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天传奇》 “序章(上) 圣启” 又是一年团圆时…… 地平线处,一轮皓月悬挂,占据了大半夜空。亮如银盆,没有一丝杂质的皎洁,只有几片云花点缀。 月的下弦,一方无柱大旗,将其遮挡住几分。此旗通体洁白的绸缎面身,中心处一个红底金丝镶边儿大大的‘圣’字印在上面颇为霸气,似乎是在昭示着此处人家的显赫身份。 “天哥,又在这赏月呢……” 此时,就见一个淡紫色长身纱裙的倾世绝色女子,步柔轻缓的来到金旗的旁边,艳若桃花,细语温轻而出。 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香气沁鼻,刚刚还静若止水的那番金旗无风自动,一只硕大粗壮的臂膀从旗身抽出,一把将淡紫色的娇羞佳人揽入其中。 “是啊,今天是圆月佳节,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月亮了。” 听着金旗内发出的浑厚嗓音,方才恍然看地仔细。这哪里是一方昭示大旗,分明是那一挂宽大近地半分的锦缎披风。而在其上,一尊雄魄身躯,却很轻易的将其驾驭的舒适罩身,不留一丝多余。 说话之人抬手一点,指向近端那好似囊中之物的明月,语气中尽显随意之色。 “清儿,喜欢吗,要不要我将它摘下来,从此只属于你一人?” “天哥,整个幻天都是你的,而你又是我的,你又何必再去费如此力气。我看还是让如此皎洁,静静的升在原本属于它的地方吧,清儿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佳人一语,英雄一怔。 “哈哈哈,月亮你听到没有,这才是我启天的女人。我已别无他求,不如你就来给做个证,此生能得我爱妻相伴,我启天真是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哈哈哈……” “呸呸呸……天哥,你说这个干什么,我还要与你生……” 佳人一语尚未出尽,却已是一股烈香,封住了她的粉嫩双唇,没有一丝挣扎。 感受着对方温润的鼻息…… “清儿,有你真好!” “天哥……” 说着,女子清澈的眼神中泛着迷离,倾城佳人仿佛是要抓牢一般,再次紧贴他的天哥几分。 满月笼罩,佳人相依,没有一丝打扰。所谓相爱温存,莫过于如此良辰美景…… “天哥,那封百年佳酿已经开坛多时了。不如你我移步,今夜我也破个例,与你饮上一杯。” “哦?” 听到怀中美人提醒,刚刚还沉浸在柔情中的启天,瞬间像变了个人似得有些惊讶,但那眼神中还是多了些许的期待。 “清儿,过往的七年里从未见你沾酒半滴,今天这是为何?” 自打七年前和爱妻相濡以沫,还从未见她触酒半分,今天却是她主动提出,这倒让启天有些不解。隐约中回想着刚刚爱妻的情话,莫非是二人世界的清寂即将被打破了吗?启天心中瞬间填满了惊喜,言语中也尽是激动…… “若清,难道是……” 看着怀中娇羞妩媚的佳人,并不等她答话,启天却是已在心中肯定着自己的猜测,一把曲身将美人揽抱入怀,将那‘圣’字披风向后一甩,转身跨步向着身后之地走去…… …… 破开仙云遮挡,‘天圣宫’三字烫金大匾,高悬建筑群的上空中央。数十幢宏伟建筑,伫立恢弘,占地十里有余。无数道大小不一的‘圣’字符文漫天飘散,忽上忽下;绚丽的‘圣’字光芒晶莹剔透,忽明忽暗;好似漫天的星辰,争相斗亮。 “若清,自打数年前从那魔神五兄弟手中将孤身一人的你救出,到如今已经七载有余了。说起来,这七年的相濡以沫,恐怕是我启天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了。从没想过,我启天竟还能有如此之福,真是快哉,快哉!”说着,启天握起那盛满玉液的紫玉酒樽,仰头又是痛饮而尽。 “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片刻的功夫,龙形桌案上那些金银玉盘中的各色佳肴还未怎么触碰,而桌旁龙头处的那圆半米见方的,散发着醇雾香气,透明薄如冰凌一般的玉坛,刻度却已下及半腰处。 酒香不停勾引着启天嗓中的馋虫,刚想举杯再次痛饮,却未有半点玉液滴入舌尖。 定眼看去,此时的若清不知为何,没有了刚刚的欢颜,神情似有恍惚,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一番话,勾起了她曾经的回忆,有些呆若木鸡的愣在哪里。一柄细长洁白的凤鸣舀池被她端在手中,悬在半空之上,池中的满香还在顺着尖细的凤口,丝丝流淌。 “清儿,清儿……” 看到爱妻如此之状,启天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担心更胜于此,唯恐是她生了什么古怪病症,赶忙不停呼唤着只有自己才能叫出口的亲昵。 “清儿,清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生了不适?快让我看看!” 启天说着,右手运起内劲,五指犹如一团蓝色焰火,便要向着爱妻身处探去。 不知是那启天的声喊,还是蓝焰的闪烁,愣了片刻的若清,方才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看到心爱之人的如此关切紧张,瞬间又是一脸的羞涩,有些愧意。 “天哥,我没事儿的,只是你方才的话让我想起了过往。”说话间,她再次将手中的舀池过满启天面前的龙形玉樽。“我是怕,如果有一天,你的身边不是我,而我的身边又没有你,我怕…我真怕……天哥,你说……” 若清诉着心中那没由来的恐惧与担忧,话到半截,娇柔的身躯不住有些颤抖,暂定片刻后,又像是鼓起勇气不得不说一般,想要继续自己的话语。只是启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呵呵,清儿,你多虑了。今天大好的日子,怎么会生出如此不实的想法呢?别忘了,你夫君我,可是启天。只要有我在,你无须一丝担忧,莫说这区区玄天幻境,但凡只要是我启天想要做到的事情,还没有那不成之说。你不知道,全天下有多少人羡慕我启天,羡慕我启天与你如此一对儿合璧眷侣。”说到这些,启天微醺的俊庞之上又泛出几分自豪与得意。 的确,这不是大话,启天有这个资格,准确来说,他‘圣者’的身份,就是主宰天下的一切,天下在他眼中不过只是一个随手的玩物罢了。 “可是……” 若清还想说着什么,却又再一次被启天,他的夫君封住了去路。 “诶,别可是了。清儿,想来你是觉得这偌大的‘天圣宫’就你我两人,显得有些孤寂了些。是啊,是该热闹热闹了,待你日后再给我添一双儿女,从此我们一家人过那一世的逍遥,如此,真是快哉、快哉,哈哈……”说罢,启天再次端起龙樽一饮而尽。 “清儿,如此明月佳时,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去做那该做的事情吧?” 听到这些,若清脸上再次泛起了羞涩,不过眉宇间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之色。 “天哥,你喝多了,喝了这杯你就好好的安息吧!” “安歇?恩,是该安歇了!清儿啊,虽然时光无限,但我还是希望这时间能够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嗝……这样我就能与你,嗝……” 似乎是酒精的作用下,此时启天眼中之景变得有些朦胧,不时打着酒嗝。朦胧下的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娇艳动人…… “砰……” “哐当……” “噗、噗、噗……” 启天尚未欣赏够眼前之景,突然,几声不和谐的巨大声响,打破了屋内温馨的一切。随之而来的,便是几声发自不同人之口的嘲笑声…… “哈哈哈,好一个良辰美景,好一对儿合璧眷侣……” “哈哈哈……” “嘿嘿嘿……” “嗯?……” 虽然有些迷糊,但是如此意外之景,瞬间还是让启天酒醒半分,不等杂音落毕,便迅速直身护在了爱妻的身前。 此时就见,正对面的漆红屋门早已是被来人震碎满地,几处纸窗也已不停往屋内灌着柔风。五个大汉站定屋内星芒之位,将启天夫妻二人团团围住。 “嘿嘿嘿,如此良辰佳时,没想到你启天还能想到我们兄弟几人,看来七年未见,我们几兄弟在你心中还有如此地位,真是叫人家受宠若惊呀,嘿嘿嘿……”一声尖细率先刺入启天耳中。 “吼吼吼……受宠若惊,恩,受宠若惊……三哥还是你有文采,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文绉绉的,四弟我真是甘拜下风,啥时候俺也能像你这样出口便是四字文雅就好了。” “嘿嘿嘿,四弟,你刚刚这不就是四字之文嘛,嘿嘿嘿……” “啊?甘、拜、下、风;一、二、三、四……诶,吼吼……还真是诶,俺也能说四个字儿啦!大哥,俺也会说四个字儿啦!” 就见说话这人,与那尖细之声截然相反,冒着粗犷的嗓门,有些傻气的翻着白眼,右手掰着左手的手指头,一字一字认真的回想着刚刚说出的话,待确定是那不多不少刚好四字之后,显得很是兴奋。 “嗯……” 被他唤作大哥之人并不答话,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怎么是你们,你们是怎么入得我天圣宫的?” 看着眼前打趣作态的几人,瞬间的变故让启天心中很是诧异。要知道,笼罩天圣宫外围的那层‘圣’字符印,除了他启天一人能够来去自如,其他之人是绝不可能将其破穿的,莫非……启天心中猜想着,却又不肯相信,区区几个魔神,怎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升至如此境界,要知道数万年来,全天下也只有他启天一人能够冲破桎梏,化得那‘圣者’之位。 “怎吗,很是吃惊吗?” 对方为首处一人,背垂手伫立,并未有过多言语,而是满目威严之势盯着启天。单从身材上而言,并未逊色启天几分,甚至还略高于他半分。就见此人满头乌黑长发,平整铺于肩背之位,在此之上,还有一缕银丝细辫点缀其中;黑色长襟罩身下,同样一尾黑色长披挂于身后;古铜的肤色下,映衬全身的炭黑,使此人看起来显得十分诡异,只有背处那一个红底圆盘大小,紫色的‘神’字,方其很是扎眼。 此人左手位处,同样站定一人,身形如若己出,五官也出奇的一致,若不仔细分辨,还以为是刚刚那人的分身重影。不过稍加观察便可发现,这人肩后两缕长辫,多少还是与刚刚那人有所差别。 环顾四周,几人的打扮如出一辙。不请自来的这几位,启天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魔神五兄弟,烈风青、烈风红、烈风天寿、烈风紮嚎、烈风地煞。 相貌相同双胞胎那两位正是老大老二,烈风青和烈风红;老三烈风天寿,手持香扇遮面若有若无,五官精致似异,细长的身材,皮肤白皙,只是白皙的没有一丝血色,如若不是双颊上那两团红粉胭脂,很难把他同活人联系在一起,喉结似有似无,天生一副尖细嗓音,头顶处一朵丹鹤红花将三股细辩扎若彩蝶,举止妩媚,要不是胸部暴露的平坦,他的妖媚恐怕还不知会引得多少男子为其争风吃醋;老四烈风紮嚎,看起来有些呆傻,斑秃的头顶之上顶着四个拇指大小的红线发髻,好似三两岁的孩童一般,但那过丈浑圆的身材,一对爆出眶外的铜铃眼、牛头鼻、槽牙血口的狰狞面孔,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老五烈风地煞,五短的身材弓身折背,尖嘴猴腮极其瘦弱,就像是被晒成干的虾米一样,五条及肩长辫随意散落前后,虽然身形相比前人很不起眼,但那如鹰的十指和那眯成一道缝的阴冷眼神,还是使人不寒而栗,不敢有半分小觑。 七年前,启天正是从他们手中,救得爱妻若清。如今再次相见,想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启天,快将‘银龙’交出来,兴许我们兄弟五人今天一高兴发发善心,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哼哼……”老二烈风红,言语轻蔑,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哈哈哈,区区几个小魔神,对付你们就跟捏死只臭虫一样简单,在我启天面前竟然也敢如此狂言,就不怕闪了舌头吗?看来七年前的记性你们是还没长够。” “启天,你虽为‘圣’者,但是做人还是不要如此自大的好,要知道世间变幻,一切皆有可能,有些事情是你想也想不到的。”说着,烈风红眼角处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神色。 突然,启天身后一道儿黑影快速闪过,让他没有丝毫察觉。 “天哥……” “序章(下) 圣落:万年轮回” 再次停形,就见刚刚还被启天护在身后的若清,此时却已离他三丈之远,被烈风地煞野蛮的揽在身前,神情中泛着点点惊恐。 “清儿,你们……” “哈哈哈……启天啊启天,我看你还是乖乖儿的把‘银龙’交出来吧,否则我五弟要是对她做出点儿什么的话,我这个当二哥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么一个漂亮的可人儿,世间又有几个男人可以经受住考验呢?” “嘿嘿嘿,还是二哥说的对。五弟啊,你千万得小心着点儿呢,这么精致的脸蛋儿,你可别不小心再给弄花喽,呦呦呦……”说着,烈风天寿浑身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真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可惜了点呢,嘿嘿嘿……” 此时,烈风地煞那尖如鹰爪的指尖,不停的在若清脸上游走着,似乎稍加用力,便可将其原本的倾城之色化为乌有。看的启天心如刀绞一般,爱妻被人掳去,近在身前的自己却没有一丝察觉,这怎么可能…… “天哥,别管我……”若清努力扭动着身躯,极力想要挣脱身前的束缚,无奈只得大声提醒着启天。 “啊……啊……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看着爱妻的挣扎和对方的轻戏,他启天何时被人如此威胁过,顿时间,嘶吼的一股烈火从心中升腾而出,犹如一条蛟龙流经全身,最后化作一团蓝如明昼的火雾,散着爆劲的气旋,笼罩全身。 圣者强大内劲的爆发,使得对方几人很是惊恐,不过仅是瞬间的恐惧,便又是换作满眼的嘲笑与不屑。 “这……怎么会?”启天心中想着,满眼不可置信的神情写满面庞之上,他的全身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提比起半分的力气。而在其上,刚刚还蓝如明昼的火雾,仅是瞬间的升腾,便又像熄灭的焰火一般,仅有微弱的淡蓝光芒似乎还在挣扎。 “哈哈哈,启天,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看来这专门为你准备的‘化魂散’,还真是管用啊。妹子,做得不错,看来这七年的时间,哥哥们没有白白等待,哈哈哈……” “嘿嘿嘿……” “吼吼吼……” 听着对方五人的讥讽之语,启天有些恍惚,转身看向身后的爱妻,刚刚还在烈风地煞怀中挣扎的她,此时早已经脱离了对方的掌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依旧身形曼妙,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只是眼中尽是难言的愧疚之色,似有似无的含额看着自己。 “若清,你……” “天哥,我……” 看着此时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启天怎能再不知晓,往事一幕幕地不停闪过脑海,七年的枕边怜爱是那样的真实,而在这一刻,全部的一切却如泡影一般,炸裂的痛彻心扉。 “呦,都这个时候了,还若清、若清的呢,听得我呀,怪于心不忍的。幻儿,不用再演啦,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剩下的就交给哥哥们就好啦,嘿嘿嘿……” “是啊,六妹,你三哥说的是,这几年真实辛苦你啦,今天过后,哥哥们定会助你早日冲破桎梏,踏升那‘帝女’之位。”老大烈风青,肯定着说道。 “启天,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还是乖乖的把那‘银龙’交出来。否则,就休要怪我们兄弟几人不念那七年虚假的妹夫之亲啦,哈哈哈……” “真是痴心妄想,既然如此,就让我启天瞧瞧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吧!天伦有道,一念成空,灵、维、人、世……” “天轮?不好,给我上……” 听着启天口中快速掐起的口诀,刚刚还言语轻蔑的烈风青,瞬间就预感到不妙之处,不容思索,赶忙大喊着发号施令。听到大哥的提醒,剩余几人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纷纷运起内劲,周身泛着黑魔之气,不容分说,犹如五条出洞乌蛇般,向着启天急射而去。 “终,圣天轮……开……” 随着启天‘终’字的结尾,一轮数丈有余巨大的‘圣’字,笼罩其身腾空而起,强烈的气劲冲破整幢宏伟建筑,直冲天际,并且不断向着四下扩散,越演愈烈。 “兄弟们,给我坚持住,‘五魔神位,开天在即’,给我破……” “轰……” 数十秒的坚持,在化魂散的作用下,启天体内真气不断流失,驱动巨大的圣轮,己然油尽灯枯,加之五个魔神不断的攻击,终于,在这一刻,启天再也坚持不住了,只见五道强劲的黑魔之气被打入到他的体内。 “噗……”一口鲜血,如天女散花般迸蹿而出。随即,那尊巨大的圣天轮没有了强大真气的供给,逐渐崩塌消散。 尘雾散去,再看启天,此时半跪在五人中央强做支撑,如颓者一般,再不复往日那圣者的霸气。自古以来,区区五个‘神者’之位能够重创天地之‘圣’,倒也是头一次。 “哈哈哈,启天啊启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依我之见,事到如今想必你也定不会将那‘银龙’交出来了。也罢,既然这样,就莫要怪我兄妹几人了,谁让你是启天,又偏偏是那‘圣者’呢,如今你已是废人一个了,不如干脆我烈风青就好人做到底,送你这最后一程。” “哼哼哼……哈哈哈……,烈风青,你以为没了我启天,你们几人就能横行这玄天幻界了吗?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自尝苦果的,哈哈哈……咳咳……” 看到启天他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烈风青心中的怒气再次升腾,不禁右手再次运起强劲的黑魔之气…… “好好好,启天,这可是你自找的。想来想去,如此痛快了解还真是有些便宜了你,倒不如就让我送你去那轮回之境好好享受享受吧,如若非要加上个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年。万年之后,定要让你瞧瞧,谁才是这天地的主宰,当然,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像如今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哈哈哈……‘神形俱散,毁天灭地’……” “嘭……”一声闷响 “天哥……不,不要……”远处的若清,满面泪痕,嘶吼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伸手想要去抓。 “若即若离,你我两清……若清,我终于明白你名中的意思了,我不后悔,如果有来世,我定还要娶你为……”迷离之中,四目相对,启天尚未言尽那最后一字,便神行化烟,消散在漫天星斗之下。与此同时,一颗银星划破天际…… “不……不……‘若即若离,你我两清’。”启天最后的话语久久回荡在若清的脑海中。“天哥不……不是这样的,早已经变了,‘你若安好,我便清风’……” “妹子……” “幻儿……” “六妹……” 随着几声惊讶之语的响起,只见若清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晶莹的小玉瓶,瓶顶的玉嘴儿已然不见,而那瓶中之物也早已不知了去处。 片刻过后,此时再看,同刚刚那股黑魔之气不同,烈风青双手泛着白色光芒调动着全身气劲,不停的输涌进若清体内,似乎是拼命想要挽回着什么,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他额头处渗落。 “妹子,你这是作甚?” “大哥,没用的,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咳咳……都是幻儿我自愿的,原以为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谁知这其中又处处都是真实,咳咳……大哥,你们放手吧,其实还有很多秘密你们是不知道的,因为……” “妹子,你想说什么?” 若清欲言又止,自顾的微微摇了摇头:“咳咳……大哥,幻儿累了、累了……”说完,若清款款环视一周,似乎是在尽可能的记住这里七年的一切,随着最后一口气息的用尽,慢慢合上了眼上的青帘,不再有半点柔语。 “幻儿……” “妹子,妹子,不,不……” …… “清儿,你说,如果是儿子,应该起什么名字好呢?不不,我还是更喜欢女儿多一些,要像你一样温婉婀娜……‘天哥,清儿来了’……” …… “轰……隆隆……” 烈风兄弟几人尚且还陷在那一丝伤感之中,突然间一声巨大爆响震耳传来,随即几人便感觉脚下大地不停颤动愈发剧烈,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大哥,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轰隆……” 不等烈风红反应明白,诺大的天圣宫便随着大地的震动开始逐一坍塌,翻腾起阵阵尘云。 “不好,看来此地不易久留,快撤……” 几道巨大裂缝的出现,来不及顾忌地上那原本婀娜带着笑意,却已丝丝泛凉的尸首,在烈风青一声令下过后,五道黑影迅速抽身消失不见。 原本笼罩在天圣宫外围的那一层‘圣’字符文,霎时间也如泡沫一般炸裂,大小不一数以万计的圣字符文,有如漫天星斗,散着五彩晶莹的光芒争相闪烁,似有不舍,但最终还是逐一暗淡,连同那宏伟的天圣宫,一同消失不见。 “吼……” 与此同时,一声巨大吼叫从地底传来,破土而出,漫天浓密烟尘遮挡下,看不清其中端倪,只是恍惚中,一个巨大如丘的黑影,若隐若现。 “吼吼吼……吼吼吼……启天啊启天,真没想到这世上竟还能有更胜于你之人,真乃是天也,命也啊,吼吼吼……一万年,一万年,吼吼吼……” “以我之令,复苏吧……” 轰隆隆…… “第一章 一块神奇的桌布” 吱凑…啪……吱凑…啪…… “齐天,齐天……” 伴随着窗外窜天猴尖锐的冲天鸣响,一声颇为不悦的嚷叫声充斥着整个屋内。一扇早已脱漆,露出斑斑锈迹的绿色铁皮防盗门后,一个仅有一排铁丝挂钩的一体式简易衣架,占据了小半个客厅,几件冬日御寒大衣静静的挂在上面,翻看衣领处的标签,虽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尚可叫出名字的当红名牌,不过对于那些穿衣达人来说,还是一眼便能看出这些老掉牙的风格与当下潮流的格格不入。刚刚晾干的几双运动鞋和两双刚被鞋油反复涂抹到透亮的女士皮鞋被整齐的摆在衣架下方,但依旧无法掩盖住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的褶皱烙印。 纵观整个内堂,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两室一厅的室内格局,最多只有四十平米空间,除了一些家用器具以外并没有摆放什么大的物件,即使如此,还是明显感觉屋内满当当的很是拥挤。四周斑驳的墙皮在潮气的作用下已经有些凸起,木质的门窗即使被插销锁死,但离在近处,依旧能够感受到丝丝冷风带着哨音向屋内挤来,还好几片裹着银粉的暖气片裸露在外,升腾着燥热充当着御寒的侍卫。 “齐天……喊你半天,你听到没有?”见半天没有人答话,刚刚那带着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了,啥事啊?” “别玩你那破游戏了,快点勤快点,把你床底下好好清扫清扫,那些个没用的破烂玩意儿赶紧拾掇拾掇,回头送到废品站里,处理了去。” “哦,知道了,马上就完了,再有五分钟就好。” “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谢了!”音响里传来有人不耐烦的提示声。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吵什么吵,专心玩游戏吧!”对于这种连几秒钟时间都等不了的人来说,同样的回击是必不可少的。 “对儿三……” “炸弹……” “炸弹……” “不要……” “炸弹……” “王炸……顺子,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我去,开挂了吧!老天爷,你这是多么跟我过不去啊,说好的五分钟,三十秒不到,你就让我出来了。两万欢乐豆,哪怕给我剩个豆沫也行啊,用不着这么绝情吧。” 看着屏幕上7680倍的荣誉数字,还有底部那空空如也的粮仓,真是欲哭无泪。正应了那句老话:人生处处是炮声,为什么点炮儿的总是我…… xp系统关机的音乐声再次响起,估计未来几天的娱乐项目也该就此结束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楼下小区里,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和孩童的嬉笑声,隐约预示着新年的到来。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正是一家团圆之时,而我此刻,却还要帮着母亲大人,打扫着房间的卫生。我真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谁规定的,为什么非要赶在年前来这么一次大扫除呢。千万别跟我说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要知道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老旧思想也应该适当的转变一下啦。 “妈,我这箱子里装的可都是以前的课本啊。” “课本就课本吧,从来也没见你翻过,还留着它们干啥。咱家屋子小,地方儿本来就不大,放在那儿还怪占地方的,唉……把你衣柜好好整理整理,还有,先把你被子叠了,整天邋里邋遢的跟那猪窝似的。大小伙子了都,就不能长点心吗,回头你找媳妇儿了,人家姑娘敢跟了你才怪呢。” “那我就找个不嫌弃我是猪窝的不就完了吗,整得你儿子跟没人要似的,想当年追我的那也是大有人在。” “那是人家姑娘太小不懂事,你还真当真啊。” “我……” 砰砰…… “愣着干啥呢还,麻利儿点。” 刚刚还在隔壁屋子洗衣服的母亲大人,这会儿踢着两个蓝色透明的塑料收纳箱出现在我的身后,着实给我吓了一大跳。 “不穿的衣服,全都收到这里面儿,塞你床下边儿就行了。” “可这都是课本,卖给收废品的也没几个钱儿,丢了多可惜啊!现在废纸好像也就才两毛钱一斤吧?” “别废话,赶紧的,现在知道可惜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唉……” 说着,母亲又是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被我拿在手上,虽说布满灰尘,但用手一抹,却又是崭新如初的那些课本。想说什么的我,这次竟然是无言以对。 “是啊,我早干什么去了!唉……” 眼看攒了多年的书本,盛满了几大纸箱,现在却又仅用个把小时捆扎完毕,等待用它们换来几张皱巴的绿色紫色的纸票子。心中还是多有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弄完了吗?弄完把地给拖喽。” “奥,快了,还有最后一箱子。” “磨磨唧唧的,这么点儿事都干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啥……” 阳台上,就像是刚下过雨的热带雨林一样密集还在不停滴水的衣服下面,隐约又传来母亲那有些责备的唠叨…… 母亲是个勤快的女强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干巴利脆的。说好听点儿这是能干,说的现实点儿,她这一辈子还真是劳碌的命。其实很多时候,我是真想帮她分担一些什么。毕竟,有哪个当儿子的不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还记得曾几何时,孩童时期的我,也曾夸下海口: “奶奶,等长大喽,我带你坐轮船、坐飞机,上美国玩去啊!” “呵呵,还是我们齐家的大孙子有出息!你要好好学习,奶奶啊,等着那一天……” 当时说这句话吧,也是在过年团圆时,一家人有目共睹。可是现实……算了,还是呵呵吧,先把眼前这些个烂摊子收拾好再说,别再等一会儿,恐怕连呵呵都呵不出来了。 “咦?这是……” 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从床下勾出那最后一箱曾经的回忆。突然,被沉重纸箱拖地带出的一块抹布,让我的工作又再次停顿了下来。 “咳咳……咳咳……” 抖动散落满屋子的灰尘,好悬没给我哮喘整复发喽。 扬尘落尽,一块四方形,半米有余的绿色桌布,被展现在半空中。 没错,就是桌布,是用来盖书桌用的桌布。虽然经过无数次的洗涤,原本绿色的光鲜已然泛白,但上面几个被用蓝色圆珠笔油墨长期浸淫的英文大字,却依旧是清晰可见。 goodgoodstudydaydayup!!! 不要质疑,我的英文确实是英语老师教的。 除此之外,看着那无数个无聊课堂之余,画下的刀枪剑戟,甚至有些勾勒的连我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兵器。这块桌布上面,承载了太多我曾经的豪情万丈。 你相信平行空间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从小到大,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我不是我,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落魄的我。我相信,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还有一个不一样的我存在。而那个我,是无所不能的…… 我叫齐天,没错,就是西游记里‘齐天大圣’的齐天。当初奶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为的就是希望我将来能够像齐天大圣那样的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年龄的增长,家人渐渐发现,我除了相貌体型和那猴子颇有几分相像以外,其余的地方,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就连大伯家的妹妹,173cm的模特身高,都能比我高出一头去。 老天爷,你确定你没把我们俩的身高给整差吗?平时家庭聚会出门在外,总感觉这是姐弟俩啊。搁家人的话儿,那就是全怪我小的时候,只爱睡觉不爱运动。以前父亲有晨跑的习惯,为了督促我的锻炼,凌晨五点刚过,我便会被他从被窝中叫起下楼跳绳。可是我困啊,没过几天,目送父亲跑出小区大门以后,我便立刻停住动作转身回到楼上,继续享受那四十分钟的闭眼时光。 终究纸里包不住火,我的这点儿小把戏,最终还是被父亲发现了,挨骂自然是少不了的,不爱运动从此也成为了我在家庭中的代名词,茶余饭后没少被家人拿出来当笑柄。可我怎么记得,孙悟空他当年那几百年里,睡的也不比我少啊。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可是不说吧,泪又止不住的流。 中考那年,一场如期而至的车祸,有幸让我的胳膊在家休养了三个月。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也正是这次伤愈,让我右胳膊上不知为什么,竟然后天多出了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时而还会发痒,就像是皮肤病一样。好在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大碍。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车祸还能如期而至?”我的回答是:“如果我的身上没有点儿曲折的话,似乎这就不是我了。” “老天爷,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收到!!!” “诶,我擦,用不用这么灵啊!!!” …… 6月22号,从那以后都是难忘的日子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 “第二章 落榜” 叮铃铃…叮铃铃…… 陌生的校园里,那熟悉的悦耳铃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立刻停笔不准再动,双手放在桌子下面。” 随着监考老师的一声令下,刚刚还充斥整个教室那紧张的气氛和奋笔疾书的沙沙响声,一时间全都不复存在。 “三年的初中生涯到此结束了,预祝同学们都能取得一个优异的好成绩,从此迈向未来,开拓你们崭新的大好人生。” 前方黑板下方监考的女老师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鼻尖上有些滑落的眼镜框,一改刚刚严肃的神情,笑的跟朵花儿似得。末了,还不忘和我们这些不曾相识只得相见两个半小时的学生捡些好听的话说。要知道,那会儿可是还有我们的一个同胞,因为犯了点不该犯的小错误,被她丝毫不留情面的请了出去。 走出考场,偌大的校园内,人头攒动。考生们纷纷踮脚扬脖儿,找寻着相熟的同学朋友,三五成群的商量着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将要去哪里玩耍尽兴。 “你们1-15题是怎么选的,是aabbadd……不是?” “恩,第七题跟你的不一样,我选的是c。” “第十题我选的是b。” 几个带着金丝眼镜,看似学习还不错的学生,相互对着各自的答案。相同之处的喜悦和不同之处的失落,交集在每个人的脸上。 “嘿,齐天,这边儿……”同行结伴的朋友提前约定好的地点,人们聚集的已经差不多了。 “齐天,你考的怎么样,快说说你的答案都是怎么选的。” “哎呀,就那样吧,反正没空着的,马列毛邓秦皇汉武什么的,使劲往上跩就行了。别光问我了,你们考的怎么样啊?” “没底儿,没底儿啊,刚刚听那边儿那几个人在兑选择题答案,听着选项里没几个题是选c的,可我怎么一堆都是c啊。” “不会吧?那你完了,你忘了老师都是怎么说的了吗?选择题,但凡是不会的,选b准备错。还有,四短一长选最长,四长一短选最短……” 听着大家像是在背顺口溜一样有些庆幸的欢笑着,选c的那个朋友显得很是沮丧。 “行啦,别说了,答案又没有公布下来,谁对谁错都还说不准呢,没准人家答案就是选c也说不定呢,咱们还是说说明天准备去哪吧!” “齐天说的没错,咱们还是赶紧确定一下明天上哪玩吧,要不咱们还是边走边商量吧,别堵人家大门口。” 驾驭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长这么大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畅快。 “儿子,考的怎么样?” 刚刚下班回家,连衣服都没来及换的父亲,一脸期待的神情。 “没问题,基本都答上来了。只有两处不会的,不过最后也都给补上了。老师说,反正只要不空着,就能有辛苦分!” 脑中回想着刚刚那几个学生交互的答案,我跟他们也算是喜忧参半了。我齐天向来就是这么自信,相同的答案,那自然是没跑儿的。不同的答案嘛,基本上,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天生的大心脏,进考场还从来没有哆嗦过。 十几天的清闲,转瞬即过。十多天的等待,总算是有了结果。虽说明天上午才是公布成绩的确切日期,但有小道儿消息说,电话里提前半天就已经能知晓最终结果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控制啦! “请输入准考证号……” “嘟嘟嘟嘟……” “查询语音请按1……” “嘟……” “哒啦哒啦哒打啦噔……嘟,亲爱的齐天考生你好,您的总分338分。其中数学42分、语文112分、英语57分、理综41分、文综86分。祝您报考理想的院校,重听请安星号键,结束请挂机……” 围坐在电话旁的父母,满脸期待的神情。在这一刻,画上了阴雾,气氛变得沉寂不堪。 “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明明都答得差不多啊。要知道班级七十多人,我次次的成绩也是前十的水平,那在老师眼中也是好学生一枚啊,怎么可能落榜呢!” 心中想着,没有吝啬那两元一分钟的声讯查询热线,电话再一次被我拨通。 “亲爱的齐天考生你好,您的总分338分。其中数学42分、语文112分、英语57分、理综41分、文综86分。祝您报考理想的院校,重听请安星号键,结束请挂机……” 同样的声响,再一次刺进耳中。最后,就连电话那头的机器人,都失去了她那吸金甜美的声音。 父亲没有说话,转身去了阳台,几秒钟过后,一股烧焦烟叶的味道飘了进来。看着坐在床边同样沉默的母亲,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定是阅卷的老师统错分了,我要申请查分!” 我还想争取着什么,可母亲的一句话,却打消了我这最后的反驳。 “别查了,我们早该料到,这才是你真正的水平。我相信老师没有算错分数,这是你的分。” 那一夜,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一觉醒来,父母通红着双眼,在电话里应付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 “肖老师,您看齐天的这个分数,还有机会吗?” 熟悉的校园里,同学们四下交谈着未来的去处;母亲还在向班主任询问着渺茫的可能;而我,却一个人躲得远远的…… “是有点儿可惜了,按理说不能啊,齐天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怎么竟然只考了这个分数。” “肖老师,您看我们孩子这461分,应该报哪个学校比较好呢……” 这是母亲给我讲述当时她与老师对话时的场景,听老师口气,似乎是在惋惜我的未来。实际上,那不过只是捡点儿好听的话,随意安慰应付一下焦急的母亲罢了。毕竟,我与这个曾经朝昔相处三年的班主任,从此再无任何瓜葛了。 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现在的我,最放松的时刻,莫过于父母上班只剩我一人在家时的那几个小时的时光。因为,只有在这段时间里,我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看着父母那张阴郁的脸庞。不过看到家中四处散落的,那些印刷精美的招生简章,心情虽然平静,但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这些,似乎也与我无关。 “齐天走,去姥姥家,看看你姥姥去。” 要说母亲还是关心我的,知道整日龟缩屋中的我,心情很是压抑。这也就是找个由头,好让我出门放放风。 姥姥是个务实派,见我们的到来,赶忙翻出厚厚一摞这些日子积攒的报纸,似乎想要点醒我未来的出路。 “我看干脆就别再念书了,回头找个技校,学一门正统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厨师、车床、美发……这些技术工种,现在还是很吃香的嘞。” “妈,你看看,就齐天这个小身板,让他去干这些,他也得有那个力气才行啊。” 言语中,母亲似乎有些动摇,但还是极力反驳着姥姥的观点。其实这个想法,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时候,不是没有被拿出来研究过。父亲本身就是个工人,在岗位上,那也是一顶一的好手。可是时代不同了,才识很重要。有哪个为人父母的,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肯希望自己的孩子放下书本,走上这条苦力的道路。 “可小天这分数,即便是上了高中,那也是要花大价钱的。以你们家的条件,这样划得来吗?如果三年后还是像现在这样的结果,到头来不是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吗,更别说那钱自然是打水漂了。” 现实就是现实,老太太言语上似乎一点情面也不讲。 “算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回头你们自己再斟酌考虑一下,实在没钱的话,从我这里拿。” 这句话,同样是归家途中母亲的转述。其实我心里明白,姥姥是疼我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别的小朋友有的玩具,姥姥知道后,都会出钱给我买最好的。那个时候风靡二轮童车,别的父母都是买两三百元的,姥姥却二话没说,直接一千元大票儿的乖孩子,让我能够得到童年的乐趣……只是这次我的表现,确实是让家人有些抬不起头。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日子里,姥姥同样是连楼都没有下过。干休所里的老人,哪个不是儿孙满堂,闲聊之余的家常,无非也都是些儿孙辈的闲话。身为高干的姥姥姥爷,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其他人的炫耀与追问…… 夜,又一次静了。 那块满是回忆的桌布又一次被涤洗烘干,此刻被压在我的枕边,散发着洗衣液的芳香。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又是一年除夕时。躺在床上的我,却是辗转反侧,回想着过往,久久未能入眠。 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该有多好啊。我依然坚信,我不是我,一定还有另一个我。那个我,是无所不能的,是藐视一切的,是被人景仰的…… 你相信平行空间吗?反正我是相信的。 你相信现在的你,其实不是真正的你吗? 嘘……别着急说出来。 答案,在你心中…… “第三章 九府门” 玄天幻界,万州归一。仅东方那一偏隅之地,便有百洲汇聚,可谓是海纳百川,地大物博。 整个玄天幻界,数万年的文明汇集,能人辈出,圣、尊、神、帝、极、道、天怜、地泣、破晓、散魂、开躯、神阳、英灵……顺位依次向下排列,地位等级划分明确,无一不彰显着自己的地位实力。 纵观整个玄天幻界,‘神者’称霸,冠绝四方,呼风唤雨。能够达此位者,可谓是寥寥无几,是人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而位列其上的‘尊者’,则更是少之又少,趋之若鹜,常时极难现世。 至于说再往上的圣者,其实不提也罢。因为自玄天幻界创世以来,还从未听闻过,有谁能够达此高度。不,准确来说其实有一人,只是他的名号无人能提,万年长河的岁月侵蚀,他的名字早已被人世人所淡忘,而流传至我们这一代,那一段蹉跎历史更是无从考究,无人知晓。 ‘圣’,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缥缈的代名词,孤单的沉寂在这古老的历史长河之中。 不过老脑筋要改一改啦,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恶,势要做那食得九爪仙螃的第一人。 若要问我所处何位,就敢如此诳语。 “元婴三阶,还有谁!” “什么,你没听说过?” “那你可真就是孤陋寡闻了,要知道,再有那七阶的修为,我便可以顺利登上‘英灵期’的境界了。哈哈哈……做人,就是要这么的有自信。” 轰……噹……轰……噹…… 数里开外,几声浑厚的钟鸣,夹杂着开云的劲气,如若一朵含苞盛开的莲花,泛着金色的光晕波及四散,响彻当空,似乎是想要把那些还在幻想憧憬中的人们,震醒回现实之中。 在这纷幻的世界,你我不过是一只在夹缝中艰难苟活的蝼蚁,要想出人头地,一切全都还是需要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 迷离过后,睁开双眼。仙云缭绕之中,几尾黑颈白鹤悠然盘旋,尖喙长鸣,一方三梁天门,高耸矗立。它的后方,数十座金亭玉楼,遥相呼应相互交错,气势恢宏。如此盛景,引得周围人群纷纷加快了脚下的几分步伐,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穿过天门,中央大厅外围,‘九府门’三字烫金匾额,高悬上空,金光夺目,透着威严之气,仿佛是在审视着每一个走入它近处的人们。 ‘九府门’,乃玄天幻界,一处儒风圣雅之地。数百年前,由一东洲之地的‘道者’呕心创立,门内汇集着各色能者之士。目的,就是要将他们毕生精炼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予,不断交替,前赴后继的下一代。 不要以为‘道者’的身份有多么厉害,虽说其仅位列‘极者’之后,受世人景仰,是一般之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是无数人心中,想要奔赴迈向的目标。 但是,总览整个玄天万州之地,‘道者’之位的前辈,却又是多如牛毛。 所以,如果你要问我:“当初创立‘九府门’的,究竟是哪位大名道者?” “对不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因为,他跟我没有半点儿的关系。我只知道,仅我所处这一东洲小地,便有儒风之地七十二座。如果不是投报无门,被逼无奈,我启天,又怎会再一次选择这个,当初费劲辛力,到头来,却还是被无情驱逐出初阶之门的,这种二流之地呢。” 不过,话说回来,再一次回到这个包涵三年过往,熟悉的地方,想一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小激动。可是,看着手中那封红底,金粉书写的书简。心中,却又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半月之前,在我的一再任性坚持之下,爹娘最终还是让步了。 那一夜,父亲顶着啸天风雨,浑身湿漉的归来。怀中一个小的粗麻布袋,被他七层八裹,却是干燥如常。 看着父亲小心翼翼的将那包裹一层层的掀开,逐渐露出了其中的真容。无数元灵晶石碎片融合成的,三十枚拇指大小的元灵晶球,闪着剔透的晶光,勾引着我的双目。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元灵晶。 这是父亲,东拼西揍来的三万元灵晶。要知道,身处玄天幻界,这些,可是父亲需要拼尽一年辛苦,才勉强能换回来的。以我们的家庭条件来说,这也算的上是一笔巨资了。 “哎……” 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依稀泛着裂纹的白瓷杯,一杯白水压口,父亲写满脸上的踌躇,不停的叹着粗气,似乎是在揣摩着接下来的话语。终于…… “启天呀启天,你就长点心吧,咱们全家人的希望,可是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娘和你爹我,都没有什么大的本事,难道你的将来,也想像我们一样吗?你好好看看这三万的元灵晶,看仔细喽,这些,明天可就是别人的了!明明可以不用花费这笔冤枉钱,可你偏偏……” 向来节俭的父亲,哽咽着,有些激动。但还是再次提及一个月前,我不愿再次触碰的那次失利。 “启天,元婴三阶,初阶之境下下之人,落……” “师傅,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罢了,罢了……启天,这是你的命数,有些事情不光是空有想法抱负便能有所成就的,其中还需一定的天赋。这已经是最低的要求了,元婴三阶之人是没有资格再继续留在这里的,你还是放弃吧,去吧去吧……” 三年的修行,最终仅摸索到元婴三阶,这样的修为,实属是一个笑柄,是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府门修炼,将来迈入能者之境的。更准确的说,我是一个被人嘲笑的弃子罢了。 “看看你同龄的人,为什么人家都能突破元婴期的四阶、五阶、甚至六阶,而你,偏偏仅是个三阶皮毛,你觉着你这样,对得起我和你娘吗?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啊……好好珍惜吧,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什么时候,你也能让我在他人面前提起你时,也能够自豪一番呢?” 说完,父亲不再做声,而是谨慎的将桌上的元灵晶球,再次一层层的包裹好,护在怀中,默默转身,进了内室。” 在旁的母亲,刚刚一直没有言语。看着父亲的离开,这才安抚起此时内心中并不是那么痛快的我。 “天儿,别怪你父亲说话重了些。你也不小了,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也应该理解理解你父亲他的苦心。他这样说,还不全都是为了你,希望你能够有朝一日,迈入那能者之境吗。” “呵呵,理解,我能不理解吗!我敢不理解吗!现在除了理解,我还能做什么!从小到大,似乎我十五年的人生字典里,就只剩下‘理解’二字了。”心中这样想着,却又不敢说出来,生怕那样会再次伤了母亲的心。 其实,我也曾抱怨过。为什么是我,偏偏要顶着家门这代唯一男传的身份,降临在这个世上。可现实就是现实,不是父亲无能,其实,他也不希望一家人过得如此平庸。 数年前,为了改善家庭条件,想要搏一把,父亲将全部家底投入了黑市当中。无奈,天总是这样不遂人愿,到头来血本无归。而偏偏我又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三万元灵晶只换来了手中这一封,一文不值的红纸。想想这些,都是莫大的悲哀。 哎……也罢,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启天是什么人,天生的自信无人能及,杞人忧天,可不是我的风格。元婴三阶又如何,我的命运我掌控,我倒要叫你们所有人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能者。 “‘九府门’,我启天来也……” “第四章 美女姐姐” 多想无益,偌大的前阁门前,远眺前庭外围,几方厚重的实木八仙桌做头。放眼望去,早已是人山人海,犹如几条不断扭动变换身形的长龙,依次排列开来。 “这么老长的队伍,这还得要排到哪年去啊!” “就是就是,九府门的办事效率就这么低吗,都快热死我了,早知道就算是花钱也不来这个破地方了。” 身旁处,不断有人发着牢骚,抱怨着。 要知道,世间最难熬过的,便是那等待的滋味。九月的艳阳,虽然少了七八月份的那几分毒辣,但依旧无法阻挡住它对大地的热情。眼下若不是几位师哥师姐模样的人,仿佛是那引龙人,自发维持着嘈杂的秩序。恐怕四下这杂乱的人群,早已是要四分五裂了。 这样的煎熬等待,苦中作乐是必不可少的。听着人群中不绝于耳嬉吵声,几位身着薄纱长裙的师姐,飘落于此。曼妙的身形,散发着清香,瞬间遮盖住周围几分艳阳下的汗臭味儿,就见她们轻音而出,仿若一股细润的清流般,安抚着在场众人。 “请大家稍安勿躁,稍作忍耐。府门之地,莫要如此喧哗,还是清净一些的好。” 说罢,嘴角微微上扬,留下一芳清馨的笑颜,又向着他处喧哗之地,转身飘然而去…… 鼻尖近处的清香还未散去,一瞬间的尴尬过后,便又是更加的嘈燥。 “哎哎哎……你们说,刚刚那几位师姐,年芳几何啊?这修炼过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身材真是好啊!尤其是头带紫玉发钗的那位,真是我怜之爱啊……” “没错没错,没想到这九府门,还真是遍地桃花,我算是来对了。不过,我更喜欢那个穿粉裙的姐姐。” “我喜欢那位头挽双髻的……” 队伍前方不远处,几人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就着刚刚离去,尚且可寻的缥缈背影,逐一品评着各自内心的欢喜。 就这样,一个时辰的无聊等待,可算是就要轮到我了。 面前的八仙桌上,早已落满了厚厚一摞的红纸书简。一位老者模样的人,手中掐着一把不少有年头儿的紫砂壶,正往嘴里送吮着短小的壶嘴。 这人,我是见过的。毕竟曾经三年的时光,混迹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九府门内,许多门内的能人之士,我还是有过眼缘的,只是没有打过交道罢了。不过好歹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在新的环境中,显得过于陌生。至于说,眼前这位有没有见过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叫陈三儿?” “恩,是我。” “不错,不错,真是大有可为啊。好好修行历练,祝你将来早日冲破元婴的界限,迈向那英灵之境啊!” “多谢前辈的点引。” “恩,天字阁。去吧…去吧……下一位……” 看着前人的离开,不等老者放下茶壶,便双手快速递上,我那早已被汗水增了几分分量的红纸书简。 “启天?” “对,是我,我就是启天。” “普芳阁。下一位……” 简单的翻阅,老者便将那用三万元灵晶换来的红纸,随意堆摞到一旁。好似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瞧,便又唤起排在我身后的人来。 我靠,啥意思啊。跟我这儿一共就说了八个字儿,其中有三字儿还不是我的。一个时辰的光阴啊,怎么轮到我这里,效率突然就变高了呢!我启天,怎能是如此便可随意糊弄之人。 瞬间,心中的火气,如同头顶的太阳,翻腾着我体内的五脏六腑……行,我忍了,算你狠! …… “普芳阁,普芳阁……” 心中默念,顺着刚刚那欺人太甚的老者的归言,找寻着我的去处…… 九府门内,虽说秉承着大同以理,平等待人的儒家风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外界相称的风雅冠号,还是将新入其门内的一干弟子,分了那三六九等。 ‘天字阁’,元婴五阶以上者,方可入内。 ‘地字阁’,明面上是以四阶为限,但其中又不乏权贵的富家纨绔子弟。其中夹杂混入一些这样的人,却也使得府门内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玄天幻界的那些个大家族,可不是区区一个三流府门,可以随意对抗的。 ‘普芳阁’,顾名思义。阁内弟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貌似我这种身聚元婴三阶实力的,在阁内也得被人高看一眼,甚受大家的待见。但我还不是最出众的那个,因为普芳阁中,多少还是能见到个别几个四阶实力的弟子。至于说,他们为什么会如此背兴,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 “请问,你也是这届普芳阁的弟子吗?” 刚刚找到未来归处,尚且陷在那感慨中的我,突然被一声怯懦的声响,给拉了回来。定眼一看,一个褐色短衣襟素衣打扮,身材高于我一头的男弟子,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是意识到打断我的失礼之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到我没有回应,赶忙又再次一语而出: “请问,你也是普芳阁的弟子吗?” “恩,没错。” 厅阁的后门处,对方的疑问,印证着我似乎是没有找错地方。 “你好,我叫锋太极。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看着对方双手抱拳,有些客气的躬身一礼。锋太极,这个名字,自此算是深深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锋太极……太极,好名字,有刚有柔,刚柔并济。只是现在看来,眼前这个男孩儿显露出的腼腆,似乎还只有柔的那一面。 心中这样想着,我也自然是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我再次踏入九府门中,结实的第一个新朋友。 “客气客气,我叫启天。启天的启,启天的天。遇见我,你算是该着了,往后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来寻我就是了。要知道,九府门这地界儿,那我可是门清儿!” “真的吗,这么说,你以前也是在这里化得元婴期的吗?” 眼前的锋太极,听到我的话语,似乎显得很是兴奋。 “没错,想当年……算了,往事不提也罢。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可是听很多人都说,九府门这里其实挺乱的,竞争也很激烈,是这样吗?” 锋太极并没有接我刚刚的半截话,而是压低声音,小声询问着心中的不安。 “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九府门这里还是不错的,也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仅是三流之境。只要肯努力,我相信早晚有那出头之日。” “哦,原来如此。” “你就放心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啦。别想那些个没用的,从今往后,咱们兄弟二人齐头并进。普芳阁怎么了,照样能胜过他天字阁!” “恩,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行啦,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咱俩还是赶紧进去吧。” 几番的雄心壮志过后,进入厅阁之中。此时的普芳阁内,原本的空旷,早已是被新入弟子,填的七七八八。大家伙儿三五成群,相互交谈,快速熟悉着陌生的彼此。 “有人来啦……” 不多时的功夫,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粗嗓门,率先喊了一声。只是他的话音未散,便又是一曲黄莺之调,将其遮盖,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寻声望去,就见一人映入眼帘,赫然是一位…… “美……美……美女姐姐!!!” “第五章 宗旨:扯天裂地” 此时就见,一位女子身形轻妙,步柔轻缓地落于阁内之中,脚下似乎不带一点儿声响。 一袭淡黄色长纱细裙,将她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没有一丝多余之处。身后两尾青色丝绦点翠其中,无风自动,一个半尺长的淡紫色细穗流苏,挂于前腰间的束腹之位,随着她的身形摇摆,很是好看。白皙的皮肤光滑水嫩,鹅卵般的面庞上,柳叶弯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未施任何花汁的淡红的嘴唇紧闭着,颏旁便现出两道细细的、弯弯的、新月形的纹路。一头乌黑的直发,随意在后髻处挽出一个圆股儿的发髻,多余之缕婉如一泉细流,洒脱的垂落于肩背之上,除了一支浮雕纹路的碧玉发钗在丛中绽放,耳垂、颈项再没有任何饰物,倒显出几分干练。 尽管如此简单,她却如一位仙子一样,俘获着阁内众多弟子的目光。 瞬间,满阁的嘈杂,立刻便安静下来,再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刚刚还在手舞足蹈和几个相貌倒有几分姿色的女弟子拼命自报家门的男生,此刻也是规规矩矩的如雕像一般塑在原地,显得他们倒有几分正人君子的风采,只是流满下颚的口水,却又不小心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如此景致,着实招来刚刚还引以为傲的一干女弟子的鄙视,漫天的白眼不停穿梭在他们的身前,不过最后同样是落定于突然出现的那位看年龄二十岁上下黄衫仙子的身上。个个是鼻歪嘴斜,也不知究竟是在向谁散发着怨气,不过心中的那些不满是可以肯定的。 “诶,启天兄,你说这位漂亮的仙子姐姐是谁呀?你见过没有,不会也是咱们普芳阁的弟子吧?真美啊!”一旁的锋无极有些腼腆的一脸花痴相,压低身子偷声问着身旁的启天。 “这我还是真的没有见过,至于说是不是同期的弟子,我看你你还是别妄想了,想来,她应该是九府门内的师者。” 听到启天这么一说,刚还一脸花痴状的锋太极,随即又切换成满脸的不可置信。 “师者?启天兄,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年轻的师者,看她的样子,顶天儿不过二十出头。就我所知,师者可都是些年过五十的老顽固,哪里会有这般年纪轻轻的美女仙子来当师者的,你一定是在说笑了,莫不是你也看上人家啦?”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启天都跟那帮子没出息的家伙一个样啊。呶,你看,这不明摆着的吗,不是师者还能是谁。”说着,启天抬手指向前方。 顺着启天手指方向看去,厅阁前面,黄衫仙子胸前的开襟处,一枚青杏儿大小见圆的羊脂玉牌,被一缕红丝穿过上弦,如一轮清月般,静静坠的在峰前。玉面之上,一个浮雕‘师’字清晰可见,似乎足以证明她的身份,若不是师者还能是谁。 “还真是嘿,启天兄,还真让你给说着了,她真的是师者。”锋太极显得很是兴奋。 似乎是由于阁内过于的安静,静的连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虽说已然压低了喉中的力度,但启天的说话声显然过于扎耳,加之指尖方向的失礼之处,还是一下子引起了黄衫仙子的注意,一双清澈投向启天这边,稍显几分尴尬。好在看起来对方并未有半点不悦,倒是紧闭的双唇微微上扬,更加为她增添了几分迷人之彩。只是如此美景之色,启天尚未来及赏析一番,瞬间就又引来了阁内所有男弟子的怒目而视。若不是这帮人尚且为了在黄衫仙子面前保持一个君子形象,恐怕此时的启天早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看到这里,启天颇为尴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赶忙将还抬在半空指向仙子胸部的手指,随意变换着方向,像是在空中搜寻着什么一样,终于…… “啪……”一声清脆的干响。 “哎呦,启天兄,你打我干啥啊!”锋太极有些委屈的捂住半边微微泛红的脸,显得有些诧异,平白无故的怎么还挨了这么一巴掌。 “额,误会误会,有只蚊子。” 启天并未顾忌身旁的好友,而是故作镇定的向着一干吃人状男弟子解释着什么。 “呵呵!” 片刻的沉寂过后,那温婉悦耳的黄莺声再次响起,终于又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到她的身前。 “大家好,我叫皇甫阅文,是这届普芳阁的师者,未来的日子里希望能和大家融洽相处,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呼啦……”听到黄衫仙子这么一说,顿时阁内上下如同炸锅一般翻腾。 “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咱们的师者,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女师者,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 “是呀,谁说不是呢,看来这九府门我算是来对了,幸好我爹没有托关系给我弄到地字阁去,要不然可真就太可惜啦。” 男弟子们纷纷四下议论着各自心中的喜悦,像是中了头等大奖一样。 看着阁内人们溢于言表欢呼雀跃,这个自称皇甫阅文的女子并未过多打扰,同样很是满意的环视着眼前的一切,不过更多的还是停在了靠近后阁方向启天的位置上。 再看此时的启天,好像是躲过一番大劫一般,腾出空儿来向着身旁的锋太极解释着什么。 “启天兄,这哪里有什么蚊子啊?你这一巴掌可真够使劲儿的啊,痛死我了。” “好啦,都是我的不对,让锋兄你受委屈了。不过刚刚幸好是我反应及时找了这么个由头,要不然咱俩可就该被大卸八块了,你忘了刚才他们那满是怒气的眼神啦,想想我都后怕。以后再有什么问题,等私下就咱俩人的时候你再问,省的再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么一想还真是,刚才确实是怪吓人的,看来我这一巴掌没白挨。” “嗯,何止是没白挨,简直是功不可没。” “呵呵!”虽然眼下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但皇甫阅文还是轻易地便将启天的话语辨入耳中,不禁再次掩口而笑,只是这次再没有引起人们刚刚那般注目。 半晌过后,皇甫阅文掐好心中的分寸,又恢复了最初的那份干练之颜。 “好啦,请大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言笑之语我们来日方长,眼下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做。一刻过后,训诫厅前集合。” 皇甫阅文话不多说,简言毕语过后,便转身自顾离去,只是在前阁门处稍显停顿,一丝不易觉察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启天,随后淡影不见。 “皇甫阅文……嗯,好名字。”对方刚刚的一瞥,启天自然是没有看见,心中自顾的想着,却也不敢多做耽搁,赶忙唤起还在一旁发呆的锋太极:“锋兄走啦,别去晚了一会儿再让他们天字阁和地字阁的人看了笑话。咱俩的宗旨是什么,你还记得不了?” “那当然是记得,‘手扯天字阁,脚踏地字阁’。” “嗯,说的好,锋兄,咱走着……” “第六章 欺人太甚” “训诫厅?启天兄你快给我说说,那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东西吗?” 一路上七拐八拐,尽力熟悉着周围环境的锋太极,这会儿没了最初和启天相遇时的那般拘谨,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兄弟患难见真情,刚刚那一巴掌还真就体现出来这句话的真谛了。似乎是有了刚刚的教训,看着四下并没有人过多关注到他们俩人,锋太极这才将自己内心的疑惑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向着启天询问起来。 “哈哈哈……”听到对方想要求解的疑问,不知为何,启天并未直接答话,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劲头上来了,演变到最后竟然蹲在那里,笑的喘不上气来。 看到启天这样捧腹的举动,锋太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貌似自己刚刚并没有说起什么会引人如此发笑的话语啊,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启天兄,你这是咋了,我有问到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了吗?” “哈哈哈……没,没有,需要注意的的东西?锋兄,你这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一个,一个小小的训诫厅能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无非就是些顽固的老头子老生常谈的地方,只要你没有犯错,想来那个地方是与你无缘的。至于你说需要特别注,哈哈,特别注意的东西,如果人也算在内的话,你倒还真是得注意注意了,哈哈哈……” 听启天费半天劲结巴着这么一说,锋无极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意识到刚刚的失言不周之处,赶忙解释着:“启天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不是东西,不是东西。” 谁知,这不解释还好,解释之下启天笑的是更欢了,瞬间便引来周围人群的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有神经病在这抽风呢。 过了好半天,启天这才缓过劲儿来,再次直起身子:“锋兄,你说的没错,他们不是东西,的确不是东西,你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行啦,先不说这些了,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吧,现在咱们还是先去训诫厅集合再说。”说完,启天也不理会一脸迷茫的锋太极,而是伸出右臂,一把搭在了这个好兄弟的肩上,向着不远处的训诫厅走去。如此简单的动作,足以看出这刚结实不久的兄弟二人,感情升温确实很快,只是这画面远远看去,却又满是说不出的别扭,就像是一个短臂猿挂在一棵移动的树上一样。 “锋兄看见没,前面那儿就是训诫厅了。” 不多时的功夫,顺着启天手指的方向,一座八角顶座的三层建筑出现在两人眼前。单论其建筑风格而言,倒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在它的正前方下,一个数丈大小的汉白玉人形雕像威严伫立,被工匠精湛的技艺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满目肃颜注视四下,多少还是彰显了此地的几分威严之势。 随着四下人群的集结,各自有序站定,训诫厅前原本空荡的广场,此时被塞得满满当当。十几位师者模样的老者很是满意的环视着厅阁下方的人群,自顾自的大声开始了如往常一样的老生常谈,什么府门戒律、弟子守则等等,听起来很是索然无趣。 对于这些陈词旧调,启天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眼前这个正在侃侃而谈,看似高高在上,年纪不过五十左右,面上没有一丝笑容的说话之人,更是让启天终身难忘,再准确一点儿的说,启天似乎对他还带有几分敌意的憎恨。 他叫仁宗利,九府门内一位师者,同时也是训诫厅的一位阁老。按道理来讲,以仁宗利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理应是没有资格能够进入训诫厅担任阁老一职的,但其凭借‘破晓’之位的实力和对门内弟子向来强势的铁腕政策,不知怎么就那么凑巧,偏偏就叫他入得府门高层之眼的赏识,竟然破格让他进入了向来是非常看重论资排辈的训诫厅,并且还担任了阁老一职。凭借他在其中几年的混迹,如今竟然还成为九府门训诫厅内的三大阁老之一,更有甚者传言,他将会是府门下一任的接班人。两个月前正是他的出现,最终让启天被九府门扫地出门。虽然此事说来话长,但是再次看到这令人作呕熟悉的面孔,不禁还是让启天恨的是牙根痒痒。 “启天兄你快看,那不是美女姐姐吗!” 正当启天还再回忆着不久之前的事情,突然,锋太极小声的惊喜还是让启天收回了怒视的神情,转而顺着他的提醒看向了还在侃侃而谈的仁宗利的后方。 果然,人群后方站定一人,赫然是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女姐姐皇甫阅文。此时就见她紧闭双唇,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对比前面一排站定高大身姿的阁老虽显身材娇小并不起眼,但在众多面目狰狞的大老爷们中间,又仿若是那万草丛中的一点芳艳。 看得出来,显然她很不受前辈们的待见,似乎是资历尚且年轻的缘故,别人都是两两相互交谈,只有她,独自一人默默巡视着台下这些年龄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新晋弟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皇甫阅文的视线飞快的扫过台下人群,一眼便看向启天和锋无极所在的方位,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像刚刚在普芳阁那般相视而笑,而是仅仅暂定片刻,便又将视线转向他处。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里,一切都要以本事论高低、用实力去说话,那些没用的废物还是趁早滚出我九府门的好,省的在这里碍了大家的眼。”前期仁宗利的长篇大论就像是迷魂汤一样,让台下的弟子提不起半点兴趣。不过,突然的话锋一转,利声爆喝,还是引得一干弟子心中余悸不得不听。“话就到此不再多说,等下你们就各自去领取那代表你们各自门阁身份的新服吧。天字阁,白衫红纹天字绣;地字阁,白衫黄纹地字绣;普芳阁……白衫素衣。”仁宗利此话一出,瞬间激起台下弟子的千层浪,忍住心中的忌惮,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同是一门新晋,理应一视同仁,把我们分成‘天、地、普’三阁也就算了,怎么还整出这么一个连服饰也要不公对待,这是哪门子规矩,简直欺人太甚。”听到仁宗利这么一说,启天心中很是火大,一个没注意嘴上没有把门的,脱口便开始大声抱怨起来。 “没错,就是,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府门会有这种规矩。” “就是就是……” 一旁其他人听到启天这么愤愤不公,有些也小声附和起来,似乎启天说的就是他们的心声。 “嘘…启天兄小点声,别抱怨啦,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再让人家给听见喽。”一旁的锋无极听到启天此话一出,显得很是害怕,生怕他这话会招来什么不必要的祸事一般,赶忙压低声音好言劝解起来。 启天却是不以为然:“诶,我说锋兄,听见就听见了,你怕个什么劲儿啊,他们自己定下这么个没**子的规矩还怕别人说吗,嘴巴长在我身上,凭什么不让我说,既然敢做就别怕别人说,凭什么普芳阁就总要低人一等,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低人一等了,等以后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新花样呢。” “启天兄,别说了,别说了……”此刻锋无极还再小声想要劝解着启天,只是说话的声音显然比那蚊子的嗡嗡声高不了不少,两个手指不停拉扯着启天的衣摆,似乎想要提醒他什么。 “锋兄,想说什么你就说,拽我干什么,我……” “第七章 冰火两重天” 此刻,就听一个浑厚熟悉的声音在启天耳边如炸雷一般响起,随后在头顶阳光的映射下,一个巨大的黑影将启天笼罩其中,就见一个高大的身躯站在启天近前,单论身高而言足足差了他一个身位,这叫启天不得不抬头仰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启天下意识向后倒退了两步,方才看清那人的面孔。不知何时,刚刚还在训诫厅前讲话的仁宗利,此刻竟然毫无声响的站在了他的近前,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时间让启天停住了刚刚那番激昂的抱怨。 “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不说啦?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我不想说了,废话说多了我嫌累的慌。”此刻的启天完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心说话:“嘴巴长我身上,你让我说我就说,你算老几啊,难道你还敢就这样把我赶出府门不成?” “噗嗤……” “嗯?” 听启天这么一说,周围几个弟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当看到仁宗利那回身怒目之后,却又瞬间转变成严肃的面孔,只有肚子上快速不停的颤抖起伏,表达了他们真实的心境。 “好好好,不说是吧,你叫什么,哪个阁的?” “普芳阁,启天。”启天不假思索,直言答道。 “哈哈哈,果然没错,料你也得是那普芳阁的废物,相信如果你是天字阁的门人,估计你就不会再有如此一说了。”仁宗利大笑着,一语很是笃定,盯着启天的眼神中也充尽了轻蔑之色。 “怎嘛,很好笑吗?听你这话貌似对我们普芳阁的弟子很是有成见啊,难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比天字阁和地字阁的人差吗?要知道,谁也不是能够一步登天的,元婴三阶又如何,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要说废物,你不曽经也是吗?” “你……”听启天这么一说,好悬没给仁宗利气的背过气去。自己乃训诫阁的阁老,门内什么样的纨绔弟子没有见过,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敢如此当众羞辱师者之人,这还得了。心说话:“好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反了你了,今天要是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以后他人要是都这样效仿的话那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心里这样想着,话音刚到嘴边,却被一曲黄莺之调封住了去路。 “启天,你怎么能够这么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向仁前辈赔罪!”不知何时,皇甫阅文分开周围人群来到两人近前,言语中似乎很是不悦,不由分说便将怒气撒在了启天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向仁前辈道歉。”尚且不等启天答话,便又笑脸相向转向一旁的仁宗利:“仁前辈,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当着众人的面儿,可别失了咱们师者的身份。” “我……”听到皇甫阅文言语中的严厉,启天很是委屈的看着她,心说话:“美女姐姐啊,美女姐姐,你身为普芳阁的师者,都被人这样蔑视了,怎么还帮着人家说话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心中这样想着,想要闭口不言将自己的坚持贯彻到底,可是下一秒,启天却看到皇甫阅文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之色,分神看去,她耳根下虽然无风却又微微轻拂的几丝青缕,似乎是在印证着她刚刚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颔首点额。 “仁前辈,对不起,是弟子我刚刚莽撞了,还请您……”启天的话还未说完,却被仁宗利赶忙挥手作止。 “诶,不必了,我仁宗利堂堂师者、训诫阁的阁老,怎么会跟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弟子一般见识。小子,你有种,区区元婴三阶就敢这般的大放厥词。好,好啊,既然如此,我仁某人倒还真想领教领教,看看你们普芳阁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口气,究竟是如何能够胜得那天地阁的?” “仁前辈,启天他……”听着仁宗利表面作罢,但言语中依旧不善的语气,皇甫阅文还想争取着什么,不过话刚到嘴边,却被仁宗利断然止住。只听对方向着四周高声厉吼,像是在传达命令一般。 “明日辰时三刻,天、地、普,三阁弟子全员后山冰镜湖集合,若有迟到者,趁早悉数收拾好东西给我滚出九府门,届时我会亲自对大家进行一个小小的测验试试你们的身手,要知道,我九府门这里可不是什么蛇鼠之辈都可随意安居的。散……” 随着仁宗利最后的‘散’字一出,聚集在训诫厅前的弟子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却也不敢在此地继续多做停留,仅是片刻之间便全都四散离去。就连刚刚那些师者见状也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小声交谈着消失不见。此刻,诺大的空地之上,仅剩仁宗利、启天、皇甫阅文、锋太极四人身影。 “皇甫阅文,你看看,这就是你未来将要教授的好弟子。哼,真是好笑,何时一个年轻的女娃娃也能入得我府门做起师者来了。小子,你有种,希望你明天不要叫我太失望,不对,失望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似乎不是很合适,毕竟那是肯定的事实,哈哈哈……”说罢,仁宗利不再言语,而是眼神轻蔑的瞪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启天,末了眼角的余光扫过还紧抓启天衣角的锋太极,很是不屑的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呸……什么东西,真是狗眼看人低,九府门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存在,真是晦气。”看着仁宗利渐渐模糊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刚刚一直不默不作声的锋太极终于显示出他阳刚的一面。 “锋兄,现在你终于知道那会儿我为什么笑了吧,因为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不是东西,哈哈哈……” “笑,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的出口,看来仁前辈说的没错,你是该被管教管教了。” 听到有人这么一说,启天方才反应过来美女姐姐还在旁边,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美女姐……师父,是弟子冲动了,让你平白无故也跟着我遭尽仁宗利那老东西的白眼,实在是对不起。”看着四下再无旁人,启天顺口而出着对皇甫阅文的别称,意识到不妥之处,赶忙正色起来。 “行啦,当着我的面儿就别再这么拘谨了,叫姐姐也挺好的,其实论年龄我也大不了你多少。但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可不能这样,我可还是你的师者。”听皇甫阅文这么一说,虽然她话中并未点透,但听在启天心里却是如获特赦一般。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棒了,阅文姐你放心,这事我保证守口如瓶,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看向身旁的锋太极:“不对,是三人。锋兄,你说是不?” 听着启天和皇甫阅文这简单的对话,锋太极就跟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尽量消化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才刚进九府门的第一天,就跟府门阁老站在了对立面上,这会儿竟然还把自己未来的师者变成了自己的姐姐,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敢相信啊:“启天兄啊启天兄,跟你我算是跟着了。”心中这样想着,听到启天的问话,锋太极赶忙连声称是:“没错,启天兄说的对,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皇甫师者你就放心吧。” “呵呵,你这个孩子,还真是的。好啦,玩笑归玩笑,其他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启天你记住姐姐的话,不管其他人再怎么说话难听,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明白吗?” “我知道的阅文姐,你就放心吧,我启天怎会那么轻易就被几句话给打趴下呢。” “嗯,这样自然最好,好啦,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也赶紧去领取那普芳阁的新服吧,记住,这次可不要再带有怨气了哦!”打过招呼,看着启天离去的背影,此时的皇甫阅文虽然笑容满面,但是内心中却是隐隐的不安,明日辰时,又将会是怎样呢…… “第八章 踏空跃湖” “启天兄,不就是一身装束吗,我感觉咱们这身衣服其实也挺不错的,最起码跟我锋无极的气质还是蛮搭调的。”看着自己一身新换上的行头,锋无极显得很是兴奋,从头到脚的白色素衣不掺带一丝杂色,相比起天字阁和地字阁那夹杂的红黄色条纹的多余点缀,看起来倒更显出男子的几分洒脱,很是清爽干练。 “行啦锋兄,你不用一直劝解我了,你还真当我是在为一件破衣裳这么耿耿于怀吗,那你还真是太小瞧我启天了,我就是气啊,他仁宗利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训诫厅的一个阁老吗,不过‘破晓’的境界,竟然敢这么的瞧不起人,府门内的那些个老家伙们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竟然会选这么一个有违师德的人将来承继他们的大位,你说这样的人能教导出什么像样的弟子来。”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要能够达到‘散魂’境界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是,锋兄,你有点儿雄心壮志好不好,大老爷们的怎么能这么鼠目寸光呢,‘散魂’那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吗,‘神者’之位达不到的话,最起码也得修他个‘帝者’之位啊。” “呵呵,‘神者’,这牛皮都吹上天了。” 启天这边正与锋无极说教着,就见对面走过来几个女子,显然是听到了启天他们这边的对话,从模样穿着上看,也是府门新进的弟子,不停向着他们这边儿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谈论着自己。 “你们看,他就是启天。” “就是他呀,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我还当是个大帅哥呢,不过就是个矮猴子,看来我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 “谁说不是呢,还‘帝者’呢,连‘地字阁’都进不去的人,亏他想的出来。一个小小不入流的元婴三阶弟子也敢跟仁前辈面前说如此大话,真亏他说的出口,也不嫌害臊,他倒是出名了,这下可好,害的咱们明日辰时也得跟着白白遭一趟罪,我可是听说仁前辈在府门里那可是出了名了严厉,咱们明天可是的多加小心喽。”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整个就是一神经病,别一会他又该招惹出什么是非把咱们给牵扯进去了……” 说着,几个女弟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快速远离了被他们当做瘟神一样的启天。 “看见没锋兄?碰到这样的你叫我还能说啥,我能不气吗?明明咱是一番好心,到头来却被人家当成驴肝肺一样看待,唉…真是好人难当,难当好人啊……” 在回寝室的一路之上,启天没少遭受这种白眼,非要说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一生中还没遭受过别人的几个白眼,一切权当是她们眼中进了沙子视而不见便可,可这些人其中偏偏很多还都是普芳阁的弟子,她们不想着怎样齐心协力更好地提升自己,反而把矛头一股脑儿的指向自己,却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事儿搁谁心里能好受的了。 “别想了启天兄,你就全当她们是在放屁就好了,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好了,咱还是说说明天那关怎么过吧,你说仁前辈会对咱们做什么样的测试?”锋无极似乎还在担心着刚刚仁宗利的那番话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测试?锋兄,看来你还真把仁宗利那老东西的话给当真了啊,刚刚他那般故作姿态,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下,虽说他是训诫厅的阁老,但是他也不能逾越了自己的职权不是,要知道咱们的顶头上司可是阅文姐。” “可是明日辰时后山的冰镜湖,这是不争的事实啊,难道一大早召集全部新弟子就是为了赏赏后山的风景不成?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俩都掐成那样了,这事情搁谁身上能就此罢休呢,所以我感觉这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最少启天兄你可得格外注意了。”锋无极说着心中的分析,有意小心提醒着启天。 “嗯,我知道的锋兄,你就放心吧,这点上我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至于说测验吗,咱们一届新进弟子,最高不过就是元婴五阶,在我看来仁宗利他就是故弄玄虚吓唬人罢了,最多也就是会让咱们‘以掌开柳’检验一下咱们的基本功法,至于其它的嘛,我还真想不出他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都是老一套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面就好了。”对于锋无极的担忧,启天显的很是不以为然,毕竟作为曾经在这九府门内修行过三年的老字号弟子来说,那些师者手里的小把戏,他启天可是熟络的一清二楚,不过看到锋无极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倒显然是把此事太过小题大做了,不禁心中一笑,随即说道:“诶,锋兄,看你这般担心的模样,该不会是那单掌开柳对你有什么难度吧?” “怎么可能,别说断柳了,就是碎石我也是不在话下啊。” “哦,这我就放心了,既然这样明天咱俩就比试比试,看看谁更技高一筹,输的那个人吗…就罚他端茶三天。” “行啊,那到时咱们就比试比试。” “锋兄,今天之事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当时能够留在我身边没有离去。 “启天兄你说什么呢,别忘了,咱俩可是兄弟。” “对,兄弟,咱俩是一辈子的兄弟。” …… 九府门后山之下,一处湖塘静静的躺在那里,婉如镜身的湖面将四周的美景以及湛蓝的天空全都妆点在自己的身上,即使是炎热的夏季,湖面依旧泛起了一层朦胧雾气,好似冰霜覆盖,冰镜湖因此而得名。 清晨,一缕微风,轻轻划过平静的湖面,使其泛起点点波光,随后又带着丝丝凉意拂过每一个人的面庞,使那些尚有困意的人们瞬间清醒不少。 似乎是私下那些对仁宗利的传闻和昨日训诫厅前他的那番严厉震慑,天色刚一放亮,后山的冰镜湖便已是聚满了府门新进弟子,竟然没有一个敢迟到半分,这多少让仁宗利显得十分满意。不过他的此举似乎却是引得另外一些人心中很是不满。 “仁宗利,一大清早你就把我们这些师者全都叫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要知道我们天字阁也是有自己的安排的,可别耽误了我阁内弟子的修行。”一个身着一袭白袍面容冷峻的男子背手而立,言语中多有不悦,一头长发丝毫没有束缚的搭于身后随风飘动,显得很是洒脱自在,瞬间便俘获了在场许多女弟子的注目欢心。只是她们尚且不知,此人俊朗洒脱的面容之下,敢平辈对仁宗利如此大名直出的叫法,除了言语中的几分不屑以外,更多的还是他们不相上下的年纪。 “逍遥子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我们地字阁昨日便安排好今日要去那苍云峰修炼的,这可倒好,一大早竟然跑到这鬼地方来了。昨日之事我可是没少听闻,没想到你这堂堂阁老竟然当众被一个普芳阁的无名小辈儿给数落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怎嘛,莫不是此举你是有意想要找回些面子吗?” 听着对方有些讥讽的话语,仁宗利这会儿却未像昨日那般,而是不怒自威:“莫不言,你也用不着拿你那些没用的臭话来激我,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吧,别到时候恐怕你连那地字阁的师者也做不成呢,哈哈哈……” “你……仁宗利你别欺人太甚,要知道,事情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准最终的结局到底如何。” “行啦,你俩也别在这儿互不礼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别再失了咱们师者的身份。这样也好,既然来都来了,干脆就痛快点,正好也让我检验一下这届天字阁弟子的实力基础到底几何,也好让我做个心中有数,到时早作安排。”说着,就见逍遥子转身看向身后一众天字阁弟子,抬手指向不远处一片茂密青葱的树林道:“单掌开树,你们哪个先来?” 听到逍遥子这么一说,尚且不等有人自告奋勇,却是瞬间便引来仁宗利一阵大笑:“哈哈哈……逍遥兄,你这是作甚,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逍遥子啊,单掌开树这般杂耍也要拿来检验弟子实力,看来你似乎还是对你们这届天字阁的弟子们没有多大的信心啊。” “嗯?宗利兄,你这是何意,难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更为玄妙的检验之法吗?” “逍遥兄你过誉了,玄妙谈不上,不过是一些稍比寻常之法增加了一点难度罢了,想来对于你们天字阁的弟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仁宗利瞟了一眼脸色还颇为难看的莫不言,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暂时平息两人之间的瓜葛,继续道:“当然啦,我想地字阁应该也自然不再话下了,不过其他的嘛……可就不好说了。” 听到仁宗利后半段的话语,刚刚还很是不悦的莫不言这才微微放缓了自己的怒气,有些的得意几分,毕竟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那地字阁的师者,虽说阁内弟子相较起前者来说差了半分,但从过往经验看来,未必自己门下将来就出不了几个优秀的弟子,心中这样想着,不禁插话道:“宗利兄这话说得倒是一点儿不假,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测验吗,我地字阁的弟子当然不在话下,至于那普芳阁嘛……诶,我怎么没有看到皇甫阅文,别是那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自知没趣,吓得躲起来了吧?” “你……”莫不言这话可是让还在小声和锋无极介绍着后山周围一切的启天,听得是真儿真儿的,“敢背地里说我阅文姐的坏话,你这是要上天啊你。”想着,心中便是升腾起一股怒火,想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身旁的锋无极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去路。 “启天兄你不要命啦,还嫌你昨天那出儿没有闹够吗?” “可是他……” “别可是了,咱们还是暂且忍耐忍耐吧,你相信皇甫师者会是那种只顾自己临阵脱逃的人吗?” “说什么呢锋兄,我阅文姐怎可能会是他们这种小人作态。” “这不就得了,我也不相信皇甫师者会是这样的人,所以不如眼下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底会耍出什么新的花样来吧。” “行啦,宗利兄,你也别卖关子了,还是直截了当说说,到底是如何的检验之法吧。”逍遥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啦?”说着,仁宗利也并不客气,转身看向身后还在窃窃私语的全员弟子高声道:“今天把大家聚到这里主要还是想对大家做一个小小的测验,看看你们是否是真的实至名归,又或者是我们九府门的师者看走了眼,要知道我们可不会随意的就肯埋没一个人才,当然更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废物,我仁某人可不想再有人背后说我是十恶不赦待人不恭的大魔头。”说着,仁宗利一双厉眼泛着寒光分开密集的人群,不偏不倚的盯在了启天的身上。 “我们今天要测试的是‘踏空跃湖’……” “第九章 意外升阶” “踏空跃湖?哗啦……” 宗仁利此话一出,瞬间便激起了所有在场弟子的一片喧哗,刚刚的小声接耳此刻也都变得明目张胆起来,纷纷交头议论着心中的疑惑。 “启天兄,这踏空跃湖是做何意,你有听说过吗?”锋无极显得很是疑惑,很显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踏空跃湖究竟是有何意。 “听倒是听说过,只是……”启天心中盘算着,但却满腹的不可置信,话说半截没有继续。 “仁前辈,你说的踏空跃湖,莫非就是让我们运行真气飞跃这冰镜湖面吗?”一个胸前圆标地字绣牌、黄纹白衫的男弟子身形微微上前几步,像是在为尚在困惑中的一干弟子解答着心中的疑问。 “嗯,你说的一点儿不错正是如此,正是要叫你们凭借自身真气飞跃这冰镜湖。”仁宗利不住点头肯定着那个弟子的说法,随后转身看向一旁的莫不言:“莫老弟,看来你们地字阁还是大有不乏天资聪慧的弟子嘛,果然一点就通,真是孺子可教也!” 看到是自己阁内弟子出了风头,又受到仁宗利这样一句恭维之言,莫不言一时显得很是得意:“诶,宗利兄你过奖了,区区一番见解不足挂齿,最重要的还是那真功夫,不过是简单的踏空跃湖,对我阁内弟子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莫不言话语一出显得很是不屑,不过尚未得意过半,便又像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眼神中得意的神情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满脸的惊讶。 “踏空跃湖?简直是胡闹,仁宗利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哦?逍遥兄,难道此法你是觉得有何问题不成?” “有没有问题,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腾空之法那可是元婴六阶以上的弟子尚能有那足够真气进行维持,你竟然现在就提出如此检验之法,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更何况要飞跃的是这冰镜湖,要知道一旦稍有失足掉入湖中,不出半分的时间,他们这些入门弟子便会抵挡不住寒气侵蚀,被那极寒之气冻成雕像了,人命大事怎可如此儿戏,你有想过后果吗?” “逍遥子说的没错,真要是出了事,仁宗利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莫不言随声附和着。一旁的其他几位师者对于仁宗利的话显得也是十分惊讶,纷纷小声议论着。 逍遥子的一番言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再次激起了一众弟子的喧哗。就连刚刚还在赞叹冰镜湖如何之美,想要私下幽会于此的一些女弟子,此时也早已失去了刚刚的欢笑容颜,下意识的纷纷向后退去,想要尽可能的远离这个眼下被她们视作是地狱一般的湖塘。毕竟谁也不想在这正值大好年华的时候一无所成的将自己的小命儿葬送在这里。 “哈哈哈,后果、负责?你们是不是有点儿太天真了。”看着身后惊慌的人群仁宗利高声继续道;“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以你们这般的妇人之心,真不知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资格继续留在我九府门为人师者。如果这些弟子仅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我看还是早一些叫他们认清现实的好,省得以后出了我九府的门,到头来再把性命葬送到别人手里。” “不行,绝对不行,既然他们已经入了我天字阁,作为他们的师者,我就要对每一个人负责。天字阁弟子听令,跟我走……” 逍遥子一声令下,仿若就是救星神明一般,听得一些弟子心中很是激动。在他们心里,巴不得早就想赶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什么天字阁的优秀之风全都抛之脑后,要知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只是他们双腿还未来及分开步伐,一声爆喝的响起犹如全身被点了穴道一般,不敢再继续着接下来的动作。 “都给我站住,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哪一个敢私自离开,若要离开的话也可以,只是离开这里就等于被我九府门中除名,从此永不得入。”仁宗利言语中泛着威胁:“逍遥子你好大的胆子,这里貌似还是我说的算,称你一声逍遥兄那是给你面子,不要以为你一天字阁师者就能如何,要知道我仁宗利阁老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这里就还轮不到你发话。” “你……阁老,哼,好啊仁宗利,既然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罢……我逍遥子倒真想见识见识,你这样肆意放任天、地、普三阁数百名弟子的性命于不顾,究竟是有多大的底气,不要忘了,这些弟子终究不过只有平均元婴五阶的基础,短时间内要想习得腾空之法也并是不那样容易的。”说完,逍遥子再次背手站定不再言语,眼神中尽显复杂之色。 “逍遥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此言已出,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不过正像我说的那样,一切还是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省的到时候露出一群没用的废物败坏了我九府门的名声,到时候打得还不是我们自己的脸面,不是吗?” “哼……” “嘿嘿,逍遥兄,你就听他的吧,反正这事即便是闹得再大,也跟咱们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不如咱们就在一旁看场好戏也是不错的啊!”莫不言这会儿并未从中掺和,而是小声耳语的在给逍遥子递着话儿。不过看到对方并未搭理自己,似乎是讨了个没趣儿,便也不再吱声,一副小人姿态的看着仁宗利接下来的举动。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可全都得听好了。”说着,仁宗利看向人群,高声喊道:‘封上八门之位,聚行五道真气,过于中枢之柱,填于地心空乏……” “什么……仁宗利你这是在玩火。” 听着仁宗利高喊的口诀,刚刚还是满脸复杂之情不再言语的逍遥子,此刻一脸的惊恐之色,就连在场所有师者同样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这个口诀代表的是什么,封上八门之位就是要封住腰部以上全部穴道,将体内五行真气全部汇聚于一团,然后通过中枢之道全部强压至下身位的双脚之上,虽然此法可以短时间内起到腾空之法的效果,可是对于根基尚浅的这些不过元婴五阶的弟子来说,这样的举动过程中如果稍有差池,便会由于无法控制分配瞬间汇聚强大的内力自损其身,轻则残废下肢无法直立,重则五脏剧裂废其身形,从此再无修行的可能…… “怎么,逍遥兄,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教授之法吗?”对于逍遥子的再次怒言,仁宗利显得很是不悦,不过正说着,二人之间还未对话至下一句,便听人群中一个兴奋地声音高声响起,瞬间吸引了全部的目光,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所在。 “我成功了,我飞起来啦……” 此时看向人群,就见一个天字阁的男弟子双脚离地半分已然腾空,只是身形尚且不住左右摇摆试图保持着平衡,不过仅是半分的功夫便可自由移动,接受着所有人的赞叹羡慕,脸上喜形之色溢于言表。 看着前人的成功,越来越多的人也都不甘落后,加紧着对口诀掌控的联系。 “我也飞起来啦……” “我也成功啦……” 不多时的功夫,越来越多的弟子不甘落后,同样口中掐诀双脚离地,很是兴奋的体验着初飞的感觉。只是这些成功之人清一色的天地阁弟子,相比起激动的人群,普芳阁中稍显清寂却无一人做到。 看到这里,仁宗利似乎很是满意,原本还想与逍遥子继续舌战的他,此刻却是对对方不予理睬,似乎眼前的一切,自己已然是得胜者,完全没有了继续争论的必要。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我九府门的弟子,果然大有可为,既然如此,你们哪个先来飞跃这冰镜湖?” “我……” “我来……” “我先来……” 一时间,众多弟子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这人前的风光,只是尚不等仁宗利发号施令,便又是一声喜悦传入众人耳中。 “我…我也成功啦……” 顺着声音看去,赫然是普芳阁中一个男弟子正费力的运着全身的气劲腾空半分,不过由于根基尚浅,体内真气不足,他刚刚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至己处,还未尝到半分喜悦,便是身子一歪,重重跌落…… “吧唧……哎呦,痛死我啦……” 看着此人滑稽的样子,瞬间便引来人群的各路嘲笑。 “哈哈哈……” “普芳阁的废物也想和我们相提并论,简直是自取其辱,狗啃屎,这招还真是厉害,想来我们是学不会了,哈哈哈……” 这一幕俨然成为众人的笑柄,令许多天地阁的弟子大笑不已,毫无顾忌。 “真是个蠢货,明明不行还非得逞能,这下让我们的面子往哪搁呀。” “就是,就是……” 嘲笑的人群中,几个普芳阁的女弟子一边小心躲避着心上人向这里投来目光,一边对着躺在地上的同阁弟子指指点点嗤之以鼻,却没有一人肯上前去将他扶起。 如此插曲,一旁的仁宗利倒显平静,似乎心中早已料定如此,很是不屑的抽回自己的眼神,回身继续着刚才的话语:“好了,大家不要嘲笑没用的废物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别待会儿连嘲笑的他们的资本也没有了,记住飞跃湖面时要一气呵成,不可分神散气。” “启天兄你说,难道我们普芳阁的弟子真的就这样差劲儿吗?”听到大家一概而论的嘲笑,试过多次无果的锋无极此时显得很是沮丧,内心中不禁有些打起了退堂鼓。“兴许修行这条路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锋兄,你这是干什么,何苦要这样贬低了自己,他们笑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何必这么在乎他人的看法,要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他们的能做到的,我们同样可以做到,我启天的兄弟可不是这般没有骨气的人,除非你现在大喊三声‘我是废物’,从此我们视同路人,否则的话,就给我拿出点儿你锋无极的气势出来,骨气是自己给的,不是他人施舍的。” “我…我…我……”听到启天这么说,锋无极语塞着一连三个我字,似乎是在心里做着挣扎。 “封上八门之位,聚行五道真气……”看着锋无极这般作态,启天知道多说无用,毕竟心坎是自己设的,旁人无法铲除,与其这样白费口舌,倒不如自己尽可能的做做表率。想着这些,口中再次掐起刚刚的腾空口诀:“过于中枢之柱,填于地心空乏……” 似乎上天的惊喜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如期而至。那会儿几次的尝试,尚且不等真气汇集聚拢,便犹如泥牛入海一般四散流失。可是这次不知为何,猛然间的放手一搏,刚一运气,启天就感到双臂处隐隐涨热,就像是充血过后用一缕青丝在臂膀处划过一样,随后一股轻痒之流抚过全身。这种感觉启天是再熟悉不过了,享受着体内真气四下的碰撞,随即一股白光笼住全身一闪即逝。 那边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聚集在那些正在尝试跃湖的天地阁弟子身上,对于刚刚启天处这一白光之景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启天近处似乎还在做着内心挣扎的锋无极,方才隐约感受到眼前那刺眼的一闪而过,顿时立目而视。 “启天兄,你这是?”看着面前此时已经双脚离地的启天,锋无极显得很是吃惊,只是他吃惊的不是启天的腾空之法,而是刚刚他那一闪即逝的罩身之芒。 “哈哈,真没想到,仁宗利那老东西的腾空口诀竟然还有如此意外之效。”看着锋无极惊讶的表情,启天肯定的点点头,肯定着对方刚刚看到的一切。 刚刚白光的泛芒,正是进阶的表现,原本的腾空之法意在调动全身真气向着一处汇聚,进而运用那爆发出一瞬间的强大真气支持身体的腾空。没想到的是,这却使刚刚心中憋着一股劲儿的启天竟然在强大内力爆发的一瞬间,意外的冲破了三阶的束缚,升至元婴四阶。 “启天兄,真是恭喜你,没想到你……”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喽。”未等锋无极说完,启天赶忙打断他的大声之语,随即右手重重的搭在他的左肩之上。“锋兄,话语多说无益,你别忘了,我说过,你这个兄弟我启天认定了……” “第十章 逍遥子的愤怒” “我成功了,我跃过来啦……” 冰镜湖的对岸,几个刚刚成功飞跃冰镜湖的天字阁弟子正向着这边大声喊叫着心中的喜悦。只是他们尚且不知,他们的成功却使湖岸这边的逍遥子此刻脸上则是极其难堪。 其实身为天字阁的师者,对于阁内弟子的成功,他自然是心中比谁都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则更加显示出与仁宗利意见相左的他,这次却是败的体无完肤。 “哈哈哈,很好,下一个,轮到地字阁了,你们哪个先来?”看着天字阁弟子全员顺利的跃湖,仁宗利显得很是得意,这会儿再次回过身来向着身后的人群大声喊道。可是这次他喊了半天,却不见有一人肯上前应答。 “怎么,难道你们地字阁的弟子要学那些没用的草包废物吗?” 仁宗利的几番厉言之下,地字阁弟子依旧是无一人肯上前应答。其实他们心里是清楚的,相比于天字阁的那帮元婴五阶弟子来说,他们地字阁这些不过四阶的实力,论天资、论基础,多少还是存在一些差距。虽说看到天字阁弟子的全员成功,但是刚刚可还是有那么几个内力稍显不足的弟子差点就失足掉落湖中。 虽说最终是有惊无险,但是种种情形下,面对这吃人的冰镜湖,实力略逊的他们谁又能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够顺利跃湖呢,要知道成功的喜悦自然是谁都想要的,可是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恐怕傻子也能分的清楚。因此眼下,地字阁一干弟子全都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无一人肯愿争当这挨枪子儿的第一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就连一旁的莫不言,此刻也是将脸扭向别处,一副这事情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从身旁的一课柳树上拽下一片弯叶含在嘴里,有些看戏般自顾自的吹了起来,好似嘲笑一般发出阵阵没有任何曲调尖锐难听的声响。 这下可是把仁宗利给气坏了,鼻孔也比平时大了三圈,不停地向外冒着粗气。 “好,很好,别以为你们这样就能躲过今天的测试,要知道,我仁宗利说话算话,今天要是渡不过这冰镜湖,你们悉数给我滚出九府门。”说着又看向一旁的莫不言,眼神中似有威胁之意。 似乎是感受到对方眼神的寒光袭来,原本还惬意自得的莫不言也不知是怎么了,嘴上功夫一个没注意,伴随着刺耳的吱啦一声,再见那片柳叶时,却已是沾着口水破成了两瓣。 “宗利兄,你别瞅我啊,刚刚你可还说府门之内没有我们这些师者说话的份呢,你看着来,你看着来就好哈。” 原本还以为自己阁内的师者会帮着他们这些弟子说些劝诫之言,地字阁弟子全都满怀希望的将目光投向了莫不言,可是谁曾想,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他们却都全部沦为了他人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地字阁碰上这样的师者也是够倒霉的了。”后方偏处的锋无极抽空之余小声的说着:“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庆幸能进了咱们普芳阁。” “嘿嘿,锋兄,你这话我倒是爱听,年轻怎么了,我倒相信阅文姐会是一个好的师者的。行了,别管他们了,你再试试,记住气息往下压……” “既然如此,你先来……” 此刻不由分说,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弟子被仁宗利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推至湖边。看的出来,他的心里很是害怕,身子也有些颤抖,口中一连掐了三遍口诀,可是脚下却没有半点的腾空之意。 其实这也难怪,修行之人运气本就是讲究个平心静气、心态平和,眼下身后却被人这样怒目而视的赶鸭子上架,在心中恐惧的影响下,一时间难以调和体内那本就不怎不熟练的气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还愣着干什么,我数三声,要是你再不跃湖,就休要怪我仁某人不客气了。”仁宗利厉声威逼着,丝毫没有余地的开始逐一数起数来。 “一……” “二……” “三……” “慢着……” 于此同时,仁宗利‘三’字刚一出口,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同时响起,从远处飘然而来。 分神看去,一个白发老者正加快脚下的几分步伐向着人群这边腾空而来,他的身旁还有一人,同样紧跟身后,二人片刻之余便已到了众人近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让刚想做着什么的仁宗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清来人的面孔之后,赶忙快步上前…… 离近看去,老者一身褐色的锦缎金丝钱纹长袍罩身,满头银发,面色红润,半尺白须映衬着阳光垂于喉前闪出点点银光,虽然年过七十的年纪,但其声如洪钟,身子骨也极其硬朗,显得很是老当益壮。 “闵上人,你这是?”看的出来,仁宗利此刻很是不解,满面疑惑之色:“前辈,你不是在秀昆山中修炼吗,要是晚生没有记错的话,下月初三您不是才满那一年的闭关之期吗?尚有一个月的界限,不知您此时出关前来所谓何事?” “嗯,不错,是要下月初三方才年整,可是要是我再不来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你是要不好收场了吧?” 说起这个闵上,那也是九府门中五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之一,自从他冲破桎梏升得‘天怜’境界以来,为了早日追寻前人脚步化得更高的成就,对于府门之内一切事物早就不再过多过问,而是一门心思的在九府门十三峰中的秀昆山闭门潜心修炼。修行之人,最忌讳的便是那修行期尚未圆满就强行中断,除非是他提早完成化境的提升,否则绝不会拿自己一世的修为作为儿戏提早出关的。 “前辈,您这是何意?”听闻老者言语中夹杂的几分训斥责备的语气,仁宗利一时间更是琢磨不透其中的缘由,不过抬眼看到老者身旁跟随站定的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黄衫女子,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中顿时大为恼火。 “皇甫阅文,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当面说清楚,非要惊动闵上人,看来你还真是挺有能耐啊,我仁宗利倒真是小瞧了你。” “师傅,徒儿逍遥子拜见您老人家!” “拜见闵前辈!” 看到老者的突然前来,还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逍遥子赶忙上前失礼,莫不言自然也不甘落后。 “呵呵,好好,原来你们俩都在啊,逍遥子,一年不见,不知道你的修为是否更为长进否?要知道我闵自流众多弟子当中,就属你的天资最为聪颖,让为师最为挂念啊!” “谨遵师傅教诲,徒儿一刻也不敢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三月前刚刚略有小成,现在是‘破晓五阶’。” “哦?不错,不错啊,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哈哈哈!”对于逍遥子的回答,老者显然很是满意。要知道方才五十的年纪便可化得‘破晓五阶’,这样的修为在同龄人中已然是佼佼者了。 “师傅,您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如此提早的出关,莫非您老已经是冲破桎梏,修为更为精进了吗?”对于老者的提前出关这件事情上,逍遥子倒是和仁宗利形意相同,同样很是疑惑,满怀激动的期待着老者的作答。 只是面对这样的问题,老者并未应答,而是自顾的捋顺着胡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中显得有些失落。如此默言之举瞬间使得气氛变得有些沉寂,毕竟当着众多晚生的注视,这样不言而喻的结果却是颇为尴尬。 “皇甫阅文,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一声不吭的私自打扰师傅的清修,这样的后果你担待的起吗?”看到师傅的失落,逍遥子很是大为恼火。 “逍遥兄说的没错,皇甫阅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莫不言在一旁帮着腔儿,生怕自己没有说话的份儿。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看着几人把矛头一股脑儿的全都指向身边的皇甫阅文,老者不禁皱起了眉头,显得颇为不悦。不过仅是稍纵即逝,便又怅然一笑:“这事跟阅文丫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还是不要冤枉了好人,说起来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怪老朽自己修为不济,怨不得别人。” “可是师傅,她……” 逍遥子还想说着什么,却被老者伸手打断。 “逍遥子,看来有些事情上你还是这般冲动,你这个毛病是要改一改了。丫头,他们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哈哈……”老者一脸笑意的看向身旁的皇甫阅文。 “不会的闵前辈,逍遥子前辈他们说的对,这次却是我有些莽撞了。”皇甫阅文小脸儿一低,显得有些愧疚之意。 “诶,这事儿它怪不得你,起初老朽原以为这一年闭关多少也能有所精进,谁曾想迈入‘天怜’之后想要再有所成,简直是难上加难啊,只怕是再有上一年的光景,到头来也只是白费功夫。罢了,罢了,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你这个丫头,让我也能够早些远离了那孤寂的地方,还是这外面的世界热闹啊,有些事情啊它是急不来的!” 说着,老者似乎不想再过多提及此事,随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双厉目眺望湖的对岸,片刻后又透着威严看向对面仁宗利,还有那个站在湖边此刻正在不知所措的地字阁弟子。 “宗利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十一章 风波又起” “腾空跃湖,腾空月湖啊闵前辈。您来的正好,要是您再晚来一步,恐怕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大事呢!”听着老者的询问,莫不言赶忙上前解释着。 “腾空月湖?简直是胡闹,要知道那可是元婴六阶弟子方可初试的功法,何况还是在这冰镜湖,要是稍有差池闹出人命,你们担待得起吗?我说了,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尤其是在这修行之事上面更是需要稳扎稳打。” “谁说不是呢,刚刚我也是这么说的,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这不是开玩笑嘛。”莫不言附和着。 “那你们这些师者是干什么吃的,就这样干看着,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来阻止吗?” 莫不言心中盘算着想要借机杀杀他仁宗利的锐气,哪曾想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老者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一时间鼻头一酸,显得很是委屈。 “前辈,您这可就冤枉死晚生我了,身为地字阁的师者,我对待我的弟子那可是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啊,在这事上我哪能不劝呢,刚刚您是没见,我和逍遥子劝了他半天想要阻止,可谁知他仁宗利非但不听,还用他阁老的身份威胁我们,你说他这不是……”话说半截,莫不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忙看向还在湖边愣神的那个弟子:“嘿,说你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远离那鬼地方,那地方可危险!” “逍遥子,他说的可都是真的?”面对莫不言的诉苦,老者并未言语,而是转过头来问向逍遥子。 “是的师傅,莫兄说的不假,我们的确是好言相劝,可他就是不听,非要一意孤行,置门内弟子的生命于不顾。” “你看你看,闵前辈,我说的没错吧!”莫不言接话道。 听到这里,老者这才微微点头以示确定。 “既然如此,宗利啊,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呢?要知道现在让你掌管门内的一些事物虽然不假,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拿我门内一众弟子性命这种儿戏之事。你如此这般一意孤行,恐怕我们是该考虑一下是否还应继续对你话语权的支持了。” “闵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的确,我承认我仁某人虽然有些事情上是过于严厉了些,但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我九府门的发展前途,丝毫没有半分的一己私利。” “嘿嘿,仁宗利,难道当着闵上人的面你还要这般狡辩吗?现在九府门之内,私下里谁不知道是你仁宗利一手遮天,早就觊觎那府门首位多时,你的话那就是圣旨谁敢不从,成天一口一个阁老阁老的,从不把我们这些师者放在眼里,这也就是我们耐着性子不与你计较罢了,要知道狗急了还能跳墙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这般嚣张的好。” “莫不言,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把自己比作那发疯的野狗不成吗?” “仁宗利,你……闵前辈,你全都看到了吧,当着你的面儿他都敢这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说要是平常那还得了,我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好啦,你也别在这诉苦了,当着这么多晚生弟子的面儿别让人家看了笑话,此事我们私下再议。眼下我看今天这事就这样作罢吧,阅文啊,还有逍遥子、莫不言,你们赶紧带着各自门下的弟子自作安排去吧,还好这是没有什么闪失,不然的话……” 老者秉着大事化小的理念想要将如此荒唐之事就此平息,可是话音还未落尽,便听一声暴喝响起,瞬间让在场众人就是大吃一惊。 “不行,没有我的命令,今天所有弟子谁也不能离去……”就见仁宗利此时怒目圆睁,一副怒颜憋的满面通红。 “什么?仁宗利真是反了你了,怎么连我闵自流的话对你来说也是这般不好使了不成?”刚刚的爆喝显然让老者很是吃惊,回身再看他时,一缕银髯早已是气的不住颤抖。 “闵前辈,晚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已经说过了,我这么做没有一点私利可言,全都是为了九府门上下考虑。您一直在闭关修炼可能还有所不知,前些时日信鹤来报,再有不到一月之余便是‘府位之约’,届时七十二座府门将会齐聚一堂,众弟子也会相互切磋,如果现在不对他们严苛一些多做磨炼选出一些门内优秀的弟子,恐怕到时候我九府门往日的名望就要被人沦为笑柄了吧。” “嘶……这个……”听着仁宗利一番言论,刚刚还是满脸怒气的老者这会儿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眉头紧锁的有些顾忌的犹豫起来,似乎仁宗利的陈词还是颇有几分道理。 “前辈,你可别听他胡说,上百年来我九府门何时在这些事情上面当众出过丑,这些无非都是仁宗利他一己之私,您不知道,昨天还有一个新进的弟子因为顶撞一事,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呢,想来他就是想借此由头来报昨日之仇。”看到老者的犹豫,生怕此时就此结束。“敢当众顶撞闵上人,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来你仁宗利跟普芳阁那个叫什么启天的小子也差不了多少。”心中这样想着,莫不言赶忙在老者耳边小声嘀咕着。 “还有此事?” “啊,对呀。”看到老者的疑问,生怕他不信不自己的话,莫不言又赶忙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启天兄,他好像是在叫你呢。” “哦?” 启天一直在人群的后方和锋无极正小声交流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队伍前方的动静,这会儿听到锋无极的提醒,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人群前处,就见莫不言一脸的喜色,一对小眼见滴溜乱转的正看向自己这边。 “对,就是说你呢,那个叫什么启天的你过来。”莫不言摆手高声招呼着。 分开人群,启天来到几人面前。 “来来来……”莫不言引荐着:“闵前辈,您看,他就是启天,昨天就是他在训诫厅前和仁宗利两人来了那么一出儿。” 听着莫不言的介绍,老者左手后背,右手缓慢的捋着半尺银髯,微眯着双眼站定原地不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身形不过跟那猴子有几分相像的弟子,末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启天,普芳阁新进弟子?”此时的闵自流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般怒气,言语中尽显一个长辈慈祥的温语洪钟。 “是的,我就是启天,晚生见过闵上人。” “听说昨日你好像因为什么原因跟仁师者闹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是这样吗?” “是啊启天,你快点儿跟闵前辈说说。”莫不言显得很是兴奋。 “这个……” “没事的别怕,有什么你就说,有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给你撑腰,你还害怕仁宗利他能吃了你不成。”看到启天沉默不语,莫不言生怕他是有什么顾忌,赶忙再次插起话来,那一对儿小眼不时的还看向一旁的仁宗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好戏一般。 “是啊,莫师者说的不错,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九府门向来是秉公办事,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啦,也绝不会姑息一个恶人的。”老者语调不断上升,似乎是在意有所指。 听了老者的话,启天向着四下几人环视了一周,此刻眼前的几位师者脸上之颜却是各不相相同,皇甫阅文的关心、闵自流的疑惑、莫不言的兴奋、当然还有那仁宗利的怒目,这一刻,他启天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的任何一句话语都有可能引起不小的波澜。 此时就见启天从仁宗利身前收回了刚刚那几秒钟的四目对视,再次看向面前的老者。 “闵前辈,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好像我与仁师者并没有什么过节。” “哗啦……” “哦?” “什么?启天,不是,你……” 启天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在场包括所有弟子的炸锅,没想到启天竟然会说出一样一个答案,要知道昨日训诫厅前那一幕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啊,怎么现在看来他就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想来他启天果然就是草包废物一个,到头来还不是屈服在仁前辈的怒威之下吗,真是扫兴。众人心中这样想着,原本还在等待着好戏上演,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连一旁的仁宗利听到启天此话一出,身子同样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那莫不言,则更是气的抓耳挠散。 “不是启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话可不能瞎说,这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有的做派。”说着,莫不言似乎心有不甘,赶忙又在人群中搜索起来,不出半分,便将人群中的锋无极给推到几人面前:“小子,昨天你可是就在他的跟前,你看的最清楚,你说昨天是不是他和仁宗利两人闹不和?” 锋无极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锋无极低头不语,偷眼看向身旁的启天。 “我什么我,你倒是说啊。”看的出来,莫不言这回是真的急了,面色中也没了刚刚那般欢颜之色,伸手一用力便将锋无极呼啦到一旁,再次看向启天。 “小子,你最好是把事情给我当众说个清楚,要不然,哼哼,别以为我莫不言也是那般好惹的主儿。” “不言,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可是我府门的师者。孩子啊,别怕,想说什么就说,老朽我自会给你做主的。” “他……我……” “闵前辈,我说了这都是误会,您想想看,我一个新进府门的弟子,按理说来我与那仁师者并不相识,何况您刚刚也说九府门内的师者个个是秉承大理的坦荡之人,这样看来我又怎会与那素不相识的仁师者闹出不愉快呢。当然您也不要怪罪了莫师者,我想他这也是出于对我们这些新进弟子的一番好意。没错,昨日训诫厅前我与任前辈确是有一些口舌上的冲突,不过那些都是我这个小辈一时的鲁莽冲动罢了,回过头来我私下里也做了反思,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这里我还要向仁前辈陪个不是呢。”说着,启天转身看向一旁的仁宗利,双手一搭躬身行礼:“仁前辈,昨日之事是弟子的不谙世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嘿嘿,真是一个怂包蛋子,普芳阁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还启天呢,我看他应该叫杞人忧天才对,哈哈哈……” 启天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时间使得气氛颇为尴尬沉寂无声,唯独人群中的几个天字阁弟子小声的嘲笑证明着此地尚且还聚集着数百号的人物,只是几人的嘲笑声刚一响起,瞬间便被逍遥子的一双厉目给压的没有了言语。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我九府门的弟子,果然是有大家的风范,阅文丫头,你这可是好福气啊!” 要说还是闵自流这年长的老者处事更为老道,看到大家的不语尴尬之处,率先从中打起了圆场,只是末了那没由来的半句话,多少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也使得皇甫阅文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羞红,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好啦,既然真相大白了,我想此事也就到此结束吧,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九府门内的师者弟子能够上下一心摒弃隔阂,从此好好修炼,争取及早迈向大成的境界,行啦,各自散去吧!”这回看到众人再无阻拦,老者这才再次令下。 只是…… “稍等一下闵前辈,可否容弟子再多言两句?” “第十二章 比慢” “哦?还有何事,你说吧!” “闵老,刚刚听闻仁前辈的一番话使晚辈我茅塞顿开,仁前辈说的没错,既然我等已然入了府门之中,那便是我九府门的一份子,身为弟子,理应知道我们应该做些什么,那便是潜心修炼提升自己,同时也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我九府门争光。” 听着启天这么一说,显然这话很是对了闵自流的路子,就见他满面笑容很是满意的不住点头。 “闵老,刚刚仁前辈提到了,再有不久便是那‘府位之约’,届时咱们石荒之地的七十二座府门中的优秀弟子都会齐聚一堂展露头角,如果现在不能严格要求自己勤加练习的话,唯恐到时候让人家看了笑话。今天仁前辈如此大费周章的教导我们,于情于理皆是在为咱们府门做着考虑,再有,今天这事情多半是因我而起的,弟子也实在是不想看着仁前辈他因为我昨日的冲动就这样蒙受那不白之冤,既然如此,弟子还是想恳请闵老前辈能够应允了仁师者的一番苦心,让我们这些尚未完成踏空跃湖的弟子也可以尝试一番,一来是打消那些刚刚习得却尚未尝试过如此玄妙之法的弟子心愿,毕竟过了今天再想要尝试腾空跃湖,恐怕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二来也好让我们这些修为稍差的弟子找到并且看清我们与他人的之间差距与不足之处,以此来更好地督促我们未来的修行。至于说各位师者对于冰镜湖那危险之处的担忧,我想既然有众位前辈的在场,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过多担忧的吧?” “这个……” 启天此话一出,再次引起了在场一众人群不小的波澜。对于那些尚未跃湖的弟子来说,心中纷纷咒骂着启天,原本还盘算着今天这事儿可算是到此结束了,哪曾想这个叫什么启天的这不是有病吗,他自己不想活命,还偏偏非要拉上这么多人给他当垫背的,心中这样想着却又不敢当众抱怨,只得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处看着这个叫闵自流的老者,希望他能决绝的打消此事。 就连一旁的皇甫阅文还有仁宗利等人听了启天这么一说,也是满腹的不可置信,只是眼前这般情形之下,自己不好再过多言语什么,只得将目光看向老者。 不过众人之中唯独那莫不言听了启天这一番言语,心中很是高兴,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可真是不希望这么一出好戏白白的就这样浪费了,因此看到老者的犹豫不决,赶忙又在一旁开始煽风点火。 “闵上人,我看这小子说的不错,考虑事情嘛,还挺周全的。既然如此要我说,不如就应允了他,正好借此机会让我也检验一下我阁内弟子的实力,要说我莫不言还是对我地字阁的弟子很是有信心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 “没错……” “我们有信心……” 看着莫不言投来的目光,一些地字阁的弟子其实心中很是畏惧,毕竟他莫不言还是自己的师者,要是现在就得罪了他,那未来的日子里私下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花招等着自己呢,因此只得昧着良心怏怏的答着。 “好,很好。”听着自己弟子的回应,莫不言很是满意,回身继续看向老者:“闵上人,您看我们是不是?” 半晌的沉思,老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嗯……好吧,难得我府门弟子能够如此周全大义,要是此事再不予应允倒显得是老夫不是了,呵呵!不过此事不可强求,毕竟腾空跃湖的技法对于你们这些新进弟子来说还是颇有难度的,所以谁要是没有信心的话只需在一旁观看学习便可,切不可逞那一时之快。” “诶,闵上人,哪能呢,要说起我地字阁内的弟子,虽说比起天字阁来说稍显不足,但他们那也是人中的龙凤,这点儿小事绝不会难倒他们的,不过相比之下我倒还是更担心普芳阁的那些废…弟子。”莫不言心中这样想着,话还未说完,赶忙改口自己的失言。 “莫师者,这你可就是多虑了,人家皇甫师者尚且还没说什么,怎可就如此定论,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阁内的弟子吧,你说是不是啊丫头?” 一旁的皇甫阅文似乎还在对启天这莽撞的言行显得有些责备,有些愣神的站在原地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这会儿听到老者满面笑容的突然发问,这才抬起头来,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闵上人,要是这样说的话,不如您看这样可好,就让我地字阁的弟子和他们普芳阁的弟子比试一下,看看到底谁能率先跃过这冰镜湖。”莫不言显然是对老者刚刚略带训斥的言语很是不满,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地字阁的师者,这要是今天不找回一些失去的颜面回来,以后谁还能够信服自己的话。 “呦呵,下战书了啊,没想到老夫我这刚一出关就能碰上这样的事情,真是有意思,有意思。也好,既然这样那就比试一番吧,全当是活跃气氛了,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板着个脸好像是要吃了谁一样,要知道修行之事可不单单光是严格就能使有长进的,有时还需要寓教于乐的嘛。既然如此那老夫我就做主了,地字阁对普芳阁,为了公平起见,不言啊,你就与皇甫师者各自为对方随意挑选三名弟子进行比试吧,咱们三局两胜,你们看这样可好?” “如此甚好,就以三局为限,只是闵上人,我看这两胜还是就算了吧,不是我莫某人小瞧他们普芳阁,只怕是我阁内弟子三人全都跃到对岸了,他们这恐怕连脚都还没离地呢。” “哈哈哈……” “就那狗啃屎的招式还想跟我们比,简直是笑掉大牙,哈哈哈……” 莫不言话还没说完,就听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颇为不屑的嘲笑声。 “闵上人,今天只要他们普芳阁能有一人胜过我们地字阁,那就算我们输……” “莫前辈,你……”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皇甫阅文还想要说着什么,却被身旁的闵自流一语打断。 其实不仅是皇甫阅文,刚刚对于那几个弟子阁弟子的嘲笑,老者心中同样很是不悦,要知道身为师者最忌讳的不过就是那同门之内弟子的相互排挤,虽然心中十分清楚那天地普三阁之间的差距,但是眼下老者似乎更为期待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叫启天的年轻弟子。身为九府门的五大上人之一,平生阅人无数,眼光异常毒辣,举止投足间的一个举动便可洞察出一个人的做派,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小子却让他怎么也琢磨不透。 “皇甫阅文,你就别愣着啦,赶紧选吧。”说着,莫不言让开身位露出后方一众地字阁弟子的人群。 此刻就见,那会儿还是蔫不做声人群,此时却是个个儿跃跃欲试显得很是兴奋,跟普芳阁进行比试,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如此人前露脸的机会谁要是错过,那才是十足的大傻子,因此个个是争先恐后的希望皇甫阅文能够选到自己。 “选好啦?” “嗯,选好了。” 看着皇甫阅文很是随意的点指了三个相对靠前的弟子,莫不言强忍着好悬没笑出声来,心说话:“皇甫阅文啊皇甫阅文,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真会选,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你选的这三个人都是我阁内最为出众的弟子,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莫不言啊,行吧,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不是我莫不言跟你作对,而是你偏偏要和我们作对,何时听说过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也能当什么师者,真是好笑。”想着这些,莫不言倒也并不墨迹,指着心中早已选定的三个人来。 “你…你…还有你。” 毋庸置疑,三人当中启天赫然在列。 “启天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着莫不言指向自己,锋无极心中很是担忧,很显然,他这明显是在报着刚刚那会儿的不语之仇。 “锋兄,这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记住刚才的口诀要领,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 “闵上人,那咱们就开始吧!” “三……” “二……” “一……” 湖岸旁,三二一的倒数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发令之人却换做了他莫不言。 一声令下,就见首阵的那个地字阁弟子口中快速掐着口诀,随后运气腾空,脚下步履轻盈的踩在湖面开始了他的跃湖之举。 反观普芳阁那个弟子却是呆傻一般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刚刚明明自己已经把头埋的很低了,怎么偏偏还是能点到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了。心中这样想着,越是着急,脑中越是一团浆糊,就连刚刚还熟记的几句口诀一时间也早已忘得七七八八了。抬眼看去,和自己对阵的那位,人家早已经是调转身形再次跃过湖的中心,朝着自己的方向再次驶来。 “地字阁胜……” 看到自己弟子的成功归来,莫不言自顾的高声拉起了腔调儿,全然一副的胜者的姿态。 “锋兄,要不还是我先来吧。” 看着锋无极满脸的担忧,心中似乎多少还有些恐惧,启天上前小声安抚着。 “我说你俩商量好了没有啊,要我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死撑着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别待会儿掉到湖里冻成冰块了,到时候想要再补救的话可就为时已晚了啊。” “多谢莫前辈的好意,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也只能是怨我启天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这第二轮就让我来吧。” “呦呵,看来你小子还是蛮有骨气的,有点儿我莫某人当年的风范,行吧,既然这样那就来吧。”说着,莫不言回身看向自己阁内剩下的两位弟子:“你俩谁要先来啊?” “师傅,就让我先来吧,看普芳阁这个小子嚣张的样子,刚才我就想杀杀他的锐气了。”就见一个身形高出启天一头的男弟子抢先答道。 “嗯,好,就你先来吧。不过为师还是要提醒你,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给他们普芳阁留些面子的好,毕竟咱们也是同门之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出了隔阂可是不好的。”说这话时,莫不言故意提高了声调儿,不过眼神中却早已给了弟子其他的暗示。 “我明白的师傅,你放心,您的话徒儿谨记,不过那也得他能飞的起来再说。”看着对方投来的眼神,这个弟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话一出口,便再次引起人群中一阵哄堂大笑。 看到自己的弟子一点就通,莫不言心中这个乐啊,不过面上却未声张,故作一脸严肃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多加小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行啦,你去吧。” “启天兄,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锋兄,没事儿的,你就瞧好儿吧。” 相比起锋无极的担心,启天倒显得信心十足,末了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皇甫阅文,看到对方同样投来担忧的目光,启天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流,向着她投去了一丝笑意,随即跨步来到湖岸旁自顾自的做起了热身运动。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四二三四再来一次” “一二三四五六……” “诶诶诶,我说你还有完没玩啦,磨磨蹭蹭的是比还是不比了?别在这跟耍猴似得瞎耽误工夫。”看着启天这没完没了的热身,地字阁的那个弟子显得很是不耐烦。 “别急啊哥们,你没听仁前辈说吗?飞跃这冰镜湖要是稍有不注意,那可是有性命危险的啊,怎嘛,难道你这心里就一点儿也不害怕吗?我可是怕的很啊,可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刚刚你不是还挺牛的吗?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个怂包啊,不就是一个冰镜湖吗,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你要是真怕了,不如现在就大喊三声‘我服了’,如此一来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哥们,你说这话说的我可就不乐意了啊,什么叫怂啊,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你倒是拽起来了,刚才怎么不见你跟天字阁的那帮人这样咋呼啊。” “你说什吗,好你个启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们地字阁和你们普芳阁这些废物的差距,别废话了,来吧……” “行啊,那就让我瞧瞧呗,我是无所谓了,反正论起实力来,我自认略逊你们一等,真不知道赢了我这样一个废物你这脸上究竟能光彩到哪去。” “你……” “诶你看要不这样行不行,咱也别在这儿相互挤兑了,不如我说个法子咱俩比试比试,你若要是能赢了我,那我就服你,不仅如此,从今往后每次见面我都要向你行礼,你看怎么样?” “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啦,我启天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 “你说吧,怎么个比法?” “比慢……” “第十三章 突变” “比慢?” “没错就是比慢。” “启天,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哥们儿别急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啊,难道你忘了仁前辈那会儿所说的这关于腾空之法的玄妙所在了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对啊,这不就结了吗。你想啊,虽然腾空之法讲究的是将体内瞬间爆发的强大真气汇聚于下身起到腾空的目的,但是你别忘了,此法实际上是意在检验咱们这些弟子对**力的掌控,想要成功跃湖那就必须要有持续不断的真气汇聚,否则的话,恐怕还没等到湖对岸呢就先要被冻成冰棍了吧。” “嘶…这个……” 启天虽然话未说透,不过这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哪里是比慢啊,这分明是在比看谁的内力坚持的更为持久,虽说现在看来飞跃这冰镜湖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知道由于功力尚浅的原因,随着体内瞬间爆发真气的快速流失,多在湖上耗一秒钟的时间,那便是增加更多的危险,因此心中有些犹豫,不过转念又一想,对方此举不过就是想耍些花花肠子罢了,自己堂堂元婴四阶的实力还会怕了他一个只有三阶不入流的小角色吗,他一个普芳阁的弟子恐怕是连飞都飞不起来,竟然也敢夸下海口的跟自己比拼内力,真是好笑。 “怎嘛,你难道是怕了不成?”看到对方的犹豫,启天心中盘算着,生怕对方因为胆怯而不肯跟自己比试,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一切功夫可就全白费了。 “启天,你可要说话算话。” “算数算数。”看到对方的应答,启天赶忙回应着,生怕对方再给反悔喽。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莫前辈,我们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了。” 一旁的莫不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巴不得想要早些看着启天能够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不等两人反应,便自顾的开始数起号子来。 “三、二、一” 随着莫不言一声令下,二人随即开始各自口中掐诀。 “封上八门之位,聚行五道真气,过于中枢之柱,填于地心空乏……” 随着口诀的音闭,一股真气再次从全身汇聚,再看两人时都已是脚下腾空离地半分。 “快看,他飞起来啦。”如此之景,瞬间让刚刚还是因无一人可以掌握腾空之法而显得很是落寂的普芳阁弟子很是惊讶,纷纷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连岸边的莫不言等一众师者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被他们认定的普芳阁这个不过只有元婴三阶实力的废物。要知道即使是在仁宗利这般强劲功法的引导下,他们也从未听说过能有元婴三阶的弟子可以腾空的,恐怕眼前的这个小个子还是那第一人。 “嗯,呵呵,这孩子不简单呐!”人群中的闵自流一边捋着胡须一边不住的点着头。 此时再看启天,刚一踏上湖面,瞬间便感觉有一股透心的寒气传遍全身,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不过稍稳心境过后,便又开始小心翼翼的不停压制着脚下的气劲开始向着湖对面飞去。 看到对方顺利的腾空,那个地字阁弟子同样很是惊讶,原本还想要给他来个下马威,想要借机羞辱一番这个家伙,谁知对方竟然如此顺利便可腾空,心中很是不爽,随即不假思索的内劲下压,加快了脚下的气劲超越着对方,全然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我说哥们儿,别忘了咱俩比的可是看谁更慢啊。” “啊,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这茬了,没想到你小子真有两下子,看来刚刚还差点儿小瞧了你。” 经启天这么一提醒,地字阁的那个弟子这才意识到什么,赶忙又强压起下身的真气放慢身形和启天保持着距离。可他那里知道,这一切全都在启天的算计之中。 看着刚开始还处于领先,这会儿却又始终落后于对方几个身位,岸上的莫不言心中那个气啊,有些躁动不安的不停在岸旁来回踱着步,心说话:“废物,真是没用的废物,竟然连一个普芳阁的弟子都比试不过,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可即便如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喘着粗气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怎么样启天,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想要和我比内力,我看你还差的远呢,这回你是输定了。” “是是是,看来我真是个猪脑子,怎么竟然想起跟你比试起内力来了,我是傻子,我真是个大傻子。”一边说着,启天还一边故意左右摇摆装作像是要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重心不稳跌落湖中一般显得很是狼狈,不过脚下的功夫却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依旧快速的向前加速和后者拉开着距离:“不行了不行了,哥们,我快坚持不住了,就先上岸了啊。” 看着启天那慌乱中的狼狈,地字阁的那个弟子很是嘲笑,想到和他之间的约定,心中十分得意,依旧是洋洋自得不紧不慢的故意放慢着脚下的身形,以此来向对方证明着他与自己的差距:“启天,你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哈哈哈,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约定?哥们儿,我想你是搞错了吧。”十数丈宽的湖面转眼即到,看着胜利就在前方,启天并不多言,瞅准适当的距离脚下猛地一用力,一个飞身率先抵达岸边。 “普芳阁胜……” “哗啦……”随着对岸师者的高声宣判,沉寂的人群再次热闹起来。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岸边的人群纷纷交杂着内心的喜悦与失落,的确这样的结局是谁也想不到的,曾几何时普芳阁的弟子也能胜过地字阁,这要是说出去着实会令他们这些元婴三阶弟子脸上增光,同样在另一些人脸上却是别样的郁闷不堪。 “师兄,多谢你的一番承让,小弟这厢有礼了。”此时看去,就见启天满面笑意的站在岸边向着还在湖中的那个弟子双拳一抱接受着大家的欢呼。 “启天,你……”听着人群的欢呼和嘲笑,再看启天此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地字阁的那个弟子方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启天这小子给耍了,一时间心中很是气愤,顿时间使得体内真气混乱,一个没注意差点儿就跌落湖中。 “哎呦呦,师兄,你这是干啥呢,小心点儿别再给掉下去喽,还是赶紧先上来再说吧。” “启天啊启天,我跟你没完……” 咕噜…… “我说莫不言,看来你阁内的弟子也有那废物的存在啊。” “仁宗利,别用你那一副小人得志的臭态度来挤兑我,难道这个结局对你来说能有什么好处不成,你还不是一样被那个小子羞辱吗。” 咕噜…… “闵前辈……”皇甫阅文小声提醒着身旁的老者,不知为何她的脸上此刻去没有丝毫因为启天得胜而显露的喜色,反而是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神色。 一旁的闵自流同样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却暗中运气了气劲。 咕噜咕噜…… 原本平静的冰镜湖面,此时泛起了丝丝涟漪,像是在为启天庆祝着胜利一般,只是这些涟漪波动愈演愈烈,最后竟然开始冒起了水泡。 岸上的启天还想继续和那个地字阁弟子说着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便猛然看到那人身后湖面下方近处,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移动着向着这边处驶来,心中顿感不妙,赶忙大喊着提醒着。 “小心……” “啊?” “嗷…嗷……” “第十四章 冰湖鱼妖” 随着身后一道一字型水线浮快速出水面,一个身形足有三米多高的大鱼张着血盆大口从湖中高高跃起。 启天想要上前去抓,可是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此物全身泛着青色,嘴口处还有一圈半尺长的浓密长毛,全身身裹着坚硬的鱼鳞片,每片足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边缘处很是锋利,两个血球一样的眼睛如铜铃一般,不仅如此,虽说此物猛地看去像是一条大鱼,可是在它的鳃部却又还长有两条粗壮的像人一样臂膀,样子很是骇人,尚不等那个地字阁弟子做出反应,一口便咬向了他腿部,得手后不停用力的甩着硕大的鱼头,撕咬着想要将他向着湖底处拖拽去,仅是瞬间的功夫,便是一滩血色染红了湖面。 “救…唔…救命啊…救……” “鱼贯长虹,锃……”随着老者闵自流嗓音浑厚的一声厉吼。 与此同时,就见刚刚眉头紧锁的老者闵自流此时瞪大了双眼剑眉倒竖,脚下卷起一道气旋急射而出,犹如一道闪电般快速跃向湖中,掌中直运起巨大的气劲将湖面分割开来,卷起两道水帘,好似长矛一般刺向对面,眨眼间便来到出事地点,不由分说瞅准那厮,举起泛着红光的右掌,便向着那怪物的面门处用力击打过去。 “前辈救我…唔…咕噜…救……” “哪里来的孽畜,还不赶快给我退去,烈云掌……”来到出事地点的老者并不多言,照准鱼面怪物就是结实的一掌。 “嗷……” “嘭……” “啊?” 随着一声爆响,老者显得很是吃惊,按理说来他这结实的一掌单凭力道而言,莫要说是区区寻常之物的血肉之躯,就是一座小山丘在他运足功力的掌下都会被瞬间夷为平地,可眼下这一掌却犹如拍在坚硬无比的巨石上一般,不仅没有将此物击退半分,反而是将自己震得膀臂发麻。 “妖怪……” 不知是岸上哪个眼尖的弟子率先喊了一声,随后更多的弟子开始跟着焦躁起来。 “有怪物,快跑啊……” “妖怪吃人啦……”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岸上的人全都傻了眼,这般景象他们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时间显得很是不知所措,个个神色恐惧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纷纷想要找寻着躲避之所,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那么几个胆子稍大的弟子不顾危险的向前迈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 “你们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一个弟子神色惊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着身旁的人,生怕声音太大会引来湖中那怪物的注意。 “鱼啊,一条大鱼啊。” “废话,我知道那是鱼,可是这鱼长的也太奇怪了点儿吧?” “诶,这有啥好奇怪的,想当年俺还钓上来过一条比它这个儿还要大出几分的家伙来呢,想来这货要是拿来清蒸了应该很是美味吧!”就见一个身形胖硕的弟子两眼放光,犹如见到什么宝贝似得不停吧唧着他的肥唇大口,眼睛里此刻全是一盘盘的美味佳肴,花痴状的嘴中还不停往下滴淌着口水。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吃呢,你家的鱼还带长胳膊的吗?” “胳膊?嘿嘿,哪来的胳膊呀,它那是……”显然这个胖弟子吹的有些过了火,眼中也净是注意自己想注意的东西了,听到旁人的提醒,这才揉揉眼睛再次向着湖中之物看去,就见那怪物原本长腮的位置却是伸出两条粗壮的臂膀就像是两个大耙子一样不停的想要将落险的弟子向着口中塞去,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结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妖,妖,妖怪…妈…妈妈呀……”待他这次终于看清那怪物的长相,吓的好悬没尿裤子里,浑身颤抖的跟个肉球一样向着远处滚去。 “别怕,都别害怕,不要紧的,没事儿的,有我在你们全都不用害怕……” 别的师者看到意外地发生,早就全都飞身前去出事地点帮忙,唯独他莫不言半点儿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却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在湖岸边试图想要维护住慌乱的人群。 “裂云掌……” 老者刚刚一连数掌的攻势显然是惹怒了这个不知究竟所谓何物的怪物,眼下它并未急于将口中猎物吞下,而是对准老者身位不停嘶吼着,用那粗壮的尾部猛然一挑,向着老者主动袭来。 巨大的鱼尾犹如锋利的钢刀一般,老者一个躲闪不及,只听“刺啦”一声,再看老者宽大的袖口处瞬间多出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看到老者和那个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战在一处,岸上的启天心中不禁有些自责,万般之下却又无可奈何,原本只是想要耍一些小聪明希望能胜得那一局的比试,谁曾想竟然会节外生枝的生出这么一档子意外来,眼下老者还在苦战,看的出来,由于那怪物浑身光滑的鳞片并且坚硬无比,老者显然并没有占鹊什么优势可言,再要如此下去,恐怕那个地字阁的男弟子就要性命不保了。 “嗷…嗷……”一连被老者击打了数掌过后,鱼妖疼的是嗷嗷大叫,但却没有丝毫的撒口之意,不停用力猛甩着硕大坚硬的鱼头试图反击,扭动的身躯翻腾着水面掀起阵阵巨浪, “阅文姐!” “启天你没事儿吧?”此时的皇甫阅文率先来到启天近前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生怕危险会波及到岸上的启天。 “阅文姐,我没事儿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皇甫阅文摇摇头,看到启天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以后,这才稍微放缓了自己刚刚一直悬着的心,但是神色中依然是带有丝丝的紧张看向湖中还在和那好似大鱼一般的怪物缠斗在一处的老者。 “阅文姐,他们还愣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赶紧上前帮忙啊!” “启天,你休要胡言,我们上前只会给闵前辈添乱的。”看着众人投来凌厉目光,皇甫阅文赶忙打断了启天的言语。 其实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只是刚刚看到老者抽空向着岸上一众师者一个眼神的命令,使他们不得不这样焦急等待。的确,一个‘天怜’境界的高手尚且如此纠缠苦斗迟迟无法奈何对方,何况是他们这些人,恐怕加入其中只会带来更加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看着此刻被那怪物钳在口中那个男弟子此时也已由于长时间的湖水浸泡,在寒气的不断侵蚀下早已没了刚才的呼救声,活像是一个浸湿的玩偶一样任人宰割,启天心中虽说不是心如刀绞,却也是自责万分,毕竟此事多少还是跟自己有一些牵连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时好胜,根本就不会引起如此大乱。只是眼下要是多等一秒的时间,那个地字阁弟子便会多一分的危险,想到这里,启天飞快的在脑中盘算着什么,希望尽可能的帮一些忙。 “阅文姐你自己小心,我去去就来。” “启天你……” 不等皇甫阅文反应过来想要阻拦,再看启天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条两指粗细的枝干紧握手中。 随着岸上人群的又一阵惊呼,就见一个手握树枝的小个子一个腾空高高跃起,向着湖中不断翻腾的鱼妖就俯冲了下去。 “妖怪,我跟你拼啦,呀……”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都是目瞪口呆,一些胆小的女弟子更是吓的赶忙闭起了眼睛,不想看到更为血腥的一幕。就连九府门上人闵自流都无法在一时间能够随意对抗的场面,此刻竟然是他一个只有元婴三阶的弟子却肯不顾自身危险之身跳入湖中,想来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前辈闪开” 听到头顶处传来一声提醒,缠斗中的老者恍然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着他的方向就砸了下来,赶忙一个闪身。 就见启天手中的树枝灌着风声,对准那鱼怪的面部,不偏不倚的扎在了那厮爆出眶外如血球一般的大眼睛上。 “噗……”血花四溅 “第十五章 死里逃生” “嗷呜……” 随着鱼妖惨烈的一声叫喊声,这一下可是吓坏了在场的不少人,可想而知,眼睛被人扎爆是种什么感觉。 伴随着左眼球的爆裂,一股钻心的剧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就见那鱼妖不断扭动巨大的身形不停摇晃,发了疯一样的试图将钉在眼中的木刺通过通过身躯的不断摇晃可以除去,可是它无论如何摔打,树枝就像钉在眼中一样文斯不动,不但没有将其甩掉,反而强烈的扭动加速了血液的流动,一股股的鲜血不断从那巨大的眼球流出。 而此刻的启天却还趴在硕大的鱼身之上,双手紧紧攥住手中的还插在鱼妖眼中的树枝以作支撑,伴随着对方不停剧烈摇晃,就犹如是一个小帆船上的船帆肆意摇摆。 “小子,抓紧了千万别松手。”被启天这么一折腾,终于腾出空当的老者闵自流不停喘着粗气,但却顾不上丝毫停歇赶忙大声提醒着。 “前辈,快点儿,我快坚持不住了……”启天也想要坚持住,要知道趴在这玩意儿身上的滋味可不是那么的享受,自己就好像是伏在一块巨大坚硬的冰冷巨石之上,丝丝寒气通过鱼身不断侵入到自己体内,双手也早已被冻的僵硬就快要失去知觉,而那鱼身如刀片一般锋利的鱼鳞更是在不断的扭动摩擦下将原本完好的长衫割出了许多口子,显得很是狼狈不堪,听到老者的提醒,话还未说完整,毫无知觉的双手便再也感受不到着力点,整个人就犹如一个断线的风筝被重重的摔打出去。 看到一直趴在自己身体上给自己带来极大痛苦的这个小个子终于被甩了出去,鱼妖显得很是兴奋,强烈疼痛的刺激下也使得他放弃了到手的猎物,喷射着一连串的水泡将口中早已没入口中大半的那个地字阁弟子翻呕而出,仅剩的右眼快速搜寻着被它抛在半空的那个给自己带来痛苦的小个子,瞅准目标之后不假思索,加速这身形,一个鱼跃腾空卷起那锋利的鱼尾向着被甩到半空中还未落地的启天再次猛击过去。 启天原本只是想着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一直苦战不下的老者,可谁知这一次非但没有帮到一点忙,反而是将自己置入到危险的境地,不顾的浑身的疼痛,仅剩的清醒意识看着鱼妖朝着自己而来,想要闪躲却已是来不及了,瞬间鱼妖的一击便已拍击至他的腰眼处。 “启天兄……” “启天……” 随着皇甫阅文一声撕心的叫喊,根本无处闪躲的启天却是被鱼尾重重的一击“啪…”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再次落入湖中,“咕嘟咕嘟…”几个水泡过后便是没了踪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此时的皇甫阅文拼命的摇着头,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想要上前去寻,却被一旁的逍遥子紧紧拉住无法挣脱,泪如银珠一般滑落那满是伤感的脸庞。 “完喽,完喽啊,啧啧……”这一幕令所有人的心都被紧紧的揪住,唯独岸上的莫不言看到这一幕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显得很是惬意,口中不停吧唧这嘴,双手一摊,自言自语的看起来很是惋惜的样子,心中却是笃定启天这次是有去无回了,心说话:“小子,让你逞能,看见没,这就是跟我莫不言作对的下场。” 眼看着上一个弟子还未救出,这下又牵连到第二个,此时的老者闵自流是真的急了。随即甩开臂膀一把扯去早已全身被湖水浸湿的长衫,脚下一个马步再次泛起强劲的气旋停跃在湖面,好似站在结实的平地一般双手合十,口中嗡嗡不停的念着什么…… …… 冰镜湖中,极寒冰气的侵蚀下,一个瘦小的身形逐渐僵硬不断下坠。 “你是谁?”恍惚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随即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我是启天” “笑话,真是笑话,启天何时也会如此无用,你是谁?” “我是启天”想要去寻,视线却越愈加的模糊。 “不,你不是启天,启天怎会是你这般懦弱无能不堪一击,你到底是谁?”声音中满是质问又夹杂着些许嘲笑。 “我是启天” “不,你不是,真正的启天是无所不能的,你不过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我是启天…我是启天…我是启天……” “呵呵,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证明给我看吧…证明……”随着声音的远离,黑影逐渐消失不见。 “你别走,你回来,我是启天,我是启天……” 咕噜… 猛然间一个激灵,在那个声音的刺激下,启天的意识不断清醒,冰冷湖水的淹没使得他不能呼吸半分,强忍着胸口的憋闷快速抽动的四肢想要尽快驶离这个黑暗的地方。 “咕嘟…咕嘟……”湖面一连串的水泡泛起。 “快看,他没死。”岸上,一个眼尖的弟子率先尖声喊起这惊人的发现。 “哪呢哪呢…诶,真的诶,是那个启天,他没死,真的没死。” “怎么可能?”听着越来越多人的欢呼声,莫不言一脸的不相信,不过元婴三阶的实力,被鱼妖那样凶狠的一击并且还在冰镜湖中浸泡多时,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不过随即看向那逐渐露出水面的人的模样,那不是启天还能是谁。 湖面处还在运气的老者看到这一幕,同样的不可置信,虽然内心中泛着说不清的波澜,但还是赶忙向着嘴唇已被寒气侵蚀到发青的启天大声喊道:“气运五行,归于中枢之位,小子,赶快运气护住你的躯体。” “明白”,大喘了几口新鲜空气的启天听到老者的教授,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照做,瞬间便有一股热流流经全身,仿佛是在与体内的那个极寒之气相互抗衡,虽然如此一举并未能够将全身的寒气祛除,不过对于此时的启天来说,相较于之前却是强过太多。 “嗷…嗷……” 看到将自己重创的那个小个子这会儿看上去并无大碍,鱼妖这回是真的急了,呼啸着大吼了几声,随即全身猛然泛起了一股青色的光芒将其笼罩其中,鱼鳃处的那一圈半尺长的鬃毛全部蓬起,如果不是中间的一个硕大鱼头,看起来倒与那怒吼的雄狮有几分相似,更为诡异的是,不知何时它的下身竟然在青光的带动下逐渐伸出两条粗壮的后腿,随着前肢的一阵翻腾,最后竟然稳稳的直立于湖面之上,三米多高的身形迫使老者不得不仰头直视。 “破晓之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者显得极为震惊,看到鱼妖浑身散发出的淡青色光芒,身为‘天怜’境界的他还是一眼便洞悉到对方的实力,“这怎么可能?”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长期潜伏在冰镜湖未被人发现的鱼妖,哪曾想它竟然会有如此的修为,何时听说过一个牲畜竟然也会习得常人的修炼之法,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尚且不等老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再看鱼妖却是不理会眼前的老头儿,而是转身径直向着不远处刚刚调息好气息的启天再次袭去,如鹰一般的利爪灌着风声便向着他抓去。 “哥们儿,误会,这都是误会,咱有事儿好商量!”看着大鱼的变化,启天也是傻了眼,自己这是惹到了怎么样的怪物啊,一边用力扑腾着水花一边还想要和它做着商量的语气,可这一切无非都是在对鱼弹琴,原本还想着侥幸逃过一劫,哪曾想这回真的是要小命不保了,索性两眼一闭,爱谁谁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心中这样想着,耳轮中却听到老者闵自流那声如洪钟再次的提醒声。 “小子,你还在愣着干什么,闪开!” 猛然间反应过来,看到门内弟子再次遇险,老者闵自流身为九府门的上人,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怎可再会给那鱼妖半点作恶的机会。随着一声爆喝,单掌直立,周身泛起红色光晕愈演愈烈,到最后身后竟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怜’字。 “孽畜,还不给我褪去,裂云掌……” 似乎鱼妖也感受到了身后快速袭来的一股强大气劲,刚想要回头看个究竟,老者那泛着如火焰一般的掌劲便已到了它的近前。 “嘭……” “嗷呜……”一声惨叫,老者一掌径直拍在了鱼妖的面门之处。抽掌再看,此时的鱼妖面上竟然一个五指掌印的凹陷,看上去很是恐怖。 感受到老者强大的实力,鱼妖终于忍受不住痛苦,眼下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慌乱中最终鱼妖只得放弃到手的猎物,呼啸着不甘,迅速沉入湖底不见了踪影。 “救人……” 此时老者一声令下,顾不得自己浑身的湿漉,提起那个此时已然失去生命迹象的地字阁弟子飞身来到岸边之上,不由分说再次运气全身的真气,随后伸出双掌迅速贴近他的后背处开始驱逐着他体内的寒气。 片刻过后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好似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启天你是哪里受伤了吗?”看到启天身上挂有的片片血迹,皇甫阅文显得很是担心,赶忙蹲在他的身旁寻摸起来,试图想要赶快找到伤口所在。 看着自己浑的衣物刚刚被鱼妖那锋利鳞片划的残破不堪显得很是狼狈,不过与自己得以保住的性命比起来,这些又能算什么呢,启天有些自嘲的笑着摇摇头:“师父,我没事,那不是我的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别动。”即使如此,看到启天那副不以为然的笑意,皇甫阅文却口吻严厉依然有些不依不饶,一层层的翻开启天浑身湿漉的衣服开始小心查找起来。 看着对方坚持,启天想要阻拦,无奈却也只能像个木头人似得任由皇甫阅文的一双玉手不停的摸索着自己的全身,低眼看去,对方后颈那裸露的白皙,一股少女的芳香之气顺着她的发丝沁鼻而来,不由的让启天有些惬意的难为情。 半天的功夫确定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伤口,皇甫阅文这才温缓了一口细流,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启天,但却忽视了二人之间此时的肌肤之距,猛然间不足半寸的四目碰撞,一时间使得二人有些语塞。 看着皇甫阅文那瞬间羞红的面颊,启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的憋了好半天:“师傅,你看我都说了没事了,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你这孩子,哎……”皇甫阅文刚刚一时的的心急举动,这会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看着启天那有些尴尬的一语正色像是在为双方解着围,随即又恢复了师者的风范,扭头看向四下并未有人关注到她们二人,这才缓缓的放下心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的小玉瓶来,嫩如玉葱双指轻轻一掐,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在启天手中:“赶快把它服下去。” “师父,这是什么,我又什么事,吃它作甚?”看着阅文姐递过来的那粒淡黄色的药丸,启天很是不解。 “听话,快点吃了它。”皇甫阅文并未解释,而是像是个大姐姐一样有些哄抚着启天,将药丸塞进他的手中。 看着掌中那粒淡黄色的药丸,仅是一句话的功夫,便有一股清香之气直面而来很是好闻,“想来着应该是个好东西,既然是阅文姐给的东西,应该差不了”,看着对方那一脸期待的神色,启天向来是来者不拒,不再多想,仰头一股脑便将它吞服下去,随着嗓中一股冲鼻的清凉划过,瞬间一股热流扩散至全身,而刚刚那体内残存的寒冷之气随着一股升腾的水雾全然不在。 “闵前辈,他怎么样了?” “第十六章 五老齐聚” 寻声看去,几个师者眼神中泛着惊恐,纷纷上前围拢住正在全力运功为地字阁那个弟子驱逐着寒气的老者,虽然此时鱼妖已经逃离周围环境稍显平静,但从他们有些颤抖的声音中还是能够听出内心中尚未缓和的恐惧。 听着众人的询问,老者并不答话,依旧眉头紧锁的盘身而坐,双掌紧贴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弟子,不停将真气输送进他的体内。 终于,随着一阵升腾的雾气,在老者强大真气的缓解下,那个昏迷的弟子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丝停顿,似乎尚且有些意识不清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是一股钻心的剧痛从下身呼啸而来,随其之后的便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听得人们心中很是胆寒。 “啊,疼,我的腿,我的腿……” 可是不论任其如何嘶喊,眼下却已是于事无补,就见地面之上一条长长拖拽过后的血痕,顺势看去,他左腿膝盖以下也早已不知去向,伤口处一排锋利的咬痕清晰可见,若不是老者为其封住残缺处的穴道,恐怕此时这个弟子早已是落得血竭干枯而死。 “赶快送往药云阁。”看着这个弟子挣扎着不停的嘶吼,生怕他如此的举动会再次引起其他围观弟子不必要的惊慌,老者收回身形直立而起,顾不得掸去身下的尘土赶忙命令着。 “闵上人,他……” “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恐怕……”听着莫不言那似乎有些关切的询问,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并不多言,语气中多有惋惜之色,虽然未有言明,但是显而易见,这个弟子此生的修行之路也算是到此终结了。 “仁宗利,你看看,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莫不言言语中很是气愤的将矛头对准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仁宗利。 “别在这儿吵了,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还是赶紧各自将弟子们带离此处,此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可是他……” “莫不言,难道你还嫌眼下的事情不够乱吗?”看着他还想要说着什么,一旁的逍遥子严声厉斥。 “好好好,你们都给我等着,今天这事咱们没完,哼……地字阁的弟子听令,都跟我走。”说完莫不言留下一声长哼,转身再不顾他人的眼神,一声令下率领一众弟子快步离开了此地。 看着一众人群的离开,老者这才如释重负般随意的用着袖口擦拭着满是汗水的额头长吁一口,语气有些沉重道:“今天这事儿暂且不要对外喧哗,另外严禁一切门内弟子再次踏入冰镜湖半分,宗利啊,如今出了这等事情,看来麻烦也将接踵而至了,切记此事不要声张,容我稍后和其他几位上人商议过后再做打算把。” “什么,闵前辈,这等区区小事还用的着惊动其他几位上人吗?”听闻老者话中要召集其余几位九府门的上人,仁宗利显得很是吃惊,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毕竟自从他入得九府门以来,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次性的聚齐五大上人。 “不然呢?”厉声反问之下,显然老者注意已定,“自从我九府门创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此等荒唐之事,事关人命啊。” 看着老者眉宇间的凝神之色,已无大碍的启天急于想要解答心中的疑惑,一旁小心的插起话道:“前辈,刚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知道啊,想来你们也看到了,若非我以‘天怜’境界之力将它击退,恐怕事情还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小子,算你命大,今天这事也算是给你一次教训,今后切不可再如此莽撞行事。” “多谢前辈相救,估计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后福?希望吧!” …… 吱…啪…… 随着一声穿天炸裂的爆响,府门上空散起一片绚烂,定眼看去一个大大‘九’字浮现当空,随着烟尘散去,数秒过后便有四道金光从远处向着焰火腾起的位置疾驰而来。 “哈哈哈,看来我还是晚来一步啊,多年未见没想到师妹你这功力又为精进了不少啊。”随着一声长笑的飘然而至,一个身形滚圆老者的身影站定一处。 “师兄你又说笑了,小妹我怎敢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呢,说起来你这晚半拍的毛病倒还是没有改掉呢,呵呵!” “额,这个……”看着面前这个掩口嬉笑的美貌女子,老者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像是老顽童一般挺着硕大的将军肚用手不停摩挲着自己有些斑秃的头顶。 “哈哈哈,师妹这话说的倒是一点儿也没错,‘晚半拍’这名号都跟了他一辈子了,怎么能是说改就改的了呢。” “没错,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师兄啊,看你们这又在取笑我了不是,也罢,随话说得好啊,笑一笑十年少嘛,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师妹依旧是这样的光彩照人,这里面可多半是有我的功劳吧?”的确看着眼前这个被几人称作师妹的女子,表面上看起来面若桃花婉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可是对于熟知她的人却知道她美艳外表下早已是年过七旬的老者,岁月仿佛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流逝的印记。听着几人的取笑,老者也不生怒,自顾的邀着功劳。 “是是是,都是三师兄的功劳,今天又让我们年轻了十岁,呵呵!” “行啦行啦,咱们就别在这笑闹了,让别人看去了还以为咱们这是为老不尊呢,话说想必你们应该也是看到了府令焰火才赶来此处的吧?” “是啊大师兄,到底是何人敢如此胆大,竟然动用我府门的‘九字焰火令’,莫非是仁宗利那个小子惹出什么事端了吗?”听着大师兄的发问,那个女子也是收起了刚刚的笑意,方才显露出一个长者应有的姿态,声音中带着严厉,柳眉紧锁满腹的疑问。 “是我!” “嗯?” “闵二哥!”寻声看去,看到突然出现的老者,女子显得很是欣喜。 “见过几位师兄妹。”闵自流双拳一抱一一见过几人。 “二师兄,你不是在秀昆山中闭关么,掐指算来如今时日尚且未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闵二弟,师妹说的没错,你不在山中闭关亲自跑到这里,竟然还动用了九字焰火令,难道是你无法冲破‘天怜’的桎梏需要我们的帮忙吗?” “哎……”看着几人的不解,老者闵自流并未答话,面上尽显凝重之色长叹一声。 “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你们还是先别问了,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你们暂且先随我前来,此事恐怕是说来话长了。” …… 嘭…随着一声手掌拍桌的炸响,一方厚重的实木桌上原本平整的桌面此时赫然出现一个深陷的五指掌印。 “荒唐,仁宗利这个小子怎可如此私做主张,身为一个师者,难道他连最基本的要求都忘了吗?竟然让新进的弟子腾空跃湖,简直是好大的胆子,亏他想的出来,他现在在哪,我非劈了他不成。” “师兄你先消消气,切莫要如此冲动。”对于大师兄的动怒,闵自流是清楚的,他这个大师兄天生一副火爆子脾气,做事情向来也是说一不二的,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情就是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是啊大师兄,你先消消气,咱们师兄妹多年未见了,别一见面就是这番怒焰,多学学人家三师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副老小孩的性子呢,没事多笑笑。”说着女子向前递去一盏泡好的新茶。 “笑,我能笑的出来吗?”说完老者也不顾茶盏中升腾的热气,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水四溢的香气似乎有些平缓了他的心绪,不过猛然间身子一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二弟,即便如此,此事也不应该紧急到让你动用九字焰火令的地步啊,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听着对方的再次发问,闵自流苦笑道:“师兄你说的没错,这般事情还真不至于能够打扰到师兄弟几人,此番如此紧急召集你们于此,的确是另有它事,师弟我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了。” “哦?呵呵,这倒是奇闻啊,向来沉稳自居的二弟何时竟也变得如此踌躇了,你快说说看,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愁眉不展。” “师兄,你可曾听说过冰湖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