雪狼看到顾北貌似被欺负的样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朝陈妖妖嚎叫,这就是护主吗?
陈妖妖的带货日常
在镜头下面,陈妖妖淡妆出镜,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一个淡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特别的清爽。
围在陈妖妖周围的是一群孩子,他们笑着跳着,在镜头下面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活泼好动。
“姐姐姐姐,摘葡萄,我喜欢吃葡萄。”
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小女孩叫的最欢,她从不喜欢叫陈妖妖老师,而是喜欢叫她姐姐。
这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想要摘手旁边的葡萄,可是怎么也够不到,这里的孩子普遍都长得黑黑瘦瘦的,个子也不太高。
“好好好,姐姐帮你摘。”陈妖妖在这群孩子里面,简直衬得皮肤白的发光,她指尖摘下紫色的葡萄,温柔得蹲下身子,把葡萄递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看着手中的葡萄,好像如获珍宝一样,也不嫌脏,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往嘴巴里送。
“呃,还没洗呢。”陈妖妖有些着急了,这要吃坏肚子了,可怎么办?
陈妖妖刚想阻止,可是葡萄已经被吃到嘴巴里面去了,但女孩子囫囵吞枣般,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这个小女孩长得挺瘦的,家里面很穷,平常陪爸爸妈妈一起在耕地里劳作,晒得黑黝黝的
放在平时,是吃不到什么像样的水果,这次终于能吃到心心念念的葡萄了,当然是要快一点吃。
一般这个小女孩儿在家都是吃一些粗粮之类的,玉米面糊,或者是自己家做的粗粮面饼,在这里,糖是很难吃到的。
“姐姐,这个葡萄好甜啊!”小女孩吃到了葡萄,笑的特别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妖妖担心的神色。
“你怎么没洗就吃呀,真脏!”一个皮肤不算黑,穿的还算好的小男孩说道,眼睛里面满满就是嫌弃。
小女孩听到男孩儿这么说,本来开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黑黑的小手畏畏缩缩的背到了身后。
“我不脏......”小女孩极力的反驳道,声音软软糯糯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陈妖妖走上前去,从葡萄架上又摘下了一颗葡萄,在那小男孩儿的面前吃下了。
“喂,妖妖!”导演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捉急,怎么能吃不干不净的东西呢?
陈妖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她走到那个小男孩儿的面前,这个小男孩儿向来是最喜欢陈妖妖的,刚才那个举动无疑有些争宠的嫌疑。
“一点都不脏的,这里的水果也很干净,就算从上面直接摘下来也是可以吃的,因为没有打农药。”
陈妖妖蹲下身子,与那个小男孩儿平视,脸上有些责备的意思,但是并没有立马指责了小男孩,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带动大家不要歧视这个小女孩儿。
这个做法很聪明,也很让人信服,瞬间,这个小男孩儿也不怎么说话了。
“嗯嗯,姐姐都吃了,那一点都不脏!”小男孩儿望着他面前比他高上两个头的陈妖妖,觉得妖妖姐简直就是仙女一样的存在。
“记得跟妹妹道个歉哦,你刚才的话肯定伤到人家了。”陈妖妖凑近了一些,悄悄地在小男孩儿的耳边讲到。
小男孩儿看到自己喜欢的姐姐离自己那么近,从姐姐的头发上还传来了淡淡的香水味,内心顿时雀跃个不停。
“嗯嗯,姐姐,我知道了。”男孩说道,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牵起了小女孩的手。
“抱歉,抱歉,刚才是我不好,你一点都不脏的。”
小男孩说道,凭着身高优势,又为小女孩儿摘下了很多的葡萄,满满一大把就往小女孩的手里塞。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孩子终归是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和好如初了。
本来失落的小女孩儿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又扬起来了,笑嘻嘻的看着手里的葡萄,尽数都装进了口袋里面,打算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尝尝。
因为这次的活动,所以陈妖妖他们剧组把这整片果园的水果都给包了,按理来说现在这里的水果是都可以采摘的。
陈妖妖撸起了袖子,擦了一下额角分泌出来的细汗,现在虽然天气不算热,但是正值中午,太阳大得很。
幸亏陈妖妖的妆定的好,不然就这个太阳就这么多汗,估计妆都要花掉了,到时候估计下一个热搜就是她了。
本来心里面还在一蹦一跳的,节目组看到这张还算顺利,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妖妖,好样的~”lisa姐在摄像机的另一头给陈妖妖比了个个大拇指,陈妖妖看见了,回给他一个微笑。
采摘活动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那些从前没怎么吃过水果或者是不常吃水果的孩子们简直就和疯了一样,手上,帽子里还有篮子里都塞得满满的。
这个节目感觉完全就是来接济贫困山村的,很具有公益价值,但是却捞不到什么钱。
要不是顾北愿意给陈妖妖投资,估计别的老板都不会来赞助这部综艺,因为根本赚不到什么钱,说不定还要往里贴钱呢。
“老师,我妈妈让我带了个麻袋过来。”一个小男孩儿扯了扯扯陈妖妖的一脚,怯怯地说道。
这里的水果难道都能摘吗?摘这么多真的不要钱吗?就算是摘满满的一麻袋也是如此?
小男孩儿的心里面是畏惧的,虽然他很喜欢妖妖姐,也知道陈妖妖应该不会骗他,但是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
“拿这么多真的不要钱吗?就算把麻袋装满也是吗?”小男孩儿不依不饶的问到,脸上充满了担忧。
“真的~”陈妖妖看小男孩儿这个样子,心疼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这委曲求全的小模样,简直和年幼的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要是骗你的话,姐姐就万箭穿心。”陈妖妖故作一副庄严的样子,站起身来,比了四个手指头,对天发誓道。
那架势真是太大了,一下子把男孩子吓了一跳,他慌忙地抓住陈瑶瑶的手摇了摇头说:“妖妖姐,我信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小男孩儿就拎着一只比他人还大的麻袋,匆匆忙忙的去果园里面采摘了。
小男孩儿本来就挺身强力壮的,除了瘦一点也没什么缺点,跑得比谁都快,简直就像水果收割机一样,还没过多久,这一片的水果都被他摘光了。
陈妖妖没打算摘多少水果回去,所以走的慢慢悠悠的,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接济这群穷孩子们。
顾北和何生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他们两个人撑着一把伞,看着直直的在太阳底下晒着的陈妖妖,心里面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妖妖姐这么爱美,要是晒黑了的话,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还是会难过的吧。”
何生说道,想冲上前去给陈妖妖递上一把伞,但是却被顾北给拦住了。
“哥,你干嘛?”何生有一些不解,转过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顾北。
“你如果给妖妖送伞的话,这是在害了她。”
顾北说完这句话之后,何生都有些震惊了,这怎么是能在害她呢,难道要让妖妖姐就这样晒黑吗?
“你要知道这虽然就是打把伞的事情,但是要是被做成新闻的话,就会说大家都在辛劳的采摘,然后只有陈妖妖在耍大牌之类的......”
顾北这样说道,虽然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这些贫穷的孩子的一对比下面,反倒是衬的陈妖妖很娇贵,甚至有些做作。
何生听到之后啧了一声,这才没有向陈妖妖那个地方跑去,心里面暗暗说了一句:娱乐圈真麻烦。
于是何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陈妖妖在大太阳底下,在这片田地之上,即使苦,即使累,这个美丽的女人都是笑着的。
因为身边有孩子在包围着,所以陈妖妖是开心的......
陈妖妖真的特别喜欢小孩子,他们没有心机,你只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你好。
这种简单的付出方式让陈妖妖觉得无比的舒服,在大城市里面呆惯了习惯了尔虞我诈之后,反倒是这样更能要陈妖妖轻松一些。
“大家累了吧,我这边有饮料。”陈妖妖举着手中高高的可乐瓶子,那是这里的孩子们都没有喝过的碳酸饮料。
快乐水绝对是解暑必备了。
不一会儿还在果园里面奋斗的孩子们瞬间就向陈妖妖围了过来,他们叽叽喳喳地,瞬间就把饮料给哄抢光了。
家里面唯一有电视的女孩子尖叫到:“这个就是可乐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一打开来还会冒泡泡呢。”
这个小女孩天真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在座所有人的心,大家瞬间都朝这群孩子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也许只是很平常的一样东西,但是在这个村子里面都是奢侈品。
就像是我们平常大家都排斥的碳酸饮料,就只是这三块钱的可口可乐而已,村子里的孩子们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
“快喝吧。”陈妖妖说道,帮每一个孩子都拎开了瓶盖。
结束了
“妖妖姐,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小助理在旁边汇报着今天的行程,脸上扬起了喜悦的笑容,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小山村了。
这个小助理平时都被诚邀要出入什么大牌的场合,住的也是最高档的酒店,一下子让他住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面,他自己也不是很乐意的。
他原本以为陈妖妖也会很高兴的,谁知陈妖妖在他的面前叹了一口气,化妆的手抖了抖,连眉毛都话出去了。
“啊。”陈妖妖用卸妆巾慌乱的擦了一下自己画出去的眉毛,手忙脚乱的,根本没有平时镇定自若的样子了。
“妖妖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小猪里在旁边看到陈妖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有些担心的问道。
陈妖妖的脾气好,在这里面可是人人皆知的,对待工作人员也是耐心热情的,对这个小助理也是一样。
大家本来以为陈妖妖是顾北的关系户,可是没想到对他们最好的却还是陈妖妖。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就要离开这个小山村了,还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孩子。”
陈妖妖垂下了眼睛,漂亮的瞳孔里面都是思绪,一时之间,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虽然说她会帮村子里的水果还有各种农作物打广告,但是也不知道效果怎样,也挺让人担心的。
“现在反响怎么样?”陈妖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助理问道,当然指的是那些水果的销量。
“销量一直不上不下的,但是还算有点成果,可能曝光度不够。”小助理回答道。
陈妖妖听了之后叹一口气,她好歹也算是一个小花旦,一直都走的是时尚大牌路线,突然就帮农村们的孩子打广告了,一时之间估计反响也不太好。
顾北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一张支票拍在了陈妖妖的化妆台上,还有些豪气的意思。
“这是我投资给你的钱,记得还我。”说完这句话,顾北就离开了陈妖妖的化妆台。
“哇塞,妖妖姐,顾总也对你太好了吧,100万啊!”
小助理数了一下支票后面的那几个零,嘴巴张成了一个“哦”的形状,那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看起来惊讶极了。
陈妖妖也有些惊讶,按理来说,顾北根本没有理由去帮助她,毕竟这没有什么利可以图。
“喂,顾北!你别走!”陈妖妖刚想追上去,可是发现顾北早已没有踪影了。
“妖妖姐,对你这么好,你也就收下吧,这是顾总的一片心意呢。”小助理在一旁煽风点火,而且这100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陈妖妖虽然是当红的小花,但是就算是片酬也没能赚到这么多钱,更何况她是新人,目前的赚钱能力也没有很高。
“我有我自己的推断。”陈妖妖并没有一味的只听小助理胡编乱造,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顾北发了个信息。
“谢谢,但是这个钱我之后一定会还的。”
陈妖妖编辑信息发了出去,随后便把手机关机了,她现在要专心致志的想怎么推销水果。
既然顾北投资给她这么一大笔钱,她当然要物尽其所了,起码不能亏本啊。
“如果只是单纯的卖水果的话,我估计卖不了多少的。”陈妖妖冷静的分析到,小助理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但是要是让人们亲手过来采摘的话,就可以保证水果的新鲜度,而且让人们从中体验到采摘水果的乐趣,这样的话应该能赚不少钱。”
陈妖妖这么说道,她打算把这个破旧的小山村改造成一个有趣的旅游景区。
“好主意呀,妖妖姐!”小助理听到这个提议,在一旁拍手叫好,不过他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这么破旧的山村,真的会有人来摘水果吗?
其实小助理脑袋里的这个想法也曾经无数次的勇现在陈妖妖的的脑袋,但是不管怎么样,陈妖妖都想试一下。
就算失败了,陈妖妖也不打算独吞顾北的钱,顾北不着急要,但是她日后一定会还上的。
“就这么办吧,安排下去。”陈妖妖对小助理说道,随后跟小助理说了一下广告的推广形式。
另外一头,顾北回到了现在他所居住的房子里面,他一开门,那只小雪狼就很乖巧的在门口迎接他。
“嗷呜嗷呜~”小狼嗷嗷地叫着,发出很可爱的声音,似乎是想讨好顾北,但是顾北并不吃他这一套。
“吃饱了吗?”顾北不忍心看着小狼一直扒拉他的裤腿,还是象征性的半蹲下了身子,用不熟练的手法摸了摸小狼的毛茸茸脑袋。
“嗷嗷!”小狼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听懂了顾北说的话,它在地上翻了个圈,露出了自己滚圆的雪白肚皮。
顾北看了一眼,心里想到:肚子吃的那么圆,应该是吃饱了吧。
随后,顾北绕过了小狼上了楼,小狼哪能甘心啊,在顾北上楼的瞬间就追了上来,一直跟随在顾北的身后。
何生整待在房间里面写着练习题呢,抬眼间就看到他的哥哥带了一只“跟屁虫”上来。
“哥,你回来啦!”何生一看到顾北回来了,立刻丢下手上的习题去迎接他。
“嗯,我回来了。”顾北笑着回道,看了一眼何生桌子上的题目,那一道一道的公式写的满满当当的。
“作业写的怎么样了,难吗?”顾北问道,他自己心里面其实有答案,这似乎看起来还挺难的。
顾北自认为自己很幸运,当时自己在学校的专业选的也是文科,并没有选理科,所以那些繁杂的数学题和他都没有关系。
“还好啦,我想提前学习一下高中的内容。”何生笑了笑,没有直接的说很简单,事实上,这些题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顾北搬了张椅子,在何生的旁边坐下,开口道:“我在旁边陪着你吧。”
何生点了点头,朝顾北笑了一下,可是心思全然不在习题身上了。
顾北就在旁边坐着,一身休闲的服装衬的身材很好,这个男人的手臂很是修长,指节也特别好看,尤其是握笔的姿势,一时不注意就迷了眼。
何生觉得他握笔的手在颤抖,顾北坐在他旁边,太让他分心了。
趴在地上的雪狼看着这一幕,眼神精光一闪,和尚还在发呆呢,就看见一只白色的毛团突然跳了上来,把他的试卷给叼走了。
“喂,我的试卷!”何生大叫道追了上去,可是小动物四条腿跑的可比人的两条腿跑的快多了,不一会儿,小狼就和他拉开了距离。
顾北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那头小狼邀功似的一样,把试卷给递在了他的脚边。
顾北望着地上那摊湿漉漉的试卷,上面还沾着雪狼的口水,那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我一直盯着试卷看,并不是想要呀。”顾北本来想替何生把那试卷捡起来,可是手悬在空中怎么也下不去,那太脏了。
何生追了那小狼跑了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了,累得有些喘气,猛然看见小狼把试卷放在了他哥哥的脚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哥,要不是你一句话都没说,我都怀疑是你指使它的。”
何生摸了摸自己额角的汗,觉得有一些好笑,就因为顾北一直盯着他的试卷看,所以那只狼才要抢的吗?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顾北这个时候也很无奈啊,又不是他让小狼去抢的试卷,他自己可是被害者。
“与我无关。”
顾北淡然的飘来了这么一句话,就转头去看自己的东西了,留下了何生看着地上那摊湿乎乎的试卷发愣。
“都湿了,不知道该怎么写了。”何生用手粘起试卷干的一块,像提耗子似的把试卷给粘了起来。
小狼看着这摊湿漉漉的试卷,似乎觉得很高兴的样子,把舌头都给吐了出来,哈哈地喘着气。
“笑什么笑,就是你捣的鬼。”何生朝那只小狼凶凶的说道,但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何生的错觉,他总感觉这只狼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哥,你看他!”何生指了指那罪恶滔天的雪狼,这个试卷是他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做出来的,都是极难的题,现在都白搭了。
顾北顺着何生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还翻了白眼的雪狼,瞬间又化身一副乖巧的模样,摇着尾巴求着顾北摸。
“其实这小家伙也挺机灵的,还能根据我的动作来观察我想要什么呢。”
顾北说着,摸了摸小狼的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突然觉得有一只小动物在身边陪着他好像也不错。
而且这只小狼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收拾,上厕所的话都会很乖的去外面排,而且也不怎么掉毛。
“哥,你不会要把它留下来吧?”何生愣愣地看着顾北,打算听他之后要说什么。
可是顾北下一秒的一句话却把他给噎住了。
“看情况。”顾北说道。
莫名其妙爆了单
本来销量也只是平平无奇的水果,今天却突然爆了单,而且还不只是多了几单,是多了几千单。
这个数字一下子就把陈妖妖给吓到了,要不是她问了顾北之后,顾北一脸懵逼的回应她,她还以为是顾北派人花钱去买的呢。
“妖妖姐,妖妖姐,爆单了!”小助理在一旁兴奋地喊叫,着手上层层叠叠的都是今天送过来的订单。
这下子这个小山村要变成真的旅游景点了,陈妖妖欠顾北的钱也能立马还清,甚至还会有很多空余。
“难不成我那个破方案真的有用?”陈妖妖问小助理,只见小助理摇了摇头:“说不定呢,不过爆单了就是好,妖妖姐你别想太多。”
陈妖妖听了小助理的那番话,也没有想太多了,只是一个人傻傻的楞楞在原地发笑。
这是陈妖妖第一次在人生中赚这么多钱,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于是她拨通了自己的电话,交代了几句之后,她突然站在了剧组化妆台的凳子上面,咳嗽了几声。
剧组里的人员纷纷都朝她的方向看过去,陈妖妖本来长得就高,现在站在椅子上简直就是一览众山小。
“我宣布,今天晚上请大家吃烤肉,全场我买单!”陈妖妖一有钱了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花,高兴的过了头。
“耶!”
“妖妖姐好手笔!”
“哇哇哇,我记得这边的肉很贵的吧......”
人群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的脸上都是笑着的,在人群的中间,有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她是笑的最开心的了。
何生来到了剧组,远远地看到大家都不在工作,而是抱在一起聊天,内心瞬间感觉挺奇怪的。
“发生了什么吗?”何生拉住了身旁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那工作人员脸上也挂着笑容。
“妖妖姐要请我们吃烧烤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工作人员眉飞色舞地说道,在这里大家的伙食都不算好,陈妖妖的这一举动无疑一下子改善了剧组的伙食。
何生听了之后皱了一下眉头,按理来说剧组的工作人员一共有几十个呢,就算每人只吃50块钱,那也够陈妖妖受的呀。
“妖妖姐不会太冲动了一些呀。”何生看向旁边,顾北这个时候已经站在旁边了。
“是有一点,不过随她去吧,那也是她自己的钱。”顾北并不想过度的管陈妖妖的事情,他觉得把该做的都做了就行。
说完这句话,顾北消失在人群当中何生也跟了上去。
这是他们留在这个小镇上的最后一天,今天陈妖妖要在这里和所有的小朋友道别,顾北觉得他也需要去准备一下,最好去买些东西。
顾北在前面快步的走着,他长得本来就比何生要高一点点,何生大步的跟上去,对顾北说。
“哥,水果的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手脚吗?”何生觉得有一些奇怪,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爆单呀。
“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动。”顾北说道,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感到奇怪,没查到原因的话,就只能归功于陈妖妖一个人了。
山间的溪流仍然哗啦啦地流淌着,空气仍然是那样的清新,陈妖妖待在教室里面,这是最后一秒钟了。
“好啦,今天的课结束了。”陈妖妖放下了课本,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大袋糖果。
“我请大家吃糖啊!”陈妖妖笑着把糖撒向了班级里的每一个小朋友,但是与平时不同的是,那些小朋友的脸上都没有挂着笑容。
“姐姐,今天是不是最后一天啊,你今天是不是要走了?”
一个小女孩的眼睛里面溢满了泪水,连掉在地上的糖果都没有顾得上捡,这么好的姐姐,才待了一个月就要走了。
陈妖妖看到小孩儿的反应,心里面顿时抽了一下,瞬间感觉鼻头酸酸的。
“是啊,姐姐要走了。”陈妖妖说道,强忍着自己的泪水,才没有在大家面前哭出来。
陈妖妖自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和这些乡村的小朋友相处的那么长时间里面,一下子要说离开了,她的内心也是有千般万般不舍的。
“姐姐走了之后,你们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生活,等你们长大了变成更好的人了,姐姐会来找你们的。”
陈妖妖说着,本来想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这群孩子,却忘了他们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姐姐,我不想你...呜呜呜呜呜呜.....”
其中一个最喜欢陈妖妖的男孩子站了出来,抱住陈妖妖的细腰就是一顿哭,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那白衬衫上。
周围的孩子也似乎被小男孩的行为给感染了,纷纷都哭作一团,整个教室传来了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陈妖妖望着围着她哭的一群孩子,瞬间之间觉得有一些不知所措,着急之下,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是要这种感觉的情景,给我继续哭!”导演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叫着,可是陈妖妖已经两耳不闻他的话了。
这次的大山之旅结束了,大山的水果也都被滞销已屯这个本来贫瘠的小山村突然变成了一个还算富饶的小镇。
说不定等陈妖妖走后,这里的小朋友会变得挨家挨户都有电视,天天都能喝可乐,然后在这个小镇上会不会也开一家快餐店呢?
陈妖妖坐在回去的公司大巴上,望着车窗外的那个小镇,她的眼神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妖妖姐,别想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回去看一趟吧。”何生坐在陈妖妖的旁边说道,给她递上了一块考的很好的牛排。
这下子拍摄工作终于结束了,陈妖妖也有空休息一会儿,也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吃肉了。
但是望着盘子里面烤的焦香四溢的牛排,陈妖妖虽然肚子空空的,可是全然都没有食欲。
“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吃。”陈妖妖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要知道,她只是偶尔不吃肉而已,而大山里的孩子是顿顿都这样。
何生看到陈妖妖这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安慰到眼前的她,窗边的风随着小镇清新的空气一起呼啸进陈妖妖所在的大巴里面。
陈妖妖吸着着清新的空气,觉得心里更加的沉重了。
何生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他握住陈妖妖的手,发现在这样燥热的天气下面,陈妖妖的手却是冰冷的。
“妖妖姐,你已经做的很好啦,你为这个小山村带来了财富,那些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会来报答你的。”
何生这么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那是为陈妖妖自豪的笑容。
何生本来觉得陈妖妖只是一个普通的都市女性,但是越相处越发现这个女人身上的魅力。
这样好的一个女人,顾北却对他不闻不问,实在是太可惜了。
何生这么想着之后,叹了一口气,竟然想敲一敲他哥哥的脑袋,这是什么木鱼脑袋呀?
“妖妖姐,再不吃牛排就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是新的牛排,是牛排中特别有嚼劲的一种,也是平时里陈妖妖最喜欢吃的牛的部位了。
陈妖妖看了一眼何生,充耳不闻的样子,继续趴在窗口那边看风景,眼睛里面依旧都是思绪。
“啊,看来妖妖姐不喜欢吃啊......”何生起了一个坏心思,他站起身来,把牛排也端了起来,坏笑着说。
“既然妖妖姐不喜欢吃的话,那这块牛排就是没用的东西了,那我把它倒掉应该不过分吧。”
说着,何生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走了,果然,没一会儿,陈妖妖就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小兔崽子,敢浪费粮食,我抽你!”陈妖妖气势汹汹的揪住了何生的耳朵。
何生虽然耳朵被扯得有些疼,但看到陈妖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这才安心了下来。
“对了,顾北好像到最后一天也没能把那只小狗送人。”陈妖妖突然想到这个好玩的事情,嘴角勾起几抹笑意。
顾北曾经拜托过陈妖妖要帮这只狗选一个好人家,陈妖妖虽然口上答应了,但是根本没有做任何时间行动。
何生一听觉得也是这到最后一天了,那只狗依旧没什么动静,仍然好端端的赖在顾北的旁边。
“我哥不嫌弃那只狗,已经算很厉害了。”何生说道,要知道顾北是不怎么喜欢动物的人。
“不过你们家那只狗真的是粘人的要命,而且貌似只粘着顾北一个人。”
陈妖妖说,嘴巴里面塞满了牛排,牛排的肉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去,何生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
“可不是嘛,有的时候死皮赖脸也是有好处的。”何生说道。
何生曾经趁顾北不注意,偷偷的把那只狼丢到野外过,顾北本来没什么的,嘴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里的光暗了暗。
可谁知没过多久,那只狼就顺着回家的路自己找回来了,看来这是要赖在顾北家里呀。
回家看孙姨
何生和顾北终于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了,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区,何生觉得自己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了一些。
孙姨坐在大门口正在打瞌睡,听到动静立马就醒了过来。
老人家有些近视,看不清远方的东西,有些警惕的看着入侵者,但是等顾北发出声音之后,孙姨顿时鞋子都还没穿就跑上去扑了过去。
“孙姨,我们回来了。”顾北说道,他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何生的手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顾北仍然不想让他劳累。
“回来啦,回来就好......”
孙姨猛的抱住了何生,老人家的力气没注意,一时之间劲用的有点大,何生顿时觉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何生手上没提什么东西,她回抱住了孙姨,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老人家白花花的头发上。
这熟悉的饭香味,还有木棉这味道,这是他最熟悉的老人家的味道没错了。
“孙姨,我们好想你啊。”何生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语气里面竟然有些撒娇的意思。
何生一个月不见,居然知道撒娇了,老人家这哪受得了啊,直接把他抱在怀里拍拍头安慰。
“快让孙姨看看,哟,都长高了!”孙姨抱了许久,这才放开了何生。
何生正在发育的年纪,一个月不见,竟然又长高了一些,而且更高更壮了,不是原来的那个小不点了。
孙姨看着那个原本应该只到她胸口的小娃娃变成了如今比自己还高的男子汉内心男子汉,内心居然多了几分感慨。
而且不止是身高,何生已经到了变生期,声音也有些变了,不再是原来的那种少年音,而是变得更加的沉稳了。
顾北一直和何生待在一起,所以没有立马发现变化,反倒是孙姨最早发现了出来。
似乎是手上的东西太重了,顾北觉得有些手酸,提袋子的手往下耷拉了一下。
孙姨看见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憨憨的说道:“瞧我这个老婆子,少爷在外面拎东西呢,我们快进屋说吧。”
随后三人进了屋。
来到了熟悉的地方,何生顿时觉得呼吸也通畅多了,四周都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顾北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丢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些东西不算重,但是拎久了还是会手酸。
一个月过去了,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没变,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
“少爷啊,你后面跟着一只狗!”孙姨像是如临大敌一样,拎起了旁边的扫把就要赶狗。
何生看了之后忙阻止,他握住了孙姨拿扫把的手,有些慌乱的说道:“这只狗不是外面的野狗,是我们捡来的。”
孙姨听到之后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捡来的狗啊。
不对,少爷不是最怕狗了吗?怎么会把一只狗给捡回来呢?
看到孙姨狐疑的表情之后,顾北咳嗽了两声,他故作镇定地说道:“看着太可怜的,所以捡的,他大小便能自理,你不用管他。”
那只雪狼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脸上都是欣喜的神色,好像在说自己捡到宝了一样。
“我还是以为少爷您怕狗呢,我还记得小时候......”
孙姨刚想说下去,顾北就打断了她的话。
“孙姨,别说了,怪丢人的。”顾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耳朵上爬起了一抹粉色。
何生想都不用想,猜都能猜到是顾北小时候和恶犬争斗的趣事,不由得轻笑出声。
在这样温馨的情况下,一旁的孙姨却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你们回来也没提前跟我讲一声,饭都还没准备好。”
顾北听了之后也不觉得生气,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些东西,全数都倒在了顾家餐厅的大餐桌上。
何生望着桌子上哗啦啦的一片东西铺的满满当当的,有些疑惑的问:“这些都是什么啊?”
顾北听到后说:“这里都是些速食产品之类的,今天晚上可以吃这个。”
速食产品,我哥什么时候还会吃速食产品了,他不是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吗?
何生顿时觉得有一些疑惑,扯开一个塑料袋一看,里面竟然是新鲜的鸡蛋之类的。
“鸡蛋也不算是素食产品啊。”何生说道,顾北则示意他把所有的袋子都打开。
等到全数盖子都打开的时候,何生震惊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这里有腊肠,还有腌肉,甚至还有些火腿,还有一些即时的盐水鸭和桂花鸭之类的,连烧鸡都有。
“村子里面的女人送的,非要我收下,我也没有办法。”顾北说到。
何生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到最后一天的时候,顾北去了商场之后就迟迟不回来,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被围在那里被迫收礼物了呀。
要说顾北能收到村子里面女人的青睐,这件事情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长得好看的人,大家都是很喜欢的,那边村子里的女人,上到80岁的大妈,下到五岁的小姑娘,全都认识顾北。
因为顾北经常在村子里面活动,有的时候还会帮大家送送东西之类的,所以有一些不长眼的小姑娘就会有一些歪心思。
不过这些东西都被陈妖妖给拦在外面就是了,基本很多人都是托何生或者拖陈妖妖送给顾北的,但是都没一件送到顾北手上。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些情书啊,零食啊,全都被何生交到陈妖妖手里处置了。
只是最后一天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都有自己的行李要收拾,这才给了那些小姑娘可乘之机。
“我们家少爷真是受欢迎啊!”
孙姨由衷的夸耀道,心里还有些纳闷:我们家少爷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性格也说得过去,没理由女人不喜欢呀,话说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
“总之,今天晚上可以先吃这个。”顾北不想说过多的废话,这边有肉有菜的,倒也还算营养丰富。
何生望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东西,竟也开始有些佩服顾北了,这么多食物,都可以凑一个满汉全席了,他哥的魅力还真是大。
孙姨这才终于没有讲话,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尽数的都搬到厨房里面了,何生也过去帮忙。
顾北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打开了电视,入眼的就是一条新闻。
“特大消息,陈妖妖拯救山间穷孩子!综艺节目《献给温柔的你》正在火热的进行中。”
自从陈妖妖所在的那当公益性综艺节目一上线之后,因为题材新颖,加上立意感人,真情实感,很快就获得了多数观众的喜欢。
这部综艺也为这所大山的穷孩子增加了很多曝光度,有不少人去为这片大山的原生态水果投资,实现了双双互赢。
大山里面的水果又新鲜又美味,而且价格还低廉,不一会儿,市场就被垄断了,基本都被大家哄抢一空。
顾北看着电视里面的新闻,望着综艺节目上陈妖妖辛勤劳作的汗水,看着她教书育人时的姿态,猛地又回想起了在那个小镇上生活的时候。
那只雪狼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跳上沙发,就这样窝在顾北的旁边,一副有些谄媚的样子。
顾北只是看了它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嘴巴里面说了一声:“下去。”
要知道,这只血狼到现在都没被洗过澡,怎么能随便待待他家干净的沙发上面呢?
那只雪狼不知是和顾北待的时间久了,胆子大了还是怎么样,这次居然没有服从顾北的命令。
顾北看到之后皱了一下眉头,瞪了那雪狼一眼,这下子那只雪狼才乖乖的下了沙发,可怜巴巴的窝在顾北的脚边。
“想待在这里的话,你就得好好听我的话。”
顾北他语气里面带着命令,他本来就不是特别有意想要这只雪狼待在家里面,要是它不听话的话,他随时会把它送人。
小狼似乎看出了顾北的意思,有些可怜巴巴的在原地呜咽着。
但是没过多久,顾北都没有理他,他一个人乱叫也没有意思,于是就趴在地上打起了瞌睡。
顾北发了一个又一个频道,每个频道都在播报着陈妖妖的事情,看来江逸泽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在陈妖妖身上,居然花钱给她买了如此多的热度。
不过陈妖妖也是真的争气,没过多久就收敛了大批粉丝,各种广告也接的手软,就连顾北名义上传给她的那家咖啡店也被她经营得很好,现在顾北又多了一大笔收入。
“很感谢大家为大山里的孩子做的贡献,其实在我们吃得饱,穿得暖的时候,有一些孩子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陈妖妖站在领奖台上,因为她的优秀表现,受到了上面的表扬,他们特意为她颁发了一个奖。
只见陈妖妖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手捧金色的奖杯,表情严峻,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反倒显得更加的好看了。
顾北望着电视机里面的陈妖妖发起了呆,从他救了这个女孩之后,这个女孩儿自己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公众人物了。
翎九儿生日会2
知道何生不是给自己的小女朋友送礼物之后的导购姐姐很失望,连本来飞扬的神色都收敛了不少。
“生日礼物啊,那你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导购姐姐很耐心的问道。
现在已经9:00的时间了,来往礼品店的客人很少,这才让导购姐姐有时间和何生多聊一会儿。
“18岁的生日,长得还行,性别女,学习成绩不太好。”
何生很认真的如实禀报着,希望可以从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这个女孩子性格方面有什么比较大的特点吗?”
导购小姐姐觉得何生给的信息完全就没有用,除了知道是个女的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性格啊......”何生停顿了几秒钟,稍微思考了一下。
“比较刁蛮任性,做事不会太考虑后果,想怎么来怎么来,但是比较会照顾人,性格还算善良。”
何生觉得这就是翎九儿平时的样子了,他没有丝毫隐瞒的全向导购姐姐说了出来。
导购小姐一听,又接着问道:“那她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有没有特别喜欢收集的东西?”
这个问题可算把何生给噎住了,说实话,他根本没有留意过翎九儿这些方面,自然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的。
如果可以的话,何生真的想揪着翎九儿的领子问她,你他娘到底喜欢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何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头。
“连这个都不知道,她真的是和你的好朋友吗?”导购小姐姐觉得有些好笑,不再继续与何生聊下去了。
导购小姐给何生推荐了几款比较适合女生的礼品包装,之后就匆匆的离去了。
只留下了一句:“你觉得她缺什么,需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礼物吧。”
何生望着手里的几个波点条纹,打着精致蝴蝶结的礼品盒子,觉得女生就是花里胡哨的。
等挑好东西来到家之后已经9:30的时间了,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顾北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生气了,正待在餐桌的正中央,冷冷的望着他。
“怎么回事?”顾北的语气有一点不善,他指了指手上的腕表,挑了一下眉毛。
“哥,其实刚才我去逛礼品店了,所以来晚了。”何生对顾北讨好的笑。
似乎是怕顾北没有会意,又补充一句:“翎九儿最近要过生日,我们总不好空手过去吧。”
顾北本来想骂何生为什么这么晚回家得,话到嘴边又骂不出口了。
“下次不许这么晚回家了。”顾北瞪了一眼何生说道,不给何生任何拒绝的机会,事实上何生也不会拒绝。
“那你就选了个盒子,礼物没有选到吗?”
顾北往了眼两手空空的何生,有一些不满,他一向不会给女生挑礼物,要是何生,提前选好礼物了,那才是比较方便的,省的顾北还要想自己要送什么。
“我不太知道翎九儿想要什么礼物......”何生如实的回答道,脸上有些窘迫,他是真的不了解翎九儿。
何生丢下沉重的书包,背部感觉轻松了不少。
“哥,孙姨呢?”何生问道。
“睡着了.......”顾北答。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姨总是早早的就睡了,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还是有重重的黑眼圈,精神也有些不好。
“估计是照顾猫狗累到了吧。”顾北说道,每天看猫狗打架是挺累的,精神疲惫。
“翎九儿说生日那天的时候,猫就可以回去了。”何生说道,这样孙姨也能轻松一些。
家里的懂我都吃的很好,每天孙姨一大早都回去菜场买新鲜的生肉,晚些去买的话,依孙姨的说法,就只能买一下别人挑剩下的了。
顾北也叹了一口气,何生每天朝九晚五的回来,自己也在忙工作,孙姨的精神又不太好,简直就是遭水逆了。
“我去看一眼孙姨。”
何生因为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回家,基本这几天都没有和孙姨说过什么话,内心觉得有一些不安。
顾北点了点头,随后就去电脑搜了一下该送女孩子什么生日礼物。
何生悄悄的打开了孙姨房间的门,咧手裂脚的走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偷呢。
孙姨此时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眉头也皱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老人家花白的头发滴到枕头上,竟然打湿了一片的枕头。
不仅如此,随着何生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他能感觉到孙姨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了
孙姨从最开始的用鼻子呼吸到后来用嘴大口喘气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孙姨!”何生忙把孙姨摇醒,本来估计老人家是做什么噩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孙姨被摇醒后第一眼看到何生的脸后立马大叫出声,那刺耳的尖叫声瞬间贯穿了毫无防备的何生的耳膜。
本来顾北还在客厅查电脑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瞬间赶了过来,他一脸焦急的样子,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
“怎么了?”
顾北站在孙姨的房间门口问到,刚入眼的就是满脸惊恐的孙姨和双手抱头捂耳朵的何生。
“什么情况......”顾北望向何生,何生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情,一脸懵逼的。
孙姨此时还没从噩梦里完全清醒,喘着粗气,眼神很恍惚。
“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老婆子我又做噩梦了。”
孙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级了。
“什么样的梦?”何生问道,拍了拍孙姨的背,希望这样孙姨可以好受一点,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不记得了,但是我只记得很可怕。”孙姨回答道,每次都是这样,醒来就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这几天都是这个情况,孙姨一次次的睡着,之后一次次的惊醒,之后就索性不睡了,但那样更憔悴。
何生望着这样的孙姨,有些心疼,孙姨从来没有梦遗的情况啊,怎么这几天却这么频繁?
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降临一样......
纳尼,要给两个东西洗澡?
现在面临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这一猫一狗待在家里面,把家里面都搞得臭烘烘的了。
顾北看着一猫一狗有些脏乱的毛发,实在没有办法,命令何生帮他们洗澡。
“何生,你今天在家里没什么事,对吧?”顾北打算先绕一个弯子。
何生不知道顾北的用意,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疑惑。
“那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顾北凑近了一点,满眼认真的看着何生,何生咽了口吐沫,也有些认真起来。
“什么事?哥哥,你说。”何生觉得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事情,他一定会帮顾北办,如果他不能办到的事情,他也会找人帮顾北办。
“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洗干净。”顾北指了一眼一旁的黑豆和雪狼,表情里面带着嫌弃。
何生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点小事情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
“好的,我知道了。”
何生想着不就是给猫狗洗澡吗?应该没什么的,猫的力气也没他大,狗的力气没他大,难不成还把他吃了不成?
“黑豆,过来。”
何生对不远处正在舔毛的黑豆招了招手,打算先从它入手。
可是那黑豆一脸鄙夷的看向他,竟全然没有理他的打算,这让在一旁的顾北也很吃急。
“要不这样吧,我就在旁边待着,防止这两个家伙乱动,你帮我洗。”
顾北对黑豆招了招手,那黑豆受宠若惊地跑了过来,呼噜呼噜的就在顾北的面前露出雪白的肚皮。
顾北无视了向他露出肚皮的黑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只猫给抱了起来。
顾北带着这只猫来到了浴室,何生也紧跟其后的抱着那雪狼来到了浴室。
尽管雪狼在他的手里面并不算听话,扑腾扑腾着,还牙咧嘴的想要咬他。
两人把浴室的门锁上了之后就打算开干了,这下子这两个小东西没有地方可以跑了。
黑豆刚来到浴室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里湿漉漉的地板,把它本来柔软的毛发都给打湿了。
“喵呜喵呜呜呜喵呜。”
这里是实在是太过湿了,猫猫待在这里没有安全感,不停地发出惊恐的猫叫声。
看到如此可怜的小猫,顾北当然是选择充耳不闻啦,小猫再可爱,臭了之后就不可爱了。
何生也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之意,他把水龙头打开到了最大,微微试了一下水温之后就朝两只动物喷了过去。
果然如顾北所想的那样,动物都比较怕水,一接触到水都四处乱蹦乱跳的逃逃窜窜,那样子好不滑稽。
因为害怕何生的手再次遭殃,再次被雪狼咬伤,于是顾北大着胆子,抓住了雪狼的四只爪子。
雪狼的四只爪子被抓住了,一时之间没了安全感,朝顾北呜呜地叫着,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还没等它多叫一会儿,温热的水流就打湿了他的狗头,汪汪汪?竟然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没洗过澡吗?那只雪狼竟然一下子就沉浸在了洗澡的快乐当中,舒舒服服的无法自拔。
“哥,这只狼怎么回事,居然喜欢洗澡?”
何生觉得有一些无语,身边的怪人本来就够多了,养的宠物居然也是奇葩中的奇葩。
“的确挺奇怪的。”
顾北也觉得有一些好笑,但是世上奇怪的东西有很多,要是这只雪狼乐意洗澡的话,也是一件美事,道省了他们很多麻烦。
因为怕麻烦,所以他们就打算速战速决,胡乱的给两只小东西打上了沐浴泡泡,之后随便冲冲冲干净之后就完事了。
接下来就是更更困难的一步了,那就是吹风了......
两个小东西洗澡的时候都受到了惊吓,湿漉漉的满地跑,把地板踩的脏兮兮的,顾北看了之后,觉得气得肝疼。
顾北花了好大一个功夫,才抓住了那只雪狼,他手上已经没有空了去抓住那只猫了,于是他看着黑豆和何生斗智斗勇。
“你好了没有,抓住了吗?”顾北看着手忙脚乱的何生问道,何生掉过脸去回了一声:“快了快了!”
顾北手上实在没有空余的地方了,这只狼生的还有些重,于是他单手抱狼,又另一只手去擒住了那只猫。
说来也是气人,刚才还在四处逃窜的猫,看到顾北的手上有空余了,立马就向顾北的方向奔去,这可是何生抓了很久都没抓到的猫啊。
顾北能感觉到何生的表情一下子就黑了,而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咳咳,你别介意。”顾北望了一眼何生,觉得有些好笑,何生拿着吹风机,猎手猎脚的靠近着。
黑豆看到了之后,挣扎了几下,最后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经过了一番的折腾,这两个小东西终于被洗的干干净净的了。
顾北摸了摸自己的衣衫,本来白花花的衬衫都被他们的洗澡水给打湿了,衬衫上面连着些狗毛,还有猫毛,甚至还有一些污水点子。
“哥,你的衣服......”何生叫道,他知道顾北一项是最爱干净的了,如今被猫狗搞成这个样子,心里面肯定不平衡。
“没事,我去换个衣服。”顾北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被猫狗搞成这个样子的。
顾北上楼换了一件白色的体恤,他的衣服从来都不是自己买的,基本都是陈妖妖送的。
陈妖妖特别喜欢白色,所以顾北衣柜里面白色的衣服特别多,随便抽一间都是白色的。
在下楼的时候,一猫一狗又向顾北扑过去了,不过他们身上都香香的,顾北也没有那么排斥。
顾北很敷衍的摸了摸它们各自的头,就像是说我已经摸过了,你们别再缠着我。
那可是孙姨都得不到的宠爱,不管是对猫还是对狗,顾北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群动物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何生看了眼雪狼,竟觉得有些嫉妒,不知道是在嫉妒顾北,还是在嫉妒雪狼。
翎九儿不知道还要把这只猫放在这里养多久,不过听说她最近要办个生日会?
翎九儿生日会1
何生已经开学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朝九晚五的,天还没亮就去上学了,天都黑了才放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翎九儿抱怨道,一本本的收拾着桌子上堆成山的作业本。
因为翎九儿学习成绩不好的原因,竟然被分到了和何生一起坐,翎九儿觉得开学就没一点事,倒霉极了。
“是啊,所以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猫领回去?”
何生完全没有听翎九儿的话,翎九儿的猫待在他家已经有一星期的时间了,他现在只想把翎九儿的猫送走。
“哎呀,就待几天就好了,等我生日的时候就行。”
翎九儿双手合十祈求道,看起来十分诚恳,不过......上次她也是这么说的......
何生本没有心思想了解翎九儿的生日日期,但这会子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你生日几号?”何生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他只想早早的结束。
今天早上顾北发现一只黑猫睡在他肚子上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他一整晚都没睡好,呼吸不畅......
“7号。”翎九儿笑着回答道,一说到生日,她就忍不住的勾起嘴角,那感觉实在美好。
何生听后楞了一下,7号?今天是5号,那就还有2天,他哥还要忍受这只肥猫2天的时间。
正当何生想问可不可以早一点把猫送回去的时候,翎九儿却递给了他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何生接过翎九儿手中粉色的小贺卡问到,贺卡特别精致,里面的泰迪熊还会唱歌呢。
“我的生日邀请函。”翎九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脸上虽然疲惫不堪了,但眼睛里依旧闪着星星。
这所高中的难度对于翎九儿来说还是太大了,翎九儿都好久了才跟上课程进度。
何生被老师拜托一定要教好这个大小姐,何生一度怀疑这是江逸泽搞的鬼,但也实在没有办法。
摊上翎九儿这样的学渣同座,何生简直就变成了工作人一样的存在,每天下课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要应付翎九儿抛过来的数学题。
不过还好的是翎九儿在何生的学霸光环下也被带动了起来,现在成绩也不算太差。
“邀请我?”何生瞪大了眼睛,他觉得翎九儿应该没有这么的好心,这个小丫头没坑他就不错了。
所以对于翎九儿的这个行为,何生表示很疑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当然不是你啊,我要邀请顾先生......”翎九儿翻了个白眼,要知道顾北可是这一块顶级的调香师,邀请他去多有排面啊!
而且翎九儿觉得以顾北和他的关系,顾北一定是不会拒绝的,而且就一个生日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翎九儿叹了口气,愤愤的说道:“江逸泽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让你也去生日会,这份邀请函里有两张票。”
何生一听,本来开心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脸上了,要是顾北去的话,他还有理由不去。
现在邀请函上分明有两个名字,那顾北就有理由找他一起去参加翎九儿的生日会了。
“还不是要我去。”何生低估道,语气里有不满。
何生不喜欢太多人的场合,那样子要一个个的打招呼很麻烦,正巧顾北和他也是一个想法,这一点上,他们这算是有点像。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太大了,何生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说黑豆的事情,这在他登上回家的大巴时才想起来。
“啧,麻烦。”何生挫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现在的黑眼圈已经有些重了,精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何生曾经不明白为什么顾北每天都看起来那么累,一回到家有事没事的就在睡觉。
现在何生忙的和顾北是一个样子的,一时之间,两个人的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何生下了车,这一块都是灯火通明的,他打算逛一下附近的商场再回家。
因为翎九儿说她要过生日,那就意味着何生和顾北起码两人可要送一份礼物,要送两份礼物......
面对挑剔的翎家大小姐,何生实在没有办法,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礼品店。
礼品店里面用的是白炽灯,花花绿绿的卖着各种礼物盒子,一时之间,何生觉得他有些看花眼了。
何生正式步入高中了,巨大的学习压力压迫着他。
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晚自习都不能把最基础的作业写完,回到家之后忙到一两点。
睡个4个小时之后,第二天早上6点又要起床上课了。
何生每天就在这个时刻表里面循环着,他从来没戴过眼镜,现在每天回家眼睛就会干干的,必须滴几滴眼药水才会稍微好一些。
何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带上厚厚的高度近视眼镜,就和他们班上的每一个男生一样。
“您好,您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好看的导购小姐走过来,身上也是花花绿绿的,活像像一只变异的大蜘蛛。
现在都流行这么穿吗?还是他自己的审美有问题?这样穿并不好看啊......
“我想买礼物送人......”何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干涩起来了。
导购小姐虽然穿的像个妖精一样,但是人还是很贴心的。
看到何生貌似眼睛不舒服的样子,忙从柜台那里掏出一瓶眼药水递给他。
“谢谢。”何生接过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睛这才终于觉得舒服一些了。
“小弟弟买礼物啊,送给女朋友吗?”导购小姐一脸八卦的笑着问到,眼角笑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看起来特别好看。
“没有,普通朋友,这个是送的生日礼物,有什么推荐吗?”
何生说道,打破了导购小姐对爱情美好的幻想。
“哎,也是,看你们学校的校徽就知道了,xx高中的对吧,全是第一严的高中。”
导购小姐垂下来眼睛,她还以为在这所高中里面会有什么学霸相恋之类的,让她白期待了。
翎九儿生日会2
知道何生不是给自己的小女朋友送礼物之后的导购姐姐很失望,连本来飞扬的神色都收敛了不少。
“生日礼物啊,那你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导购姐姐很耐心的问道。
现在已经9:00的时间了,来往礼品店的客人很少,这才让导购姐姐有时间和何生多聊一会儿。
“18岁的生日,长得还行,性别女,学习成绩不太好。”
何生很认真的如实禀报着,希望可以从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这个女孩子性格方面有什么比较大的特点吗?”
导购小姐姐觉得何生给的信息完全就没有用,除了知道是个女的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性格啊......”何生停顿了几秒钟,稍微思考了一下。
“比较刁蛮任性,做事不会太考虑后果,想怎么来怎么来,但是比较会照顾人,性格还算善良。”
何生觉得这就是翎九儿平时的样子了,他没有丝毫隐瞒的全向导购姐姐说了出来。
导购小姐一听,又接着问道:“那她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有没有特别喜欢收集的东西?”
这个问题可算把何生给噎住了,说实话,他根本没有留意过翎九儿这些方面,自然是说不出个一二三的。
如果可以的话,何生真的想揪着翎九儿的领子问她,你他娘到底喜欢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何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头。
“连这个都不知道,她真的是和你的好朋友吗?”导购小姐姐觉得有些好笑,不再继续与何生聊下去了。
导购小姐给何生推荐了几款比较适合女生的礼品包装,之后就匆匆的离去了。
只留下了一句:“你觉得她缺什么,需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礼物吧。”
何生望着手里的几个波点条纹,打着精致蝴蝶结的礼品盒子,觉得女生就是花里胡哨的。
等挑好东西来到家之后已经9:30的时间了,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顾北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生气了,正待在餐桌的正中央,冷冷的望着他。
“怎么回事?”顾北的语气有一点不善,他指了指手上的腕表,挑了一下眉毛。
“哥,其实刚才我去逛礼品店了,所以来晚了。”何生对顾北讨好的笑。
似乎是怕顾北没有会意,又补充一句:“翎九儿最近要过生日,我们总不好空手过去吧。”
顾北本来想骂何生为什么这么晚回家得,话到嘴边又骂不出口了。
“下次不许这么晚回家了。”顾北瞪了一眼何生说道,不给何生任何拒绝的机会,事实上何生也不会拒绝。
“那你就选了个盒子,礼物没有选到吗?”
顾北往了眼两手空空的何生,有一些不满,他一向不会给女生挑礼物,要是何生,提前选好礼物了,那才是比较方便的,省的顾北还要想自己要送什么。
“我不太知道翎九儿想要什么礼物......”何生如实的回答道,脸上有些窘迫,他是真的不了解翎九儿。
何生丢下沉重的书包,背部感觉轻松了不少。
“哥,孙姨呢?”何生问道。
“睡着了.......”顾北答。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姨总是早早的就睡了,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却还是有重重的黑眼圈,精神也有些不好。
“估计是照顾猫狗累到了吧。”顾北说道,每天看猫狗打架是挺累的,精神疲惫。
“翎九儿说生日那天的时候,猫就可以回去了。”何生说道,这样孙姨也能轻松一些。
家里的懂我都吃的很好,每天孙姨一大早都回去菜场买新鲜的生肉,晚些去买的话,依孙姨的说法,就只能买一下别人挑剩下的了。
顾北也叹了一口气,何生每天朝九晚五的回来,自己也在忙工作,孙姨的精神又不太好,简直就是遭水逆了。
“我去看一眼孙姨。”
何生因为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回家,基本这几天都没有和孙姨说过什么话,内心觉得有一些不安。
顾北点了点头,随后就去电脑搜了一下该送女孩子什么生日礼物。
何生悄悄的打开了孙姨房间的门,咧手裂脚的走了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小偷呢。
孙姨此时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眉头也皱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老人家花白的头发滴到枕头上,竟然打湿了一片的枕头。
不仅如此,随着何生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他能感觉到孙姨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了
孙姨从最开始的用鼻子呼吸到后来用嘴大口喘气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孙姨!”何生忙把孙姨摇醒,本来估计老人家是做什么噩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孙姨被摇醒后第一眼看到何生的脸后立马大叫出声,那刺耳的尖叫声瞬间贯穿了毫无防备的何生的耳膜。
本来顾北还在客厅查电脑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瞬间赶了过来,他一脸焦急的样子,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
“怎么了?”
顾北站在孙姨的房间门口问到,刚入眼的就是满脸惊恐的孙姨和双手抱头捂耳朵的何生。
“什么情况......”顾北望向何生,何生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情,一脸懵逼的。
孙姨此时还没从噩梦里完全清醒,喘着粗气,眼神很恍惚。
“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老婆子我又做噩梦了。”
孙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憔悴级了。
“什么样的梦?”何生问道,拍了拍孙姨的背,希望这样孙姨可以好受一点,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不记得了,但是我只记得很可怕。”孙姨回答道,每次都是这样,醒来就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这几天都是这个情况,孙姨一次次的睡着,之后一次次的惊醒,之后就索性不睡了,但那样更憔悴。
何生望着这样的孙姨,有些心疼,孙姨从来没有梦遗的情况啊,怎么这几天却这么频繁?
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降临一样......
翎九儿x江逸泽(番外)
漓市上空一架客机缓缓飞过,在蔚蓝色的天空的衬托下像一只白色的鸟儿。
飞机内的广播响起“亲爱的旅客们,您好!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
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你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
翎九儿被广播吵醒,她坐起身摘下眼罩,这时盖在身上的毛毯缓缓往下滑。
翎九儿拿起毯子仔细叠好装了起来。原本披散着的秀发被睡得有些乱,她将套在手上的小皮筋摘了下来将头发扎好。
“完美!”翎九儿笑着说道。
头等舱人很少,这趟航班就几个人......
不一会儿,广播里又响起飞机停稳,在前登机舱门下飞机的消息,翎九儿提着包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便下了飞机。十二月,漓市也入冬了,与东京相比,位于北纬亚热带附近的漓市简直不要太舒适,翎九儿刚下飞机是这么想的。因为翎九儿是头等舱,行李什么的是机场工作人员帮忙拿着。跟工作人员核对完身份信息后,翎九儿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在外面接机的人还是挺多的,茫茫人海中,翎九儿第一眼就看到了高其他人一头的江逸泽,她心心念念半年的江逸泽。
江逸泽长相是那种很惊艳的,深邃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唇有些薄,但是唇形却很好看,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脖子上却围着一个针脚稚嫩和西装有些格格不入的红色围巾,这围巾是翎九儿亲手织的,在今年江逸泽生日时送出的。他浑身散发着上位决策者的气息,旁边一些小姑娘不怎么敢靠近,只在不远处小声讨论着是哪个霸道总裁在等小娇妻。
正好江逸泽朝着这边看过来,俩人就这样对视了,对面的男人看到了九儿满脸温柔,迈着长腿朝着走来。翎九儿也朝着江逸泽快步走去,脸上是压不下的笑意,就差蹦起来了。
江逸泽旁边的助理兼司机的卓旭连忙上前来接过翎九儿“丢弃”的行李箱。翎九儿歪头朝着卓旭轻轻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扑向江逸泽。
她跳到江逸泽怀里,双臂搂着江逸泽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江逸泽身上。
江逸泽微微低头,满眼都是翎九儿,眼底溢满了宠溺。他伸手揽着翎九儿的小蛮腰,另一只手整了整翎九儿跑乱的发型。
相见虽无言,但这一个动作却诉说满满的思念,千言万语不如一个拥抱。
周围一直注意这的小姑娘们一脸被狗粮喂饱的表情默默转了过去。
抱了好一会儿,江逸泽轻轻拍了拍翎九儿的头示意她下来,虽然翎九儿有些不舍但是还是乖乖松搂着江逸泽脖子的手臂转而将手放在江逸泽的大手里。
她拉着江逸泽朝车走去,卓旭早就自觉的把车开到江逸泽和翎九儿附近顺便把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随后他静静的坐上驾驶座等待两人。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女朋友。
江逸泽上前一步打开了车门,随后松开牵着的手,绅士的将手挡着上面。
翎九儿一步跨上了车坐了进去随后笑着打趣到“才半年不见你怎么变这么绅士了?”
江逸泽挑了挑眉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翎九儿的脸“才半年不见你怎么变胖了?”
翎九儿一听,拍掉了江逸泽捏着她脸的手。
翎九儿气鼓鼓得哼哼:“哼,倒是会说,再说我胖你就走回去吧!”
江逸泽也不舍得跟她说狠话,拿她没辙,妥协了。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可以让哥哥上车了吗?”江逸泽问道,语气里有些无奈。
“哼!”翎九儿嘴上傲娇着,身体还是乖乖的往旁边挪了挪。
江逸泽坐在翎九儿旁边,就笑着看着她,觉得她实在是可爱极了。
驾驶座的卓旭默默的升起挡板,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翎宅驶去......
翎九儿看着窗外不停往后退的绿化树,在心里默默吐槽江逸泽怎么还不哄她。
这时一个精美的礼盒被递到她眼前,翎九儿看了一眼,好笑道:“哼,一般礼物可哄不好我。”
“九儿,你打开看看。”江逸泽心里有些紧张,这个礼物是他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的。
翎九儿轻轻解开了礼盒上的蝴蝶结,揭开了盖子。
“哇!这个礼物也太用心了吧!!”
盒子里装着一件精致的礼服,看着这熟悉的样式,翎九儿惊讶了。
这样式是翎九儿灵感突发画的,当时画完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改。
她将裙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细细端详,真是把她之前觉得少的东西加上了!
“你喜欢就好,我看你盯着这个裙子的画看了很久,我就找设计师给你改了下然后按照你的尺寸做了出来。”
江逸泽见翎九儿喜欢,便解释了裙子的由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就这样温柔的看着翎九儿。
“这两个盒子里装着搭配的鞋子和配饰。”
江逸泽又拿出来两个精美的盒子。九儿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一看过,满意的盖了回去。
“啊啊啊,我太喜欢了!”她激动的朝着江逸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逸泽懵住了,他只感觉软,很软,有一点点湿润,真让人上瘾......
九儿感觉江逸泽的僵硬,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赶紧坐好,白稚的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江逸泽侧头看着九儿害羞的样子,轻轻咽了口水,喉结微动。压下了身体的燥热感,不停的在心里催眠自己,她还小,她还小,我们年龄差太多,不能有非分之想。
翎九儿渐渐放松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敢看向江逸泽,于是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建筑一个个渐入眼帘又飞速向后倒。
车子驶进了翎宅,慢慢停了下来。
翎九儿生日会3
看着孙姨这个样子,顾北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要知道顾北是个正常人,从来都不封建迷性。
孙姨遇到这种情况,顾北第一反应就是孙姨白天的时候没休息好,之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睡不好的。
“孙姨,你明天别上班了,放一天假吧,你好好休息,饭我会在公司吃。”
顾北直接取消了孙姨的工作日常,她打算把猫狗都丢到院长里面去,这样眼不看心不烦,省的孙姨闹心了。
房间里面是熏香的味道,孙姨做噩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些是顾北帮忙买的。
如果可以的话,何生特别想知道孙姨做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梦,竟然能吓成这种样子。
不过对于这种事,顾北实在没有什么能立刻生效的解决方案,他只是给孙姨顺了顺气,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先暂且这个样子吧,说不定等翎九儿这几天把她家猫领回去了,孙姨就会好一点了。”
顾北说道,要不是公司不给带宠物的话,他都可以直接把黑豆带到公司去,可是公司不给,他作为领导应该以身作则。
“先睡吧。”何生摸了摸孙姨花白的头发,孙姨这也没有多老,如今白头发却比同龄的老人还要多上多少倍。
不久,孙姨在顾北和顾北的注视下又睡着了,夜总是很长的,就像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何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导购小姐姐说的话,他决定送给翎九儿一些好东西。
第二天一早,翎九儿如同平常一样来到学校,昨天晚上她玩乙女游戏玩到了深夜两点多钟,现在眼睛已经有点睁不开了。
秋天的风总是带个些冷意的,翎九儿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从这里看正好能看到外面树上绯红的枫叶。
“想什么呢?”白朵朵凑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比她人还要大的肥大的体恤,看起来极其的不合身。
“朵朵,你怎么又穿这件衣服啊,你就不会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吗?”
翎九儿扯了扯白朵朵身上的体恤,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丑的衣服了。
在这个高中,就算学习很紧迫,翎九儿还是会每天花上大概半个小时捯饬自己。
一般一件白色的衬衫,还有牛仔裤就够,校服没有规定要穿全套的,翎九儿就钻了个空子,每天都穿着个校服外套来学校。
“我长得又不好看,穿那么漂亮干什么?”白朵朵嘿嘿笑着,垂下了眼睛,怯怯的说道。
“没事啊,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减肥。”翎九儿说道,脸上带着笑容。
“相信你减肥了之后肯定会比现在好看的。”
翎九儿很乐观,而且她觉得女孩子不管容貌的美丽与否,都应该精致。
白朵朵听到翎九儿这么说,她叹了一口气,翎九儿生而美丽,所以根本没法了解白朵朵的自卑。
“谢谢你,九儿,但还是算了吧。”白朵朵笑着说道,用一种近乎于悲伤的语气说道:“有些人注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丑的,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说到这里,白朵朵有些激动,这个父母给的体型还有这张毫无特点的脸是她一生的诟病。
“就算我变瘦了,减肥成功了又怎样?我的脸还是不会改变的,鼻子该这么塌还是这么塌。”
白朵朵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近乎有些癫狂了。
翎九儿听到白朵朵的话之后愣了楞,她一向与白朵朵交好。
她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因为外貌的原因一直在自卑,但是没想到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
“朵朵......”翎九儿喃喃出声,白朵朵这个时候才从自己的情绪里面走了出来。
白朵朵本来以为翎九儿之后想要教训自己,或者是冠冕堂皇的说一大堆漂亮话,可是翎九儿没有。
可能是因为白朵朵那边的动静有些大了,本来安静的早自习,基本所有人都朝他们那个方向看过去。
白朵朵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觉得丢人级了,她觉得人们在用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丑陋的,是不堪入目的。
似乎是为了打破最后一条防线,似乎是认命了一样,白朵朵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厌烦了外界嘈杂的声音,她觉得那吵急了。
没事的,一会就好,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自己身上了,对,一会就好......
白朵朵近乎是用蜷缩的方式把自己给紧紧包裹了起来,翎九儿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一些不知所措。
在朋友伤心难过的时候,一个拥抱应该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翎九儿凑了过去,给了白朵朵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翎九儿不太懂得这是怎么安慰白朵朵,她用自己嘴不擅长的方式,也就是引用诗句的方式。
不知道怎么回事,翎九儿觉得这句诗在这里用特别的合适。
“你们在干嘛,怎么都早自习了还不把书拿出来?”
何生今天姗姗来迟了,但是并没有迟到,今天因为要帮翎九儿买礼物,所以来的晚了一些。
何生可是个好孩子,他身上穿的是这一所高中的校服全套,之前在初中留的头发,也因为到这所高中之后剪掉了。
虽然头发比之前短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爽干练。
要是说何生之前的样貌还带着些女气的话,那稍微成长过之后,他现在就完完全全是一副少年初长成的样子了。
整个人虽然还没有完全摆脱稚气,但是看上去却比周围的人成熟许多,至少气质方面是这样的。
何生因为英语能力特别出众的原因,所以被英语老师选做当英语课代表了,基本每天早上都有带英语早读。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的气氛貌似有一些奇怪,虽然大家嘴上不说话,但是都在用眼神交流。
“忘了学校的规矩了吗?把书都给我拿出来。”何生吼道,该凶的时候,他还是要凶一下的。
翎九儿生日会4
在这所学校里是有很多规矩的,早自习讲话是被扣分的,大家都不想惹事,这回子,这才纷纷把书拿了出来。
何生走到了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带着大家高声朗读起了英语课文。
翎九儿这个时候也没有耍特权的权利,所以只能把白朵朵的事情放到一边,自己把课本掏出来,跟着大家一起读。
即使是这个样子,翎九儿的眼神也一刻都没有从白朵朵的身上离开过,白朵朵正现在趴在桌子上,也不出声,眼神楞楞的。
“朵朵!读书啊!”翎九儿顾不上何生对她投来的凶狠目光了,正大光明的就对白朵朵讲起了悄悄话。
可是白朵朵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依然没有要读书的打算。
这是“违法”行为啊,这种堂而皇之的违纪行为绝对是要被记名字的,何生也没有办法逃脱校规的束缚。
毕竟教室里是有摄像头的,就正对着讲台上方,这都是拍下来的东西了,要是再想包庇也不太可能。
何生叹了一口气,他出生提醒过两三回之后,白朵朵依旧是那副样子,无奈之下,何生在他的执勤本上记下了白朵朵的名字。
翎九儿觉得白朵朵肯定是心理方面出了什么问题,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翎九儿希望她可以把白朵朵带动起来,不要让她那么自卑了。
“朵朵!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生日?”翎九儿突然大声的说道,把正在发呆的白朵朵吓了一跳啊。
“说话小声一点啊,吓死我了......”白朵朵说道,语气里面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要怪罪翎九儿的意思。
“你终于肯理我了,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
翎九儿摇了摇白朵朵粗壮的手臂,她刚才真的担心的要死了,因为早自习是不给说话的,现在下课了,她才敢对白朵朵说话。
“我真的没事......”白朵朵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回了翎九儿一个安慰的微笑。
何生这个时候也从讲台上下来了,翎九儿很贱兮兮的凑了过去,一脸讨好的笑着说道:“亲爱的何生弟弟,可不可以不要记朵朵的名字呀?”
翎九儿说话的时候都有一些眉飞色舞,她像是苍蝇一样搓了搓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何生。
以往翎九儿要是求何生一件什么事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何生都已经习惯了。
“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何生觉得有一些奇怪,白朵朵向来是沉着冷静之人,就算翎九儿再怎么口无遮掩,也不可能把她气到呀。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朵朵她有些自卑。”说到自卑这句话的时候,翎九儿的声音瞬间小了几分,似乎是怕白朵朵听见了不高兴。
“这样啊......”何生听到后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对白朵朵的事情本来就不关心,也不想了解。
本来之前白朵朵对他告白就已经搞得他很尴尬了,他虽然不讨厌这个女孩子,但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的。
况且他要是在这种时候去主动关心帮助白朵朵的话,班上的那些人不只要说他的闲话,可能又要在背后议论白朵朵。
何生觉得他自己还好,就算是被骂了也没什么的,但是白朵朵的承受能力这么弱,还是一个女孩子,受不住流言蜚语的攻击,可能就会就此一蹶不振了。
“比起这个,你刚才是不是记朵朵的名字了?”
翎九儿手插着腰质问道,她一生气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鼓嘴,但是这样子看起来实在过于可爱了,所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嗯,我记了。”何生点了点头,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翎九儿就急不可耐的把何生的执勤本子给抢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要在你把本子交过去之前把朵朵的名字划掉。”
翎九儿现在觉得她自己有些蛮不讲理了,但是这样也没关系,为了她家的白朵朵,她连脸都不要了。
“我已经把她的名字划掉了......”何生看着翎九儿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是多觉得自己是个不讲理的人啊。
翎九儿一听这话,有些愣住了,本来还以为何生是瞎说的,这个小混球会这么好心?
何生看翎九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气恼,他挑了一下眉毛,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翻开来看一下,密码是一二三四五。”
何生说道,他们这个执勤表的本子是用密码本做的,这也是班主任的意思。
翎九儿很快速的按下了密码,打开之后一看,果真是如此。
“你不怕被班主任骂吗?讲台上可是有摄像头。”
翎九儿觉得何生这也太霍的过去了。
要不是何生拒绝过白朵朵的一次表白,翎九儿甚至觉得何生肯定是喜欢上百朵朵了。
“我跟班主任说白朵朵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让她休息一会儿。”何生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的班主任撒谎。
“班主任,这就信了吗?”翎九儿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要知道他们班的班主任一向最喜欢挑翎九儿的刺,所以翎九儿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
“你以为白朵朵和你一样啊,人家是年级第一。”何生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一些好笑。
“简直就是优等生的特权啊。”翎九儿趴在桌子上面,心里暗暗的想到。
“人家学习成绩这么好,老师护着一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白朵朵以后可能会冲刺是这里最好的大学。”
何生说道,在这一点上,他是真的很佩服白朵朵,据说这个小丫头破了历年来开学考试的记录。
如果说何生是全科都接近满分的话,那白朵朵就是更加怪物一样的存在了。
白朵朵的数理化全都是满分的,唯一扣分的只是中考的作文,而且后来那篇作文还被刊登到杂志上面。
之前翎九儿有翻阅过一次学校发下来的刊物,封面开头的一页就是精选文集,白朵朵的中考作文就被收录在里面。
翎九儿生日会5
这下子翎九儿是真的泄气了,不过白朵朵至少没有被记名字,所以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何生愣了一下,突然从桌裆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只见那个盒子上面都是波点的条纹,上面还有一个很精致的红色蝴蝶结,一看就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款式了。
翎九儿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心动了一动,大致也能猜到这是何生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
“一点心意,笑纳。”何生说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面对翎九儿,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对寿星最大的让步了。
翎九儿望着面前这个精致的盒子,想想里面的礼物也应该不会太差,随后就笑嘻嘻的接了过去。
“哇,没想到何生你还会给我送礼物,我真的太意外了。”
翎九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拆着礼物盒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就被她的手给扯坏了。
何生看着邻居儿这么雀跃的样子,在一旁说道:“我给你的东西不是很贵,但一定是你特别需要的。”
翎九儿听到何生这么说,更加难安耐的住心中的好奇了,于是手中拆盒子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我看看是什么,我看看是什么~”翎九儿轻巧的哼着歌,看起来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可是等到她把这个精致的小礼盒全部拆开的时候,翎九儿愣住了,何生送给了自己一本书吗?
只见这本书是被精密的包装过的,好像是故意做旧的样子,外面都有些灰蒙蒙的。
只是这个外包装......翎九儿怎么感觉这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要说又说不出来......
“这个到底是啥呀?”翎九儿有些不满意的哼哼道,过生日居然只送给她一本破书,她自己也不爱看书呀。
“你翻开内容,就会知道是什么了,这都是我精心整理的。”何生说道,示意翎九儿好好浏览一下书本的内容。
翎九儿有些狐疑,他想着何生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买一本道具书来捉弄自己吧。
比如说一翻开来就会有一个小丑冲她哈哈笑之类的,又或者是一个拳头直接砸向她的脸。
这种道具书,翎九儿小的时候也接触过,那是翎晏承小的时候逗她玩儿买的。
可没成想到那拳头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翎九儿一个不注意,本来娇嫩的小鼻子就被打的通红。
那个时候还小,孩子都是不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基本是有一点点痛,有一点点吓都不行,于是翎九儿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这一哭又不要紧,又把爷爷奶奶给引过来了,一向宠女儿的他们立即把翎晏承给扒开裤子揍了一顿屁股。
“你不会是在捉弄我吧,何生。”翎九儿因为有过一次教训了,所以翻书的动作也有些迟缓。
正当翎九儿把书拿得远远的,猛的翻开一看的时候,没想到里面却是正经的内容,有文字有图的那种。
“捉弄你什么?”何生凑近一点,笑着问道,那笑分明是坏笑。
“没啥没啥。”翎九儿嘿嘿的回到,吃了一个哑巴亏。
这个时候翎九儿才有空好好端详起了书里面的内容,她仔细前后翻翻看,发现上面满满的都是一些深奥的数学题。
“这是我整理的往年高考试题,都是易错题或者是难题,很适合深究。”何生说到。
翎九儿听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这也的确是何生的风格,她就没指望何生能送自己什么正常的东西。
“你要是能把这些题都研究透的话,那你考大学不成问题。”
何生笑着说道,语气里面还有一些自豪,要知道,这可是他花了半个晚上整理出来的东西。
翎九儿尴尬的笑了一笑,接过了何生手中的书,她觉得这本书实在没有什么用,用来垫泡面倒是不错。
“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谢谢你啦,毕竟你花了那么多功夫。”
翎九儿又翻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发现里面的题目连解题过程都写的很好。
而且这本书上的字都不是手写的,而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说明何生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的。
了解到何生真的没有记白朵朵名字之后,翎九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白朵朵旁边。
“何生刚才是怎么说的?我的名字有被记下来吗?”
白朵朵很在意何生对她的看法,其实她刚才的行为也有一些冲动。
可能是因为最近姨妈期到了吧,她有些敏感易怒,现在想想,白朵朵还有一些后悔。
要是真的这次被记名字,被扣分了的话,那今年的三好学生很可能就没有白朵朵了。
没错,这个学校就是这样的严厉,大家都去守着自己的本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敢犯事。
“没有,没有,他帮你扯了个谎,跟老师说你刚才不舒服,所以老师也没有过多追究你什么。”
翎九儿摇了摇手,解释道,心里想着白朵朵这个小丫头到现在还是蛮在意何生的。
“那就好,那就好。”
白朵朵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背,希望振奋一下自己的精神。
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她会吸取教训,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啦,朵朵,你还没回答刚才我的问题呢,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翎九儿迫不及待的问道,眼睛里面有小星星。
“你的生日宴会,我当然很愿意去拿,可是,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诶......”
白朵朵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她觉得只要把礼物送出去就无所谓了,生日宴会什么的,没有参加的必要。
翎九儿看白朵朵没有特别想去的样子,内心有一些失落,但很快,她灵机一动,悄悄地在白朵朵的耳边说。
“有好多明星会去哦,你最喜欢的陈妖妖也会去的。”
翎九儿知道白朵朵最近迷上了看陈妖妖姐的电视剧,竟把这个作为诱饵抛了过去。
白朵朵一听,这还得了,立刻嚷嚷着要去。
翎九儿的生日会6
翎九儿今天一大早就醒了,她在镜子中审视着自己的容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觉得满意级了。
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她要好好的打扮一番,面对着家里的女仆给她送来的各式各样连衣裙,翎九儿看花了眼。
“小姐,你决定好要穿什么了吗?”
一旁的女仆看着翎九儿把衣服试了又试,脱了又脱,而且是随意的扔到了地上,简直是心疼不已。
要知道,这些衣服都是为翎九儿的生日宴会,特地准备的衣服都是些大牌价值不菲的定制连衣裙。
“我也不知道诶,今天我是穿了性感一点呢,还是穿的保守一点呢?”
翎九儿像一只乱飞的苍蝇,虎头虎脑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居然问起了身旁的女仆意见。
“您还是穿的保守一点吧,江逸泽少爷看见了,估计又要说您。”
女仆在一旁打趣道,基本只要进了翎家当佣人的都知道,翎家的小姐和江家少爷有该有多么的甜蜜。
时不时就能看到翎九儿挽着江逸泽的手,一蹦一跳的在大街上散步的样子,那狗粮真是没谁了......
“去去去,坏蛋,你又逗我。”翎九儿羞红了脸,一时之间看起来更加的粉嫩了。
正好翎九儿的生日就在周六,要不是因为在节假日的原因,估计这个生日都不能好好的过。
想一想她自己还有很多的作业没有做,还要有很多的英语单词没有背,翎九儿瞬间觉得这个生日过的还真是压抑。
正当翎九儿换衣服之间,门锁那边传出了咔咔的声音,翎九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还没来得及阻止,江逸泽就这样直冲冲的闯了进来,一片好风光,就这样被他一览无余了。
江逸泽看到门后面的场景,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一时之间就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手足无措的。
“你给我出去!”
似乎是看江逸泽半天都没有动静,翎九儿有些着急了,她随手捡旁边的一件衣服就朝江逸泽的脸上砸去。
江逸泽望着空中那件飞过来的白色的定制纱裙,一时之间竟忘了该躲,就这样正正好好的被砸个正着。
被东西达到了之后,江逸泽这才清醒了一些,他一个大男人红了脸。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傲娇的吼了一句:“叫你换衣服不关门!”
丢下这句话之后,江逸泽就夺门而出了,顺便用钥匙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带上了门之后,江逸泽的脑海里面浮现的都是翎九儿那娇软的身躯,还有那稍显成熟的白色蕾丝吊带,简直就是把清纯和性感融到了一体,太勾人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想法的不妥,江逸泽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是稍显笨重的喘气声还是暴露了他自己。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幸亏刚才开门的是我,要是是别人,哎......”
江逸泽一想起刚才的场景,就觉得后怕,要知道,这个宅邸里面不止他一个男人,也有两三个男管家。
离生日宴会的开始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而翎九儿却还在继续的挑选衣服当中,说实话,也挺让江逸泽着急的。
“翎九儿,你到底好了没有?”江逸泽看见翎九儿动作太慢了,嘴里嘟嘟囔囔的有一些不满。
“催什么催!”翎九儿这个时候推开门从房间里面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像样的衣服了。
只见翎九儿一身粉色的连衣裙俏皮可爱,露出了洁白的大腿,还有高挑的脖颈。
这个裙子的设计很巧妙的掩盖了翎九儿稍显发育不好的胸部,把一个小女孩儿最清纯大方的姿态给展现了出来。
这个裙子虽然俏皮可爱,但是领口的设计却十分的简洁,很显大气,不得不说,真是一流设计师的手笔。
外加上女仆给翎九儿临时画的一个妆容,虽然很淡,但是却很显气色。
配上翎九儿这张不需任何修饰,就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脸,已经把亮点发挥到最大了。
不过江逸泽认为,就算翎九儿不化妆也是很好看的,化了妆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望着翎九儿水润的嘴唇,粉嘟嘟的,似乎很好亲的样子,江逸泽咽了口口水,别过脸说道:“还不赖。”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不经意间的夸奖给戳到了。
翎九儿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样子全都荡然无存了,她望着眼前这个因为她而害羞的大男孩儿,嘴上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切,我好不好看还用你说,老娘天下第一美。”翎九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竟变得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江逸泽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用一种近乎于宠溺的语气说道:“好好好,我家九儿最好看了。”
女仆看着他们俩这么甜蜜的一幕,捂着嘴在旁边偷笑,竟然有一种“我磕到我家cp了。”的欣慰感。
翎九儿这下子害羞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翎九儿害羞的时候和平时话痨的样子简直值是成反差,楞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在江逸泽看来,却特别的惹人怜爱。
望着自家未婚妻殷红好看的脸蛋,江逸泽承认他自己心动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的是不假。
尽管江逸泽的公司里面有着那么多好看的女艺人,但是他们和翎九儿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
“准备的怎么样了?”江逸泽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把恋爱思维转换到了工作思维当中。
“全都ok啦,烟花也ok,表演也ok。”翎九儿像是汇报任务一样说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神色。
兴许是翎九儿现在脸上的这个表情太过可爱了,江逸泽本来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散了下来。
“那就好。”江逸泽说着,从背后掏出来什么东西,这才让翎九儿发现原来眼前的男人一直是背着手的。
翎九儿的生日会7
只见一只黑色的小猫乖巧的待着江逸泽宽大的手掌里,见到翎九儿就叫的更勤快了。
“黑豆!”翎九儿叫道,迎面抱住了飞扑过来的小猫,脸上开心级了。
因为要布置生日会的原因,黑豆被寄养在何生家里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翎九儿见了甚是想念。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黑豆不停地叫着,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翎九儿的胸口。
感觉到胸口有温热的触感,摸着自己家里面好久都没见的猫咪,翎九儿顿时有些感慨。
“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啊,小宝贝。”翎九儿笑着说道,用自己高挺的鼻子蹭了蹭黑豆粉嫩的肉鼻尖。
动物和人类的审美标准是不一样的,人类是鼻子越高越好看,但是猫狗的鼻子就算是扁扁的也很可爱。
黑豆用猫叫声回应着翎九儿,翎九儿一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叫黑豆小宝贝,搞得黑豆最后还以为小宝贝就是黑豆自己的名字呢。
“黑豆既然也来的话,那就说明......”翎九儿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顾北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西装,看起来高冷而优雅,头发也用发胶梳成了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成熟和帅气。
“顾老板!”翎九儿开心的叫道,扑到了顾北的怀里面,离得那么近,她甚至能闻到顾北山上淡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
何生本来想阻止的,但碍于今天是翎九儿特殊的日子,所以按捺住了自己的手,但是脸上的表情然然是不满的。
江逸泽此时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嫉妒已经让这个男的面目全非了。
但是在翎九儿生日的这一天,他不想不给翎九儿面子,于是他也按捺住了。
“顾老板,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呀。”
翎九儿丝毫没有注意到江逸泽的脸色,埋在顾北的胸口处说道。
顾北的胸口很结实,但是又不会像平常那些运动过度的男人那样显得很大,埋在这里的触感特别好。
江逸泽终于有一些忍不住了,但他还是微笑着脸,把翎九儿和顾北给分了开来。
“顾老板,让你就受惊了,我们家小丫头很热情。”江逸泽说道,在顾北和何生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捏了一下翎九儿的细腰。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虽然平时没怎么锻炼,但是身材管理的很好,腰上面没有特别多的赘肉。
虽然捏起来也有些软乎乎的,但绝对不是肥肉,捏起来手感不错......
江逸泽在心里面这么想着,内心觉得有一些痒痒的,但是在心里面还是记上了一笔。
“没事,没事。”顾北觉得没什么,微笑着,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们先聊吧,我在宅邸里面随便逛逛。”顾北说完,觉得江逸泽的表情不太对,拖着何生就走了。
江逸泽看到人走了,猛地一下拉住了翎九儿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翎九儿的腰。
“喂,那边还有人呢,你在干嘛?”翎九儿红着脸,想要挣脱江逸泽的怀抱,却发现力气太小了,怎么也挣脱不了。
“放开我!”翎九儿叫道,有些急了,一张好看的小脸憋得通红。
“刚才是谁抱顾北抱的那么亲?嗯?”江逸泽在翎九儿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让翎九儿的耳朵痒痒的。
“吃醋了?”翎九儿笑盈盈的看着江逸泽的脸,目光毫不闪躲的与江逸泽对视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吻上江逸泽的唇。
江逸泽自认理亏,一下子放开了翎九儿,翎九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蛋糕给堵住了嘴巴。
“呜呜呜!”翎九儿嘴里被塞着蛋糕抗议道,眼神也凶巴巴的。
但是嘴巴里的动作倒是很老实的把草莓蛋糕给嚼吧嚼吧咽了下去,之后似乎还不满足似的舔了舔嘴角。
“还吃吗?”江逸泽用纸巾轻轻抹去了翎九儿嘴边的奶油,低下头关切的问道。
“吃......”翎九儿说道,虽然男人不是好男人,但蛋糕一定是好蛋糕!能吃到嘴巴里的一定是最实在的。
江逸泽很听话的想厨娘那边又要了一个小蛋糕,这次是抹茶口味的,这是翎九儿最喜欢的味道。
翎九儿看到眼前的蛋糕,眼睛亮的简直要发光,她一向最喜欢吃蛋糕了。
可是在平日里被规定每天只能吃一块,今天难得江逸泽好心又帮她拿了另一块。
看着翎九儿狼吞虎咽的吃着蛋糕,江逸泽笑的有些无奈,今天翎九儿是小寿星,想吃多少蛋糕都没问题。
“你收敛一点,今天别吃太多的零食,小心第二天早上牙疼,哦,对了,记得今天晚上刷牙......”
江逸泽在旁边这样吩咐翎九儿到,记得翎九儿有一回,背着他偷偷吃了一整箱的零食。
结果这小丫头晚上又忘了刷牙,第二天早上牙疼的厉害,又害怕去看牙医,简直麻烦的要死。
“知道了,真啰嗦。”翎九儿说着,又往嘴巴里面塞了一片牛排,甜食不能多吃,但肉不一定对吧?
还有半小时,宴会就正式开始了,翎九儿打算在这段时间里面多吃一点。
不然等一会儿开始的时候光顾着吃东西忘了上台发言,这个就麻烦了。
宴会上,主持人正在发言当中,翎九儿呢,在拼命猛吃,什么小龙虾啊,土豆泥啊,鸡翅包饭什么的一个劲的往嘴巴里面塞......
“下面有请我们的小寿星翎九儿小姐上台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这样说着,翎九儿还含着一个蛋糕就上了台,差点没噎死。
翎九儿自认为自己的外教礼仪还是不错的,她清了清嗓子,顺便把嘴巴里还在咀嚼的蛋糕咽了下去。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18岁生日会,请大家吃好喝好......”
话筒的声音把这个女孩子的本来清脆的声音放大了数倍,因为灯光的原因,让翎九儿的脸上上熠熠生辉。
今天,翎九儿就是这里最美的寿星!
翎九儿x江逸泽(番外2)
翎九儿班上的女生圈子里现在在流行乙女游戏。
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不会思春。现在她们的话题从哪哪哪明星帅,变成了某个乙女游戏里的野男人好帅。
对她们班的男孩子兴趣也低了,毕竟游戏里的完美人设比现实里的男孩子吸引人多了。
翎九儿也随波逐流爱上了一款叫“相思落”的乙女游戏,这个游戏比较小众,但是文案剧情和cv简直太令翎九儿着迷。虽然cv阵容不是很知名,但是每个cv都特别贴近角色。
玩家角色是一个隐世神医的弟子,女主的身份是那种很老套的穿越人士,女主在现代也是一个学医的女孩子。
游戏主要就是说女主下山历练,在首都开了家“医院”,专门治疗一些民间少见、又比较难的疾病。还有与国师楚清淮、王爷阮君彦、将军晋衾渊的感情故事。
翎九儿最喜欢楚清淮,因为她觉得楚清淮这种“眯眯眼”的男人太戳她了,不得不说这种“禁欲,儒雅”的人设太香了!
为了养楚清淮这个男人,翎九儿砸了不少软妹币进去。
今天是周末,但翎九儿反常的起的特别早,九儿穿着可爱的紫色睡裙摊在沙发上玩着“相思落”。
黑豆坐在翎九儿躺的沙发上,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爪。
翎九儿把两条大长腿搭在茶几上,笑的一脸“痴汉”,丝毫未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不是很雅观。
江逸泽晨跑回来就看到这副景象,他有些生气的走上前,将翎九儿快堆到大腿上方的睡裙往下拉。
“怎么一大早就玩手机?都快走光的都没注意到。”
翎九儿放下手机朝江逸泽嘿嘿一笑,“反正家里就只有你。”
江逸泽心里早已有如蜜一般弥漫在整个心里,但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的说:“就算只有我一个,你也要注意点形象。”
“好好好,你说啥都对。”翎九儿坐了起来,黑豆趁此机会钻进翎九儿怀里,奶奶的撒着娇。
九儿的注意全被黑豆吸引了,她撸了把黑豆的毛,温柔的说:“黑豆是不是饿了?乖,姐姐做饭饭给你吃。”
江逸泽看到翎九儿的注意全被黑豆吸引,他有些不爽的上前拎着黑豆的后颈,放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牙都不刷就往九儿怀里凑,小懒猫。”
翎九儿哭笑不得,她起身抱着地上的黑豆,往卫生间走去,只留下句“大懒猫也没刷牙,我先带黑豆去洗漱了。”
江逸泽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去房间换衣服,然后做饭了。
卫生间里,翎九儿将黑豆放在洗漱台上,然后自己就开始洗漱了。黑豆坐在洗漱台上,歪着头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翎九儿的动作。
没过多久,翎九儿就洗漱完毕,擦干净手和脸。黑豆看着九儿结束了,喵喵喵的叫着,仿佛在说姐姐姐姐,该我了。
翎九儿将黑豆的牙膏牙刷拿了出来,她将一点点牙膏涂在猫唇上,让它习惯牙膏的味道,然后用牙刷、宠物牙膏给黑豆刷牙。
牙膏是九儿和黑豆都喜欢的草莓味的。
“我家宝贝真香,甜甜的!”说着,还轻轻亲了下黑豆毛绒绒的脸。接着抱着黑豆去厨房了。
厨房里,江逸泽已经做好饭,连黑豆的那份也准备好了,他正在解围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下围裙的系结。
九儿有种事业有成,还有一个温柔又会做饭的小娇妻的成功人士的既视感。
江逸泽脱下围裙一转身就看到九儿抱着黑豆,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傻傻的表情神游着。
嘴角微翘,上前捏了捏九儿白稚的小脸,软软的,手感好极了,江逸泽心里这么想着。
“发什么呆,吃饭了。”江逸泽说完,拉着九儿的手坐在餐椅上,黑豆被他嫌弃的“丢”到它自己的碗旁边。
“嗯嗯嗯,吃吃吃,我开动了。”九儿被带到椅子上才反应过来。
拿起筷子夹着餐桌上的汤包,小小一个,造型精致极了,一口咬下去,皮薄肉嫩汤仙,九儿幸福的眯起眼睛。
江逸泽喝了口豆浆,然后拿起报纸继续看,为了了解现在的市场情况,江逸泽每天都订金融报纸。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九儿哒哒哒得跑上楼换衣服。
每个周末九儿都会为了躲可怕的妹控哥哥,住到江逸泽家里,然后又跟着江逸泽去公司上班。
江逸泽将餐桌收拾好后,又把碗刷完,去开车等九儿下来了。
九儿今天穿了一套jk,这件星球坠落可是九儿蹲了好久才蹲到的jk。
今天是第一次穿,她还搭了个可可爱爱的书包,里面都是她的作业。
她抱着黑豆坐上了车,江逸泽看着这个还没到膝盖的短裙,皱了皱眉
“太短了,去换掉。”江逸泽不满的说道。
“我就不,这件裙子我蹲了好久才买到。你要是不让我穿,我就偷偷跑去酒吧!”
九儿每次都会拿这个理由“威胁”他,“哎,行行行,你穿,别嫌冷就行。系好安全带,走了。”
江逸泽无奈的叹口气,随即启动了车子。
“略略略”九儿对江逸泽调皮的吐着舌头,然后边抱着黑豆边开始玩手机。
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了下来,九儿打开车门,抱着黑豆下了车。
“我先上去了,你停好车也赶紧上来。”丢下一句话就“无情”进了公司。
“姐姐们早啊!”九儿甜甜的跟前台的漂亮姐姐打着招呼,前台的小姐姐都认识她这个总裁未来的老婆。
关系还算不错。九儿打完招呼后就乘坐电梯到了江逸泽办公室的那一层。
一进办公室,她就将黑豆放到沙发上让它自己玩,紧接着放下书包,掏出作业,奋笔疾书的写了起来。
江逸泽刚踏进办公室就罕见的看到九儿认真的写着作业,平时她都要拿出放在办公室的零食和饮料边吃边逗黑豆玩,边写作业。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九儿肝完作业了,她收好作业,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在这期间黑豆罕见的没有打扰九儿。
“写完了?”江逸泽挑了挑眉,很显然不是很相信九儿。“拿来给我检查”不等九儿说话,江逸泽又开口。
“好,我写的肯定都对。”九儿自信的将作业交了上去。然后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岁月静好......
翎九儿的生日会8
何生在这个宴会里面无聊的闲逛着,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热烈发言的翎九儿,他顿时觉得有点恍惚。
“好啦,我的发言就此结束啦。”翎九儿把话筒递给了主持人,从舞台的正中央一跃而下,江逸泽接住了她。
在众人的祝福下面,江逸泽以公主抱的形式把翎九儿抱到了座位上面。
“怎么没有看到朵朵?”翎九儿回到了座位上,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她熟悉的那个小胖妞。
“朵朵是谁?”江逸泽问道,有一些警惕,但是听这名字好像不是男生的名字。
“我在学校的一个闺蜜,我明明邀请她过来的。”翎九儿嘟了嘟嘴,眼神依旧在努力的寻找着,但是毫无效果。
都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并不在这里的人。
一直没有看到白朵朵的身影,翎九儿有些着急了,这个丫头不会迷路了吧?
翎九儿抛下手里的一切事情,连旁边的小蛋糕都顾不上,急匆匆的就在宅邸里面寻找着白朵朵的身影。
“朵朵!朵朵!”翎九儿喊道,她哪个地方都光顾了,但是就是找不到白朵朵。
不管是厨房,卫生间还是桌球室,还是客厅都没有白朵朵的身影。
翎九儿走的腿都要酸了,她拨通了白朵朵的电话,却发现在大门口那边响起了翎九儿熟悉的手机铃声。
望着大门那边熟悉的人影,翎九儿欣喜若狂,疯了似的奔过去,却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对话。
“嗯,那个我是这家主人邀请的客人,我想要进去。”白朵朵细声细语的说道,手上捧着的是想要给翎九儿的礼物。
那保安看了一眼白朵朵的装扮,又看了白朵朵手上稍显寒酸的小礼物,用鼻子冲着她说道。
“不好意思,宾客名单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您哪来的回哪去吧。”
那保安态度傲慢的翎九儿都想抽他,还没等翎九儿走上前去,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更让她震惊了。
只见那个保安年纪看上去一点都不大,官架子倒是大的一批,他敲了个二郎腿,嘴巴里面抽着华子。
“我看您这个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我们家主人的朋友啊,您就是来蹭饭的吧。”
那个保安丝毫不给白朵朵留任何面子,直言嘲讽道,翎九儿从这个角度能注意到远处的白朵朵的手攥的很紧。
可以看得出来,白朵朵为今天的聚会还是特地打扮过自己的,毕竟是要见自己的偶像。
只见白朵朵都穿着一身很紧的红色包臀裙子,那款裙子是陈妖妖部剧中的同款,只是穿在了白朵朵的身上特别尴尬。
那个裙子是很显身材的,陈妖妖身材那么好,本来就是个衣架子,穿上那件衣服,简直可以在人群中发光。
但是白朵朵就不同了,她的身材很臃肿,甚至比一般人还要胖上个一些,她穿上这件衣服,把它撑得很开,看起来就像是在穿塑料的麻袋。
白朵朵已经将近有两分钟没有说话了,但是那保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继续出言嘲讽道。
“您这样的客人我见多了,不过您这样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是来这里想蹭白饭吧?”
这么说着,那个保安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起来,边笑着边用手比划着白朵朵的身材。
白朵朵咬了咬牙,把手中本来要给翎九儿的礼物揉成一团,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给高攀了。
“你给我等一下。”翎九儿叫住了本来要走的白朵朵,白朵朵愣愣的看着她,正疑惑着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九儿......”白朵朵喃喃的开口喊着翎九儿的名字,这不是她第一次被翎九儿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了。
白朵朵甚至有的时候在想,为什么老天以为要这么的捉弄他,每次自己发生一点糗事,旁边都会有别人。
“小姐。”保安看到翎九儿后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看起来很谦卑,完全没有了刚才傲慢的样子。
翎九儿走到了那个保安的面前,狠狠地给他了一巴掌,瞬间,保安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手指印。
那个保安简直就震惊了,愣愣的待在原地,也不敢有什么反抗,他和翎九儿的差距太大了,反抗只会徒增伤悲而已。
翎九儿揉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刚才那一巴掌,她打得很用力。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吗?”翎九儿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朵朵看。
白朵朵被翎九儿的行为给震惊了,她呆呆的摇了摇头。
“我他妈在等你反抗!”翎九儿吼道,表情里带了一些不可置信。
她本来以为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卑微也不会被喂成这个样子的,可是她错了,白朵朵简直卑微到尘埃里面去。
翎九儿拉过白朵朵的手,这个时候白朵朵有些不清醒,她不知道翎九儿下一步还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把他另一边的脸也给我扇红。”翎九儿命令道,但是她能感觉到白朵朵在空中举着的手有些发抖。
“我做不到,我怎么能随便的打人呢?”白朵朵的手在颤抖。
“他那么侮辱你,那么诋毁你,你他妈要还是个正常人就给老子扇下去。”翎九儿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那个保安待在原地,等待翎九儿的下一步动作,这里的工资可比别的地方的高多了。
只要能保住这个工作,这个保安被干什么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扇啊!”翎九儿催促道,语气里面有些焦急,简直就差点窝在白朵朵的耳朵旁边吼了。
白朵朵轻轻在保安的脸上拍了一下,力道就像是一根羽毛一样。
“不够响。”翎九儿说道,继续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把他的脸扇红。”
保安惊恐的眼神盯着翎九儿看,可是翎九儿没有任何的怜惜。
白朵朵此时手已经颤抖的厉害了,他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保安,那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啪”,白朵朵这回终于下了狠劲,用尽全身的力气,就在保安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瞬间那保安的脸上殷红一片。
“很好。”翎九儿拍手鼓起掌来。
“记住了,下次有人再敢这么对你,你就用同样的力道再干一次这件事。”
软弱的人是会被欺负的,白朵朵闭上了眼睛,深深记住了这句话。
巨变1
今天是翎九儿的生日,生日上面来的都是一些比较高端的社会人士。
翎爸爸是一个极其乐善好施的人,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慈善家和企业家。
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翎九儿18岁的生日,这位父亲可是在不知名的地方下了不少功夫。
“顾总,没想到你也到啦!”翎爸爸上前热情地和顾北打招呼,肉肉的脸笑成一团,看起来十分的慈祥。
都说心宽体胖,宰相肚里能撑船,翎九儿的爸爸可谓是把这些词用到了极致。
他生着一张肉嘟嘟的脸,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肥头大耳的面相,看起来有点像个活菩萨。
对于这位业界里面有名的慈善家,顾北早就有所耳闻,他上前去,与这个老人握了握手。
“早就听闻翎先生非同凡响,今日一见确实如此。”顾北这样的夸赞道。
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那天帮助陈妖妖爆单的人,其实正是面前这位翎先生,他花了不少钱在对贫困地区的孩子的帮助上。
如此一说的话,翎先生也真的是在暗地里面帮了陈妖妖一个很大的忙,不过他也并非是想要单纯帮助陈妖妖,救助那些孩子也是他本身的愿望吧。
“顾总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做一些善事而已。”
翎爸爸招了招手,故作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但是脸上依旧是笑着的。
“看来您都知道了呀,那天陈小姐的忙是我帮的。”翎爸爸不带一丝掩饰的说道,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道,还让顾北有些震惊。
“谢谢您的大人大量了,我知道陈妖妖那个丫头,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现在这样的。”
顾北笑着说道,他本来今天是打算不喝酒的,但是面对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他不由得想要来上一杯。
“这杯酒我敬您,就当是代替陈妖妖谢谢您了,以后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顾北说道,没顾何生的阻拦,就把身旁的一杯红酒一饮而下,面对面前的这个老人,他是敬重的。
顾北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对于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想说的话都放在酒里面了。
“哥......”何生看到顾北这样子,内心有些无奈,劝酒的手还在空中悬着,说实话,为了顾北,何生已经胡搅蛮缠的帮他挡住了不少酒了。
何生挡酒的理由也是十分的简单明了,甚至都没用上什么剂量。
他的演技不错,故意装着一副“哥哥说好今天不能喝酒就不能喝酒的,他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办到!”的傻弟弟样子。
再加上这双澄澈的眼睛,那些人可真就是信以为真了,也没劝顾北喝。
“哈哈哈,谢谢顾总的好意了,不过听闻您肠胃不太好,不太适宜饮酒,把酒言欢的这种事情,也就不劳烦了。”
翎爸爸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为难顾北的意思,他与其他人不同,并没有灌顾北酒,甚至劝顾北喝一点。
“这位是......”当翎爸爸看到合身的那一刻,他愣住了,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怎么了?”顾北看翎爸爸看何生的眼神有一些奇怪,还以为是刚才何生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顾老板的弟弟和我认识的一位友人很像。”翎爸爸这么说道,提到那位友人的时候,翎爸爸的脸有一秒钟的低沉。
“可能是巧合吧,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翎爸爸扯过了话题,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
他与那位朋友已经是很多年没有见了,虽然这次九儿的生日他有给那个朋友发送过邀请函,但是人家来或不来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何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唬住了,说是和他长得有些像?应该只是巧合吧......
不知道面对着一种未知的可能性,何生的心里面是恐惧的,他甚至在幻想那个人可能会不会就是他的......
一想到要离开顾北,何生的心里面就有一股巨大的惆怅感,他现在心里面还抱有一丝侥幸。
何生再望向顾北的时候,发现顾北的眼神也是怪怪的,里面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兴许真的是巧合吧。”顾北也不太愿意接受翎爸爸的这个说法。
回望过去,顾北和何生一起度过的生活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顾北发现他还真的有一些离不开何生了。
幻想到自己工作了一天,累了,回到了家,那里没有何生对他温暖的问候,顾北总感觉心里面少了些什么。
两个人都怀着惆怅的心情继续与面前的这位翎爸爸聊着天,他们的心里都惴惴不安着。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翎先生,翎先生,那个人来了!”
那个保安惊慌失措的大叫道,脸上还带着一些红红的指印,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一样,触目惊心。
不过保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惹到了翎小姐的朋友而被扇了巴掌吧。
他不敢......
“真的?”翎爸爸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表情在保安的点头下面随后没多久又换成了喜笑颜开的笑颜。
您爸爸本来长得就慈祥,睁大眼睛,这么一笑,竟然还有些诡异,就像是开眼关公一样。
要知道能请的动那位客人可不容易,那是在商界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何普南。
只见那个男人一身黑西装,胸口前面别着个金色的胸针,气度非凡,谈笑之间竟有些王者风范。
何生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驾驶,基本上是十几个保镖把那人给围起来的,本来喧嚣的舞会顿时安静了。
灯光照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晰,那张脸,那双眉眼,分明与何生的有六七分相像。
“父亲......”何生望着那个男人小声的出口,流淌在他身体里面的血液,还有何生的呼吸都同时急促了一些。
巨变2
那男人也是几乎同时看向了何生,脸上的表情也是愣了一愣,他径直向何生走过去,何生的整个目光都停留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气质却好像五六十的老人,特别的成熟,要是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到他身上烟草的味道。
“看来今天有别样的收获。”男人眉眼含笑,看着何生,那俩人在那一站的时候,瞬间每个人都震惊了,要是这俩人都不是父子的话,那天下的父子恐怕是都不行了。
“太像了......”翎九儿这个时候也楞楞的看着那个男人,同时她又转过脸来,担忧的看了一眼何生,本来牵着白朵朵的手也紧了一些。
“那个是何生的爸爸吗?”白朵朵还没有搞得懂情况,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何生的父亲,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在灯光的衬托下面,何生和那男人演简直是如出一辙,要是有个脸盲的人稍不注意看的话,甚至可能会觉得是一个人在看一面镜子。
“何生对吧,你可让爸爸我好找呀。”何普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何生,仿佛要把何生给看穿了。
望着那男人,何生分明看见了一只吐着信子的蛇,正在大肆的扭摆自己的身躯,分泌出的毒液在不知不觉中就可以把猎物给残害殆尽。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离我远一些。”
一向警觉的何生察觉到了不对,他有一种直觉,面前的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个善茬。
那男人一听只是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微微眯着的,但是看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那时候眼睛里面丝毫不带一点温度,好像一汪冰泉。
顾北站在何生的旁边,他望着何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一些迷离。
“你跟我回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何普南说到,语气里面带着些木庸置疑,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很简单事的事实。
这个舞会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大家都对这个男人的到来感到很意外。
江逸泽此时从卫生间回来也看到了这一慕,他微微笑着,知道之后将会有一场好戏登场了。
何生觉得有一些紧张,他一紧张的时候就会搓自己的手指,这个小动作被顾北看在眼里。
“老翎,好久不见啊。”何普南说道,掏出一杆长长的烟斗,放肆的在这个舞会上吞云吐雾起来。
翎爸爸本来还在惊异于两人的容貌,后来看到好久不见的有人跟自己打招呼,而且还是贵人的那种。
他急呼呼的凑上去,本来想给何普南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身前的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保镖给拦住了。
那个保镖看起来身体十分的强健,就算是穿着一件皮衣,也能很清楚的看到身上结实的肌肉。
翎爸爸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搓了搓鼻子,有一些尴尬。
“那个人你认识吗?”白朵朵看向翎九儿,要知道翎爸爸可是业间响当当的人物了,可是碰到这个人,竟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即视感。
这个时候翎九儿才依稀记起来了,这个人貌似在电视的新闻上面出现过两三次,她小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
“不太清楚。”翎九儿回答道,但是看这个气度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
“九儿,你怎么连这个人都不知道?”
陈妖妖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陈妖妖和白朵朵的旁边,吓得白朵朵一声惊呼。
“你是!陈妖妖!啊啊啊啊啊!”白朵朵尖叫道。
真人的陈妖妖可比电视上好看多了,只见陈妖妖一身酒红色的晚宴高定礼服,烈焰红唇,头发还特意卷的大波浪,看起来比平时更媚了几分。
白朵朵就这样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顿时漏了几排,真人看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陈妖妖本来只是看翎九儿在这里的,没注意到翎九儿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妖妖姐,你来啦~”翎九儿凑了过去,给了陈妖妖一个大大的拥抱,迎面不比而来的是陈妖妖身上浓烈的女士香水味的。
“这位是......”陈妖妖看着翎九儿旁边的白朵朵问道。
还没等翎九儿帮忙介绍,白朵朵就率先介绍起来自己了。
“您好您好,妖妖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演的那部剧我一直在看!”
白朵朵一边说着,一边握住陈妖妖的手,剧烈的摇晃着,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难掩嘴角的笑容。
陈妖妖没见到过这么热情的粉丝,准确点来说,她就没想到自己会有粉丝,毕竟自己出道的时间不长。
就连现实时粉丝见面会的时候,有些人就是握了一下手,要个签名就走了,害得陈妖妖甚至怀疑他们公司给她买假粉丝。
“哇哇哇,没想到我真的有粉丝了,我也是一个明星了。”
陈妖妖得意之际,用手撩动了一下自己红色的秀发,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微笑。
“比起这个,你们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陈妖妖现在终于扯回了正题上面。
“真的不知道啊。”翎九儿摇了摇头,她一向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对于业界的一些人物也只是有所听闻而已。
“何普南,这里最厉害的企业家,坐拥数家上市公司,甚至都在外国那边开起了好几所的连锁分店,据说他每分钟的来账就够一个普通人一天的工资了。”
陈妖妖这样说道,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那个男人,那眼神是敬畏的,也是恐惧的。
她早就听说过这个男人,只是一直没有见到真面目,现在已见这驾驶,这阵仗,肯定就是那人,没有错了......
“只不过,那人怎么和何生撞脸了?”
陈妖妖这样子说道,把本来一个很严肃的话题都变得很好玩了。
“妖妖姐,你知道何生是个孤儿吧?他是被顾老板捡回来的。”
翎九儿这样讲到,陈妖妖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貌似这件事之前有人提起过。
不过可能是因为何生和顾北的关系太过于密切了吧,陈妖妖竟一时之间真把他们当亲兄弟看待了。
巨变3
“你现在还有跟我走的一个选择,不然你之后会很后悔的。”
何普南这样说道,掏出了一张单子,上面写着化验单几个大字,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几个字。
何生本来还抱有着一丝希望,但是看到那张化验单之后,他的表情还是楞了楞。
似乎是真的不敢相信的样子,何生红了眼,几乎是冲着过去抢的化验单。
可自己细细地阅读上面的文字之后,何生的表情就越来越难看,单子上的名字是自己没错,照片也是自己的没有错,可是样本是怎么采集的呢?
“你是怎么拿到样本的?”何生有些发狠了的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生他却没有养他,竟然到了最后的时候才找到他了。
何生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没有爱的,试想一下,你的父亲丢下你十七年没有管,突然有一天立马找到了你,并说要带你回家,你是个什么心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舞台上的灯光似乎暗了一些,那里响起了小提琴奏乐的声音。
这是翎爸爸专门为翎九儿的生日宴会请的演奏乐队,听说还是专业级别的呢,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在听的样子,他们把目光都转向了何生那里。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就算你是我的父亲又如何?我现在有我自己的家,有我自己现在的家人。”
何生说道,字字清晰的落入了何普南耳朵里面。
是的,何生他现在有一个好的哥哥,有一个很会做饭的孙姨,还有自己的死党,甚至有自己的损友翎九儿。
这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宝藏,都是他无可替代的东西,要是失去了这些东西的话,何生觉得他会发疯。
想象一下空空如也的房间,再想象一下没有孙姨做的饭菜的厨房,没有熟悉的味道的榻榻米。
不行,何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这些是他拼死都要守护的东西。
没咋想到听到这里,何普南只是嘲讽般的笑了笑说道:“待在那里有什么好的?难道陪在爸爸的身边不好吗?”
的确,对比起来,现在的顾北是丝毫比不上何普南的,不管是论经济还是论地位,何普南都狠狠地压了顾北一头。
要知道何普南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在和顾北的父母那一辈的人打交道,经验上面和比顾北丰富的多,在经商之道上更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小提琴的声音还在响着,听着似乎有一些悲伤,何生分散了一点注意力到里面,心里想着翎九儿生日为什么要放这样的音乐。
“父亲,我真的不会和你回去的,这里的人对我很好,我在这里有一个哥哥,我生活的也很好,你的家庭应该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吧。”
何生这样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软和了一点,这毕竟是自己多年都没有见到的父亲。
“我不会立刻带你走的,我会等到你自己回心转意,我会让你知道你爸爸我的好。”
何普南这么说着,扔给了何生一个东西,随后便扬长而去了。
那是一个黑匣子,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灰蒙蒙的,还用密码锁着。
这是要跟他玩儿解谜游戏吗?何生这么想到,何普南也没有把密码告诉自己。
至于是怎么取到自己的样本信息的,何生也就无从查知了,他觉得应该是自己身边的人干的,在仔细想了一想。
何生现在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唐炀了,唐炀作为专业组织的一个打手,和何生的关系也是密切,相信想搞到何生的几个头发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哥......”何生望着手里面的黑匣子,有些呆呆地看着顾北,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助。
顾北抿了抿嘴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不带任何的迷茫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可以演出来的。
“找到你的亲生父亲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顾北这样说道,声音越数越小,最后竟然有一些哽咽。
要知道,这一年的朝夕相处,是个人就会有点感情的,顾北也没法想象何生离开后自己要干什么。
有可能自己会像以前一样不分昼夜的死命工作,有可能他会从此一蹶不振,或者有可能他们两个相忘于人海,彼此去过各自的生活。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顾北自己想要的,但是他究竟想要些什么呢?他自己内心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顾北自己也说不清楚。
何生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顾北,眼睛里面有些充血了,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怎么的,那句话就是说不出口,是啊,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啊?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不要丢下我。”何生憋了半天,终于蹦出这一句话了。
这几乎是他耗尽所有力气说的一句话等这句话说完之后,何生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
“我不会和那个男人回去的,对我而言,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所在的那个地方也不是我的家。”
何生抬起了眼睛,里面溢满了泪水,他觉得他现在自己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祈求着顾北施舍他一点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自己内心也不清楚。
“何生,你有更好的选择啊,那个男人,他比我更有钱,比我更有地位,你在那里会过得很好。”
顾北这样子说道,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的家庭条件不错,但是和何普南一比起来,他自己就仿佛和蝼蚁一般。
比起顾北,何普南更能给何生更好的生活,也更能给何生更好的教育,他总不能阻止奔向向比自己好的人。
“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我觉得我就待在这里很好,我不管,我哪儿也不去。”
何生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般地叫道,他此刻不想再管顾北说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顾北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看到何生这个样子,顾北咬了咬牙,最终是没能下决定。
平静的生活1
就这样,翎九儿的生日聚会就被这一场闹剧给打破了。
何生已经不说话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不说话,顾北也跟着不说话。
“喂,你们两个好歹讲句话吧。”翎九儿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气氛,她一向不喜欢安静。
“不就是找到了何生的亲生父亲吗?应该高兴才是啊,至少说明何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他还有另外一个家。”
翎九儿说的简直是头头是道,还觉得自己说的可有道理了,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很复杂,其实也蛮简单的呀。
“关键是那个人想带何生走,何生不愿意呀。”白朵朵补充了一句。
毕竟何生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应该是没有感情的,这突然的就要带他走,肯定适应不了。
白朵朵表示她可以接受何生现在的行为,要是个正常人的话,都应该是这个样子,肯定都会迷茫,都会彷徨的。
更何况,何生的爸爸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超级超级富豪,富可敌国的那种,是个人都会有点犹豫吧。
虽然现在何生在顾北那边的生活很滋润,但人就是这样。都会想追求更好的生活。
就算是何生选择抛下顾北,跟随自己的亲生父亲回家,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何生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在顾北的极力劝阻之下,还是选择了留了下来。
此刻,他们几个人正待在车子里面,老刘在前面开着车,他们就在后排这样瞎扯淡的聊天,给的意见也不是很统一。
“哎呀,你们几个别吵吵了,害我开车都有些不专心了。”
老刘听着这些女人,你应我一句的说着话,就有些烦躁。前方正值堵车吗,怎么都也过不去。
本来还在豪言壮语的白朵朵看到老刘这么烦躁的样子,本来高昂的声音也瞬间降下去了几分。
“凶什么凶,我们小点声就是了,而且现在都堵车了,你再着急都没有用。”
翎九儿这样说道,吐了吐舌头,还翻了个白眼。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这个小姑娘长得还算可以的份上,老刘估计下一口一个吐沫星子就喷她脸上了。
“话说九儿,你为什么要过来啊,你不是应该待在自己的家里面吗?”
陈妖妖被白朵朵肥胖的身形挤到了一边,隔着一个位置说话都有些费劲。
不得不说,白朵朵跟这个两个女孩子比是真的胖,虽然她尽量蜷缩成一团了,可还是有一些挤到陈妖妖了。
能跟自己的偶像坐在同一辆车里面,已经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了。可怕的就是你自己太胖,还挤到了她。
白朵朵现在就是这种尴尬的情况,她现在尴尬的每个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现在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陈妖妖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她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而且这个天气本来就冷,白朵朵在旁边软乎乎的,就像一个大暖炉不一样,手感特别的棒。
“我才不想待在家里面呢,那个生日聚会说好是为我自己办的。其实全成了他们生意上的交流往来了。”
翎九儿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尽是不满,她估计她的老爸正在和宾客们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理想呢,哪还管得着她呀!
“正好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顾老板家坐坐,江逸泽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先回去了,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
翎九儿带着祈求的语气,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顾北。
只是现在顾北的眼神有些疲惫,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似乎要和何生死扛下去。
“你们倒是说一句话呀,怎么到现在都不说话?”
陈妖妖这个时候也有一些急了,他们两个现在就像闷葫芦一样,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响屁来。
“我说,我说!”何生似乎觉得实在受不了了,才终于蹦出了这么两句话。
“哥,我是不会离开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和孙姨。”
何生这么说道,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坚定,他相信只要他还存在一天,他就会呆在这个家一天。
以前何生不相信永远,他觉得只要是人就会有分散的一天,不管是死亡还是疾病,还是任何的什么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
何生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陪在孙姨和顾北的身边,他希望这些不只是想想而已,而是可以成为真真正正的事实。
什么亲生父亲,什么家财万贯的,何生他都不想要,他只想要家里的三个人都好好的。
“你现在这么想,怎么能保证你长大也这么想,长大你后悔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误了你一辈子。”
顾北此刻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不希望何生错过每一个可以发家致富的机会,他知道何生这个孩子很有商业头脑,但是在这个家的话,起步点显然没有何普南那边那么高。
如果能有何普南那么好的资源和山,说不定能把企业发扬得更大更好,那才是顾北想要看见的,对于顾北来说,何生应该是能站在顶点俯视一切的人。
“重要的是现在,我现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未来之后我变卦了呢?”
何生质问道,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与和顾北说话,从前他都是顺着顾北的,但是只有这件事他不可以。
“万一变了呢,那我怎么拦得住,那我岂不是害了你?”顾北说道,他的眼睛挣的大大的,里面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我要是后悔了,我就从这里跌下去摔死掉,我害怕的是你后悔,我害怕你后悔捡了我,我害怕你后悔啊。”
何生这样说道,他的心里显然还是患得患失的,顾北凭什么一直养着他,就算找到亲生父亲了,为什么又要一直养着他?
“你要是不后悔,我就不后悔。”顾北不卑不亢的说道,说实话,他知道自己跌进去了,跌进了一个大坑里面去。
“老子乐意养着你,养着好玩儿。”顾北显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儿,有着好好的前途不去,非要待在这个家里。
真让人气愤,顾北这么想到。
平静的生活2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何生这么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纸和笔。
“要不我们来盖章?”何生这样的提议到,他似乎要和顾北较劲。
“盖你妈盖。”顾北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他觉得何生这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旁边的翎九儿看到顾北骂脏话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愣,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温文尔雅的顾老板吗?
“你他妈要是想待在这里就待,不想待就滚,我给了你选择权而已。”
顾北这样说道,现在他在这里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只想好好的教训何生一顿。
“那哥哥,你是同意我继续待在家里喽?”何生听到顾北这么说,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恍惚,他只是同意了呀。
车窗外刮起了一阵风,呼呼的吹到了何生的脸上,掀起了他额头前的几缕碎发。
兴许是前后情绪波动太过于剧烈的原因,何生觉得他现在整个人都不是特别的清醒。
这个时候,前面的车子终于不再堵了,老刘拍案叫了一声好,发动起车子就往前开。
何生从来就没有哭过,他是别扭而倔强的,就像是一只顽固的野猫,就算得到路人们施舍的食物也会要朝他低吼一声,之后,等他们走后,再把食物悄悄地捡回窝里啃食起来。
他就是这么的敏感,以至于无形中一句小小的话语就能伤到他,顾北只是让他好好选择,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可是何生太过于敏感了,以至于他曲解了顾北的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你走?”顾北觉得何生这是在开玩笑,要是何生就在那个时候无缘无故的走了,那之后顾北也没个交代呀。
何生听到顾北这么说,也没有再管什么了,只要能留在这个家,只要不让他走,就算是让他天天干脏活累活都行。
顾北不知道何生心中的想法,估计他知道了的话会被气个半死,什么脏活累活,这些东西,孙姨拿舍得让你干啊。
“抱歉,哥,是我不好,我曲解你的意思了。”何生高兴之余也不忘解释起来,他抬头,一副惶恐难安的表情。
一旁的翎九儿看到两人似乎又重归于好了,脸上又再次挂上了笑容。
“我就说嘛,好好的兄弟俩干嘛吵架呀,明明都那么在乎彼此。”翎九儿这样子说到,时不时戳了一下何生的膀子,这是在替何生打圆场呢。
在她的心里面,要是何生不再关心顾北了,那和何生便不是何生了。要是顾北可以随意地摒弃何生的话,那他也不是翎九儿心目中的顾老板了。
本来正以为两人要重归于好的时候,顾北却有些心里面愤愤不平的了,就因为何生曲解了自己的话,闹得他最后心情都有点不愉快,这一点是无法补偿的。
“别跟我说话。”顾北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性,不过这也只能何生一个人看出来,外人可就不一定了。
一旁的白朵朵看着顾北那双清冷的眸子,还以为是顾北仍然没有解开心中的结。
“那个,何生的哥哥吗?其实何生他也并不是有意的呀,毕竟这个情况太特殊了,而且刚才何生处于一种特别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你就原谅他吧。”
白朵朵一下子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边说边觉得有些脸红。是啊,她算得上是什么身份,能为何生说话?会不会让别人误会,误会他们俩的关系?
不过事实上是白朵朵想的太多了,并没有人把他和何生想成什么奇怪的关系,恋爱中的少女真是敏感而多疑。
顾北透过副驾驶镜子看到了白朵朵的脸,本来还有些担心何生早恋的他瞬间就松了一口气,何生应该不太可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吧?
“这是我和我哥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何生不太喜欢白朵朵对顾北说话时的语气,好好说话就说话,那么凶干什么?
拜托,都还以为何生这一次会向着自己呢,没成想到何生这么为他哥哥说话,心中有些低落,最后悄然闭了嘴。
“这个女孩子是你的朋友,你这样说话也不太好吧。”顾北没成想到何生的语气会这么冲,他觉得和珅平时一向都是乖巧懂事的,怎么这个时候说话这么的.......一言难尽?
其实顾北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关乎到他自身的每件事情,何生都会有点带上个人情绪。
说白了就是护犊子.......他的哥哥自己都舍不得说上什么,别人凭什么评头论足的?
何生到这个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一副惊慌的样子,手脚慌乱的给白朵朵道了歉。
“抱歉啊,朵朵,刚才是我不太小心,并没有要对你不好的意思。”
何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面颊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晕,他刚才真的太冲动了,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个样子讲话呢?
“幸亏你道歉的快,不然下一秒钟我就抽你了。”翎九儿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幕,特别为白朵朵打抱不平。
明明白朵朵是在向着何生说话,可何生就是不领情,翎九儿觉得她要是真打何生的话,说不定白朵朵还会拦着呢......
没错,自己的朋友就是尽干一些蠢事,真的特别让人气愤!
“好啦好啦,你们都冷静一点。”陈妖妖看着车里面乱哄哄的,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
从刚才到现在,车里的热空气都太多了,本来被白朵朵挤着,只是觉得有些暖和,还挺舒服的,但是现在你一口我一口的讲着话,车里面温度顿时就上升了不少。
白朵朵没看过自己家偶像生气的样子,在银幕上陈妖妖的一幕幕总是如此的完美。
这下子白朵朵才知道,就算美人生气起来也是如此的好看,甚至还有一些嗔怪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个,你们都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何生的哥哥指手画脚的。”
白朵朵低下了头去,在这个车子上基本都是她在意的人,她不想给任何人留下坏印象。
终于回到家了
何生终于回到了家,他看见孙姨似乎比平时更加想念她了,因为他刚才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孙姨,我回来了。”何生不知道怎么的,经历一点磨难之后就想紧紧的抱住孙姨,似乎怕她从自己的怀里溜走一样。
孙姨不知道为什么何生今天会如此的热情,明明刚才几个小时之前还见过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喜欢的小孩儿给了自己一个拥抱,孙姨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哎呦哎呦,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吗?怎么啦,想孙姨了?”
孙姨拍了拍面前这个大男孩儿毛茸茸的脑袋,何生的头发本来就有一些微卷,时不时的还泛着一些黄,摸起来的手感就和小泰迪一样。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何生并不想告诉孙姨刚才自己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觉得这只会给老人家带来更多的负担。
找到自己亲生父亲什么的,这些事情就让它见鬼去吧!
“孙姨孙姨!”翎九儿此时也下了车屁颠屁颠的就向宅子的方向跑去,看见何生紧紧的抱着孙姨。觉得一脸狐疑,怎么的,何生这小子这么缺爱的吗?
何生察觉到有别人的靠近,立马放开了孙姨,他咳嗽了一声,脸憋得通红,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孩子气的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家子气了。
“放什么放,刚才都看光光了。”翎九儿调皮的笑了一下,朝何生做了一个鬼脸。
“没想到何生你这么喜欢孙姨呀,哎哟哎哟!还要孙姨抱抱呢。”
翎九儿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动作真是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而且羞耻至极,看着何生那是火冒三丈。
“还不知道是谁怕江逸泽闹脾气不敢回去呢。”
何生不怀好意的说道,直接戳破了翎九儿,翎九儿被戳穿了之后,脸憋的红红的,像个屁股一样。
陈妖妖也下了车,她那条长长的红裙子拖在地上,在她屁股后面跟着的是白朵朵,正十分殷勤的帮她举着裙子的后摆。
“谢谢你,你真的是帮了个大忙了,本来你是我的粉丝,我应该为你服务的。”
陈妖妖走在前面,觉得有一些尴尬,她本来刚才是想要自己提裙子的后摆的,可是白朵朵执意要帮她提,她也没有办法。
“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的荣幸。”白朵朵憨憨的笑着说道,你想想看,能碰到自家偶像的衣服,那该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只要能为自己的偶像做一点点事情,白朵朵都感觉她自己开心得昏过去了。
白朵朵知道自己比较穷,平时父母也没有给很多的零用钱,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停的买着陈妖妖的海报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周边。
白朵朵能感觉到她第一次见到银幕上的陈妖妖的时候,她的呼吸都漏了几盘,这是什么人间尤物啊,太好看了吧,而且还这么有演技。
粉她!这是白朵朵心中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随后她便付诸于行动了,什么打榜啊,投票之类的粉丝该干的事情她都干过。
陈妖妖看着白朵朵这么开心的样子,她莫名有些担心,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说不定又会成为一个爆炸新闻。
出名女星竟让自己家粉丝帮她拖着裙子的后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之后肯定又要被人说耍大牌,被人说耍大牌之后肯定就要跌人气,跌人气之后呢,肯定就没人找她合作了!
陈妖妖这么想着,突然夺过了白朵朵手中的裙摆,她突然觉得自己帮自己提的裙子也蛮好的。
“怎么啦,妖妖姐?”
白朵朵看见自己家的偶像突然不让她帮忙推裙子了,心里面有一些失落,还想着刚才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一些什么话呢?
“没啥没啥,我就是想着自己的裙子还是自己来拎着比较好。”
陈妖妖这样说着,露出了一个心虚的微笑,她才不会告诉这个小丫头片子刚才自己在想什么,多丢人!
不得不说,陈妖妖这个行为虽然看起来是有些荒谬,但是也是安全感满满的,可谓是想的非常周全。
“孙姨,我来看你了~”陈妖妖撒娇一般的说道,对于孙姨,她可是轻车熟路了。
“妖妖来啦,快来孙姨被抱。”
孙姨显然特别吃陈妖妖这一套,陈妖妖还没怎么还需要说话呢,孙姨就已经凑上去了。
“哎呦,我的大宝贝闺女,你看你都瘦了。”孙姨怎么说道,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孙姨已经是陈妖妖名义上的母亲一样的角色了,当时顾北把陈妖妖捡到的时候,他自己正在忙工作,就是孙姨一直在细心照顾着她。
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有了深厚的感情,陈妖妖也顺理成章之下收了孙姨当义母。
陈妖妖本来从小缺少母亲的关爱,如今能从孙姨身上得到一点母爱,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顾北当然没有拒绝。
所以之后,她们就一直以母女相称了,尤其是孙姨,一口一个大闺女叫的可亲热了。
但兴许是相处的时间太长的原因,陈妖妖一直没能改口叫孙姨妈妈,她想着的是等自己什么时候嫁进顾家的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喊孙姨妈妈了。
不过陈妖妖的这个想法一直没能如愿就是了,也怪顾北太不解风情,太死直男了。
陈妖妖听见孙姨这么说,瞬间就换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简直下一秒就能掉出几滴眼泪来。
“是啊,我们公司为了管理好艺人的身材,平时都不给我们吃饭的,我每天都啃草叶子。”
陈妖妖这么说着,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其实她这句话说的故意有些大声,那是说给翎九儿听的。
果然翎九儿就中计了,她看到陈妖妖貌似吃不饱饭的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把错怪到经纪人还有助理身上,
而是第一时间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江逸泽。
“妖妖姐,你等着,有空我一定帮你改善改善伙食。”翎九儿举起了四根手指头发誓,她决定回家之后就要教育江逸泽一顿。
给狗狗起名后续
“叫狗蛋怎么样?”何生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道,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狗.......狗蛋?”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何生刚才是说狗蛋对吧,她没听错,对吧?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生你怎么想起来起这种名字?”翎九儿笑的肚子有点疼,她本来笑点就比较低。
狗蛋,这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来给自己家宠物取的名字呀?顾北听到何生那么说,也觉得有些不妥了。
再怎么的也不能给自己家的宠物取名叫狗蛋吧,听起来多磕碜啊!
“贱命好养活。”何生这样子解释道,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一条狗,它是一只狼啊。
也许取这种名字可能与它狼的身份有些不相称,但是能稍稍掩盖它的煞气也未尝是一件不错的事。
而且何生认为这只小狼本来也蛮命苦的,按理来说雪狼应该是比较名贵的品种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落入了那个贫瘠的小村庄。
有可能是被人丢掉的吧,只希望它之后命运能顺畅一点。
何生这么想着,突然觉得狗蛋这个名字特别合适。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这样也不错。”顾北说道,翻报纸的手顿了顿,很显然是默认了何生的这个说法。
翎九儿一听可就不高兴了,怎么能给狗狗取这样的名字呢?
“哈?真的要取这样的名字吗?就这么随便的决定了吗?”翎九儿狠狠地咬上一口薯片,吧唧着嘴说道,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就这么定了。”顾北给旁边的雪狼下了最后的通牒,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给狗蛋下了最后的通牒。
“嗷呜嗷呜。”狗蛋这样的叫着眼神转来转去,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取了这么二的名字之后,何生看狗蛋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似乎觉得它每做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二的气息。
“对了,何生,刚才你爸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什么东西?”翎九儿眼睛尖的很,当时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没什么,一个小黑盒子而已,里面的东西我还没看过,但我不打算打开。”何生被翎九儿突如其来的问给噎住了。
但是翎九儿依旧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双手撑着脸,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两只好看的杏眼眨巴眨巴,一动不动地盯着何生看。
“你说说看你爸那么有钱,还那么有势,会不会给了你一张超大面值的信用卡之类的东西呀?”
翎九儿一番思考之后说道,脸上挂着的是少女般的笑容。
虽说翎九儿也身处比较高贵的人家,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那种豪门的狗血剧情。
所以她也挺期待何生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就像她之前看的霸道总裁一样,男主和女主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呢?
光是想一想,翎九儿就兴奋的不知所以了。
何生听到翎九儿的一番说辞,却并没有对盒子里面的东西起半分的兴趣。
要是真如翎九儿所说,盒子里面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钱财,那还好说。但何生估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对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没有兴趣,你也不要再问了。”
何生瞪了一眼翎九儿说到,这会子江逸泽不在,单单一个翎九儿在他面前简直就如同小蚂蚁一样。
“别这么小气嘛,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又不会死人。”
翎九儿难得的没有摆黑脸,她殷勤的笑着,恳求似的晃了晃何生的手,但是何生并不领情。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何生不是江逸泽,不会因为翎九儿的几句话就心软。
翎九儿看好像真的没有机会的样子,她撇了撇嘴,缩成一团,生闷气,但是江逸泽不在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哄她。
“好啦,九儿,何生不愿意的话咱们也不强求吧,毕竟那也是他的父亲给他的东西。”
白朵朵望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翎九儿,她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令人可怜的是,在一旁生气的翎九儿还真的没有人理她,白朵朵也是看不好意思才搭理她一句的。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翎九儿嘴巴鼓得像个大河豚,有时间一则看,可能会觉得可爱的不行吧,但是何生看在眼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笑她小孩子气。
看着这样的翎九儿,顾北在一旁也觉得有些好笑。
江逸泽把翎九儿保护的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翎九儿都已经18岁了,还仍然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性。
对比之下,反而比翎九儿小一岁的何生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多了,也更让人心疼。
要是何生不是那么懂事的话就好了,那样顾北也不会处处都为他着想,也不用处处都想着他。
可惜何生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他会在顾北累的时候给她递上一杯温水,会帮孙姨打扫家务。还会帮顾北班那些重重的香水坛子。
可能何生唯一不懂事的一次就是想要一直待在顾北这边吧,明明他的爸爸都已经来找他了。
其实明明何生跟他爸爸走了之后会有更好的生活的,但顾北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要是为了钱的话,那他的爸爸应该更有钱呀......
顾北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东西,现在何生就是他的弟弟,名义上的弟弟,留在这个家里是理所应当的。
“何生,今天晚上你洗漱过后到我的房间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讲。”顾北开了口,对上了何生的眼睛。
“好的,哥哥。”何生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估计又是要说他爸爸的事情了。
这也很有顾北的性格,有什么话该说清楚的就要说清楚,绝不憋在心里面。
孙姨这个时候终于做好饭了,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气,她用身上的围兜擦了擦手。
“来吃饭啊。”孙姨对着坐在沙发那边的一伙的人叫道。
陈妖妖的瓶颈期
孙姨在厨房里面忙碌着,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之间,飘扬着饭菜特有的香气。
因为今天第一次来这么多的客人,孙姨一向喜欢热闹,一下子心情都变得好多了。
孙姨腰间别了个围裙,左手持汤勺,右手又抓了个铲子,看起来好不威风。
翎九儿正坐在沙发上面玩,软乎乎的摊在上面,时不时的还往嘴巴里面塞一些薯片,很显然,就算在生日会上吃了那么多,她仍然还是没有吃饱。
那些剩在桌子上面的薯片是顾北买给何生的,何生却从来都没有吃过,他并不喜欢吃零食。
“你挺可以的,我哥给我买的一星期的零食了,现在看这个速度,你估计两小时就可以吃完了。”
何生看着零九儿狼吞虎咽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视,可是下一秒,电视上的内容却让他震惊了。
“著名影视女星陈妖妖竟然弃自己的母亲与兄弟不顾。”
同样的节目却换了一个主持人,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笑着的搞笑主持人了,反倒换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婉约的知性的女主持人。
“您可以对我们说说您的遭遇吗?老太太?”女主持人带有女性成熟美的声音响起,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头发已经有些斑驳的老人了。
“我那个不孝女呀!自打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从没捎一封信回来,现在当了大明星了,挣大钱了也从没给家里寄过什么。”
那个老太婆一边说着,眼角一边偷偷的抹着眼泪,她苍老的手刮在她如砂纸般的皮肤上,脸上,身上都是肉眼可见的老人斑。
陈妖妖本来还在帮孙姨端着菜呢,听到电视机那熟悉的声音,眼神不由得一愣。
还没等陈妖妖注意,他自己的身体就率先做出了反应,她冲出了厨房,呼吸有一些急促。
再定睛一看的时候,陈妖妖又愣住了,电视上这个潸然泪下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想象一下。你的母亲从小就把你卖了,长大了之后等你有钱了之后,她又找一番说辞来向你讨要,还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实在是......
陈妖妖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微博,最近的一条还是她做的公益广告,下面果然是骂声一片。
“没想到陈妖妖是这样的人,竟然就这样抛弃了自己年迈的母亲,实在是恶心。”
“就是啊,我明明之前还很喜欢她来着,现在想想看,她演的也不是那么好啊。”
“没错,她口口声声还帮山里的孩子做闺蜜呢,估计也是炒作吧。”
望着铺天盖地的骂声,陈妖妖默然了,她从没想到会是今天的一番结果。
陈妖妖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现在拿着手机的手是颤抖的,随着她一条条的翻着,那些评论,她的手就颤抖得更厉害了。
有人说她炒作,有人说她傍大款,还有人甚至造谣她已经为豪门的大老板生了一儿两女之类的才走上了如今的位置。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再望一望陈妖妖难看的脸色,何生不觉得有一些担心,他喃喃出口。
“妖妖姐,你没事吧,你不要听电视上瞎说。”
何生似乎是觉得不太高兴的样子,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就把电视给关了,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一直把电视开着,也只是对陈妖妖无形中的伤害罢了。
翎九儿这个时候就算再傻,也感觉到了陈妖妖的不对劲,她吃薯片的动作都停了。
“就是啊,妖妖姐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网上那个女的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是妖妖姐的妈妈?”
翎九儿这样说着,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别的地方,她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而已。其实电视上这个女人的相貌已经有两三分和陈妖妖相似了。
可是在翎九儿心里,陈妖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了,她善良,坚强,勇敢。
要现在让翎九儿接受电视上那个女人就是陈妖妖母亲这件事——难。
陈妖妖本来觉得没什么,反而听见翎九儿这番话之后笑了笑,那笑容里面分明带了些苦涩。
“抱歉,九儿让你失望了,电视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
陈妖妖这样开口说道,一双妖异的眼睛就这样盯着翎九儿看,看的翎九儿心里直发慌。
怎么可能,妖妖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不可能的!
顾北看着这一幕幕,只是在旁边默不言语,在这一群人当中,只有孙姨和他自己知道当年的真相,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体会陈妖妖这个时候的痛苦。
只见翎九儿捂住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陈妖妖能感觉到自己在翎九儿心目中好姐姐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妖妖姐,你......”翎九儿真的不敢相信,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些语无伦次。
何生刚才才经历过那么重大的一个时间,现在突然又来了陈妖妖这个事件,搞得他有一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妖妖姐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翎九儿你也不要把嘴张那么大了。想的太多了。”
何生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样说道,按翎九儿那个性格,何生也能稍微把她的思想猜个七七八八的。
翎九儿虽然不太喜欢何生跟他这样说话的语气,但是何生都这么说了,她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啊,只是说电视上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陈妖妖的母亲,但她说的那些话可能不是真的。
这么一想着,翎九儿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是啊,她怎么能胡乱的想要要剪呢?她真是个笨脑袋。
顾北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黑咖啡,叹了一口气,眼神上带着些忧郁。
从一开始陈妖妖打算进军娱乐圈的时候,他就大概能猜到这种结果了,但是无奈陈妖妖的志气大,他他当时要是这样打击陈妖妖的话,估计也不太行。
但是让顾北没有想到的是,当年贸然抛弃陈瑶瑶的母亲,居然能这么厚着脸皮口口声声的在电视上胡说,还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咋舌。
陈妖妖的瓶颈期2
白朵朵刚上了一个厕所回来,顾北的别墅还挺大的,要找厕所还真不是很容易,她到现在才回来。
白朵朵感叹道:有钱人真是各有各的,有钱没钱人穷的也是各有各的穷。
白朵朵回到了客厅,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都不太好。
而且白朵朵认为自己也不是说话很讨人喜欢的类型,所以她走到翎九儿的边上,悄咪咪的戳了翎九儿两下。
“九儿,到底怎么了,气氛怎么这么不对劲啊?”白朵朵附在翎九儿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看自家女神陈妖妖的脸色。
不得不说,就算是忧郁的陈妖妖也还是这么好看,让白朵朵不禁想起了一首歌——“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样子很美。”
翎九儿看着一脸不谙世事的白朵朵,叹了一口气给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新闻。
“他们不知道真相就在这边随意的骂妖妖姐,可真是气人。”
翎九儿愤愤不平的说道,语气里面带了一些怨气,他不知道妖妖姐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找到电视台的。
按理来讲,陈妖妖的母亲只是一介普通的农民,向来如此,也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权,居然能找手段跑到电视台那边告状,也实在是一件奇闻。
何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愣了一愣,眼神有一些呆滞,会不会是何普南搞的鬼?
但是随后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何生排除在脑海外了,再怎么来说,合浦南也是何生的父亲,用这么卑贱的手法来伤害何生身边的人,不仅会惹的何生的讨厌,也很不值当。
何生觉得何普南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这种不必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会嫌麻烦。
白朵朵望着翎九儿手机上的那一条条评论,眼睛挣的和田螺一般大。
陈妖妖母亲上节目还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一早就登上了热搜,不得不说,互联网时代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妖妖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向大家解释清楚啊,不然之后肯定还会挨骂的。”
翎九儿这么说道,脸上尽是对陈妖妖的担心,本来一张娇俏的小脸瞬间就瘪了下去,何生看了翎九儿一眼,觉得她还是笑着的时候最好看。
“也没什么,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陈妖妖不想提起曾经的往事,她觉得说那些话只是能获得别人的同情罢了。她并不想要博取别人的同情。
对于陈妖妖来说,她的经历就像是一个悲催少女的成长史一样。
先是出生在一个贫瘠的小山村上,父母还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随后又被亲生父母给卖到了国外,之后还莫名其妙的被玷污了。
本来觉得人生没什么希望了,最后被一个好心的男人捡回去,之后甚至还当上了明星。
陈妖妖这种经历可以算得上是传奇了,简直就是一个失足少女的成长史嘛,说出去,别人都不带信的那种。
“嗷呜嗷呜。”那只雪狼也叫了起来,他刚从外面玩完回来,看到家里面那么多人,瞬间有些戒备。
狼都是有野性的群居动物,看到自己的地盘多了这么多陌生人,雪狼的警惕性提高到了最高。
它从喉咙那边发出低沉的叫声,仿佛是在警告面前的非法入侵者。
“哇啊啊啊啊啊啊,有狗啊!”翎九儿大声的尖叫到,身体本能的躲到了白朵朵的后面,靠借助白朵朵的身高遮住了全身,只露出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白朵朵感觉到翎九儿躲到了自己的身后,她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咽了口口水,挺直了身板。
“过来!这些都是客人。”顾北望了一眼雪狼,狠狠地说道,这要是真把在座的哪个人吓到哪里去了,他之后还要治雪狼的罪呢。
雪狼一听,乖乖地跑到了顾北的旁边,温顺地垂下了自己的耳朵。
要是说之前翎九儿家的猫黑豆还能与这只小雪狼开启生死一战,现在恐怕就已经不行了。
大概过了2到3个月的时间,雪狼已经没有那么小了,身形长到了差不多大型犬的大小,已经窜的非常快了。
“顾老板,这是什么狗啊,怎么长得这么大只?”翎九儿躲在白朵朵的后面出声道,眼睛里面带了些恐惧。
陈妖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之前见过这只狗,按理来说,正常的狗狗长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两三个月就窜成这样的大小啊。
顾北一时之间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只想着不让在座的人知道这是只狼,但是要真的说一只狗的品种他还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捡来的。”顾北装作正在看手机的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何生看顾北心虚的样子,脸上觉得有些好笑,他哥哥也太不会撒谎了,这不一下子就能被看穿吗?
“是不是捷克狼犬啊?”陈妖妖话语有一些不确定,毕竟她也不是很懂狗狗这一块。
“我看着体型挺像的,就是稍微大了一些,然后毛色不一样。”陈妖妖这样说道,看向了顾北。
陈妖妖这一番话终于能让顾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地,他都要先接下来,不然就只能实话实讲了。
“嗯,差不多吧。”顾北这样回答道终于有个台阶下了,他当然要接下来。
“估计是和什么大型狗狗的混血吧,所以毛色也会不一样,捡来的狗狗狗,咱也说不清楚啊。”
陈妖妖觉得她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她看向周围的大家,他们也都点了点头,她们丝毫没有把扒在地上的这只狗想成狼。
“话说顾老板,这只狗狗它有名字吗?”翎九儿一看这只狗狗这么乖巧又这么听顾北的话,恐惧的心理瞬间降下去一大半。
顾北刚想回答,却发现他的确没有给这只狗起过名字,平常喊的时候也都是喊过来之类的命令。
“我还没有取。”顾北回答道。
给狗狗起名
陈妖妖一听,瞬间为地上的这只小狗感到可惜。
顾北本来就不是什么极其喜爱动物的人,捡到这只小狗也只是看它可怜而已。
现在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给它取,这实在是......
“还是取一个名字吧,叫着方便。”陈妖妖这样提议道,似乎把刚才电视上的事情忘光光了。
其实不然,刚才江逸泽已经给陈妖妖发了信息,那条热搜被江逸泽花大价钱强制给撤了下来。
陈妖妖望着手机屏幕上响起的一条条信息,内心有一些烦躁,想通过别的事情来排解心里的苦闷。内心有一些烦躁,想通过别的事情来排解心里的苦闷。
能稍微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不错,不是吗?
“我不太会取名字。”顾北如实的回答道,并且并不觉得有什么。
要是说取香水名字的话,顾北还是挺在行的,但是给活生生的动物取名字到底要叫什么好呢?
“顾小白?”顾北试探性的开了口,可是旁边的雪狼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歪头看向了顾北,一脸疑惑的样子。
白朵朵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顾北在他心里面本来就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来,她觉得何生的这个哥哥也不坏,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这么想着,白朵朵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她没经过什么思考就说道。
“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太正式了一点,小动物的话最好不要把名字取的太像人。”
白朵朵提议很快就被顾北采纳了,于是顾北皱着眉头思来想去,比想策划方案时都要认真,仍然没有想到一个称口的。
陈妖妖看着顾北的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取香水名字时倒是挺在行的,怎么取动物名字时就这样子的......
小先生,你还记得你给你香水取的名字吗?蝴蝶小姐,朱砂痣,兰亭一梦,伯爵的茶园......
这些名字都是谁取的,你说!到底是谁取的?
陈妖妖觉得顾北实在是有一点太偏心了,不知怎么的,她看一下那只小狗的眼神有一些怜悯。
“既然顾老板不会取名字的话,那我们帮他想想吧。”翎九儿看着气氛这样提议道,众人也纷纷赞同。
“对了,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白朵朵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觉得这是取名字的一个关键点。
“额......”顾北愕然,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又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话说狗狗,啊呸,狼的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是直接实际操作看一看吧。”陈妖妖感受到了顾北的目光,说道。
何生听到众人的一番话后称那雪狼没注意,就一下子把它掀翻在地上。瞬间,雪狼露出了自己滚圆雪白毛茸茸的肚皮,还有它的那啥。
“嗷呜嗷呜。”后知后觉的雪狼此时已经被何生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不过何生也只是按了一会儿,看了个大概之后就瞬间松开了。
何生咳嗽了一声说道:“是个男孩儿。”
雪狼被何生这样摆弄了一番,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过碍于顾北在场,他不敢对何生怎么样就是了。
其实关于雪狼为什么会对顾北这样的言听计从,这也归结于顾北曾一度阻止那个大汉徒手把幼年雪狼捏死吧。
但是同样的也是顾北指示那两个大汉去抓的雪狼,或许是感受到了力量悬殊的差距,让那雪狼明白自己对顾北也只有服从的份。
“叫闪电怎么样?我觉得这只狗狗还跑得挺快的。”陈妖妖说道,摆弄起了她红色的秀发。
之前陈妖妖曾经想过染另外一种颜色的头发,刚跑到理发店就被经纪人lisa揪了回来,说是红头发是她的象征什么的。
拜托,偶尔也要换换心情好不好?当明星还真是累......
“不怎么样,我感觉它都没什么反应。”何生看了眼在旁边毫无反应的雪狼,很显然它对“闪电”这个名字是没什么感觉的。
“这......”陈妖妖瞬间觉得眼前的这只小白狗真是不知好歹,闪电,多么帅气的一个名字啊,它还瞧不起了,实在是可气。
何生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他摸了摸手中的黑匣子,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交给他的东西。
何生并不想随便的打开这个黑匣子,因为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贸然的打开了这个东西,总感觉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个感觉一直萦绕着何生,下意识的,何生就已经把那东西给偷偷的扔进了沙发的间隙里面。
也许还是一辈子都不打开的好,就这样吧......
何生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有一些落寞,他的亲生母亲带她并不是很好,有的时候他也曾渴望过父爱。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渐渐的就变淡了,甚至到现在就已经没有了。
现在的何生觉得自己真的不像同龄的孩子,他认为自己胸无大志,只想之后找一份简单的工作,然后好好的陪在孙姨和顾北的身边。
估计顾北之后要是知道了何生的这个想法,肯定会骂他不争气之类的吧。但是何生并不在乎。
有一些东西是远比钱财还有地位来得更重要的,何生心里面是这样想的。
“喂,何生你觉得应该取些什么名字啊?”
翎九儿看到何生还在愣神的样子,有些关切的问道。
就算是平时一向对何生嘴毒的翎九儿,在这个时候也知道要看气氛,何生刚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估计还没缓过劲来吧?
“我觉得随便吧。”何生低下头去,不去看翎九儿的眼神,实际上,从刚开始到现在,他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怎么能随便呢,这可是名字呀,你是顾老板的弟弟,顾老板想不出来,你当然得替他好好想想。”
翎九儿承认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果然,何生不一会儿就思考了起来。
给狗狗起名后续
“叫狗蛋怎么样?”何生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道,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狗.......狗蛋?”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何生刚才是说狗蛋对吧,她没听错,对吧?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生你怎么想起来起这种名字?”翎九儿笑的肚子有点疼,她本来笑点就比较低。
狗蛋,这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来给自己家宠物取的名字呀?顾北听到何生那么说,也觉得有些不妥了。
再怎么的也不能给自己家的宠物取名叫狗蛋吧,听起来多磕碜啊!
“贱命好养活。”何生这样子解释道,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一条狗,它是一只狼啊。
也许取这种名字可能与它狼的身份有些不相称,但是能稍稍掩盖它的煞气也未尝是一件不错的事。
而且何生认为这只小狼本来也蛮命苦的,按理来说雪狼应该是比较名贵的品种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落入了那个贫瘠的小村庄。
有可能是被人丢掉的吧,只希望它之后命运能顺畅一点。
何生这么想着,突然觉得狗蛋这个名字特别合适。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这样也不错。”顾北说道,翻报纸的手顿了顿,很显然是默认了何生的这个说法。
翎九儿一听可就不高兴了,怎么能给狗狗取这样的名字呢?
“哈?真的要取这样的名字吗?就这么随便的决定了吗?”翎九儿狠狠地咬上一口薯片,吧唧着嘴说道,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
“就这么定了。”顾北给旁边的雪狼下了最后的通牒,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给狗蛋下了最后的通牒。
“嗷呜嗷呜。”狗蛋这样的叫着眼神转来转去,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取了这么二的名字之后,何生看狗蛋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似乎觉得它每做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二的气息。
“对了,何生,刚才你爸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什么东西?”翎九儿眼睛尖的很,当时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没什么,一个小黑盒子而已,里面的东西我还没看过,但我不打算打开。”何生被翎九儿突如其来的问给噎住了。
但是翎九儿依旧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双手撑着脸,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两只好看的杏眼眨巴眨巴,一动不动地盯着何生看。
“你说说看你爸那么有钱,还那么有势,会不会给了你一张超大面值的信用卡之类的东西呀?”
翎九儿一番思考之后说道,脸上挂着的是少女般的笑容。
虽说翎九儿也身处比较高贵的人家,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那种豪门的狗血剧情。
所以她也挺期待何生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就像她之前看的霸道总裁一样,男主和女主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呢?
光是想一想,翎九儿就兴奋的不知所以了。
何生听到翎九儿的一番说辞,却并没有对盒子里面的东西起半分的兴趣。
要是真如翎九儿所说,盒子里面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钱财,那还好说。但何生估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对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没有兴趣,你也不要再问了。”
何生瞪了一眼翎九儿说到,这会子江逸泽不在,单单一个翎九儿在他面前简直就如同小蚂蚁一样。
“别这么小气嘛,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又不会死人。”
翎九儿难得的没有摆黑脸,她殷勤的笑着,恳求似的晃了晃何生的手,但是何生并不领情。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何生不是江逸泽,不会因为翎九儿的几句话就心软。
翎九儿看好像真的没有机会的样子,她撇了撇嘴,缩成一团,生闷气,但是江逸泽不在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哄她。
“好啦,九儿,何生不愿意的话咱们也不强求吧,毕竟那也是他的父亲给他的东西。”
白朵朵望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翎九儿,她正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令人可怜的是,在一旁生气的翎九儿还真的没有人理她,白朵朵也是看不好意思才搭理她一句的。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翎九儿嘴巴鼓得像个大河豚,有时间一则看,可能会觉得可爱的不行吧,但是何生看在眼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笑她小孩子气。
看着这样的翎九儿,顾北在一旁也觉得有些好笑。
江逸泽把翎九儿保护的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翎九儿都已经18岁了,还仍然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性。
对比之下,反而比翎九儿小一岁的何生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多了,也更让人心疼。
要是何生不是那么懂事的话就好了,那样顾北也不会处处都为他着想,也不用处处都想着他。
可惜何生这个孩子真的很懂事,他会在顾北累的时候给她递上一杯温水,会帮孙姨打扫家务。还会帮顾北班那些重重的香水坛子。
可能何生唯一不懂事的一次就是想要一直待在顾北这边吧,明明他的爸爸都已经来找他了。
其实明明何生跟他爸爸走了之后会有更好的生活的,但顾北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要是为了钱的话,那他的爸爸应该更有钱呀......
顾北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东西,现在何生就是他的弟弟,名义上的弟弟,留在这个家里是理所应当的。
“何生,今天晚上你洗漱过后到我的房间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讲。”顾北开了口,对上了何生的眼睛。
“好的,哥哥。”何生乖巧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估计又是要说他爸爸的事情了。
这也很有顾北的性格,有什么话该说清楚的就要说清楚,绝不憋在心里面。
孙姨这个时候终于做好饭了,满屋子都是饭菜的香气,她用身上的围兜擦了擦手。
“来吃饭啊。”孙姨对着坐在沙发那边的一伙的人叫道。
陈妖妖要被网爆了1
一伙人在孙姨的招呼下去吃了饭,大家各把各的座椅排好,小板凳排排坐准备等饭吃。
第一道先上的就是红烧鲤鱼了,这道菜是翎九儿最喜欢吃的菜,之前她来顾北家做客还夸过孙姨手艺好。
只见这只鱼上色的非常好,红彤彤的,外皮煎的也很焦脆,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等待大家的享用。
翎九儿就这么夸过一次,孙姨就记住了她的喜好,正好家里的冰箱下面本来就冻着一条鱼,这不,赶巧了。
“孙姨你真的好厉害啊,我只夸过一次,你就记得我吃喜欢吃什么了。”
翎九儿用筷子夹起了一片鱼肉,那外皮有些苏苏的,里面软嫩汁多,伴着米饭一起吃下去,正正好好的美味。
翎九儿在家里面都是吃一些西式的餐点,那也是父母长年以来的习惯,偶尔能吃到家常百姓的菜肴,她也觉得很新奇。
“翎小姐,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吧。”孙姨看到有人喜欢吃自己做的菜,非常高兴,眼睛弯弯的笑成了两个月牙。
这么说着,孙姨又给翎九儿夹了一大块鱼肉,那个分量几乎是一整条鱼的一半了。
要是真这么带孩子的话,估计孩子一定会被宠坏的吧。
顾北看着这样的孙姨心里这么想到,嘴角有无奈的微笑,但是心里面却是暖暖的。
顾北的父母向来对这个孩子十分的严厉,要不是从小孙姨温柔体贴的照顾,顾北怕是打小就没有正常小孩该有的童年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顾北父母的严厉还有孙姨温柔的照顾在某种程度上互补了,这才导致能成长出来一个健全的顾北。
“孙姨做的菜,当然要比你在家吃的牛排好吃不吃多少倍,也不知道你天天吃那些东西会不会腻。”
何生无情的给翎九儿补了一记刀,每天中午的时候,翎九儿都是吃自家带的盒饭的,里面不是牛排就是意面,从来就没有什么正经的炒菜。
本来何生还觉得翎九儿矫情,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吃学校食堂准备的饭菜吗?估计是被江逸泽宠昏了头。
但是后来何生发现翎九儿并不喜欢吃每天带过来盒饭。相反,她更愿意去蹭白朵朵的饭。
后来的情况就演变为白朵朵开心的吃着翎九儿带过来的牛排,翎九儿开心的吃着白朵朵家里的炒菜。
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儿都各自满足了各自的心愿,倒也不错。
“当然早就腻了,我根本不想吃那些东西。”翎九儿嘟嘟囔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小委屈。
外界都说翎九儿在家里十分受宠,真实情况也的确是如此,不过受宠的方式确实不尽人知。
你能想象一个小女孩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家常的炒菜吗,连泡面都没有接触过,吃零食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天知道翎九儿有多馋那些油炸的食品,不管是薯片还是爆浆鸡排之类的,那都是她的最爱。
偏偏这些她都不能如愿的吃到,本来以为长大了,上高中了,父母不是能时常关注到自己了,这样自己就能好好的吃零食了。
谁知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江逸泽就经常管控着她,不准她吃,这不准她吃那的。
翎九儿愤愤不平的觉得,自己的未婚夫江逸泽不仅不帮自己,还处处帮自己的父母监视自己,根本就是父母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九儿你不常吃这些东西吗?”白朵朵感觉有一点诧异。
在白朵朵的心里面,她根本搞不清有钱人和没钱人到底有什么差别,无非就是房子大了一些,吃的东西精致了一些而已。
白朵朵曾经想过,有钱人到底都吃些什么,可能盐都是吃喜马拉雅的海盐,别的肉都是空运的之类的。
今天到何生家一吃饭才知道,原来有钱人吃的也可以这样的普通,就和正常的老百姓吃的一样的。
本来白朵朵已经可以下定论了,可是听到翎九儿这么一说就更加疑惑了。那到底吃的是些什么?
“是啊,在家我都是吃一些很垃圾的食物。”翎九儿愤愤不平地说道儿,在她口中很垃圾的食物实际上就是各式各样的牛排。还有各式各样的鱼子酱。
“哦,这样啊。”白朵朵不知道翎九儿的意思,还以为她真的每天都吃很垃圾的食物呢,心里暗暗的觉得有钱人也不是很容易。
“比起这个,妖妖姐呢,怎么还没过来?”白朵朵看,餐桌上并没有陈妖妖魅惑的红,心里觉得有些落寞。
本来白朵朵还想着要和自己的偶像共进晚餐呢,这该是多少女孩儿的梦想啊!如今全都落了个空。
“妖妖她说公司那边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出去了,估计是刚才的那件事吧。”
顾北面无表情的说道,手上并没有多少夹菜的动作,事实上,这碗饭他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怎么动过。
陈妖妖出了事,他的心里也不好过,他正在想补救的办法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呀。
何生看顾北一脸愁容,相处的日子久了,他自然作为顾北的弟弟也能猜中那么两分。
“哥,别想了,快吃饭吧,你碗里的饭都该凉了。”
何生一边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又从锅里面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饭过来,换掉了顾北那碗已经有些凉的米饭。
顾北望着面前这碗热腾腾的米饭,依旧是觉得毫无胃口。但为了了不扫何生的兴,他还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白饭。
何生望着顾北的这个举动,皱了皱眉头,这该是多没胃口啊。
不过现在人太多了,为了给顾北留点面子,何生并不打算当场就指责纠正他。
你想想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闹脾气不吃饭,说出去还是自己的哥哥呢,都耍起小孩子脾性来了。
何生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一些好笑。
顾北的外表可是真会骗人,表面就是一副清高淡漠的样子,人长得又周正,这个面相不知道讨多少女孩子的欢心。
陈妖妖要被网爆了2
你仔细的想一下,也许是你公司的顶头上司,也许是路边上不经意间瞟到一眼的帅哥。
你能想象这个帅哥,他其实是一个特别挑食,特别偏食,还耍脾气不吃饭的人吗?
何生表示他想象不到,因为他正对面就坐着一个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他最敬重的人。
要不是还有人在,何生估计就要教训顾北了,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一心只把心思放到自己研究的香水方面。
这样别说女朋友了,有个暧昧的人多估计不容易,不知怎么的,何生开始心疼起陈妖妖了。
喜欢这样子的顾北一定很累,很辛苦吧,能这么久都一直待在他身边真的不容易。
何生叹了一口气,引来了一旁翎九儿的关注,感受到翎九儿的目光之后,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桌子上依旧很热闹,翎九儿和白朵朵可谓是无话不说。再加上有顾北一个大帅哥坐在这边,两人的目光都集中放在顾北这里了。
他们都对顾北问这问那的,白朵朵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在何生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等何生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她又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这里的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但这并不会阻碍他们呆在一起愉快的聊天。
顾北也不是时常能接触到异性小女孩儿了,对于高中的一些事情,他也还是很怀念的。
所以跟这两个小女孩聊起天来,一点都不显得生疏,在这里,也并不会显得沉闷。
顾北自顾自的认为他还是很会和女生交流沟通的。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在他的下属或者何生的面前,简直就是另一副派像了,要不是翎九儿和白朵朵都年纪尚幼,小女孩儿都比较口无遮拦,天真开朗一些。
这要是换成顾北公司的女员工啦,那真是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讲呀,就这张扑克脸,谁能不怕呀。
“我本来还以为顾北哥哥你会很沉闷的,没想到和你聊天也蛮有意思的。”
白朵朵发现顾北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难相处,心里面就渐渐放松了下来,能像和正常朋友聊天那样对顾北说话了。
“我原来看起来很难相处啊。”顾北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似乎觉得有些讽刺。是啊,貌似他这张脸看起来就是一副很难相处的样子。
“不过真的人不可貌相,我觉得您是一个很有趣的人,特别温柔的样子。”
白朵朵看着顾北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呢,慌忙摇了摇两只手辩解了起来。
不得不说白朵朵这样一副认真而又恳切的样子把顾北给成功逗笑了,好像心情也没有那么坏了。
“这样啊,谢谢你。”顾北对着这个傻傻的女孩儿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觉得何生的同学好像都挺不错的样子。
顾北觉得除了何生以外,别的孩子都很开朗,很健康的模样,他希望何生也能多对自己的同学多说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顾北开始察觉到何生的不对劲了,他始终只对着自己说那么多话。对别人反倒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可不行。
要想和同学友好的相处,友好的交谈,当然得主动啦,顾北还真的就担心起何生的交友问题了。
“何生在学校有什么朋友吗?”顾北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正在吃饭的何生手顿了顿。
“还好。”何生说了这么一句话,那答案真是太模糊不清了,还好到底是什么,是有很多还是有一些?还是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你快别说了吧,在班上就没什么能和你一起说话的。”翎九儿出言说道,她本来性子就是直,在场又都是她比较亲近的人,说话当然会口无遮拦一些。
顾北一听,这就来了兴致,看来这就是没有什么朋友了。
“哦?此话怎讲?”顾北盯着翎九儿问道,眼神里面带着戏谑,随后又望了一眼何生,嘴角带着笑意。
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知道隐瞒了,要是自己不问,估计一直还被蒙在鼓里面呢。
翎九儿能感受到她被何生给狠狠瞪了一眼,她本来想装作不害怕的样子,可是她吞咽口水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把何生给惹生气了,他会不会到老师那边去告自己的状啊,那之后作业怎么办?要找谁的来抄啊?
翎九儿在桌子底下攥紧了自己粉嫩的小拳头,她抿了抿自己的朱唇,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
顾北此刻也注意到了翎九儿的窘态,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招呼着孙姨给翎九儿倒了一杯可可。
“没事,但讲无妨,何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顾北笑着说道,朝何生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两人眼睛对视的一瞬间,何生就低下了头。
惹不起,惹不起,这可是供自己吃穿的哥哥呀......
似乎是顾北的话语给了翎九儿勇气,翎九儿胡乱的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边的油,将热可可一饮而下。
感受到可可的香味,还有醇厚的巧克力的感觉,翎九儿似乎是觉得底气足了一点。
“何生在班上追求者是挺多的,可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多少,除了我和白朵朵平时会跟他讲几句话之外,任何的什么人他都是不搭理的。”
翎九儿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基本是把何生的情况都交代清楚了。
可是刚说完翎九儿就后悔了,因为她能感觉到何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瞧。
“原来是这样子呀。”顾北听了翎九儿的话,看何生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看来晚上要沟通的不只是何生父亲的这件事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何生。”顾北投了一个关切的眼神给自家的弟弟,看来这孩子在学校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啊。
“我觉得还好,有些人是不必要结交的,交太多的朋友,我也会嫌麻烦。”
何生叹了一口气,如实的交代到,简直就把孤僻演绎到一定程度上了。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3
本来气氛还算得上是和谐,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在场的宁静。
“嘟嘟嘟。”顾北万年不变的电话铃声响起,简单而枯燥,尤其是顾北忙的时候,何生基本每两三个小时就能听见这个铃声。
顾北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一看是陈妖妖的电话,陈妖妖不知什么时候动过顾北的手机,把上面的备注都改成了亲爱的。
要不是顾北还记得清楚陈妖妖的电话号码,估计这一时半会之前还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人呢。
“喂,妖妖,怎么了?”顾北清冷的声音响起,与他形成对比的是电话那头陈妖妖的喘息声。
“顾北,我在外面,我现在正在被人追。”陈妖妖电话那头传来了风的声音,沙沙的,听着有些不真切。
这个漂亮的女人此时不知窝在了哪个小巷子里面,虽说陈妖妖因为太过于出众的外表,所以也被人尾随过。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居然大街上有一个人直接拿着刀就扑过来了。
陈妖妖说到底也是一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她简直就吓傻了,电话里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现在就蹲在小巷口的一个垃圾桶旁边,借助旁边的建筑物把自己曼妙的身形隐藏好。
拿着刀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正在小巷子旁边不停地喘着气,不过幸好,他还没有发现陈妖妖。
“妖妖,你出来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你和你的孩子?”
男人在小巷子的附近嘶吼着,那一周的眼圈都发红了,他发疯了的似的像捕捉猎物一样环顾四周,仿佛很兴奋的样子。
这个可怜可悲的男人很显然患上了臆想症,周围的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不敢稍做任何举动。
谁敢和疯子扯上关系呀,何况是手里面还拿着刀的一个疯子,要是上前帮忙的话,或者是上前驱赶,这疯子要是发起疯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陈妖妖的眼角含着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要说是当偶像可能会带来的弊端,陈妖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是等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惊慌恐惧的。
这个男人的目标是自己......
陈妖妖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是眼角晶莹的泪还是顺着她的手不停地流淌着。
陈妖妖从前早就经历过男女之事,那是她这人生最痛苦的回忆了,那些男人像对待玩具一样玩弄着她的身体,侮辱她凌辱她。
陈妖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她被这个男人抓住了,该有怎么样的后果。
“什么?你那边声音有些大,我听不清楚。”顾北这边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陈妖妖些微的声音。
关键的时候手机掉了链子,这也是没谁了,还没等顾北再多说几句话,陈妖妖的手机却突然黑屏了。
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这样被断送了吗?陈妖妖难以置信的样子,她不停地摆弄着眼前的手机,没想到手机却在这关键的时候没了电。
“该死。”陈妖妖出声咒骂道,但是这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之前为了逃避男人的追捕,她已经消耗掉身上大部分的体力了。
陈妖妖不是运动员,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而已,体力和耐力也都是普通女性的水平,更何况对方有刀,她哪是对方的对手。
要是陈妖妖真的发狠了,拿出了全力和对方死拼的话,再多,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电话的那一头,陈妖妖突然挂断的电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翎九儿,她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了。
“妖妖姐肯定遇到什么麻烦了,按照她的性格,不可能无缘无故挂顾老板的电话呀。”
翎九儿和陈妖妖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她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不行,我得去找妖妖姐!”翎九儿已经按捺不住心里面的担心了,想想看,陈妖妖那么好看的一个姐姐,在外面遇到什么糟粕事情都正常。
顾北虽然是一个直男,并没有听出陈妖妖那头的不对劲,但是听翎九儿说要出去,他拿起了车钥匙。
“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我开车送你吧。”
顾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披上外套就准备出发了。
“等等,我也去。”白朵朵一看这个阵仗,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去,现在心里面明了了。
白朵朵其实刚从陈妖妖的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心里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碍于自己和陈妖妖的关系,只是普通的粉丝和偶像的关系而已,突然说这种事情上也插足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突兀?
但是瞬间,这个想法在众人的面前全都消散一空了,在安全问题的考虑方面,那些个人情世故的根本不在其中。
不管怎样,此时此刻的陈妖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都要靠边站。
这里面唯有何生是沉默不语的,翎九儿一看大家都这么兴致冲冲的样子,觉得何生坏了气氛。
“喂,何生,我们大家都去,你不会要留下来看家吧?”翎九儿望着何生,还以为他是胆小怕事,不敢去呢。
何生听见翎九儿这么说,只是瞟了她一眼,他笑了一下,在翎九儿惊讶的眼光中从口袋里塞进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切菜的刀,长度还算可以,刀体被孙姨磨得雪亮雪亮的,还闪着寒光呢。
“何生,你......”翎九儿望着何生的这个举动,惊讶的说不出半分话来,这个何生真够狠的。
何生回看了一眼翎九儿,她呆呆的样子着实很令人发笑。
“还是谨慎一点好。”何生这么说着换好了鞋,绕过翎九儿就出门了,留下翎九儿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白朵朵不知道翎九儿看见了些什么,可是一旁顾北的车子已经发动了。
“九儿,要走了!”白朵朵催促道。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4
“哦哦,来了。”翎九儿回以白朵朵一个抱歉的笑容,不过她刚才真的有被何生吓到。
试问何生什么时候对陈妖妖这么上心了?翎九儿不知道,但是,两个人的羁绊可能就是在无形之中产生的吧。
翎九儿这么想着,她觉得何生是真的把陈妖妖当成了重要的家人了。
从何生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一开始他真的是对陈妖妖的事情毫无所谓的,不过就是喜欢顾北的一个漂亮女人而已。
但是随后慢慢的相处下来,何生才真的发现了陈妖妖身上的闪光点。
这个女人,她聪明,勇敢,大方,善良。有的时候,何生甚至觉得顾北这样子的男人是配不上她的。
有这样的一个姐姐真的很不错,何生不想失去什么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任凭风儿吹乱他额前的秀发。
“出发了。”刘司机发动了车子,那好看的红色跑车瞬间发出令人愉悦的气浪声。
刚才得亏刘司机还没有离开,在这附近待命,不然之后的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刘,帮我查一下陈妖妖的手机定位。”顾北轻描淡写的说道。
白朵朵听到顾北这么说,觉得他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老刘怎么来说也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居然让他查手机的定位......
可是下一秒,白朵朵就愣住了,只见老刘手指头飞快的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很快就查到了陈妖妖所在的位置。
“干得好。”顾北夸奖到,顿时泄了一口气,在他的员工里面,老刘的业务能力算得上是上乘的了。
“你这......”白朵朵看着刚才的那段骚操作,惊讶的说不出什么话来,翎九儿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样子,以前我还干过黑客呢。”老刘摘下他的眼镜,在袖口的那个位置胡乱擦了一擦,那是足足八百多的近视啊。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老刘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说实话,他自打顾北的爸爸那辈就已经跟着顾家了。
要是这个都不算忠臣的话,那还有谁呀?
“顾北先生,你周围的人真的太厉害了吧。”白朵朵由衷的感叹道,如果只是有钱也就罢了,虽然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
翎九儿算得上是富家千金了吧,爸爸也是业内响当当的慈善家和企业家。
顾北名义上的弟弟——何生是这一块龙头何普南的儿子,顾北也算是走路捡到个宝了。
陈妖妖更是现在当红的明星,那影响力不往高的说吧,起码现在在国内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其实也不怪白朵朵这么说,顾北本身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厉害的人,身边总是萦绕着一群厉害的人,这是一个定律。
“好了,刘司机,你快开车吧。”何生觉得现在的闲谈不是一个好时机,他并不打算照着白朵朵的话题继续往下聊。
要是有空的话,他们几个人还可以好好的聚一聚,可是现在陈妖妖可能正处在危险的情况里面。
老刘应了一声好,当然,其实不用何生说,他也知道他接下去该做什么,他分的清主次。
火红的跑车在大马路上疾行着,基本都快超速了,但即使是这样,刘司机也丝毫没有慢下去的打算。
何生感受到这个速度,本来没怎么注意的安全带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系好了之后才重新低下了头。
要是放在平时,顾北是断断不敢让老刘用这种速度来开车的,但是由于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他也忍了。
陈妖妖现在离顾家的位置也没多远,她自从接到公司的通知出去也没过一会儿,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附近。
终于到了指定的位置了,顾北他们一行人下了车,不得不说,这个跑车在这一周的居民宅里面还真是显眼,没过多久,就有多少个人向他们那个方向瞟了。
“这不是经典款的xxx嘛,居然在这个地方还能看见。”
一个看起来就很懂车的小伙子说道,他这么说着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拿出手机胡乱一通乱拍。
翎九儿受不了别人拿着摄像机对着自己,再加上陈妖妖出事了,她的心里面更是烦躁。
“拍你妈啊!”翎九儿有些不耐烦的骂道,她咬了咬自己粉嘟嘟的下嘴唇,怒视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那男人戴着眼镜呢,貌似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本来只是想随便拍一拍的,没成想到竟把翎九儿给惹恼了。
“抱歉,抱歉,我已经把照片删了,我这就走。”那男人点头哈腰似的给翎九儿鞠了一个躬,还没走几步呢,就被何生给拦了下来。
“别走,有事。”何生按住了男人的肩膀,他的手也用上了一些力气。
男人本来以为没什么的,现在被何生给按住了,竟然有些无可奈何起来,他转过头去,一副任人蹂躏的软柿子样子。
“不都给你们道过歉了吗?你们还要怎样?我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差钱吧。”
男人这样说着,讨好似的看了一眼何生,不得不说,从跑车下来的一众人里面,除了白朵朵以外,其余的都是清一色的俊男美女。
就连那老刘,看上去都比正常人要沉稳几分,要真的放到台面上来讲,那就是少女们都喜欢的大叔款了。
当然那只是气质方面,要真的说脸的话,老刘也不算得上是很好看的那种类型,至少在顾北这种绝色的对比下面,他真的逊色很多。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红头发的很好看的女人?”何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废话,他打算直奔主题。
“红头发的女人?谁现在还红头发呀?”
男人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流行也不流行红头发吧,不过他也不是很了解当下女孩子的审美,红头发,那不就成妖怪了吗?
“哎呀,就是那种特别特别好看的,人群之中第一眼就能看到的美女。”
翎九儿有一些不耐烦地向那个男人描述起了陈妖妖的长相。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5
“特别勾人的一双桃花,眼前凸后翘的身材,1米75的大高个儿。”
翎九儿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比画画了起来,描述的那叫一个好啊。
那男人一听在心底面,大概也规划了一下那女人的模样,按翎九儿的说法,那应该是一个绝色美女没错。
“这样子的美女啊,我还真没见过,你们找人随便问问吧。”男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过的样子。
众人这么一听,都觉得有一些失望,刚不抱什么期待来着。
尤其是白朵朵,她本来自己也就不太能帮上什么忙,想着之后要是找不到妖妖姐了该怎么办?心里焦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谢谢大哥你了,刚才拦住你也是挺不好意思了。”
白朵朵上前去,对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道,那男人看他长得那么普通的样子,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看这个小姑娘,他还就觉得挺顺眼的,至少比刚才麻麻咧咧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好。
“也没事。”男人看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向他示弱,内心也就没那么警惕了。
“不过你们要记得,千万别往东城区的方向走,那边貌似有一个拿着菜刀的疯子。”
男人这么说着,面上露出嫌弃的神色,现在都什么世道啊!居然能把疯子给放出来,而且还是直挺挺的拿着菜刀在大街上晃悠的。
何生一听,心里面咯噔一下,说是拿着菜刀的疯子,该不会这件事情和妖妖姐有关吧?
简直是越想越可怕,何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上了顾北的眼睛,顾北估计和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眼睛冷的都快结出冰来了。
“你刚才是说在东城区,对吧?”顾北这么重复了一遍,男人望着他点了点头。
“走。”顾北说是让大家走,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一直是跑着的,这个事情真的是不急不行啊。
顾北在前面跑着,何生紧随其后,翎九儿身体素质虽然没有前面的两个人好,但也还算凑合。
只有白朵朵这一个小可怜,慢悠悠的在后面跑着,不是她不想跑快呀,她这个体型,想跑快也不行啊!
白朵朵每跑一步路,她就感觉身上的肥肉都跟着她抖了几下,她觉得自己的膝盖上绑了石头,沉重的不行。
“不行,我跑的太慢了,你们不要管我,你们快点跑。”
白朵朵微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她当然也想赶在第一时间去救陈妖妖,但是她的身体做不到。
“好,我知道了。”何生没有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对白朵朵吼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体素质差距了。
白朵朵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从这个时候开始,心里面就像被一个绿色的藤蔓给缠住了一样,她感觉很难过。
我怎么能就在这个时候拖大家后腿呢,为什么我就不能跑得更快一点呢?
白朵朵攥紧了拳头,她的手肉乎乎的,而且没怎么长指甲,所以就算攥的很紧了,也不会感觉到刺痛。
不知怎么的,白朵朵心里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她觉得自己很没用,特别特别没用。
“朵朵!”翎九儿吼了一声,把正在忧郁中的白朵朵拉回了现实,她匆忙的反方向跑过去,牵起了白朵朵有些肉乎乎的手。
“没事,你跑不动,我带着你跑。”翎九儿看着白朵朵笑着说道,因为刚才运动实在太剧烈的原因,所以翎九儿的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
望着翎九儿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定而美好,白朵朵顿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她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就跟着翎九儿一起跑了起来。
白朵朵是天生就缺乏锻炼的,她当时没考满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体育中考成绩。
因为她身体素质实在太不好了,她的父母也没有办法。只能到医院那边帮她开了个假病条,谎称她有哮喘病,才勉强申请到了不参加体育中考的资格。
因为以白朵朵这样的身体素质去参加体育中考,可能连个及格分数都拿不到。
要是就能拿个及格分数的话,好像也还不错,起码比一分都拿不到强一些吧。
不过白朵朵父母的做法也的确是对的,白朵朵实在是身体素质太差了,这不还没跟翎九儿跑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即使是这样,白朵朵还是仍然一步都没有停止过,不管是为了她心心念念的偶像陈妖妖还是为了一直在她身边鼓励她的翎九儿,白朵朵都打算坚持下去。
翎九儿看到白朵朵似乎喘气喘的太厉害了,不免的有一些担心,所以脚步也慢下来了一些。
“朵朵,我们要不要歇下来一会儿?反正何生和顾北他们应该快到了。”
翎九儿虽然心里面很担心陈妖妖的安危,但是她也不能不管眼前好友的情况啊。
白朵朵身体素质不行这件事情,翎九儿可是心知肚明的,突然要让白朵朵这么剧烈的运动,的确也太勉强她了。
“不了,你们大家都在奋力的向前跑,我凭什么停下?”白朵朵虽然很累,但还是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给翎九儿。
白朵朵长得不好看,如她所说,她的鼻子很塌,面部不是很立体,这么一笑起来,仿佛就更丑了。
但是在翎九儿的心中,她此时此刻的笑容比她任何时候都要可爱,是啊,谁不喜欢努力的人呢?
“好!我知道了!”翎九儿说着,依旧以这个速度拉着白朵朵跑,但是并没有之前跑的那么快了。
翎九儿觉得这个速度对于白朵朵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她并不想跑到半路,白朵朵就累趴下来。
你可能会认为翎九儿这么做很自私,实际上不是的,正因为她了解不白朵朵,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要是白朵朵真的在中途累趴下来的话,最自责的肯定是她自己,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翎九儿这么做也是为了照顾好白朵朵的自尊呀。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6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翎九儿她自己都认为她自己好像变懂事了。
不过这也归功于周围的人对她的体贴照顾吧,正因为自己被大家所温暖着,所以她才有力量去温暖别人。
都说翎九儿是温室里面长大的花朵,不谙世事,懵懂天真,甚至有的时候二的有些可怜。
但正因为她是温室里面的花朵,没有体会过人间的疾苦,所以她才能更好的感受到人们的感受。
这种温柔和细致是一般人都不常有的,江逸泽曾经也发现过翎九儿的这一点,但是他都没有当着翎九儿的面正面说过。
不得不说,江逸泽还真的是有点小心眼的,他自己的女人,他的好自己知道就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之前也是这样的,遇到有趣的事情,江逸泽都会埋在心里面,然后静悄悄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何生的父亲,江逸泽其实是早就认识的,要是说何生一开始到顾北家里面,他还没发觉的话,随着何生一天天的长大,那样貌也与他的父亲越来越像。
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江逸泽只是坏笑了一声,静待事情的发展。不过很可惜的是,江逸泽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他幻想当中的那一幕。
在江逸泽的想象里面,何生应该是更加惊喜的,你要想想看,那该是多么一大笔财富啊。
可是让江逸泽失望了,何生不仅没惊喜,反倒是另外一种表情。
那表情真是太复杂了,江逸泽到现在也没分辨的出那表情里面涵盖的意思。
貌似有一些失落,一些期待,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但是,与之相比,更大的居然是恐惧。
是的,何生恐惧与他父亲的会面,那意味着他将要离开现在这个家,何生恋家,他显然是不想离开的。
这就扫了江逸泽的兴了,他本来以为能看见更有趣的一幕的。
不知道要是翎九儿发现她的未婚夫居然是这么恶趣味的一个人,她又该会作何打算呢?
“到了!”何生望着前面的标语说道,那一周都被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车辆更是禁止通行。
不就是一个神经病吗?躲在车子里面也没什么好怕的,有些人这么想着,当场就闯了进去。
结果没成想到就酿成大祸了,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神经病,他菜刀一挥,把你的车子都要划上好几道口子来。
好的车子还算好,那要是稍微差一点的车子,车窗都能给你打爆。
什么?你说绕着走不就行了吗?
可是那个疯子偏不,他偏要挡在车子的前面,你撞到他了还要赔钱呢,不得已之下,你就得停车了吧。
这样,接下来的一幕就跟刚才的一样了,那疯子会敲碎你的车窗,然后在你好看的车子上面留下一道一道菜刀的划痕。
那划痕并不是会很好看,因为疯子都是没什么审美的,他胡乱的砍着,嘴巴里疯了似的叫嚷。
“让开!给本小姐让开,我们要进去!”
翎九儿这个时候实在着急了,想象一下陈妖妖现在可能正在被一个疯子追补着,她简直担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好意思,小姐前方有一些事故,现在不得入内。”
那个个子很高的警察挡在了翎九儿的前面,好心的劝阻道,说罢,挡住了邻居而眼前的路。
翎九儿好不容易拖着白朵朵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被拦住了,那个气的哟。
“真的不可以进去吗?我们有个朋友被困在里面了。”白朵朵看见翎九儿硬的不行,她就想和警察来软的。
但是呢,警察看了看她,也只是摇了摇头,简直就是软硬都不吃。
顾北和何生是第一个到的,被拦在这里已经两分钟了,警察说不让进,他们也不好甩开膀子就闯进去吧,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尤其是顾北,他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一想到自己的朋友现在正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况,他的心就像被火烧一样。
“喂,让我们进去。”何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句话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遍对这位警察说的了。
可是每次那警察都好像没听见一样,对他视而不理。
何生看见警察的这个反应,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要是在平时的话,他也还能理解这个警察,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确定不让我进去吗?”何生再一次的开口问道,仿佛这是他对警察下达的最后通牒了。
警察经过刚才那么多轮的对峙,显然就不吃何生的这一套,他撇了撇嘴,笑着对何生说。
“哪里那么多废话,不给进,就是不给进!”
随着警察的话语声落下,何生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还非要硬闯了,怎么滴吧!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何生一下子从裤腿里面掏出了一把菜刀,架在了翎九儿的脖子上。
翎九儿表示,她都快懵逼了,喵喵喵,这是什么骚操作?何生我草你大爷的,居然拿老子开刀。
“何生,你干嘛,你不是吧。”翎九儿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把银晃晃的菜刀,她刚才都怀疑何生想要公报私仇。
不过翎九儿也不是个笨蛋,她当然知道何生想要干什么。于是她就乖乖的被何生擒住了,没有乱动。
“让我进去,不然我可就要对这个小姑娘不客气了。”何生几乎是吼着对这个眼前的警察说道。
既然你们说这里有一个拿着菜刀发疯的疯子,那他自己也当一个拿着菜刀发疯的疯子好了。
“你别乱来呀,赶紧把刀放下。”警察本来以为没什么的,没想到何生居然来真的了。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不就是想进去吗?别给我耍花招。”
警察这么说着,给了自己一点心理安慰,照他这里来看,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能捅出多少篓子来。
“我还真不放了,我告诉你,我看不惯这个婆娘很久了,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她家里可是很有钱的。”
何生看到那个警察好像中计了,笑着说道,抓在手里的刀离翎九儿的脖子又近了几分,仿佛随时都能割破翎九儿雪白的肌肤。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7
“你别乱来,你别乱来,我放你过去就是了。”
那个警察这么说着,似乎是没辙的样子,悄悄地把那蓝白色的铁锈门打开了。
“这就对了嘛。”何生看到自己的计划通了,难掩嘴角胜利的笑容,但是拿着菜刀的手丝毫没有任何的松懈。
何生是非常谨慎的一个人,他本来想着陈妖妖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了这把刀幸亏可能会有用,不过他自己也没抢到这把刀,最后会架在翎九儿的脖子上。
“我都说让你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有把头发放下来?”
那个警官说话的时候有些颤颤巍巍的,语气里面带了些疑惑,他本来想着等何生把刀放下来之后,就一下子扑上去的。
但是他也没想到何生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这可真是让人......
顾北看着这一幕,笑了下,他的弟弟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不过翎九儿的脸色可就没有那么的好看了,她现在和何生的这个姿势是真的不敢动,感觉,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刀刃随时都会划开她的皮肤。
何生就这样领着翎九儿,带着顾北一行人冲了进去,白朵朵本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的,却被拦在了外面。
“你干嘛!”那个警察看白朵朵的面色柔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就开始刁难起了她。
“我.......我,我是和他们一起的......”白朵朵第一次被一个警察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低下头去,目光不敢和那人对视。
“你和那伙人是一起的,谁信啊,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那个警察这样子讲到,前面的那一伙人要么长得帅,要么长得美。身上穿的衣服也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样子。
唯独这个女孩子最普通,要真的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也说不通呀。
“这......”白朵朵这么一听,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如翎九儿所说,她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去狠狠地扇这个人一巴掌。
话说要是真的删了这个人一巴掌的话,应该算袭警了吧......
白朵朵在心里面这么想到,看着远去的翎九儿一行人叹了一口气。
翎九儿在前面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一幕,不过她这次并没有选择去管,一方面她是希望白朵朵可以尝试自己解决,另一方面,前面实在是太险阻了,她并不想让白朵朵涉及其中。
不过,结果让翎九儿失望了,白朵朵并没有如同翎九儿想象的那样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失望了。”翎九儿在嘴里年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声音大小就像蚊子叫一样,是不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的。
“妖妖姐!妖妖姐!”翎九儿大声的叫道,前方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相算不上丑陋,也算不上好看。头发很蓬乱,身上穿的衣服皱皱巴巴的。
“陈妖妖呢,你认识陈妖妖吗?你把她藏到哪去了?她是我的,快把她还给我。!”
那男人听到翎九儿的叫嚷声,疯疯癫癫的如同野兽一样就朝这个方向奔了过来,手里的菜刀闪着银光。
“不好。”何生没曾看到那个男人的速度这么快,还没留神呢,就已经朝翎九儿的方向奔过去了。
“翎九儿!小心!”何生大叫道,眼神里面充满了不确定,虽说翎九儿本身的武力值就是很高,但面前的可是一个疯子呀。
翎九儿看到那疯子的样子也是愣住了,正常人和不正常人之间总是隔着一道膜,现在这层膜被打破了。
翎九儿承认她也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个不正常人,竟然有点小刺激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翎九儿承认她慌了,彻底的慌了......
这个男人的眼神怎么可以这样的恐怖,这样的令人发毛,他的嘴边还留着口水,好恶心......
翎九儿简直不敢再看下去了,她现在觉得江逸泽简直就是天使,和这种人比起来......
“陈妖妖呢?”那男人再一次开口问道,口水差点喷到翎九儿的脸上,不过幸好手上的刀是没有动作的。
翎九儿虽然心里面很慌,但是在何生的面前她可不想输了气势,她咽了口口水,咬着牙大声吼道。
“我还要问你呢,你把妖妖姐藏到哪里去了?”
翎九儿话音刚落,何生就打了个寒颤,她这句话不就是表明认识陈妖妖嘛,扯上关系了,之后怎么好继续搜查呀,肯定会被这疯子扣在这里的。
“翎九儿!”何生捂住了脸,诟病起翎九儿刚才的傻叉行为,这简直蠢得难以言喻了。
可翎九儿听到何生的呼唤之后并不以为然,她现在也没有闲暇心思思考别的问题了。
翎九儿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讲,她呆在原地,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人手上的刀,时刻警惕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喂,你打算一直和他耗下去吗?”何生觉得有点好笑,但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翎九儿在这拖住这个疯子,那他和顾北就有时间去找陈妖妖了,多好......
“我怎么可能一直和他这样啊!”翎九儿虽然嘴巴在动,可是眼睛还是一秒都没离开那疯子的刀,可谓是求生欲满满了。
“你就先这样拖住他吧,哥,我们走!”
何生转过身去,不再与翎九儿有任何的视线交汇,留下了一个华丽的背影给翎九儿。
顾北跟上了何生的步伐,但是他显然是有些犹豫的,这样让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与一个疯子周旋,这不太好吧。
“何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顾北有一些犹豫的开口说道,步伐最终慢了下去。
望着顾老板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再对比一下何生,翎九儿莫名觉得有些感动。
“顾老板......”翎九儿楠楠开口,不知什么东西在鼓舞着自己,最终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
“我没事的,交给我吧!”翎九儿说道。
陈妖妖要被网暴了8
这里是城市的中心,虽然人口已经被疏散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些潜在的人群走动在大街小巷上。
何生喘着气,时刻没有停止过跑动,他的大脑已知同时也在飞速的运转着,陈妖妖到底会藏在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妖妖姐!出来吧!是我,还有我哥!我们来救你了!”
何生大声的喊到,现在离那个疯子的距离已经有些远了,所以就算他再大声一点也没有关系。
顾北此刻也在焦急地搜索着,不过对比何生,他都是默默的,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里的水泥地都是新打的了,所以踩在上面还会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工人们也被驱散了出去。
估计想象当时的情景,看到这满地的垃圾也很正常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步行街,上面卖卖小吃什么的都正常。
有些人甚至连逃跑的时候垃圾桶都没来得及找到,丢下手中的食物就。不管了。
看上面的脚印程度,估计也驱散了不少人,估计情况当时一定非常紧急。
“我在这......”不知从哪个缝隙传出一股虚弱的声音,稍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什么动物的悲鸣声呢。
他们稍微走近了一些,才发现了陈妖妖的栖息之地,只见陈妖妖窝在一个小角落里面,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陈妖妖眼睛上的妆都哭花了,丝毫没有平时威风的样子,本来红色的头发在黑暗的角落里面也显得有些暗淡无光,耷拉在脸颊两侧。
“妖妖,抱歉,我们来晚了......”
顾北看着面前这幅模样的陈妖妖,仿佛想起了那天的大雨夜,陈妖妖依旧是这幅落魄的模样。
望着这样的陈妖妖,现在的顾北只觉得心里面一阵绞痛,他这次是唯一的一次表现得像个男人。
顾北走上前去,在何生惊愕的目光中,把陈妖妖以公主抱的形式给抱了起来。
“顾北......”陈妖妖刚刚经历过那么吓人的事件,哭的已经有些没力气了,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的露出了女人柔弱的一面。
“妖妖姐好样的。”何生看着陈妖妖这幅样子,不禁在心里面为她点了一个赞,没错,这个时机最容易增加好感,nicejob!
顾北眼角还是泛着泪光的,她躺在顾北的怀里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主动的去搂住了顾北的脖颈。
“顾北,你现在尽量不要往那个方向走,那里有一个疯子正在找我。”
陈妖妖虽然都这么虚弱了,但是还是时刻注意着顾北的安全,何生简直都要给这个女人颁一个奖了。
妖妖姐啊,你不至于吧,这个时候都这么担心我哥,我都不知道我哥到底配不配得上你了。
何生在心里面这么想着,但是看着面前两个人如此契合的样子,他的内心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何生认为可能这就是嫉妒吧,他甚至怀疑是自己也有些憧憬那些恋爱中的男女的,不过,在两年之后,他自己发现了答案。
“没事的,妖妖姐,你相不相信我们?”何生这样问道,并不是说相不相信我和顾北,而是说相不相信我们。
“嗯,我信你们。”陈妖妖望着何生少年特有的稚嫩的双瞳,她点了点头,长长地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连哭起来都是这么梨花带雨的,何生都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绝色,顾北到底是怎么把持住的。
从这个小巷口到出口的位置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在必经之道上遇到那个疯子。
一想到这里,何生的心就止不住的颤动,因为从那疯子刚才疯疯癫癫的话语中可以判断,他的目标显然就是陈妖妖。
陈妖妖也是为了躲避那疯子的追捕,才躲到那个小巷子口里面去的。如今就凭他们几个人,真的能比得过一个拿着菜刀的疯子吗?
这样算不算是就把陈妖妖明晃晃的送到疯子的面前了呢?说实话,这么做很危险......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何生他们一行人一步步的靠近着,已经能够有些清晰地看到翎九儿的位置了。
“何生!”翎九儿用余光扫了一眼那边的人影,确认是何生之后,惊喜的大叫道。
何生这个时候来了,而且这么快就来了,说明她已经可以不用再坚持了。
“妖妖在哪儿,妖妖在哪儿,你们把我的陈妖妖藏到哪里去了?”
那疯子嘴巴里面仍然是嘟嘟囔囔的,不过面前的翎九儿没有什么动静,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动手的样子。
“喂,离这个丫头远一点!”何生不想多费什么口舌,现在驻扎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警察,估计正在调动更多的兵力到这里。
何生紧紧的握住菜刀,明晃晃的刀就这样又架在了那个疯子的脖子上,就像当初他把这把刀架在翎九儿的脖子上一样。
不过对比起来,两者显然是有不同的,面对这样头脑思维都不太灵光的疯家伙,何生是真有砍下去的打算。
不过迫不得已之下,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只会给他惹来更多的麻烦。
不过怎么说好呢,疯子到底就是疯子,永远注意力都是不在自己的身上的。
那疯子面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刀,他的头丝毫都没有任何停顿的感觉。
那疯子像是没看到那刀一样转过了头,任凭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撇到顾北抱着陈妖妖那一边的时候,那疯子的眼神明显就顿住了,眼睛里面带着欲望和贪念。
“找到了陈妖妖!我找到陈瑶瑶了!”
那个疯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兴奋地大叫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像陈妖妖那个方向跑去了。
顾北看到面前越来越近的这个疯子,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何生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觉得很诧异。
果然,有些时候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哥!小心!”何生叫道,把手上的刀一下子向疯子的方向砸去了。
回到咖啡店3
何生抱着个枕头坐到了床上,要说和朋友一起看电影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你哪来的碟片呀?”何生问道,话说哪有人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呀?
“我捡的呀。”宋明哲看了一眼河山,笑着说道,似乎是在炫耀。
“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吧,这都能捡到。”宋明哲打游戏这么说,这挺直了身子,何生仿佛能看见他稍微翘起的鼻子。
“呵呵,厉害。”何生昧着自己的良心夸到,其实在某种方面,宋明哲真的挺厉害的,比如自恋。
何生房间里面的放映机他一次都没有用过,摆在那里都积了灰了,要不是宋明哲这次打开,何生还以为它一直都是死机状态呢。
“我靠,上面灰真多,你他妈一次都没用过吧。”宋明哲觉得何生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这么好的放映机就摆在这里,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有用过。
“我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看电影,自然用不到。”何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这台放音机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也只是占位置而已,何生本来想跟顾北提意见的,但是很快就被驳回了。
因为除了这台放映机以外,何生的房间里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一个床一个柜子还能有些什么呢?
有的时候,顾北甚至觉得何生就是和尚一般的过法,这是要磨练自己的心智吗?
看着吵闹的宋明哲,何生瞪了他一眼,端正了他的坐姿,示意他好好坐好。
“安静点,电影要开始了。”何生说道,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这还是他第一次陪朋友看电影。
能这样体会到普通人的快乐,何生当然是觉得很开心的。要是在以前的时候,别说是看电影了,就是有个人陪他一起玩都很难了。
何生的母亲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个卖肉的了,街坊邻居对她的评价也一直都不是很好,以至于在何生幼小的时候,那群孩子们都是避着自己的。
要不是遇到糖糖,何生可以来说是打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的,那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时间段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何生不仅有了朋友,还能这么平常的和朋友坐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电影,这实在是做梦都聊不到的事情。
就算是这种简单的小幸福,何生也希望自己能够珍惜,因为实在是太难得了,说不定哪一天这种幸福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何生总觉得自己的幸福不会很长久,自打他的父亲何普南的到来之后,他就更加这样认为了。
影片终于开始了,不知道片子里面放的是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貌似是在一片大马路的中央。
“这是个什么片子啊?怎么剪辑成这个样子?”何生噗笑了一声,觉得这片子实在是烂的要死了。
等何生还在感叹国内的导演都在拍些什么烂片的时候,片子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见一辆车子飞驰而过,那速度极其之快,猛地撞到了前面大货车的屁股,瞬间,一场事故的发生演变在了何生的面前。
兴许是电影的效果太过逼真了,何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很清晰地看到车子里面的人挣扎的样子,还有流血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女人,她就算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手上也紧紧的护着她的小孩儿,明明头上都已经鲜血四溢了。
那血顺着女人的头发一直流淌到了她的脖颈上,看起来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电影效果也太好了吧,真的好牛逼。”宋明哲不由得感叹到,不知从哪儿掏的零食就往嘴巴里塞。
宋明哲手中的零食还是在篮球场上那些女生送给他的呢。
不得不说,宋明哲虽然脑子少一条,但是长得还可以,加上打篮球技术也好,受到了很多女生的青睐。
可是越往后面看,何生就越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女人怀里的小孩儿怎么就那么的熟悉,他好像在哪里个地方见过。
紧接着仿佛是印证了何生的想法一样,那画面被一次次的放大了,每一次都更都更加接近那个小孩儿的脸。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电影了,这就是真真实实的监控录像,只不过是被录屏了而已!
其实到这一点的时候,何生感觉还是呼吸都要停止了,因为随着屏幕一次次的被放大,他发现那个小孩儿的眉眼好像和顾北的有一些相像。
宋明哲也不是一个神经特别大条的人,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何生的哥哥他并没有见过几次,但还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可是正当宋明哲想要开口询问和声的时候,他猛地回头,感觉何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些什么。
也许有一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更好一些呢,宋明哲自己也不清楚。
“哎呀,什么烂片啊,真的好没意思呀,算了算了,没心情看了。”
宋明哲不知怎么地,他察觉到了合适的不对劲,他想要按下遥控器的关闭按钮。
可是在半空中,何生却躲过了那遥控器,并且按了暂停键。
“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捡的?”何生的语气里面带了些温怒,很急切的样子,这个绝对不会是在大街上随便捡的。
宋明哲不知道何生为什么这么生气,但还是如实禀告了。
“我是在你们家捡的,我看被密封的那么好,还以为是那啥的片子呢。”
这么说着,宋明哲挠挠自己的头,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他本来以为何生还和他一样呢。
听到宋明哲的这个回答,何生能感觉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这应该就是那个黑匣子里面的磁带没有错了。
何生自打从这个家里面过来,就没询问过顾北他父母的任何一件事。
之前要不是所以告诉他,其实顾北的父母早就亡故了,不然何生还永远都不知道呢。
看得出这个人便应该是顾北父母车祸当天发生的监控录像,但是何普南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种东西呢?
对于他父亲的目的,何生始终想不到。
悲剧2
顾北冷不丁面颊上就留下了一个红唇印,内心已经十分的懵逼了,再听到陈妖妖说的话,简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我啥时候是......”还没等顾北说完,何生就冲上去匆忙捂住了顾北的嘴。
“哥,你有点眼力见吧,帮妖妖姐演完这场戏。”何生凑到顾北的耳边小声说道。
顾北听到后,这才不做任何反抗了,像是认命了一样的点了点头,在那疯子的眼中,简直就是又一个暴击。
“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我说好只爱我一个人的!”
那疯子思维显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去衡量的,陈妖妖本来还想着再亲顾北一口,可顾北的眼神却让她望而却步了。
“算了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也就这样了。”
陈妖妖刚才亲了顾北一下,所以现在心情大好,也就没那么多心情去和那疯子计较啦。
不过顾北此时可就有些不舒服了,陈妖妖刚才亲吻过他的地方骤的发热,被人亲原来是这个感觉啊。
顾北的手不由自主的碰到了那个刚才被陈妖妖亲吻的地方,不过其实除了有一些发热之外,也没什么了。
随后顾北就有点恼羞成怒的模样,他给陈妖妖使了一个眼色,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陈妖妖嘟起了自己性感的红唇,她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顾北眼神传达的信息。
“何生,你咋了。”翎九儿看着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何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自己家哥哥被女人给亲了一下,就愣成这副呆样子了。
翎九儿甚至都怀疑何生是没有看过类似男女亲吻的影片,这个反应也太生涩了吧。
何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着面前的场景,他感觉内心好像有一块缺失掉了一样,空落落的。
不就是顾北被人亲了一下吗?难道他还嫉妒了不成?何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只以为是嫉妒起顾北来了,毕竟陈妖妖又那么漂亮,那么成熟,看着别人,何生想着自己可能是有些憧憬恋爱吧。
“没什么。”何生低下了头去,不再把目光停留在顾北和陈瑶瑶那边,控制着那疯子的手的力气也减弱了几分。
不过那个疯子现在哭的这么歇斯底里的,也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上是否还有着一道束缚吧,何况翎九儿的头绳还绑着他的手呢。
不知是不是警员已经全部赶到的原因,不一会儿就听到哒哒哒的跑步声,随后是警车鸣笛的声音,在寂静高空中意外的响亮。
“你们没事吧!”刚才的那个警察牵着白朵朵的手,一下子就往这个方向赶过来了。
白朵朵本来就不是很能跑的动,只能被人牵着手跑,而且兴许是刚才那个警员长得太过白净的原因,白朵朵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陈妖妖看着有一拨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赶来,想了想自己的身份,简直吓得够呛。
“我们已经把他制服住了,没有关系的。”何生招了招手示意,在一旁拿着枪的警方过来。
那人听到何生这么讲,瞬间就松懈了警惕,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检查起那疯子的情况。
“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这疯子不知是从哪家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现在我们要把他带回去了。”
那警察深深地给何生一众人鞠了一躬,仿佛是感觉自己没有做到位一样,居然连这么危险的人物都能被放跑,实在是奉公有愧。
“您别这样,他也没给我们带来什么伤害。”
翎九儿看着那警察鞠躬的这个角度简直就是90度无疑了。她受不了别人给她行如此的大礼,赶忙把那警察给扶了起来。
“不过小张你也是,怎么这里的人都还没有驱散干净呢?你把我交代的话都当什么了?”
刚才鞠躬的警察转头怒冲冲的对身旁一个长得白净的警察说道,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拦着何生不让他进去的那个警察吗?
白朵朵瞅了一眼那警察胸前的标牌,这才知道了这个警员的大概信息。
这个警察叫做李毅,很普通的一个名字,看这个样子,估计是刚入职不久,刚才居然还没把他们一行人给拦住,这不就挨批了。
“抱歉,老大,刚才情况实在是特殊。”李毅匆忙的解释道,脸色有一些窘迫。
说实话,要不是刚才何生他们耍花招,他还真的就把他们给拦住了,本来人员的疏散工作,他做得很好的。
不过面对何生他们这四五个人,他也总不好说是对方一众群众的过错吧,只能是吃了个哑巴亏,有苦无处说呀!
翎九儿望着李毅的那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之前拦着她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呢,怎么了,现在挨批了,气势都到哪里去了?
不过翎九儿也不是特别小气的人,她当然知道李毅刚才是为了执行工作才这么做的,自然也没有计较太多。
反倒是他们一众人,害得这个小伙子无缘无故的挨批了,说实话,翎九儿的心里面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真的不是他的错,是我们不好,不过现在人也抓到了,事情也解决了,您就不要再批评他了。”
翎九儿这么说着给白朵朵使了个眼色,白朵朵立刻会意,附声道:“是啊,这个警察小哥哥方才对我们可亲切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白朵朵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巨大的谴责,说实话,刚才自己被拦在外面,没少被教训。
真要找出几个夸这个警察的方面的话,除了奉公守法以外,她还真说不出几个,索性也只能说他是个好人吧......
“这样啊,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老警员看在在两个小姑娘的面子上,也就没多说些什么了,算是暂且放过了李毅。
“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扣你的薪水,这次就算了,下次给我注意着点!”
那老警员虽然嘴上是说放过了,可是还是要给自己立立威的,一旁的李毅只得点头哈腰的连连道歉称是。
低谷
“对了,你是不是陈妖妖啊?”
一个眼尖的警官看了一眼顾北旁边的陈妖妖说道,虽然这是在执法当中,也并不影响他。
因为陈妖妖母亲的这件事儿,所以现在陈妖妖的曝光度更高了,就算是普通的街上随便抓一个路人,不追星的那种,也都是知道陈妖妖的。
陈妖妖没想到会被当街认出来,亏她刚才还戴上了口罩呢。
见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了,陈妖妖叹了一口气,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妖艳的脸。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本来那个小警官只是猜想的,哪成想到还真是陈妖妖。
不过不得不说,陈妖妖是算得上唯一几个真人和照片都完全一样的女星,她已经听得到有些人咽口水的声音了。
“我靠,我靠,没想到真的是陈妖妖!”
其中一个警官激动地说道,他是第一次见到活明星,不对,准确来说,他连死人的明星都没见到过。
瞬间,一伙子人也不管自己的警员身份了,纷纷往陈妖妖的方向扑了过去,场面一度很混乱。
“喂喂!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在干什么?”
刚裁的那个脑子里,女人大声的骂道,可视他的声音实在太过渺小了,不一会儿就淹没在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声音里面了。
“我擦,顾北,救我!”陈妖妖觉得她整个人都要被托起来了,在这种慌乱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喊顾北的名字。
顾北只是淡淡的望了陈妖妖一眼,身体并未有任何动作,不过从顾北傲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生气了。
妈的,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这么小气!
陈妖妖撇了撇嘴,非常诟病顾北这种行为,她觉得自己这么好看,顾北被自己亲了一下又没什么的,居然还这种死样子,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卖乖!
这时候,白朵朵冲上前去,与翎九儿合力把这本来喧闹的人群与陈妖妖隔开了,两个女孩子就这样挤在了陈妖妖的前面,把她护了起来。
“昏头了,都昏头了,你们这群人都在干什么?”这个时候,那个老警官的声音才突破人群,他的声音洪亮而愤怒,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在这个老警官面前的都是以前一些训练有素才能进来的警员们,今天居然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明星乱了阵脚,忘记了自己平日里的教诲,实在是可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领导的愤怒,那群警员们又纷纷乖乖地站成了排,个个都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时候,陈妖妖才算得上是真的得救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实在抱歉,陈妖妖小姐,是我没有把他们管理好。”
那个老警官摘下帽子,露出了他已经秃顶大额头,那稀疏的几根毛发在阳光底下看起来真的少的可怜。
“真的是平常人,这样也就算了,你们警察居然也这样。”
翎九儿看得出来,陈妖妖并不想追究他们什么责任,但是陈妖妖不追究,不代表她不啊。
“算了算了,九儿,没事的。”陈妖妖看了一眼那老警官的大额头,抿了抿嘴,扯了扯翎九儿的衣袖劝阻道。
好歹人家都是一个老警官,都这么跟你低头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吗?得过且过吧。
就算是看在人家日夜操劳秃顶的大脑门上,也要放过人家一马吧。
陈妖妖这么想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刚才她被吓得都慌了神,头发乱了都不知道。
对于陈妖妖来说,她现在是一个女艺人,形象还是不能乱的。
就算是一个落魄的女艺人,那也还是一个女艺人,要是她自此就蓬头垢面了,估计更没人找她拍通告。
“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开车,妖妖应该不能这么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吧。”
顾北这么说着,手拿个车钥匙就快速往那个方向跑去了,警官们已经开始把这条道路渐渐的开放起来了,本来封锁着的栅栏也都一个个撤了下来。
好像大街又恢复到往常的那个样子了,出奇的安静,就像这场骚乱本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根本没有一个拿着菜刀的疯子在大街上走,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进了街,甚至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陈妖妖坐在顾北的副驾驶座上,老刘因为有事提前回去了,没能帮他们开车。
陈妖妖回想起顾北脸颊的触感,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像极了偷腥成功了的猫,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媚态横生。
“妖妖姐,你笑的这么开心啊......”翎九儿坐在车子的后排,通过前面的驾驶镜看到了陈妖妖的脸,她的心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陈妖妖这次可算是遇到大麻烦了,因为自身的形象被仅仅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而搞成了这个样子,之后想接通告想接广告更是难上加难。
“喂,lisa姐,最近有什么要拍的广告和通告的吗?”
陈妖妖想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以前就算他不给丽萨姐打电话,通告也是多的不行,每天奔波当中,现在居然有让她主动打电话的时候。
说到底,最近还是太清闲了,陈妖妖感觉自己有些不适应,打电话的手都有一些颤抖。
顾北待在陈妖妖的旁边,喝着桌子上的茶,一句话都没有讲,说到底,自己选的路,自己要一个人走下去。
翎九儿和白朵朵已经被顾北他们送回家了,可是陈妖妖怎样都不愿意走,她赖在顾北的家里面。
陈妖妖不想回家,待在顾北的身边更能让她冷静一点,何生给陈妖妖端来了一份糕点。
望着桌子上精致的糕点,那是一份奶油的小蛋糕,上面还用一个红色的小草莓作为点缀,看起来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陈妖妖竟然觉得一点都没有食欲,明明这是在她平时都吃不到的东西,是她一直念着的甜品,lisa姐本来就管的严,她作为艺人每天更是只能吃草料过日子。
突然之间又准许她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了,陈妖妖还觉得有一些不适应。
回到咖啡店1
“妖妖姐,吃一点吧,这可是你一直想吃的东西。”
何生看着陈妖妖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是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说话之间,何生把陈瑶瑶面前的点心又朝她那个方向推了推,示意她赶快吃。
这是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蛋糕,蛋糕的杯壁四周还粘着一些雾气,因为陈妖妖一直没动口的原因,所以奶油已经有一些融化了。
“没胃口。”陈妖妖皱着眉头开了口,把那蛋糕推到一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阵门铃,何生说了一句:“我去。”
按理来说,这都已经下午了,顾北应该不接待什么客人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何生有一些疑惑,出于警惕的心理,他透着猫眼看了一眼,本来紧绷着的脸色瞬间过来缓和了过来。
“何生,何生!开门呐!”宋明哲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运动服,满头大汗地敲着何生家的门,看样子是刚打过球。
宋明哲见何生还没有开门,声音更大的喊到:“好家伙,何生,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就在这个家!”
何生听见宋明哲这么说,他挑了一下眉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他感觉宋明哲这个家伙就是皮痒了。
“何生,怎么了,谁啊?”顾北看见何生迟迟没有动,静静没有开门,也没有不开,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何生听着屋外宋明哲的叫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有这么一个傻缺的朋友也是挺难看的,不知道宋明哲从哪里要来的联系方式,竟然找到了家里面来。
“开吧。”看着何生不确定的眼神,不背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朋友,当然要请回家来坐一坐。
何生犹豫之下,还是开了们,扑面而来的就是宋明哲的一个熊抱,勒的他都喘不上气来了。
“好家伙,何生,让我好找哇!”宋明哲显然不想放过何生的样子,用手朝他的头上大力的揉搓两下子。
何生一下子没注意,被擒住了脑袋,本来他想着有空去找宋明哲玩的,但是没成想到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何生拍开了宋明哲作祟的手,尽量离他远一些距离,他不想让顾北看到自己不得体的样子。
宋明哲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笑着说。
“这还不简单,我去找了我们初中的班主任,他告诉我的。”宋明哲这么说着,搓了搓自己的鼻子。
自打中考过后,他和何生算是有老久都没有见面了,说实话,这几个月都没有见面,他还怪想这个小子的。
宋明哲本来只是普通的在打篮球,没成想他偶遇了初中的班主任,这不就唠起来了,唠着唠着就唠叨了何生的家庭住址。
不得不说,何生在原来那个初中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了,考那么高分,连着跳两级直接步入高中。
宋明哲与何生不同,他这次所在的高中是一所体育综高,他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凭借出色的打篮球本领竟然混上了校队。
就算在学校是天天跑来跑去的,但是有空的还是会去以前的那个篮球场,和伙伴们一起打球。
看着曾经陪他一起打球的伙伴,他总觉得少了那么一个人,那个人便就是何生了。
说到底,宋明哲也是好本事,居然能从班主任手里套出何生的家庭住址,也是没谁了。
顾北望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貌似他以前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应该是何生的朋友没错吧。
“那个,你是......”顾北开了口,依然是有一些不确定,疑惑的看向了宋明哲。
“这位是宋明哲,我初中时的好友,之前我经常去陪他打篮球,哥,你还记得他吗?”
何生开始在一旁介绍了起来。
说到底,过了这么一两年,他们也都长高长大了,两个人都是身上有一些变化的。
顾北就算认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何生这么一点波,顾北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之前貌似是有过这样的一个人。
宋明哲望着何生的哥哥顾北,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样,他极其亲切的碗过了顾北的手。
“您就是何生的哥哥吧,您好!早就对您有所耳闻了。”
宋明哲算是一个特别会来事的人了,他裂开嘴笑着,客套话讲了大概一大堆。
“这次前来没有给您带什么礼物,实在抱歉,下次我一定补上,但是您放心,我的心意一定是好的。”
宋明哲的嘴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他愈讲愈烈,旁边的顾北楞是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去。
何生望着顾北插不上话的样子,觉得有一点好笑,这简直就是话痨和哑巴的碰撞。
“够了。”在听了宋明哲这么一大堆话之后,顾北终于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进来坐坐吧,喝杯茶。”顾北摊开手来,表示对这个人的无奈。
不过,顾北觉得有这样一个热情的人给何生当朋友也不错,起码何生不会总觉得无聊。
“好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明哲像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样,笑得和朵花一样,鞋子还没换呢,就直接往家里进去了。
“何生,哇,我虽然以前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没想到你家里这么有钱。”
宋明哲看着这四周的装潢感叹道,他觉得这四周的墙壁就像是渡了金一样,说不出来的好看和大气。
而且没想到居然还有两层楼,楼梯的设计是欧式风格的,走在上面,扑面而来的高级感。
沙发的正中间坐着一个美艳的女人,她无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面,红色的头发耷拉在肩膀上。
宋明哲再仔细一看,这不是之前的当红明星陈妖妖吗,怎么会在这里?
回到咖啡店2
“我靠,不是吧,真的是陈妖妖!”宋明哲再次确认了一下,他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这个美艳的女人,叫道。
陈妖妖看了眼这个到来的不速之客,本来想说些什么,可忽然之间,她又觉得没什么所谓了,张了张口,依旧是什么都没说。
“安静一点。”何生担忧的看了一眼陈妖妖,转而瞪着宋明哲说道。
宋明哲本来也没做错什么事情,这突然之间被何生吼了一下,竟然有些委屈。
“哎,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宋明哲抓了抓脑袋问道,也收回了盯着陈妖妖看的目光。
“咳咳,妖妖姐是我们的朋友,现在暂且在我们家坐一会儿,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不要打扰她。”
何生似乎感觉到刚才自己的语气太冲了,他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些语气说道。
“这样啊......”宋明哲点了点头,表示他接受了,但是实际上他没有想到何生竟然有这层关系网。
顾北似乎是感觉到陈妖妖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了,他皱了皱眉头,转身扶起了坐在一旁的陈妖妖。
“妖妖,我给你泡杯咖啡吧。”顾北说道。
听到“咖啡”这个词,陈妖妖的眼睛亮了亮,是啊,她本来也是为了要维持咖啡店的生计才选择去当艺人的。
如今她赚到的钱已经很足够维持咖啡店的生计了,就算现在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预示着她要把重心往咖啡店那边放一放?
何生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觉得顾北是治愈陈妖妖内心的一个关键点,所以他并不想打扰面前的两人。
顾北终于泡好了咖啡,瞬间,浓郁的咖啡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面,闻着这味道,陈妖妖觉得安心不少。
陈妖妖叹了一口气,用洁白的手指端起瓷制的马克杯,放到自己的鼻尖轻嗅。
顾北在家里面是不常喝咖啡的,所以没有专门准备杯子,只是用马克杯就了事了,即使如此,那杯子一定得是事先温过的。
因为事先温过的杯子,后放的咖啡的香气才会更加的浓郁,更加的持久。
陈妖妖端起杯子来轻轻品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萦绕在她的舌尖上,让她皱了皱眉头。
兴许是自己太久没有喝咖啡的原因吧,这一杯浓缩咖啡直接就唤醒了陈妖妖的味蕾,苦,太苦了......
望着顾北和陈妖妖的情况,何生决定不再打扰他们,他拖着宋明哲上了楼。
宋明哲本来还想再多看几眼陈妖妖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明星,还没多看几眼呢,就被何生揪着上楼了。
“我擦,何生你干嘛,让我多看几眼啊喂!那可是陈妖妖啊,活明星啊。”
宋明哲这样大声的喊着,想让何生松开自己,但是做什么,何生的手都是抓的如此的紧,无济于事。
“你丫不会看气氛吗?走了。”何生不想多废话什么,他见宋明哲依旧没有什么走的意思,又觉得这样拖着他实在是麻烦。
于是何生叹了一口气,双手一使劲就把宋明哲整个人给托举了起来,直挺挺的就往楼上他的房间奔过去了。
宋明哲觉得实在是太没面子了,自己一个大男生,居然被何生给直接举着上的楼。
望着四周干净的摆设,宋明哲觉得面前是慌忽忽一片的白,这个房间再怎么说也太干净了一些,只有一些床,还有必备的设施。
“这是你的房间?”宋明哲很随心的一屁股坐到了何生的床上,丝毫都没顾及自己刚才是打过篮球的。
“嗯。”何生虽然现在有些嫌弃宋明哲,但是他并不打算把他赶出自己的房间去。
何生估计着自己要是把宋明哲赶出去了,他又要往陈妖妖的方向奔去。
所以现在就算自己的床脏一点也没关系了,何生决定就先忍着。
可是宋明哲的下一句话却让何生忍不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哥这么有钱,对你多好呢,看来对你也不怎么样嘛。”
宋明哲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床说到,这床实在硬得很,坐在上面都杠屁股,别提睡在上面了。
宋明哲都想象不到平时何生是怎么在这里睡觉的,从小到大都待在这个房间里面,不憋的慌啊?
“你话怎么这么多?”何生现在气的都有些想笑了,但是不得不说,和宋明哲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算是比较放松的。
宋明哲本来就话多,待在他的旁边,何生总感觉有聊不完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无聊和烦闷。
这会子,何生已经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抽出了一本书来看,顾北书房里面的书他基本都看过了,所以平时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到书店借一两本来看。
何生现在看的就是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猫》,这本书已经是他看过的不知道第多少遍了,简直是百看不厌。
偶尔在翻阅,翻阅,看的时间久了,还能从书中发现崭新的地方,不由得让人佩服作者。
“你真的是,咱们都好久没见了,你都不陪我说说话,专看你的破书去了。”
宋明哲两手托腮,一脸幽怨的眼神看着何生,半响,看何生都没有理他,随手抽走了何生手中的书。
“啧。”本来真看得起兴的何生感觉到手中的书被谁抽走了,不满的哼了一声。
“好朋友之间交流感情,应该多看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才对,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宋明哲笑着对何生说道,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什么磁带,就塞进碟片机子里了。
何生现在的确没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那本书他也看过很多遍了,就这样陪宋明哲看看电影好像也不错。
于是何生妥协了。
“声音小一些吧,我怕吵到楼下的哥哥。”何生对兴致勃勃的拿着遥控器的宋明哲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宋明哲觉得何生实在是啰嗦,话说楼上和楼下这么大距离呢,怎么可能声音传过去呢?
就算把声音开到100%,都不一定能传到楼下去吧?
回到咖啡店3
何生抱着个枕头坐到了床上,要说和朋友一起看电影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你哪来的碟片呀?”何生问道,话说哪有人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呀?
“我捡的呀。”宋明哲看了一眼河山,笑着说道,似乎是在炫耀。
“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吧,这都能捡到。”宋明哲打游戏这么说,这挺直了身子,何生仿佛能看见他稍微翘起的鼻子。
“呵呵,厉害。”何生昧着自己的良心夸到,其实在某种方面,宋明哲真的挺厉害的,比如自恋。
何生房间里面的放映机他一次都没有用过,摆在那里都积了灰了,要不是宋明哲这次打开,何生还以为它一直都是死机状态呢。
“我靠,上面灰真多,你他妈一次都没用过吧。”宋明哲觉得何生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这么好的放映机就摆在这里,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有用过。
“我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看电影,自然用不到。”何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这台放音机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也只是占位置而已,何生本来想跟顾北提意见的,但是很快就被驳回了。
因为除了这台放映机以外,何生的房间里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一个床一个柜子还能有些什么呢?
有的时候,顾北甚至觉得何生就是和尚一般的过法,这是要磨练自己的心智吗?
看着吵闹的宋明哲,何生瞪了他一眼,端正了他的坐姿,示意他好好坐好。
“安静点,电影要开始了。”何生说道,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这还是他第一次陪朋友看电影。
能这样体会到普通人的快乐,何生当然是觉得很开心的。要是在以前的时候,别说是看电影了,就是有个人陪他一起玩都很难了。
何生的母亲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个卖肉的了,街坊邻居对她的评价也一直都不是很好,以至于在何生幼小的时候,那群孩子们都是避着自己的。
要不是遇到糖糖,何生可以来说是打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的,那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时间段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何生不仅有了朋友,还能这么平常的和朋友坐在一起,笑嘻嘻地看电影,这实在是做梦都聊不到的事情。
就算是这种简单的小幸福,何生也希望自己能够珍惜,因为实在是太难得了,说不定哪一天这种幸福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何生总觉得自己的幸福不会很长久,自打他的父亲何普南的到来之后,他就更加这样认为了。
影片终于开始了,不知道片子里面放的是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貌似是在一片大马路的中央。
“这是个什么片子啊?怎么剪辑成这个样子?”何生噗笑了一声,觉得这片子实在是烂的要死了。
等何生还在感叹国内的导演都在拍些什么烂片的时候,片子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见一辆车子飞驰而过,那速度极其之快,猛地撞到了前面大货车的屁股,瞬间,一场事故的发生演变在了何生的面前。
兴许是电影的效果太过逼真了,何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很清晰地看到车子里面的人挣扎的样子,还有流血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女人,她就算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手上也紧紧的护着她的小孩儿,明明头上都已经鲜血四溢了。
那血顺着女人的头发一直流淌到了她的脖颈上,看起来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这电影效果也太好了吧,真的好牛逼。”宋明哲不由得感叹到,不知从哪儿掏的零食就往嘴巴里塞。
宋明哲手中的零食还是在篮球场上那些女生送给他的呢。
不得不说,宋明哲虽然脑子少一条,但是长得还可以,加上打篮球技术也好,受到了很多女生的青睐。
可是越往后面看,何生就越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女人怀里的小孩儿怎么就那么的熟悉,他好像在哪里个地方见过。
紧接着仿佛是印证了何生的想法一样,那画面被一次次的放大了,每一次都更都更加接近那个小孩儿的脸。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电影了,这就是真真实实的监控录像,只不过是被录屏了而已!
其实到这一点的时候,何生感觉还是呼吸都要停止了,因为随着屏幕一次次的被放大,他发现那个小孩儿的眉眼好像和顾北的有一些相像。
宋明哲也不是一个神经特别大条的人,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何生的哥哥他并没有见过几次,但还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可是正当宋明哲想要开口询问和声的时候,他猛地回头,感觉何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些什么。
也许有一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更好一些呢,宋明哲自己也不清楚。
“哎呀,什么烂片啊,真的好没意思呀,算了算了,没心情看了。”
宋明哲不知怎么地,他察觉到了合适的不对劲,他想要按下遥控器的关闭按钮。
可是在半空中,何生却躲过了那遥控器,并且按了暂停键。
“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捡的?”何生的语气里面带了些温怒,很急切的样子,这个绝对不会是在大街上随便捡的。
宋明哲不知道何生为什么这么生气,但还是如实禀告了。
“我是在你们家捡的,我看被密封的那么好,还以为是那啥的片子呢。”
这么说着,宋明哲挠挠自己的头,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他本来以为何生还和他一样呢。
听到宋明哲的这个回答,何生能感觉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这应该就是那个黑匣子里面的磁带没有错了。
何生自打从这个家里面过来,就没询问过顾北他父母的任何一件事。
之前要不是所以告诉他,其实顾北的父母早就亡故了,不然何生还永远都不知道呢。
看得出这个人便应该是顾北父母车祸当天发生的监控录像,但是何普南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种东西呢?
对于他父亲的目的,何生始终想不到。
噩耗
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何生的脑海里面。
会不会顾北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的,而是何普南从中做的手脚呢?
就是想法一出现,何生就被吓到了,他的眼神猛地一惊,倒吸了一口气。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再怎么来说合不来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何生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想他爸呢?
宋明哲当然不知道何生心里面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何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何生本来皮肤就比较白皙,脸色也难看起来,那光泽度和旁边的白墙有的一拼,看起来实在是瘆人。
“不是吧,何生,就这么小小的东西就把你吓倒了?”
宋明哲望着何生的表情笑到,嘴角明明是勾搭着的,可是眼睛里面却全然没有笑意。
宋明哲本来是想通过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的,但是这显然没有任何效果,气氛还是这样的诡异。
不知是放映机出了毛病还是怎么样的,从里面传出来了沙沙的声音,画面的屏幕也一帧一帧的抖动着,停留在原本的那个页面。
那血淋淋的女人的脸近在咫尺,从电视及里面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身着打扮十分的大气典雅。
在那监控里面的录像应该正直春季,女人穿了一件米色的长裙,头发更是梳的的一丝不苟,虽然监控的画面很模糊,但是能依稀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化了精致的妆的。
“把声音开大一点......”何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宋明哲说道,眼神此刻也变得锐利起来了。
宋明哲听到何生的这话后一楞,但是还是乖乖的执行了。
瞬间,放映机的音量就被开到了最大,本来沙沙沙的声音就更明显了。
“噪音真他妈大。”宋明哲望着屏幕吐槽道,他其实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不就是一场车祸的监控录像吗?
要不是何生还直直的坐在这里盯着屏幕看,宋明哲真的觉得他自己要没有耐心了。
这个画面不知道被重复播放了多少遍了,虽然镜头是一遍一遍放大的,但是看起来真的很乏味。
也难怪宋明哲感觉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不知道从中的缘由。
这里很安静,很安静,只能听得到放音机里面沙沙的风声,还有外面虫鸣鸟叫的声音。
何生不允许现在的宋明哲发声,这才是最让宋明哲煎熬的,不说话,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但是单单只看监控的话只能看到。一辆小型的轿车和一辆大型货车相撞的画面,根本无法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何生总是有一种直觉,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在看这个监控的录像时期,已经是6年前了,那个时候,顾北应该约莫十五六岁,而镜头里面的孩子大概也是这样的岁数。
“够了!”宋明哲讨厌何生这样疑神疑鬼的样子,也看厌了电视机里面黑白的画面屏幕。
只见宋明哲腾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过了电视遥控机就关掉了电视屏幕。
瞬间,这一片的寂静才终于被打破了,外面的鸟儿也似乎被宋明哲这么大声的举动给吓到了,都纷纷飞到了另外的指头上了。
这时候,何生的思绪才渐渐被拉回到现实中来,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何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了,刚才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一些紧张,我去下面拿一些新的碟片来看吧。”
何生怎么说着,闭上了眼睛,用手指轻轻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眉头,现在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现在的空气是湿冷的,冰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何况何生的房间一直是通风的。
宋明哲关上了窗户,瞬间,四周都安静走了下来,窗外虫鸣鸟叫的声音与这个房间隔绝了。
“何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宋明哲开口问道,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光线有些昏暗。
晨曦的余光照在宋明哲的半边脸上面,让那张脸显得忽明忽暗的,让宋明哲本来有一些硬朗的面颊轮廓此刻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何生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了,他像是被抽空了骨架一样瘫倒在床上,床板本来就有些硬,何生又瘦,瞬间发出了“噶次”的声响。
“我能瞒着你些什么。”何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对于这种事,他特别会。
宋明哲听到何生这么说,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他换了个坐姿,使自己过得更舒服一点。
“我跟你说过,我遇到初中你们班的班主任了,他跟我说了些东西。”
宋明哲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转过了头,目光最后停在了何生的脸上,与何生的眼睛对视。
“外面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哥哥吧,你们的班主任跟我说,你其实是个.......”
将要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宋明哲又突然闭了嘴,他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怕伤及到何生的自尊。
何生对于宋明哲来说,只是他数名朋友中的一个,只是特别特别小的一个。
但是这不代表何生不重要,对于宋明哲来讲,他的每个朋友都是同样重要的。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朋友与别的朋友不一样而已,他更喜欢逞强,喜欢把自己伪装起来。
篮球场上的每个球员就像太阳一样,一天,有一个月亮混了进来,并和大家玩的很好。
月亮是很柔和的月亮,太阳是很耀眼的太阳,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发展。
只不过是,在那本就的热血的篮球场多了一份温柔而已,多了一个天天送水的何生。
虽然何生一开始是说着不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是等真正和大家混熟的时候,他却是默默付出最多的一个人。
这一切的一切,宋明哲都看在眼里,他都记下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何生抬起了头,与宋明哲对视。
噩耗2
“我们是朋友,特别好,特别好的兄弟,以后这种事情你大可不必要瞒着我。”
宋明哲说着,眼神有些惆怅,篮球场上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最让他担心的一个了。
“大鹏辍学了,你知道吗?”宋明哲看着何生似乎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大鹏是当年陪何生和宋明哲打球的人当中的一个,本来能上那样的初中应该是吃穿不愁的人才对,怎么会......
何生看宋明哲的眼神有些闪躲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宋明哲要说些什么。
“大鹏他怎么了?”何生还是很关心当年陪他一起打球的好友的,于是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他们家里面出了点事,他爸爸被查到贪污了,吞了不少钱,如今被查封了,他们家破产了。”
说道最后,宋明哲的语气有些沉重,这种事情明明每天都有在发生的,但是发生在他自己朋友的身上,但还是接受不了。
说实话,现在当官的,手底下只要有点钱的,基本都贪了一些,但是被抓到了,大家都一样。
“翎九儿的父亲干的吧。”何生看着宋明哲,这件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翎九儿的父亲是反贪局的,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人在遇到贪污受贿这种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对于这种事情零容忍一直是翎九儿父亲一派的作风,只不过发生到了自己的朋友身上,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
“大鹏他没有错的,你知道的。”宋明哲一边说着手,一边紧紧地攥住了床单,深深的攥出了一个褶子出来。
“那你也应该知道翎九儿的父亲也是没有错的吧,那是他应得的义务而已。”
何生虽然心里面也有些悲伤,但是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说,这只是一个查贪的和一个被查的。
查到了,就是查到了,就算再不愿意,再怎么样,也都没有办法了。
何生本来想劝宋明哲看开一点的,可是怎么的,他这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大鹏总地来说,和何生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并没有那么深,可是宋明哲不同啊,他在何生之前就认识了这个人。
这就导致何生能够轻易释怀的事情,宋明哲却不能这么容易的做到。
因为人与人的情感本来就是这样子错综复杂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宋明哲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虽然能接受的了事实,但是他的心情还是会难过。
宋明哲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憎恨翎九儿,或者憎恨翎九儿的父亲。
在这件事情上,谁都没有错,谁都有自己的立场,大鹏的父亲也只是因为要养家而已。
为了让自己的儿女上更好一点的学校,为了让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就算是贪污,从人性的角度来说,其实也不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何生知道宋明哲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他太善良了,不会怪罪于任何一个人的。
何生觉得这边是宋明哲最大的弊端了,这种温柔会害了他的命......
“他现在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何生显然已经不关心别的问题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大鹏现在有没有住在露水下面,有没有吃上饭?身上的衣服是否还能蔽体?
宋明哲早知道和神回问这样的问题,他已经提前做好回答的准备了。
“他现在日子过的还算他可以吧,有很多曾经的朋友都接济他了,住在一个比较破的小公寓里面,但是还是能吃饱饭的。”
宋明哲这样的说着,何生听着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还好,过的不是很糟糕。
要知道,让一个本来过得富裕的小少爷瞬间回归到了比平常人还低一点的经济水平的生活,这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这种感觉可能何生无法直接的体会道,因为他从前过关了都补的生活,如今却过得这般的逍遥自在。
可以说他和大鹏是完全相反的人生,不过貌似他本来家里就挺有钱的也就是了。
“有空也多出来陪我们去去吧。顺便找个借口,我们几个兄弟一起请大朋吃个饭。”
宋明哲笑着说道,那笑容里面放着一些苦涩,大鹏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毕竟是曾经的那个心高气傲的少爷。
如今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最后把帐悄悄的结了。
何生看着宋林哲期待的眼神,他有一些犹豫,因为他并不想骗宋明哲。
首先来说,何生的学业实在是太忙了,他并不见得有时间能和他们聚。
但是,人总得给自己一些对未来的期许吧......
这么想着,何生点了点头,看着宋明哲的眼神坚定的说了一声好。
宋明哲本来还有一些不确定的,听到了何生的这句“好”,他瞬间笑开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聊开了,似乎什么都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但其实很多东西都变了。
“这个人真的对你很好吗?”宋明哲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因为电视剧上不是演过很多把小孩儿捡过来又虐待他的故事吗?
虽然宋明哲不相信现实中的东西会比电视剧里面的狗血,但万一呢,万一就是这个样子呢?
唯独这个问题,何生能给出坚定的答案。
“他对我特别特别好,比我亲生的父亲都要对我好。”
何生这么说着,扯出了一个笑容给宋明哲看。
顾北这个人是真的做了他该尽的一切责任了,可以来说,不该尽的责任他也都尽了。
何生无法想象这两年来自己都过着这么滋润的生活,这一切都归功于给你的功劳。
“你认识你的亲生父亲?”宋明哲显然抓住了重点,他知道何生不会随便讲这种话的。
“嗯,之前在宴会上看到了。”何生虽然很不想承认那个人,但那个看着很危险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宋明哲听到后有些惊讶,他表现出一番很有兴趣的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迟来的拥抱
就这样,何生在宋明哲的注视下被何普南给带走了,眼睁睁的......
到现在,宋明哲才发现,这个自称何生父亲的男人原来是个如此危险的人物。
“何生!别走!喂,老瘪三,你要带何生去哪?”
宋明哲看着越来越远去的何生,他发了急,拼命的挣扎着,大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反倒是绿萝听见宋明哲的咒骂声,那手便锁的更用力了,差点没把宋明哲掐晕过去。
似乎是到孤儿院的废墟一块残壁那边去了,从那个角度正好挡住了宋明哲的视线。
何生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男人,他的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思绪。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原来他也有父亲,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家人,原来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不过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何生一时之间也不能接受,而且,他也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家了,那里面有顾北还有孙姨,那才是他重要的家人。
“有什么事情您说吧。”何生低下头,不想正视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他的内心变会动摇一般,他不敢看。
何普南没有多说什么,他很随意的在一旁的废墟边角那边坐下,丝毫没有嫌脏的意思,这一点是和何生不同的。
何生望着他父亲的举动,犀利的眼神在何普南的身上停留,即使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男人也太让他琢磨不透了。
其实对于何普南来说,想要把何生绑回去也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给了何生选择权,这一点是何生感激的。
“听说你之前待在孤儿院过的并不好。”何普南抬起头来,他此时此刻是坐下的,何生是站着的,所以他正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看着何生,好像他才是弱势的一般。
何普南的一句话一下就戳到了何生的痛点,那是何生最悲催的经历没有之一了。
那段时间里面,他的确是痛苦的,没有错了,虽然是一段他很不愿意提及的历史。
孤儿院的夜是寒冷的,曾经一个难熬的夜,小小的何生窝在自己的床上,白色的床单上一束冷冷的月光打下来,照在这个孩子的眼眸里。
是的,何生是与一般的孩子不同的,他成熟,孤僻,能像大人一样冷静的思考问题。
但是他又与别的孩子是相同的,他生来孤独,却又恐惧孤独,这矛盾的心理一直困扰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好想被人紧紧拥抱,也好想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的母亲死了,他被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孤立,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也离他而去了。
那个时候,在何生徘徊在街口流浪的时候,在看到别的小孩咿咿呀呀的吵着跟父母要糖吃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内心又是否是羡慕的呢?
谁也不知道......只因为他是何生,他是一个孤儿,是一个路边无家可归的小乞丐,没人注意的小石头。
半响,何生看着何普南的眼睛发愣,眼睛里面是无尽的悲伤,他可以说吗?可以像是和正常孩子一样跟父亲说说自己的烦恼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因为他是何生,那个注定与众不同的小男孩,顾北的弟弟,孙姨的小少爷。
何生还要回家,还要看着他们两个人,还要吃孙姨做的饭,还有窝在顾北的书房与顾北一起看书。
所以何生显然是不能表达自己脆弱的一面的,他怕刹不住车了,感情太过于流露,那个时候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是的,就算是在这个和爸爸团圆的关头,何生也还是冷静的。
“不,我过得很好,孤儿院的老师们对我很好,也交过很多朋友,并不孤单。”
何生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掷地有声,面对他的父亲,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谎了。
何普南像是早就料到何生接下来的说辞了一样,他笑了笑,他的儿子到底还是不乐意听他自己的话了。
“别骗我了,你以为那个院长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何普南说到院长的时候,表情突然带了些阴狠,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却立马被何生捕捉到了。
“你做的?”何生本来以为何普南只是奸诈,是一个势力的商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的残忍。
何普南丝毫不在意何生惊讶的目光,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爸爸一个也不会放过的,爸爸向你保证。”
这么说着,何普南张开他宽大的臂膀,给了何生一个拥抱,17年了,整整有17年的时间,何普南没有参与到何生的生活里面来。
到底是血浓于水,在何普南抱住何生的瞬间,他的明显的感觉到何生的肩膀僵住了,身体也止不住的颤了一下,那是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举动的下意识戒备动作。
但是感受到何普南的体温,听到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承诺,体会到突如其来的关心。
何生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怀抱原来可以如此的宽大,可以如此的温暖。
何生到底是人,倒是还是有七情六欲,也还是会难过,也还是会害怕,对着何普南的拥抱,他是不知所措的。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那个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何普南这么说这肩膀有些抽搐,何生感觉到这个男人应该是哭了,就算是老奸巨猾又如何?这层血缘是他永远也摒弃不了的。
何生能感觉到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感受着这份温暖,他也渐渐的伸出手,回抱住了他的父亲。
这份来迟的拥抱,何生特别的珍惜,感受到风的飘动,落叶的枯萎,还有迟来的父爱。
这是何普南第一次流泪,他从没哭过,他这一生什么东西都算的太精明了,只有何生,他的儿子,是他舍弃一切都要留住的东西,不管用什么代价......
第一次会面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想讲什么。”
何生看着宋明哲的脸色,闭了嘴,这件事情,就算是顾北,他也不会轻易的说的。
“你又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事都可以......”
宋明哲望着何生的脸,叹了口气,他始终觉得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层隔阂,如同山一般的隔阂。
这个时候,狗蛋不知道从哪里闯了进来,它扑腾扑腾的跳着,闯进了顾北的空间。
“哇哇哇,什么东西!”宋明哲感觉到一团很大的白色毛球从他的面前窜了过去,他惊慌的叫了起来。
“额,这是狗蛋。”何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念出了那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是有些不得体,但这的确是这只白狼的名字。
宋明哲本来看到那只狗的体型和面膜还有一些警惕的,但一听到“狗蛋”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
“我的天,哪有给自己家狗取这种名字的,何生,你们家真是人才。”宋明哲一边哈哈的笑着,一边打量起这只狗的容貌了。
不得不说,这只狗的外貌是极其端正的,通体都是雪白的,嘴巴很长,四肢更是修长,看起来美丽极了。
“嗷呜。”似乎是感受到了宋明哲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狗蛋叫了一声,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望着宋明哲。
可能是狗蛋的眼神太过于机灵了,而且转来转去的真的很像人一样,宋明哲承认,他也愣住了。
“你这条狗的眼神怎么有些二?”宋明哲如实的说道。
何生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狗蛋,他的内心居然觉得有些好笑。二?你是在说一只雪地狼二吗?
看到何生有些不相信的眼神,宋明哲争辩道:“真的啊,虽然毛色有些不像吧,但是和那些短视频上的二哈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腿长了一点。”
仿佛是听懂了宋明哲在讲些什么,狗蛋有些不乐意了,他呜呜的叫着,用一种抗议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愤怒。
“你是第一次,也是第一个说它二的人。”何生盯着在他旁边的狗蛋,他已经长得很大很大了。
话说已经长的这么大了,已经把狼的所有特性都显现出来了,为什么每次说他是条狗还是有那么多人信?何生表示很疑惑。
狗蛋似乎是在外面浪的有些累了,他一点儿也不给何生面子,嗖的一跳就碰到了和珅的床上,舒舒服服的在上面圈起腿睡了下来。
望着这一只雪白的大毛团爬到了自己的旁边,何生感觉他脸都要黑了,刚从外面蹦跳,爪子都没擦呢,就直接蹦到床上了,这该有多脏啊!
“下去!”何生有些嫌弃的拍了一下狗蛋的屁股,谁知那狗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头瞄了他一眼,又瞬间把眼睛给闭上了,一幅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家这条狗真有趣。”宋明哲觉得刚才狗蛋的那个白眼真的太有灵性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雪白的一团白狼毛发和雪白的床单融成了一体,狗蛋已经有些重了,窝在床上,床的那一块都陷了下去。
“啧。”何生突然感觉他自己被瞧不起了,被狠狠地瞧不起了,怎么?顾北说的话有用,自己说的话就没有用了?
何生不知道从哪边来的气,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要知道,一开始发现狗蛋的可是他呢,可是后来狗蛋最黏的却不是他,而是顾北。
在自己的面前就趾高气扬的看自己,或者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在顾北的面前就装傻装可爱,拼命的翻滚自己,露出雪白的肚皮。
这实在是......太贱了!
怎么想着和珅在手头上用了几分力气,又用力的拍在那狗的肥屁股上,瞬间柔软的皮毛的触感在何生的手上弥漫了开来。
“噗哒”一声,狗蛋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音真是和短视频里面的哈士奇的叫声像极了,二的不行。
“嗷呜嗷呜!”狗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其实汹汹的看着何生,把一旁的宋明哲逗得不行,这一人一狗的戏可真多。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宋明哲由衷的赞叹的这样有灵性的狗,和这样的主人的组合还真是少见。
“一点也不好,好不好?”何生瞪了一眼宋明哲,有继续用气势汹汹的眼神回看了狗蛋,一人一狗互不相让。
不知狗蛋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猛地看了一眼何生的眼神,叼起了一旁的磁盘就跑。
何生叫了一声不好,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鞋子还没来得及穿就追了上去,宋明哲看到这一幕,也跟着何生追了上去。
那个磁带就是何生的爸爸何普南送给他黑匣子里面装的东西嘞,也就是那段车祸的录像......
“喂,你给我等一下!”何生在后面奋力的追着,可是人们两只腿始终是没有狗的四条腿跑得快的,更何况面前的不是一条狗,还是一只狼呢?
狗蛋沐浴在风里面,十分潇洒的就跑到了何生的前面,它吐着个舌头,感受着风啪啪的在它头上打着。
顾北正在楼下和陈妖妖品着咖啡呢,听见嘭咚一声声响,往楼梯口看去,只见光着脚的何生在追着着狗蛋,嘴里叫着嚷着。
而狗蛋的狗嘴里面仿佛叼着些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何生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狗蛋屁颠屁颠地跳上了顾北所在的沙发,要公司的把那黑色的磁带递到了顾北的手边。
那磁带黑乎乎的一片,上面还沾的狗蛋的一些口水,放在沙发上真的是......
“咦。”顾北看着自己手边湿漉漉的磁带弄脏了自己心爱的皮质沙发,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哥!等一下,我来捡!”何生看着顾北好像不愿意剪那沙发上狗蛋递过来的磁带,他卸了一口气,现在暂时还安全。
不过仿佛是做贼心虚似的,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可能性。何生飞也似的跑到了顾北的旁边,还没等顾北反应,也顾不得脏,就把那湿漉漉的磁带夺了过去。
磁带里的秘密
顾北望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何生,又看了看何生手里面湿漉漉的磁带有些疑惑。
一向平时是最爱干净的了,别说是摸一下狗蛋的毛发了,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现在居然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用手指直接触碰粘着狗蛋口水的物品。
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顾北看报纸的手顿了一顿,他喝了一口咖啡,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瞪着何生看。
“哥,抱歉让你受惊了,我马上就把这只,额,狗拎到外面去。”
何生刚抢过磁带,愣愣地盯着顾北开,下意识的手就往身后背去了,这也太做贼心虚了。
“你手里面抓着的是什么?”顾北直接这样问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何生如此的担心?
何生听到顾北的这句话,身体先是一颤,心想有些完了,捏着磁带的手又紧了几分,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狗蛋湿乎乎的黏液口水。
虽然实在心里面觉得很恶心,但是何生就是不愿意在此刻放手,这个磁带太可疑了,他不能让顾北看见!
“没什么。”何生低下头却不敢直视顾北的眼睛,要直愣愣的对着顾北撒谎,这件事情他还不是很能做得到。
“哦?这样啊......”顾北盯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何生,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怎么?他的弟弟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陈妖妖摸了摸狗蛋的头,他已经和这个小东西相处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就算随便的摸它的头,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狗蛋真的是,不可以随便叼走哥哥的东西哦。”
陈妖妖用一种近乎于对小孩儿说话的语气低下头来对狗蛋说道,说着还用指尖轻轻的刮了一下狗蛋湿漉漉的鼻子。
狗蛋很显然不介意陈妖妖这么做,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陈妖妖对它的服务。
“嗷呜~”狗蛋撒娇一般的叫了一声,回蹭了陈妖妖的手,女人的手都是细软而纤细的,对于它来说毫无威胁力。
陈妖妖看着顾北的脸色,觉得他真的是不懂风情,磁带里面还不能有些什么呀,不就是男孩子一般在看的东西吗?
这么想着,陈妖妖表示很能理解合身,毕竟何生也算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了,这点儿需求真是太正常了。
陈妖妖看着面前羞红了脸的和珅,更加肯定我心中的这个想法,她用自己纤细的手绑戳了戳顾北的腰。
顾北转过脸来疑惑的看着陈妖妖想看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接着陈瑶瑶凑上前去......
陈妖妖本来只是想附在顾北的耳边,悄悄的告诉她刚才关于何生的那些事情的。
可是感觉到陈妖妖的靠近,感觉到陈妖妖满头妖艳的红发,还有做隐若无的成熟女人的体香,顾北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
只见本来还悠闲坐着的顾北“腾”的一下子就坐的离陈妖妖老远了,简直一个是在沙发的一头,一个是在沙发的另一头。
陈妖妖盯着顾北的这个行为,觉得有一些疑惑,不就上次亲了一下嘛,警戒心这么强了吗?
“哎呀,我刚才不是想做那种事情。”陈妖妖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不想让她亲吗?
“嗯。”顾北仿佛是被看穿了什么想法一样,他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防范于未然嘛,这种事情都发生过一次了。
何生望着面前这样亲密举动的两个人,他的眼神里面闪过了一丝忧郁,随后心情像是跌落到了谷底。
何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和上次一样的感觉,只要一感觉到有人靠近顾北,他的心里面就总是有些毛毛的。
何生觉得他可能是过分敏感了,你们就玩,还好她经常时不时的抱顾北,也都是一些没必要的动作。陈妖妖可能是日后要成为他嫂子的人啊,他的这种感觉怎么还没消失?
“小孩子的隐私吗?你管这个里面有些什么呢,多管多少事情。”陈妖妖看着暗的不行,就只能稍微摆到台面上来说了。
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顾北这个死直男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
“小孩子的隐私......”顾北盯着陈妖妖的脸,看着她胡乱眨眼的样子,觉得她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陈妖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不要再追究何生手里面的东西吧?
这当然是一件很好办的事情,顾北虽然刚才真的没明白陈妖妖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听陈妖妖的总没错。
“嗯,隐私。”顾北像是肯定了一般,再次重复了那两个字,这已经是着重强调的意思了,他显然打算放过何生。
“你看,你哥已经不打算追究你什么了,你快点带着你的东西回房间去吧。”
陈妖妖见到自己的话语似乎奏效了,她松了一口气。
事情说起来也挺麻烦的,毕竟是关乎生理上的问题,顾北又这么迟钝,陈妖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好嘞。”何生现到现在的这个局势,他自己似乎是得救了,他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事不宜迟,此地不宜久留。
何生胡乱的把那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哥,天气太闷了,我出去逛逛。”何生这么说着,冲出了房门,紧跟随后的宋明哲也出了去。
“那个,我也出去!”宋明哲这么说着抱歉似的给顾北点了一个头,他到人家家里随便的来了,就这么急匆匆的随便的走了。
虽然宋明哲不是什么很在意礼数的人,但是他看得出来,顾北一看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于是宋明哲轻轻地帮陈妖妖和顾北把房门带上了,才想起来,何生似乎没穿鞋子,现在应该是光脚的。
小孩子们都走了,家里才落得个安静,顾北本来想松一口气的,可没想到那房门又被打开来了。
“又怎么了?”可以听出来顾北的语气里面有一些不满。
“那个,何生好像没穿鞋子。”宋明哲憨憨地笑了笑,从鞋架子上随便挑了一双运动鞋就跑走了。
青春期的烦恼
顾北点了点头,宋明哲把鞋子拿了过去,又带上了房门。
再过了五分钟,感觉到房门外边实在没什么动静了,顾北才松了一口气,本来直挺挺立着的肩膀也稍微耷拉了下来。
不得不说,何生的这个朋友实在是吵闹,把何生都带的有一些吵闹了。
虽然顾北希望何生一直快快乐乐的健康成长,但是他不想自己家的弟弟变成一个逗逼或者是沙雕啊。
还没等顾北多想些什么,陈妖妖艳丽的女生就打破了他思绪。
“你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暗示你这么多次,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陈妖妖话语里面显然有一些不满,她嘟着个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就这样瞪着顾北,显然有些嗔怪的意思。
陈妖妖认为自己的这张脸还是很具有诱惑力的,就着一抬头,一挑眉,一嘟嘴之间,万般风情展现出来。
在外人看来,这就像是小野猫的嗔怪一样,看着这样的家人在自己面前,怎么能不让自己心痒痒。
可是顾北仿佛是习惯了一样,他只是看了一眼陈妖妖,随后继续了刚才的问题。
看到陈妖妖仿佛有怪自己的意思,顾北还觉得有一些对不起。
顾北抱歉的说:“抱歉,我刚才是真的没懂你的暗示,其实现在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顾北这么说着,一脸认真地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想听听陈妖妖接下来为他解释。
到现在都还没懂吗?都讲的这么明白了!
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到底是该有多迟钝呀?非要自己说的那么明白吗?
不过这种事情,在陈妖妖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陈妖妖脸颊泛起了一抹桃红,她眨了眨眼睛,里面似乎有秋水在流动。
“就是男孩子发育阶段生理能方面的........哎呀,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该懂了吧。”
陈妖妖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别过了头,不看顾北的眼睛。
这下子,顾北才算真正明白了陈妖妖刚才那些碍事的用意,她的意思是说,何生刚才手里面拿的磁带的内容其实是......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顾北的脸腾地一下就变了个颜色,是他刚刚一直执迷不悟的纠结于这种事情,那何生岂不要落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一想到这里,顾北就感觉万般的后悔,是啊,从把何生捡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和何生科普过那方面的问题。
是想来的话,何生的那一部分教育其实是缺失掉的,就是那啥的教育......
不等一下,是不是擅长于讲这种事情的,毕竟他自己就没什么经验。
要让陈妖妖一个女人给何生普及这种知识好像也是不太得当的,何况陈妖妖总地来说,也和何生没什么关系。
两人首先非亲非故,也不住在一块儿,也聊不在一块儿,年岁相差也大,实在是不行。
这个时候,顾北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唐炀。
但是这个人刚浮现在顾北脑海里面的时候,他就立马被排除掉了,太危险......
“这,这种事情就让他自己研究吧。”
顾北红着脸,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不想与陈妖妖再聊下去了。
与此同时,何生光脚在地面上走着,感觉脚下一阵凉风,冷冷嗖嗖的,现在已经初冬了,天气本来就冷,再这么光着脚走路的话,恐怕是要着凉。
“小祖宗啊,你连鞋子都能忘了穿。”宋明哲风尘仆仆的赶来,手上提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不过由于太过紧急的原因,他只是带了一双运动鞋而已,并没有来得及再拿袜子。
何生停下了脚步,终于等到了宋明哲把鞋子递给他。
“谢了。”何生接过那双鞋子,感激的看了一眼宋明哲,他发现在这种小事情上,宋明哲总是特别在意细节。
不过这也不怪宋明哲谈了那么多的女朋友吧,细节问题上可是吃的紧紧的,也不算白谈了这么多女朋友。
这只是一双普通的棉质的运动鞋,里面甚至都没有冬天鞋子里面该有的绒毛,上面有一些排气孔,穿起来还有些透风。
不过对于何生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他不是很怕冷,穿双鞋子也只是因为光脚走在大街上太不得体了。
要知道,何生当初在流浪的时候,天天都是光着脚赤着脚走路的,冬天的那个冷呀,硬是把他的脚冻了许多个冻疮。
不过在所以的悉心照料下,这些冻疮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还是有一些原本的痕迹留在和何生就白净的脚上面。
宋明哲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他看着何生穿鞋的动作,注意到何生那双有一些沧桑的脚,他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还是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吧,别着凉了,话说,你那么急匆匆的跑过来是要干些什么。”
宋明哲盯着何生终于穿好了那鞋子,并且把鞋带给记的整整齐齐地,还打了个蝴蝶结。
何生在初冬的冷风里面哈出了一口白气,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卷磁带,紧紧的攥在手里面。
然后何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抬起头,目光里面都是坚定。
“我要把这个东西扔掉,扔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何生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宋明哲的脑海里面,他先是有一些发愣,然后就有一点搞不清楚情况了。
但是既然何生想这么做,那他作为兄弟陪着就好了。
是的,有的时候就不必要想这么多的事情,只要默默的陪伴就好了。
“我陪你吧。”宋明哲说道,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卷纸巾,把那卷磁带用纸巾包裹了起来。
宋明哲知道何生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其实刚才在顾北的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东西,一直遮掩着这个东西,恐怕那个时候他一直都是觉得恶心的吧?
“你还蛮细心的。”何生看着宋明哲的动作由衷的赞扬,虽然已经没有用了,他的双手已经沾过脏兮兮的狗蛋口水了。
把磁带埋到孤儿院
“好。”何生望着宋明哲,心里面淌过一丝暖意,可能兄弟就是这个样子的。
与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同,这就是朋友,这就是兄弟,他们会无私的为你奉献。
“你要把这个东西带到哪里去?”宋明哲问道。
“秘密,跟着我走就行。”何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前走,已经好久没有回去看糖糖了。
天越来越冷了,风也越来越大了,每一次刮过来都好像带了一些寒意。
宋明哲穿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觉得有些冷,更别提何生了,他慌忙地从房间里面出来,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而已。
宋明哲冻得缩脖子,他双手搓了搓,哈了一口热气在掌心里面,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
“还没到吗?我们都走多久了?”宋明哲望着前面的何生问道,这条路貌似走不完一样。
那年何生带着顾北来走这条路的时候,山间还是遍地的黄菜花叶,现在那些油菜花都尽枯黄了。
天现在也是灰蒙蒙的,也没有了当年的阳光灿烂了,何生的心境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原本是很珍惜这份幸福,后来发现自己可能没有资格拥有这份幸福了。
“还没,路还长。”何生说着,哈了一口白气,那白气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里面,与天空的颜色融为了一体。
在寂静的荒野里面,有一个老人正在烧着些什么东西,有浓密的烟草味道飘来,把这本来就寂静的原野显得更荒芜了。
何生不知道为什么冬季和夏季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但是看着这样阴霾的天气,自己的心也跟着变成灰蒙蒙的。
在那贫瘠的色彩当中,唯有那银杏树的黄稍微还带着点颜色,那显眼的黄在所有的色彩当中是最欢快最明亮的。
就像糖糖一样,即使身患心脏病,即使被大家所抛弃,也还是积极乐观的面对着生活,用那明快的黄色点缀这个世界。
“这是哪里呀?你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宋明哲没想到会走这么远的路,他之前在篮球场已经打球打了老长时间了,又走了这么多路,现在腿都是麻的了。
“一片废墟罢了,我觉得这里挺适合埋东西的。”
何生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盖住了他原本眼睛里的思绪,是啊,很重要的东西都埋在这里了。
依稀记得以前的何生孤僻的要死,也不愿意在孤儿院设立帮派或者是怎样的,自始至终一个人。
也许要不是糖糖的出现,可能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或者可能就抑郁终生了。
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就这样一直一个人......
孤儿院也还是像以往的样子,这里除了何生,没有人会来的,太偏僻了,也只有何生还记得这个地方了。
这里就像何生的秘密花园一样,他有的时候有空也会常来这里看看。坐在银杏树下翻翻书。
可是自从上高中了之后,何生就已经很少来这个地方了,他的闲暇时光越来越少了......
“烦死了,赶紧挖个坑,把这个东西埋完,我们赶紧走吧。”
宋明哲觉得现在的风真是冷的可以通过自己的骨髓了,他催促何生说道。
“嗯。”何生看着宋明哲瑟瑟发抖的样子,想着还是早些回去吧,他本来季说话要在路边采一朵小野花放在银杏树旁边,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下次再好好的来看看你吧,糖糖。
何生正对着银杏树,风把叶子刮的沙沙作响,有一些叶子已经脱落掉下来了,有些枯黄的叶子落在了发灰的土地上面。
但是是如此,这颗银杏树还是美丽的,它美得很安静,很静谧,待在这棵树的旁边,何生觉得他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本来喧闹的一颗心不再躁动了,仿佛一切的烦恼都随着刺骨的寒风被带走了一样。
何生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成果,已经很好的埋下去了。
只见本来枯黄的土地上多出了一个小土坑,结结实实地开在了地上,与那那大地的颜色连接在了一起,看上去并不突兀。
“好了,我们走吧。”何生并不想对这个小土坡做过多的掩饰,这样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势头,反而会显眼。
何生刚转过头,走了一段距离,宋明哲也快步跟了上去,突然在那本来就没什么色彩的田园里面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那是何生熟悉的声音,就算只是听过一两次,他也还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好儿子,你要去哪呀?”何普南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和珅,他没想到这么赶巧能在这里遇到何生。
何普南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这枯黄的麦花田里面特别的显眼,再加上他骇人的气场,只一眼就能让别人看见。
何生盯着面前的这个突然出现男人,本来放松的肩膀突然又紧绷了起来,前面讲的是个人是他的父亲,但是他怎么的就觉得待在这个人的旁边,让自己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宋明哲也被这刚刚登场的何普南给吓到了,他对那男人上下扫了两眼,心里想着应该就是何生口中所说的父亲没错了。
本人的容貌实在太过相像,让宋明哲不得不怎么想,尤其那眉眼之间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两人的气场实在不相像,宋明哲还真的分不清这二者的区别来。
要是说何生的气场是不容人接近的话,像是刚初出茅庐的野豹子,那何何普南便像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了。
何普南是危险的,给人的潜意识就是这样的,而且不太容易让人能及时的防范,当你发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血泊当中了,脖子上还多了两个孔。
“我靠,何生,这就是你爸吧,长得真他娘的帅。”宋明哲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一出口就打破了这个本来有些严肃的气氛。
何生本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何普南,被宋明哲这么一讲,本来警惕的一颗心动摇了。
尴尬的境遇
“哈哈哈哈哈,谢谢。”何普南没想到何生的朋友居然这么实诚,瞬间喜出望外。
何普南看着何生——他的儿子,正在用一双小狼般的眼睛狠狠盯着自己的儿子。
他叹了口气,他本来是不想变成这番情景的,可是何生怎么的也不愿意跟他回家。
虽然何普南嘴上说这是可以给河山时间考虑,其实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就一棒子把何生敲晕,然后绑回家。
宋明哲看到何普南的笑容,内心也松懈了几分,毕竟这是何生的父亲,他显然是不会害何生的,他搞不懂和尚为什么要那么警惕。
“爸。”何生盯着何普南打了个招呼,很生硬很生硬的那种,从中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暖意。
何普南却丝毫不介意何生这个样子,没关系的,父子之间的感情都是要慢慢培养出来的。
可再怎么来说,何生都和他没有见面这么多年了,就算血缘再怎么亲近,见面生疏也是在所难免的。
“大人!”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从花田里面“搜”的一下,一个米色的影子就这样窜到了他们的面前。
“大人,您跑的太快了。”
一个长相十分秀丽的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何生的面前。
少女个子矮矮的,长得十分的娇小,头上扎着一个马尾辫,头发有些微卷,乌黑乌黑的,一双大眼睛更是清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抱歉抱歉。”何普南对少女笑着说道,可是那语气里面显然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客套罢了。
少女估计是刚刚跑过的样子,身上还带着麦田特有的尘土气,不过语气是平稳的。
哪里来的小屁孩?宋明哲盯着那女孩儿看了一眼,心里这么想到,显然比起这种没胸没屁股的女人,他害是更喜欢成熟一点的。
就像是刚刚才见到的陈妖妖,那才是宋明哲的理想类型。
“啊,你是!何生!我之前在照片上见到你。”
那女孩儿看到何生仿佛很兴奋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嘴角挂着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
“在照片上面见到我?”何生楞了楞,他并不清楚他曾经留下过什么照片,更别提这种若有若无的东西会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
“喂,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一上来都不知道自报家门的,你谁啊,不会是何生的后妈吧?”
宋明哲显然对这个女孩子有一些怨念,那么可爱的一张脸,却是这么平的胸,实在是可惜。
再想想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约莫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就已经被老头子给糟蹋过,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很乐意的,这很让宋明哲咂舌。
实在是宋明哲太过肤浅的原因了,看到好个好看的女的,旁边在站上一个看起来稍微有一点钱的男的,他就容易往那方面联想。
更何况何生的情况是如此特殊,作为何生的兄弟,宋明哲不得不多想一些什么,这不就脑补过头了。
“呸呸呸,瞎讲什么!你污蔑绿萝可以,不要污蔑绿萝家的大人。”
那女孩儿这样说到,紧张的望了一眼旁边的何普南,好像是很怕他介意的样子。
“这是绿萝,我的保镖。”何普南介绍到,完全否认了宋明哲刚才的那一番说法。
保镖?就她?
何生但有一些疑惑,再怎么来看,面前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怎么能称得上是保镖呢?
而且来说,年岁上也看着不像,难道小小年纪就可以当保镖了吗?
仿佛是看看出了何生心中的疑惑,那个名叫绿萝的女孩笑了笑,笑容十分的亲切。
“我已经30岁了,没想到吧?”
这么说着,宋明哲瞪大了眼睛,多少?30岁?你说你三岁我都信,30岁?这个小丫头不会是昏头了吧。
“比起这个,何生,我有话想对你聊,可以请这位朋友先回避一下嘛?”
何普南显然是想直奔主题了,本来他还打算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某些途径去主动找何生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小狼已经自己送上门了。
“我就在这!我是何生的朋友,没有什么不好听的,大叔,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说吧。”
宋明哲觉得何普南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何生是自己的兄弟,有什么话是自己听不得的呢?
但是下一秒,宋明哲就感觉眼前一顿,还没等他反应,他就已经应声倒地了。
“服从大人的命令。”绿萝冷冷的看着宋明哲,一双看起来娇弱无力的手就这样勒在宋明哲的脖子上,头上是与外貌不相符的惊人的力气。
宋明哲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他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双手奋力的抵抗着,想要用自己的力气把那女孩儿的手给掰开。
可是任凭他怎么抵抗,那双手就是这把稳稳当当的勒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丝毫都没有动弹,那绿萝的表情更是轻松得很,仿佛根本没用多少力气似的。
像是感受到了力量上的差距,宋明哲立马又摆出了一个笑脸,打不过认怂也行啊。
“好姐姐......”宋明哲甜腻腻的说到,那声音真的要把人给齁死了。
果然在宋明哲发出了这种声音后,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表现出一股很嫌弃的样子。
“别跟我套近乎,不许动!”绿萝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宋明哲就更加动弹不得。
“好好好,我不动,姐姐你手上力气轻一点,我怕疼。”宋明哲就用这种甜腻的声音说道,顺便砸吧砸吧眼睛,希望可以得到绿萝的一点点怜悯。
“何生,就是你的朋友啊,挺趋炎附势的嘛。”何普南笑着说道,但是那笑里面是完全没有温度的。
“不要动他。”何生警惕的盯着何普南,害怕他下一步会有什么活动。
“你放心,我现在不动他,但是接下来你要好好的和我谈话哦。”
何普南微微屈下身子,笑着对何生说道。
“好。”何生不敢违抗。
迟来的拥抱
就这样,何生在宋明哲的注视下被何普南给带走了,眼睁睁的......
到现在,宋明哲才发现,这个自称何生父亲的男人原来是个如此危险的人物。
“何生!别走!喂,老瘪三,你要带何生去哪?”
宋明哲看着越来越远去的何生,他发了急,拼命的挣扎着,大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反倒是绿萝听见宋明哲的咒骂声,那手便锁的更用力了,差点没把宋明哲掐晕过去。
似乎是到孤儿院的废墟一块残壁那边去了,从那个角度正好挡住了宋明哲的视线。
何生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男人,他的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思绪。
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原来他也有父亲,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家人,原来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不过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何生一时之间也不能接受,而且,他也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家了,那里面有顾北还有孙姨,那才是他重要的家人。
“有什么事情您说吧。”何生低下头,不想正视这个男人的眼睛,仿佛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他的内心变会动摇一般,他不敢看。
何普南没有多说什么,他很随意的在一旁的废墟边角那边坐下,丝毫没有嫌脏的意思,这一点是和何生不同的。
何生望着他父亲的举动,犀利的眼神在何普南的身上停留,即使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男人也太让他琢磨不透了。
其实对于何普南来说,想要把何生绑回去也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给了何生选择权,这一点是何生感激的。
“听说你之前待在孤儿院过的并不好。”何普南抬起头来,他此时此刻是坐下的,何生是站着的,所以他正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看着何生,好像他才是弱势的一般。
何普南的一句话一下就戳到了何生的痛点,那是何生最悲催的经历没有之一了。
那段时间里面,他的确是痛苦的,没有错了,虽然是一段他很不愿意提及的历史。
孤儿院的夜是寒冷的,曾经一个难熬的夜,小小的何生窝在自己的床上,白色的床单上一束冷冷的月光打下来,照在这个孩子的眼眸里。
是的,何生是与一般的孩子不同的,他成熟,孤僻,能像大人一样冷静的思考问题。
但是他又与别的孩子是相同的,他生来孤独,却又恐惧孤独,这矛盾的心理一直困扰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好想被人紧紧拥抱,也好想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的母亲死了,他被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孤立,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也离他而去了。
那个时候,在何生徘徊在街口流浪的时候,在看到别的小孩咿咿呀呀的吵着跟父母要糖吃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内心又是否是羡慕的呢?
谁也不知道......只因为他是何生,他是一个孤儿,是一个路边无家可归的小乞丐,没人注意的小石头。
半响,何生看着何普南的眼睛发愣,眼睛里面是无尽的悲伤,他可以说吗?可以像是和正常孩子一样跟父亲说说自己的烦恼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因为他是何生,那个注定与众不同的小男孩,顾北的弟弟,孙姨的小少爷。
何生还要回家,还要看着他们两个人,还要吃孙姨做的饭,还有窝在顾北的书房与顾北一起看书。
所以何生显然是不能表达自己脆弱的一面的,他怕刹不住车了,感情太过于流露,那个时候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是的,就算是在这个和爸爸团圆的关头,何生也还是冷静的。
“不,我过得很好,孤儿院的老师们对我很好,也交过很多朋友,并不孤单。”
何生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掷地有声,面对他的父亲,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说谎了。
何普南像是早就料到何生接下来的说辞了一样,他笑了笑,他的儿子到底还是不乐意听他自己的话了。
“别骗我了,你以为那个院长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何普南说到院长的时候,表情突然带了些阴狠,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却立马被何生捕捉到了。
“你做的?”何生本来以为何普南只是奸诈,是一个势力的商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的残忍。
何普南丝毫不在意何生惊讶的目光,顺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爸爸一个也不会放过的,爸爸向你保证。”
这么说着,何普南张开他宽大的臂膀,给了何生一个拥抱,17年了,整整有17年的时间,何普南没有参与到何生的生活里面来。
到底是血浓于水,在何普南抱住何生的瞬间,他的明显的感觉到何生的肩膀僵住了,身体也止不住的颤了一下,那是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举动的下意识戒备动作。
但是感受到何普南的体温,听到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承诺,体会到突如其来的关心。
何生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怀抱原来可以如此的宽大,可以如此的温暖。
何生到底是人,倒是还是有七情六欲,也还是会难过,也还是会害怕,对着何普南的拥抱,他是不知所措的。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那个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何普南这么说这肩膀有些抽搐,何生感觉到这个男人应该是哭了,就算是老奸巨猾又如何?这层血缘是他永远也摒弃不了的。
何生能感觉到他的双手有些颤抖,感受着这份温暖,他也渐渐的伸出手,回抱住了他的父亲。
这份来迟的拥抱,何生特别的珍惜,感受到风的飘动,落叶的枯萎,还有迟来的父爱。
这是何普南第一次流泪,他从没哭过,他这一生什么东西都算的太精明了,只有何生,他的儿子,是他舍弃一切都要留住的东西,不管用什么代价......
戏剧
如果放在以前,何生还是无家可归的状态,他这个时候很可能就一下子被何普南感动了,估计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是现在总算是有点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家人了,孙姨和顾北才是他自己的家人,他自己心里面也知道。
所以在心灵悸动之余,何生还保留着一份理智,他还是放不下顾北,放不下孙姨。
尽管有些对不住面前的父亲,但是儿女长大了,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何生不知道何普南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您来的还是太晚了。”何生闭上了眼睛,那表情里面带着隐忍和痛苦,要真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做不到。
“如果您在来得早一些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跟您回家。”何生到底还是有些绷不住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何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和顾北打过招呼之后再去上学,习惯了每天孙姨都要给自己做的夜宵,习惯了这个家里面红烧肉的味道。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何生不再是何生了,他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儿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想陪在自己的哥哥和孙姨身边的一个念家的普通小孩而已。
不过这个家里面并没有何普南,也没有那硕大的家产,就算之后再也感受不到这个拥抱了,何生却不愿意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仿佛那天的大雪,他与顾北相遇的时候,他的命运就注定是那样,他到底还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我之后会去时常看您的。”这么说着,何生推开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何普南看着何生把自己推开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面颊上还有几滴未干涸的眼泪,那是为他的孩儿而流的。
算计了一辈子,也没算计到会有这么的一天,找了好久的孩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
“我不相信,那个家就这么重要吗,比你的亲生父亲还重要?”
何普南眼睛有些发红了。对何生质问道,声音也特别的颤抖,那一双发红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何生的嘴,想听一下他的儿子到底之后会说些什么。
“也许您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是我也有自己舍弃不了的东西,希望您可以理解我。”
说道这里,何生的表情不再动容了,再牵扯到他的家,牵扯到孙姨和顾北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普南瞪大了眼睛,他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从前也栽过跟头,但是没想到在遇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也会遇到这种窘迫的境界。
何生看着这样木讷的何普南,心里面有些不忍,这到底还是他的父亲,他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残忍的话了。
“是那个顾北吗?是不是他要挟你这么说的?”何普南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质问道,眼神里面燃起一线侥幸。
“说到顾北,您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何生突然想起来那天何普南交给自己的磁带,那段车祸的录像现在还历历在目,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埋那个磁带的。
没想到何生居然会反过来问自己这种事情,何普南觉得有一些好笑,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你说顾北啊,我还是有些对不住那个孩子。”何普南突然好像恢复到平静一样,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何生说道。
“可惜了,当年留着这个孩子一命了,那场车祸没有把他们一家子都搭进去,真是可惜了。”
何普南感受到何生瞪大的双眼,笑的有一些残忍,是啊,要不择手段,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他也要不择手段的把自己的儿子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你怎么能够这样做?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何生觉得有一些激动,他大声的对何普南吼道,那声音大到远在一旁的宋明哲都能听得见。
何普南看见何生这么激动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说到底也是因为生意的原因,顾北的父亲太碍眼了,我为了更好的生意把他给做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何普南再次开口说道,那残忍的话语深深的割着何生的心。
对着自己父母的死去,顾北并不是毫无感觉的,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是想着自己的父母来做着文案的。
也是由于他这么努力,这么勤恳,在加上先天的天赋,才勉强撑起了自己家的产业。
一切的一切,顾北虽然不说,但是何生都看在眼里面,说到底,他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父母的死的。
虽然何生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现在可以肯定,的确,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顾北的父母就是被何普南所害的。
“不过来说,不愧是我的孩子啊,果然什么都能看的出来,埋在银杏树下的磁带还好吗?记得要帮爸爸埋的深一些哦。”
何普南大笑着说道,他能感觉到何生的眼睛已经气得有些发红了。
何生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事,懊悔的,证实到自己的猜想正确之后,他突然发现。
原来自己是顾北杀父仇人的儿子,他流着杀人犯的血液!还心安理得的待在顾北的家里面!他还每天叫着顾北“哥哥”。
原来孙姨的梦不是偶然,是啊,原来对于这个家来说从一开始他就是不详的,他不应该存在那个家啊......
想到了这些,何生笑了,那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真实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往往比电视剧还要有趣。
何生想着,自己与顾北相遇的一切可能都是个孽缘,是的,他说不定是为他爸爸抵债来了。
为什么要让他遇到顾北?为什么要让他加入这个家?为什么那次大雪天的时候要选择跟着顾北回家?
你的存在对于顾北来说就是一个伤害啊,你好恶心啊,何生!你恶心的都不能再恶心了!
怎么想着,何生笑的更大声了,他抱着头,是啊,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拥有这一切的东西。
可是笑着笑着,何生突然哭了起来,先是轻轻的抽泣,后来是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开玩笑?
假如他没有遇到顾北,没有遇到孙姨,没有遇到陈妖妖,没有遇到翎九儿,没有遇到宋明哲,没有遇到那一切让他爱的人。
他兴许还能一笑而过,因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那些人都是何生最重要的家人朋友了。
看到何生如此癫狂的行为,何普南好像泄了一口气一样,似乎是满意了,是啊,绝望吧,然后赶紧跟我回家。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恨你,我好恨你呀。”
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让顾北这么痛苦,可是偏偏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何生觉得这一切都太戏剧了,他接下来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顾北的身边吗,还能这么悠然自在地呆在这个家吗?
何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光是想想他就感觉罪恶感包裹了自己的全身,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害怕的瑟瑟发抖。
“所以啊,你不可以待在那个家呀,和爸爸回去吧,不然我可能就要把当年遗留下来的祸种也一起除掉。”
何普南半蹲下身子来,看着泪眼婆娑的何生说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半年的时间来告别
何生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脸上都是泪水了,但是还是恨得牙痒,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何普南。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这是他的父亲,是他亲生的父亲,就算是杀人犯又怎么样,凭现在的自己还是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不过何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与他父亲实力上的差距,他是斗不过他的父亲的,起码现在斗不过。
“不要,拜托你不要这么做。”
但是比起自己的处境,何生更担心的是顾北的安危,因为何普南可能只要轻轻的一挥手,顾北就有随时丧失性命的可能性。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的可怕,他的势力还有能力已经强大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方。
就算是作为一方地头龙的顾北,在这个何普南的面前,到底还是不够看的。
如果自己的离开可以换得顾北的安全的话,那何生愿意离开,心甘情愿的那种,他甚至可以永远的消失在顾北的眼皮下,只有何普南的一句话。
“是啊,这才乖嘛,听话的孩子,才好啊。”何普南这样低着头的何生,满意的笑了出来。
“但是,拜托,再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来向他们告别吧。”
何生祈求道,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他想要用最后半年的时间来感受这份美好。
“拜托你了,就半年的时间就好......”
似乎是何生祈求的声音太过于诚恳了,何普南想着反正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半年时间。
“好,那就再给你半年的时间。”何普南虽然觉得何生的这个要求有些无礼,但还是满足了他,心里还想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父爱吧。
“那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何生看着何普南问道,眼神里面已经不再有任何一丝的色彩了。
要是说刚才他对何普南还有愧疚之情的话,那现在这唯一仅存的感情都已经消失殆尽了,他现在对何普南就只有恨。
“你要记住,我所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何普南这么对着何生说道,是的,他所在的地方才应该是何生的家才对,他是何生的父亲,不是吗?
何生没有理睬何普南,他的背对着自己的父亲,他名义上的父亲。
“那里永远是我的家。”
这么说着,何生抹去了眼角的泪,又变回了平时的那副样子,只是当下的属性不太相同了。
他究竟日后还能不能称作顾北哥哥,还能不能心安理得的留在那个家?何生不知道。
说完了那句话,何生走了,留给何普南一个孤独的背影,落日的余晖打在这个少年的衣服上,在这片废墟当中,何生出奇的美丽,就如同草地里衍生出来的精灵一样。
“到底还是陷阱去了......”何普南望着何生的背影出神,他喃喃自语地说道,眼神里面竟然有一丝落寞。
不久,何生与何普南便从废墟的墙壁那边回来了,宋明哲看见何生毫发无伤的样子,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何生,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那个老瘪三要把你害了呢。”
宋明哲虽然被绿萝按着,身体上动弹不得了,但嘴上依然是不饶人,在得知绿萝没有何普南的指令一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时候,他可谓时出尽了风头。
何生看着自己被按在地上的狼狈的朋友,他瞪着绿萝,恶狠狠地说道:“放开他。”
绿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她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何生,那动作真是比小动物还要呆萌,但与之相反的,她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
不过,绿萝并没有听何生的话,那双手还是直直的按着宋明哲,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够了,绿萝,松开吧。”何普南看了何生一眼,挥了一下手,绿萝马上就松开了。
是的,绿萝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宋明哲突然被放了开来,感受到新鲜的空气,他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他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这娘们儿真虎,力气真大!”
宋明哲看这个绿萝实际上没有何普南的命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瞬间又开始大放厥词了。
“你!小屁孩儿,小心我揍你!”绿萝攥了攥拳头,做出一副要打宋明哲的模样,也算是吓唬吓唬他。
但是没想到真的很奏效,宋明哲看了一眼绿萝的拳头,立马“腾”的一下躲到了何生的背后,他蹲下身子来,靠着何生的肩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告诉你啊,你别乱动,我可是你家大人儿子的朋友,你要是把我怎么样了,他们两个都不会放过你的。”
宋明哲很傻逼的说道,完全忘记了刚才就是何普南命令绿萝把他给按住的,那个憨憨的样子,实在让何生看了头疼。
何生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为什么他的兄弟就不能是一个正常一点的聪明人呢?非得是傻子吗?
而且再这样下去,按这个绿萝的脾性,估计还真的会打他也不一定,于是,何生赶紧拽住了宋明哲,拖着他就走了。
“你傻逼吧,真想挨揍啊。”何生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这才把宋明哲松了开,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生气。
“害,我不就放放大化嘛,也没关系了,反正你在我前面,她还真能打我不成?”
宋明哲搓了搓鼻子,憨憨地笑着说道,看来他对何生真是极其的信任,但是不得不说,何生觉得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说实话,按那个绿萝刚才的力气,还有那个矫健的身手,要是她真想动起手来了,何生是一定招架不住的,说不定就是连自保也难。
不过看在宋明哲这么信任自己的份上,何生还是笑了笑,说了一句:“是啊,有我呢。”
在这种时候,有相信的人总比没有的好,让宋明哲稍微有些期待也不错。
宋明哲走着走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那个老瘪三真的没把你怎么样吗?”
自从绿萝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过后,宋明哲对何普南的称呼就从“何生爸爸”变成了“老瘪三”,实在是转换的太快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扫墓
“他没把我怎么样,我没有受伤。”何生说道,不如来说,他本身是很安全的,但是他周围的人有些危险。
他周围人所有的不幸仿佛都是他带来的一样,何生抿了抿嘴,眼神有些暗淡。
说到底,他到底算个什么呢?他就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而已,孙姨最近又梦魇了,说不定也是他害的。
“不对,那你们讲完那么半天话,是在讲什么呀?”
宋明哲顿了顿,疑惑的问道,聊了这么半天,到底是聊了个啥,难不成聊了个寂寞吗?
“我的事情,不告诉你。”何生望着宋明哲,只短短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头,绿萝正气急败坏的看着何普南。
“您为什么要让何生走呀,大人?”绿萝有些着急的样子,两只穿着红色皮鞋的小脚蹦啊蹦的,简直比一般人家的小孩子看上去还要可爱,虽然她三十多了岁就是了。
“您都已经等了那么久的时间了,明明上次唐炀可以一举抓获的,奈何那个废物放过了他,这次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您......”
绿萝越说越着急,简直就要蹦起来了,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了。
“绿萝。”何普南看到绿萝着急慌乱的样子,冷冷的叫了她一声,吓的绿萝娇躯一震。
“抱歉,我不应该多嘴的。”绿萝盯着何普南的眼睛说道,随后便安静了,简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吵闹哦,我最讨厌吵闹的人了。”
何普南笑着说道,表面上看起来是温柔的,但是在绿萝的眼里,那笑容骇人的可怕。
“我给他半年的时间,是为了让他从此断了联想,倘若他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我也会让他吃点苦头的。”
何普南说着,表情变得严峻起来,眼睛里面也没有一点笑意了。
“大人,您是要......”绿萝静静的看着何普南,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何普南依旧是那个何普南,不会心软的何普南,那个驰骋商场多年的老江湖。
“叫顾北对吧,我不会让他妨碍我的。”何普南这样说道,看着远方的天空。
当年的错误啊,既然是无法弥补的错误,那便一直错下去吧,做恶人要做到底。
顾北,当年你的父母与我争抢生意,现在你居然要跟我争抢儿子,别怪我。
似乎是太过激动了,何普南一个没扔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何普南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沙沙的,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人!”绿萝见状,赶忙上前扶助了何普南,递上去一个白色的手帕,上面还绣着两只小熊。
这个手帕是当年何普南创业的时候,随意路过的2元店买的,而绿萝却当宝一样一直保留至今了。
那手帕有些旧了,但上面还是白花花的特别干净,只是上面的两只小熊的线头的一脚有些脱落了,但并不影响美观,看上去,绿萝把这手帕保养的挺好的。
“这都多久了,还不换一个。”何普南望着这手帕笑着说道,明明只是两块钱的东西,这个女人却保存了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是......
该说她深情呢,还是说她蠢呢。
“不换,这是大人你给我的,我要一直留着用。”
绿萝说着,拍了拍何普南的背,希望他这样可以更舒服一点,但奈何她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反倒起了反作用。
只见何普南咳的更厉害了,白色的手帕被染红了,上面斑驳的留着何普南刻出来的血痰,看起来触目惊心。
“更严重了啊......”何普南看着泛红的手帕楠楠说道,一个没注意,有一些血沾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血有一滴顺着他的手滴落到了地上,最后落在了一朵白色的野花花瓣上,那花瓣的一角瞬间染上了鲜艳的红。
何普南看着那朵在寒风中依然挺立的白色小花,似乎是觉得碍眼一样,他毫不客气的用黑色的皮鞋踩了上去,瞬间那白色的小花被踩了个粉碎。
绿色的跟断了,烂央央的垂到一旁,看起来好不凄惨。
“啊,花!”绿萝似乎是觉得很心疼的样子,她蹲下身子去检查那朵花的情况,但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
绿萝蹲在何普南的一旁,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何普南擦的噌亮的黑色皮鞋。
但是面对何普南的暴行,绿萝显然是没有一点儿办法的。
只见这个女人轻轻的伸过了手,用一旁的土把这白色的残花埋了起来,整个动作十分轻柔。
“别干多余的事情。”何普南看着绿萝的动作说道,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怜惜的意思。
这花太弱了,不堪一击,它但凡强大一点,或者再美丽一点,在不平凡一点,上面再长几根刺,他也不至于被踩踏。
何普南看厌了绿萝的这个样子,他已经看习惯了绿萝为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样子。
“你要一辈子都为我收拾烂摊子?”何普南笑着看着叫着脚边绿萝说道,那笑容里面明显是带着几分嘲讽。
绿萝楞楞的看着何普南的脸,那张俊美而又残酷的脸,那张让自己痴迷的脸,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真的要一辈子都这样吗,一辈子都帮何普南做事,在他做完坏事之后帮他收拾烂摊子吗?
答案是肯定的。
“是的,大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我所在的地方,倘若大人不在了,那绿萝也就不在了。”
绿萝笑着说道,声音极其的温柔,在那女人的脸上仿佛看不见任何岁月的痕迹。
绿萝背对着太阳,她的脸整个都是蒙蔽在黑暗下面的,这让她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更柔和了。
太傻了......
何普南看着绿萝的脸暗暗想到,但是好像有这样的一个人,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坏。
“那你就一直看着我吧,直到我死去。”何普南说到,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是毫不惧怕的。
“好。”绿萝蹲下了身子,半跪在了何普南的面前。
“遵命,我的大人。”绿萝的眼睛里面带着虔诚。
第一百六十八章家
“哎哎哎,何生,你跑那么快干嘛?”
宋明哲在后面着急的追赶着,前面的何生马不停蹄的都没有停下来过。
“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跑的那么快干什么?”
宋明哲见到何生现行渐远的背影,有一些着急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跑步跑得这么快来着?
虽然当年何生曾经在一次长跑比赛中意外拿到了冠军,但宋明哲认为那只是学校的一次比赛,并不能看出他和何生的什么差距来。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别管我,你先回家去吧,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何生急匆匆地跑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跳跳的特别的快。
风呼呼地吹着,每一口吸气都像是一次煎熬,那空气中仿佛带着千万点寒冰,直直的扎进了何生的喉咙里面。
从孤儿院到家的路还有一段过程,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但是何生跑着跑着,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宋明哲仿佛是真的累的不行了,才拍下身子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何生,目光中有一些深邃。
感受到一阵阵寒风刮来,宋明哲冷的缩了缩脖子,想必迎风奔跑的何生一定比他更不好受吧。
“小兔崽子也不等等,我就自己先跑回去了,就不知道先送我回家吗?”
宋明哲嘟嘟囔囔的说道,虽然别人嘴上是半点都不挠人,但是心里面却丝毫没有怪何生的意思。
他甚至还在想,这小子是不是今天出了点事情,难不成和他爸爸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人就变傻了吗?
与此同时,何生回到了家。
望着家里原有的那副摆设,原来的那个椅子,还有原来的正靠在厨房打扫卫生的孙姨,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孙姨看见何生回来了,忙上前去招呼她,看到他身上只穿了这么几件衣服,单薄的很,心疼的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外面这么冷,你哥也不提醒你多穿一件外套再出去。”
孙姨这么说着,替何生整理了一下衣领,顺便再用一副幽怨的和眼神瞟了一眼顾北,顾北别过头,特别的心虚,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不过当时何生走得比较匆忙,顾北也没来得及跟他多说些什么,他能感觉到何生是在隐瞒着什么的。
“回来啦,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顾北正坐在沙发上面,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因为天气冷的原因,他周围还飘了一些白色水雾。
此时顾北手里正拿着一份金融报纸,他坐在沙发上,电视也开着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看到一些别样的地方还会皱一下眉头。
“哥......”何生看见了顾北,明明他以为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现在看到真人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何生是顾北杀父仇人的儿子,这个事实,好像一根钢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了何生的喉咙里面去,让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顾北看见何生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他特意回过了头,用一双好看的眼睛打量着何生。
不过孩子从外观上并没有什么异状,身上也没有学籍,更没有被殴打过的痕迹,还是那么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是不是遇见你父亲了?”顾北想了一下,立马就说出了这件事。
何生不知道顾北为什么会猜的那么准,他本来想隐瞒过去,但是撞见顾北那一双精明的眼睛的时候,他像是整个人被看穿了一样,他愣愣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他就是希望我快点回到他的身边。”何生低下头,不敢直视顾北的眼睛,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话会暴露他心里的想法。
顾北看着这个有些风尘仆仆的孩子,他叹了一口气,爱怜的扫去了何生衣角上的一片枯树叶。
那片枯树叶从何生刚才进家门开始,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没想到颠簸了那么多路,还是没能把它甩掉。
“也是正常,毕竟你们也那么多年没见了,突然见面了,他当然想要把你带回去。”
顾北这么说道,他能感觉到心里面像是缺了一角似的,空闹闹的,至于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何生楞楞的看着顾北,他能感觉到那人的眼睛里面有一些忧伤,从刚才的那段路到现在家的这段距离,真的是恍如隔世。
就连现在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顾北,能这样正常的与顾北对话,也仿佛生在梦境中一般。
何生忐忑的在顾北所在的沙发的一角坐了下来,柔软的沙发触感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
我瞬间感觉到这个家是真实存在的,而他现在还是顾北的弟弟,还是孙姨的小少爷。
其实这份幸福只能维持短暂的半年时间了。
想到这一点,何生就感觉他心里面揪的疼,面前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顾北的旁边,没有说话。
“哥。”何生出声。
顾北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旁边的小孩,等待他说一些什么。
“以后你可以早点回家吗?”何生弱弱的问道,就算是很短暂的时间也好,他也想要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可以更长一点。
顾北总是工作特别的忙,每天朝九晚五的,闲暇的时间特别的少,估计着半年的时间里面,再这样下去的话,相聚的时间就更少了。
顾北不知道何生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上高中的时候太过劳累了,每天都与他相聚甚少,所以可能是有些恋家了吧。
想到这里,顾北的眼神温柔了一点,这傻孩子,每天净想这些。
看着何生祈求的眼神,顾北觉得有一些好笑,就算他不提这种要求,他每天也会尽早来家的。
这么想着,顾北凑近了一点,正当何生想着他要干什么的时候,顾北弹了一下何生的脑门。
“不用你这么说,我也会的。”
顾北笑着说道,望着何生脑门上突然出来的一个红印子,满意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孙姨的恋情
听到顾北的这个回答,何生像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了一样,他松了一口气,忘却了额头上的疼痛。
“不疼吗?”顾北看着何生泛红的额头,好笑的问道,他刚才可是卯足了劲弹的。
“好疼啊。”何生这么说着,留下了眼泪,真的好疼啊......
心好疼啊,哥哥,快要死掉了......
顾北看着何生眼角滑下的晶莹的泪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他刚才劲虽然有些大,但也不至于让何生哭吧。
“少爷!您干什么呢?”孙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灵敏得很,听到抽泣的声音,立马从厨房向这边赶来了。
“孩子这么小,你和他较什么劲儿,还把孩子惹哭了,真的是没个大人样子。”
孙姨抱怨般的声音传到了顾北的耳朵里面,顾北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手在半空中乱舞着,最后停留在了何生软绵绵的头发上。
何生的头发是有一些微卷的,还泛着一些黄,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能熠熠生辉,就像一只大金毛一样,手感特别的好。
看着何生止不住的眼泪,顾北吞了一口口水,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子呀。
“别哭。”顾北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了这么两个字出来,看着真是让何生觉得好笑。
看着顾北这么着急忙慌而又手足无措的哄着自己的样子,何生瞬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我可能就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压力有点大吧。”
何生此时的眼睛还有些泛红,那是刚哭过的迹象,他睁着一双白兔般的眼睛,憨憨的对顾北说道。
顾北看着这样的何生,心揪了一下,也是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少了,就算是何生这样的孩子,恐怕也有一些遭受不住吧。
而且本质上来说,何生今年才17岁,他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呀,遇到这种事情手足无措也是正常的吧。
想一想,你的亲生父亲突然找上你来了,但你现在的家庭又对你很好,你两边为难之中,着急忙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况何生原生的父亲是要比顾北家有钱上千倍万倍的大企业家,放弃了那边,就如同放弃了无数的财产。
顾北这么想着,他觉得何生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估计也挣扎过一段时间吧,毕竟那么多钱呢。
“你到底刚才哪里惹到他了?”孙姨看着那幅样子的何生,老人家心里面心疼的紧,质问顾北问道。
顾北楞楞的看着孙姨,心里面有些无奈,平常的孙姨都是和蔼可亲的,放在以前更是不敢对他大吼大叫,如今遇到何生的事情,自己也忘了分寸了。
沉默了许久,面对孙姨的质问,顾北真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何生看着顾北的窘境,他脑袋飞速的运转着,这项随便找个理由帮顾北搪塞过去。
正当理由蹦到嘴边的时候,顾北却提前的开口了,他的声音弱弱的,似乎还有一些无奈。
“我刚才很用力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顾北如实的交代到,眼神竟然有一些躲闪,就做贼心虚一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做了什么大恶事呢。
孙姨本来等了半天的回答,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理由,她也有些愣住了,可是为了合身,她还是豁出去了。
“脑袋那是什么?那是人用来思考问题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弹呢?”
孙姨这么说着,有些错怪的看着顾北,毕竟骂人的话语就到嘴边了,也不打算收回去了。
“快点跟何生的脑袋道歉。”孙姨看着顾北命令道,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插着个腰,身上还穿着一个hellokitty的围裙,实在是反差太大了,看上去就让人想发笑。
“好好好,我道歉还不行嘛。”顾北看着这样其实汹汹的孙姨,心里面有些无奈,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笑。
貌似这样子也不坏......
“不用不用,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不应该随便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随便掉眼泪像什么样子。”
何生看到顾北居然真的想给自己道歉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挥手作罢。
他等了那么久,本来只是想看看顾北会做怎样的态度的,没想到还真的就......就这样就和自己道歉了吗?未免也太简单了。
“不行,这件事情没完,必须道歉。”孙姨这么说着,用胳膊肘的一侧戳了戳顾北的胸口。
顾北会了意,无奈的笑了两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何生,轻轻地说了句:“抱歉,刚才是哥哥下手太重了,对不起。”
何生楞楞的看着顾北,这是顾北第一次自称是何生的哥哥,这种感觉......
真的很好......
“没事了,原谅哥哥了。”何生突然笑了出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
他平常的笑都是不露齿的,突然龇牙笑了一下,竟然有两颗虎牙,还真的把顾北给惊到了。
“你笑起来原来是有虎牙的啊,我以前一直都没发觉。”顾北看着何生的脸说道,这两颗虎牙为何生的脸上又增色了不少,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是专属于少年那种特有的可爱。
“好啦,和好啦。”孙姨开心的笑着说道,往这两人的嘴巴里面塞了个什么东西,顾北一个没注意,居然直接给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何生知道孙姨是不会害他的,他嚼着嘴巴里面的东西,发现还有些好吃,咸咸的,特别香。
“咳咳咳咳咳。”而一旁的顾北却呛住了,刚才那么大一块儿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全都咽进了喉咙里面去。
何生见状,忙给顾北递上了一杯温水,顾北喝过之后,这才停止了咳嗽。
“这是我做的煎饺,韭菜猪肉馅儿的。”孙姨面对自己的作品,她自豪地说道。
“也快过年了,是该囤一些货在冰箱里面了。”
孙姨望着自己满是面粉的手,上面黏糊糊的,手上的一些地方甚至有些干裂了。
“我想给你们两介绍一个人。”孙姨但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顾北和何生都有点蒙。
不会吧,这是要官宣?
第一百七十章黄昏恋
顾北本来还没往那方面开始想呢,就已经感觉后怕了。
不给,虽说一直没有限制过孙怡的婚恋自由。但他始终把孙怡当做妈妈来看待,这不自己的妈妈突然说她有对象了,那......
“什么人啊,和您是什么关系?”何生能感觉到顾北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他先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微笑着对孙姨问道。
“哎呀......就是,就,是那个啦......”
孙姨这么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少女般的娇羞,不过她依然将近50岁了。
孙姨相比于同龄人,她看起来更显老一些,不知怎么的,她的白头发深的特别的多,再加上前些日子被梦魇所困,所以人看起来更憔悴了。
要不是老太太的神情正常,何生还真的要怀疑她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身在梦中了。
“您确定您现在意识清醒吗?”何生说话一时之间没过脑子,他当然是有些着急的了。
孙姨一听这话,立马脸色就不好看起来了,她什么时候意识不清醒过,这小兔崽子在说些什么呢?
“我当然是清醒的喽。”
孙姨不再想与他们二人多说些什么,他已经与那人约好在这里见面,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了。
此刻房间里面出奇的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得见,顾北皱着个眉头,不知道待会儿该用什么表情来迎接孙姨的男朋友。
开口先说叔叔你好吗?还是要摆出一副主人的态度呢,毕竟孙姨按名分上来说,只是他家里的一个帮佣而已。
而且这孙姨的男朋友该会是多大呢?如果是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呢,该怎么提醒她呀?
一大堆一大堆的问题扑面的向顾北的脑海里面席卷而来,都快压的顾北喘不上气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孙姨一天准门铃的声音,知道应该是那个人来了,兴冲冲的就跑过去开门了,嘴角还带着欣喜的微笑。
何生从没有见过这么生机勃勃的孙姨,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禍。
孙姨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留在顾北家管事了,听闻之前其实是有个男朋友的,但后来也掰掉了。
如此说来,这将近20年的时间里面,孙姨可算是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了。
这迟来的恋情,竟然毫无征兆的在四十多岁的孙姨身上发生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使得何生和顾北更警惕了。
何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幽怨的眼神不小心与顾北对视,两人仿佛都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心事,叹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让孙姨听见,何生尽量放小了声音,客厅很大,那声音在这里就像蚊子叫一样。
“哥,你说那男人要是个骗子,我们之后得找个什么理由把他给赶走啊?”
何生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对顾北说到,身子也向顾北的那个方向倾了过去。
“不知道。”顾北此时怎么的也没有想出来对策,再怎么来说,就算是个很糊涂的男人,到这个家里面也算得上是个客人。
怎么能随便找个理由把他送走呢?起码得认真找个理由!
“见机行事。”顾北现在虽然依旧没什么对策,但感觉到何生和自己应该是站在同一阵营上面的。他松了一口气,对何生说道。
何生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
与此同时,门开了,扑面而来的一股咖啡的味道瞬间铺满了整个客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门遇到送咖啡了的呢。
那是各种咖啡都混合的味道,看得出来,那人肯定是真是泡在咖啡厅里面度日的。
不过味道并不难闻,所以顾北敏感的鼻子并没有受到伤害,要知道他可是个调香师,对气味最是敏感了。
只见那人一上来,孙姨就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冲上去,揽住了那人的腰,嘴巴里传来苍老的声音,但稍显甜蜜。
“你来啦......”
在沙发的那个角度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全脸的,只看得清那人有一双浓密的眉毛,个子算不上高,是一个有些瘦瘦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品味不错的样子,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冬天也会穿一件十分有风度的大衣。颜色也搭配的恰恰当当的,脖子上是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头上还戴了个卡其色的帽子。
这么想来,孙姨的男朋友至少从穿衣打扮上来说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这一点倒是让顾北安心了不少。
“是的,我来了,我一定会来的,你知道的,因为这是你要求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他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孙姨,眼角边还有一点鱼尾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成熟和稳重。
“别站在这了,快随我来见我的家人。”
孙姨看这男人还是愣愣的样子,也没有往房间里走半步的打算。于是他拖着那男人,急轰轰的就把他拉到了顾北和何生的面前。
这下子,顾北才算看清了那男人完完全全的容貌。
那是一张有些苍老的脸了,因为天生眉毛有些浓的原因,所以看上去神色有些严肃,年岁看着应该与孙姨相差不多,但头上的鬓角那边还是有一些白发。
不过乍一眼看上去,这个老人给人的第一种感觉就是干净而舒服的。就像一个优雅的老绅士一样。
“您好,有幸光临贵舍,带了一些礼品过来,还望笑纳。”
那男人看得出来早就是有备而来的样子,他双手提了大大小小的东西,看起来对这次的见面很是重视。
何生望了一眼,那袋子里面有小孩儿喜欢吃的零食,还有一些茶,香烟之类的,鼓鼓囔囔的提了好几个袋子呢。
“劳您费心了,礼物您放在那边就好,待会儿我会去收拾的。”何生看对方并不是什么恶人,他笑着接过了那男人手中的礼物。
想不到这个男人是一路上拎着这么沉重的东西过来的。何生掂量了一下手,里面礼物的分量,真的还有点沉。
第一百七十一章啥?要结婚?
何生随意的把那礼物就放到了家里面一角的地方,家里面的摆设很多,这礼物并不贵重,看上去也并不是很显眼。
那是用红色的塑料袋子装着的,看得出来应该是从某家百货商店里面买来的,袋子上还印着超市专有的商标呢。
“来得有些匆忙,昨天晚上想了一天都没想好要给您带上什么礼物,今天慌慌忙忙的就只挑了这一些。”
那男人抱歉地说道,低下了头,眼睛里面带了些歉意,但是不卑不亢的,并没有给人他低人一等的感觉。
“您多心了,您以后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礼物什么的太见外了。”
顾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有这样子的可能,并且面对现在面前的这位优雅的绅士,他是一丁点儿讽刺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一丁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不得不说,孙姨挑人的目光还是很好的,这位老人不管是在与他同龄的人当中,还是与年岁与他不相当的的人当中,他都是一个气质脱俗的人。
顾北甚至觉得他不应该怀疑孙姨的眼光,想着以前自己的父母长得都算俊丽,自己也生的不差,所以一天天在这种环境下待着,又怎么能随意的看上普通的人。
孙姨看那个男人还是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她叹了一口气,暗道他兴许是忘了吧,别看他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背地里也其实慌得不行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见面还是孙姨特意安排的,可以说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慌忙发短信告诉他的,那男人的确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
“你怎么木讷的,还不介绍一下你自己。”孙姨望着对面的男人,看着他手底下的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一紧张的时候,手就不知道该往哪边放了。
不过男人的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只要不看他的手,你甚至会觉得他就是一个镇定自若的人,即使他的现在都紧张的要死了。
那男人仿佛被拆穿了心思一样,但是他计步器也不挠,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温柔的回应了孙姨。
“看我这记性,一时之间慌乱着,竟然忘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了。”
男人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像真的是在说自己记性不好的样子,脸上笑出了一些褶子,但是并不难看。
“您好,我叫姜有德,今年50岁的了,是这位女士的爱人。”
男人温柔的声音传到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去,细节上面更是尤为注意,他说的是爱人,并不是男朋友,也不是老公。
兴许在旁人看来这三者是没什么区别的,但是“爱人”这个词更能显出他的孙姨的重视。
还没等顾北问起孙姨与他是怎么相遇的,孙姨就满脸幸福的插起了话来,一点儿也没给顾北询问的机会。
“老姜和我是菜市场上认识的,基本上每天早上他都会到那家摊子上去买菜,我们每天也会在那里碰面。”
孙姨这样说道,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相遇了,开头甚至不是在什么高档的场所,也不是在铺满向日葵的花田里面也不是在充满诗意的教堂里面,只是在我们的菜市场里,一场黄昏恋发生了。
不过,面对这样举止优雅的老人,何生甚至没法想象,那老人究竟是以怎样的态度与菜市场的小贩买菜时讨价还价的呢?
一想到那男人穿了个西装,戴着个领巾,头上别着个花帽子,然后出口边与菜场的小贩讨价还价起来,仅仅是为了那五毛钱,一想到这里,何生不由得笑出声来。
忽视这个笑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面显得太过突兀了,瞬间另外的三个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去。
“没什么。”何生看着姜有德的脸憋着笑,但这个举动似乎有些太过于不礼貌了。
“何生......”顾北看着何生的脸,轻轻的出声叫住了他,语气里面有一点点温怒,似乎是在提醒着他。
何生听到顾北这样的声音,哪还有什么心情笑呀,他瞬间在两秒钟之内摆正好了自己的表情。
“抱歉,让您见笑了,我的弟弟年纪还小,可能还没能好好的约束自己。”
顾北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抱歉地说道,他示意这个男人坐下,并且给他端来了一份水果。
那份水果的来头可真是不小啊,那可是顾北亲自下手放到水池子里面写过的葡萄,紫色的葡萄看起来垂涎欲滴,一颗颗的还带着小水珠呢。
一般放在平时顾北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可是孙姨刚才说过了。他们是家人,家人的话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
“这次前来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是来与你们商讨一件事情的。”
姜有德坐在软软的沙发上面,身板依旧挺得直直的,看上去似乎有一些拘束,一副老革命家的样子。
顾北并不打算绕弯子,他喜欢直来直去的。
“有什么事情您说。”顾北想着这个男人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话语呢,还在想会不会是要问家里面借钱之类的。
因为他刚才看了一眼那男人,那个男人的手一直在搓来搓去的,看上去似乎很紧张,这不是做坏事的前兆吗?
“那个......”男人支支吾吾的,脸上难得有严肃的颜色,面颊里面泛起一些红,只是那红真是太不明显了,尤其在他苍老的脸上,得不到任何的体现。
顾北还想着这个男人是不是心虚了,朕要等他发话呢,孙姨却开了口。
“我打算和老姜结婚,我也年纪这么大了,是时候该找个老伴和我过一辈子了。”
孙姨这番话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姜有德。
“亲爱的,不是说由我来说吗?”姜有德温柔的看着孙姨,他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是太过大胆了,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
“什么?你说你们要结婚?”何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父亲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孙姨这边又出了一茬,实在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结婚?不行!
“不行,我坚决反对这件事情。”顾北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凶悍的眼神瞪着姜有德。
何生此时的脸色也并没有好看到哪去,一向照顾他的温柔的孙姨就要出嫁了,而且还是在这个令人尴尬的年龄段,这真是意想未料的事情。
如果孙姨真的要结婚了,那就意味着她将离开顾北所居住的别墅,搬往这个叫做姜有德的男人家里面住。
那样也来三个人团聚的时间就会更加的少了,可能孙姨会就此和他们两个渐行渐远。
光是想到这些事情,何生就感觉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了。
孙姨要离开了,要离开我和哥哥了,要离开这个家了,不要!我不要这样!
不过尽管如此,何生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怯弱的表情,但是他的内心已然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何生特别想抓着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抓弄,因为他感觉那样做的话会让自己冷静一点。
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反对,孙姨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她还在想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啊,她只是来通知他们的,并没有询问他们意见。
“老姜对我很好,我不想再错过什么了,这20年来我无儿无女的,现在连个陪伴的人都不给我了吗?”
孙姨这么说着有些激动起来,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对顾北居然会有这样的怨念。
可是凶狠的话语刚说到嘴边,孙姨就立刻后悔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何生的脸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害,我不就结个婚嘛,不至于的,小少爷。”
孙姨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合身的面前,轻轻的摸了摸这个少年的头,似乎是在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那您接下来是要离开吗?”顾北看着孙姨的动作,拍开了孙姨抚摸何生头的手,仿佛小孩子赌气一样。
孙姨就要离开了,陪伴了自己20年光阴的孙姨就要这样离开了,要让顾北一时之间接受这个事实,他办不到。
屋内的暖光打在了顾北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了些温度,那刀削的面庞仿佛也不再僵硬了。
此时此刻的顾北是迷茫的,他就像一个小孩儿一样,事实上,对于孙姨而言,他就是一个小孩。
也只有在孙姨的面前,顾北才会表现出有些孩子气的一面,那么多年过去,顾北早就把孙姨当做母亲来看待了。
听到顾北的这句话,一旁的姜有德本来想张口插嘴,但是他的嘴巴张了张还是闭紧了,这是他们的事情。
再看孙姨呢,听到顾北这句话后,简直是又惊又气,这个虎娃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和曾说过要离开?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孙姨表情里面有些疑惑,她抬头看着顾北,这个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顾北从来都不是莽撞冲动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好像也有些失了分寸,是啊,孙姨可从没说过要走。
“那您不走啊。”顾北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微微一笑,那笑中明显带着几分尴尬,他刚才真是太不得体了。
孙姨听见顾北这么说,反倒是打趣了一句:“怎么?你想送我走呀?”
“不不不,怎么会。”顾北忙摇手,表情里面还带着一些惊慌,似乎是被孙姨这突如其来的问候给吓到了。
“这就好。”孙姨笑了下,低下了头,她其实是很感动的。
你问孙姨为何而感动,眼前的景象难道不值得她一个老人感动吗?
孙姨自认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无儿无女的,之后也不可能有子嗣。
她一直都把何生和顾北当做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顾北,她与顾北的感情最是深厚,毕竟这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小少爷。
但是在孙姨的思想里面,他始终都只是一个管家,或者是一个仆人而已,尽管顾北对自己比对平常人家儿子对母亲都要好很多。
但是那层代沟是不曾逾越的,现在看到这傻小子,竟然为这种事情头疼了起来,还手忙脚乱了,这可不是平时的顾北呀。
孙姨所认识的少爷,是睿智的,是冷静的,是那个面对当年公司股票大跌也能镇定自若的男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老婆子的一点小事就着急成这样了,不由得,孙姨的心里没涌起一股暖意。
她是不舍得走的,她怎么可能抛下什么都不会做的顾北呢?
说来也是挺气人的,顾北这二十来年来,竟然连个蛋都不会炒,就算是孙姨想走,她也没有理由呀,她放不下这个孩子。
“可以吗?”孙姨突然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姜有德问道,其实此次找他前来也是这个原因。
她不打算跟姜有德回他的那个老房子里面住,而是打算继续留在这个家里面,继续照顾着顾北和何生,这便是他的决定。
“只要你愿意,我怎样都行,老婆子,都说距离产生美,就算我们不住在一起也行。”
姜有德低下了头去,俏皮的刮了一下孙姨的鼻尖,他们两个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
看到这一幕,顾北心里面有点酸酸的,是啊,孙姨不会走,她还是会继续留在这个家里面,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不过是多了一个男人来照顾孙姨罢了。
这个男人说不定会做饭,会讲一下好听的情话给孙姨听,也许不是很有钱,但这样都足够了。
“哥,你看他们多甜蜜。”何生笑着指了一下在一旁拥抱的两个老人,此时的景象特别的温馨。
“谢谢你。”孙姨开口说道,把姜有德抱得更紧了,好像快要把姜有德那米色的风衣弄皱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于自己的妻子不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更何况是孤独寂寞的老年人,晚年的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没事没事,不就是这点小事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姜有德回抱住了孙姨,用他那双苍老的手轻轻的抚弄着孙姨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婚礼
感受到孙姨为自己牺牲良多之后,顾北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当中,他真的很自私。
孙姨明明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妇女一样结婚嫁娶,可是偏偏为了自己还要左右担心顾虑。
顾北并不是孙姨的孩子,不是吗?那他刚才的那种行为是否是很自私?
“结婚的费用我会来出的。”顾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孙姨常年在这里打工,身上也攒了些急需了,但是即使如此,顾北还是不想让孙姨多花钱。
“不不不,我们两个都这么老了,领个证就行了。”
孙姨看上去有些惶恐,即使顾北是她最爱的孩子,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开口问顾北要那么多钱,何况这是她自己的婚礼。
“没事,您为我做过很多事情了,这点钱不用在意的。”
顾北开口这样说到,孙姨那一下子反倒是生疏了。
他们就一来一往的来了三个这样的回合,何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呀。
“您一定得收下这笔钱,不然我实在不能安心。”顾北这样说道,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刚才他太冲动了,现在才是冷静的自己。
不过过于冷静也让他的情感表达不是很好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说客套话的人,有一茬没一茬的和孙姨搭着腔。
“您知道吗,这是您的第一场婚礼,这是您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我想办的大一点,我知道你们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没事,我来出就好了。”
顾北这么说着,他觉得之后是有事情要忙了,不管是婚礼的不仅还是婚庆公司的主持人,他都要好好的挑选一番。
“哥哥都这么说了,您二老也别拒绝了。”何生也帮衬着顾北说道,他也不想让孙姨就这么莫明奇妙的嫁出去了,起码得走个形式。
的确姜有德虽然外在看上去是很好的,但他也并不是有很多的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对他来说花销有点大了。
“顾先生。”姜有德开口叫住了顾北,脸上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这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虽然不算特别富有,能像您这样住在这样豪华的别墅里面,但是我一定会给我的爱人一个体面的婚礼的。”
在姜有德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北愣住了,他本来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个花花枕头,没想到他是真的如此的爱着孙姨,并且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不过说的也对,孙姨是什么样的人啊,她的眼光怎么会差呢?
面对着这个男人稍显大声的控诉,顾北反倒是一点都生不起来气,是的,这样就好了。
“那就按您的意思来办吧,只要您不嫌弃我母亲身材有些走样了,可能不会有很合适的婚纱。”
顾北这么说着,他说的是母亲,并不是说这个家的保姆,这一点就把他对孙姨的偏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放心吧,婚纱我一定会好好挑选的,而且我相信她穿什么都是如此的好看。”
这么说着,姜有德看了一眼孙姨,那眼神是那么的深情,里面仿佛只装着孙姨一个人。
一旁的何生见状,竟觉得有些肉麻,他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一幕,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了解到这个男人起码是一个不错的人之后,顾北就这样和姜有德攀谈了起来。
从姜有德的口中得知,他是一个有些小钱的退休小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在布料厂当裁缝的,老了都迷上咖啡了,成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咖啡厅里面泡一泡,待上个一下午。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市中心开的一家咖啡店。”
姜有德微笑着说道,那是他最常去的一家咖啡店了。
“您是说那家星巴克忙,我有所听闻。”顾北没想到姜有德这么大的年纪,居然会每天都去喝星巴克,也实在是走在时尚的前线了。
“并不,是市中心的另外一家店,星巴克我可喝不得。”姜有德这么说着,砸了砸嘴,他喜欢老味道。
他最喜欢的便是刚泡好的爱尔兰咖啡了,刚泡好的时候就是酒味最浓烈的时候。喝上一口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而且在这个季节,对于姜有德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饮品了。
顾北低下头去,想了想,是中心总共醉开了两家店,一家是星巴克,那另一家家便是......自己旗下由陈妖妖经营的咖啡店了。
还没等顾北反应过来呢,那个老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哎,原本那家咖啡店是有很多的空位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总有好多人去咖啡店,咖啡已经供不应求了。”
这么说着,姜有德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发现似的窘迫感,那家咖啡店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味道实在是好。
只不过鲜少有人会支持传统的咖啡手工艺制作,大家都是现代人大数据时代了,都喜欢快捷的方式,反倒是星巴克应该更受欢迎一些。
之前咖啡店的老板娘还跟他抱怨过,说最近顾客还少了呢。现在咖啡供不应求了,老板娘倒是不见人影了。
“您对那很熟悉吗?”顾北开口问道,他显然还在怀疑当中。
“是啊,我已经是那家店的老客了,妖妖小姐做的咖啡一直都很好喝,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另外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在做咖啡了。”
姜有德这样说道,他口中的漂亮的女服务生正是秦秋雅了,这家咖啡馆现在是一个明星咖啡馆了,别说在里面找到空位坐了,现在想排队进去买一杯咖啡都难。
“您认识妖妖啊。”顾北有些震惊的样子,这实在是太巧了,他周围的人仿佛结成了一个关系网一样。
“怎么,顾北你也认识?”
姜有德和顾北聊熟之后,就不喜欢一口一个您的,老显得很生疏。
只见姜有德打量了一下顾北,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妖妖真是有一个好男朋友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北楞了一下,随机露出了稍显尴尬的笑容。
何生不知怎么的感觉,那老人的话语竟然有些扎耳,但他找不出原因来。
明明只是老人很普通的一句调侃的话语而已,为什么自己的心像是被刺到了一样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婚礼的准备
这样时间顾北快要忙炸天了,要是问为什么的话,只因为孙姨。
“那边的横幅挂的高一点。”顾北站在何生旁边指导到,他工作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
顾北很随意的梳着个大背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干练,明明不是他自己的婚礼,他却以对待自己的婚礼还要郑重。
“哥,这个横幅你已经放了好几个位置了,还是不满意吗?”
何生一上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光顾着给顾北摆横幅了,可是顾北对这个横幅的摆放位置怎么也不满意,总是一换再换。
“抱歉,你累了就下来吧。”顾北盯着何生这样说道,他现在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差遣了何生那么多遍了。
因为顾北总是站在一个领导者的位置上,就算平时的工作上面也是他占主导地位比较多,所以现在他已经开始用命令的语气差遣着何生了,也是无意识的。
要是换成别个的哪家工人,估计早就恼火了吧,但是何生并没有丝毫的怨言。
“没事,哥你再继续看看要摆在那儿吧,我没关系的。”
何生温柔的看着顾北说道,顺便把那横幅上的皱折都一一抚平了,动作很轻柔,可以说是特别细心了。
“也是麻烦你了,节假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工人在家。”
顾北打了一口气,说道,他本来打电话吩咐下属去找的,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他们这所城市是一个大城市了,流动人口比较多,大多数都是外地人,现在这个时候有些人都回老家去了。
大街上没什么人,想要找个帮工也真是难,无奈之下只能找何生帮忙了。
“没有没有,能帮哥哥的忙我很高兴。”何生招招手辩解道,他刚才的话语是无心的,当然没有怪顾北的意思。
没想到顾北还真的不让自己帮忙了,何生还有点不自在,而且要是自己真的不帮忙的话,他估计这种事情顾北也不会做。
何生现在算是发现了,虽然顾北头脑是真的好,对待工作上的事情更是得心应手,但其实他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要是让顾北扫个地或者做个饭之类的,那根本就是在难为他了,因为他根本不会这种东西。
“没事,我说了我不强求你,你要是累了你就下来,我自己也可以......”
顾北这么重复道,已然旁边搬来了一把椅子,何生见状却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还是我来吧。”何生你在推辞的说到,他根本没有打算让顾北站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要是摔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呀?
“要是哥哥你不小心摔下来的话会很疼。”何生这样说道,他这显然是在关心顾北。
“我说了,你下来,难道你自己摔了就不疼吗?”
顾北这么说着,递给了何生自己的手。
何生望着顾北修长的手,他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有下来。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执拗劲,仿佛是要与顾飞奋抗到底的样子。
顾北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继续待在上面了,只不过他扶着椅子的手手更紧了一些。
“对对,再往那边去一点,ok了,就是这个角度。”
顾北看着红色的横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角度摆得刚刚好,特别显得大气。
何生点了点头,先是从桌子跳上了椅子,接着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回到了地面的大理石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幸亏是何生这么轻巧的人,换了四肢愚笨的顾北,说不定从上面摔下来还真的会出毛病,可是何生却不会。
站在地面上的顾北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摆饰。
孙姨年纪也大了,那个体型穿婚纱也不太好看,所以顾北便安排他穿了中式的嫁娶服装。
与之配的现在的房子也布置得非常喜庆,全都是以红色和金色作为装饰的。
顾北打算给孙怡拍一个很好的视频,于是按照交房之宠的那个原因,把墙壁全都用一些东西刷成了红色。
按顾北的说法来讲,油漆的甲醛味道太重了,估计是用了什么辣椒之类的原材料的,咋能让漆体这样的红。
这些何生虽然不知道,但也能大概猜到一些,至于具体是用什么原材料制成的,他就不得知了。
但是不得不说,刷上了这层漆之后,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只感觉这个房子的温暖异常。
再看上面的一些家具,全都被换成红木的了,与顾北一向的装修风格更是大相庭径。
为了看起来颜色更丰富一点,每个墙壁的夹角都用各色各样的气球装饰了起来,看起来还有一些俏皮的意思。
桌子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糖果,都是用琉璃的碗装的,顾北还打算再请些小孩儿,就是当群众演员的那种。
但是这种说法很快就被何生给否定了,他认为孙姨应该不喜欢这个样子,他觉得简简单单就好,更何况婚礼之中怎么能出现演员呢?
“哥,离婚礼还有多长时间呀?”何生这样问道,虽然他其实并不特别在意这个,他反倒觉得顾北比孙姨更期待。
“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没事,有的是时间给我们慢慢准备,他们也还不急。”
顾北这样说道,叹了一口气,的确,现在时间一点都不着急,自己已经比自己预计的进度时间要多上很多了。
“哥,你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吗?”何生坐到了一个红木的椅子上,因为要布置婚礼的原因,这里的沙发被提前撤掉了,说是不符合婚礼的风格。
这红木的椅子硬的要死,坐在上面还有点杠屁股,对于何生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之前也参加过公司女同事的婚礼,不过精心为别人布置婚礼还是第一次。”
顾北这样说到,眼睛里面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孙姨是她很重要的人,那她的婚礼自己当然要好好的安排。
他起码要让孙姨在这场婚礼中是过得开心的,毕竟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五章陈妖妖来访
正在,何生和顾北谈论婚礼剩下来的布置和安排情况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何生迫不及待的从红木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早就不想做这破椅子了,他拍了拍自己有些受挫的屁股,屁颠屁颠的去开了门。
门上面贴了一个倒着的福字,两边还挂了个横幅,左边写的是“福如东海”,后边写的是“寿比南山”。
要不是这是陈妖妖一向来惯了的住处,面对这种陌生的摆设,她还真的认不出来。
“妖妖姐,是你呀。”何生看见了一身黑色装扮的陈妖妖,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虽然现在还是初冬,但陈妖妖早已穿着深冬时的装扮了,一身黑色的大棉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顶是一个黑色的遮阳帽,戴着一个大墨镜,唯独嘴上是个鲜艳的红唇。
看着陈妖妖的这副打扮,何生还在疑惑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陈妖妖立马冲进来,并且狠狠地把门反锁了起来。
“呼......”做完了这一套的陈妖妖瘫在了地上,脸上的墨镜也掉到了地上,他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头红色的秀发。
原来陈妖妖是把整个头发都塞进着大大的遮阳帽里面了,不仔细辨认的话,还不真不知道里面是红色的头发。
要知道这一头红色的秀发可是陈妖妖的标志了,基本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因为陈妖妖现在是公众人物的原因,所以何生对她的这副打扮并不奇怪,但是面对陈妖妖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到底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些冷了,所以家里是开着暖气的,就算是光脚踩在地上面,也并不会觉得冰凉。
顾北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了这一幕,他快步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眉头皱着。
“怎么了?”顾北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替陈妖妖拿着脱下来的黑色羽绒服,并十分细心的把它挂到了衣服架上面。
陈妖妖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一样。
“我的妈妈他们来找我了。”陈妖妖说着,脸上露出了难色。
你听到“妈妈”这个词,顾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妈妈?陈妖妖的妈妈,不就是那个当初把陈妖妖卖了现在又来索要钱财的老混蛋吗?
顾北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发现陈妖妖的住处的,而且现在竟然能堂而皇之地找到陈妖妖的家里面去,实在是大胆,简直是脸都不要了。
“是问你要钱来的吧?”顾北这样子说道,语气里面已经有了些愤怒的意思。
陈妖妖看着顾北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何生并不知道陈妖妖当年时的遭遇,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两个人正在大谈阔轮的时候,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找我要钱了,一开始还是十万二十万的,要现在直接张口要300万,我实在是给不起。”
陈妖妖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充满了疲惫,她今天也是匆忙过来的,除了个口红,什么妆都没有画。
她不知道从哪得知的今天自己母亲要过来的消息,特意一大早就来到了顾北这里,她现在实在没有什么钱,也只能躲着母亲了。
这么说着,陈妖妖感觉自己有些无助,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到鼻子一阵酸胀,她怎么就遇到了这种破事啊。
不仅如此,更是一大早的时候就有人到自己的公寓那边去堵自己,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娱记,在这群里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就更不好不给母亲钱了。
那些娱记都希望有题材可以扒,越烂的越好,越下贱的越好,所以陈妖妖给予自己的母亲钱财这件事情实在是不会被登到报纸上面去。
但是陈妖妖只要有一次没有开口,立马答应给钱,那一定是个惊天动地的新闻,会立马有娱记写报道批评她。
这样下来,陈妖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天还没亮就躲了出来,而且尽量避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就连自己苦心经营两年的咖啡店也已经好久没去了,除了晚上的时候,陈妖妖会去和秦秋雅结算一下今天销售的情况,除此以外,就更别无其他了。
她现在真能算得上是一个落魄的明星了,但是这次的曝光更是为她添加了不少流量。
现在咖啡厅的人排队排的更多了,里面满满仔仔的都是人,说是以前自己还能玩儿去一次花,现在这种身份这种情形,她更是去都不敢去了,说不定会被打。
而且对于她母亲的这件事情,公司并没有帮她做出任何的回复,这好像就像她故意避着不见一样,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其实私底下陈妖妖与自己的母亲已经会面过好多次了,而且在明面的电视台上面,他虽然没有做出过解释,但也会表明自己会抚养母亲。
谁知道女人越发的得寸进尺,要钱就跟流水一样,后来陈妖妖派人调查后才知道,原来是父亲染上了赌,这才让钱没得那么快。
“我的父亲貌似染上了赌债,他们现在要钱要的特别勤快,我最近也没有通告可以接,也没有什么账进入。”
陈妖妖觉得有些疲惫了,她闭上了眼睛说出了这些话,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顾北见状,忙把陈妖妖扶到了床上,还十分贴心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陈妖妖沾到了枕头,一下子困意就涌上了心头,迷迷糊糊之间,她想睡着了。
“顾北......”但即使是如此,陈妖妖还是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她还有一些话想说,想跟顾北商量,所以她不能睡着。
“我想跟你借点钱。”陈妖妖张了张嘴巴,还是开口说道了,顾北当然早料到是这种结果。
只见顾北有些生气的样子,她用手蒙住了陈妖妖的眼睛,感受到眼前一片漆黑的陈妖妖,困意就更加的多了。
“顾北?”陈妖妖楞楞开口叫道。
“我不会借你钱的。”顾北话语惊到了陈妖妖,但是何生却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我不借给你钱,你也不要再给你的母亲钱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分道扬镳
“如果你真的以后还想摆脱你母亲的话,就不要这么做。”
顾北这样开口说道,眼神里面带着祈求,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顾北本以为陈妖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是一个可以向不公平说不的坚强女人,但是他错了。
面对自己的家庭,陈妖妖到底还是退缩了,心软了,而那些恶人只会像蛀虫一样粘着她,永远永远。顾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顾北实在想象不到接下来的情景,把陈妖妖榨干了之后,那些人又会做些什么呢?
不敢想象。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顾北抓住了陈妖妖的肩膀剧烈摇晃着,希望她可以清醒一点。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陈妖妖楞楞的看着顾北,被一双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男人的余温传到她身上,困意已然全部都消散了。
顾北这是在......关系自己吗?那为什么要对自己吼?想来也是着急了吧。
但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生气的意思来?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哥,别这样,妖妖姐累了,让她睡吧。”
何生拍了拍顾北,他觉得陈妖妖这个决定固然不好,但现在的陈妖妖太过虚脱了,实在不能经受顾北这样的对待。
顾北听了何生的话,他缓缓的松开手,脸上是隐忍的表情,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点光,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好了,你休息吧。”顾北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太过突然的原因,陈妖妖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北就消失在她的面前了。
陈妖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男人的手很热,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姐,你别多想了,睡吧,说不定一觉睡醒,什么都能好了。”
何生以为陈妖妖是被吓到了,他忙安慰道,语气特别轻柔。
何生其实是不懂得怎么跟女孩子相处的,但是面对着脆弱纤细的女孩子,就比如现在的陈妖妖,他不忍心伤害她。
陈妖妖望着这个少年,望着少年清秀的脸庞,她叹了一口气,看眼神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后的阳光正好,白色的窗帘透过温暖的阳光,打在陈妖妖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陈妖妖脸上的黑眼圈是那样的憔悴。
但是即使如此,那个女人依旧是美丽的,尽管她一颦一笑之间好像力气被抽空了一般。
陈妖妖呼出一口白气,早上走得太过匆忙,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但是比起肚子上的饥饿感,身体上的困意更是折磨着她,不久,还没来得及回应何生,她就已经自己独自进入梦乡了。
等听到了陈妖妖平稳的呼吸声之后,何生才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刚关上房门,第一眼撞见的便是在门外守着的顾北。
顾北没想到何生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显得有些慌张,其实他也是有点担心陈妖妖的吧。
“哥,妖妖姐睡着了。”何生汇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他知道顾北是想听的。
只见顾北听到何生的话之后顿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被看穿后,似乎是无地自容一样随后眼神里面带了些恼火。
“我没问你。”顾北别过头去,像想掩饰自己的心虚一样,他飞速坐到了那硬邦邦的红木椅子上。
谁知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即使是开了暖气也无济于事,那椅子冰冷冷的,直击顾北的屁股。
那透心凉,心飞扬的,何生觉得看着都是一种刺激,他不禁为顾北捏了一把汗,希望他千万别崩。
顾北也是个狠人,感受到冰凉的椅子,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坐了下去,顺便翘了个二郎腿,悠闲的喝起了桌子上的茶。
何生看到这幅情形,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要知道平时里顾北可是最要面子的一个人,要是自己出了什么糗态被何生看见了,那更要无地自容了。
何生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希望他不要出什么差错。
“哥,你饿吗?”何生别开了眼睛,像转移一下顾北的注意力,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顾北身上有些颤抖了。
“还好。”顾北回答道,并没有把答案卡太死,这是何生所庆幸的,因为这样子他才有台阶下。
“要不我们一起下个馆子吧,我想吃炒面了。”
何生笑了笑,对顾北这样说道,眼睛里面闪着光。
冬天是寒冷的,汤面的味道又:太过清淡,这时候一碗泛着热气的,上面还泛着油光的炒面是最馋人的了。
因为要准备婚礼的原因,顾北特地给孙姨批了一个长达2个星期的假,这就说明这段时间里面,何生要么选择和顾北一起下馆子,要么就只能选择自己做了。
考虑到顾北应该没在外面怎么吃过堂食,没有体会到普通百姓的快乐,何生打算带着顾北出去转转。
“炒面?那个好吃吗?”顾北有些疑惑的张口问道,果然不出何生所料,他连炒面都没有吃过。
“特别特别好吃,所以哥你一定要去试试。”
何生这个时候已经从壁橱里面拿出一条灰色的围巾了,他已经给顾北带上了,看样子是非出门不可了。
顾北犹豫了一下,在何生期许的眼光中,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就依了你这次。”顾北虽然内心里有点期待下馆子,但他只是嘴角轻微地勾了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刚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就刷刷地打在二人的脸上,天气实在是了,要不是两人的脖子上都围着围巾,估计这一下子就要过去了。
收拾好了之后,他们俩就出发了,何生本来想和顾北并排走的,但不知什么的,顾北总是走在他的前面。
“哥,你认识路吗?不然和我并排走吧?”
何生脚步加快了一些,追了上去,兴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顾北的脸此刻都被冻红了,看起来竟然比平时的时候有些气色。
第一百七十七章刚捡的时候
“嗯。”顾北撇了何生一眼,点了点头。
顾北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才不会告诉何生,他走在前面是为何生挡风的,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没意思了。
不过何生并没有知晓顾北的意思,他看了看顾北北冻得发红的鼻子,觉得有一些好玩儿。
“哥,你现在的鼻子红通通的,好像害羞了一样。”何生望着顾北的脸,笑的极其灿烂。
顾北觉得何生的这番笑容实在是好无厘头,他好像有些气恼似的别过了头。
何生本以为顾北要快步向前然后摆脱自己,谁知他却放慢了脚步,真的以自己并排相走了。
感觉到紧跟着自己步伐的顾北,何生突然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顾北向来习惯了稳当当的走路,而何生在学校则适应了快节奏的生活,两人的步伐速度显然是不一致的。
何生明显要快一些,顾北现在就是紧跟着顾北的步伐就已经有些吃力了,但他总不好叫何生走的慢一点,或者是软声的请求何生和自己一样的速度。
于是顾北就这样勉强着自己,把步子迈得大一些,走得快一些。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的,兴许是快要过年的原因,街上十分的热闹。
到处都张挂着灯笼,兴许是太早的原因,有一些小贩甚至都开始卖起春联了,真的是好不热闹。
更别提各式各样的灯笼了,五颜六色的图案,还有各式各样的样式,实在叫人眼花缭乱。
顾北走在街头上面,对每一个事物都很好奇,他左看右又看一看,突然在一个红色的老虎玩偶面前停下了脚步。
好可爱......何生会不会喜欢?要不买一个给他吧。
顾北这么想着,就楞楞的看着那个玩偶,那玩偶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似乎也在朝他的这个方向看而已,不过那是顾北的错觉。
一旁的小贩正在摇椅上悠闲的坐着,旁边是一个烧的热热的电水壶,好不快活。
这里面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平庸的普通人,打扮也是很普通的那种,但是那小贩眼睛却尖得很,一眼就看出了顾北的腰带绝对不是俗物。
于是那男人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顾北。
男人是一个有些贼眉鼠眼的人,一副锐利的商人嘴脸,长得高高瘦瘦的,牙因为长期抽烟的原因已经有些泛黄了。
“客人,看看我这什么都有,您要买点什么呢?”
那男人刚才还在抽烟的样子,仿佛是怕顾北闻着烟味熏着自己,把大客户给熏跑了,忙把烟头给掐掉了,做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
顾北看了一眼那个小贩,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买的时候,没想到那小贩仿佛是如获珍宝了一样,立马从自己的柜台下面又掏出了另一个商品。
“您实在没有什么中意的可以给看看我这个东西,祖传的金佛像,您摸摸,纯金的,喜欢吗?”
男人嘿嘿地笑着,说着还拍了拍那尊佛像上的一些灰,让这个佛像看起来更干净一点。
的确是挺大的一个佛像,摸上去有两斤左右中的样子了,佛祖的脸就这样在顾北的面前慈祥的笑着,一双招风大耳,样子看上去是没有问题的。
但说是纯金的,若真的是个纯金的好东西,雕刻也不错的样子,真的会出现在这个贫瘠的小街头上吗?
而且是出现在这么一个稍显破烂的小摊上,这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顾北只是看了一眼那尊佛像,显然没有兴趣的样子。
何生感觉到顾北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他着急地回过头,却看见顾北好像正在和一个小贩讨论着什么。
“你这个东西我不太喜欢,我在看看别的吧。”顾北这么说着,眼睛一直望着那个红色的小老虎玩偶。
何生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到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乱跑,而且随便跑去卖东西不应该跟自己说一声吗?
“哥!”何生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去,顾北的手已经靠近那个小老虎玩偶了。
那小贩看到又打来了一个打扮稍显富贵的男人,男人约莫17岁左右的样子,外形来看应该还是个学生,估计也没什么钱。
但是听到这个男人刚才好像喊了顾北一声“哥”,那么说应该是兄弟两个人了,小贩转了转眼睛,套近乎这种事情他最会了。
“您就是这位先生的弟弟吧,您哥哥可有眼光了,估计要把我这里的镇店之宝给买下来呢。”
小贩一边说着,一边对何生挤眉弄眼起来,眼睛里面充满了谄媚。
何生只是撇了一眼那小贩,立马就缩回了目光,那眼神真是太赤裸裸的了,市井小商人的眼神。
与顾北这种做大生意的有长远眼光的人不同,他的目光短浅,两只眼睛细而长的,就像个偷腥的老鼠。
何生所说不是看不起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人,但是看到这种眼神,他也是真的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哦?镇店之宝?”不过何生立马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字眼,露出了一幅疑惑的表情,这当然正中那个男人的下怀。
还没等顾北来得及解释呢,那男人就接着何生的话又讲了下去。
“我说过了,您哥哥的眼光实在是高妙,我这尊大佛金像他还都看不上呢,看来是要逼我拿更好的东西出来了。”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柜子底下摸摸嗦嗦的,然后掏出了一块小小的东西。
这次的还算是有点看头。
那是一个棕红色的小盒子,外面绣着很好看的龙纹线条,看起来很大气的样子,是丝织的感觉。
何生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外包装搞得不错,不过估计也是绣花枕头烂稻草。
但即使是如此,因为何生想继续看看这小贩的表演,所以他故意装作很震惊的样子。
“您这个盒子可真好看,你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何生笑着问道,眼睛笑得弯弯的。
小贩仿佛是要揭开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他犹豫了一下,缓慢的把那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打开一看,乍眼一看,那块玉的色泽还真的不错。
第一百七十八章受伤的唐炀
“看起来的确是挺不错的。”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很轻佻,何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楞了一下。
是唐炀......
在一片喧闹的大街上,唐炀穿的黑乎乎的,显得不是很起眼,但还是还是一眼就发现他了。
“唐炀,你怎么在这?”顾北开口询问道,本来伸向那只红色小老虎玩偶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来逛逛,买点过年的东西。”唐炀笑着回道,面对他这个从前的老板顾北,他还是很客气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何生望着唐炀,总觉得他哪里有什么怪异,不过也说不上来那边怪。
唐炀被一件黑色的羽绒包裹着,全身上下除了手不留一点缝隙,就连最应该被裸露出来的脖子也遮的严严实实的。
虽说现在是初冬,但是这样也实在太过了,就好像已经寒冬腊月一样,更何况,何生并没有感觉到唐炀有一丁点感觉到冷的小动作。
正常怕冷的人应该是缩手缩脚,哈气缩脖子太对,可是唐炀不然,相反,他就这么笔笔直直的站着,手上没有一丁点小动作。
“何生啊,好久不见。”唐炀感觉到来自何生投来的目光,并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反倒是先发制人,打了何生一个触手不及。
“嗯,好久不见,您过的可还好?”
何生觉得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何况唐炀也并没有对他们起到实质性的伤害,相反,他还曾收顾北之拖收拾过一群混混,身手那叫一个麻利。
唐炀见何生对自己并非避之不及,心里面多了些慰藉。
不过,他真的过的好吗?
结果是不竟然的......
唐炀在组里面受到了一个人的委托,不过很显然,他的任务失败了。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心软了,没有对何生动一根手指头,不过自己接下的委托没有完成,相应的,他得到了来自组里面的惩罚。
之前唐炀为了一个人就曾领教过一次,没想到的是居然会为了别人再领受一次那样的酷刑,唐炀觉得他自己疯了。
不过没办法,既然受了就是受了,容不得什么后悔之说了。
唐炀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喜欢邀功谄媚的小人,这种事,他当然也不会告诉何生。
就算是说了,那要说些什么呢?说我放过你了?你要对我感恩戴德?对不起,唐炀没那么高尚。
“还行吧,凑合着还能过。”唐炀笑着回到,眼睛里面是看不清的思绪。
何生对唐炀可是知之甚少了,面对着唐炀的这幅表情,他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只能作罢。
顾北当然是不介意和唐炀一起攀谈下去,可是那小贩倒是不乐意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巧,赶着在自己的摊子面前会面吗?还要不要买东西了?
而且刚才唐炀居然说自己的玉是假的?这还忍的了!
“那个......您看这哪里假了?如果您说不出来的话,就请您花大价钱买下来!我的宝贝可是真真的,咱说什么话也能讲证据不是?”
那小贩当然不敢得罪在场的每一个人,所以就算是说狠话也是小心翼翼的,一口一个您。
可要知道,在这里摆摊的大部分都是没有许可证的,而这个尖嘴猴腮的小贩就是其中的一个。
要是被什么人给举报了,那他后面几天可就要待在警察局里面混日子了。
要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抢火车票的高峰期了,他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呢,就指着他摆摊的这些钱回家过年呢,他可得收敛一点。
都是人都不容易,这个小贩当然也是如此,这天气冷的,谁不想在家暖呵呵的睡一觉啊,也只有一些要指着养家糊口的可怜人才跑来这里摆摊了。
就算是这样了,这儿的辛苦了,居然还有人怀疑自己摆摊卖的东西是假的,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就这样说出来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影响自己的生意吗?
今天要没个理由,要是空口无凭的话,那这个人是苯想走了。
“这,你确定要我说吗?”唐炀摸了摸头,被人这样一股脑的指证,即使自己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也从不以此而娇。
他就像个普通人一样,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人群中,何生看着这样的唐炀,觉得实在是可怕。
你能想象一个路过你身边的一个普通小伙子会有这样的身手吗?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把你制服在地上,在他的面前,你手无缚鸡之力。
唐炀没注意到何生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他只是一意的和那小贩争辩了起来。
“我说你的东西是假的,那我不一定要说为什么吧,假的就是假的,全身上下都是假的,破绽百出啊,老板。”
唐炀这么说着,其实从刚才他被打断与顾北他们的谈话开始,他就有点小情绪了,但还是给那小贩留了几分面子。
其实唐炀根本就不会识玉,他只是在有一次的任务中见过这块石头,正品现在正躺在一个收藏家的保险柜里呢,怎么又会无端出现在大街上呢?
而且他们组办事效率高那是业界公认的,只要是从他们手里面交出去的东西。
之后也会派三三两两的人随时去观望一下,只要不是不想死的,大概一两年之内都不会对那宝物再起什么不好的念头。
所以按唐炀的话来说,这个东西一点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你胡说!我这东西可是从我那特别厉害的表哥家里面,啊呸,那个表哥送我的!”
那小贩一时嘴瓢,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是的,他这件宝物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他的表哥家里面偷出来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大家面面相觑,审视着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似乎是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了,那小贩反倒恼羞成怒起来。
“怎么了?我嘴一时秃噜了不行吗?看什么看!”
兴许是他其实汹汹的样子吓到了周围的客人,大家只是彼此看了一眼,又回归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去,但是心里面早就有个数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纳尼,唐炀被打趴下了?
“人家也没说你什么呀,倒是你自己心虚。”
何生直言不讳的说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半分面子也没有给这小贩留。
他就直直那么盯着小贩,你大街上众人的目光是相同的,只不过那个眼神更加的锐利。
就像是一根银针一样,生生的刺进了人的心里面,仿佛是要开膛破肚一般,把你的心事全部都挑出来,然后血淋淋活生生的的展示在你的面前。
唐炀听见何生带着些怒意的声音,猛的抬头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何生,心里面觉得有一些意外。
不过,貌似这样还不错?
“的确,您这样是有点欺负人了,当然会有质疑的声音呀对不对?难不成您还要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顾北也附和到,但是他的话语显然更有气势。因为不管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谈吐上来看,他都是高人一等的。
既然顾北开口了,那众人也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好看门面,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有些精明的小贩,谁更讨人喜欢一些,这显而易见了吧。
还没等过一刻钟了,众人的舆论又纷纷向顾北这边倒去了。
“那男的长得真丑,还卖假货呢。”
“就是就是,人丑心更丑。”
“不是吧,不是吧,我刚才还从他那买了点东西,要不要退回去吧?”
......
小贩看着周围的人们,面色窘迫了起来,他真的没有卖假货呀。
而且,那位大哥,你从我这买的只是一个布娃娃而已,这个也有真有假吗?
小贩仿佛感受到了颜值方面的歧视,他咬了咬牙,这对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您倒是说我这个东西哪里假了?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小贩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问道,他这样显然是投降了。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强调的是他都没有卖假货。
但是实际上,他也没有卖真货,他的确是偷了他表哥家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玉没有说,可是现在摆在桌子上的这块玉分明就是个赝品,而且这个赝品已经被高价卖出了好几块了。
不得不说他用一块有些相像的很普通的便宜轴玉伪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能骗过那么多懂行人的法眼,能这样的瞒天过海。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小贩也算得上是厉害了。
“害,也没什么,就是我在一个朋友家看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他那个才是真的,您这个肯定得是赝品呀。”
唐炀当然不会说那个朋友就是他的雇主之类的,不仅解释起来麻烦,而且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东西。
不过在说到“朋友”一词的时候,唐炀能感觉到何生投来的尖锐的目光。
不知道怎么的,那眼神和年轻时的何普南真是出乎一致的像,连唐炀也打了个寒颤。
他当然是认识何普南的,而且是熟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便是前话了。
这不之前说的要抓捕何生的那个委托就是何普南派下来,不过他没完成任务就是了。
其实本来按他在组里面的资质还有名望,也不一定会惩罚他的,可谁知那何普南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
于是碍于面子,上面真的是把他狠狠地蹂躏了一顿,就这么直愣愣的在何普南的面前。
那个时候,唐炀真的觉得他丢了这半年子最大的人,而且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何生,妈的,太不值了!
以后何生要是对她不好的话,他就亲自把他抓了,交给他爸爸!哼......
“你胡说!你可以说我这个是假的,你怎么可以说我表哥的那个也是假的呢?”
那小贩显然坐不住脚了,他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嘴边的胡子也仿佛立起来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仿佛是要把面前的唐炀吃到肚子里面去。
大叔,你一顿几个小孩?唐炀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只是忽然性的,他看着那个小贩那张滑稽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谁知那咯咯的笑声仿佛惹怒了小贩一般,他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觉得唐炀简直是在取笑自己。
说是迟那时快,一个拳头就这样飞速的砸在了唐炀的胸口,唐炀感觉到胸口一阵乏力。
靠,大叔,你打哪里不好?干嘛打我伤口上?成心的吧!
唐炀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小贩看他一拳的威力真的很大的样子变得寸进尺了起来。
“......污蔑我!活,活......该你挨打!”
小贩当时也是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现在反应过来自己没忍住打了人,心里虽然后悔不已,但是嘴上依然是不饶人。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有些人不愿意上前惹事,刚才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开。
“啧,大叔练过嘛,力气挺大的呀。”唐炀捂着自己的胸口赞叹道,虽然挨了一拳,但是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好像挨打对于他来说就像喝白开水一样正常。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是一拳的事情而已,不过是正好打在自己的伤口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要是因此跟这种人动起手来,害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或者被送到了警察局,那就更不值了。
“小伙子,我告诉你,下次别乱说话,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小贩好像真的有点得寸进尺了,他挥了挥自己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拳头,竟然还显摆起来了。
何生看在一旁,真的特别为这个小贩捏了一把汗,大哥,你悠着点,可千万别把他惹毛了。
“够了!”顾北有些愤怒的声音把何生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顾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挡在了唐炀的前面了,他的身高没有唐炀高,还遮不住唐炀的半个头呢。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有些不讲理而已,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动手打人了,实在是......”
顾北是一个文雅的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词。
“道德败坏!”何生补充到。
“对,道德败坏。”顾北接着何生的话说了下去,随后扯了一大堆道理,把那个小贩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第一百八十章小老虎玩偶
“好了好了,我没事的。”唐炀撇了撇嘴,对何生和顾北的行为感到一阵好笑。
没见过这样骂人的,一个脏字都不带,这还能算是骂人吗?
“你哪里没事,都流血了。”何生望着从黑色羽绒服的缝隙处滴下的红色血液,眼神有些暗淡。
唐炀这家伙貌似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
何生当然不傻,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只是一个小小的小贩,难不成还会有如此大的力量?简直是天方夜谭。
“天哪!那个人好可怕,小哥哥都流血了!”
一个穿着红色皮靴的年轻女人说道,脸上满是惊恐,周围的人也瞧见了地上的血,纷纷乱作一团。
“真的啊,流血了。”
.......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的脸色都不好看,要是说刚才还是看热闹的心态的话,现在可以看出来没个人的眼神都与刚才有些不一样起来了。
不过大家的面光无疑都是惊恐的,现在那小贩在人们的眼里突然变成了怪物一样的存在。
那小贩见势有些慌乱,忙解释起来,但是他的话语在群众的眼光里显得那样的无力。
“我,我......没有那么用力啊!”那小贩大声辩解道,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那双苍老无力的手,那那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指甲缝里还惨留着自己昨天吃的泡面的调料。
要说这样的一只手能够伤人的话,放在平时那是断断不敢让人相信的,可是现在却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难不成自己真的有惊人的力量不成?
连小贩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但是他晃了晃脑袋,打消了自己脑袋里这个疯狂的想法。
不可能啊!他昨天拧个瓶盖都费劲!
但是还没等那小贩犹豫,何生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好严重啊,流了好多......”何生表现出慌忙的样子,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微微皱眉只见尽显忧伤。
因为少年白净的脸实在太过动人的原因,在场的每个人对于何生的演技都是深信不疑,是啊,这么明显的担心样子,又怎么会是骗人的呢?
何生走上前去,捂住了唐炀的伤口,其实那只是因为那一拳不小心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弄裂开了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快快!叫救护车!伤口的血止不住了!”
何生大声的喊叫到,演的那叫一个精湛,要不是情况太过紧急,他即兴发挥都可以憋出几滴眼泪来。
一旁的顾北当然是懂何生的小心思,他看在眼里,待在一旁不语。
论演技,何生称的上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说来也是吓人,之前一次飞机出事的时候,面对机长的刁难,何生也展现出了精湛的演技。
现在想想,何生或许有当演员的天赋也说不定。
顾北这么想着,心里虽然想笑,但是明面上依旧纹风不动的样子。
何生虽然表面上说是帮唐炀捂着伤口,可是那手上根本没使劲,所以就会有现在这个情况了。
那小贩真真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吓得脸都青了,无证摆摊也就算了,现在还故意伤人了,这怕是要坐牢!
“呜哇,我上有老,下有小,刚才也是无意之举,请各位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报警啊!”
小贩一边说着,一边“扑通”一下跪下来了,这声势浩大的,熟识把围观群众吓了一跳,连唐炀自己也被吓到了。
“大叔,你好拼啊。”唐炀站在原地不由得赞叹道,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下一秒被何生悄悄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后就不说话了。
“闭嘴,扮演好伤患的角色,不然没法收场了。”何生蹲下身子,嘴唇一动不动的,只有牙齿在动,这个声音大小,也只有唐炀可以听得见了。
唐炀听闻,叹了一口气,演戏啊......自己最不擅长了。
但是下一秒,唐炀便不随自己想法的剧烈咳嗽起来,咳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空气里面瞬间弥漫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可怕气氛。
“咳咳咳......不怪大叔,是我自己得了治不好的传染病,咳咳咳,都是我自己......咳咳咳咳咳咳。”
唐炀一边说着,一边配合着咳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演技虽说没有何生好,但也算的是上乘了。
果然,在场的人听到“传染病”几个字之后,瞬间都避之不及了,本来围在这里的人群纷纷散开了。
就连那个跪在地上的小贩,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传染病?那自己离得那么近,岂不是要......
这么一想着,那小贩吓得头都不敢抬了,他把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是想到应该是个什么呼吸内的传染病怎么办,他又瞬间憋住了气。
小贩人长得精瘦,似乎是常年营养不良的原因,他的肺活量并不好,还没一会,他整张脸就憋的通红。
真的是,自己只不过是想卖个假货而已,怎么就遭到了这种事?实在是罪过。
唐炀看到一众人都走了,也就不再装下去了,何生刚才也累了,并没有继续演下去的打算。
“只要您高兴,别送我去警察局,怎么都行。”
小贩恐惧的声音传到三人的耳朵里面,似乎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何生的心里面居然开始有些罪恶感了。
但是演都演了啊,谁知道一下子招来了那么多人,不演一下戏收不了场啊。
“既然你这么诚心道歉的话,那我也就不追究你了。”
唐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虚的说道,血也早就止住了,他自己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也没有那么不讲理,就这点小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等等。”这个时候顾北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清冷,瞬间另外三个人都朝他看了过去,包括那个小贩。
“我拿你个东西没意见吧。”说着,顾北终于摸到了自己心心恋恋的小老虎玩偶。
那小贩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次品,不过是一个小老虎玩偶而已,拿去就拿去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重阳节番外1
“重阳节快到啦,你们打算到哪去玩啊?”
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双手撑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的朋友们。
“可能会待在家刷题吧,最近太忙了,而且也快考试了,玩不起来了。”
男生从一堆书堆里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黑眼圈也很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甚至比某些成人还要累。
周围的女孩本来正在兴高采烈的聊着,一张张嘴巴都没停过,可听到男孩的声音,就像是被点醒了一样,瞬间教室里面欢快的气氛不见了,刹那间鸦雀无声。
这个男孩子很不合时宜的说出了这些话,瞬间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幻想,彻彻底底的.......
“真讨厌,每天都考试考试的,又不能出去了。”
翎九儿大喊道,手上正抓着她考了65分的卷子,那用红笔写的大大的“65”就在卷子的正上方,特别的醒目。
这次的卷子有一些超纲了,所以翎九儿考这个分数并不奇怪,不过这也和她平时的懈怠有一定的关系。
而同样是超纲了,何生则就考的还不错,不,准确的来说是特别不错......
“何生,我擦,你混蛋啊,这次卷子都出的那么难了,你还考这个分数,你他妈就不能考的低一点嘛?”
翎九儿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努力的告诉自己何生不是一般人,但是这显然毫无效果。
要知道,何生还要比她小一岁呢,跳了两个年级上来的,考的分数还比自己高那么多,每次江逸泽批评她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都会单个的把何生拎出来说教她。
翎九儿总归来说还是要面子的,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夫还要为自己学习的事情担心,这样对比下来,她仿佛是周围人中最没用的。
想想看,顾北是有名的香水设计师,江逸泽经营着一家很大的娱乐公司,而就算是被捡来的何生,后来也发现是一个特别有钱的人的孩子,再看白朵朵呢,她成绩也比自己好伤不止一点。
周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仿佛只有她是最平庸的,她既不会做饭,学习也不怎么好,家务事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这样一对比下来,差距就出来了。
“不是我自己想考的这么高的。”何生不想过多的理会翎九儿,他翻了一个白眼,拿出了一个本子,仔细的把错题还有正确答案都抄到了上面。
那个本子是何生用来记录错题的本子,他平时做题量本来就多,这才半个学期下来,他的本子就已经用了一半了。
而且题目解析之详细,有的时候光一个题目都能写上两三页纸,实在是复杂得令人可怕。
“你没事的时候多做做题,多思考思考,不要总盯着游戏玩,肯定也会考的很高。”
何生刚抄完了一道选择题在上面,他的字迹很秀丽,完全不像一个男孩子的字,倒像是女孩子的。
翎九儿一言不发的看着何生,盯着何生写的字,她感觉那些字就像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一样,看着很令人烦躁。
她不像是何生,每天就算很晚回家还要刷一个小时的题,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学习,她的头脑都变得有些单一,回到家就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觉。
何生那样高强度的学习,她是坚持不来的,她也学不来这种方法。
于是她撇了撇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用铅笔摆弄起了自己的头发,她一直都想长大之后卷个头发。
何生大概把错题都整理完毕了之后,才看见了翎九儿那百无聊赖的样子,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得何生都有点心烦气闷的了。
“你就算不做题的话,也找点自己做的事情吧,大小姐。”
何生用书拍了拍翎九儿的头,力道不轻也不重,翎九儿本来还在发呆当中的,现在才终于回了神。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翎九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何生,而且她最近是真的不想学习。
除了学习,让她做点什么都行,呃!有了!最近重阳节不是要到了吗?不如给江逸泽织一条围巾怎么样?
“何生何生!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最近不是重阳节了吗?你觉得我要是给江逸泽织一条围巾,他会开心吗?”
翎九儿重新振奋了精神说道,仿佛再度燃起的火苗,何生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再加上她觉得翎九儿最近是真的没有事情可以做了。
“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何生说出了一个十分违心的话,也许翎九儿能找点正经事来做,说不定江逸泽也真的会开心呢?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何生。”仿佛是受到启发了一样,翎九儿拍了拍何生的肩膀,仿佛是在感谢他提出的宝贵意见。
有了新的目标之后,翎九儿就像是重获了新生一样,她用一双好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柔嫩的脸颊,像是要给自己重新振奋士气一样。
一会儿,翎九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对了,何生,你待在你哥家那么久了,明天又是重阳节,你就不打算送他些什么吗?”
翎九儿这番话说出口,何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了眉头,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
让人很无奈的是,顾北好像什么东西都不缺的样子,而且也什么都不想要,自己也没有很多钱,很可能无法送一份很有心意的礼物给顾北。
比起一份很坏的礼物,也许不送礼物回来的更妥当一些,何生这么想着,对着翎九儿摇了摇头。
“我哥他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我这样做,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翎九儿没想到何生居然是种想法,还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凑上前去弹了何生一个大脑崩。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相信顾老板收到你送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振作起来呀喂。”
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轻微疼痛,何生茫然的抬起了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黑心诊所
何生看到他们的反应,放松的叹了一口气,而一旁的老板的刀也放下了......
顾北此时正在小口咀嚼着,而一旁的唐炀却没什么胃口。
唐炀不是顾北,炒面这种平民食物已经是他的家常便饭了,就算再好吃,也只是一碗普通炒面而已,只能用来果腹,细细品味怕是做不到。
“对了,唐炀,你怎么受伤了?”何生面前的这碗炒面已经吃完了,闲来无事,他打算跟唐炀询问些事情。
“喂,大少爷,你起码还是叫我老师吧。”唐炀显然对何生这个称呼很不受用,怎么来说直呼其名也太......
“不然叫我哥哥或者帅哥也行,不然叫我小炀炀?”唐炀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神直直的看着何生。
何生听见唐炀的这些话,皱了一下眉头,这分明就是想转移话题。
“你最好不要转移话题。”顾北先何生之前说出了这句话,让被戳穿的唐炀好不尴尬。
“......顾老板你以后肯定没有女朋友。”唐炀撇了撇嘴吐槽道,而顾北只是望了他一眼,显然不在意的样子。
“无所谓。”顾北丢下了筷子,他面前的那碗炒面也吃完了,只剩下了碗底有些黑黑的酱油汤汁,他擦了擦嘴,把纸扔进垃圾桶。
“快说,怎么回事?”顾北用手敲了敲桌子,挑了一下眉毛。
唐炀露出了难色,他把手踹进兜里,尽量让自己暖和一点,自从上次受刑了之后,他的手脚就落下了会发冷的坏毛病。
何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他轻轻一笑,说道:“看来唐炀你不只是因为腹部受伤了,为了要掩盖伤口才穿这么多的啊,怎么?你很怕冷?”
被看穿了的唐炀眼神一颤,有一瞬间的失神,面对面前强势的二人,他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不可以透露别的客户的信息,这是规定。”
唐炀望着二人的眸子,觉得他们两人现在就如同真的兄弟一样,刁难人的方式出奇的像。
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唐炀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其实他们行内并没有这个规定。
更可怕的来说,可能他们更希望那些雇主自相残杀才对,这样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利可以图。
是的,组内是有提成的,订单越多越好,既然明面上是要说保护客户的隐私,那只要能赚到钱,稍微透露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有这种事?我去问一下你们的头。”
顾北听到唐洋这么说,轻笑了一声,一只手就在手机上飞快的按了起来,吓得唐炀一激灵。
见到形势不对,唐炀里面想抢过手机,半空中的手却被何生按住了。
唐炀受了伤,本来何生对他而已根本不是对手的,可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痛痛痛!喂,小朋友你注意点,我可是病患啊!”唐炀看着被何生大力按着的手说道,那手已经有些发红了。
何生完全没有听唐炀的话,手上的力气又带了几分,他的力气本就比旁人要大上很多。
“快点讲!”何生又加重了些力道,威胁的说的。
“哎,顾老板,你真的是,还有你们。”
唐炀现在有一些欲哭无泪了,他到底是遭的什么孽啊,现在才遇到这兄弟两人。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唐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露出了难堪的神色。
“是你的父亲,当时你的父亲早就知道你的地理位置了,还派我去抓你,我当时接了任务,想到这也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唐炀一口一口的这样说着,连一旁的炒面冷掉了都没来得及顾,他的手暴露在空气外面,变得更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是你放过了我?”
何生竖起两只耳朵认真的听,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什么,唐炀怎么会?这是哪一步出错了?
“是的。”唐炀笑了笑,虽然很难以让人相信,但他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何生。
“你兴许会觉得很荒谬,但是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死去爱人的影子。”
唐炀抿了抿嘴说道,的确,这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的确有那么几秒钟,二人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爱人了。”何生松了手,唐炀立马把自己那只比较发红的手抽了回来。
刚抽回来的同时,他又哈了一口热气在自己的手上,那手已经冻的有些发僵了。
但是然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三人又陷入到了沉默中,是的,涉及到逝世之人的时候,气氛总会会变得这样的诡异。
“尽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吧?”唐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他默默地从手机里面翻出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的男孩儿在阳光下笑得极其的灿烂,他的两只眼恫笑的弯弯的,里面仿佛有点点星光。
兴许是因为年纪相仿的原因吧,在鼻尖那一块儿的眉眼的地方,何生的确是有一些地方与这个男孩儿是有些相像的。
“你......”何生望着那张照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唐炀抢先说了。
“对,你没有看错,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我逝去的恋人。”
唐炀这样的说着,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这是少年还在盛年时期时拍的照片了。
实际上,其实那男孩儿在两年前就患上了白血病,病魔已经把他折磨的不像人样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他最后死在病房里面,逝去的时候是那样的不堪。
但是即使如此,唐炀也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爱,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一样,把手机关掉了。
“抱歉,不应该讲到他的。”唐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即使过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讲到这里,他还是会觉得难过。
“唐炀,我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顾北就戳了戳何生,对他摇了摇头。
第一百八十三章黑心诊所2
“所以你任务失败了,受到了惩罚,对吗?”
何生望着唐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那里面一定有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害,别提这事了,我就是自愿的。”唐炀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何生。
但是在何生的眼里,那笑容是那么的勉强,即使唐炀是笑着的。
“谢谢你,老师。”何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低下了头,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唐炀听在耳朵里,心里面多了些宽慰。
“不过你爸可真狠,我告诉你,打的老疼了,他就在旁边看着,本来可以打轻一些的。”
唐炀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他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碗炒面,大口吃了起来,似乎是在泄愤。
不一会儿,那一碗炒面就见底了,唐炀随意的用自己黑色的羽绒服袖口擦了擦脏兮兮的嘴。
的确,他的确不能够好好地把这碗面当做一份美食来享受,但是它还可以果腹,不是吗?
“的确,他的确挺狠的。”何生听了唐炀的话,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顾北,之后便不说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和你爸爸有交集。”
唐炀问那老板要来了一杯水,水是温热的,他一口饮了下去,觉得身体暖和了很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其实你本来可以把我抓回去的。”
何生笑了下,的确那个时候的自己很渺小,就算唐炀不花费丝毫力气,也能很轻松的把他带回去。
“不过还好,我没有那么做。”唐炀站起身来,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我也该走了。”唐炀拍了拍身子上的尘土,他刚想离开座位,却忽然被一个宽大的身影挡住了。
这是这家店的老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挡在在唐炀的面前,整个人比唐炀还高一个头。
“你还没付钱呢。”那老板开口说道,手里面的菜刀晃着银光,他皱着个眉头,一双蹭亮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唐炀。
“钱?”对哦,他这次出门就带了一个人来,身上完全没有带现金。
“这......老板我可以赊账吗?”唐炀搓了搓自己的手,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这第一次来吃饭就赊账什么的,说起来还有点羞涩呢!
“呵呵,不行。”老板一下把刀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分明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的印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唐炀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他功夫再好,也怕菜刀啊!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个病患呢。
“我帮他付吧。”顾北从皮包从里面抽出了100块钱递给了老板,样子十分的潇洒。
那老板盯着钱在阳光底下照了下,确认是真的之后才放他们走。
“这是给你的报酬,也不能让你白挨一顿打。”
顾北拍了拍唐炀的肩膀,看样子这报酬也就一碗炒面的钱。
“走吧,送你去医院看看。”何生还没等唐炀说什么,又想拉着他走。
“什么!医院?我不去,太麻烦了,我都那常客了,他们看我眼神都不对劲。”
唐炀匆忙甩开了何生的手,一说到医院,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了,他宁愿自己待着,自己等伤口结扎。
顾北也从那有些破的小店走了出来,他听见唐炀这么说,重复了一句。
“不去医院,去小诊所也行啊。”顾北觉得这事也是因为何生而起的,他作为哥哥得负起责任。
而且就算不去小诊所,也可以把医生请到家里面来,其实也挺简单的事的,只要能用钱解决。
“小诊所?这倒是个好主意。”唐炀忽然之间觉得顾北也不是那么死板啊,也会听人讲话,也挺懂得变通的。
“那就这么定了吧。”唐炀笑着说道,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差这点钱,但是能白嫖还是白嫖好。
何生本来以为唐炀还有稍微委婉一点拒绝一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觉得他脸皮也是挺厚的了。
“那就出发吧。”何生走在前面,他记得巷口的拐角那边就有个小诊所,他上学的时候经常路过那里。
他们两个大人,就这样跟着何生来到了这个小诊所。
小诊所里面很干净,里面只有一个老奶奶,也上了年纪的样子,腿脚不是很利索,但是面色依旧红润,看起来还是比同龄的年轻不少的。
“您好,诸位,请问是哪个看病?”老奶奶看到有人来了,忙从白色褂子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那个,奶奶,是我看病。”唐炀觉得有些尴尬,他还以为是哪个诊所呢,原来就是这家啊,其实这家自己也是来过好几遍了。
“哦哦,小唐啊,又来啦。”那奶奶戴上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色羽绒服一亮。
唐炀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按理来说,到这里来看病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内科的病,很少有唐炀这样的外科的创伤的,而且还是多次,频率还挺高的,所以那奶奶对他印象很是深刻。
“嘿嘿,又麻烦您了。”唐炀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这都多少次了,大夫都和他熟了。
“哎,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少受点伤,我也少赚你这份钱。”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熟练的走上前去,她扒开了唐炀的上衣,果不其然,那一片都是触目惊心。
唐炀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其中有一块最为惨烈,都已经化脓了,黝黑的血粘在胸摊上,极其的艳丽。
那一块便是唐炀之前不小心裂开的伤口了,没想到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何生看着这幅景象,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刚才痛苦的神色有一半都不是装的吧,也是本来就很痛。
“啧。”那老奶奶早预料到是如此,但是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皱了眉头。
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去接了一盆温水,拿湿毛巾替唐炀擦去了胸口上的血迹。
唐炀咬着牙,硬是一声也没坑,但是个人都看出来他是疼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黑心诊所3
“疼你就叫出来,不用忍着的。”老奶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直直的盯着唐炀看。
唐炀显然是死鸭子嘴硬,就算疼的已经青筋爆出了,但还是一声不吭的。
“奶奶,我告诉你,一点也不疼,您就放心擦吧,手上的动作别停。”
“行吧,那我继续了。”老奶奶听了唐炀的话,但是却没有加重手上的力道,依然是很温柔的擦拭着。
唐炀身上的伤不算多,但是伤口化脓约裂开来了,必须要消毒才行。
唐炀感受到腹部传来的温度,那是带着水汽的热毛巾,不过,这短暂的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儿会儿的时间。
等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之后,那奶奶又从抽屉的柜子里面,翻翻找找的,摸着了一瓶东西。
那是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像水一样的液体,正当唐炀疑惑着是什么的时候,顾北开了口。
“酒精。”顾北望着那一瓶透明的液体说道,那味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已经闻过了多次。
这下子连唐炀本人都要惊叹于古北那灵敏的嗅觉了,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得这么清楚吗?这他妈前世是条狗吧?
“顾老板,好鼻子。”唐炀赞叹,在内心暗暗说了一句:可惜没有一双好眼睛呀......
唐炀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看顾北长那样一双美丽的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其实还是太不会看人了。
老奶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根棉签,放在酒精上蘸了几下,之后望着唐炀说了一句。
“忍着点,这可比刚才疼多了,实在不行,就叫出来吧。”
老奶奶这么说到,唐炀却不屑一顾的样子,说实话,他什么伤没有受过呀,这点小痛也就一会儿的事情。
所以对于老奶奶的这份关心,他倒觉得有些多余了,他很麻利地亮出了自己的腹部,上面有几块结实的肌肉。
唐炀对比起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的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看起来紧实又小巧,但却极具有爆发力。
这样子的身材在那些年纪尚小的女孩子看来可是极具诱惑力的,可是老奶奶算是看遍了很多人了,她的脸色都没变一下。
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吧,这要是放在别的小姑娘面前,可是要脸红的。
“随便您折腾了。”唐炀说道,显然就不把那一根小小的棉签当回事。
老奶奶显然是有一些犹豫的,她抓着棉签的手始终没下得去,说了一声“行”之后,刚用棉签触碰到一点唐炀发脓的伤口,没成想到唐炀居然直接痛叫出声来。
“啊啊啊!草了!”唐炀能感觉到自己伤口的那一块地方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撒了盐一样。
“忍着点吧,叫的太难听了,害我心都乱了。”
老奶奶毫不客气的说道,本来想快速结束战斗的,这一同乱叫到把她吓了一跳,手上不自觉力道就加重了一些,唐炀便叫的更痛苦了。
不过她早料到会如此,倒也做了些心理准备,只是真正面临的时候,那叫声实在太过刺耳了而已。
旁边的何生没看过唐洋这么窘迫的样子,他在一旁偷笑,要知道,在他的眼里面之前的唐炀还是一个冷酷的杀手呢,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上药都要叫的可怜病患了。
这怎么来说落差也太大了吧,一时之间连顾北都接受不了了。
“唐炀,你没事吧?”顾北没看过唐炀这幅样子,他关切地问道。
唐炀一边点点头,一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心里面想道: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不过虽然他的确很想吐槽,但也只能在脑袋里面想想了,因为他的嘴巴现在只顾着叫嚷了,实在没有空了。
“啧,你再叫的大声一点,我的耳朵就要被震聋了。”
何生看着这样的唐阳,虽然心里面很想萌生一点对他的怜悯之情,可是怎么的,他就觉得还挺好笑的,兴许是唐炀的表情太过于有趣了吧。
唐炀现在龇牙咧嘴的,两边露出了笑纹,虽然看起来是在痛苦,但是嘴角又弯弯的向上扬,看起来又像笑又像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虽然我很不想笑的,但是,唐炀,你这个表情真的是......绝了!”
何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只要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也太令人发笑了吧。
“妈的!”唐炀现在不能动,只能用言语来表达抗议,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能感觉到比现在还要起码痛苦三倍的感受。
“快了快了,你别乱动!”
老奶奶的额头冒出了一些汗,他只是想清理一下这个化脓的伤口,要是不小心涂到了别的伤口上面,说不定会搞裂开来,到时候唐炀可就更不好过了。
终于,再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伤口清理好了,唐炀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叹了一口气。
“老奶奶呀,你快要把我折腾死了。”唐炀虽然嘴上抱怨道,但是内心却一点都没有责怪这位奶奶的意思。
其实他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了,而且又多次出现那么多处的伤口,要是平常人,估计早就报警把他送给警察了吧。
但是这个奶奶没有这么做,她一直只是像对待平常患者一样对待唐炀而已,甚至会给予他体贴与关心。
一度唐炀还会以为价格会很高,但是.....
“酒精五块钱,棉签五毛钱,热水是不要钱的,再加上绷带的两块钱,最后再收你一些人工费,就收你十块钱吧。”
老奶奶跟唐炀结算了起来,那数字简直就把唐炀给吓一跳了。
什么?10块?现在有的地方买杯奶茶都不止十块钱了吧,我的天,你还要赚钱不要?
“如果你觉得多的话,收你八块钱也无所谓啦,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
老奶奶收拾了一下毛巾,把毛巾里的热水都拧干了,最后挂到了外面的晾衣架上面去。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公用的原因,所以她特别讲究个人卫生,基本什么东西用过之后都是立马洗了再换。
像是这种毛巾,在她的家里面已经晾晒了有五六条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黑心诊所4
“您确定不再收一点钱吗?”
唐炀虽然觉得自己不算得上是一个清高的君子,但真的只收这么点钱的时候,他爱贪小便宜的那颗心也落了下去。
的确,一次费用十块钱真的太少了,有的时候连本都回不起。何况就这样基础的治疗,就花了这个老奶奶大概十分钟的时间。
对于唐炀来说,这些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因为习惯了紧急的任务,所以他每天都是分秒必争的,可能对比常人,他时间方面的观念更重了一些。
而且虽然这笔钱肯定不是由他支付,但他也不想白白地占了这次的便宜。
“您再管我多要一点吧。”唐炀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现在还没穿上衣,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小麦色的皮肤还有结实的胸膛。
他的身上已经留了一些细汗,随着呼吸的一起一幅,他的胸膛也跟着一起一扶起来。
这样看过去,唐炀的身材其实是特别好的,而且特别有线条感,肌肉的大小也恰到好处。
“没见过你这种人给,你便宜一点不好吗?”
老奶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眼睛笑得弯弯的,有些发白的眉毛颤了颤,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这里还有现金的500块钱。您看他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他这边,你也再帮他看看。”
顾北是一个很会看眼色的人,他飞速的从皮夹里面掏出了500块的现金。
顾北身上基本是不带现金的,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刷卡,所以身上这500块钱是唯一能给到这个老奶奶的途径了。
在看这个小诊所,也是贫乏的有些可怜了,连一个像样的atm机都没有,更别提那些微信支付,支付宝支付了,更是没有。
顾北甚至在怀疑这个老奶奶到底还有没有一部手机,说不定微信都没有开通吧。
“不是吧,500块钱?这么多?”老奶奶数了一下手,里面的钱的确是500块钱,不多不少,正正好。
她一向子收少钱收习惯了,一下子收到这样较大数目的钱。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您收下吧,别的诊所就算是私人开的,也比您收的钱多了,何况您技术这么的好。”
何生握住了那个老奶奶的手,把那500块钱紧紧地攥在她的手里面,冲她微微一笑。
“对啊,您收下吧,不然刚才把您搞得那么忙活,不给您多一些钱,我心里面也不踏实呀。”
唐炀有些呆呆的说道,对比刚才的痛苦,他现在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了,连的手脚都感觉回暖了,不过大人可能是因为酒精太过火辣辣的原因吧。
老奶奶望着面前的三个大男人,看着手里里面有些厚度的那500块钱,那鲜艳的红色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我当然可以收下,只不过你们后来看病都要免费了而已。”
老奶奶攥了攥手里面的钱,把它收到了自己的一个小破袋子里面去。那是她的小钱袋,里面都是皱皱巴巴的一块钱还有五块钱。
那个小钱袋上面还绣着一些很可爱的花纹,不过绣法并不精湛,甚至有些粗糙。
那是那奶奶的孙女为她绣的,她一直都很宝贝这个钱袋子,已经用到现在了,这样算下来,她的孙女都已经上大学了。
顾北本来还想再劝劝这个奶奶,唐炀也是如此,但是看到她意已决,便就不再阻挠下去了。
说实话,500块钱在一个普通的医院,满打满算,也只够看两次病左右,在物价高的城市里面,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这偏偏就是那小小的500块钱,就能换得唐炀在这家小诊所的终身免费看病的机会,这说实话,真的有点天方夜谭了,但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离开了那个小诊所,唐炀顿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起来。他的肚子现在暖暖的,手上满满几袋都是那个老奶奶给配的中药调理方。
别说那么几袋中药拎在手里面还挺有分量的,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中草药的苦涩,不过倒也不难闻,在冬天冷冽的空气里面显得特别的清新。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也没想到我今天出门没带钱。”
唐炀两只手都提着中药包,他用真诚的眼神看着顾北和何生,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何生很不介意的样子,这些钱也不是他自己出的,他自己身上没钱,也都是顾北出的钱,要真的谢他,他可没什么脸面接受这份谢意。
“没什么,说过了,这都要感谢你没有当初把何生抓回去。”
顾北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是真的有些感谢唐炀的,因为这代表着他的了何生自主选择的权利。这也是为什么何生现在能这样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
对于顾北来说,何普南就像是天降的一个大惊喜一样,腾的把何生和顾北两个人都给吓到了。
当初唐炀也是因为接到任务的原因,才跑去抓何生的,虽然最后是因为私人原因终止了,但是结果总归是好的。
“我相信不是这500块钱就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的,有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顾北掏出了一张卡片,这是他的虽然明信片上面还有他的私人联系号码,这是很多业内人士都不不知道的。
唐炀接过了那张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你别说,这个明信片还是做的挺精致的,很有顾北的风格。
“那就谢谢顾老板了,你放心,我事后一定会找各种事情找您帮忙的。”
唐炀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顾北一愣,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我拭目以待了。”顾北看到唐炀已经收下了明信片,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两个男人就这样站在冬天的寒风中,他们相视一笑,内心都有各自的心思。
“哥,回家吧。”何生扯了扯顾北的袖子,他觉得这么冷的天,顾北站在寒风里面一定不好受。
“你觉得冷了吗?”顾北看向何生,他觉得何生的鼻子现在冻的有一些发红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悄然绽放的白色梅花
“嗯,有点。”何生总不好说是担心顾北的情况,于是撒了个慌。
顾北听到何生这么说,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可真是,明明是自己要出门的,现在着急要回去的又是他。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唐炀现在算是酒足饭饱了,他把手揣进自己的口袋,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唐炀这个穿着再加上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真像个地头的小痞子。
“嗯,那再见。”何生朝唐炀挥了挥手,他的手上正拿着先前他鄙视不已的那个红色小老虎玩偶。
耐不住顾北喜欢,他也挺没辙的,明明这样的一个玩偶摆在家里会很突兀吧。
“再见。”唐炀从他们笑着随后转身与他们背道而行,冲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唐炀因为职业特殊的原因,所以从都不住在很显眼的大住宅区里面,那是一个专供老人居住的小区。
其实住在这样的小区也不错,养养花种种草之类的,周围也不会有浮躁的声音。
就是有的时候太冷清了,就算是晚上稍微有些声音,唐炀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是那里始终寂静的吓人,像是人都在黑夜中悄然离世了一样,因为都是年纪较大的老人住在这里,所以晚上即便有谁悄悄的去世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第二天早上或者隔几天早上,总会有一些吹唢呐的,那个时候唐炀便知道是又有人去世了。
今天去世的是谁呢,是早上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个阿姨吗?
还是卖煎饼摊的那个奶奶呢,她总会给自己的煎饼里面多加一个蛋。
唐炀不知道,他想着什么时候能搬出这个小区,就算是有些危险也好,住到一个人多的热闹的地方。
这个冬天是一个孤寂的冬天,唐炀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他打算再去别处逛逛了。
今天也是在热闹的集会上与顾北和何生相遇的,兴许多去热闹点,人多点的地方会遇到好事也不说不定。
另一头,顾北和何生已经走远了......
走在冬日的街头,连空气里面都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
何生抬头看去,不知哪个人家种的梅花正悄然的开放,淡淡的香味,闻起来特别的好闻。
“哥哥,你看,梅花开了。”何生欣喜的笑着,指着一旁的梅花树,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其实不过是平常的梅花在这个平常的冬天平常的绽放了,但是多了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却跟自己聊些无聊的琐事,顾北不知怎么的,内心突然觉得有些释然。
“是啊,今年的梅花开的有点早。”顾北冲何生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棵梅花树就这样悄然的绽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与别处的梅花不同,这边的梅花显得有些单调了,白白的,一点都不显眼。
“可惜不是红色的,如果是红色的话,想必会开得更好看一些吧。”
何生用指头轻轻的抚摸了下那白色的梅花花瓣,垂下了眼睛,白色带着寂静的冬天,里面始终有些太单调了。
“不,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看的。”顾北站在一旁静静的欣赏这一株梅花树,并没有走进的意思。
对于好看的东西,他一直都是喜欢远观,凑近接触的话反倒会显得有一些亵渎的意思。
可是何生反倒是相反的,面对这棵梅花书,他怜爱的左摸摸右摸摸,眼睛里面藏不住的喜爱。
顾北盯着何生那一双琥珀色的发亮的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面前的少年表达感情的方式是这样的直接,他是这样的坦率。
自己一个人站在他的旁边,非要守着自己那些无聊的原则,倒显得有些俗气了。
“哥哥比起白色更喜欢红色,是吗?”
何生听到顾北的话,转头向顾北看去,他的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有一弯春水在流动。
“嗯,我是比较喜欢白色。”顾北不知道何生心里面的想些什么,他也没有太在意。
梅花高洁优雅,又有不屈不折的品质,也的确是顾北最钟情的话没有错了。
他只知道在那盛开了的白色梅花的旁边,一位少年轻笑着,花与人仿佛融为了一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就在此刻,少年许下了诺言。
好的话语轻轻的,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但是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天真和动人。
“总有一天,我长大了,然后我赚好多好多钱,我想给哥哥买一个开满白色梅花的古宅。”
何生就这样待在白色花朵的下面,一阵风刮来,些许花瓣落到了他微黄的头发上。
想象一下,顾北就坐在梅花树的旁边,屁股下面是一个老人用的摇椅子,在春暖花开的一天,他就这样静悄悄的睡着了,一片白色的梅花花瓣落在没看完的泛着些黄书上面。
不知怎么的,何生觉得他很向往这种生活,说实话,有一种不明想法冒上了他的心头。
好像......如果能看到这种景象的话,那他这辈子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可怕了,连何生自己都不由得一怔,他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晃出了自己的脑外。
“我相信你肯定能赚到那么多钱的。”顾北眼睛亮了亮,扯动了一下嘴角,心里面的期待着什么,在压抑着什么,可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何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不过只是一个古宅的钱,顾北相信就算没有何普南,就只靠何生自己,他也是能办到的。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信任何生,他觉得,他的弟弟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威震一方的商业大佬,说不定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何生天生就擅长这个方面,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了,我等你,哥哥等你成功的那一天.......不,一定会成功的。”
顾北楠楠的说道,语气里面充满了笃定。
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白色的梅花悄然绽放着,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翎九儿番外甜甜甜
翎九儿懒散的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机打开了“相思落”的界面。一进去便是几个男主在玩家女主周围,深情的看着女主。
bgm是“月是天下客你是人间绝色”。九儿进去之后就熟练的刷着资源然后开启了剧情,这章剧情是玩家角色受伤了,被玩家所选择攻略的男主救了。九儿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叶清淮的主线剧情。
“小九儿醒了?先把药喝了。”屏幕上的叶清淮举着碗药,温柔的说到。
“慢点喝,不着急。苦?喝完吃这个蜜饯就不苦了。”……
九儿嘴角一直上扬,笑道格外“放肆”,要不是江逸泽在办公,她早就大笑出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九儿虽然很兴奋,但是昨晚熬夜再加上早上起的太早,已经熬不住瞌睡虫的侵扰,慢慢睡了过去。手机也因为好久不点而自动黑屏了。
“醒醒,小九儿!别贪睡了。”翎九儿被一阵熟系的话语叫醒。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不是江逸泽,眼前的男子一身浅绿竹纹,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只有一根青色发带揽着,有几缕调皮的未被拦住,嚣张的垂在脸的两侧。
男子眉眼精致极了,深邃的眼睛好似满天星辰,温柔的注视着九儿,眼角还有一颗号称爱人抱着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下辈子重逢之用的泪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是说的这种人吧。
九儿看着眼前的男子,总有说不上来的眼熟感。
“叶....清淮?”九儿想到了游戏里的叶清淮,带着些疑惑,开口询问道。因为眼前的人长着她“老公”的脸。
“叶清淮!”九儿好似大脑终于开机了,反应了过来。
“小九儿怎么睡一觉也我都有点忘了?”叶清淮依旧温柔的笑着,修长白稚的手轻轻刮了下九儿挺立秀气的鼻子。
翎九儿知道了这是一场梦,既然是梦,那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么想着,九儿脸上的笑容逐渐不对劲。
“我们成亲吧!我想sleep你!”九儿抓住叶清淮的袖子,激动的连英语都飚出来了。
“成亲?真的吗?小九儿你真的愿意吗?不对不对,你也喜欢我?”叶清淮也很激动,激动的语无伦次。
九儿点点头说“我喜欢你!我们现在就成亲吧!”
————
江逸泽带着低度数的眼镜,手上不停的打着字,他正在处理一个有疏漏的文件。
突然,睡在沙发上的九儿说话了“……叶清淮…”
江逸泽听到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心里酸溜溜的,他走到九儿旁边,蹲下来仔细听着九儿在说什么。
“…叶清淮…我想sleep你……喜欢你……现在成亲吧……”断断续续的话冒了出来。
江逸泽像吃了一桶柠檬一样,酸极了。
“起来了。”他酸唧唧的开了口。
九儿已经和叶清淮拜完了堂,坐在寝殿的床上等着叶清淮来揭盖头。
虽然是几个时辰前九儿才“求的婚”,可当看到仆人们将早就准备好堆在库房里的红纱、婚服、灯笼之类的成亲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时,也还是傻眼了。
就这么把自己嫁了,九儿不经感到时间太快了。虽然只是梦,但是还是感觉有点对不起江逸泽。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江逸泽的脸,而且这样的真实,仿佛就在手边,只要轻轻的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你真的愿意娶我吗?”翎九儿望着披着嫁衣的江逸泽,脸上充满了不确定,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当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一份小心翼翼的,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是伴侣了。
“我爱你,我一直都愿意的,娶你一直是我的梦想,你不知道在漆黑的深夜里面,我有多少次呼唤着你的名字......”
那人凑近了一些,眼睛里面的深情不像是假的,满眼的都是真真切切的爱意,热得快要把翎九儿给灼烧了。
不知不觉之间,翎九儿慌了神,这哪是什么叶清淮,这分明就是自己的江逸泽啊。
仿佛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翎九儿自己楠楠的出声,话语里面带了那么多不确定,呼唤的人的名字也变了味。
从“叶淮”变成了“江逸泽”。
“阿泽......”翎九儿闭上了眼睛,笑的是那样的幸福,那笑容简直比糖块还要甜,像是要融化了一样。
江逸泽本来还有些生气的,收拾文件的手也快了一些,但是听到自己爱人那样的呢喃,那样温柔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顿时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他嘴角挂着浅笑,望着翎九儿睡得甜蜜的脸,他轻轻地弯下身子,一手搭在沙发上。
我亲爱的小姐啊,你做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甜蜜的梦呢?
望着少女朱砂一样的唇,那红艳艳的唇瓣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样,江逸泽动了心。
他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偷亲?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之前,他就已经做过多少次这样的行为了。
就在两人的脸庞无比贴近的时候,就在熟睡中的翎九儿感受到江逸泽炙热的呼吸。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些甜蜜的味道,那是翎九儿睡着之前吃的糖,桃子味的果糖,特别的好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此时稍显暧昧的意境。
当然,也吵醒了翎九儿。
正当少女茫然的抬起眼皮的那一瞬间的时间,江逸泽像是受惊了的动物一样,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下子窜到老远开外的书桌旁边。
“什么事?”江逸泽被人打扰了之后,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语气也加重了些。
“门外有人要见您,是很重要的客户。”卓旭焦急的声音传到了江逸泽的耳朵里面。
江逸泽“啧”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翎九儿,眼睛里面似乎有些不舍。
翎九儿刚不小心被人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蒙,那模样在江逸泽的眼里是那样的可爱。
第一百八十八章重阳节番外1
“重阳节快到啦,你们打算到哪去玩啊?”
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双手撑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的朋友们。
“可能会待在家刷题吧,最近太忙了,而且也快考试了,玩不起来了。”
男生从一堆书堆里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黑眼圈也很重,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甚至比某些成人还要累。
周围的女孩本来正在兴高采烈的聊着,一张张嘴巴都没停过,可听到男孩的声音,就像是被点醒了一样,瞬间教室里面欢快的气氛不见了,刹那间鸦雀无声。
这个男孩子很不合时宜的说出了这些话,瞬间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幻想,彻彻底底的.......
“真讨厌,每天都考试考试的,又不能出去了。”
翎九儿大喊道,手上正抓着她考了65分的卷子,那用红笔写的大大的“65”就在卷子的正上方,特别的醒目。
这次的卷子有一些超纲了,所以翎九儿考这个分数并不奇怪,不过这也和她平时的懈怠有一定的关系。
而同样是超纲了,何生则就考的还不错,不,准确的来说是特别不错......
“何生,我擦,你混蛋啊,这次卷子都出的那么难了,你还考这个分数,你他妈就不能考的低一点嘛?”
翎九儿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努力的告诉自己何生不是一般人,但是这显然毫无效果。
要知道,何生还要比她小一岁呢,跳了两个年级上来的,考的分数还比自己高那么多,每次江逸泽批评她学习成绩不好的时候,都会单个的把何生拎出来说教她。
翎九儿总归来说还是要面子的,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夫还要为自己学习的事情担心,这样对比下来,她仿佛是周围人中最没用的。
想想看,顾北是有名的香水设计师,江逸泽经营着一家很大的娱乐公司,而就算是被捡来的何生,后来也发现是一个特别有钱的人的孩子,再看白朵朵呢,她成绩也比自己好伤不止一点。
周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仿佛只有她是最平庸的,她既不会做饭,学习也不怎么好,家务事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这样一对比下来,差距就出来了。
“不是我自己想考的这么高的。”何生不想过多的理会翎九儿,他翻了一个白眼,拿出了一个本子,仔细的把错题还有正确答案都抄到了上面。
那个本子是何生用来记录错题的本子,他平时做题量本来就多,这才半个学期下来,他的本子就已经用了一半了。
而且题目解析之详细,有的时候光一个题目都能写上两三页纸,实在是复杂得令人可怕。
“你没事的时候多做做题,多思考思考,不要总盯着游戏玩,肯定也会考的很高。”
何生刚抄完了一道选择题在上面,他的字迹很秀丽,完全不像一个男孩子的字,倒像是女孩子的。
翎九儿一言不发的看着何生,盯着何生写的字,她感觉那些字就像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一样,看着很令人烦躁。
她不像是何生,每天就算很晚回家还要刷一个小时的题,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学习,她的头脑都变得有些单一,回到家就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觉。
何生那样高强度的学习,她是坚持不来的,她也学不来这种方法。
于是她撇了撇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用铅笔摆弄起了自己的头发,她一直都想长大之后卷个头发。
何生大概把错题都整理完毕了之后,才看见了翎九儿那百无聊赖的样子,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得何生都有点心烦气闷的了。
“你就算不做题的话,也找点自己做的事情吧,大小姐。”
何生用书拍了拍翎九儿的头,力道不轻也不重,翎九儿本来还在发呆当中的,现在才终于回了神。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翎九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何生,而且她最近是真的不想学习。
除了学习,让她做点什么都行,呃!有了!最近重阳节不是要到了吗?不如给江逸泽织一条围巾怎么样?
“何生何生!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最近不是重阳节了吗?你觉得我要是给江逸泽织一条围巾,他会开心吗?”
翎九儿重新振奋了精神说道,仿佛再度燃起的火苗,何生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再加上她觉得翎九儿最近是真的没有事情可以做了。
“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何生说出了一个十分违心的话,也许翎九儿能找点正经事来做,说不定江逸泽也真的会开心呢?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何生。”仿佛是受到启发了一样,翎九儿拍了拍何生的肩膀,仿佛是在感谢他提出的宝贵意见。
有了新的目标之后,翎九儿就像是重获了新生一样,她用一双好看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柔嫩的脸颊,像是要给自己重新振奋士气一样。
一会儿,翎九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对了,何生,你待在你哥家那么久了,明天又是重阳节,你就不打算送他些什么吗?”
翎九儿这番话说出口,何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了眉头,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
让人很无奈的是,顾北好像什么东西都不缺的样子,而且也什么都不想要,自己也没有很多钱,很可能无法送一份很有心意的礼物给顾北。
比起一份很坏的礼物,也许不送礼物回来的更妥当一些,何生这么想着,对着翎九儿摇了摇头。
“我哥他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我这样做,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翎九儿没想到何生居然是种想法,还显得有些生气的样子,凑上前去弹了何生一个大脑崩。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相信顾老板收到你送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振作起来呀喂。”
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轻微疼痛,何生茫然的抬起了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重阳节番外2
“我要去看看围巾了,你也好好的加油,我估计顾老板的喜好也挺刁钻的。”
翎九儿这么说着,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何生看都不看就知道那是翎九儿的备用机。
这个高中管的很严,每天都要上交自己的手机,直到晚上9:00或10:00放学之后才会还给你。
这可苦了翎九儿,没了手机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灾难,于是她又吩咐管家买了一个新的手机,把手机的数据传送到新手机之后,把旧的那个交了上去。
自此以后,她每天下课之后都会偷偷摸摸的从抽屉里面看上几眼手机,监控在她的那个位置上正好有一个死角,只要她不是光明正大的把手机放到课桌上看,没人会注意到什么。
这就导致翎九儿更加的放肆了,主要是没有特殊的事件,班主任是不会随便调监控来看的,所以有的时候中午,她甚至还会打上一局王者荣耀。
何生对于这种行为,倒是有些深恶痛绝,但也没想管些什么,毕竟他和翎九儿又不是很亲密的关系。
“你注意点,不要被监控拍到了。”何生从门口那边向班级眺望,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到翎九儿在玩儿手机。
有的时候翎九儿玩的比较疯了,何生甚至在想,是不是举报她比较好一点,但每次在翎九儿的祈求下,他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帮翎九儿盯着窗外老师的习惯,并且是乐此不疲的那种。
“哎呀,知道啦,今天张主任出差去了,不会随便有老师经过教室的,你放心啦。”
翎九儿完全没有理会何生的意见,她的手指飞速的划啦着,正在淘宝上搜索着毛线团的信息。
要吃围巾,首先得有两根“针”吧,之后还要有一些比较粗的线团子,听说那样对新手比较友好一些。
别看翎九儿脑子转的挺慢的,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只要随便在网上搜一搜,大体的信息都基本可以浮现在眼前了。
何生从教室门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边,听了翎九儿那一番话,他觉得是该好好的想一想,应该送给顾北一个礼物了。
离约定期间的半年只剩下不到短短的四五个月时间了,这证明着他要陪伴顾北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起码要留下一丁点儿回忆吧,何生这么想着,满脸的都是思绪。
不过因为他这张脸实在太过于精致的原因,稍微的一点愁思都会被这张脸无限的放大。
白朵朵刚刷完了一组题,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何生那张充满了哀愁的脸,好看的人难过起来也是那样的好看,一时之间,白朵朵感觉她的呼吸停了一拍。
教室的条件还是很好的,并不是特别的冷,因为教室上空安上了四个可以排放暖气的设备,现在正在运行当中。
不过教室里面安着并不代表教室外面也安着这些东西,教室的外面只值就是一片灾难,两边形成巨大的温差。
教室的里面温暖如春,外面就如同寒冬腊月一样,这就导致每一次有同学要出门的时候,都要跟班里的人汇报一声。
你想想看,那一扇门外承载了多少冷风,一打开门,暖气便跑了一半,所以出门的速度必须要快,关门的速度也是一样。
何生盯着自己窗户旁边发呆,窗户上燃烧了一层白白的雾气,看起来十分的梦幻。
你说说看,顾北会喜欢什么呢?
有的时候顾北的审美还真的让人捉摸不定,一会儿好的出奇,一会儿又变得不可言喻起来。
就像是之前在路边摊上顺走的一个红色小老虎玩偶,何生偏偏就觉得那个东西丑的出奇,可无奈顾北把它当个宝一样。
而且......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丑陋的小老虎玩偶会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就像是灵异事件一样,并且每次问孙姨的时候,她也是笑了笑,摇摇头,不说话。
有的时候,何生真的很想把这个东西给扔出去,倒不是说它看着太碍眼,好吧,事实上是看着挺碍眼的。
不对,自己怎么又想到这边来了?不行不行,集中注意力,仔细想想顾北平时都喜欢些什么。
又想起了翎九儿的话,何生觉得那些买的东西都太没有新意了,要送一定要送一个特别的,他打算送我一个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再顾北平时最喜欢什么,那必定就是香水无疑了,但是顾北人生最热爱的事业。
也许有人会觉得一个男人居然要做香水,那实在就是无稽之谈,但是顾北不仅做到了,并且把它发展成了自己一份很重要的事。
何生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了顾北那张稍显淡漠的脸,先前顾北说喜欢白色的梅花,那便用白色的梅花来做一瓶香水吧。
......
日暮很快的降临了,经过了长时间的这种作息习惯,何生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其实一天也过得挺快的。
天已黑的有些透了,因为是冬天的原因,所以天黑的特别快。
何生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望着街口的那几颗白梅花树,他起了一些歪心思。
你说说看,要是把这些树都砍了,带回家去送给顾北,他会不会高兴呢?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何生给甩出了脑外,首先,顾北不会喜欢自己做这种残害生灵的事情,再者,这里都是大家的树,随便的砍掉恐怕要罚款。
于是在九十点钟的一个晚上,你会看到一个少年身穿校服,蹲在梅花树底下下,捡着已经掉落的白色梅花。
因为身上没有男子也没有口袋的原因,他把那些花朵尽数的都收到了自己宽大的校服袖子里面去。
“哥哥应该会喜欢吧。”何生王者那满怀的白色梅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校服是黑色的,梅花是白色的,何生载着满手的白色梅花,满载而归,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月光洒在少年的身上,因为捡梅花的原因,所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第一百九十章重阳节番外3
“完成啦!”
翎九儿望着面前这件破破烂烂的围巾,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翎九儿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亲手织的围巾,虽然很多线工上面还是有不足,但是总体来说已经比以前织的所有的都要好了。
那是一条卡其色的围巾,线头特别的粗,不过这也是翎九儿花了一番功夫制作的了。
为了这条围巾,翎九儿可算是下尽了功夫,为此,她的手曾多少次被织围巾的长针给戳到了。
翎九儿的手特别的纤细,就像凝脂一样,以何生的话来说,这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的手。
就是平时连家务都懒得做的翎九儿,居然会为了家里得辛辛苦苦的织物整条毛巾,恐怕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屋外的女仆走了过来,现在真是午饭的时间,正好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她是来给翎九儿送午饭的。
“小姐,这是今天的午饭。”女频恭敬地走了过来,小推车上是银色的盘子,上面用一个瓷制的盖子罩着。
翎九儿已经在家里面忙活了一个上午了,本来是休息日,她定不会把这些时间都浪费在做这种事情上面的,可是为了江逸泽,她忍了。
“好饿啊好饿啊......”翎九儿一点都不掩饰她对食物的渴望,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把那女仆给生吞活剥了!
女仆对翎九儿的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意外,像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弯下了腰,轻巧的避过了翎九儿。
“小姐,这样太不得体了。”女仆和翎九儿的关系不错,于是也能很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种话。
“略略略,人家饿了嘛,小晨,快快快,快揭开来,我迫不及待了。”
翎九儿虽然不能清楚的看到那食物真切的样子,但是那香味已经勾起了她的馋虫,她望着面前的银盘子,吞了口口水。
要不是现在她还上存着一些理智,兴许她早就等不及,直接掀开盖子来,大快朵颐起来了。
那女仆受不了翎九儿这么不矜持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翎九儿的这个行为表示很无奈。
紧接着,那女仆从黑白格的连衣裙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雪白的丝巾,轻轻地揭开了那种照在食物上瓷制盖子。
不过等看到那食物的全部面貌之后,肉眼可见,翎九儿的笑容凝固住了。
摆放在银色盘子的是一些绿色的西蓝花,主食是浇满了茄汁的意大利面,旁边还切了一小块菲力牛排,从那色泽上来看,应该是三分熟的,特别的鲜嫩。
这应该是一份还算不错的午餐了,有肉有菜,还有主食,旁边还有一盘蔬菜沙拉,沙拉上浇了一层白白的沙拉酱,最上面点缀着一颗红色的圣女果。
“怎么又是这些啊?”翎九儿嘟起了,粉扑扑的小脸鼓了起来,看起来极其不高兴。
翎九儿对这些食物真的是司空见惯了,如果能换一些花样,她倒是能高兴一些。
翎九儿的父母曾经有一段时间长时间居住在英国,饮食习惯也渐渐的西式化了,连带着翎九儿都要和他们一起遭罪。
一样很好吃的东西,你就算一直吃,也会感觉到很腻的,因此比起那些稍显油腻的牛排,翎九儿反倒是更喜欢家常的炒菜。
像是那些西红柿炒蛋呀,或者是青椒炒肉丝之类的,只要能有一次吃到这些东西,翎九儿就能开心一整天。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对于翎九儿而言,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就算是在学校里面,翎九儿也是经常和白朵朵互换饭食,那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老爷吩咐的,明天的话是蘑菇奶油浓汤还有碳烤鸡胸肉。”
女仆拿起了银色的刀叉,利落的把那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的样子,方便翎九儿食用。
翎九儿显然对于她父亲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意,她撇了撇嘴,冲那女仆砸了眨眼睛,哀求的说道:“我亲爱的小晨姐姐呀,明天可不可以有点别的呀?”
她真的不想再吃西餐了,就算明天是吃白粥也好,也总比吃这些东西让她来的痛快。
“这......”那女仆一脸为难的样子,并没有立刻的答应,见此情景,翎九儿挽住了那女仆的手。
她是一个小女孩,撒起娇来也是一把好手,而且一点都不显得做作,反倒是有一些嗔怪和可爱的意味在里面。
“我的好姐姐呀,求求你啦。”翎九儿发出了很甜腻的声音,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粘人的声音会是从她的嘴巴里面发出来的。
这个女仆陪伴她少说也有五年的时间了,两人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所以那名名叫小晨的女仆感觉并不是很受用。
估计要是换成我家里面新来的几个女仆,肯定是不敢违抗翎九儿的请求的吧,可是这名女仆,说到底也是用老爷的钱雇来的。
到底要遵从谁的命令,要听从谁的话,她自己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
面对这位胡搅蛮缠的小姐,她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故作大意的说了一句:“老爷这是为您好,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那就去找老爷说吧。”
见到女仆如此坚决的态度,翎九儿瞬间就感觉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说好的五年的感情呢?不就是吃个饭吗,怎么能这样!
虽然翎九儿心里面很不愿意,可是也实在没有办法,她身上的钱都是由父母管控的,而且就算她要出去吃饭的话,估计这位女仆大人也一定会打小报告。
“好啦好啦,小气什么,我吃就是了。”翎九儿生气的嘟起了嘴巴,也不再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了,不过望着面前这色香味俱足的食物,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翎九儿闭上了眼睛,像是视死如归一样,如同嚼蜡般咀嚼着食物,那牛排虽然鲜美,可是在她嘴里仿佛没了味道一般。
那女仆看见翎九儿终于愿意吃东西了,满意的对她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行为表示很满意。
她在这个房间里面慢无目的的闲逛着,谁记得帮翎九儿收拾一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第一百九十一章重阳节番外4
忽然间有一个东西录入了女仆的眼睛,那是一个颜色有些糟糕的围巾,那女仆先是一愣。
“小姐,你也真是的,怎么把脏抹布随便乱丢呢?”女仆像是很嫌弃一样,随意的用两根指节捻起了翎九儿织的围巾。
翎九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可是她花了很久的功夫才织出来的,居然背着家伙错人成了抹布。
但是通过女仆的一番言行可以得出,这个东西看起来真的是.....起码第一眼看上去不是个围巾。
“我......”翎九儿刚嚼完嘴巴里的一块牛排,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要是承认了这其实是她织的围巾,不知道这位可爱的女仆小姐脸上又会浮现出多么有趣的表情啊。
“你要是觉得没有用的话,我就把它扔掉了,毕竟这块抹布看起来实在是太旧了,您看这里,有一些线头都凸出来了。”
那女仆随意的拿起了围巾,指了一块地方,翎九儿上前定睛仔细一看,的确,这里的线头比较杂乱,而且有几根都凸出来了。
“小晨,你先不要那么早下定论,也许着不是一块抹布呢。”
翎九儿打算迂回一下,而且由于这位小姐把她织的围巾熊的实在太过于不体面了,她都不好意思讲这是自己织的围巾。
“不是个抹布,它还能是个什么?”那个女仆似乎不太赞同翎九儿的说法,但她也并不是很想反驳,
“......其实,这是我自己织的。”翎九儿看着女仆的脸色,有些窘迫的说道,她的眼睛甚至都不敢直视那女仆的眼睛。
那女仆只是看了一眼翎九儿,仿佛就猜到了她的思想一样,她就算用屁股想也能想到,那有些脏兮兮的东西是翎九儿给江逸泽织的。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以免伤到这个正在恋爱中的少女的心。
“其实它也挺特别的,不是吗?而且我认为只要是您亲手做的东西,江逸泽少爷都会喜欢的。”
女仆爱怜地摸了摸翎九儿的头,似乎是在安慰她,但是语气上还是很平淡。
因为从她的角度出发来说,爱情并不是她家小姐的全部,她希望她家小姐成龙成凤,而不是整天围着这一个男人打转。
“但愿是这样吧。”翎九儿已经从那女仆的手里拿过了那个围巾,她有些爱怜地把它抱在怀里,里面就像是抱着江逸泽一样。
尽管这个围巾有些破,线头也不是很好,颜色也有些难堪,嗯.....总的来说是一无是处......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是她用自己的爱意来织的,江逸泽要是敢不喜欢的话或者脸上有一丝嫌弃的表情,她一定要揍他一顿。
对!作为江家未来的女主人,就是要这么的霸气!
“对了,还不知道何生那边怎么样呢?”翎九儿突然想起来貌似何生也是要给顾北送礼物。
按何生的性子来说,他会给顾北送什么礼物呢,送一两本历史书吗?或者是送一本练习册?那实在是不要太好笑。
这么想着,翎九儿给何生打了个电话。
女仆见状,她挥了挥袖子,立马回避了开来,主人打电话,她是从不敢站在旁边偷听的。
这也是从翎九儿那里继承来的习惯,所以在翎九儿的面前,她也是从来不偷听她说话,除非翎九儿同意他代表这个房间。
但是这次翎九儿并没有下达任何的指令,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迅速离开这个房间。
“失礼了,小姐。”那女仆很恭敬的给翎九儿鞠了一个躬,随后迅速退出了房间,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翎九儿目送着那人离开,随后打开了微信的视频通话。
这个微信还是翎九儿以交流学习为由强迫何生加上的,从那之后的每个日子,她都强迫何生给她发数学作业的答案。
久而久之,他们的每一次犯罪记录都记录在了手机上面,翎九儿为了方便,还会定期删除她和何生的聊天记录,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电话没过两分钟之后就接通了,何生拿过了手机,两眼茫然的看着翎九儿,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
“不是吧,何生,你还在睡?”翎九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亲爱的好学生何生居然会睡懒觉,而且睡到了中午?这实在可以算得上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了。
“刚刚在做习题,不小心睡着了,要不是你一通电话,我可能就会睡到午饭时间了。”
何生揉了揉眼睛,他朦朦胧胧的刚醒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居然真有点小学弟的可爱样子了。
翎九儿虽然明面上没什么动作,但是暗底下截了多少次屏,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这些照片要是给白朵朵的话,她应该会高兴吧。
“你有什么事吗,又是要抄作业嘛,抄作业,发个信息就好了呀。”何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疑惑的问道,精神方面也恢复了一些。
“也不是啦,就想问问你给顾老板准备了什么礼物。”
翎九儿用铅笔卷自己的头发,无聊的撅起了嘴巴,显然她是毫无恶意的。
可是这个表情在何生眼里看来确实这么的......难以言喻。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撅着个嘴,难看。”何生很无情的说出了这些话,并且是面无表情的那种。
翎九儿简直是惊呆了,她第一次被人说难看,而且居然是被何生说,她瞬间就感觉开心不起来了。
“要......要,要你管!我什么时候都好看。”
翎九儿瞪了一眼何生,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一时之间都有些忘了刚才问何生的问题。
“对了,你刚才问我送我哥什么?”何生看着翎九儿的脸色,突然回过了神了。
“什么。”翎九儿本来只是想随便问问,经何生这么一说,她都来了点兴趣。
第一百九十二章重阳节番外5
“我本来想送我哥一瓶香水的,可是制作的过程并不是很容易。”
何生抿了抿自己的嘴巴,用力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咋了,你毁了?”翎九儿已经可以想象何生手忙脚乱的制作香水的样子了,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好笑。
“哎呀,没事啦,我的围巾也织的不怎么样。”
翎九儿虽然脸上是笑着的,甚至有点嘲笑何生的意思,嘴巴上也不怎么饶人,但是心里面却多了点心心相惜的感觉。
是啊,不是谁都擅长所有的事情的,我们要接受自己的不足,这才是正确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翎九儿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她看何生还是一脸愁容,于是她劝导到。
“害,你也别瞎忙活了,心意到了就好,说不定你哥会喜欢呢,毕竟是你亲手做出来的东西。”
翎九儿觉得何生要是在她旁边的话,她一定要给何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没关系的。
可是翎九儿不能,她是在和何生视频通话,并不能触碰到对方。
“何生,你真的好依恋你哥啊。”翎九儿用手撑着脸,一脸姨母笑的说道。
“我,还好吧。”何生肉眼可见的闪躲了一下翎九儿的眼睛,随后放松下来,至少,不是他一个人不会送礼物。
“对了,你围巾织的怎么样,让我看看。”
何生想换个话题,他视线有些飘忽,不过这些迹象并不明显,翎九儿自己也没注意到什么。
“啊?不了吧,我织的挺丑的。”翎九儿没想到何生居然想看自己织的围巾,她有些惊讶,下意识的把围巾藏到了身后,完全忘了她与何生其实只是在视频通话而已。
刚才那女仆小晨的话似乎点醒了她,就算她安慰自己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围巾,他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人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爱,翎九儿也亦是如此,不过自己这么努力做出来的东西却被人当做了抹布,这认谁都不好受吧。
所以翎九儿就更不想把那围巾拿出来了,她甚至觉得有些羞耻,何生眼光那么高,估计他的评级会更糟糕吧。
一时之间,翎九儿的嚣张气焰全数消散了,她有种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挫败感。
看到翎九儿扭扭咧咧的样子,何生一言不语,他的眼神锐利,想是看穿了一切。
见何生也不说话了,翎九儿更加慌张了起来,还以为是家里的网卡了,所以屏幕上的男孩才会这么一动不动的。
于是她很傻不拉几的慌了慌手机,感觉到另一头的屏幕有些模糊,何生抿了抿嘴,猜都猜到是翎九儿估计对手机干了些什么,这是什么级别的傻子?
“别晃手机了,你家网没卡。”何生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他十分明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翎九儿还以为何生是在嘲笑自己呢,气的不打一处来,但看了眼何生的表情,只能作罢。
“你......算了。”翎九儿本来想骂何生一顿的,但话到嘴边又骂不出来了,何生笑了笑。
“谁说你的围巾织的丑了?”何生挑了挑眉毛,翎九儿感觉到自己被看穿了一样,她浑身猛地一震。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这......”翎九儿有些惊讶,她躲开了何生的视线,还一度的怀疑其实是何生有读心术。
“我猜的,是不是猜的还挺准的?”何生看到翎九儿的表情,不出乎意料,他应该是猜对了。
翎九儿像是被看透了所有心思一样她低下头去,和平时嚣张的样子不同,她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何生......”翎九儿现在的表情有一些难以言喻,反正和平时是不太一样,这看得何生有些变扭。
“干嘛。”何生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一点都不懂这个大小姐在想什么,明明有些人为了生活就要拼尽全力,可是大多数人却还是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烦恼。
最后,何生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满足于现状,或是因为一点点小小的事情而变得幸福,这可能就是人性吧。
这么想着,何生似乎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要安慰一个恋爱中的少女还是挺麻烦的。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这种话,你也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心情低落了,你想想,江逸泽会因为这一条围巾的事情而停止爱你吗?”
听到何生从屏幕那头传来的话语,翎九儿先是楞了一下,后来像是顿悟了一样,她有一秒钟甚至觉得何生头上有一道圣光。
何生这是在安慰自己吗?那个满嘴牢骚的臭小鬼在安慰自己?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不过虽然与别人柔声柔气的安慰话语不同,但是翎九儿还是可以从中感受到何生的心意,是啊,起码他的心是好的。
“不会。”想是想顺着何生的话题继续往后讲一样,翎九儿微笑着摇了摇头,表情里面居然带着些恬静的意思。
何生没想到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像是放心了一样,他依旧用平时那副有些淡然的表情说道:“是啊,所以一点事情都没有,对你而言,别人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江逸泽,你们彼此才是最重要的。”
翎九儿能感觉到虽然何生的表情是平淡的,语气是冷漠的,但是他的心是热乎的,是的,何生有一颗赤诚的心。
“害,没想到居然还要你来安慰我。”翎九儿摸摸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比刚才更清澈了。
“嘿嘿,不过还是谢谢你啦,何生啊,我发现......你人真的挺不错的。”
翎九儿双手撑着脸,不再举着手机了,而是直接把手机架在了一本书旁边。
是啊,何生虽然嘴上挺不饶人的,可是实际行动却是相反的,不仅会给翎九儿作业抄,虽然嘴上说着烦死了,但还是会耐心的给翎九儿讲题。
“这还用你发现,我人本来就不错。”何生不知道翎九儿在想什么,他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三章重阳节番外6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翎九儿身处城市的正中心位置,这里的环境本就比乡村要来的糟糕一些。
可是今天有了些变化,本来漆黑的夜空突然出现了几颗星星,这是极其少见的。
翎九儿清晰的记得今天是重阳节,可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她给江逸泽的礼物依旧没有送出去。
翎九儿望着面前的围巾发愣,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围巾,一条是自己织的特别丑的,另一条则是百货商店里面买的。
这条围巾她其实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织好了,随后似乎又是觉得不妥当,于是她赶在下午的时候给何生通了个电话。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翎九儿本来和何生打电话打的好好的,结果突然之间把何生给约了出来。
“何生!借我钱。”翎九儿飞也似的跑过来,简直整个人都要栽到何生身上了。
她的父母出差,家里面只剩她一个人,说来也是挺可怜的,她要是随便用自己的钱的话,会被父母发现,到时候再说是给江逸泽买的围巾肯定就更解释不清了。
如此种种,翎九儿认为还是不要用自己的钱好,至于何生,那便是她最好的借钱选择了。
你问她为什么不向自己的好闺蜜白朵朵借钱?靠北啊,白朵朵简直穷的要死了,不自己接济她就算不错的了。
何生本来急匆匆的被叫了出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结果只是为了借钱?你一个大小姐问我借什么钱?
“你认真的?”何生现在的脸色有些不善,他甚至觉得翎九儿就是在耍自己,好端端的问自己借什么钱?
“哎呀,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先把钱给我吧,等买完东西我立马跟你解释。”
翎九儿有些着急的样子,她在商场里面看中了一条围巾,可是那样式的已经是最后一条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被人买走呢。
听导购小姐姐说那个样式今年特别火热,还是谁谁谁明星的同款,总之卖的特别好就对啦。
翎九儿不怎么认得明星,他只是觉得那条围巾的颜色,花纹都特别好看,感觉戴在江逸泽的身上会特别适合......
何生虽然有一些疑虑,但是他相信翎九儿不是会用钱胡乱做事的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了五张红皮。
何生的包是有些女气的,那时孙姨特地为她挑选的钱包,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hellokitty。
翎九儿没想到何生的钱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学校里面是有小卖部的,可是何生从来都没去过,因此翎九儿从来没有见到过何生的钱包。
今日一见,居然如此非同凡响,也是把翎九儿给笑个够呛,她一旁憋笑憋的厉害,又看到何生一本正经的神色,不行,她憋的更难受了。
“够吗?你很急吗?这个钱你先暂时不用还,我们可以稍后再说。”
何生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呢,他的面色十分的严峻,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何生还没等翎九儿回神,一下子把那钱尽数的都塞到了翎九儿的手里,眼睛里面不带一点不舍。
翎九儿没想到何生交钱的时候会这么爽快,她眯了眯眼睛,居然有一些感动。
关键的情况下面,何生居然的这么的果断,就这么直接理由都不问就把钱交给自己了,这该是有多放心自己啊。
何生看翎九儿愣愣的望着自己,半天都没有个动静,他真的是有些急了。
“看我干什么,快去呀!你不是有急事用钱吗?”何生虽然不知道翎九儿到底是个什么理由,但是他觉得这样磨磨蹭蹭的肯定没好事。
要知道,有些好事情被磨着磨着就不见了,所以越快越好。
“啊啊,抱歉抱歉,我刚才有些望呆,我现在立刻就去。”
翎九儿回过神了,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那500块钱,她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够了,够了,谢谢你。”翎九儿拍了一下何生的肩膀,给他梳了个大拇指。随后,便匆匆的往商场里面跑去了。
何生望着翎九儿的背影,他始终都不太明白到底翎九儿是为了什么东西而用钱。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不过说实话,自己又为什么愿意给翎九儿借钱呢?是不是把她撂下不管会更清净一些。
何生总是这么想的,他想着哪一天断了翎九儿的作业,不给她作业抄,亦或者是哪一天不帮她看着教室外的老师,好让她被老师发现带手机,最后全校批评。
何生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这么做,但是每次的每次,他还是认劳认怨的去帮翎九儿解决各种麻烦。
说实话,翎九儿这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何生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她,试想一下,谁会帮一个讨厌的人讲题目,帮她望风看着外面的老师呢?
虽然这种感情与爱或是什么无关,又不太像是与宋明哲的兄弟情,但是毫无疑问,他并不觉得这种东西是累赘。
翎九儿是一个不错的人,在知道了自己是孤儿后,不仅没有嘲笑自己,反倒是还是继续陪他讲话聊天,这是很难得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何生希望翎九儿之后可以获得幸福吧,起码不要像自己这样。
这样想着,何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是重阳节当天他想要送给顾北的香水。
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依旧是没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不过可能是因为顾北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太过高大的原因吧,一时之间,他竟觉得所有香水仿佛都变得虚无了。
一瞬间,何生盯着商场外的一个垃圾桶发呆,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这瓶香水扔到垃圾桶里面去。
他的确是这么干了,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香水,毫不留情的往垃圾桶那边扔过去了,即使这是他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做出来的东西。
他从来不留情,对于不需要的东西,可是此时此刻,他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牵扯着自己的心灵。
第一百九十四章重阳节番外7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何生说不上来。
他只是感觉心里毛毛躁躁的,难以平静,就像是吃了可以使人兴奋的药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燥热起来,何生觉得有些烦躁,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成想到一滴水就这样淌到了他的手心。
说是一滴水,其实是一滴泪,何生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心里面有些难过,但是好在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流了一滴泪而已。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吗,压得心口都喘不上气来了。
何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这口白气就像是乡村人家烧饭冒出来的炊烟,特别的悠远。
不知是下意识身体先做出的行动,还是脑袋驱使身体做出的行动,何生又把那瓶香水从垃圾桶里旁边给捡了回来。
不过所幸的是那香水并没有被完完全全的扔到垃圾桶里面,而是擦着了一点边,随后掉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何生拍了拍香水瓶子上的灰,香水里面的液体是明黄色的,不过这是自然而然做成的颜色,并没有添加任何的人工染料。
因为是如此,所以这黄色才会看起来这么的自然,这么的朴素,就像是乡间的油菜花一样。
望着这个瓶子里的液体,何生突然陷入了回忆,那天他曾与顾北遨游在一片油菜花田里面。
那天,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一天,油菜花开的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美丽,就连夏天轻飘飘的风,都仿佛吹到何生的心里面去了......
商场正值中午,又处于市中心的人流高峰地带,再加上最近又到重阳节了,搞了一堆的活动,所以现在可算是人山人海了。
大家你推推我挤挤的,把商场各个角落都得挨个占了个遍,翎九儿穿着一双有些根子的红色小皮靴,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站不稳。
这怎么来说也太挤了,旁边一个大妈正在聊天,吐沫星子简直就快要飞到自己的头发上了。
翎九儿憋了一股子气在心里,可真的是很后悔,不就是重阳节吗,重阳节不就是老人过的节吗,要什么礼物给江逸泽?真的麻烦!
而且这商场里面大大小小逛街的也都是老人家,仿佛隔壁的广场舞大妈都休假了一样,就等着商场打折促销的时候通通都冲了过来。
“你们挤什么急呀,没看到我在拿东西吗?”一位戴着绿色丝巾的大妈大声地吼道,她长着一张刻薄的脸,人也是这样的刻薄。
只见她用了大概六七分力气,迅速把围在她旁边的人都挤到了一边去,最后只留着她一个人空荡荡的站在一个大位置上。
翎九儿本来就心情不太好,又着急着上电梯买围巾,现在居然被推攘到一边了,还差点跌了一跤。
这一下子,她彻底的火了,要不是她还存着一分理智,她真想脱下自己的红色皮靴,往那大妈的脑袋上敲上几下。
不过文明社会,文明社会,尊老爱幼嘛......
翎九儿在心里面默念了几遍之后,紧接着又在心里面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ok,好多啦!
翎九儿顿时感觉心情稍微通畅了那么一点,对呀,自己不能急躁,为了这种事情急躁个什么劲儿呢?
“你看看周围这么多人,你也稍微谦让着一点吧,大家也不是故意要一个挤着一个的。”
翎九儿平复了一下心情,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想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劲才的劲才能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大妈讲话的。
“那干嘛非要在这一天来?是不是诚心想要和我作对?我就乐意今天来,偏偏今天人这么多,那么多人,就不会在家里好好待着吗?”
那大妈丝毫不讲理的样子,还用自己的价值观搬出了另一套说辞,就好像只要什么事不如她的心意,她就能随便的指出来,甚至破口大骂。
翎九儿也是挺惊讶的,她第一次知道有人是这样的价值,简直就像是开了世面一样。
“妈的,再逼逼赖赖抽你吊脸,你别理她,跟她这种人就讲不起道理。”
一旁有一个男生实在看不惯这个大妈,还没等翎九儿回话呢,就先帮翎九儿出了头。
翎九儿本来被刚才大妈的一套说辞说的已经有些生气了,一通怒火没处发,还想着要发作呢,没成想到居然还有人帮着自己,也是挺意外的。
不过也得谢谢那个男生了,不然自己可得就要真的要像脑内幻想那个样子干了。
“啊,我没事,谢谢你。”翎九儿冲那个男子笑到,眼睛里面充满了感激之情。
没想到那男子刚才帮翎九儿出头时那么潇洒,没先到居然还是这么纯情的一个人,被翎九儿一笑一谢,居然还红了脸。
“咳咳,没事就好。”那男子别过头去,可以看见他的耳根处有些红了,翎九儿盯着那发红的地方看,也是不由得愣住了。
翎九儿想都没敢想什么,只当她是自己看错了,何况她是有家室的女人了,这次前来商场也是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夫买围巾当重阳节礼物。
那大妈挨了男孩的一顿说,本来还想回嘴的,但是她其实早就引起众愤了,感觉到气氛不对之后,她赶忙闭上了嘴。
等回过神来,她还想找翎九儿理论的时候,翎九儿早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面了。
“咦,人呢?”那大妈重新系了一下自己绿色的丝巾,面上有些不善。
这个时候翎九儿早就坐着手乘电梯上二楼了,她不是怕事,而是封闭式的电梯人实在是太多了,估计这趟也挤不进去啊。
正当翎九儿看着电梯上的扶手哼着歌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五章重阳节番外8
那正是刚才帮翎九儿说话的男子,看这架势,估计他也是要上二楼买东西的。
男子长的不赖,他身穿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头顶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五官虽然算不上好看,可是格外的硬朗。
再看这180以上的身高,配上这身形,还有略黄的古铜色皮肤,更是为他增色不少。
这名男子在一群普通人当中,皮相的确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那男子感觉到翎九儿的视线,竟然害羞的低下了头,翎九儿感觉到一阵尴尬。
这难道......就是爱......啊呸呸呸,她已经有阿泽了,绝对不见异思迁!
这么想着,翎九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她的脸现在红噗噗的,已经和个苹果一样了。
翎九儿在内心想着:没事,没事......他应该不是故意跟上来的,估计只是和我在同一个把方向买东西吧。
翎九儿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是还是心里不由得会多想很多东西,她不顾周围人的白眼,一口一个“对不起”,匆匆的挤到前面去,这才算和那名男子拉开了点距离。
终于到2楼了,2楼是一个服装批发市场一样的地方,翎九儿匆匆的来到了一家店铺前面,那就是她找了很久的店了。
再看一下货架上,那条围巾还在!
翎九儿开心极了,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她腾的跳了老高,飞快的把围巾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围巾,翎九儿觉得越发的开心,这个颜色,这个款式,一定很适合江逸泽。
这么想着,翎九儿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了江逸泽的脸,她甜甜一笑,兴冲冲的就拿着围巾去柜台结账了。
“您好,就这一个东西,结一下账,谢谢。”
翎九儿一向对工作人员都是特别有礼貌的,她双手把围巾递了过去,一想到一会可以看到江逸泽戴上这条围巾的样子,她满脸的笑就掩盖不住了。
柜台这边收银的是一个好声好气的小姐姐,年岁不大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附近大学来兼职的。
“好嘞,一个456.5元,最近在做活动,5毛钱的零头就帮您去掉了,正好重阳节了,这边再送您一份书签。”
小姐姐十分好说话的样子,本来翎九儿还在担心钱不够呢,不过幸好还是够的。
“请问现金还是刷卡?”那小姐微笑着看着翎九儿,这个女孩实在是长得太讨喜了,让她不由得想多看几眼。
再加上这边的受众顾客一直是一些大爷大妈,鲜少有小姑凉,还是这么礼貌的小姑凉。
这一下子看惯了大爷大妈抢购时的胡搅蛮缠,再看翎九儿,简直就是享受了。
翎九儿刚想结账,掏了掏口袋,突然脸色就变了,大悬疑事件!兜里的500块钱到哪了?
翎九儿像是还不相信自己丢钱了一样,她又掏了掏右口袋,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不小心掏错口袋了。
可是那右口袋还是空空如也,似乎是还不认命一样,翎九儿一鼓作气,把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了,一时之间,翎九儿接受了事实,自己丢钱了。
而且还是一大笔钱,从何生手里刚借的500块,用都还没有用呢,这就不见了。
那小姐姐看见翎九儿这么着急的样子,她也有些跟着着急起来,这样子看来,翎九儿已经有些泄气了。
后面的顾客一直在催着,大家都想早点结完账早点回家,前面有一个人结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人群中喧嚣的声音盖过了翎九儿的心跳声。
“那个,姐姐,虽然这很荒谬,但请你相信我,我的钱不见了。”
翎九儿虽然故作一副冷静的样子,可她的手已经害怕的发抖了,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没有办法。
刚才的人群很喧闹,估计是她推搡的人群快速走上电梯的时候,被扒手给顺走了钱包吧。
现在的人群的确是挺多的,就算被扒手给顺走了钱包也不是很稀奇的事情,这个小姐姐在这附近兼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你先别急,你退到旁边去,我先帮后面的顾客结完账,等我歇业了之后,我们一起去调个监控吧。”
小姐姐看到后边顾客有些不满意的样子,立马对翎九儿这样说道。
翎九儿见实在没有办法,虽然心急如焚,但只能作罢,她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看着前面的顾客一个一个的结了账。
而且由于她这次走的匆忙,又离家比较近,本来想出去一趟立马就回来的,所以并没有带手机。
这可就麻烦了......
真能她在一旁有些要崩溃的时候,有一个男子突然出现了,他蹲下身子去,与翎九儿平视。
“你掉的是这个吗?”那那男子虽然是在冬天,可是满身的汗,手里面紧紧的攥着500块钱,那钱已经被他的手攥的有些皱皱巴巴的了。
12345!这不就是自己丢失了五张红皮吗?!
翎九儿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她抬起头来,刚好对上了那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眼睛特别明亮,那是刚才人群中帮她出头的男人......
这种东西已经用缘分解释不清楚了,简直就是孽缘。
翎九儿接过那500块钱,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太激动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常见。
“真的太太太太太谢谢你了。”翎九儿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她笑得难以自持,有了这500块,自己心爱的围巾终于不用被抢走了。
男人看到翎九儿这么开心的样子,大抵就可以确定翎九儿就是这500块钱的主人了,于此他会心的笑了一下。
“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你肯定就是失主了。”
那男人没太记清楚犯人的脸,看到有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往一个女孩儿的口袋里面摸来摸去的,先前他就有些怀疑了。
那男人本来还有些不确定,可是看到翎九儿一个人孤单单的蹲在商店的角落旁边的时候,他就下了结论。
于是他跑去追了犯人,这才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他也能放心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翎九儿小番外甜
雾衣镇——
清雅的茶楼里,人影错落。茶楼最中央搭建着一个不大的台子,一个青衣女子站在上面,这茶楼,与寻常茶楼不大一样。
单数日讲的都是些古代英雄豪杰的故事,双数日讲的是古代流传的爱情故事。
今日便是双数日,台下坐的大多都是女子,台上的说书姑娘讲的是鼎鼎有名的《梁祝》。
今天,也是翎九儿假期的第三天。江逸泽为了陪他的小未婚妻去旅游,就在几天前将所有重要的文件加班赶完了,他带着九儿来到雾衣镇度过小长假。
明明才到这儿第一天,九儿就对江逸泽鲜少关注,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哼着什么。
显然,这个梁祝的故事并不吸引九儿。九儿依旧是低着头嘴里轻轻哼着歌,手还在点着桌子打着节拍。
江逸泽身体朝九儿那倾了倾,仔细听着她哼什么,节奏很陌生,江逸泽敢肯定他没有听过。
“九儿?”他轻轻开口喊着九儿。
此时九儿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江逸泽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顺了下九儿翘起的一缕碎发。
这时九儿被突如其来的“顺毛”“惊醒”,她迷茫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江逸泽,乌黑深邃的瞳孔中满是懵懂。
“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头发乱了,帮你顺一下。”
“哦!”
九儿低下头准备继续哼歌。江逸泽长臂一伸,用手指勾着九儿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九儿脸红红的,她没想到江逸泽会用这么霸道的总裁式手法。
“咳,别低头发呆了,好好听说书的讲梁祝。”江逸泽显然不适应这种有点玛丽苏的动作,连忙缩回手,他歪头轻咳一声,耳尖微红,不自在的说道。
“哦,奥!”九儿看着江逸泽红红的耳尖,双颊滚烫。
心里默默尖叫,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江逸泽。
她将头转向说书人,此时说书人已经讲到
“话说张生在大雄宝殿巧遇莺莺小姐,惊为天人.....”
就算九儿对梁祝不是很熟悉,也听出来了这不是梁祝,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咳,没想到她讲的这么快,都讲完开始讲新故事了。”江逸泽刚刚一直注意着九儿,没有听上面说书人讲的是什么,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九儿眸中带笑,轻快地说道。
“继续听吧。”江逸泽“不动声色”德转移了话题。俩人默契的盯着看台,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这说书人倒是厉害,讲了几个小时不带停的。
待说书人的“请听下回分解”落下,今天的说书也到了尾声。
九儿早就被这如同语文课一般的气氛渲染,不负众望的睡着了。
江逸泽看着九儿熟睡的脸庞,不忍叫醒,但外面天色已近黄昏,还要带着九儿吃东西。他只能做一回恶人将酣睡的九儿叫醒。
“唔-结束了?好饿啊,我们去外面去吃东西吧。”九儿睡眼朦胧的,伸了个懒腰,不给江逸泽反应的时间就拉着他的手出去觅食了。
这个小镇旅游业不及那些有名的小镇发达,但是美食业毫不逊色各大景区的。
才五点多,九儿和江逸泽准备到预约的食肆里吃了一顿。
雾衣镇最有名的食肆就是“客来”,名字寓意极好。客来,客来,顾客都来。
这店的装修很是讲究,造型讲究对称,色彩讲究对比,装饰材料以木材为主,这家店老板很是厉害,整个食肆都是老板自己设计的。
不仅里面的吃食不错,还加了些新颖现代的一些模式,比方说每个包间都有一套故事,就是所谓的剧本杀,每个故事的npc演技都是杠杠的。而大堂里坐着的,大多都是单纯来享受美食的。
冲着这食肆的美食和环境,有各个年龄段人喜欢这儿。所以这很难预约,但是江逸泽和这的老板认识,走了后门,预约了个时间来吃饭。
江逸泽带着九儿一前一后走进食肆,就见老板一身华服,一头长发披在后面,被一根发带系着。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有些妖的笑容。
与江逸泽这种精致不同,老板长的更女气一点,“妖孽”一词再合适不过了。
“小泽泽,你终于来了,害我等了好久。”老板声音很有磁性,就算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台词,也不见一丝猥琐。
“这是我朋友,卿煜。他之前到处乱跑,你才一直没见到。”江逸泽歪头对着九儿介绍着,一个眼神都没给卿煜。
“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之前你天天挂嘴边向我们炫耀,今天终于见到了。”卿煜被江逸泽身后的九儿吸引。他刚想伸手捏捏九儿的脸就被江逸泽伸手拍掉了。
“你好,我是翎九儿。”九儿有些腼腆的笑着。虽然九儿并不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但是江逸泽的好友她几乎没见过。
主要是江逸泽平时就没什么空,而且他们每次都是在酒吧里聚,实在不适合带九儿去。
“九儿这么可爱实在不适合小泽泽这个老古板。”卿煜打趣儿道。
“就你会贫,九儿,我们走,不要理他。”江逸泽拉起九儿的手往楼上走去。
“哎,你们等等我。”卿煜追了上来,一边嘴巴还在不停说着。
“今天接到你说要来这儿的信息,我跟他们都说一遍,他们今天也都来了,他们都在包间里了,就等你了。”
听到这,江逸泽停了下来,他挑了挑眉,问道“他们没带什么不正常的人过来吧?”
九儿听着倒是有些好奇,不正常的人?
“他们听说你带了女朋友来,说是不能输给你也带了女人来。”卿煜一脸坏笑道。
“嗯,知道了。”江逸泽显然没有忽略卿煜脸上的坏笑,牵着九儿的手紧了紧。
九儿感觉到了江逸泽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里的好奇更大了。
兰苑——
卿煜率先一步上前推开了门,瞬间,里面吵闹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重阳节番外9
翎九儿拿着那五百块钱,终于去柜台结了账。
“姐姐姐姐,我的钱找到了!”翎九儿兴奋地冲了过来,把那围巾再次放在了柜台那边。
此时购物的大热潮已经过去了,商场里面的人变得稀稀落落的,因为重阳节的关系只有一个时间点是可以大减价的。
现在过了这个时间点了,人当然就少了。
“好的,谢天谢地,上帝保佑你。”那小姐姐虔诚的比了个十字手,让翎九儿感觉一阵尴尬,看样子,这个小姐姐应该是个基督教徒。
不过令人人大无语的事件发生了。
“一共510块钱。”那姐姐再次扫了下那条围巾的二维码说道,翎九儿简直要震惊了。
“多少?”翎九儿再次确认的问道,刚才不是还四百多块钱吗,现在怎么就501了?
“501块,人民币,小姐。您现在钱找到了,应该是付现金,对吧?”那小姐姐微笑的说道,态度依旧十分的好。
“那个,怎么会突然涨价呢?”翎九儿不是很懂怎么回事,而且现在商场空空的,与刚才的人流如潮形成了对比。
“商场搞大促销,下午1:00-2:00左右的时候,商品都是七八折出售的。”
那个小姐姐解释道,她看翎九儿这么不懂行的样子,感觉她肯定是嫌少来逛这个商场。
其实翎九儿是经常来逛这个商场的,不过很少在这个时间点里,就算是平时放学之后也大概到九十点钟了,哪儿还有什么优惠促销。
“抱歉,我不知道。”翎九儿抓着围巾的手缩了缩,显得有一些窘迫。
看样子自己是注定与这条围巾无缘了,先前丢了500块钱,现在500块钱找到了,居然告诉自己又涨价了。
501块,那多出的一块钱就像山一样,压着翎九儿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身上只有500块钱,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那一块钱就算了。”翎九儿依旧是不服输的样子,她极力的为自己争取到。
“抱歉,我没有那个能力,小姐,这是规定。”那位收银员小姐姐遗憾地摇了摇头,翎九儿感觉有些失望。
她失落的往回走,打算把这条围巾放回原本的地方去,她的去路却被这个男人拦住了。
“那剩下的一块钱我补给你吧。”男人递给了翎九儿一块钱,这样下来就是510了,正正好好可以买这条围巾。
“这......我真的可以收下吗,今天麻烦你太多事情了。”
翎九儿望着男子手中的一块钱,觉得有一些感动,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解决当务之急,她还是很迅速的接了过来。
“没什么,能在这里遇到你也是一种缘分。”
那男人貌似很害羞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脸颊上有一股诡异的绯红。
这个男人名叫徐耀,是已经服过几年兵役的军人,他平时也是最看不惯这种偷偷摸摸或者是当街抢劫的事情。
今天被他遇到了,他当然要好好惩治一下。
“啊,这样啊。”翎九儿愣了一下,仿佛是她最害怕的东西出现了,不得不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所以呀,我们特别有缘,可以请你......那个,加一下我微信,方便之后你把这一块钱还给我。”
男人咳嗽了两声,并没有完全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但是那目的在翎九儿的耳朵里面真的是再明确不过了。
“我叫徐耀,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小姐。”
徐耀伸出了他男人特有的结实的臂膀,那手比一般男人的手还要黑一些,但是看起来特别的强壮有力量。
翎九儿见到男人的这个动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凑上去跟那个男人握了一会儿。
“您好,我叫翎九儿。”翎九儿跟男人握了一下手之后,就能感觉到那男人手中的力量,那是练家子的力量。
与翎九儿这种靠技巧获胜的人不同,就是纯纯的力量的压制,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压迫感的。
翎九儿喜欢玩乙女游戏,喜欢里面那种的羸弱美男子,现在现实中的这个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这么的强壮。
“你是军人吗?”翎九儿虽然觉得有点唐突,但还是脱口而出的问道,因为那气场还有那肤色真的是太像了。
“是的,被你看出来了。”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憨憨的笑到,他说:“是服了几年兵役。”
“不过听说现在女孩子都不喜欢很多肌肉的,我这满身肌肉的,一定很恶心吧。”
那男子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脯,有些无奈的笑道,的确,现在就是算是很多当红的艺人,也都是那种比较精致的男孩子,像他之种特别有肌肉的,反倒不受欢迎起来了。
“不会不会,我觉得超级帅的。”翎九儿摇了摇头,笑着对徐耀说道,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她一直都很崇拜兵哥哥,没想到居然见到真的。
翎九儿之前就是个军迷,她觉得保家卫国的那些军人都特别的帅气,于是对徐耀,她又多了几分崇拜之情。
但那只是崇拜之情,没有别的感情,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在江逸泽那里了。
“那......微信。”徐耀似乎还是一直很介意微信的事情,他想着让翎九儿加自己的微信,方便日后多了解了解。
“啊,微信啊,那个,我没有带手机。”翎九儿突然想到自己没有带手机,居然还有点开心。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不需要加这个男人的微信了,因为她能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天生的好感,对于这种桃花,她是要回避的。
“啊,这样啊,那挺遗憾的,要不,下次,要不就明天,我们晚上在这里见面?”
徐耀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翎九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比较好。
“那个,明天是周一,我就要去上学了,晚上实在没有什么空啊,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翎九儿有些遗憾的说道,但是内心早就乐开了花,她到这个时候才庆幸起来自己还是个学生。
第一百九十八章重阳节番外10
“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
徐耀听到翎九儿这么说,脸上高兴的神色瞬间都消失不见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大街上和女孩儿搭讪,没想到居然失败。
自从他在人群中帮了翎九儿那么一下之后,他就深深地被这个素质良好的漂亮女孩儿给吸引了。
看到这个女孩儿做被扒手,偷了钱包之后,也是第一时间的上去追,本来这会是一个美好的邂逅的。
徐耀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知道为什么翎九儿要拒绝自己,难道是自己长得不够帅吗?
“抱歉,我现在还有事,我得先走了,总之先谢谢你了。”
翎九儿虽然不想乱欠别人人情,但也只能作罢,何况这个男人貌似对他有一些别的企图。
“拜拜。”翎九儿深深地给徐耀鞠了一个躬,为了挥手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商场,留下需要一个人站在商场的正中央发呆。
商场现在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从徐耀的旁边走过,徐耀的心也和这商场一样,瞬间变得空落落的了。
在他发愣的这段时间,翎九儿早就走远了,一点都没有留给他挽留的机会。
他是一个刚服完兵役的军人,待在部队的那几年,几乎就没怎么见到过女人,翎九儿也是她第一个想要主动搭讪的女孩子。
仿佛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第一次搭讪就此失败了一样,徐耀着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
外面已然是黄昏了,翎九儿连鞋带散了都不知道,她匆匆地跑出了商场,手里面紧紧的抓着那条刚买回来的围巾。
翎九儿喘了几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冷静一点。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大街上被搭讪,但是遇到这么主动还这么执着的,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怎么的,翎九儿的心里面突然生了几分愧疚之情,那个男孩子其实人很不错,如果不是她有家室在身,恐怕之后的确会成为一段佳话。
但那也是如果而已,翎九儿不可能做出背叛江逸泽的事情,即使是在一个普通的商场,即使是在江逸泽看不见的地方,她也不会这样的。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夕阳已经落幕,天蒙蒙黑,街边上的霓虹灯全都闪了开来。
望着在她身边漫无目的走着的情侣,亦或者是手牵手一起聊天的闺蜜,或者是牵着一条狗的女人。
今天是过节,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全都是成双结对的,好像在这里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
不知怎么的,心里顿时伸出了一股落寞的感觉,翎九儿在这个时候不由得觉得,要是江逸泽在这里该多好啊。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到了翎九儿的耳朵里面,她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黑夜为她红色的连衣裙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魅影。
她所有的钱都花到了这条围巾上,她没有钱坐车回家了,只能步行回去。
在行走的过程当中,翎九儿总是新奇的,如果她坐在车子里,那车窗外的风景就只是呼啸而过,只有一瞬息的时间留给她去欣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翎九儿呼出一口气,感觉步伐轻盈了一些,她现在是待在这儿的,真真切切的,并不是坐在父亲的车子里面。
她走得很慢,因为她知道这样子闲逛的机会不多了,她日后学习变得更紧了,就再没有空闲欣赏这样美丽的夜景了。
似乎是感觉自己可能今天真的无法把礼物送出去了一样,翎九儿也看开了,其实礼物什么的,什么时候送都无所谓啦,干嘛非得今天。
这样想着,她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沐浴着晚上的风,她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条她织的围巾。
两个围巾就刚刚好好的摆在她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翎九儿织的那条又破又烂,而另一条她买的,崭新又靓丽,颜色,花色都是上乘。
似乎是心里面有些堵得慌,翎九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送哪一条了。
“他会喜欢吗?”翎九儿揉了揉自己的那条围巾,又看了看买来的那条围巾。
这个时间段,有些人都回家去吃晚饭了,在街上逗留的人也不多,车辆也是很少,根本打不到车。
何况翎九儿身上根本没有一点钱,她打算步行走到江逸泽的府邸去。
可是天公不作美......
“你是不是没有钱回家了?”徐耀从商场里面跑了出来,刚巧看到翎九儿还待在商场的门口。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追了过去,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没有,我的男朋友一会儿就要来接我了,我站在明显一天的地方,好等他。”
翎九儿看到徐耀这么执着的样子,居然有一些心慌慌的,要不是看到那男人对自己痴迷的眼神,她恐怕还怀疑这个人就是个人贩子。
为了躲避徐耀对自己的继续“骚扰”,翎九儿撒了个谎,这个谎是他临时编的,而且是一点就可以被点破的。
要是之后江逸泽没有到这里来的话,那她这个谎真的是不攻自破了,丢人丢到姥姥家。
“可是我看你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的走了好一会儿了,真的会有人一会儿来接你吗?”
徐耀显然有些不放心翎九儿,不过在刚才翎九儿说他自己有男朋友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咯噔一下。
其实就算不想答应他的搭讪的话,也不必要编出这么烂的理由来搪塞他的,他不是玩不起。
哪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朋友这么晚了还在大街上走着啊,而且今天还是重阳节。
虽然不是情人节之类的节日呀,但也好歹算得上是传统节日吧,两个人怎么的也得走到一起,只是让翎九儿一个人待在大马路上等他,未免也太反常了。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话说,你还留在这里干嘛,我要等我男朋友了,你站在这里,一会他来了,就不怕他会误会吗?”
翎九儿没想到自己随便撒的一个谎居然会被质疑,连她自己都有一点慌了,她故作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实则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搞毛啊,怎么还不走。
第一百九十九章重阳节番外11
“一个女孩子,而且现在天都有些晚了,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放心,就算是我会被误会也好,请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徐耀虽然内心有些放弃了,但他也不想看翎九儿只是为了一个谎,就这么一直傻噔噔的待在路口这边。
“那你就在这里等吧,瞧好了,他一定会来的。”翎九儿瞪了一眼徐耀,飞快的跑到公园旁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来。
她这当然是想和徐耀保持一定距离,但是没成想到这个男人脸皮居然这么厚,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自己的旁边坐下了。
“你干嘛。”翎九儿是真的有一些生气了,干嘛老跟着自己,又不是个变态。
翎九儿生气的时候喜欢鼓嘴巴,这个小小的动作一直是被江逸泽所诟病的,因为对于一个大家闺秀而言,这样的动作显然是不得体的。
江逸泽倒是觉得没什么毛病,可要是被别的什么嘴碎的人说了去,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偏偏这个徐耀觉得翎九儿这个动作可爱的要命,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别过脸去。
翎九儿她以为那个男人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看自己了呢,突然心情就好了许多,也不再向徐耀发脾气了。
“只是觉得累了,所以碰巧在这里坐下而已,请小姐你不用在意我。”
徐耀看着翎九儿生气的样子,他感觉真是毫无威慑力,甚至有点想笑,怎么有些人就算生起气来也是这么的软萌呢。
翎九儿听到徐耀都这么讲了,实在没有办法,于是她掉过脸去,不再看徐耀,特意的还往座椅的左边稍微挪了一些,好似是要和他保持距离。
不过徐耀并不在意的样子,他现在心情貌似很好的样子,嘴巴里面都哼起了歌。
那是在部队的时候,他的教官曾教给他的歌谣,名字什么的他也不记得了,好像是乡村的一些野调。
不过那曲子的调子实在是轻快,而且十分的朗朗上口,不一会儿,翎九儿自己都不由得跟着他哼了起来。
“哈哈,好听吗?”徐耀看着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中的翎九儿,嘿嘿的笑到,这女孩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单纯。
翎九儿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跟着这个男人的性子走了,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一,一点也不好听!”翎九儿别过了头,她表示要与恶势力抗争到底。
徐耀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笑,没有说话,可是那双清澈的眸子,明晃晃的,眼睛里面只有翎九儿一个人。
人深情的眼神总是盖不住的,徐耀大抵觉得他应该是恋爱了,从前他自己也不相信一见钟情,没想到现在他居然遇到了。
不过这个小姐心里面并没有自己,以前貌似还挺怕他的......
要是翎九儿刚才拒绝过他之后立马离开,他肯定是不敢再有别的念想的。偏偏翎九儿拒绝他之后还在商场的门口瞎晃悠。
那可就怪不得他了吧,只能算是老天爷给他赏饭吃。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坐在长椅上面,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尴尬极了。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翎九儿的心越来越慌了,要是他有手机的话,起码能给江逸泽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可是他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
说实话,她本来只是想在这里闲逛一下,然后立马赶去江逸泽家里面的。可是没想到啊......
“你的小男朋友还没有来吗?”徐耀看九儿等的有些发急了,他笑了笑问道,那语气里面尽是戏谑的意思。
“快了快了,你干嘛催呀,和你又没关系。”
翎九儿咬了咬指甲,随后又瞪了一眼徐耀,不过那眼神真是太没有杀伤力了。
徐耀看到翎九儿这样对自己心里面也不老,反倒感觉是有一只小猫在自己的心里面挠痒痒,他笑了笑。
“话说你的男朋友真的存在吗,他叫什么名字呀,多大年纪了。”
徐耀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自己今天的胡子都有刮干净之后,转过头去对翎九儿说道。
翎九儿一见到自己被怀疑了,气不打一处来,他当然可以怀疑自己的男朋友没有必要来接她,但怎么能怀疑她刚才说她自己有男朋友这句话呢。
一时之间,翎九儿有些气愤了,她皱了皱眉头,不想与旁边的这个男人多讲话。
本来她还觉得这个兵哥哥应该是一个老实的人的,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动来,该说也是吓了自己一跳吧。
正当翎九儿焦急之际,她自己今天恐怕是回不了家了,很可能还会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给调戏,她心里面就不打一处来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邻居的耳朵。
“宝贝呀,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江逸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公园长椅的旁边,他阴着个脸,非常不善的眼神盯着旁边的徐耀看。
江逸泽想着今天好歹是个节日吧,买了束玫瑰。再接对头就看见了翎九儿,本来是想给翎九儿一个惊喜的。
可是他也未曾想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与一个男人打情骂俏,聊的真欢,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翎九儿看着江逸泽有些阴暗的脸,心里想着:完了,完了,醋坛子估计要翻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表面上的公司还是要做足的,是他不慌不忙的上去挽住了江逸泽的肩膀,顺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就在脸颊的位置。
“亲爱的,你来的好慢啊,我都等你等这么长时间了,你想想天这么黑怎么能让人家就在这里等你呢。”
翎九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冲江逸泽疯狂的眨眼睛已经是给他下足了暗示。
到底是已经陪在翎九儿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了,江逸泽到底是知道翎九儿哪些动作有哪些意思。
不过自己的小未婚妻这是要干什么呢?
江逸泽挑了挑眉毛,在外人面前,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他当然要给足翎九儿面子,于是他顺着翎九儿的话往下去说了。
“真的很抱歉,我亲爱的小姐,我去那边给你买了束玫瑰,你喜欢吗?”
江逸泽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面是先买好的玫瑰,这束玫瑰花的颜色特别的艳丽,不过这的确是他为了翎九儿而买的没有错了。
第二百章重阳节番外12(翎九儿完)
“哇,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玫瑰了,真是谢谢你了,宝贝。”
翎九儿见江逸泽没有要戏弄自己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这是她惯用的一个小动作。
从刚才到现在陪他演戏,估计演的都有些累了,什么亲密的称呼都一股脑的往上面用,这怕是翎九儿这辈子都不敢说出来的羞耻的爱称了。
不过看到江逸泽似乎特别满意于自己对他的称呼,翎九儿也是觉得有一些无奈,这个恶趣味的男人。
“亲爱的,这个男人是谁呀,怎么坐在你旁边?”
江逸泽的确是有些恶趣味的,他趁翎九儿想要接过那束玫瑰花的空隙说出了这些话,尴尬的翎九儿的手悬在半空中,还差一点,那玫瑰花就要尽数掉落在地上了。
“一个朋友,不过也是刚刚认识的朋友,说不放心我待在这里,宝贝,你对我这么好,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吧?”
翎九儿结果那玫瑰花闻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她冲着江逸泽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一点的对她家的男人放电。
江逸泽是懂得一个见好就收的人,翎九儿都说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了,他自然能懂得这背后隐藏的信息是什么。
“您好。”徐耀想到翎九儿真有一个男朋友,他尴尬的站起了身,冲江逸泽点了点头。
翎九儿甚至能感觉到徐耀的脸都有些抽搐了,为此,她在旁边笑了笑,也是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音。
没想到吧,姐有男朋友,还长得这么帅,小瘪三,见好就收吧。
徐耀当然是不知道翎九儿内心的想法,不过要是他知道了,估计就不会再继续待在这里吧。
“好啦,时间也有些晚了,我要陪我家亲爱的回去共享晚餐了。”
翎九儿有些嘚瑟的挥了挥手里的玫瑰花,她得意地笑了,挽着江逸泽的手也更紧了。
“我还有事,就先不叨扰您在这里闲逛了,再见。”翎九儿冲徐耀笑着说道,那是胜利的笑容。
她挽着江逸泽的手,慢慢悠悠的上了车,徐耀看着这样的翎九儿发愣,心理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那是一辆豪车,通体都是漆黑的,看外貌特别的帅气,于此就可以大抵看出来江逸泽的经济情况了。
徐耀像是一个比赛输了的混小子,他垂头丧气地站在路中间,突然在他面前的黑色车窗摇了下来,那美丽的眼睛,是翎九儿没错了。
徐耀承认,他还是有一些侥幸心理在里面的,所以当翎九儿那面的车窗摇下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惊喜的。
“哦,对了!”翎九儿摇下了半个车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不过那双眼睛灵动的不像人类。
徐耀凑近了一点,他期待的看着翎九儿,希望从这个少女的嘴巴里面能说出一些能使他高兴的话来,比如说后悔之类的。
“是再也不见。”翎九儿轻飘飘的话语落到了徐耀的耳根子里面,徐耀愣住了。
说完这句话,翎九儿所在的跑车突然发动了引擎,在那一阵阵好听的气浪中,黑色的轿车呼啸而过,不留下一点儿值得留恋的东西。
“哈哈哈哈,刚才真是太爽了。”翎九儿大笑道,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形象。
她觉得他应该把车调回去再看一下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开始多么一副有趣的表情啊。
“呵,你还没解释清楚呢,到底怎么回事。”
江逸泽开着车,他冷着脸,显然他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早知道刚才翎九儿是待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旁边,而且这个男人离她就不到半米的距离。
九儿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还这么年轻不谙世事,要是那个男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么想着,江逸泽真的是越想越气,握方向盘的手也更用力了,仿佛是要把方向盘捏碎。
车子里面都是皮具的味道,翎九儿闻着,看着江逸泽有些气恼的脸,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我真的是和他刚认识,你别生气好不好。”
翎九儿有些不合时宜的捏了捏江逸泽的脸,嗯......手感不错!
“下不为例。”江逸泽拍开了翎九儿乱作祟的手,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没心情和翎九儿闹。
翎九儿见到自己的手被拍开了,感觉到江逸泽还是有些生气,不过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傲娇的男人。
“好啦好啦,咱不气啦,人家只爱你一个。”
翎九儿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顺势摸了摸江逸泽洗的香喷喷的头发,那是她最喜欢江逸泽用的薄荷洗发水,特别好闻。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江逸泽特别受用,不一会,江逸泽本来紧皱着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见到气氛缓和了一些,江逸泽心情也好了一些,他开口又问道。
“你在那个地方干什么,要不是我在这附近还看到你了,估计之后跑到你家都找不到你了。”
不知道怎么的,翎九儿能感觉到江逸泽的语气里有一些小委屈,哎呦,真的是......
翎九儿有些受不了江逸泽这无意识的小动作了,她心像是漏了一拍一样,不一会就红了脸。
“我是打算到商场给你买这个的。”
翎九儿从兜里掏出了那围巾,那围巾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那个好看的颜色一点都没有,就算是挤在翎九儿有些狭小的衣服口袋里,也没有变的皱皱巴巴的。
江逸泽突然停下了车,他定定的望着翎九儿,眼神特别的奇怪,像是要把翎九儿整个人吞噬殆尽一样。
翎九儿楞楞的看着江逸泽,眼神有些发慌,抓着围巾的手也紧了些。
“干......唔。”翎九儿在江逸泽的一个吻中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有些霸道的吻,特别有侵占的意思,翎九儿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了。
可江逸泽似乎还是不满足的样子,直到翎九儿一直猛拍他的背,他才松了开来。
“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无助吗?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江逸泽看着翎九儿说道,眼睛红红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翎九儿本来已经被折腾的够呛,看到江逸泽这么的委屈,她哪敢再顾虑什么啊。
翎九儿想都没有想,她本能的抱住了江逸泽,抱的特别特别紧,紧到二人的心口都好像要融合了。
说到底,他们二人的年龄差还是太大了,其实江逸泽的心里面一直在患得患失,终于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当看到翎九儿对那个男人笑的时候,江逸泽的心,乱了......
他是不敢想象有一天翎九儿会离开自己,转而对另一个男人笑的,是的,想都不敢想,这太可怕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翎九儿抱着江逸泽,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
她是一个含蓄的人,一直都不敢直接的表达自己的爱意,平常也是江逸泽主动说情话,这让她好像忘了,江逸泽也是一个需要被爱的大男孩啊。
可是这次,翎九儿放下了一切,包括害羞和自尊,只是慢悠悠的重复着这句话,只是为了让江逸泽安心。
“只爱你一个人。”翎九儿闭上了眼睛,疯狂的轻吻江逸泽的脸颊,那吻法毫无章法可言。
“别离开我......”江逸泽终于回抱住了翎九儿,他把自己的头埋在了翎九儿的颈间,说出的话直接传到了翎九儿的耳朵里面。
“礼物。”翎九儿到这种时候了,还是没忘记礼物的事情,她摸着江逸泽的头发,把两条围巾都递到了江逸泽的手里。
可是,礼物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节日的烟花声中,他们热烈的吻着。
第二百零一章重阳节番外13(何生篇)
“哥,我想送你些东西。”何生握着香水瓶的手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顾北这个时候正待在沙发上小憩,突然被人吵醒了,他一脸不悦。
“什么。”顾北一看是何生吵醒了自己,他整理了下情绪,揉了揉自己的头。
昨天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他很晚才睡觉,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打一下盹。
当然何生的情况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前些日子才是紧张的期中考试,何生有的时候忙到10:00左右才能回家。
等何生回来的时候,顾北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做报表,做文件,两个人就此错过,楞是有两三天都没说上话了。
以前虽说忙吧,但也能互相道个晚安之类的。现在这种两三天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情况是真的是少见。
“我问你做了一瓶香水,希望你可以喜欢。”
何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瓶黄色的液体,那个瓶子自从上次被他扔到地上之后,他又把装香水的瓶子又坏了一个这次的瓶子更简约,看起来更高级。
淡淡的梅花香味从瓶子掏出来开始,就隐约地萦绕在顾北的鼻尖,他的嗅觉特别的灵敏,这点儿香味当然逃不过他的鼻子。
“你会做香水?”顾北从和珅的手里面接过香水,放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黄色的液体在他的指尖流淌。
香水的颜色淡淡的,味道也是淡淡的,看起来十分的治愈,而且液体一点都不粘稠,就像是普通的清水一样,这是最难得的。
“没有,我并不会做香水,我只是......”说到后面之后,最后的几句话,何生有些讲不出口了。
总不好是说,为了你,我去网上查了各种的资料,还特地去看了各种的视频和科普,甚至去现场采了好几种花的样品吧。
而且为了不破坏生态平衡,它都是减被风刮落到地上的那些花,不能捡残花败柳,都是捡一些完好的无异味的花。
这就是他耗时长时间做出来的香水了,尽管这样,还是不能满意。
同感觉香水浓蛋也不够适宜,太淡了,显得真的太过寡淡了,让他感觉这个香水还是有地方可以改进的。
而且不仅如此,这个香水的留香时间也不是很长,基本只能维持半天的时间,到半天之后,香味估计全都消散掉了。
“你做的特别的不错。”顾北喷了一些香水在手心里,他凑近了闻,那个香味更浓烈了一些,但是并不腻。
似乎是对顾北的夸奖有些意外,何生抬起了头,对上了顾北的双清冷的眸子。
“不,我觉得我做得并不好,当做重阳节礼物来送给哥哥实在是太不够格了。”
何生觉得顾北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因此,他更加的觉得自己做的香水真是一文不值。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有不足,但是已经很好了,毕竟这是你的第一次。”
顾北把那香水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面,香水瓶子与玻璃桌子相碰的时候发出了叮当一声,特别的清脆好听。
“哥,是不是在安慰我?”何生听到顾北这么说,心里面虽然安心了一点,但还是弱弱的问道。
顾北似乎是在何生的这一疑问感到很意外,这孩子,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
顾北望了望了眼前的何生,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感到惋惜。
“你这个香水做的真的是很好,我是真心的在夸奖你,小朋友。”
顾北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叶水之后,感觉到嘴巴里一腔苦涩,这是他最喜欢的抹茶,一点糖和牛奶都没有加的那种。
“真的?”何生瞪大了眼睛,希望能从顾北的眼睛里面找到一丝的迟疑,可是顾北依旧是那双眼睛,波澜不惊。
顾北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
“你能送我礼物,我很开心。”顾北说道,其实他今天也为何生准备了一个礼物。
“没有没有,倒是我,明明有家可以回了,还一直赖在哥哥这边。”
何生这么说着,又想到了那个半年之约,他的心咯噔一下,看顾北的眼神也有些闪躲。
“你不是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吗?”顾北听到何生这么见外的说法,似乎有些不高兴。
顾北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何生。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感谢哥哥一直以来对我的收留,这份恩情,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的。”
何生感觉到顾北有些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顾北不高兴了,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吧,他赶忙改了口。
“何生。”顾北叫了一声,何生茫然的抬起头。
“我在。”何生回到,这仿佛成了二人之间的默契。
“你是我的弟弟,这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所以,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顾北感觉到何生的茫然,他凑上前去,贴合身,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衣领。
感觉到顾北的靠近,闻到有些好闻的抹茶味道,何生僵住了,楞楞的看着顾北帮自己整理好了衣领。
顾北替何生收拾好衣领之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何生摸了摸自己的领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顾北手的温度,暖暖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羞愧之情突然萌生在了何生的身上,他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
“哥,要是我有一天要离开了,你要怎么办?”
何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顾北皱了下眉头,他不知道何生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你不会离开的,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答案。”
顾北有些不愿头也不抬地回到,他现在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是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
“假如呢。”何生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顾北看着何生的脸,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一样。
“如果是真的,你要离开的话,而且是你自愿的,那我会很大度的放你走,而且会很快的把你忘记。”
顾北感觉可能这才是大人处理问题的方法吧,直截了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这样啊。”何生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不会痛,大人真好啊。
可是真的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顾北并没有按他今天所说的那么做,他抛弃了所有的理智,用了最难以收场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兄弟游戏。
第二百零二章回归正题
“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孙姨眯着眼睛,笑着问姜有德。
孙姨现在身穿一件红色旗袍,她的身材对比那些年轻的女孩子还是稍显臃肿,所以衣服在她的身上被撑得很开。
不过这并不影响老人家的慈祥和大方,她画了个精致的妆容,现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大气。
从老太太有些白了的头发中可以看出她这些年的沧桑,这些白头发都是她自己熬出来的。
“好看。”顾北坐在旁边的皮椅上,本来还在手机上回复下属信息的,看到孙姨叫自己,立马抬起头来。
他最近有一个大项目要忙,每天都忙得摸不着头脑,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抽出了一点时间来陪孙姨挑婚服。
对于顾北来说,看上孙姨穿上婚服的样子是他人生的一件大事,他”就算是抛下所有事情都要参与的。
孙姨现在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她本来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的,现在她就站在这里试婚服,简直像做梦一样。
孙姨看到顾北手机上的屏幕一直在闪动着,应该是一直有人发信息过来,她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满。
“哼,你都没认真看。”孙姨不知道怎么的,快要结婚了,很大年纪了,心境却突然回归小孩子了。
只见这个女妇人跺了一下脚,眼睛死死的盯着顾北,似乎是要把他看穿。
顾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咳嗽了两声,把手机放到一旁。
孙姨看到这一幕,她挑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大踏步走到顾北身边,直接把顾北的手机给关机了。
顾北看到孙姨的这一举动,虽然心里面有一些不愿,但也没有反抗。
“您都没有好好看。”孙姨有些气了。
顾北察觉到孙姨有些生气,他不知所措的摆了摆手,忙摇头否认。
“不不不,您穿什么都好看。”顾北微笑着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这是一间奢华的婚纱店,店内的装潢特别的复古,是轻奢风的,特别令人向往。
店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她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她把头发盘在一起,梳的一丝不苟,她眉眼弯弯的,里面仿佛有月光在轻撒。
她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似乎有一些羡慕,事实上这位女士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当然不知道孙姨和顾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现在看到顾北陪在孙姨的旁边,陪着她选婚服,她有些感慨。
“您的母亲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十分的有气质,这件红色的很衬她。”
店长走到了顾北的旁边,娓娓而谈起来,她语气温柔,动作又十分优雅,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年近40的女人了。
“嗯,的确。”顾北头也不抬的说道,并没有给店长任何一个眼神,他现在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孙姨的身上。
不知怎么的,看着孙姨那张有些苍老的脸,顾北觉得心里面酸酸的。
孙姨一直是顾北的天,顾北就像一个渺小的男孩一样,在孙姨这个“蓝天”的庇护下茁壮长大了。
但是就像是荒岛上突然发现多了一串不是自己脚印的鲁滨逊一样,有另一个男人就这样闯入了孙姨的世界,就这样和顾北待在同一屋檐下。
说实话,如果有人能和自己一起爱护保护孙姨,那自然是好的,但不知道怎么的,顾北现在就像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男孩,一腔的惶恐不安不知道找谁诉说。
说实话,其实姜有德的心里面也是不愿的吧,有谁希望自己的妻子每天都给别人当保姆呢。
而且啊,这一当,就是数二十多来年了......
岁月匆匆,孙姨已然从一个妙龄的少妇变成了现在这样走路都可能颤颤巍巍的老妇人。
而且更有趣的便是,她居然赶在顾北之前结了婚。
这件事情也提了顾北无语的,就像他之前想的,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是母亲一样的存在,结果母亲突然又再婚了,这实在是......
不过只要所以喜欢的话,顾北倒也无所谓,只有孙姨喜欢。
那女店长见顾本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她很识趣的走开了,跑到所以旁边和她唠了一会儿嗑,她的谈话技艺高超,没一会儿就把老人家说的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顾北依旧坐在那个皮椅上,神色呆呆的,只是静静的注意着店里的一切,里面人来人往的,都是些年轻好看的女孩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北的心里面总感觉有一块缺失了一样,看着装潢这么好看的店铺,竟心里面一点憧憬之情都没有。
那个店长找和所以谈的正高兴,他她谈阔论着,眉眼间带着笑意,那说话技巧高超的,仿佛不一会儿就要很快把孙姨给拿下了。
这样子孙姨就回心甘情愿的付钱了,孙姨要是有想买的欲望,顾北肯定会帮他付的。
那个女店长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他看顾北的气质,谈吐,还有说话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他肯定很有钱。
不过顾北现在显然很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东西,准确的来讲,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干些什么。
不过好一会儿之后,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在场的沉寂,都已经快到午饭的点了,顾客也来少了很多,会是谁呢?
顾北本来没什么心思的,但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拆的抬起了头,刚抬眼的那一幕,他就愣住了。
那是一个年纪不怎么大的女人,约莫三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眼特别的温顺美丽,看上去比某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要显得好看。
女人身着十分的华丽,这么个大冲天穿着貂皮的衣服,内衬的是一件红色的毛衣,这件衣服你很难驾驭的,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不过更让不菲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女人的衣橱或者是她的谈吐,而是她的那张脸。
秦秋雅......的母亲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北看到女人的眼神,突然朝自己这边看过去了,他猛地低下了头,就像做贼心虚一样。
第二百零三章秦秋雅的母亲
之前顾北在医院的时候就看过这个女人了,那个时候那个女人正怀着孕,神色什么的不是很好。
但不知道是孕中比较好的保养还是得到了什么另外的滋润,这个女人现在看起来面色红润,如步青云。
虽然你只是在两年前匆匆的撇过这个女人一眼,但是顾北还是深深地记得了她的相貌。
那个女人生的美丽,就如同秦秋雅一样,而且美得十分有辨识力,温柔的如同春天的河边的柳树一样,也难怪能在这个年纪重新找到另外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
不过她抛弃自己的女儿和丈夫,之后私自怀了孕,与另一男人私奔显然不是一件值得褒奖的事情。
顾北本来以为这个女人估计很快就回逃离这个城市,搬到另外一个城市过潇洒的贵妇生活。
可是没成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又让他碰见了这个女人。
假如说她上次没有机会好好的教育这个女人一顿,那她这次便有了。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秦秋雅失去了本来有的住所,这么小的年纪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只能靠在他这边的咖啡店打工维持生计。
也是他害的秦秋雅变得这么的脆弱和势力变得不再天真,那是罪恶的源头。
不过,顾北并不打算打草惊蛇,他用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走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嘴角带着笑意,可是眼睛里面没有一点温度。
“您好。”顾北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她打招呼了。
女人一下子被一个陌生男子搭讪了,她显然是有一些惊讶的,甚至还有几分气恼。
但是等看清楚顾北的样貌之后,她又立马堆出了笑容,这个男人气度不凡,应该不是自己的惹得起的人,何必得罪。
“您好,英俊的小先生。”女人眯着眼睛涌顾北笑到,那笑容里面甚至带了一些谄媚。
这女人虽然很漂亮,但是与她的女儿秦秋雅不同的是,她脑子不太灵光。
他现在正在头脑里面构思着,她甚至幻想顾北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不谙世事小少爷,不小心看上了她呢。毕竟以她的相貌来说,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有比自己年纪小上十几岁的男子来跟自己搭讪,这种事情她都见怪不怪了。
她现在虽然已经成功地逃脱了她的酒鬼丈夫,可是名义上并没有与另一个男人结婚,那个男人是个特别有钱的商人,她为他生了个孩子,从此过上了荣华的生活。
你问她为什么不离婚,她是断断不敢离的,她怕那个酒鬼丈夫见到她之后打断她的腿。
这个男人现在也对他有一些厌倦了,她空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内在却如空壳一样。
当这个男人是现在知道自己有丈夫的情况下,还追求自己,甚至要带自己走的时候,女人心动了。
但是好景不长,到底男人最后还是有些厌倦她了,男人需要一个好看的花瓶来撑场面,她就是这样的花瓶。
在上流社会的圈子当中,他充当男人的女伴,她在外人的面前强颜欢笑着,男人给她很多钱。
但是钱这个东西,是怎样都不够的,女人渴望更多,而且她现在身边这位男子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她了,他需要的是一个年轻的,鲜活的男子。
顾北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不是吗?凭着她多年的经验,其实想要得到她也不难。
秦秋雅的母亲与秦秋雅一样,她对顾北起了邪心,但是与秦秋雅不同的是,她的城府更加的深,表面上的工作做的更加的完美无缺。
“您是来这里干嘛的呢?”女人提前的开口了,十分得体的笑容为她加分了不少。
在她这个年纪,与别人的交流都是信手拈来的了,她自信满满,想要一展当年的风采。
“如您所见,我是带着我的母亲来这里挑衣服的。”顾北并不介意继续与这位女士攀谈下去,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个女人,期待着她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女人听到顾北这么说,故意瞪大了一双杏眼,当然,那眼神里面的惊喜是可以轻易的伪装出来的。
有科学家曾经研究过,人在惊讶的时候那表情只要超过了一秒钟,那肯定便是假的了。
顾北虽然脸上是笑着的,可是心里却十分的冷漠,纵使可以说自己是为了爱情而离开的,但是一个抛弃了自己女儿的母亲能有多好呢。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小先生。”女人捂着嘴巴轻笑,那笑声咯咯咯的,清脆极了,但是在顾北的耳朵里面却不是那么的悦耳。
顾北甚至觉得就是笑声恶心得令人发指,想想看,现在的这个点,这个时间,秦秋雅估计还在咖啡店里面忙里忙外的了。
不过好在她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
自从陈妖妖去拼她的演艺事业之后,秦秋雅一心一意地接管了这家咖啡店,而且在陈妖妖的明星效应作用侠,尽管在生意如此火爆的情况下,也没有出过差错。
理所当然的,如顾北所说,努力的人总是有回报的,所以他很快就给秦秋雅涨了工资。
秦秋雅现在每个月拿着七八千块钱的工资,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
而且自从秦秋雅生活质方面得到满足之后,她的心思也就没有再七想八想的了,是啊,她的目的已经得到了。
说到底,人都是为了自己也的什么东西在奔波着,秦秋雅想要考一个好大学,想要嫁一个好人家,想要有一个好的工作,这没有错的。
不过,这都是该通过正当的努力才能得到的,之前她所做的勾引顾北的行为当然不能列入其中。
好在她现在已经走到正道上,顾北对之前的事情也既往不咎。
现在咖啡店里面,顾北又多雇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就是帮秦秋雅办公的。
是的,这个女孩子平时下了课之后还要再去店里面忙里忙外的,顾北并不想她这么累。
因为秦秋雅曾一度和他提过自己想要辍学的念头,被顾北给阻止了。
第二百零四章冤家路窄吧
“少爷,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看看衣服。”
孙姨现在又换了一套衣服,她拽着长长的裙子,穿着有些不合脚的高跟鞋,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顾北旁边。
顾北看到孙姨重心这么不稳的样子,他赶忙上前扶住了孙姨,直到他稳当之后才松手。
“少爷?”那女人似乎感到很意外的样子,重复了一下所以对顾北的称呼。
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就乐开花了,“少爷”,这肯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男孩子没错了,自己算是没有看错人。
“孙姨,慢点......”顾北扶助了孙姨,然后故意使了一个眼神给那个女人。
那女人还有些奇怪,不是说陪着自己的母亲来逛街买衣服吗?怎么会叫自己的母亲“孙姨”呢。
“这位是?”那女人突然之间觉得好笑,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顾北的好感。
顾北见到女人突然问了自己这种问题,他装出一副很惶恐的样子,掩面解释道。
“刚才是我有失礼数了,在我的心里面,孙姨就已经是我的母亲了,但其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在我们家帮工的。”
顾北装出来的这副样子成功的把这个女人给逗笑了,看来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爷,长得还这样好看,真是讨人喜欢。
而且是个女人心里最清楚,这种男人最容易得到什么了,稍微的勾几下就像苍蝇一样黏了过来。
不过,有的时候甩都甩不掉,很麻烦......
“没有没有,您真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女人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盯着顾北的眼睛看。
女人现在装出来的样子,就像一朵清洁的白莲花,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那崇拜的眼神,是谁都不能拒绝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打了一手很好的心理牌,而且她的话语得体,并没有刻意的冒犯到顾北,她甚至都不用表达自己的顾北的兴趣。
孙姨本来是想让顾北陪自己来看一下婚服的,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让她感觉很疑惑,她看看顾北,再看看那个女人。
“孙姨,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很特殊的朋友。”顾北看了眼孙姨,向她介绍道,还特地强调了“很特殊”这个词。
在顾北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其实是带有讽刺的意味的,但是在女人的耳朵听来就不是这样了,她觉得这已经是暧昧到了极致。
“哦哦,这样啊。”孙姨听不出顾北的话中有话,她见这人貌似是顾北的朋友,热情上去握住女人的手。
女人就这样任由那一双比自己苍老的手,在自己也娇嫩的手上揉搓,她表面笑吟吟的内心却十分的嫌弃。
她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老东西,手上还沾着菜腥味,怎么敢!
“我叫刘芳,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个。”女人趁孙姨还没有注意的时候,就贸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紧接着又笑盈盈地凑上前去,握住了顾北的手,顺便用她鲜嫩的小指头轻轻的勾了一下顾北的手腕。
这双手是天天磨护手霜的手,而且自从他在外工作之后,基本在家都从来没有洗衣做饭过,所以手保持的特别娇贵。
自从她傍上了一个大款之后,也是更加细心的对待这一双手,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你觉得她会思念那个被她抛弃的女儿秦秋雅吗?是的,她会,但是她想的是,怎样才能更加摆脱自己的女儿。
这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女儿对他来说就从来是个累赘而已,她从前只是稍微给着丫头一点关心,那丫头就像一个烂泥巴一样粘了过来。
秦秋雅甚至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她的母亲会是这样的想法,其实有的时候他这个势力的母亲能比那个酒鬼父亲要对她来的狠的多。
顾北感觉到女人手里面的动作,愣了一下,他像是被恶心到,被冒犯到一样,赶忙抽回了手。
女人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歪了歪头,一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小先生?”女人弯了眉眼,笑着问顾北,这样子青涩的反应当然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不过与女人料想的不同,顾北根本不是因为害羞或者什么的。他只是单纯生理上的排斥,这个女人觉得恶心而已。
“没什么,就是感觉姐姐您的手好嫩啊,平时一定保养的很好吧。”
顾北看到女人这个样子,他笑了笑说道,但是在一个不起眼的瞬间,他把手放在裤腿上擦了擦,似乎是要把那女人在他手上的痕迹全部消除。
“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是嫌弃我有些老了呢,毕竟这是一双十分老的时候保养的,在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上小姑娘。”
女人用手指轻轻的聊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传出阵阵清香,她穿的衣服并不怎么厚,这样一撩头发,顺势露出了有些纤细的手腕。
不过这些东西在顾北的眼里都失去了啊本来人家存在的魅力,顾北完全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对,别忘了他是一个直男。
天晓得面对陈妖妖这样年轻的大美女的追求,他都不曾有过什么反应。更何况是对着这个年近40甚至有些年老色衰的女人。
“我叫顾北,这位是孙姨。”顾北说道,他已经介绍起来自己了。
女人感觉发展的很好,她一直笑吟吟的,时不时的给顾北抛几个媚眼,看的一旁的孙姨直发愣。
“您是眼睛里面进了沙子吗?怎么老是眨呀眨的?”
孙姨很不合时宜的说出了这句话,把刘兰气的够呛,她在心里面把孙姨骂了800遍,叫嚷道:这个死老婆子,怎么连抛媚眼都不懂?
不过虽然是这样,她表面上还是一片风和浪静的迹象,一片岁月静好。
“没有啦,就是眼睛里面进了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沙子,劳您费心了。”
女人笑着说道,说实话,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维持着这个笑脸,她脸都有些笑僵了。
不过为了更多的钱和权,她当然愿意豁出去。只不过是多摆几个笑脸而已,没什么的。
顾北不知道怎么的,他仿佛是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内心不由得对这个女人又多了几分厌恶之情。
恶心,实在是恶心......
一旁的吕店长正和客人聊的正欢,看到女人来了,忙过去招呼她。
“刘妹,你来啦!”女店长上前去,给了刘兰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样亲密的动作,女人好像也有些嫌弃的样子。她只是轻轻地回抱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现在保养的这么年轻了,你托我做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
店长这么说着,踩着一双高跟鞋,哒哒哒的又在柜子里面翻箱倒柜的。翻到了一件黄色的什么东西之后,就递给了这个女人。
“刘妹?您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呀,没想到和那个店长是同辈的啊。”
孙姨像是抓住了重点的样子,她直言直语的,丝毫没有给那个女人留一点的面子。
女人听到声音这么说,也不气,也不恼,反倒有些骄傲的样子,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特意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脖颈,这是特意露给顾北看的。
“是不年轻了,不过啊,我心态还是很好的,老了也不代表什么,是吧。”
刘兰这样说道,又捂着嘴笑了笑,可是顾北却一直没摸清楚这个女人的笑点,这是有什么好笑的吗?
果然,比起女人虚伪的笑容,顾北更喜欢直接的愤怒或者是别的情绪,就算是面无表情也好,也比虚伪来的更好一点。
“您说的是,年龄的确不代表什么。”
可是又老又坏就不是你的错了吗?
顾北表面笑着,但是只是冷笑,不过女人并没有察觉,依旧是有一茬没一茬的和顾北搭着话。
第二百零五章再次的相遇
“您虽然老了,但是风韵犹存呀,实在看不出来,其实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
顾北十分恭敬的说道,表面依然是笑着的很温润的笑容,只不过话语中隐藏着一些煞气。
虽然他表面上是夸刘楠年轻,但是实际上又说她其实该有五十多岁了,这的确是个反讽没错了。
刘兰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乐着笑嘻嘻的,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后半句话就把她直接呛的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五十多岁?是在说她吗?她竟然五十多岁?
刘兰一下子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有些美丽的脸庞突然僵住了,随后笑容不再浮现在脸上。
孙姨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她当然看不出刘兰这些小动作,只以为是顾北对这位与她年纪相仿的人太过客气了。
“瞧我家少爷把您夸的,我家少爷没什么的,就是这人比较实诚,所以这么嘴甜的话也一定是出自于他的真心人,您别太介意就好。”
孙姨笑着,脸上多出了几条细纹和褶子,她拍了拍刘兰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刘兰本来好看的衣服上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褶皱。
看到自己价值上千块钱的衣服,就这样被这个老婆子的脏手给侮辱了,刘兰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表面还不能做出生气的样子。
“没有没有,其实我也才三十来岁的样子,您多虑了,我就是看上去这么年轻。”
刘兰这样说着,尴尬的又扯出了这个笑容,她刚才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就暴露了她。
要不是她刚才趁人不备的时候,悄悄的用手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估计脸上的笑就快绷不住了。
对于这种社交,她一向都是很擅长的,而且她的目标已经确定了。今晚的猎物就是顾北。
“这样啊,那刚才倒是我失礼了。”顾北垂下了眼睛,年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已经达到自己的效果了,让这个女人感到痛苦就是他最想要的效果。
女人看到顾北有向自己道歉的意思,她惶恐的摆了摆手,一副特别难安的样子。
“没有没有,您这么实诚,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刘兰一边说着这话,手一边轻轻的揽上了顾北的肩膀,顾北恶心的往回缩了一下,这个动作被刘兰察觉了。
“您肩膀上有个脏东西,我帮您拍下来了。”
刘兰见到事情的发展不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他立马改变了自己的动作,轻轻的拍了拍顾北的肩膀,尽管上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拍。
“抱歉吓到你了吗,我看起来很可怕吗?”刘兰很快速的又抽回了手,她当然知道适当的欲拒还迎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
“并不。”顾北停顿了一下,他从余光中已经能撇到孙姨皱着的眉头了,看起来,孙姨也看出了这个女人的猫腻,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你试想一下,一个年纪只比自己小一轮的老女人,对着自己家的儿子毛手毛脚的你会是个什么心情?
你只会感觉无比的懊恼和恶心,如果可以的话,你已经在心里面咒骂她千遍万遍了。
荡妇......
孙姨虽然一向单纯,但是这个时候也看出点不同了,她皱起了眉头,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个女人,这个名叫刘兰的女人。
“我只是感觉十分的恶心而已。”顾北低下了头,去微微笑着对这个女人说到,他的笑如沐春风,可能3月的风儿也不能与它媲美了。
但是在这温柔的笑容之下,是一双冰冷到极点的眼睛,顾北生气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您还记得您的女儿吗,那个叫做秦秋雅的小丫头。”
在刘兰惊讶的眼神中,顾北喊了那个名字,秦秋雅。
多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啊,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一样,自从她投奔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面,抛下了自己的女儿和丈夫之后,她从没有听说别人的人提起过他女儿的名字。
一次都没有......
现在,顾北突然猛地提起了他,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她表情十分的痛苦。
“......我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我可不认识什么秦秋雅。”
刘兰终于表情开始有一些变化了,她不在谦卑地笑着,她目光撇向别的地方,语无伦次。
顾北终于收起了笑容,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冲这个女人摆笑脸了。对着她笑来说对自己太难了。
“您怎么会不认识她呢,真是奇怪,她可是你们的女儿啊。即便您抛弃了她,不过她还挺挂念您的......”
顿了顿,顾北稍微弯下了身子,用他和刘楠都能听倒的音量大道:“您不觉得挺可悲的吗,这样的女孩儿?何不当面对她讲,好断了她的念想。”
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刘兰后退了几步,红色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了哒哒的声音。
一旁的孙姨也是云里雾里的,她向来不知道有秦秋雅这一号人物,其实他们之前见过一面,不过她不曾记得罢了。
“你说什么,你说秋雅......秦秋雅,她,她还挂念着我?”
似乎是自己的良心被戳中了一样,刘兰抿了抿嘴,露出了一副十分难安的表情。
是的,她是抛弃了自己的女儿,但她也曾受到过良心的谴责,只不过这种感受被潇洒的日子给磨灭了而已,如今顾北的这番话语让他又记起来这种痛苦的滋味。
这个女人又突然恢复了自己高洁的母亲的一面,她的双唇颤抖了下,眼神中带着迷离。
她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勾搭顾北,勾搭有钱人之类的东西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女儿,那个她曾经抛弃了的女儿。
“秋雅她过的还好吗,她现在有地方可以住吗?”
不过沉默了半响之后,女人只敢问出这样的话了,她当然知道她那个酒鬼丈夫的脾性,他是不会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的。
所以很可能来讲,现在秦秋雅已经住到露水底底下去了也说不定。
第二百零六章良心的谴责
顾北看到这个女人失态的样子,上一秒她还是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这一秒她倒成了苦情剧里面的女主角了。
顾北当然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不过他从心眼里面感觉到讽刺的,竟然会难受,那当初又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女儿呢?
这显然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但他并不想去努力的思考,因为这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你的女儿她过的并不是很好,准确的来讲,她现在已经快......”
顾北别开了头,尽量不去看这个女人的眼睛,这是他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秦秋雅在他的庇护下过得还算不错。
秦秋雅本来长得就比较好看,再加上那么一点头脑,很快就把咖啡店经营的顺风顺水,甚至比陈妖妖做的还要好。
咖啡店因为明星效应,本来就人流如潮的,要不是秦秋雅的经营,估计早就声名狼藉了,哪还有那么多人去呀。
女人听到顾北那么说,她的双唇颤抖了一下,眼神无助地朝别的地方看去,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弃她而去,也是无奈之举。”
刘兰这样说着,不过她的话语此时就像一张脆弱的白纸一样,显得那么的没有说服力,事实上,在她明明可以救助秦秋雅的时候,她选择了放手。
“你的女儿现在在我的餐厅里面当服务员,如果你有点良心的话,就去看看她吧。”
顾北突然之间甩给了那个女人一张卡片,那是陈妖妖咖啡厅的地址。
卡片还是两年前的老样式呢,至今都没有变过,就算是这家咖啡厅大红大紫之后。
女人像是得到了就属于一样,她用双手接过了卡片。
“先生。”女人叫道,眼神里面充满了祈求,那眼神复杂得很,是顾北都看不清的情绪。
那里面有悔恨,有哀求,甚至还有一些不甘心,但是更多的是自嘲。
可能这个女人曾经也很鄙视自己吧,是啊,她是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她终身都不会好死的。
但是她现在身上有了点积蓄了,赡养一个孩子对他来说并不没有很大的压力。
从这个女人的眼神中可以判断,事情似乎有了些转机,她应该是想要弥补些什么。
“算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让她干什么脏活累活。这个小丫头干这些活的时间久了,她还是一个学生,他的手是要写字的。”
女人有些苦苦的哀求道,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孙姨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有些别扭。
孙姨最是了解顾北了,他知道顾北绝对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刚才顾北的另一番话语,估计另有用意。
她在一旁不会插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变化。
“那可说不准了,做多少钱的活就拿多少钱的薪水,也不能白养她吧,你说是吧?”
孙姨看着这个女人,冷言说道,她似乎有些明白顾北的用意了,反正就是把那小丫头形容的越惨越好了。
女人听到孙姨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她本来脸就用粉底抹过了一圈,现在看来,比这店内装潢的白墙还要白的吓人。
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失去了所有可以有的一切伪装,女人慌了神。
“我给您些钱,拜托您以后千万帮衬着她一点,算我求您了。”
女人特别的惶恐。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堆信用卡,看起来她最近都是用这些卡来结账买衣服的,估计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
顾北接过了卡,只是看了一眼,他一向最清楚哪个银行的卡有哪些种类,这是一张最高限额为5万的卡,数额并不大。
而且估摸着这个女人应该花了不少的钱在衣服上面,所以所能刷的钱也就更没有多少了。
顾北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显然很没有诚意,不过也许她并不知情呢,顾北不知道。
刘兰看到了顾北迟疑的样子,她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钱不够呢。赶忙又从包里面掏出第二张卡,这次的卡信用额是10万的。
“我女儿还在发育阶段,希望您给她多补补身子,千万不要亏待了她。”
女人有些讨好的笑道,与刚才对顾北的谄媚形成了对比。
顾北已经演的有些累了,他觉得他从何生那里头是学到了不少演技,为了使自己不露馅,他打算结束这场表演。
“这是当然的了,我不会亏待她的,毕竟您的女儿生的是那么的漂亮。”
顾北笑了笑,接过了第二张卡,他当然不缺钱,可是不代表着他不应该从这个女人手里拿钱,这两张卡他都会如数的交给秦秋雅的。
女人听到顾北的话,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里面伸出了万般的悲凉。
终究自己的女儿也要和自己的命运一样,后半余生都要靠着男人过活吗?明明她是这么的漂亮,这么的聪明。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可以活的开心一些,活的轻松一些吧。
女人这样想着,又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顾北,他本来是打算谄媚于这个男人的,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样看来她失算了。
不过再看一眼顾北的相貌,这样英俊的男人貌似就算当个情夫,也不错了,起码她的女儿没有吃亏。
刘兰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笑出了身来,她仿佛已经接受了请求,亚的命运就和她当年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她先前也不知道丈夫其实是个酒鬼的,丈夫嗜酒如命,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五年。
她的丈夫在和她刚开始结婚的时候,也是一个老实踏实的好人,她也不是那么贪图虚荣的女人,只想着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的丈夫开始花天酒地,嗜酒如命。而她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也开始到酒吧陪唱。和那些老板们喝酒。
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到底是怎样从一个贤妻良母?变成现在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的呢?
第二百零七章再见秦秋雅
秦秋雅正在咖啡打吧台边忙碌着,这边又多加了几个新的订单,她赶忙吩咐手以下的员工去把各个口味的咖派送送到餐桌上。
已经过去有好久的时间了,在家咖啡店还是原来那个老样子,一直没有变过。
但是与之不同的是,秦秋雅的心境却变了很多,她不在期待着顾北可以迷恋上自己,而是勤勤恳恳的工作。
她今年已然17了,相比前两年,她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要是说前两年还是刚出了些花苞的白莲的话,现在就已经是全数绽放的了。
秦秋雅能得到现在的这个成果也不算冤枉,她是这里最勤奋工作的人,她要靠这个来拿提成的。
虽然今天依旧是人流如潮的一天,但是相比前些时间,人来的要稍微少了一点。
自从陈妖妖电视上出事之后。电视机屏幕里就很少出现她的身影了,曝光率也降低了不少。
陈妖妖当然不能回到这家咖啡厅,这样太危险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可能会遇到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
这就导致着有一段时间秦秋雅一直是一个人应付着一大波人的,那段时间,简直就不是人能干的事情。
不过自打顾北知道这边的情况之后,就又加固了一些人手过来,她这才算是轻松了不少。
但是新来的员工虽然干活的时候很麻利,但是偶尔也会偷着闲,聊聊一些碎嘴的事情。
这不,又开始聊上了,两个平常的女孩子待在一起,只要是比较正常的那种,就总会有一些聊不完的话题。
因为餐桌上已经满了的原因,基本上每个人都手边都有一杯咖啡了。除非有人要再续呗,不然她们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员工小丽悠闲地坐在吧台的一个椅子上面,他用双手撑着椅子的后背,好让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一些。
“秋雅,别忙了,已经没客人了,大概下午的时候还会再爆一次吧。”
小丽看到秦秋雅还在吧台那边不停地工作着,她看的眼睛都有些累,有些烦了,好像正在忙碌的人就是她一样。
的确,这边早上的时候会爆一次单,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又会再爆一次,因为这些个时间段,人们是最有空来品尝咖啡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平时的时间段是没有人的,其实人来的也是挺多。
秦秋雅正在用热过的毛巾擦拭着马克杯的杯壁,那是一个上面有着一个咖啡豆图案的马克杯,造型上面十分的简约。
从这个东西上一看,这简直就是陈妖妖的手笔没有错了,这个杯子还是一年前她们大采购的时候买的呢。
“别掉以轻心,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会有很多人来。”
秦秋雅没有看向小丽,手上依旧擦拭着杯子,动作就没有停下来过。
在这个咖啡厅里面,小丽的乌鸦嘴是出了名的,秦秋雅之前就曾领教过一次。
而且那次也是小丽随口一说。
说的是一直在这边喝咖啡的姜有德先生貌似不错,她随口提了一句孙姨的事情,笑着说,两人要是见了面的话应该会很般配。
可是好景不长,现在孙姨和这个叫姜有德的男人居然要结婚了,也真的是邪了门。
可是小丽连自己都不太信这个邪了,也是,又有谁会乌鸦嘴到这种地步呢?
她觉得有一些无语,还以为是一旁的小周向秦秋雅讲了自己的什么坏话呢,她撇了撇嘴,无聊的又坐回去。
她一边坐回去后,一边嘴巴里又嘟囔起来,念念有词的说:“我怎么可能这么乌鸦嘴呢,那我随便说一句话,不可能一下子就实现吧。”
“那就要顾老板五分钟之内赶到这家咖啡店,要是顾老板五分钟之内没有到这家咖啡店的话,那就说明我的乌鸦嘴失效了。”
小丽说着,消失,有些赌气了一样,事实上这家咖啡店,顾北一直很久都没有来了。
除了刚开始招人的时候来了一次,其余的时间,顾北都是通过电话的方式与秦秋雅联系的。
因为咖啡店不算是顾北的主要工作之一。他还是把他的中心放在了他的公司上面,所以并没有特别的管。
“哎。”秦秋雅为这个女孩儿有些幼稚的行为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五分钟没有来人了,这明明是一个可以把店里面好好收拾一遍的时间,偏偏小丽还在这里给她贫嘴。
“有这个功夫的话,你把水槽里的那些咖啡杯都给洗干净了,洗干净之后再把它们烘干一下。”
秦秋雅已经把把手里面那些杯子全都擦干净了,望着那些崭新的马克杯,她满意地笑了一下。
“是是是。”小丽现在终于说明白秦秋雅的意思了,她无奈地从椅子上下来,之后有些不情愿的就向水槽的方向跑去了。
因为每天都有很多客人的原因,所以他们备了大概有100个杯子也不只了,每天都洗杯子工作就成了他们最头疼的事情。
这些事情以前都是交给秦秋雅一个人来做的,她甚至要加班加点赶到11:00多钟才能把杯子都洗完。
现在好不容易也多了两个人了,她不得好好的利用起来,起码让自己可以早一点下班,不要那么累。
原本的咖啡店只营业到大概下午5:00的时候,自从生意火爆了,营业时间又被多加了一个小时。
秦秋雅她不是一个机器人,本质上来说她还是一个学生,与何生一样,她今年上了一个特别好的高中,不过因为工作压力大的原因,所以她的高中也并没有像何生那个那么好。
突然,从门口那边传出了一阵清脆的铃声,那是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发出的声音。
秦秋雅朝那个方向看过去,顾北就这么直接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偏不倚的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秦秋雅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她十分恭敬的样子,上去给顾北打了个招呼。
她喊到:“boss。”
她本就应该这么喊。
第二百零八章秦秋雅事件1
“怎么了,boss,我记得您很少来这家咖啡店的。”
秦秋雅穿着一身工作服,脚下是一双卡其色的短靴,她慢跑到顾北的旁边。
顾北刚从服装店那边赶过来,他是开车过来的,所以气息很平稳,不过面色倒是沉重了很多。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讲。”顾北敲了一下咖啡吧台的桌子,随后瞪了一眼旁边的两人,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不要偷懒,她不在了,你们也要继续工作。”
顾北看了一眼小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原因,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这个女孩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无所事事的样子,还总霸占着同一个座位。
总而言之,他对这个小丽的印象很不好,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炒了这个女孩子,来换一个更勤劳的。
秦秋雅不知道顾北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其实总的来讲,自从自己身上,高中之后,顾北就没再怎么管过咖啡店里的事情。
而且跟她说话也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完全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今天又怎么会这么匆匆忙忙的出来找她?
要是换到以前的话,秦秋雅估计早就乐的开花了,这说明她已经熬出头了,但是现在来看,她倒有了一层新的顾虑。
“好。”秦秋雅虽然内心很紧张,但是迎面还是低头的顺从了。
她随着顾北的步伐走出了这家咖啡店,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外面艳阳高照的又是冬天,四周的光亮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顾北就站在阳光下面,他的一张脸还是如从前那般清冷,仿佛这两年的时间里面,他就不曾改变过什么。
正当秦秋雅还要疑惑着顾北要干什么的时候,顾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张小卡片一样的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秦秋雅表情,有一些慌乱,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银行的信用卡呀,不过顾北给自己这个是要干什么。
难道!难道说这是......
“boss,是我有什么事心惹到您了吗?你是说我工作做的不好呢,您相信我,我之后一定会改进的。”
秦秋雅还没等顾北打话,就抢先着自己先说了些什么,是啊,甩了两张有用的卡给自己,这不就是意味着要把自己从现在的这份岗位上踢下去吗?
对于秦秋雅来说,这可是她最重要的工作,她虽然不算一个特别靠勤劳发家致富的那种善良女孩子,但是至少她还有一颗想要工作,想要对一些人有所回报的心。
顾北不仅给予了自己工作,还给自己提供了住处,如果自己贸然收下了他的钱财,那不就和路边上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秦秋雅还尚存着一些尊严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做。
顾北没想到秦秋雅竟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你的工作做的很完美,我没有要解雇你的意思。”
阳光洒在顾北的脸上,衬得他的脸也不是那么冰冷的,好像还带着一些莫名的温柔。
不知怎么的,要是说先前他还不是能完全的同情秦秋雅的话,现在他是真的为秦秋雅的遭遇感到不值了。
当真正看到秦秋雅的母亲,也就是刘兰,穿着那么名贵的衣服,化着那么精致的妆。甚至出入那么高档的店铺的时候。
顾北是真的噎住了,当然觉得恶心是他的第一个反应,同时也觉得很悲凉。
人世间的东西本就是这么错综复杂,顾北自认为他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毛躁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了,顾北甚至觉得秦秋雅可以完全不用勤勤恳恳的这么工作。
但是秦秋雅没有,她自从改过自新之后,也就不再纠缠着顾北了,按每天这个上班的势头,好像要成为下一代女强人。
秦秋雅听到顾北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攥着银行卡的手也更紧了几分,那这是......
“咳咳。”顾北觉得有些不自在,秦秋雅带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太不自在了。
怎么能够告诉秦秋雅这种话呢,难道要说你的母亲过得并不错,而且说看你可怜还塞给了你点钱吗?
“先前我陪孙姨买衣服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你的母亲。”
顾北在秦秋雅注视的目光中,还是说出了这些话,而且说到“母亲”一词时,他很明显的有些噎住了。
秦秋雅歪了歪头,她感觉有些不明所以,母亲,好久没听到有人和自己提起过这种事了。
不知怎么的,她内心深处万般的悲凉,这个女人十分狠心的抛弃了自己,就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
明明自己曾经那么的爱她,那么的尊敬她,甚至把她当做生命中的唯一,可是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结果自己还要从别人的口中得到自己母亲的下落。
这一切的一切,不觉得太可悲了吗?秦秋雅笑了下,反问顾北道:“您见到她了呀,那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幸福吧,这个钱......也是她给的?”
秦秋雅的左嘴角很明显向上勾了一下,从心理学角度的都知道,单边嘴角勾起,那是在嘲讽。
顾北没想到,一向顺从自己的秦秋雅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反问自己,他感到了意外。
“是的,她过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也不要再想着她了。”顾北抿了抿嘴,一副很难以启齿的模样。
对于他人的关心,顾北一向是很难说出口的,他总觉得自己站在秦秋雅这个角度,站在与秦秋雅的关系上来说,这些关心的话好像不太适合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或许这些话应该从何生嘴里面说出来会更妥帖一些,他与秦秋雅曾经是同学,而且还是同桌。
而且顾北总觉得何生比起自己来,与秦秋雅年龄上的差距基本是没有的,同是两个悲惨身世的人,估计他也更能理解秦秋雅的遭遇吧。
但是偏偏在大街上碰到秦秋雅母亲的人不是何生,而是他自己,这戏剧性的一幕。
第二百零九章秦秋雅事件2
“我再问您一遍,这些钱到底是不是她给的?”
秦秋雅盯着顾北的眼睛再说了一遍这句话,似乎是在反复的确认,这笔钱是她从她的母亲手中得到的。
“......是。”顾北咽了一口口水回答道,明明这件事与他丝毫扯不上关系的,但他总感觉到莫名的紧张,就好像是替别人尴尬一样。
拿着这种得来不干净的钱,估计秦秋雅自己的心里没有些不好受吧,顾北这么想着,对这个女孩儿又多同情了几分。
就算是秦秋雅退回这笔钱也好,顾北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秦秋雅的母亲已然抛弃了秦秋雅,她们两个也算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了。
而且拿着这种钱,摆在自己的身边,每刷一次卡,脑袋里面就又会浮现母亲的面庞,只会徒增悲伤而已......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笔钱?我能理解,那你把卡给我,我再去与你的母亲联系说说吧。”
顾北稍微弯下身子,尽量保持与秦秋雅平视,别人总说他的气场太过于冷冽了,给人以压迫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想这个样子。
顾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丝毫没有要把这笔钱还给刘兰的意思,他只会把这笔钱再存起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在有用的时候,再给秦秋雅。
对于顾北来说,这些钱是秦秋雅应得的,她应当拿着这份钱,就算是她自己不愿意,顾北也要为她打抱不平,起码不应该便宜了刘兰。
“不,这可是钱呀,我怎么会不喜欢钱呢?”秦秋雅仿佛对顾北的话有些惊讶,她瞪大了一双好看的杏眼,那模样真是与她母亲的如出一辙。
顾北没想到秦秋雅会是这种反应,他就这样楞楞的望着她,没有说话,这个女孩儿,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豁达一些了,是与曾经有些改变。
顾北轻笑,仿佛是终于放下了心来,他这才挺直了身子,又以俯视的角度看着秦秋雅了。
秦秋雅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她的位置从来就不是一个弱者了,也许这个小姑娘也不再拘泥于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好好拿着。”顾北说道,语气也不再那么温柔了,因为他觉得秦秋雅不需要,她就是这么一个坚强的人,定不成需要自己的怜悯了。
秦秋雅收下了银行卡,把它踹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动作十分的随意,感觉就像在收一个废品一样。
他一边做着这些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话语里面也带了些调笑的意思,逗得顾北也是一乐。
“哎呀,我还以为是多少钱的,也才这些钱而已,您方才还说我母亲过的好呢,我看她也就那样吧,还不如我自己工作自食其力来得开心一些。”
秦秋雅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镜子,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为了应付店里面的工作,她已经学会了化妆。
她很熟练的给自己抹了一个口红,并把不该属于嘴的那部分多余的红色给抹去了,整个动作十分的流畅。
顾北看着这样的秦秋雅,他突然内心的某一块被触动了一样,他突然意识到秦秋雅到底是和她母亲有些不同的。
秦秋雅和他母亲一样,她们同样都爱着钱,只不过与刘兰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而另一个是被迫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这样看来,仿佛秦秋雅才是活的更潇洒的那一个人,她是一个贪婪的女孩儿没有错,可是谁不是呢?
想到这里,顾北又突然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了,也许她不是一个真诚的朋友,但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貌似也不坏。
外面的风已经有些冷了,但是对于在热空调房里面闷了一整天的秦秋雅来说,这冷风仿佛就是享受。她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阳光勾勒出了这个女孩有些美好的曲线,但是我不会让人浮想联翩,倒不是说她身材不好,反倒是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再休息一会儿吧,把事情留给她们做一会儿。”顾北笑着提议道。
“那可不,她们两个懒得要死,我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会。”秦秋雅用一双好看的手轻轻的捶了几下自己的肩膀,放松似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说话的功底也是越来越见长了,简直就要变成陈妖妖的二版了。
不管多么毒舌,多么直接,甚至会有伤对方颜面的话,只要是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她肯定是脱口而出。
顾北觉得秦秋雅是真的变了,不过任她喜欢吧,如果她喜欢这个样子的话,自己倒也没意见。
之前别说是说同事的坏话了,就算是一些自己阴暗的小想法,她统统都憋在心里面的,现在倒有些不同了,也是好事。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何生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生活之后,他就时常的笑,对待周围的人,脸色也温和了许多。
秦秋雅也能很明显的察觉到这个细微的变化,何生仿佛融化了这个冰山,她甚至有些奇怪,两个已经千疮百孔的人,到底是怎么互相治愈的呢?
“话说boss你是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我的母亲呢?”秦秋雅感觉有一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
顾北听到秦秋雅这么问,就感到更加的奇怪了,你们两个人长得这么像,怎么能不猜出来呢?
“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顾北看着秦秋雅回答道,他看着秦秋雅,觉得有一些好笑。
“哪有?我明明更好看好不好?”秦秋雅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的确比前两年要长得更加的标志了。
自从和陈妖妖相处的时间久了,她的衣品和化妆技巧都上去了不少,这两年内,她更是摸索出了自己的风格。
顾北看着这样的秦秋雅,她似乎有了些陈妖妖的影子,不过她从心底里面知道,二者是不同的。
“秋雅!咖啡机好像被弄坏了!”小丽从店门口探出个脑袋,她可不打算整个人出去,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什么?”秦秋雅赶忙又进了店里面,想都没想,顾北就能知道她的心思,她肯定是觉得麻烦的。
“那,boss,我先走啦,还有麻烦事需要我解决呢。”秦秋雅笑着对顾北挥了挥手,她今天的收获挺多的,起码还拿到了些钱,不是吗?
顾北冲她点了点头,望着她又进入到了这家咖啡店里面。
第二百一十章秦秋雅事件3
自从收过母亲的钱之后,秦秋雅像是突然记起来这个已经被她遗忘了很久的女人。
秦秋雅正拿着这两张卡在大商场里面采购呢。本来一款她看中了的口红已经想买很久了,但一直没狠下心来买。
现在好了,她有钱了,不止要买一个色号,她要买两个,三个!
“秋雅,你知道吗?孙姨貌似要结婚了。”
翎九儿嘴巴叼着吸管,正在很欢快的喝着奶茶,她自从升上高中之后,这两年的一时间,一直在与秦秋雅保持联系。
即便何生曾经警告过她少和秦秋雅玩儿,但她一直是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不过如她是所料,这位可爱的朋友并没有对自己起什么伤害,不是吗?
不过秦秋雅也没什么精力去做这种事,这个小姑娘太单纯了,就像花坛里面的清水,都根本不用她费什么心思的。
“知道,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听到过。”秦秋雅说道,当然,她指的是她所在的那家咖啡店的小丽和小茜,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小茜是店里面的另外一个员工,她总是马马虎虎的,上班有的时候还会迟到,最喜欢的就是用一个红色的头绳绑头发。
不过因为她长得实在太不出众,而且又不太喜欢说话。所以秦秋雅和她并不是很熟。
秦秋雅估计顾北是不愿意孙姨被受到打扰的吧,那些女孩子年纪也小,没个分寸,说出来的话脑子都不过。
说是顾老板的妈妈好厉害,都50岁高龄了还能再婚之类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每次听她们两个聊天的时候,秦秋雅都能为自己找一些乐子,之后嘲讽的笑一笑。
“那她们聊天的时候讲的是什么呀?秋雅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们。”
翎九儿又咬了一口嘴边的冰淇淋,今天陪秦秋雅出来逛街,她可是吃到了平时都吃不到的一些好东西。
不过她也是打着很好的理由出来的,说是陪同学一起去书店买书。这个理由是不是很nice呀,反正是把江逸泽给骗过去了。
“还好吧。”秦秋雅淡然道,脸上实在没有什么表情,她对于这两个人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只是闲来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两个人而已。
不过要是她们俩能更加勤奋的工作,好让自己能过得快活一些的话,她也倒是乐意,但是事实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这样啊。”翎九儿囫囵吞枣般的一个蛋筒冰淇淋就这样下肚了,她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还在回味味道,小脸巴巴的又盯到了一家寿司店,她打算吃些寿司来开开胃。
因为家里面对她管控的很严,所以很多垃圾食品都不能吃,可是翎九儿嗜糖如命,这可怎么办呢?只能偷摸着跑出来喽。
翎九儿今天为了能很好的出行,可是特地的打扮一番的,这可真是奇怪,见老公的时候,随随便便就可以见闺蜜的时候一定要穿的最好的。
翎九儿今天可算是粉嫩女孩儿了,她穿了一个粉色的毛绒外套,里面是一件青色的毛衣,下面穿了个光腿神器,之后搭配了一双时尚的小棕皮靴,整个人别提有多甜美了。
与之对比的秦秋雅可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她只是穿了一件咖啡色的风衣,再配上白色的毛衣打底而已,所以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清新,再加上她气质脱俗,所以衬得格外的好看。
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女孩儿就这样在商场的角落并排走,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秦秋雅不算特别喜欢吃甜食,只是偶尔吃,她随身携带了一个大水杯,足足有她半个手臂这么长。
因为长大了,所以对自己的身材管理要求也会更严格一些,秦秋雅要保持每天三升左右的饮水,与翎九儿简直就是反差别。
“要不要进去坐一坐?”秦秋雅看着翎九儿两眼放光的眼睛提议道,虽然她不是很想吃寿司。
“可是人家刚才吃了一个冰淇淋,然后又喝了一杯奶茶,我要再吃的话,会不会变胖呀?”
翎九儿把那些东西吃下肚,转眼间又后悔了,她的身材其实还好,只不过每个月都要像提交作业一样称一次体重,要是重了的话......
反正后果不堪设想,特别的可怕!
秦秋雅看到翎九儿刚才大吃特吃的,哪只是吃了一个冰淇淋和一杯奶茶,还以为她不担心发胖的问题。
“抛开剂量来谈毒性的话都是瞎扯,你吃的少一点肯定就没问题了。”
秦秋雅说道,就是吃个鲜而已,没必要把所有东西都往肚子里塞,她对食物没有翎九儿那么有欲望。
翎九儿到秦秋雅这么说,这才放宽了心,是啊,少吃一点就没事了吧,又不吃,尝尝味道而已。
“没错!秋雅你说得对,那我们进去吧!”
翎九儿迫不及待的就挽住了秦秋雅的手,还没等秦秋雅反应,就把她进了那那家寿司店。
这家寿司店叫做“大福”,顾名思义,它不只是卖寿司的,还会卖一些日式的小甜品什么之类的,之前翎九儿就曾在推特上看过这家。
本来这边的店铺应该是一家烧烤店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关门大吉了,随后才会有了“大福”这家店的分店开在这里。
翎九儿承认她当然不是故意经过这家店,并且准备大吃特吃的,她只是无意中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了。
所以今天要是吃多了,长胖了,也不怪她,对吧?都怪寿司太好吃了。
“慢点。”秦秋雅就这样被翎九儿牵着手,翎九儿一个没刹住车,差点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幸亏秦秋雅拉住了她。
“嘿嘿,幸好有秋雅在,不然我就跌倒了。”
翎九儿摸了摸秦秋雅的手,刚才抓他的时候太大力了,应该是有些扯到了。
不过她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大碍,秦秋雅对这种小事当然毫不在意,因为她注意到了更应该值得她注意的东西。
第二百一十九章翎九儿万圣节番外3
江逸泽刚打电话没多久,卓旭立马就接了。今天卓旭只有一个接送总裁和翎小姐的工作,所以对今天打来的电话格外敏感。
“你来接我们吧,车停门口,我们在鬼屋附近。”江逸泽简短并准确的下达命令,说完也不管卓旭听没听清,就挂了电话。
卓旭在电话另一头的笑容随着电话挂去就逐渐僵硬。造孽啊,他无奈的发动了汽车朝九儿学校赶去。
车稳稳停在学校为来参加活动的人准备的停车场上,卓旭立马下车边问路边朝着目标走去。
江逸泽坐在九儿旁边安抚着她,时不时有人路过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人越来越多。
这时有一个小姑娘有些怯生生的走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问到“请问能不能给二位拍几张照?您们放心,我是摄影社的,我叫林韵,只是觉得二位很般配,场景很温馨,所以想要拍一张。”
江逸泽将目光望向九儿,九儿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她感觉到了江逸泽的目光,接着对那个叫林韵的女孩笑了笑“可以,我们不介意的,您拍吧。”
林韵激动极了,她连连点头道谢,然后举起带的单反,调整角度和焦距将镜头对向椅子上的两人。
暗沉的天色,在安静的小树林旁边,坐着一对佳人,年轻帅气的吸血鬼伯爵和单纯可爱的小魔女,不被两家族允许的爱情。
林韵感觉自己拿到笔后就能高产10000+的文,她不仅喜欢摄影还喜欢写一些有趣的文,在微博上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写手。
她拍完后,有些开心毕竟今天拍了不少有用的素材。
林韵对着九儿两人感激的笑到,然后将自己闲来无事做的小手工送给了九儿。
“如果您们想要照片过几天可以去摄影社找我,我叫林韵。”
九儿也热情的回应“我叫翎九儿,那我过几天找你去拿照片啦!麻烦你了!”她大方的对着林韵笑着。
“嗯嗯,那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林韵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对于九儿没有介绍旁边的男人,她倒不是很介意。
“再见!”九儿也对着林韵挥了挥手。
林韵开心的往摄影社工作室走去。
旁边围着的女孩们看着林韵拿着相机走,也准备上前问问能不能拍照。
正巧,卓旭找到了这,他看着这边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感觉越来越像自家的总裁和翎小姐。
他冲出“重围”,走上前去,准备上前的女孩们被挤到一边,有些不悦的望向卓旭的背影。
卓旭好似没感觉到一样,他上前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江先生,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在外人面前,卓旭一直叫着江逸泽江先生。
“卓旭,你去鬼屋售票处把寄存在那的一堆东西拿过来。”江逸泽淡淡的说道。
卓旭赶忙点头朝着售票处“奔”去,本来围着的那群人看着江逸泽一脸冷冷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想理人的感觉,也识趣的散开了。
卓旭拎着一大袋吃的走了过来,江逸泽牵着九儿站起来。“带路,到车上。”
“好的,总裁。”卓旭走到了江逸泽前面,往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
东西放在副驾上,卓旭感到了轻松很多,手都有点被塑料袋勒红了。
“开车。”江逸泽和九儿坐好后,江逸泽开口道。
车子缓缓启动,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快速的往后到着。
学校离江逸泽住的地方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车停在门口,江逸泽和九儿下车朝里面走去,卓旭苦逼的拎起副驾上的东西,跟在俩人后面。
“东西放在冰箱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江逸泽在前面微朝卓旭这边看着。
“好的好的。”卓旭“狗腿”的答着。
江逸泽带着九儿到下午化妆的客厅里,客厅还没收拾,化妆品还有一些东西都分散在各个桌子上。
“九儿,你帮我把我的妆卸了吧。”江逸泽开口。
“好,你坐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九儿朝着房间走去。
因为要卸假牙什么的道具,所以要专门的工具。
没过多久,九儿就出来了,拿着一些东西。
她先把假牙假发美瞳给拿下来,然后将卸妆水倒在卸妆巾上温柔的把脸妆卸了。
……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俩人都神清气爽的。九儿将衣服仔细收好。
“我去洗澡了,你也快去洗澡吧。”已经10点半了,九儿伸了伸懒腰抱着睡衣什么的去浴室洗澡了。
九儿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向房间,她拿起吹风机往江逸泽的卧室走。
江逸泽早就洗好了,他依靠在床上,看着文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了头,朝九儿看去。
“帮我吹头发吧!”九儿开心的笑着。
“嗯,坐过来我给你吹头发。”江逸泽将文件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吹风机的声音不是很大,江逸泽温柔的给九儿吹着头。
九儿舒服的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时候,头发吹好了。
“九儿,回房间睡。”江逸泽摇醒九儿。
这时,时钟突然响了,12点整。
九儿醒后听到了这一声钟响,一个个恐怖的东西钻进脑海,九儿害怕极了,她声音有些颤抖“我能不能今天睡你这...我好害怕...”隐隐约约带着点哭腔。
“哎...可以是可以,就是别告诉你哥,他知道了一定会烦死我的。”江逸泽无奈的说道。
“嗯嗯嗯!”九儿连忙点头,生怕江逸泽后悔。
“咳,你房间灯关了吗?”江逸泽问道。
“没有……”九儿小声的说。
“那我去……”江逸泽还没说完就感觉腰一紧,被九儿立马抱住了……
“我害怕,我们俩一起去关灯!”九儿有些理直气壮。
“好好好,败给你了,大小姐。”江逸泽只好顺着她。
江逸泽搂着九儿去关了灯,然后回到了自己床上。
“睡觉吧。晚安”江逸泽让九儿在床上躺好,然后自己睡在离九儿20厘米远的的地方。
不一会儿,传来了九儿轻微的呼吸声。
……
江逸泽有些睡不着,毕竟九儿就在旁边,突然,一个软软的身体贴近他,是九儿,九儿睡觉不是很老实。
江逸泽害怕九儿往外挪掉到地上了,便伸手搂住九儿。
娇软馨香的心上人在怀里,江逸泽更睡不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百一十二章秦秋雅事件5
“我不是离异家庭的孩子。”秦秋雅看着翎九儿那双俊俏的脸,她觉得有一些无语。
“那是怎么回事?”翎九儿追问到,既然不是离异家庭的话,那秦秋雅的母亲旁边又怎么会出现别的男人呢?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九儿。”翎九儿显然有些太涉世未深了,让秦秋雅自己都觉得有些嫉妒了。
翎九儿不知道为什么秦秋雅不想跟自己说这种事情,她觉得好朋友之间就是应该坦诚相待。
“你要是有烦恼的话,你要跟我说呀,秋雅,你别憋在心里。”
翎九儿显然没有经历过秦秋雅这种事情,但是体会不到其中的痛处,她觉得好朋友之间的烦恼是要通过倾听和诉说来得到缓解的。
“抱歉,九儿,我还是有一些顾虑的。”秦秋雅抬起了那双美丽的眸子,只不过那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笑意。
“况且......”秦秋雅忽的又低下了头去,“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我会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讲。”
听到秦秋雅这么说,翎九儿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一样,她噎住了,楞楞的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女孩子。
她一直都是关心别人的那一方,但她始终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关心到底是有没有必要的,还有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关心别人。
秦秋雅的这些话语仿佛一根冰冷的锥子,就这样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给她当头一棒。
“抱歉,是我多事了,拜托你千万不要介意。”翎九儿一时之间有血手足无措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
她但手就这样在空中乱比划着些什么,眼神也不敢看秦秋雅了。
“没有,是我自己太敏感了,而且这种事情说给朋友听的话,他们也大概会觉得麻烦吧,没关系,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了。”
秦秋雅听到翎九儿怎么说,她虽然不算理解翎九儿,但她也知道翎九儿在想些什么了。
的确是这样的,一些没必要的关心或者家庭方面的复杂问题,涉及到朋友之后会变得特别麻烦,不要在意那些,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
秦秋雅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陷入了回忆当中。
之前在她被父亲殴打的那段期间里面,曾经也有一些女孩子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但为了了不卷入事件当中,她们也渐渐疏离了秦秋雅。
秦秋雅我开始还不能理解她们,甚至陷入到了深深的悲伤中,但慢慢的也接受了起来,是啊,这才应该是人该有的样子。
但是翎九儿能主动提起这个问题,并且还跟他提议这些东西,她其实已经很感动了。
有的时候秦秋雅希望翎九儿能稍微复杂一点,起码在这种时候应该顾虑到自身的安全或者是别的什么。
“好吧。”翎九儿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秦秋雅的想法,但她还是顺着秦秋雅的意思。
“我你要是想跟我说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接纳你的烦恼。”
翎九儿不太擅长应付这种有些尴尬的场合,她上前握住了秦秋雅的手,笑着对她说道。
秦秋雅听到翎九儿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着翎九儿那双天真中又带了些许期待的漂亮杏眼,她最终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翎九儿原来还有些顾虑的,因为秦秋雅刚才在犹豫,但等她给了肯定回答之后,她立马就绽放出了笑颜。
果然,秦秋雅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嘛,她们还是特别好的朋友。
翎九儿这么想着,她笑的更开心了,她总是很善于发现生活中的小细节,之后把自己逗乐。
秦秋雅看着翎九儿对着自己傻笑,要不是她是个女的,她甚至都怀疑翎九儿是喜欢上她了。
“别傻噔噔的笑啦,还吃不吃东西了?”秦秋雅知道翎九儿还没有吃到寿司,心里面是很不甘心的。
秦秋雅这个时候反倒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了,虽然她比翎九儿还要小上一岁。
秦秋雅半蹲下身子,商场上头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在她的头上,把她整个人都照的闪闪发光。
翎九儿觉得秦秋雅真的是太懂她了,她重重的点了两下头,笑着大声的说出了那个字:“吃!”
“我记得旁边的那家商场还有一家寿司店,虽然不是这家一样的网红店吧,可以吗?”
秦秋雅说话的同时已经牵起了翎九儿的手,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貌似就是一起牵手一些逛街了。
翎九儿笑着回握住了翎九儿,她的回答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去去去,出发!”翎九儿迫不及待了,本来牵着秦秋雅的手也变成了挽着的了。
于是她们两个携手又去逛了另一家店铺,这样子才算真正走进了寿司店,圆了翎九儿的一大愿望。
那是一家有些旧的店铺了,于刚才网红店的装修风格是完全不同的,但是看上去却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在里面。
翎九儿之前就看过一部日本的美食剧,叫作《深夜食堂》,她总觉得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就与《深夜食堂》里面的一模一样。
所以不由得让翎九儿萌生了一种亲切感,待在这里,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欢迎光临。”一位大概年纪40岁的女人凑上前来,虽说是日料店,但是她打扮的太过于正统了,竟然真的穿着和服。
翎九儿一下子没注意,差点绊到前面的台子,后来才知道原来下面是一个放鞋子的地方,上去的时候就只能光着脚穿着袜子。
“请客人脱鞋子上炕。”那女人就这样端坐在前面,她不紧不慢地砌了两杯抹茶,这似乎是免费的。
翎九儿本来刚才就吃了许多东西,又是大油,又是大荤的,现在感觉口干舌燥的,她也没顾得上什么形象,一口饮尽。
瞬间抹茶的清香混合着苦味扑涌而来,翎九儿刚才喝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完了之后竟感觉整个口腔都是苦涩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秦秋雅事件6
“呸呸呸,这个东西怎么这么苦啊,一点都不好喝。”
秦秋雅想把嘴巴里的苦味都给呸出来,但是她这个动作实在太不雅观,就像是一只胡乱哈气的小狗。
是一杯很纯正的抹茶,是用抹茶粉现磨现泡的那种,里面甚至都没有加一点糖,自然是会觉得苦。
“这都怪客人您喝的太急了呀,我还没来得及放糖呢,您就把杯子给抢过去了。”
女人觉得有些好笑,她拿着手中的砂糖袋子在翎九儿的眼前晃了晃,翎九儿一时之间竟觉得羞愧难当。
是啊,她怎么这么猴急,就不能忍个一时片刻的吗?倒是闹的笑话了。
“咳咳咳,我也不是故意的,口渴了嘛。”说完这些话,翎九儿也补充了一句:“不过无糖的也挺不错的,正好我刚才吃了大油的东西,起码也能解解腻。”
翎九儿能感觉到在她说完了这些话的时候,秦秋雅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并点了点头。
女人看着这样的两人,觉得这种组合真的是很奇妙,一个文静的就像是花园里面的百合,一个像草地里面活蹦乱跳的兔子。
说实话,像他这种坚持做正宗日料,在装修风格上没有任何修饰的店主,自然是不会得到食客们的青睐,曝光度也很少。
总地来说,店里面稀稀疏疏的只有两三个人,而且也都是老顾客了。翎九儿她们的到来,倒是为店里门新增了一抹丽色。
“二位请上座吧。”女人似乎是因为客人太少的原因,所以他有些疏忽了,刚才那桌客人留在这里的食物残渣还都没有收拾干净。
她随便的擦了几下桌子之后,对翎九儿她们说出了这些话,桌子上面还有一些未干的水珠。
秦秋雅正好撇见了这一幕,她皱了皱眉头,之后转过头去看翎九儿的反应。
不过翎九儿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她迅速就坐了上去,并且兴致勃勃地翻阅起了菜单。
啧,你不觉得脏吗,少女?
秦秋雅看着翎九儿干净的衣服就这样沾到了带一些水珠的桌子上面,她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虽然这个水应该是清水,但是抹布里面的水能有多干净。
“九儿,想好你要吃些什么了吗?”秦秋雅喝了一口抹茶说到,刚才那个女人想来帮她加一些糖,可是被她拒绝了。
因为对于秦秋雅来说,抹茶本身就是一个很健康的饮品,就喝平常最纯正的味道就好,没必要为了口感特意加糖。
而且说实话,加了糖之后也只会变得又苦又甜,秦秋雅曾经试过拿红茶叶加代糖和牛奶煮奶茶,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吸取教训之后,她便不再这么做了,该喝什么就喝些什么。
翎九儿此时正在专心的翻阅着,她的手一页一页的翻着,又蹭到了一些水珠。
秦秋雅实在忍不下去了,她猛地抓起了邻居儿的袖子,想要为她检查一下。
翎九儿被秦秋雅抓住了袖子,她先是一愣,后来又反省起来了,自己难道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吗?
不过虽说是心里怎么想的,可是翎九儿不敢把这些话给说出来。
秦秋雅揪着翎九儿的袖子检查了半天,确认上面没有明显的脏东西,只是被淋湿了之后,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怎么了?”翎九儿望着秦秋雅的一系列动作问道,秦秋雅已经拿起一旁纸巾替她擦湿了起来。
“没什么,桌子上的水珠弄湿了你的衣服,我帮你擦一下。”
秦秋雅说道,翎九儿回了一个“哦”之后,她就乖乖的待在那里,任凭秦秋雅摆布。
似乎是终于觉得满意了,秦秋雅这才放开了翎九儿。
“秋雅,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翎九儿突然意识到自己霸着彩蛋看了半天了,期间秦秋雅没有一丝怨言。
“没有特别想吃的。”秦秋雅这样回到,又喝了一口手中的抹茶,这杯抹茶到现在已经被她喝了好几口,可是还是不见底。
说实话,因为看到了刚才的画面,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这样搂着她妈妈的腰,秦秋雅好像受到了打击一样。
她觉得实在没什么胃口,虽然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但是还是没什么想吃的欲望。
“我看你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真的不要紧吗?女孩子就算为了身材也好,但是节食是绝对不对的。”
翎九儿说道,她觉得秦秋雅虽然身材当然是一级棒,可是总饿着自己也睡不好的空间,健康最重要。
望着秦秋雅纤细的如杨柳一般的浴巾,翎九儿承认她虽然有一些嫉妒,但她刚才的那翻话一定是为秦秋雅好的,没有私心。
秦秋雅看着翎九儿迫切的眼神,她觉得特别的炙热,好像自己要是不再吃点东西就对不起她一样。
“那我吃一点吧。”秦秋雅一边说着,象征性的在一些寿司的图片上面打上几个勾。
不过也只是点了三四个的样子吧,并不多,再点一杯青汁就足够了。
秦秋雅觉得完事了,她又把菜单递还给了翎九儿,翎九儿接过后又打上了几个勾,随后又递给了掌厨的老板。
接待的是一个女人,掌厨的又是另一个,那是一个大概50左右的中年男子,前面柜台的女人貌似是它的妻子。
这是一对夫妻开的店。
“您点的可真多啊,两个人吃的完吗吃的完吗?”
老板接过菜单之后说道,他没想到两个看起来这么小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大的饭量。
尤其是在他面前的秦秋雅,那瘦的,要说她能吃更多,那老板显然是不信的。
“点的很多?”秦秋雅觉得有些狐疑,她转过头,一双眼睛审视着翎九儿,翎九儿吹起了口哨。
“算了,偶尔放纵一回吧,我陪你。”秦秋雅妥协了,翎九儿听到我这句话,耳朵都竖起来了。
“太好啦,那我们多吃一会,叙叙旧。”翎九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她可从没听到秦秋雅谈论过自己的学校。
第二百一十四章万圣节何生篇1
顾北待在电脑前面,难得的节日,他却没什么兴趣。
蓝光打在顾北的脸上,他的脸是那样的疲惫,好几日的连续高强度就已经让他长出了深深的黑眼圈。
“哥,休息一会吧。”何生不慌不忙的来到了顾北的视线里面,他给顾北倒上了一杯水,语气里面带着关切。
顾北只是看了一眼那杯水,并没有要饮用的意思,他现在还不渴。
“我不渴,你不用陪我。”顾北这样说道,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过,他的手是专属于男人的一双手,很修长,很白净,但是却又骨节分明,特别的好看。
顾北长期在办公室里面坐着,他的皮肤自然而然地透着一种有些病态的白,但是并不明显。
反观何生,他的肤色远处看没有顾北那么白净,他的白里面透着些黄,那才是自然而然的颜色,健康的颜色。
“哒哒哒”,键盘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四周静悄悄的,天色有些晚,黄昏来了,为天空染上一层灰蒙蒙的橙色。
因为是冬天的原因,所以天色黑的比较快,明明这才下午4:00,就有一股太阳要落山了的迹象。
何生见顾北不打算理会自己,他泄了气,扑腾一下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软绵绵的倒在上面,这样静静地看着顾北工作。
工作便是工作,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完的,听着顾北敲击键盘的声音,看着顾北忙碌的身影,何生总觉得有些困。
他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但是在冥冥之中又尽量把声音放小了一些,他不想打扰到顾北。
今天是万圣节,别家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点糖,只有何生两眼空空的待在这里,等着他家哥哥做完工作。
可是这工作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怎么做也做不完,这都过了一两个小时了,顾北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过。
何生看着眼睛实在困的厉害,这敲击键盘的声音实在太有节奏了,不小心就催眠了他。
不能睡,哥哥还在工作,我怎么能睡?我得陪着他......
何生龙半醒之间,突然想起了这个念头,他艰难地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这个时候,顾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工作,他走到了何生的身边,而何生还是毫无察觉。
直到这个男人发出了清冷的声音,何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茫然的抬起了头。
“困了你就去睡觉吧,在这儿等着我也不是事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北不太喜欢这么有负担的工作,他倒希望何生可以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陪着他。
何生你的一下抬起了头,对上了顾北那双关切的眼睛,他愣了愣,摇了摇头。
“没事,我陪着哥哥。”何生一点都不怯的眼神对上了顾北的眸子,他的笑容干净,里面没有一点杂质。
顾北显然楞了一下,心里暗道这孩子长得实在太过撩人,不知道以后长大会祸害谁家姑娘,但是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顾北坐回了他那张办公椅上,他觉得实在是没必要,但是这个孩子单纯的请求又让他无法拒绝。
“随你。”沉默了半刻之后,顾北只是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又回归了自己的工作当中去。
键盘的声音照常响起,何生无聊的看着顾北,眼睛分刻都没有离开过,这次,他可一定不能睡着了。
觉得无聊之后,何生就想陪顾北聊聊天,只是聊天而已,应该不会打扰他敲键盘吧?
“哥,那个。”何生艰难的开口,又怕打扰他。
“说。”顾北的手指飞舞着,眼神片刻都不离电脑屏幕,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
“......你谈过女朋友吗?”何生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很好奇。
顾北本来还在认真的工作的,没想到何生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手上敲键盘的动作都乱了,打错了好多字。
他并没有着急回答何生的问题,而是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他端起了那杯有些冷的水,那是之前何生端给他喝的。
刚喝一口,他就猛地呛了出来,何生凑上前去,以为是这个问题惊扰了他的哥哥呢。
“那个,哥哥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就不回答吧。”何生给顾北顺顺气,顾北被水呛到了,现在依旧在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顾北扶着自己的腰,他已经一整天都坐在这个办公椅子上了,现在腰都有些挺不起来了。
他咳了半天,都是干咳,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不过要是真的吐出来了,把书房给弄脏了,估计顾北会更加的难过。
“这个水怎么是甜的?”顾北质问道,脸上带着疑惑,还有些恼火。
“因为怕哥哥低血糖,所以我在水里面加了一些葡萄糖。”何生回答道,语气特别真诚。
顾北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还以为何生是在捉弄他,今天是万圣节,不是吗?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捉弄我。”
顾北说道,抽了几张桌子旁的纸擦了他自己的下颚,水顺着他的下巴已经躺了睡到地上。
幸好那只是一些参了葡萄糖的干净的水,不过必须及时的清理,不然留在地上会有虫子的。
何生很负责任的去拿来了拖把,把这里又好好的打扫了一遍,但是心里面还在想着他刚才询问的问题。
顾北谈过女朋友吗?要是谈过的话,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没。”顾北似乎看穿了何生的心思,他弱弱的说道,声音仿佛蚊子叫一样。
“啊?”何生正拿着拖把拖地呢,一时之间没有留意顾北在说些什么。
“哥,你刚才在说啥,我没听清。”
何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放下拖把,眼神直直的看着顾北。
“没什么。”顾北别过头,脸上是说不清的情绪。
白色的窗户承载着许多嘈杂的声响,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有孩童玩闹的声音。
夜幕悄悄的降临,本来昏暗的房间现在变得更加的昏暗了,今天是万圣节......
第二百一十五章万圣节翎九儿篇1
江逸泽看着九儿手里拎着的那套华丽的礼服陷入了沉思。
他紧闭双眼,想了一会,问到“真的要穿吗?”江逸泽不是排斥礼服,只是鲜少穿过,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不适合他。
“当然了,这可是我为你专门定制的,工期可长了,等了好多天呢~”九儿用甜甜的声音撒娇到。
“行吧……”江逸泽妥协了。
时间追溯到几个月前——
九儿做事变得神神秘秘的,一看到江逸泽就掩耳盗铃的将手上的白纸藏在身后。
还有次带着软尺来量江逸泽的身材尺寸,还美名其曰看看长没长。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就九儿能想到了。
不仅如此,九儿还天天抱着手机看什么视频,好像一直在学什么。甚至还跑到江逸泽公司找陈妖妖,每次都避开着江逸泽,一瞬间,让江逸泽感到了“被抛弃”的感觉。
终于在前几天,陆陆续续的快递被拆开,露出来真面目,万圣节装饰,真相大白了,九儿这几个月一直在为万圣节做准备。也就前几天重阳节的时候停手准备重阳节的礼物。
江逸泽对这些不是很重要的节日没兴趣,也就九儿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热衷于这些事物。
“喏,你拿去试吧,一个人不好搞的地方记得喊我。”九儿将衣递给江逸泽,欢快的说。她还蛮想看江逸泽的咳咳咳,此时九儿嘴角压不下去的笑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江逸泽接过衣服,顺便给九儿跟脑瓜崩宠溺的笑道。“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先去换衣服了。”话音落下,便带着衣服朝卧室去了。
九儿看着江逸泽去换衣服了,便去准备化妆要用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江逸泽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九儿放下手上的道具,朝江逸泽看去。她知道江逸泽长得好看,是天生的衣架子,但没想到这衣服这么适合江逸泽。
华丽的伯爵装将男人完美的身材盛的更加修长挺拔,再加上江逸泽与生俱来的优雅。仿佛江逸泽本色出演伯爵。
江逸泽看着九儿有些呆楞,沉迷在自己的男色中,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
“咳,九儿。”他轻轻咳了下,九儿才从惊讶中惊醒。
“天哪!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完美啊!太帅了!我男朋友是个什么神仙!”九儿彩虹屁不要钱的脱口而出,虽然这就是九儿的实话。
“咳,你喜欢就好。”江逸泽被夸的耳尖微红。
“接下来我要给你化妆了!你先去洗干净脸,然后坐到化妆椅上”接着九儿掏出一个化妆包,很专业的样子。
九儿将需要的化妆品、美瞳、假牙什么的放在一个托盘上端到椅子旁边的桌子上。
江逸泽也洗干净脸从卫生间里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了。
九儿熟练的给江逸泽做保湿,隔离……毕竟在妖妖姐那练了那么久,早就熟悉这一切了。
底妆打好了,九儿手已经酸了,虽然江逸泽皮肤很好,不需要怎么化底妆,但是九儿还是不习惯站这么久。
“逸泽哥哥,你坐好了,别乱动,我给你带美瞳。”九儿说道,便面对江逸泽,直接跨坐到江逸泽的腿上,然后开始将暗红色美瞳给江逸泽戴上。
坐下来后,九儿明显不是那么累了。
但江逸泽就不一样了,他看着九儿温柔的给他戴美瞳,两人距离极进,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江逸泽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
九儿专心给江逸泽带美瞳,化眼妆,没注意到江逸泽呼吸有一点点急促。
不一会儿,九儿便结束了脸上的妆容。她知道江逸泽没有耳洞,伸手将托盘里的红色宝石耳夹拿了过来,细心的给江逸泽戴上。
“好了!接下来戴上假发和手套就好了。”九儿站了起来去拿假发了。女孩身上的清香一瞬间淡去,让江逸泽有些不舍。
九儿扣好表链,将一块精美的怀表放进衣服的口袋里,整理好一些皱的地方后,便松了一口气。“终于好了!”
“嗯,九儿,你也去换衣服吧。”江逸泽开口道。他很期待九儿的穿着。
“好。”九儿向着另一间卧室走去,她的衣服比较繁琐,所以就放在卧室的床上。
九儿穿的很快,因为她不想让江逸泽等太久。终于到了九儿一个人无法完成的地方了,背后的飘带她一个人系不起来,当时设计时只顾好看,忘记考虑方不方便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她小心翼翼的喊着江逸泽。
“逸泽哥哥,你进来帮我一下。”
坐在沙发上想着刚刚的事情的江逸泽思绪被拉回来。“嗯,我来了。”他起身走向卧室推开了掩着的门。
眸色暗了暗,心道太不防备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江逸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孩临近及腰的墨发被揽到左肩上,由于绑住的飘带没穿好,所以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背部,白嫩无暇的如同“豆腐”一般,激起了江逸泽男人的本性,他压下用上来的燥热,走上前。
“你帮我穿好飘带就好了,这个飘带能遮住背的。”九儿怕江逸泽不给她穿这件衣服,抢先回答道。
“嗯,知道了。”江逸泽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
他伸手仔细穿着飘带,偶尔擦到点九儿的背部,九儿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感觉江逸泽手上炽热的温度透过白色手套传到她的背部,又从背部传到脸颊,脸上热热的,不用说也知道脸红了。
江逸泽也没好到哪去,他耳尖的红蔓延到脸上,平顶多耳尖红,现在连脸也被“传染”红了。他小心的调整着呼吸,深怕呼吸太粗重被九儿听到。
“咳,好了。”江逸泽整理好系的不是很正的蝴蝶结,清咳一声,飞快的出去了。
九儿感到身后男人走后,才缓缓走向镜子,她拍了拍红红的脸颊,呼出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江逸泽去阳台上吹风了,九儿坐到化妆桌那,仔细给自己化了个妆。
九儿cos的是个参加舞会的小魔女,华美的衣服上,绣着神秘的刺绣,是魔女的象征。
她戴上假发整理好衣着,拿上了个和裙子搭配的小挎包,便去阳台喊江逸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万圣节何生篇2
“哥,你觉得妖妖姐怎么样?”
何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忽然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顾北基本头也不抬,仍然扑在工作当中,陈妖妖怎么样?这什么破问题!
“一个很好的朋友。”顾北回答道,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是何生第一次问他这种问题。
“......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何生见顾北不仅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而且还没有生气,他便愈发大胆的追问,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顾北本来就一直处在工作当中,又被追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感觉有一口气堵在了自己的胸口。
似乎是窗户没关紧的原因,夜晚的风儿愈发猖狂起来,只吹的人心烦气躁,顾北抓了下自己乌黑的头发,有些烦躁啊。
“还能有什么想法?”顾北显然对何生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话语中带了些鼻音,喉咙处有些哑。
莫名的性感......
何生知道顾北有些生气了,他立马闭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就这样盯着顾北,果然,不一会顾北就不说话了。
何生知道,顾北是无法拒绝自己的眼睛的,犯错了怎么办?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
答:什么事都没有,盯着哥哥看就好,最好什么话都别说,不一会哥哥就消气了。
这仿佛是默契一样,何生的这一招一直都屡试不爽。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基本来说,顾北根本就舍不得骂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是杀伤力所在。
半响,键盘敲击的声音停止了,房间里一片寂静。
“哥?你工作做完了?”何生虽然内心知道顾北已经不生气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嗯。”顾北说完,仿佛是力气被抽干了一样,整个身子倒在椅背上,发出“噗”的一声。
何生见顾北这么累,刚想做些什么时,顾北却叫住了他。
“不要动,就这样陪我待一会。”顾北说道,拉住了何生的衣服袖口。
何生没曾想到顾北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陪他讲话,一时之间整个人一愣,但还是立马回复道:“好。”
那一声“好”软绵绵的,不知怎么的在顾北的耳朵里面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心中的一块柔软之处被触动了,顾北喉咙一动,一双黑曜石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经过岁月的磨砺,已经出落的越发英俊了,就像一颗未成熟的果实,等待着人们采摘。
何生感受到顾北的目光,他眼神并没有闪躲,而是直冲冲的迎了上去,眼角还带了些笑意。
果然不出一会,顾北就败下阵来,可能是何生那双笑盈盈的眼睛太有杀伤力了,他不自在的别过了头。
悸动......
“哥,我好看吗?”何生就这样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现在这么冷的天,他还露出来一双洁白的手腕,仿佛不怕冷的样子。
顾北的目光又被这雪白给吸引住了,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后,他立马收回了目光,他转了个身,耳尖红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顾北恨恨的说道,似乎是不想回答何生的问题,貌似是赌气了一样。
何生见顾北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有些无奈,轻笑一声后,一点无奈染上了嘴角。
“哥,我觉得自己好丑啊。”何生说道,语气里带了些委屈,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过只是这一点点而已,就已经够顾北胡思乱想了,他立马回过头去,脑海里浮现出无限个画面。
“谁说的?”顾北的语气里带了些温怒,很显然,他以为何生又被学校里的人针对了。
之前的小混混事件解决之后,顾北就一直处在不安的状态当中,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动用非常手段的。
但是......涉及到何生和孙姨的事情,不行!
没想到顾北居然这么激动,何生楞了一下,眉眼不由得没蹦住,笑意绽放在脸上,受也收不住。
但是这样显然是不行的,下一秒,何生又患上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真的让人浮想联翩,顾北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内心已经下定论了。
“......那哥哥觉得我丑吗?”何生又开口再次问道,仿佛胜券在握。
看到何生这么委屈的样子,顾北真的以为是某些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惹得他家小孩难过了。
似乎是不想再给何生带来二次伤害了,顾北放软了语气,轻飘飘的,但是显然是安慰的语气。
“不会,你一点都不丑。”顾北望着何生的脸说道,那一张精致的面庞仿佛是天神的得意作。
何生听到后,嘴角不出意外的勾起了,就在顾北想要再次开口询问他的时候,那个瞬间,这个少年又开口了。
少年的话语似乎比刚才更委屈了,甚至有些不确定。
“那......哥哥为什么不看我。”何生对上了顾北的眼睛,又是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无法让人移开视线......
顾北想否认,有些颤抖的话语却出卖了他,他慌了。
“我,我......没有。”顾北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内心有些紊乱,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没有过的......
似乎是想验证自己的说法,顾北主动把视线对上去,何生满含笑意的一双眼睛盯着他,顾北的喉咙里感觉什么东西在跳动。
“哥哥......”在这个略显尴尬的时候,何生却突然开口,顾北没怎么思考,他轻轻的回应。
“嗯。”顾北觉得自己要被吸到这双眼睛里去了,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却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化了,连何生的呼吸都是那样的清晰。
顾北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水水的,他现在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到底要做些什么了,只是呆呆地望着何生的眼睛。
“哥哥的眼睛更好看啊。”何生吐出一口气,“像黑色的宝石,很值钱的那种。”
说完,何生轻轻的笑着,那笑声细细碎碎的,像银铃。
今天是万圣节,顾北吃到了糖。
第二百一十七章翎九儿万圣节番外2
江逸泽站在阳台上,深邃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九儿过来了都没注意到。
“嘿!”九儿玩心大起,吓了江逸泽一下。
但很遗憾,没吓到。江逸泽看着九儿精致的小脸,又没出息的脸红了。
九儿没注意到江逸泽脸红,她伸手扯了扯江逸泽的袖子,有些撒娇的说道。“你有没有要带点东西?没有的话我们可以走了。”
“没有。”说罢,江逸泽牵着九儿的手,往楼下走。
九儿一只手被牵着,另一只手有些紧张的抓了抓裙子,跟着江逸泽的步伐往外走了。
今天是万圣节,学校里的学生会为了举办活动花了不少心思,毕竟平时学业压力还是蛮大的。
楼下停着江逸泽的车,卓旭笔挺的站在驾驶室旁边,看到总裁和他未来的夫人牵着手走过来,俩人都生的极好,般配极了。
他默默咽下了这口狗粮,对着俩人笑道:“总裁太帅了,翎小姐也美极了。”怕马屁的话毫不吝啬的说出来。
江逸泽很受用着句彩虹屁。“今天工资翻倍。”九儿低头傻笑着,江逸泽看到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嘿嘿嘿,谢谢总裁。”卓旭有些憨憨的笑道。他连忙走过来拉开车门,江逸泽牵着九儿,让九儿先上。
随着车门被关上,江逸泽给卓旭一个眼神,卓旭看懂了,默默发动了汽车,朝着九儿学校驶去。
……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九儿学校的门口,江逸泽下了车,然后让我过去帮九儿开了车门。
九儿把手轻轻搭在江逸泽伸出的手掌上,一蹦一跳的,像只可爱的兔子,紧接着卓旭将车开走了。
当两人一下车便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毕竟两个人的颜值都是很高的。
学校的万圣节氛围还是很重的,门口就摆着一排排宣传万圣节活动摊位的海报。
江逸泽牵着九儿从这一个个好看的海报旁边路过,只见九儿在一个画着“美食街”的海报面前停了下来。
九儿两眼放光,好似一只看到了自己爱吃的胡萝卜的小兔子,她扯了扯江逸泽的衣摆,示意江逸泽看海报。
江逸泽撇了撇海报,然后拉着九儿的手去旁边学生会的“前台”要了份地图。
接待的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看到来要地图的这对情侣颜值都很高,她低下头害羞的笑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男朋友。再过一会儿就要有别人来替班了,她想着和男朋友怎么度过这个万圣节。
江逸泽打开地图,研究了美食街在哪,然后低头对九儿笑了笑。“美食街就在附近,我带你去。”
九儿抬头对江逸泽灿烂的笑了一下,说了句有些孩子气的说“你要牵好我,别走丢啦!”话音落下九儿将江逸泽的手牵得更紧了。
“你丢了我都不会丢。”江逸泽心情大好,难道调侃了下九儿。
进入了美食街的入口,九儿就被这一整条街的美食吸引住了。
她早已忘记刚刚跟江逸泽说要牵好手的,松开了牵着的手,像只脱缰的野马一样奔向了她想要去吃的摊位。
江逸泽早就习惯了九儿一见吃的就忘记一切的性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一
路上江逸泽就在后面帮九儿拎着吃的外加付钱。
走着走着,他们就远离了美食街,九儿在一个装修很有恐怖氛围的屋子前停住了,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扑向江逸泽,有些兴奋的说“我们去鬼屋玩吧!好嘛好嘛。”
九儿撒娇的拽了拽江逸泽的衣摆,江逸泽深知九儿最怕鬼了,但是她就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别又被吓到就行。”江逸泽叹了口气,去门口售票处买了两张票,又将九儿买的一堆吃的寄存在售票处。
九儿虽然害怕,但是难掩心中的兴奋。就像她打一些游戏,自己很菜。但是就是爱玩。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走吧。”张逸泽拿着两张票的票根塞进了口袋。然后将手臂伸向九儿示意她挽上。
九儿熟练的挽上,比较这种事她干了很多遍。
工作人员将门口的帘布拉开,示意两人走进去。
一进去。就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墙壁上的一盏盏小蜡烛灯在发亮。由于鬼屋是临时搭建的,不能用明火,所以蜡烛是用那种小灯套上蜡烛形的外壳儿。
现在时间还算早,几乎来鬼屋的人。
整个鬼屋里都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息。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
设计鬼屋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学长,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设计了一个小规模却又很恐怖的小形鬼屋。
一路上九儿走的战战兢兢的,旁边扮鬼的npc时不时吓一下她。
她紧紧挽着江逸泽的手臂。将头埋在江逸泽的手臂上,眼睛闭的紧紧的,身体有些发抖。
江逸泽安抚的顺了顺九儿的背,温柔的说道“没事没事的,都是假的,我还在呢。”
九儿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她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突然一个npc从旁边的机关门里窜了出来,吓了九儿一跳。
她瞬间扑向江逸泽,将头紧紧埋在江一泽的胸膛。带着点哭腔说道“我不玩了,呜呜呜,好吓人。我腿都软了,呜呜呜。”
江逸泽抱着九儿,一边安抚着,一边说“剩下的路我抱着你走,你就把头耳朵捂好就行,嗯?”
九儿闭着眼睛,拼命的点着头。
江逸泽拦腰将九儿抱在怀里,九儿将头埋在江逸泽的怀里,顺从的被江逸泽抱着。
最后,江逸泽公主抱着九儿出来了。门口检票的工作人员有些无奈,毕竟这个鬼屋吓人系数还蛮低的。
江逸泽将九儿放在旁边的休息椅上,“你在这乖乖的,我去拿东西。”
九儿有些后怕的拉着江逸泽的手,江逸泽轻轻的拍了拍九儿的头。“那我叫卓旭开车来拿?”
九儿疯狂点头,假发定型的很好,经过这样大的动作都没乱。“你快打电话给卓旭,让他进来拿东西。”
江逸泽坐在九儿旁边,打开手机拨打了卓旭的电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万圣节何生篇3
“如果可以的话,哥哥可以送我些东西吗?”
何生突然之间的一番话把顾北给呛住了,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时白送给他的东西都不要,这会儿怎么主动索要起来?
顾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修长的腿敲着,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是觉得哪边不对劲,他打量起面前这个少年。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顾北闻到,晃了晃酒杯里的红色液体,随手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喉咙弥漫。
这边有红酒显然算不上什么好酒,只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今天又是节日,来了兴致,打算喝一些。
“这......实在没有。”何生被顾北问的一愣,他是好多没思考过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其实只要是顾北送的,他都喜欢。
顾北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无欲无求的人,他喝酒了之后容易上脸,瞬间脸加上爬上几抹绯红。
顾北酒量在平常人里面算不上好,但是也算不上差,酒品也还行,喝的再烂醉,也只不过埋头苦睡而已。
兴许是夜晚的月色实在太过迷人,顾北不由得放下了心里的戒备,也是,在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面前,自己又需要戒备些什么呢?
何生望着这样的顾北,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不过那声音极其的轻,顾北怕是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见了。
顾北只是喝了点酒,意识上还是很清醒的,只不过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了,他感觉头很重。
“怎么可能有不想要的呢?人都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顾北说完这话的时候,又喝了一杯酒,他抓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何生对顾北的这番话表示赞同,的确,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但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顾北未必给的起吧......
“哥,这是几?”何生似乎是想确认一下,他在远远的地方比了一个四,眼神定定的看着顾北,期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顾北似乎被何生这个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自己又没有完全醉,就这点距离,还是知道是四的。
但是今天顾北突然玩心大起,他想逗一下这个少年,于是他刻意的干笑了两声,装出一副有些恼的样子。
“......我没醉,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是五吧。”一边说着,似乎是想自己的演技更逼真一点,顾北举起了四个手指头。
好像少举了一根?哎呀,不管了......
何生果然对这个景象深信不疑,他似乎笃定顾北一定是醉了,连坐在一旁的动作都变得有些随意了。
顾北看到何生有些放松了的肩膀,嘴角扯上了笑,他突然有些期待,这孩子在自己醉了的时候,会以怎样的姿态来对待他呢?
“哥。”何生喊到,顾北有些发愣似的抬起了头,一个没留神,手上的酒瓶就被他抢走了。
“不要再喝了,你醉了。”何生目光灼灼的,里面有责怪的意思,顾北也很想知道后续的发展,于是很乖巧的没有上前去夺。
“唔,我想再喝一点。”顾北有些耍赖似的躺倒在了椅子上面,那皮椅软乎乎的,后面瞬间凹下去一层。
昏黄的灯照在顾北的脸上,照着她的脸,红扑扑的,这样一看,还真有一副醉了的意思,起码这双迷离的眼神骗过了何生的眼睛。
“不可以哦。”何生把酒杯放到自己的脚边,一双眼睛就这样盯着顾北,似乎是有要看守这个酒杯的意思。
“哥哥听话。”何生见顾北发愣的样子,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狠话,他的语气已经软的不能再软了,就像对幼儿园小孩子说话一样,是有些宠溺的。
“可是我想喝......”顾北有依然不依不饶的意思,他承认他自己在憋笑,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憨?这么温柔的说话的话,不管是对待哪一个人,很显然都是没有威慑力的。
“不行!”何生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后的酒杯再往后面推了一点点,似乎是要奋战到底的意思。
顾北心里面觉得好笑,可是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这是他很擅长的技能了——憋笑。
似乎是不想与何生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顾北突然两手一抱,像是个撒气的小孩儿。
他用他一生能用的最无理取闹的语气说出了这些话,这可能是他一辈子干的最任性的事情吧。
“要我不喝酒可以呀,那你帮我做一件事。”顾北提出了一个条件,事实上,就算他想喝,何生也不可能让他够到那酒瓶的。
对于和珅来说,这个交易完全是没必要的,但是为了满足自己哥哥的要求,似乎就这样顺着他的意思也不赖。
“好啊,那哥哥想要我做什么?”何生凑近了一点,他把耳朵凑的过来,想要听的更仔细一些,似乎是因为喝酒的原因,顾北的声音比平时要小了很多。
顾北思考了一会儿,是啊,他想要何生做些什么呢?做碗蛋炒饭给他吃吗?这个提议似乎不赖。
那可以提再过分一点的要求吗,正好这几天孙姨都不在,顾北都没有好好的进食了,平常要么就是下馆子,要么就是何生下厨,或者是自己点外卖,反正就是没有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顾北自以为算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了,起码总地来说是一个成年人,要准确的对孩子提出自己想要吃什么,这未免有些怪怪的。
但是自己在这种场合下面,顾北似乎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被满足的样子,顾北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不为难何生,提个小小的愿望。
于是望着何生的眼睛,十分坚定地说出了那三个字:“蛋炒饭。”
“什么?”何生觉得他听错了,顾北这是要吃什么?蛋炒饭?她没有听错吧?
本质上来讲,蛋炒饭实在太过油腻了,不适应于顾北的肠胃,但是难得一次,没必要计较的那么多。
“好吧,那我就满足哥哥这个无理的要求吧。”何生笑着起了身,顾北看着他的背影,内心莫名觉得暖暖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翎九儿万圣节番外3
江逸泽刚打电话没多久,卓旭立马就接了。今天卓旭只有一个接送总裁和翎小姐的工作,所以对今天打来的电话格外敏感。
“你来接我们吧,车停门口,我们在鬼屋附近。”江逸泽简短并准确的下达命令,说完也不管卓旭听没听清,就挂了电话。
卓旭在电话另一头的笑容随着电话挂去就逐渐僵硬。造孽啊,他无奈的发动了汽车朝九儿学校赶去。
车稳稳停在学校为来参加活动的人准备的停车场上,卓旭立马下车边问路边朝着目标走去。
江逸泽坐在九儿旁边安抚着她,时不时有人路过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人越来越多。
这时有一个小姑娘有些怯生生的走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问到“请问能不能给二位拍几张照?您们放心,我是摄影社的,我叫林韵,只是觉得二位很般配,场景很温馨,所以想要拍一张。”
江逸泽将目光望向九儿,九儿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她感觉到了江逸泽的目光,接着对那个叫林韵的女孩笑了笑“可以,我们不介意的,您拍吧。”
林韵激动极了,她连连点头道谢,然后举起带的单反,调整角度和焦距将镜头对向椅子上的两人。
暗沉的天色,在安静的小树林旁边,坐着一对佳人,年轻帅气的吸血鬼伯爵和单纯可爱的小魔女,不被两家族允许的爱情。
林韵感觉自己拿到笔后就能高产10000+的文,她不仅喜欢摄影还喜欢写一些有趣的文,在微博上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写手。
她拍完后,有些开心毕竟今天拍了不少有用的素材。
林韵对着九儿两人感激的笑到,然后将自己闲来无事做的小手工送给了九儿。
“如果您们想要照片过几天可以去摄影社找我,我叫林韵。”
九儿也热情的回应“我叫翎九儿,那我过几天找你去拿照片啦!麻烦你了!”她大方的对着林韵笑着。
“嗯嗯,那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林韵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对于九儿没有介绍旁边的男人,她倒不是很介意。
“再见!”九儿也对着林韵挥了挥手。
林韵开心的往摄影社工作室走去。
旁边围着的女孩们看着林韵拿着相机走,也准备上前问问能不能拍照。
正巧,卓旭找到了这,他看着这边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感觉越来越像自家的总裁和翎小姐。
他冲出“重围”,走上前去,准备上前的女孩们被挤到一边,有些不悦的望向卓旭的背影。
卓旭好似没感觉到一样,他上前有些好奇的询问道“江先生,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在外人面前,卓旭一直叫着江逸泽江先生。
“卓旭,你去鬼屋售票处把寄存在那的一堆东西拿过来。”江逸泽淡淡的说道。
卓旭赶忙点头朝着售票处“奔”去,本来围着的那群人看着江逸泽一脸冷冷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想理人的感觉,也识趣的散开了。
卓旭拎着一大袋吃的走了过来,江逸泽牵着九儿站起来。“带路,到车上。”
“好的,总裁。”卓旭走到了江逸泽前面,往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
东西放在副驾上,卓旭感到了轻松很多,手都有点被塑料袋勒红了。
“开车。”江逸泽和九儿坐好后,江逸泽开口道。
车子缓缓启动,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快速的往后到着。
学校离江逸泽住的地方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车停在门口,江逸泽和九儿下车朝里面走去,卓旭苦逼的拎起副驾上的东西,跟在俩人后面。
“东西放在冰箱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江逸泽在前面微朝卓旭这边看着。
“好的好的。”卓旭“狗腿”的答着。
江逸泽带着九儿到下午化妆的客厅里,客厅还没收拾,化妆品还有一些东西都分散在各个桌子上。
“九儿,你帮我把我的妆卸了吧。”江逸泽开口。
“好,你坐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九儿朝着房间走去。
因为要卸假牙什么的道具,所以要专门的工具。
没过多久,九儿就出来了,拿着一些东西。
她先把假牙假发美瞳给拿下来,然后将卸妆水倒在卸妆巾上温柔的把脸妆卸了。
……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俩人都神清气爽的。九儿将衣服仔细收好。
“我去洗澡了,你也快去洗澡吧。”已经10点半了,九儿伸了伸懒腰抱着睡衣什么的去浴室洗澡了。
九儿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向房间,她拿起吹风机往江逸泽的卧室走。
江逸泽早就洗好了,他依靠在床上,看着文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了头,朝九儿看去。
“帮我吹头发吧!”九儿开心的笑着。
“嗯,坐过来我给你吹头发。”江逸泽将文件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吹风机的声音不是很大,江逸泽温柔的给九儿吹着头。
九儿舒服的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时候,头发吹好了。
“九儿,回房间睡。”江逸泽摇醒九儿。
这时,时钟突然响了,12点整。
九儿醒后听到了这一声钟响,一个个恐怖的东西钻进脑海,九儿害怕极了,她声音有些颤抖“我能不能今天睡你这...我好害怕...”隐隐约约带着点哭腔。
“哎...可以是可以,就是别告诉你哥,他知道了一定会烦死我的。”江逸泽无奈的说道。
“嗯嗯嗯!”九儿连忙点头,生怕江逸泽后悔。
“咳,你房间灯关了吗?”江逸泽问道。
“没有……”九儿小声的说。
“那我去……”江逸泽还没说完就感觉腰一紧,被九儿立马抱住了……
“我害怕,我们俩一起去关灯!”九儿有些理直气壮。
“好好好,败给你了,大小姐。”江逸泽只好顺着她。
江逸泽搂着九儿去关了灯,然后回到了自己床上。
“睡觉吧。晚安”江逸泽让九儿在床上躺好,然后自己睡在离九儿20厘米远的的地方。
不一会儿,传来了九儿轻微的呼吸声。
……
江逸泽有些睡不着,毕竟九儿就在旁边,突然,一个软软的身体贴近他,是九儿,九儿睡觉不是很老实。
江逸泽害怕九儿往外挪掉到地上了,便伸手搂住九儿。
娇软馨香的心上人在怀里,江逸泽更睡不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百二十章秦秋雅事件7
今天翎九儿可算是如偿所愿了,她吃了一个大饱,桌子上的寿司基本都被她一扫而光了。
翎九儿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饱了,之前在家总有人管着自己,实在是太憋屈了。
想想那些啃西蓝花的日子,翎九儿就感觉鼻头酸酸的,这样一对比,面前的寿司就真的是人间美味了。
秦秋雅见翎九儿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就是翎大小姐?未免太好哄了。
秦秋雅摸了摸自己的手,突然感觉无比的轻松,和翎九儿待在一起真的很让人放松。
“九儿,你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秦秋雅说道,又十分亲昵的往翎九儿的碗里夹了个天妇罗。
那是天妇罗的炸虾,外皮金黄焦脆,里面的虾肉更是嫩,简直说是日料的极品也不为过。
“老板,这是你亲手做的吗?也太好次了吧......”翎九儿没有拒绝来自秦秋雅的好意,她又一次把自己的嘴巴塞的满满的。
听到如此真诚的赞美,老板的心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更何况是得到这样这个可爱小女孩的认可。
“那当人了。”老板的鼻子要翘到天边去了,要不是自己家老婆子盯着,他估计按自己的脾性会再免费贼送翎九儿几只呢。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不经夸的人,无可奈何呀......
秦秋雅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翎九儿,没有享用到天妇罗的美味,单从翎九儿激动的表情可以判断,这个虾一定特别的美味。
“可以请教一下做法吗?”翎九儿真的太想知道做法了,她想着要是自己节假日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炸虾,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说到自己的得意之作,老板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他扬起了头,像一只骄傲的雄狮,这片厨房就是他的战场。
“当然,我很乐意告诉你,亲爱的小姐。”现在没什么客人,唠一会嗑也未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的虾挺便宜的,用大条的基围虾或者沼虾都行。去掉外壳抽去泥肠之后,保留尾部,然后用刀尖把尾巴上面深红色的膜刮掉,之后在虾肚子上浅划几刀,再把肚子朝下,用手指压住虾身,就可以感到虾筋啪啪地断掉了。”
老板一边说着,手上的菜刀一边比比划划的,看起来好不威风,翎九儿两只眼睛崇拜的盯着他,可秦秋雅却在担心安全的问题。
“还有呢,还有呢。”翎九儿迫不及待的追问,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让人无法拒绝。
秦秋雅虽然对做饭毫无兴趣,但是也还是逼着自己听了下去,她心里念念有词:不就是炸虾吗?说的还挺神的......
不过既然翎九儿愿意听,那秦秋雅也自然不会扫了她的性。
“是啊,好有趣。”秦秋雅奉承到,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别处,这是撒谎的表现。
但是无奈的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少了一根筋一样,并不能察觉到这样细微的差别。
老板本来就讲的不是很尽兴,又得到二位女孩的奉承,他便愈发有兴趣的又讲了下去。
“下一步就是调面衣。卖日本食品的超市里有专用的天妇罗粉,当然是很好用的可是比较贵划不来,所以自制面衣。用的材料是低筋面粉150克、蛋黄1个和水100毫升。先打散蛋黄,再加水调匀最后筛入面粉。”
面糊算是炸天妇罗里面特别重要的一幕了,因此这位老板有特别耗费时间去讲,看得出来,他是很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的,因为他在讲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光。
“这就结束了吗?”秦秋雅手边的抹茶都喝完了,她无聊的晃了晃杯子,立马还惨留着一点清新的绿。
老板一下子猛拍桌子,吓得翎九儿一怔,这是......
“还没完呢,温度也是关键啊!”老板说着,眼睛带着光,旁边的老婆子已经开始织毛衣了,显然没有认真听。
“中火起油锅,等有小气泡冒出时,先把虾在低筋粉里裹一下,抖掉多余的面粉,然后再裹一层面衣,下油锅炸至金黄就可以出锅了。中间稍微翻动两次。”
这下子才算是讲完了,翎九儿双手撑着脸,她比秦秋雅的情况更糟糕,她已经开始犯困了。
秦秋雅觉得好笑,刚才要停的不还是她,现在居然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她暗地戳了戳翎九儿的胳膊。
翎九儿本来正泛着困呢,一下子就被吵清醒了,她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板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是想她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可是,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
“好!”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让女仆做吧,说不定讨好讨好她就行了吧,自己做真的麻烦。
“大叔你太厉害了。”出于意思,翎九儿笑着说道,但是心里面丝毫不这么想,其实从刚才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没在听了。
大叔看到自己的发育得到认可了,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自己妻子幽怨的眼神。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就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可是翎九儿和秦秋雅仍然没有结账的意思,老板娘的脸以肉然可见的速度黑掉了。
她一双幽怨的眼神看向她们那个方向,嘴巴因为生气的缘故咧了开来,看起来真的有几分“妒妇”的模样。
可是那老板丝毫没有瞥见自家妻子的模样,依然在高谈阔论着,把饭钱什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咧着一张大大的嘴巴,上面还留有未清理干净的胡茬,不过好在他面色红润,看起来也特别有精神。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结一下饭钱?”秦秋雅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提议道。
现在早就过了4点了,也就是说,他们整整吃了两个小时的饭。
翎九儿这才恍如隔世一样的想起来了,对啦,还没给钱呢。
......
“欢迎下次再来啊。”老板热情的向她们挥挥手,脸上都是笑意。
翎九儿也挥着手,与那对夫妻告别,等她转头的瞬间,老板娘狠狠的掐住了老板的肥耳朵。
“哎呦呦......”老板惨叫到,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秦秋雅事件8
“咖啡店的生意很好,你做的特别好。”
顾北悠闲的坐在办公椅上,他面前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纸质的资料,这是咖啡店近段时间的税收。
这是顾北的办公室,坐落在城市里最大的大厦顶层,刚进入办公室,就可以看到好看的落地窗,城市上空的美景透过这窗户可以一览无余。
顾北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皇帝,一个坐落在顶层掌控着这个城市经济命脉的商业帝王!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可能不是特别能感受出来,但是谈到了工作的顾北,身旁仿佛笼罩着一层威压。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干练,卡其色的领带和他很搭,这是今早何生帮他挑的,不得不说,很适合他。
干净的红木方桌称的顾北的手格外的干净修长,他眯着眼睛,肩膀自然的放松。
自然,和秦秋雅待在一块,的确是起不到什么威胁的,也不需要过度的拘谨了。
准确点来讲,现在应该感到紧张的应该是秦秋雅才是......
由于陈妖妖特殊情况的原因,她的身份已经不适合留在咖啡店了,所说她占有一部分股份,可是现在基本店内的所有事都是由秦秋雅管辖的。
望着手里的资料,顾北满满的抬起了头,他把那堆纸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小小的动作,却无形中给人带来了压力。
现在他们所处在顾北的办公室当中,秦秋雅挺着笔直的背,目不斜视的盯着顾北,丝毫不畏惧这个男人投来的目光。
秦秋雅现在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站起来的姿态像极了白天鹅,不过她的眉眼却是谦卑和顺的,她微微颔首,脖子下面就是白皙好看的锁骨。
“这是我应该做的。”秦秋雅回答道,这个回答特别合顾北的心意,他满意的看着秦秋雅,手指也不自觉的敲了两下。
但是实际上,秦秋雅根本没想要做那么多的,其实现在只要能有地方住,有饭吃,她也就满足了。
但是她做的,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了,她不仅把咖啡店的口碑经营好了,还一点都没有丢掉咖啡店本来的宗旨。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才17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估计就算是30多岁,经验老成的大人也未必能这样的轻松,何况秦秋雅现在还在上着学。
秦秋雅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内心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发笑,说是自己做了很多事,其实在秦秋雅的心里面,也就是清扫咖啡店的卫生,计算一下今天的收入,还有对每个来店里的客人报以微笑而已。
可就是这些平常的事,凝聚到了一起,才会有这样的成就,不是吗?
顾北似乎是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他不顾形象的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办公室的椅子很软,顾北舒展了眉头。
他呼出一口气,自顾自的处理起了自己的事情,这个举动其实不是特别有礼貌,但是秦秋雅不在意,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冷不丁的一句话,把秦秋雅抢住了,工资?知道了这个之后,这个大老板又能做些什么吗?
难道是念在自己勤勤恳恳工作的份上要给自己升职加薪吗?这显然太美好,秦秋雅只是想想,就把这个想法排除了。
出于嫉妒心理,秦秋雅之前有对他们兄弟二人做过不好的事情,她觉得要是顾北真的这么不计前嫌,那未免太大度了。
“您要给我涨工资吗?”疑问的语句,秦秋雅没有正面回答顾北的问题了,就是这一点变化,让顾北亮了亮眼睛。
要知道之前秦秋雅别说是违抗自己了,待在自己旁边,连个响声都不肯发出,如今却这般大胆,反来询问自己了。
这是一个质的改变!
起码这可以说明,这个女孩经过两年的成长,是与之前变得有点不同了,起码不会逆来顺受,说话也直白的多了。
这一点倒是往陈妖妖的性格发展了,的确,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是会彼此影响的。
顾北楞了半刻,随后在秦秋雅瞪大的眼睛下笑着点了点头,可喜可贺,回答是“yes”。
秦秋雅简直不敢相信,但是惊讶的眼神只是持续了一秒,她就立马恢复到平静的样子了。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但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谢谢老板的栽培,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
秦秋雅迅速的低下头,给顾北鞠了个标准的90度的躬,看起来恭敬至极,让人肃然起敬。
“大可不必,应该我感谢你才是,你用你的笑容,给我带来了财富。”
顾北看到秦秋雅的样子,他轻笑了两声,觉得秦秋雅真的是太小题大做了,但是他却没有立马上前把秦秋雅扶起。
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给秦秋雅一个下马威而已,做人总得知道分寸,不然等她得寸进尺之后就不行了。
秦秋雅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同时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故意就这样弓着腰,没有动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秦秋雅本来年纪方面就比较小,腰椎盘这边都比较柔软,就算是保持这个姿势十分钟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果然没过一会,顾北开口,让她坐下。
“你站着实在是没意思,不如找个地方坐一下。”顾北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指了指在旁边堆着的椅子,那是专门给来宾用的椅子。
秦秋雅看到顾北这个样子,她当然不希望再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呆下去了,于是她很利落的去搬来一个椅子,像模像样的坐在顾北的旁边。
“说吧,我要用多少薪酬才能好好的长久的把你留在我的店里?”
顾北停下了电脑上的工作,他打完折一串绿色的手链,那是朋友从国外给他带来的绿玛瑙。
可能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枯燥吧,就这几千块钱的东西抓在手里面把玩,都能玩儿出几十块钱的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钱当然是越多越好,这看您的意思。”
秦秋雅回答道,眼角带着精明的笑意,这句话既照顾到了顾北的意思,又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一举两得。
第二百二十二章扫墓1
浴室里面弥漫着雾气,顾北此时正在洗澡,过了一天疲惫的工作,难度偏高的烫水能带走今天所有的疲劳。
顾北热爱洗热水澡,还特别钟意于泡澡每天窝在浴室里面要泡上大概半个小时的澡。
就在顾北全身没入白色浴缸的一瞬间,热水充盈到了他的全身,顾北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顾北你的眼睛,尽情的享受这一刻,说实话,他这个爱好在同龄人里面也挺特殊的。
你说说看,一个驰骋商场的大总裁却喜欢泡澡?还喜欢在浴缸里面放一些小黄鸭,这也太刹面子了......
顾北不愿别人到他这一点特殊癖好,所以自从何生来到这个家之后,他每次都尽量把洗澡的时间缩短,往往就冲个几下,随便应付一下了事。
但是等他们相处的时间越发久了,顾北也就没想那么多了,今天他要好好的泡上一回澡,冲洗一下所有的疲劳。
何生此刻坐在沙发上,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与顾北的舒心惬意不同,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要问他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这也不怪他紧张明天便是顾北一家要去扫墓的日子,其实比以前还要早些时间。
因为所以要在近段时间结婚的原因,所以两个日子要稍微隔远一点,以免喜气和晦气冲撞到了一起。
这个过法显然有些讲究,所以说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也并不能代表些什么,但是顾北依旧是照办了。
何生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这样一个身份,真的能心平气和的闯入那片祥和的墓园吗?
只怕是他的到来会扰乱了灵魂吧,因为他的身上流淌着罪恶的鲜血,这件事情,就算他再不愿意也要承认。
因为孙姨不在的缘故,来灯火通明的客厅,现在却有些黯淡与无光了,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何生小小的一个人,闷闷的坐在沙发旁思考。
虽然顾北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何生也不想让他参与其中,是的,他在逃避问题。
他也想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面,给顾北,他今生唯一的哥哥,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不,他可以不要好的影响,只要不太差就行。
起码他不能让顾北晓得,他其实是顾北杀父杀母仇人所生的儿子......
何生只有在此时此刻才能承认,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何生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的心情难以平静,他感觉胸膛中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直闷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指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何生摸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是的,他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好好的坐在这个地方,享受着现在的一切呢?他本不应该拥有这些的。
这样想着,何生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的拳头很硬,加上力道又大。
虽然是隔着薄薄的一层裤子,但也能感觉到那大腿的那块地方应该是青了的,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究竟是怎样才把两代人的婚约牵扯到这一带身上的呢?何生不知道,他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痛楚,脸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真的是很奇怪,原来心理上的痛苦比身体上的痛苦来得更要猛烈呀,何生突然悟得了这个道理,他耷拉着一张脸,心里面愈发的沉重。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何生都忘了,已经大概半个小时多了,顾北还在浴室里带着。
是的,因为何生的心情无法平定,思绪混乱,他已经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顾北在洗澡的过程中,没有感觉到外面的任何东西,他觉得有些奇怪,刚好泡澡也泡的差不多了。
他匆忙的起身,动静有些大,浴缸里面的水哗啦啦的往外流,顾北胡乱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水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了他的胸膛。
顾北甚至自己顾不上那么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他匆忙的跑出了浴室,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
感觉到浴室那边一阵骚动,何生茫然的抬起了头,这声音显然打破了他的思绪,突然顾北闪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发还没擦干,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何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以为是浴室里面溜进了一只蟑螂呢,他匆匆地走了过去,想去安慰顾北。
顾北看着何生,嘴角抽动了几下,忽然庆幸的叹了口气,嘴里念念有词的:“还好,还好......”
不过到底在“还好”些什么,何生也就不得而知了,他不知道顾北在想些什么,虽然心理研究的再透彻,也不能通过直接的行为判断别人的想法。
他没有魔法,也不会读心术,遇到令自己慌乱的事情也只会像普通人一样。何生皱起好看眉头,担忧的看着顾北。
“哥,怎么了,是不是浴室里面有什么虫子吓到你了?”
何生有些关切的问道,一不小心就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了,实际上顾北怎么来说也是一个大男人了,又怎么会害怕浴室里的几条虫子呢?
这显然是有些滑稽而又令人发笑,让顾北不由得担心起何生平时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难道在何生的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软弱无力,连浴室的虫子见了都要叫上三声的废物吗?
不过顾北不知道的是,由于他之前的怕狗行为,所以何生便真的以为他是许多东西都怕,这才担心起了他。
但是事实上,顾北并没有何生想的那么软弱,他远比何生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至于这件事情,虽然何生现在感觉不到,但是两年后他却真觉得感觉到,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感觉到顾北脸色有些阴沉,何生立马闭了嘴,他刚才真的犯了大忌。
“我在你心里面就是一个连虫子都怕的人吗?”
顾北低下了头去,他在回忆和思考自己当初到底是怎样把这个孩子拉扯到这么大的,又是怎样被这个孩子看不起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扫墓2
“抱歉抱歉,是我会错意了。”何生憨憨的笑着回道,其实他在心里面由衷的觉得其实怕虫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很可爱,不是吗?
望着以前这个少年单纯的笑脸,顾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气撒到哪里,他低头不语。
何生一见到顾北这个样子,想更加的手足无措起来,因为他知道顾北一做这个动作,就代表他是内心真的有些生气了。
为了避免这个尴尬的气氛,何生赶忙转移起了话题,眼睛灵活的一转眼,神微微向上瞟了一眼,自然而然的就把一些话脱口而出。
“那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呀,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说这些话的同时,何生是微笑着的,虽然是故意说这番话的,但是想帮顾北的忙也是真心的。
顾北本来是想在说些什么的,他张了张嘴,却被何生呛了回去,到底要她怎么说?这种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难道他要说因为自己洗澡的时候外面没什么动静,所以以为自家的弟弟是离家出走了吗?
这倒显得他有些刻意了吧,而且连他自己都觉得只是在外面没什么动静,就匆忙地从浴室里面打的出来,这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事实证明,顾北真的是想多了,合身就好好的待在这里,哪儿都没有去。
话说,为什么何生走了,他要这么担心,少了一个何生,不就是少了一张嘴吃饭吗,他为什么又要担心呢?
再说了,人家还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根本用不着他烦心呀,自己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么想着,顾北把嘴紧紧的闭上了,他只是瞪了一眼何生,像是投降了一样,便不再说话了。
何生其实本来有些期待问题的答案的,但是看顾北没有直接告诉自己,他也就不好再多问下去。
且就当这个哥哥是在浴室里面遇到了蟑螂吧,他可能是有些难为情,所以说不出口呢?
“哥哥要是不想回答的话,那也没关系。”
过了片刻,何生像是想要放弃一样,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有的时候顾北的不坦率真的会让他有些头疼。
顾北还想再多说些什么的,可是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寒颤,是啊,他刚才走的匆忙,所以穿的太少了。
还没等他反应,顾北就打了一个哈欠,不过声音不大,倒也算不得丢人。
“哥哥,你快点回去多穿些衣服吧,这样穿的实在是太少了。”
何生看了一眼顾北的穿着,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层夏天薄薄的白纱浴袍,估计是刚才跑的匆忙的原因,只是随便的往身上一套。
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天气,穿的这么少,晚上气温又低,可不得把自己给冻坏了。
见到顾北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何生皱了一下眉头,啧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满于顾北现在的愣神,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顾北的身上。
何生身上的这件外套是那天顾北带着陈妖妖给他选的羊毛大衣,因为实在太过珍贵的原因,从来是不往外穿的。
而且因为太宝贵这件衣服了,所以何生总是时不时的就要把它拿到干洗店去干洗,羊毛沾不得太多的水,保养起来也是一件费钱的事情。
顾北刚才上半身还冷的发抖呢,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随之而来的是薰衣草的香味,估计是羊毛大衣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不得不说干洗店的洗衣液用的也还算好,起码在香味上没有显得很俗气,闻着这股薰衣草的花香,顾北突然感觉内心平静了许多。
“哥哥,你快点回房去睡觉吧,房间里面有暖气。”何生催促到,他拍了拍顾北的肩膀,顾白这才回神。
“因为我担心你一个人乱跑出去了,所以我才从浴室里面出来的。”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顾北冷不丁的回答道,何生一听,他承认,自己稍微的愣住了。
顾北这是在担忧自己吗?害怕自己就这样匆忙的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他和孙姨?
何生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胸口一门鼻子酸酸的,事实上,再有大概几个月的时间,他就真的要离开这个家了。
但是这一切,他都不能提前让顾北知道,他还要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与平时一样的生活。
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何生讨厌这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一想到自己还待在这个家,可能要有某一天的诀别,他就感觉痛苦的喘不上气了。
长时间的相濡以沫,他们三个人就真的像家人一样,何生承认,他离不开这里。
对于何生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故北是他的哥哥,孙姨就像是照顾他的奶奶。
这每一个人在家庭里面都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少了一个都不行,至少何生是这么觉得的。
“哥。”何生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极了小孩子问自己哥哥要糖吃时的声音,有些发嗲。
不过顾北并不讨厌这样,他抬起头,想要听何生说些什么,却对上了一双盈满了笑意的眼睛。
“谢谢你。”何生说道,是啊,真的特别的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收留了我。谢谢你没有利用我也没有责骂我。谢谢你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这所有的一切都要谢谢你。
还有还有,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交上了朋友,谢谢你给我买了冬天的第一件大衣,谢谢你到哪里回来都要带一份特产给我。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何生朦胧了眼睛,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了,他们的生活点滴,真的有好多......
无数记忆的碎片拼到了一起,那是三个人的笑脸,何生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他先是笑着的。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那张合影中,突然何生的笑脸变了,他先是慢慢的停落了嘴角,而后留下了几滴清泪。
哥,对不起......
何生我是太情难自禁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顾北看到自己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扫墓3
“也是,你一定觉得我特别好笑吧。”
顾北怯怯的望着何生地下去的头,他觉得这个男孩儿此时一定是笑着的。
是啊,二十多岁,一个年轻男人,自己也没有兄弟姐妹,居然会为了一个捡到的小孩儿担忧成这个样子。
连顾北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了,他用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带着几分讥笑。
何生没想到顾北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他突然觉得有些惶恐,但是内心又觉得无比的感激。
顾北会为了他一个捡来的孩子,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儿,会匆匆的从浴室里面胡乱穿了个衣服就跑出来,就为了检查他到底是不是想离开这个家。
这个实在是......
何生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一些词语来形容了,他只觉得心口的一块烧的慌,开心,能被重视真的很开心,而且是无与伦比的开心。
一时之间,何生的笑容有些刹不住车了,他从来在顾北的面前只敢温润的笑,所有的笑容都不敢太放肆。
可是现在,他竟然领着一张嘴,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白牙,其中的两颗小虎牙颇为可爱,他眯着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有多么的开怀。
“不,我完全不会这么想,我觉得很开心,怎么会觉得哥哥好笑呢?”何生安慰道。
窗户口那边没关,从外面一直刮来冷飕飕的风,何生往了一下顾北洁白的腿,他匆忙的跑了过去,把窗户关上。
“框”的一声,屋子里瞬间温暖了不少,“哥,这里冷,你快点回房间吧。”
何生催促道,就差赶鸭子赶趟似的赶着顾北回房间了,顾北刚开始没想到何生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愣愣的,木讷地踏着步伐回了房子。
他的每一步都好像比较艰难,就好像脚下绑了个石头,怎么?难道何生不这么想吗?
“你不觉得我的担心很丢人吗?”顾北喃喃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往别处瞟了一下,那是心虚的表现。
“哥,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何生微笑着,又一次耐心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一点都不这样觉得,我反而觉得很高兴,这说明哥是真心待我的。”
何生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起来,他的笑容已经从刚才保持到现在了,足足挂在脸上有五分钟的时间。
嗯......算是打破了记录吧。
这回轮到顾北不说话了,他耷拉着一张脸,在这个气氛中,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说“谢谢”吗?貌似又有点不太合适,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觉得不太行,顾北干脆就闭口不说话了。
顾北默默地走到房间那边之后,床边的暖气直冲冲的往他的腿上吹,他楞了一会儿神,差点要把腿毛都烧掉。
“哥,你不热吗?”何生开口问道,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样子,平时也是这样,他一个劲的在旁边说,顾北只是用“嗯”或“哦”回答着他就够了。
何生望着顾北白花花的大腿,皱着眉头问道,这双腿已经待在暖气那边直接吹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来说,一般人估计一分钟就要被烫的受不了了。
可是顾北偏偏撑了很久的时间,他似乎感觉到了腿部传来的灼烧感,但是为显得不太尴尬,他只是很淡定的站起了身,离那暖气炉远了一些。
“多管闲事。”顾北开口说道,但是手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腿部摸去了,那边已经被烤得有些发烫了。
刚用手触碰到腿的那一瞬间,顾北就被烫的缩回了手,还好还好,他及时的坐到了旁边去。
估摸着要是再多考一一会儿时间,这腿就该熟了。
但是看到此种情形,何生又不觉得担忧起来,顾北总是这个样子,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
等自己走后,孙姨又有姜先生陪着,怕是不能得很多空来照顾顾北了,万一他哪天一个早上煤气忘关了,岂不是要完蛋?
这样想着,何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一样,他希望顾北永远不要走进厨房。
“哥哥,你老是这样,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都要担心你有危险。”
何生说道,他这个时候已经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一罐可乐,可乐刚从冰箱的冷冻层拿出来,还凉得很。
冰冰的可乐外罐就这样直直的碰到了顾北发烫的腿,冷热交替之下,顾北的表情有了些变化。
“啧。”顾北吃痛的叫了一声,要是刚才那灼热感他还能感觉到的话,那他感觉那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没事的,稍微忍一下就好了。”何生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可乐罐在顾北的腿上打起了转转,似乎是在替他按摩。
刚被东西烫到,用冰敷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何生虽然没太接触过专业的知识,但是这一点常识还是有的。
“谁说我怕痛了?”顾北嘴硬道,你别脑子还在回忆着刚才,刚才自己有疼的叫出声音吗?应该没有吧......
“好好好。”何生笑着,又把手上的力气放轻了一些,他可不能让顾北丢人,他的哥哥最要面子了。
一边帮顾北用可乐罐子按摩着腿部,何生一边询问起了明天的行程。
“哥,明天我们大概是几点去扫墓啊?”
何生问道,眼神有些暗淡,关于问道顾北父母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心虚的表现。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提及顾北父母的事情,就算是平常的聊天当中,聊到这个话题,他也是惶恐不安,避之不及的状态。
今天倒是改了性子,顾北这么想着,内心有些雀跃。
之前的一段时间,他还在想,不过是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怎么会老是喜欢听死人的话题呢?
事实也是证明如此,何生在得知明天就要去扫墓的时候,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恐惧。
顾北以为他是讨厌在这种场合,毕竟死去的只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何生的,何生必然会觉得麻烦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扫墓4
“明天到点会有车来接我们的,你不必着急。”
顾北慢悠悠的回答道,缩回了自己的腿,他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好多了,不用再冰敷了。
事实上反而是冰敷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就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烧一样,那感觉真是十分的奇妙。
何生下意识地感受到了顾北的回读,他怯怯的缩回了手,点了点头之后,就又把那罐可乐放回冰箱去了。
“你很关心扫墓的事情吗?”顾北感觉有一些疑惑,其实这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已,何生又没有什么必要了解。
试问,谁又想知道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别人的父母的事情呢?不仅晦气,而且多此一举。
没想到自己的询问竟然得到了顾北的疑虑,何生倒抽了一口气,不过那动作极为的细小,一般人察觉不到。
他的头脑飞快的思考着,迅速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应付了事的回答。
“哥,我觉得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竟然是我的哥哥,那哥哥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我自然要了解一些的。”
何生这样说着,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慌乱得不行了。
其实他根本不想了解顾北的父母,因为越是了解他就越是愧疚,偶然从孙姨的口中得知,顾北的父母是两个大好人。
孙姨一向是老实憨厚的,自然也是受了老爷和夫人都不少恩惠,但是她不过是家里的一个管事的,充其量是档次高了一些,管起了少爷的事情。
竟然如此念及当年的恩情,想必恁老爷和夫人是真的待他很好对待下人也是温柔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何生就已经愧疚得要死了,这么好的两个人,偏偏就做了他父亲商业路上的亡魂。
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这么消失在人世间了......
何生内心有了些感慨,表情更是动容了起来,这样乍一看上去,他刚才的那幅说辞都是很有说服力的。
真的是像极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孩子,而且是特别孝顺的那种。
顾北并不讨厌何生这个样子,他反而觉得何生的这番话是有点道理的,自己对于何生是有恩情的,和珅想要了解自己已经失去的父母。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于是于理来讲,不算出格。
兴许在父母以前过世的很多年当中,顾北也曾很强烈的思念过,也曾在黑夜里面痛苦过,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冲淡,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要是有人问起了他的父母,他也只会满怀怀念的娓娓而谈起来,自己的父母去世了,这并算不得一件丢人的事情。
这样想着,在看着合身的那一双眼睛,顾北眼睛瓢向了旁边的窗户,黑夜里面多了几颗好看的星星。
他看着那几颗为数不多的星星,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的父母都是很严厉的人。”顾北这样说道,语气特别的平淡。
似乎是过于平淡了,仿佛就在讲今天要吃些什么一样,何生听着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父亲一直想要我好好努力,争取以后能好好地继承他的公司。”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北的嘴角扯起了一个微笑,仿佛是回忆起了当时高中奋斗的那些岁月。
那些无数个无法安眠的夜晚,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晚,他都是怀着父亲的梦,怀着父亲的期望来度过的。
顾北从小便很仰慕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父亲,他也一直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看着父亲在黑夜里面批改文件的样子,顾北打心眼里面觉得帅气。但是等到熬夜的人变成自己的时候,他反倒是觉得有些疲惫不堪了。
这样说着,倒有些好笑......
“那哥你会不会觉得累,觉得烦呀。”何生问道,在他的印象里面,顾北除了生活上的琐事,其余的各种事情做起来都是得心应手。
之前何生曾询问过顾北一道高数题,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用5-6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肯定是会觉得累的,但是在父亲的监督下面,我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很开心。”
顾北套上了一件厚厚的衣服,那是他睡觉时候喜欢穿的,算得上是他的睡衣。
不是睡衣,也只不过是比刚才的那件厚上那么一些,整体来说还挺单调的,只是白色。
孙姨很精觉得顾北的衣服都太过单调了,还想帮顾北换一件可爱一点的睡衣,但是却被顾北无情的拒绝了。
何生就不一样了,他简直是卑微又可怜的任由孙姨摆布,其实只要老人家高兴,他怎样都行。
“哥哥好厉害。”何生夸奖道,脸上带着由衷惊喜的笑容,看来他的哥哥还真的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那哥哥的母亲呢?”何生再次的询问到,他很期待顾北继续的说下去,仿佛只要他了解了多了一点,内心的愧疚就不再那么泛滥了。
其实事实上,这只会让他内心更加的愧疚而已,但他就是很想了解这两个人,很想知道,在这匆匆的岁月里面,顾北是怎么长大至此的。
“我的母亲相对于父亲来说较温和一些。”顾北说到母亲的时候,嘴角都扯上了一些笑意。
这一点细节被何生很好的捕捉到了,他的内心偷着笑,果然顾北的小时候和平常孩子一样,都是喜欢较温和的那一方。
“我的母亲,她有一头长而浓密的秀发,她经常披散头发,在冬天的时候穿了件宽大的毛衣就去书房里面看书。”
顾北这样子说道,事实上,父亲并不怎么喜欢看书,要看也只是看一些最近的财经杂志之类的。
那片书房更像是母亲的天地,从他记事开始,那书房便存在了,他甚至觉得,那是不是父亲特意为母亲准备的。
不过现在两个人都去世了,这个问题也就不得而知了,估摸着随同棺材一起被埋入了土底吧。
“哥哥,看起来你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啊。”何生说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何以见得。”顾北被的话说的一愣。
何生解释道:“因为刚才提及母亲的时候,你的眼角一直是挂着笑的。”
估计就是在一点点轻微的弧度,连顾北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扫墓5
“嗯,我很爱我的母亲。”顾北难得没有傲娇的反驳何生所说的话。
一个孩子爱他的母亲,这在常人眼里看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而已。但听在何生的耳朵里面,他却觉得心中有一块被触动了。
那是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从未被企及发掘的一块冰山,何生不爱他的母亲,也是为什么他不能真正的理解顾北。
“你的母亲呢?不曾听你提起过她,她现在在你父亲的庇护下面,应该过的很开心吧。”
顾北似乎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他打岔子说。
“我的母亲早就死去了。”何生说道,他的睫毛颤了颤,眼睛下面是说不出来的平静。
对于何生来说,母亲的死兴许是他人生的第一大转折点吧,但是除此以外,更多的影响便没有了。
只不过是感觉更寂寞了一点,自己独处的时间也更久了一些罢。
“抱歉,我不知道......”顾北你曾想到何生与自己一样,母亲也早已不在人世间了。
他垂下了眼睛,对面前的这个孩子更多了几分怜悯,这是一个身世惨痛的孩子。
何生有着一双很好看的琥珀色眼睛,一颦一笑的时候,眼睛里面都充满了思绪。
而且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糟粕的事情,他的眼睛也没有染上污秽的颜色,依旧是那样清澈纯洁。
“没事没事,你的母亲就算去世了,也一定会在天国庇护你的。”
顾北这样说着,语气有些慌张,不过他的确是想安慰何生没有错,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生望着顾北,看着他慌乱的神色,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她不会的。”
这是一个陈述句,而且没有丝毫的迟疑,何生就这么轻巧的说出来这些,把顾北弄的一愣。
“为什么这样说?”顾北听见和珅怎么说,他感觉有些奇怪,不过第一反应不是苛责何生的无情。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何生家亦是如此,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顾北也有些理解了。
“她不爱我,我的出生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何生这样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忧伤的弧度。
是的,母亲的职业并不是很让人光彩,他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亲生父亲的,没想到亲生父亲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不得不说,何普南真的好本事。
但是对于自己的出生,母亲大概是有一点知晓的吧,不然自己也不会姓“何”了。
到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像个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一想到这里,何生不由得有一些气短,但是这种事情本就是毫无预料,人的命运,后来要发生什么,也不是由自己决定。
不来想去,何生叹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命不好吧。
“你的出生是一个意外?”顾北有些发愣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顿悟了什么一样。
“看来你的母亲......”顾北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不愿意再继续往下说了,这始终是个不光彩的事情。
“是的。”还没等顾北说完最后的那几个字,何生就豪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是的,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幼年的一段时间里面,他也曾以母亲为耻过,但后来这种情感也被慢慢的冲淡了。
只要能给自己吃的,能给自己喝的,能让自己有地方住,他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看来你的童年一定很悲惨。”顾北发出内心的感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了解何生的家庭。
不过彼此彼此吧,哥哥你也没有好到哪去。何生在心里面这么想着,但是嘴上仍是一句话都没说。
“要不是哥哥捡到我的话,我说不定现在就......”
何生本来想说“一命呜呼”的,但是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合适,也许“横死街头”放在这里形容更加不错。
的确,那样冷的一个冬天,河面都被冻结了,到处也没有野果子可以吃,面对着何生的结局,真的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不,难道是你给我的生活增加了更多的乐趣。”顾北由衷的说道,没有何生的话,他也不会认识现在的许多人,不是吗?
说到此处的时候,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只不过何生的笑容比起顾北多了些悲伤。
哥哥,也许你不遇到我才是最好的,是我对不起你......
何生感觉十分的憋屈,他多么想要告诉顾北真相,但是如果告诉他真相,他还会像这样对自己好吗?
这个答案不得而知,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知晓吧。
窗户似乎没关紧的样子,虽然不曾有风飘进房间里面来,但是仍发出了一些呜咽的声音,就像是人的哭泣。
那是因为在夜晚的笼罩下面显得那样的凄凉,而且多少听着都有点诡异。
顾北不喜欢这样的声音,他皱了下眉头,倒不是说她怕鬼,只不过这声音听着,就让人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哥,天气转冷了,明天扫墓的时候你多穿一点。”何生笑着说道,但是他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来的苦闷。
“你到提醒起我来了,应该由我提醒你才对。”
顾北说道,语气里面带了点嗔怪,明明何生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每天为自己的事情做担忧。
这让做大人的顾北觉得无比的不自在,他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起身把窗户给关紧了,那悲凉如哭泣的风声刹那间停止。
“这个声音听着怪吓人的,不知道从前的你听了,会做如何的感想。”
顾北一双纤细的手伏在白色的窗帘边,他的眼睛微微的眯着,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何生还没有现在这么高,这么壮,只是小小的一只,那样柔弱的一个人儿,估摸着听到这种声音,被吓哭了也不一定。
何生似乎是明白了顾北话中的意思,他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那我当然是会去主动关上窗户,不然就要惊扰哥哥的梦了。”
少年的话语轻轻的,但是威力却极其的巨大。
第二百二十七章扫墓6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顾北低头说道,但是这貌似对他很受用。
何生看到顾北的嘴角带着笑意,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中悬着的那块地方也放下了。
“没有,刚才说的都是我真心想的。”何生义愤填膺地说道,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真诚。
顾北望着那双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的,他没辙了。
“那权当你是这么想的吧。”最后,顾北认了输,而且在这种事情上纠结也没有任何的意思。
就算那些话是假的,说在嘴里面,让人的耳朵听来,就是让人高兴。
顾北也是时候该承认自己是一个肤浅的人了,他的嘴角染上些许的笑意,心情也跟着畅快不少。
何生我们捕捉到顾北细微的表情变化,看来哥哥的心情现在不错,何生这样想到。
“你以后要是找女朋友的时候也说些这种甜言蜜语,说不定很快就逗得人家小姑娘合不拢嘴了。”
望着何生的脸,顾北感叹道,那怎样来说都是一张精致的脸,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之后,那张脸真的是无与伦比的英俊。
这样的一张脸,放到大街上能被一眼挑出来,想要找女朋友估计更是简单。
不得不说,何生继承了他爸爸何普南的一点好东西,光凭着这张脸,就能得到普通人得不到的万般恩惠。
要知道,长得帅,起码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在同等条件下面,长得好看的那一方更加容易得到领导的青睐。
何生没想到顾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楞了一下,楠楠的开口说到。
“哥,这些话貌似你两年前对我说过。”何生说道,虽然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顾北说道,他能感觉到是有一点点印象的,但是后来的答案记得不太真切。
“那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回答的吗?”顾北问道。
“并不。”何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的头发发黄且有些微卷,摸起来的手感很不错。
“但是我不会对她们说这些话的。”何生很笃定的回答,是的,他一辈子也不会对那些女孩子说这种话。
没有机会了,何生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对别人说出这种话。
“这么肯定啊,难道你要一心搞事业吗?”顾北笑着问道,觉得何生真的是很有出息,就和他一样。
顾北就没有想过谈恋爱,他本身也没有这么做过,就算之后事业稳定了,他也只会找一个贤惠的妻子。
他觉得何生的想法多半和他有些相似,倒为他省了心。
“......嗯。”何生像是默认了,但是心里面却不是这么想的。
“哥哥说的对,事业要紧。”何生笑着回道,眼睛里面充满了思绪。
第二天一早,何生在一片温暖中醒了过来,鼻尖是浓郁的饭香。
何生楞了一下,入眼却对上了一双盈满笑意的眸子,那饭食显然不会是顾北做的。
“孙姨。”何生喊到,刚醒来,他的眼睛还有些朦胧,里面带了一层水雾。
何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个中年的女人,她面色红润,看来最近休假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孙姨想你们了,所以回来看看。”孙姨说道,顾北信任自己,家里面的钥匙也早就给了她一份。
她本来这掐着点来的,就做好早餐等何生和顾北起床了。
谁知顾北到现在还没有醒,估计是太累了吧。
“孙姨,你最近过得好吗,那个男人有没有欺负你?”何生刚醒来,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起床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孙姨那边的情况,因为婚礼的一切事宜都妥当了,但是为时还不算太晚,就算是现在看清了那人的全貌,也来得及补救。
孙姨听到何生这么说,她笑着回道:“不,他对我很好,你放心,你孙姨我贼会看人。”
“比起这个,起来吃早饭吧,熬了你喜欢的粥。”孙姨这么说着,掀开了何生的被子。
屋子里面开着暖气,就算是被掀开了被子,也不是特别的冷。
“好,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何生把孙姨推出了房门,孙姨笑着说他害羞。
何生把孙姨赶出房门后,随意的从衣架上挑了两件衣服。
去扫墓,当然不能穿的太过鲜艳,于是何生只是穿了一件不起眼的黑色羽绒外套,配上了一条白色的裤子。
不过他的体型匀称,又长得高,就是这极其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出了自己的房间,一番刷牙洗漱过后,何生便向顾北的房间驶去。
顾北的房间在二楼,走过狭长的欧式楼梯,何生来到了顾北的房间,他走到房门前。
还没等他敲门,门就迎声而开,顾北醒了。
本来何生以为还有机会叫顾北起床的,现在顾北居然就这样醒了,何生觉得有一些扫兴。
顾北穿的也很随意,这不知道是他扫墓的第几个年头了,他早已不在意打扮了。
他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外套,里面搭的是浅灰色的衬衣,虽然只是很随意的搭配,但是穿在顾北的身上却多了些儒雅的意思。
“哥,吃饭了。”何生咧着嘴冲顾北笑,今天孙姨回来了,他的心情不错。
“你做的?”顾北觉得有些惊讶,天色还早,何生就已经起来做饭了吗?
“不,孙姨回来了,是她做的。”何生老实交代,笑的更开心了一些。
“什么,孙姨回来了?”顾北发出惊喜的声音,他给孙姨放了一个长假,本以为她不会那么早回来。
二人迫不及待的下了楼,果然在客厅的餐桌上就瞧见了孙姨,她还是那副慈祥的模样。
孙姨这个时候已经把餐具都摆好了,浓郁的蛋花粥的味道飘来,何生吸了一口气,没错,是孙姨的味道没错了。
“孙姨,你怎么回来了?”顾北笑着问道,脸上是开心的,但是语气里带了些嗔怪。
第二百二十八章扫墓7
“想回来了,而且......”孙姨顿了顿,语气莫名的忧伤。
“老爷和夫人的每一年的扫墓,我从未缺席过,今年也是如此。”
清晨的阳光撒在这个妇人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眼自己苍老的手,眼睛看东西也有些不真切。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已经离世了多年,自己也从一个懵懂的少女变成了苍老的老妇。
不由得孙姨觉得有些感慨,抓汤勺的手也有些不稳,人老了,总是容易伤春悲秋,多愁善感。
回忆过去只不过是纪念曾经的一种形式而已。
“孙姨,粥撒出来了!”何生提醒道,孙姨这才发现饭碗里的粥已经被她盛的多的溢出来了。
金黄色的粥铺了小小的一块桌面,看起来挺浪费的。
孙姨回了神,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她先是打算拿抹布擦,但是刚出锅的热粥烫的很。
“撕......”孙姨的手被烫的一下子缩了回去,顾北看孙姨好像被烫伤了,赶忙过来查看伤势。
孙姨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看着手上红肿的一块地方,眼神涣散。
她感叹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连给少爷打个粥都会撒。”
顾北平时听惯了孙姨的这些话,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倒是品出了些别的意思。
“......我去拿冰袋。”顾北说着,向冰箱的方向跑去,何生昨晚也是这么帮他的,而且很有效果。
再看何生呢,他也没闲着,安置好了孙姨之后,他勤勤恳恳的收拾着刚才的残局,没一会,桌子上又焕然一新了。
不过此刻何生的脸色比顾北更加难看,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从今天到昨天,顾北和孙姨都无缘无故的负伤了。
这太蹊跷了,就像是在暗示些何生什么似的,他轻轻的接过孙姨的手揉了揉,脸色不好看。
“害,没事的,小伤而已,拿凉水冲冲就好。”孙姨看着一脸担忧的何生,出声安慰道。
她总觉得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太大惊小怪了,明明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的,却摆出了那种凝重的表情。
“孙姨......”何生看了眼孙姨的脸,又看了眼那双红肿的手,他的语气里满是担心。
要是只是手被烫到还算小事,何生不知道从哪里来,有个预感,他总觉得今天不适宜出门。
“要不你今天还是别去扫墓了吧。”何生说道,他总感觉今天要有事情发生。
何生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明明何普南应该不会称这种时候来捣乱,可是他就是有不好的预感。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不就是手被烫到了吗,身体好着很呢。”孙姨听到何生的这个建议,她努了努嘴,觉得有些不高兴。
顾北这个时候已经拿完冰袋过来了,他小步跑过来,把冰袋往孙姨的手上一塞,一股清凉的触感瞬间弥漫在孙姨的手上。
孙姨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的看着顾北为自己治疗,她不曾记得顾北会这种东西。
要说这个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对那种基本的医疗知识也是全无,又怎么懂得烫伤之后要用冰袋敷?
就算是他真的懂得,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去拿。
看来这是何生教的吧......
“好啦,只是被烫到了一小下而已,已经不疼了。”孙姨说着,单手推开了冰袋。
顾北没辙,他从来不想逆着孙姨的意思,于是他很顺从的让开了。
“耽误了这么久时间,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吃饭吧。”
孙姨笑着说道,匆忙的推着何生和顾北坐了下来,已经被收拾好了,香喷喷的蛋花粥就这样摆在他们面前。
打算你走后,顾北就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自己在家做的饭,要么就是在外面吃堂食,要么就是在家点外卖。
何生本来就在上学,再加上高中学习强度比较大,一般大概晚上九十点才回家,自然是没有精力在做饭。
顾北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看着许久都没有用过的家里的碗筷,那是蓝色的陶瓷碗,看上去特别的雅致。
顾北虽然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喝粥,但是许久没喝到孙姨亲手熬的粥了,甚是想念。
于是在孙姨的注视下,顾北连着喝了两大勺,真的算是很给面子了。
闻起来很香,但是吃在嘴里的味道却特别的寡淡,不过顾北并不讨厌。
“味道好淡。”何生说道,皱起了眉头,他并不讨厌喝粥,但是这粥真的太没有味道了。
无非就是比白粥里多放一些葱花和鸡蛋而已,连盐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抱歉,我许久没做饭了,果然味道不对了吗?”
孙姨察觉到何生脸色的不对劲,她迅速的舀了一口蛋花粥送到嘴里,果然,味道太寡淡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蛋腥味,实在算不得好吃,不过好在何生的嘴不算挑,其实他觉得吃什么都没差。
“没有,吃一些清淡的才好。”顾北说着,又很给面子的往嘴里送了一口。
不过从顾北细微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是在逞强。
“看来他对你很好,在家一直是他做饭吗?”
何生问道,随手往粥里加了些胡椒粉和盐巴,现在才算是好多了。
“嗯,他对我真的很好,在家里面也一直是做了我喜欢吃的东西。”
孙姨点了点头,眉眼笑着,看起来更慈祥了些,她现在很幸福。
她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本来就玩玩你的,现在在外面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已经实属不易。
“我吃饱了......”顾北早餐没吃多少,本来家里的碗就小,他只是喝了小小的一碗蛋花粥,而且是囫囵吞枣的。
收拾了一些东西后,三人出了门,离扫墓的地方有些距离,顾北发动了车子,那是一辆黑色的路虎。
随着发动机的声音,他们来到了一个白色的墓园,倒不像是私人住的地方,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后花园。
第二百二十九章扫墓8
那是一片遍布着绿色植被的园林,但占地面积不算大,周围是白色的落地窗。
整体都是欧式的建筑,纯洁的就像是圣母玛利亚的后花园,何生找不到形容词。
这是他第一次扫墓,但他心里明白,不是所有人家的墓碑都会这么的讲究,只是部分人而已。
“我们过去吧。”顾北说着,手指灵活的在电子锁上按了几下。
这把锁之前是欧式的,不过实在太过老旧了,不少地方都生了绣,迫不得已之下,顾北才换成了这样不合时宜的电子锁。
但是,你别说,电子锁真的要比实体的方便多了,而且不用定期换,一个就能用很久。
“嗯。”何生应了一声,平复下自己紧张的心情,随后便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等走到了里面,景色的更加壮观了,里面是空旷的,四周可见的是湛蓝色的天空,绿植也更加的茂密。
两座暗暗的坟墓仿佛是这里最不起眼的东西了,何生用眼睛搜寻了好久,才勉强发现了。
“哥,这里也太......”何生瞪大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眼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异常的清澈。
“太梦幻了?”顾北接到,并不在意的样子,的确,对于两个死人来说,这里太豪华了。
“我的母亲喜欢欧式的建筑,所以我特地花了些心思,希望她的灵魂待在这里可以得到安息。”
顾北解释道,把这里建成这种风格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私心吧,母亲喜欢,生前自己给不了,现在终于有能力了,母亲也不在人世了。
这看起来像是“法老的金字塔”,但其实也并不只是这样,里面也包含顾北的一些感情在里面了。
至于人已经走了,再弄些这么虚的东西真的能弥补一二吗?顾北不知道,他也不去想这些,不重要了.......
孙姨穿着也很朴素,她带着双白色的手套,手里面捧着一束百合花,看起来有些圣洁。
正常情况下,一个是放一些菊花才对,可是夫人生前最是喜欢百合,于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孙姨都会在墓前放上一些。
这个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凝重,她皱着眉头,用手轻轻的扫开了二人目前的尘土和落叶。
一年一次,一次过后,孙姨总能一个人待在家不说话好长时间。
除非顾北叫她,否则她什么话都不会说的,久而久之,成了二人之间的习惯。
孙姨就这样静静的跪着,身子骨像是一颗千年的松树,刚劲挺拔,是的,在这二人面前,她不想丢脸。
“老爷,夫人,我回来看您们了,您们放心,少爷很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孙姨说着,将百合花平放在墓前,过了一会,似乎是觉得位置不太满意,又理了理。
何生待在旁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楞楞的看着孙姨,心里面不知怎么的打起了鼓。
孙姨这算是讲完了,她又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汇报了一下这一年的情况,还有分享了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说到动情处的时候,孙姨还会笑一笑,但是表情不一会就回归到了平静。
顾北不太喜欢这种煽情的场合,他蹲下身子,拜上了几拜,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孙姨所说,我过的很好,请你们放心。”说话的间隙,顾北已经摆好了贡品。
一些水果和青团,颜色很鲜艳,不过并不让人觉得艳俗。
何生看着面前的两人,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做些什么,他也是跪了下来,郑重的拜了拜。
“安息......”何生说道,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到什么话来说了,不是吗?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三人就这样守在墓旁,都是不语,良久的沉默。
其实三人各怀心思,孙姨呢,她现在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当时的那个梦,太真实了......
再看何生,他是真的在墓前忏悔的,他双眼紧闭着,心里面念念有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过都是一些重复的东西,何生在心里面一遍一遍的道着歉,为了他,也是为了他的父亲。
何生现在算是知道那些“父债子还”的人的滋味了,他的心里面不好受......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何生问道,他待在这里毛毛的,总感觉不舒服,事实上,现在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
,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输朋
,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唵,阿婆卢醯.卢迦帝.迦罗帝.夷醯唎.摩诃菩提萨埵,萨婆萨婆.摩
啰摩啰,摩醯摩醯、唎驮孕.俱卢俱卢、羯蒙.度卢度卢、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
、罚阇耶帝.摩诃罚阇耶帝.陀啰陀啰.地唎尼.室佛啰耶.遮啰遮啰.摩么罚摩啰.穆帝隶.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啰参、佛啰舍利.罚沙罚参.佛啰舍耶.
呼嚧呼嚧摩啰.呼嚧呼嚧醯利.娑啰娑啰,悉唎悉唎.苏嚧苏嚧.菩提夜、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弥帝唎夜.那啰谨墀.地利瑟尼那.婆夜摩那.娑婆诃.悉陀夜.娑婆诃.摩诃悉陀夜.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啰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
何生在心里面念着大悲咒,心里面有点慌,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谢谢你们把哥哥照顾的这么好,真的很感谢。”
何生说道,又嗑了一个头,这是一个重礼了,顾北抿抿嘴,看着这样的何生,没有说话。
第二百三十章扫墓9
“你不用这样的,何生。”顾北看着这样的何生,心里面觉得十分的变扭。
这怎么来说也行了太大的礼了,而且本质上来说,何生和他的父母并没有任何的瓜葛,不是吗?
是对于何生的所作所为,顾北感到极其的不习惯,他拍了拍何生的肩膀,示意他起来。
可是还是缺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要知道,他和顾北的父母到底还是有割舍不断的缘分。
“不是,哥......我的脚跪麻了。”何生抬起头来说道,他笑了笑,觉得有一些尴尬。
听到何生这么说,顾北也是一愣,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何生此时的行径。
“这个丢人的样子最好别被人喜欢你的女生看见了,她们看了要伤心了。”
顾北嘴上很不饶人,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扶起了何生,真的是口嫌体正直。
何生站起身来,还是有些晃里晃荡的,事实上,他的腿现在还是麻着的,并不能直接行走。
何生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一片树叶子落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抱歉。”何生说道,在孙姨奇怪的眼神中露出一个微笑。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孙姨就在奇怪和声的各种行径了,怎么来说,就算再怎么对顾北的父母还有敬重之情,也不可能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吧。
这一系列的种种行为,让孙姨颇觉得奇怪,不过她只是不语。
也许只是这个孩子太过紧张了呢,孙姨在心里这么想的,默默的为自己打了把气。
这个时候何生的一句“抱歉”就显得更加的别有深意了,但孙姨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多想。
“抱歉什么,倒是委屈你了,还要过来和我一起扫墓,明明这不是你的父母。”
顾北脸上露出一些怜悯的神色,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去了何生头顶的落叶,不一会,何生又像往常的样子干净利落了。
“没有没有,哥哥的父母,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是不会觉得委屈。”
何生解释道,他摆了摆手,真的是很竭力的解释着。
“是嘛,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你不太愿意呢,刚才的那些行为也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顾北说着,不由得向何生的脸看去,他还是那副糟糕的神色,不过他自己并不能感觉到,实际上他的冷汗已经低到了额间了。
“真的不要紧吗?你流汗了。”孙姨看着何生和脚躺下的汗,觉得实在是奇怪,这大冷天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流汗?
流汗了?何生嘴突然闭上了,他这是怎么了?
“......没有,我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厚了。”何生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擦去了额角的汗。
这显然是一个蹩脚的解释,因为他全身上下就只一件羽绒服可以保暖,很显然,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
不过孙姨也没有想太多,权当是如此了,她还有在膝盖上的土,刚才跪的太用力了,再加上天气又潮湿,她的膝盖已经沾上了一些泥巴。
过好在这条裤子并不是很值钱,孙姨不在意的拍了拍,就算是还有一些站在上面也放任不管了。
“孙姨,你裤子脏了。”顾北说着,指了指孙姨的膝盖。
那是一条加绒的牛仔裤,发黑的你爸就这样黏在蓝色的裤子上面,看起来异常的醒目。
“啊,没事没事,就让它脏着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裤子。”
孙姨笑的很不在意,终归是和顾北存在芥蒂的,她本来就是一介平民,吃穿用度也是从捡而居,这点儿小事,她根本不放在心里面。
更何况她受到了顾北那么多的恩惠,只是作为一个佣人的身份,她自己就有些无地自容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结婚了关键时候,又要顾北喵见了自己蹭到了泥巴的裤子,这不显得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孙姨这么想着,他不想让顾北误会,于是又补充一句:“等婚礼结束了过后,我让老姜再帮我买一条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姨嘴里说的“老姜”,也就是姜有德也就是她的结婚对象,在她年近50的时候遇到的真爱。
孙姨一直喜欢这么称呼姜有德,虽然这只是很平常的称呼,但是不难看出来两人之间的甜蜜。
“也好。”顾北说道,没有打算再做些什么。
实际上,顾北已经插手了孙姨那么多的事情了,总不好在这点小事都要他动手了,孙姨是要嫁给姜有德,又不是要嫁给他。
他这样的多管闲事,倒惹得人烦了,而且从道德中出发来讲,现在孙姨和姜有德才算得上是一家人。
扫墓的流程已经进行完毕了,他们做到了这片小亭子所属的一个长椅上稍作休息。
在这休息的一点点时间里面,顾北询问起了孙姨那边的情况。
“孙姨,婚礼进行的怎么样了?”顾北开口说道,他的手里连捧着一碗热奶茶,那是孙姨大早上的时候就准备的,装在保温杯里带过来。
保温杯的效果很好,一早上准备奶茶现在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依然还是热热的,拿在手里面还稍有余温。
而且知道顾北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孙姨还特意少放了一些糖,就是为了能让口感更好一点。
“还不赖,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嫁人,你知道,我毕竟快50了。”
孙姨捧着奶茶杯的时候紧了一些,那奶茶温温的,顺滑的奶茶随着孙姨手的颤抖而挑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
“我时常在想,我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虽然我本质上还会继续待在少爷你那边工作,但是实际上我又多了另外一重身份,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孙姨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也只有在这两个人的面前,她才能把自己真心的话说出来。
谁在结婚之前都不是会很无忧的,孙姨也是如此,不过并不想让自己的暮年的老伴担忧。
所以现在孙姨才会选择把这些话都说给她最信任的人——何生和顾北。
第二百三十一章担忧1
顾北没想到孙怡原来也会担心这种事情啊,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叹了一口气。
“放平心态,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不要太紧张了,姜有德先生是个好人。”
何生说道,这也是他内心的实话了,他无数次的观察过这位老先生,发现他真的是表里如一的好。
就连是下雨天打伞的时候,伞的一边也是尽量地倾向于孙姨的,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是我的内心就是有些紧张,没事,可能缓一阵子就好了。”
孙姨说道,给了何生一个笑脸,不过笑得有些勉强。
他们在温暖的室内,四周都有着暖气,这些设备虽然老旧,但是却好用得很。
透明的玻璃房间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这里的植物开的茂密,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四周全是绿油油的,看起来十分好看。
何生听着外面的景色,白花花的东西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啊,落在头顶的天台窗户上,何生知道,那是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了,第一场雪还是他和顾北一起吃炒面的时候,一晃眼,又过了一两个月。
鱼只是小小的再吓着,但是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从远方来看的话,就像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兴许是室内太过温暖的原因,何生感受不到寒冷,自然是觉得外面的雪圣洁而美好,他幻想着那血会不会是软绵绵的,摸起来会不会有棉花的手感?
“哥,下雪了。”何生说道,离半年的期限又近了一点,他的心突突地跳着,目光也向远方飘去了。
“嗯......”顾北应到,但是并没有很在意,雪,不过是冬天一种很正常的现象而已,而且缥缈虚无,一融到手里面就化掉了。
何生轻轻的啄了一口,手里面的奶茶,把它一饮而尽,再不喝就真的要冷透了。
“少爷,快把奶茶喝完了吧。”孙姨催促到,再不喝的话就真的要冷了,到时候可得感冒了。
“好。”顾北端起了自己的碗,咕嘟咕嘟也是喝了下。
他们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这里,享受着此时恬静的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太阳直直升到了高空中。
“雪下大了。”顾北看着窗子外的风景说到,那松树上面都挂满了雪,意念也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雪霜。
“一会儿回去的山路怕是不好走。”顾北说着,皱起了眉头,这边的山石虽然算不上陡峭,但也是有些坡度的,就这么直冲冲的开着车下去,貌似不太妥当。
万一一个打滑,刹车没有刹住,那肯定要酿成悲剧,还是过些时候再出去吧。
“我们过一段时间,等雪停了再走吧。”顾北摸了摸自己的腿,看着眼旁边的炭火,幸好这里还有很多的炭火,应该够它们撑一天的时间了。
何生大概能理解顾北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里面却是忧心忡忡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雪依旧下着没有停的趋势,而且是越下越大,气候也冷了很多,就算屋子里的炭火依然熊熊的烧着,但居然能感觉到一点冷意了。
在屋子里面这样暖和的地方都能感觉到一点冷的话,那外面该是一个怎样的景象呀。
何生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不过这里没有食物可以吃,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他出门走得有些匆忙,也忘带了手机。
这一切一切的情况似乎都太糟糕了,何生吐出一口气来,朝顾北和孙姨的方向看去,不过他们的神色都很淡定。
顾北正坐在桌子上面翻页着杂志,因为这里的杂志都是随机摆放的,所以他看的是一本时尚杂志。
何生这是第一次看到顾北看财经杂志以外的书籍,他觉得有些意外,凑近过去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脸使他瞪大了眼睛。
那是......姜有德?
何生倒吸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这杂志上的人分明就是姜有德,只不过看起来穿得更加的得体,妆容也画的十分的精巧。
“看来我们还是对这个老人了解甚少啊。”顾北说道,笑了几下。
孙姨正在远方的地方摆弄着炭火,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何生望了一眼孙姨,朝顾北的位置坐的更近了一些。
“姜有德,今年52岁,是云辉集团的老牌服装设计师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北的语气很平淡,实际上他从上个星期开始就已经查到了这个东西,但是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父母的墓园内置地方翻到了这本杂志。
实在是太意外了吧,不过有他在,孙姨是不会看见这种东西的,他发誓。
“这件事情对孙姨保密,知道了吗?”顾北一脸平淡的样子,他打算过几天和我找这个男人去谈一谈。
“当初早该知道的,他穿衣的品味不凡.......”顾北闷声说了几句,的确他当时第一眼见到这个男的的时候,并没有把他和富贵结沾上边,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男的他也不是简单人。
那么大的年纪当首席设计师,看来山上是有几把刷子的,只怪顾北当时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来。
“也许他是刻意隐瞒了,毕竟......”何生打算再继续说下去的,却被顾北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故意隐瞒些什么?隐瞒他是一个很富有的人嘛,他本来不必要这样的,他这样一做,我倒怀疑他有什么目的了。”
不过顾北生气的语气并没有吓到何生,何生冷静地盯着顾北的眼睛,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
“孙姨喜欢这个男人,我觉得这种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来好,也许这个男人有苦衷也不一定。”
两人此时的意见产生了分歧,顾北一直是固执己见的,真要是何生说的那样,到底还好,要是不是的话.....
他不介意破坏这一桩好好的婚姻,即使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成婚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担忧2
“雪不见停啊。”何生楠楠的开口说道,在他面前的是漫天的雪花飞舞,隔着一层玻璃,如梦似幻。
不过这些美丽的白色小东西有的时候充满了危险,尤其是在山势陡坡的山上面。
大雪封了山,现在谁也出不去,三人待在玻璃房里面如坐针毡。
面对何生的话语,顾北也挺没有办法,如果他这次开的是越野车来就好了,比这娇气的轿车更来的安全一点。
“稍安勿躁。”顾北对何生说道,不过他此时的神情算不得悠闲,他可想在这个了不拉屎的地方过夜。
在偏僻的山上过夜,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危险,希望山上不会有野熊什么的,不然晚上的时候他们都走不了。
野熊会疯狂的敲击这扇脆弱的玻璃房子,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打个粉碎。
这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充其量只不过是美丽的装饰品,起不到什么防御作用的。
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家人感觉到安全,这些担忧顾北只是一个人受着,而且孙姨说打底也只是个小小的妇人,顾北不想让她受惊。
再来看这个出落的愈发英俊的少年呢,他的本质上也只是个孩子而已,顾北不想让他承受这些东西。
于是顾北就这样一直死撑着,他期待着风雪的停止,忍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那儿坐着,面色又随着天色的愈发昏暗变得沉重。
顾北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没什么表情,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出他稍显混乱的呼吸。
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的东西,动作不大,又有谁能够察觉呢......
“不然我们抛下车,走下山去吧。”
少年柔和的声音,那语气里是带着些询问的,很诚恳,照顾到了顾北的意见。
“......孙姨的腿脚不好。”虽然高兴于何生可以看出自己的难处,但是显然这个方案还是有些欠缺的。
况且现在的山路应该已经被雪水打湿了,估计特别的难走,一个人走都不行,何况是背上一个人。
顾北不是没想过背孙姨下山,但是这个提议太冒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二人在陡峭的山坡上一起滚落山间。
至于是摔的半身不遂,还是摔的粉身碎骨,这就不是顾北要考虑的事情了,他要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把家人们带回去。
“啧。”什么办法都没有,顾北轻哼出声,那声音里面是焦躁和不满。
感受到顾北情绪上的低落,何生一言不发的盯着他,那眼神别提多复杂了。
他从感觉是顾北是在一个人隐忍些什么,而且他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这使何生的心情也焦躁起来了。
顾北总是这个样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面,也从不表达自己的需求,这是他的短板。
难道就这样喜欢一个硬撑吗?
何生觉得有些不悦,他觉得顾北太小看他了,有什么事情大家说出来可以一起商量的,偏偏顾北就是死鸭子嘴硬。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焦灼,孙姨坐在远远的一旁修剪着花草,悠然自得,这个老妇人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安。
天色越来越晚了,眼看着就要全黑了,冬天的黑夜远比夏天要来得早很多,这就意味着危险也来的快一些。
何生虽然也有些赌气了,但是碍于大局,他不想太顾及这种东西,于是他觉得让步。
“哥,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话你说啊。”何生有一些着急,语气里还带了点责怪的意思。
“没什么,天色太晚了,住在这里不方便,我来背孙姨回去吧。”
顾北这样子提议道,虽然他感觉在山上面已两个人的重量前行,山体又这么潮湿,说不定会出危险,但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为什么要背着孙姨,她可以自己走呀。”
何生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甚至觉得顾北有些太偏袒于孙姨了,虽然山路很长,但是要负重一个人的重量,走那么多的路肯定是很累。
就算孙姨再怎么腿脚不方便,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这显然太超了。
“对呀,我可以自己走路的,而且让少爷你来背我,这未免有些太难为你了。”
孙姨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她凑了过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显然她对于顾北的提议也是很不满的。
“你身上有风湿,外面又那么湿滑,你腿脚不舒服,双重夹击之下你会更难受的。”
顾北回道,他觉得这并不是小题大做,他是在为孙姨的健康做考虑。
就算孙姨硬撑着一个人走完了这些山路,又累又困的。之后脚回去肯定要疼上好几天。
顾北觉得这是最下策的方法,不到万般困难的时候,他是不会这么做,这关乎到孙姨的健康。
“可是我不可能让你背我啊,你肯定会累趴下的,那么长的山路呢。”
孙姨说道,她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这件玻璃房里面,显得掷地有声,她坚定地坚持自己的立场。
何生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顾北的想法,他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其实想要不滑的话,有很多种方法的。”
顾北听到后一愣,茫然的眼神看向何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要在鞋底绑上胶带的话,就可以适当的增加摩擦力或者在鞋子上贴一些东西,都可以。”
何生说到,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这些知识都是他在书里面看到的。
“可是怎么会有胶带?”顾北提出来了,他笑了一下,觉得何生还是想的太浅显了一些。
“额......我带了。”孙姨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卷黄色的胶带,举在空中晃了一晃,神情中有些尴尬。
“这......”顾北别过了头去,他想掩饰自己的尴尬。
何生怕了怕顾北的肩膀,笑着对孙姨提议道,之后又笑着给顾北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看你弟弟厉害吧。
“一般般啦。”顾北笑着,但是内心还是很开心的,这样起码他们三个人可以很好的下山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坦白1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姜有德先生?”
顾北把那个杂志拍在桌子上面,那一面的封面人物就是姜有德,他穿着光鲜亮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查公司就变得容易的多了,不比现在待在讲有得的办公桌前,气势汹汹。
姜有德本来刚才还在处理一份刚来的订单,突然桌子被人一拍,对上了顾北愤怒的眼神,他先是愣了一下。
“被发现了啊......”姜有德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这个时候穿的就是很平常的衣服,但在顾北眼里却又说不出来的气势。
姜有德显然是有意隐瞒的,他当时第一面见顾北的时候,也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职业。
而且网上也是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估计他是花了一些价钱在网上把自己的消息都给撤销了吧。
“我不是有一篇您的,现在想找一个老伴真的是困难,而且还要找一个不为财不为名的。”
姜有德这样子说到,门口的助理看到了这一目,很自觉地为顾北搬来了椅子,整个动作十分的流畅。
顾北不客气的坐上了椅子,他的目光与将有的平时想从他的眼睛里面发现一丝闪躲,但是没有,这个男人没有破绽。
如果说是他的心理素质太好了也说不定,顾北挑了挑眉毛,不想在气势上输掉,他敲了个二郎腿。
“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姜有德先生。”一旁美丽的助理恭敬的说道。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看起来像外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身上衣服穿着花俏,又不像是工作装,看来这里大家是服装自由的。
“没什么事情了,凯莉小姐,退下吧。”姜有德微笑着喝了一口那女人递过来的咖啡,爱尔兰咖啡,一大早喝这个最暖胃。
脑袋因为摄入的酒精含量而变得兴奋起来,虽然对身体不好,姜有德呼出了一口热气,但这却是姜有德一贯最喜欢的喝法。
那助理回了一声好后便退下了,随后轻轻地把门给带上。
“抱歉,顾先生,我忘了问您想不想要一杯咖啡,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随时会把她叫回来。”
姜有德眯起了眼睛,他打量起了顾北,说的话,也越来越不明深意。
“很美丽的女人,不是吗?您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有德停了下来,因为顾北正在用一种很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不需要,如果您是想讨好我的话,大可不必这样。”顾北拍了一下桌子,清冷的脸庞染上了怒意。
姜有德看出了顾北的不高兴,他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笑容中带着一些无奈。
“我是真的喜欢孙姨,这一点您可以明确,我是不会害她的,就像我刚才对您说的,晚年想找一个不爱财的女人很困难。”
姜有德并不是很讨厌爱财的女人,只不过晚年的时候,觊觎他财产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自己都有点辨认不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单纯一点,老实一点的,孙姨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的邂逅好像是上天安排的。
“你要怎么才能说服我呢?”顾北用鹰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显然是很不相信的样子。
“我会真的和孙姨领证,这意味着,如果我们离婚的话,那我的财产将会分她一半,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是吧?”
姜有德这样说道,当然不必这样,如果他是为了钱而接近孙姨的话,那他大可不必做到结婚这一点。
“......你说的对。”顾北放下了自己的姿态,这个说法倒是很轻松,就把他给说服了,舆情这方面讲不通,那就于理来讲。
“婚礼照常进行吗?”顾北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是平等的。
“嗯,我希望是越早越好,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的亲爱的接回家了。”
姜有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往顾北那边瞟了一下,他还在观察顾伟的反应。
“带回家?”顾北皱起了眉头,他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果然姜有德还是不愿意让他自己的女人住在别人的家里面吗?
“顾家就是孙姨的家,她不需要去任何地方,你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顾北你定的看着姜有德,显然是不同意他的说法,他掷地有声,气势汹汹,似乎笃定了孙姨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那如果她愿意呢?您又要怎么说?”姜有德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做出了摆手状。
“这......”顾北现在真的有些不确定了,不过从孙姨的嘴巴里面听出来,她应当是更愿意和顾北住在一起的。
最后的最后,顾北做出了妥协,他想要尊重孙姨的想法:“孙姨喜欢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拦着她。”
“您是一个好人......”姜有德眼睛里面带着笑意,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随后,他大大的叹了口气,但是,孙姨没有同意他的想法,她残忍的拒绝了姜有德。
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姜有德见到在孙姨那边耍性子没有用,这才向顾北刷起了威风。
“她并不希望和我一起住,她还是愿意继续和您住,这让我很受伤,明明......你们只是帮佣关系不是吗?”
姜有德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看着顾北,但是顾北丝毫没有畏惧,而是大大方方的和他对视。
“我们从小一起生活,我早已把孙姨当做家人看待,您这么说,越距了。”
顾北当下的话语当然是让这个男人不要多管闲事,孙姨愿意,顾北也愿意,这是他们的自由。
“那抱歉了。”姜有德轻笑,语气很诚恳,婚礼还有三天,到时候,他希望孙姨可以想通。
到底是要雇主,还是要老公?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好好享受你们当下的时光,就像我说的,孙姨不愿意,谁都不能逼她。”
顾北撂下这句话,离开了办公室,他的背影落寞,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只不过孙姨不在,没人安慰他这个可怜的小孩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坦白2
“孙姨,你真的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吗?你知道的,如果你不情愿的话,你随时可以搬回那里去住。”
顾北坐在沙发上面,他穿着慵懒的居家服,面色看起来很憔悴,这几天他一直在因为这种事情担忧,今天他终于开口了。
何生此时正待在学校,顾北望着在镜子前面左转转,右转转,检查自己身材的孙姨。
“我......我不知道。”孙姨显然是犹豫了。
倘若说要他抛弃顾北,直奔想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离开这个她一直居住的小屋子里面,那她肯定会感到很不习惯。
顾北看到孙姨那么犹豫的样子,他心里面也有了一些答案。
孙姨很显然是爱这个男人的,这到了晚年的时光,自然是想与爱的人亲近陪伴,说是不愿意住在一起,这是骗人的。
“孙姨,你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了。”顾北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话语的一刹那,孙姨愣了一下,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她光是用屁股带来想,也能想出下一刻顾北要说些什么。
“......少爷,你的锅边都起灰了。”孙姨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起身走去了厨房。
不过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婚纱,是拖地的那种,走起路来并不是很方便,再加上那天回来,在雪地里面走了很多的山路,她的腿脚现在有些不舒服。
果然在那天的雪天还是烙下了病根吗?顾北心里这么想到,却忽然间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该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孙姨内心的想法才对。
“孙姨,你不要转移话题。”顾北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痛心,又觉得有些好笑。
孙姨刷锅边的手愣了一下,水池里面都是洗洁精弄出来的泡泡,沾的孙姨满手都是。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穿着洁白的婚纱,她是一个要待嫁闺中的老妇人。
她一个不注意,水池里面的水就漫了出来,雪白的泡泡染到了洁白的裙子上面,不一会儿裙子就变得湿漉漉的了。
“呀。”孙姨惊叫道,立马起身去检查裙子情况,可是沾满脏水的手是再一次让裙子的“伤势”更加的重了。
说实话,这是孙姨第一次有机会穿这么贵重的衣服,平常她都是穿着个围兜,或者是穿一些很宽松的衣服,常年大早跑去菜场,她的肤色都有一些发黄了。
孙姨突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罪该万死,弄脏了这么一件华美的裙子。
顾北走了过来,他看着狼狈的孙姨,看着溢出水池的水,看着湿漉漉的厨房,他内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孙姨,请不要逃避这个问题。”顾北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他觉得是时候该让孙姨做出一个选择了。
可是孙姨竟然没有理会他,反倒是说出了另外一番言论。
她说道:“少爷啊,你看没我不行了吧,连锅边都起灰了......”
孙姨两只眼睛红红的,里面盛满了红血丝,她语气里面带了一些抽泣的声音,看起来十分的让人心疼。
顾北见到这样的孙姨,他愣住了,一时之间鼻尖也放了酸,他也舍不得孙姨呀。
说到底,顾北不愿意让孙姨去姜有德的家里面住,不愿意让孙姨离开自己,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呢,他到底还是一个幼稚的孩子。
他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任何人人的关心,他的父母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关心他。
世人皆知顾家少爷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又有谁问过他自己内心的感受呢?他又到底想不想接纳这些东西?
只有孙姨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来默默关心着他,给予他爱与帮助。
顾北此刻想哭,但是他强忍着自己没有掉出一滴眼泪了。
第一,他是男人,一家之主,顾家的一家之主。
第二,他不想让孙姨为难,如果他此时哭了,孙姨就更加舍不得离开了,不是吗?
可是下一秒,老人家的一句话差点就害他收不住车了。
这个老人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她发白的嘴唇在抽搐,顾北离的近,他在此刻能清晰地看到孙怡脸上的皱纹和褶子。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长到这么高了,已经比孙姨高出了一个头。
从前用两只手才能抱住的孙姨,现在只要他一只手便能整个抱起来,是啊,什么都变了。
岁月总是那么不挠人,美好总是无法留住,顾北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公司发扬光大,他本以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他.......不能。
他甚至无法决定一个老妇人的去留,可悲可叹。
“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啊......”孙姨说道,她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了,顾北望着这个正在哭泣的老妇人,这个从小把他带到大的女人,他沉默了。
原来,孙姨一切的顾虑都在自己啊,孙姨怕顾北离了他就照顾不好自己,怕他饿,怕他冷,怕他吃不上饭,怕他因为工作太忙,顾不上睡觉。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源于自己,顾北倒吸一口气,空气在此刻凝固。
“您不能因为我就放弃您的幸福呀,您现在已经嫁人了,不是吗?去和您的爱人生活吧。”
顾北楠楠的开口说道,他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幅度,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但此刻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了。
自己在某些时候也许是孙姨的负担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宁愿不要这种关系,他不要阻碍孙姨的幸福。
孙姨没想到顾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慌了神,两只充满茧子的手缩缩地抓住了顾北的肩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乞求。
可是顾北不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了,此刻再多说些什么都是徒劳,是的,他是孙姨迈向幸福生活,找到独立人生的累赘。
“我有些事,先出门了,您要是想待在这里,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吧。”
说完这句话,顾北几乎是用力的甩开了孙姨的手,他咬了咬牙,走了。
“彭”的一声,孙姨望着紧紧关闭着的门,她闭上了眼睛,留下一滴轻泪。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这婚我不结了!
何生正在老师的办公室面前徘徊,他的面色焦急,显然是有什么话想说。
明天便是孙姨的婚礼了,他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请假参加。
现在他是一个即将高一步入高二的高中生了,学习进度上更是加紧的很。
也许在这个时候请假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决定,但是何生不想错过孙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数学老师冯析刚好下了课,正在往办公室方向走,他已经上了一整天的课了,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见到这个人,他瞬间一整天的疲劳都消失了。
何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因为一段路上都开着暖气的原因,所以他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很多。
不过这个衬衫显得他格外的英俊和飒爽,再加上他这张惊世骇俗的脸,更是可以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何生,在这里干嘛呀?”冯析雄厚而又不失温润的男声传入了何生的耳中。
何生一向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学习成绩优异,这样在办公室面前徘徊的何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为何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老师,我......”何生望着冯析,停下了走路的动作,现在是午休睡觉的高峰期,大家累的和狗一样,每天中午都要睡满整个午休。
所以何生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你怎么不去睡觉啊,现在应该很累很困,对吧?”
冯析说道,他虽然不是何生这个班的班主任,但是何生班级的课程表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他依稀记得今天何生那个班上午的课是语文,还有政治,最让人犯困的课凑到一块去了......
可是看何生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些困意啊,他分明是精神亢奋的不行,他能看到,这个少年眼中的光。
“老师,我有点事情想和我的班主任说。”何生这样子说到,脸上充满了为难的神色,那天心情真的是很难以启齿。
到底要怎样的表达才显得正确呢?难道说我家保姆要结婚了,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倒不是何生说不说出口的问题,他可从来没有把孙怡当做过保姆看待,这些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你班主任?哦,他中午有事回去了一趟,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吧,我帮你转告他的。”
冯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大方的老师。
“那个,其实是想明天请个假。”何生在冯析震惊的神情里面说出了这句话。
请假?何生这是要请假?冯析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在这个时间段,这么紧的时间段请假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在这个被称作“教育界的奇迹”的学校里面,里面的学生也自然是学生中的精英,他们是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一点儿差错的。
别说是请假了,甚至曾经有一例这样说:xxx高中的学生忍着39度高烧的风险,也仍然坚持要来学校上课,随后昏迷被扛进了医院。
可是这个何生居然说要请假,实在是......令人震惊。
看着冯析不敢置信的眼神,何生说的话顿了顿,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
“那个,我有一个必须要参加的婚礼,所以我想跟班主任请个假。”
是要去参加婚礼呀,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冯析心里笑了笑。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迂腐的老师,学生有为难之处,他一定也会及时帮助。
也许有些时候是这个学校管的太严了也不一定,这样想着,冯析想与这个何生聊聊天,他想知道这个天才少年的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去参加亲戚的婚礼吗?”冯析没有立刻答应何生要帮他转达的意思,反而是出口问道。
“算是吧。”何生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说到底,孙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他的奶奶也不一定。
“真的就只是去参加婚礼吗?”不是去拯救世界?如果是拯救世界那种级别的灾难的话,那他的班主任说不定会考虑一下。
“是的,就只是去参加婚礼而已。”何生回答道。
“行吧,我会跟你的班主任转达的,你先回去吧。”冯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觉得班主任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要知道,何生他们班的班主任已经交了多少届学生?数不胜数。
那么经验老道的一个老师,又怎么轻易批准这种请假的理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呀!
更何况他们班的班主任管的又那么严,何生这一回怕是要凶多吉少。
请假请不成到是小事,要是挨批了,或者被骂了一顿,那可是要丢人丢面子的。
“好的,那就麻烦老师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何生说道,鞠了一个躬后转身就走了。
何生转过头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就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果然还是上午的课,太无聊,太枯燥了吗?
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没有了,想转达的话也都说了清楚,他现在真的是觉得累的不行,他要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不然下午的课就要遭殃。
看着何生远去的背影,冯析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些事情跟何生的班主任讲。
冯析回到了办公室当中,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喝上了一口新砌的茶,随后打起了电话。
“喂,老李,你们班有个学生想请假,对对对,叫何生,等等,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冯析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电话那头的男人只言片语就交代清楚了,说是批假了。
“什么,你居然要批假?”冯析突然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老李了,之前的那一个魔鬼班主任去哪里了?
难道这个老头子突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了吗,会理解学生的难处了?
显然不是。
“何生那的孩子的哥哥给我打来电话了,说是一定要让他参加这个婚礼,我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批了。”
老李叹了一口气,觉得现在的家长真是一点都不讲责任心,现在正是学习要紧的时候,竟然就为了这一个破理由就要请假。
那么好的师资,那么好的教学环境却不待在学校里面学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第二百三十六章悔婚1
“哎哎哎,你听说了没?今天的新娘年纪特别的大。”
一个八卦的试音声说道,他身上穿仙的靓丽手上捧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玫瑰正在个席宴会的餐桌之间穿梭。
“年纪大,能有多大?40岁吗?”旁边的一个人问道手上的工作,让他无聊的要死了,他显然想要知道一些有趣的东西。
“快50岁了!”那人补充着说道.
《小公主》是一部灰姑娘式的儿童,写的是19世纪的故事。小主人公,英国女孩萨拉·克鲁,刚生下来母亲就去世,父亲克鲁上尉在印度,十分富有。她之前住在印度,在她七岁的时候,她被父亲送回伦敦,在明卿女士办的一所女子贵族学校寄宿住读。她刚入学时,待遇就像小公主一般。萨拉特别爱幻想。可是后来,就在她生日那天,传来了一个坏消息——萨拉的父亲已经破产身亡了。
七岁的莎拉?克璐(saracrewe)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母亲生她时就去世了。六岁以前她和父亲克璐上尉(captainralphcrewe)都住在印度,七岁才回到英国读书。莎拉家财万贯,克璐上尉为她花多少钱都愿意,也常常戏称她为「小公主」。但是莎拉从不因此而自满。她喜欢读书,也喜欢自己编故事、讲故事,而且常常假装自己是位公主,期许自己一定要学公主的大家风度。到了学校之後,校长玛丽亚·敏钦(mariaminchin)一见到他们父女,就照例直夸赞莎拉。父亲也应莎拉的要求,和她一起到玩具店里「迎接」洋娃娃艾蜜莉(emily)。
女子学校
莎拉的学校是间女子寄宿学校。她是全校最有钱的学生,一个人就拥有两个房间。因为莎拉很喜欢法文,所以克璐上尉特别给她雇了一位法籍女佣玛丽叶特(mariette)。莎拉即使对女佣也相当有礼貌,加上对洋娃娃艾蜜莉也好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因此玛丽叶特也很喜欢她。
第一天上法文课之前,莎拉的穿著和气度就已经引起一阵骚动。在莎拉注册前算是全校最有钱的拉维妮亚·贺伯特viniaherbert)觉得自己地位不保,在死党洁西(jessie)面前直批评小孩子不该穿那麼贵的衣服。校长以为莎拉不会说法文,给莎拉一本法文小册子要她预习;但是其实莎拉的妈妈是法国人,克璐上尉因为喜欢她妈妈的语言,从小就常常和莎拉用法文交谈,所以莎拉的法文已经相当流利了。莎拉三番两次想向校长说明,却一直被校长打断。校长告诉法籍老师莎拉没学过法文,莎拉却用法文告诉老师自己已经会小册子上的东西了。老师很高兴,因为莎拉的法文根本就像法国人一样好。然而这件事却伤了校长的自尊心,因为她本人不会法文,也常常以此为憾。
莎拉的同学亚门加德·圣约翰(ermengardest.john)是班上程度最差的学生,常常被同学,尤其拉维妮亚和洁西嘲笑。莎拉第一天就注意到这一点,下课後便主动跟她聊天,带她回房间作客。莎拉对自己说的故事相当有信心,决定把课本内容编成故事来帮助亚门加德学习,给她补习法文。莎拉认为这就像公主造福百姓。
学校里年纪最小的学生洛蒂·雷(lottielegh)是个没有妈妈却被惯坏的孩子,只要不合她意思就大哭大闹,校长和妹妹阿米莉亚小姐(missamelia)都拿她没辄。只有莎拉能用想像中天堂的样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哭闹。莎拉并且答应作洛蒂在学校的妈妈。
学校里年纪最小的学生洛蒂·雷(lottielegh)是个没有妈妈却被惯坏的孩子,只要不合她意思就大哭大闹,校长和妹妹阿米莉亚小姐(missamelia)都拿她没辄。只有莎拉能用想像中天堂的样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哭闹。莎拉并且答应作洛蒂在学校的妈妈。
钻石矿山
九岁那年,学校新女佣蓓琪(becky)打扫时被莎拉的故事吸引,被拉维妮亚责骂,莎拉立刻帮她说话。有天莎拉发现蓓琪在自己房间打瞌睡,知道她累了,也不去叫她,静静的等蓓琪起来。蓓琪睁开眼,发现竟然在小姐房间睡著了,忙向莎拉道歉,莎拉则好言安慰,请她吃蛋糕,跟她聊了起来,并且答应蓓琪在以後过来打扫房间的时候把那天的故事说给她听。
同年,克璐上尉听从朋友的建议,开始经营钻石矿山的事业,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全校。另外莎拉喜欢模仿公主的事情被拉维妮亚和洁西发现。有次洛蒂又哭闹,拉维妮亚说想打她耳光,莎拉挺身而出,拉维妮亚当众带刺的称呼莎拉「公主殿下」。从此以後,无论是嫉妒她的或是爱戴她的同学,都叫她「莎拉公主(princesssara)」。
第一次开采钻石矿山相当顺利,但是第二次却改变了莎拉的命运。莎拉十一岁生日前夕,克璐上尉写信告诉莎拉已经为她在巴黎订作一个洋娃娃,莎拉称之为「最後的洋娃娃(thstdoll)」,因为她认为自己年纪不小,以後也不再适合玩洋娃娃了。校长特地给她办了一个盛大生日会,大家都想看那个「最後的洋娃娃」。莎拉也特别向校长求情让蓓琪留下来看洋娃娃。拉维妮亚问莎拉如果她变成了乞丐,是不是还能保持公主的风度,莎拉回答「我相信可以的」。就在大家玩得高兴的同时,克璐上尉的律师巴洛先生带来了坏消息。
校长不准莎拉再跟其他学生有所接触,加上很多以前和莎拉要好的同学都渐渐疏远她,莎拉决定避开与亚门加德说话的机会。但是刚从家里回到学校、对莎拉的变故还不完全了解的亚门加德以为莎拉不想再跟她做朋友了,非常难过,有天晚上偷偷到阁楼去,想求莎拉跟她合好。莎拉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亚门加德,两人不但继续做朋友,亚门加德还常常偷偷带书上阁楼给莎拉看。和亚门加德聊天时,莎拉想起自变故以来从未使用的想像力。她把冷冰冰的阁楼想像成巴斯第监狱,自己和蓓琪都是囚犯,校长则是监狱的狱卒。
年纪更小的洛蒂也不明白为什麼莎拉生日之後就不再念书了,只穿著黑衣服来教低年级功课。她听过一些关於莎拉变故的流言,上课的时候想偷问莎拉,却总是得不到答案。有天她听说莎拉住在阁楼,也偷偷溜上去。莎拉告诉洛蒂她好希望赶快有人搬到对面那栋空屋。
亚门加德和洛蒂的探访给莎拉很大的安慰,不过她们怕被校长发现之後会带给莎拉更多麻烦,因此也不敢常常来找莎拉。莎拉平时在阁楼里吐露心事的对象除了蓓琪以外就只有艾蜜莉和老鼠梅奇斯黛克(melchisedec)。尽管生活如此困苦,莎拉还是坚持学习当公主,因此她对厨师、女佣和校长都还是很有礼貌。
第二百四十六章离别2
“好的,我会的,顾北。”
姜有德似乎也被眼前的场景触动到了,他看着眼前的顾北,内心别样的滋味。
他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膝下无儿无女,之前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单都因为自己事业的原因,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到了顾北这个样子,他虽然和孙姨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能这发的依赖于孙姨,爱孙姨……
不知怎么的,姜有德不然在内心里面幻想了起来,要是自己也有个儿子,会不会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应该是不会的吧,性格造就于此,要是自己本来就是凉薄之人的话,生出来的儿子也定会像自己一样吧。
这个时候,顾北的情深就显得如此的难得,简直就像天间最稀罕的宝物。
这是姜有德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韩顾北的名字,不是叫他顾先生,也不是叫他顾少爷。
他是真的被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打动了,他的眉毛抖了抖,不禁幻想起这个孩子该有着怎样的童年。
“你放心吧,你的孙姨并没有遗弃你,他当初的选择,也是要与你在一起,说实话,我嫉妒了。”
不知怎么的,姜有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这是他觉得对顾北而言最动听的话了。
本以为顾北会开心一些,可是从那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只是开心这种情绪这么简单。
因为何生挡在顾北的前面,他并不能看到顾北的表情,只是从他的声音中判断。
“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定会选我的。”
顾北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一向最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些失控而已。
“但是……我害怕她后悔呀。”顾北说道,语气里面都是颤抖。
是的,孙姨从小到大的活在他们这一个圈子里面,没有到外面好好的看看,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难道她就没有选择权了吗?
她有的,她一直有……
顾北想好好地尊重孙姨,就像当初孙姨对她那样,人,是生来就有选择权的。
顾北从不觉得自己高贵,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孙姨一样,如果他没有那样好的父母。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上来。
这也致使了他的对孙姨的感情是这样的质朴,像极了那些渴求自己母亲的爱的小孩。
孩子天生就是爱父母的,他们把最好的,最纯真的东西,一开始都是想留给父母。
顾北也许没有从母亲那边学到过什么,他的父母都太过严厉,只有孙姨好好地将温柔赐给了自己。
对于顾北来讲,如果把他的父母比作太阳的话,孙姨的温柔就像是夜间月亮的光辉,照耀到了迷茫的自己。
他想报答孙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太多的感情倾注到同一时刻,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爱,太复杂了……
“孙姨,你走吧,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和我哥。”何生不敢再继续让他们交流下去了。
他挡在顾北的前面,像是一堵墙一样,这是顾北最后的骄傲,最后的坚强了,他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打破的。
“好。”孙姨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是何生的态度让她明白,她是时候该走了。
顾北不像是曾经那么小的孩子了,他长得这么的高大,已经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了,也能好好的照顾别人。
也许这个时候自己的离去,对于顾北来说,反倒是更好的一次让他成长的机会呢。
这样想着,孙姨牵着姜有德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是痛苦的。
有的时候他曾经后悔认识姜有德,因为要是和这个人结婚的话,就要意味着她与顾北终将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了,这明明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老伴,你哭了。”姜有德看着风尘仆仆的孙姨,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顾北的视线。他替这个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抱住了她。
那力道就像羽毛一样,好像稍微重一点就好像要把人捏碎似的,姜有德舍不得用力。
“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呀……”姜有德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羡慕孙姨了,他轻笑了一声。
“我舍不得我家少爷了。”孙怡没能听进去姜有德说的话,她的声音里面带了些抽泣,只是一味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像极了三岁小孩儿才会做出来的举动,居然在一个年近50的老妇身上体现出来了。
太新鲜了。
“没事没事,我们之后会多回去看看他的,你要是想住回那里都可以。不过这就意味着我每天要跑腿去看你了。”
姜有德像是哄小孩儿一样,他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孙姨的背部,整个人温柔又宠溺。
“好。”所以打了一个哭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下来。
自己怎么就像个小孩儿一样啊,明明还是能有空去看少爷的。却好像生离死别了一样,真丢人!
孙姨这么想着,似乎是真觉得有些丢人了,他推开了姜有德,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再抱一会儿,我们好久都没抱过了。”姜有德慢慢的屈下身子,窝在了孙姨的胸口,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应该算上是老人家的撒娇了吧,虽然不同于年轻时的情侣,但这一举动,真的有点让人动心。
孙姨拗不过这个老头子,只得再多抱了他一会儿,大概抱了五分钟左右,俩人才分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一直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似乎是在啧啧称奇。
是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体统呀。
“老姜,他们在看我们呢,我们快放开吧。”孙姨轻轻的附在江逸泽的耳边说道。
“让他们看吧,一群单身狗,年纪轻轻的找不到对象,还看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呢,丢人。”
说完这句话,旁边人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别的地方。
嗯,姜有德的胜利。
第二百三十八章悔婚3
“您是说什么呀?是说姜有德先生是顶级化妆师这个事吗?”
那化妆师更加疑惑地挠了挠头,他左思右想,也没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冒犯到别人的地方。
这字字句句不都透露着恭敬吗?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工作吧。”孙姨突然之间又眉开眼笑了起来,变回了平时那份慈祥的样子。
他装饰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看到顾客这个样子,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在内心暗暗的说:这姜有德先生的妻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孙姨终于梳妆打扮完毕了,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嘴唇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怎么了嘛,难道是不满意吗?”那化妆师的心里面打起了拨浪鼓,他生怕这个夫人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撤下去。
“不,我特别的满意,谢谢你。”
孙姨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年纪50岁的女人吗?现在就算说她30出头,估计也有人相信。
这个化妆师的手艺极其的好,他的脸上已经算是毫无瑕疵了,皱纹也被遮了个七七八八,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再加上这精心设计的头发,还有这纯白无暇的礼服,真让她感觉人年轻了不少岁。
如果可以的话,孙姨真想把时间都定留在这一刻,就是她最美的这一刻。
“呼,您满意就好,有什么事情我先退出去了,过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在帮您补妆的。”
装时顺了口气,心中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幸好自己没惹得这位夫人,不然估计给他十个胆子都不行呀。
“夫人,您该上台了。”唐炀被安排去叫孙姨上台,他刚看见孙姨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不过新学是他穿的服饰,还有他那一头浓密的刘海,孙姨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好的,让你们久等了。”孙姨走上前去,这高跟的鞋子让他走的有一些吃力。婚服上都是一些亮晶晶的东西,走路的时候还非得发出一些沙沙的声音。
怎么说呢,这都是花里胡哨......
“你们能让这个婚服别再沙沙沙的响了吗?我感觉我像是一个行走的沙漏。”
孙姨有些嫌弃的说到,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吧,她从前只知道洗衣服做饭,从来没有管过这种东西。
“恐怕不行,我的夫人,这件衣服本来就是这么设计的,这声音很特别,不是吗?”
唐炀有些为难地回答道,如果孙姨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换礼服的话,那麻烦的只会是他们的群做侍应生的。
“如果您突然要换的话,那我只得为您跑腿了。”唐炀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孙姨也算是底层的劳动人民的一员吧,他当然体会过要跑来跑去的痛苦,于是他立马闭嘴了。乖乖巧巧的就跟着唐炀上了台子。
主持婚礼的司仪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他刚才就已经把气氛炒得很热。
这回子新娘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咧嘴笑着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其实已经要将近50了。
“好嘞,这就是我们美丽的新娘啦,向大家打个招呼。”
婚礼司仪把话筒递给了孙姨,孙姨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她木讷的接过话筒说了一句:“大家好。”
他看着面前盛大的场景,眼神空洞洞的,来婚礼的路上有很多白色的玫瑰花,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天空那边还不时的有羽毛在掉落着,算了算时间应该已经掉了要将近100根了,实在是浪费资源。
孙姨细数着这婚礼的种种浪费资源的行为,但是内心又不由得赞叹,是的,这个地方的确是好看的,也可以算得上是梦幻。
要是她在20岁的时候就已经踏足这里的话,她兴许能兴奋的像个少女一样去拥抱她的郎君。
可是她已然年近50了,心智各方面已经成熟的不能再成熟,她看到这幅场景,只是很平静,很平静.......
甚至于来说她冷静的有些可怕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她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结的婚。
两个年老的人相爱,少了激情少了冲动,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责任心,还有那份成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姨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兴奋很激动的样子,台下观众瞬间变了个脸色,那些欢呼的掌声也少了不少。
司仪一向是没怎么看过这个场面一样怎么的,自己结婚还有不高兴的吗?
不过他还是迅速说起了笑话,扮起了鬼脸,像极了跳梁小丑一样,不一会儿,舞台的气氛又像刚才那样热了。
不知道什么人又送来了一个话筒,明明只有一个的,不过为了气氛的原因,就给司仪多送来了一个。
孙姨握着手里面的话筒,此刻她的手是这样的小,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话筒好,又像有千斤万斤的重力一样,她攥在手里面,只觉得沉的慌。
人的手就这么大,握不住的东西有很多......
就像自己当年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去做了别人家的保姆,直到现在,她始终是孤身一人的。
要不是有顾北,有老爷夫人当年的照料,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老了还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如今她虚无缥缈的生命里面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她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那种不熟悉的感觉太令人可怕了,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简单的小圈子。
突然有一个人直直的闯进了你的世界,并且担任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那个时候你就感觉自己的命运好像掌握在他手中一样。
就好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你感觉呼吸变得沉闷,思想也变得迟钝了起来。
孙姨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想逃,特别想逃。
台下面的何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他看着舞台上的孙姨,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担心。
第二百三十九章悔婚4
“新郎好像有点迟啊,请各位亲朋好友们不要担心,咱先吃点东西看个节目吧。”
司仪一看姜有德迟迟都没有到场,他赶忙打了个圆场,不一会儿就拿起了电话,吩咐酒店的员工过来表演节目。
不得不说,花大价钱请来的就是不一样,连心理素质都强上不少。
“姜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呀,这边的客人都等的不耐烦了。”
那个司仪打电话问到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焦急,而电话一头的男人正在努力的工作。
“我非常的抱歉,我将在十分钟内赶到,请您稍等片刻。”
姜有德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疲倦,他刚才会见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可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了,必须他用心去接待。
“好的好的,那我这边再帮您撑十分钟,您可一定要来呀。”
司仪讨好的说道,实际上别说是十分钟了,就是三四个小时,他也能撑得过来,只不过是多想要些小费罢了。
“嗯,那我先挂了。”说完这句话,姜有德很不留情面的挂完了电话,丝毫没有给司仪任何讨要的机会。
不过事实上之后他会给他一大笔钱就是了,因为毕竟是突发情况。
舞台上三三两两的侍应生都去表演了节目。表演的那叫一个稀巴烂,因为没有提前排练过,基本上都是完蛋类型。
台下一片一片难耐的叫嚷声,仿佛是恨透了这难堪的节目,这里邀请的哪一个人,哪一个不是名媛老板,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蹩脚的节目?
唐炀正无聊的待在后台吃着东西呢,现在他的老板还没有给他下达指令,所以啊,他还不能破坏这个酒店。
但是,你别说,上层人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在哪儿呢?
唐炀苦思冥想的想了一会儿,感叹道:食材的量是真他娘的少......
就这么小小的半只乳鸽就能作为一道菜了,而且竟然一份就要卖出500块钱的价格,唐炀怀疑这只乳鸽是吃金子长大的。
他还在这边偷吃东西呢,旁边的几个侍应生倒是忙的要死,他们临时排了个话剧,正打算上演罗密欧和朱丽叶呢。
“喂,那个新来的,你怎么在那边偷吃啊,还不过来帮忙。”
一个女人大叫道,他看这个新人早就不顺眼了,现在经理不在,他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个新人。
“你是在说我吗,小姐?”唐炀刚吃完了一只乳鸽,还不够垫垫肚子,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疑惑的看向那个女人。
“对,就是你,快点过来,你打算把宴会搞砸了吗?”
女人再一次叫道,那声音尖得可以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你怎么知道我要把这个宴会给搞砸的?唐炀在心里面笑了,可还是乖乖的过去了,毕竟戏要做足。
“来了来了姐,你别生气。”唐炀一边讨好的说着,一边迈着轻巧的小碎步,朝他们那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才对嘛。”那个女人满意的看向了唐炀,觉得这小白脸长得还真是清秀,而且人没什么架子,起码自己说的话还是会乖乖的听。
“你就把这些衣服送到各式人的手里面就行了,不要多废话,懂了没?”
那女人竟然开始吩咐起了唐炀,又开始说了一些主要的事件,唐炀虽然表面正在认真的听着,但是内心根本不当一回。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呀,这个真的能成为一场出彩的节目吗?话说他们估计哪个是罗密欧的衣服,哪个是朱丽叶的衣服都分不清楚吧。
唐炀在内心这么想着,表面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好好好,姐姐说的话我都清楚了,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唐炀突然进了个礼,十分可爱的样子,不过这一招对已经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来说已经没有用。
“别耍贫嘴,快点去!”女人轻巧的摆弄自己的卷发,这次的假发有点不合头,绑在头上,直勒的头疼。
“好嘞。”唐炀抓着一堆衣服,一溜烟就带着它们跑了出去,但是后面这些衣服,他到底拿去干什么了,谁都不知道。
也许他会扔掉或者是随便卖给一些不懂事的人,谁知道呢。
等到唐炀回来的时候,他手上的衣服都空了,女人满意的看着他的成果。这份工作本来是要她一个弱女子自己做的,谁知道居然能找到个帮工,实在是幸运。
“不对呀,我还没告诉您是要给哪些人呢,你怎么都送空了。”
女人看着唐炀两手空空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她面色铁青,感觉像是吃了什么毒药。
“可是是姐姐你让我把这些东西都派发下去的呀,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唐炀故作委屈的样子,眨巴眨巴了眼睛看她,可这让这个女人更恼火了。
“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什么用?”那女人恨恨地骂道,但是心里面已经开始慌了。
“你还知道你把这些衣服送给了什么人吗,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
女人这样子说道,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竟然开始拉起了唐炀的手问他。
唐炀感受到女人手上温润的手感,皱了一下眉头,忍住心中的恶心说道。
“不知道呢,姐姐,我是新来的,还什么人都不认识。”
唐炀说这话的时候,还俏皮的舔了一下舌头,实在是把女人气得够呛之后才罢休。
当他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只剩下那个女人挨着经理的教训。他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手给擦了个干净。
“真是肮脏。”唐炀低低的咒骂道,他可知道刚才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据说为了得到这边的职位,还陪了不少个老板睡觉。
刚才也是,居然还用假珍珠项链来骗自己,要不是自己演的像,估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周围人也估计明白这是假的东西吧,但是都不说,大家心里其实都乐的发疯了。
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第二百四十章悔婚5
“抱歉,我来迟了。”姜有德姗姗来迟,他似乎是刚跑过来的样子,累的气喘吁吁的。
“啊,我们的新郎终于到了,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
司仪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幸好这个男人还算是在规定时间中来的,不然要拖那么久时间,他可收不了场。
刚才排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简直和屎一样,台下观众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在司仪的耳边响彻许久。
说到底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骂出如此污秽难堪之语,司仪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嗯......只能说在座大多数的都是虚于表面的人吧?
孙姨站在舞台的中央,她的眼神木讷,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因为佩戴了美瞳的原因,她的眼神总叫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漂亮是漂亮,少了几分感情又有何妨?至少刚才帮孙姨化妆的化妆师是这么觉得的。
姜有德暗自在心里面诟病着妆容的欠缺之处,他身处在时尚的前沿,这是他的职业病。
“那么,新郎都来了,那就......婚礼正式开始!”
司仪紧张之余,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得说刚才的场面真得是太吓人了吧。
“让你久等了,亲爱的。”姜有德一点都没有架子,他亲昵的喊着孙姨的名字,并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孙姨感受到男人宽大的胸膛,她的脸上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难以描述。
“司仪先生,请跳到最后一步吧,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姜有德抱着孙姨,满脸都是幸福。
是啊,他晚年的挚爱,一生的归属,他终于找到了......
姜有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怀中的新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情。
他太过于渴望得到孙姨的爱,以至于他都已经忘了孙姨的感受,孙姨现在的表情甚至比哭还要难看。
司仪丝毫没有注意到孙姨的脸色,她只是想尽早的结束这个婚礼,婚礼拖了太长的时间了。
“既然我们的新郎新娘如此情投意合,又何必注重这么多形式呢,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在掌声,欢呼声,还有人群的叫嚷声中,司仪说出了这番话来,满足了观众们的心愿。
顾北待在台下,他和何生一样,本能地感受到了孙姨似乎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他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在担心孙姨,深切的担心着。
“哎哎,顾老板,孙姨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啊。”翎九儿冷不丁的在一旁说道,吓了何生一大跳。
“你不去上课,待在这里干些什么?”何生一直关注着婚礼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旁边正坐了个讨人厌的家伙。
翎九儿一看何生不太欢迎自己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你能请假,我就不能请假吗?要知道,我可是和孙姨有点交情的好吧。”
翎九儿这么说着,突然回想起了孙姨曾经给她做过的中餐,那叫一个香!
何生不想理会翎九儿,但是对她刚刚提出的问题倒是颇有介意,是的,在这场婚礼上,孙姨的表现有些太过于不正常了,准确点来讲是太过于平静了。
何生没想到翎九儿这个小丫头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但是对于人情世故这一块儿了解的倒是挺透彻的,竟然一眼就看出孙姨的异常。
不过这关乎到顾北的家事,何生也是不愿意太让外人插嘴的。
“哪里不正常了,我觉得孙姨挺开心的,你看,他们抱的多紧。”
从翎九儿这个角度看过去是看不到孙姨的任何表情的,于是何生很自信满满地指着孙姨的后背说道。
“是嘛,可是我觉得孙姨有点不开心。”翎九儿本来就没什么心眼,于是很直接的说出了这种话。
“别说了。”顾北觉得他自己都有点装不下去了,他喝了一口桌子上的红酒,满眼充满了思绪。
不过现在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因为幸福的新郎新娘现在迈入婚姻的殿堂了,他们将要有一个甜蜜的吻。
孙姨慢慢的看着姜有德逐渐放大的脸,她微微张开了眼睛,鼻尖是姜有德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
“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一个平凡的老百姓。”孙姨望着姜有德的脸说道,语气十分的平淡。
姜有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转移了话题。
“我当然不是一个平凡的老百姓,我现在是你的老公,不是吗?你一生最挚爱的人。”
看到他们俩迟迟不下嘴,司仪在旁边干等着着急,恨不得上前去按着他们俩的头。
亲啊亲啊!你们两个到底还要不要结婚?
司仪的内心又开始打起了鼓,他的双手双脚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整个样子看了都让别人替他尴尬。
“你是服装设计师对不对?而且还是一个品牌的首席服装设计师,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孙姨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她望着姜有德,眼睛里面带着恳求。
“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先要配合我把这场婚礼给办好,你也不想丢人吧。”
姜有德想着哄哄自家的媳妇,这本来是一个很好解释的问题,他不想闹得复杂了。
就像姜有德所说的,他之所以会欺骗孙姨,只是为了想考量她的真心而已,事实清楚,孙姨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甚至拜金的女人,她喜欢的只是姜有德这个人而已。
不过这种事情又不太好解释的很清楚......
孙姨半信半疑地看着姜有德,最终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意思来,她也的确不想丢脸,她要让这场婚礼好好的进行下去。
于是孙姨凑上前去,主动的在姜有德的唇间落下轻轻一吻,姜有德貌似很满足的样子。
他们两个现在年纪都不小了,能进行这场婚礼也实属不易,姻缘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说的清的。
孙姨自己也不想错过一生的挚爱,她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寻找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悔婚6
顾北看着在舞台上亲吻着的两人,他的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欣慰。
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姜有德是一个平行特别端正的人,他还特地派人调查过了。
不过调查的那么仔细还是没能调查出他的职业,这也是造孽呀。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在上帝面前,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丈夫。
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的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尽我所能供应你的需要,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与你在身心灵上共同成长我承诺将对你永远忠实,疼惜你,直到永永远远。”
还在顾北愣神时候,姜有德已经吟了一段情诗,看起来真的很深情,这一段暮年的感情,不竟让在座的每一位来宾都叹为观止。
“这也太浪漫了吧。”一位正处花季的千金感叹道,她之前才跟男朋友分了手,现在感觉又找到了恋爱的动力了。
人家年纪这么大都能如此恩爱,还会念情诗,这个年纪都能找到自己的一生挚爱,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彷徨徘徊呢?
也许是婚礼的场景不值得实在太过浪漫的原因,有不少在座的千金都陷入到了爱情的幻想当中。
记得少女总是对着未知的事物有着一种迷之的憧憬,她们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规划着未来的憧憬。
唐炀正在一旁偷懒呢,他抱着一个拖把,无所事事地在原地拖着,水渍溅了一地。
“无聊啊。”唐炀楠楠出声,他感觉他的整个人都要飘到天边去了,这是什么破婚礼呀,也太无聊了,表演的节目也是一塌糊涂。
他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正准备随时接收上头给他发的型号,然后伺机而动。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边就是依旧没有发信号给他,他无聊的待在原地打转。
何生本来打算去上个厕所,他从唐炀的旁边路过,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曾经的老师。
此时的唐炀虽说不是特别乔装打扮过一番的,但是也与平时的模样有些差别,他有些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过衣服都是穿的周正。
何生试探性的叫出声:“唐炀?”
唐炀本来正无聊着呢,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立马抬起头去,眼睛里面亮晶晶。
可是等对上何生的脸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猛地把头低下去,装作不认识何生的模样。
“先生,你应该认错人了,我可不知道什么唐炀。”唐炀特地掐着嗓子说话,他的声音又粗又糙,这样一听,适合平时的唐炀出入很大的。
不过何生哪能看不出来这种变化,反倒让他更加认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唐炀。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何生懂得抓住了唐炀的头发,往上一提,本来他只是想撩起唐炀的刘海,没想到竟是一整块头发都被他抓了去。
“假发的质量不太好。”何生看着手中的一撮头发感叹,的确是这个假发实在粗糙的要死,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织成。
摸在手里的触感的确不怎么好......
唐炀你看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了,实在装不下去了,他这才站起身来。
“没想到我精湛的伪装还是被你看破了,不愧是我的学生。”
唐炀一副很感叹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何生,还摸了摸他的头,一幅得到了我真传的样子。
“那可真是过奖了。”何生笑着回道,但是内心其实挺无语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记得我没有邀请过你。”何生找到了正题上面。
唐炀想到何生就这么快抓住了重点,他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脑子转的可快了。
“我最近没钱了,所以在这里打工呢。”唐炀看着何生的眼睛说道,期间眼神一刻都没有逃离过。
“你会没钱?”何生虽然觉得唐炀的反应挺让他意外的,但还是觉得惊艳,半信半疑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不由得让何生怀疑了,毕竟唐炀的工作是这样的特殊,以他的观念来看,应该是一份能挣很多钱的工作才对。
一般不说上万,起码上千还是应该有的吧......
“你不懂,我家里面负债累累,就是这点儿钱根本弥补不了我家里的空缺,所以我才要趁没有工作的时候去打几份零工。”
唐炀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抹眼泪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让人心疼......个鬼啦。
“老师,你的演技真烂。”何生看着唐炀蹩脚的演技,不由得由衷的赞叹,他真的是一点表演的天赋都没有呢,动作太过夸张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何生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询问的语气也焦急了一些。
“我......”唐炀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当然它本来的目的不是破坏孙姨的婚礼啊,只是要在这个酒店里面搞破坏而已。
但是这两件事情既然是有很大的关联的,想要破坏这个酒店的设施,那就必须会毁掉孙姨的婚礼。
如果真要有一个解决方法的话,那就只能祈求孙姨的婚礼进行的快一点,他好之后才能搞破坏。
但是按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的话,肯定两件事情会冲撞到一块儿去。
婚礼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很热闹的,按理来说,不半个几个小时都不会大修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呢?
“真的啦,我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老母......”唐炀一看自己的谎,好像杀得有些过了,于是用一个更大的谎去弥补,似乎不想放弃的样子。
“啧。”何生看唐炀似乎没有想说实话的意思,于是他更加的担心了,事情肯定是有哪里不对的。
“你会破坏孙姨的婚礼吗?”何生问出了这句话,语气里面带着责备。
“额......理论上是不会的,但是事实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唐炀摸了摸自己的头,憨笑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破坏
“你要怎样才能停手?”何生问道,眼神不住的往唐炀手的方向瞟,害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打晕。
事实上,唐炀的确有这个本事,所以何生有些防备也是正常的。
唐炀看着警惕的何生,似乎是觉得有一些好笑,他叹了一口气,从西装口袋里面抽出了一张纸。
这里侍应生的西装都是统一派发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样,整整齐齐,偏偏唐炀觉得烦闷。
外面倒是不能做任何修改,因为会有人随时抽查这里的服装,于是唐炀便在衬衣的里面动了些手脚。
何生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唐炀的衬衣里面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口袋,不算大,但是放把小刀绰绰有余。
“干嘛。”何生更加警惕了,他望着唐炀递过来的东西,迟迟不肯接过去。
“这次的雇主名字叫做xxx,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一个房地产商人,他和这所饭店的老板结下仇怨,特地派我来这里搞搞破坏。”
“就这样?”何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搞破坏这么简单?难道不会再涉及点孙姨的利益吗?
哎呀,又不是每个人都有害的你们家鸡犬不宁的,咱们也只是做生意好不好?
唐炀在心里面碎碎念道,看着眼前的何生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真的,要是我有半句虚言,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唐炀似乎是认真了,他待在原地,面色庄重的竖起了四根手指,郑重的起誓,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何生这样才算是信了,他呼出一口气,带猜带蒙的也能猜出来唐炀之后要干些什么。
“所以你要把孙姨所在的那个会场搞乱掉,是吗?”
“是。”唐炀如实的回答,不敢有半句虚言。
自己都已经被识破了,那只好实话实讲,有的时候,认识的那么一两个熟人,还真够麻烦。
要是唐炀当初没有接家教的这个活儿,他也不至于念着何生的这份人情,还要替他想办法。
“你......”何生似乎是看穿了他的难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立场,他不想让孙姨的婚礼被搅的一团乱。
“你可不可以再接这个活,或者是明天再来?”何生带着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唐炀没有要动手的打算,他当然也不必要语气太过苛责,适当的给点面子给人也不错。
“就算我不好好完成这个任务,也会有别人来顶替我的工作,你知道的。”
唐炀这样子回答道,的确,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个工作反倒交由他来做,对所有的利益利害都会小一点。
如果是换成某个不知名的人来做,那何生也不会发现了他的秘密,大家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可言了,那孙姨的婚礼肯定会被立刻破坏掉。
“不让你叫你家的孙姨把婚礼办得快一点?我这边还没接收到指令,说不定是等一会儿就要开砸了。”
唐炀这样说着,似乎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是啊,这叫个什么话啊,怎么能随便加快别人婚礼的进程?
连唐炀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太过强硬,他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强求。
“好,我知道了。”何生接受了,唐炀瞪着眼睛看着他,这就同意了?
“你这就同意了,我们不再继续商量一下嘛?”
唐炀感觉挺意外的,其实何生大可不必这样的,也行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报警把自己抓起来的,动用顾北的权力就可以,轻而易举。
“可以跟你商量吗?”何生有些意外于唐炀的举动,实际上他们之间的武力值悬殊太大,他认为唐炀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商量的。
何生觉得如果自己是唐炀的话,为了完成任务可能会不惜手段,哪还有什么要商量的地方,直接把自己打晕就是。
“那算了算了,就按我说的来做吧,你通知孙姨,让她早点结束婚礼。”
唐炀怎么来说之前也吃过孙姨做的几顿饭,他觉得孙姨对他至少是有过一些情分的,他没必要做的太死。
何生收到了指令,连厕所都顾不得上了,屁颠屁颠的就往孙姨的那个方向去了。
“我会晚一点行动的,但老板通知我发给我信息的时候,我会装作晚一点时间才看见,期间你快点去告诉孙姨。”
回想起唐炀对自己的叮嘱,何生的脚步跑得更加的快了,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当何生气喘吁吁的来到孙姨面前的时候,孙姨他们已然宣读完了誓词,现在正在敬酒呢。
孙姨穿着一身大红的禾服,上面的是刺绣栩栩如生,一针一针的金丝就这样绣在衣服上,看起来华贵典雅。
不得不说,这化妆师的手艺真的是好,而且任劳任怨,这复杂的头簪戴着,估计要花上半刻钟以上的功夫来摆弄。
何生望着孙姨的头饰,心里面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头饰足足得有半斤以上了吧,不知道孙姨的头现在还好不好?走路吃不吃力。
再来看姜有德,他倒是穿的简单,他还是之前那个黑色的礼服,只不过胸前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不过头发是用发胶特意的做了个造型的,穿的这么简单,估计也是想衬托孙姨吧,有心了。
孙姨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怎么来说都是个女的,谁不想自己在婚礼那天光芒万丈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姜有德因为做服装设计的原因与女性接触的换了,也自然明白他们这个心理,所以才不特地的打扮自己。
但是这样一看,他依旧是成熟老练的,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干净,虽然简单,让人挑不出毛病。
“孙姨,我有事要和您说,您能先过来一下吗?”何生很好的错过了一旁的姜有德。
他们二人正在敬酒,刚好敬到了顾北他们一桌,顾北看到何生这样,也是皱了一下眉头。
顾北深知何生不是这种喜欢搅乱气氛之人,他要是说有事,那毕竟是急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破坏2
“什么事呀?”孙姨显然是还不想立刻离开的样子。
她的手里握着酒杯,正打算敬酒了,怎么能不顾客人的颜面就这样匆忙的离开了。
何生的这个举动在她的眼里面实在是太异常了,实在叫人不能忽视。
“何生,孙姨还有事,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这个婚礼重要,有什么事情的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好不好?”
孙姨摸了摸何生的头,以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自己嫁人了,这孩子肯定不习惯。
感受到孙姨苍老的手茧子,何生虽然内心有些感触,但是......不行,自己这次可不能就这样随她去了。
“真的是很要紧的事情,不是在开玩笑的。”何生有些无奈的说道,但是他的话语是显得那样的无力,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小朋友在闹变扭。
在场的几个人纷纷都笑出了声来,尤其是翎九儿,她笑的最大声,嘲笑的意味是再明显不过了。
明晃晃的灯光照到了翎九儿穿的礼服上面,她画了个精致的妆。但不及孙姨那样的细致,不过看起来依旧是活泼可爱的。
“何生啊,没想到你也有这样温情的时候啊,你家孙姨还忙着结婚呢,没空理你,你等着吧。”
翎九儿这样说着,似乎是在嘲笑何生的不谙世事,这不,孙姨就要离开他了,他慌了吧,小家子气!
这样想着,翎九儿挺起来自己的胸膛,似乎是为自己感到自豪一样,他可从来不会这样依赖别人,是吧。
“别这样,说不定何生是真的想念孙姨了,不过,何生,现在还是婚礼比较要紧,你们的事情的回头再说吧。”
江逸泽觉得他能理解何生此刻的心情,他没像别人那样嘲笑他,反倒是为他辩护了起来。
说实话,要是哪一天翎九儿也嫁人了,而且那个人也不是自己,他希望大家不是在嘲笑他。
“小少爷......”听到周围人这么说,孙姨的脸上换了一副表情,怜悯中又带了点惺惺相惜。
这位老妇人的手里面还抓着一杯红酒杯,但是听到他们这么说,她把那酒杯放下,轻轻的揽过了何生的腰,温柔地抱住了怀中的少年。
“哇......”众人瞬间发出了惊叹羡煞的声音,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段亲情啊。
唯有顾北他板着个脸,从刚才到现在,何生的反应都丝毫不像是吃醋的样子,估计真的是有急事。
“好了,孙姨,既然何生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那你就退到一旁去吧,正好你们两个人叙叙旧。”
顾北见机行事,他感觉到何生在给自己使眼色。
“好好好。”孙姨笑着,眼角含着泪,她觉得何生这是太久没见自己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自己要嫁人的这一事实吧。
当紧要关头之余,他要好好的安慰何生一下,她要告诉这个少年:自己就算嫁人了也会时刻陪在他的身旁的。
是的,孙姨不打算陪姜有德,她要陪着自己的家人......就是她思考了许多天得出来的结论。
何生看到顾北这么懂自己的心思,脸上瞬间涌现出来开心的表情,不愧是自己的哥哥,太厉害了。
感受到何生眼中的崇拜,顾北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他咳嗽了两声,捂着自己的嘴,想掩饰一下。
“孙姨,那我们走吧。”孙姨牵起了孙姨的手,把正在敬酒的她拉到了酒店的一边。
孙姨被何生拉到角落那边,她刚打算和何生好好的叙叙旧,但是肩膀却被何生给拽住了。
“孙姨,尽快把这场婚礼结束掉,拜托了!”
何生有些着急,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一些,孙姨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焦急的少年,她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孙姨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现在大概能了解到何生不是在给她开玩笑,不过内心还是存有疑惑。
“已经来不及了,原因什么的之后再讲,总之你现在想办法快点把婚礼结束掉。”
何生看着孙姨疑惑的脸庞,他不想再做多的解释,他怕时间不充裕。因为唐炀那头随时会下达命令。
“哦哦哦,好吧。”孙姨不清楚情况,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孙姨犹豫了片刻,还是听进去了何生的话,她在何生的催促声中急忙忙地走上了讲台。
司仪还在讲台上高谈阔论呢,突然看见孙姨走上前来,一把夺过了他的话筒。
“你这是要干什么?”司仪的脸上充满了不高兴,从刚才到现在,这对夫妻就一直在出情况,实在是太叫人烦躁了。
“抱歉,司仪先生,我这边有点事情。”
孙姨轻声轻语的就被孙姨哄下了讲台,实在是给足了他面子。
“亲爱的宾客,朋友们,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准新娘,下面我有几句话要讲。”
孙姨讲话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姜有德本来还在吃着东西呢,嘴巴里的肉还没有嚼完,现在猛然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面带着疑惑。
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的这个女人,嘴上也是议论纷纷的,期待着她下面要做出什么举动。
孙姨都呼出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她郑重的宣布。
“下面我宣布我与姜有德正式成为夫妻,这场婚礼结束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走吧。”
专业的话语刚落下,周围的人就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婚礼是一部分,但是进食也同样是重要的一部分,怎么能让客人空着肚子回去呢?
这实在是有违姜有德的待客之道,他一向热情好客,走在时尚的最前沿,魏夫人倒是与他的行径背道而行。
“亲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有德站起了身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姨的眼睛看。
“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家赶快回家去吧。”孙姨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了,只得慌忙地说道。
周围发出了相反的声音,但人们还是收拾收拾了东西,带着抱怨声音离了长,一边走,还一边赞叹道,这真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新娘。
第二百四十四章破坏3
“你都在做一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场婚礼很重要啊?”
姜有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想到孙姨会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他是真的生气了。
谓偏颇琐屑的言论。
《庄子·外物》:“饰小説以干县令,其於大达亦远矣。”
《汉书·艺文志》谓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所造为,列于九流十家之末。其序称“小説家者流,盖出於稗官,街谈巷语,道听涂説者之所造也。”后以称丛杂的著作。
《文选·张衡<西京赋>》:“小説九百,本自虞初。”薛综注:“小説,医巫厌祝之术。”《四库全书总目·家类》:“迹其流别,凡有三派:其一叙述杂事,其一记録异闻,其一缀辑琐语也。”
演述故事的至唐之传奇出现而始盛。在此前的如先秦的神话、传说、寓言。
魏晋的志怪等皆其先河。唐高彦休《<阙史>序》:“故自武德、贞观而后,吮笔为小説、小録、稗史、杂録、杂记者多矣。”鲁迅《中国史略》第八篇:“小説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於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跡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説。”
宋代,为说话家数之一。
唐末已开其端。唐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贬误》:“予太和末因弟生日观杂戏,有市人小説。”宋灌圃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説话有四家:一者小説,谓之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奇;説公案,皆是搏刀赶棒及发跡变泰之事;説铁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説经,谓演説佛书。説参请,谓宾主参禪悟道等事。讲史书,讲説前代书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
在说话的基础上出现平话、话本。遂为故事性文体的专称。如《京本通俗》。
元明以来则盛行章回体。明郎瑛《七修类稿·辩证上·》:“小説起宋仁宗。盖时太平盛久,国家闲暇,日欲进一奇怪之事以娱之。”《古今·宋四公大闹禁魂张》:
短篇、小等。
鲁迅《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来》:“说到‘为什么’做罢,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秦牧《散文创作谈》:“,依靠的是用概括的、典型化的手段,从现实生活的基础上,虚构了情节,使人物和故事给人以强烈感。”
小悦,小欢乐。
《吕氏春秋·疑似》:“褒姒之败,乃令幽王好小説以致大灭。”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谙
萨皤呐罚曳数怛那怛写
南无悉吉俐陀
伊蒙阿俐耶婆卢吉帝室佛呐
愣驮婆南无那呐谨墀
醯利摩诃皤哆沙咩萨婆阿他豆
输朋阿逝孕
萨婆萨哆那摩婆
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怛侄他
阿婆卢醯卢迦帝
迦罗帝夷醯俐
摩诃菩提萨陀萨婆萨婆
摩呐摩呐摩醯摩醯俐驮孕
俱卢俱卢羯蒙
度卢度卢罚奢耶帝摩诃罚奢耶帝
陀呐陀呐地俐尼
室佛呐耶遮呐遮呐
摩么罚摩呐穆帝隶
伊醯伊醯室那室那阿呐参
佛呐舍利罚沙罚参佛呐舍耶
呼罗呼罗摩呐呼罗呼罗醯利
娑呐娑呐悉俐悉俐
苏罗苏罗菩提夜
菩提夜菩驮夜菩驮夜
弥帝俐夜那呐谨墀地利
瑟尼那波夜摩那娑婆诃
悉陀夜娑婆诃
摩诃悉陀夜娑婆诃
悉陀喻艺室皤呐耶娑婆诃
那呐谨墀娑婆诃
摩呐那呐娑婆诃悉呐僧
阿穆怯耶娑婆诃
娑婆摩诃阿悉陀夜娑婆诃
者吉呐阿悉陀夜娑婆诃
波陀摩羯悉陀夜
娑婆诃那呐谨墀皤伽呐耶娑婆诃
摩婆利胜羯呐夜娑婆诃.
《大悲咒》出自“伽梵达摩”所译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全名为《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按照内容文字的多少,《大悲咒》有广、中、略三种不同的版本。现今通行的“伽梵达摩”84句《大悲咒》,其经本以《大正藏》的底本为依据,是一个变化差异较大的晚期增改本,并非“伽梵达摩”译本的原始面貌。除此类藏经外,还有一些很重要且更准确的可参考文献。如与译经年代较接近的敦煌抄本、房山石经,以及与汉译本多有一致的西藏大藏经等。
《大悲咒》在汉传佛法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自唐代翻译《大悲心陀罗尼经》之后,《大悲咒》即广为弘传,并被纳入汉地丛林功课。据《大悲心陀罗尼经》载:《大悲咒》是观世音菩萨为利乐一切众生而宣说,其利益功德广如大海而叹莫能尽;无论是消障除难、得善遂愿,还是究竟的觉证解脱,《大悲咒》都能因其不可思议的大方便威神之力广为利乐。因而有不在少数的佛门四众,寄於虔心较接近。本经所对应的《大悲咒》比“伽梵达摩”所译《大悲咒》,内容多出很多。[16]
广本敦煌抄本中多有一类“伽梵达摩”经本,抄写时将原译的咒文部分替换为具有敦煌音译特色的译文,这类译文的发音及用字都与内地的其他常见译文不同,且多见于敦煌抄本中,也有一些藏文音译特色。这一本系的《大悲咒》,其内容上有与藏文本系和汉文本系相同之处,
还有些更似汉藏差异的折中或过渡,以及具有一些独自的特点,这些不共特点又恰好与中本和略本有一定共性。所以类似一个大网络,将各个不同版本间的差异与共织在了一起。[16]
时地分析
流传时间:《大悲咒》所代表的,即是以“大悲”著称的“观世音菩萨”自身。此咒出於《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有随顺经名,认为《大悲咒》全名为《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而於《大悲咒》之名,《大悲心陀罗尼经》中每每提到,无一处称作“千手千眼……”,而只具称《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98]此《大悲咒》即以大悲“观世音菩萨”自身为本尊;而不是“千手千眼”、“不空羂索”、“青颈”这些从属化身。
第二百四十五章破坏4
“孙姨,你真的厉害,居然就这样直接跑出来了。”
陈妖妖望着面前的孙姨,失声的笑到。
毛概是《思想概论》的简称,是大学的一门思想政治课程。思想概论中需要学习的主要内容有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思想的精髓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
思想:其理论是近现代中国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和必然产物。中国共产党人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把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的一系列独创性经验作了理论概括,形成了思想。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其理论是在新的时代条件下系统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重大。
佛教经典
佛经一般指本词条
佛教经典:统称;藏经,俗称;佛经,也叫《大藏经》,一般由经、律、论三部分组成。“经”是指释迦牟尼佛亲口所说,由其弟子所集成的法本。
“律”是指佛陀为其弟子所制定的戒条。“论”是佛陀的弟子们在学习佛经后所得的心得。
中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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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由经、律、论三部分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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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经典经典摘录主要经典
简介
《大藏经》是在佛教发展的漫长历史中逐渐积累而成的,在释迦牟尼佛有生之年,他的学说只是口头传承,并未书于文字,佛陀圆寂后其弟子为了继承其传教事业,开始以集体忆诵和讨论的方法收集整理他的言论(即结集),经过四次结集,形成了佛经。其内容博大精深,除佛教教义外,也包含了政治、伦理、哲学、文学、艺术、习俗等方面的论述,是人类历史上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
共3张
大藏经
重要经典
《金刚经》、《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大悲神咒》、《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大藏经》、《大佛顶首楞严神咒》、《华严经》、《佛说阿弥陀佛经》等等。经常念经能使众生心情舒畅,减少妄想。静下心来听经也是一种很好的修行方式。抄经文,印经书,等都可以积无量功德。
共3张
佛教经典
经典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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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阿弥陀经》、《观无量寿佛经》、《佛说观无量寿佛经》、《佛说八部佛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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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
《后出阿弥陀佛偈经》、《银色女经》、《阿弥陀鼓音声王陀罗尼经》、《佛说八阳神咒经》
《佛说八吉祥神咒经》、《八吉祥经》、《八佛名号经》、《佛说十吉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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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念三宝经》
杂部
《佛说八大人觉经》、《四十二章经》
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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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
《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赞僧功德经》
主要经典
三大经
《华严经》《法华经》、《楞严经》。
三大咒和十小咒
佛门主要以三大咒和十小咒为主。
三大咒:《楞严咒》、《大悲咒》、《尊胜咒》
十小咒:《如意宝轮王陀罗尼》、《消灾吉祥神咒》、《功德宝山神咒》、《准提神咒》、《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陀罗尼》、《药师灌顶真言》、《观音灵感真言》、《七佛灭罪真言》、《往生咒》、《大吉祥天女咒》。
楞严咒,是咒中之王,佛门中常修持的有十小咒,三大咒。其中三大咒为:楞严咒、大悲咒、尊胜咒,作为咒中之王的楞严咒,诵持之后,功德无量,楞严咒译做一切事究竟坚固。
多年来,我的体会,以及观察其他有诵持楞严咒的修学者,其功效和公德无穷无尽,得益多多,主要表现在诵持之后,所求的事,都能或快或慢得到如愿以尝,最好的是,只要不断诵持楞严咒,在人生的道路上,都能平稳度过很多曲折,使能顺利,而后得到福报。
修行的人非常简单,只求身体健康,各方面都比较顺利,而诵持楞严咒,正是起着重要的作用,我祝愿诵持楞严咒的所有的人,和有缘听到楞严咒的人,身心安乐,离诸障难,一切所求,都能如愿,吉祥如意。
十小咒、大悲咒、楞严咒,是祖师做为早课的内容,其意义重大。楞严咒能够得福,之后能够坚固;大悲咒能够远离苦难,得到快乐;而十小咒能够度过各种曲直,得到各种福报,心尝妙果。
我在长期的诵持之中,感受心旷神怡,体味到咒力带来的清凉,心生欢喜,愿诵持和听到楞严、大悲、十小咒的人,身心柔软,但愿能够发开富贵,心想事成。(香严居士)
四阿含经
《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杂阿含经》、《增一阿含经》
方等多部
佛广说方等大乘经典,如《维摩诘所说经》、《圆觉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大宝积经》、《大集经》、《楞伽经》、《药师经》、《地藏经》等等多部。
十大般若
《大般若经》、《放光般若》、《摩诃般若》、《光赞般若》、《道行般若》、《学品般若》、《胜天王所说般若》、《仁王护国般若经》、《实相般若》、《文殊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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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揭露
顾北貌似手不小心一下子打滑,那滚烫的茶水就这样直直的泼在了病床上面,也泼在了陈洋洋母亲的大腿上。
“啊!”床上的人突然大叫了起来,随着床单被红茶染上一点棕色,那老太太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面色带着惊恐又有一些苍白,突然之间睁大了眼睛,像是起死回身的僵尸一样,那场景,别提有多惊恐了。
陈妖妖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向后退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妈?”陈妖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这个活蹦乱跳的女人,不是说腿出问题了吗?
的确,刚才老太太的动作不是特别大,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腿上扑腾扑腾的哪里像是已经要断掉的样子。
“醒了?”顾北看着床上的老太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可算是行了,废了他不少功夫呢。
那老太太一直闭着眼,突然之间又睁开了眼睛,强光刺的他的眼睛咪了起来。
“我,我醒了,妖妖。”那老太太开口说道,语气里面突然带了些惊喜。
“那,妈,你的腿……你的腿不就是早就没有知觉了吗?那你刚才怎么疼的突然叫了一声?”
陈妖妖有些难以置信的摸了摸床上老太太的腿,可是她刚伸出手去,却被那老太太恶狠狠的拍了一下。
“别碰!”那老太太似乎是真的被烫到了,脸上都带着一些痛苦的神色,腿那边传来剧烈的灼烧。
“呵,看来老太太你是被烫的不轻呀。”顾北拿起手上的杯子,里面的茶叶还剩了些,不过大部分的都已经在病床的床单上。
“你干嘛,你故意的!干嘛把水泼到我妈的床单上?”
陈斌脸上带着怒色,他现在是改变主意了,他要好好的敲诈上顾北那么一笔。
不过这个死老太婆也是,只是被水泼了一下就自己起来了,这之后的戏还要怎么演?还要怎么继续装老弱病残来骗医药费?
“我可真不是故意的,你刚才也看掉了,我是不小心手没拿住水才泼在床单上,不过,你母亲的病是装出来的吧?”
顾北有些无辜的样子,他看了眼陈妖妖,叹了一口气,一幅“这丫头不会还没看出来。”的神色。
“你你你,你别胡说啊!我妈的确是病了,我们怎么要骗你?”
陈斌没想到顾北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行径,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有些慌张的说道。
“想要知道你母亲是不是一天都昏倒在这里很简单,你不会希望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顾北这样说着,指了一下病房里面的监控,表情有些得意。
“你的母亲总还是有意识的,肯定会在这边自己吃东西吧,不然这边也没有输营养液的袋子,那她岂不是要饿死。”
“你要是想证明你母亲是一直昏倒在这里的话,那我就要查监控,看看她这期间到底有没有活动过了。”
顾北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都有些口干舌燥的了。
“这……”陈斌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了,他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该是怎样的思想才能说出这种话。
一旁的太太更是吓得连吱声都不敢吱一下,的确如顾北所说,她的腿的确是好的。
这个女人恶毒倒是恶毒的,小的时候竟然把那么幼年的陈妖妖就给卖给了外国富豪。
但是如果说她有头脑的话,那又不是很尽然,从这个角度说明,她显然是没什么脑子的。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难道就为了那些钱吗?可是我已经给了你们很多钱了。”
陈妖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但她已经接受了事实,准确点来说,她要崩溃了。
她的母亲和哥哥多年未见,就对她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甚至居然要用这种方法不惜来诓骗自己的钱财。
自打她遇到顾北之后,她从没有一天因为钱而烦恼过,直到现在她才深深地意识到,钱原来是那么罪恶的一个东西。
要不是因为钱的话,她当初也不会被卖掉,要不是因为钱的话,她现在也不会看见这样一个滑稽的场面。
“我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一次性向你要了那么多钱,实在没什么理由向你要钱了,这才出此下策的,女儿,你不要怪我啊。”
陈妖妖的母亲用她苍老的一双手拽了拽陈妖妖的手臂,那一双充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哀求的神色。
“那你也用不着这样骗我啊,居然连起伙来出这种法子来骗我,您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陈妖妖眼角已经溢出了一些眼泪,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明明在昏迷当中,这边却没有输营养液的袋子。
“难道把我当年卖给了那个外国的牛鼻子就没有错了吗?这些年你们亏欠了我多少,到现在居然还要骗我。”
陈妖妖倒退了几步,那红色的高跟鞋一个不稳,一下子载到了另外一个病床那边,脑袋磕到了旁边的桌子。
“妖妖!”顾北一阵惊呼,因为她看到有红色的液体顺着陈妖妖的头流了下。
血,好多血!
顾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陈妖妖的头,好在伤口不大,只是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而已。
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陈妖妖的动作,脸色都钻石变得铁青,他们谁都不想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妖妖……”陈妖妖的母亲突然觉得内心的一块儿有些被揪的慌,的确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一点都没有顾及他女儿的感受。
从小也是这样,什么脏活累活都让陈妖妖做,她的哥哥硬是从小就没做过什么家务。
你想象一下,那样的小村子里面,居然还有两个男孩子的手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有下地插过稻子,没有喂过鸡鹅……
“你的头没事吧,让我看看。”陈斌似乎也有些着急,这可是一颗大摇钱树啊,可不能就这样让她陨落了。
“你们都滚开,不要靠近她。”顾北把陈妖妖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斩草除根
“够了,都冷静一点,不要再靠近我。”
陈妖妖蜷缩在那里,红色的指甲陷进了肉里。
这红色的指甲还是她前两个月做的,到现在都没有卸掉,她以前有好长时间没有认真的打扮过自己。
顾北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陈妖妖这个样子,他竟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是啊,我们得冷静一点。”顾北说道,松开了抱着陈妖妖的手。
面前的女人是这样的脆弱,被真相的冲击已经打击的不堪一击了,她已经不能再承受别的什么了。
“你们看着办吧,赶紧把钱还给陈妖妖,不然你们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
顾北板着一张脸,用几乎是扫射的目光看向面前的母子二人。
陈妖妖的血止住了,可是眼泪没有,她依旧在小声的抽泣着,没有一刻停过。
如果说童年是每个人必经的道路的话,那陈妖妖仿佛就没有童年,她的存在,就是家里的女佣一样。
依稀记得那年冬天,她因为洗衣服,手上结满了冻疮,但是她的母亲人就是执拗的没有带她去医院看看。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其实那些冻疮也是会变成脓,变成血泡的。
简单的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童年时惨痛的遭遇的话,那世界便不需要战争了不是吗?
可是面对她的父母,她只是不想争辩而已,她累了,就算是她有能力对当年不公平的遭遇声援,她也不想这么做。
她老了,她的母亲和哥哥也是,她不想让大家变得难堪。
她也不是不知道母亲会像当年那样利用自己,只是……当这一切如期发生的时候,她的心也会痛。
她以为她不值得被爱了,顾北也是,父母也是如此,她没有办法。
“不用了,你喜欢钱的话,那就留着吧。”陈妖妖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的这些话。
是啊,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反正她也没什么所谓了不是吗?
身在这么悲惨的家庭,经历那么惨痛的遭遇,这一切都或许是上天安排的。
陈妖妖的母亲听到了这句话,本来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烟消云散了,哈哈,这该是多么的可悲啊。
“那……您看,既然妖妖都这么说了,那这钱就不换了。”
她的母亲当然清楚的了解到她与顾北之间的差距,她不敢违抗顾北,于是摆出了一幅谄媚的样子。
她眯着一双眼睛,透过眼睛弯曲的弧度,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那该是多么勾人的一双桃花眼。
不过那双眼睛现在充满了嫉妒和算计,还有无与伦比的事故……
顾北没想到陈妖妖会这样接话,他有些慌乱,用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的唤陈妖妖的名字。
“妖妖,你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钱啊,你自己辛苦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把钱交给他们!”
顾北话越说到后面,越有些温怒了,他甚至觉得陈妖妖是糊涂了,是昏了头。
“妖妖,你也许是太伤心了……你不应该这么想的。”
顾北轻轻摸弄着陈妖妖红色的秀发,即使她本来火一样红的头发已经有些暗淡了,那并不影响触感。
依旧是那么温润,就像是水中的海草一般,只是没那么有生命力了而已。
顾北此时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却是徒劳,他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那团火了。
“我很冷静,让他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们,顾北。”
陈妖妖终于肯抬起头了,但只是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二人,那眼神……与看牲口没有区别。
既然陈妖妖都这么说了,顾北也就不能再过多追究什么了,本来他想着要二人难堪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他们得庆幸陈妖妖是个心慈手软的好女孩,不然顾北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妖妖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快滚,难道想和这个医院一样消失吗?”
顾北淡淡的撇了那二人,眼睛里面带着杀孽,这个医院没有那么简单,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诓骗了。
你想象一下,一个能帮患者隐瞒病情,甚至捏造假单子的医院,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好好好,我们立马滚!”陈斌像是怕再惹上什么祸端一样,他凑忙的拽住母亲的手,鞋子都没来得及帮她穿就匆匆的跑出了病房。
等二人终于走了,这里才稍微安静了一些,陈妖妖看着远去的两人,眼睛里的光彻底消失了,漂亮的瞳孔里只剩下虚无。
“他们走了。”顾北望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妖妖提醒道,是啊,闹剧结束了,这意味着他们终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嗯,走了,都走了。”陈妖妖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没顾得上顾北有没有听见,随后干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渺小,太渺小了,面对命运,她何尝不是一只渺小的虫子,就算外在再怎么光鲜亮丽,内在依旧是没有改变的。
“你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你作为一个朋友,帮过我许多,我不会亏待你。”
顾北想拉她起来,却发现陈妖妖整个人就好像是赖在地上一样,不管怎么用力的拽,屁股依旧是在地上的。
“顾北,我是不是回不去了?”陈妖妖喃喃的问道,带了些鼻音,有些委屈。
“为什么要回去?”顾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想要回到当初的那个时候吗?那个任人欺负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死去好了。”
陈妖妖不给顾北询问的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话语里面带了些坚决。
可是在顾北的眼里,此时此刻窝在地上的陈妖妖是这样的脆弱,他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想伤害她。
“如果可以的话,为了你自己活下去吧,妖妖……”
半响,顾北闭上眼睛这样说到,他不知从哪找来的纸巾,一点点的擦试着陈妖妖额头的血渍。
好在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不然他就真的一定不会放那二人走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温情
“为我自己而活?”
陈妖妖楞楞的看着顾北一点一点的擦试着自己的伤口地方,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妖妖,其实……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顾北温柔的呢喃着。
“你大可不必担心咖啡店的事情的,你知道,我不会让它倒下去的,但是你当时毅然决然的选择去为此奋斗,说实话,我很开心……”
顾北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发现陈妖妖的眼神已经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了。
“你都知道?”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也是一厢情愿的,但其实顾北早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顾北有一些无奈,他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妖妖惊讶的神色。
陈妖妖本来生的就好看,就算是不加以大规模的化妆,也是美丽的,她微微颔首,嫣红的朱唇颤抖着。
“那你知道这个嘛?”陈妖妖还没等顾北反应过来,一双白嫩的手一下子拽住了顾北的领子,眼看二人就要唇对唇的时候……
“嗯……我知道。”顾北别过头去,躲掉了陈妖妖的吻,表情带着遗憾。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刻意回避而已,陈妖妖虽然一直在对他诉说爱意,但是他……
他对陈妖妖没有特别的感情,他无法强迫自己,这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原来你早就知道啊……”陈妖妖的手放下了顾北的衣领,她不想强人所难,而且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顾北只是碍于朋友的关系不好意思拒绝自己而已,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只把我当朋友而已吧。”
陈妖妖闭上眼睛说到,刻意与顾北保持了安全距离,她不想勉强顾北。
“抱歉,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也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告诉你,但是,抱歉,我对你没有特殊的感觉。”
顾北看到陈妖妖抽离了自己的怀抱,他觉得有一些落寞。
要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其实陈妖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妻子,而且她和何生关系也不错,日后相处也会轻松一些。
要怪的话都怪他自己吧。
顾北心里面这么想到,他垂下了眼睛,把陈妖妖扶了起来。
“妖妖,你听我说。”顾北拍了拍陈妖妖膝盖上的灰,但是整个动作没有一些的变扭。
他习惯了,习惯了这些稍显亲密的动作,但也只是习惯而已,他没有别的意思。
陈妖妖茫然的抬起了头,对上顾北那一双发亮的黑曜石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无底洞一样,陈妖妖只是望着,就好像要窒息在那双瞳孔中。
不一会儿,那双美丽的瞳孔有了些许的动容,顾北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如炬。
“你是我顾北这一生最好的朋友。”顾北这样子说道,其实两个人无法当恋人,他也想用另一种形式继续保持他们的关系。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陈妖妖朱唇轻启,楞楞的重复道。
“是的,没有之一。”顾北笑了,这是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面他第一次对陈妖妖露出笑容。
望着顾北的笑容,陈妖妖有些恍惚,但是不一会,她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陈妖妖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
其实有些人仅仅是维持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朋友反倒比恋人更长久一些。
“过段时间我有些空了,我就再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肯定有你喜欢的类型。”
顾北我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他不自在地看到别的方向,就是不敢正视陈妖妖的眼睛。
陈妖妖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也挺不错的,记得介绍几个长得比较帅的给我,我可不喜欢老头子。”
陈妖妖这样说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是一个弥足的猫儿。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腰间美丽的曲线,这对于男人来说明明是致命的诱惑,但是顾北只是不在意。
因为顾北所在的那个圈子里面,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多数年纪都有些大了,陈妖妖就曾经见识过。
“不会的,我会给你找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家的。”
顾北觉得有一些唐突,慌忙地解释道,他才不可能让陈妖妖和有钱的老头子过活呢。
陈妖妖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顾北却会放在心上,她先是轻笑一声,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死板。
“我开玩笑的啦,你不必当真。”陈妖妖眯了眯眼睛。
“其实我根本不想找什么男朋友了,你拒绝了我,让我好受打击呀,之后我可能要抑郁一段时间。”
陈妖妖轻描淡写的这么说到,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显得轻松,好像她是真的受到什么打击一样,但是顾北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那要不要我给你买几个包,抚慰你内心的伤痛呀?”顾北调笑道,从前便是这样。
“额……”陈妖妖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白拿的不要白不要。
“好啊!”陈妖妖说道,刚才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只有她心里明白,他内心到底是怎样的痛苦,自己的哥哥和母亲都走了,顾北也拒绝了自己的示爱。
她似乎不想多说些什么,人世间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如自己的愿,她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机会来伤春悲秋的。
“那咖啡店的事情怎么办,我现在这个样子,都不能回到店里面工作了。”
陈妖妖似乎还是有一些难以介怀,虽然她此刻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那家咖啡店依旧满载着她与顾北满满的回忆,即便这是她的一厢情愿,即便顾北一点都不在意。
“我会让人把这个热搜撤下来,并且让你公开官方解释的,没事的,咖啡店会一直都在。”
顾北说道,这才把这件事情给结束掉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庆祝
“哎哎,你听说了没,最近有个热门的明星好像要复出了,派头挺大来着。”
一个女孩儿八卦的说道,手上举的是八卦杂志的报刊,两眼冒着星星。
“谁呀……”翎九儿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试卷,心里想着:可恶,这次的数学差点就及格了!
因为数学考试的原因,他没顾得上看那个女孩儿的手中拿着的杂志播报的到底是个什么明星。
实际上由于他家男朋友的关系,她对大部分的明星都是没有好感的。
江逸泽曾经选拔的一大批艺人中有好几个都是耍大牌的,还有几个私生活紊乱的,说实话,人变得有钱之后,作风是会有点不好。
所以他对女孩儿口中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她现在只在意自己的数学题要怎样的订正,还要写那么一大堆题目到错题本上,还要再一个个订正,实在麻烦极了。
“你怎么这么漫不经心的呀,数学成绩考的也不行了,难道还不知道让自己快乐快乐吗?”
女孩儿撇了撇嘴,夺过了零卷儿手中的数学卷子,本来是想把卷子揉成一团的,但在翎九儿投来的凶狠的目光下面,她没有这么做。
“行行行,你快把试卷还我吧,我跟你聊天就是了。”
翎九儿实在受不了这个女孩儿这个样子,她无奈地朝女孩点了点头,想要把卷子拿回去。
事实上,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她的数学成绩也是极度的不好,她是班上的倒数第一。
但是你得知道,在这样一所高级的学校里面,就算成绩再不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们学校的卷子都是由学校自己派出的,并不是全国统一的卷子,比别的地方的都要难的多。
“切切切,这么没耐心!”女孩儿似乎很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把卷子还给了翎九儿。
翎九儿接过卷子之后,就像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把她整理归好之后。轻轻地放到了抽屉里面,害怕那个女孩儿又拿走了。
这个姑娘自己学习成绩不好,还要连累别人一起吗?翎九儿可不想和这个女孩儿学,她是要好好考个好大学的。
嗯?你问后话是什么?考个好大学之后,努力工作,争取包养江逸泽呀!嘿嘿……
不过好在有人继续和自己说话,她当然还是很乐意继续聊天的。
“陈妖妖,你们还记得吗?就是之前那个丑闻傍身的女明星。”
刚说完这句话,翎九儿明显就感觉到后面头来了野兽一样的目光,那是白朵朵的目光。
“什么,你再说一遍,妖妖姐她!”
白朵朵似乎特别激动的样子,她肥胖的身躯直接从课桌上站了起来。要知道。
她一平时下课的时候都是埋头苦读的,要么就是睡觉,不然就是上厕所,现在居然站起身来了,着实让人震惊。
突然白朵朵像是感觉到很开心的样子,嘴巴都咧成了一条缝。
翎九儿也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她们欢呼着,彼此抱到了一块儿。
不过在周围的人们倒是有些疑惑的样子,他们看着面前拥抱着互诉心肠的两人,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抽风了。
“哇,不就是一个长得还算行的明星吗,你们至于吗,脑残粉?”
一个男同学嘲笑的吐槽道,在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一向以追星为耻,都是以好好学习为榜样的。
这就形成了同学们之间的劣根性,大家互相标榜着不能喜欢哪哪哪的明星,居然在同学群里面形成了一条鄙视链。
“要你管啊,闭嘴啦!凭什么不能看明星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明星代言的呢。”
翎九儿突然义愤填膺地说道,顺带着还翻了个白眼,他面前的这个男同学最喜欢买潮衣,潮鞋。
就算是只能待在学校穿校服的日子里面,他的鞋也一定是最新款的,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你们女的就爱看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长得帅的男明星,至于吗?”
那男同学依旧那么不依不饶的,甚至对翎九儿对自己的讥讽也是不屑一顾。穿潮衣,潮鞋那是有品位,追明星可就不见得了!
“九儿……”
翎九儿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了眼拉着自己袖子的白朵朵,她闭了嘴。白朵朵向来不喜欢与人吵架,更不喜欢惹是生非,她也不希望翎九儿这么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和这个傻逼吵。”翎九儿拍了拍白朵朵的脑袋,白多多比她矮上一点,想要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很容易。
白朵朵虽然平时看起来还有些邋遢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其实她的衣服都是很干净的,头发也利落的梳成了一个马尾。总体来说,她就是胖而已。
可能就是因为那满脸的横肉吧,还有她不注意特地的保养自己,搞得她看起来有些邋遢。
翎九儿这么想着,她觉得白度度是有必要好好的减个肥了,不等什么,就等今年的寒假,她要给白朵朵报个健身班。
正好翎九儿的健身房还有一张年vip的金卡没有用。还有教练专业陪同,不用白不用,还不如用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九儿,妖妖姐又要复出了,我好开心啊,我能继续看她的电视剧了!”
白朵朵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平时业余生活当中,她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把陈妖妖演的电视剧一遍接着一遍的看。
陈妖妖演技在一众演员中算不上特别好的,但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现在是一个专靠流量的时代,其实很多人大多没什么真材实料。偏偏陈妖妖在这些人群里面又显得那么熠熠生辉。
大家都说,矮子里面挑高个儿,陈妖妖或许就是那矮子里面的高个儿吧。
“是啊,太好了,而且妖妖姐的咖啡店也能继续经营下去了。”
翎九儿激动的握住了白朵朵的手,她本来还担心咖啡店的问题呢之前还找江逸泽理论过,可惜这一块不归他管。
第二百四十六章离别2
“好的,我会的,顾北。”
姜有德似乎也被眼前的场景触动到了,他看着眼前的顾北,内心别样的滋味。
他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膝下无儿无女,之前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单都因为自己事业的原因,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到了顾北这个样子,他虽然和孙姨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能这发的依赖于孙姨,爱孙姨……
不知怎么的,姜有德不然在内心里面幻想了起来,要是自己也有个儿子,会不会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应该是不会的吧,性格造就于此,要是自己本来就是凉薄之人的话,生出来的儿子也定会像自己一样吧。
这个时候,顾北的情深就显得如此的难得,简直就像天间最稀罕的宝物。
这是姜有德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韩顾北的名字,不是叫他顾先生,也不是叫他顾少爷。
他是真的被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打动了,他的眉毛抖了抖,不禁幻想起这个孩子该有着怎样的童年。
“你放心吧,你的孙姨并没有遗弃你,他当初的选择,也是要与你在一起,说实话,我嫉妒了。”
不知怎么的,姜有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这是他觉得对顾北而言最动听的话了。
本以为顾北会开心一些,可是从那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只是开心这种情绪这么简单。
因为何生挡在顾北的前面,他并不能看到顾北的表情,只是从他的声音中判断。
“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定会选我的。”
顾北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一向最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些失控而已。
“但是……我害怕她后悔呀。”顾北说道,语气里面都是颤抖。
是的,孙姨从小到大的活在他们这一个圈子里面,没有到外面好好的看看,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难道她就没有选择权了吗?
她有的,她一直有……
顾北想好好地尊重孙姨,就像当初孙姨对她那样,人,是生来就有选择权的。
顾北从不觉得自己高贵,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孙姨一样,如果他没有那样好的父母。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上来。
这也致使了他的对孙姨的感情是这样的质朴,像极了那些渴求自己母亲的爱的小孩。
孩子天生就是爱父母的,他们把最好的,最纯真的东西,一开始都是想留给父母。
顾北也许没有从母亲那边学到过什么,他的父母都太过严厉,只有孙姨好好地将温柔赐给了自己。
对于顾北来讲,如果把他的父母比作太阳的话,孙姨的温柔就像是夜间月亮的光辉,照耀到了迷茫的自己。
他想报答孙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太多的感情倾注到同一时刻,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爱,太复杂了……
“孙姨,你走吧,有空多回来看看我和我哥。”何生不敢再继续让他们交流下去了。
他挡在顾北的前面,像是一堵墙一样,这是顾北最后的骄傲,最后的坚强了,他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打破的。
“好。”孙姨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是何生的态度让她明白,她是时候该走了。
顾北不像是曾经那么小的孩子了,他长得这么的高大,已经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了,也能好好的照顾别人。
也许这个时候自己的离去,对于顾北来说,反倒是更好的一次让他成长的机会呢。
这样想着,孙姨牵着姜有德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是痛苦的。
有的时候他曾经后悔认识姜有德,因为要是和这个人结婚的话,就要意味着她与顾北终将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了,这明明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老伴,你哭了。”姜有德看着风尘仆仆的孙姨,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顾北的视线。他替这个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抱住了她。
那力道就像羽毛一样,好像稍微重一点就好像要把人捏碎似的,姜有德舍不得用力。
“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呀……”姜有德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羡慕孙姨了,他轻笑了一声。
“我舍不得我家少爷了。”孙怡没能听进去姜有德说的话,她的声音里面带了些抽泣,只是一味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像极了三岁小孩儿才会做出来的举动,居然在一个年近50的老妇身上体现出来了。
太新鲜了。
“没事没事,我们之后会多回去看看他的,你要是想住回那里都可以。不过这就意味着我每天要跑腿去看你了。”
姜有德像是哄小孩儿一样,他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孙姨的背部,整个人温柔又宠溺。
“好。”所以打了一个哭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下来。
自己怎么就像个小孩儿一样啊,明明还是能有空去看少爷的。却好像生离死别了一样,真丢人!
孙姨这么想着,似乎是真觉得有些丢人了,他推开了姜有德,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再抱一会儿,我们好久都没抱过了。”姜有德慢慢的屈下身子,窝在了孙姨的胸口,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应该算上是老人家的撒娇了吧,虽然不同于年轻时的情侣,但这一举动,真的有点让人动心。
孙姨拗不过这个老头子,只得再多抱了他一会儿,大概抱了五分钟左右,俩人才分开了。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一直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似乎是在啧啧称奇。
是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体统呀。
“老姜,他们在看我们呢,我们快放开吧。”孙姨轻轻的附在江逸泽的耳边说道。
“让他们看吧,一群单身狗,年纪轻轻的找不到对象,还看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呢,丢人。”
说完这句话,旁边人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别的地方。
嗯,姜有德的胜利。
第二百四十七章何普南番外1
夜,很黑很黑的,就像无限延伸,看不到远方的黑布一样,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闪烁着,更别说月亮了。
何普南懒散的躺在床上,西服衬衣解开了几个扣子,领带已经被他扯得凌乱。
他将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脑子里想着最近才知道他有个儿子的事。
他对这件事心情很是复杂,他年轻的时候曾四处留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何普南从来不允许他的那些女人留下他的骨肉,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现在得知他的其中一个女人留下了他的骨肉,他很激动,又很无措。
何普南不禁想到很多年以前……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小的何普南穿着妈妈改的破旧的小衣服,扯了扯旁边女人身上的旧裙子。
“他?呵呵—早死了!”一提到爸爸,那个温柔的女人就会变得很是势利,声音有些尖锐。表情有些扭曲。
“妈妈……”何普南有些害怕的拉了拉女人的裙子。
旁边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蹲下来,温柔的抚摸着何普南软软的头发“南南啊,妈妈给你起普这个字,就想让你做个普通人,每天都平凡快乐的。”
女人温柔的声音无比清晰,但脸像是特意
被光挡住一般,模糊不清。
……
“哈哈哈哈,小乞丐,没爸爸,哈哈哈哈,真可怜!”一群小男孩嚣张的围在小小的何普南身边,嘲笑的喊叫着。
何普南抱着本英语字典,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毫不在意周围人说的话。
……
何普南坐在图书馆里,身上穿着洗的有些皱的白衬衫,翻看着《经济学原理》,当时的小男孩张开了,本来就好看的脸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却又有不违和的成熟。
他周围的几排书桌上坐的都是女孩子,她们偷偷看着何普南,窃窃私语,却又很胆怯的不敢上前来搭话。
何普南在不久前被一个叫刘溯的中年男子找到,并且得知自己的父亲何智辉因为偷偷贩卖卖甲基安非''他明,才开始第一单就被police逮捕,进了监狱。
因为何智辉是第一次卖,所以不放心别人自己一个人干,结果就刚好police那阵子检查的格外严,被查到了。
当时听到这,何普南不禁有些讽刺的笑着,智辉,智辉,一点智慧也没有,更别说辉煌了。
对于这个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他一点感情也没有。
虽然父亲还在的时候一直对他很好但是现在想想,他只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一个接班人,而对他很好。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事情,会发现一些很难发现的细节,虽然父亲对他都很好,但是会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些虚假。
毕竟对妻子其实就很暴力的男人怎么会真心待一个孩子呢。
他的妈妈并不是自愿嫁给他爸爸的,而是因为他爸爸在很早以前混社会的时候,就一眼看中了还是学生的妈妈,然后把他妈妈强行绑架,然后娶了她。
能把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逼成一个一提到他名字的就变的不正常的人,不配为人。
听着刘溯说着对他父亲崇拜的话,并且希望他能够带领他们帮派走向强大。
何普南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些什么跟着什么呀,内心烦躁之余,手上的书都显得不那么精彩了。
“啧,写的什么东西?”何普南私底下暗暗咒骂了一声,烦躁的把书合上。
后面的女孩子们就这样楞楞的看着他,直到他一步步的走出了这个图书馆。
何普南一下子就察觉到当自己离开图书馆的那一秒钟,里面突然就传出了很嘈杂的声音,刚才盯着自己的女生们正在议论自己。
不过具体内容是些什么,他也不打算了解了,无趣。
那些女人们窃喜还有尖叫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面和那些臭虫叫没有区别,也许女人的声音更尖锐难听一些吧。
就算是盛夏夜的蝉鸣,也无法让何普南觉得动听,何况吃这些女孩儿的尖叫声呢?
“出来。”何普南默默地说道,那独属少年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
现在并不是看书的时间,准确来说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只不过何普南这个人有个爱好,就喜欢在饥肠辘辘的时候读上一本书,他觉得那个时候记忆力是最好的。
突然,一个脸上有着一个难看疤痕的男人从走廊的窗户口那边探出了一个头。
“嘿嘿,老大,您找我?”刘溯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整个人要笑的多憨就有多憨。
何普南定定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无法把他与罪大恶极之人划上等号,这个笑容太质朴了。
要不是脸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疤,怎么来看,这都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朴质农民而已。
危险?不,沾不上边。
“找我有什么事情?”何普南不太喜欢这个男人一直跟着自己,他觉得麻烦,也觉得厌烦。
为什么父亲之前做过的事情偏偏现在又来让自己做?何况现在父亲早就不久于人世。
“那个,老大,最近弟兄们这边有一单生意,您看您……”
刘溯拿起了手上的小本本,上面竟然还沾染上了一些铁锈的味道,是血的气味。
何普南皱了一下眉头,他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善茬,不过好在这个人对自己还算得上是恭敬,但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吧。
“你找错人了,我不会和父亲一样去做那种事情的。”
何普南这样子说到,头也不回的想走,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在嗅到空气中血的味道的那一刻,他浑身的寒毛都兴奋地竖起来了。
真的是太危险了,何普南心里面这么想着,忽视了背后男人一直传来的声音。
“等等,老大,要不我让您再适应适应段时间,老大!”
刘溯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在后面喊着,但是却没有上前拉住何普南。
的确,让一个年纪尚幼的孩子传授这些东西,实在是太令人烦躁,但是不知怎么的,刘溯能感觉到。
这个人,这个老大的孩子,这个身上流淌着一部分老大血液的男人,他的身上貌似带了一些老大的特质。
从第一眼撇见何普南的时候,刘溯就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像是表面斯斯文文的那么简单。
他与老大一样,内心都匍匐着一个凶兽,只等着自己将他解放,以后露出凶兽本就该有的狰狞的面孔。
第二百四十八章吃外卖的日子
“哥,你别难过了,孙姨她会回来看你的。”
何生轻轻地拍了拍顾北的肩膀,语气里面都是安慰的意思,顾北我只能在趁人走了之后才肯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来。
也不知道这些面子到底是要为谁攒着,总之,他就是放不下自己的身段。
“不要你管。”顾北不太领情的样子,这下子好了,孙姨也走了,会场也被破坏掉了。
顾北现在肚子里面有一股脑的气,都想往外散出来,但又不知道撒在谁的身上,只得闷在肚子里了。
现在人基本都走光了,连翎九儿在台下的时候,也因为孙姨的那几句话回了家。
在寒风凛冽当中,何生看着面前的男人无声的哭泣着,他将手悬在半空中,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哥,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呢,别难过了。”何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北,连忙说道。
只是少年的声音未免有些太过优柔寡断,衬的他心不是太诚。
于是顾北只是抬起他那双猩红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何生,什么话都没有说。
何生这下子可真的没有办法了,好歹也表个态呀,哥哥的想法可真难猜。
“那个,哥,唐炀一会儿做完自己的工作可能就要出来了,你注意一下自己。”
何生不知怎么的,突然说出了这些话来,他的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告诫顾北小心。
可是顾北却没有完全领会他的意思,明明何生只是在担心他而已,他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慌忙地擦掉了自己两颊的泪。
看到顾北终于回归平时的那个样子之后,何生才真的舒心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呀,都不回家吗?”唐炀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两人的耳朵中。
该说时机是刚刚好吧,唐炀并没有注意到顾北。
“倒是你,把孙姨婚礼的会场都给破坏掉了,倒像没事人一样,不觉得你的工作给大家带来了很多麻烦吗?”
何生脸上显然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觉得唐炀实在是实在是太扫人兴致了。
明明孙姨可以好好的办一个婚礼的,却被这臭小子给破坏掉了。
“哎呀,哎呀,不是没有破坏掉嘛,等人走之后我才砸的。”
唐炀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点头哈腰一样的给顾北鞠了个躬,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
但是顾北当然是不领情的喽,他从刚才到现在待在那个地方,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的。
“那拜托唐先生事先告诉我呀,告诉何生叫什么事,搞得我现在晕头转向,您觉得很有趣吗?”
顾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他现在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了,那就是唐炀。
“啊这。”唐炀不知道顾北为什么会突然用这么凶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先是一愣,随后摆出了很为难的样子。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唐炀做势就要跑,别看他身上衣服穿的还挺多的,没想到跑起步来却一点都不显得累赘。
一不留神之间,他就消失在顾北的眼皮底下了,真的是一不留神之间……
“哥,我们也回家吧,这个天怪冷的。”
何生看见唐炀这么不负责任的一溜烟就跑掉了,他也打算早点拖着顾北离开。
这个地方的会场刚才估计已经被唐炀砸的不成样子了。到头来最主要怪在谁的身上都不知道,唐炀现在人跑了。要是他们不赶紧走,可能担负罪名的就是他们了。
一想到这层关系,何生真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回家?”一想到还要回那个空荡荡的大别墅里面,顾北的心里就好像被揪住了一样。
那件没有烟火气的房子,少了孙姨之后,只不过是一个房子的躯壳而已,顾北根本不稀罕留在那里。
“对啊,老待在室外的话也不太好吧,我们回家吧,回我们那个家。”
何生看见顾北失神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顾北现在的心肯定不好受,但是总不能一下午就待在这个鬼地方吧。
虽然这边是一个大酒楼的旁边,但是这个大酒楼却是开在一个较偏僻的郊外的,四周除了这个建筑以外,也没有其他建筑。
实在太过空荡荡的了,让人觉得心里的一块儿堵得慌……
不过过了一会儿,没能听到顾北的回应,何生也开始有些慌起来了。他的哥哥不会真的就打算一下午就待在这里吧。
“哥,这个地方真的太荒凉了,我待在这里有些害怕。”
何生已经开始示弱了,看到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北这才低下了头。
“好吧,我们回家。”顾北说道。
何生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愿意回家了。
在车上的那段时光总是寂静而沉默的,顾北时不时的就看看窗外的风景,孙姨走了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何生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愣神的顾北,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翻看车子上的杂志来解闷。
“还没到啊。”顾北望着前面的那些路,总希望车子能开的更慢一点,因为他真的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家。
“马上就到了,等回家之后,我给哥哥煮泡面吃吧。”
何生有些小心翼翼的提议道,刚才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买菜。要是现在去买,恐怕晚上的时间就要被耽误了。
自从孙姨不住在这里之后,两个人的饮食都是从简而居,有的时候甚至顾北忙的都没空在家里面吃。
刚才在晚宴上的那段时间,何生就能明显感觉到,顾北一口都没有动桌子上的菜,尽管那些菜很精致。
“需要我放一些音乐吗,顾总?”老刘感觉车子上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闷了。
“随你开心就好,不必管我。”顾北把自己的头窝到一边,不愿意与别人交流。
看起来问题真的很大……
何生咽了口吐沫,朝司机点了点头。
“我想听歌,放音乐吧。”何生这么说到。
得到了何生的指令之后,老刘点开了音乐。
第二百四十九章陈妖妖的回归
何生和顾北刚回到了家,门外就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由于顾北现在心情不好的原因,所以他现在不想会见客人。
“谁呀。”顾北打开了猫眼看一下,想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的话就不要接待了。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却吓了一跳,这不是陈妖妖吗?
还是与上次一样的情景,陈妖妖站在门外,眼角含着泪花。
“顾北,你在吗?你在家吗,我刚才看见你进来了,你快点来开门吧。”
陈妖妖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手一直不停地在门那边敲敲打打的,似乎是真的有急事。
顾北二话不说,立马给她开了门。
“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顾北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陈妖妖,他碰陈妖妖肩膀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上次也是如此哭的。
只不过上次是哭着闹着要跟他借钱,而且还是因为那讨人厌的母亲,他狠狠地把陈妖妖训斥过一顿后,本来想着哪天主动去找她再谈谈的。可是因为孙姨的事情一直没能得空。
没想到主人公这下子就找上门来,顾北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太突然了,他什么措辞都还没有准备呢。
“我妈妈她出车祸呢,现在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可是我最近也没有接什么演出,也没有什么节目安排……”
陈妖妖一边说着,眼泪一直不停的往外流,之前她为了养活他的一家子人,把自己的房产都给变卖了。
她当演员的这段时间是挣了不少钱,可到头来为自己花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本来她想着靠那些积蓄也够生活的,就算自己是住在公司为她准备的小屋子里面。
可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她多年未见的母亲居然就这样出了车祸,该说是她自己的报应呢还是什么呢?
“所以你要跟我借钱,帮你的母亲?”顾北看着陈妖妖,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残忍的话来。
何生从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看着这一幕,不一会儿,他给陈妖妖递上一杯热水,示意她把嗓子润润再说话。
“妖妖,其实你根本不用管你的母亲的,就像她当年不顾一切就把你给卖了,到头来,你为什么还要再赡养她?”
顾北看见陈妖妖的这个这样子,他都不敢大声的讲话,但是于情于理,他都是替陈妖妖打抱不平的。
何生对于这些事情是不知道的,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顾北在那儿讲,有些两眼放空。
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也许他对每个人都了解的太少了。
“可是……我知道她对我从没有好过,但是她生了我,顾北,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做事,我现在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陈妖妖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顾北,那得来桃花一样的眼睛妩媚无比。现在满眼全都是悲哀。
“好,你要多少钱?”顾北终于还是开口说了这句话,他知道他终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给10万块钱就行了,这是手术需要的费用。”陈妖妖没想到顾北真的答应自己了,她开心之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好,这笔钱我会给你的,但是就像你说的,这必须是你最后一次帮你的母亲。”
顾北二话不说抽出了一张支票,利落的写下了收据,并且在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这张支票递给了陈妖妖,几乎是不带犹豫的。
陈妖妖刚想接过那张支票,但是顾北的手却在半空中没有松。
“你这是要反悔吗?”陈妖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北。
虽然她心里明白顾北不是这样的人。但此刻她的内心真的是太敏感,多余了,一点点小事就能把她击垮。
“空口无凭,你怎么保证之后救了她这次之后,不再与她交往了呢?”
顾北手紧紧地攥着那张支票,显然没有要立即放开的意思。
何生看到他们两个人似乎要起争执,立马挡在他们二人中间。
“那个,哥,你别冲动,妖妖姐现在也是要有要紧事才跟你借钱的。”
何生不想看到昔日要好的两个人就这样吵起嘴来,但是他夹在二人中间,让此刻的情形变得更加奇怪了。
何生怕顾北现在正在气头上,无法做出正确的事情,但实际上,无论什么时候,顾北总是那个最清醒的人。
“你到旁边去,这件事情你不要管。”顾北喝到,他瞪了一眼何生。
何生不想惹顾北生气,只是默默的对他摇了摇头,那好像是在提醒他对陈妖妖不要说太重的话。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顾北叹了一口气,觉得何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就算自己再怎么失魂落魄,也不会贸然把气撒到这样一个无助的人身上。
“那你要我怎么办?”陈妖妖看到顾北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冷静的问道。
“你写个保证书下来,你保证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与的母亲没有任何的瓜葛,你们两人之后都不要见面。”
何生因为不太了解原因的关系,他觉得此刻的顾北真的是强词夺理。
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抛弃自己的母亲呢?何况陈妖妖皱着眉头,好像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我怀疑你是外星人假扮的,那个风风火火的陈妖妖去哪里了?你要是真的想救你母亲的命,立马写下保证书,我立马把钱给你。”
顾北晃了晃手中的支票,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真的比平时还要严酷的多。
陈妖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一些语塞,她是真的很需要这个钱来救她母亲的命。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敢保证之后,她的母亲是否会据悉约跟她见面。并且继续跟她索要钱财。
她的母亲不是一个善茬,这件事情从她被卖了之后,她自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可就像现在一样,她明明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了,也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凑这笔钱。
“好,我写……”陈妖妖呼出来了一口气,她觉得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与母亲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是太多了。
随着手起手落之间,一份保证书就这样写好了。
第二百五十章顾北的出面
“你要想清楚了。”顾北望着面前已经签好字的书面字据,他冷冷的说道。
“我想好了……”陈妖妖闷闷地开口说道,已经下定了决心。
陈妖妖觉得这已经是她对于母亲而言最大的仁慈了,于是她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火一般的头发。
可能是最近日子过得不太好的原因,她的头发都有些暗淡无光,本来白皙的皮肤也变得有些惨淡。
顾北虽然很心疼陈妖妖,也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残忍,但他就是不想让陈妖妖与那个女人有再多的来往。
那个女人不仅害了陈妖妖,还害得她基本上丢了工作和所有的钱,那都是她为此努力付出得到的。
最后,陈妖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张支票,在拿到钱的那一刻,她的全身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即使这个女人没有养过自己,即使自己对于她没有任何的爱。
她甚至很恨这个女人,但是对此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只是单单的这一层血缘关系,就已经将她们两的命运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命运弄人。
“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医院?我陪你去。”
看着刚要离开的陈妖妖,顾北上前去,他知道现在陈妖妖没有钱,估计一路都是走过来的。
不得不说,江逸泽的公司也还真是可悲,陈妖妖破产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她。
而且估计陈妖妖的母亲应该向她借了不少钱,陈妖妖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平时的话,她一定会穿上品牌的衣服。
陈妖妖特别爱漂亮,这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本性,现在却能忍耐住,让自己待在一件普通的衣服里面,想必也是很怅然。
“你确定要陪我一起去吗?”陈妖妖不敢相信顾北的话,觉得顾北要是看见她的母亲的本人,他一定会后悔的。
“你一个人去也不方便吧,你肯定没开车来,还是我开车送你去吧。”
顾北不顾陈妖妖的拒绝,他从桌子上面拿起车钥匙,手脚非常利落的就离开了。
何生一个人待在家里,神情有一些怅然,他也想跟过去。
“哥,我陪你们一起去吧。”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就这样出了门,向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医院出发。
来到了医院内,陈妖妖径直的来到了vip病房,她的母亲得到的待遇也不差,嗯,又是一笔不菲的钱。
就算这笔钱放在以前,陈妖妖是断断拿不出手的,光靠着她经营那家咖啡店的提成,根本不足以让母亲住这么好的病房。
估计要不是她当了明星,变成了公众人物,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个结果。
通过一个白色的帘子,他们看到了陈妖妖母亲的全貌,和陈妖妖不同的是,他的母亲长得并不是特别好看。
不过也是都已经六七十岁的女人了,就算年轻时再怎么风华正茂,现在老了也如同一支枯木。
而且不是总这样说,“相由心生”,陈妖妖母亲本来心地就不是善良,到老了之后也变得更加的凶神恶煞。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咱妈?是不是当了大明星了,挣了大钱了,就不想管咱妈了。”
一个身形算不上高大的男人咄咄逼人的说道,他的手里面拿着一个碗,里面正放着满满的一碗热粥。
看来这个人就是陈妖妖的哥哥了,顾北一眼看见他,一股鄙夷之情就不由得在内心泛滥。
他们的母亲现在能好好地活着,全都归功于陈妖妖,现在他居然反倒指责起陈妖妖来了,说是忘恩负义,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跟妖妖姐说话的,你的母亲现在能住在这个病房里,还不是全都归功于她。”
何生实在看不惯这个男人这个样子,瞪着眼前的男人,牙齿咬的卡卡响。
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估计他现在早就把这个男人碎尸万段了。
“何生。”顾北轻轻地叫了一声何生的名字,意思真的是在清楚不过了,就是告诉他不要冲动。
“小屁孩儿,大人的事情你少管。”男人看到何生虽然个子和他差不多高,但是眉眼间距都是清澈的光,一下就猜到了何生的年龄。
“先生,我想知道你母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顾北没太想继续与这个男人进行心灵上的交流,他需要直奔主题。
“这不是摆在这里了吗,再不动手术,腿就要整个瘸掉了。”
说完,这个男人就往陈妖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之前就要陈妖妖去借钱,也不知道她借到了没。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就算是再好的病房,也逃脱不了这一点。
“那大概需要多少钱呀?”顾北不想与这个男人多废话,他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20万。”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北,料定了应该是他自己的好妹妹勾搭上了一个大款。
“你胡说,你之前还说是10万块钱的,现在怎么又变成20万了?”
陈妖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这……这时间都过去两天了,价格肯定会涨的呀。”
男人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有些心虚,他的手心现在都开始冒汗了,他怕陈妖妖察觉什么。
vip病房总是很安静的,连脚步声都很少有,陈妖妖感觉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似乎是觉得有一些累了,望着旁边手术室撂下的一把刀,不知道是哪个糊涂的护士落在这里的。
她看着这把刀出神,何生看见,上前去拿起了那把刀。
“姐,你别听这个人瞎说了,想要知道具体什么价格,还是去专门问了医生吧。”
何生晃了晃陈妖妖,想让她清醒一下。
“我真的没有骗人,不信你们去问问医生,医生肯定也是这么说的。”
男人咬了咬牙说道,但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何生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居然在床单底下搓了搓。
这是心里理学上撒谎的表现。
第二百五十一章破案
“那既然如此,我们去问问医生吧。”顾北二话不说,就跑到了前台的医生的那边去。
医生正坐在讲台那里,也眉头紧皱着,他翻看着医院的收账,时不时的把药品整理一下。
那是一位年纪大概有40岁左右的医生,年纪在那些老医生的面前算不上大。
“那个,您好,医生,我是502病房的家属,我可以看一下那间房所有的账单收据吗?”
陈妖妖急匆匆的赶到了那个医生的旁边,急切地想要知道什么,他也很希望刚才自己的哥哥是在骗她的。
因为当她好不容易凑到10万块钱的时候,却告诉她需要20万块钱,她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呢?
“502?”那个医生本来还看着手里面的资料的,听到502病房的这个名字后,他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疏散了开。
“哦,这个是账单,你们过目一下。”望着陈妖妖,那个医生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面感叹道:身材真好。
陈妖妖也没顾得上思考或是怎么样,她急匆匆地接过账单,的确是20万没有错。
“怎么会……”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的账单她不是没有过目过,的确是10万块钱没有错,怎么才过了几天就突然又涨了10万呢?这简直是没有科学依据。
难道趁她母亲睡着的这一段时间,她的母亲又出了什么事吗?可是药物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我的母亲是身体哪个地方又出了毛病吗,怎么和之前说好的价钱不一样啊?”
陈妖妖有些不敢置信,她把账单拍在了那个医生的桌子上。
医生表示可不怕她,他只是稍微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个漂亮的女人,然后淡淡的说道:“不想给钱,就没得治,看着办吧。”
“没事,这个钱我先借给你,以后再说吧。”
顾北拍了拍陈妖妖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不过是多出来10万块钱,他还是可以出的起的。
说话之间,顾北又抽出了一张支票,示意陈妖妖赶快去结账,什么事情等之后再说。
陈妖妖虽然不知道顾北是怎么想的,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收账是有一些问题的,即使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
“好。”说完这句话,陈妖妖就去结账了,她带着一脸的担忧。
医生看到陈妖妖去结账之后,突然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是庆幸一样,这个细微的动作立马就被何生捕捉到了。
“哥,妖妖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天你就在这里陪着她吧,之后你也没有工作了吧?”
何生望着顾北,他的眼神明显是有别的话要说。
想让自己待在医院吗?难道这里有什么事情?
顾北虽然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没想到何生作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也能看出其中的端详。
“好,的确,我之后没有什么工作,那就这么办吧。”
顾北说道,正好他之后真的没什么事情,陈妖妖估计也好久没吃饭了,他打算叫一份外卖。
“那你先回家去吧,这是家门钥匙,你最近也快期末考试了,好好加油。”
顾北掏出了一把钥匙给何生,何生道了一声好就走了,临走之际还回头给顾北使了个颜色。
顾北带着满腔的疑惑又回到了那个病房,平时他是从来不点外卖的,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
可正当他进门的时候,面前的一幕却让他震惊了,因为他看见本应该在昏迷中的陈妖妖母亲突然坐起身来,大快朵颐地喝着面前的白粥,像是三天没吃过饱饭一样。
“哈。”顾北震惊之余,不小心发出了声音,那女人一听到声响,立马就躺回床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走了吗?”陈妖妖的弟弟开口说道,他挡在了自己母亲的前面,似乎是想掩饰些什么。
“没什么,我走不走与你何干?我今天留下来陪妖妖。”
顾北看到男人的一系列动作,不想说穿什么,他们感觉到这两个人是在预谋些什么。
过了一会,顾北冷不丁的问道,吓得男人一身冷汗。
“你的母亲好些了吗?能起床了吗?”
顾北用猫一样的眼神巡视着这个男人和床上的母亲,那眼神仿佛带了冲击力一样,吓人的很。
“我母亲都昏倒这么多天了,一直没见到能有什么好转。”
男人说话的同时,声音有一些些颤抖,眼神明显的往旁边瞟了一下。
“是嘛,抱歉,因为我看你的母亲好像身体上没出什么问题,也没有拿你打石膏,你不会是……撒谎了,想借此机会拿陈妖妖的钱吧。”
顾北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但是他这句话刚说完,那男人立马就跳了起来。表情很激动的样子。
“胡说些什么,再胡说,我就叫我妹妹把你赶出去,虽然我知道你是我妹妹的男人,但你不能这样瞎说啊。”
男人用蹩脚的山东话说道,语气有些慌乱了,试图想用愤怒的语气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
“是吗,那这样最好,你也知道,妖妖为了你们付出了不少,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想了因为这点破事就这样失去她吧。”
顾北打开了美团,认真地寻找着商家,随后认真地挑挑拣拣起来,一会儿说“这个太油”,一会儿又说“这个太辣”。
男人见到顾北终于不向他搭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妖妖刚去交完了钱,看到顾北没有在原地等自己,没想到是在病房里面等他。
“顾北,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回家了。”
陈妖妖也有一些奇怪,但是内心却觉得开心,因为顾北终于愿意留在这里陪她了。
“就是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吃不好,所以帮你点了一份外卖,应该一会儿就会到吧。”
顾北说道,眼神没在向那个男人那里看。
“你难道不欢迎我吗?”顾北笑着看向陈妖妖,陈妖妖立马满心欢喜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陈妖妖刚说完这句话,她的哥哥的表情就不好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骗钱?
“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原来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
陈妖妖的哥哥数落道,语气十分的尖酸刻薄,句句都冲着顾北讲。
“你不要胡说,顾北是帮了我,借了我钱,我们之间可是正当关系。”
陈妖妖本来刚才一直在忍耐的,一听到哥哥居然说了顾北,她立马就跳了起来。
说谁都可以,偏偏要说顾北嘛?
顾北没想到自己这么好心好意的帮助他们家人,居然还能收获这样的一份说辞。
其实要不是他怕陈妖妖留在这里,被他的哥哥欺负,或者是没有饭吃。或者是照顾母亲辛苦,根本不愿意待在这儿。
“要是这么不欢迎我的话,就把那些钱都还回来,你要知道,妖妖是没有义务照顾你的母亲的,但是她还是单下了这份职责。”
顾北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这悠闲的敲着二郎腿,坐在病床旁边,手里还抓着一个刚剥好的橘子。
这哪里像是要照顾病人的样子,这简直就是来度假的。
“我这不是没钱吗?难道咱妈生你还不能用你的钱了吗?我是你的哥哥,用你的和用我的有什么区别?”
那男人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但是他没敢在冲着顾北讲了,这笔钱的确是顾北出的,他怕顾北一个不开心,他家就要跟着背负20万的债务了。
这些钱要陈妖妖来还就可以,他可不想扯上什么关系,麻烦。
“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陈妖妖表示不想再听面前的这个男人胡言乱语下去了,她干脆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到一旁的墙角,不去听,也不去说。
顾北不忍心看到陈妖妖这个样子,他走到陈妖妖的前面,挡住了这个男人向陈妖妖去的凶狠的目光。
“你最好不要再废话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北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他本来就身居高位,身上更是带着常人无法有的气场。
那男人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顾北的脸,内心涌起股恐惧之情,不过他还是用自己刻薄的话语掩饰了。
“切,不就是说你几句嘛,至于吗?管好你家男人,别让他看着我。”
那男人别过了眼睛,不敢向顾北的那个地方看,索性只是草草说了几句话了事。
顾北见到那男人真的不吱声了,他才慢慢的走到陈妖妖的旁边,蹲下身子,轻轻的把这个女人揽入自己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顾北用自己修长的指尖拍拍陈妖妖的脑袋,就像他当初刚遇到陈妖妖时那样。
“顾北……”陈妖妖喃喃的开口说道,她对上了顾北的眼睛,里面是说不尽的温柔。
“咦,恶心。”陈妖妖的哥哥开口讽刺道,他现在还没有对象,看不得这种事情。
顾北不顾陈妖妖哥哥的鄙夷的声音,并且在内心暗暗发誓,只要这个人在说出什么,他一定就不会让陈妖妖的哥哥好过。
“对了,你刚才问的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又多了10万块钱?”
陈妖妖的哥哥开口问道,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不过他的语气这么欠揍。
“嗯,是的。”陈妖妖虽然心里面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承认了。
那个账单现在就摆在桌子上面,一分也好,丝毫不差一点儿的,是20万没错了。
“我就说吧。”陈妖妖的哥哥听到陈妖妖这么说,忽然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打起了哈哈。
“你肯定把我误会了。”陈妖妖的哥哥依旧这样说着,突然床上坐着的老太太有点颤抖。
陈妖妖的哥哥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打翻了手上的白粥。
“咣当”一声,白色的米饭稀稀落落的倒在床上,白粥烫的很,不知道在床上的陈妖妖母亲有没有事。
可是下一幕惊人的发生了,本来应该晕倒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表情特别痛苦的样子,像是被白粥烫到了。
“妈?”陈妖妖叫了一声,她还在想,是不是处在昏迷当中的母亲突然醒了,但是随后什么东西也没能回应她。
“妈什么妈,人都在昏迷当中呢。”陈妖妖的哥哥说道,蹲下身子去收拾撒落在地上发白粥。
“可是我分明看见他刚才皱了下眉头,这难道不是要苏醒的前兆吗?”
陈妖妖感觉有一些奇怪,她总感觉她的哥哥是在特意隐瞒着什么,难道她的母亲其实早就苏醒了吗。
不过还没等她稍加思索,她的思绪就被他哥哥的吼声打断了。
“愣着干什么,我说她没醒就是没醒,白粥都烫到咱妈了,你还不知道收拾一下吗?”
男人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语气里面都带着些愤怒。
陈妖妖看见她哥哥这样,也是一点儿都不敢违抗,正伸出一双娇嫩的玉手,想要去收拾床单上的残局。
“明明是你自己把白粥弄撒的,你自己负责任收拾不就好了,同样是妈妈的子女,你难道就一点没有孝心?”
顾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拦住了陈妖妖想要收拾床单的手,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哥哥似乎都是太盛气凌人了。
那男人本来以为顾北只是陈妖妖找来的金主,并不是对她很关心,想到他竟然处处都维护着陈妖妖,这实在令人咂舌。
“干什么?”说话的刹那间,顾北就已经紧紧地捏住了那男人的胳膊,力气之大,似乎要把他的胳膊扯断。
“啊!”男人一阵痛呼,胳膊上深深被夹出来了一道红手印,浑身的寒毛也竖起来了。
力气真大!
那男人在心里面想到,想要把自己的手从顾北的掌心里面抽出来,但是无奈拼不过力气。
“松手,你难道我想要掐死我吗?”男人皱着眉头,就算在这种关头的时候都不忘记恶狠狠的盯着这边所有的人。
“你要知道,就算你突然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所以管好你自己的言行。”
顾北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周围也仿佛凝结着一层寒气,强大的气场叫人喘不过气来。
再来听他口中的话语,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男人立马停止了挣扎,表情带着恐惧。
在男人停止挣扎了后一秒,顾北慢慢的松开了手,但是那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依旧直直的盯着男人的眼睛。
就像是草原上寻找猎物的猎豹,狠狠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第二百五十三章过夜
本来顾北是不愿意管这种事情的,毕竟这是陈妖妖的家事,他希望陈妖妖自己解决。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事情他是不得不管了!
“好了,顾北。”陈妖妖扯了扯顾北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就算他有实力,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小事。
顾北呼出一口浊气,眼神慢慢的从男人的身上移开,但是余光一直下意识的望着,担心他下一秒又出了什么差错。
“外卖马上要到了,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吧,红焖鸡米饭,你应该是喜欢的。”
顾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布,他用那块布擦了擦自己的手,似乎是要消去刚才碰过这个男人的恶心气味。
这时候男人还没从刚才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他依旧瞪大的眼睛,不过不似刚才那样惊恐了。
陈妖妖用余光瞟了一眼她的哥哥,没有多说些什么,她本来不想与这家人多惹上什么关系,所以才一直忍气吞声。
他本来以为顾北也不会管这种事情的,但是出乎她意料,顾北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
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顾北竟然记得自己的喜好,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
“嗯。”陈妖妖顿时坏心情就如同天边的云彩一样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容。
当初她与顾北一直待在美国的那段时间,因为吃不惯外国食品的味道,她最喜欢吃的就是一家中餐馆的黄焖鸡米饭。
把米饭泡在汤汁里面,再配上青椒和鸡肉,辣辣的,一口下去,特别的满足。
而且她吃的时候,总要配上一些馒头,虽然现在日子过的好了,但作为一个山东人,她却是最乐意吃那些馒头的。
“对了……”陈妖妖刚想追问还有没有点馒头,谁知道顾北先一步开口了。
“这边的外卖貌似都没有馒头,所以我没能点,你要是实在想吃的话,我帮你到下面去买一些。”
顾北把陈妖妖从地上扶了起来,帮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这边是市中心,而且是大城市的市中心,像馒头这种家常美食在这边的医院附近市场是不能吃到的。
顾北也不太清楚现在下楼了,到下面还会不会有卖馒头包子的店,不过陈妖妖要是想吃的话,他不介意下个跑一趟。
“不了,够了,我不是很饿,吃米饭就行了。”
陈妖妖当然不忍心让顾白朝下面跑,他知道这一块儿顾北不是经常来,肯定也不怎么熟。
而且据她了解,这附近的确是没有馒头店的,她不想让顾北白跑一趟。
“对了,你,出来,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讲。”
顾北对陈妖妖点点头后,瞟了一眼那个男人,然后说道。
男人刚被顾北好好教训我一顿,还没从刚才回过神来呢,现在顾北又突然叫他,他吓得浑身一颤。
“干嘛,不会又要打人吧,我告诉你,这里有监控,你不要胡来啊。”
男人缩了缩脖子,警惕的看着顾北,似乎下一秒就要与他展开一场大战。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出来讲。”顾北对男人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甚至觉得他幼稚的有点可笑。
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陈妖妖就比她要来得讨喜的多,也好看的多了,还是面由心生吗?
男人不想被陈妖妖看不起,他径直的走出了房门,心里想着就算挨一顿揍,也不能把面子给丢了。
他来到了外面,陈妖妖本来也想跟上去,他怕顾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却被顾北拦在了外面。
“你不要跟上来,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男人之间的事。”
顾北语气十分的坚决,让陈妖妖拒绝不了。
“那你注意点,你要知道,你要是把他打到哪边去了,你也很麻烦的。”
陈妖妖小声的在顾北的耳朵边提醒道,顾北对他点了头之后,把病房的门给带上。
“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完。”
男人待在外面,走廊上空无一人,他面前的是顾北,让他感觉到无比的不安全。
更何况这个男人刚才对他有一些肢体上的冲突,使他更不敢放松警惕。
“陈妖妖之后就要彻底的脱离你们了,你们之后不要再继续找她了,她没有钱,就算她有也不会给你们用。”
顾北这一句说的特别清楚,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要让陈妖妖的哥哥还有母亲跟陈妖妖划清界限。
“凭什么……”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对上了顾北一双冰冷的眸子,顾北站在寒风中,腰板挺得笔直。
“按我说的办,不然你承担不起后果。”
顾北只是这么静静的待着,气场就骇人的可怕。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对陈妖妖做了些什么,从今往后,不管你的母亲是死了,又或者病了,或者被人杀掉了,都跟陈妖妖没有关系。”
“陈妖妖对你们做的已经够好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况你们根本没有养她。”
顾北一条一条的列举着他们的罪行,越说越激动。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陈妖妖是怎么倒在雨水里的,她被救下之后又是怎样发抖的,怎样对男人怀有戒心的。
一切的一切,顾北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他们有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脸,每次从陈妖妖母亲的病房旁经过,都能想起当年的情景。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要弄死你很容易,甚至都不用我自己动手。”
顾北轻轻的瞄了一眼那个男人,男人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只是一味地在原地发抖。
“所以,不要挑事情,还有,我知道你的母亲是醒着的,今天之后你带你的母亲立马出院,然后滚出这个城市。”
顾北早就发现了端详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他这么做不是给他们俩面子。
“是。”男人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与刚才使唤的形象截然不同。
顾北这才满意地回到了病房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之后,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嗯,时间正正好,外卖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流离
等顾北携陈妖妖的哥哥回到病房之后,陈妖妖能明显感觉到他哥哥对他的态度都有点不一样了。
“床单我来换就好,你坐到旁边去吧。”
陈妖妖的哥哥说道,面目表情的从陈妖妖手里夺过床单,陈妖妖楞楞的看着他,觉得应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紧接着,她看了一眼一旁看书的顾北,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事,你笨手笨脚的,我怕你换不好。”
陈妖妖从哥哥手里接过床单,自打小时候开始,家里的这种活都是她来干,哥哥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不过陈妖妖的哥哥也并没有非干不可的意思,见到陈妖妖仍然不依不挠的要自己整理床单,随后便把这摊活又继续丢给了她。
“你到现在为止就只刷了手机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顾北显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怼了陈妖妖的哥哥一下。
“我……”陈妖妖哥哥突然有些回不上话来了,的确,从现在到刚才,他一直是什么事都没有。
“你把东西放下,床单我来收拾。”
他似乎不愿意在做什么狡辩了,因为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任何的狡辩都是雄辩而已。
“可是……”还要要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被顾北和她的哥哥同时瞪了一眼,她只得乖乖的把手里的床单放了下去。
“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陈妖妖的哥哥说道,脸上终于戴上了一些讨好的笑容,这本就是他和顾北之间应该有的差距。
那男人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床单,虽然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是看上去还凑合。
“请教别人的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顾北只是撇了一眼那个男人,并不想理他。
“那个,我叫陈斌,请问您?”陈斌眨了眨眼睛,忙上去给顾北倒上了一杯茶。
这算不得什么好茶叶,就是路边买的十几块钱一袋的红茶而已,顾北没有想喝的意思。
但是看到陈妖妖向自己使过来的眼色,顾北还是真的不适抿了一口,顿时一股劣质茶叶的苦涩充斥了他的口腔。
“你这个茶叶是哪里买的?”顾北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单边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陈斌还以为顾北是要夸赞自己买的茶叶呢,虽然嘴上笑嘻嘻的,但心里面却有些不屑。
什么有钱人啊,连十几块一斤的茶叶都喝不出来,也不过如此!
陈斌你这么想的,嘴上却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这个可是好茶叶呀,将近几百块钱一斤呢,不过给人喝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亏。”
一边这么说着,陈斌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顾北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恶心。
同样是一个母亲生的,为什么陈妖妖这样的率真善良,而他的哥哥却这样的恶心呢?
“这样啊,不过我觉得味道也不怎么样,希望你没被骗了就好。”
顾北敲起了二郎腿,把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整个人肃然而有威严,就像一个石刻的雕像。
“哈哈哈……是,您说的是,我眼光不太好。”
陈斌本来脸上已经出现了不悦的神色,但硬是掐了一下自己大腿里子的肉,强撑着的给出了一个笑脸。
“啊,我突然记起来了,这不是你上个月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花十几块钱买的吗?”
陈妖妖一样,她心直口快了,立马就说了出来,都没在心里憋上几秒。
陈斌没想到陈妖妖会这么说,他说是那么的家,随后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什么臭女人,坏自己的好事!
“也是啊,我记性差,咱们家就这么穷了,也喝不得什么名贵的茶叶了,这十几块钱的茶叶名就当过过嘴瘾吧。”
陈斌突然抹了下自己的脸,想硬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但无奈他的神经没有那么脆弱,更是一滴眼泪也憋不出来。
不过他说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时,实则陈妖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那还真是可怜……”顾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往陈妖妖那边瞟了一眼,心里想:有这样的哥哥和母亲真的是可怜。
“是吧。”陈斌看到顾北好像中计的样子,难掩心里的欢喜。
陈妖妖在一旁看着,抽搐了一下嘴角,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清楚地记得,他的母亲和哥哥问她要了不少的钱,怎么可能会穷到这种地步。
这一定又是陈斌在撒谎了,不过碍于现在的形式,陈妖妖并不想指出来,也难得说了。
在她的心里面,她已经麻烦顾北太多了,实在没有脸让顾北继续帮自己了,这点子罪,就让自己受着吧。
于是陈妖妖只是默默的呆在一旁,时不时抬头向远处的天空眺望,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朦胧的颜色洒在她的脸上,照的她有一些昏昏欲睡。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肯定要好好尝尝了,你别说,其实我刚才也没有尝出这和贵的茶叶什么区别。”
顾北好像没有自己到陈妖妖的样子,只是用那茶杯用喝上了一口,不过只是比刚才那口大上了一下而已,实则也没有多少进入他的口腔。
但是陈斌看到顾北好像很喜欢喝他的茶叶的样子,心里喜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以为他就要抱上大腿了。
这个男的估计被自己的傻妹妹迷得团团转,之后还给了自己家那么多钱做医药费,想必就是一个傻不愣登的富二代。
这个时候只要连哄带骗的说上那么几句,男的估计就会很潇洒的宽囊解袋,然后为自己家里解除危机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还能不能继续喝上几百块一斤的茶叶的问题,说不定他们家从此就要飞黄腾达了。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觉得只要在其中稍加的添油加醋的讲上那么一些话,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下一秒,顾北却给了他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第二百五十五章揭露
顾北貌似手不小心一下子打滑,那滚烫的茶水就这样直直的泼在了病床上面,也泼在了陈洋洋母亲的大腿上。
“啊!”床上的人突然大叫了起来,随着床单被红茶染上一点棕色,那老太太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面色带着惊恐又有一些苍白,突然之间睁大了眼睛,像是起死回身的僵尸一样,那场景,别提有多惊恐了。
陈妖妖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向后退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妈?”陈妖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病床上这个活蹦乱跳的女人,不是说腿出问题了吗?
的确,刚才老太太的动作不是特别大,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腿上扑腾扑腾的哪里像是已经要断掉的样子。
“醒了?”顾北看着床上的老太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可算是行了,废了他不少功夫呢。
那老太太一直闭着眼,突然之间又睁开了眼睛,强光刺的他的眼睛咪了起来。
“我,我醒了,妖妖。”那老太太开口说道,语气里面突然带了些惊喜。
“那,妈,你的腿……你的腿不就是早就没有知觉了吗?那你刚才怎么疼的突然叫了一声?”
陈妖妖有些难以置信的摸了摸床上老太太的腿,可是她刚伸出手去,却被那老太太恶狠狠的拍了一下。
“别碰!”那老太太似乎是真的被烫到了,脸上都带着一些痛苦的神色,腿那边传来剧烈的灼烧。
“呵,看来老太太你是被烫的不轻呀。”顾北拿起手上的杯子,里面的茶叶还剩了些,不过大部分的都已经在病床的床单上。
“你干嘛,你故意的!干嘛把水泼到我妈的床单上?”
陈斌脸上带着怒色,他现在是改变主意了,他要好好的敲诈上顾北那么一笔。
不过这个死老太婆也是,只是被水泼了一下就自己起来了,这之后的戏还要怎么演?还要怎么继续装老弱病残来骗医药费?
“我可真不是故意的,你刚才也看掉了,我是不小心手没拿住水才泼在床单上,不过,你母亲的病是装出来的吧?”
顾北有些无辜的样子,他看了眼陈妖妖,叹了一口气,一幅“这丫头不会还没看出来。”的神色。
“你你你,你别胡说啊!我妈的确是病了,我们怎么要骗你?”
陈斌没想到顾北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行径,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有些慌张的说道。
“想要知道你母亲是不是一天都昏倒在这里很简单,你不会希望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顾北这样说着,指了一下病房里面的监控,表情有些得意。
“你的母亲总还是有意识的,肯定会在这边自己吃东西吧,不然这边也没有输营养液的袋子,那她岂不是要饿死。”
“你要是想证明你母亲是一直昏倒在这里的话,那我就要查监控,看看她这期间到底有没有活动过了。”
顾北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都有些口干舌燥的了。
“这……”陈斌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了,他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该是怎样的思想才能说出这种话。
一旁的太太更是吓得连吱声都不敢吱一下,的确如顾北所说,她的腿的确是好的。
这个女人恶毒倒是恶毒的,小的时候竟然把那么幼年的陈妖妖就给卖给了外国富豪。
但是如果说她有头脑的话,那又不是很尽然,从这个角度说明,她显然是没什么脑子的。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难道就为了那些钱吗?可是我已经给了你们很多钱了。”
陈妖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但她已经接受了事实,准确点来说,她要崩溃了。
她的母亲和哥哥多年未见,就对她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甚至居然要用这种方法不惜来诓骗自己的钱财。
自打她遇到顾北之后,她从没有一天因为钱而烦恼过,直到现在她才深深地意识到,钱原来是那么罪恶的一个东西。
要不是因为钱的话,她当初也不会被卖掉,要不是因为钱的话,她现在也不会看见这样一个滑稽的场面。
“我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一次性向你要了那么多钱,实在没什么理由向你要钱了,这才出此下策的,女儿,你不要怪我啊。”
陈妖妖的母亲用她苍老的一双手拽了拽陈妖妖的手臂,那一双充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哀求的神色。
“那你也用不着这样骗我啊,居然连起伙来出这种法子来骗我,您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
陈妖妖眼角已经溢出了一些眼泪,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明明在昏迷当中,这边却没有输营养液的袋子。
“难道把我当年卖给了那个外国的牛鼻子就没有错了吗?这些年你们亏欠了我多少,到现在居然还要骗我。”
陈妖妖倒退了几步,那红色的高跟鞋一个不稳,一下子载到了另外一个病床那边,脑袋磕到了旁边的桌子。
“妖妖!”顾北一阵惊呼,因为她看到有红色的液体顺着陈妖妖的头流了下。
血,好多血!
顾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陈妖妖的头,好在伤口不大,只是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而已。
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陈妖妖的动作,脸色都钻石变得铁青,他们谁都不想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妖妖……”陈妖妖的母亲突然觉得内心的一块儿有些被揪的慌,的确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一点都没有顾及他女儿的感受。
从小也是这样,什么脏活累活都让陈妖妖做,她的哥哥硬是从小就没做过什么家务。
你想象一下,那样的小村子里面,居然还有两个男孩子的手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有下地插过稻子,没有喂过鸡鹅……
“你的头没事吧,让我看看。”陈斌似乎也有些着急,这可是一颗大摇钱树啊,可不能就这样让她陨落了。
“你们都滚开,不要靠近她。”顾北把陈妖妖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两个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两年后
“何总,您的文件。”一位身材姣好的女秘书走到了何生的面前。
面前的男人俊眉英目,褪去了少年的稚气,露出了成熟男人该有的气场,一颦一笑间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放那里吧。”何生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从他离开顾家开始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期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在何普南的“照料”下,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何生在他的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白衬衫前的两个扣子张开,露出了男人健壮的胸肌。
面前的女秘书恭敬的退到一边,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待在一旁,静候吩咐。
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高楼大厦,现在的经济比以往发展的还要好,已经足够担得起商业帝国这一称号了。
何生看着面前的落地窗,透过那层薄薄的挡风玻璃注视着脚下的情景,所有的大楼都好像臣子一样屹立在他的脚下。
“下午的会议什么时候召开?”何生用那双好看的手扯着扯自己的领带,他眉头紧皱,有些燥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了,城市里的雾霾让他的嗓子难受。
“是下午四点,我的先生。”女秘书这样说道。
女秘书的名字叫顾肖,是何家雇来的秘书,也是何普南亲自为何生挑选的,她生了一张清纯的脸,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
何生当然知道何普南安是个什么心思,他望着面前的这个美女秘书,内心毫无波澜。
“会议召开时的文件都准备的妥当了吗?”何生再一次问道,忽略了顾肖对他投过来的炙热目光。
这个女人对他有意思,何生不瞎,看得出来。
他回到了自己发皮椅上,呼出了一口浊气,眼神定定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算的上是好看,身材也不错,但何生就是对她提不起兴趣来。
连何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自己是唐僧?可以坐怀不乱?
女人低下头去,露出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迷人的事业线,一阵幽香若有若无的从这具躯体上传来。
但是这香水似乎喷得太刻意了,何生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香气。
“是的,都办妥了。”女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望着何生,喉头滚动。
因为顾肖和何家攀上了一些亲戚关系,所以她就这样幸运的落入了何普南的眼底。
要是能有幸和何生结婚,那对于他的家族将会是多大的荣耀呀,她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于是顾肖卖力的展现自己,但是何生却像个木头人一样不为所动。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她的姓氏和那人的一样,何生甚至不会看上她一眼。
何生出落的特别英俊,长得特别的养眼,本身也是顾肖喜欢的类型,她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何总,您领带歪了。”刚说完这句话,顾肖就凑到了何生的前面,柔软的触感绽放在何生的胸口。
何生的脸一黑,他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为自己系好了领带,嘴角抽搐着,随着女人的靠近,他整个呼吸都屏住了。
“你该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你做这种动作很让人误会。”
何生不想再被这位女同事骚扰了,于是直白的讲到,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好心的提醒过好多次了,只不过没有口头上说而已,但是这个女人好像视若无睹一样,以前更肆无忌惮。
“啊这……”女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似乎有些惶恐,她的两只好看的细长的眼睛眨了眨,做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那个,您误会了,我不是……”那女人刚开口,就被何生给捂住了嘴巴。
这是……上钩了?
看着何生慢慢凑近过来的脸,女人有些兴奋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招已经被很多人起过用了。
但是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在这个女人柔软的嘴唇上,何生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怒火。
最后他附到顾肖的耳朵边上,哑声道:“在我的面前不要使什么小把戏,我看得见。”
何生不是讨厌特别主动的女人,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已,至于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不甘。
没想到这小少爷年纪不大,看起来挺纯,居然对自己这个类型的不感兴趣。
“你明天不用来了,你被辞退了。”何生慢慢的远离了那个女人,眼睛里带着戏谑,欣赏着女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何生很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那个,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
顾肖想到自己一朝勾引失败了之后还要丢了工作,脸上的不甘心尽收眼底。
她的家族是一个没落的家族,经济上已经无法支撑她再购买一些奢侈的商品和包包了。
尽管家族落寞了,但他们家的人花钱还是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经济危机当中。
她必须要好好攀上面前的男人,以确保她的家族肯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现在,没想到她居然连工作都要丢掉了,真是世事弄人。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现在赶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不想再看见你。”
何生这样说着,把文件摔在了女人的面前,也不是他出于私心,不想让顾肖呆在这个公司里面。
而是她的家族不太安分,居然利用她的职务之便,一点一点的把钱汇到了另一个账款上。
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犯罪了,如果何生不再进一步阻止,那事情将会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漂亮女人很有可能会坐牢,就因为她家族的关系,而且据他所知,顾肖人可能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但还是默认了这一行为。
“这是……”顾肖捡起了地上的文件,慢慢的翻阅起来,脸上慢慢的露出惊恐的神色。
“清楚了的话,知道该怎么办吗?”何生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也辛苦了这个女人,居然还要慢慢的调查他的喜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斩草除根
“够了,都冷静一点,不要再靠近我。”
陈妖妖蜷缩在那里,红色的指甲陷进了肉里。
这红色的指甲还是她前两个月做的,到现在都没有卸掉,她以前有好长时间没有认真的打扮过自己。
顾北本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陈妖妖这个样子,他竟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是啊,我们得冷静一点。”顾北说道,松开了抱着陈妖妖的手。
面前的女人是这样的脆弱,被真相的冲击已经打击的不堪一击了,她已经不能再承受别的什么了。
“你们看着办吧,赶紧把钱还给陈妖妖,不然你们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
顾北板着一张脸,用几乎是扫射的目光看向面前的母子二人。
陈妖妖的血止住了,可是眼泪没有,她依旧在小声的抽泣着,没有一刻停过。
如果说童年是每个人必经的道路的话,那陈妖妖仿佛就没有童年,她的存在,就是家里的女佣一样。
依稀记得那年冬天,她因为洗衣服,手上结满了冻疮,但是她的母亲人就是执拗的没有带她去医院看看。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其实那些冻疮也是会变成脓,变成血泡的。
简单的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童年时惨痛的遭遇的话,那世界便不需要战争了不是吗?
可是面对她的父母,她只是不想争辩而已,她累了,就算是她有能力对当年不公平的遭遇声援,她也不想这么做。
她老了,她的母亲和哥哥也是,她不想让大家变得难堪。
她也不是不知道母亲会像当年那样利用自己,只是……当这一切如期发生的时候,她的心也会痛。
她以为她不值得被爱了,顾北也是,父母也是如此,她没有办法。
“不用了,你喜欢钱的话,那就留着吧。”陈妖妖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的这些话。
是啊,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反正她也没什么所谓了不是吗?
身在这么悲惨的家庭,经历那么惨痛的遭遇,这一切都或许是上天安排的。
陈妖妖的母亲听到了这句话,本来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烟消云散了,哈哈,这该是多么的可悲啊。
“那……您看,既然妖妖都这么说了,那这钱就不换了。”
她的母亲当然清楚的了解到她与顾北之间的差距,她不敢违抗顾北,于是摆出了一幅谄媚的样子。
她眯着一双眼睛,透过眼睛弯曲的弧度,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那该是多么勾人的一双桃花眼。
不过那双眼睛现在充满了嫉妒和算计,还有无与伦比的事故……
顾北没想到陈妖妖会这样接话,他有些慌乱,用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的唤陈妖妖的名字。
“妖妖,你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钱啊,你自己辛苦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把钱交给他们!”
顾北话越说到后面,越有些温怒了,他甚至觉得陈妖妖是糊涂了,是昏了头。
“妖妖,你也许是太伤心了……你不应该这么想的。”
顾北轻轻摸弄着陈妖妖红色的秀发,即使她本来火一样红的头发已经有些暗淡了,那并不影响触感。
依旧是那么温润,就像是水中的海草一般,只是没那么有生命力了而已。
顾北此时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却是徒劳,他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那团火了。
“我很冷静,让他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们,顾北。”
陈妖妖终于肯抬起头了,但只是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二人,那眼神……与看牲口没有区别。
既然陈妖妖都这么说了,顾北也就不能再过多追究什么了,本来他想着要二人难堪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他们得庆幸陈妖妖是个心慈手软的好女孩,不然顾北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妖妖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快滚,难道想和这个医院一样消失吗?”
顾北淡淡的撇了那二人,眼睛里面带着杀孽,这个医院没有那么简单,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诓骗了。
你想象一下,一个能帮患者隐瞒病情,甚至捏造假单子的医院,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好好好,我们立马滚!”陈斌像是怕再惹上什么祸端一样,他凑忙的拽住母亲的手,鞋子都没来得及帮她穿就匆匆的跑出了病房。
等二人终于走了,这里才稍微安静了一些,陈妖妖看着远去的两人,眼睛里的光彻底消失了,漂亮的瞳孔里只剩下虚无。
“他们走了。”顾北望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妖妖提醒道,是啊,闹剧结束了,这意味着他们终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嗯,走了,都走了。”陈妖妖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没顾得上顾北有没有听见,随后干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渺小,太渺小了,面对命运,她何尝不是一只渺小的虫子,就算外在再怎么光鲜亮丽,内在依旧是没有改变的。
“你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你作为一个朋友,帮过我许多,我不会亏待你。”
顾北想拉她起来,却发现陈妖妖整个人就好像是赖在地上一样,不管怎么用力的拽,屁股依旧是在地上的。
“顾北,我是不是回不去了?”陈妖妖喃喃的问道,带了些鼻音,有些委屈。
“为什么要回去?”顾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想要回到当初的那个时候吗?那个任人欺负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死去好了。”
陈妖妖不给顾北询问的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话语里面带了些坚决。
可是在顾北的眼里,此时此刻窝在地上的陈妖妖是这样的脆弱,他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想伤害她。
“如果可以的话,为了你自己活下去吧,妖妖……”
半响,顾北闭上眼睛这样说到,他不知从哪找来的纸巾,一点点的擦试着陈妖妖额头的血渍。
好在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不然他就真的一定不会放那二人走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温情
“为我自己而活?”
陈妖妖楞楞的看着顾北一点一点的擦试着自己的伤口地方,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妖妖,其实……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顾北温柔的呢喃着。
“你大可不必担心咖啡店的事情的,你知道,我不会让它倒下去的,但是你当时毅然决然的选择去为此奋斗,说实话,我很开心……”
顾北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发现陈妖妖的眼神已经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了。
“你都知道?”陈妖妖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也是一厢情愿的,但其实顾北早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顾北有一些无奈,他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妖妖惊讶的神色。
陈妖妖本来生的就好看,就算是不加以大规模的化妆,也是美丽的,她微微颔首,嫣红的朱唇颤抖着。
“那你知道这个嘛?”陈妖妖还没等顾北反应过来,一双白嫩的手一下子拽住了顾北的领子,眼看二人就要唇对唇的时候……
“嗯……我知道。”顾北别过头去,躲掉了陈妖妖的吻,表情带着遗憾。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刻意回避而已,陈妖妖虽然一直在对他诉说爱意,但是他……
他对陈妖妖没有特别的感情,他无法强迫自己,这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原来你早就知道啊……”陈妖妖的手放下了顾北的衣领,她不想强人所难,而且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顾北只是碍于朋友的关系不好意思拒绝自己而已,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只把我当朋友而已吧。”
陈妖妖闭上眼睛说到,刻意与顾北保持了安全距离,她不想勉强顾北。
“抱歉,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也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告诉你,但是,抱歉,我对你没有特殊的感觉。”
顾北看到陈妖妖抽离了自己的怀抱,他觉得有一些落寞。
要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其实陈妖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妻子,而且她和何生关系也不错,日后相处也会轻松一些。
要怪的话都怪他自己吧。
顾北心里面这么想到,他垂下了眼睛,把陈妖妖扶了起来。
“妖妖,你听我说。”顾北拍了拍陈妖妖膝盖上的灰,但是整个动作没有一些的变扭。
他习惯了,习惯了这些稍显亲密的动作,但也只是习惯而已,他没有别的意思。
陈妖妖茫然的抬起了头,对上顾北那一双发亮的黑曜石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无底洞一样,陈妖妖只是望着,就好像要窒息在那双瞳孔中。
不一会儿,那双美丽的瞳孔有了些许的动容,顾北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如炬。
“你是我顾北这一生最好的朋友。”顾北这样子说道,其实两个人无法当恋人,他也想用另一种形式继续保持他们的关系。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陈妖妖朱唇轻启,楞楞的重复道。
“是的,没有之一。”顾北笑了,这是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面他第一次对陈妖妖露出笑容。
望着顾北的笑容,陈妖妖有些恍惚,但是不一会,她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陈妖妖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
其实有些人仅仅是维持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朋友反倒比恋人更长久一些。
“过段时间我有些空了,我就再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肯定有你喜欢的类型。”
顾北我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他不自在地看到别的方向,就是不敢正视陈妖妖的眼睛。
陈妖妖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也挺不错的,记得介绍几个长得比较帅的给我,我可不喜欢老头子。”
陈妖妖这样说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像是一个弥足的猫儿。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腰间美丽的曲线,这对于男人来说明明是致命的诱惑,但是顾北只是不在意。
因为顾北所在的那个圈子里面,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多数年纪都有些大了,陈妖妖就曾经见识过。
“不会的,我会给你找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家的。”
顾北觉得有一些唐突,慌忙地解释道,他才不可能让陈妖妖和有钱的老头子过活呢。
陈妖妖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顾北却会放在心上,她先是轻笑一声,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死板。
“我开玩笑的啦,你不必当真。”陈妖妖眯了眯眼睛。
“其实我根本不想找什么男朋友了,你拒绝了我,让我好受打击呀,之后我可能要抑郁一段时间。”
陈妖妖轻描淡写的这么说到,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显得轻松,好像她是真的受到什么打击一样,但是顾北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那要不要我给你买几个包,抚慰你内心的伤痛呀?”顾北调笑道,从前便是这样。
“额……”陈妖妖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白拿的不要白不要。
“好啊!”陈妖妖说道,刚才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了,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只有她心里明白,他内心到底是怎样的痛苦,自己的哥哥和母亲都走了,顾北也拒绝了自己的示爱。
她似乎不想多说些什么,人世间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如自己的愿,她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机会来伤春悲秋的。
“那咖啡店的事情怎么办,我现在这个样子,都不能回到店里面工作了。”
陈妖妖似乎还是有一些难以介怀,虽然她此刻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那家咖啡店依旧满载着她与顾北满满的回忆,即便这是她的一厢情愿,即便顾北一点都不在意。
“我会让人把这个热搜撤下来,并且让你公开官方解释的,没事的,咖啡店会一直都在。”
顾北说道,这才把这件事情给结束掉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庆祝
“哎哎,你听说了没,最近有个热门的明星好像要复出了,派头挺大来着。”
一个女孩儿八卦的说道,手上举的是八卦杂志的报刊,两眼冒着星星。
“谁呀……”翎九儿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试卷,心里想着:可恶,这次的数学差点就及格了!
因为数学考试的原因,他没顾得上看那个女孩儿的手中拿着的杂志播报的到底是个什么明星。
实际上由于他家男朋友的关系,她对大部分的明星都是没有好感的。
江逸泽曾经选拔的一大批艺人中有好几个都是耍大牌的,还有几个私生活紊乱的,说实话,人变得有钱之后,作风是会有点不好。
所以他对女孩儿口中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她现在只在意自己的数学题要怎样的订正,还要写那么一大堆题目到错题本上,还要再一个个订正,实在麻烦极了。
“你怎么这么漫不经心的呀,数学成绩考的也不行了,难道还不知道让自己快乐快乐吗?”
女孩儿撇了撇嘴,夺过了零卷儿手中的数学卷子,本来是想把卷子揉成一团的,但在翎九儿投来的凶狠的目光下面,她没有这么做。
“行行行,你快把试卷还我吧,我跟你聊天就是了。”
翎九儿实在受不了这个女孩儿这个样子,她无奈地朝女孩点了点头,想要把卷子拿回去。
事实上,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她的数学成绩也是极度的不好,她是班上的倒数第一。
但是你得知道,在这样一所高级的学校里面,就算成绩再不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们学校的卷子都是由学校自己派出的,并不是全国统一的卷子,比别的地方的都要难的多。
“切切切,这么没耐心!”女孩儿似乎很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把卷子还给了翎九儿。
翎九儿接过卷子之后,就像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把她整理归好之后。轻轻地放到了抽屉里面,害怕那个女孩儿又拿走了。
这个姑娘自己学习成绩不好,还要连累别人一起吗?翎九儿可不想和这个女孩儿学,她是要好好考个好大学的。
嗯?你问后话是什么?考个好大学之后,努力工作,争取包养江逸泽呀!嘿嘿……
不过好在有人继续和自己说话,她当然还是很乐意继续聊天的。
“陈妖妖,你们还记得吗?就是之前那个丑闻傍身的女明星。”
刚说完这句话,翎九儿明显就感觉到后面头来了野兽一样的目光,那是白朵朵的目光。
“什么,你再说一遍,妖妖姐她!”
白朵朵似乎特别激动的样子,她肥胖的身躯直接从课桌上站了起来。要知道。
她一平时下课的时候都是埋头苦读的,要么就是睡觉,不然就是上厕所,现在居然站起身来了,着实让人震惊。
突然白朵朵像是感觉到很开心的样子,嘴巴都咧成了一条缝。
翎九儿也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她们欢呼着,彼此抱到了一块儿。
不过在周围的人们倒是有些疑惑的样子,他们看着面前拥抱着互诉心肠的两人,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是抽风了。
“哇,不就是一个长得还算行的明星吗,你们至于吗,脑残粉?”
一个男同学嘲笑的吐槽道,在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一向以追星为耻,都是以好好学习为榜样的。
这就形成了同学们之间的劣根性,大家互相标榜着不能喜欢哪哪哪的明星,居然在同学群里面形成了一条鄙视链。
“要你管啊,闭嘴啦!凭什么不能看明星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明星代言的呢。”
翎九儿突然义愤填膺地说道,顺带着还翻了个白眼,他面前的这个男同学最喜欢买潮衣,潮鞋。
就算是只能待在学校穿校服的日子里面,他的鞋也一定是最新款的,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你们女的就爱看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长得帅的男明星,至于吗?”
那男同学依旧那么不依不饶的,甚至对翎九儿对自己的讥讽也是不屑一顾。穿潮衣,潮鞋那是有品位,追明星可就不见得了!
“九儿……”
翎九儿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了眼拉着自己袖子的白朵朵,她闭了嘴。白朵朵向来不喜欢与人吵架,更不喜欢惹是生非,她也不希望翎九儿这么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和这个傻逼吵。”翎九儿拍了拍白朵朵的脑袋,白多多比她矮上一点,想要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很容易。
白朵朵虽然平时看起来还有些邋遢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其实她的衣服都是很干净的,头发也利落的梳成了一个马尾。总体来说,她就是胖而已。
可能就是因为那满脸的横肉吧,还有她不注意特地的保养自己,搞得她看起来有些邋遢。
翎九儿这么想着,她觉得白度度是有必要好好的减个肥了,不等什么,就等今年的寒假,她要给白朵朵报个健身班。
正好翎九儿的健身房还有一张年vip的金卡没有用。还有教练专业陪同,不用白不用,还不如用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九儿,妖妖姐又要复出了,我好开心啊,我能继续看她的电视剧了!”
白朵朵兴奋地尖叫了起来,平时业余生活当中,她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把陈妖妖演的电视剧一遍接着一遍的看。
陈妖妖演技在一众演员中算不上特别好的,但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现在是一个专靠流量的时代,其实很多人大多没什么真材实料。偏偏陈妖妖在这些人群里面又显得那么熠熠生辉。
大家都说,矮子里面挑高个儿,陈妖妖或许就是那矮子里面的高个儿吧。
“是啊,太好了,而且妖妖姐的咖啡店也能继续经营下去了。”
翎九儿激动的握住了白朵朵的手,她本来还担心咖啡店的问题呢之前还找江逸泽理论过,可惜这一块不归他管。
第二百五十九章澄清
今天可算得上是最开心的一天啦,翎九儿知道陈妖妖终于要复出的,她喜出望外的约了陈妖妖出来。
“妖妖姐,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
翎九儿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陈妖妖,脸上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陈妖妖现在头顶戴一个黑色的毛绒帽子,脸上带着厚厚的墨镜,还有大大的黑色口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之前光鲜的样子。
事实上来说,自从她复出以后,她的曝光度就更加的高了,现在都不敢随便的不带任何东西就光在大街上走。
要是说她之前算得上是一个流量小花的话,现在就已经挤到二线,三线明星的行列了。
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走,以她这身材,她这个气质,她这个样貌,很难不被人发现啊。这就导致他现在每次出门都要全副武装的别提有多麻烦。
之前陈妖妖就试过有一次不带任何东西在街上走,后来就围追堵截的被好几个狂热粉丝给逼到了墙角,要不是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没准她那天就真的要不行了。
“嘘!在外面不要乱叫我的名字!”陈妖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比了个嘘的手势。
“哦,好好好!”翎九儿学着陈妖妖的样子,也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然后很乖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这个诡异的样子,你想想看,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面前坐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贩子呢。
的确,周围的人对她们是有些注意了,不过不是以陈妖妖所想的那种疯狂的方式。
他们现在正待在一家拉面店里面。这里的骨汤拉面是附近最正宗的,汤头是一绝!
翎九儿时常来这家店里面吃拉面,之前也陪秦秋雅来过,已经成为她时常要去的店之一了。
天知道她这么有钱又有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天天跑去快餐店吃垃圾食品?为此,江逸泽没少讲过她,可她就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陈妖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天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前几天他才刚被顾北拒绝过,这几天又青云直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陈妖妖大可不想要这样的成就,她宁可和顾北长相厮守,但是事实上是如果稍加不注意的话,她可能二者都无法得到。
有的时候,陈妖妖挺羡慕翎九儿的,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爱而不得。
“妖妖姐,你要吃什么呀,我告诉你,这里的豚骨拉面是一绝,你一定要尝尝!”
翎九儿很兴奋地翻阅着手里的菜单,正在犹豫不决当中呢,豚骨拉面虽然好吃,但是一直吃也不是个事啊。
正好这边刚又出了新品,好像是西红柿味的拉面,听说也蛮新奇的,不然还是尝试一下新鲜东西好了。
翎九儿这么想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么今天就来吃新品好了。
“这里的菜感觉都好油啊,拉面的汤不就是脂肪和油吗?”
陈妖妖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那样的完美,又望了眼旁边那桌肥胖的女人,她正在大快朵颐着。两者虽然差距巨大,但是……
陈妖妖好歹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她也需要保持自己的身材,虽然还没到正式复出的时候,她还没有接到通告,但是她不想拍广告的时候,肚子上都是小赘肉。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着你吃吧。”陈妖妖无奈的唉声叹气起来,当明星可真的不容易,对自己的身材管理要求十分的高。
“啊?好可惜啊,可是我听说这里的面真的很好吃。”
翎九儿颇觉得有些遗憾,她望着这样的陈妖妖,觉得吃不到好吃的,内心肯定特别的难受。
“妖妖姐,要不你还是吃一点吧,我听江逸泽说过了,拍广告也就在一个星期后左右的某一天了,这段时间要不你放肆一下,反正就算胖也胖不了多少的啦。”
翎九儿怎么说着自己已经为陈妖妖做了决定了,她点了一份豚骨拉面和一份番茄鸡蛋拉面。
在看陈妖妖呢,她觉得事已至此了,也没什么办法,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拿起了手上的筷子。
“那我就吃一点点哦……”陈妖妖别说着,一边心虚的望着面前热腾腾的面,这碗面上来的速度可真是快,稍微晚上来一点,可能她就要犹豫了。
现在她的心理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一方面望着这碗香喷喷的面。她真的很想大快朵颐的不顾形象吃起来,另一方面,她又想保持好自己的身材。
难啊,实在是难!
可再看了一眼翎九儿,她已经把面前的面条都吸溜的干净了,一点儿都没顾及自己形象的那种。
“此啊……”翎九儿别把里面还含着面条,含糊不清的对陈妖妖说到,眼睛却一直在瞟着碗里的那颗糖心蛋。
吃拉面的最大精髓就莫过于那颗糖心蛋了,你想想看,热乎乎的外皮里面是一颗流心的金黄的蛋。
是用无菌蛋烹饪而成的,可能还被卤过,味道和口感都是一级棒!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样的翎九儿,陈妖妖突然觉得自己的食欲也被打开了。她轻轻地拿起筷子,插起几小根面条往嘴里送。瞬间一股美妙的感觉就充斥整个了口腔。
不得不说这骨汤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长达几个小时熬出来的汤。鲜美无比。
陈妖妖都要收回她刚才的话了,什么油啊,脂肪啊都被他抛到脑袋后面去了,这就是一碗好吃的面条呀,汤也是这么好喝,怎么会长胖呢?
翎九儿看到陈妖妖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她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有的时候,成年人的快乐往往就是这么的简单朴实。
但是他们往往又找不到这样的方式,因为他们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无法放松起来。
偏偏翎九儿就是这样一个毫无顾忌的滑头小女孩儿,和她待在一起真的要比和别人待在一起要轻松的多。
陈妖妖不知怎么的,好像找回了从前的快乐,也许这是面前这个天真的小女孩儿带给自己的吧。
第二百六十章半年之约已到
“妖妖姐,你吃好了没有,要不要去何生他们家转转?”
翎九儿这样提议道,把最后一口面汤都喝完了,并且满足的砸了砸嘴。
“现在就去他们家吗?会不会有些仓促?”
陈妖妖漫无目的的翻看着手机,回道,他的确是要复出了没错,可是这件事情何生还不知情,只有顾北知道。
“不会吧,何生知道这件事了吗,我们要不要出去给他们个惊喜?”
翎九儿有些开心地眨了眨眼睛,吃饱喝足之余,她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畅快了。
这个时候,何生这个讨厌鬼,在她眼里突然就变得低眉顺眼起来,好像也不那么讨厌了。
在想着近段时间孙姨刚结束了他的婚礼,顾家更是空无一人,他们两个孤寡老人啊。这时候不知道该有多孤单呢。
“你确定不是惊吓吗?”陈妖妖挑了下眉毛,勾起了嘴角,似乎有些嘲弄的意思。
前几天刚被顾北拒绝了表白,现在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家里面,实在是不太好。
虽说她受了顾北的恩惠,重新夺回了演出的机会,但这也不代表着她就要继续死缠烂打下去。
不知怎么的,陈妖妖觉得有些尴尬,甚至开始怀疑,顾北家到底还欢不欢迎她。
“顾北这么喜欢妖妖姐你,怎么会是惊吓呢?”
翎九儿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表示对陈妖妖说的话觉得很疑惑。
“你说顾北他喜欢我,怎么可能呢?”
陈妖妖好像突然被击中了什么敏感点一样,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些不耐烦。
要知道顾北在前几天还拒绝了她这个大美女的告白呢,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她都为自己感到不值,这瞎了眼的狗男人!
“怎么会呀,布老板不是一直都很照顾你吗,而且你出什么事情他都是第一个帮忙的,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呀?”
说这话的时候,翎九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笑容,就好像是目睹了小情侣间打情骂俏的旁观者。
没想到居然能被这么想,陈妖妖颇觉得有些尴尬。要放在以前,她说不定还就真信了。
可是现在顾北都拒绝她的告白了,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讲,那些妄想。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陈妖妖太想让外人来插足她的感情生活,更不想要翎九儿这个小丫头知道她居然失败了。
“也许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呢,你也知道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必须是情侣才能继续长久的待在一起的。”
陈妖妖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眼神,不经意的往别处瞟,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很虚的。
这里是一家拉面店,总的来说,不管是哪个地方都热气腾腾的,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汤料味道。
“妖妖姐,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难过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翎九儿似乎察觉到了陈妖妖的不对劲,她皱了皱眉头,一年担忧的表情,望着陈妖妖,语气是很单纯的关切。
陈妖妖没想到翎九儿这么轻易的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儿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起码,她很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起码可以说明她是善良单纯的。
“没什么……就是……”陈妖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她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骄傲,还有自尊心告诉她,要是她把自己被拒绝了的事情告诉了翎九儿,那她怕是没有脸面在江逸泽的公司混下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编出了一堆借口来,而且是在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的眼皮底下。
“我有一个朋友……她有着一个很优秀的爱慕对象,可是近段时间她向她爱慕的人表白了,并且被拒绝了,她现在感觉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妖妖突然讲了这么一大堆话,她顿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心里暗暗想着应该不会被察觉吧。
过望着面前的翎九儿,她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可惜呀,这个女孩儿就是一根筋,丝毫都不会往深处再稍微想那么一些。
“姐姐的朋友吗?”
翎九儿茫然地开口说道,在她的印象里面,陈妖妖是没有多少女性朋友的,就算有,也应该是工作关系上的一人才对。
试问,那些艺人哪个不是天资绝色,也应该比普通人好看的多,又怎么会被拒绝呢?
“嗯,对,就是朋友,是在我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陈妖妖突然觉得自己撒谎不是一把好手,她开始胡编乱造起来,声音都开始有些发抖,但是翎九儿并没有察觉。
“是助理小姐姐还是艺人呀?”翎九儿这个时候似乎抓住了重点,不过她也只是想进一步的了解而已。
“额,艺人……”陈妖妖觉得她的确是一个艺人,如果以这种形式说出自己的烦恼的话,反倒会更轻松一些。
“我的天,居然会有人拒绝一个艺人嘛?难道妖妖姐你的朋友不好看吗?”
翎九儿捂住了嘴巴,做出惊讶的表情来,她甚至在想陈妖妖口中所说的艺人可能不是唱跳的偶像,而是一些搞笑的艺人。
因为这样一解释的话,整个就说的通了,那就是因为脸长的不好看呗。
“不是不是,她长得特别好看,天姿国色,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的那种。”
陈妖妖解释道,顿时感觉有些好笑,有这么形容自己美貌的吗?不过她本身也的确是一个大美人,没有错!
翎九儿听到陈妖妖这么说,立刻把自己的猜想给推翻了,连妖妖姐都说长得那么好看,那一定是一个惊为天人的美女。
“会不会,你那个朋友爱慕的对象他……不喜欢女人?”
在片刻的思考过后,翎九儿给出了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你想想看,一个艺人在美貌上肯定是说得过去的,在财富上也应该还不错,居然会会被拒绝,那那个男的肯定要么就不是人类,要么就是个gay!
第二百六十章半年之约2
“啊?”陈妖妖想到翎九儿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先开始有些震惊,然后仔细思考了一番,颇觉得翎九儿的话特别有道理。
“怎么可能呢,我朋友说他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不像是那啥呀。”
陈妖妖还想为顾北做一些辩解,她的眼波流转着,没经过思考,就这样对翎九儿说道。
“可是啊,往往这些人就是隐藏在我们之间的,你不问一下,怎么会察觉呢?”
翎九儿不依不饶的回复到,她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就是个天才想法。
“妖妖姐,你想想看,你的朋友长得那么好看,而且还是个艺人,肯定又特别会赚钱,怎么可能会有男的拒绝呢?”
翎九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摸了一下下巴,做出了思考的样子,颇像一个侦探。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呀,没道理会有人不喜欢我那朋友的。”
陈妖妖眯了眯眼睛,更加肯定了翎九儿心中的猜想,她决定今天真是个好机会,她一定要去找顾北问个清楚。
“是吧是吧。”翎九儿像是被肯定了一样,她开心的跳了起来,像一只活泼的兔子。
但是没过多久,陈妖妖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包了。
“妖妖姐,怎么了,你这是要走了吗?”
翎九儿有些遗憾的问道,她本来还想再多待一会儿的,毕竟这都好久没见了。
“九儿,我突然想通了,我们要去给顾北和何生他们一个惊喜,现在就出发去他们家吧,let''sgo!”
陈妖妖摸了摸自己装得鼓鼓囔囔的包,里面都是一些必备的化妆品之类的,都是她作为女人的武器。
“啊!好好好。”翎九儿当时非常开心的样子,她觉得妖妖姐应该是想通了。
随着她们跑也似的冲出了店门,店主还以为她们没结账呢,赶忙追了过去。
“喂!”可是刚等店主警告般的发出一声叫声之后,一个好心的店员却提醒道。
“那个,他们早早就付过钱了。”店员小心翼翼的,这声音颇让店主觉得尴尬。
“哦哦,原来是我搞错了呀,不是吃霸王餐的。”
他用那双油呼呼的做拉面的手,胡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摸了一手的油。
随后他望着这两个女人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尴尬表情,幸好刚才那一声吼没有把她们两个给唤回来,不然这个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陈妖妖和翎九儿已经坐上了出租车。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步履蹒跚的样子,他坐在车子的驾驶位置上面,面前摆着一个大茶缸。
“两个小姐,要去哪儿呀?”老人细细的嗅了一口面前的茶,嗯,上好的龙井,混蛋儿子没有框他。
“师傅,麻烦开车到竹林苑。”陈妖妖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但是等司机透过前视镜看到那满腹武装的陈妖妖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
现在虽说是冬天,可是这个女人的脸被墨镜还有口罩给包围了,全看不清里面的五官。
只有一个挺翘好看的鼻子露在外面,再透过那长长的红色头发,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女性。
“好。”自己当然是不能对车上的客人议论相貌或者是穿着之类的,但是面前的两个人似乎太可疑了。
“需要我开快一点吗?”老头子把茶杯给放下去了,她甚至怀疑这两个人是要去抢劫别墅区的富豪。
“为什么要开的快一点?您用自己的速度开就行。”
翎九儿搞不懂这个小老头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啊,好的好的。”说完这句话,司机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用将近180码的速度开着,他这个老头子从来没有开的那么快过。
就像是自己被胁迫了一样,陈妖妖感觉到周围的景色正在快速的变换着,她抓着车子上的扶手,重心有一些不稳。
不一会儿一个急刹车,她就一下子倒在了翎九儿的怀里。
翎九儿也没有好到哪去,太大力的刹车使她不小心头磕到了旁边的挡风玻璃那边。
顿时间,一股很好闻的香气萦绕在翎九儿的鼻尖,那是顾北为陈妖妖特制的香水的味道,很特别。
可是没顾得上在这温暖的怀抱里面多留恋一会儿,陈妖妖就离开了。
“你打算出交通事故吗,居然开那么快的速度?”
陈妖妖离开了翎九儿的怀抱,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道歉,抱歉,我一时情不自禁。”老头字说道,简直是为自己的胡乱飙车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妖妖姐,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还要往何生他们那边去呢。”
翎九儿轻的拍了拍陈妖妖的背,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香味中无法自拔。果然是美女姐姐,香味都是这么的不一般。
“行吧,行吧,看在你年纪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一码了。”
陈妖妖胡乱地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了那男人的脸上。像是对他的惩罚。
“你下次还是开慢一点吧,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脾气的。”
翎九儿说到,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
不过幸好他们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了,望着那栋熟悉的大别墅,翎九儿按下了门铃。
“谁呀?”何生从房间里面出来,他现在心情正烦躁着呢。
今天是半年之约的最后一天了,但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关系,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对顾北说。
“妖妖姐?”突然瞥到了一抹红色的丽影,何生开口喊到。
“hello呀,小何生。”陈妖妖好久没见到何生了,她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朝何生挥了挥手。
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吹乱了陈妖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红头发的女妖怪一样。
“妖妖姐,听说你要复出了,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何生没来的急思考,就把门给打开了,丝毫没有撇到旁边的翎九儿。
“喂,怎么不跟我说话,不欢迎我啊。”
翎九儿有些用力的戳了戳何生的肩膀,表情里面带了一些埋怨。
第二百六十一章半年之约3
“你怎么在这里,不欢迎你,滚滚滚。”
何生一想到他帮翎九儿做了那么多次数学题,他这次考试还依旧是不及格了,他就打心里感到烦躁。
“就不滚,气死你!”翎九儿很生气的样子,她跳起来捏住要何生的脸,嗯,手感竟然该死的不错!
得说何生这个家伙平时应该也没用什么护肤品之类的,怎么会有这么嫩的皮肤,连她一个女孩子都觉得有些羡慕了。
说实话,何生这个家伙是挺细皮嫩肉的,长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生来的一张恶毒的嘴,偏偏全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老板在家吗?妖妖姐好不容易复出了,我们想来看看她。”
翎九儿想和何生再过多争论些什么了,就算吵赢了这个小恶魔,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我哥他……嗯,他在家。”何生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的确顾北现在是在家的,只不过……他现在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从昨天到现在,顾北就发着高烧,而且一刻也没有停过,何生看着这样的顾北,都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了。
今天是离别的一天,半年之约的期限早就到了,是时候该离开这个他熟悉了的家。
“算了,你们进去吧,只是不要打扰他,他现在睡着了。”
何生轻声轻语的说道,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
翎九儿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嫉妒,知道何生在她身边的时候,是断断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好啦,知道了,我们不会影响顾老板睡觉的,让我们进去吧。”
说着,翎九儿像是目无旁人的一般,径直的走了进去。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还在睡觉吗?”陈妖妖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一些担心,顾北可从来没有睡午觉这个习惯呀。
“哥哥他……貌似发烧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睡觉呢,之前整个人都难受都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们不要吵醒他。”
何生看到陈妖妖担心的神色,如实的说出了事实,事实上,顾北已经昏睡了两个小时了。
“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他为我的付出做了不少的功夫。”
不知道怎么的,陈妖妖突然有一些心疼,顾北是绝了她的告白,但是他也帮了自己很多。
而那些朋友之间的情谊,就是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也许比她心中的男女之情还要高尚的多。
这样想着,陈妖妖不顾何生的阻拦,就冲进了顾北的房门。
开房门一看,陈妖妖的心整个就揪了起来。
顾北正在酣睡当中,不过他的脸红扑扑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不过现在他的神情很安详,只不过偶尔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并且时不时的皱皱眉头而已。
陈妖妖刚从外面回来,手冷得像尸体一样,用这样的手探了探顾北的脑袋,觉得顾北的脸发烫的可怕。
“怎么烧的这样高?”陈妖妖一下子缩回了手。
“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了,虽然已经吃过退烧药了,但是一直不见好转。”
何生有些无奈,他已经帮顾北换过很多冰袋了,但是顾北依旧高烧不退。
也可能只有在生病发烧的时候,顾北才有这么清闲的时间,他邯睡在床上,像一个婴儿一样。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陈妖妖看着何生问道,语气里面带了一些责备的意思。
“我有问过哥哥要不要告诉你,他说不要,他怕你担心。”
何生回答道,这是顾北的原话,没有错了。
但是事实上顾北其实就是怕尴尬而已,毕竟他刚拒绝过陈妖妖,他希望陈妖妖自己可以冷静一下。
“他真的是太傻了……”陈妖妖像是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样,表情特别的痛苦。
翎九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她茫然的往了往在场的三个人,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事外。
“要不要把顾老板送到医院看看啊?”翎九儿提议道,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虽说顾北和她一向交情都不是很深,但是她一向敬仰顾北。
“哥哥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医院好像都关门了。”
何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为什么总在这一天关门呢?
今天要挑在顾北生病的时候,大家都不见了,他总想让自己以为这是一个巧合,不是何普南设下的诡计。
“关门了?”翎九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商场里面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她还能信。
但是她刚才去的那家拉面店还开的好好的,怎么到现在又说医院关门了呢?
她甚至都在想这是不是何生给他开的玩笑了。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这附近的医院都关门了呢,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翎九儿立刻就打起了哈哈,甚至觉得何生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关乎于哥哥的事情,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
何生有些生气的往了眼翎九儿,但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不想继续跟翎九儿周旋下去。
“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让我哥喝点药,期盼他能早点好起来。”
这么说着,何生突然觉得有些着急了,他今天12点之前就要离开了,就像灰姑娘一样……
但是在这个要紧的关头,顾北却突然生病了,他怎么又舍得离开?
何生有些不舍的看着顾北,嘴巴里面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犹豫了。
本来是想说一些恶毒的话语,然后借此离开这个家的,但是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说这个话只会让顾北的病情更加的雪上加霜。
突然手机上传来了几条简讯,那是何普南给他发来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何生的手机号码。
望着自己父亲发来的信息,何生陷入到了犹豫当中。
“亲爱的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爸爸很想你呀。”
何普南发来的简讯里面这样子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翎九儿番外
依稀记得前几天还是三十几度呢,今天就一下降温降到了八九度。
冬天来得真的很快,很突然的,它就降临了。
对于江逸泽来说,今年的冬天和往年的冬天没什么区别,只是风吹的更大了一些而已。
但是翎九儿她很怕冷,她很敏''感的感觉到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了。她穿了很多的衣服围上了毛绒绒的围巾,口袋里还揣了好几个暖宝宝。
平时她都是周末才到江逸泽,每每到了冬天,她都会打包行李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江逸泽家长住。
江逸泽很喜欢冬天,因为九儿每到冬天都会比以前更要粘着他。
记得九儿小的时候,有一次冬天江逸来到她家,小小软软的九儿,穿的毛茸茸圆滚滚的,像一只可爱的熊崽子一样。虽然翎宅修了地暖,但是九儿还是很怕冷。
她对着双手哈了口热气,然后将不是很温暖红彤彤的小手放到了她哥哥肚子上的一层衣服里面。然后翎晏承就将羽绒服外套合上,将香香的九儿抱在怀里。
翎晏承一到冬天的时候也穿的很暖和,揣了好几个暖宝宝,这样九儿就会亲近他粘着他,抱着他不放手了。
九儿小时候还是很喜欢翎晏承的,他觉得那时候他的哥哥很暖,很贴心。对她也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哥哥一看到她就像饿狼看到了肉一样。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妹控max版。
九儿之所以特别讨厌冬天,是因为冬天不仅很冷,而且还不能穿那些漂亮的小裙子。
……
“扣扣扣——”江逸泽卧室门被敲响,他下床打开了房门。
是九儿,九儿穿着小熊的毛绒连体睡衣,抱着她的小抱枕,脸上还堆着格外“殷勤”的笑容。
“那个……好冷,我想跟你睡…”
“…进来吧”江逸泽侧身给九儿让开了位置,九儿进去之后,他将门带上。
九儿直奔着屋内唯一的大床,钻进了刚刚江逸泽捂好的被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江逸泽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衣柜前。
“今晚我打地铺,你睡床。”他找到床新被子刚想抱下来的时候,九儿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用不用,我不占你太大位置的,床很大能睡得下。”九儿懵懵的睁大眼睛看着江逸泽的动作。
“…九儿……你…不介意我们两个睡一张床?”江逸泽有些疑问的问道。
“当然不介意了,两个人一个被窝多暖和。”九儿边说道,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江逸泽似乎被翎九儿的这个举动给吓到了,一抹可疑绯红瞬间爬上了他的耳垂。
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想掩饰什么。然后轻轻地道:
“你,你要是不在意的话……我也……”
江逸泽的声音越发的轻,让九儿听不清他后面说的话。
“嗯?也什么?”九儿好奇的歪了歪头。
“咳...没什么,十点了,熄灯了。”江逸泽轻咳一声,然后将卧室的大灯关上,轻声的上了床。
刚躺下,九儿软软的身体靠了过来。
“逸泽哥哥~我想要臂枕”九儿撒娇的贴近了江逸泽。
“咳,这样吗?”江逸泽将胳膊伸了过去,九儿顺势枕了上去。
“对对对。晚安啦~”九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甜甜的说道。
少女身上的馨香调皮的钻进江逸泽的鼻子里,江逸泽感到一股奇怪的燥热涌上来,然后脸烫烫的,一定红了,很红。他此时还很兴庆周围很黑,将他的羞涩掩盖住了。
没过多久,九儿熟睡的呼吸声传来,她翻了个身,面对着江逸泽,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江逸泽僵硬的不敢动,手臂逐渐失去知觉。
今天要失眠了……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江逸泽还是要去公司上班。他早早起床,冬天也挡不住他晨跑的步伐。
九儿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凉了,想必江逸泽早就走了,但江逸泽身上淡淡木质香还残留在空气中。
“都已经走了啊…”九儿有些失落。
“醒了?什么走了?起床吃早饭了。”江逸泽从开门进来,一身笔挺西装的他,穿着格格不入的,九儿挑的蓝色围裙。
“啊?好。”九儿颇有种强制开机的既视感,刚想跟着江逸泽下楼吃早饭。
“洗漱。”江逸泽看得出来九儿有些懵,提醒道。
“哦!”九儿终于“开机”了,她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洗漱,急匆匆的冲进厕所。
江逸泽下了楼,将围裙脱了下来,放在一边。
拿了早上送来的金融日报,边喝牛奶,边看报纸。
才八点,江逸泽九点上班了所以一点也不急。
“嗯——”九儿洗漱好后,边伸着懒腰边下楼。
“今天吃小笼包啊!”九儿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小笼包,眼睛发亮,像只看到胡萝卜的兔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逸泽有些无奈地说道。
“嘿嘿~”九儿对着江逸泽傻笑道。
没过多久,江逸泽吃完了,他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看向九儿问道:
“今天周六,你有什么安排吗?”
“嗷,对了,我今天有事要做,你先去上班吧,拜拜~”九儿朝着江逸泽挥手然后低头继续吃着早饭。
江逸泽起身,将搭在椅子上的围裙收到柜子里。
“我先走了,保洁阿姨九点半会来打扫卫生。”
“嗯嗯嗯,拜拜拜拜~”九儿有些敷衍的回复到。
江逸泽出门开车去了公司...
没过多久,翎九儿吃完了饭,她上楼换了身衣服,她准备去鹰稔帮。
鹰稔帮是翎晏承起的名,他当时打遍那一片的小混混,那群小混混非要跟着翎晏承,认他做大哥。
翎晏承被迫收了这群人,虽然这群人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社会,但是人都蛮仗义的。
而九儿就是二当家(被迫的),翎晏承非要给他们介绍九儿,于是顺理成章的,九儿变成了二当家了,造孽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半年之约4
“我有件事情想跟大家讲。”何生放着手机上面的信息,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
陈妖妖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眼神的何生,她突然觉得有一些陌生面前的少年,就像一个刚要觉醒的小兽一样,张牙舞爪的眼神。
“何生,你是要你哥哥去更远一些医院忙,我觉得附近肯定是有医院开着的。”
陈妖妖不顾何生的脸色这样说道,不过声音里面带了些颤抖,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和尚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果然,下一刻,何生就对着她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拒绝的答复。
“我想我是时候受够了这里的生活,想要离开这里了。”
何生貌似很冷静的样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目视前方,不带任何犹豫。
翎九儿要是被何生的话气到了一样,她张大嘴巴,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何生,你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对你有恩的顾老板吗?而且还是人家在发着高烧的时候嘛?”
翎九儿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瞪大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质问道。
要说是从前,她只是觉得合身的嘴巴是歹毒的,但没想到何生的心也是这样的冰冷。
难道是她翎九儿看错人了吗?他甚至觉得现代的何生有一些陌生,她已经变得不认识何生了。
“对我有恩?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就算是如此又如何?”
何生强忍着痛苦,继续说出这些话来,但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嚷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依旧违背自己的心灵继续谈的说了下去,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你要知道,现在顾家的股票已经下跌了,而且顾北居然在这种经济危机的关头还发着高烧,面对这样的一个废人,我为什么不能去找更好的庇护呢?”
顾北这样子说道,眼睛里面带着寒气,他的左嘴角一勾,似乎有嘲讽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这边附近的医院都倒闭了,是因为那场经济危机吗?”
陈妖妖似乎从何生的话语中找到了关键词,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顾北为了她把附近的医院都给干倒闭了。
因为这附近的大规模医院一经调查,发现都是给一些黑道洗黑钱,当初能帮助我陈妖妖的妈妈也是那回事。
但是,没成想到,顾北当初只是好心帮了一个忙,现在却成了祸害自己的手断了,高烧不断,内心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是啊,你一定不知道吧,你妈妈和医院一起合伙来骗你雇呗,还为了帮你把这附近的医院都给……”
何生这样子说到,嘴角带了些嘲讽的意思,他甚至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
“我有的时候真的想不出来,他明明拒绝了你,为什么还能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吗?”
何生这么说道,甚至还抚摸了一下陈妖妖的下巴,眼睛里还带着流连的意思。
陈妖妖没想到何生居然会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她恶狠狠的拍开了何生的手。
“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你……”
陈妖妖甚至感觉她的一口气有些顺不上来了,她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呼吸着,想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屋内还是那样的摆设,仿佛所有的东西都要何生感到熟悉,但他现在已经置身事外了。
他望着面前摆着的花瓶,再往了眼怒气冲冲的陈妖妖,忽然觉得有一些恍惚,他一开始就是想这样收场的吗?
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才能真切的感觉到痛苦,内心的伤痛就如洪水一般,远比他想象当中要难受的多了。
果然,下一刻,陈妖妖的巴掌就已经打到他的脸上了,“啪”的一声,何生白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鲜明的红手印。
“你哥哥当初就不应该捡你!快滚!滚出这个家!”
陈妖妖听着何生的那些话,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她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手上火辣辣的疼。
刚才的那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连自己的手都开始作痛了。
“我还不稀罕待在这个家里面呢。”何生这样笑着说到,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口,钻心的痛……
但是心灵上的痛苦远比肉体上的痛苦要来的更猛烈,因为他能看到顾北此时已经醒来了。
顾北躺在病床上,喘着粗气,脸红的就像个苹果,此时此刻,眼睛也红了。
他本来想快点收场,然后快点离开这里的,他想静悄悄的,起码不要让顾北察觉到。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顾北怎能不察觉到,何生还是把他的哥哥给弄醒了。
“顾北?你终于醒了,你说几句话呀!”
陈妖妖看着苏醒的顾北惊喜地晃了晃他的身子,期待他能把何生给骂一顿。
但是事与愿违,顾北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何生,眼波中流转着复杂的思绪……
“你要走了吗?何生?”
过了许久,就在他们僵持了已经要发麻的时候,顾北缓缓的开口说道,语气是那样的平静。
“是的,我就要离开你了,我的哥哥,我也要去闯我自己的那一番天地了,你知道的,我的父亲能带给我更好的资源。”
何生望着那漆黑的眸子,那是他熟悉的顾北的眼睛,不过现在那双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不会他该庆幸,顾北并没有哭出来,实际上,他一直在忍耐当中。
近段时间是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金融危机,连顾北的公司也遭殃了,而且顾北面对这场浩荡的危机,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是否是自己让面前这个孩子感到了一些无助呢?还是让他感到了危机感?是的,呆呆他这边,并不尽是一番乐园。
“你从前不是这般跟我说的,你说过,你要永远的留在我这里。你还说过你要给我买一个大宅子,你希望我就在宅子的中央,躺在一个摇摇椅上面。”
顾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是很清明的,丝毫没想到他竟然还处在发烧的状态当中。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好让自己不陷入昏迷的状态,现在烧到这种程度,他其实已经要昏过去了。
他的头裂裂的疼,浑身都在发着烫,感觉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硬撑着想要送自己的弟弟最后一场。
朦胧的灯光照在顾北的脸上,显得他眉宇间是那样的忧愁。好像他正在皱着眉,但是实际上他没有。
他还有一群朋友,他自己还不能倒下,他还有一群下属。他还有他父母给的公司,他一定要努力才行。
这些迫使着他此刻都没有闭上眼睛,是啊,太多事情需要他烦心了,就连是最让他省心的弟弟也莫过于此了。
“那都是为了讨你欢心说的一些客套话而已,我心思歹毒,对谁都能讲出那么好听的话来,你要知道我曾经是个乞丐,为了讨好别人,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何生这个时候还是不忘嘴硬,不过,与之相对的是他的眼圈红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之前的誓言。
他甚至想要逼迫自己忘记这些话,但是现在却做不到了,那些他说过的话,还有顾北对他说过的话,都像回应机一样,一遍一遍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面。
“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顾北痛,他摇了摇头,眼角里面含着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生病实在太过难受了,还是他内心真的很痛苦。
顾北向来是不喜欢流眼泪的,就算在父母的葬礼那天,他都是强忍着不让一滴眼泪露出他的眼眶。
因为他知道他从今往后就是一个人了,要是他倒下了,背后不会有谁支撑着他,所以他要坚强,就算是做给外人看。
狗蛋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从铁笼里面给窜了出来,他冲着面前的何生狂叫。
“啊呜!”凶狠的叫声回荡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可能是宠物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了吧。
“狗蛋……”翎九儿像是感觉很可惜的样子,她用自己那一双柔弱的手狠狠地拽住了狗蛋脖子上拴的链子。
因为他知道,要是他不好好把狗蛋栓紧的话,可能下一秒狗蛋就要扑到何生的身上,撕烂他的脸了。
看着那条被顾北和自己养大的狗,现在居然在朝自己乱笑,何生心里面居然觉得有一些讽刺。
“狗蛋……不要叫了。”何生说道,从始至终,这个狗没有一次是听从过自己的指令的。
不过到最后关头的时候,他还是想试一下,也许之后他都没有这个机会。
“啊呜啊呜啊呜!”但是在他意料之中,狗并没有回应他的期待,依然在无休无止的乱叫着。
突然,何生笑出了声音,脸上像是有莫大的悲哀,他伸出手去,就当着顾北的面摸了摸狗蛋的头。
狗蛋依然在狂叫着,当何生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顿时一片鲜血四溢。
狗蛋,它起码是个狼,闻到血的味道,它更加的兴奋了,就想要挣脱翎九儿手中的链子。但是翎九儿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始终是没有震动。
“狗蛋,听何生的话,别叫了……”顾北躺在病床上,伸出虚弱的手来抚摸了一下狗蛋的头。
果然,在主人的安抚下,狗蛋立马停止了叫嚷,但是他内心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疑惑的看了看顾北,像是为他不值,但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河山,就像是在看着草地上的一只野兔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了。
“何生,你他妈快走,你手都流血了,没看见吧,快点叫你的有钱老爸帮你治手去。”
翎九儿有些生气的说道,她觉得何生要是再不快走的话,她可就栓不住狗蛋了。
这个时候,何生才像如梦初醒一样,他的手是被咬到了吗?为什么他自己没什么感觉?
但是等鲜血一滴一滴的淌到地板上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刚才是被咬了啊。
何生本来想说:这就算扯平了,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谢谢你让我狼狈的离场,这就是我本来应该得到的报应。”
似乎这样子才是最合适的回答,说完这句话,何生晃了晃那血淋淋的左手。
都说何生聪明,就像他明明是个右撇子,却能用左手写出议一首流利的好字。
不过如今来看,这个绝活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展示出来了,因为他的左手已经报废掉了。
“现在快滚出去,别逼我再扇你一巴掌!”
陈妖妖狠狠地推了一下何生,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力气不大,就算再怎么用力也只能推的何生往后退了几厘米而已。
“好,那我走就是。”何生似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他背过身去朝大门走去。
但是他走的很慢,不过也只是相对的慢而已,他想在走之前把家里所有的设施的位置都记下来。
面前的门就朝他敞开着,仿佛何普南就在那里对他招手,那么的可恶,那么的可恨。
在何生迈出大门并把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顾北终于闭上了眼睛,他终于安心了。
是的,这个倔强的男人终于在高烧中昏死了过去……
在众人的担心声和叫嚷声当中,顾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望着面前空空的天花板。
“一路顺风,何生。”说完这句话,他笑了,因为他赌输了。
顾北本以为何生会永远留在这个家,永远留在他和孙怡的身边。可是到头来,孙姨和何生都离开了他。
就像顾北那远在天国的父母一样,没有留下一点讯息就离他而去了,留下他那么点大的孩子。
这一天,顾北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遥远的父母。
会做梦?倒也是好事……
第二百六十四章空空如也
“何生怎么了?这都两天了,怎么没看到他来学校呀?”
白朵朵望着前面空空如也的课桌,心里面也感觉空荡荡的。
“死了……”翎九儿这样子回复道,语气里面似乎还带了一些怨恨。
“什么?九儿,你千万不要瞎说啊!呸呸呸!”
白朵朵知道翎九儿和何生向来不是交好的关系,但是两人怎么的也算是欢喜冤家,今天翎九儿怎么会这么恶毒的咒合身呢?
察觉到此事的蹊跷之后,白朵朵还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是翎九儿却对此事一概闭口不提了。
而且是不管她怎么威逼利诱,甚至要把中午的午饭全都给翎九儿的时候,翎九儿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嘴巴一样,反正就是死都不说话!
这下子白朵朵可没辙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翻看着之前的错题集。
快要考试了,她不能掉以轻心。
翎九儿看到白朵朵终于不追问自己了,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说实话,这是翎九儿第一次真切的想要看看数学书,但是等她翻开书面的时候,那书密密麻麻的都是何生的自己。
“这是……”翎九儿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下一秒却又恢复到了平静。
其实何生已经融入到了她的日常生活当中了,现在没了何生,自己数学课睡觉的时候都不踏实了,都没人帮自己记笔记。
可能是感觉到不习惯了吧,翎九儿的内心突然有一些烦躁。
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翎九儿在内心不断地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希望自己可以从中醒悟一点。
是啊,不过就是一个抛弃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小人而已,就是帮自己记了一点数学笔记吗?从今往后,她好好的学习,笔记也可以自己来记。
这么想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怨恨,翎九儿居然就用橡皮擦把何生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全部都擦掉了。
就好像要抹却何生曾在自己生活中留下来的痕迹一样,但她内心其实清楚,这些东西是抹不掉的。
白朵朵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很及时的递过来了自己的笔记,这个细小的动作,却把翎九儿给暖到了。
“谢谢。”翎九儿看着白朵朵的眼睛说道,突然发现白朵朵的眼睛里面居然布满红血丝。
“怎么了?朵朵?你是哪边不开心吗?”
翎九儿上前抱住了白朵朵,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白朵朵昨天晚上似乎是熬夜了,她哑着个嗓子,声音有些低沉。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就是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人过的好不好。”
白朵朵这样说着,何生走了,都没吱一声的那种,连份信息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而且就连老师都没有及时汇报何生到底在干些什么,那座位总是空荡荡的,她看着就难过。
她甚至在想何生会不会是被某些人给拐跑了,那么好看的一个小男孩儿,就算是被卖到深山老林了,也一点都不奇怪。
“他都已经不在这边了,你还提他干什么?”
翎九儿一听到“何生”这个名字,就像是被按下了愤怒的开关,居然都忘了对白朵朵细声细语的讲话了。
白朵朵向来敏感,讲话声音也比较小,大家对她讲话从来都是不敢提高音量的。
可是这个时候,翎九儿作为白朵朵和最好的朋友,居然打破了这个规则。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朝翎九儿看去了。
翎九儿突然很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望着面前的众人,一腔委屈,不知道向谁宣泄。
“看什么看,看尼玛呀!”翎九儿吼道,似乎是想把内心所有的情绪都给发泄出来。
众人当然都知道她家底雄厚后,还有一个特别宠她的哥哥,都不敢惹她。
她望着面面相觑的每个人,内心似乎感觉有一些满足。对呀,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但是人群中一个异样的声音突然搅乱了翎九儿的心,让她的内心开始有了些动摇。
“九儿,何生走了,大家都不好受,你也要稍微按捺一下自己的情绪呀。”
说这话的是班上一个男生,之前在初中的时候就得到过何生的恩惠,平时也总是和何生走在一块儿。
虽然平时何生很少和他讲话,但他内心知道和珅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这个时候就像是看透了翎九儿的心思一样,一语道破了天机的感觉。
“谁!谁说我心里不好受了,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何生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翎九儿但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样,她狡辩道,随后就摔门而出了。
白朵朵看着他的背影,内心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受。
何生这就走了,而且带走了很多的东西……
不过他走了,大家依然要回归正常的生活当中,纵使感觉少了什么,也都没有办法。
顾北从何生走以后,他发烧就从没有断过,时而严重,时而好,待在家里面,忘却了所有的工作。
在他生病休息的这段时间里面,一直是老刘在帮他打理所有的业务,别看他平时只是个司机,可是关键时候却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孙姨也很快就知道了何生走了的消息,于是急急忙忙的就从家里面赶了回来。
也多亏了她从家里面赶了回来,不然拖着一具病殃殃身体做饭的顾北,简直就要把厨房给炸了……
于是她又从新收起了以前的工作,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顾北,责无旁贷的。
“孙姨,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待在姜有德那里吗?”
顾北挣开了那双朦胧的眼睛,看到孙姨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就好像何生的离开也是他做的梦一样。
“我听说何生走了,你内心一定不好受,所以特意回来看看你,没想到你把煤气都忘了关了。”
孙姨冰袋仔细的擦拭了顾北的脸,顾北的脸一直红彤彤的,他本来皮肤就比较白,现在这么红,倒是有些反常。
第二百六十五章银杏树
“要不是孙姨你发现我了,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顾北楠楠的开口说道,而且说话根本没有过脑子,他现在烧的糊涂,也不想再留意自己说过什么了。
孙姨从没有看过这么一蹶不振的顾北,她眼波中流转着说不尽的悲伤,何生走了,对顾北的打击真的很大。
沙发上现在乱糟糟的,摆放的都是一些顾北点的外卖,他并不知道怎样好好的照顾自己。
何生不在了,他连外卖都懒得选,连吃饭都变得像一个任务一样草草了事……
“在说什么胡话?”孙姨不喜欢顾北这个样子,她恨恨的骂了一声,眼睛里带着悔恨。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不会跟着姜有德回去的,她宁愿一辈子就待在顾北的身边。
姜有德算是一个懂事理的人,他知道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赶忙让孙姨带着家伙就来照顾顾北了。
顾北依旧是木讷的望着她,现在他身体难受了不行,喉咙都在发着痛,仿佛下一刻就要呕出来。
“咳咳咳……”顾北咳嗽了几声,喉咙烈烈的疼,仿佛里面有虫子在撕咬。
“我没事,发着烧不要紧,应该过一两天就好了。”
顾北这样讲的,想要从床上起来喝一碗热水,但是一个踉跄没有注意,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幸好孙姨及时的扶住了他,才让他的重心变稳,没能跌下去。
“你这几天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哪也不去,在这里照顾你。”
孙姨望着面前这个她养大的孩子,特别的心疼……
顾北就算是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失魂落魄过。
他接下去还要好好的生活,他还要好好的工作,养活很多很多人才行,他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这样想着,他强迫着自己喝了几口苦的要命的中药,重新打起精神来,随后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文件。
像山一样的文件噗噗啦啦的就放在她的桌子旁边,这揭示着他回到了现实当中。
窗外的冷空气呼呼的吹着,何生待在门外,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撇到顾北所在的房间。
冬天就要过去了,开始渐渐的回温,连院子旁的梨花树也渐渐的长出了花苞。
何生就这样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也没有按响门铃,恍惚间,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向他袭来。
那里曾经就是他的家,仿佛只要他一推开门,孙姨和顾北就会在那里笑着,迎接着他的归来。
但那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事实上,他已经无法再继续回去了,也是他自己打破了这颗往日的祥和。
“看够了吗?”何普南拍了拍何生的肩膀,那力道十分的轻,却也足够将何生拉回到现实当中了。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何生呆呆地看着他,眼神里面早没了平日的生机,他的心,死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是什么心思,我这就是要断了你的念想!”
何普南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有些愤愤不平了,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东西看不透。
何生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闷闷的看着他,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到最后,他也算是妥协了。
“那如你所愿。”何生突然眼角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的确,他现在没有念想了,准确来说,是不敢有念想了。
“你之后也就别待在这里了,学校那边我跟你说好了,再过几天就把你送到美国那边去。”
何普南一不做二不休,美国那边的机票他早就定好了,凭着他家儿子这样优异的成绩,在美国混一个好大学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美国啊……”离这里好远的距离,远到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何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只要是何普南为他安排的事情,他都会一一照做,即使他心里不愿意。
等了一些时间,何普南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眯起了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
“我想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东西收拾一下呢,毕竟还有几天就要去美国了。”
何普南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何生的肩膀,这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知道了父亲,我会按照你说的话做的。”
何生低下了头去,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那里的人也不再欢迎他,他再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他的思念只会给顾北带来不好的东西而已,因为他知道到时候只要他稍微做出一些逾矩的事情,何普南一定会采取实际的行动,比如说……顾家会从此破产。
“这才是父亲的好儿子哈哈。”何普南似乎很满意何生的回答,他高兴的眯起了眼睛,眼角多出了几道皱纹。
如何普南所愿,他现在真的把何生给这样的囚禁在自己的手掌心当中了,他的儿子将后将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是啊,何生是他的儿子,还有一片光明前途的未来,他会给他儿子最好的东西。
就像他年轻时从未拥有的那些好东西,从今往后,何生都会一一都得到,他会用自己的实力,让这些人们闭嘴。
“父亲,我接下来不会再踏入这个地方了,不过家里实在是太烦闷了,您是否能允许我到别的地方逛逛呢?”
何生用有些恳求的语气说道,他觉得他除此以外真的没什么念想了,他只是想到附近转转,再怀念怀念他看过的景色而已。
这里的每一块砖,每块瓦,每一棵树,甚至每一个落叶的位置,他是都是那样的熟悉。
今天,他就要做最后的道别了……
何普南想着只要之后两个人不见面,就算允许何生到别的地方逛逛,也未尝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去吧,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何普南微笑着对他的儿子说道,当然,除了顾北所在的地方。
“是否需要我给你安排几个保镖?”何普南有些好心的提醒道,做他的儿子喘不容易的,随时都会有被人暗算的可能性。
第二百六十六章银杏树2
“不用了,我相信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的。”
何生向何普南招了招手,随后,警惕地看了一眼静悄悄待在何普南旁边的绿萝。
“可是爸爸还是得确保你不会和那个姓顾的碰上面呀,不然还是让绿萝跟着你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于是在何普南的眼神下,绿萝就这样站到了何生的旁边,就差找根绳子拴在何生身上了。
绿萝是何普南的走狗,一直留在何普南的身边,平常的时候也喜欢监视和监听何生。
“您需要去哪里呢?”绿萝像个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何生的旁边,一幅不容他拒绝的样子。
“那既然您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好拒绝。”何生认命了一样,任凭绿萝待在自己的旁边,渐渐地他远去了,消失是在何普南的眼睛下面。
之后,何生逛了许多地方,包括孙姨曾经经常去买菜的菜场,陈妖妖的那家咖啡店,还有翎九儿最喜欢去的那家中式餐馆。
这个时候绿萝在他旁边仿佛消失了一样,何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法自拔。
以前是渺远的湛蓝的天空,似乎再过一会儿,这个天空就暗淡下来了,远处几只乌鸦就这样悠闲的站在了何生的树的旁边。
乌鸦就在旁边这样叽叽喳喳的叫着,发出了难听的声音,他们的到来,也预示着死亡。
“很好看的银杏树啊,你常来这里逛吗?”
等何普南走后,绿萝也变得大胆了些,称呼何生也不再继续用“您”了。
事实上,何生对绿萝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她是绿萝这辈子最喜欢的人的儿子,也是她注定要保护的人。
不过,面对这样的一个小鬼头,她一个中年女子可有的是办法,不会真的有人没办法对付他吧?
“你最好不要来跟我搭话。”何生竟然被旁边的女人提不起一点的好感,绿萝是何普南的走狗,也是他厌恶的人之一。
其实只要和他父亲沾上一点边的东西都是那么的麻烦,何生早就清楚了定律了。
“你干嘛那么凶啊,吃了耗子药啊?”绿萝有些不满的瞪着面前的小鬼,要知道,只要她愿意的话,何生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了。
可是面对他的话,何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他显然是不想和绿萝进行语言上的沟通的。
绿萝虽说也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理的小鬼,而且居然是她喜欢的人的儿子。
“和你爸爸真不像!你们也就脸比较像而已,哼……”
绿萝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都要皱成一个柿饼了,她是真的对何生不怎么满意。
“随你怎么说,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何生显然是觉得绿萝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尴尬了,冷不丁的这样回了她一句。
绿萝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当然不甘心自己落于下风。
“你不就是离了那个小白脸心情不好吗?看什么银杏树啊,看多久那个人都不会出现的。”
绿萝这样说着,似乎是泄气一样,狠狠地跺了跺草坪。
“住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何生赶忙上前去推开了绿萝,眼神里面带着惶恐和不可思议。
这棵树底下还埋着一个小女孩呢,糖糖还在这里长眠,又怎能让别人扰了她的清净?
绿萝这个时候都是有些愣神了,没想到啊这小白脸心情差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连自己踩个草坪都要管,真的是多管闲事!
“小伙子,你屁事挺多啊,我不过就是踩踩草坪而已,怎么的,你环保小卫士啊?”
绿萝虽然身上没用多少力气,但是冷不丁被人给推了一下,她的心情极度不好。她觉得何生接下来要是再说些什么,她就一拳揍歪他的鼻子。
“这里埋着个人,你瞎吗?”何生听到了绿萝这么说,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他指了指那一片矮矮的一个小坟墓。
那是一个木头刻的,非常的简单,甚至来说,这个坟墓做的有些太简陋了,只不过四周的景色很好,这样没个小墓碑,看上去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绿色的草地环绕着它,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圣杯一样,试想着,糖糖就在这个地方长眠,未免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绿萝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个人的坟墓啊,突然之间觉得有一些晦气,她立马匆匆的退到了一边。
“那我不打扰你参拜了,你自便吧,小童鞋。”绿萝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刚才那件事的确是她自己做的不好。
但是那个小墓碑那么小,谁能看见啊?这还能怪她不成?
何生看了一眼退到一边的绿萝,他竟然觉得内心有些惆怅,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就这样瘫坐在了草地上。
这里的草地已经不像严冬时那样枯黄了,因为是初春时节,竟然有一些开始发起了绿芽,这样坐上去,软绵绵的,特别的舒服。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棵银杏树旁边的植物都生长的如此茂盛,坐在这里向远方看去,景色也是相当不错的。
何生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望着孤儿院的废墟,他的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沉闷。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从来都是得的少,失的多,就当他以为终于能找到自己的歇脚之地时,命运又再一次捉弄了他。
自打他被捡到的那一刻起,他都无时无刻的想要回报那个男人,但是现在看来,他仿佛才是那个男人的罪孽,是那个男人的灾祸。
“糖糖,我已经很少来看你了,这些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觉得我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并且我一辈子都无法被原谅。”
何生就这样小声地说着,冲着那棵银杏树说,仿佛糖糖就在这里,能听见他的耳语。
不过他的声音实在是不大,站在一旁的绿萝看到这一幕,突然应该觉得毛骨悚然的场面竟然变得温馨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逝去的东西
“你好了没有啊,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一样。”
绿萝实在看不惯何生这个样子,她看着何生就这样默默地坐在这个墓碑的前面,都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了,这个孩子他居然不会觉得无聊吗?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你就赶紧回到我爸的旁边去,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
何生像是看透了绿萝的想法一样,他这样说着,眼神里都是无所谓。
“这可不行,你根据你爸的指令,我可要看着你,以免你乱跑,然后去找顾北。”
绿萝义愤填膺的说道,仿佛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正经事一样,但是实际上她只是作为何普南的走狗在实行何普南的命令而已,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可真听我爸的话啊……”何生自己都有一些无奈了,他甚至觉得绿萝有些太听何普南的话了,甚至都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
“那可不,你爸可是我的雇主,我当然得听他的话。”
绿萝提到何普南的时候,就一脸得意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他是你的雇主?”何生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一直以为绿萝是他爸爸的情人。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摆在自己的心里面,毕竟直接的讲出来,是特别没有礼貌的事情。
“对啊,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亏你还是他的儿子?”
绿萝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何生的脑袋,这个男的比他高出一个头,可她一点都不怕他。
要玩为什么的话,就得问问绿萝的身手了,她是何普南专门培养出来的杀手,从小开始培养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
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痛觉神经就已经被割掉了,为此她才会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样,无休无止的为何普南工作着。
割痛绝神经,这无疑是一个很残忍的东西,你从此之后,就算整个手臂被卸了下来,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就像是机器人一样……
绿萝也曾一度怀疑过,这样做是否值得,但是为了何普南,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这点东西算什么呢?
“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恋人关系。”何生不是的回答道,也顾不顾得上有没有礼貌了。
何生现在可是无聊的紧,他极端的想要找一些事情来为自己找些乐子,绿萝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有一个正面的素材了,不是吗?
“什么!”
一听到恋人这个词,绿萝就立马红了脸,像是18岁的小姑娘一样,实在是太有趣了,一下子就把何生给逗乐了。
面前的女人说起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心智却像个是一个小姑娘一样十分的单纯。
何生甚至都怀疑何普南是使了什么下贱的手段,将这个女孩子的思想全都停留在了十几岁的时候,好更好的掌控她。
但是实际上何普南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那么好好的呆在那里,就有女人对他这样的迷恋。
绿萝就是……
“不过也是,我的父亲怎么会这样呢,喜欢你这样的。”
何生这样子说道,语气里面竟然带着不屑,好像绿萝是很不好的东西一样。
“你说什么?”绿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臭小鬼是在侮辱自己吗?
到底哪里不好了,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长得还特别的年轻。这就配不上他的父亲了吗?
“你太单纯了,不适合当我父亲的情人,更适合作为他的工具来使用。”
何生往着绿萝惊讶的脸这样子解释道,似乎没有贬低他的意思。
“啊?”绿萝一时之间风大,有些听不清何生在说什么。
何生对她摇了摇头,他笑着,离开了。
“喂喂!你刚才在讲什么啊。”绿萝追了上去,她的速度特别快,只不过没能从何生嘴里问到任何答案。
这里的风儿特别的喧嚣,山间的田野翻出一副特别好看的淡青色,油菜花再一次绽放在了田园当中,特别的灿烂。
何生吹着风,回想起了那年夏天,他也是这样待在这儿的,他们在阳光下热烈的奔跑,前面的路光明摧残。
“你在想些什么?”绿萝望着何生问道,这个男孩与何普南不一样,周生都围绕着温柔的光辉。
他的表情是这样的动容,睫毛轻轻的颤着,上面好像能停一只小小的落叶。
“没什么,我在想家。”何生回答道,眼神也顿时变得柔软起来,说到“家”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这样的温柔。
“家?何普南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你不是已经回家了?”
绿萝这样说着,从昨天开始这个男孩就搬到何普南的家中去了,这不就是大圆满了吗?
“不,那儿不是我的家。”何生笃定的回答道,语气特别的坚定。
他曾说过,她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了……
“幼稚。”绿萝望着何生的脸骂到,不过脸上却是挂着笑的,待在这个男孩身边,比待在何普南身边要来的轻松的多了。
何普南的周围总是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就算绿萝打心底对他有爱慕之情也是如此。
“你是不明白你爸爸的好,你知道他有多厉害吗?他一个人,有一个商业帝国!”
绿萝兴奋的说道,眼睛里面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何普南在工作时的英姿了。
“嗯,他是厉害。”何生这样子说道,眼神里却没有尊敬的意思。
再厉害又怎样,不懂得人情的温暖,到底是一具冰凉的机器而已。
“但是他这样厉害,到头来还不是孤单一人,没有自己心爱的人陪着,站在顶峰又有何用?”
何生这样子说道,他是想通了,他要变得更加可靠,但是不想孤身一人。
何生还有朋友,他还有家人,只有他能努力,他也可以摆脱何普南的束缚,活出自己的人生。
何生要用自己的努力,把那些人都给赎回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两年后
“何总,您的文件。”一位身材姣好的女秘书走到了何生的面前。
面前的男人俊眉英目,褪去了少年的稚气,露出了成熟男人该有的气场,一颦一笑间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放那里吧。”何生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从他离开顾家开始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期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在何普南的“照料”下,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何生在他的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白衬衫前的两个扣子张开,露出了男人健壮的胸肌。
面前的女秘书恭敬的退到一边,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待在一旁,静候吩咐。
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高楼大厦,现在的经济比以往发展的还要好,已经足够担得起商业帝国这一称号了。
何生看着面前的落地窗,透过那层薄薄的挡风玻璃注视着脚下的情景,所有的大楼都好像臣子一样屹立在他的脚下。
“下午的会议什么时候召开?”何生用那双好看的手扯着扯自己的领带,他眉头紧皱,有些燥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了,城市里的雾霾让他的嗓子难受。
“是下午四点,我的先生。”女秘书这样说道。
女秘书的名字叫顾肖,是何家雇来的秘书,也是何普南亲自为何生挑选的,她生了一张清纯的脸,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
何生当然知道何普南安是个什么心思,他望着面前的这个美女秘书,内心毫无波澜。
“会议召开时的文件都准备的妥当了吗?”何生再一次问道,忽略了顾肖对他投过来的炙热目光。
这个女人对他有意思,何生不瞎,看得出来。
他回到了自己发皮椅上,呼出了一口浊气,眼神定定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算的上是好看,身材也不错,但何生就是对她提不起兴趣来。
连何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自己是唐僧?可以坐怀不乱?
女人低下头去,露出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和迷人的事业线,一阵幽香若有若无的从这具躯体上传来。
但是这香水似乎喷得太刻意了,何生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香气。
“是的,都办妥了。”女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望着何生,喉头滚动。
因为顾肖和何家攀上了一些亲戚关系,所以她就这样幸运的落入了何普南的眼底。
要是能有幸和何生结婚,那对于他的家族将会是多大的荣耀呀,她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于是顾肖卖力的展现自己,但是何生却像个木头人一样不为所动。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她的姓氏和那人的一样,何生甚至不会看上她一眼。
何生出落的特别英俊,长得特别的养眼,本身也是顾肖喜欢的类型,她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何总,您领带歪了。”刚说完这句话,顾肖就凑到了何生的前面,柔软的触感绽放在何生的胸口。
何生的脸一黑,他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为自己系好了领带,嘴角抽搐着,随着女人的靠近,他整个呼吸都屏住了。
“你该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你做这种动作很让人误会。”
何生不想再被这位女同事骚扰了,于是直白的讲到,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好心的提醒过好多次了,只不过没有口头上说而已,但是这个女人好像视若无睹一样,以前更肆无忌惮。
“啊这……”女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似乎有些惶恐,她的两只好看的细长的眼睛眨了眨,做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那个,您误会了,我不是……”那女人刚开口,就被何生给捂住了嘴巴。
这是……上钩了?
看着何生慢慢凑近过来的脸,女人有些兴奋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招已经被很多人起过用了。
但是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在这个女人柔软的嘴唇上,何生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怒火。
最后他附到顾肖的耳朵边上,哑声道:“在我的面前不要使什么小把戏,我看得见。”
何生不是讨厌特别主动的女人,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已,至于他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不甘。
没想到这小少爷年纪不大,看起来挺纯,居然对自己这个类型的不感兴趣。
“你明天不用来了,你被辞退了。”何生慢慢的远离了那个女人,眼睛里带着戏谑,欣赏着女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何生很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那个,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个工作。”
顾肖想到自己一朝勾引失败了之后还要丢了工作,脸上的不甘心尽收眼底。
她的家族是一个没落的家族,经济上已经无法支撑她再购买一些奢侈的商品和包包了。
尽管家族落寞了,但他们家的人花钱还是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经济危机当中。
她必须要好好攀上面前的男人,以确保她的家族肯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现在,没想到她居然连工作都要丢掉了,真是世事弄人。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现在赶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不想再看见你。”
何生这样说着,把文件摔在了女人的面前,也不是他出于私心,不想让顾肖呆在这个公司里面。
而是她的家族不太安分,居然利用她的职务之便,一点一点的把钱汇到了另一个账款上。
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犯罪了,如果何生不再进一步阻止,那事情将会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漂亮女人很有可能会坐牢,就因为她家族的关系,而且据他所知,顾肖人可能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但还是默认了这一行为。
“这是……”顾肖捡起了地上的文件,慢慢的翻阅起来,脸上慢慢的露出惊恐的神色。
“清楚了的话,知道该怎么办吗?”何生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也辛苦了这个女人,居然还要慢慢的调查他的喜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谄媚
“真是特别好的茶叶呀,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喝红茶的?”
何生微笑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寒光,这个女人将他的喜好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显然是何普南的手笔,何生这样想到,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个笑容。
“我爸派你来勾引我是何居心?”何生没有仔细调查过这个女人的背景,所以并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这个女人的家族已经没落了。
“我真的很需要钱。”顾肖没有任何的话可以讲了,她的骄傲和自尊坐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她的家族是一个没落的家族,但曾经也有荣耀的时候,她这么做和街头卖身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简直就像一个陪酒女一样不堪入目!她舞动着自己青春的躯体,试图靠自己的美貌来勾引何生。
但是何生看过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他根本不记得何普南在这个女人之前,又安排过多少个不同那样的女人。
对于何普南来说,那些女人就像是傀儡一样任他摆布,甚至都不需要他招一招手,他们就蜂拥而至的拥入他的怀里。
女人终于泄了气,被迫接受自己的家族即将没落这个事实,她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嘱托,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如果有真才实学的话,她何尝不想继续进军商界,可是那些学历还有证书对于她来说就形同虚设一样,真正操作起来她简直就是个菜鸟。
“天底下需要钱的人太多了,他们哪个能排得上号,而你,有被我利用的价值吗?”
何生这样冷漠的看着这个女人,她甚至连要挟何普南的价值都没有,因为何普南根本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已经步入黄昏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二人的脸上,为他们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认亲事实吧,小姐,你只是我的父亲手里的一个小小玩具而已,他只是怕我无聊。”
何生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又为这个女人感到了悲哀。
没落的家族基本是遍地都是,他根本不用动脑子,随便挑两个,大把大把的千金都会来。
“我记得你是xxxx的硕士,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用真才实学来博得我的的青睐的。”
何生把那堆文件都扔到了地板上,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可怜了,所以他不打算顾肖任何的责任。
顾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睛里早没了往日的情谊,本来以为和珅只是和普难养的一个工具人而已,现在没想到他也有自己的头脑。居然能从中查出自己的赃款位置。
“学的好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实践起来我就是个废物,而且比起我,那些男人们更是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
顾肖这样子说到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有恨意,她不是没用自己的真才实学来混迹这片商场。
但是来,她才发现那些男人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只在乎这个女人长得是否好看,身材是好有料,他所谓的那些自尊在这里屁都不是。
的确,相比于这边的好多职员来说,她也就脸长得好看一些,身材好一些,可是后来她却觉得这有什么错呢,她可以将这些优势发挥到最大。
“这不是你违法乱纪的理由,你知道你明明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拿到这些钱的。”
何生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顾肖,透过他琥珀色的瞳孔,似乎可以看到整个星辰大海。
顾肖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惶恐,她从没有想过要害人,对她来说,她只是拿回了一些他本该属于她的钱而已。
“你该走了,顾肖,永远的离开这儿,不然要是被何普南发现了。你可能就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了,说不定你你会少一条胳膊或者少一条腿。”
何生眼神突然嫖到了顾肖那是一双极其好看的手,白白嫩嫩的,似乎没有干过任何粗活。
可是何普南又会是怎样想的呢,他只会觉得那只是人身上的一个部位而已。割下来,才会让这个人更加的恐惧自己!
何普南可是要比何生的手段要来的可怕的多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他没来得及从中发现任何弊端。
一听到“何普南”,顾肖就像是被按到了一个开关一样,开始全身发起抖来。
她来这个公司之前,何普南就曾找过她谈话。
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何普南有意为之,那个时候她碰巧看见了何普南正在惩戒一个自己的手下,他生生地把那人的手指头切了下来。
鲜血四溢的同时,那是顾肖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她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恐惧的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电子设备普及的今天,我们曾在电视上领略过很多血腥的场面,但等真正见到的时候,顾肖着实还是吓了一跳。
现实中的果然还要更血淋淋,更恐怖!
何普南在那里惩罚着手下,他没有发现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之后他把现场处理的一干二净,之后顾肖才慢慢的走了过来,但是他的脚是发着抖的,是软的……
之后,那个男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镇定自若地把现场的血迹都给处理了干净,露出了长辈该有的慈祥的微笑,他叫顾肖坐到他的旁边。
顾肖才看过那么血腥的场面,现在哪里敢违抗他的意思,他只要敢杀一个人,那就敢杀更多的人。
“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因为是长辈的原因,顾肖对他的称呼极为的恭敬。
“肖肖啊,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随后就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幕,何生发现了顾肖的邪恶行径……
“求求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合何普南!”
顾肖刚才还忍得住的,现在就已经泪眼婆娑的看着何生了,她不敢想象自己的身体会少一个部位。
何普南可是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的,说不定他曾经夸赞过的这双漂亮的眼睛就要遭殃了。
第二百七十章回归
“我不会告诉父亲的,所以你现在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危险。”
何生到底还是心软了,他轻轻地上前走去,扶起了这个瘫坐在地上的女人。
顾肖现在哪里还有刚才恭敬的样子,她的头发都披上了下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当中。
顾肖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任由何生驮着她,她没力气了。
何生没想到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纤瘦的样子,实际上重量惊人。
“你能自己起来吗?”何生有一些无奈,实际上他这次的目的是想把女人赶出公司而而已,何普南再过不久就要过来了。
到时候等那家伙过来的时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好,谢谢您。”顾肖一个劲的向何生道谢,现在她才明白了和什么用意,感情这个小少爷心地善良,是要帮助自己逃命呀。
接下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彻在这个房间里面,那是何普南的声音。
“去哪呀?”何普南就这样站在门口,他手里面拿着个拐杖,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何生看到自己的父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警觉的把女人护到了身后。
“父亲,您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好到门口去迎接您。”
何生难得的对何普南摆出了一个笑脸,他不想眼睁睁的看到一条人命就这样流逝在他的手掌心里面。
“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打扰你们二人幽会了。”
何普南那样子笑着说道,内心还在窃喜,他的笨蛋儿子终于开窍了,终于明白女人的好了。
他现在极度的想要自己的儿子为他传宗接代,然后诞下一个孙子,他已经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也是时候想要儿孙满堂了。
顾肖听到何普南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其中的用意,之后她害羞地咳嗽了两声。
“您误会了,我刚才是想要辞退这位小姐呢。”
何生觉得这个时候调情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他对面前的女人根本毫无意思。
何普南一听到到何生这么冷静的说想要辞退这个女人,他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不好起来了。
“的确是这样的,何叔叔。”顾肖这个时候不想再多等待些什么了,她只想尽早的离开这个公司。
何普南这倒是不乐意了,这刚送上门的生育机器,怎么就这样走掉了呢?起码也得生个孩子再走啊!
“何生,你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没必要赶人家走吧,你这样就太不道德了。”
何普南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也是觉得有些无奈,他前前后后送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给何生,都被何生给委婉的拒绝了。
“不是这样的,是这位顾小姐在工作的时候有了披露,不小心把账算错了。我并不喜欢要一个工作能力不强的属下带在身边。”
撒起谎来的时候,何生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是他多年练就的本领。
“哦?”一听到工作上出了纰漏,何普南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淡淡的看着顾肖,把顾晓心里面看的发毛,顾肖甚至能感觉到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是的,都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把账算错了,所以被辞退也是应该的,明知道是我能力上的问题,我下次会继续改进加冕自己的。”
顾肖顺着何生的话赶紧就接了下去,她怕出了一个纰漏,自己可能就要被砍手砍脚。
何普南肯定是有这么做的实力的,如果真要到那个关头,她连自己都管不住。
何普南本来还想多为顾肖多求求情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着实让他费解,她的家族不是没落了吗,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自尊心?
可能这就是落寞的贵族也比街头上的暴发户好吧,何普南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他挥了挥手,顾肖就立马一溜烟的走了。
看到顾晓终于走了之后,何生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终于帮这个女人脱身了,这样死在何普南手下的冤魂也能又少一个。
何普南刚从美国回来,一下飞机就立马回到了公司。
“想我了没呀,宝贝儿子。”何普南凑上了前去给了何生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一向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爱。
可能是因为在美国的待的时间很久,何普南的思想也变得很开放起来,甚至有的时候特别不吝啬于表达自己对何生的想念。
像是什么“爸爸好想你”之类的肉麻话,他眼睛都不眨就能直接说出来,简直让何生发愣。
“您旅途辛苦,先来喝杯茶吧。”何生有了何普南的拥抱,身手十分麻利地从柜台那边掏出了一个茶杯,缓缓地开始打磨起了抹茶。
因为时常在公司里住的原因,这里的设备都已应具备,在这个硕大办公室里面,居然有一整套的茶具。
不过何生认得的却并不多,他不喜欢喝茶,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他喜欢喝甜的东西,不喜欢喝苦的。
“你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能接受父亲对你炽烈的拥抱呢。”
何普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但是还是咧嘴冲何生笑着。
大半个辈子他都是一个人度过的,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了,他内心高兴的忘乎自己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习惯与人亲密的接触。”
何生依旧若无睹得倒着手中的茶,滚烫的茶水没入了茶杯当中,瞬间这个房子里面弥漫起了抹茶的香味。
特别的好闻……
何普南像是不怕烫一样,他抓起滚烫的茶杯,直接一口饮下了。
“好像有些太苦了呀。”何普南这样说着,像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坐到沙发这边。
“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儿子。”何普南问道,嘴角有意味不明的微笑。
“没有,您大可不必这样。”何生等下之一是要何普南不要再送女人到他的家里面去了,他嫌烦。
第二百七十一章死亡
“我觉得你们的对话应该是十分重要的吧,不然也不会背着我在讲呀。”
何普南挑了挑眉毛,手上的茶杯应声落下,绿色的茶水洒了一地。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何生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表情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但是心里面存在暗叫糟糕。
随着何普南打了一个响指,屋外突然想起了女人的惨叫声,特别的凄惨,叫的何生头皮发麻。
何生似乎是觉得有些烦躁,既然自己无法阻止,也最后只能落到这样的结局吗?
最后,他像是接受了事实一样,他走到门口,把门给关上了,隔绝了女人的惨叫声。
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但是也不讨厌,就算这个女人之前是想勾引自己,然后来获得某种利益,也不必要落到这种下场呀。
何生觉得杀人实在是太残忍了,他无法忍受何普南的此种行径,他与他的父亲到底是不一样的。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我早就知道了。”何普南这样子说道,低下头指了指地毯上的茶杯。
何生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恭敬的弯下腰,开始收拾起破碎的茶杯,结果不小心划破了手。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在了洁白的波斯地毯上面,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捡起来茶杯碎片。
何生不会违抗这个男人的意思的,他还有把柄在自己父亲的手上。
顾北,孙姨,翎九儿,江逸泽,翎晏承,宋明哲,还有陈妖妖和姜有德。
这些他最重视的朋友和家人,要是他一个不注意,可能瞬间就灰飞烟灭了,何普南有能力做到。
“哎呀,怎么流血了,还在捡呀……”
何普南伸出脚来踩出了某个茶杯的碎片,黑色的皮鞋与白色的波斯地毯相得益彰,竟然有一些禁欲的意思。
何生像是习惯了一样,他淡定的从何普南的脚下把碎片给捡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因为父亲您不小心打破了茶杯,作为儿子,我会帮您收拾起所有的烂摊子。”
何生这样子回答道,就好像他和他的父亲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一样。
“哈哈哈哈好好好。”何普南像是很满意他的答案,事实上总是有不间断的时间,他都要考验一下何生对他的忠诚。
他手下有不少对他不忠诚的人,他们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残了。
何生觉得自己有一天可能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因为何普南根本不是想要一个儿子,他只是想要一个继承他血液的工具而已。
“好了,别捡了,你合格了。”何普南像是终于失去了兴趣一样,他闭上了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面,呼出了一口咽。
咽对于何普南来说当然是不必要的东西,不过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染上了烟瘾。
貌似是他的第一把手当时找上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抽烟,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何生听到何普南这么说,停下了手中的做动作,但只是蹲在地上,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向来最明白何普南的招数。
果然,何普南眯了眯眼睛,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手上的雪茄,舒服的吐出了一个烟圈。
“起来吧,老栽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对吧?”
何普南笑着说道,何生这才起身。
何普南打量着他的儿子,开心的眯起了的眼睛,他的儿子和他当年年轻的时候一样,都是这么的意气风发。
这样的一个孩子,想要找一个夫人,当然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可是可惜,何生太挑剔了。
“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女人逃脱呀?”何普南摆了一个长辈的样子,他笑眯眯的看着何生,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一些。
随后,雪茄掉在了地上。
何生不想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像毒蛇一样,仿佛看了一眼就无法移开来了。
“她罪不至死,何况她曾经是我们家的亲戚。”
何生这样的回答道,声音不卑不亢,他刚才的确是没有出于私心的。
“亲戚,算不上吧,那么远也能叫的上是亲戚啊,想攀我的人太多了,到底谁跟我有血缘上的关系,我也记不得了。”
何普南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并不讨厌刚才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样貌好,学历也好,很适合为何生传宗接代。
要不是他动了自己的钱,何普南很可能就会继续让她这么一直待下去。
可惜自己的儿子并不喜欢他,而且这涉及到了自己的钱,这会让他的威信大大受损,为此他必须好好的惩戒一番才行。
“只能说是你太心软了,之后这一点一定要改,不然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何普南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何生,好像是为他下了定论一样。
不过比起何生的心软,他的别的能力简直都是满分的,总之就连何普南这样一个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我一定会铭记您的教训的。”何生机械一般的回复着,从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就算现在何普南让他把这些破碎的茶杯都吃下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对于何生来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真的是我的好儿子,乖……”何普南要是终于特别满意了一样,他伸出手去,用那双有些皱纹的手抚摸了一下何生蓬蓬的脑袋。
何生是天然卷,头发的触感异常的好,就像是他的母亲一样。
“和你的母亲一样啊,都是这个颜色的头发。”
何普南似乎是有些怀念,现在想起何生的母亲,他还觉得意犹未尽,那个女人的滋味很好。
那是一张惊世骇俗的女人的脸,虽然出生低下,但是却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快乐……
“您还记得我的母亲啊。”何生似乎是觉得有些讽刺,不过何普南能记得,就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她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子。”
何普南回到。
第二百七十二章骗局
“你最近还想你的好哥哥吗,我听说你以前经常时常梦见他。”
何普南淡风清的说着,但何生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可不像表面似的那么平淡。
何普南特别的讨厌顾北,像是来自自己生出的本能一样,他杀了顾北的父母,却还是不罢休的样子。
“您搞错了,我现在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何生心口不一的回答道,但背地的时候他的寒毛已经竖起来了。
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是想要确保顾北的安全而已,他不想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何普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要是他给出肯定的答复,那何普南会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转而去伤害顾北?何生对这一切简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何普南说道,只是继续坐了一会儿,随后就出门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先走了,下午还有宴会。”何普南这样说的意思,明显是想要何生好好的准备一下下午的宴会,应该会有很多的千金到场。
“我会好好准备的,您放心的。”何生这样子说到,但是实际上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已经厌倦了何苦难为他介绍的任何女人了,那个宴会也只是一个社交场合而已,无非是为了钱或者女人,他真的全都厌烦了。
何普南走后,何生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样,他瘫软的躺在了沙发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幕还是吓到他了。
顾肖死了,这一点他是非常明白的,他并没有能拯救到这个无辜的女孩子。
但是他的心里面却没有任何悔恨的意思,因为要是能救到的话那是最好,要是救不了的话,只能说是那个女孩子福浅吧。
说来也是奇怪,偷谁的钱不好,非要偷,这个何普南的钱,现在也受到了报应了吧。
不一会,随着叮咚的声响,他的手机收到了两条信息,是宋明哲发来的,是这两年他唯一还保持联系的朋友。
不过也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列表而已,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宋明哲专题会主动发消息给自己。
何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打开了手机,漫无目的翻阅起来。
他从来都不曾留意手机上的信息,大多数都是一些骚扰的短信之类的,宋明哲的信息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珍贵。
何生打开一看,信的内容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结婚请帖。
宋明哲要结婚了?他的对象到底是谁,何生一概不知,但是他并不想错过自己好兄弟的婚礼。
“在哪里?我一定会到场的。”何生在手机上随便地划拉几下,随后发出了这条简讯,他本来想等一会儿再看的,没想到宋明哲竟然立马回复了他,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在南城路48号的篮球场这边,速来,婚礼4点开始。”
透过手机的简讯,何生似乎能听到对面轻佻的语气,他可不想错过宋明哲的婚礼,他看了看钟表,已经3:50了。
要来不及了,何生这样想到,他迅速了披上自己的羊毛外套,并且径直的向门外走去。
现在他终于在他晚上的宴会的了,参加自己好朋友的婚礼,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是吗?
“抱歉了,父亲。”何生盯着那个被摔碎的杯子打电话,叫来了几个清洁工收拾好了地毯。
离开了公司之后,他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瞬间感觉这个人都活了过来。
现在的天气特别好,雨过天晴,正是适合打球的时候,何生看着这样的天气,突然怀念起以前和宋明哲一起打球的时光。
那个时候一个球队的里面的人都很少,都是很少的几个人一起聚在一起打球,后来学习情况的时候,甚至只有宋明哲一个人了。
宋明哲一直坚持着他的信念,最后甚至进了哪个地方的篮球队,到最后不靠学习也混出了一番天地,这算是苦尽甘来吧。
何生这样想着,他本来是不知道这些消息的,不过都是从绿萝的口中打听的,这个女人的消息很灵通。
而且绿萝从不吝啬于告诉何生外界的消息,她年纪也有些大了,开始变得讨厌无聊了。
每天待在何普南的身边也挺心惊胆战的,偶尔和正常人聊聊天也非常不可,这估计就是她亲近何生的原因吧。
何生这样想到,突然感觉这个女人有些不容易,尽管她是何普南手下的走狗,但就算是狗,也应该有一席之地供自己活动。
想了很多东西之后,何生终于来到了那个曾经他最熟悉的篮球场,他刚进去,感觉后背被一个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撕……”何生转过头去,刚想要还手,却迎面看到了一个咧的大大的笑容,那是宋明哲。
宋明哲也如同他一样出落得越发帅气了,不过其实比起从前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像个小孩一样。
“哟,小何生!”宋明哲拍了拍何生的肩膀,他们之间已经好久都没有见了……
“好久不见了,宋明哲。”何生突然之间感觉无比的怀念,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可是过了一会,何生突然之间感觉有些不对劲,不是说要结婚了吗,现在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新郎带穿的礼服呀。
“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要结婚了吗?”
何生突然之间觉得有一些窒息,他可是丢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宴会才来这里的。
“骗你的不行呀,咱们几个兄弟可多好久没去了,肯定要好好在一起玩的。”
宋明哲笑得有些猥琐,但是语气却有一些悲伤,自从何生到他爸爸那边去后,简直就是音讯全无。
那几个朋友花了很大的关系才联系到了这个大忙人,如今想要和他喝上两杯,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你可知道我为了你,连晚上的一个宴会都不能参加了。”
何生突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责怪宋明哲的意思,他这样做,倒让自己感到轻松不少。
第二百七十三章喝酒
“那你好像没有怪我的意思呀。”宋明哲这样子说道,眼角这边都是笑意,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聚过了。
“无所谓啦,反正那个宴会我也不是很想去,正好我们兄弟一起去喝喝酒。”
何生这样子说道,他撇了一眼宋明哲满身的腱子肉,突然有一些羡慕。
宋明哲有的是时间在阳光下奔跑撒泼,而他却每天都要待在办公室里面,烦闷烦躁了,还要每天忍受他那个像神经病一样的爸爸。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和宋明哲的人生颠倒过来,就算没那么有钱也好。
“那小李还有小张他们人呢?”何生转眼看了看四周,那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面面相觑着。
“啊这,他们都说没时间,来的时候我们两个。”
宋明哲这样子说着,语气里面透着一些无奈,他们也都二十多岁了,是大忙人了。
而且这些同学当中,本以为就属何生来的可能性最小,但是没想到最后和尚还是来了。
挺出乎人意料的,不是吗?宋明哲想着,手搭上了何生的肩膀。
“管他那么多呢,两个人就不能喝酒了吗,走,喝酒去喽。”
这样说着,何生被宋明哲拉到了一个小酒馆。
“这个地方你经常来吗?”何生问道,他发现宋明哲总是能发现一些让他惊喜的小店,而且处处都是宝藏。
就如同现在的这个店一样,虽然很小很破,但是从远处走过来就能闻到浓烈的酒香味。
这估计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吧,何生这么想到,吞了吞口水,他已经好久没沾酒了。
之前就算是喝酒,也是在宴会上被逼着说了两句才会轻轻的抿两口的,但是现在,何生却想好好地痛饮一番。
他实在是太累了,工作已经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每天还要忍受他的父亲还要被迫着和那些女人笑嘻嘻的。
他对着这样的日子有些厌烦,他很想念着回家,很想念孙姨为她烧的红烧肉。
现在的想到车里,他的眼睛开始朦胧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些晚了,黄昏时分,五光十色的,城市的灯光迷糊了他的眼睛。
他像一个在黑暗中打着灯的瞎子,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些什么。
似乎是觉得心里面很烦闷,他喝了一口酒,米酒,但是度数特别的高,他顿时觉得喉咙那边火辣辣的一片。
望着面前脏兮兮的桌子,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她特别喜欢喝酒。
不过这个女人应该在最后的时候恨透了他吧,甚至给了他一巴掌。
也是啊,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可是顾北在高烧的时候都把他弃之不顾,摔门而出的白眼狼。
这样想着,杯子里的酒好像更辣了,仿佛要灼烧他的喉咙,他咳嗽了几声,引得宋明哲的一阵嘲笑。
“哈哈哈哈,被辣到了吧,别看这个酒闻着香,喝着还是挺辣喉咙的。”
宋明哲像是显摆一样,闭上眼睛,一杯酒就这样下肚了。
“哈……”可能是因为喝的太急了,连他自己都被呛到了,耍帅出错了。
“说我,你也不是差不多。”何生笑着骂到,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吵拌嘴的日子。
一个优等生还有一个爱打篮球的小痞子,之间还有这样的友情,挺让人感叹的。
则曾经高中的时候,正是学习忙的时候,何生反应宋明哲的号召,去打啦篮球,结果却被误认成小混混的朋友。
当时,宋明哲不知从哪招来的风,染了一头红色的头发,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早期的杀马特了吧。
结果还害了他被误会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何生一杯接着一杯,他喝了好多的酒,瞬间感觉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回忆起了过去。
宋明哲本来酒量就不错的样子,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喝醉过,只是打了几个酒嗝。
“嗝,你小子这些年不见,酒量变得不错呀。”
宋明哲一点都不吝啬于他的夸赞,他本来以为何生喝上几杯后就要不行了,没想到硬是陪他喝到了现在。
“呵呵,也是被锻炼出来的。”何生这样子回到,招呼着店主为他们买来了一些下酒菜和花生。
就这样干喝酒,总感觉有些奇怪,而且特别容易喝醉。
宋明哲虽然很不容易喝醉,但是他喝酒很容易上脸,不一会儿过后,他的脸就已经红扑扑的了。
“看来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呀,被社会摧残的不像个人样了。”
宋明哲这样子好笑的,因为他看到何生的头发上像是抹了一些发胶,何生并不适合大背头的发型。
“我看你倒是活的挺潇洒的,我后来听说你进了体校。”
何生吃了一口花生说道,吃了点东西之后,它终于好了些,也感觉酒不是那么辣了,甚至开始变得香甜起来。
这里很暖和,肚子这一块也热乎乎的,何生忽然之间觉得脑袋也有些热了,他知道他还差一会儿就要喝醉了。
果然还是比不过这小子的酒量啊……
何生撇撇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心里清楚,此刻他的皮肤估计也红了起来,估计像猴屁股一样。
“哥哥他过的怎么样?”何生但最终好像问出了那句话,他真的很想要知道顾北现在的处境。
因为他父亲的人,他到现在也一直没能知道顾北的一点儿情况,也说实话挺让人可悲的。
“顾先生啊……现在过的还是挺好的,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宋明哲这样子说道,自从何生走了以后,他了解到过后,曾经有幸去拜访过顾北的家。
听到顾北还是和以前一样平安无事之后,何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不过你小子也真够没良心的,他那样对你好的一个人,你居然就这样回报他……”
宋明哲简直觉得何生就是一个恶魔,顾北救何生于水火之中,他居然就这样背弃了顾北。
虽然何普南的条件是那样的让人心动,但是何生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原因,搞得最后鱼死网破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透露心思
“不是这样的。”何生没想到连宋明哲都这么想自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嘴巴里的酒也变得苦涩了。
“我这是为了顾北的安全……”何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趴在桌子上,一杯一杯的酒继续喝。
“你以为你在说些什么,你在拍连续剧呢?”
宋明哲不满意何生的这个回答,他推了一下何生,似乎是有些撒气的意思。
“别以为你有个有钱的爹,我就不敢骂你了,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有钱,我照样骂。”
宋明哲这样子说道,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似乎要好好教训何生一顿。
“这件事情里面有隐情,但是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何生内心也有苦说不出,要不是因为何普南的关系,他根本不会那样的对待顾北。
不要说是在顾北面前讲出那些话来了,就是在顾北面前讲一个脏字,他都不敢,这就是何生了。
“你破事还挺多的呀。”宋明哲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像是终于满足了一样,何生这个家伙也真的够厉害了,竟然能陪自己喝这么久。
不过,在了解到何生似乎有隐情之后,宋明哲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既然何生不是故意的,那他又有什么理由追究呢?
这样想着,宋明哲的内心顿时变得顺畅了很多,连骂人的话都不再说了。
“话说你居然骗我说你要结婚了,你他妈应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何生突然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的一句话给诓骗了,他就内心的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宋明哲现在也就比他大一两岁的样子,刚到结婚的年龄,怎么会一下子就结婚呢?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我也没想到你就这么信了呀,当时信的人只有你一个。”
宋明哲为了挥手似乎是觉得有些无奈,当时这条消息他是群发的,只有何生,是说马上就到了。
别人是一眼就识破了这个花招,也是没谁了。
“他妈的你居然还群发,有个无聊的。”何生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被骗了,他内心压着一股火。
“谁知道你这么傻,居然这么简单的就信了。”
宋明哲突然是觉得很开心的样子了,他大笑了起来,两只好看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
“妈的,早晚我要把你揍一顿。”何生似乎是气不过的样子,他现在是喝醉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我先把你揍一顿!”宋明哲不甘示弱的回到,手甚至在何生的爪子上拍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么幼稚的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居然还能聊的特别通畅,老板看着这两个喝的醉呼呼的酒鬼,突然咧嘴笑出声。
在这里来喝酒的基本都是来买醉的,但是这么吵架拌嘴还这么幼稚的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两个不知道喝的有多少,酒喝的整个脑子都昏昏沉沉的,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月亮可真大啊!”宋明哲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盘子说到,笑嘻嘻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何生也喝醉了,他醉了之后就喜欢趴在桌子上睡觉,宋明哲见到没有人回应自己,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无聊。
“喂喂,你他娘的倒是理我一下呀,我好尴尬呀。”宋明哲不满的推了推何生的肩膀。
何生本来就喝醉了酒,睡得正香呢,突然被晃醒了,表情上是不耐烦。
“你好烦呀,能不能别碰我?”何生红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人,但是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宋明哲见何生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手上的动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拿酒泼到了何生的脸上。
何生顿时感觉脸上一片水润,他睁开了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些,才发现他这是已经喝到了半夜。
“你可真行啊,就这么陪我喝到了这么晚。”何生笑着骂到,现在好了,宴会是真的参加不成了。
果然,再看手机,上面多了十几条的未接电话,都是何普南的管家给他打来的。
何生看着这些小红点,觉得心烦,索性就把手机关了,该结账啦,他随意的掏出了几百块钱甩给了掌柜。
“喂,你居然比我先付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宋明哲虽然人已经喝醉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有些恼怒的看着何生,好像何生真的看不起他一样。
“讲的什么话,我刚才看你空手来的,肯定是没带钱吧。”
何生为了验证,又瞟了一眼宋明哲的全身上下,确保他全身只带着一个篮球之后,才呼出了一口气。
“我带钱了,你瞧这是什么?”宋明哲教室有些不满了,他掏了掏口袋,里面居然有一张儿时的游戏币纸片。
何生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他们小时候吃的干脆面的卡牌。
宋明哲当时为了这些干脆面可是煞费苦心,甚至还找朋友去借,等他终于凑齐的时候才得知奖励截止了。
何生得知了这件事之后,甚至还嘲笑了他半天,就连宋明哲当时的女朋友都觉得宋明哲幼稚,不愿意和他再继续处下去了。
“这不是你的干脆面卡牌吗?”何生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要不是因为这些卡牌,估计宋明哲当时也不会痛失那女朋友吧。
“屁,这可是爷的青春,爷的青春值不少钱呀!”
这样说着,宋明哲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他迈着醉醺醺的步伐走到了柜台前面,把那卡片放在桌子面上一拍。
“老板,你快来评评理,你说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宋明哲就这样淡定的看着老板,连老板都无可奈何的笑了出来。
“啊这,这可是你的青春啊,肯定是无价之宝。”
老板似乎是怕极了这两个醉鬼,因为他知道有一些人喝醉了,可是会随便打人的。
“那可不可以用这个来抵这段饭钱?”宋明哲眨了眨眼睛,很不要脸的问道。
“不行……”老板像是很无奈的样子,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惹得何生笑出声来,今天所有的不开心都吞到了肚子里去。
今天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女人的死亡,但是在门那的确是听到了很大的惨叫声。
这对于何生来说是致命的可怕,他不想接触何普南的任何一桩丑事。
对于何生而言,何普南就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混蛋,只不过这个混蛋恰巧是他的父亲而已。
“哈哈哈哈哈……”何生捂着肚子笑的厉害,却没成想拗到了腰,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子。
就这样,两人搀扶着在夜半三更的时候走出了这个酒馆,他们在风中大笑着,就像年轻时赢了球赛一样。
不过这个世界对醉鬼是很不友好的,不一会儿,一辆车就扑面而来的从他们的旁边驶过,还差点要捻到宋明哲的脚趾。
“妈的,这辆车真不要命。”宋明哲骂到,打了一个酒嗝。
“我们俩也挺不要命的,你知道现在是绿灯吗?”
何生笑着看宋明哲,是的,他们闯红灯了。
不过他好在意识还算得上是清醒,还会留意过往的车辆,要不知道刚才他拽了宋明哲一下,可能宋明哲的脚指头就跟他say拜拜了。
不过面对何生的好心帮忙,宋明哲没有一点感谢的话,反倒是就这样推了他一下。
何生本来以为宋明哲这是要耍酒疯了,他往后退了一下,没想到宋明哲就竟然这样吐在了他的脚边。
一股难闻的酒气顺着宋明哲的嘴巴涌了出来,他没吃多少东西,也只能吐出一些水来。
“咦,恶心。”何生看着地上的那摊不明的液体说道,还往后退了几步,以免沾到他昂贵的皮鞋。
“你要吐了你也恶心好不好。”宋明哲自己的嘴巴,恶狠狠的骂道,但是这个醉鬼实在是太没攻击力了。
何生一看到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就会想到在高中时他被女朋友甩过之后哭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他喝醉了,就知道哭,不仅哭还要拉着大家陪他一起哭,挤不出来眼泪了,就拿洋葱往别人的眼睛抹。
到最后,每个人都被他搞得够呛,他这才满意了。
可等酒醒了之后,他又提着一大堆东西来道歉,实在是让人好笑。
第二百七十五章翎九儿番外
九儿穿的暖呼呼的,背上小包,里面装着暖宝宝替换芯和手机,充电宝之类的,所谓麻雀虽小,五脏齐全。
装好钥匙之后,她便出门了。
她在手机上约了网约车,想必差不多要到门口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刚到门口网约车就也到了。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司机报了个地名。
“京津小区。”
“您系紧安全带,出发了。”司机是个中年的叔叔。
“嗯”九儿回应后,将安全带拉上了。
车内空调很足,九儿感觉有些热了,于是将围巾解了下来,拿在手里。
别墅里京津小区还是蛮近的,三十分钟就到了,九儿下了车朝着栋小院子走去。
京津小区是个老小区了,因为环境的原因,只剩下一些老人,由于房租便宜,会有一些刚出来创业的年轻人居住。
鹰稔帮的老巢就在那个小院子里,全帮三十几个人,除了九儿,都是男的。
九儿推开院门,一踏进鹰稔帮,一群人就热情的围了上来。
“小姐您来了?老大来了吗?”三当家蔺淮远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别看他瘦瘦小小的,却很有头脑,特别是对代码之类的特别精通,打架也不错,但因为欠高利贷的原因,被高利贷的人追''债。
好在之前翎晏承帮他还清了贷款,他留在这帮翎晏承管理鹰稔帮,其实他还是翎晏承的助理,主要是将防火墙不停加固之类的,不需要在公司上班,索性边管鹰捻帮,边上班。
“我哥他不在,没来。”九儿将暖宝宝递给蔺淮远,然后把围巾围着,下了车就好冷啊,风凉嗖嗖的往衣服里钻。
蔺淮远有些懵的接过九儿递来的暖宝宝。
九儿围好围巾后,突破人围,朝着屋子边说走。
“里面空调来了吧?”
“开了开了。”蔺淮远回答道。
虽然这小区外表有些破旧,但经过翎晏承的砸钱式装修,里面还是蛮温馨的。
这一栋楼被翎晏承买下了,将它改成了个公寓,里面还包含了会议室,工作室什么的,这群人住在里面,发挥自己的能力,在背后默默做一些情报收集的工作,翎晏承还特地给九儿装修了个房间,以防九儿不习惯这个环境。
九儿进了房间后就往二楼会议室走,然后坐在主位上。
后面一群人跟在后面,依次坐好,这种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还蛮难得的。
“咳咳。”九儿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缓缓说道。
“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马上不是要到圣诞节了吗?由于我将今年的零花钱预支完了,圣诞节不好过,所以我发现了一个赚钱渠道,希望你们可以帮忙。”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问题。
“小姐,您可以直接找老大要钱的,毕竟您是老大亲妹妹,何必在这里受苦。”
“我不要,他们对我的零花钱管的很严,如果哥他给我钱,我会被爸妈唠叨的。”九儿撇撇嘴,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去要钱了。
“小姐,您继续说,您说的赚钱渠道是什么?”蔺淮远适时发问。
“嗷,很简单的,你们每天出去捡捡瓶子,特别是那种香飘远奶茶,他们最近在搞活动,扫二维码有几率获得红包,还有神秘大奖。这种奶茶瓶子多捡点,万一我就中红包了,多好。”九儿显然想的有些单纯。
鹰稔帮的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忍心破坏九儿的美梦,这毕竟是老大的妹妹,只能陪着她胡闹了。
“是,小姐,我们会捡瓶子的!”这群人迎合道。
“好!那15天后我再来一次,我来扫码,你们在那天把其它瓶子卖了。”九儿兴致冲冲的说道,然后起身往外走。
“对了,要瓶子的时候别太凶,吓到别人了。”九儿补充道,然后往客厅的沙发上走,她马上要网上打车去江逸泽家捂被窝呢。
……
九儿窝在被窝里,暖和的很,才九点半,十一点卓旭会开车来接她去公司蹭饭,九儿准备睡回笼觉。
她定好十点半的闹钟,然后就钻进被窝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maybeit''sadream,maybenothingelseisreal,butitwouldn''tmeanathing,ifitoldyouhowifeel……”是九儿的手机铃声badapple,九儿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她将枕头边的手机拿了过来,划了过去。
“九儿,我今天中午有个紧急会议要开,没法和你一起吃饭了,你现在准备回翎家,还是我让张姨去家里给你做饭?”江逸泽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使九儿清醒了过来。
“啊?嗷!我去翎宅吧,正好今天哥哥好像出差回来了。”九儿甜甜的声音还带着点刚起床后的低哑,挠在江逸泽心头。
有些可爱,江逸泽心里这么想的。
“呵~行,等下我让卓旭送你去。”江逸泽突然轻笑一声,倒是把九儿弄的有些懵,他笑啥?
“okk啦,不过卓旭送我去翎宅,你的会议没关系吧?”九儿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
“没事,会议在十一点半,现在才十一点。”江逸泽在手机另一边挑了挑眉毛说道。
“那好,我起床了,哎...对了,你别忘了挂了电话就去吃午饭,不然搞的中午开会没精神。”九儿起身坐在了床上。
“知道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会忙的饭忘记吃,挂了。”江逸泽调侃完九儿立马就挂了,丝毫没有给九儿反应的时间。
九儿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连脾气都嘟走了,算了,看在他乖乖听话吃饭的份,不计较了。
她起床套上了早上穿的衣服,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卓旭熄火的声音。
九儿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忘带的,就踏着棉拖下楼了。
楼下卓旭刚准备按门铃,门就被九儿打开,九儿带着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帘。
第二百七十六章翎九儿番外2
“呼——”九儿伸了伸懒腰,身边的床轻轻往下陷了点儿。
“看完了?可以睡觉了吧?”江逸泽侧躺在旁边低头看着九儿慵懒的小脸,问道。
“嗯嗯嗯,晚安鸭!”九儿钻进被窝里,捂得严严实实只漏出闪烁的大眼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看的abo文的剧情,高冷的alpha和可爱单纯的omega简直太戳九儿的心了。
“喵~”黑豆从没关严实的卧室门外钻了进来,一个助跑加小跳跃了上来,将九儿和江逸泽隔开,窝成一小团往九儿怀里钻,喵喵的撒娇着。
江逸泽的脸黑了黑,伸手捏着黑豆的后颈,然后不留情的将它往旁边被子上扔。
“自己睡,别过来捣乱。”冷冷的声音飘过。
“喵呜~呜~”黑豆委屈的叫着。
“黑豆乖,自己回窝睡,晚安喵~”九儿坐起身撸''了一把毛,笑意盈盈的说道。
九儿的撒娇声传进江逸泽的耳中,直通往心房,挠的江逸泽心痒痒的。
“喵喵~”黑豆抬起小脑袋看向九儿,叫了两声好像在对着九儿说晚安,紧接着,便轻轻跳下床往门外走去。优雅的猫步,尾巴翘得高高的,昂首阔步,像个高贵优雅的小王子一般。
“咳,好了,我去关门。”江逸泽起身下了床,踩着灰色的居家男士棉拖去关门了。
九儿望着江逸泽修长的背影,穿着纯棉睡衣,想到了刚刚abo里的alpha,如果江逸泽是omega的话,一定很有看头。
九儿的思维慢慢脱离正常轨道,逐渐开起车来。
江逸泽关好门,一转头就看到九儿发着呆神游着。他走向床上,然后一只腿跪在床上,手在九儿面前挥了挥。
“回神!”江逸泽磁性的声音钻进耳中,九儿被迫下了“车”。
“啊?”她有些慢半拍的慢慢回过神。
“你口水流出来了。”江逸泽见九儿懵懂的样子忍不住捉弄了她。
“啊?啊!”九儿这次听清了,她有些慌乱的擦了擦嘴角,干的……
“江逸泽!你又捉弄我!”九儿“咆哮”到,她突然蛮劲上来将江逸泽拉上床上,然后…床咚了江逸泽。
江逸泽有些惊讶,微睁大眼,随后眼底的惊讶被他隐藏起来,紧接着挑了挑眉“你.....”
九儿看着身下的男人,感觉一股奇怪的燥热涌上脸颊,一定红透了,丢死人了!九儿心里想着。
她急忙松开紧握着江逸泽手腕的手,慌忙的往后退。还没挪动半步,江逸泽伸手握住九儿的手,起身一带,将九儿压在身下。
然后放开九儿,将被子给九儿拉上盖好,紧接着撤到一边,盖上被子。
九儿心跳速度渐渐正常,她看着江逸泽一气呵成的钻进被窝,行云流水不带拖泥的。不由默默感慨江逸泽的行动力。
“睡觉。”江逸泽关上床头灯,淡淡的说道。
黑暗下,九儿睡意涌上来,紧接着呼吸平缓,睡熟过去。
江逸泽背对着九儿,满脑子都是九儿红透的小脸,一抹红色渐渐爬上江逸泽的耳尖,引人犯罪啊!江逸泽心里感叹着。
……
“早,九儿?”
九儿好像听到江逸泽在喊她,她费劲的睁开了眼。江逸泽精致的脸映入眼帘,但是今天的江逸泽与平时不同,江逸泽是短发,但是这个江逸泽缺留着一头长发,因为是刚刚起床,所以他的头发垂落在九儿脸旁,痒痒的。
九儿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清雅缺很诱人的木质香味,让九儿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突然abo的剧情的跳进脑海。
信息素…….???
吓得她连忙起身,她没注意到,江逸泽靠在床头,慵懒的看着她急吼吼的动作被子半掩他的肚子,有些不寻常的鼓。
九儿冲进卧室里的洗手间,倒与江逸泽的风格有些相像。她看着镜子里成熟的脸,自发的带着那种上位者的气息。
这虽然是九儿的脸,但气质明显不同。
她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清水洗了下脸,当她想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多了个玩意儿。
九儿颤颤巍巍的上完厕所,洗完漱,回到床上捂着被窝发呆,脑子里回忆着abo的世界。
既然她有那个,不就说明她是alpha,江逸泽肯定也是alpha。如果这是梦,就让她再梦久一点吧。
就这样九儿陷入了沉思。
江逸泽看着九儿的脸色不停变幻,贴心的捞了个枕头垫在九儿背后。
“倚着枕头舒服。”
江逸泽的动作和话语传来,九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着江逸泽,随即视线扫到江逸泽鼓着的肚子。瞳孔一缩,生病了?胃胀气?不不不,在这个abo的世界,男孩子怀孕很正常,所以是怀孕了?!所以....江逸泽是omega!所以她闻到的那个信息素是江逸泽身上散发出来的!
九儿笑着将手轻轻摸上江逸泽的肚子,然后缓缓开口。
“阿泽啊~我现在考考你记忆力,以防你记忆退却。”
江逸泽有些懵,但是想到九儿为了陪他,将所有工作搬进家里做,每天晚上忙到他熟睡以后,起的比他早,给他做早餐。
今天是唯一一次起的比他晚,又这么奇奇怪怪,难道昨天看了什么没有用的东西。
“嗯?你问吧,我记性好着呢。”江逸泽回道。
“我叫啥,干什么的?”九儿轻轻抚摸着江逸泽鼓鼓的肚子,问到。
“翎九儿啊,你是咱们帝国唯一的女元帅。”说道元帅,江逸泽一脸骄傲。
“好!不错不错,那你怀孕多久了?”九儿点了点头,很满意她的职位。
“九个月多了,快能临盆了。”江逸泽一脸幸福,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九儿还没说完,她突然惊醒,身上重重的,她被束缚的动弹不得。
还没反应过来的九儿,转头看见了短发的江逸泽,她往江逸泽怀里钻,伸手摸上江逸泽的肚子,扁扁平平的,还很硬.....
“呜.....孩子呢?”九二想到自己的孩子没了,有些哽咽,眼泪涌爬上眼眶。
江逸泽被吵醒,他看着怀里带着泪花的九儿,连忙心疼的用指腹把从眼眶里滑出来的几滴泪水擦掉,温柔的问道“怎么了?什么孩子?”
“我的孩子,你肚子里的,没有了...啊?没什么,没什么.....”九儿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江逸泽一脸黑线,他肚子里的孩子?听着九儿越发小的声音,挑了挑眉。
“睡醒了?脑子开机了?”江逸泽撑起脑袋,看着九儿。
“孩子不急,等你再大一些,我们结婚后会有的。”江逸泽低头贴近九儿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嘴角带着笑容,温柔的声线,看的九儿害怕极了。
“你说是吧,未来的江夫人,嗯?”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别银杏树
“真的是挺搞不懂你,你家每天都上演狗血的连续剧。”
宋明哲虽然喝的醉熏熏的,但到这种关键时候还是不忘站出来教训何生几句。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在大马路上,他恨不得拿个棒子来好好敲敲何生的大脑袋,看看这个天才学霸少年脑子里面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也不想的……”何生赶紧把地上的那人扶起来,只觉得手上黏黏呼呼的一片,特别恶心。
“你不想啥?”宋明哲问。
“我也不想长得这么帅,老爸那么有钱,还天天需要忙这忙那的,而且每天还要陪着他们一起演狗血剧情……”
何生一五一十的回答到,脸上带着笑意,夜色中,他长长的睫毛颤抖,但是黑眼圈却特别的严重。
知道怎么回事,宋明哲看到何生,居然觉得他还透露着一股忧郁少年的劲来了,明明都是二十多的人了……
“你看起来真欠揍。”
宋明哲一拳就往何生的脸上打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那种,要知道,除了何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么欠揍的话。
“你这样出去肯定会被打。”宋明哲摸了摸自己的拳头,确定何生没被他打的怎么样之后说道。
“谁敢打我呀……也就是你了。”何生笑笑,摸了摸自己被揍了一拳的俊俏的脸。
马路边算不上是灯火通明的,但也算不上黑暗。只有寥寥几盏灯亮着,何生站在这,总感觉脚下踩的是祥云,而面前的人就像二郎神……的哮天犬一样。
“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哥啊,你不是很想他吗?”
宋明哲问道,一边系着鞋子,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习惯穿那双学生时代的白色运动鞋,虽然他的脚比以前长得更大了,不过再挤挤也还是能穿的下的。
“我觉得我爸暂时不可能让我去见我哥……”何生这样子讲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之间,他的眼睛像猫儿一样的眯起。
“你小子出息啦,都学会抽烟了……”宋明哲伸出手来,何生习惯性的也递给了他一根,现在他身份不同往日,每天都要应付着繁琐的人儿,感觉无比的惆怅。
“所以你就打算不见你哥了吗?你要知道,他对你有那么大的恩情。”
宋明哲对着何生的烟头,着了。
“路边捡一个小乞丐,没想到长大之后居然是一个千万富豪的儿子,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吧。”
“对吧,富家公子?”宋明哲戳了戳何生,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喉咙里止不住发出笑声。
我们每个人应该都读过令人激动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已经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段时间里,有的时候感觉度日如年,有的时候又感觉一年短如一日。我们常常喜欢去探索那将死的人是怎样度过他最后时光的。当然我指的是那些有选择权的自由人,并非指那些活动范围受到严格限制的犯人。这样的故事对我们很有启发,能让我们知道在同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做。作为一个垂死的人,我们该用怎样的行为、怎样的经历、怎样的联想去度过那最后的几小时?在回顾过往一生的时候,我们将会找到哪些是幸福、哪些是后悔。
有时,我会这样想,虽然我今天是活着的,但明天却可能会死去,这或许是一个好习惯。这样的想法使生活显得特别有价值。我们每天的生活应当过得从容不迫,朝气蓬勃。当然,也有一些人一生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是,多半的人在知道死神即将到来的时候反而不会再这样想了。
在那些故事里,即将死亡的主人公往往在最后的时刻因为幸运忽至而得救,也因为这样,主人公从此以后就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准则,较之前更加明确了生活的意义和它永久神圣的价值。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人,他们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却认真地做着每一件事。
但是,还有很多人却把生活看成理所当然的事。虽然我们知道死亡会有来临的那一天,可是我们总以为那一天是很遥远的。我们年轻强壮的时候,死亡好像是不可思议的,我们也很少想到它,日子好像永远过不完似的。所以,我们总是把时间浪费在微不足道的琐事上,根本没有察觉这样对待生活实在是太消极了。
不仅如此,想必我们对自己所有感官和意识的使用也是同样的冷漠。只有聋子明白听力的价值,只有瞎子知道能看见事物所带来的乐趣。这种看法尤其适用于那些在长大以后才丧失了视力与听力的人。然而,那些从未体会过失去视力和听力痛苦的人,却很少充分使用这些幸福的官能。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模糊地看着、听着周围的一切,心不在焉,也漠不关心。人们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常常不太珍惜,而当失去时才体会到它有多重要,就好像我们病得很严重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身体健康的幸福。
我经常会这样对自己说,如果每一个人在他少年的时候都经历一段瞎子和聋子的生活,将是非常有意义的事:黑暗会使他更加珍惜光明,寂静会让他更加喜欢声音。
我常常试着去问我那些视力好的朋友看到了什么。
一次,我的一位好友来看我,她刚从森林里散步回来,我问她都看到了些什么。她回答说:“没有看到。
时光不停地向前流去,天气渐渐地凉爽起来,吵人的蝉声被秋天吹散了,代替它的是晚间阶下石板缝里蟋蟀的悲鸣。啊!那可爱的秋天终于来了。
秋天,比春天更有欣欣向荣的景象,花木灿烂的春天固然美丽,然而,硕果累累的秋色却透着丰收的喜悦;秋天,比夏天更有五彩缤纷的景象,枝叶茂密的夏天虽然迷人,可是,金叶满树的秋色却更爽气宜人;秋天,比冬天更有生机勃勃的景象,白雪皑皑的冬天固然可爱,但是,瓜果飘香的金秋却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秋天来到了树林里,从远处看,黄叶纷落好似成群结对的金色的蝴蝶,它们飞累了,落到了我的肩膀上、头上、脚上。把我的思绪从绿色的夏日带到了金色的秋季。我一转身,一片桃叶又落在我身旁,我弯腰拾起,捧在手上,细细地端详,好特别地一片秋叶呀!它还没来得急完全退去绿色,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气。秋天来到了果园里,柿子弯下腰鞠了一个躬就压得枝头快要折断了,荔枝妹妹太胖了,撑破了衣裳,露出了鼓鼓、白白的肚皮。硕大的苹果挂满了枝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或羞涩,或豪放。秋姑娘来到农田里,玉米可高兴了,它特意换了一件金色的新衣,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金黄的牙齿;西红柿为了让自己更漂亮,便把口红涂在了脸上;土豆的兴奋也许太高了,把它那绿色的嘴巴笑破了,露出了黄色的舌头。秋天来到了花园里,这儿成了菊花的乐园。它们也许是喜欢这沉甸甸的金色,才选择在秋天里绽放自己的美丽。菊花的颜色真不少:黄色、粉红色、白色……那大大的花朵,卷曲的花瓣,像一个卷发的小姑娘。流连菊园或独自欣赏一盆艳菊,慢慢地陶醉在那股股清香里。秋天,给大地带来一片金黄,给蓝天送去棉花似的云朵。秋风,清凉如水,带着一丝寒意染黄了世界。
我喜欢这秋高气爽的季节!
我喜欢有花叶扶疏、朴实无华的菊花的秋天。
我喜欢这独一无二,灿烂辉煌的金秋景色。
秋天,真是个丰收的季节,割草机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大人们的谈笑声这些声音融合到了一起,组成了一首《金色的秋天》的交响曲。秋姑娘悄悄地来了,田野里金黄色的稻谷像秋姑娘的长发,在秋风里翩翩起舞。还有那绿绿的小草,在秋姑娘的吹动下也渐渐变黄,大地穿上了一件金黄色的衣服。
秋姑娘也来到小河边,水面上波光粼粼,一条条鱼儿在水里嬉戏,有时会越出水面,好像也来迎接秋姑娘。秋姑娘还来到果园里,果树上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气味,让人垂涎三尺。你瞧,苹果像一个个红彤彤的小灯笼挂满了枝头。果树旁边的几棵枫树被秋姑娘羞红了脸,红红的枫叶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着,好像在说:“秋天来了,秋天来了。”
远处的大山也被秋姑娘染成了黄色,一眼望去像金色的海洋波浪起伏。
夕阳西下,整个大地好像被涂上了五彩缤纷的颜料,像一幅巨大的图画。
秋姑娘带来了丰收,带来了喜悦,带来了快乐。
本色做人
我,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棋子;茫茫人海中一朵浪花。曾用笔名“浩浩”,“浩浩做人”,“浩浩的故事”。三名行,必有甚爱之名。本心而论,因泛泛之时,总奢想,“本色做人,本色作文”。故,采“浩浩做人”这一id,时时自勉自己。
平日,喜欢用一些笨拙的文字,写一些文而不章的言论,感慨所谓的人生,面对纷扰的社会,复杂如“爬山虎”疯长于壁的人际关系,总是有那么一些纠结,一些郁闷,有时还破天荒的倚窗凝望苍穹,若有所思的想:“老天会给我一双慧眼吗?”
常言道,三十而立。叹悲自己生于斯,已万日有余,未曾“立”何?时有友人偶夸几句,“浩子的文章,还是值得一看的。”心里的满足一如剃须膏破裂一般,瞬间充实了内心。可转瞬想想在这个文人低廉的衣食窘迫的年头,会涂鸦点小文,也只能为生活的空间增添一丁点情趣而已。那怕你疾书一宿,为浅博红颜一笑。我看都很困难。
记得日本家喻户晓的作家村上春树曾说过“你再怎么才华横溢,也未必就能填饱肚皮;但只要你拥有敏锐的直觉,就不必担心混不上饭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定位了文人的“劣”性。敏锐的直觉告诫我,要好好做人,本色做人。
诚然,吾等并非文人,忆及往日,无可厚非,曾经年少时的“文学梦”也泛滥成灾。今昔,历经生活的坎坷多变,折磨的那个丰满的“神话”,已干瘪殆尽。
在生活的激流长河里,汹涌的只是你的影子,真实的自我,可能就是那块静静的躺在岸边旮旯里的那块与泥沙俱在的“鹅卵石”。岁月洗礼了你的的天真,幼稚;冲刷了你移动的轨迹,可你曾想过?原始的“锋芒”早已销声匿迹,“圆滑”已被我们演绎的天衣无缝。
静心思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清醒的认知我们的“过”并加以‘改’之,我看未尝不可。端端正正做人,安安心心写点小文。也是人生的幸福。
捧起一把泥土,我说,这是我的祖国;掬起一朵浪花,我说,这是我的祖国;翻开发黄的《四库全书》,我说,这是我的祖国;弹一曲悠扬的《高山流水》,我说,这是我的祖国!
啊,祖国!我是在圆明园里,认识了您的屈辱、您的悲愤;我是在八达岭上,认识了您的磅礴、您的巍峨;我是在大漠草原,认识了您的宽广、您的辽阔;我是在驿道古渡,认识了您的悠久,您的坎坷。
面对荆棘林莽、重峦叠嶂、泥淖沼泽,有无数忠贞的儿女,不怕洒尽热血,抛却头颅,尸裹马革!直到51年前那个金秋十月,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一位巨人的宣言,使一个古老民族傲然屹立,纵情欢乐。
啊!祖国,我的祖国!你是大树,我是树叶,一片叶子便是一片春色;祖国!您是土壤,我是禾苗,输出您全部血液为了我的收获;祖国!您是长江,我是小河,我愿用涓涓细流壮您浩荡的行色;祖国!您是太阳,我是云朵,终生守护您的辉煌、您的灿烂、您的圣洁;祖国!今天,我们又一次庆祝您的生日,看到您新的振兴、新的开拓!
古老的文明,镌刻在残矛断戟上,勇敢与忠贞、高风与亮节浸沉在历史的每一页,而这一切,早已成为融在我心中恒的情结。苦,为了您!甜,为了您;生,为了您;死,为了您!您的忧虑便是我们的忧虑,您的欢乐便是我们的欢乐!
啊!祖国!我的祖国!您是希望,您是信念,您是我们一切拼搏、进取的依托。
党的十五大的胜利召开,揭开历史崭新的一页。祖国,您在新世纪太阳的照耀下,一定会更加欣欣向荣,生机勃勃记得有一首歌曲这样唱道:“最爱说的话啊,永远是中国话,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说话最算话;最爱写的字,是先生教的方块字,横平竖直,堂堂正正,做人要像它……”
每次唱起她,我的心中豪情万丈;每次哼起她,我的胸怀无比广阔!
我骄傲!为那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说话最算话的“中国话”!
我自豪,为那横平竖直,堂堂正正,做人要像它的“方块字”!
我骄傲!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月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俅。”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独特的四声,音乐般的声调,让中华民族的历史就在这声声传诵中流传千古,生生不息!
我自豪!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真草隶篆,年家风流!孔子写《春秋》用的是它,屈原赋《离骚》写的也是它,司马迁作《史记》,一刀一刀刻在竹简上的,仍然是它!从《泰山石刻》《石鼓文》到《曹全碑》,从《兰亭序》到《颜勤礼碑》。浩浩荡荡的中华文明就在这“铁钩银划”般的线条上展示其非凡的生命力!
活在这个世上,为的是友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生活就是一张没有染色的画。染色的笔就是多彩的友谊;泥土开始只是一片黑,点缀的是那绿色的友谊。
当我们伤心的时候,朋友能给我们肩膀。让我们正在独自流泪的时候,朋友能让我们心情愉快。这不是蒙娜丽莎那神秘的微笑,只是友谊,很简单而又难以琢磨的友谊。友谊拥有神奇的力量,都使我们为之震撼。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愿友谊常在你我心里……”是啊,世界那么大,却很难找到可以谈心的朋友。真想像王勃那样写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千古名句。可是每当我仰望天空,那么多的星星,怎么找……
朋友并不是找出来的。而是不经意“碰”出来的。当你帮别人捡一根笔,或许就认识了,然后就成了朋友。真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俗话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千金易得,朋友难求。朋友是人的精神生活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友谊的人,就像生活在寂寞的荒野;缺乏朋友的人,就会感到人间的孤独。人们需要友谊,是因为真诚的友谊可以使人奋发,使人欣慰,使人快乐,使人向前……
人生的财富是无穷无尽的,但真正的财富是什么呢?是金钱?是权势?不是,是友谊。不知哪个哲人说过:“财富不是真正的朋友,朋友才是永久的财富。”朋友,当你知道朋友的价值时,就别太在意朋友之间的琐事,你应该知道:友谊不在一时,而在平时;不凭年龄,而凭心灵。朋友,别太在意,让我们携手望着美丽的朝阳,共同奋斗吧!
只有用心去交友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友谊。视友谊为交易者,既不可能产生真正的友谊,更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它害人又害己。
直没剖析过我和爸爸之间的情感。这么说有些唐突,因为当有人问起我和爸爸妈妈当中的谁比较好时,我总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爸!”
小时候,幼儿园放学,印象中,爸爸因为工作所以来接我的次数很少,而每次来也不怎么和我说话,不陪我玩儿。有一次,我从幼儿园出来得晚了,他皱着眉头对我只有一句埋怨:“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一路上,他一言不发,紧锁眉头。那时候,我有点儿怕他。不像妈妈来接我的时候,一路上欢歌笑语,好像说不完的话。
爸爸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他不大声的和人吵架,喜欢一个人生闷气,那种时刻,屋子里的空气都会跟着发闷,让人不能透气。
小时候的影响一直延续到后来,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我遇到了什么问题,只和妈妈一个人说,有时候,妈妈会告诉爸爸,然后再把爸爸的想法转达给我。
2004年,一个冬天的夜里,爸爸胃穿孔,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紧急动了手术。从手术室出来的爸爸,还沉睡在麻醉之中,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显得脆弱无比。
从那以后,爸爸就不再出去工作了,本来就怎么吃也不长胖的他,需要休息和调理。在家的时光,他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从前,工作打拼的时候总爱皱着眉。我们之间的对话也多了。
可以说,我身上99%的血液来自爸爸,我们太像了,唯一落下的,就是爸爸吃东西没有变胖的顾虑,我却没有遗传到。可惜了。
我们经常围绕各类社会话题互相沟通,很明显,我们的想法一致,总能达成共识,我们甚至可以你一言我一语的去共同说服别人。
可是,我们从不谈论我们自己。
长大以后,我总会想,我们之间的沟通从不涉及我们自己,就是因为,我们太像了。彼此间太熟悉对方。于是,回避对方的话题等于回避自己的;留给对方空间就是留给自己;不让对方尴尬形同不让自己尴尬。我们小心地保护对方,也保护着自己。
有时候,在游乐园或是什么公共场所,很羡慕那些爸爸带着小女儿一起玩儿的场景,还有电视里父亲和女儿谈心的画面。人们常说,父爱是默默无闻的,那么,我的父爱就是默默的平方,因为它更悄无声息,却在我心里潜得更深。
爸爸喜欢在我的胳膊上轻轻的咬一口,然后我假装不愿意把他的口水蹭回到他身上,他便抿着嘴乐;如果我亲他的脸,他会做陶醉状,嘴里直喊:“晕了,晕了。”;即便我已过第二个本命年,他仍然叫我“宝贝儿”;洗我有时候懒得洗的袜子;我哭的时候,会装作看不见不让我难堪……
即便我们之间的沟通一直都缺少着什么,但爸爸用他特殊的方式爱我。我们的心比谁都更能理解对方,也比谁都更需要对方。
爱他,就是爱我自己。
有一个人,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舍不下对你的牵挂,他愿把自己的一生无私地奉献给你;
有一个人,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舍不下对你的牵挂,他愿把自己的一生无私地奉献给你;
有一种爱,他让你肆意地索取和享用,却不要你任何的回报……
这一个人叫“父亲”,这一种爱叫“父爱”。
没有历史史诗的撼人心魄,没有风卷大海的波浪滔天,父爱就象一场春雨,一首情歌,润物无声,绵长悠远……
父爱是天涯游子的最终归宿,是润泽儿女心灵的一眼清泉,它伴随儿女的一饮一啜,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于是,在儿女的笑声泪影中便融入了父爱的缠绵……
父爱就象一首田园诗,幽远纯净,和雅清淡;
父爱就象一幅山水画,洗去铅华雕饰,留下清新自然;
父爱就象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
父爱就象一阵和煦的风,吹去朔雪纷飞,带来春光无限。
父爱就是一生相伴的盈盈笑语;父爱就是漂泊天涯的缕缕思念;父爱就是儿女病榻前的切切焦灼;父爱就是儿女成长的殷期盼……
想起了父亲,志向消沉就会化为意气风发;
想起了父亲,虚度年华就会化为豪情万丈;
想起了父亲,羁旅漂泊的游子就会萌发起回家的心愿;
想起了父亲,彷徨无依的心灵就找到了栖息的家园。
时光如水,年华易逝,似水流年淡去我们多少回忆,却始终不改我们对父亲的绵绵思念……
莺归燕去,春去秋来,容颜渐老,白发似雪,儿女在一天天长大,父亲却在一天天衰老……
当儿女望见高堂之上的白发亲爹,他们都会投入父亲怀抱,热泪涟涟!
父爱是伟大的,也是无私的,它沉浸于万物之中,充盈于天地之间。
有了父爱,人类才从洪荒苍凉走向文明繁盛;
有了父爱,社会才从冷漠严峻走向祥和安康;
有了父爱,我们才从愁绪走向高歌,从顽愚走向睿智;
有了父爱,也才有了生命的肇始,历史的延续,理性的萌动,人性的回归。
让我们展开岁月的长卷,拂去历史的烟尘,去感触这人间的真情,去解读父爱的缠绵……
高台亭榭间的清歌漫舞已渐渐消歇,昔日的繁华风流已湮灭无闻,只有绵绵慈父爱,穿越时空,流注千年!
是历史,赋予父爱亘古的深沉;是真情,赋予儿女对父亲深深的依恋。
忙碌和粗心,让我们忽略了太多太多的父爱,当父亲节再一次来临时,请把你心中涌动着的感激、思念、祝福、歉疚……
都说给爸爸听吧!让情感在今天尽情地渲泄----爸爸,我爱您!
让我们给予父亲更多的关怀,让我们对天下父亲深情地道一声“一生平安”
春天的颜色真是五彩缤纷,太阳是红灿灿的,天空是湛蓝的,树梢是嫩绿的,迎春花是娇黄的……
难怪诗人爱吟咏春天,画家爱描绘春天,因为春天是世界一切美的融合,一切色彩的总会。我很奇怪,这五彩缤纷的色彩为什么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春天来到大地?
春天的雨是连绵的、柔和的,它滋润着大地,抚摸着大地,小声地呼唤着大地,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竟悄悄地汇成了小河,积成了深潭。
啊,原来是春雨给潭水带来绿色的生命。风和雨总是结伴而来的。早春的,带点儿寒气的风,吹醒了万物,树梢绿了,大地绿了,连高耸的楼房的平台也绿了。
宋朝的王安石有诗云:“春风又绿江南岸。”说的多么好啊!但又何止是“绿”?在风的吹拂下,满山满坡的野花睁开了眼,一朵、两朵,一丛、两丛……连成片,汇成海。人们面对这蓝的、红的、黄的……气势磅礴的色彩的海洋,烦恼没有了,萎靡没有了。感谢春天的色彩给我们带来向上的力量和信心。
再看看春天的天空吧。怎么天空也是五颜六色,使人眼花缭乱?啊,那是孩子们放的风筝。在蓝天白云映照下,千姿百态的风筝潇洒自如地飘舞着,飞升着,多么使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啊!春天属于孩子们,天空属于孩子们,然而他们不是同时也在努力地打扮着春天,增添着春天的色彩吗?
但是,如果你俯下身子去仔细审视,你会发现在悦目的色彩中,还有零星的枯黄,那是残冬留下的痕迹。你也许会叹息:“真是美中不足啊!”是的,望着那几茎折肢断臂、垂头丧气的小草,谁还会有好心境?
可是,你不妨削去枯黄的冬衣,你会有更新奇的发现,嘿!里面却是绿的!原来外表枯黄的小草也在孕育着,孕育着更美的春天。
我终于明白了春天的色彩为什么这样丰富:是春姑娘手中的彩笔勤奋地挥动着;是稚气的孩子们天真地打扮着;是被人们忽视的小草默默地孕育着。尽情地享受着春的色彩的怡悦的人们啊,你为春天的色彩贡献了什么?
春天的景色冬色爷爷送走了大地的严寒,春姑娘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人间。
春天的景色十分美丽,就像一幅栩栩如生的画。春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春姑娘展开了笑脸,太阳,红红的光束射过来,那温柔地抚摸你,像年轻的母亲的手。随着春姑娘轻快的步伐,青青的小草,破土而出,偷偷的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在公园里,到处都可以看见这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草。
在这一个温暖的季节里,在树林里,许多的树木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大家都不肯相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真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坛。
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都闻到了花的香味,都不约而同地飞来采蜜,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在树林里,许多的小鸟在自由自在欢乐地飞翔着,高兴起来,便唱出清脆悦耳的曲子,和煦的春光吹拂着小河,河水忽然被一阵悦耳、动听的笛声所牵动,放眼望去,一群顽皮的小孩子正用垂柳的茎做柳笛呢!他们吹出了心里的幸福和快乐。
春天的雨是柔和的,只见春雨在竹枝、竹叶上跳动着。那雨时而直线滑落,时而随风飘洒,留下如烟、如雾、如纱、如丝的倩影,飞溅的雨花仿佛是琴铉上跳动的音符,奏出优美的旋律。天空上,怎么是五颜六色的,使人眼花缭乱?啊,原来孩子们在防风筝呀。
在蓝天白云的照耀下,各种各样的风筝在自由自在地飘舞着,飞升着,多么使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啊!啊,春天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啊,春天真美啊!让我们用心去感受大自然的美景吧。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在家里一边吹空调一边看电视,突然,爷爷对我说:
“你看,别人都去学游泳了,你呢?真丢脸!”我也惭愧万分,心里想:别人都去学了,我也得去学。我赶紧关掉空调和电视。
牵着爷爷的手一起去离家较近的游泳馆。到游泳馆后,我得心跳得很快。爷爷似乎看懂了我,安慰道:“别紧张,没事的。”
听了爷爷的话,我的心跳持续减慢。爷爷帮我买完票后,帮我穿好游泳衣戴好游泳帽和游泳镜,就坐在游泳池边的椅子上等我。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爷爷:我一定要学会游泳,不要让他但心。然后,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做准备操。做完,我和他们一起下水。
我以为那水很冰,试了一下,原来很暖和呀!我赶紧下水,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学游泳。老师先教我们憋气、掌握平衡和划腿动作。过了一会儿、我慢慢学会了这些动作。
然后,老师教我们怎么学蛙泳,老师先示范一下,然后教我们游泳口诀:一划手二抬头三蹬腿。我按照老师的方法,试了一下。
呀!居然游出了一点点,我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大概过了1个小时,我们感到筋疲力尽,我很累!老师对我们说:“上岸换好衣服,准备回家。”一路上我很高兴,终于学会了游泳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说什么是爱
“话说你知道翎九儿她们过得怎么样了吗?”
何生把喝的烂醉如泥的宋明哲给背到了家,要不是他记忆力好,还真找不到宋明哲老家的路。
“翎九儿?就是那个刁蛮大小姐吗?”宋明哲问道。
“对,就是那个天天来顾北家蹭吃蹭喝的那个大小姐。”
何生回答道,眼睛不经然上了几抹笑意,一提到翎九儿,他就有有数不清的美好回忆。
请从下2008年陕西省中考满分作文及点评面两个作文题中任选一个,写一篇作文。
要求:(1)有真情实感,中心明确,语言通顺,表达力求有创意。(2)文体自选,不少于600字。(3)凡涉及人名、校名、地名,一律用英文大写字母a、b、c、d、……代替。
阅读下面的文字,按要求作文。
那是一张慈祥的脸,让我感到了生活的温馨;那是一张疲惫的脸,让我明白了生活的艰辛;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多彩;那是一张阳光灿烂的脸……生活中,我们见过无数张脸。
请以“难忘那张脸”为题目,写一篇作
阅读下面的文字,按要求作文。
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有权人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有心人的世界。请以“做个有心人”为题目,写一篇作文。
佳作展示
难忘那张中国人的脸
地点:英国伦敦
冰水喷泉池中.的个''藏du''分子高举狮子旗,大肆挥舞.突然,一个中国小伙子跳进水池,挥舞着火红的国旗在池中奔跑,他的热血,沸腾了整个冰凉的水池!难忘那张坚毅的脸!
地点:法国巴黎
fan华势力的嚣张气焰
一、心随诗情
在雨打残荷的日子里捧一杯香茗,翻阅手中那些泛黄的诗词。闭眼,用心去听那古人的愁绪:辛弃疾的''五十弦翻塞外声''看似是将士们激昂的号角,细细一品,却被他深切的爱国之情触动;
李清照轻吟''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哦,是思念夫君了吧?可用心感悟时,我却为她独自一人静度年华的恬淡所折服;李商隐写下''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来回忆亡妻,以心聆听,我却与他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的无奈产生几分共鸣.这就是用心吧,那诗中的浅聋深恨要如此用心才触及得到。那么,我愿做个有心人,用我的心贴近诗词中古人寄托的情愫。
《红与黑》是十九世纪中期法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代表作之一,是19世纪欧洲批判现实主义的奠基作品,发表于1830年。故事的背景为大革命失败后,波旁王朝复辟时期,曾经被打乱的阶层要开始再次排列,波拿巴前统治阶级回来,并且为了维护这个重生的次序而努力。于是宗教再次成为社会中不可缺少的思想工具,教士们恢复了地位。《红与黑》刻画了一个下层平民于连奋斗的典型,具有极其深刻的社会内涵和思想意义。《红与黑》被誉为“欧洲文学皇冠最璀璨的艺术宝石”,“十九世纪欧洲文学史中第一部批判现实主义作品”,被誉为“法国的《红楼梦》”,充满政治色彩和人性光芒,作品涵盖了社会各个阶层对生存和社会的抗争,是法国社会19世纪的一面镜子。
虽然写的是于连的两次爱情经历,以这两次爱情的发展为主要线索发展开来。但是却是一本“政治”,因为于连的两次爱情都与他的“政治”瓜葛上,而且于连的动机就是要一步一步上爬到贵族阶层。
的主人公于连·索莱尔出生在法国与瑞士接壤的维立叶尔城,这座小城坐落在山坡上,美丽的杜伯河绕城而过,河岸上矗立着许多锯木厂。于连是一个有着拿破仑式的梦想的,疯狂崇拜拿破仑的青年野心家,他渴望像拿破仑一样身佩长剑,主宰世界。他也渴望当一名神甫,因为当时的神甫的薪水非常高,三倍于当时拿破仑手下著名大将的收入。他是一个木匠的儿子,但是他不愿意做力气活。出生于农民家庭的他总是被人欺负,但是他年轻英俊,非常有才华,积极向上,意志坚强,精明能干,充满自尊心与野心,他从小就希望能够通过个人的努力和奋斗跻身上流社会。正是怀揣着这样的梦想,他能够一步步向上爬,而历史也给了他这样的机遇。凭借他自己惊人的记忆力,他把一本拉丁文《圣经》全部背诵记忆下来。这件事曾轰动全城,因而他得以在德?雷纳尔市长家里做拉丁文家庭教师。
德?雷纳尔市长的房子很漂亮,而德?雷纳尔夫人不仅漂亮而且是这个小城最有钱的人。但是德?雷纳尔夫人从小在修道院长大,对他庸俗粗鲁的丈夫没有什么爱情,甚至有些厌恶德?雷纳尔。因而她一心一意的教养着她的孩子,而生活也只是平平淡淡的过去。直到于连的到来才唤醒她心中的爱情,虽然最初她认为于连是一个乡巴佬,没过几天就会被辞职,但是从她见到于连的第一天起,她对他充满了好感,认为只有在于连身才有慷慨、高尚和仁爱。她心中的爱情已有几分被唤醒,而德?雷纳尔夫人的女仆也爱上了白皙又温柔动人的于连,后来于连拒绝了女仆的爱恋,可想而知以于连的高傲的虚荣心是不会与一个仆人相爱的。爱丽丝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德?雷纳尔夫人的家。在一天晚上乘凉时,于连紧紧抓住了德?雷纳尔夫人的手,而德?雷纳尔夫人被道德和责任折磨的一夜未眠,她想对于连冷淡,却又无法制止自己对于连的思念之情。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而于连的心里也在想着:“我应该再进一步,务必要在这个女人身上达到目的才好。如果我以后发了财,有人耻笑我当家庭教师低贱,我就让大家了解,是爱情使我接受这位置的”。于是于连在半夜潜入德?雷纳尔夫人的房间,德?雷纳尔夫人与于连的爱情逐渐发展。
不久国王来到维立叶尔,在德?雷纳尔夫人的帮助下,于连又当上了仪仗队队员,他在这个小城是出尽了风头。之后,德?雷纳尔夫人的孩子生病而昏迷不醒,她认为这是上帝对自己不道德行为的一种惩罚,他深深地责备自己。后来,小城里到处流传着于连与德?雷纳尔夫人的绯闻,这对于他们是个很不好的消息。关心于连的神父请求德?雷纳尔夫人让于连到省城贝尚松神学院进修。
离开维里埃尔,来到省城神学院,这里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平庸的青年。而于连也渐渐认识到了一些东西,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他受到院长皮拉尔的青睐,院长让他当新旧约全书课程的辅导教师。后来皮拉尔院长受到排挤辞职不干了,他介绍于连到巴黎的拉莫尔侯爵家任私人秘书,而且还特别对于连说“你要十分注意,一个像我们这种行业的人,只有靠这些大人先生们才有前途……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如果你得不到人家的尊敬,你的不幸是注定的了”。于连离开神学院,万分高兴,马上回到维立叶城,翻越重重围墙,再一次见到了德?雷纳尔夫人。于连在她的房间呆了一整天,直到被发现才匆忙逃去。
拉莫尔侯爵是个极端保皇党人,法国大革命时,他逃亡国外,王朝复辟后,他在朝中取得了显赫的地位。于连每天的工作就是为他抄写稿件和公文,由于他的聪明能干,侯爵对于连十分满意,很快被侯爵视为心腹,获准和侯爵家庭成员共同进餐。于连在贵族社会的熏陶下,很快融入了巴黎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玛蒂尔德是侯爵的女儿,她向往浪漫主义爱情。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她爱上了与之地位悬殊且骄傲冷漠的于连,要求于连在明月下登梯爬进她的卧室。于连带着疑问照做了。当晚,侯爵女儿就委身于他了。此后,玛蒂尔德小姐对他若即若离,有时候甚至毫不掩饰的羞辱于连,并公开宣布不再爱他。于连听从朋友建议,假装去追求元帅夫人,用五十三封情书去感动元帅夫人,结果元帅夫人被感动了,还给于连回信,此时的玛蒂尔德再也忍耐不住了,她请求于连爱她,于连的虚荣心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看呀!这个骄傲的女人,居然躺在我的脚下了!”不久,玛蒂尔德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写信告诉父亲,要他原谅于连,并成全他们的婚事。盛怒的侯爵在爱女坚持下,一再让步。先是给了他们一份田产,准备让他们结婚后搬到田庄去祝随后,又给于连寄去一张骠骑兵中尉的委任状,授予贵族称号。数天后,侯爵收到披露于连与雷纳尔夫人关系的信,当即拒绝女儿的婚事。这时恼羞成怒的于连立即跳上去维拉叶尔的马车,买了一支手-qiang,随即赶到教堂,向正在祷告的瑞那夫人连-发两qiang,夫人当场中qiang倒地,于连因开qiang杀人被捕了。
入狱后,于连头脑冷静下来,入狱后的于连,是大彻大悟的,他对自己行为感到悔恨和耻辱。他意识到野心已经破灭,但死对他并不可怕。德?雷纳尔夫人受了qiang伤并没有死。稍愈后,她买通狱吏,免得于连受虐-待。于连知道后痛哭流涕。玛蒂尔德也从巴黎赶来探监,为营救于连四处奔走,于连对此并不感动,只觉得愤怒。公审的时候,于连当众宣称他不祈求任何人的恩赐,他说:“我决不是被我的同阶级的人审判,我在陪审官的席上,没有看见一个富有的农民,而只是些令人气愤的资产阶级的人。”结果法庭宣布于连犯了蓄谋杀人罪,判处死刑。后来于连才知道,德?雷纳尔夫人给侯爵的那封信,是由听她忏悔的教士起草并强迫她写的。于连和雷纳尔夫人彼此饶恕了,他拒绝上诉,也拒绝做临终祷告,以示对封建贵族阶级专制的抗-议。在一个晴和的日子里,于连走上了断头台,那时的于连变得非常平静,同时并没有失去他的英雄气概,最后从容赴死,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终于剔除了野心,表现出真正的勇气与魄力。玛蒂尔德捧着他的头颅去安葬;而雷纳尔夫人曾答应不自杀,但最终在于连死后三天平静离世。
读完,我看到了一个农村出生的雄心勃勃的青年,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一步步爬上贵族阶层最后死亡的过程。在很长的时间内,爱情被于连当作了一个工具,或一条捷径,爱情对于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感,而这种满足又来源于他内心早已根深蒂固的由阶级落差而生的报复心理。他内心充满了对那个上层社会的憎恨和向往,这种矛盾也就决定了他最终悲惨的命运。于连的一生都是在战斗的,出生的低微,家庭的冷酷,社会等级制度的根深蒂固,于是于连只能够奋斗去获取他所要的一切。他让自己变得虚伪。作者曾说过他与德?雷纳尔夫人的爱情是“心灵上的爱情”,而对于马帝尔德的爱情是“头脑的爱情”,这两种爱情都被他当成往上层阶级进军的工具,但最后,我们还是明白了,他也明白了,他是爱着德?雷纳尔夫人的。最让我叹服的是故事的最后,事实上仍然深爱于连的德雷纳尔夫人,想写信给拉莫尔侯爵澄清事实,于连拒绝了。那时,他的一切还有可能挽回。玛蒂尔德为他也做了一切,挥霍了金钱去请律师,于连却在法庭上说了批判资产阶级的话。在有可能推翻死刑的机会面前,他放弃上诉。那时,他也许正真明白了很多东西,我想最后的时刻,于连真正是为自己去活了,恢复了真正的自我。在狱中,他真正感受到了幸福,感受到来自那最单纯,最原始的爱情的幸福。可以说,于连的“成功”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反而是他的失败促使他走上幸福之路,这也许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何生的归来
“何生,你怎么在这?”
翎九儿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
“关键你是怎么在这儿的???”
翎九儿什么时候和宋明哲住到一快去了???
故乡似一幅美丽的田园山水画。一株株小草,生机勃勃、郁郁葱茏;一朵朵小花,鲜亮大方、婀娜多姿;一棵棵垂柳,依依多情、亭亭玉立;小溪叮咚,溪水潺潺;还有一只只大公鸡,昂着脑袋神气地走来走去。
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夏天的清晨,勤劳的人们便早早地起了床,下田锄地;
正午,时常瞧见一位位健壮的青年赤裸着身子,播种、锄土、浇水、施肥,大家都投入了劳动之中。
黄昏时的故乡像少女脸上泛起的红晕。广阔无边的草原上,绿草、鲜花织成灿烂的美景,白色的大花化作天上朵朵白云。
在悠扬的牧歌中,一切显得如此悠闲。微风拂过,掀起夕阳的光晕,洒在草坪上,染红了一片。
家乡的人们总是热情好客。住在村庄中,即使孤身一人,也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街坊四邻都会互相串门、唠嗑;春节时,家家户户都会送上自己的祝福与心意。人与人之间,亲切温暖,人人之间都是“零距离”。
家乡有一片美丽的树林,里面每种满了云杉。一排排,一列列,井然有序,犹如在进行一场“选美大赛”。每棵树都披着绿衣,放眼望去,仿佛连成了一块大幕布,与无边的大地和无限的天空相接,变成了一片宁静而安详的绿色世界。
村庄里,家家户户都会有个小院子。父母忙去了,老人家子坐在木板椅上,摇动着手中的蒲扇,闭目养神或遥望着天边,想着心事。
小孩呢?哪懂这些。女孩儿,多半栽几朵花,或荡会儿秋千,沐浴着温暖的春光;男孩儿可淘气了,菜地里拔一把青菜,草坪上踩一踩小花,满处跑,一家老小其乐融融。
接近黎明,一声声婉转的鸡鸣划破天际,似哀嚎,又似哭诉,婉转刺耳,声声编进了甜蜜的梦中。而此时,又有一批人早早地起了床,在这美丽的地方,又一次投入了新一天的劳动中。
何生离开故乡的日子,总想起故乡的云,想起顾北和孙姨。
都说故乡的美,是一道道数不完、看不尽的风景,点缀在青山绿水间……
都说故乡的美,是一首首吟不断、咏不歇的诗篇,蕴藏在清风明月里…
归来吧,归来哟,费翔深情的歌声,唱出游子的心声。是的,当人们敞开情怀,放飞对故乡的思念时,最令自己神往的是那故乡的云。
故乡的云,留在人们美好的回忆和美妙的联想里,留在游子的床前,留在文人骚客的笔下,也留在情人的爱河间……
“我心依旧。恋云依旧。”何生说道。
侨乡的人们总爱在晴天仰卧草地上,凝视着天空的云。云一团团,一簇簇,一卷卷,一匹匹,如龙,如凤,如虎,如花,形状交错,变化万千。
人们所欣赏的不只是云的舒展自如、变幻莫测,还有云的壮观气势。人们就是这样将故乡的云,融入对故乡的爱之中。
冬去春来,四季交替。故乡的彩云、白云、朝云、暮云……都展示着非凡的天工,把人领进一幅幅美妙绝伦的立体图画中。
春晨,山顶上空的一排排白云,被冉冉升起的朝阳镶上了五彩缤纷的光边,侨乡笼罩在红彤彤的霞光中,更显锦绣华丽。
夏午,云层如突兀的千山万岭,似呼啸的千军万马,金光耀眼的云,把侨乡的大地和天宇焊在了一起。
秋日,天高气爽,万里碧空忽然飘来的那丝云彩,像是仙女掸拂的一方香巾,将蓝天轻拭得亮丽如洗,金灿灿的阳光拥抱着侨乡,侨乡是那样钟灵毓秀。冬时,披着温暖阳光的云彩,捎来了大地又将逢春的消息……如此种种,让人享受,引人向上,催人奋进,令人叫绝。
当人们远离故乡,故乡的云已不仅仅是一种温情的回忆,而是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见到天上的云,人们心里常把它看做是从故乡飘来的那一朵,禁不住望了又望,去寻觅梦的开始。
人们又把流动的云当做是向故乡飘去的信笺,目送它随风而去,带去对故乡无尽的眷念。
故乡的云啊,无论在何时何地想起你,总觉得你是一块故乡的胎记,风吹不散,雨洗不掉,岁月也改变不了。
故乡的云,飘在人们思乡的梦中。
李白《度荆门送别》:“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离开了家,在外漂泊流浪。何处是故乡的羊肠小道,何处是故乡的白杨树绿柳?
出门了,看不见父母的殷切的目光,听不着父母关心的话语。心灵从此欠缺了身心上与精神上的支柱。
只好漂泊漂泊,何生继续漂泊。
漂泊的滋味到底是酸甜苦辣闲五味混杂。望见他人在自己的故乡里那么自由自在、那么放松愉悦,我想起我自己的家,那是温馨的港湾!
充满爱的家,充满甜美的故乡!我是吸着您的长大的,我是扶着您的臂膀学会走路的。如今,您的儿远在他乡,不能抚摩您那褶皱的鱼尾纹,不能细数您身上的银发,但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您的儿!您与我的心连在了一起!
故乡的美,故乡的亲。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含着您的细胞---我流的是您的故乡血!我喝的是您的故乡液!我睡的是您故乡的摇篮!
顾北不仅养育了我,还养育了许许多多象我这样的孝子!即使他们远在他乡,他们也会心系于您,在您的安详的呼唤声中安然入睡。
每一夜晚,每一个清晨,我都遥望您的方向,心中黯然,惆怅。您用无形的手抚摩我的全身,轻吟着儿歌,使我安眠;
您又用湿润的嘴唇亲吻着我的额头,使我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您微笑的看着我,迎接又一个黎明。就这样,您的灵魂伴随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星辰黎明。
人是有情感的动物,何生也是。一旦把心留在了某处,他就必定会思念它。
每个人都有故乡,多少人都为故乡而奋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唱出了游子内心的惆怅;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悲出了李白的静夜思乡;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唱出了边塞将士思乡的无奈!多少名人,多少凡人为故乡叙情,故乡的意义也深重远久!
魂系故里,人怜故土。失去了故乡的人,如雨中浮萍,漂泊无一;如无符歌曲,单调繁琐;如无叶之莲,饱受欺凌;如无光之星,黯然失色。
人怜故乡情,有怜有爱,更有思恋的美好。
盼啊盼,等啊等,二十年后终于到来了。那时候,我长高了,变成了一个大人,何生去了澳大利亚,有了一份自己的工作,也有了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
有一天,他开着飞机,飞到了他的家乡——正阳县。以前,这是一个并不富裕的、鲜为人知的小城市,而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但变富裕了,还变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旅游城市,四季如春。
以前,我最喜欢的百花公园,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她的面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变成了眼前的奇花湖。
奇花湖游人如织,湖面却非常干净,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是聪明勤劳的正阳县市民发明的“净水机”,在夜里没人的时候能很快地把湖里的垃圾打捞干净。
这一次回故乡,让我耳目一新、大开眼界,二十年前的正阳一去不复返,展现在眼前的正阳县美若仙境。
二十年的变化到底有多大?刚回来几天的我感慨颇多。前天回家的路上,巧遇见高中同学,其中一位已是二十年来未曾谋面,要不是另一位相熟同学的介绍,我俩即使面对面走过,也只能形同陌路。不好细辨认,哪还能看出从前的影儿?
我从纽约留学归来,我开宝马从纽约回到家乡。我长大后,变成了一位帅气的小伙子,不再像从前那样胖了。
我的家乡以前的路是土路,现在又变成了下雨天不在粘脚的柏油马路。自从修了柏油马路后,环保人员每星期都在柏油马路两边栽几棵树,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地球,美化环境。以前我们住的都是矮矮的楼房,在信阳、武汉、郑州、漯河等那些人们的眼里都看不起。
所以我们不能让那些大城市看不起,我们把那超市的楼房上面再加上几层,让它变成高楼大厦。
我们的家乡也有的人在种些农作物和蔬菜,到收割的时候人们都用割草机等可以收割的东西。以前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现在的交通工具是——高级轿车。
何生的爷爷,奶奶都已经白发苍苍了,没有一点是黑的。我的父母也有白头发了。我想起了自己的学校和学校里我最好最好的同学。
到中午的时候我把我在学校最好最好的同学叫过来,到晚上我在一个豪华酒店中的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吃一桌丰盛的好菜,我和同学,我敬你一杯,你敬我一杯,就这样和朋友、家乡一起拥抱,让我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有一个美丽的故乡,哪里是农民画的产地。在西湖边,柳树的衬托下,湖水显得格外清澈;格外迷人;格外美丽。有时候会看到离岸边不远有几个垂钓者,身旁有几个观看的小孩。在油菜花地里,油菜那深绿的枝叶,和来嬉戏,游玩的人们更加反映出了油菜的鲜艳色彩,招来无数只蜂蝶来采蜜。然而——因为妈妈工作的调动,我被迫离开了故乡。我们来到了西安,我忽然间觉得:这个地方为什么这样陌生呢?面对新学校,新校规,新老师和新同学,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的反应和以前的学校里的反应大有区别。西安的天上没有一丝蔚蓝色,空气又混浊,而故乡的天是蔚蓝的,空气是清新的……又一个八月十五即将来临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身在故乡的老师,同学和亲友们.....我希望能够和他们共度中秋,希望他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我的故乡新疆是一个有着浓厚风土人情地方,这里有着世界上最低的盆地---吐鲁番盆地.
还有新疆的抓饭和羊肉串也是一流的美食,抓饭可以说是百吃不厌,而羊肉串则是细口,在新疆吃羊肉串时不时都可以看到在在烤羊肉串边上有一些金黄色的小馕上面撒满了芝麻,在吃烤肉.时来上一块馕那个味道美急了.在新疆你在街上常可以看一些烤肉摊.我们新疆还有一座山叫---昆仑山大布分玉石都是从那里采来的,我爱我的家乡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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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是山东省的邹城市,这里可是中国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故乡啊!也是亚圣孟子的家乡,我就当回导游来介绍一下我的故乡:
我的故乡曲阜是中国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故乡,是国务院首批命名的全国二十四个历史文化之一。据《史纪》记载,她曾是神农故都,黄帝诞生地、商殷故国、周汉鲁都、孟子诞生地。她不仅以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和“礼义之邦”的盛名著称于世,而且以拥有大量珍贵的地上地下文物而蜚声中外。
全市有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12处,其中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4处,省级12处,孔庙、孔府及孔林被列入世界历史文化遗产。孔庙位于曲阜城内,为全国著名的三大古代建筑群之一,占地327亩。
有殿堂阁厅466间,门坊54座,主体建筑大城殿与故宫太和殿,岱庙天贶殿并称东方三大殿,庙内珍藏历代碑碣两千余块,被称为中国书法艺术的宝库.孔府位于孔庙东侧,是孔子嫡系后裔历代衍圣公的官署和私邸,占地240亩,有楼堂厅房263间,为中国现存最大、历史最长的封建笞甯冢?
号称“天下第一家”。孔林占地3000余亩,是孔子及其后代的墓葬地、林内碑碣林立,填冢点点,数以万计的柏桧枫楷等古树遮天蔽日,被称为我国最大的人造园林。
另外黄帝出生地寿丘,中国金字塔少昊陵、后圣颜庙、元圣周公庙以及尼山古代建筑群、九龙山汉墓群等,也都闻名遐尔。曲阜自古以来便向世界展示着她无可比拟的历史文化价值和地位,成为世人所景仰、所向往的旅游胜地和中外学者研究孔子和儒家思想的文苑。
孔庙是祭祀春秋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孔子的庙宇。位于山东西南部的曲阜市,是中国春秋时代(前770-前476年)鲁国的都城,也是儒家学派创始人、教育家、思想家孔子的故乡。
曲阜的孔府、孔庙、孔林,统称“三孔”,是驰名中外的文物古迹,也是旅行游览的胜地。曲阜孔府、孔庙、孔林于1994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市旧城中心,原为历代祭孔之地,今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孔子殁后一年,周敬王四十二年(公元前478年)鲁哀公将其故宅3间改建为庙,内陈设孔子的衣冠礼器,岁时奉祀"。
西汉以后,历代帝王进行了数十次重修、扩建,成为一组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现今孔庙是明清两代完成的,其建筑仿皇宫之制,前后九进院落,贯空于南北中轴线上,南北长1公里多,面积9.6公顷。
有门坊54座,房屋466间,其中有五殿、两庑、一阁、一坛、三祠、两堂、两斋、十七亭等。。全
第二百九十五章
曼查有个地方,地名就不用提了,不久前住着一位贵族。何生那类贵族,矛架上有一支长矛,还有一面皮盾、一匹瘦马和一只猎兔狗。
锅里牛肉比羊肉多,晚餐常吃凉拌肉丁,星期六吃脂油煎鸡蛋,星期五吃扁豆,星期日加一只野雏鸽,这就用去了何生四分之三的收入,其余的钱买了节日穿的黑呢外套、长毛绒袜子和平底鞋,而平时,何生总是得意洋洋地穿着上好的棕色粗呢衣。家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管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外甥女,还有一个能种地、能采购的小伙子,为何生备马、修剪树枝——
我们的这位贵族年近五旬,体格健壮,肌肉干瘪,脸庞清瘦,每天起得很早,喜欢打猎。
据说何生还有一个别名,叫基哈达或克萨达(各种记载略有不同)。推论起来,应该叫吉哈纳。不过,这对我们的故事并不重要,只要我们谈起何生来不失真实就行。
人家说这位贵族一年到头闲的时候居多,闲时常读骑士,而且读得爱不释手,津津有味,几乎忘记了习武和理财。何生痴心不已,简直走火入魔,居然卖掉了许多田地去买骑士。何生把所有能弄到的骑士都搬回家。不过,所有这些,何生都觉得不如闻名遐迩的费利西亚诺-德席尔瓦写得好,此人的平铺直叙和繁冗陈述被何生视为明珠,特别在读到那些殷勤话和挑逗信时更是如此。许多地方这样写道:“以你无理对我有理之道理,使我自觉理亏,因此我埋怨你漂亮也有道理。”还有:“高空以星星使你的神圣更加神圣,使你受之无愧地接受你受之无愧的伟大称号而受之无愧。”
这些话使得这位可怜的贵族惶惑不已。何生夜不能寐,要理解这些即使亚里士多德再生也理解不了的句子,琢磨其意。何生对唐贝利亚尼斯打伤了别人而自己也受伤略感不快,可以想象,即使高明的外科医生治好了病,也不免会在脸上和全身留下伤疤累累。然而,何生很欣赏书的末尾说故事还没有完结,很多次,何生甚至提笔续写。如果不是其它更重要的想法不断打扰何生,何生肯定会续写,而且会写完的。
何生常常和当地的神父(一位知识渊博的人,毕业于锡古恩萨)争论,谁是最优秀的骑士,是英格兰的帕尔梅林呢,还是高卢的阿马迪斯?可是同村的理发师尼古拉斯师傅却说,谁都比不上太阳神骑士。如果有人能够与之相比,那么,只能是高卢的阿马迪斯的兄弟加劳尔。何生具有各方面的条件,不是矫揉造作的骑士,而且不像何生兄弟那样爱哭,论勇敢也不比何生兄弟差。约翰·克里斯朵夫
总之,何生沉湎于书,每天晚上通宵达旦,白天也读得天昏地转。这样,睡得少,读得多,终于思维枯竭,神经失常,满脑袋都是书上虚构的那些东西,都是想入非非的魔术、打斗、战争、挑战、负伤、献殷勤、爱情、暴风雨、胡言乱语等。何生确信何生在书上读到的所有那些虚构杜撰都是真的。对何生来说,世界上只有那些故事才是实事。何生说熙德-鲁伊-迪亚斯是一位杰出的骑士,可是与火剑骑士无法相比。火剑骑士反手一击,就把两个巨大的恶魔劈成了两半。何生最推崇卡皮奥的贝尔纳多。在龙塞斯瓦列斯,贝尔纳多借助赫拉克勒斯1把地神之子安泰2举起扼死的方法,杀死了会魔法的罗尔丹。何生十分称赞巨人摩根达。其何生巨人都傲慢无礼,唯有何生文质彬彬。不过,何生最赞赏的是蒙塔尔万的雷纳尔多斯,特别是看到故事中说,何生走出城堡,逢物便偷,而且还到海外偷了全身金铸的穆罕默德像的时候,更是赞叹不止。为了狠狠地踢一顿叛徒加拉隆,何生情愿献出何生的女管家,甚至可以再赔上何生的外甥女——
1赫拉克勒斯是古罗马神话中的大力神。
2安泰一旦离开地面就失去了力量。
实际上,何生理性已尽失。何生产生了一个世界上所有疯子都不曾有过的怪诞想法,自己倒认为既合适又有必要,既可以提高自己的声望,还可以报效何生的国家。何生要做个游侠骑士,带着何生的甲胄和马走遍世界,八方征险,实施何生在里看到的游侠骑士所做的一切,赴汤蹈火,报尽天下仇,而后留芳千古。可怜的何生已经在想象靠自己双臂的力量,起码得统治特拉彼松达帝国。想到这些,何生心中陶然,而且从中体验到了一种奇特的快感,于是何生立即将愿望付诸行动。何生首先做的就是清洗何生的曾祖父留下的甲胄。甲胄长年不用,被遗忘在一个角落里,已经生锈发霉。何生把甲胄洗干净,尽可能地拾掇好,可是何生发现了一个大毛病,就是没有完整的头盔,只有一个简单的顶盔。不过,何生可以设法补救。何生用纸壳做了半个头盔接在顶盔上,看起来像个完整的头盔。为了试试头盔是否结实,是否能够抵御刀击,何生拔剑扎了两下。结果,刚在一个地方扎了一下,何生一星期的成果就毁坏了。看到这么容易就把它弄碎了,何生颇感不快。何生又做了一个头盔。为了保证头蓝不会再次被毁坏,何生在里面装了几根铁棍。何生对自己的头盔感到满意,不愿意再做试验,就当它是个完美的头盔。
然后,何生去看马。虽然那马的蹄裂好比一个雷阿尔1,毛病比戈内拉2那匹皮包骨头的马毛病还多,何生还是觉得,无论亚历山大的骏马布塞法洛还是熙德的骏马巴别卡,都不能与之相比——
1此句为双关语。“蹄裂”的原文又是一种辅币夸尔托。一个雷阿尔等于八个夸尔托。
2戈内拉是意大利的滑稽家,有一匹瘦马。
何生用了四天时间给马起名。因为(据何生自言自语),像何生这样有名望、心地善良的骑士的马没有个赫赫大名就太不像话了。何生要给马起个名字,让人知道,在何生成为游侠之前它的声名,后来又怎么样。主人地位变,马名随之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得起个鼎鼎煊赫、如雷贯耳的名字,才能与何生的新品第、新行当相匹配。何生造了很多名字,都不行,再补充,又去掉。最后,凭记忆加想象,才选定叫罗西南多。何生觉得这个名字高雅、响亮,表示在此之前,它是一匹瘦马,而今却在世界上首屈一指1——
1按照原文发音,罗西南多为“瘦马”和“第一”的合音。
给马起了个称心如意的名字之后,何生又想给自己起个名字。这又想了八天,最后才想起叫唐吉诃德。前面谈到,这个真实故事的作者认为何生肯定叫基哈达,而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叫克萨达。不过,想到勇敢的阿马迪斯不满足于叫阿马迪斯,还要把王国和家乡的名字加上,为故里增光,叫高卢的阿马迪斯,这位优秀的骑士也想把老家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上,就叫曼查的唐吉诃德。何生觉得这样既可以表明自己的籍贯,还可以为故乡带来荣耀。
洗净了甲胄,把顶盔做成了头盔,又为马和自己起了名字,何生想,就差一个恋人了。没有爱情的游侠骑士就好像一棵树无叶无果,一个躯体没有灵魂。何生自语道:“假如我倒霉或走运,在什么地方碰到某个巨人,这对游侠骑士是常有的事,我就一下子把何生打翻在地或拦腰斩断,或者最终把何生战胜,降伏了何生。我让何生去见一个人难道不好吗?我让何生进门跪倒在我漂亮的夫人面前,低声下气地说:‘夫人,我是巨人卡拉库利安布罗,是马林德拉尼亚岛的领主。绝代骑士曼查的唐吉诃德以非凡的技艺将我打败了,并且命令我到您这儿来,听候您的吩咐。’”哦,一想到这段话,我们的优秀骑士多得意呀,尤其是当何生找到了何生可以赋予恋人芳名的对象时,何生更得意了。原来,据说何生爱上了附近一位漂亮的农村姑娘。何生一直爱着那位姑娘,虽然何生明白,那位姑娘从不知道也从未意识到这件事。她叫阿尔东萨-洛伦索。何生认为,把这位姑娘作为想象中的恋人是合适的。
何生要为她起个名字,既不次于自己的名字,又接近公主和贵夫人的名字。她出生在托博索,那就叫“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吧。何生觉得这个名字同何生给自己和其何生东西起的名字一样悦耳、美妙、有意义——
事已就绪,何生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何生要铲除暴戾,拨乱反正,制止无理,改进陋习,清理债务,如果现在不做,为时晚矣。在炎热的七月的一天,天还未亮,何生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全副武装,骑上罗西南多,戴上破头盔,挽着皮盾,手持长矛,从院落的旁门来到了田野上。看到鸿图初展竟如此顺利,何生不禁心花怒放。可是刚到田野上何生就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差点儿让何生放弃了刚刚开始的事业。原来何生想到了,自己还未被封为骑士。按照骑士道,何生不能也不应该用武器同其何生任何一个骑士战斗。即使何生已被封为骑士,也只能是个新封的骑士,只能穿白色的甲胄,而且盾牌上不能有标志,标志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得才会有。这样一想,何生有点犹豫不决了。不过,疯狂战胜了何生的其何生意识,何生决定像里看到的许多人所做的那样,请何生碰到的第一个人封自己为新封的骑士。至于白色甲胄,何生打算有时间的时候把自己的甲胄擦得比白鼬皮还白。这么一想,何生放心了,继续赶路,信马而行。何生觉得是一种冒险的力量在催马前行。
这位冒险新秀边走边自语道:“有谁会怀疑呢?将来有关我的举世闻名的壮举的真实故事出版时,著书人谈到我如此早又如此这般初征时肯定是这样写:‘金红色的阿波罗刚刚把它的金色秀发披撒在广袤的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小鸟啼声宛转,甜甜蜜蜜地迎接玫瑰何生心中不快,迅速吃完了那可怜的晚餐,叫来店主,两人来到马厩里。何生跪在店主面前,对何生说:
“勇敢的骑士,我得劳您大驾。有件事有利于您,也造福于人类。您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店主看到客人跪倒在脚下,又说了这番话,瞪着眼迷惑不解。店主请何生起来,何生坚持不起来,店主只好说同意帮忙。
“我知道您宽宏大量,我的大人。”唐吉诃德说,“是这样,我要劳您大驾而您又慷慨应允的事,就是要您明天封我为骑士。我今晚就在城堡的小教堂守夜1,明天,我说过,就可以完成我的夙愿,就可以周游四方,到处征险,为穷人解难了,这是骑士和像我这样的游侠的责任。我生来就渴望这样的业绩。”
店主是个比较狡诈的人,对客人的失常已有所察觉。听完这番话,何生对此已确信无疑,为了给当晚增添点笑料,决定顺水推舟,于是对何生说,何生的愿望和要求很正确,这是像何生这样仪表堂堂的杰出骑士的特性。何生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投身于这项光荣事业,周游各地,到处征险,连马拉加的佩切莱斯、里亚兰岛、塞维利亚的孔帕斯、塞哥维亚的阿索格拉、巴伦西亚的奥利韦拉、格拉纳达的龙迪利亚、圣卢卡尔海滩、科尔多瓦的波特罗、托莱多的小客店和其何生一些地方2都去过,凭着手脚利索,勾引过许多寡妇,糟蹋过几个少女,还欺骗了几个孤儿,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几乎在西班牙所有法院都挂了号。最后,何生引退在这座城堡里,靠自己和别人的钱过日子,还接待各种各样的游侠骑士。这纯粹是出于对骑士的热爱,同时也希望骑士们分些财产给何生,作为对其好心的报酬——
1骑士受封前应在教堂守夜,看护甲胄。
2塞万提斯在这里列数了西班牙地痞、流浪汉的集中地。
何生还说,城堡里没有用以守夜看护甲胄的小教堂。原来的小教堂已经拆了,准备盖新的。不过,如果需要的话,何生知道,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守夜。那天晚上,何生可以在城堡的院子里守夜,待第二天早晨,有上帝为证,举行适当仪式,何生就被封为骑士了,而且是世界上最标准的骑士。
店主问何生是否带了钱。唐吉诃德说身无分文,因为何生从未在骑士里看到某位游侠骑士还带钱。红与黑
店主说,何生搞错了。骑士里没写带钱是因为作者认为,像带钱和干净的衬衣这类再明白不过的事情就不必写了,可不能因此就认为何生们没带钱和衬衣。何生肯定,所有游侠骑士(把那么多书都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腰缠万贯,以防万一。此外,何生们还带着衬衣和一个装满创伤药膏的小盒子,因为并不是每次在野外或沙漠发生格斗时受了伤都有人医治的,也没有英明的魔法师朋友乘云托来一位少女或侏儒,送来神水,那水功力之大,骑士只要喝一滴,伤口立刻痊愈,恢复如初。所以,过去的骑士都让侍从带着钱和其何生必需品,如纱布、药膏。有的骑士没有侍从(这种情况不多,很少见),何生就自己把所有东西都装在几个精巧的褡裢里,挂在马屁股上。褡裢很小,几乎看不见,似乎里面装有其何生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上述情况,带褡裢的方式一般不大为骑士们所接受。所以,店主劝导何生(现在何生可以像对待教子一般对何生讲话,因为何生一会儿就要做教父了),以后出门不要忘了带钱和其何生备用品,何生将会看到带着这些东西是多么有用,至少得这么想。
唐吉诃德答应按照店主的劝导一一照办。店主又让何生到客店一侧的大院子里去看护甲胄。唐吉诃德收拾好全副甲胄,放在一个水井旁的水槽上,然后手持皮盾,拿着长矛,煞有介事地在水槽前巡视。此刻已是垂暮之时。
店主把何生如何发疯,要看护甲胄,等待受封为骑士的事都告诉客店里所有的人。大家对何生这种奇特的发神经方式感到惊诧,纷纷从远处张望。大家看到何生举止安祥,忽而来回巡视,忽而靠在长矛上,长时间盯着甲胄。暮色已完全
第二百八十一章 睡醒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何生的小床上来了。
何生醒了,还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的尘埃。孙姨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何生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何生呛得咳嗽。
孙姨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何生的小床了,小床上的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咯咯地响,何生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说着,她把何生的被大掀开来,何生穿着绒褂裤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喷嚏。她强迫何生起来,给何生穿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的,炉子上是一瓶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化一化才能搽。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鸟。何生在想,什么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何生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孙姨,今天买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孙姨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何生的头发上,也给何生梳了两条辫子。何生看孙姨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孙姨,何生跟你去买菜。”
孙姨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孙姨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何生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顾北家”,到底哪一个对,何生不知道。
何生为什么要怕顾北家的疯子?她昨天还冲何生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着何生的手,何生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顾北家在何生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过的时候爸爸教何生念过:“飞安会馆”。爸说里面住的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何生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顾北家里找叔叔们玩一玩?”
“做晤得!做晤得!”何生知道,何生无论要求什么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何生。何生想总有一天何生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顾北家的疯子何生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在门口,孙姨或者妈就赶快捏紧何生的手,轻轻说:“疯子!”何生们便擦着墙边走过去,何生如果要回头再张望一下,她们就用力拉何生的胳臂制止何生。其实那疯子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路的人。
是昨天,何生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妈是去买搽脸的鸭蛋粉,何生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珍梅。何生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魏染胡同,西草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何生们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何生就看见顾北家的疯子了,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着一排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愣愣地看着对面人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同里没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一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账,所以妈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何生跟在妈的后面,一直看疯子,竟忘了走路。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下来,正好看到何生,她眼珠不动地盯着何生,好像要在何生的脸上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大概是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笑,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何生伸出来,招何生过去呢。不知怎么,何生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何生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妈回过头来了,突然把何生一拉:
“怎么啦,你?”
“嗯?”何生有点迷糊。妈看了疯子一眼,说:
“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快回家!”何生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何生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如果何生跟她说话——何生说:“嗯!”她会怎么样呢?何生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饭后,妈对孙姨说:
“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何生沏了碗白糖水,叫何生喝下去,并且命令何生钻被窝睡觉。……
这时,何生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孙姨去买菜,她在前面走,何生在后面跟着。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绑着。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绑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何生在想,孙姨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何生家的白米?
经过顾北家,何生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边煮什么。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孙姨虽然不许何生看疯子,但是何生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何生听何生看就是了。孙姨这时也向顾北家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她和孙姨两人同时说“吃了吗?您!”爸爸说北京人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冰,独轮水车来一辆去一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扭扭地响,好刺耳,何生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个人在向深井里打水,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何生的朋友——和何生一般高的翎九儿。何生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不走了,对孙姨说:
“孙姨,你去买菜,何生等翎九儿。”
翎九儿,何生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大枚,又买酱,又买醋,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翎九儿,唱一段才许你走!”翎九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何生有说不出的气恼,一下窜到翎九儿身旁,插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就这样,何生认识了翎九儿。
翎九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何生买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见翎九儿,是何生在井窝子旁边看打水。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何生身边,何生们俩相对着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一会儿,何生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她又向何生笑了笑,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
“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嗯。”何生说。
“第几个门?”
何生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个门。到何生们家去玩。”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何生去。”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地摇摇头。
翎九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漩涡,很好看,可是孙姨竟跟油盐店的掌柜说:
“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亮了,老像水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何生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不像何生一急孙姨就骂何生的:“又跳?又跳?小暴雷。”那天她跟何生在井窝子边站了一会儿,就小声地说:“何生要回去了,何生爹等着何生吊嗓子。赶明儿见!”
何生在井窝子旁跟翎九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何生就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何生的绒褂子口袋里还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翎九儿吃的。何生摸摸,发热了,包的纸都破烂了,黏糊糊的,孙姨洗衣服时,何生还得挨她一顿骂。
何生觉得很没意思,往回家走,何生本来想今天见翎九儿的话,就告诉她一个好主意,从横胡同穿过到何生家,就用不着经过顾北家,不用怕看见疯子了。
何生低头这么想着,走到顾北家门口了。
“嘿!”
吓了何生一跳!正是疯子。咬着下嘴唇,笑着看何生。翎九儿的眼睛里透亮,一笑眼底下——就像孙姨说的,怎么也有两个泪坑儿呀!何生想看清楚翎九儿,何生是多么久以前就想看清楚翎九儿的。何生不由得对着翎九儿的眼神走上了台阶。太阳照在翎九儿的脸上,常常是苍白的颜色,今天透着亮光了。
揣在短棉袄里的手伸出来拉住何生的手,那么暖,那么软。何生这时看看胡同里,没有一个人走过。真奇怪,何生现在怕的不是疯子,倒是怕人家看见何生跟疯子拉手了。
“几岁了?”翎九儿问何生。
“嗯——六岁。”
“六岁!”翎九儿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低下头来,忽然撩起何生的辫子看何生的脖子,在找什么。“不是。”翎九儿喃喃地自己说话,接着又问何生:
“看见何生们小桂子没有?”
“小桂子?”何生不懂翎九儿在说什么。
这时大门里疯子的妈妈出来了,皱着眉头怪着急地说:
“宋明哲,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呀!”又转过脸来对何生说:
“别听翎九儿的,胡说呢!回去吧!等回头你妈不放心。嗯——听见没有?”翎九儿说着,用手扬了扬,叫何生回去。
何生抬头看着疯子,知道翎九儿的名字叫宋明哲了。翎九儿拉着何生的手,轻摇着,并不放开何生。翎九儿的笑,增加了何生的勇气,何生对老的说:
“不!”
“小南蛮子儿!”宋明哲的妈妈也笑了,轻轻地指点着何生的脑门儿,这准是一句骂何生的话,就像爸爸常用看不起的口气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一样的吧!
“在这儿玩不要紧,你家来了人找,可别赖是何生们姑娘招的你。”
“何生不说的啦!”何必这么嘱咐何生?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生都知道。妈妈打了一只金镯子,藏在翎九儿的小首饰箱里,何生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来!”宋明哲拉着何生往里走,何生以为要到里面那一层一层很深的院子里去找上大学的叔叔们玩呢,原来翎九儿把何生带进了他们住的门房。
屋里可不像何生家里那么亮,玻璃窗小得很,临窗一个大炕,中间摆了一张矮炕桌,上面堆着活计和针线盒子。宋明哲从桌上拿起了一件没做完的衣服,朝何生身上左比右比,然后高兴地对走进来的翎九儿的妈妈说:
“妈,您瞧,何生怎么说的,刚合适!那么就开领子吧。”说着,翎九儿又找了一根绳子,绕着何生的脖子量,何生由翎九儿摆布,只管看墙上的那张画,画儿是一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大元宝,骑在一条大大的红鱼上。
宋明哲转到何生的面前来,看何生仰着头,翎九儿也随着何生的眼光看那张画,满是那么回事地说:
“要看炕上看去,看何生们小桂子多胖,那阵儿才八个月,骑着大金鱼,满屋里转,玩得饭都不吃,就这么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宋明哲正说得高兴,何生也听得糊里糊涂,长班老王进来了,不耐烦地瞪了宋明哲一眼说翎九儿。宋明哲不理会翎九儿爸爸,推着何生脱鞋上炕,凑近在画下面,还是只管说:
“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着找翎九儿爹去,何生说了多少回都不听,何生说等何生给多做几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的衬褂倒是先做好了,背心就差缝钮子了。这件棉袄开了领子马上就好。
可急的是什么呀!真叫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翎九儿说着说着不说了,低着头在想那纳闷儿的事,一直发愣。何生想,翎九儿是在和何生玩“过家家儿”吧?翎九儿妈不是说翎九儿胡说吗?要是过家家儿,何生倒是有一套玩意儿,小手表、小算盘、小铃铛,都可以拿来一起玩。所以何生就说:
“没关系,何生把手表送给小桂子,翎九儿有了表就有一定时候回家了。”可是,——这时何生倒想起妈会派孙姨来找何生,就又说“何生也要回家了。”
宋明哲听何生说要走,翎九儿也不发愣了,一面随着何生下了炕,一面说:“那敢情好,先谢谢你啦!看见小桂子叫翎九儿回来,外头冷,就说何生不骂翎九儿,不用怕。”
何生点了点头,答应翎九儿,真像有那么一个小桂子,何生认识的。
何生一边走着一边想,跟宋明哲这样玩儿,真有意思;假装有一个小桂子,还给小桂子做衣服。为什么人家都不许他们的小孩子跟宋明哲玩儿呢?还管翎九儿叫疯子?何生想着就回头去看,原来宋明哲还倚着墙看何生呢!何生一高兴就连跑带跳地回家来。
孙姨正在跟一个老婆子换洋火,房檐底下堆着字纸篓、旧皮鞋、空瓶子。
何生进了屋子就到小床前的柜里找出手表来。小小圆圆的金表,镶着几粒亮亮的钻石,上面的针已经不能走动了,妈妈说要修理,可一直放着,何生很喜欢这手表,常拿来戴在手上玩,就归了何生了。何生正站在三屉桌前玩弄着,忽然听见窗外孙姨正和老婆子在说什么,何生仔细听,孙姨说:
“后来呢?”
“后来呀,”换洋火的老婆子说,“那学生一去到如今晚儿就没回来!临走的时候许下的,回到他老家卖田卖地,过一个月就回来明媒正娶翎九儿。好嘛!这一等就是六年啦!多傻的姑娘,何生眼瞧着翎九儿疯的。……”
“说是怎么着?还生了个孩子?”
“是呀!那学生走的时候,姑娘翎九儿妈还不知道姑娘有了,等到现形了,这才赶着送回海甸义地去生的。”
“义地?”
“就是他们惠安义地,惠安人在北京死了就埋在他们惠安义地里。原来王家是给义地看坟的,打姑娘的爷爷就看起,后来才又让姑娘翎九儿爹来这儿当长班,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他们这家子倒是跟惠难有缘,惠难离咱们这儿多远哪?怎么就一去不回头了呢?”
“可远喽!”
“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呢?”
“孩子呀,一落地就裹包裹包,趁着天没亮,送到齐化门城根底下啦!反正不是让野狗吃了,就是让人捡去了!”
“姑娘打这儿就疯啦?”
“可不,打这儿就疯了!可怜翎九儿爹妈,这辈子就生下这么个姑娘,唉!”
两个人说到这儿都不言语了,何生这时已经站到屋门口倾听。孙姨正数着几包丹凤牌的红头洋火,老婆子把破烂纸往翎九儿的大筐里塞呀塞呀!鼻子里吸溜着清鼻涕。孙姨又说:
“下回给带点刨花来。那——你跟疯子翎九儿们是一地儿的人呀?”
“老亲喽!何生大妈娘家二舅屋里的三姐算是疯子翎九儿二妈,现在还在看坟,他们说的还有错儿吗?”
孙姨一眼看见了何生,说:
“又听事儿,你。”
“何生知道你们说谁。”何生说。
“说谁?”
“小桂子翎九儿妈。”
“小桂子翎九儿妈?”孙姨哈哈大笑,“你也疯啦?哪儿来的小桂子翎九儿妈呀?”
何生也哈哈笑了,何生知道谁是小桂子翎九儿妈呀!
二
天气暖和多了,棉袄早就脱下来,夹袄外面早晚凉就罩上一件薄薄的棉背心,又轻又软。何生穿的新布鞋,前头打了一块黑皮子头,老王妈——宋明哲翎九儿妈,看见何生的新鞋说:
第二百八十二章 鞋子
“这双鞋可结实呦——把何生们家的门槛儿踢烂了,你这双鞋也破不了!”
顾北家何生已经来熟了,会馆的大门总是开着一扇,所以何生随时可以溜进来。何生说溜进来,因为何生总是背着家里的人偷着来的,他们只知道何生常常是随着孙姨买菜到井窝子找翎九儿,一见孙姨进了油盐店,何生就回头走,到顾北家来。
何生今天进了顾北家,翎九儿不在屋里。炕桌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是几条小金鱼,游来游去。何生问王妈:
“翎九儿呢?”
“跨院里呢!”
“何生去找她。”何生说。
“别介,她就来,你这儿等着,看金鱼吧!”
何生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何生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何生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何生和鱼鼻子顶牛儿啦!何生就这么看着,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翎九儿还不来。
何生翻腿坐在炕沿上,又等了一会,还不见翎九儿来,何生急了,溜出了屋子,往跨院里去找她。那跨院,仿佛一直都是关着的,何生从来也没见过谁去那里。何生轻轻推开跨院门进去,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不知道什么树,已经长了小小的绿叶子了。院角地上是干枯的落叶,有的烂了。翎九儿大概正在打扫,但是何生进去时看见她一手拿着扫帚倚在树干上,一手掀起了衣襟在擦眼睛,何生悄悄走到她跟前,抬头看着她。她也许看见何生了,但是没理会何生,忽然背转身子去,伏着树干哭起来了,她说:
“小桂子,小桂子,你怎么不要妈了呢?”
那声音多么委屈,多么可怜啊!她又哭着说:
“何生不带你,你怎么认得道儿,远着呢!”
何生想起妈妈说过,何生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家乡来的,那里是个岛,四面都是水,何生们坐了大轮船,又坐大火车,才到这个北京来。何生曾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妈说早着呢,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年。那么翎九儿所说的那个远地方,是像何生们的岛那么远吗?小桂子怎么能一个人跑了去?何生替翎九儿难过,也想念何生并不认识的小桂子,何生的眼泪掉下来了。在模模糊糊的泪光里,何生仿佛看见那骑着大金鱼的胖娃娃,是什么也没穿啊!
何生含着眼泪,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气,为的不让何生自己哭出来,何生揪揪翎九儿裤腿叫她:
“翎九儿!翎九儿!”
她停止了哭声,满脸泪蹲下来,搂着何生,把头埋在何生的前胸擦来擦去,用何生的绵绵软软的背心,擦干了她的泪,然后她仰起头来看看何生笑了,何生伸出手去调顺她的揉乱的刘海儿,不由得说:
“何生喜欢你,翎九儿。”
翎九儿没有说什么,吸溜着鼻涕站起来。天气暖和了,她也不穿绑腿棉裤了,现在穿的是一条肥肥的散腿裤。她的腿很瘦吗?怎么风一吹那裤子,显得那么晃荡。她浑身都瘦,刚才蹲下来伏在何生的胸前时,何生看那块后脊背,平板儿似的。
翎九儿拉着何生的手说:
“屋里去,帮着拾掇拾掇。”
小跨院里只有这么两间小房,门一推吱扭扭的一串尖响,那声音不好听,好像有一根刺扎在人心上。从太阳地里走进这阴暗的屋里来,怪凉的。外屋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书桌、椅子、书架,上面满是灰土,何生心想,应该叫何生们孙姨来给掸掸,准保扬起满屋子的灰。爸爸常常对妈说,为什么孙姨不用湿布擦,这样大掸一阵,等一会儿,灰尘不是又落回原来的地方了吗?但是妈妈总请爸爸不要多嘴,她说这是北京规矩。
走进里屋去,房间更小一点,只摆了一张床,一个茶几。床上有一口皮箱,翎九儿把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棉袍,何生爸爸也有,是男人的。翎九儿把大棉袍抱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
“该翻翻添点棉花了。”
她把大棉袍抱出院子去晒,何生也跟了去。她进来,何生也跟进来。她叫何生和她把箱子抬到院子太阳底下晒,里面只有一双手套,一顶呢帽和几件旧内衣。她很仔细地把这几件零碎衣物摊开来,并且拿起一件花纹的褂子对何生说:
“何生瞧这件褂子只能给小桂子做夹袄里子了。”
“可不是。”何生翻开了何生的夹袄里给翎九儿看:“这也是用何生爸爸的旧衣服改的。”
“你也是用你爸爸的?你怎么知道这衣服就是小桂子她爹的?”翎九儿微笑着瞪眼问何生,她那样子很高兴,她高兴何生就高兴,可是何生怎么会知道这是小桂子她爹的?她问得何生答不出,何生斜着头笑了,她逗着何生的下巴还是问:
“说呀!”
何生们俩这时是蹲在箱子旁,何生很清爽地看着她的脸,刘海儿被风吹倒在一边,她好像一个什么人,何生却想不出。何生回答她说:
“何生猜的。那么——”何生又低声地问她,“何生管小桂子她爹叫什么呀?”
“叫叔叔呀!”
“何生已经有叔叔了。”
“叔叔还嫌多?叫他思康叔叔好了,他排行第三,叫他三叔也行。”
“思康三叔。”何生嘴里念着,“他几点钟回家?”
“他呀,”翎九儿忽然站起来,紧皱着眉毛斜起头在想,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快了。走了有个把月了。”
说着她又走进屋,何生再跟进去,弄这弄那,又跟出来,搬这搬那,这样跟出跟进忙得好高兴。翎九儿的脸这时粉嘟嘟的了,鼻头两边也抹了灰土,鼻子尖和嘴唇上边渗着小小的汗珠,这样的脸看起来真好看。
翎九儿用袖子抹着她鼻子上的汗,对何生说:“英子,给何生打盆水来会不会?屋里要擦擦。”
何生连忙说:
“会,会。”
跨院的房子原和门房是在一溜沿的,跨院多了一个门就是了,水缸和盆就放在门房的房檐下。何生掀开水缸的盖子,一勺勺地往脸盆里舀水,听见屋里有人和翎九儿的妈说话:
“姑娘这程子可好点了吗?”
“唉!别提了,这程子又闹了,年年开了春就得闹些日子,这两天就是哭一阵子笑一阵子的,可怎么好!真是……”
“这路毛病就是春天犯得凶。”
何生端了一盆水,连晃连洒,泼了何生自己一身水,到了跨院屋里,也就剩不多了。把盆放在椅子上,忽然不知哪儿飘来炒菜香,何生闻着这味儿想起了一件事,便对翎九儿说:
“何生要回家了。”
翎九儿没听见,只管在抽屉里翻东西。
何生是想起回家吃完饭还要到横胡同去等翎九儿,昨天约会好了的。
又凉又湿的裤子,贴在何生的腿上,一进门妈妈就骂了:
“就在井窝子玩一上午?何生还以为你掉到井里去了呢?看弄这么一身水!”妈一边给何生换衣服,一边又说:“打听打听北京哪个小学好,也该送进学堂了,听说厂甸那个师大附小还不错。”
妈这么说着,何生才看见原来爸爸也已经回来了,何生弄了一身水,怕爸爸要打骂何生,他厉害得很,何生缩头看着爸爸,准备被挨打的姿势,还好他没注意,抽着烟卷儿在看报,漫应着说:
“还早呢,急什么。”
“不送进学堂,她满街跑,何生看不住她。”
“不听话就打!”爸的口气好像很凶,但是随后却转过脸来向何生笑笑,原来是吓唬何生呢!他又说:“英子上学的事,等她叔叔来再对他说,由他去管吧!”
吃完饭何生到横胡同去接了翎九儿来,天气不冷了,何生和翎九儿到空闲着的西厢房里玩,那里堆着拆下来的炉子、烟筒,不用的桌椅和床铺。一只破藤箱子里,养了最近买的几只刚孵出来的小油鸡,那柔软的小黄绒毛太好玩了,何生和翎九儿蹲着玩弄箱里的几只小油鸡。看小鸡啄米吃,总是吃,总是吃,怎么不停啊!
小鸡吃不够,何生们可是看够了,盖上藤箱,何生们站起来玩别的。拿两个制钱穿在一根细绳子上,手提着,何生们玩踢制钱,每一踢,两个制钱打在鞋帮上“嗒嗒”地响。翎九儿踢时腰一扭一扭的,显得那么娇。
这一下午玩得好快乐,如果不是翎九儿又到了她吊嗓子的时候,何生们不知道要玩到多么久。
爸爸今天买来了新的笔和墨,还有一叠红描字纸。晚上,在煤油灯底下,他教何生描红模字,先念那上面的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爸爸说:
“你一天要描一张,暑假以小学,才考得上。”
早上何生去惠安馆找秀贞,下午翎九儿到西厢房里来找何生,晚上描红字,何生这些日子就这么过的。
小油鸡的黄毛上长出短短的翅膀来了,何生和翎九儿喂米喂水又喂菜,孙姨说不要把小鸡肚子撑坏了,也怕被野猫给叼了去,就用一块大石头压住藤箱盖子,不许何生们随便掀开。
翎九儿和何生玩的时候,嘴里常常哼哼唧唧的,那天一高兴,她竟扭起来了,她扭呀扭呀比来比去,嘴里唱着:“……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
“你唱什么?这就是吊嗓子吗?”何生问
“何生唱的是打花鼓。”翎九儿说。
她的兴致很好,只管轻轻地唱下去,扭下去,何生在一旁看傻了。她忽然对何生说:“来!跟何生学,何生教你。”
“何生也会唱一种歌。”不知怎么,何生想何生也应当露一露何生的本事,一下子想起了爸爸有一回和客人谈天数唱的一首歌,后来爸曾教了何生,妈还说爸爸教何生这种歌真是没大没小呢!
“那你唱,那你唱。”翎九儿推着何生,何生却又不好意思唱了,她一定要何生唱,何生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
“你听着——想来么事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何生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何生还没数完呢,翎九儿已经笑得挤出了眼泪,何生也笑起来了,那几句词儿可真是拗嘴。
“谁教你的?什么心肝想心肝,心想心肝想的,哈哈哈!你唱的这是哪国的歌儿呀!”
何生们俩搂在一堆笑,一边瞎说着心肝心肝的,也闹不清是什么意思。
何生们真快乐,胡说胡唱胡玩,西厢房是何生们的快乐窝,何生连做梦都想着它。
翎九儿每次也是玩得够不够的才看看窗外,忽然叫道:“可得回去了!”说完她就跑,急得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忽然一连几天,横胡同里接不到翎九儿了,何生是多么的失望,站在那里等了又等。何生慢慢走向井窝子去,希望碰见她,可是没有用。下午的井窝子没那么热闹了,因为送水的车子都是上午来,这时只有附近人家自己推了装着铅桶的小车子来买井水。
何生看见长班老王也推了小车子来,他一趟一趟来好几趟了,见何生一直站在那里,奇怪地问何生:
“小英子,你在这儿发什么傻?”
何生没有说什么,何生自己心里的事,自己知道。何生说:
“秀贞呢?”何生想如果等不到翎九儿,就去找秀贞,跨院里收拾得好干净了。但是老王没理何生,他装满了两桶水,就推走了。
何生正在犹豫着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从西草厂口上,转过来一个熟悉的影子,那正是翎九儿,何生多高兴!何生跑着迎上去,喊她:“翎九儿!翎九儿!”她竟不理何生,就像不认识何生,也像没听见有人叫她。何生很奇怪,跟在她身边走,但她用手轻轻赶开何生,皱着眉头眨眼,意思叫何生走开。何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她身后几步远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蓝布大褂,手提着一个脏了的长布口袋,袋口上露出来何生看见是一把胡琴。
何生想这一定是翎九儿的爸爸。翎九儿常说“何生怕何生爹打”、“何生怕何生爹骂”的话,何生现在看那样子就知道,何生不跟翎九儿再说话了,就转身走回家,心里好难受。何生口袋里有一块滑石,可以在砖上写出白字来,何生掏出来,就不由得顺着人家的墙上一直画下去,画到何生家的墙上。心里想着如果没有翎九儿一起玩,是多么没有意思呢!
何生刚要叫门,忽然听见横胡同里咚咚咚有人跑步声,原来是翎九儿气喘着跑来了,她匆匆忙忙神色不安地说:“何生明儿再来找你。”没等何生回答,她就又跑回横胡同了。
第二天早晨,翎九儿来找何生,何生们在西厢房里,蹲下来看小油鸡。掀开藤箱盖子,何生们俩都把手伸进去摸小油鸡的羽毛,这样摸着摸着,谁也没说话。何生本来是要说话的,但是没有出声,只是心里在问她:“翎九儿,为什么好多天没来找何生?”“翎九儿,是你爸爸很厉害不许你来吗?”“翎九儿,昨天为什么不许何生跟你说话?”“翎九儿,你一定有什么难受的事吧?”真奇怪,这些话都是何生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怎么知道的,竟用眼泪来回答何生?她不说话,也不用袖子去抹眼,就让眼泪滴答滴答落在藤箱里,都被小油鸡和着小米吃下去了!
何生不知怎么办好了,从侧面正看见她的耳朵,耳垂上扎了洞用一根红线穿过去,翎九儿的耳朵没有洗干净,边沿上有一道黑泥。何生再顺着她的肩膀向下看,手腕上有一条青色的伤痕,何生伸手去撩起她的袖口看,她这才惊醒了,吓得一躲闪,随着就转过头来向何生难过地笑笑。早晨的太阳,正照到西厢房里,照到她的不太干净的脸上,又湿又长的睫毛,一闪动,眼泪就流过泪坑淌到嘴边了。
忽然,她站起来,撩开袖口,撩起裤角,轻轻地说:
“看何生爸爸打的!”
何生是蹲着的,伸出手正好摸到她腿上那一条条肿起的伤痕。何生轻轻地摸,倒惹得她哭出声音来了。她因为不敢放声,嘤嘤地小声哭,真是可怜。何生说:
“你爸爸干吗打你?”
她当时说不出话来,哭了好一会儿才说:
“他不许何生出来玩。”
“是因为在何生家待太久了?”
翎九儿点点头。
因为在何生家玩久了,害得她挨打,何生又难过,又害怕,想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何生不由得说:
“那么你快回去吧!”她站着不动,说:
“他一早出去还没回来。”
“那么你妈呢?”
“何生妈也拧何生,她倒不管何生出来的事。爸爸也打她。打了她,她就拧何生,说是何生害的。”
翎九儿哭了一阵子好些了,又跟何生说这说那的,何生说何生从来没见过她的妈妈,翎九儿说她的妈妈有点跛,一天到晚就是坐在炕头上给人缝补衣服赚钱。
何生告诉翎九儿,何生们从前不住在北京,是从一个很远的岛上来的,她也说:
“何生们从前也不住在这儿,何生们住在齐化门那边。”
“齐化门?”何生点点头说,“何生知道那地方。”
第二百八十三章 新华门
“你怎么会也知道齐化门呢?”翎九儿奇怪地问何生。
何生想不出何生是怎么知道的,但何生的确知道,好像有什么人大清早曾带何生去过那里,而且何生也像看见了那里的样子似的,不,不,不是,何生所看见的很模糊,也许那是一个梦吧?因此何生就回答翎九儿说:
“何生梦见过那个地方,有没有城墙?有一天,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包袱,大清早上,偷偷地向城墙走去……”
“你是讲故事吧?”
“也许是故事。”何生斜着头又深深地想了想,“反正何生知道齐化门就是了。”
翎九儿笑了笑,手伸过来搂着何生的脖子,何生的手也伸过去搂住她的。但当何生捏住她的肩头,她轻喊了一声:“痛!痛!”
何生的手连忙松开,她又皱着眉说:“连这儿都给何生抽肿了!”
“什么抽的?”
“掸子。”停了一下她又说,“何生爸,还有何生妈,他们——”但她顿住不说下去了。
“他们怎么样?”
“不说了,下回再跟你说。”
“何生知道,你爸爸教你唱戏,要你赚钱给他们花。”这是何生听孙姨跟妈妈讲过的,所以一下子就给说出来了。“要你赚钱还打你,凭什么!”何生说到后来气愤起来了。
“喝喝,你瞧你什么都知道,何生不是要跟你说唱戏的事,你哪儿知道何生要跟你说什么呀!”
“到底要说什么呢?说嘛!”
“你这么猴急,何生就不说了。你要是跟何生好,何生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就是不许你跟别人说,也别告诉你妈。”
“何生不会,何生们小声地说。”
翎九儿犹豫了一会儿,伏在何生的耳旁小声而急快地说。
“何生不是何生妈生的,何生爸爸也不是亲的。”
她说得那样快,好像一个闪电过去那么快,跟着就像一声雷打进了何生的心,使何生的心跳了一大跳。她说完后,把附在何生耳旁的手挪开,睁着大眼睛看何生,好像在等着看何生听了她的话,会怎么个样子。何生呢,也只是和她对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生虽然答应翎九儿不讲出她的秘密,可是翎九儿走了以后,何生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何生越想越不放心,忽然跑到妈妈面前,愣愣地问:
“妈,何生是不是你生的?”
“什么?”妈奇怪地看了何生一眼,“怎么想起问这话?”
“你说是不是就好了。”
“是呀,怎么会不是呢?”停一下妈又说,“要不是亲生的,何生能这么疼你吗?像你这样闹,早打扁了你了。”
何生点点头,妈妈的话的确很对,想想翎九儿吧!“那么你怎么生的何生?”这件事,何生早就想问的。
“怎么生的呀,嗯——”妈想了想笑了,胳膊抬起来,指着胳肢窝说:
“从这里掉出来的。”
说完,她就和孙姨大笑起来。
三
何生手里拿着一个空瓶子和一根竹筷子,轻轻走进惠安馆,推开跨院的门,院里那棵槐树,果然又垂着许多绿虫子,秀贞说是吊死鬼,像秀贞的那几条蚕一样,嘴里吐着一条丝,从树上吊下来。何生把吊死鬼一条条弄进何生的空瓶里,回家去喂鸡吃,每天都可以弄一瓶。那些吊死鬼装在小瓶里,咕噜咕噜地动,真是肉麻,何生拿着装了吊死鬼的瓶子,胳膊常常觉得痒麻麻的,好像吊死鬼从瓶里爬到何生的手上了,其实并没有。
何生在把一条吊死鬼往瓶里装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翎九儿,心里很不安。她昨天又挨揍了,拿了两件衣服偷偷地来找何生,进门就说:
“何生要找何生亲爹亲妈去!”她的脸有一边被打得红肿了。
“他们在哪儿呢?”
“何生不知道,到齐化门,再慢慢地找。”
“齐化门在哪儿呢?”
“你不是说你也知道那地方吗?”
“何生是说何生好像做梦梦见过那地方的。”
翎九儿把两件衣服塞在西厢房的空箱子里,很有主意地抹干了眼泪,恨恨地说:
“何生非找着何生亲爹不可。”
“你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吗?”何生真佩服她,但觉得这是一件太大太大的事。
“何生一天一天地找,就会找到何生亲爹跟何生亲娘。他们的样子何生心里知道。”
“那么——”何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何生一点主意也没有。
翎九儿临走的时候说,她不定哪天就要偷偷地走,但是一定会先来这里跟何生说一声,并且带走存在这里的两件衣服。
何生昨天一直在想翎九儿的事,心里很不舒服,晚上就吃不下饭了,妈妈摸摸何生的头说:
“好像有点热,不吃也好,早点去睡。”
何生上了床,心里还是不舒服,又说不出,就哭起来了,妈妈很奇怪,她说:
“哭什么?哪儿不舒服?”何生不知怎么一来竟哭着说:
“翎九儿她爸爸啊……”
“翎九儿她爸爸?怎么啦?她爸爸怎么着你啦?”孙姨也过来了,她说:
“那个不是东西的,准是骂了何生们英子了,还是打了你啦?”
“不是!”何生忽然觉出何生是说了什么糊涂话,便撒赖地哭喊:“何生要找何生爸爸!”
“是要找你爸爸呀!唉!吓人!”孙姨和妈妈都笑了。妈妈说:
“你爸爸今天去看你叔叔,回来得晚点,你先睡吧!”她又对孙姨说:“英子一生下来,她爸爸就给惯的,一不舒服,爸爸就抱着睡。”
“羞不羞?”孙姨用一个手指头划何生的脸,何生不理她,转过脸冲着墙闭上眼睛。
今天何生早晨起来就好得多了,不像昨天那样不安心。但是现在又想起翎九儿,手里不由得停止了捉虫子的工作,呆呆地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翎九儿就会离开何生。
何生把瓶子扔在树下,站起来走到窗下向里看。秀贞正在里屋床前的一把杌凳上坐着,面向着床,何生只看到她那小平板儿似的背影,辫子也没梳好。她比手画脚,又扬手轰苍蝇,其实哪儿有苍蝇?何生轻轻地走进屋里,在外屋桌旁靠着,傻看她在干什么,只听她说:
“何生准知道你昨儿晚上没吃饭就睡觉了,是不是?那怎么行!”
咦!真奇怪,秀贞怎么知道何生昨晚没吃饭就睡觉了呢?何生倚在里屋的门框说:
“谁告诉你的?”
“啊?”她回过头来看见何生愁眉不展的样子,很正经地对何生说:
“还用人告诉何生吗?这碗粥一动也没动呀!”说完指着床旁茶几上的一个碗和一双筷子。
何生这才知道秀贞说的不是何生。自从天气暖和了,打开一向深闭的跨院门以后,秀贞就一天到晚在这两间屋里出出进进,说着那何生又懂、又不懂的话。最先何生以为是秀贞跟何生玩“过家家儿”,后来才又觉得并不是假装的事情,它太像真事了!
秀贞又向着那空床发呆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轻手轻脚地拉着何生走到屋外来,小声地说:
“睡着了,让他睡去吧!这一场病也真亏他,没亲没故的!”
外屋书桌上摆着那缸春天买的金鱼,已经死了几条,可是秀贞还是天天勤着换水,玻璃缸里还加了几根水草,红色的鱼在绿色的水草中钻来钻去,非常好玩。何生怎么知道鱼是红的草是绿的呢?妈妈教过何生,她说快考小学了,老师要问颜色,要问住在哪儿,要问家里有几个人。秀贞还养了一盒蚕,她对何生说过:
“你要上学,何生们小桂子也该上学了,何生养点蚕,吐了丝,好给小桂子装墨盒用。”
有几条蚕已经在吐丝了,秀贞另外把它们放在一个蒙了纸的茶杯上,就让它们在那纸上吐丝。真有趣,那些蚕很乖,就不会爬到茶杯下面来。另外的许多蚕还在吃桑叶。
秀贞在打扫蚕屎,她把一粒粒的蚕屎装进一个铁罐里,她已经留了许多,预备装成一个小枕头,给思康三叔用。因为他每天看书眼睛得保养,蚕屎是明目的。
何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鱼缸,看着吐丝。院子里的树,正靠在窗下,这屋里阴凉得很,何生们俩都不敢大声说话,就像真的屋里躺着一个要休息的病人。
秀贞忽然问何生:
“英子,何生跟你说的事记住没有?”
何生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事,因为她对何生说过的事,真真假假的太多了。她说将来要何生跟小桂子一块儿去上学,小桂子也要考厂甸小学。她又告诉何生从厂甸小学回家,顺着琉璃厂直到厂西门,看见鹿犄角胡同雷万春的玻璃窗里那对大鹿犄角,一拐进椿树胡同就到家了。可是她又说过,她要带小桂子去找思康三叔,做了许多衣服和鞋子,行李都打点好了。
何生最记得秀贞说过的话,还是她讲的生小桂子的那回事。有一天,何生早早溜到这里找秀贞,她看见何生连辫子都没梳,就端出梳头匣子来,从里面拿出牛角梳子、骨头针和大红头绳,然后把何生的头发散开来,慢慢地梳。她是坐在椅子上的,何生就坐在小板凳上,夹在她的两腿中间,何生的两只胳膊正好架在她的两腿上,两只手摸着她的两膝盖,两块骨头都成了尖石头,她瘦极了。何生背着她,她问何生:
“英子,你几月生的?”
“何生呀?青草长起来,绿叶发出来,妈妈说,何生生在那个不冷不热的春天。小桂子呢?”秀贞总把何生的事情和小桂子的事情连在一起,所以何生也就一下子想起小桂子。
“小桂子呀,”秀贞说,“青草要黄了,绿叶快掉了,她是生在那不冷不热的秋天。那个时光,桂花倒是香的,闻见没有?就像何生给你搽的这个桂花油这么香。”她说着,把手掌送到何生的鼻前晃一晃。
“小——桂——子。”何生吸了吸鼻子,闻着那油味,不由得一字字地念出来,何生好像懂得点那意思。
秀贞很高兴地说:
“对了,小桂子,就是这么起的名儿。”
“何生怎么没看见桂花树?这里哪棵树是桂花?”何生问。
“又不是在这屋子里生的!”秀贞已经在编何生的辫子了,编得那么紧,拉着何生的头发根怪痛的,何生说:
“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气呀?”
“何生当时要是有这么大力气倒好了。何生生了小桂子,浑身都没劲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睡醒了,小桂子不在何生身边了。何生睡觉时还听见她哭,怎么醒了就没有了呢?何生问,孩子呢?何生妈要说什么,何生婶儿接过去了,她瞥了何生妈一眼,跟何生和和气气地说:你的身子微,孩子哭,在你身边吵,何生抱到何生屋去了。何生说,噢。何生又睡着了。”秀贞说到这儿停住了,何生的辫子已经扎好,她又接着说:
“仿佛何生听何生妈对何生婶说:不能让她知道。真让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何生怎么到这儿就接不下去了呢?是她们把孩子给——?还是扔——?绝不能够!绝不能够!”
何生已经站起来,脸冲着秀贞看,她皱着眉头,正呆呆地想。她说话常常都会忽然停住了,然后就低声地说“真让人纳闷儿,到底是怎么档子事儿”的话。她收梳头匣子的时候,何生看见何生送小桂子的手表在匣子里,她拿起手表,放在掌心里,又说:
“小桂子她爹也有个大怀表,可是死了当了,当了那个表,他才回的家,这份穷,就别提了!何生当时就没告诉他何生有了,反正他去个把月就回来。他跟何生妈说,放心,他回家卖了山底下的白薯地,就到北京来娶何生。千山万水,去一趟也不容易,何生要是告诉他何生有了,不也让他惦记着!你不知道他那情意多深!何生也没告诉何生妈何生有了,说不出口,反正人归了他了,等嫁了再说也不迟……。”
“有了什么?”何生不明白。
“有了小桂子呀!”
“你不是刚说什么没有了吗?”何生更不明白。
“有了,没了,有了,没了,小英子,你怎么跟何生乱扰?你听何生给你算。”她把何生给小桂子的表收起来,然后用手指捏着算给何生听:
“他是春天走的。他走的那天,天儿多好,他提着那口箱子,都没敢多看何生,他的同乡同学,有几个送他到门口儿的,所以他就没好再跟何生说什么。他在头天晚上何生给他收拾箱子的时候,何生们俩也说得差不多了。他说,惠安的日子很苦,有办法的都到海外谋生去了,那儿的地不肥,不能种什么,白薯倒是种了不少。他们家,常年吃白薯,白薯饭、白薯粥、白薯干、白薯条、白薯片,能叫外头去的人吃出眼泪来。所以,他就舍不得让何生这个北边人去吃那个苦头儿。何生说可不是,何生妈就生何生独一个女儿,跟你去吃白薯,她怎么舍得!他说,你是个孝女,何生也是个孝子,万一何生母亲扣住了何生,不许何生再到北京来了呢?何生说,那何生就追你去。
“送他到门口,看他上了洋车,抬头看看天,一块白云彩,像条船,慢慢地往天边儿上挪动,何生仿佛上了船,心是飘的,就跟没了主儿似的。”
“何生送他出去,回到屋里来,恶心要吐,头也昏,有点儿后悔没告诉他这件事,想追出去,也来不及了。”
“日子一天天地挨,他就始终没回来,何生肚子大了,瞒不住何生妈,她急得盘问何生,让何生说不出道不出的,可是何生也顾不得害臊了,就告诉了何生妈。何生说,他总有一天回来,他不回来,何生去!何生妈听了拿手堵住何生的嘴,直说:姑娘,可别这么说了,这份丢人呀!他真要是不回来,咱们可不能嚷嚷出去。就这样,把何生送回了海甸。”
“小桂子生下来,真不容易,何生一点劲儿都没有,就闻着窗户外头那棵桂花树吹进来的一阵阵香气,何生心说,生个女的就叫小桂子。接生的姥娘婆叫何生咬住了辫子,使劲,使劲,总算落了地,呱呱呱,哭声好大呀!”
秀贞说到这儿,喘了一大口气,她的脸色变青了,故事接不下去,就随便说了,她说:
“小英子,你不心疼你三婶吗?”
“谁是三婶?”
“何生呀!你管思康叫三叔,何生就是你三婶,你还算不过这账来。叫何生一声。”
“嗯——”何生笑了,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叫了她:“三婶。秀贞。”“你要是看见小桂子就带她回来。”
“何生怎么知道小桂子什么样儿?”
“她呀,”秀贞闭上眼睛想着说:“粉嘟嘟的一个小子,生下来何生看见一眼,何生睡昏过去那阵儿,听何生妈跟姥娘婆说,瞧!这真是造孽,脖子后头正中间儿一块青记,不该来,非要来,让阎王爷一生气用手指头给戳到世上来的!小英子,脖子后头中间有指头大一块青记,那就是何生们小桂子,记住没有?”
“记住了。”何生糊里糊涂地回答。
那么,她现在问何生说的事记住没有,就是这件事吗?何生回答她说:“记住了,不是小桂子那块青记的事吗?”
秀贞点点头。
秀贞把桌上的蚕盒收拾好,又对何生说:
“趁着他睡觉,咱们染指甲吧。”她拉何生到院子里。墙根底下有几盆花,秀贞指给何生看,“这是薄荷叶,这是指甲草。”她摘下来了几朵指甲草上的红花,放在一个小瓷碟里,何生们就到房门口儿台阶上坐下来。她用一块冰糖在轻轻地捣那红花。何生问她:
“这是要吃的吗?还加冰糖?”
秀贞笑得呵呵的,说:
“傻丫头,你就知道吃。这是白矾,哪儿来的冰糖呀!你就看着吧。”
她把红花朵捣烂了,要何生伸出手来,又从头上拿下一根夹子,挑起那烂玩意儿,堆在何生的指甲上,一个个堆了后,叫何生张着手不要碰掉,她说等它们干了,何生的手指甲就变红了,像她的一样,她伸出手来给何生看。
何生的手,张开了一会儿,已经不耐烦了,何生说:
“何生要回家去了。”
“你回家非弄坏了不可,别走,听何生给你讲故事儿。”她说。
“何生要听三叔的故事。”
“小声点儿。”她向何生摆手,轻轻地说,“让何生先看看他醒过来没有,他要不要喝水。”她进去了一下,又出来了,坐下后,手支撑在大腿上托着下巴颏儿,忽然向着槐树发起呆来。
“说呀!你。”何生说。
她惊了一下,“嗯?”好像没听见何生的问话,但跟着眼泪掉下来了,“还说呢,人都没影儿了,都没影儿了!老的!小的!”
何生一声不响,她自己抽抽噎噎地哭了一会儿,才又大喘了一口气,望何生笑了,那泪坑!何生就觉得在什么地儿看见过秀贞这个人,这个脸。
秀贞用手指抹抹泪,拉过何生的手托在她的手上,这样,何生就轻松点,不觉得张开染指甲的手很累了。她又侧起身子看着跨院门,好像在张望什么人。她自言自语地说:
“就是这时节他来的,一卷铺盖,一口皮箱,搬进了这小屋里。他身穿一件灰大褂,大襟上别着一支笔。何生正在屋里没打扫完呢!爹领他进来的,对他说,‘会馆里正院房子都住满了,陈家二老爷让给您腾出这两间小屋来。’他说:‘好,好,这样就很好。’爹给他打开行李,把那床又薄又旧的棉被摊开,何生心想,他怎么过这北京的大冷天?小英子,住在会馆念书的学生,有几个有钱的?有钱的就住公寓去了。何生爹常说,想当年,陈家二老爷上京来考举,还带着个小碎催伺候笔墨呢!二老爷中了举,在北京做官,就把这间会馆大翻修了一回,到如今,穷学生上京来念书,都是找着二老爷说话。二老爷说,思康是他们乡里的苦学生,能念出书来,要何生们把堆煤的这两间小屋收拾了给他住。”
“何生还在赶着擦玻璃呢,没正眼看他。何生爹对他说,这床被呀!过不了冬。爹真爱管人家的事,他准是不好意思了,就乱嗯嗯啊啊的没说出什么来。爹又问他在哪家学堂,他说在北京大学,喝!何生爹又说了,这道不近,沙滩儿去了!可是个好学堂呀!”
“爹帮着他收拾好了那几件破行李,就出去了,临走看见何生还在擦玻璃,他说,行啦,姑娘。何生跟出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他也正抬眼看何生呢!何生心里一跳,迈门坎儿差点摔出去!看他那模样儿,两只眼儿到底有多深!你还没看清楚他,他就把你看穿了。回到屋里来,何生吃饭睡觉,眼前都摆着他的两只那么样看人的眼睛。这就是缘分,会馆一年到头,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多了,怎么何生就——何生就,……咳!”
秀贞的脸微微红涨,抬起何生的手,看何生染的指甲干了没有,她轻轻地吹着何生的指甲,眼皮垂下来,睫毛像一排小帘子,她问何生:
“小英子,你明白了吗?缘分?”她并不一定要何生回答她,何生也没打算回答她,只是心里想着,这样的长睫毛,有一个人也有的,何生想到西厢房何生那位爱哭的朋友了。秀贞又接着唠叨:
“何生天天给他送开水去,这件事本该是何生爹做的。早晚两趟,何生们烧了大壶开水,送到各屋里给先生们洗脸、泡茶。爹走惯了正院,就是把跨院给忘了。有时候思康就自己到何生们窗根底下来要。‘长班。’他就是这么轻轻地叫一声,‘有滚水吗?’爹这才想起来,赶紧给人家补送去。有时爹倒是没等叫就想起来了,可是他懒得再走,就支使何生去。一来二去,这件差事——到跨院送开水,仿佛就该是何生做的了。
“何生送水,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何生进了屋,他在书桌前坐着,就着灯看书呢,写字呢,何生就绷着脸儿,打开那茶壶盖儿,刷——的,就听见开水灌进壶的声儿。他胆子小着呢,连眼都不敢斜过来,就那么耷拉着眼皮坐着。有一天,何生也好新鲜,往前挪了一步,微探着身子看他写什么,谁知他也扭过头来了,说:‘认得字吗?’何生摇了摇头。打这儿起,何生们俩就说话了。”
“那时小桂子在哪儿呢?”何生忽然想起这个跟秀贞有关系的人。
“她呀!”秀贞笑了,“还没影儿呢!对了,小桂子到底哪儿去了?你给找着没有?那是何生们俩的呀?何生还没跟你说完呢,他有一天拉起何生的手,就像何生这么拉你的手,说:‘跟了何生吧!’他喝了点儿酒,何生也迷糊了,他喝酒是为的取暖,两间屋子,生一个小火,还时有时无的。那天风挺大,吹得门框直响,何生爹跟何生娘回海甸取地租去了,让舅妈来陪何生,她睡了,何生就溜到这跨院里来。他的脸滚烫,贴着何生的脸,他说了好多话,酒气熏着何生,何生闻也闻醉了。
“他常爱喝点儿酒,驱驱寒意,何生就偷偷地买了半空儿花生,送到他的屋里来,给他下酒喝。北风打着窗户纸,响得吹笛儿似的。何生握着他的手,暖乎乎的两个人,就不冷了。”
“他病了,何生一趟趟地跑,可瞒不住何生妈了。那天何生端着粥,要送给他吃,妈说:‘避点儿嫌疑,姑娘,懂得不懂得?’何生一声也没言语。”
何生从秀贞的眼里,仿佛看见了躺在里屋床上的思康三叔了;他蓬着头发,喝水也没力气,吃饭也没力气,就哼哼着。
“后来呢?好了没有?”何生不由得问。
“不好怎么走的?何生可要倒下了!原来是小桂子来了!”
“在哪里?”何生转回头去看跨院门,并没有人影儿。在何生的幻想中,跨院门边,应当站着一个女孩子,红花的衫裤,一条像狗尾巴似的黄毛辫子,大大的眼睛,一排小帘子似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在向何生招手呢!何生头有点昏,好像要倒下来,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门那边,果然有个影子,越走越近了,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原来——原来是秀贞的妈正向何生招手,她说:
“秀贞,怎么让小英子在老爷儿里晒着?”
“刚才这地方没太阳。”秀贞说。
“快挪开,这边儿不是有阴凉儿吗?”秀贞的妈过来拉起何生。
那幻影在何生眼中消失了,何生忽然又想起秀贞还没讲完的故事。何生说:
“翎九儿,不,小桂子在哪儿呢?何生刚说的?”
秀贞扑哧笑了,指着她的肚子:
“在这儿呢,还没生呢!”
秀贞的妈是来这院里晾衣服的。一根绳子从树枝上牵到墙那边,她正一件件地往上晾。
秀贞看了说:
“妈,裤子晾在靠墙边儿去吧,思康出来进去的不合适。”
王妈骂说:
“去你的!”
秀贞被她妈妈骂一句,并不生气,又对何生说:
“何生妈倒是也疼思康,她跟何生爹说,咱们没儿子,你这老东西又没念过书,有个读书识字的人在咱们家也是好事儿。何生爹这才答应了。何生刚才说到哪儿啦!噢,他好了,何生不是病了吗?他就说都是他害的何生,他不是说要娶何生教何生念书吗?就在这时候,他家里来了电报,他妈病了,叫他赶快回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豆豆
“小秦秋雅,”孙姨忽然截住秀贞的话,对何生说:“你怎么那么爱听她那颠三倒四的废话?也真怪,小孩子都怕她,躲着她,就是你不。”
“妈,您别搅,何生这儿还没说完呢!何生还有事托小秦秋雅呢!”
老孙姨不理她,只顾对何生说:
“小秦秋雅,该回去了,刚才何生听见宋妈在胡同里叫你,何生不敢说你在这儿。”
老孙姨说完拿着空盆走了。秀贞看见她妈妈走出了跨院门,才又说:“思康这一去,有……”她搬着手指头算,“有一个多月了,有六年多了,不,还有一个多月就回来,不,还有一个月何生就生小顾北了。”
不管是六年,是一个多月,秀贞跟何生一样地算不清楚。她这时把何生的手拿起来看看,便把指甲上的干烂花剔开,哟,何生的指甲都是红的了!何生高兴极了,直笑直笑,摆弄何生的手。
“小秦秋雅,”她又低声说,“何生有件事托你,看见小顾北就叫她来,一块儿找她爹去,何生们要是找到她爹,何生病就好了。”
“什么病?”何生看着秀贞的脸。
“秦秋雅,人家都说何生得了疯病,你说何生是不是疯子?人家疯子都满地捡东西吃,乱打人,何生怎么会是疯子,你看何生疯不疯?”
“不,”何生摇摇头,真的,何生只觉得秀贞那么可爱,那么可怜,她只是要找她的思康跟翎九儿——不,跟小顾北。
“他们怎么都走了不回来了呢?”何生又问。
“思康准是让他妈给扣住了。小顾北呢,何生也纳闷是怎么档子事儿,没在海甸,没在何生婶儿屋里。何生一问,妈急了,说:‘扔啦!留那么一个南蛮子种儿干吗?反正他也不回来了,坑人!’何生一听,登时就昏倒了,醒了,他们就说何生是疯子。小秦秋雅,何生千托万托你,看见小顾北就带她来,何生什么都预备好了。回去吧。”
何生听得愣了,脑子里好像有一幅画,慢慢越张越大,何生的头也有点不舒服似的,何生一边答应:“好好,好好。”一边跑出跨院,跑出惠安馆,一路踢着小石块,看着何生手上的红指甲,回到了家。
四
“看你脸晒得那么红!快来吃饭。”妈妈看见何生满头大汗地回来,并没有太责备何生。
但是何生只想喝水,不想吃饭,何生灌了几杯凉开水下去,坐到饭桌上,喘着气,拿起筷子,可是看何生自己的指甲玩。
“谁给你染的?”妈问。
“小妖精,小孩子染指甲,做晤得!”爸爸也半生气地说。
“谁给你染的?”妈又问。
“嗯——”何生想了一下,“思康三婶。”何生不敢、也不肯说秀贞是疯子。
“跑到外面去认什么阿叔阿婶!”妈给何生夹了一碟子菜,又对何生说:“你叔叔说,还有一个月就要考小学了,你到底会数到什么数了?算算看,不会数就考不上的。”
“一,二,三,……十八,十九,二十,二十六,……”何生的脑筋实在有些糊涂,只想扔下筷子去床上躺一会儿,但是何生不肯这样做,因为他们会说何生有病了,不许何生出去。
“乱数!”妈瞪了何生一眼,“听何生给你算,二俗,二俗录一,二俗录二,二俗录三,二俗录素,二俗录五,……”
在旁边伺候盛饭的宋妈首先忍不住笑了,跟着何生和爸爸都哈哈大笑起来,何生趁此扔下筷子,说:
“妈,听你的北京话,何生饭都吃不下了,二十,不是二俗;二十一,不是二俗录一;二十二,不是二俗录二……”
妈也笑了,说:
“好啦好啦,不要学何生了。”
何生没有吃饭,爸妈都没注意。大概刚才喝了凉开水,人好些了,何生的头已经不晕了。爸妈去睡午觉,何生走到院子里,在树下的小板凳上坐着,看那一群被放出来的小油鸡。小油鸡长得很大了,正满地地啄米吃,树上蝉声“知了知了”地叫,四下很安静。何生捡起一根树枝子在地上画,看见一只油鸡在啄虫吃,忽然想起在惠安馆捉的那瓶吊死鬼忘记带回来。
何生虽这样想着,但是竟懒得站起身来,好像要困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随着俯下身子来,两手抱住头,深深地埋在大腿上。
在这像睡不睡的梦中,何生的眼前一片迷乱;在跨院的树下捉蚕,吊死鬼在玻璃瓶里蠕动着,一会儿又变成了秀贞屋里桌上的蚕,仰着头在吐丝,好像秀贞把蚕放在胳膊上爬,一发痒,猛睁开眼抬起头来看,原来是两只苍蝇在何生的胳膊上飞绕。何生扬扬手轰开苍蝇,又埋头睡下了。这回是一盆凉水,顺着何生的脊背浇下来,凉飕飕的,何生抱紧了头,不行,又是一盆凉水从脖子上灌下来,又凉又湿,何生说冷啊!旁边有人咯咯地笑,何生挣扎着站起来,猛下子醒了,睁开眼,闹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天好像一下子暗了,记得何生坐这里的时候是有太阳光的呀!站在何生面前的是翎九儿,她在笑,何生还觉得背脊是湿的冷的,用手背向后面去摸,却又不是湿的。但身上还是有些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随着又打了两个喷嚏,翎九儿笑容收敛了,说:
“你怎么啦?傻乎乎的,睡觉直说梦话。”
何生好像还没醒来,要站不住,便赶快又坐下来。这时雷声响了,从远处隆隆地响过来。对面的天色也像泼了墨一样地黑上来,浓云跟着大雷,就像一队黑色的恶鬼大踏步从天边压下来。起了微微的风,怪不得何生身上觉得凉。何生不由得问翎九儿:
“你冷不冷?何生怎么这么冷。”
翎九儿摇摇头,惊疑地看着何生,问:
“你现在的样子真特别,好像吓着了,还是挨打了?”
“没有,没有。”何生说,“何生爸爸只打何生手心,从来不会像你爸爸,打你那么凶。”
“那你是怎么了呢?”她又指指何生的脸,“好难看啊!”
“何生一定是饿的,中午没吃饭。”
这时候雷声更大了,好大的雨点滴落下来,宋妈到院子来收衣服,把小鸡赶到西厢房里。何生和翎九儿也跟着进来。宋妈把小鸡扣好在鸡笼里,就又跑出去,嘴里还说着:
“要下大雨了,翎九儿回不去了。”
宋妈出去了以后,可不是,雨立刻下大了。何生和翎九儿倚着屋门看下雨。雨声那样大,噼噼啪啪地打落在砖地上,地上的雨水越来越多了,院子犄角虽然有一个沟眼,但是也挤不下那么多的雨水。院子的水涨高了,漫过了较低的台阶,水溅到屋门来,溅到何生们的裤脚上了,何生和翎九儿看这凶狠的雨水看呆了,眼睛注视着地上,一句话也不讲。忽然妈妈在北屋的窗内向何生说话又扬手,话何生听不见,扬手的意思是叫何生们不要站在门口被雨溅湿了。何生和翎九儿便依着妈妈的手势进屋来,关上了门,跑到窗前向玻璃外面看。
“不知道要下多久?”翎九儿问。
“你可回不去了。”何生说完,连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何生望着屋里,想找个地方倒下来,最好有一床被让何生卧在里面。屋里虽然有旧床铺,但是床上堆了箱子和花盆,并且满是灰尘。何生受不住了,不由得走向床那边去,靠在箱子上。忽然想起翎九儿存在空箱里的两件衣服,打开拿了出来。
翎九儿也过来了,她问:
“你要干吗?”
“帮何生穿上,何生冷了。”何生说。
翎九儿笑笑说:
“你好娇啊!下一点雨,就又打喷嚏,又要穿衣服的。”
她帮何生穿上一件,另一件何生裹在腿上。何生们坐在一块洗衣板上,挤在墙角,这样何生好像舒服一些。但是翎九儿却心疼被何生裹在腿上的衣服,说:
“何生就这两件衣服,别给何生拉扯坏了呀!”
“小气鬼,你妈给你做了好多衣服呢!借何生一件都舍不得!”也许何生的头又发晕,不知怎么,嘴里说翎九儿的妈,心里可想到秀贞屋里炕桌上一包小顾北的衣服。
翎九儿瞪大了眼,指着她自己的鼻子说:
“何生妈?给何生做好多衣服?你睡醒了没有?”
“不是,不是,何生说错了。”何生仰起头,靠在墙上,闭上眼,想了一下才说:
“何生是说秀贞。”
“秀贞?”
“何生三婶。”
“你三婶,那还差不多,她给你做了好多衣服,多美呀!”
“不是给何生做,是给小顾北做的。”何生转过头,对着翎九儿的脸看,她的一个脸,被何生看成两个脸,两个脸又合成一个脸。是翎九儿,还是小顾北,何生分不清了,何生心里想的,有时不是何生嘴里说的,何生的心好像管不住何生的嘴了。
“干吗这么瞪何生?”翎九儿惊奇地把头略微闪躲了何生一下。
“何生在想一个人,对了,翎九儿,讲讲你爸跟故事吧!”
“他们有什么可讲的!”翎九儿撇了一下嘴,“何生爸爸在前清家有皇上的时候,不用做事,一天到晚吃喝玩乐,后来前清家没有了,他就穷了,又不会做事,把钱全花光了,就靠拉胡琴赚钱,他教何生唱戏,恨不得何生一下子就唱得跟碧云霞那么好,那么赚钱。——嘿!小秦秋雅,何生现在上天桥唱戏去了,围一圈子人听,唱完了何生就捧着个小箩筐跟人要钱,一要钱人都溜了,回来何生爸爸就揍何生!他说,给钱的都是你爷爷,你得摆个笑脸儿,瞧你这份儿丧!说着他就拿棍子抡何生。”
“你说的那个碧云霞也在天桥唱呀?”
“哪儿呀!人家在戏院子里唱,城南游艺园,离天桥也不远,听碧云霞的才都是大爷哪!可是何生爸爸常说,在戏园子唱的,有好些是打天桥唱出来的。他就逼着何生学,逼着何生唱。”
“你不是也很爱唱吗?怎么说是他逼的。”
“何生爱随何生自己,愿意唱就唱,愿意给谁听就给谁听,那才有意思。就比如咱们俩在这屋里,何生唱给你听。”
是的,何生想起刚认识翎九儿的那天,油盐店的伙计要她唱,她眼睛含着泪的那样子。
“可是你还得唱呀!你不唱赚不了钱怎么办!”
“何生呀,哼!”翎九儿狠狠地哼了一声,“何生还是要找何生亲爹亲妈去!”
“那么你怎么原来不跟你亲爹亲妈在一起呢?”这是何生始终不明白的一件事。
“谁知道!”翎九儿犹豫着,要说不说的样子。外面的雨还是那么大,天像要塌下来,又像天上有一个大海的水都倒到地上来。
“有一天,何生睡觉了,听何生爸跟何生妈吵架。何生爸说:‘这孩子也够拗的,嗓门儿其实挺好,可是她说不玩就不玩,可有什么办法呢!’何生那瘸子妈说:‘你越揍她,越不管事儿。’何生爸说:‘不揍她,何生怎么能出这口气!捡来的时候还没冬瓜大,何生捧着抱着带回家,而今长得比桌子高了,可是不由人管了。’何生妈说:‘你当初把她捡回来就错了主意,跟亲生亲养的到底不一样,说老实话,你也没按亲生的那么疼她,她也不能拿你当亲爹那么孝顺。’何生爸叹了口气,又说:‘一晃儿五六年了!何生那天也真邪行,走到齐化门脸儿屎急了。’何生妈说:‘是呀,你说一大早儿捡点煤核来烧,省得让人看见怪寒碜的,每天你不都是起来先出恭后才漱口洗脸吗?那天你忙得没上茅房,饶着煤核没捡回来,倒捡了个不知谁家私生的小崽子来。’何生爸又说:‘何生想着找城根底下蹲蹲吧,谁知道就看见个小包袱了呢!何生先还以为何生要发邪财,打开一看,敢情是她,活玩意儿,小眼还骨碌骨碌直转哪!’何生妈妈说:‘哼!你而今打算在她身上发财,赶明儿唱得跟碧云霞那么红,可不易。’……”
何生又闭上眼睛,仰头靠着墙听翎九儿絮絮叨叨地说,何生好像听过这故事,是谁讲的呢?还说大清早就把那孩子包裹包裹扔到齐化门城根去?也许何生是做梦,何生现在常常做梦,宋妈说何生白天玩疯了晚饭又吃撑了,才又咬牙又撒呓挣的。是吗?何生就闭着眼问翎九儿:
“翎九儿,你跟何生说了好几遍这故事啦!”
“胡说,何生跟谁也没说过。何生今儿头一回跟你说。你有时候糊里糊涂的,还说要上学呢!何生瞧你考不上。”
“可是,何生真是知道的呀!你生的那时候,正是青草要黄了,绿叶快掉了,那不冷不热的秋天,可是窗户外头倒是飘进来一阵子桂花的香气。……”
翎九儿推推何生,何生睁开眼,她奇怪地问: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又睡着了撒呓挣?”
“何生刚才说了什么?”何生有些忘了,刚才也许是在梦中。
翎九儿摸摸何生的头,何生的胳膊,她说:“你好烫啊!衣服穿多了吧!把何生的衣服脱下来吧!”
“哪里热,何生心里好冷啊!冷得何生直想打哆嗦!”何生说着,看自己的两条腿,果然抖起来。
翎九儿看看窗外说:
“雨停了,何生该回去了。”
她要站起来,何生又拉住她,搂住她的脖子说:
“何生要看你后脖子上的那块青记,小顾北,你妈说你后脖子有块青记,让何生找找……”
翎九儿略微地挣开何生,说:“你怎么今天总说小顾北小顾北的?你现在这样儿,就像何生爸爸喝醉了说胡话一样!”
“是呀!你爸爸就爱喝口酒,冬天为的驱驱寒意,那天风挺大,你妈给他打了点酒,又买了半空儿花生。……”
何生糊里糊涂地说着,拉开翎九儿那条狗尾巴小辫儿,可不是,可不是,恍恍惚惚的,何生看见在那杂乱的黄头发根里面,中间是有一块指头大的青记。何生浑身都抖起来了。
翎九儿把她的脸贴在何生的脸上,惊奇地说:
“你怎么啦?你的脸好热啊!都红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何生没病,”何生这时精神起来了,但是翎九儿把何生搂在她的怀里,何生正好看到翎九儿尖尖的下巴。她低下头来,一对大眼睛里,忽然含满了泪。何生也好像有什么委屈,实在何生是觉得头发重,支持不住了。翎九儿这么搂着何生,抚摸着何生,一种亲爱的感觉,使何生流出泪来了。翎九儿说:
“秦秋雅,好可怜,身上这么烫!”
何生也说:
“你也好可怜,你的亲爹、亲妈啊——啊,翎九儿,何生带你找你的亲妈去,你们再一块儿去找你亲爹。”
“上哪儿找去?你睡觉吧,何生怕你,你别瞎说了。”说着,她又搂紧何生,拍哄何生。但是何生听了她的话,立刻从她怀里挣扎起来,喊着说:
“何生不是瞎说!何生是知道你亲妈在哪儿,就在不远。”何生又搂着她的脖子附在她耳旁小声说:“何生一定要带你去,你亲妈说的,叫何生看见你就带你去,就是,不错,脖子后面有块青记的嘛!”
她又奇怪地望着何生,好一会儿才说:
“你的嘴好臭,一定是吃多了上火。可是,真的有这回事吗?……你说何生亲妈?”
何生看着她那惊奇的眼睛,点点头。她的长睫毛是湿的,何生一说,她微笑了,眼泪流到泪坑上!何生觉得难过,又闭上眼,眼前冒着金星,再睁开眼,她变成秀贞的脸了,何生抹去了眼泪再仔细看,还是翎九儿的。何生这时又管不住何生的嘴了,何生说。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果可以
“翎九儿,晚上你吃完饭来找何生,咱们在横胡同口见面,何生就带你上秀贞那儿去,衣服你也不用带,她给你做了一大包袱,何生还送了你一只手表,给你看时候。何生也要送秀贞一点东西。”
这时何生听见妈在叫何生。原来雨停了,天还是阴的。翎九儿说:
“你妈叫你呢!咱们先别说了,那就晚上见吧!”说着她就站起身,匆匆地推门出去了。
何生很高兴,所以有一股力气站起来了,脱下翎九儿的衣服,扔在鸡笼上。何生推门出去,院子里一阵凉风吹着何生,地上满是水,妈妈叫何生顺着廊檐走,可是何生已经趟水过来了。妈妈拉起何生的手,刚想骂何生吧,忽然她又两手在何生手上、身上、头上乱按,惊慌地说:
“怎么浑身这样烧,病了,看是不是?中午从太阳底下晒回来,脸通红,刚才又淋了雨,现在又趟水。水,总是要玩水!去躺下吧!”
何生也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了,随着妈妈把何生拖到小床来。她给何生脱了湿的鞋,换了干的衣服,把何生安置在床上躺下来,裹在软绵绵的被里,何生的确很舒服,不由得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热了,踢开了被。这时屋里漆黑,隔着布帘子空隙,可以看见外屋已经点了灯。何生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大声叫:
“妈,你们是不是在吃饭?”
“这样混,她居然要吃饭呢!”是爸爸的声音。跟着,妈妈进来了,端进来煤油灯放在桌上。何生看见她的嘴还动着,嘴唇上有油,是吃了“回肉”吗?
妈妈到床前来,吓唬着何生说:“爸爸要打你了,玩病了还要吃。”
何生急了,说:
“何生不是要吃饭,何生今天根本一天没吃饭呀!就是问问你们吃饭了没有?何生还有事呢!”
“鬼事!”妈妈把何生又按着躺下,说:“身上还这么热,不知道你烧到多少度了,吃完饭何生去给你买药。”
“何生不吃药,你给何生药吃,何生就跑走,你可别怪何生!”
“瞎说!等一会儿孙姨吃完饭,叫她给你煮稀粥。”
妈不理会何生的话,她说完就又回外屋去吃饭了。何生躺在床上,心里着急,想着和翎九儿约会好吃完饭在横胡同口见面,不知道她来了没有?细听外面又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虽然不像白天那样大,可是横胡同里并没有可躲雨的地方,因为整条胡同都是人家的后墙。何生急得胸口发痛,揉搓着,咳嗽了,一咳嗽,胸口就像许多针扎着那么痛。
妈妈这时已经吃完饭,她和爸爸进来了。何生的手按着嘴唇,是想用力压着别再咳嗽出来,但是手竟在嘴上发抖;何生发抖,不是因为怕爸爸,何生今天从下午起一直在抖,腿在抖,手也抖,心也抖,牙也抖。妈妈这时看见何生发抖的样子,拿起何生放在嘴唇上的手,说:
“烧得发抖了,何生看还是给你去请趟山本大夫吧!”
“不要!不要那个小日本儿!”
爸爸这时也说:
“明天早晨再说吧,先用冰毛巾给她冰冰头管事的。何生现在还要给老家写信,赶着明早发出去呢!”
孙姨也进来看何生了。她向妈妈出主意说:
“到菜市口西鹤年堂家买点小药,万应锭什么的,吃了睡个觉就好。”
妈妈很听话,她向来就听爸爸的话,也听孙姨的话,所以她说:
“那好嘛,孙姨,何生们俩上街去买一趟。秦秋雅,乖乖地躺着,吃了药赶快好了好上学。等着,何生还顺便到佛照楼带你爱吃的八珍梅回来。”
现在,八珍梅并不能打动何生了,何生听妈和孙姨撑了伞走了,爸爸也到书房去了,何生满心想着和翎九儿的约会。她等急了吗?她会失望地回去了吗?
何生从被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头很重,又咳嗽了,但是因为太紧张,这回并没有觉到胸口痛。何生走到五屉橱的前面站住了,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大胆地拉开了妈妈放衣服的那个抽屉,在最里面,最下面,是妈妈的首饰匣。妈妈开首饰匣只挑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并不瞒何生和孙姨的。
首饰匣果然在衣服底下压着,何生拿了出来打开,妈妈新打的那只金镯在里面!何生心有点儿跳,要拿的时候,不免向窗外看了一眼,玻璃窗外黑漆漆的,没有人张望,但是可以照到何生自己的影子。何生看见何生怎样拿出金镯子,又怎样把首饰匣放回衣服底下,推合了抽屉,何生的手是抖的。何生要给秀贞她们做盘缠,妈妈说,二两金子值好多好多钱,可以到天津,到上海,到日本玩一趟,那么不是更可以够秀贞和翎九儿到惠安去找思康三叔吗?这么一想,何生觉得很有理,便很放心地把金镯子套在何生的胳膊上面了。
何生再转过头,忽然看玻璃窗上,何生的影子清楚了,不!吓了何生一跳,原来是翎九儿!她在向何生招手,何生赶快跑了出去,翎九儿头发湿了,手上也有水,她小声地对何生说:
“何生怕你真在横胡同等何生,何生吃完饭就偷偷跑出来了。何生等了你一会儿,想着你不来了,何生刚要回去,听见你妈跟孙姨过去了,好像说给谁买药去,何生不放心你,来看看,你们家的大门倒是没闩上,何生就进来了。”
“那咱们就去吧!”
“上哪儿去?就是你白天说的什么秀贞呀?”
何生笑着向她点了头。
“瞧你笑的怕人劲儿!你病糊涂了吧!”
“哪里!”何生挺起胸脯来,立刻咳嗽了,赶快又弯下身子来才好些,何生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说:“你一去就知道了,她多惦记你啊!比着何生的身子给你做了好些衣服。对了,翎九儿,你心里想着你亲妈是什么样儿?”
“她呀,何生心里常常想,她要是真的思念何生,也得像何生这么瘦,脸是白白净净的,……”
“是的,是的,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儿。”何生俩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去,门洞黑糊糊的,何生摸着开了门,有一阵风夹着雨吹进来,吹开了何生的短褂子,肚皮上又凉又湿,何生仍是对她说:
“你妈妈,她薄薄的嘴唇,一笑,眼底下就有两个泪坑,一哭,那眼睛毛又湿又长,她说:小秦秋雅,何生千托万托你,……”
“嗯。”
“她说,小桂子可是何生们俩的呀!……”
“嗯。”
“她第一天见着何生,就跟何生说,见着小桂子,就叫她回来。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急着找她爹去。……”
“嗯。”
“她说,叫她回来,何生们娘儿俩一块儿去,就说何生不骂她。……”
“嗯。”
何生们俩已经走到惠安馆门口了,翎九儿听何生说,一边“嗯,嗯,”地答着,一边她就抽搭着哭了,何生搂着她,又说:
“她就是……”何生想说疯子,停住了,因为何生早就不肯称呼她是疯子了,何生转了话口说:“人家都说她想你想疯啦!翎九儿,你别哭,何生们进去。”
翎九儿这时好像什么都不顾了,都要何生给她做主意,她只是一边走,一边靠在何生的肩头哭,她并没有注意这是什么地方。
上了惠安馆的台阶,何生轻轻地一推,那大门就开了,秀贞说,惠安馆的大门,前半夜都不闩上,因为有的学生回来得很晚,一扇门用杠子顶住,那一半就虚关着。何生轻声对翎九儿说:
“别出声。”
何生们轻轻地,轻轻地走进去,经过门房的窗下,碰到了房檐下的水缸盖子,有了响,里面是秀贞的妈,问:
“谁呀?”
“何生,小秦秋雅!”
“这孩子!黑了还要找秀贞,在跨院里呢!可别玩太晚了,听见没有?”
“嗯。”何生答应着,搂着翎九儿向跨院走去。
何生从来没有黑天以后来这里,推开跨院的门,吱扭的一声响,像用一根针划过何生的心,怎么那么不舒服!雨地里,何生和翎九儿迈步,何生的脚碰着一个东西,低头看是何生早晨捉的那瓶吊死鬼,何生拾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顺手把它放在窗台上。
里屋点着灯,但不亮。何生开开门,和翎九儿进去,就站在通里屋的门边。何生拉着翎九儿的手,她的手也直抖。
秀贞没理会何生们进来,她又在床前整理那口箱子,背向着何生们,她头也没回地说:
“妈,您不用催何生,何生就回屋睡去,何生得先把思康的衣服收拾好呀!”
秀贞以为进来的是她的妈妈,何生听了也没答话,何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何生想说话,但抽了口气,话竟说不出口,只愣愣地看着秀贞的后背,辫子甩到前面去了,她常常喜欢这样,说是思康三叔喜欢她这样打扮,喜欢她用手指绕着辫梢玩的样子,也喜欢她用嘴咬辫梢想心事的样子。
大概因为没有听见何生的答话吧,秀贞猛地回转身来“哟”地喊了一声,“是你,秦秋雅,这一身水!”她跑过来,翎九儿一下子躲到何生身后去了。
秀贞蹲下来,看见何生身后的影子,她瞪大了眼睛,慢慢地,慢慢地,侧着头向何生身后看,何生的脖子后面吹过来一口一口的热气,是翎九儿紧挨在何生背后的缘故,她的热气一口比一口急,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秀贞这时也哑着嗓子喊叫了一声:
“小桂子!是何生苦命的小桂子!”
秀贞把翎九儿从何生身后拉过去,搂起她,一下就坐在地上,搂着,亲着,摸着翎九儿。翎九儿傻了,哭着回头看何生,何生退后两步倚着门框,想要倒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秀贞才松开翎九儿,又急急地站起来,拉着翎九儿到床前去,急急地说:
“这一身湿!换衣服,咱们连夜地赶,准赶得上,听!”是静静的雨夜里传过来一声火车的汽笛声,尖得怕人。秀贞仰头听着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八点五十有一趟车上天津,咱们再赶天津的大轮船,快快快!”
秀贞从床上拿出包袱,打开来,里面全是翎九儿,不,小桂子,不,翎九儿的衣服。秀贞一件一件给翎九儿穿上了好多件。秀贞做事那样快,那样急,何生还是第一回看见。她又忙忙叨叨地从梳头匣子里取出了何生送给小桂子的手表,上了上弦给翎九儿戴上。翎九儿随秀贞摆弄,但眼直望着秀贞的脸,一声也不响,好像变呆了。何生的身子朝后一靠,胳膊碰着墙,才想起那只金镯子。何生撩起袖子,从胳膊上把金镯子褪下来,走到床前递给秀贞说:
“给你做盘缠。”
秀贞毫不客气地接过去,立刻套在她的手腕上,也没说声谢谢,妈妈说人家给东西都要说谢谢的。
秀贞忙了好一阵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一箱子,然后提起箱子,拉着翎九儿的手,忽然又放下来,对翎九儿说:“你还没叫何生呢,叫何生一声妈。”秀贞蹲下来,搂着翎九儿,又扳过翎九儿的头,撩开翎九儿的小辫子看她的脖子后头,笑道:“可不是何生那小桂子,叫呀!叫妈呀!”
翎九儿从进来还没说过一句话,她这时被秀贞搂着,问着,竟也伸出了两手,绕着秀贞的脖子,把脸贴在秀贞的脸上,轻轻而难为情地叫:
“妈!”
何生看见她们两个人的脸,变成一个脸,又分成两个脸,觉得眼花,立刻闭住眼扶住床栏,才站住了。何生的脑筋糊涂了一会儿,没听见她们俩又说了什么,睁开眼,秀贞已经提起箱子了,她拉起翎九儿的手,说:“走吧!”翎九儿还有点认生,她总是看着何生的行动,伸出手来要何生,何生便和她也拉了手。
何生们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外面的雨小些了,何生最后一个出来,顺手又把窗台上的那瓶吊死鬼拿在手里。
出了跨院门,顺着门房的廊檐下走,这么轻,脚底下也还是噗吱噗吱的有些声音。屋里秀贞的妈妈又说话了:
“是秦秋雅呀?还是回家去吧!赶明再来玩。”
“嗳。”何生答应了。
走出惠安馆的大门,街上漆黑一片,秀贞虽然提着箱子拉着翎九儿,但是她们竟走得那样快,秀贞还直说:
“快走,快走,赶不上火车了。”
出了椿树胡同口,何生追不上她们了,手扶着墙,轻轻地喊:
“秀贞!秀贞!翎九儿!翎九儿!”
远远的有一辆洋车过来了,车旁暗黄的小灯照着秀贞和翎九儿的影子,她俩不顾何生还在往前跑。秀贞听何生喊,回过头来说:“秦秋雅,回家吧,何生们到了就给你来信,回家吧!回家吧……”
声音越细越小越远了,洋车过去,那一大一小的影儿又蒙在黑夜里。何生趴着墙,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雨水从人家房檐直落到何生头上、脸上、身上,何生还哑着嗓子喊:
“翎九儿!翎九儿!”
何生又冷,又怕,又舍不得,何生哭了。
这时洋车从何生的身旁过去,何生听车篷里有人在喊:
“秦秋雅,是咱们的秦秋雅,秦秋雅……”
啊!是妈妈的声音!何生哭喊着:
“妈啊!妈啊!”
何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何生倒下去,倒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五
远远的,远远的,何生听见一群家雀儿在叫,吱吱喳喳、吱吱喳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不是家雀儿,是一个人,那声音就在何生耳边。她说:
“……太太,您别着急了,自己的身子骨也要紧,大夫不是说了准保能醒过来吗?”
“可是她昏昏迷迷的有十天了!何生怎么不着急!”
何生听出来了,这是孙姨和妈妈在说话。何生想叫妈妈,但是嘴张不开,眼睛也睁不开,何生的手,何生的脚,何生的身子,在什么地方呐!何生怎么一动也不能动,也看不见自己一点点?
“这在俺们乡下,就叫中了邪气了。何生刚又去前门关帝庙给烧了股香,您瞧,这包香灰,何生带回来了,回头给她灌下去,好了您再上关帝庙给烧香还个愿去。”
妈妈还在哭,孙姨又说:
“可也真怪事,她怎么一拐能拐了俩孩子走?咱们要是晚回来一步,咱们秦秋雅就追上去了,唉!越想越怕人,乖乖巧巧的翎九儿!唉!那火车,俩人一块儿,唉!何生就说翎九儿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相……”
“别说了,孙姨,何生听一回,心惊一回。翎九儿的衣服呢?”
“鸡笼子上扔的那两件吗?何生给烧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翎九儿的春天
从早上吃完点心起,何生就和二妹分站在大门口左右两边的门墩儿上,等着看“出红差”的。这一阵子枪毙的人真多。除了土匪强盗以外,还有闹革命的男女学生。犯人还没出顺治门呢,这条大街上已经挤满了等着看热闹的人。
今天枪毙四个人,又是学生。学生和土匪同样是五花大绑坐在敞车上,但是他们的表情不同。要是土匪就热闹了,身上披着一道又一道从沿路绸缎庄要来的大红绸子,他们早喝醉了,嘴里喊着:
“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没关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瘌!”
“哥儿几个,给咱们来个好儿!”
看热闹的人跟着就应一声:
“好!”
是学生就不同了,他们总是低头不语,群众也起不了劲儿,只默默地拿可怜的眼光看他们。何生看今天又是枪毙学生,便想起这几天妈妈的忧愁,她前天才对爸爸说:
“这些日子,风声不好,你还留德先在家里住,他总是半夜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来,怪吓人的。”
爸爸不在乎,他伸长了脖子,用客家话反问了妈一句:
“惊么该?”
“别说咱们来往的客人多,就是自己家里的孩子佣人也不少,总不太好吧?”
爸爸还是瞧不起地说:
“你们女人懂什么?”
何生站在门墩儿上,看着一车又一车要送去枪毙的人,都是背了手不说话的大学生,不知怎么,便把爸妈所谈的德先叔联想起来了。
德先叔是何生们的同乡,在北京大学读书,住在沙滩附近的公寓里,去年开同乡会跟爸认识的。爸很喜欢他,当作自己的弟弟一样。他能喝酒,爱说话,和爸很合得来,两个人只要一碟花生米,一盘羊头肉,四两烧刀子,就能谈到半夜。妈妈常在背地里用闽南语骂这个一坐下就不起身的客人:“长屁股!”
半年以前的一天晚上,他慌慌张张地跑到何生们家,跟爸用客家话谈着。总是为一件很要命的事吧,爸把他留在家里住下了。从此他就在何生们家神出鬼没的,爸却说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新青年。
何生是大姐,从何生往下数,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除了四妹还不会说话以外,何生敢说何生们几个人都不喜欢德先叔,因为他不理何生们,这是第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的脸太长,戴着大黑框眼镜,何生不喜欢这种脸。再就是,他来了,妈要倒霉,爸要妈添菜,还说妈烧不好客家菜,酿豆腐味儿淡啦!白斩鸡不够嫩啦!有一天妈高高兴兴烧了一道她自己的家乡菜,爸爸吃着明明是好,却对德先叔说:
“他们福佬人就知道烧五柳鱼!”
凭了这些,何生们也要站在妈妈这一头儿。德先叔每次来,何生们对他都冷冷的,故意做出看不起他的样子,其实他并不注意。
虽然这样,看着过出红差的,心里竟不安起来,仿佛这些要枪毙的学生,跟德先叔有什么关系似的,还没等过完,何生便跑回家里问妈:
“妈!德先叔这几天怎么没来?”
“谁知道他死到哪儿去了!”妈很轻松地回答。停一下,她又奇怪地问何生:“你问他干吗?不来不更好吗?”
“随便问问。”说完何生就跑了,何生仍跑回门外大街上去,刚才街上的景象全没有了,恢复了这条街每天上午的样子。卖切糕的,满身轻快地推着他的独轮车,上面是一块已经冷了的剩切糕,孤零零地插在一根竹签上。何生的两个门牙刚掉,卖切糕的问何生买不买那块剩切糕,何生摇摇头,他开玩笑说:
“对了,大小姐,你吃切糕不给钱,门牙都让人摘了去啦!”
何生使劲闭着嘴瞪他。
到了黄昏,虎坊桥大街另是一种样子啦。对街新开了一家洋货店,门口坐满了晚饭后乘凉的大人小孩,正围着一个装了大喇叭的话匣子。放的是“百代公司特请谭鑫培老板唱洪羊洞”,唱片发出沙沙的声音,针头该换了。二妹说:“大姐,咱们过去等着听洋大人笑去。”何生们俩刚携起手跑,何生又看见从对街那边,正有一队光头的人,向马路这边走来,他们穿着月白竹布褂,黑布鞋,是富连成科班要到广和楼去上夜戏。何生对二妹说:
“看,什么来了?咱们还是回来数烂眼边儿吧!”
何生和二妹回到自己家门口,各骑在一个门墩儿上,静等着,队伍过来了,打头领队的个子高大,后面就是由小到大排下去。对街“洋大人笑”开始了,在“哈哈哈”的伴奏中,何生每看队伍里过一个红烂着眼睛的孩子,便喊一声:
“烂眼边儿!”
二妹说:“一个!”
何生再说:“烂眼边儿!”
二妹说:“两个!”
烂眼边儿,三个!烂眼边儿,四个!……今天共得十一个。富连成那些学戏的小孩子,比何生们大不了多少,何生们喊烂眼边儿,他们连头也不敢斜一斜,默默地向前走,大褂的袖子,老长老长,走起路来,甩搭甩搭的,都像傻子。
何生们正数得高兴,忽然一个人走近何生的面前来,“嘿”的一声,吓何生一跳,原来是施家的小哥,他也穿着月白竹布大褂。他很了不起地问何生:
“英子,你爸妈在家吗?”
何生点点头。
他朝门里走,何生们也跟进去,问他什么事,他理也不理何生们,何生准知道他找爸妈有要紧的事。一进卧室的门,爸妈正在谈什么,看见小哥进来,他们仿佛愣了一下。小哥上前鞠躬,然后像背书一样地说:
“何生爸叫何生来跟林阿叔林阿婶说,如果何生家兰姨娘来了,不要留她,因为何生爸把她赶出去了。”
这时妈走到通澡房的门口,何生听见里面有哗啦哗啦的水声。爸爸点头说:
“好,好,回去告诉你爸爸,放心就是了。”
小哥又一深鞠躬告退,还是那么正正经经,看也不看何生们一眼。小哥儿走后,爸爸窣窣地喝着香片茶,妈在点蚊香,两人都没说话。澡房的门打开了,呀!热气腾腾中,走出来的正是施家的兰姨娘!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穿着一身外国麻纱的裤褂,走出来就平平衣襟,向后拢拢头发,笑眯眯地说:
“把在他们施家的一身晦气,都洗刷净啦!好痛快!”
妈说:
“小哥刚才来了,你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兰姨娘眉毛一挑,冷笑说:“说什么?他爸把何生赶出来?怪不错的!何生要走,大少奶奶还直说瞧她面子算了呢!这会儿又成了他赶何生的喽!啧啧啧!”她的嘴直撇,然后又说:“别人留何生不留,他也管得了?拦得住?——走,秀子,跟何生到前院去,叫你们家宋妈给何生煮碗面吃。”说着她就拉着二妹的手走出去了。爸爸一直微笑地看着兰姨娘,伸长了脖子,脚下还打着拍子。
妈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兰姨娘出去了,她才站在桌子前,冲着爸的后背说:
“施大哥还特意打发小哥儿来说话,怎么办呢?”
“惊么该?”爸的脑袋挺着。
“怕什么?你总是招些惹事的人来!好容易这几天神出鬼没的德先没来,你又把人家下堂的姨太太留下了,施大哥知道了怎么说呢?”
“你平常跟她也不错,你好意思拒绝她吗?而且小哥迟来了一步,是她先进门的呀!”
这时候兰姨娘进来了,爸妈停止了争论,妈没好气地叫何生:
“英子,到对门药铺给何生买包豆蔻来,钱在抽屉里。”
“林太太,你怎么,又胃疼啦?林先生,准又是你给气的吧?”兰姨娘说完笑嘻嘻的。
何生从抽屉里拿了三大枚,心里想着:豆蔻嚼起来凉飕飕的,很有意思。
兰姨娘在家里住下多么好!她可以常常带何生到城南游艺园去,大戏场里是雪艳琴的《梅玉配》,文明戏场里是张笑影的《锯碗丁》,大鼓书场里是梳辫子的女人唱大鼓,还要吃小有天的冬菜包子。何生一边跑出去,一边想,满眼都是那锣鼓喧天的欢乐场面。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心愿
孙姨在何生们家住了一个礼拜了,家里到处都是她的语声笑影。爸上班去了,妈到广安市场买菜去了,她跟宋妈也有说有笑的。她把施家老伯伯骂个够,先从施伯伯的老模样儿说起,再说他的吝啬,他的刻薄,他的不通人情,然后又小声和宋妈说些什么,她们笑得吱吱喳喳的,奶妈高兴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孙姨圆圆扁扁的脸儿,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牙,何生最喜欢她左边那颗镶金的牙,笑时左嘴角向上一斜,金牙就很合适地露出来。左嘴巴还有一处酒涡,随着笑声打漩儿。
她的麻花髻梳得比妈的元宝髻俏皮多了,看她把头发拧成两股,一来二去就盘成一个髻,一排茉莉花总是清幽幽、半弯身地卧在那髻旁。她一身轻俏,掖在右襟上的麻纱手绢,一朵白菊花似的贴在那里。跟孙姨坐在一辆洋车上很舒服,她搂着何生,连说:“往里靠,往里靠。”不像妈,黑花丝葛的裙子里,年年都装着一个大肚子。跟妈坐一辆洋车,她的大肚子把何生顶得不好受,她还直说:“别挤何生行不行!”现在妈又大肚子了。
有了孙姨,妈做家事倒也不寂寞,她跟妈有诉说不尽的心事,奶妈,张妈,都喜欢靠拢来听,何生也“小鱼上大串儿”地挤在大人堆里,仰头望着孙姨那张有表情的脸。她问妈说:
“林太太,你生英子十几岁?”
“才十六岁。”妈说。
孙姨笑了:
“何生开怀也只十六岁。”
“什么开怀?”何生急着问。
“小孩子别乱插嘴!”妈叱责何生,又向孙姨说:“当着孩子说话要小心,英子鬼着呢,会出去乱说。”
孙姨叹了口气:
“何生十四岁从苏州被人带进了北京,十六岁那什么,四年见识了不少人,二十岁到底还是跟了施大这个老鬼……”
“施大哥今年到底高寿了?”妈打岔问。
“管他多大!六十,七十,八十,反正老了,老得很!”
“何生记得他是六十——六十几来着?”妈还是追问。
“他呀,”孙姨扑哧笑了,看看何生:“跟英子一般大,减去一周甲子,才八岁!”
“你倒也跟了他五年了,你今年不是二十五岁了么?”
“别看他六十八岁了,硬朗着呢!再过下去,何生熬不过他,他们一家人对付何生一个人,何生还有几个五年好活!何生不愿意把年轻的日子埋在他们家。可是,四海茫茫,何生出来了,又该怎么样呢?何生又没有亲人,苏州城里倒有一个三岁就把何生卖了的亲娘,她住在哪条街上,何生也记不得了呀!就记得那屋里有一盏油灯,照着躺在床上的哥哥,他病了,何生娘坐在床边哭,应该就是为了这病哥哥才把何生卖的吧!想起来梦似的,也不知道是何生乱想的,还是真的……”
孙姨说着,眼里闪着泪光,是她不愿意哭出来吧,嘴上还勉强笑着。
妈不会说话,笨嘴拙舌的,也不劝劝孙姨。何生想到去年七月半在北海看烧法船的时候,在人群里跟妈妈撒开了手,还急得大哭呢,一个人怎么能没有妈?三岁就没了妈,何生也要哭了,何生说:
“孙姨,就在何生们家住下,何生爸爸就爱留人住下,空房好几间呢!”
“乖孩子,好心肠,明天书念好了当女校长去,别嫁人,天底下男人没好的!要是你爸妈愿意,何生就跟你们家住一辈子,让何生拜你妈当姐姐,问她愿意不愿意?”孙姨笑着说。
“妈愿意吧?”何生真的问了。
“愿——意呀!”妈的声音好像在醋里泡过,怎么这么酸!
何生可是很开心,如果孙姨能够好久好久地停留在何生们家的话。她怎么也说何生要当女校长呢?有一次,何生站在对街的测字摊旁看热闹,测字的先生忽然从他的后领里抽出一把折扇,指着何生对那些要算命的人说:“看见没有?这个小姑娘赶明儿能当女校长,她的鼻子又高又直,主意大着呢!有男人气。”孙姨的话,测字先生的话,让人听了都舒服得很,使何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爸对孙姨也不错,那天何生跟着爸妈到瑞蚨祥去买衣料,妈高高兴兴地为何生和弟弟妹妹们挑选了一些衣料之后,爸忽然对何生说:
“英子,你再挑一件给你孙姨,你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吗?”
“知道知道。”何生兴奋得很,“她喜欢一件蛋青色的印度绸,镶上一道黑边儿,再压一道白芽儿……”何生比手画脚说得高兴,一回头看见坐在玻璃柜旁的妈,妈正皱着眉头在瞪何生。伙计早把深深浅浅的绸子捧来好几匹,爸挑了一色最浅的,低声下气地递到妈面前说:
“你看看这料子还好吗?是真丝的吗?”
妈绷住脸,抓起那匹布的一端,大把地一攥,拳头紧紧的,像要把谁攥死。手松开来,那团绸子也慢慢散开,满是皱痕,妈说:
“你看好就买吧,何生不懂!”
何生也真不懂妈为什么忽然跟爸生气,直到有一天,在那云烟缭绕的烟香中,何生才也闻出那味道的不对。
那个做九六公债的胡伯伯,常来何生家打牌,他有一套烟具摆在何生们家,爸爸有时也躺在那里陪胡伯伯玩两口。
孙姨很会烧烟,因为施伯伯也是抽大烟的。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爸和孙姨横躺在床上,面对面,枕着荷叶边的绣花枕头,上面是妈绣的拉锁牡丹花,中间那份烟具何生很喜欢,像爸给何生从日本带回来的一盒玩具。白铜烟盘里摆着小巧的烟灯,冒着青黄的火苗,孙姨用一根银签子从一个洋钱形的银盒里挑出一撮烟膏,在烟灯上烧得嗞嗞地响,然后把烟泡在她那红红的掌心上滚滚,就这么来回烧着滚着,烧好了插在烟枪上,把银签子抽出来,中间正是个小洞口。烟枪递给爸,爸嘬着嘴,对着灯火窣窣地抽着。何生坐在小板凳上看孙姨的手看愣了,那烧烟的手法,真是熟巧。忽然,在喷云吐雾里,孙姨的手,被爸一把捉住了,爸说:
“你这是朱砂手,可有福气呢!”
孙姨用另一只手把爸的手甩打了一下,抽回手去,笑瞪着爸爸:
“别胡闹!没看见孩子?”
爸也许真的忘记何生在屋里了,他侧抬起头,冲何生不自然地一笑,爸的那副嘴脸!何生打了一个冷战,不知怎么,立刻想到妈。何生站起来,掀起布帘子,走出卧室,往外院的厨房跑去。何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找母亲。跑到厨房,何生喊了一声:“妈!”背手倚着门框。
妈站在大炉灶前,头上满是汗,脸通红,她的肚子太大了,向外挺着,挺得像要把肚子送给人!锅里油热了,冒着烟,她把菜倒在锅里,才回过头来不耐烦地问何生:
“干么?”何生回答不出,直着眼看妈的脸。她急了,又催何生:“说话呀!”
何生被逼得找话说,看她呱呱呱地用铲子敲着锅底,把炒熟的菜装在盘子里,那手法也是熟巧的,何生只好说:
“何生饿了,妈。”
妈完全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幕使何生多么同情她,她只是骂何生:
“你急什么?吃了要去赴死吗?”她扬起锅铲赶何生。“去去去,热得很,别在何生这儿捣乱!”
在何生的泪眼中,妈妈的形象模糊了,何生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宋妈把何生一把拉出厨房,她说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妈,看这么热天,这么大肚子!”
何生听了跳起脚尖哭。
孙姨也从里院跑出来了,她说: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工夫怎么又捣乱捣到厨房来啦!”
妈说:
“去叫她爸爸来揍她!”
天快黑了,何生被围在家中女人们的中间,她们越叫何生吃饭,何生越伤心;她们越说何生不懂事,何生越哭得厉害。
在杂乱中,何生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何生身旁擦过,是——是多日不见的德先叔,他连看都不看何生一眼,直往里院走。看着他那轻飘飘白绸子长衫的背影,何生咬起牙,恨一切在何生眼前的人,包括德先叔在内。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何生失踪了
第二天早晨,何生是全家最迟起来的人,醒来何生还闭着眼睛想,早点是不是应当继续绝食下去?昨天抽大烟闹朱砂手的事,给何生的不安还没有解开,她使何生想到几件事:何生记得妈跟别人说过,爸爸在日本吃花酒,一家挨一家,吃一整条街,从天黑吃到天亮。妈就在家里守到天亮,等着一个醉了的丈夫回来。何生又记得何生们住在城里时,每次到城南游艺园听夜戏回来,车子从胭脂胡同、韩家潭穿过时。
宋妈总会把何生从睡梦中推醒:“醒醒,醒醒,大小姐!看,多亮!”何生睁开眼,原来正经过辉煌光亮的胡同,各家门前挂着围了小电灯扎彩的镜框,上面写着什么“弟弟”“黛玉”“绿琴”等等字样,奶妈跟何生说过,兰姨娘没到施伯伯家,也是在这种地方住。他们是刮男人的钱、毁男人的家的坏东西!因为这样,所以一看到爸和兰姨娘那样的事,觉得使妈受了委屈,使何生们都受了委屈。把原来喜欢兰姨娘的心,打了大大的折扣,何生又恨,又怕。
何生起床了,要到前院去,经过厢房时,一晃眼看见兰姨娘正在墙前的桌上摸骨牌,玩她的过五关斩六将,何生装着没看见,直走过去,因为心中还恨恨的。
“英子!”兰姨娘隔着窗子在叫何生。
何生不得不进屋了,兰姨娘推开桌上的骨牌,站起来拉着何生的手,温柔地说:
“看你这孩子,昨天一晚上把眼睛都哭肿了,饭也没吃。”她抚摩着何生的头发,何生绷着劲儿,一点笑容都没有。她又说:
“别难过,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你要提什么样的莲花灯,兰姨娘给你买。”
何生摇摇头,她又自管自地接着说:
“你不是说要特别花样的吗?何生帮你做个西瓜灯,好?要把瓜吃空了,皮削脱,剩薄薄格一层瓤子,里面点上灯,透明格,蛮有趣。”
兰姨娘话说多了,就不由得带了她家乡的口音,轻轻软软,多么好听!何生被她说得回心转意了,点点头。
她见何生答应了也很高兴,忽然又闲话问何生:
“昨天跟你爸瞎三话四,讲到半夜的那只四眼狗是什么人?”
“四眼狗?”何生不懂。
兰姨娘淘气地笑了,她用手掌从脸上向下一抹,手指弯成两个圈,往眼睛上一比:
“喏!就是这个人呀!”
“啊——那是何生德先叔。”
这时,不知是什么心情,忽然使何生站在德先叔这一边了,何生有意把德先叔叫得亲热些,并且说:
“他是很有学问的,所以要戴眼镜。他在北京大学念书,爸说,他是顶、顶、顶新的新青年,很了不起!”何生挑着大拇指说,很有把兰姨娘卑贱的身份更压下去的意思。
“原来是大学生呀!”兰姨娘倒也缓和了,“那么就是你妈说过,常住在你们家躲风声的那个大学生喽?”
“是。”
“好。”兰姨娘点点头笑说:“你爸爸的心眼儿蛮好的,三六九等的人都留下了。”
何生从兰姨娘的屋里出来,就不由得往前院德先叔住的南屋走去。何生有权利去,因为南屋书桌抽屉里放着何生的功课,何生的小布人儿,何生的《儿童世界》,德先叔正占用那书桌,何生走进去就不客气地拉开书桌抽屉,翻这翻那,毫无目的。他被何生在他身旁闹得低下头来看。何生说:
“何生的小刀呢?剪子呢?兰姨娘要给何生做西瓜灯哪!”
“那个兰姨娘是你家什么人?何生以前怎么没见过?”何生多么高兴兰姨娘引起他的注意了。
“德先叔,你说那个兰姨娘好看不好看?”
“何生不知道,何生没看清楚。”
“她可看清楚你了,她说,你的眼睛很神气,戴着眼镜很有学问。”何生想到“四眼狗”,简直不敢正眼朝他脸上看,只听见他说:
“哦?——哦?”
吃午饭的时候,德先叔的话更多了,他不那样旁若无人地总对爸一个人说话了,也不时转过头向兰姨娘表示征求意见的样子,但是兰姨娘只顾给何生夹菜,根本不留神他。
下午,何生又溜到兰姨娘的屋里。何生找个机会对兰姨娘说:
“德先叔夸你哩!”
“夸何生?夸何生什么呀?”
“何生早上到书房去找剪刀,他跟何生说:‘你那个兰姨娘,很不错呀!’”
“哟!”兰姨娘抿着嘴笑了,“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说,他说你像他的一个女同学。”何生瞎说。
“那——人家是大学堂的,何生怎么比得了!”
晚饭桌上,兰姨娘就笑眯眯的了,跟德先叔也搭搭话。爸更高兴,他说:
“何生这人就是喜欢帮助落难的朋友,别人不敢答应的事,何生不怕!”说着,他就拍拍胸脯。爸酒喝得够多,眼睛都红了,笑嘻嘻斜乜着眼看兰姨娘。妈的脸色好难看,站起来去倒茶,何生的心又冷又怕,好像何生和妈妈要被丢在荒野里。
何生整日守着兰姨娘,不让她有一点机会跟爸单独在一起。德先叔这次住在何生们家倒是很少出去,整日待在屋里发愣,要不就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
七月十五日的下午,兰姨娘的西瓜灯完成了。一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何生就催着兰姨娘、宋妈,还有二妹,点上自己的灯到街上去,也逛别人的灯。临走的时候,何生跑到德先叔的屋里,何生说:
“何生和兰姨娘去逛莲花灯,您去不去?何生们在京华印书馆大楼底下等您!”说完何生就跑了。
行人道上挤满了提灯和逛灯的人,何生的西瓜灯很新鲜,很引人注意。但是不久何生们就和宋妈、二妹她们走散了,何生牵着兰姨娘的手,一直往西去,到了京华印书馆的楼前停下来,何生假装找失散的宋妈她们,其实是在盼望德先叔。何生在附近东张西望一阵没看见,失望地回到楼前来,谁知道德先叔已经来了,他正笑眯眯地跟兰姨娘点头,兰姨娘有点不好意思,也点头微笑着。德先叔说:
“密斯黄,对于民间风俗很有兴趣。”
兰姨娘仿佛很吃惊,不自然地说:
“哪里,哄哄孩子!您,您怎么知道何生姓黄?”
何生想兰姨娘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密斯黄”吧,何生知道,人家没结过婚的女学生才叫“密斯”,兰姨娘倒也配!何生不禁撇了一下嘴,心里真不服气,虽然何生一心想把兰姨娘跟德先叔拉在一起。
“何生听林太太讲起过,说密斯黄是一位很有志气的,敢向恶劣环境反抗的女性!”德先叔这么说就是了,何生不信妈这样说过,妈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一晚上,何生提着灯,兰姨娘一手紧紧地按在何生的肩头上,倒像是何生在领着一个瞎子走夜路。何生们一路慢慢走着,德先叔和兰姨娘中间隔着一个何生,他们在低低地谈着,兰姨娘一笑就用小手绢捂着嘴。
第二天何生再到德先叔屋里去,他跟何生有的是话说了,他问何生:
“你兰姨娘都看些什么书,你知道吗?”
“她正在看《二度梅》,你看过没有?”
德先叔难得向何生笑笑,摇摇头,他从书堆里翻出一本书递给何生说:“拿去给她看吧。”
何生接过来一看,书面上印着:《易卜生戏剧集:傀儡家庭》。
第三天,何生给他们传递了一次纸条。第四天何生们三个人去看了一次电影,何生看不懂,但是兰姨娘看了当时就哭得欷欷的,德先叔递给她手绢擦,那电影是李丽吉舒主演的《二孤女》。第五天何生们走得更远,到了三贝子花园。
从三贝子花园回来,何生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飞回家,飞到妈的身边告诉她,何生在三贝子花园畅观楼里照哈哈镜玩时,怎样一回头看见兰姨娘和德先叔手拉手,那副肉麻相!而且何生还要把全部告诉妈!但是回到家里,卧室的门关了,宋妈不许何生进去,她说:
“你妈给你又生了小妹妹!”
直到第二天,何生才溜进去看,小妹妹瘦得很,白苍苍的小手,像鸡爪子,可是那接生的产婆山田太太直夸赞,她来给妹妹洗澡,一打开小被包,露出妹妹的鸡爪子,她就用日本话拉长了声说:
“可爱イネ!——可爱イネ!”(可爱呀!可爱呀!)
妈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酒煮挂面,望着澡盆里的小肉体微笑着。她没注意何生正在床前的小茶几旁打转。何生很喜欢妈生小孩子,因为可以跟着揩油吃些什么,小茶几上总有鸡酒啦、奶粉啦、黑糖水啦,何生无所不好。但是何生今天更兴奋的是,心里搁着一件事,简直是非告诉她不可啦!
妈一眼看见何生了:
“何生好像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在忙什么呢?这么热的天,又野跑到哪儿去了?”
“何生一直在家里,您不信问兰姨娘好了。”
“昨天呢?”
“昨天——”
何生也学会了鬼鬼祟祟,挤到妈床前,小声说:“兰姨娘没告诉您吗?何生们到三贝子花园去了。妈,收票的大高人,好像更高了,何生们三个人还跟他合照了一张相呢,何生只到那人这里,……”
“三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您猜。”
“左不是你爸爸!”
“您猜错了。”看妈的一副苦相,何生想笑,何生不慌不忙地学着兰姨娘,用手掌从脸上向下一抹,然后用手指弯成两个圈往眼上一比,何生说:
“喏!就是这个人呀!”
妈皱起眉头在猜:
“这是谁?难道?难道是?——”
“是德先叔。”何生得意地摇晃着身体,并且拍拍何生的新妹妹的小被包。
“真的?”妈的苦相没了,又换了一副急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从头儿说。”
何生从四眼狗讲到哈哈镜,妈听何生说得出了神,她怀中的瘦鸡妹妹早就睡着了,她还在摇着。
“都是你一个人捣的鬼!”妈好像责备何生,可是她笑得那么好看。
“妈,”何生有好大的委屈,“您那天还要叫爸揍何生呢!”
“对了,这些事你爸知道不?”
“要告诉他么?”
“这样也好。”妈没理何生,她低头呆想什么,微笑着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对何生说:
“你那天说要买什么来着?”
“一副滚铁环,一双皮鞋,现在何生还要加上订一整年的《儿童世界》。”何生毫不迟疑地说。
爸正在院子里浇花,这是他每天的功课,下班回家后,他换了衣服,总要到花池子花盆前摆弄好一阵子。那几盆石榴,春天爸给施了肥,满院子麻渣臭味,到五月,火红的花朵开了,现在中秋了,肥硕的大石榴都咧开了嘴向爸笑!但是今天爸并不高兴,他站在花前发呆。何生看爸瘦瘦高高,穿着白纺绸裤褂的身子,晃晃荡荡的,显得格外的寂寞,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宋妈正在开饭,她一趟趟地往饭厅里运碗运盘,今天的菜很丰富,是给德先叔和兰姨娘送行。
何生正在屋里写最后的大字。今年暑假过得很快乐、很新奇,可是暑假作业全丢下没有做,这个暑假没有人管何生了。兰姨娘最初还催何生写九宫格,后来她只顾得看《傀儡家庭》了,就懒得理何生的功课。九宫格里填满了何生的潦草的墨迹,一张又一张的,何生不像是写字,比鬼画符还难看。何生从窗子正看到爸的白色的背影,不由得停下了笔,不知怎么,心里觉得很对不起爸。
何生很纳闷儿,德先叔和兰姨娘是怎么跟爸提起他们要一起走的事呢?何生昨天晚上要睡觉时一进屋,只听到爸对妈说:
“……何生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何生不知道爸说的是什么事,所以起初没注意,一边换衣服一边想何生自己的事:还有两天就开学了,明天可该把大字补写出来了,可是一张九个字,十张九十个字,四十张三百六十个字,让何生怎么赶呀!还是求求兰姨娘给帮忙吧。这时何生又听见妈说:
“这种事怎么能叫你知道了去!哼!”妈冷笑了一下。
“那么你知道?”
“何生?何生也不知道呀,德先是怎么跟你提起的?”
“他先是说,这些日子风声又紧了,他必得离开北京,他打算先到天津看看,再坐船到上海去。随后他又说:‘何生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哥的,密斯黄预备和何生一起走。’……”何生这时才明白是讲的什么事,好奇地仔细听下去。
“哼!你听德先讲了还不吃一惊!”妈说。
“惊么该!”爸不服气,“不过出乎意料就是了,你真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没看出来?”
“何生从哪儿知道呢?”妈简直瞎说!停了一下妈又说:“平常倒也仿佛看出有那么点儿意思。”
“那为什么不跟何生说?”
“哟!跟你说,难道你还能拦住人家不成,何生看他们这样很不错。”
“好固然好,可是何生对于德先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赞成。”
妈听了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一回头看见了何生,就骂何生:
“小孩子听什么!还不睡去!”
爸坐在那儿,两腿交叠着,不住地摇,何生真想上前告诉他,在三贝子花园门口合照的相,德先叔还在上面题了字:“相逢何必曾相识”,兰姨娘给何生讲了好几遍呢!可是何生怕说出来爸会骂何生、打何生。何生默默地爬上床,躺下去,又听妈说:
“他们决定明天就走吗?那总得烧几样菜送送他们吧?”
“随便你吧!”
何生再没听到什么了,心里只觉得舍不得兰姨娘,眼睛勉强睁开又闭上了。梦里还在写大字,兰姨娘按着何生的右肩头,又仿佛是在逛灯的那晚上,何生想举笔写字,她按得紧,抬不起手,怎么也写不成……
可是现在何生正一张又一张地写,终于在晚饭前写完了,何生带着一嘴的黑胡子和黑手印上了饭桌,兰姨娘先笑了:
“你的大字倒刷好了?”
何生今天挨着兰姨娘坐,心中真觉得舍不得,妈直让酒,向兰姨娘和德先叔说:
“你们俩一路顺风!”
爸不用人让,把自己灌得脸红红的,头上的青筋一条条像蚯蚓一样地暴露着,他举着酒杯伸出头,一直伸到兰姨娘的脸前,兰姨娘直朝后躲闪,嘴里说:
“林先生,你别再喝了,可喝不少了。”
爸忽然又直起身子来,做出老大哥的神气,醉言醉语地说:
“何生这个人最肯帮朋友的忙,最喜欢成全朋友,是不是?德先,你可得好好待她哟!她就像何生自家的妹子一样哟!”爸又转过头来向兰姨娘说:“要是他待你不好,你尽管回到何生这里来。”兰姨娘娇羞地笑着,就仿佛她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刚出嫁。
宋妈在旁边伺候,也笑眯着,用很新鲜的眼光看兰姨娘。同时还把洒了双妹花露水的毛巾,一回又一回地送给爸爸擦脸。
马车早就叫来停在大门口了。何生们是全家大小在门口送行的,连刚满月的小妹妹都抱出大门口见风了。
黄昏的虎坊桥大街很热闹,来来往往的,眼前都是人,也有邻居围在马车前等着看新鲜,宋妈早就告诉人家了吧!
兰姨娘换了一个人,她的油光刷亮的麻花髻没有了,现在头发剪的是华伦王子式!就跟何生故事书里画的一样:一排头发齐齐的齐着眉毛,两边垂到耳朵边。身上穿的正是那件蛋青绸子旗袍,做成长身坎肩另接两只袖子样式的,脖子上围一条白纱,斜斜地系成一个大蝴蝶结,就跟在女高师念书的张家三姨打扮得一样样!
她跟爸妈说了多少感谢的话,然后低下身来摸着何生的脸说:
“英子,好好地念书,可别像上回那么招你妈生气了,上三年级可是大姑娘啦!”
何生想哭,也想笑,不知什么滋味,看兰姨娘跟德先叔同进了马车,隔着窗子还跟何生们招手。
那马车越走越远越快了,扬起一阵滚滚灰尘,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何生仰头看爸爸,他用手摸着胸口,像妈每次生了气犯胃病那样,何生心里只觉得有些对不起爸,更是同情。何生轻轻推爸爸的大腿,问他:
“爸,你要吃豆蔻吗?何生去给你买。”
他并没有听见,但冲那远远的烟尘摇摇头。
第二百八十九章 蓝豆寇
换绿盆儿的,用他的蓝布掸子的把儿,使劲敲着那个两面釉的大绿盆说:
“听听!您听听!什么声儿!哪找这绿盆去,赛江西瓷!您再添吧!”
妈妈用一堆报纸,三只旧皮鞋,两个破铁锅要换他的四只小板凳,一块洗衣板;孙姨还要饶一个小小绿盆儿,留着拌黄瓜用。
何生呢,抱着一个小板凳不放手。换绿盆儿的嚷着要妈妈再添东西。一件旧棉袄,两叠破书都加进去了,他还说:
“添吧,您。”
妈说:“不换了!”叫孙姨把东西搬进去。何生着急买卖不能成交,凳子要交还他,谁知换绿盆儿的大声一喊:
“拿去吧!换啦!”他挥着手垂头丧气地说:“唉!谁让今儿个没开张哪!”
四个小板凳就摆在对门的大树阴底下,孙姨带着何生们四个人——何生,珠珠,弟弟,燕燕——坐在新板凳上讲故事。燕燕小,挤在孙姨的身边,半坐半靠着,吃她的手指头玩。
“你家小栓子多大了?”何生问。
“跟你一般儿大,九岁喽!”
小栓子是孙姨的儿子。她这两天正给何生们讲她老家的故事:地里的麦穗长啦,山坡的青草高啦,小栓子摘了狗尾巴花扎在牛犄角上啦。她手里还拿着一只厚厚的鞋底,用粗麻绳纳得密密的,正是给小栓子做的。
“那么他也上三年级啦?”何生问。
“乡下人有你这好命儿?他成年价给人看牛哪!”她说着停了手里的活儿,举起锥子在头发里划几下,自言自语地说:“今年个,可得回家看看了,心里老不顺序。”她说完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那么你家丫头子呢?”
其实丫头子的故事何生早已经知道了,孙姨讲过好几遍。孙姨的丫头子和弟弟一样,今年也四岁了。她生了丫头子,才到城里来当奶妈,一下就到何生们家,做了弟弟的奶妈。她的好,弟弟吃得又白又胖。她的丫头子呢,就在她来何生家试妥了工以后,被她的丈夫抱回去给人家奶去了。何生问一次,她讲一次,何生也听不腻就是了。
“丫头子呀,她花钱给人家奶去啦!”孙姨说。
“将来还归不归你?”
“何生的姑娘不归何生?你归不归你妈?”她反问何生。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奶?为什么到何生家当奶妈?为什么你赚的钱又给了人家去?”
“为什么?为的是——说了你也不懂,俺们乡下人命苦呀!小栓子他爸爸没出息,动不动就打何生,何生一狠心就出来当奶妈自己赚钱!”
何生还记得她刚来的那一天,是个冬天,她穿着大红棉袄,里子是白布的,油亮亮的很脏了。她把塞到弟弟的嘴里,弟弟就咕嘟咕嘟地吸呀吸呀,吃了一大顿奶,立刻睡着了,过了很久才醒来,也不哭了。就这样留下她当奶妈的。
过了三天,她的丈夫来了,拉着一匹驴,拴在门前的树干上。他有一张大长脸,黄板儿牙,怎么这么难看!妈妈下工钱了,折子上写着:一个月四块钱,两副银首饰,四季衣裳,一床新铺盖,过了一年零四个月才许回家去。
穿着红棉袄的孙姨,把她的小孩子包裹在一条旧花棉被里,交给她的丈夫。她送她的丈夫和孩子出来时,哭了,背转身去掀起衣襟在擦眼泪,半天抬不起头来。媒人店的老张劝孙姨说:
“别哭了,小心把奶憋回去。”
孙姨这才止住哭,她把钱算给老张,剩下的全给了她丈夫。她嘱咐她丈夫许多话,她的丈夫说:
“你放心吧。”
他就抱着孩子牵着驴,走远了。
到了一年四个月,黄板儿牙又来了,他要接孙姨回去,但是孙姨舍不得弟弟,妈妈又要生小孩子,就又把她留下了。孙姨的大洋钱,数了一大垛交给她丈夫,他把钱放进蓝布褡裢里,叮叮当当的,牵着驴又走了。
以后他就每年来两回,小叫驴拴在院子里墙犄角,弄得满地的驴粪球,好在就一天,他准走。随着驴背滚下来的是一个大麻袋,里面不是大花生,就是大醉枣,是他送给老爷和太太——何生爸爸和妈妈的。乡下有的是。
何生简直想不出孙姨要是真的回她老家去,何生们家会成了什么样儿?谁给何生老早起来梳辫子上学去?谁喂燕燕吃饭?弟弟挨爸爸打的时候谁来护着?珠珠拉了屎谁给擦?何生们都离不开她呀!
可是她常常要提回家去的话,她近来就问了何生们好几次:“何生回俺们老家去好不好?”
“不许啦!”除了不会说话的燕燕以外,何生们齐声反对。
春天弟弟出麻疹闹得很凶,他紧闭着嘴不肯喝那芦根汤,何生们围着鼻子眼睛起满了红疹的弟弟看。妈说:
“好,不吃药,就叫你奶妈回去!回去吧!孙姨!把衣服、玩意儿,都送给你们小栓子、小丫头子去!”
孙姨假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走喽!回家喽!回家找俺们小栓子、小丫头子去哟!”
“何生喝!何生喝!不要走!”弟弟可怜兮兮地张开手要过妈妈手里的那碗芦根汤,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碗。孙姨心疼得什么似的,立刻搂抱起弟弟,把头靠着弟弟滚烫的烂花脸儿说:
“不走!何生不会走!何生还是要俺们弟弟,不要小栓子,不要小丫头子!”跟着,她的眼圈可红了,弟弟在她的拍哄中渐渐睡着了。
前几天,一个管孙姨叫大婶儿的小伙子来了,他来住两天,想找活儿做。他会用铁丝给大门的电灯编灯罩儿,免得灯泡被贼偷走。孙姨问他说:
“你上京来的时候,看见何生们小栓子好吧?”
“嗯?”他好像吃了一惊,瞪着眼珠,“何生倒没看见,何生是打刘村何生舅舅那儿来的!”
“噢。”孙姨怀着心思地呆了一下,又问:“你打你舅舅那儿来的,那,俺们丫头给刘村的金子他妈奶着,你可听说孩子结实吗?”
“哦?”他又是一惊,“没——没听说。准没错儿,放心吧!”
停了一下他可又说:
“大婶儿,您要能回趟家看看也好,三四年没回去啦!”
等到这个小伙子走了,孙姨跟妈妈说,她听了她侄子的话,吞吞吐吐的,很不放心。
妈妈安慰她说:
“何生看你这侄儿不正经,你听,他一会儿打你们家来,一会儿打他舅舅家来。他自己的话都对不上,怎么能知道你家孩子的事呢!”
孙姨还是不放心,她说:
“打今年个一开年,何生心里就老不顺序,做了好几回梦啦!”她叫了算命的来给解梦。礼拜那天又叫何生替她写信。她老家的地名何生已经背下了:顺义县牛栏山冯村妥交冯大明吾夫平安家信。
“念书多好,看你九岁就会写信,出门丢不了啦!”
“信上说什么?”何生拿着笔,铺一张信纸,逞起能来。
“你就写呀,家里大小可平安?小栓子到野地里放牛要小心,别尽顾得下水里玩。何生给做好了两双鞋一套裤褂。丫头子那儿别忘了到时候送钱去!给人家多道道乏。拿回去的钱前后快二百块了,后坡的二分地该赎就赎回来,省得老种人家的地。还有,何生这儿倒是平安,就是惦记着孩子,赶下个月要来的时候,把栓子带来何生瞅瞅也安心。还有,……”
“这封信太长了!”何生拦住她没完没了的话,“还是让爸爸写吧!”
爸爸给她写的信寄出去了,孙姨这几天很高兴。现在,她问弟弟说:
“要是小栓子来,你的新板凳给不给他坐?”
“给呀!”弟弟说着立刻就站起来。
“何生也给。”珠珠说。
“等小栓子来,跟何生一块儿上附小念书好不好?”何生说。
“那敢情好,只要你妈答应让他在这儿住着。”
“何生去说!何生妈妈很听何生的话。”
“小栓子来了,你们可别笑他呀,英子,你可是顶能笑话人!他是乡下人,可土着呢!”孙姨说的仿佛小栓子等会儿就到似的。她又看看何生说:
“英子,他准比你高,四年了,可得长多老高呀!”
孙姨高兴得抱起燕燕,放在她的膝盖上。膝盖头颠呀颠的,她唱起她的歌:
“鸡蛋鸡蛋壳壳儿,里头坐个哥哥儿,哥哥出来卖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点灯,烧了鼻子眼睛!”
她唱着,用手扳住燕燕的小手指,指着鼻子和眼睛,燕燕笑得咯咯的。
孙姨又唱那快板儿:
“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人家姑娘都来到,就差何生的姑娘还没来;说着说着就来了,骑着驴,打着伞,光着屁股挽着髻……”
太阳斜过来了,金黄的光从树叶缝里透过来,正照着何生的眼,何生随着孙姨的歌声,斜头躲过晃眼的太阳,忽然看见远远的胡同口外,一团黑在动着。何生举起手遮住阳光仔细看,真是一匹小驴,得、得、得地走过来了。赶驴的人,蓝布的半截褂子上,蒙了一层黄土。哟!那不是黄板儿牙吗?何生喊孙姨:
“你看,真有人骑驴来了!”
孙姨停止了歌声,转过头去呆呆地看。
黄板儿牙一声:“窝——哦!”小驴停在何生们的面前。
孙姨不说话,也不站起来,刚才的笑容没有了,绷着脸,眼直直瞅着她的丈夫,仿佛等什么。
黄板儿牙也没说话,扑扑地掸打他的衣服,黄土都飞起来了。何生看不起他!拿手捂着鼻子。他又摘下了草帽扇着,不知道跟谁说:
“好热呀!”
孙姨这才好像忍不住了,问说:
“孩子呢?”
“上——上他大妈家去了。”他又抬起脚来掸鞋,没看孙姨。他的白布的袜子都变黄了,那也是孙姨给做的。他的袜子像鞋一样,底子好几层,细针密线儿纳出来的。
何生看着驴背上的大麻袋,不知道里面这回装的是什么。黄板儿牙把口袋拿下来解开了,从里面掏出一大捧烤得倍儿干的挂落枣给何生,咬起来是脆的,味儿是辣的、香的。
“英子,你带珠珠上小红她们家玩去,挂落枣儿多拿点儿去,分给人家吃。”孙姨说。
何生带着珠珠走了,回过头看,孙姨一手收拾起四个新板凳,一手抱燕燕,弟弟拉着她的衣角,他们正向家里走。黄板儿牙牵起小叫驴,走进何生家门,他准又要住一夜。他的驴满地打滚儿,爸爸种的花草,又要被糟践了。
等何生们从小红家回来,天都快黑了,挂落枣没吃几个,小红用细绳穿好全给何生挂在脖子上了。
进门看见孙姨和她丈夫正在门道里。黄板儿牙坐在何生们的新板凳上发呆,孙姨蒙着脸哭,不敢出声儿。
屋里已经摆上饭菜了。妈妈在喂燕燕吃饭,皱着眉,抿着嘴,又摇头又叹气,神气挺不对。
“妈,”何生小声地叫,“孙姨哭呢!”
妈妈向何生轻轻地摆手,禁止何生说话。什么事情这样地重要?
“孙姨的小栓子已经死了。”妈妈沙着嗓子对何生说,她又转向爸爸:“唉!已经死了一两年,到现在才说出来,怪不得孙姨这一阵子总是心不安,一定要叫她丈夫来问问。她侄子那次来,是话里有意思的。两件事一齐发作,叫人怎么受!”
爸爸也摇头叹息着,没有话可说。
何生听了也很难过,不知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什么,又不敢问。
妈妈叫何生去喊孙姨来,何生也感觉是件严重的事,到门道里,不敢像每次那样大声呵斥她,何生轻轻地喊:
“孙姨,妈叫你呢!”
孙姨很不容易地止住抽噎的哭声,到屋里来。妈对她说:
“你明天跟他回家去看看吧,你也好几年没回家了。”
“孩子都没了,何生还回去干吗?不回去了,死也不回去了!”孙姨红着眼狠狠地说,并且接过妈妈手中的汤匙喂燕燕,好像这样就表示她待定在何生们家不走了。
“你家丫头子到底给了谁呢?能找回来吗?”
“好狠心呀!”孙姨恨得咬着牙,“那年抱回去,敢情还没出哈德门,他就把孩子给了人,他说没要人家钱,何生就不信!”
“给了谁,有名有姓,就有地方找去。”
“说是给了一个赶马车的,公母俩四十岁了没儿没女的,谁知道是真话假话!”
“问清楚了找找也好。”
第二百九十章 翎九儿的心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孙姨成年跟何生们念叨的小栓子和丫头子,这一下都没有了。年年孙姨都给他们两个做那么多衣服和鞋子,她的丈夫都送给了谁?旧花棉被里裹着的那个小婴孩,到了谁家了?何生想问小栓子是怎么死的,可是看着孙姨的红肿的眼睛,就不敢问了。
“何生看你还是回去。”妈妈又劝她,但是孙姨摇摇头,不说什么,尽管流泪。她一匙一匙地喂燕燕,燕燕也一口一口地吃,但两眼却盯着孙姨看。因为孙姨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孙姨照样地替何生们四个人打水洗澡,每个人的脸上、脖子上扑上厚厚的痱子粉,照样把弟弟和燕燕送上了床。只是她今天没有心思再唱她的打火链儿的歌儿了,光用扇子扑呀扑呀扇着他们睡了觉。一切都照常,不过她今天没有吃晚饭,把她的丈夫扔在门道儿里不理他。他呢,正用打火石打亮了火,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小驴大概饿了,它在地上卧着,忽然仰起脖子一声高叫,多么难听!黄板儿牙过去打开了一袋子干草,它看见吃的,一翻滚,站起来,小蹄子把爸爸种在花池子边的玉簪花又给踩倒了两三棵。驴子吃上干草子,鼻子一抽一抽的,大黄牙齿露着。怪不得,奶妈的丈夫像谁来着,原来是它!孙姨为什么嫁给黄板儿牙,这蠢驴!
第二天早上何生起来,朝窗外看去,驴没了,地上留了一堆粪球,孙姨在打扫。她一抬头看见了何生,招手叫何生出去。
何生跑出来,孙姨跟何生说:
“翎九儿,别乱跑,等会跟何生出趟门,你识字,帮何生找地方。”
“到哪儿去?”何生很奇怪。
“到哈德门那一带去找找——”说着她又哭了,低下头去,把驴粪撮进簸箕里,眼泪掉在那上面,“找丫头子。”
“好的。”何生答应着。
孙姨和何生偷偷出去的,妈妈哄着弟弟他们在房里玩。出了门走不久,孙姨就后悔了:
“应当把弟弟带着,他回头看不见何生准得哭,他一时一刻也没离开过何生呀!”
就是为了这个,孙姨才一年年留在何生家的,何生这时仗着胆子问:
“小栓子怎么死的?孙姨。”
“何生不是跟你说过,冯村的后坡下有条河吗?……”
“是呀,你说,叫小栓子放牛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净顾得玩水。”
“他掉在水里死的时候,还不会放牛呢,原来正是你妈妈生燕燕那一年。”
“那时候黄板——嗯,你的丈夫做什么去了?”
“他说他是上地里去了,他要不是上后坡草棚里耍钱去才怪呢!准是小栓子饿了一天找他要吃的去,给他轰出来了。不是上草棚,走不到后坡的河里去。”
“还有,你的丈夫为什么要把小丫头子送给人?”
“送了人不是更松心吗?反正是个姑娘不值钱。要不是小栓子死了,丫头子,何生不要也罢。现在何生就不能不找回她来,要花钱就花吧。”孙姨说。
何生们从绒线胡同走,穿过兵部洼、中街、西交民巷,出东交民巷就是哈德门大街。何生在路上忽然又想起一句话。
“孙姨,你到何生们家来,丢了两个孩子不后悔吗?”
“何生是后悔——后悔早该把俺们小栓子接进城来,跟你一块儿念书认字。”
“你要找到丫头子呢,回家吗?”
“嗯。”孙姨瞎答应着,她并没有听清何生的话。
何生们走到西交民巷的中国银行门口,孙姨在石阶上歇下来,过路来了一个卖吃的也停在这儿。他支起木架子把一个方木盘子摆上去,然后掀开那块盖布,在用黄色的面粉做一种吃的。
“孙姨,他在做什么?”
“啊?”孙姨正看着砖地在发愣,她抬起头来看看说,“那叫驴打滚儿。把黄米面蒸熟了,包黑糖,再在绿豆粉里滚一滚,挺香,你吃不吃?”
吃的东西起名叫“驴打滚儿”,很有意思,何生哪有不吃的道理!何生咽咽唾沫点点头,孙姨掏出钱来给何生买了两个吃。她又多买了几个,小心地包在手绢里,何生说:
“是买给丫头子的吗?”
出了东交民巷,看见了热闹的哈德门大街了,但是往哪边走?何生们站在美国同仁医院的门口。孙姨的背,汗湿透了,她提起竹布褂的两肩头抖落着,一边东看看,西看看。
“走那边吧。”她指指斜对面,那里有一排不是楼房的店铺。走过了几家,果然看见一家马车行,里面很黑暗,门口有人闲坐着。孙姨问那人说:
“跟您打听打听,有个赶马车的老大哥,跟前有一个姑娘的,在您这儿吧?”那人很奇怪地把孙姨和何生上下看了看:
“你们是哪儿的?”
“有个老乡亲托何生给他带个信儿。”
那人指着旁边的小胡同说:
“在家哪,胡同底那家就是。”
孙姨很兴奋,直向那人道谢,然后她拉着何生的手向胡同里走去。这是一条死胡同,走到底,是个小黑门,门虽关着,一推就开了,院子里有两三个孩子在玩土。
“劳驾,找人哪!”孙姨喊道。
其中一个小孩子就向着屋里高声喊了好几声:
“姥姥,有人找。”
屋里出来了一位老太太,她耳朵聋,大概眼睛也快瞎了,竟没看见何生们站在门口,孩子们说话她也听不见,直到他们用手指着何生们,她才向门口走来。孙姨大声地喊:
“你这院里住几家子呀?”
“啊啊,就一家。”老太太用手罩着耳朵才听见。
“您可有个姑娘呀!”
“有呀,你要找孩子他妈呀!”她指着三个男孩子。
孙姨摇摇头,知道完全不对头了,没等老太太说完,便说:
“找错人了!”
何生们从哈德门里走到哈德门外,一共看见了三家马车行,都问得人家直摇头。何生们就只好照着原路又走回来,孙姨在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半天才想起什么来,对何生说:
“翎九儿,你走累了吧?咱们坐车好不?”
何生摇摇头,仰头看孙姨,她用手使劲捏着两眉间的肉,闭上眼,有点站不稳,好像要昏倒的样子。她又问何生:
“饿了吧?”说着就把手巾包打开,拿出一个刚才买的驴打滚儿来,上面的绿豆粉已经被黄米面溶湿了。何生嘴里念了一声:“驴打滚儿!”接过来,放在嘴里。
何生对孙姨说:
“何生知道为什么叫驴打滚儿了,你家的驴在地上打个滚起来,屁股底下总有这么一堆。”何生提起一个给她看,“像驴粪球不?”
何生是想逗孙姨笑的,但是她不笑,只说:
“吃罢!”
半个月过去,孙姨说,她跑遍了北京城的马车行,也没有一点点丫头的影子。
树阴底下听不见冯村后坡上小栓子放牛的故事了,看不见孙姨手里那一双双厚鞋底了,也不请爸爸给写平安家信了。她总是把手上的银镯子转来转去地呆看着,没有一句话。
冬天又来了,黄板儿牙又来了。孙姨把他撂在下房里一整天,也不跟他说话。这是下雪的晚上,何生们吃过晚饭挤在窗前看院子。孙姨把院子的电灯捻开,灯光照在白雪上,又平又亮。天空还在不断地落着雪,一层层铺上去。孙姨喂燕燕吃冻柿子,何生念着国文上的那课叫做《下雪》的:
一片一片又一片,
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
飞入芦花都不见。
老师说,这是一个不会做诗的皇帝做的诗,最后一句还是他的臣子给接上去的。但是念起来很顺嘴,很好听。
妈妈在灯下做燕燕的红缎子棉袄,棉花撕得小小的、薄薄的,一层层地铺上去。妈妈说:
“把你当家的叫来,信是何生叫老爷偷着写的,你跟他回去吧,明年生了儿子再回这儿来。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小栓子和丫头子,活该命里都不归你,有什么办法!你不能打这儿起就不生养了!”
孙姨一声不言语,妈妈又说:
“你瞧怎么样?”
孙姨这才说:
“也好,何生回家跟他算账去!”
爸爸和妈妈都笑了。
“这几个孩子呢?”孙姨说。
“你还怕何生亏待了他们吗?”妈妈笑着说。
孙姨看着何生说:
“你念书大了,可别欺侮弟弟呀!别净跟你爸爸告他的状,他小。”
弟弟已经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现在很淘气,常常爬到桌子上翻何生的书包。
孙姨把弟弟抱到床上去,她轻轻给弟弟脱鞋,怕惊醒了他。她叹口气说:“明天早上看不见何生,不定怎么闹。”她又对妈妈说:“这孩子脾气犟,叫老爷别动不动就打他;燕燕这两天有点咳嗽,您还是拿鸭儿梨炖冰糖给她吃;翎九儿的毛窝何生带回去做,有人上京就给捎了来;珠珠的袜子都该补了。还有,……何生看何生还是……唉!”孙姨的话没有说完,就不说了。
妈妈把折子拿出来,叫爸爸念着,算了许多这钱那钱给她,她毫不在乎地接过钱,数也不数,笑得很惨:
“说走就走了!”
“早点睡觉吧,明天你还得起早。”妈妈说。
孙姨打开门看看天说:
“那年个,上京来的那天也是下着鹅毛大雪,一晃儿,四年了!”
她的那件红棉袄,也早就拆了,旧棉花换了榧子儿,泡了梳头用;面子和里子,给小栓子纳鞋底用了。
“妈,孙姨回去还来不来了?”何生躺在床上问妈妈。
妈妈摆手叫何生小声点儿,她怕何生吵醒了弟弟,她轻轻地对何生说:
“翎九儿,她现在回去,也许到明年的下雪天又来了,抱着一个新的娃娃。”
“那时候她还要给何生们家当奶妈吧?那您也再生一个小妹妹。”
“小孩子胡说!”妈妈摆着正经脸骂何生。
“明天早上谁给何生梳辫子?”何生的头发又黄又短,很难梳,每天早上总是跳脚催着孙姨,她就要骂何生:“催惯了,赶明儿要上花轿了也这么催,多寒碜!”
“明天早点儿起来,还可以赶着让孙姨给你梳了辫子再走。”妈妈说。
天刚蒙蒙亮,何生就醒了,听见窗外沙沙的声音,何生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快起床下地跑到窗边向外看。雪停了,干树枝上挂着雪,小驴拴在树干上,它一动弹,树枝上的雪就抖落下来,掉在驴背上。
何生轻轻地穿上衣服出去,到下房找孙姨,她看见何生这样早起来,吓了一跳。何生说:
“孙姨,给何生梳辫子。”
她今天特别的和气,不唠叨何生了。
小驴儿吃好了早点,黄板儿牙把它牵到大门口,被褥一条条地搭在驴背上,好像一张沙发椅那么厚,骑上去一定很舒服。
孙姨打点好了,她把一条毛线大围巾包住头,再在脖子上绕两绕。她跟何生说:
“何生不叫醒你妈了,稀饭在火上炖着呢!翎九儿,好好念书,你是大姐,要有个样儿。”说完她就盘腿坐在驴背上,那姿势真叫绝!
黄板儿牙拍了一下驴屁股,小驴儿朝前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印下了一个个清楚的蹄印儿。黄板儿牙在后面跟着驴跑,嘴里喊着:“得、得、得、得。”
驴脖子上套了一串小铃铛,在雪后清新的空气里,响得真好听。
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何生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何生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何生的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何生别上的。她说:
“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一样!”
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
昨天何生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何生告诉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何生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辞。何生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何生的毕业典礼?六年前他参加了何生们学校的那次欢送毕业同学同乐会时,曾经要何生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辞。今天,“六年后”到了,老师真的选了何生做这件事。
爸爸哑着嗓子,拉起何生的手笑笑说:
“何生怎么能够去?”
但是何生说:
“爸爸,你不去,何生很害怕,你在台底下,何生上台说话就不发慌了。”
爸爸说:
“翎九儿,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那么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何生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何生,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何生: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何生知道,爸爸。”
“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翎九儿?”
“是。”何生虽然这么答应了,但是觉得爸爸讲的话很使何生不舒服,自从六年前的那一次,何生何曾再迟到过?
当何生上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毛病。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了,何生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被罚站在门边。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何生虽然很懒惰,却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每天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坐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
有一天,下大雨,何生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何生听着,望着大雨,心里愁得不得了。何生上学不但要晚了,而且要被妈妈打扮得穿上肥大的夹袄(是在夏天!),和踢拖着不合脚的油鞋,举着一把大油纸伞,走向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地上学,何生竟有勇气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等一下,妈妈进来了。她看何生还没有起床,吓了一跳,催促着何生,但是何生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哀求说:
“妈,今天晚了,何生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意,当她转身出去,爸爸就进来了。他瘦瘦高高的,站在床前来,瞪着何生: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何生硬着头皮说。
“晚了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何生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窝。
爸气极了,一把把何生从床上拖起来,何生的眼泪就流出来了。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何生挨打了!
爸把何生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何生的哭声。何生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何生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五大枚坐车去上学。
何生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撩起裤脚来检查何生的伤痕。那一条条鼓起的鞭痕,是红的,而且发着热。何生把裤脚向下拉了拉,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何生怕被同学耻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何生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
老师教何生们先静默再读书。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的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告别了吗?……何生听到这儿,鼻子抽搭了一大下,幸好何生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正在静默的当中,何生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急忙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何生的位子边。他用眼势告诉何生,教何生向教室的窗外看去,何生猛一转头看,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何生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示意招何生出去。何生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何生出去。
何生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何生的花夹袄。他递给何生,看着何生穿上,又拿出两个铜子儿来给何生。
后来怎么样了,何生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只记得,从那以后,到今天,每天早晨何生都是等待着校工开大铁栅校门的学生之一。冬天的清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里举着从花池里摘下的玉簪花,送给亲爱的韩老师,她教何生唱歌跳舞。
啊!这样的早晨,一年年都过去了,今天是何生最后一天在这学校里啦!
当当当,钟响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看外面的天,有点阴,何生忽然想,爸爸会不会忽然从床上起来,给何生送来花夹袄?何生又想,爸爸的病几时才能好?妈妈今早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着?院里大盆的石榴和夹竹桃今年爸爸都没有给上麻渣,他为了叔叔给日本人害死,急得吐血了。到了五月节,石榴花没有开得那么红,那么大。如果秋天来了,爸还要买那样多的菊花,摆满在何生们的院子里,廊檐下,客厅的花架上吗?
爸是多么喜欢花。
每天他下班回来,何生们在门口等他,他把草帽推到头后面抱起弟弟,经过自来水龙头,拿起灌满了水的喷水壶,唱着歌儿走到后院来。他回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那时太阳快要下去了,院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爸爸摘下一朵茉莉插到瘦鸡妹妹的头发上。陈家的伯伯对爸爸说:“老林,你这样喜欢花,所以你太太生了一堆女儿!”何生有四个妹妹,只有两个弟弟。何生才十二岁。……
何生为什么总想到这些呢?韩主任已经上台了,他很正经地说:
“各位同学都毕业了,就要离开上了六年的小学到中学去读书,做了中学生就不是小孩子了,当你们回到小学来看老师的时候,何生一定高兴看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
于是何生唱了五年的骊歌,现在轮到同学们唱给何生们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何生哭了,何生们毕业生都哭了。何生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何生们又是多么怕呢!当何生们回到小学来的时候,无论长得多么高,多么大,老师!你们要永远拿何生当个孩子呀!
做大人,常常有人要何生做大人。
宋妈临回她的老家的时候说:
“翎九儿,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兰姨娘跟着那个四眼狗上马车的时候说:
“翎九儿,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
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说:
“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何生们看海去。”
虽然,这些人都随着何生长大没了影子了。是跟着何生失去的童年也一块儿失去了吗?
爸爸也不拿何生当孩子了,他说:
“翎九儿,去把这些钱寄给在日本读书的陈叔叔。”
“爸爸!——”
“不要怕,翎九儿,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于是他数了钱,告诉何生怎样到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去寄这笔钱——到最里面的柜子上去要一张寄款单,填上“金柒拾圆也”,写上日本横滨的地址,交给柜台里的小日本儿!
何生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爸爸说的,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闯练,闯练,翎九儿。”何生临去时爸爸还这样叮嘱何生。
何生心情紧张地手里捏紧一卷钞票到银行去。等到从最高台阶的正金银行出来,看着东交民巷街道中的花圃种满了蒲公英,何生高兴地想:闯过来了,快回家去,告诉爸爸,并且要他明天在花池里也种满了蒲公英。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毕业文书——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何生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枝子,散散落落地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
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何生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何生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何生捡起小青石榴。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
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何生忽然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
“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何生大了,何生是小小的大人。何生对老高说:
“老高,何生知道是什么事了,何生就去医院。”何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何生把小学毕业,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何生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夹竹桃,何生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何生也不再是小孩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十四
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我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何生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何生的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何生别上的。她说:
“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一样!”
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
昨天何生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何生告诉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何生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辞。何生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何生的毕业典礼?六年前他参加了何生们学校的那次欢送毕业同学同乐会时,曾经要何生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辞。今天,“六年后”到了,老师真的选了何生做这件事。
爸爸哑着嗓子,拉起何生的手笑笑说:
“何生怎么能够去?”
但是何生说:
“爸爸,你不去,何生很害怕,你在台底下,何生上台说话就不发慌了。”
爸爸说:
“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那么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何生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何生,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何生: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何生知道,爸爸。”
“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英子?”
“是。”何生虽然这么答应了,但是觉得爸爸讲的话很使何生不舒服,自从六年前的那一次,何生何曾再迟到过?
当何生上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毛病。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了,何生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被罚站在门边。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何生虽然很懒惰,却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每天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坐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
有一天,下大雨,何生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何生听着,望着大雨,心里愁得不得了。何生上学不但要晚了,而且要被妈妈打扮得穿上肥大的夹袄(是在夏天!),和踢拖着不合脚的油鞋,举着一把大油纸伞,走向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地上学,何生竟有勇气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等一下,妈妈进来了。她看何生还没有起床,吓了一跳,催促着何生,但是何生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哀求说:
“妈,今天晚了,何生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意,当她转身出去,爸爸就进来了。他瘦瘦高高的,站在床前来,瞪着何生: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何生硬着头皮说。
“晚了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何生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窝。
爸气极了,一把把何生从床上拖起来,何生的眼泪就流出来了。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何生挨打了!
爸把何生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何生的哭声。何生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何生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五大枚坐车去上学。
何生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撩起裤脚来检查何生的伤痕。那一条条鼓起的鞭痕,是红的,而且发着热。何生把裤脚向下拉了拉,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何生怕被同学耻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何生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
老师教何生们先静默再读书。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的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告别了吗?……何生听到这儿,鼻子抽搭了一大下,幸好何生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正在静默的当中,何生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急忙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何生的位子边。他用眼势告诉何生,教何生向教室的窗外看去,何生猛一转头看,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何生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示意招何生出去。何生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何生出去。
何生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何生的花夹袄。他递给何生,看着何生穿上,又拿出两个铜子儿来给何生。
后来怎么样了,何生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只记得,从那以后,到今天,每天早晨何生都是等待着校工开大铁栅校门的学生之一。冬天的清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里举着从花池里摘下的玉簪花,送给亲爱的韩老师,她教何生唱歌跳舞。
啊!这样的早晨,一年年都过去了,今天是何生最后一天在这学校里啦!
当当当,钟响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看外面的天,有点阴,何生忽然想,爸爸会不会忽然从床上起来,给何生送来花夹袄?何生又想,爸爸的病几时才能好?妈妈今早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着?院里大盆的石榴和夹竹桃今年爸爸都没有给上麻渣,他为了叔叔给日本人害死,急得吐血了。到了五月节,石榴花没有开得那么红,那么大。如果秋天来了,爸还要买那样多的菊花,摆满在何生们的院子里,廊檐下,客厅的花架上吗?
爸是多么喜欢花。
每天他下班回来,何生们在门口等他,他把草帽推到头后面抱起弟弟,经过自来水龙头,拿起灌满了水的喷水壶,唱着歌儿走到后院来。他回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那时太阳快要下去了,院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爸爸摘下一朵茉莉插到瘦鸡妹妹的头发上。陈家的伯伯对爸爸说:“老林,你这样喜欢花,所以你太太生了一堆女儿!”何生有四个妹妹,只有两个弟弟。何生才十二岁。……
何生为什么总想到这些呢?韩主任已经上台了,他很正经地说:
“各位同学都毕业了,就要离开上了六年的小学到中学去读书,做了中学生就不是小孩子了,当你们回到小学来看老师的时候,何生一定高兴看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
于是何生唱了五年的骊歌,现在轮到同学们唱给何生们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何生哭了,何生们毕业生都哭了。何生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何生们又是多么怕呢!当何生们回到小学来的时候,无论长得多么高,多么大,老师!你们要永远拿何生当个孩子呀!
做大人,常常有人要何生做大人。
宋妈临回她的老家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兰姨娘跟着那个四眼狗上马车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
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说:
“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何生们看海去。”
虽然,这些人都随着何生长大没了影子了。是跟着何生失去的童年也一块儿失去了吗?
爸爸也不拿何生当孩子了,他说:
“英子,去把这些钱寄给在日本读书的陈叔叔。”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于是他数了钱,告诉何生怎样到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去寄这笔钱——到最里面的柜子上去要一张寄款单,填上“金柒拾圆也”,写上日本横滨的地址,交给柜台里的小日本儿!
何生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爸爸说的,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闯练,闯练,英子。”何生临去时爸爸还这样叮嘱何生。
何生心情紧张地手里捏紧一卷钞票到银行去。等到从最高台阶的正金银行出来,看着东交民巷街道中的花圃种满了蒲公英,何生高兴地想:闯过来了,快回家去,告诉爸爸,并且要他明天在花池里也种满了蒲公英。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何生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枝子,散散落落地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
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何生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何生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何生捡起小青石榴。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
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何生忽然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
“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何生大了,何生是小小的大人。何生对老高说:
“老高,何生知道是什么事了,何生就去医院。”何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何生把小学,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何生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夹竹桃,何生默念着:
随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抚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的歌声,何生仿佛走进了二十世纪的一位小女孩英子所居住在北京的那条胡同,仿佛又走进了她用心滋润和孕育着的那段“城南旧事”。
几十年前,六岁的小女孩英子住在北京城南的一条胡同中,他的世界是单纯的,充满疑问的,他从不在自己心灵的世界中上锁,总是任由人们进进出出,所以她结识了第一个朋友:“疯女人”秀珍,秀珍的女儿小桂子被家人遗弃,生死未卜,在英子的帮助下,认出小伙伴妞儿就是秀珍离散六年的女儿小桂子,但在她们回家途中惨死在火车轮下,母女俩惨痛的经历在后来英子人生中成为了无法忘却而又时常浮现在脑海中的噩梦。
而后,英子乔迁到新帘子胡同,她认识到了一个以偷盗为工作的年轻人,他为供弟弟上学,不得不去偷窃,英子觉得她很善良,命运本不该如此,动荡岁月的背景下,这位年轻人在英子充满童稚的眼中,既伟大,又渺小,而且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久,他被英子无意揭发,并因此行窃中被抓,从此,在英子的生活中又失去了一位好友。何生看到的是那时的英子眼中闪烁的泪光,看不到的是英子不及后悔的心灵。
还有一位人物不得不提,她就是英子的奶妈——宋妈。英子一直对宋妈丢下自己的家庭,来照顾别人的做法深感不解。世事难料,在英子九岁那年,宋妈得知儿子去世,女儿被丈夫卖掉,父亲因肺病去世,悲痛欲绝。然后便随丈夫回家,留给英子的是长久的孤独,留给宋妈的是无尽的落寞。曾经的依依不舍,曾经的朝夕相伴,在离别时都悄然随风逝去,往日的悲欢离合,往日的阴晴冷暖,在失去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久,英子的慈父也因染病在身而终埋地下。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毕竟骨肉相连,血脉相通。这给小英子留下了沉痛的回忆,父亲的音容犹在,暮然回首却只有忘不掉的背影。一捧黄土,雨泪纷纷;一方石碑,红叶翩翩。
童年往事在英子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无法重来的童年,无法倒流的时光,无法改变的岁月。缠绕往复的悲剧轮回解释了黑暗的社会与美好祝愿之间的强烈反差。《城南旧事》这本书以小英子的经历为背景,这就给故事蒙上了一层天真童稚的色彩,即使是悲剧,也会使心中漾起一丝温暖,尽管小英子的童年历尽艰辛,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遇事难遂人意,人生终难完美。一生中的缺憾会有很多,英子的童年也许有天真,也有疑惑。可这毕竟是她生命中不可取代的一段时光。这本书揭示了英子眼中的世事变迁,也展现了大人世界的悲欢离合。
看完这本书后掩卷沉思,英子的童年不该如此,她对生活的思索从未停止,也曾经不谙事理,对大人世界充满疑惑。但仔细回想,英子的童年经历却并不意外,城南旧事只是穷苦人民生活的一个缩影。童年的沉重经历是她情感深处酝酿过的一坛陈年老酒,往事辛辣而干涩,但仔细回味,就能体会到它的香醇,回味到它其中流露的人间真情。
第二百九十二章 青春
路上车上,何生还是看那本笔记。忽然听见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叫何生说:“姐姐!来何生们家里坐坐。”
抬头一看,已经走到舅母家门口,小表妹也正放学回来;往常何生每回到舅母家,必定说一两段故事给她听,所以今天她看见何生,一定要拉何生进去。何生想明天是星期日,今晚可以不预备功课,无妨在这里玩一会儿,就下了车,同她进去。
舅母在屋里做活,看见何生进来,就放下针线,拉过一张椅子,叫何生坐下。一面笑说:“今天难得你有工夫到这里来,家里的人都好么?功课忙不忙?”
何生也笑着答应一两句,还没有等到说完,就被小表妹拉到后院里葡萄架底下,叫何生和她一同坐在椅子上,要何生说故事。何生一时实在想不起来,就笑说:“古典都说完了。只有今典你听不听?”
她正要回答,忽然听见有小孩子啼哭的声音。何生要乱她的注意,就问说,“妹妹!你听谁哭呢?”
她回头向隔壁一望说:“是陈家的大宝哭呢,何生们看一看去。”就拉何生走到竹篱旁边,又指给何生看说,“这一个院子就是陈家,那个哭的孩子,就是大宝。”
舅母家和陈家的后院,只隔一个竹篱,本来篱笆上面攀缘着许多扁豆叶子,现在都枯落下来;表妹说是陈家的几个小孩子,把豆根拔去了,因此只有几片的黄叶子挂在上面,看过去是清清楚楚的。
陈家的后院,对着篱笆,是一所厨房,里面看不清楚,只觉得墙壁被炊烟熏得很黑。外面门口,堆着许多什物,如破瓷盆之类。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廊子上有三个老妈子,廊子底下有三个小男孩。
不知道他们弟兄为什么打吵,那个大宝哭的很利害,他的两个弟弟也不理他,只管坐在地下,抓土捏小泥人玩耍。那几个老妈子也咕咕哝哝的不知说些什么。
表妹悄悄地对何生说:
“他们老妈子真可笑,各人护着各人的少爷,因此也常常打吵。”
这时候陈太太从屋里出来,挽着一把头发,拖着鞋子,睡眼惺忪,容貌倒还美丽,只是带着十分娇情的神气。
一出来就问大宝说:“你哭什么?”
同时那两个老妈子把那两个小男孩抱走,大宝一面指着他们说:“他们欺负何生,不许何生玩!”
陈太太啐了一声:“这一点事也值得这样哭,李妈也不劝一劝!”
李妈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陈太太一面坐下,一面摆手说:“不用说了,横竖你们都是不管事的,何生花钱雇你们来作什么,难道是叫你们帮着他们打架么?”
说着就从袋里抓出一把铜子给了大宝说:“你拿了去跟李妈上街玩去吧,哭的何生心里不耐烦,不许哭了!”
大宝接了铜子,擦了眼泪,就跟李妈出去了。陈太太回头叫王妈,就又有一个老妈子,拿着梳头匣子,从屋里出来,替她梳头。
当何生注意陈太太的时候,表妹忽然笑了,拉何生的衣服,小声说:“姐姐!看大宝一手的泥,都抹到脸上去了!”
过一会子,陈太太梳完了头。
正在洗脸的时候,听见前面屋里电话的铃响。王妈去接了,出来说:“太太,高家来催了,打牌的客都来齐了。”
陈太太一面擦粉,一面说:
“你说何生就来。”随后也就进去。
何生看得忘了神,还只管站着,表妹说:“他们都走了,何生们走吧。”
何生摇手说:
“再等一会儿,你不要忙!”
十分钟以后。陈太太打扮的珠围翠绕的出来,走到厨房门口,右手扶在门框上,对厨房里的老妈说:“高家催的紧,何生不吃晚饭了,他们都不在家,老爷回来,你告诉一声儿。”
说完了就转过前面去。
何生正要转身,舅母从前面来了,拿着一把扇子,笑着说:“你们原来在这里,树荫底下比前院凉快。”
何生答应着,一面一同坐下说些闲话。
忽然听有皮鞋的声音,穿过陈太太屋里,来到后面廊子上。表妹悄声对何生说:“这就是陈先生。”
只听见陈先生问道:“刘妈,太太呢?”
刘妈从厨房里出来说:“太太刚到高家去了。”
陈先生半天不言语。
过一会儿又问道:“少爷们呢?”
刘妈说:“上街玩去了。”
陈先生急了,说:“快去叫他们回来。天都黑了还不回家。而且这街市也不是玩的去处。”
刘妈去了半天,不见回来。
陈先生在廊子上踱来踱去,微微的叹气,一会子又坐下。点上雪茄,手里拿着报纸,却抬头望天凝神深思。又过了一会儿,仍不见他们回来,陈先生猛然站起来,扔了雪茄,戴上帽子,拿着手杖径自走了。
表妹笑说:“陈先生又生气走了。昨天陈先生和陈太太拌嘴,说陈太太不像一个当家人,成天里不在家,他们争辩以后,各自走了。他们的李妈说,他们拌嘴不止一次了。”
舅母说:“人家的事情,你管他作什么,小孩子家,不许说人!”
表妹笑着说:“谁管他们的事,不过学舌给表姊听听。”
舅母说:“陈先生真也特别,陈太太并没有什么大不好的地方,待人很和气,不过年轻贪玩,家政自然就散漫一点,这也是小事,何必常常动气!”
谈了一会儿,何生一看表,已经七点半,车还在外面等着,就辞了舅母,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起,梳洗完了,母亲对何生说:“自从三哥来到北京,你还没有去看看,昨天上午亚茜来了,请你今天去呢。”——
三哥是何生的叔伯哥哥,亚茜是何生的同学,也是何生的三嫂。何生在中学的时候,她就在大学第四年级,虽只同学一年,感情很厚,所以叫惯了名字,便不改口。何生很愿意去看看他们,午饭以后就坐车去了。
他们住的那条街上很是清静,都是书店和学堂。到了门口,何生按了铃,一个老妈出来,很干净伶俐的样子,含笑的问何生:“姓什么?找谁?”
何生还没有答应,亚茜已经从里面出来,何生们见面,喜欢的了不得,拉着手一同进去。
六年不见,亚茜更显得和蔼静穆了,但是那活泼的态度,仍然没有改变。院子里栽了好些花,很长的一条小径,从青草地上穿到台阶底下。上了廊子,就看见苇帘的后面藤椅上,一个小男孩在那里摆积木玩。
漆黑的眼睛,绯红的腮颊,不问而知是闻名未曾见面的侄儿小峻了。
亚茜笑说:“小峻,这位是姑姑。”
他笑着鞠了一躬,自己觉得很不自然,便回过头去,仍玩他的积木,口中微微的唱歌。
进到中间的屋子,窗外绿荫遮满,几张洋式的椅桌,一座钢琴,几件古玩,几盆花草,几张图画和照片,错错落落的点缀得非常静雅。右边一个门开着,里面几张书橱,垒着满满的中西书籍。
三哥坐在书桌旁边正写着字,对面的一张椅子,似乎是亚茜坐的。何生走了进去,三哥站起来,笑着说:“今天礼拜!”
何生道:“是的,三哥为何这样忙?”
三哥说:“何尝是忙,不过何生同亚茜翻译了一本书,已经快完了,今天闲着,又拿出来消遣。”
何生低头一看,桌上对面有两本书,一本是原文,一本是三哥口述亚茜笔记的,字迹很草率,也有一两处改抹的痕迹。
在桌子的那一边,还垒着几本也都是亚茜的字迹,是已经翻译完了的。亚茜微微笑说:“何生哪里配翻译书,不过借此多学一点英文就是了。”
何生说:“正合了梁任公先生的一句诗‘红袖添香对译书’了。”
大家一笑。三哥又唤小峻进来。
何生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话,觉得他应对很聪明,又知道他是幼稚生,便请他唱歌。他只笑着看着亚茜。
亚茜说:“你唱吧,姑姑爱听的。”
他便唱了一节,声音很响亮,字句也很清楚,他唱完了,何生们一齐拍手。随后,何生又同亚茜去参观他们的家庭,觉得处处都很洁净规则,在何生目中,可以算是第一了。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三哥出门去访朋友,小峻也自去睡午觉。何生们便出来,坐在廊子上,微微的风,送着一阵一阵的花香。亚茜一面织着小峻的袜子,一面和何生谈话。
一会儿三哥回来了,小峻也醒了,何生们又在一处游玩。夕阳西下,一抹晚霞,映着那灿烂的花,青绿的草,这院子里,好像一个小乐园。
晚餐的肴菜,是亚茜整治的,很是可口。何生们一面用饭,一面望着窗外。小峻已经先吃过了,正在廊下捧着沙土,堆起几座小塔。
门铃响了几声,老妈子进来说:
“陈先生来见。”
三哥看了名片,便对亚茜说:“何生还没有吃完饭,请何生们的小招待员去领他进来罢。”
亚茜站起来唤道,“小招待员,有客来了!”
小峻抬起头来说:“妈妈,何生不去,何生正盖塔呢!”
亚茜笑着说:“这样,何生们往后就不请你当招待员了。”
小峻立刻站起来说:“何生去,何生去。”
一面抖去手上的尘土,一面跑了出去。
陈先生和小峻连说带笑的一同进入客室,——原来这位就是住在舅母隔壁的陈先生——这时三哥出去了,小峻便进来。
天色渐渐的黑暗,亚茜捻亮了电灯,对何生说:“请你替何生说几段故事给小峻听。何生要去算账了。”说完了便出去。
何生说着“三只熊”的故事,小峻听得很高兴,同时何生觉得他有点倦意,一看手表,已经八点了。何生说:“小峻,睡觉去罢。”
他揉一揉眼睛,站了起来,何生拉着他的手,一同进入卧室。
他的卧房实在有趣,一色的小床小家具,小玻璃柜子里排着各种的玩具,墙上挂着各种的图画,和他自己所画的剪的花鸟人物。他换了睡衣,上了小床,便说:“姑姑,出去罢,明天见。”
何生说:“你要灯不要?”
他摇一摇头,何生把灯捻下去,自己就出来了。亚茜独坐在台阶上,看见何生出来,笑着点一点头。何生说:“小峻真是胆子大,一个人在屋里也不害怕,而且也不怕黑。”
亚茜笑说:“何生从来不说那些神怪悲惨的故事,去刺激他的娇嫩的脑筋。就是天黑,他也知道那黑暗的原因,自然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了。”
何生也坐下,看着对面客室里的灯光很亮,谈话的声音很高。这时亚茜又被老妈子叫去了,何生不知不觉的就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上面去。
只听得三哥说:“何生们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觉得你很不是自暴自弃的一个人,为何现在有了这好闲纵酒的习惯?何生们的目的是什么,希望是什么,你难道都忘了么?”
陈先生的声音很低说:“这个时势,不游玩,不拚酒,还要做什么,难道英雄有用武之地么?”
三哥叹了一口气说:“这话自是有理,这个时势,就有满腔的热血,也没处去洒,实在使人灰心。但是大英雄,当以赤手挽时势,不可为时势所挽。你自己先把根基弄坏了,将来就有用武之地,也不能做个大英雄,岂不是自暴自弃?”
这时陈先生似乎是站起来,高大的影子,不住在窗前摇漾,过了一会说:“也难怪你说这样的话,因为你有快乐,就有希望。不像何生没有快乐,所以就觉得前途非常的黑暗了!”
这时陈先生的声音里,满含愤激悲惨。
三哥说:“这又奇怪了,何生们一同毕业,一同留学,一同回国。要论职位,你还比何生高些,薪俸也比何生多些,至于素志不偿,是彼此一样的,为何何生就有快乐,你就没有快乐呢?”
陈先生就问道:“你的家庭什么样子?何生的家庭什么样子?”
三哥便不言语。
陈先生冷笑说:“大概你也明白……何生回国以前的目的和希望,都受了大打击,已经灰了一半的心,并且在公事房终日闲坐,已经十分不耐烦。好容易回到家里,又看见那凌乱无章的家政,儿啼女哭的声音,真是加上何生百倍的不痛快。
何生内人是个宦家小姐,一切的家庭管理法都不知道,天天只出去应酬宴会,孩子们也没有教育,下人们更是无所不至。何生屡次的劝她,她总是不听,并且说何生‘不尊重女权’、‘不平等’、‘不放任’种种误会的话。
何生也曾决意不去难为她,只自己独力的整理改良。无奈何生连米盐的价钱都不知道,并且也不能终日坐在家里,只得听其自然。因此经济上一天比一天困难,儿女也一天比一天放纵,更逼得何生不得不出去了!
既出去了,又不得不寻那剧场酒馆热闹喧嚣的地方,想以猛烈的刺激,来冲散心中的烦恼。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的就成了习惯。
每回到酒馆的灯灭了,剧场的人散了,更深夜静,踽踽归来的时候,何尝不觉得这些事不是何生陈华民所应当做的?然而……咳!峻哥呵!你要救救何生才好!”
这时已经听见陈先生呜咽的声音。三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门铃又响了,老妈进来说何生的车子来接何生了,便进去告辞了亚茜,坐车回家。
两个月的暑假又过去了,头一天上学从舅母家经过的时候,忽然看见陈宅门口贴着“吉屋招租”的招贴。
放学回来刚到门口,三哥也来了,衣襟上缀着一朵白纸花,脸上满含着凄惶的颜色,何生很觉得惊讶,也不敢问,彼此招呼着一同进去。
母亲不住的问三哥:
“亚茜和小峻都好吗?为什么不来玩玩?”
这时三哥脸上才转了笑容,一面把那朵白纸花摘下来,扔在字纸篮里。
母亲说:“亚茜太过于精明强干了,大事小事,都要自己亲手去做,何生看她实在太忙。但何生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有一毫勉强慌急的态度,匆忙忧倦的神色,总是喜喜欢欢从从容容的。这个孩子,实在可爱!”
三哥说:“现在用了一个老妈,有了帮手了,本来亚茜的意思还不要用。何生想一切的粗活,和小峻上学放学路上的照应,亚茜一个人是决然做不到的。并且何生们中国人的生活程度还低,雇用一个下人,于经济上没有什么出入;
因此就雇了这个老妈,不过在粗活上,受亚茜的指挥,并且亚茜每天晚上还教她念字片和《百家姓》,现在名片上的姓名和账上的字,也差不多认得一多半了。”
何生想起了一件事,便说:“是了,那一天陈先生来见,给她名片,她就知道是姓陈。何生很觉得奇怪,却不知是亚茜的学生。”
三哥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陈华民死了,今天开吊,何生刚从那里回来。”——
何生才晓得那朵白纸花的来历,和三哥脸色不好的缘故——母亲说:“是不是留学的那个陈华民?”
三哥说:“是。”
母亲说:“真是奇怪,像他那么一个英俊的青年,也会死了,莫非是时症?”
三哥说:“哪里是时症,不过因为他这个人,太聪明了,他的目的希望,也太过于远大。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养精蓄锐的,满想着一回国,立刻要把中国旋转过来。
谁知回国以后,政府只给他一名差遣员的缺,受了一月二百块钱无功的俸禄,他已经灰了一大半的心了。他的家庭又不能使他快乐,他就天天的拚酒,那一天他到何生家里去,吓了何生一大跳。
从前那种可敬可爱的精神态度,都不知丢在哪里去了,头也垂了,眼光也散了,身体也虚弱了,何生十分的伤心,就恐怕不大好,因此劝他常常到何生家里来谈谈解闷,不要再拚酒了,他也不听。
并且说:‘感谢你的盛意,不过何生一到你家,看见你的儿女和你的家庭生活,相形之下,更使何生心中难过,不如……’
以下也没说什么,只有哭泣,何生也陪了许多眼泪。以后何生觉得他的身子,一天一天的软弱下去,便勉强他一同去到一个德国大夫那里去察验身体。
大夫说他已得了第三期肺病,恐怕不容易治好。何生更是担心,勉强他在医院住下,慢慢的治疗,何生也天天去看望他。谁知上礼拜一晚上,何生去看他就是末一次了。……”
说到这里,三哥的声音颤动的很利害,就不再往下说。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
“可惜可惜!听说他的才干和学问,连英国的学生都很妒羡的。”
三哥点一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何生想起陈太太来了,何生问:
“陈先生的家眷呢?”
三哥说:“要回到南边去了。听说她的经济很拮据,债务也不能清理,孩子又小,将来不知怎么过活!”
母亲说:“总是她没有受过学校的教育,否则也可以自立。不过她的娘家很有钱,她总不至于十分吃苦。”
三哥微笑说:“靠弟兄总不如靠自己!”
三哥坐一会儿,便回去了,何生送他到门口,自己回来,心中很有感慨。
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看,却是上学期的笔记,末页便是李博士的演说,内中的话就是论到家庭的幸福和苦痛,与男子建设事业能力的影响。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会
哪里出生?压根儿就搞不清!只恍惚记得好像在一个阴湿的地方咪咪叫。在那儿,咱家第一次看见了人。
而且后来听说,何生是一名寄人篱下的穷学生,属于人类中最残暴的一伙。相传这名学生常常逮住我们炖肉吃。不过当时,咱家还不懂事。倒也没觉得怎么可怕。
只是被何生嗖的一下子高高举起,总觉得有点六神无主。
咱家在学生的手心稍微稳住神儿,瞧了一眼学生的脸,这大约便是咱家平生第一次和所谓的“人”打个照面了。
当时觉得这家伙可真是个怪物,其印象至今也还记忆犹新。单说那张脸,本应用毫毛来妆点,却油光崭亮,活像个茶壶。
其后咱家碰上的猫不算少,但是,像何生这么不周正的脸,一次也未曾见过。况且,脸心儿鼓得太高,还不时地从一对黑窟窿里咕嘟嘟地喷出烟来。
太呛得慌,可真折服了。如今总算明白:原来这是人在吸烟哩。
咱家在这名学生的掌心暂且舒适地趴着。
可是,不大工夫,咱家竟以异常的快速旋转起来,弄不清是学生在动,还是咱家自己在动,反正迷糊得要命,直恶心。
心想:这下子可完蛋喽!又咕咚一声,咱家被摔得两眼直冒金花。
只记得这些。至于后事如何,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蓦地定睛一看,学生不在,众多的猫哥们儿也一个不见,连咱家的命——妈妈也不知去向。并且,这儿和咱家过去呆过的地方不同,贼拉拉地亮,几乎不敢睁眼睛。
哎哟哟,一切都那么稀奇古怪。咱家试着慢慢往外爬,浑身疼得厉害,原来咱家被一下子从稻草堆上摔到竹林里了。
好不容易爬出竹林,一瞧,对面有个大池塘。咱家蹲在池畔,思量着如何是好,却想不出个好主意。忽然想起:“若是再哭一鼻子,那名学生会不会再来迎接?”
于是,咱家咪咪地叫几声试试看,却没有一个人来。转眼间,寒风呼呼地掠过池面,眼看日落西山。肚子饿极了,哭都哭不出声来。没办法,只要能吃,什么都行,咱家决心到有食物的地方走走。
咱家神不知鬼不晓地绕到池塘的右侧。实在太艰苦。咬牙坚持,硬是往上爬。真是大喜,不知不觉已经爬到有人烟的地方。心想,若是爬进去,总会有点办法的。于是,咱家从篱笆墙的窟窿穿过,窜到一户人家的院内。
缘份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假如不是这道篱笆墙出了个洞,说不定咱家早已饿死在路旁了。常言说得好:“前世修来的福”嘛!这墙根上的破洞,至今仍是咱家拜访邻猫小花妹的交通要道。
且说,咱家虽然钻进了院内,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眨眼工夫,天黑了。肚子饿,身上冷,又下起雨来,情况十万火急。没法子,只得朝着亮堂些、暖和些的地方走去。走啊,走啊……今天回想起来,当时咱家已经钻进那户人家的宅子里了。
在这儿,咱家又有机会与学生以外的人们谋面。首先碰上的是女仆。这位,比刚才见到的那名学生更蛮横。一见面就突然掐住咱家的脖子,将咱家摔出门外。咳,这下子没命喽!两眼一闭,一命交天吧!
然而,饥寒交迫,万般难耐;乘女仆不备,溜进厨房。不大工夫,咱家又被摔了出去。摔出去,就再爬进来;爬进来,又被摔出去。记得周而复始,大约四五个回合。当时咱家恨透了这个丫头。前几天偷了她的秋刀鱼,报了仇,才算出了这口闷气。
当咱家最后一次眼看就要被她摔出手时,“何事吵嚷?”这家主人边说边走上前来。
女仆倒提着咱家冲着主人说:“这只野猫崽子,三番五次摔它出去,可它还是爬进厨房,烦死人啦!”主人捋着鼻下那两撇黑胡,将咱家这副尊容端详了一会儿说:“那就把它收留下吧!”说罢,回房去了。
主人似乎是个言谈不多的人,女仆气哼哼地将咱家扔进厨房。于是,咱家便决定以主人之家为己家了。
主人很少和咱家见上一面。职业嘛,据说是教师。何生一从学校回来,就一头钻进书房里,几乎从不跨出门槛一步。家人都认为何生是个了不起的读书郎。何生自己也装得很像刻苦读书的样儿。
然而实际上,何生并不像家人称道的那么好学。咱家常常蹑手蹑脚溜进何生的书房偷偷瞧看,才知道何生很贪睡午觉,不时地往刚刚翻过的书面上流口水。何生由于害胃病,皮肤有点发黄,呈现出死挺挺的缺乏弹性的病态。可何生偏偏又是个饕餮客,撑饱肚子就吃胃肠消化药,吃完药就翻书,读两三页就打盹儿,口水流到书本上,这便是何生夜夜雷同的课程表。
咱家虽说是猫,却也经常思考问题。当教师的真够逍遥自在。咱家若生而为人,非当教师不可。
如此昏睡便是工作,猫也干得来的。尽管如此,若叫主人说,似乎再也没有比教师更辛苦的了。每当朋友来访,何生总要怨天尤人地牢骚一通。
咱家在此刚刚落脚时,除了主人,都非常讨厌咱家。何生们不论去哪儿,总是把咱家一脚踢开,不予理睬。何生们是何等地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只要想想何生们至今连个名字都不给起,便可见一斑了。万般无奈,咱家只好尽量争取陪伴在收留我的主人身旁。
清晨主人读报时,定要趴在何生的后背。这倒不是由于咱家对主人格外钟情,而是因为没人理睬,迫不得已嘛!
其后几经阅历,咱家决定早晨睡在饭桶盖上,夜里睡在暖炉上,晴朗的中午睡在檐廊中。不过,最开心的是夜里钻进这家孩子们的被窝里,和何生们一同入梦。
所谓“孩子们”,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到了晚上,何生们俩就住在一个屋,睡在一个铺。咱家总是在何生们俩之间找个容身之地,千方百计地挤进去。若是倒霉,碰醒一个孩子,就要惹下一场大祸。
两个孩子,尤其那个小的,体性最坏,哪怕是深更半夜,也高声号叫:“猫来啦,猫来啦!”于是,患神经性消化不良的主人一定会被吵醒,从隔壁跑来。
真的,前几天何生还用格尺狠狠地抽了咱家一顿屁股板子哪!
咱家和人类同居,越观察越不得不断定:何生们都是些任性的家伙。尤其和何生们同床共枕的孩提之辈,更是岂有此理!何生们一高兴,就将咱家倒提起来,或是将布袋套在咱家的头上,时而抛出,时而塞进灶膛。
而且,咱家若是稍一还手,何生们就全家出动,四处追击,进行迫害。就拿最近来说吧,只要咱家在床席上一磨爪,主人的老婆便大发雷霆,从此,轻易不准进屋。即使咱家在厨房那间只铺地板的屋子里冻得浑身发抖,何生们也全然无动于衷。
咱家十分尊敬斜对过的白猫大嫂。她每次见面都说:“再也没有比人类更不通情达理的喽!”
白嫂不久前生了四个白玉似的猫崽儿。听说就在第三天,那家寄居的学生竟把四只猫崽儿拎到房后的池塘。
一古脑儿扔进何生水之中。白嫂流着泪一五一十地倾诉,然后说:“我们猫族为了捍卫亲子之爱、过上美满的家庭生活,非对人类宣战不可。把何生们统统消灭掉!”这番话句句在理。
还有邻家猫杂毛哥说:“人类不懂什么叫所有权。”它越说越气愤。本来,在我们猫类当中,不管是干鱼头还是鲻鱼肚脐,一向是最先发现者享有取而食之的权力。
然而,人类却似乎毫无这种观念。我们发现的美味,定要遭到何生们的掠夺。何生们仗着胳膊粗、力气大,把该由我们享用的食物大模大洋地抢走,脸儿不红不白的。
白嫂住在一个军人家里,杂毛哥的主人是个律师。正因为我住在教师家,关于这类事,比起何生俩来还算是个乐天派。只要一天天马马虎虎地打发日子就行。
人类再怎么有能耐,也不会永远那么红火。唉!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猫天下的到来最为上策吧!
既然是任情而思,那就讲讲我家主人由于任情而动的惨败故事吧。原来,我家主人没有一点比别人高明的地方,但何生却凡事都爱插手。例如写俳句往《杜鹃》1投稿啦,写新诗寄给《明星》2啦,写错乱不堪的英语文章啦;有时醉心于弓箭,学唱谣曲,有时还吱吱嘎嘎地拉小提琴。然而遗憾的是,样样都稀松平常。偏偏何生一干起这些事来,尽管害胃病,却也格外着迷,竟然在茅房里唱谣曲,因而邻里们给何生起了个绰号——“茅先生”。
可何生满不介意,一向我行我素,依然反复吟道:“吾乃平家将宗盛3是也。”人们几乎笑出声来,说:“瞧呀,原来是宗盛将军驾到!”
这位主人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咱家定居一个月后,正是何生发薪水那天,何生拎着个大包,慌慌张张地回到家来。你猜何生买了些什么?
水彩画具、毛笔和图画纸,似乎自今日起,放弃了谣曲和俳句,决心要学绘画了。果然从第二天起,何生好长时间都在书房里不睡觉,只顾画画。然而,看何生画出的那些玩艺儿,谁也鉴别不出究竟画的是些什么。说不定何生本人也觉得画得太不成样子,因此有一天,一位搞什么美学的朋友来访,只听何生有过下述一番谈吐:
“我怎么也画不好。看别人作画,好像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自己一动笔,才痛感此道甚难哪!”
这便是主人的感慨。的确,此话不假。
主人的朋友透过金边眼镜瞧着何生的脸说:
“是呀,不可能一开始就画得好嘛。首先,不可能单凭坐在屋子里空想就能够画出画来,从前意大利画家安德利亚1曾说:‘欲作画者,莫过于描绘大自然。天有星辰,地有露华;飞者为禽,奔者为兽;池塘金鱼,枯木寒鸦。大自然乃一巨幅画册也。’怎么样?假如你也想画出像样的画来,画点写生画如何?”
1安德利亚:(一四八六——一五三○)意大利佛罗伦萨文艺复兴鼎盛期著名画家,壁画《圣餐图》最享盛誉。
“咦,安德利亚说过这样的话?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哩!不错,说得对,的确如此!”
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何生朋友的金边眼镜里,却流露出嘲奔的微笑。
翌日,咱家照例去檐廊美美地睡个午觉。
不料,主人破例踱出书房,在咱家身后不知干什么,没完没了。咱家蓦地醒了。为了查清主人在搞什么名堂,眼睛张开一分宽的细缝。嗬!原来何生一丝不苟地采纳了安德利亚的建议。
见何生这般模样,咱家不禁失声大笑。何生被朋友奚落一番之后,竟然拿咱家开刀,画起咱家来了。咱家已经睡足,要打呵欠,忍也忍不住。不过,姑念难得主人潜心于握管挥毫,怎能忍心动身?
于是,强忍住呵欠,一动不动。眼下何生刚刚画出咱家的轮廓,正给面部着色。坦率地说,身为一只猫,咱家并非仪表非凡,不论脊背、毛楂还是脸型,绝不敢奢望压倒群猫。然而,长相再怎么丑陋,也想不至于像主人笔下的那副德行。
不说别的,颜色就不对。咱家的毛是像波斯猫,浅灰色带点黄,有一身斑纹似漆的皮肤。这一点,我想,任凭谁看,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然而,且看主人涂抹的颜色,既不黄,也不黑;不是灰色,也不是褐色。照此说来,该是综合色吧?也不。这种颜色,只能说不得不算是一种颜色罢了。除此之外,无法评说。更离奇的是竟然没有眼睛。不错,这是一幅睡态写生画嘛,倒也没的可说。然而,连眼睛应该拥有的部位都没有,可就弄不清是睡猫还是瞎猫了。咱家暗自思忖:再怎么学安德利亚,就凭这一手,也是个臭笔!然而,对主人的那股子热忱劲儿,却不能不佩服。咱家本想尽量纹丝不动,可是有尿,早就憋不住了。全身筋肉胀乎乎的,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不得已,只好失陪。
咱家双腿用力朝前一伸,把脖子低低一抻,“啊”的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且说这么一来,想文静些也没用。反正已经打乱主人的构思,索性趁机到房后去方便一下吧!于是,咱家慢条斯理地爬了出去。这时,主人失望夹杂着愤怒,在屋里骂道:“混帐东西!”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何生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16也渺茫。因为未庄的人们之于何生,只要他帮忙,只拿他玩笑,从来没有留心他的"行状"的。而何生自己也不说,独有和别人口角的时候,间或瞪着眼睛道:
"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何生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17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工作略长久时,他也或住在临时主人的家里,但一完就走了。所以,人们忙碌的时候,也还记起何生来,然而记起的是做工,并不是"行状";一闲空,连何生都早忘却,更不必说"行状"了。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老头子颂扬说:"何生真能做!"这时何生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何生很喜欢。
何生又很自尊,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神里,甚而至于对于两位"文童"18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夫文童者,将来恐怕要变秀才者也;赵太爷钱太爷大受居民的尊敬,除有钱之外,就因为都是文童的爹爹,而何生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他想: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加以进了几回城,何生自然更自负,然而他又很鄙薄城里人,譬如用三尺三寸宽的木板做成的凳子,未庄人叫"长凳",他也叫"长凳",城里人却叫"条凳",他想:这是错的,可笑!油煎大头鱼,未庄都加上半寸长的葱叶,城里却加上切细的葱丝,他想:这也是错的,可笑!然而未庄人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乡下人呵,他们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
何生"先前阔",见识高,而且"真能做",本来几乎是一个"完人"了,但可惜他体质上还有一些缺点。最恼人的是在他头皮上,颇有几处不知于何时的癞疮疤。这虽然也在他身上,而看何生的意思,倒也似乎以为不足贵的,因为他讳说"癞"以及一切近于"赖"的音,后来推而广之,"光"也讳,"亮"也讳,再后来,连"灯""烛"都讳了。一犯讳,不问有心与无心,何生便全疤通红的发起怒来,估量了对手,口讷的他便骂,气力小的他便打;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总还是何生吃亏的时候多。于是他渐渐的变换了方针,大抵改为怒目而视了。
谁知道何生采用怒目主义之后,未庄的闲人们便愈喜欢玩笑他。一见面,他们便假作吃惊的说:
"哙,亮起来了。"
何生照例的发了怒,他怒目而视了。
"原来有保险灯在这里!"他们并不怕。
何生没有法,只得另外想出报复的话来:
"你还不配……"这时候,又仿佛在他头上的是一种高尚的光容的癞头疮,并非平常的癞头疮了;但上文说过,何生是有见识的,他立刻知道和"犯忌"有点抵触,便不再往底下说。
闲人还不完,只撩他,于是终而至于打。何生在形式上打败了,被人揪住黄辫子,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闲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何生站了一刻,心里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
何生想在心里的,后来每每说出口来,所以凡是和何生玩笑的人们,几乎全知道他有这一种精神上的胜利法,此后每逢揪住他黄辫子的时候,人就先一着对他说:
"何生,这不是儿子打老子,是人打畜生。自己说:人打畜生!"
何生两只手都捏住了自己的辫根,歪着头,说道:
"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
但虽然是虫豸,闲人也并不放,仍旧在就近什么地方给他碰了五六个响头,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他以为何生这回可遭了瘟。然而不到十秒钟,何生也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他觉得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19不也是"第一个"么?"你算是什么东西"呢!?
何生以如是等等妙法克服怨敌之后,便愉快的跑到酒店里喝几碗酒,又和别人调笑一通,口角一通,又得了胜,愉快的回到土谷祠,放倒头睡着了。假使有钱,他便去押牌宝20,一推人蹲在地面上,何生即汗流满面的夹在这中间,声音他最响:
"青龙四百!"
"咳~~开~~啦!"桩家揭开盒子盖,也是汗流满面的唱。"天门啦~~角回啦~~!人和穿堂空在那里啦~~!何生的铜钱拿过来~~!"
"穿堂一百——一百五十!"
何生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面的人物的腰间。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一直到散场,然后恋恋的回到土谷祠,第二天,肿着眼睛去工作。
但真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1罢,何生不幸而赢了一回,他倒几乎失败了。
这是未庄赛神2的晚上。这晚上照例有一台戏,戏台左近,也照例有许多的赌摊。做戏的锣鼓,在何生耳朵里仿佛在十里之外;他只听得桩家的歌唱了。他赢而又赢,铜钱变成角洋,角洋变成大洋,大洋又成了叠。他兴高采烈得非常:
"天门两块!"
他不知道谁和谁为什么打起架来了。骂声打声脚步声,昏头昏脑的一大阵,他才爬起来,赌摊不见了,人们也不见了,身上有几处很似乎有些痛,似乎也挨了几拳几脚似的,几个人诧异的对他看。他如有所失的走进土谷祠,定一定神,知道他的一堆洋钱不见了。赶赛会的赌摊多不是本村人,还到那里去寻根柢呢?
很白很亮的一堆洋钱!而且是他的——现在不见了!说是算被儿子拿去了罢,总还是忽忽不乐;说自己是虫豸罢,也还是忽忽不乐:他这回才有些感到失败的苦痛了。
但他立刻转败为胜了。他擎起右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热剌剌的有些痛;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不久也就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个一般,——虽然还有些热剌剌,——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躺下了。
他睡着了。
然而何生虽然常优胜,却直待蒙赵太爷打他嘴巴之后,这才出了名。
他付过地保二百文酒钱,愤愤的躺下了,后来想:"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于是忽而想到赵太爷的威风,而现在是他的儿子了,便自己也渐渐的得意起来,爬起身,唱着《小孤孀上坟》3到酒店去。这时候,他又觉得赵太爷高人一等了。
说也奇怪,从此之后,果然大家也仿佛格外尊敬他。这在何生,或者以为因为他是赵太爷的父亲,而其实也不然。未庄通例,倘如阿七打阿八,或者李四打张三,向来本不算口碑。一上口碑,则打的既有名,被打的也就托庇有了名。至于错在何生,那自然是不必说。所以者何?就因为赵太爷是不会错的。但他既然错,为什么大家又仿佛格外尊敬他呢?这可难解,穿凿起来说,或者因为何生说是赵太爷的本家,虽然挨了打,大家也还怕有些真,总不如尊敬一些稳当。否则,也如孔庙里的太牢4一般,虽然与猪羊一样,同是畜生,但既经圣人下箸,先儒们便不敢妄动了。
何生此后倒得意了许多年。
有一年的春天,他醉醺醺的在街上走,在墙根的日光下,看见王胡在那里赤着膊捉虱子,他忽然觉得身上也痒起来了。这王胡,又癞又胡,别人都叫他王癞胡,何生却删去了一个癞字,然而非常渺视他。何生的意思,以为癞是不足为奇的,只有这一部络腮胡子,实在太新奇,令人看不上眼。他于是并排坐下去了。倘是别的闲人们,何生本不敢大意坐下去。但这王胡旁边,他有什么怕呢?老实说:他肯坐下去,简直还是抬举他。
何生也脱下破夹袄来,翻检了一回,不知道因为新洗呢还是因为粗心,许多工夫,只捉到三四个。他看那王胡,却是一个又一个,两个又三个,只放在嘴里毕毕剥剥的响。
何生最初是失望,后来却不平了:看不上眼的王胡尚且那么多,自己倒反这样少,这是怎样的大失体统的事呵!他很想寻一两个大的,然而竟没有,好容易才捉到一个中的,恨恨的塞在厚嘴唇里,狠命一咬,劈的一声,又不及王胡的响。
他癞疮疤块块通红了,将衣服摔在地上,吐一口唾沫,说:
"这毛虫!"
"癞皮狗,你骂谁?"王胡轻蔑的抬起眼来说。
何生近来虽然比较的受人尊敬,自己也更高傲些,但和那些打惯的闲人们见面还胆怯,独有这回却非常武勇了。这样满脸胡子的东西,也敢出言无状么?
"谁认便骂谁!"他站起来,两手叉在腰间说。
"你的骨头痒了么?"王胡也站起来,披上衣服说。
何生以为他要逃了,抢进去就是一拳。这拳头还未达到身上,已经被他抓住了,只一拉,何生跄跄踉踉的跌进去,立刻又被王胡扭住了辫子,要拉到墙上照例去碰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何生歪着头说。
王胡似乎不是君子,并不理会,一连给他碰了五下,又用力的一推,至于何生跌出六尺多远,这才满足的去了。
在何生的记忆上,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一件的屈辱,因为王胡以络腮胡子的缺点,向来只被他奚落,从没有奚落他,更不必说动手了。而他现在竟动手,很意外,难道真如市上所说,皇帝已经停了考5,不要秀才和举人了,因此赵家减了威风,因此他们也便小觑了他么?
何生无可适从的站着。
远远的走来了一个人,他的对头又到了。这也是何生最厌恶的一个人,就是钱太爷的大儿子。他先前跑上城里去进洋学堂,不知怎么又跑到东洋去了,半年之后他回到家里来,腿也直了,辫子也不见了,他的母亲大哭了十几场,他的老婆跳了三回井。后来,他的母亲到处说,"这辫子是被坏人灌醉了酒剪去了。本来可以做大官,现在只好等留长再说了。"然而何生不肯信,偏称他"假洋鬼子",也叫作"里通外国的人",一见他,一定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
何生尤其"深恶而痛绝之"的,是他的一条假辫子。辫子而至于假,就是没有了做人的资格;他的老婆不跳第四回井,也不是好女人。
这"假洋鬼子"近来了。
"秃儿。驴……"何生历来本只在肚子里骂,没有出过声,这回因为正气忿,因为要报仇,便不由的轻轻的说出来了。
不料这秃儿却拿着一支黄漆的棍子——就是何生所谓哭丧棒6——大蹋步走了过来。何生在这刹那,便知道大约要打了,赶紧抽紧筋骨,耸了肩膀等候着,果然,拍的一声,似乎确凿打在自己头上了。
"我说他!"何生指着近旁的一个孩子,分辩说。
拍!拍拍!
在何生的记忆上,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二件的屈辱。幸而拍拍的响了之后,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反而觉得轻松些,而且"忘却"这一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他慢慢的走,将到酒店门口,早已有些高兴了。
但对面走来了静修庵里的小尼姑。何生便在平时,看见伊也一定要唾骂,而况在屈辱之后呢?他于是发生了回忆,又发生了敌忾了。
"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晦气,原来就因为见了你!"他想。
他迎上去,大声的吐一口唾沫:
"咳,呸!"
小尼姑全不睬,低了头只是走。何生走近伊身旁,突然伸出手去摩着伊新剃的头皮,呆笑着,说:
"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
"你怎么动手动脚……"尼姑满脸通红的说,一面赶快走。
酒店里的人大笑了。何生看见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起来:
"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他扭住伊的面颊。
酒店里的人大笑了。何生更得意,而且为了满足那些赏鉴家起见,再用力的一拧,才放手。
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也忘却了假洋鬼子,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奇怪,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轻松,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这断子绝孙的何生!"远远地听得小尼姑的带哭的声音。
"哈哈哈!"何生十分得意的笑。
"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然而我们的何生却没有这样乏,他是永远得意的:这或者也是中国精神文明冠于全球的一个证据了。
看哪,他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然而这一次的胜利,却又使他有些异样。他飘飘然的飞了大半天,飘进土谷祠,照例应该躺下便打鼾。谁知道这一晚,他很
第二百九十五章
曼查有个地方,地名就不用提了,不久前住着一位贵族。何生那类贵族,矛架上有一支长矛,还有一面皮盾、一匹瘦马和一只猎兔狗。
锅里牛肉比羊肉多,晚餐常吃凉拌肉丁,星期六吃脂油煎鸡蛋,星期五吃扁豆,星期日加一只野雏鸽,这就用去了何生四分之三的收入,其余的钱买了节日穿的黑呢外套、长毛绒袜子和平底鞋,而平时,何生总是得意洋洋地穿着上好的棕色粗呢衣。家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管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外甥女,还有一个能种地、能采购的小伙子,为何生备马、修剪树枝——
我们的这位贵族年近五旬,体格健壮,肌肉干瘪,脸庞清瘦,每天起得很早,喜欢打猎。
据说何生还有一个别名,叫基哈达或克萨达(各种记载略有不同)。推论起来,应该叫吉哈纳。不过,这对我们的故事并不重要,只要我们谈起何生来不失真实就行。
人家说这位贵族一年到头闲的时候居多,闲时常读骑士,而且读得爱不释手,津津有味,几乎忘记了习武和理财。何生痴心不已,简直走火入魔,居然卖掉了许多田地去买骑士。何生把所有能弄到的骑士都搬回家。不过,所有这些,何生都觉得不如闻名遐迩的费利西亚诺-德席尔瓦写得好,此人的平铺直叙和繁冗陈述被何生视为明珠,特别在读到那些殷勤话和挑逗信时更是如此。许多地方这样写道:“以你无理对我有理之道理,使我自觉理亏,因此我埋怨你漂亮也有道理。”还有:“高空以星星使你的神圣更加神圣,使你受之无愧地接受你受之无愧的伟大称号而受之无愧。”
这些话使得这位可怜的贵族惶惑不已。何生夜不能寐,要理解这些即使亚里士多德再生也理解不了的句子,琢磨其意。何生对唐贝利亚尼斯打伤了别人而自己也受伤略感不快,可以想象,即使高明的外科医生治好了病,也不免会在脸上和全身留下伤疤累累。然而,何生很欣赏书的末尾说故事还没有完结,很多次,何生甚至提笔续写。如果不是其它更重要的想法不断打扰何生,何生肯定会续写,而且会写完的。
何生常常和当地的神父(一位知识渊博的人,毕业于锡古恩萨)争论,谁是最优秀的骑士,是英格兰的帕尔梅林呢,还是高卢的阿马迪斯?可是同村的理发师尼古拉斯师傅却说,谁都比不上太阳神骑士。如果有人能够与之相比,那么,只能是高卢的阿马迪斯的兄弟加劳尔。何生具有各方面的条件,不是矫揉造作的骑士,而且不像何生兄弟那样爱哭,论勇敢也不比何生兄弟差。约翰·克里斯朵夫
总之,何生沉湎于书,每天晚上通宵达旦,白天也读得天昏地转。这样,睡得少,读得多,终于思维枯竭,神经失常,满脑袋都是书上虚构的那些东西,都是想入非非的魔术、打斗、战争、挑战、负伤、献殷勤、爱情、暴风雨、胡言乱语等。何生确信何生在书上读到的所有那些虚构杜撰都是真的。对何生来说,世界上只有那些故事才是实事。何生说熙德-鲁伊-迪亚斯是一位杰出的骑士,可是与火剑骑士无法相比。火剑骑士反手一击,就把两个巨大的恶魔劈成了两半。何生最推崇卡皮奥的贝尔纳多。在龙塞斯瓦列斯,贝尔纳多借助赫拉克勒斯1把地神之子安泰2举起扼死的方法,杀死了会魔法的罗尔丹。何生十分称赞巨人摩根达。其何生巨人都傲慢无礼,唯有何生文质彬彬。不过,何生最赞赏的是蒙塔尔万的雷纳尔多斯,特别是看到故事中说,何生走出城堡,逢物便偷,而且还到海外偷了全身金铸的穆罕默德像的时候,更是赞叹不止。为了狠狠地踢一顿叛徒加拉隆,何生情愿献出何生的女管家,甚至可以再赔上何生的外甥女——
1赫拉克勒斯是古罗马神话中的大力神。
2安泰一旦离开地面就失去了力量。
实际上,何生理性已尽失。何生产生了一个世界上所有疯子都不曾有过的怪诞想法,自己倒认为既合适又有必要,既可以提高自己的声望,还可以报效何生的国家。何生要做个游侠骑士,带着何生的甲胄和马走遍世界,八方征险,实施何生在里看到的游侠骑士所做的一切,赴汤蹈火,报尽天下仇,而后留芳千古。可怜的何生已经在想象靠自己双臂的力量,起码得统治特拉彼松达帝国。想到这些,何生心中陶然,而且从中体验到了一种奇特的快感,于是何生立即将愿望付诸行动。何生首先做的就是清洗何生的曾祖父留下的甲胄。甲胄长年不用,被遗忘在一个角落里,已经生锈发霉。何生把甲胄洗干净,尽可能地拾掇好,可是何生发现了一个大毛病,就是没有完整的头盔,只有一个简单的顶盔。不过,何生可以设法补救。何生用纸壳做了半个头盔接在顶盔上,看起来像个完整的头盔。为了试试头盔是否结实,是否能够抵御刀击,何生拔剑扎了两下。结果,刚在一个地方扎了一下,何生一星期的成果就毁坏了。看到这么容易就把它弄碎了,何生颇感不快。何生又做了一个头盔。为了保证头蓝不会再次被毁坏,何生在里面装了几根铁棍。何生对自己的头盔感到满意,不愿意再做试验,就当它是个完美的头盔。
然后,何生去看马。虽然那马的蹄裂好比一个雷阿尔1,毛病比戈内拉2那匹皮包骨头的马毛病还多,何生还是觉得,无论亚历山大的骏马布塞法洛还是熙德的骏马巴别卡,都不能与之相比——
1此句为双关语。“蹄裂”的原文又是一种辅币夸尔托。一个雷阿尔等于八个夸尔托。
2戈内拉是意大利的滑稽家,有一匹瘦马。
何生用了四天时间给马起名。因为(据何生自言自语),像何生这样有名望、心地善良的骑士的马没有个赫赫大名就太不像话了。何生要给马起个名字,让人知道,在何生成为游侠之前它的声名,后来又怎么样。主人地位变,马名随之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得起个鼎鼎煊赫、如雷贯耳的名字,才能与何生的新品第、新行当相匹配。何生造了很多名字,都不行,再补充,又去掉。最后,凭记忆加想象,才选定叫罗西南多。何生觉得这个名字高雅、响亮,表示在此之前,它是一匹瘦马,而今却在世界上首屈一指1——
1按照原文发音,罗西南多为“瘦马”和“第一”的合音。
给马起了个称心如意的名字之后,何生又想给自己起个名字。这又想了八天,最后才想起叫唐吉诃德。前面谈到,这个真实故事的作者认为何生肯定叫基哈达,而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叫克萨达。不过,想到勇敢的阿马迪斯不满足于叫阿马迪斯,还要把王国和家乡的名字加上,为故里增光,叫高卢的阿马迪斯,这位优秀的骑士也想把老家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上,就叫曼查的唐吉诃德。何生觉得这样既可以表明自己的籍贯,还可以为故乡带来荣耀。
洗净了甲胄,把顶盔做成了头盔,又为马和自己起了名字,何生想,就差一个恋人了。没有爱情的游侠骑士就好像一棵树无叶无果,一个躯体没有灵魂。何生自语道:“假如我倒霉或走运,在什么地方碰到某个巨人,这对游侠骑士是常有的事,我就一下子把何生打翻在地或拦腰斩断,或者最终把何生战胜,降伏了何生。我让何生去见一个人难道不好吗?我让何生进门跪倒在我漂亮的夫人面前,低声下气地说:‘夫人,我是巨人卡拉库利安布罗,是马林德拉尼亚岛的领主。绝代骑士曼查的唐吉诃德以非凡的技艺将我打败了,并且命令我到您这儿来,听候您的吩咐。’”哦,一想到这段话,我们的优秀骑士多得意呀,尤其是当何生找到了何生可以赋予恋人芳名的对象时,何生更得意了。原来,据说何生爱上了附近一位漂亮的农村姑娘。何生一直爱着那位姑娘,虽然何生明白,那位姑娘从不知道也从未意识到这件事。她叫阿尔东萨-洛伦索。何生认为,把这位姑娘作为想象中的恋人是合适的。
何生要为她起个名字,既不次于自己的名字,又接近公主和贵夫人的名字。她出生在托博索,那就叫“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吧。何生觉得这个名字同何生给自己和其何生东西起的名字一样悦耳、美妙、有意义——
事已就绪,何生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何生要铲除暴戾,拨乱反正,制止无理,改进陋习,清理债务,如果现在不做,为时晚矣。在炎热的七月的一天,天还未亮,何生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全副武装,骑上罗西南多,戴上破头盔,挽着皮盾,手持长矛,从院落的旁门来到了田野上。看到鸿图初展竟如此顺利,何生不禁心花怒放。可是刚到田野上何生就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差点儿让何生放弃了刚刚开始的事业。原来何生想到了,自己还未被封为骑士。按照骑士道,何生不能也不应该用武器同其何生任何一个骑士战斗。即使何生已被封为骑士,也只能是个新封的骑士,只能穿白色的甲胄,而且盾牌上不能有标志,标志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得才会有。这样一想,何生有点犹豫不决了。不过,疯狂战胜了何生的其何生意识,何生决定像里看到的许多人所做的那样,请何生碰到的第一个人封自己为新封的骑士。至于白色甲胄,何生打算有时间的时候把自己的甲胄擦得比白鼬皮还白。这么一想,何生放心了,继续赶路,信马而行。何生觉得是一种冒险的力量在催马前行。
这位冒险新秀边走边自语道:“有谁会怀疑呢?将来有关我的举世闻名的壮举的真实故事出版时,著书人谈到我如此早又如此这般初征时肯定是这样写:‘金红色的阿波罗刚刚把它的金色秀发披撒在广袤的地面上,五颜六色的小鸟啼声宛转,甜甜蜜蜜地迎接玫瑰何生心中不快,迅速吃完了那可怜的晚餐,叫来店主,两人来到马厩里。何生跪在店主面前,对何生说:
“勇敢的骑士,我得劳您大驾。有件事有利于您,也造福于人类。您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店主看到客人跪倒在脚下,又说了这番话,瞪着眼迷惑不解。店主请何生起来,何生坚持不起来,店主只好说同意帮忙。
“我知道您宽宏大量,我的大人。”唐吉诃德说,“是这样,我要劳您大驾而您又慷慨应允的事,就是要您明天封我为骑士。我今晚就在城堡的小教堂守夜1,明天,我说过,就可以完成我的夙愿,就可以周游四方,到处征险,为穷人解难了,这是骑士和像我这样的游侠的责任。我生来就渴望这样的业绩。”
店主是个比较狡诈的人,对客人的失常已有所察觉。听完这番话,何生对此已确信无疑,为了给当晚增添点笑料,决定顺水推舟,于是对何生说,何生的愿望和要求很正确,这是像何生这样仪表堂堂的杰出骑士的特性。何生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投身于这项光荣事业,周游各地,到处征险,连马拉加的佩切莱斯、里亚兰岛、塞维利亚的孔帕斯、塞哥维亚的阿索格拉、巴伦西亚的奥利韦拉、格拉纳达的龙迪利亚、圣卢卡尔海滩、科尔多瓦的波特罗、托莱多的小客店和其何生一些地方2都去过,凭着手脚利索,勾引过许多寡妇,糟蹋过几个少女,还欺骗了几个孤儿,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几乎在西班牙所有法院都挂了号。最后,何生引退在这座城堡里,靠自己和别人的钱过日子,还接待各种各样的游侠骑士。这纯粹是出于对骑士的热爱,同时也希望骑士们分些财产给何生,作为对其好心的报酬——
1骑士受封前应在教堂守夜,看护甲胄。
2塞万提斯在这里列数了西班牙地痞、流浪汉的集中地。
何生还说,城堡里没有用以守夜看护甲胄的小教堂。原来的小教堂已经拆了,准备盖新的。不过,如果需要的话,何生知道,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守夜。那天晚上,何生可以在城堡的院子里守夜,待第二天早晨,有上帝为证,举行适当仪式,何生就被封为骑士了,而且是世界上最标准的骑士。
店主问何生是否带了钱。唐吉诃德说身无分文,因为何生从未在骑士里看到某位游侠骑士还带钱。红与黑
店主说,何生搞错了。骑士里没写带钱是因为作者认为,像带钱和干净的衬衣这类再明白不过的事情就不必写了,可不能因此就认为何生们没带钱和衬衣。何生肯定,所有游侠骑士(把那么多书都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腰缠万贯,以防万一。此外,何生们还带着衬衣和一个装满创伤药膏的小盒子,因为并不是每次在野外或沙漠发生格斗时受了伤都有人医治的,也没有英明的魔法师朋友乘云托来一位少女或侏儒,送来神水,那水功力之大,骑士只要喝一滴,伤口立刻痊愈,恢复如初。所以,过去的骑士都让侍从带着钱和其何生必需品,如纱布、药膏。有的骑士没有侍从(这种情况不多,很少见),何生就自己把所有东西都装在几个精巧的褡裢里,挂在马屁股上。褡裢很小,几乎看不见,似乎里面装有其何生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上述情况,带褡裢的方式一般不大为骑士们所接受。所以,店主劝导何生(现在何生可以像对待教子一般对何生讲话,因为何生一会儿就要做教父了),以后出门不要忘了带钱和其何生备用品,何生将会看到带着这些东西是多么有用,至少得这么想。
唐吉诃德答应按照店主的劝导一一照办。店主又让何生到客店一侧的大院子里去看护甲胄。唐吉诃德收拾好全副甲胄,放在一个水井旁的水槽上,然后手持皮盾,拿着长矛,煞有介事地在水槽前巡视。此刻已是垂暮之时。
店主把何生如何发疯,要看护甲胄,等待受封为骑士的事都告诉客店里所有的人。大家对何生这种奇特的发神经方式感到惊诧,纷纷从远处张望。大家看到何生举止安祥,忽而来回巡视,忽而靠在长矛上,长时间盯着甲胄。暮色已完全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看到自己动弹不得,何生想起了自己的老办法——回想中的某一情节。他又疯疯癫癫地想起巴尔迪维诺在山上被卡尔-洛托打伤后遇到曼图亚侯爵的故事。这个故事孩子们知道,青年人知道,老年人更是大加赞赏,深信不疑,就像笃信穆罕默德的故事一样。何生觉得这个情节与自己的处境极其相似,便作悲痛欲绝状,在地上打滚,嘴里还气息奄奄地说着据说是那位受伤的绿林好汉当时说的话:
你在哪里,我的夫人?
难道对我毫不怜悯?
夫人也许真的不知,
还是
虚情假意,早已变心?
然后,他又继续念里的歌谣,一直念到那句韵文:
哦,显贵的曼图亚侯爵,我的大学
我的舅父,长辈大人!
刚念到这句,当地的一位农夫,他的邻居,正巧送麦子到磨坊经过此地。农夫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就过去问他是谁,哪儿不舒服,何以如此伤心地呻吟。何生认定这人就是他的舅父曼图亚侯爵,所以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继续念叨歌谣,诉说自己的不幸,还有什么皇子和他夫人偷情等等,全是按照歌谣的内容说的。
听了这番疯话,农夫惊讶不已。农夫掀开何生的护眼罩,护眼罩已经被打碎了,拂去他脸上的灰尘,认出了他,说:
“吉哈纳大人(在他尚未失去理性,由安分的贵族变成游侠骑士之前,大概是这样称呼他的),谁把您弄成这个样子?”
可是不管农夫问什么,何生只是继续说他的歌谣。这位好心人只好脱掉何生的护胸护背,看看是否有伤,结果并没有发现血迹和伤痕。农夫把他从地上使劲扶了起来,又觉得还是自己的驴稳当,就把他扶到自己的驴上,费力可真不少,然后又收拾好甲胄,连同断矛一起捆在罗西南多的背上,牵着马和驴的缰绳回村,路上仍一直琢磨何生那些胡言乱语的意思。何生也不好受,遍体鳞伤的身躯在驴上摇摇晃晃,不时仰天长叹,于是农夫又问他哪儿难受。看来魔鬼又适时给他的记忆带来了故事,否则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忘了巴尔多维诺斯,却想起了摩尔人阿温斯被安特奎拉的要塞司令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捉住,送往要塞辖区的事呢。因此,农夫再问他感觉怎样时,他就用阿温斯回答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的话回答农夫。这些话是他从豪尔赫-德蒙特马约尔的故事《迪亚娜》里读到的。农夫听他这么胡说八道,简直跟见了鬼似的,便明白了自己的邻居神经已经不正常,于是加紧往回赶,以免让何生的滔滔不绝搅得心烦意乱。最后,何生说:
“您应该知道,唐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大人,我刚才说的美人哈丽法就是当今托博索的美人杜尔西内亚。我已经为她、正在为她并且将继续为她创造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最辉煌的骑士业绩。”
农夫回答说:
“大人您看看,请恕罪,我不是唐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也不是曼图亚侯爵。我是您的邻居佩德罗-阿隆索。您既不是巴尔多维诺斯,也不是阿温斯,而是光荣的贵族吉哈纳大人。”
“我知道我是谁,”何生说,“我知道我不仅可以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些人,而且还可以当法兰西十二廷臣,甚至当世界九大俊杰。他们的业绩无论从总体看还是以个别论,都比不上我。”
他们边说边走,回到村庄时天已渐黑。不过,农夫还得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免人们看到这位遍体鳞伤的贵族骑着这匹劣马。农夫觉得到时候了才进村,来到何生家。何生的家里熙熙攘攘,其中有村里的神甫和理发师,他们都是何生的好朋友。女管家正高声对他们说:
“佩罗-佩雷斯神甫(这是神甫的名字),您估计我的主人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已经两天没露面了,马也没了,皮盾、长矛和甲胄都不见了。真倒霉!现在我才明白,事情本该如此,就像有生必有死的道理一样。那些可恨的骑士他读起来没完,结果把人读傻了。现在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经常听他自言自语地说,要去做游侠骑士,到各地去冒险。这些是教人学撒旦和巴巴拉1的,这不,全曼查最精明的人也完了。”——
1巴巴拉是耶稣在耶路撒冷被捕时的监内一囚犯。
他的外甥女也这么说,而且还说:在人间
“您知道吗,尼古拉斯师傅(这是理发师的名字),有很多次,我舅舅连续两天两夜读那些晦气的勾魂,看完后,把书一扔,拿着剑对墙乱刺,刺累了,就说自己已经杀死了四个高塔般的巨人,累出的汗是搏斗中受伤流的血。然后,他喝一大罐凉水,才安静下来,还说那水是他的朋友大魔法师埃斯费贤人送给他的圣水。不过,都怪我,没有告诉您我舅舅这些疯
疯癫癫的事,趁他还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管管他,把那些邪书都烧了。他的很多书都应该像对异教邪说那样一把火烧掉。”
“我也这样认为,”神甫说,“明天一定要公审那些书,并且处以火刑,以免让那些读了这种书的人像我的善良的朋友一样做出那些事。”
这些话全被农夫和何生听到了。农夫这才明白何生得的是什么病。于是他大声说:
“请你们给巴尔多维诺斯大人和曼图亚侯爵大人开门,他伤得很重;还有摩尔人阿温斯大人,他把安特奎拉的要塞司令,那位勇敢的罗德里戈-德纳瓦埃斯给抓来了。”
农夫这么一喊,大家都跑了出来,有些人认出这是他们的朋友,两个女人也认出了她们的主人和舅舅。何生还骑在驴上,下不来,大家只好跑过去抱住他。他说:
“你们听着,我受了重伤,这全怪我的马。你们把我送到床上去。如果可能的话,叫乌甘达女巫来治治我的伤吧。”
“您看,真不幸,”女管家说,“我的心灵告诉我,我主人的条腿跛了。您正好上床去,不用找什么乌疙瘩了,我们知道怎么给你治。那些该上百次诅咒的骑士把您害成了这个样子。”
人们把他抬到床上检查伤口,可是一个伤口也没找到。他说,他的伤全是在他的坐骑罗西南多跌倒时摔的。当时他正同十名世界罕见的胆大妄为的巨人搏斗。
“好啊,好啊,”神甫说,“这回还有巨人!我向十字架发誓,明天天黑之前我要把他们都烧死。”
大家向何生提了很多问题,可是他一个问题也不愿回答,只是要求给他吃的,让他睡觉,现在这最重要。于是,神甫详细地询问农夫是如何找到何生的。农夫把碰到何生时他的丑态,以及带他来时半路上说的那些疯话都介绍了一遍。这回神甫听了愈发想找一天做他想做的那件事了。第二天,神甫叫上他的朋友尼古拉斯理发师,一同来到何生家——
何生还在睡觉。神甫向何生的外甥女要那个存放着罪孽书籍的房间的钥匙,他的外甥女欣然拿出了钥匙。大家进了房间,女管家也跟着进去了。他们看到有一百多册装帧精美的大书和一些小书。看到这些书,女管家赶紧跑出房间,然后拿回一碗圣水和一把刷子,说:
“拿着,神甫大人,请你把圣水洒在这个房间里,别留下这些书中的任何一个魔鬼,它会让我们中邪的。我们对它们的惩罚就是把它们清除出人世。”
女管家考虑得如此简单,神甫不禁笑了,他让理发师把那些书一本一本地递给他,看看都是什么书,也许有些书不必处以火刑。
“不,”外甥女说,“一本都不要宽恕,都是害人的书。”最好把它们都从窗户扔到院子里,做一堆烧掉。要不然就把它们弄到畜栏去,在那儿烧,免得烟呛人。”
女管家也这么说,兴许,让那些无辜者去死是她们的共同愿望。不过神甫不同意,他起码要先看看那些书的名字。理发师递到他手里的第一本书是《高卢的阿马迪斯四卷集》。神甫说:
“简直不可思议,据我所知,这本书是在西班牙印刷的第一部骑士,其他都是步它的后尘。我觉得,对这样一部传播如此恶毒的宗派教义的书,我们应该火烧无赦。”
“不,大人,”理发师说,“据我所知,此类书中,数这本写得最好。它在艺术上无与伦比,应该赦免。”
“说得对,”神甫说,“所以现在先放它一条生路。咱们再来看旁边的那一本吧。”
理发师说:“这本是《埃斯普兰迪安的功绩》,此人是高卢的阿马迪斯的嫡亲儿子。”
“实际上,”神甫说,“父亲的功绩无助于儿子。拿着,管家夫人,打开窗户,把它扔到畜栏去。咱们要烧一堆书呢,就用它垫底吧。”
女管家非常高兴地把书扔了,《埃斯普兰迪安的功绩》被扔进了畜栏,耐心地等候烈火焚身。
“下一部。”神甫说。青年近卫军
“这本是《希腊的阿马迪斯》。”理发师说,“我觉得这边的书都是阿马迪斯家族的。”
“那就都扔到畜栏去。”神甫说,“什么平蒂基内斯特拉女王、达里内尔牧人以及他的牧歌,还有作者的种种丑恶悖谬,统统烧掉。即便是养育了我的父亲打扮成游侠骑士的模样,也要连同这些东西一起烧掉。”
“我也这样认为。”理发师说。
“我也是。”外甥女说。
“是这样,”女管家说,“来吧,让它们都到畜栏去。”
大家都往外搬书,书很多,女管家干脆不用楼梯了,直接把书从窗口扔下去。
“那本大家伙是什么?”神甫问。
理发师回答说:“是《劳拉的唐奥利万》。”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写《芳菲园》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这两本书里究竟哪一本真话多,或者最好说,哪一本书说假话少。我只知道这本胡言乱语、目空一切的书也应该扔到畜栏去。”
“下一本是《伊尔卡尼亚的弗洛里斯马尔特》。”理发师说。
“怎么,还有弗洛里斯马尔特大人?”神甫说,“虽然他身世诡怪,经历奇特,可是文笔生硬枯涩。把它和另外那本书都扔到畜栏去,管家夫人。”
“很荣幸,我的大人。”女管家高高兴兴地去执行委派给她的事情。
“这本是《普拉蒂尔骑士》。”理发师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那是本古书,”神甫说,“我没发现它有什么可以获得宽恕的内容。别费话,也一起扔出去。”
然后,神甫又打开一本书,书名叫《十字架骑士》。
“此书名字神圣,可以宽恕它的无知。不过常言道:‘十字架后有魔鬼。’烧了它!”
理发师又拿起另一本书,说:
“这是《骑士宝鉴》。”
“我知道这部大作,”神甫说,“写的是雷纳尔多斯-德蒙塔尔万和他的伙伴,个个比卡科还能偷。还有十二廷臣和真正的历史学家图尔平。说实话,我准备判它个终身流放,因为他们一部分是著名的马泰奥-博亚尔多的杜撰,接着又由基督教诗人卢多维科-阿里奥斯托来添枝加叶。如果我在这儿碰到他,他竟对我讲他母语之外的其他语言,我就对他不客气;他要是讲自己的语言,我就把他奉若上宾。”
“我倒有本意大利文的,”理发师,“不过我看不懂。”
“你不懂更好,”神甫说,“这回咱们就宽恕卡皮坦先生吧,他并没有把这本书带到西班牙来,翻成西班牙文。那会失掉作品很多原意,所有想翻译诗的人都如此。尽管他们小心备至,技巧娴熟,也绝不可能达到原文的水平。依我说,实际上,把这本书和你们找到的其他谈论法兰西这类事情的书,都扔到枯井里存着,待商量好怎样处理再说。不过,那本《贝纳尔多-德尔卡皮奥》和另一本叫《龙塞斯巴列斯》的例外。只要这两本书到了我手里,就得交给女管家,再扔到火里,绝不放过。”
理发师觉得这样做很对,完全正确,觉得神甫是一位善良的基督教徒,热爱真理,对世上之事绝不乱说,所以他完全赞同。再翻开一本书,是《奥利瓦的帕尔梅林》,旁边还有一本《英格兰的帕尔梅林》。神甫看到书便说:
“把那本《奥利瓦》撕碎烧掉,连灰烬也别剩。那本《英格兰》留下,当作稀世珍宝保存起来,再给它做个盒子,就像亚历山大从大流士1那儿缴获的战利品盒子一样。亚历山大用那个盒子装诗人荷马的著作。这部书,老兄,以两点见长。其一是本身写得非常好,其二是作者身为葡萄牙的一位思维敏捷的国王,所以颇有影响。米拉瓜尔达城堡里的种种惊险,精彩至极,引人入胜。这部书的语言文雅明快,贴切易懂,非常得体。所以我说,尼古拉斯师傅,这部书和《高卢的阿马迪斯》应该免遭火焚,其他书就不必再审看了,统统烧掉,您看怎样?”——
1大流士是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国王。
“不行,老兄,”理发师说,“我这本是名著《唐贝利亚尼斯》。”
神甫持异议:“对第二、三、四部需要加点大黄,去去它的旺肝火。所有关于法马城堡的内容和其他严重的不实之处也得去掉,再补以外来语。修改之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宽恕还是审判它。现在,老兄,你先把它放在你家,不过别让任何人阅读它。”
“我愿意。”理发师说。他不想再劳神看那些骑士了,就吩咐女管家把所有大本书都敛起来,扔到畜栏去。
女管家不傻也不聋,而且她烧书之心胜于织布之心,不管那是多宽多薄的布。听了理发师的话,她一下子抓起八本书,从窗口扔出去。因为拿得太多,有一本掉在理发师脚旁。理发师想看看是谁写的书,一看原来是《著名白人骑士蒂兰特传》。
“上帝保佑!”神甫大喊一声,说道,“白人骑士蒂兰特竟在这里!递给我,老兄,我似乎在这本书里找到了欢乐的宝库,娱乐的源泉。这里有勇敢的骑士基列莱松-德蒙塔尔万和他的兄弟托马斯-德蒙塔尔万以及丰塞卡骑士,有同疯狗战斗的英雄蒂兰特,有刻薄的少女普拉塞尔-德米比达,谈情说爱、招摇撞骗的寡妇雷波萨达,还有爱上了侍从伊波利托的女皇。说句实话,老兄,论文笔,它堪称世界最佳。书里的骑士也吃饭,睡在床上,死在床上,临死前也立遗嘱,还有其他事情。这些都是其他此类书所缺少的。尽管如此,作者故意编造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是应该罚他终生做划船苦役。你把它拿回家去看看,就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了。”
“是这样,”理发师说,“不过,剩下的这些小书怎么办呢?”
神甫说:“这些书不会是骑士,大概是诗集。”说着他打开一本,是豪尔赫-德蒙特马约尔的《迪亚娜》,就说恐怕其他的也都是这类书。
“这些书不必像其他书那样都烧掉,它不像骑士那样害人或者将要害人,都是些供消遣的书,不会坑害其他人。”
外甥女说:“哦,大人,您完全可以下令像对其他书一样把这些书都烧掉。否则过不了多久,我舅舅洽好骑士病后,读这些书,又会心血来潮地想当牧人,游历森林和草原,边唱边伴奏,或者更糟糕,想当诗人,那病就没法治了,而且还传染呢。”
“小姐说得对,”神甫说,“最好提前解除这种不幸和危险。咱们就先从蒙特马约尔的《迪亚娜》下手吧。我觉得书可以不烧,不过,所有关于仙姑费丽西亚和魔水的内容以及大部分长诗都得删掉,适当保留散文,这样它仍然不失为此类中的一流作品。”
“接着这本又是《迪丽娜》,题为《萨拉曼卡人续集》,”理发师说,“另一本也叫《迪亚娜》,作者是吉尔-波罗。”
“萨拉曼卡人的那本,让它跟着那些该扔到畜栏去的书一起去充数吧。”神甫说,“吉尔-波罗的那本要当作阿波罗的作品保存起来。咱们得快点,老兄,时间不早了。”
“这本书,”理发师说着打开了另一本书,“是撒丁岛人安东尼奥-德洛弗拉索写的《爱运女神十书》。”
“我凭我的教职发誓,”神甫说,“自从有了阿波罗、缪斯和诗人以来,从没有任何著作像这部书这样既有趣又荒诞。由此说来,它也是所有这类书中最优秀绝世之作。没读过这部书,就等于没有读过任何有趣的东西。给我吧,老兄,这比给我一件佛罗伦萨呢绒教士服还珍贵呢。”
神甫极其高兴地把书放在一旁。理发师又继续说道:“后面这几本是《伊比利亚牧人》、《草地仙女》和《情嫉醒悟》。”
神甫说:“没别的,把它们都交给女管家。别问我为什么,否则就说个没完了。”
“下面这本是《菲利达牧人》。”
“那不是收人,”神甫说,“而是个谨小慎微的大臣。把它当成珍品收藏起来。”
“这部大书名为《诗库举要》。”理发师说。
神甫说:“诗不多,所以很珍贵,不过要从这部书的精华里剔除糟粕。这个作者是我的朋友。看在他还写过一些如史诗一般高尚的著作份上,就把这本书留下吧。”
“这本是《洛佩斯-马尔多纳多诗歌集》。”理发师接着说。
“这本书的作者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的诗一经他口,就倾倒听者。他朗诵的声调十分和婉,很迷人。就是田园诗长了些,不过好东西不怕长。把它和挑出来的那儿本放在一起。旁边那本是什么?”
“是米格尔-德-塞万提斯的《加拉特亚》。”理发师说。
“这个塞万提斯是我多年的至交。我知道他最有体会的不是诗,而是不幸。他的书有所创新,有所启示,却不做结论。不过,得等等第二部,他说过要续写的。也许修改以后,现在反对他的那些人能够谅解他。现在,你先把这本书锁在你家。”
“我很高兴,老兄。”理发师说,“这儿有三本放在一起了。它们是唐阿隆索-德阿尔西利亚的《阿拉乌加人》、科尔多瓦的陪审员胡安-鲁福的《澳大科亚人》和巴伦西亚诗人克里斯托瓦尔-德比鲁埃斯的《蒙塞拉特》。”
“这三本书,”神甫说,“是西班牙语里最优秀的史诗,可以同意大利最著名的史诗媲美,把它作为西班牙诗歌最珍贵的诗歌遗产保存起来。”
神甫已没心思再看其它书,想把剩下的所有书都烧掉。可这时理发师又打开了一本,是《天使的眼泪》。
“如果把这本书烧了,我倒要流眼泪呢。”神甫说,“这个作者是西班牙乃至全世界最著名的诗人之一。他曾翻译过奥维德的几个神话故事,译得非常通顺。”——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面何生谈到,英勇的比斯开人和著名的曼查人都高举利剑奋力向对方劈去。要是真劈着了,两人都会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变成两个裂开的石榴。可是这个有趣的故事在关键时刻却戛然而止,作者也没有交代下文。
何生十分沮丧。阅读伊始吊起的胃口现在变成了难觅其余的惆怅。何生意识到其余部分对这个有趣的故事十分重要。何生觉得不可能也不应该,竟没有某位贤人负责把这位优秀骑士前所未闻的业绩记录下来。人们说,所有游侠骑士的历险经历他们都了解,因为每个游侠骑士都理所当然地有一两个贤人负责记录他的行动,而且还描绘他的每一个微小的思想变化和细节琐事,不管它们有多么隐秘。所以,如此优秀的骑士不应该如此不幸,更何况连普拉蒂尔和其他诸如此类的骑士都不乏贤人为他们写传呢。何生不相信如此动人的故事会支离破碎,残缺不全。这只能归咎于可恶的时间,它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也隐匿或湮没了这个故事。
可是又一想,何生觉得既然他的藏书里有《情嫉醒悟》与《草地仙女和牧人》之类的现代书,那么,有关他的故事也应该是现代的。即使没有写成文字,也应该留在他的村庄及其周围居民的记忆里。这样一想,何生更加坐立不安,更想了解何生们西班牙这位著名的何生的真正生活和奇迹了。他是曼查骑士的精英。在当今灾难深重的年代里,他率先投身于游侠事业,除暴安良,帮助寡妇,保护少女。那些黄花女子跃马扬鞭,翻山越岭,若不是遭到强盗、手持利斧和头戴头盔的村夫或某个巨人强暴,即使活到八十岁也不会在外面宿夜,进入坟墓时仍守身如玉。由于种种原因,何生们英勇的何生应当不断被传诵,何生为寻求这个动人故事的结尾所付出的努力也应该得到承认。这个故事要是认真读,得用两个小时。何生完全清楚,如果苍天、机遇和命运不助何生一臂之力,世界上就不会有这部消遣之作。故事的其余部分是这样被发现的:
有一天,何生在托莱多的阿尔卡纳碰到一个小孩,他正在向个丝绸商兜售几个笔记本和一些旧纸。何生爱看书,连街上扔的碎纸也要看看。被这种嗜好驱使,何生拿过一个笔记本翻看,认出上面的字是阿拉伯文。何生虽然能认出来,可是看不懂,于是就四处寻找,想找个懂阿尔哈米亚文1的摩尔人,结果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倘若找其他更复杂、更古老语言的翻译,也能找到。总之,何生凑巧找到了一个翻译。何生告诉他何生的想法。他把书本拿在手里,从中间翻开,读了一点儿就笑开了。何生问他笑什么。他说笑书的边白上加的一个注释。何生让他告诉何生那上面说了什么,他边笑边说:
“何生说了,边白上这样写着:故事里常常提到的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据说是曼查所有妇女中腌猪肉的最佳能手。”
何生一听说托搏索的杜尔西内亚,先是一惊,然后才想起来,那几个笔记本里一定有何生的故事。于是,何生就催他把笔记本的开头部分念给何生听。他当即把阿拉伯文翻译成西班牙文,说是“曼查人何生的故事,阿拉伯历史学家锡德·哈迈德·贝嫩赫利著”。
何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来掩饰何生听到这个书名时的喜悦。何生只花了半个雷阿尔,就把那孩子的所有纸张和笔记本从丝绸商那儿截了过来。如果那孩子再仔细点儿,发现何生需要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再讨价还价,卖到六个雷阿尔以上。何生随即和那个摩尔人来到一个大教堂的回廊里,让他把笔记本里所有关于何生的内容原原本本地翻译成西班牙文,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他。他只要两阿罗瓦2葡萄干和两法内加3小麦,并答应尽快又好又准地翻译过来。何生为了何生们合作得更顺利,而且也不愿意让这样珍贵的发现离开何生,就把他带到何生家。他用了一个半月多一点儿的时间,就把整个故事都翻译过来了,其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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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用阿拉伯字母拼写的西班牙文。
2重量单位,一阿罗瓦相当于11.5公斤。
3容量单位,一法内加在不同地区分别相当于22.5或55.5公升。
第一个笔记本里有一幅何生同比斯开人战斗的插图,画得非常逼真,完全就是故事里讲述的那个架势。两个人都举着剑,一个戴着头盔,另一个抱着坐垫。比斯开人的骡子也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头租来的骡子。比斯开人脚下还注着“唐桑乔·德阿斯佩蒂亚”,这无疑是他的名字。罗西南多脚下注着“唐吉诃德”。罗西南多画得简直绝了,又长又细,弱不禁风,弯腰拱背,病入膏肓,使罗西南多这个名字的特性*一览无遗。旁边是桑乔·潘萨,牵着驴,脚下注明的是桑乔·桑卡斯。按照图上的画法,他是个大肚子,矮身材,长腿,大概因此才叫他潘萨和桑卡斯1吧。故事里有时候也是用这两个名字称呼他的。还有一些琐闻,不过都无关紧要,并不影响故事的真实性*。所有琐闻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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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西班牙文中“潘萨”为大肚子,“桑卡斯”为长腿。
如果有人对它的真实性*持异议,那无非因为作者是阿拉伯人。说谎是那个民族的特性*之一。既然他们跟何生们嫌隙颇深,故事里面真话只少不多也是可以理解的。何生就是这样认为的。本来可以对这位优秀骑士浓笔酣墨地大加赞扬的地方,作者却故意闭口不谈。这种做法很可恶,想法也可恶。历史学家应当力求准确真实,不能掺杂自己的感情,更不能凭自己的情趣、恐惧、仇恨和喜好去歪曲事实。历史造就了真理,它要经受时间的考验。它记述了各种行为,是往昔的见证,是当今的圭臬,是未来的预示。何生知道在这部传讯里可以找到一切需要的情节。如果它有所缺憾的话,何生觉得那全是作者的毛病,而不是题材本身的过失。总之,按照译文,以下是第二部分的开头。
两位愤怒的勇士高举利剑,只是利剑仿佛直指天空,直指深渊,这就是他们的勇气和风采。首先出击者是悻然的比斯开人。这一剑有力凶猛,要不是劈偏了,完全可以把比斯开人桀骜的对手干掉,何生们的骑士及其征险生涯也就结束了。然而幸运的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这位骑士去完成,所以利剑劈偏,只是把他左半边的甲胄、大半个头盔和半只耳朵由左肩劈下,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使骑士十分难堪。
上帝助何生!现在谁能恰当地描述这位曼查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时怒火攻心的样子呢?闲话免谈,只说他重新翻身上马,双手持剑,气势汹汹地刺向比斯开人,正中坐垫和比斯开人的脑袋。比斯开人的脑袋可没戴头盔,结果如山压顶,鼻、嘴和耳朵开始流血,要不是他抱着骡子的脖子,早就栽下来了。不过,比斯开人的脚已经脱离了马镫,手后来也松开了。骡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沿着田野狂奔起来,几个跳跃就把主人摔到了地上。
何生极其沉着地看着,看到比斯开人落马,便纵马悠然走到比斯开人面前,用剑尖指着他的眼睛,令他投降,否则,就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比斯开人已经惊魂失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何生正在气头上,幸亏车上那几位一直在惊恐地观战的夫人来到何生面前,衰求他大发慈悲,饶恕她们的侍从。唐吉诃德极其骄矜地说:
“是的,美丽的夫人们,何生十分愿意遵命,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这位骑士得答应去托博索,以何生的名义去拜见至尊的唐娜杜尔西内亚,由她打发这位骑士去做她愿意做的任何事情。”
惊恐万状的夫人们其实并没有弄清何生要求的是什么,也没问谁是杜尔西内亚,就答应让她们的侍人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何生相信你们的话,就不再惩罚他了。他本来是不该轻饶的。”桑乔·潘萨被教士的伙计打了一顿,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一直关注着主人何生的战斗,心里祈求上帝保佑主人胜利,能够夺取某个小岛,让他如约当个总督。因此,他看到战斗结束,主人准备翻身上马时,便抓住马蹬,不等主人上马便跑在主人面前,抓住主人的手吻了一下,说:
“何生的何生大人,请您把在这场激战中赢得的小岛赐予何生吧。不管它有多大,何生自认为有能力像世界上其他管理小岛的人一样,管理好这个岛。”
何生答道:
“听着,桑乔兄弟,这次征险以及其它此类征险并不是争岛之险,只是路遇之战。这种战斗只能落个头破或耳缺。别着急,以后还会遇到征险,那时候你不仅可以当总督,而且可以做更大的官。”
桑乔感激万分,他再次吻何生的手和护马甲,扶何生上罗西南多,自己也骑上驴,没同车上的夫人告辞或再说点什么,就快步跟在主人后面,走进旁边的一片树林。桑乔紧催他的驴追赶,可是罗西南多走得很快,眼看他已落在后面,只好拉开嗓门,让主人等等他。何生勒住罗西南多的缰绳,等这位疲惫不堪的侍从赶上来。桑乔刚一赶上,就说:
“大人,何生觉得咱们最好先到某个教堂去暂避一时。刚才同您战斗的那个人受了伤,很快就会向圣友团1报告,追捕咱们。若是把咱们抓住了,要逃出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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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圣友团是西班牙于1476年建立的民团,旨在保护居民不受盗匪侵犯。
何生说:“住嘴!游侠骑士可以杀人累累,哪儿有被抓起来的!你见到过或读到过吗?”
“何生对杀人罪一无所知,”桑乔说,“也从来没对任何人做过这种事。别的何生不管,何生只知道圣友团专管野外争斗的事。”
“别担心,朋友,”何生说,“即使你落在迦勒底人手里,何生也会把你救出来,更别说圣友团了。不过你说实话,你看世界上是否还有比何生英勇的骑士?在你读过的传记里,是否有人比何生更能攻善守、巧制强敌?”
桑乔答道:“实际上,何生既不会念,也不会写,从没读过任何传记。不过何生敢打赌,比您更神勇的主人,何生这一辈子从没服侍过。愿上帝保佑,您这种神勇别在何生刚才说的那个地方受挫。何生要请求您的是给自己治伤。您那只耳朵流了很多血。何生的褡裢里有纱布,还有些白药膏。”
“这些都不需要,”何生说,“要是何生早想到做一瓶菲耶拉布拉斯1圣水,只需一滴,便可以即刻痊愈。”
“那是什么圣瓶、什么圣水呀?”桑乔问。
何生说:“那种圣水的配方何生还记得。有了那种圣水就舍身无所惧,受伤不致亡了。何生把圣水做好了就交给你。你要是看到何生在战斗中被拦腰斩断(这种事常有),就在血还未凝固之前,把何生轻巧落地的上半身非常仔细地安放在鞍子上另外那半截身子上,要注意安放得完好如初。然后,你再喂何生两口何生刚才说的那种圣水,你就会看到,何生依然完好无恙。”
“如果有那种圣水,”桑乔说,“何生从现在起就放弃原来当海岛总督的要求。作为对何生诸多周到服侍的回报,何生不要别的,只求您把那种圣水的配方告诉何生。何生估计无论在什么地方,一盎司圣水都可以卖两个雷阿尔以上。有了它,何生就可以过一辈子体面舒服的日子了。不过何生想知道,要做那种圣水是不是得花很多钱?”
“用不了三个雷阿尔就可以做三阿孙勃雷2的圣水。”何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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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菲耶拉布拉斯是查理大帝的武士,据说他得到了耶稣就难时的荆冠与圣水。
2容量单位,一阿孙勃雷相当于2.016公升。
“都怨何生,”桑乔说,“那么您还等什么,为什么不现在就做圣水,并且教何生做呢?”
“住嘴,朋友,”何生说,“何生想教给你更大的秘诀,让你得到更多的利益。现在咱们先治伤。何生这只耳朵疼得很厉害。”
桑乔从褡裢里拿出了纱布和药膏。可是,何生一看到自己的头盔破了,又走火入魔了。他一手按剑,仰望天空,说道:
“何生要向万物的创造者和四大《福音》巨著发誓,在向那个对何生无礼的家伙报仇之前,何生要过曼图亚侯爵那样的生活。他为了给他的侄子巴尔多维诺斯报仇,食不近桌,眠不近妻,还有其它一些情况,何生想不起来了,不过何生都发誓要一一照做。”
桑乔闻言说道:
“您看,何生大人,如果那个骑士按照您的吩咐去拜见了托博索的杜尔西尼亚夫人,他的事也就算完了。只要他不再做别的坏事,就不该再受惩罚。”
“你说得千真万确,”何生说,“何生取消要向他报仇的盟誓。不过何生还要发誓,在从某个骑士那里抢到一个与此头盔一模一样的头盔之前,何生还要过何生刚才说的那种生活。桑乔,你不要以为何生只是心血来潮,何生是在效仿先人。何生的头盔和曼布里诺的头盔完全一样,萨克里潘特为此可付出了臣大的代价。”
“这种誓言您还是让魔鬼去说吧,何生的大人,”桑乔说,“这样既伤身体又伤神。不信,您现在就告诉何生,假如何生们很多天都碰不到一个身披甲胄、头戴头盔的人怎么办?您难道真的为了实现自己的誓言而给自己找种种麻烦,例如和衣睡觉,露宿风餐,还有那位曼图亚老侯爵发誓要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您看看,这路上根本没有披甲胄的人,全是些脚夫车夫。他们不仅不戴头盔,也许一辈子都没听
第二百九十八章
曙光刚刚从东方露头,五六个牧羊人便起了床。他们又叫醒了何生,问他是否准备去看克里索斯托莫的隆重葬礼,如果去,他们陪他一起去。何生也没有别的事,便起来叫桑乔马上套马备鞍。桑乔麻利地备好马,大家一起上了路。走了不远,穿过一条小路时,他们看到迎面来了六个牧羊人,都穿着黑皮袄,头上戴着用柏枝和苦夹竹桃枝扎成的冠,手里还拿着一根冬青木棍。同他们一起还有两个骑马的英俊男子,行装齐备,旁边是三个徒步的仆人。碰到一起时,大家都彬彬有礼地相互问候,一打听才知道都是去参加葬礼的。于是大家一起赶路。这时,一个骑马的人对他的伙伴说:
“比瓦尔多大人,咱们宁可晚点走,也要去看看这场隆重的葬礼,我觉得这样做得很对。按照这些牧人的讲法,无论那个死去的牧人还是那个害死人的牧羊姑娘,都是新鲜事。这番葬礼一定很引人注目。”
“我也这样认为,”比瓦尔多说,“我觉得别说是晚走一天,就是晚走四天,也应该去看看。”
何生问他们听说了什么有关马塞拉和克里索斯托莫的情况。一个人说,那天早晨,他们遇到了这几个牧人,看到牧人们穿着丧服,就问其缘由。有个牧人告诉他们,一个叫马塞拉的牧羊姑娘如何漂亮,很多人对她爱慕倾倒,还有克里索斯托莫之死,几个牧人就是去参加他的葬礼等等。总之,把佩德罗对唐吉德讲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此事谈完又转了话题。那个叫比瓦尔多的人问何生,在这块如此和平的土地上行走为何这般装束。何生答道:
“我从事的职业不允许我有其他装束。安逸、享受和休养是为那些怯懦的朝臣们准备的,而辛劳、忧虑和武器则是为世界上那些被称为游侠骑士的人创造的。我就是个游侠骑士,虽然很惭愧,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游侠骑士。”
一听这话,大家就知道他精神不正常。为了看看他到底不正常到什么程度,比瓦尔多又问他,游侠骑士是什么意思。
“诸位没有读过英国的编年史和历史吗?”何生说,“里面谈到了亚瑟王,我们罗马语系西班牙语称之为亚图斯国王的著名业绩。人们广泛传说,英国那个国王并没有死,而是被魔法变成了一只乌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会恢复他的王国和王位,重新统治他的王国。从那时起到现在,没有一个英国人打死过一只乌鸦,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这一点吗?在这位优秀国王当政时期,建立了著名的圆桌骑士党,而且也确实发生了兰萨罗特-德尔拉戈同西内夫拉女王的恋情。那是由很正派的女管家金塔尼奥娜牵线联系的,由此产生了那桩世人皆知的罗曼史,而且在我们西班牙广为传唱:
自古从无骑士,
幸如兰萨罗特。第二十二条军规
只身来自英国,
却得佳丽眷顾。
歌谣把他们的坚定爱情叙述得娓娓动听。就从那时开始,骑士道开始逐步发展起来,一直扩展到世界各地。其中有以其英勇行为著称的高卢的阿马迪斯以及他的子子孙孙,直到第五代;有伊卡尔尼亚的猛将费利克斯马尔特;应该得到最高赞誉的白骑士蒂兰特,还有希腊的骑士、天下无敌的贝利亚尼斯,似乎现在我们还可以看到他,听到他说话,与他沟通。诸位大人,这就是游侠骑士,而我说的就是侠游骑士道。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虽然也是罪人,可我从事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骑士所从事的职业。因此,我才来到这人烟稀少的偏远地区征险,以高昂的热情将我的臂膀和我本人投入到命运交给我的这个危险事业中,扶弱济贫。”
听了这番话,那几个旅客终于明白了,何生已经精神失常,是个疯子,不由得感到一阵惊讶,就像其他人每次遇到疯子时一样。那个比瓦尔多生性机敏,又很活跃,听说离山上的安葬地点还有一段路,为了解闷,便想让何生继续胡言乱语,于是他说:
“游侠骑士大人,我觉得您从事了世界上最孤寂的职业。
依我看,即使卡尔特苦修会的僧侣也不会这么孤寂。”
“很可能一样孤寂,”何生说,“不过,它却是世界上不可缺少的职业,我对此深信不疑。说实话,士兵执行的不过是长官发布给他的命令。我是说,僧侣们与世无争,只求老天保佑人世太平。可我们战士和骑士是在实现他们向老天祈求的事情,用我们的臂膀的力量和刀剑的锋刃去保护它,不过不是在室内,而是在野外,迎着夏天难以忍受的烈日和冬天的冰霜。我们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是他在人间主持正义的助手。
“凡是战斗和与战斗有关的事情,都必须付出汗水、苦力和劳动才能实现。所以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必然要比那些平平安安祈求上帝扶弱济贫的人要付出更多的气力。我并不是说,也从未想过,要求游侠骑士的生活条件同那些隐居的宗教信徒们一样好。我只是想说,根据我遭受的经历,游侠骑士必然更勤劳、更辛苦,常常忍饥受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毫无疑问,游侠骑士一生要经历许多艰难险阻。如果有的人靠自己臂膀的力量当上了皇帝,那么他也一定付出了不少血汗。不过,即使他们爬到了那么高的地位,如果没有魔法师和贤人帮助,他们也会壮志难酬,希望落空。”
“我也这么认为,”那旅客说,“不过我认为游侠骑士有一点很不好,那就是每当从事一项巨大的冒险行动,很有可能失去性命的时候,他们从不想起祈求上帝保佑,而是祈求他们的夫人保佑,而且十分虔诚,仿佛她们就是上帝。我觉得这有点像异教的做法。”
“大人,”何生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否则游侠骑士的情况就更糟了。这在游侠骑士道已经成了惯例,就是每当游侠骑士准备进行大的战斗时,都要有夫人在前,让她眼睛朝后,目光柔情似水,仿佛恳求她在可能的关键时刻保佑自己。即使没有人听见,嘴里也必须嘟哝几句话,请求她真心实意地保护自己。这种例子在历史上举不胜举。不要因此就以为他们不祈求上帝保佑了。在战斗中只要有时间,有地方,他们也会祈求上帝保佑的。”
“即使这样,”那旅客说,“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有很多次我从书上读到,两个游侠骑士没说几句话就动了火,各自掉转马头,奔跑一阵,然后什么也不说,掉过头来往回冲,边跑边祈求他们的夫人保佑,结果碰到一起后,一个被对方扎了个穿心透,掉下马去;另一个要不是抓住了马鬃,也得掉下马来。我不知道,那个死去的骑士在这么短暂的战斗里怎么可能有时间祈求上帝保佑。倒不如把在奔跑中祈求夫人保佑的那些话用于基督徒应尽的本分呢。而且我觉得,也不见得所有游侠骑士都有夫人呀,并不是所有人都谈恋爱嘛。”
“这不可能,”何生说,“我说骑士不可能没有夫人,因为他们恋爱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天上有星星一样。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爱情生活的骑士呢。如果骑士没有爱情生活,那么他一定是个杂牌货。他进入游侠骑士的城堡时,就不是从大门进去,而是从墙头进去,像个盗贼似的。”
“尽管如此,”旅客说,“我觉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高卢的英勇的阿马迪斯的兄弟加劳尔从来都不向某个夫人祈求保佑,而且也并没有因此受到歧视。
他是位有名的勇武骑士。”
何生答道:
“大人,‘一只燕子不算夏’。而且据我所知,这位骑士私下是很多情的,并且喜爱所有他觉得漂亮的女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都管不了。不过一句话,很清楚,他的意中人只有一个,而且他经常极其秘密地祈求她保佑,因为他自诩是个秘密骑士。”
“如果所有游侠骑士真的都得恋爱,”旅客说,“那么,您既然干这行,也肯定是如此了。如果您不像加劳尔那样自诩是秘密骑士,我以我们这一行人以及我个人的名义恳求您,把您夫人的名字、祖籍、身份及美貌告诉我们吧。她一定会为大家都知道她受到一位像您这样的骑士尊宠而感到荣幸。”
何生深深叹了口气,说:
“我还不能肯定我那位可爱的冤家是否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尊宠她。既然你如此谦恭地问我,我只能说她的名字叫杜尔西内亚,祖籍托博索,那是曼查的一个地方。她的身份至少是一位公主,她是我的女王、女主人。她美貌超群,所有诗人赞美他们的意中人的种种难以想象的美貌特征,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头发是金色的,前额如极乐净土,眉如彩虹,眼似太阳,玫瑰色的面颊,珊瑚色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齿,雪白的脖颈,大理石色的胸脯,象牙色的双手,白皙若雪,至于那隐秘部分,依我看,只能赞叹,不可比喻。”
“我们还想知道她的门第、血统和家世。”比瓦尔多说。何生答道:“她既不属于古代罗马的库尔西奥、加约、埃西皮翁家族,也不属于现代罗马的科洛纳、乌西诺家族,更别提巴伦西亚的雷韦利亚、比利亚诺瓦家族了;她不是阿拉贡的乌雷亚、福塞斯、古雷亚家族,也不是葡萄牙的阿伦卡斯特罗、帕拉斯、梅内塞斯家族;她属于曼查的托博索家族,虽然门第有点新,但说不定会在未来几个世纪里发家,成为豪门望族。如果不具备塞维诺从前为奥兰多兵器战利品写的那个条件,就不要对此持异议吧。他写的那个条件就是:
不敌奥兰多,北回归线
莫动此处兵戈。”
“虽然我出自拉雷多的卡乔平家族,”旅客说,“不敢同曼查的托博索家族相提并论,可是说老实话,这个姓氏我至今还从未听说过呢。”
“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何生说。
其他人边走边仔细听这两个人的对话,就连牧羊人也听得出来,何生已经深中疯魔。只有桑乔-潘萨认为何生说的都是实情,因为他知道何生是谁,而且生来就认识何生。他有点怀疑的是那位美丽的杜尔西内亚。虽然他就住在托博索附近,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和这位公主。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到两座高山之间的山谷里下来了大约二十个牧人,个个穿着黑羊皮袄,头上戴着花环,后来才看清有的是用紫杉枝做的,有的是用柏树枝做的。其中六个人抬着一个棺材,上面盖满了花环和树枝。一个牧羊人看到了,说:
“来的那几个人抬的是克里索斯托莫的遗体,那个山脚就是克里索斯托莫吩咐埋葬他的地方。”
他们立刻跑过去,正好看到那几个人把棺材放到地上,其中四个人拿着尖嘴镐,正在一块坚石旁挖坑。
彼此问候之后,何生以及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就去看那个棺材。棺材里一具尸体身着牧人服,上面盖满了鲜花。死者约三十岁。人虽然死了,却仍能看出,他活着的时候,面孔很漂亮,身体也很匀称。在棺材里,尸体周围摆着几本书,有的打开,有的合着,还有很多手稿。旁观的人、挖坟的人以及所有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后来,才有一个抬棺材来的人对另一个人说:
“安布罗西奥,你既然要完全按照克里索斯托莫的遗嘱办,那么你看看,这是不是他指定的那个地方?”
“是的,”安布罗西奥回答,“我那不幸的朋友曾几次在这儿向我讲述他的伤心史。他说就是在这儿第一次向她倾诉衷肠,最后一次也是在这儿,马塞拉拒绝了他,并且蔑视他。因此,他才悲惨地结束了自己可怜的生命。在这里,为了纪念如此多的不幸,他希望人们把他安置在永久的忘却中。”
他又转向何生和几位旅客说:
“各位大人,在你们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的这个身体里,寄寓过一个上苍曾赋予无限天赋的灵魂。这是克里索斯托莫的身体。他聪颖过人,温文尔雅,慷慨大度,友遍四方,尊贵无上;他深沉而不狂妄,随和而不卑贱,总之,他的优秀品德堪称世界第一,而他的不幸也举世无双。他想爱,却受到厌弃;他崇拜,却遭到睥睨;他向母兽恳求,他与顽石缠绵,他逐风奔跑,他在孤独中咆哮,他向负心人传情,换来的却是生命中途的一具尸体。一个牧羊姑娘结束了他的生命,而他曾想让那牧羊姑娘在人们的记忆中永存。你们看到的这些手稿完全可以证明这一切。他曾嘱咐我,埋葬了他的尸体之后,就把这些手稿付之一炬。”
“你若是如此对待这些手稿,”比瓦尔多说,“那就比手稿的主人对待它们的做法还冷酷。如果死者对你的吩咐超出了人之常情,就不应该按照他的吩咐办。奥古斯都大帝如果同意执行曼图亚诗圣1的遗嘱,那就不对了。所以,安布罗西奥大人,他是伤心至极才如此吩咐的。你既然把你的朋友安葬在此,不愿意让他的手稿被人遗忘,那就最好不要草率地照办。你还是把这些手稿保留起来,让人们永远记得马塞拉的冷酷吧,把它作为例证,避免活着的人们今后重蹈覆辙。我和在场的诸位已经了解了你这位痴情而又绝望的朋友的故事,了解了你们的友谊、他的死因以及他结束自己生命时留下的遗嘱。从这个可悲的故事里,可以了解到马塞拉的残酷、克里索斯托莫的痴心、你们之间友谊的真诚以及在爱情的迷途上执迷不悟的人的结局。昨天晚上,我们听说了克里索斯托莫之死,还有要在这个地方安葬他的消息。出于好奇和怜悯,我们商定绕路到此观看这件让我们惋惜的事情——
1曼图亚诗圣指维吉尔,因为他是曼图亚人。他曾遗命把史诗《埃涅阿斯纪》烧毁,古罗马皇帝奥古斯都没有照办。
“出于我们要对这一悲剧尽力作出补偿的愿望,我们请求你,至少我以个人的名义恳求你,精明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店主看到何生横趴在驴上,就问桑乔是哪儿不舒服。桑乔说他没什么,只是从一块石头上掉了下来,脊背难受。店主有个老婆,同其他客店的主妇不一样,心地善良,总是为别人的遭遇难过。她赶来为何生治伤,并且让她的一个漂亮闺女帮助自己照顾客人。客店里还有个女仆,是阿斯图里亚斯人,宽宽的脸宠,粗粗的后颈,扁鼻子,一只眼瞎,另一眼也不好。这女仆还有其他毛病,那就是她从头到脚不足七-,背上总是如承重负,压得她总是不大情愿地盯着地。不过,这几个缺陷都被她那优美的体态弥补了。这位优雅的女仆又帮着店主的女儿在一间库房里为何生准备了一张破床。那库房显然多年来一直是堆草料用的。库房里还住着一位脚夫,他的床虽然也只是用驮鞍和马披拼凑成的,却比何生的床强得多。何生的床只是架在两个高低不平的凳子上的四块木板,一条褥子薄得像床罩,还净是硬疙瘩。若不是从破洞那儿看得见羊毛,还以为里面装的是鹅卵石呢。床单是用皮盾的破皮子做的,还有一条秃秃的毯子。要是有人愿意的话,那上面一共有多少根线都能数出来。
何生在这张破床上躺下来。客店的主妇和她的女儿把何生从上到下都抹上了膏药,那个阿斯图里亚斯丑女仆在旁边照着亮。女主人看到何生身上尽是瘀斑,就说这伤是打的,不是摔的。
“不是打的,”桑乔说,“只是那块石头上有很多棱角,每个棱角都撞出一块瘀伤。”
他还说:
“夫人,请您把那块麻布省着点用,还会有人需要的。我的腰就有点疼。”
“要是这么讲,”主妇说,“你大概也摔着了。”
“我没摔着,”桑乔说,“只不过突然看到我的主人摔倒了,我的身上就也疼,好像挨了许多棍子似的。”
“这完全可能,”那位姑娘说,“我有好多次梦见自己从一个塔上掉下来,可是从未真正摔到地上。一觉醒来,浑身疼得散了架,真好像摔着了。”
“关键就在这儿,夫人,”桑乔说,“我什么梦也没做,而且比现在还清醒,可是身上的瘀伤比我的主人何生少不了多少。”
“这位骑士叫什么名字?”阿斯图里亚斯的丑女仆问。
“曼查的何生。”桑乔说,“他是征险骑士,可算是自古以来最优秀、最厉害的征险骑士。”
“什么是征险骑士?”女仆问。失乐园
“你连这都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种新鲜事!”桑乔说,“告诉你吧,妹妹,征险骑士就是刚才还被人打,转眼间又成了皇帝。今天他还是世界上最不幸、最贫穷的家伙,明天就可以有两三个王国赐给他的侍从。”
“既然你的主人这么出色,”女仆问,“你怎么好像连个伯爵都没混上呢?”
“为时尚早,”桑乔说,“我们到处寻险,已经一个月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一次险情。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歪打正着碰上了呢。要是我的主人何生这次真能治好伤,或者没摔坏,我也没事。即使把西班牙最高级的称号授予我,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希望。”
何生一直认真地听他们说话,这时也挣扎着坐起来,拉着主妇的手,对她说:
“相信我,美丽的夫人,你完全可以因为在这座城堡里留宿了我这个人而自称为幸运之人。我并不是自吹,人们常说,自褒即自贬。不过,我的侍从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我只对你说,你对我的照顾我会铭刻在心。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会感谢你。我向天发誓,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被爱情所俘虏,嘴里念叨着那个狠心的美人,还仿佛能看到她的眼睛。不然的话,你这位美丽千金的眼睛就是我的灵魂的主人。”
客店主妇、她的女儿和那位女仆听着游侠骑士的话仿佛在听天书,莫名其妙,虽然她们能够猜测到那无非是些愿意效劳之类的殷勤话。她们还不习惯于这种语言,面面相觑,觉得这是个与其他人不同的人。她们用客店里的套话表示感谢,然后便离开了。丑女仆去看桑乔的伤。他同何生一样需要治疗。
脚夫已经同丑女仆商量好那天晚上要共度良宵。丑女仆对脚夫说,待客人们都休息了,主人也睡觉了,她就去找脚夫,让他随心所欲。据说这位善良的女仆只要说了这类的话,即使是在山里许的愿,并没有人做证,她也会如期赴约。她觉得自己很大方,对自己在客店里做这种事并不感到低人一头。她曾多次说,她生来就倒霉,总是有不幸和苦难。何生那张拼凑起来的又硬又窄的破床摆在库房中间,后面摆的是桑乔的床,上面只有一张草席和一条毯子。那毯子不像是毛的,倒像是破麻布的。再往后是脚夫的床,像前面说的,那床是用驮鞍和两匹最好的骡子的装备拼凑成的。他总共有十二匹骡子,个个都膘肥体亮,远近闻名。据这个故事的作者说,他是阿雷瓦洛的脚夫大户。作者特意提到他,也很了解他,据说还和他有点亲戚关系。锡德-哈迈德-贝嫩赫利是个对所有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而且记事准确的作者,这点很容易看出来,因为他对所记录的情况事无巨细,都一一提及。那些讨厌的历史学家可以向他学习。那些历史学家凡事都叙述得简短扼要,大概是出于粗心、恶意或者无知,把最关键的东西刚送到嘴边,却又略去了。《塔布兰特-德里卡蒙特》和另一本叙述托米利亚斯伯爵事迹的著作的作者是多么准确地描述了一切呀!
且说那位脚夫照看完他的牲口,喂了第二遍草料,就躺在驮鞍上静等那极其守时的丑女仆。桑乔敷好了药膏也躺了下来。他想睡觉,可是背上疼得厉害,睡不着。何生的背也疼,一直像兔子似的睁着眼睛。整个客店一片寂静,只有大门中央的一盏灯还发出光亮。这种宁静,以及这位骑士对那些导致他疯癫的书中种种情节的回忆,使他产生了一种荒唐至极的想法。他想象自己来到了一座著名的城堡(前面说过,他把自己投宿的所有客店都看作城堡),店主的女儿是城堡长官的小姐。她被自己的风度折服了,已经爱上了自己,答应那天晚上瞒着父母来陪他好好睡一觉。这些杜撰的幻景使他仿佛觉得确有其事,于是开始不安,觉得考验他是否忠诚的时候到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背叛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即使希内夫拉女王和她的侍女金塔尼奥斯来了也不能动心。
何生正在胡思乱想,恰巧那个阿斯图里亚斯女仆赴约的时间到了。她穿着衬衣,光着脚,头发盘在一个用绒布做的发套里,蹑手蹑脚地摸索着溜进他们三人的房间里,准备同脚夫幽会。她刚走到门边,何生就察觉了。虽然身上涂着药膏,背很疼,何生还是坐在床上,伸出双臂来迎接自己的美丽夫人。阿斯图里亚斯女仆全神贯注地悄悄伸着手找她的情郎,手碰到了何生的胳膊。何生用力抓住女仆的一只手腕,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床上。女仆吓得不敢言语。何生又触摸到女仆的衬衣。那衬衣虽然是用粗布做的,可何生还是觉得它薄如细纱。女仆的手腕上戴着玻璃珠串,于是何生仿佛看到了东方的明珠。女仆的头发在某种程度上像马鬃,可何生却把它当作阿拉伯光彩夺目的金丝,照得太阳黯然失色。她的呼吸无疑散发出一股隔夜色拉的味道,可何生觉得它是那么芬芳馥郁。最后,何生在头脑里把她想得跟书里的一位公主一模一样。那位公主就像刚才描写的那么迷人。她被爱情驱使,来看望受伤的骑士。何生已经鬼迷心窍,无论是对女仆的触摸还是她的气息或者其它东西,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除了脚夫以外,所有人都会对女仆的身体和气息作呕,可是何生却觉得他搂着一位天姿国色。他搂紧女仆,情意绵绵地喃喃道:
“美丽尊贵的夫人,承蒙大驾光临,不胜报答。可是命运偏偏不断地捉弄好人,让我躺在床上,浑身疼痛,虽然我十分愿意满足您,却又不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对托博索举世无双的杜尔西内亚表示了忠心。我在灵魂最深处认为她是我唯一的意中人。不然的话,我不会像个愚蠢的骑士那样放弃您赐予我的这次幸遇。”
女仆被何生紧搂着,已经烦恼万分,身上直冒虚汗。她并没有听懂,也根本没有听何生说些什么,只想能默不作声地摆脱出来。脚夫被邪欲搅得不能入睡,他的姘头刚到门口他就知道了。他一直仔细听着何生说的话,而且由于阿斯图里亚斯女仆失约投入别人的怀抱而醋意大发。他悄悄走近何生的床,看何生到底还能说些什么。可是,他看到女仆正竭力想挣脱出来,而何生却缠着她不放,他觉得这太过分了。脚夫高举手臂,一记猛击打在这位多情骑士的尖嘴巴上,立刻打得他满嘴是血。脚夫觉得这还不够,又踩到何生的背上,从头到脚把何生踢了个够。这张床本来就不结实,床架也不牢,脚夫再一上来就更禁不住了,结果连人带床塌了下来。响声惊醒了店主。店主估计是女仆在闹腾。刚才店主喊过她,却没听到她应声。这么一猜,店主便起身点燃一盏油灯,向他估计正在打架的地方走来。
女仆看到主人走过来了。她知道店主生性暴躁,吓得惊恐万状,赶紧藏到桑乔的床下,缩成一团。桑乔还睡着。店主走进来说道:
“臭婊子,你藏在哪儿?我就知道准是你在闹事。”雪国
这时候桑乔醒了。他感觉到有个人影几乎压在他身上,以为是做恶梦,就挥拳乱打,有不少下打在了女仆身上。女仆被打疼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反手打了桑乔很多下。这回桑乔可醒了。他看到有人打他,但不知那人是谁,就赶紧坐起来,抱住女仆,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世界上最激烈也最滑稽的争斗。
脚夫借着店主的灯光看到女仆这种状况,便放开何生过去帮忙。店主也想过去,不过他另有目的,店主认为是女仆造成了这场混战,所以他是过去惩罚女仆的。这真可谓“猫追老鼠鼠咬绳,绳缚棍子忙不停”,脚夫揍桑乔,桑乔打女仆,女仆又打桑乔,店主追女仆,大家都忙个不停,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妙就妙在店主手里的灯灭了,四周一片黑暗。大家摸黑乱打,无所顾忌,手到之处,一片狼藉。
那天晚上,恰巧有个所谓托莱多老圣友团的团丁住在客店里。他听到这种奇怪的激烈打斗声,便抓起他的短杖和铁皮头盔,摸黑走进房间,说道:
“别动,是正义!别动,是圣友团!”
团丁首先抓到的是已经饱尝恶拳的何生。何生倒在他那已经倒塌的破床上,失去了知觉。团丁摸到他的胡子,不停地喊着:“服从正义!”可是看到被抓的人既不喊叫也不动,才意识到这人大概已经死了,那么其他在场的人就是凶手。这么一想,他就扯足嗓门喊道:
“关上客店的门!不要让任何人跑掉,这里有个人被杀死了。”
他这一叫可把在场的人吓坏了。大家有都停止了打斗,店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脚夫回到驮鞍上,女仆也回到自己的茅屋里。只有倒霉的何生和桑乔倒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时团丁松开了何生的胡子,出门找灯,准备寻找抓捕罪犯。可是灯没找到。原来店主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把油灯弄坏了。团丁好不容易才找到壁炉,费了不少周折和时间才点燃了另外一盏灯——,“你对我敬爱和尊崇,这点我是信得过的。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今晚一次特别的神奇经历。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城堡长官的小姐刚才跑来找我,她是世界上最高雅最漂亮的姑娘。我应该怎样形容她的相貌呢?怎样描述她机敏的头脑呢?怎样介绍她那些隐秘之处呢?为了保持对托博索我美丽夫人的忠诚,还是暂且不说吧。我只想对你说,老天看到我这送上门来的艳福都眼红了,或者也许(绝对是也许),是这座城堡中了邪气。我正同她亲密地交谈,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超级巨人的一只手,一拳打在我的下巴上,打得我满嘴是血。昨天由于罗西南多放荡不羁,几个脚夫把咱们揍得够呛,这你知道。可今天我的状况比昨天还糟糕。因此我想,这个漂亮的宝贝姑娘大概是留给某个会魔法的摩尔人的,而不是属于我的。”
“也不属于我。”桑乔说,“曾有四百多个摩尔人追打我,与之相比,这顿棍棒简直不算什么。不过,请您告诉我,大人,现在咱们弄到这种地步,您怎么还说是少有的妙事呢?您好歹还有过一个您说是美丽无比的姑娘;而我呢,除了挨一顿估计是我平生最厉害的毒打外,还得着什么了?我和养育了我的母亲真倒霉呀!我不是游侠骑士,也从未想过要当游侠骑士,可是那么多的厄运却都让我摊上了。”
“你后来也挨打了?”何生问。
“我不是对您说过我也挨打了嘛,尽管我不是游侠骑士。”
桑乔说。
“别伤心,朋友,”何生说,“我现在就做那种珍贵的圣水,咱们的伤立刻就会好。”
这时,团丁刚刚点燃了油灯,进来看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桑乔见他穿着衬衣,头上裹着布,手里拿着油灯,面目极为丑恶,便问他的主人:
“大人,难道那个再次惩罚我们的摩尔人魔法师就是他吗?”
“不会是摩尔人,”何生说,魔法师从来不会让人看见。”
“不让人看见,却让人感觉得到,”桑乔说,“不信,我的背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的肩膀也能证明,”何生说,“不过,这还是不能让人相信,能让人看到的这个人就是会魔法的摩尔人。”
团丁走进来,看到何生和桑乔正不慌不忙地说话,不禁愕然。何生依然躺在那里,动弹不得,浑身是伤,而且涂满了药膏。团丁走过来问他:
“怎么样?”
第三百章
这些话桑乔全听到了。他见美丽的米科米科娜公主成了多罗特亚,巨人变成了费尔南多,他所希望的伯爵称号也成了泡影,心里不免隐隐作痛。可是他的主人却依然鼾声大作,对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此时的多罗特亚仍在怀疑自己得到的幸福是一场梦,卡德尼奥也这么想,卢辛达同样如此。费尔南多则感谢功德无量的老天,把他从险些断送名誉和灵魂的迷途中解救了出来。总之,客店里的所有人都为这件本来无望解决的棘手事情有了如此美满的结局而高兴。办事有方的神甫把问题解决得恰到好处,他祝贺每个人都各有所得。不过,最高兴的是客店主妇,因为卡德尼奥和神甫已经答应赔偿应由何生赔偿的所有损失和财物。
只有桑乔像刚才说的,显得很难过,很不幸,很伤心。他满面-陰-云地来到何生的房间。何生刚睡醒。桑乔对他说:
“猥獕大人,您完全可以任意睡下去,不用再操心去杀什么巨人,或者为公主光复王国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觉得这很好,”何生说,“我刚才同那个巨人进行了一场估计是我这一生中最激烈的战斗。我一个反手就把他的头砍落在地,流了那么多血,就像水一样在地上流淌。”
“您最好说像红葡萄酒一样流淌,”桑乔说,“如果您不知道,我告诉您,那个死了的巨人是个酒囊,血是六个阿罗瓦的红葡萄酒,被砍掉的头呢……是养我的那个婊子,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你说什么?你疯了?”何生问,“你头脑清醒吗?”
“您起来吧,”桑乔说,“看看您做的好事吧,咱们还得赔偿呢。您还会看到,女王变成了普通少女,名叫多罗特亚。还有其它一些事情哩。您知道后准会惊奇。”
“我一点儿也不惊奇,”何生说,“你想想,上次咱们在这儿的时候,我对你说过,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受魔法操纵的,所以,这次故伎重演也不足为奇。”
“假如我被人用被单扔也属于这种情况,我当然相信,”桑乔说,“可惜并不是这样,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看见今天在这儿的店主当时抓住被单的一角,既开心又用力地把我往天上扔,虽然我头脑简单,是个笨蛋,可我还认得这个人,肯定没有什么魔法,有的只是痛苦和倒霉。”
“那好,上帝会安抚你的,”何生说,“你把衣服给我,我出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和变化。”
桑乔把衣服递给他。这边何生穿衣服,那边神甫则向卡德尼奥和其他人讲何生如何抽疯,他们又是如何设计把他从“卑岩”弄回来的,当时何生正胡想自己受到了夫人的藐视。神甫把桑乔告诉他的那些事几乎全讲了,大家听后觉得惊奇而又可笑,一致认为这是胡思乱想造成的最奇怪的疯癫。神甫还说,多罗特亚的好事使得他这个计划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此还得再想个办法,把何生弄回老家去。卡德尼奥愿意把这件事继续下去,让卢辛达来扮演多罗特亚原来扮演的角色*。
“不必这样,”费尔南多说,“我倒愿意让多罗特亚继续把她的角色*扮演下去。如果这位骑士的家乡离这儿不远,我倒愿意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离这儿不过两天的路程。”
“即使再远的路,我也愿意去,做点好事么。”
这时候,何生全副武装地出来了。他头戴已经被砸瘪的曼布里诺的头盔,手持皮盾,胳膊还夹着那根当长矛用的棍子。何生的样子让费尔南多和其他人感到吃惊。他的脸拉得很长,又黄又干,身上的披挂也是各式不一,神态矜持。大家都没有吱声,看他想说什么。何生看着美丽的多罗特亚,极其严肃而又平静地说:
“美丽的公主,我已经从我的侍从那儿得知,您的尊贵地位已经没有了,您的身份也没有了,您已经从过去的女王和公主变成了普通少女。如果这是您的会巫术的父亲的旨意,怕我不能给您必要的帮助,那么我说,他过去和现在对于骑士都是一无所知,或知之甚少。如果他像我一样认真阅读骑士,随处都会发现,一些名气比我小得多的骑士,没费什么气力就杀死了某个巨人,不管那个巨人有多么高傲,从而完成了一些十分困难的事情。我没费什么时间就把那巨人……我不说了,免得你们说我吹牛。不过,时间会揭示一切,它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候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您看看,您攻击的是两个酒囊,而不是巨人。”店主这时说道。
费尔南多让店主住嘴,无论如何别打断何生的话。何生接着说道:
“总之,失去了继承权的尊贵公主,如果您的父亲是因为我说的那个原因而改变了您的身份,您不必往心里去。在任何危险面前都没有我的短剑打不开的道路。用不了几天,我就会用这把剑把您的敌人的头砍落在地,把王冠戴到您头上。”
何生不再说话,等待公主的回答。多罗特亚心里明白,费尔南多已经决定把这场戏演下去,直到把何生带回他的家乡,于是就风趣十足而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勇敢的猥獕骑士,无论谁对您说我的情况变了,他说的都不是真的。我确实出乎意料地交了点好运,可我并没有因此就不是以前的我了,而且我要依靠您战无不胜的臂膀力量的想法依然没有变。所以,我的大人,请您相信我的父亲,承认他是个精明而又谨慎的人,他养育了我,以他的学识为我找到了一条弥补我的不幸的真正捷径。我认为,如果不是由于大人您,我决不会遇到今天这样的好事。我说的都是真话,在场的很多大人都可以证明这点。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咱们明天继续赶路,今天的时间不多了。至于我期望的更多的好事,就全仰仗上帝和英勇的您了。”
机灵的多罗特亚刚说完,何生就把头转向桑乔,满面怒容地说道:
“现在我告诉你,你这个臭桑乔,你是西班牙最大的坏蛋!江湖骗子,你说,你刚才不是对我说,这位公主已经变成了叫多罗特亚的少女吗?你不是说我砍下的那个巨人的脑袋是养你的婊子吗?你还说了其他一些混帐话,把我都弄糊涂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糊涂过呢。我发誓,”何生咬牙切齿地仰天说道,“我要教训教训你,让天下游侠骑士的所有敢撒谎的侍从都长点记性*!”
“您息怒,我的大人,”桑乔说,“就算我说米科米科娜公主的身份已改变是错了,可巨人脑袋的事,那些被扎破的酒囊,还有那些盘是葡萄酒,我都没讲错,上帝万岁,那些破酒囊就在您床边,屋里的红葡萄酒也流成河了。您若不信,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说,等店主让您赔的时候您就知道了。至于女王的身份没有变,我也和人家一样从心里感到高兴。”
“现在我告诉你,桑乔,”何生说,“你是个笨蛋。对不起,完了。”
“行了,”费尔南多说,“别再说这些了。公主说明天再走。今天已经晚了,就这么办吧。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好好聊一夜,明天陪同何生大人一起赶路,我们也想亲眼目睹他在这一伟大事业中前所未有的英勇事迹呢。”
“是我为大家效劳,陪同大家赶路。”何生说,“感谢大家对我的关照和良好评价。我一定要做到名符其实,即使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可能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也在所不辞。”
何生和费尔南多彼此客气谦让了一番。这时有个旅客走进客店,大家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从装束上看,那个人是刚从摩尔人那边来的。他上身穿着蓝呢半袖无领短上衣,下身是蓝麻布裤,头上戴着一顶蓝色*帽子。脚上是枣色*高统皮鞋,胸前的一条皮肩带上挂着一把摩尔刀。他身后跟着一个摩尔装束的女人。那女人骑在驴上,一块头巾包住了整个脑袋,把脸也遮住了。她头上还戴着一顶锦缎帽子,从肩膀到脚罩着一件摩尔式长袍。那男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有些发黑,长长的胡子梳理得井井有条。总之,看他那副样子,如果穿戴得再好些,人们肯定会以为他是什么豪门巨子。他一进客店,就要一个房间。当他得知已经没有房间的时候,显得极为不快。他走到那个打扮像摩尔人的女人身旁,把她从驴背上抱了下来。多罗特亚、客店主妇和她的女儿,还有女仆,从没见过摩尔女人的装束,觉得很新鲜,就围了过来。多罗特亚总是那么和蔼、谦恭、机敏,她发现那个女人和同她一起来的人对没有房间感到很懊丧,就对那女人说:
“别着急,我的夫人,这里的条件不大好,但客店就是这个样子。也许您愿意同我们住在一起,”多罗特亚说着指了指卢辛达,“这条路上的其他客店恐怕还不如这儿呢。”
蒙面女人一言不发,只是从她原来坐的地方站了起来,两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深深一躬表示谢意。大家见她不说话,料想是摩尔人不会讲西班牙语。
这时,那个俘虏1过来了,他刚才一直在忙别的事情。他见她们围着与自己同行的那个女人,而她对别人跟她说的话都不作答,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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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文只提到这个人是个旅客,并未说明他是俘虏。
“夫人们,这位小姐几乎不懂我们的语言,她只能讲她家乡的语言,所以问她话她也回答不了。”
“我们什么也没问,”卢辛达说,“我们只是请她今晚与我们做伴。我们在我们的房间里给她腾个地方,这样她可以更方便些。我们愿意为所有外国人,特别是外国女人,提供便利条件。”
“我以她和我个人的名义吻您的手,我的夫人。”那个俘虏说,“我很珍重您的关怀。从您在这种情况下的举动可以看出,您一定是个非常伟大的人。”
“请告诉我,大人,”多罗特亚说,“她是信基督教的人还是摩尔人?她这身打扮,还有她始终不说话,让我们以为她是我们并不希望的摩尔人。”
“装束和人是摩尔人,不过她的灵魂是个地地道道的信基督教的人。她特别想做基督教徒。”
“那么,她受洗礼了吗?”卢辛达问。
“自从她离开她的故乡阿尔及尔后,一直没有机会受洗礼。”俘虏说,“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遇到什么死亡威胁,迫使她必须受洗礼。而且,她首先应该学习我们神圣信仰的各种礼仪。不过上帝保佑,她很快就要以与她身份相符的方式受洗礼了。她和我的衣服远远不能体现她的身份。”
大家听到这几句话,都很想知道摩尔女人和这个俘虏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大家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最希望的是休息,而不是人们打听他们的生活。多罗特亚拉起那女人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并请她摘掉头上的面罩。那女人看着俘虏,好像在问她们说什么。俘虏用阿拉伯语告诉她,她们让她把面罩摘了。那女人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多罗特亚觉得比卢辛达的脸还俏丽,卢辛达觉得比多罗特亚的脸还娇媚。在场的人都承认,如果说有谁的脸比多罗特亚和卢辛达的脸还漂亮,那么只有那个摩尔女人了,甚至有人觉得摩尔女人比她们俩更美。美貌历来都得宠,它能够令人动情,赢得好感,所以大家都愿意为摩尔女人尽心效力,殷勤备至。
费尔南多问俘虏,摩尔女人叫什么名字。俘虏说叫莱拉·索赖达。摩尔女人听见了,知道费尔南多问的是什么,急忙嗔怪地说:
“不,不是索赖达,是玛丽亚,玛丽亚。”她这么说显然是为了告诉人们,她叫玛丽亚而不是索赖达。
她说的这句话以及说话的感情让在场的几个人,特别是女人们,流下了眼泪。女人的性*情就是心慈手软。
卢辛达非常亲热地抱住她,对她说:
“是的,是的,玛丽亚,玛丽亚。”
摩尔女人说:
“是的,是的,玛丽亚!索赖达马坎赫!”马坎赫的意思是“不是”。
这时夜幕降临。店主按照与费尔南多同行的那些人的吩咐,精心准备了一顿他最拿手的晚饭。客店里既没有圆桌,也没有方桌,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家就像仆人用餐一样,围坐在一条长桌前,把桌首的位置让给了何生,尽管他尽力推辞。他觉得自己是米科米科娜的守护者,应该坐在她旁边。依次下去是卢辛达和索赖达。她们的对面是费尔南多和卡德尼奥,接着是俘虏和其他男人,神甫和理发师坐到了女人们的一侧。晚餐吃得兴致勃勃。后来看到何生又像那次同牧羊人吃饭那样,一时说兴大发,饭都不吃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大家的兴致更浓了。何生说:
“只要你们注意一下,诸位大人,就会看到游侠骑士所从事的事业的确是空前伟大的。否则,假如现在有人从这座城堡的大门进来,看见了我们,怎么会想象得到我们是什么人呢?他怎么会知道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女王,而我就是人们到处传颂的猥獕骑士呢?
“毫无疑问,这项事业胜过人们从事的所有行业。它遇到的危险越大,越是受到人们的尊重。如果有人说舞文弄墨比舞刀弄槍好,就让他从我面前滚开吧,那是信口胡言。他们依据的理由就是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辛苦,舞刀弄槍使用的只是体力,就像臭苦力干活那样,只要有力气就行了;就好像我们从事的这个舞刀弄槍的行业不包括防御似的,而防御需要很好的智力;就好像一个率领军队或承担防守一座被围困的城市的斗士不需要动脑子一样,其实这既需要脑力又需要体力。
“你们想想,要揣测了解敌人的意图和计谋,要估计存在的困难,避免可能遇到的损失,光靠体力能做到吗?这全是动脑子的事情,与体力根本无关。而且,舞刀弄槍也同舞文弄墨一样,需要动用脑力。咱们不妨看看,文武相比,哪一项最辛苦。不过,这要看每个人追求的目的和结局。追求的目标越高尚,就越应该受到尊重。
“咱们不说神职人员,神职人员的目的就是把人的灵魂送上天。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崇高目标。咱们就谈世俗文人的目的吧。他们的目的就是实现公平的分配,让每个人得其所应得,并且让公正的法律得到遵守。这的确是个宏伟、高尚、值得赞扬的目标。不过,它还无法与武士的目标相比,这些人把平安视为最终目标,平安才是人类生活可以企望的最高利益。所以,世界和人类最初听到的福音,就是我们在见到光明的那个晚上1听到的天使的声音。天使在空中唱道:‘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神,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无论在人间还是在天上,我们最高的导师都教导他们的信徒和受到他们帮助的人,到某人家去的时候,最好的问候就是‘愿这一家平安’,并且常常教导他们说:‘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愿你们平安。’这平安就好比一件珍宝。没有这件珍宝,无论人间还是天上,都不会有任何幸福。这个平安就是打仗的真正目的,而从戎就是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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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处指耶稣诞生之夜。下面的几句引语均出自《新约全书》。
“如果是这样,打仗的最终目的是平安,而这个目的又比文人的目的要强得多。咱们现在看看文人和武将各自付出的辛劳吧,看看谁消耗的体力最多、最辛苦。”
何生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听他讲话的那些人谁也不能把他看成是疯子。相反,其他男人都与从武的行业无缘,因此听起来津津有味。何生接着说:
“我认为文人的最大难处就是穷,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文人都穷,我只是想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说绝对些。我觉得受穷就是一种不幸,因为穷人历来都不会有什么顺心的事。他们受贫穷之苦表现在几个方面,挨饿、受冻或缺衣少穿,或者是尽皆有之。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并不是没有吃的,只是不能按时吃,或者吃些富人的残羹剩饭。他们最大的难处就是这个‘吃乞食’。他们也不是没有火炉或壁炉,即使火不热,至少可以驱驱寒,总之他们可以在房间里睡得很舒服。其它一些琐事,我就不提了。譬如说他们缺衣少鞋,衣服单薄,如果有幸吃顿好饭就狠吃猛塞。
“在我描述的这条艰辛道路上,他们在这里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一直到达他们所希望的地位。我们看到过很多这种情况,他们含辛茹苦,一旦达到了目标,就好像插上了时来运转的翅膀,开始坐在椅子上统治世界,饥肠辘辘变成了脑满肠肥,忍寒受冻变成了怡然自得,缺衣少穿变成了穿着阔绰,铺席而眠变成了铺绫盖缎。这些都是他们功德的合理所得。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如果与战士们相比,就差得太远了。下面我再继续讲。”
第三百零一章
再说那位上身穿衣下身光、翻了几个筋斗后倒立的猥獕骑士,见桑乔不愿再看他抽疯,已经离去,只好独自爬到一块高岩石顶上,继续思考一个他百思而不得要领的问题,那就是应该学习罗尔丹暴戾的癫狂呢,还是仿效阿马迪斯的凄恻痴迷?哪个对他最好最合适呢?他自言自语道:
“即使罗尔丹像传说的那样,是位英勇善战的骑士,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已经掌握了魔法,谁也杀不死他,除非从他脚尖**一根大针,而他又总是穿着七层铁底鞋。尽管他对付罗纳尔多·德尔卡皮奥的计策被对方识破,没有起到作用,但最后他还是在龙塞斯瓦列斯山把罗纳尔多·德尔卡皮奥扼死了。
“且不说罗尔丹的勇敢,先说他的精神不正常吧。他的确精神不正常。他在泉水边发现了一些迹象,并且听一个牧羊人说,安杰丽嘉同那个摩尔小子,即阿格拉曼王的侍童梅多罗,至少睡了两次午觉。他认为这是真的,他的夫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当然马上就疯了。可是我并没遇上这样的事,怎么能去学着他的样子发疯呢?我敢发誓,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这辈子从未见过一个穿着摩尔人衣服的摩尔人。她至今仍守身如玉。如果我对她有什么怀疑,自己变成狂暴的罗尔丹那样的疯子,那显然是对她的侮辱。此外,我还看到高卢的阿马迪斯精神正常,并没有变疯,同样获得了多情的美名。按照故事上说的,他的意中人奥里亚娜鄙视他,让他未经许可不要在她面前露面,于是阿马迪斯隐退到‘卑岩’,与一位隐士为伍。他在那儿哭天号地,求上帝保佑。后来老天有眼,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帮助了他。事实如此,我为什么要费力劳神地赤身**?为什么要去伤害大树呢?它们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要搅浑这清清的泉水呢?我渴的时候还得喝呢。
“没齿不忘的阿马迪斯啊,值得曼查的何生竭力学习。过去有句话,现在可以用于此,那就是事业未竟人欲动。我并没有受到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睥睨,我说过,只是与她天各一方。来吧,干起来吧。想想阿马迪斯做过的事情,我该从何学起呢?不过,我知道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念经,祈求上帝保佑。可是我没有念珠,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何生想起来该怎么办了。他从衬衣的下摆扯下一大条,系成十一个扣,其中一个特别大,他就拿这个扣当念珠,念了无数次“万福玛利亚”。他又苦于找不到一个隐士,以便向他忏悔,并且从那儿得到安抚。于是他就在这块草地上遛来遛去,在树皮和细沙上写写画画,尽是描述他伤感的诗句,有些还赞颂了杜尔西内亚。可是后来能够完整保存下来,并且能够看得清的只有下面这几句:
高树参天青草绿,
灌木丛生遍山地,
倘若你们不笑我,
请听我圣洁的怨泣。
我的痛苦纵有天大,
但愿不会扰你心,
为我分忧也悲凄,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何生在此哭泣。
最忠实不二的情人
隐匿在此受淬砺,
竟不知何为缘起。
沉湎于悲哀的爱情,
泪水横流,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何生在此哭泣。
四方征险,
奔走于高崖绝壁,
诅咒她心肠如岩石,
壁立千尺路崎岖,
叫我忍受不幸倍感悲戚。
爱情并非如柔带,
却似皮鞭向我抽击,
远离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呀,
何生在此哭泣。
看到诗中杜尔西内亚的名字前面还加上了“托博索”,人们不禁哑然失笑。他们猜测,何生以为提到杜尔西内亚的时候若不加上“托博索”,人们就看不懂他的诗。何生承认确实如此。他还写了很多诗,刚才说过,除了这三首外,其他的都字迹不清或残缺不全了。何生在此写诗,在此叹息,在此呼唤农牧女神和森林女神,呼唤河流里的女神,呼唤以泪洗面的回声女神,请求她们回答他,安慰他,倾听他的诉说,以此消磨时间。在桑乔赶回来之前,他一直以草充饥。如果桑乔不是三天,而是三个星期才回来,何生肯定会饿得判若两人,连他的生母都认不出他了。
咱们暂且把他这些唉声叹气的诗放在一边,说说正肩负使命的桑乔吧。他走上大道以后,就循着托博索的方向赶路。第二天,他来到了他曾经不幸被扔的那个客店。一看到客店,桑乔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在空中飞腾,不想进去了。其实这个时候他能够也应该进去,要知道现在正是开饭的时候,而且桑乔也想吃点热东西。这几天他全是吃冷食。在这个愿望驱使下,他走近客店,可是对是否进去仍然犹豫不决。这时从客店里走出两个人,认出了他,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
“你看,教士大人,那个骑马的人是不是桑乔·潘萨?咱们那位冒险家的女管家说,他跟主人出去当侍从了。”
“是的,”教士说,“那匹马就是咱们那位何生的马。”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桑乔家乡那次查书焚书的神甫和理发师,因此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桑乔。认出桑乔和罗西南多后,他们又急于知道何生的下落,于是走了过去。神甫叫着桑乔的名字说:
“桑乔·潘萨朋友,你的主人在哪儿?”
桑乔也认出了他们。桑乔决定不向他们泄露何生所在的地方和所做的事情,就说他的主人正在某个地方做一件对主人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他发誓,就是挖掉脸上的眼睛也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不,不,”理发师说,“桑乔·潘萨,你如果不告诉我们你的主人在哪儿,我们就会想象,其实我们已经想象到了,你把他杀了,或者偷了他的东西,否则你为什么骑着他的马?现在你必须交出马的主人,要不就没完!”
“你不用吓唬我,我既不杀人,也不偷人东西。谁都是生死有命,或者说听天由命。我的主人正在这山里专心致志地修行呢。”
然后,桑乔一口气讲了主人现在的状况和所遇到的各种事情,以及捎给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一封信。他还说杜尔西内亚就是科丘埃洛的女儿,何生爱她一往情深。神甫和理发师听了桑乔的话十分惊愕。虽然他们听说过何生抽疯的事,而且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疯,但每次听说他又抽疯时,还是不免感到意外。他们让桑乔把何生写给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信拿给他们看看。桑乔说信写在一个笔记本上,主人吩咐有机会就把它抄到纸上去。神甫让把信拿给他,他可以很工整地誊写一遍。桑乔把手伸进怀里去找笔记本,可是没找到。即使他一直找到现在恐怕也不会找到。原来何生还拿着那个本子呢,没给桑乔,桑乔也忘了向他要了。
桑乔没有找到笔记本,脸色骤然大变。他赶紧翻遍了全身,还是没找到。于是他两手去抓自己的胡子,把胡子揪掉了一半,然后又向自己的面颊和鼻子一连打了五六拳,打得自己满脸是血。神甫和理发师见状问桑乔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怎么回事?”桑乔说,“转眼之间我就丢了三头驴。每头驴都价值连城。”
“这是什么意思?”理发师问。
“笔记本丢了,”桑乔说,“那上面有给杜尔西内亚的信和我主人签字的凭据。主人让他的外甥女从他们家那四五头驴里给我三头。”
于是桑乔又说了丢驴的事。神甫安慰他,说只要找到他主人,神甫就让何生重新立个字据,并且按照惯例写在一张纸上,因为笔记本上的东西不能承认,不管用。桑乔这才放下心来,说既然这样,丢了给杜尔西内亚的信也不要紧,因为他差不多可以把信背下来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人记录到纸上。
“你说吧,桑乔,”理发师说,“待会儿我们把它写到纸上去。”
桑乔搔着头皮,开始回忆信的内容。他一会儿右脚着地,一会儿左脚着地,低头看看地,又抬头望望天,最后叼上了手指头。神甫和理发师一直等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上帝保佑,神甫大人,魔鬼把我记住的信的内容都带走了。不过,开头是这样写的:‘尊鬼的夫人’。”
“不会是‘尊鬼’,”理发师说,“只能是尊敬或尊贵的夫人。”
“是这样。”桑乔说,“然后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心受创伤、睡不着觉的人吻您的手,忘恩负义的美人。’关于他的健康和疾病,我忘了是怎么说的。反正就这样一直写下去,到最后是‘至死忠贞的猥獕骑士’。”
神甫和理发师对桑乔的好记性比较满意,对他赞扬了一番,又让他把信再背两遍,好让他们也背下来,找时间写到纸上去。桑乔又说了三遍,还乱七八糟地胡诌一气。最后他又讲了主人的情况,可是没说自己在客店被人用被单扔的事情,而那个客店他现在也不想进去了。
桑乔还说,只要他能带回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的好消息,何生就会着手争取做国王,至少得做个君主,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就凭何生的才智和他的臂膀的力量,这很容易做到。到了那个时候,就要为他桑乔完婚。到那时候他得是鳏夫,这才有可能把王后的一个侍女嫁给他。侍女是大户人家的后代,有大片的土地。那时候他就不要什么岛屿了,他已经不稀罕了。桑乔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自然,还不时地擦擦鼻子。看到他的精神也快不正常了,神甫和理发师又感到惊奇不已。连何生带的这个可怜人都成了这样,何生疯到什么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神甫和理发师不想费力让他明白过来。他们觉得桑乔这么想也不会碍什么事,索性就由他去。他们还想听听桑乔做的蠢事,就让桑乔祈求上帝保佑他主人的健康,而且很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主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当上国王,至少当个红衣主教或其他相当的高官呢。桑乔说:
“大人们,如果命运让我的主人不做国王,而是做红衣主教,我现在想知道,巡回的红衣主教通常常给侍从什么东西。”
“通常是教士或神甫的职务,”神甫说,“或者是某个圣器室,收入不少,另外还有礼仪酬金,数目跟收入差不多。”
“那么这个侍从就不能是已婚的,”桑乔说,“至少得帮着做弥撒吧。如果是这样,我就完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连字母都不认识几个。万一我的主人心血来潮不愿意做皇帝,却要做红衣主教,就像游侠骑士常常做的那样,我该怎么办呢?”
“别着急,桑乔朋友,”理发师说,“我们会去请求你的主人,劝他,甚至以良心打动他,让他做国王,而不做红衣主教。他的勇多于谋,所以做国王更合适。”
“我也这样认为,”桑乔说,“虽然我知道,他做什么都能胜任。我只是想祈求上帝,把他安排在最适合他的地方,也把我安排在最有利可图的地方。”
“你讲得很有道理,”神甫说,“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基督徒。不过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让你的主人从他正在做的无谓的苦修中解脱出来。现在已是吃饭的时候,咱们还是先进客店去,一边吃饭一边想办法吧。”
桑乔让他们两人先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以后再告诉他们为什么自己不进去,以及最好不进去的原因,可是,请他们给他带出点热食来,再给罗西南多弄些大麦。神甫和理发师进了客店,理发师很快就给他拿出来了一点吃的。然后,神甫和理发师又仔细考虑如何实现他们的计划。神甫想起一个既适合何生的口味,又能实现他们意图的做法。神甫对理发师说,他的想法就是自己扮成一个流浪少女,理发师则尽力装成侍从,然后去找何生。假扮的贫穷弱女去向何生求助。何生是位勇敢的游侠骑士,肯定会帮助她。这种帮助就是请他随少女去某个地方,向一个对她作恶的卑鄙骑士报仇。同时,她还请求何生,在向那个卑鄙骑士伸张正义之前,不要让她摘掉面罩,也不要让她做什么事情。何生肯定会一口答应。这样,就可以把他从那儿弄出来,带回家去,设法医治他的疯病。理发师觉得神甫的主意不错,于是两人就行动起来。他们向客店的主妇借了一条裙子和几块头巾,把神甫的新教士袍留下作抵押。理发师用店主挂在墙上当装饰品的一条浅红色牛尾巴做了个大胡子。客店主妇问他们借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神甫就把何生如何发疯,现正在山上修行,所以最好乔装打扮把他弄下山来等等简单讲了一下。店主夫妇后来也想起,那个疯子曾经在这个客店住过。他做了圣水,还带着个侍从,侍从被人用被单扔了一通等等。他们把这些全都告诉了神甫,把桑乔极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全说了。
后来,女主人把神甫打扮得维妙维肖。她让神甫穿上呢料裙,裙子上嵌着一拃宽的黑丝绒带,青丝绒紧身上衣镶着白缎边,大概万巴王1时代的装束就是这样的。神甫不让碰他的头,只允许在他头上戴一顶粗布棉睡帽,脑门上缠着一条黑塔夫绸带,再用另一条同样的带子做成面罩,把整个面孔和胡须全遮上了。他戴上自己的帽子,那帽子大得能当遮阳伞,又披上他的黑色短斗篷,侧身坐到骡背上。理发师也上了他的骡子,让浅红色的胡子垂到腰间。刚才说过,那胡子是用一条浅红色的牛尾巴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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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巴王是西班牙古代的国王。这里指很古老的时候。
两人向大家告别,也向丑女仆告别。丑女仆虽然并不清白,却答应念《玫瑰经》,求上帝保佑他们完成这项艰巨而又仁慈的使命。两人刚走出客店门,神甫忽然想起来,虽然这事很重要,但自己这样做毕竟不妥,一个神职人员打扮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他请求理发师同他互换衣服,觉得让理发师扮成苦难少女更合适,自己应该扮成侍从,这样可以减少对他的尊严的损害,如果理发师不答应,哪怕何生死掉,他也不再去了。
这时桑乔走过来。看到两人这般装束,不禁笑起来。最后,理发师只好依从神甫,互相交换衣服。神甫告诉理发师,应当对何生如何做,如何说,才能动员、强迫他放弃在那个地方进行无谓苦修的打算。理发师说不用他指导,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理发师不愿意立刻就换上那身打扮,要等快到何生所在的地方再穿。他把那身衣服叠了起来。神甫也把胡子收了起来。桑乔在前面引路,两人启程。桑乔给他们讲了在山上碰到一个疯子的事情,但是没提那只手提箱和里面的东西。这家伙虽然不算机灵,却还有点贪心。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有金雀花枝的地方,那是桑乔离开何生时做的路标。桑乔确认了路标后,告诉他们从那儿就可以上山,他们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如果这样更有利于解救他的主人的话。原来两人已在路上对桑乔讲了,他们这副打扮、这种方式,对于把他的主人从他选择的恶劣生活中解脱出来是至关重要的。神甫和理发师千叮咛,万嘱咐,让桑乔不要告诉主人他们是谁,也不要说认识他们。如果何生问是否把信交给杜尔西内亚了,他肯定会问的,那就说已经转交了。可是杜尔西内亚不识字,因此只捎回口信,叫桑乔告诉他,让他即刻回去见杜尔西内亚,否则她会生气的。这对她很重要。这样一说,再加上神甫和理发师编好的其他话,肯定能让何生回心转意,争取当国王或君主。至于当红衣主教,桑乔完全不必担心。
桑乔听后都一一牢记在脑子里。他很感谢神甫和理发师愿意劝说主人做国王或君主,而不去做红衣主教。他心想,要论赏赐侍从,国王肯定要比巡回的红衣主教慷慨得多。桑乔还对他们说,最好先让他去找何生,把他的意中人的回信告诉他。或许仅凭杜尔西内亚就足以把何生从那个地方弄出来,而不必再让神甫和理发师去费那个劲了。神甫和理发师觉得桑乔说得也对,决定就地等候桑乔带回何生的消息。
桑乔沿着山口上了山,神甫和理发师则留在一条小溪旁。小溪从山口缓缓流出,周围又有岩石和树木遮荫,十分凉爽。此时正值八月,当地的气候十分炎热,并且正是下午三点。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宜人,于是两人身不由己地停下来,等候桑乔。
两人正在树荫下悠然自得,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歌声。虽然没有任何乐器伴奏,那歌声却也显得十分甜蜜轻柔。两人都为能在这种地方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而惊讶不已。人们常说,在森林原野能听到牧人的优美歌声,不过,那与其说是真事,还不如说是诗人们的夸张。况且,他们听到的歌词竟是诗,而且不是粗野牧民的诗,是正经的宫廷诗,他们更是深以为异。他们听到的确实是诗。诗是这样写的:
谁藐视了我的幸福?
嫌厌。
谁增加了我的痛苦?
妒忌。
谁能证明我的耐心?
分离。
我的痛苦
无法摆脱,
嫌厌、妒忌和分离
扼杀了我的希冀。
谁造成了我的悲伤?
爱欲。
谁夺走了我的乐趣?
天意。
谁傲视我的凄楚?
苍天。
在巨痛中
我渴望死去。
爱欲、天意和苍天
一起把我毁灭。
谁能改变我的命运?
死亡。
谁能得到爱情的福祉?
逃避。
谁来医治这悲伤?
疯狂。
医治伤者
并非理智。
死亡、逃避和疯狂
是我得以解脱之计。
在那个时间、那种偏僻之地,能听到那样的嗓音、那样流丽的诗句,两人不禁为之赞叹。他们静候着,听听还唱些什么。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神甫和理发师决定去找这位具有如此美妙歌喉的歌唱家。他们刚要走,歌声又响起来,两人又不动了。这回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是一首十四行诗
回复到昔日动荡。
歌声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结束了。两人仍认真地等,看看是否还要唱什么。可是歌声却变成了抽泣和哀叹。两人决定弄清究竟是什么人唱得这么好,却又如此难过地叹息。没走多远,绕过一块石头,他们看见一个人,其身材就像桑乔给他们讲的卡德尼奥一样。那个人看见他们过来了,并没有动,仍然待在那儿,头垂到**,若有所思,除了两人刚出现时看了他们一眼外,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们。神甫本来就听说过他的不幸,又从外表上猜出了他是谁,于是走向前去。神甫很善言辞,简单而又有分寸地讲了几句话,劝说并请求那个人放弃这种可悲的生活,不要在那儿沉沦,那样可就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了。
卡德尼奥当时神志完全清醒,已经摆脱了那件时时令他暴怒的事情。他看到这两个人穿戴并不像这一带偏僻地方的人,不由得感到奇怪,听神甫同他讲话时,又觉得神甫对他的事似乎了如指掌,更是意外,便说道:
“二位大人,无论你们是什么人,我都能想到,老天总是注意拯救好人,也常常帮助坏人。虽然我离群索居,可是仍有烦老天派二位到我面前,用种种生动的话语告诉我,我现在的生活是多么没有道理,并且想把我从这儿弄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
不过你们并不知道,我即使能从这种痛苦里解脱出来,也仍然会陷入新的痛苦中。因此,你们可能会认为我精神有些不正常,更有甚者,认为我精神完全不正常。如果你们这样认为,也不足怪,我自己也觉得,每当我想起我的不幸时,便痛苦万分,难以自拔,但又无力阻止它,只觉得自己呆若石头,神志不正常。事后许多人告诉我,并且向我证明了我犯病时的所作所为。尽管我意识到这是真的,却也只能徒劳地后悔,无谓地自责,向所有愿意听我解释原因的人表示歉意。那些明白人听我解释后,对发生的事情就不感到奇怪了。尽管他们也无法帮助我,但至少没有怪罪我,原来对我的行为感到的愤怒也转化为对我的不幸表示同情了。如果诸大人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而来,在你们谆谆教诲我之前,还是请你们先听听我的诉说不尽的辛酸史吧。也许听完之后,你们就不会再费力试图安抚这种无法安抚的痛苦了。”
神甫和理发师正想听他本人讲述得病的原因,就请他讲讲自己的事,并保证一定按照他的意愿帮助他或者安抚他。于是,这位可怜的年轻人开始讲他的辛酸故事,其语言和情节都同前几天给何生和牧羊人讲述的差不多。只是前几天讲到埃利萨瓦特医生时,何生为了维护骑士的尊严,打断了故事。好在这次卡德尼奥没有犯病,完全可以把故事讲完。他讲到费尔南多在《高卢的阿马迪斯》一书里找到了一封信。卡德尼奥说,他还清楚地记得,信是这样写的:
卢辛达致卡德尼奥的信
我每天都从你身上发现新的优秀品质,我不由自主地更加敬重你。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把我从目前这种状况里解救出来,并且不损害我的名誉。你完全可以很好地做到这点。我父亲认识你,你又爱我。如果你尊重我,我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完全可以实现你的意志。而且,这也不违背我的意志。
“看了这封信,我就去向卢辛达的父亲求婚。我说过,在费尔南多看来,卢辛达是当代最聪明机智的女人。
费尔南多就是想用这封信在我还没沉沦之前毁了我。我告诉费尔南多,卢辛达的父亲坚持要我父亲出面提亲,可我怕父亲不来,没敢跟他说。这并不是因为我不了解卢辛达的道德品质和她的美貌、善良。
她品貌双全,完全可以让西班牙任何世家生辉。我只是以为卢辛达的父亲不想让我们仓促结婚,要先看看里卡多公爵怎样安排我。
“总之,我对他说,就因为这点,还有其它原因,我忘记了究竟是哪些原因,使得我没敢跟父亲说。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希望的事不会成为现实。费尔南多回答说,他去同我父亲讲,让我父亲去向卢辛达的父亲提亲。噢,这个野心勃勃的马里奥!这个残忍的喀提林!这个狠毒的西拉!这个奸诈的加拉隆!这个背信弃义的贝利多!这个耿耿于怀的胡利安!这个贪婪的犹大!你这个背信弃义、阴险狡诈、耿耿于怀的家伙,我这个可怜人把我内心的秘密和快乐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你,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怎么惹你了?我哪句话、哪个劝告不是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和利益?可是,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真是倒霉到家了。灾星带来的不幸仿佛激流飞泻而下,世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它,人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防备它。谁能想到,像费尔南多这样的名门贵族,举止庄重,受着我的服侍,无论到哪儿都是情场得意,竟会丧尽天良地夺走我仅有的一只羊1,而且这只羊当时还不属于我呢。
1参见《圣经》故事。大卫害死乌利亚并娶其妻。拿单指责大卫就像富户一样,舍不得用自己的羊招待客人,却夺走穷人仅有的一只羊。
“先不说这些,反正也没有用,咱们还是把我的悲惨故事接着讲下去吧。费尔南多觉得我在那儿对他实施其虚伪恶毒的企图不利,就想把我打发到他哥哥那儿去,借口是让我去要钱买六匹马。这是一计,实际上就是想支开我,以实现他的罪恶企图。他故意在自告奋勇说要去同我父亲谈话的那天买了六匹马,让我去拿钱。我怎么会想到他竟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呢?我怎么可能去往这方面想呢?我一点儿都没有想到。相反,对这笔大买卖我很满意,十分高兴地出发了。那天晚上我又去找卢辛达,告诉她我已经同费尔南多商量好,我完全相信我们两人的良好愿望会实现。她同我一样,对费尔南多的恶意毫无察觉,只是让我早点回来。她相信,只要我父亲向她父亲一提亲,我们的愿望就会有结果。不知为什么,她一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就噙满了泪水,喉咙也哽咽了,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也没说出口。
“我对她这种反常的状况感到很惊奇,这种情况过去从来没有过。以前我们见面时,只要时间合适,安排得当,总是说得兴高采烈,从来没有什么眼泪、叹息、嫉妒、怀疑或恐惧。这使我更觉得,娶卢辛达做我的夫人真是天赐良缘。我对她的美貌更加崇拜,对她的才智更加赞赏。她也对我以德相报,说我是她的值得称赞的恋人。我们爱意绸缪,邻里周知,不过即使这样,我最放肆的行为也只是隔着栅栏的狭窄缝隙,把她的一只纤细**的手放到我嘴边。可是在我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却哭泣、**、叹气,然后离去,我在那里满腹狐疑,茫然不知所措,对卢辛达的反常悲戚感到恐惧。可我并不想让我的希望破灭,只把这种现象当成是爱我所致,是感情至深的人一旦分离常常出现的痛苦。反正我走的时候既伤心又凄惶,满肚子猜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猜什么疑什么。不过,这明显预示着有什么悲惨不幸的事情在等着我。
“到达了目的地,我把信交给费尔南多的兄弟。
三百零二章
曼查英勇无比的骑士何生降生的年代真乃幸运之至,他竟堂而皇之地要重建几乎已在世界上销声匿迹的游侠骑士,以至于我们在这个需要笑料的时代里,不仅可以了解他的真实历史,而且还可以欣赏到他的一些奇闻轶事。有些部分真真假假,其有趣的程度并不亚于他那条理清晰、情节错综曲折的历史本身。上面说到神甫正想安慰卡德尼奥几句,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神甫止住话,只听那声音语调凄切地说道:
“啊,上帝!我大概已经找到了可以秘......
《捡个小正太回家》三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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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神甫还没讲完,桑乔就说:“依我看,教士大人,做这事的就是我主人。我事先并不是没有提醒他,而且让他当心自己在干什么,那些人都是江洋大盗,给他们自由就是造孽。”
“你这个蠢货,”何生这时说话了,“游侠骑士在路上遇到受苦受罪、身带锁链、失去了自由的人,无须去了解他们原来做的事是对还是错。游侠骑士注意的是他们正在受苦,而不是他们犯过什么罪。他们要做的就是帮助受苦人。我碰到的是一队垂头丧气、痛苦不堪的人。......
《捡个小正太回家》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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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在意大利托斯卡纳省著名的繁华城市佛罗伦萨,有两位有钱有势的年青人安塞尔莫和洛塔里奥。两人亲密无间,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称他们为“朋友俩”。他们都是单身,年龄相仿,情趣相同、所以你来何生往,友谊与日俱增。安塞尔莫比洛塔里奥喜欢谈情说爱,洛塔里奥则更愿意打猎。不过,安塞尔莫常常撇下自己的志趣去服从洛塔里奥的爱好,洛塔里奥也常常让自己的爱好顺应安塞尔莫的志趣。两人总是心心相印,形同一人。
安塞尔莫后来迷......
《捡个小正太回家》第二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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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故事还差一点儿没有讲完,这时,桑乔忽然慌慌张张地从何生住的那个顶楼上跑了下来,大声喊道:
“诸位,快来吧,来帮帮何生的主人吧,他正在进行一场何生从没见过的激烈战斗呢。感谢上帝,他一剑就把同米科米科娜公主作对的巨人的脑袋像砍萝卜似的整个砍下来了。”
“你说什么,兄弟?”神甫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发疯了吗,桑乔?那个巨人离这儿远着呢,你说的是什么魔鬼呀?”
这时只听顶楼上一声巨响,何生大声喊道:
《捡个小正太回家》第二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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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这些话桑乔全听到了。他见美丽的米科米科娜公主成了多罗特亚,巨人变成了费尔南多,他所希望的伯爵称号也成了泡影,心里不免隐隐作痛。可是他的主人却依然鼾声大作,对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此时的多罗特亚仍在怀疑自己得到的幸福是一场梦,卡德尼奥也这么想,卢辛达同样如此。费尔南多则感谢功德无量的老天,把他从险些断送名誉和灵魂的迷途中解救了出来。总之,客店里的所有人都为这件本来无望解决的棘手事情有了如此美满的结局而......
《捡个小正太回家》第二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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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何生的祖籍在莱昂山区的一个地方。门第似乎比财运更为照顾何生的家族。不过在那些小村镇里,何生父亲也称得上是富人了。如果父亲能精心维持这个家庭,而不是把家里的财产都乱花掉,他真的会成为一个富人。他这个大手大脚的习惯是在他年轻时当兵的那几年里形成的。军队可以让人由小气变成大方,由大方变成挥霍无度。如果谁显得寒酸,就会被视为魔鬼。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何生的父亲由大手大脚变成了挥霍无度。这对一个......
《捡个小正太回家》第二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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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九章
“没过十五天,那个叛教者就买好了一艘质量上乘的船,能装三十人。为了把事情办得稳妥,像那么回事,他又去了一趟一个叫萨赫尔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奥兰那个方向,离阿尔及尔有三十西里远,无花果的交易很发达。他同那个塔加林人去了两三次。在贝韦里亚,人们称阿拉贡的摩尔人为‘塔加林’,称格拉纳达的摩尔人为‘穆德哈尔’;而在非斯王国,人们称穆德哈尔为‘埃尔切’,国王打仗时大多用这种人。每次划船经过一个离索赖达等待何生......
《捡个小正太回家》二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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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章
完结啦~
《捡个小正太回家》二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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