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淘金客》 第一章 永远的黄金海岸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流眼泪了。 十几年前。 所有的事情,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合理的,不合理的,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是欢笑还是绝望,友谊或者爱情,生命和生活,真善和丑恶,人和人,地界和国界...... 所有所有的事情,就像日月交替毫无缝隙继承似的在那时候找到了答案。 就是我以为我的人生在那之后就再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流眼泪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演唱会。 我年轻时候没有这些想法和冲动,现在这种年纪了就更不会热衷和有兴趣于此,我宁愿就在小区楼下看人下棋消磨一个下午,也不愿花时间去进行其他事,但是我竟然就鬼使神差的就买了这场演唱会的门票。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位香港女歌手,她最出名的歌大概是千千阙歌。 但我说了她是我最喜欢的歌手,所以她的歌我都常听也都基本会唱,所以我买这张票并不是单单为了听千千阙歌。 在十年前从非洲回来之后,我一直留在广州。 许多的城市在日渐变迁,但广州,却还能留给我许多不变化的样子,我年轻时和瘦五刚出社会,就来的是这里。 而这次她来开演唱会,或许就是我说的不变化的样子,我在等着,你来了。 果然不失所望,超出想象。 我进入体育场馆之后就整个人都好激动,仿佛重回20岁的年纪一样,虽然身旁和四周围的都是我这种年纪的人居多。 但毕竟真的是第一次。 并且台上的就是日夜听着声音就像一位熟悉得很亲近的老朋友,但却又从未见过,而现在就亲眼目睹,这种情怀感觉难以言语,但心情十足汹涌澎湃就是了。 我个人性格比较怀旧,喜欢的东西都是从一而终,年轻时候喜欢这个,现在还是。 换个说法说就是我喜欢的东西比较挑,能被我挑中的东西,基本就真的喜欢,然后投入感情在里面,所以无论怎么变,有感情在,都一直喜欢。 也正是如此,也就在今晚,在演唱会进行到一半时候,一首歌,前奏响起,仅仅是刚响起,我在座位上毫无征兆的就忍禁不住的眼泪直流,我没有哭,眼泪在流。 这首歌平时我经常听,在广州行走着无论大街小巷,还是闹市餐厅,或者小区楼道都经常听到。 但就在今晚,这一个万人同在的巨大场馆内,这无限喧嚣和激情的时光中,我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在向我扑面而来。 我取代歌手成了这个场馆的中心点,只是四周向歌手为中心投去的,是掌声和叫喊。 以我为中心向我投来的,是无尽的痛苦记忆和惨白画面。 这一刻这一首歌,我一个人在座位上,泪流满面。 静静止不住的泪流,泪流那一片永远的黄金海岸。 静静的漫长的思忆,思忆那些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还有那些曲折艰辛,险阻命悬,离奇灵异的一切经历。 从歌名到歌词,一字一句,所有内容,都像奔腾的尖浪拍打在海中突出屹立的腐黑礁石般的脱缰不受控制的直击我记忆深处的脆弱。 非洲的淘金时光,从开始到结束的一天一分一秒,无数张的人像画面接踵而至的活脱脱的重现着,那些人,那一片土地,那些所有的愿不愿意的事情。 “谁在黄金海岸 谁在烽烟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 彼此慰问境况 纵是告别也交出真心意默默承受际遇 某月某日也许再可跟你共聚重拾往事 无奈重遇那天存在永远 他方的晚空更是遥远” 浪,风,泪,缘份,缘尽,晚空,海岸,际遇,往事,告别,遥远,永远...... 这些字眼,每一个每一个,都刺激着记忆最深处的荒凉让我停不下我的眼泪,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些所所有有曾经的人和事。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我以为是结束了。 也的确是结束了,但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事情会结束,但是记忆是永远抹不去的。 结束,但永远不会过去。 那片黄金海岸的人和事,结束,却永远不能抹去。 浑浑噩噩的听完最后一首千千阙歌走出场馆,我的心情已经再难有起伏,因为我重新回到了那一片永远的黄金海岸。 我找了个大排档烧烤了一大堆东西独自畅饮着冰镇啤酒,这么多年来我本来就不胜酒力,三两瓶啤酒下肚已经面前模糊不清,脑袋想东西的意识都随之迟钝,我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便沉沉昏昏的侧撑着在椅子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吧,反正我被人摇醒。 我睁开眼醒来,四周许多邻桌还是热闹一片举杯吹扯,夜市并没有过,看来并没有睡很久,摇醒我的也并不是别人,正是我刚才打电话的瘦五。 “虎落平川被犬欺,凤凰落地不如鸡,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主动找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显示我的伟岸。” 瘦五落座在我对面,嚼吃早已经凉掉的烤鱼盘里面的花生,得意洋洋的瞧着我。 瘦五原名戴劳,在他的家族排第五,是和我从小在村里面就一起很顽皮的一起玩着长大的伙伴。 他父亲是村里的支书,见过世面,对他寄望的人生是以后能戴劳力士。 只是或许一切天注定,一辈子就穷酸瘦样,完全无肥猪大耳的大富大贵之相,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头才一百斤出头。 而最当初外出一起来到广州打工是因为他,中途转去非洲淘金也是因为他,现在继续生活在这里,有什么事,也还是只能找他。 “一直酒力不行。” 我摆摆手示意无奈,也抓一些凉掉的东西吃着,在这方面我很大方和承认,完全不想和他扯任何嘴皮子。 “有什么困难事?” “是有,最近一点困难事,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你知道我的鱼塘,今年效益不好,但我工仔又急着向我预支三万块钱,说是要买一套金饰品准备结婚用,我不屑的想起当年我们在非洲淘金时候,要是在那时候,一件金做的衣服我都直接给他不眨眼一下。” 我边说边喝了一口啤酒解渴,瘦五要拦我,我摆手让他随我,他只得作罢说道: “钱是小事,只是老何,不单单止是因为这件事吧。” 所以说喝醉了酒还能找的人,基本就是对的人。 瘦五就是,别人给了一个回答,但他自己会去猜测另一个可能,他知道听一个人说话,不能听这个人说了什么,而要听这个人没说什么。 特别是我,真正有事是隐瞒不住他的,而真正有事,我只能找的也只是他。 我经历过的事,陪着我的,还是他。 瘦五依然还是坚定不移站在我身旁的好兄弟,他还是能随随便便的就对一个女孩子说明天我带你去巴厘岛裸泳,后天我带你去西班牙裸跑。 曾经我也是这样的人,不羁放纵爱自由,我也以为我一直会是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人和事,这样一场际遇。 我让服务员靓女给我重新上了半打的啤酒,我之前上了半打,六支,玻璃瓶装的,我自己喝了三瓶就不行了给瘦五打电话。 他过来直接喝了两瓶,我今夜不想归去,只想彻底醉一场,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喝到喝不动,喝到我思考能彻底的停止。 瘦五没有继续说话,默默的重新点了一些烧烤,都是壮阳的,烤韭菜串,烤猪鞭,烤生蚝,然后还是默默的看着我。 这个默默不是含情脉脉,而是带着他自己的某种思考去注视别人,他要知道别人心中所想,更或许,他已经知道别人心中的事。 所以这种人就是当官的料。 回来之后瘦五到现在已经是个科长级了,平凡人的世界,三十来岁的科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不过我也是不屑他进了个逢年到尾只会发纸巾当福利的地方而已。 没有我轻松悠闲自由,我无所欲求,在经营着自己承包的几张鱼塘已经很十足满意。 “我当初就断定你小子不是当官的料,当然并不是说你的脑子不行,而是你的身子不行,那么多人等着上位,你能应付得几个?三两晚三两个还行,三两个月三五十个呢?所以瘦五,你以为你是土地长出庄稼,其实你是牛,只有瘦死累死的牛。” 我看他点的菜单都是壮阳的菜品,大笑着说道。 瘦五轻轻笑了一下,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我,眼睛和嘴巴都在看着我,好意味深长。 我重新启一瓶啤酒,瘦五还是没有拦我,我启到一半启不动了,干脆作罢,逃避不了,于是整个人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今晚干了一件好疯狂的事。” “什么事?” 瘦五看我肯认真讲话了,也终于收回他的观察和逼迫,和我平淡说话。 “我看了场演唱会。”我说。 “有多疯狂?” “我跟着大喊,慧娴,我哋爱你。” 我接着说道。 我说完,瘦五却是一只手伸出来撑着他自己的脑袋不语,呆望着邻桌,或是更远一点的远处马路,就像我刚才喝的蒙蒙醉那样。 他把自己的头反复的摇,又反复的点。 好一会儿,不过还是低着头,他才重新开口出声说道: “老何,恐怕你喊的是,陆娴,我爱你。” 瘦五把最后面的五个字一顿一顿的说的很用力,很清晰。 我的眼泪立刻又忍不住的流淌不止,我猛灌了自己一整瓶啤酒,才止住眼泪。 我以为结束了,事情就永远过去了。 但事情的确是结束了,只是回忆是永远留存的。 虽然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在归国之际逃离那片一直减员的热带雨林的时候,某棵至今仍有我记忆的密麻苔藓大树下,已经最后一息的陆娴紧紧的抱着我,一只手抚着我的脸,口中血迹被她咽下,语气虚弱,眼睛却依然动人,动人至今。 我永远记得她的眼睛,无法忘却,不可能忘记。 那是最美的最美的世间无法再现无人比拟的一对珠子,这是情人的眼睛。 她的眼睛看着我,虚弱地对我说道“家园,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你要记住,风只会吹落摇摆不定的多情的叶子,坚定明亮的树干是不会被吹倒的,你不要自责因我,你没有错,你只是在坚定明亮。” 我迟迟的不愿离去,即使叛军的呐喊声音就在耳边惊悚回荡。 我无法接受这样错误的自己,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很多人替你承担责任,甚至付出生命。 枪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泪眼婆娑的看着陆娴,我不愿离去。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想错下去,我不愿离去,因为这一次离去,我知道就是永远,我不敢面对这个结果。 只是那一刻,陆娴紧紧抱着我的一只手突然脱离了我,从我腰间抽掉我的匕首,一秒瞬间,直直的深深的插进她自己的心脏,没有喊一句声,而我,悲痛的长喊了出来,我带着最悬空最彷徨的尖锐失声喊着,不。 这生命结束的痛,为了保护我,她用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都没有喊出一句声音。 从此我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睛,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 也正因为这样,一切事情结束了,但永远不会过去,无论是这片非洲土地的命运,还是狗头金的诅咒,以及陈有情的情,还有他神秘的千吨精冶黄金。 “陈有情和陆娴,你还没有走出来吗?” 瘦五对我问道。 “如果我死了,你能走出来吗?” 我被那双不能忘怀的动人眼睛占据着我全部的思考。 瘦五思索了一下,无奈的说道“能,只是时间长一点。” 我心情宽慰了一下,心里道,好兄弟。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时间长一点,只不过一辈子也短。 第二章 大块金 我和瘦五是2000年的时候悄悄离开家里来到广州的,那时候我才二十岁,瘦五跟我差不多大。 我们自小两个人一起在村里面玩耍着长大,领一大群小屁孩到山上,林中到处游荡,涿鼠田原,或是拆散野狗合欢,深夜窥浴窗前等等。 后面这些事,我们都没有干过。 不过我和瘦五自小顽皮难管,无所不敢是出了名的,所以也就无祸不闯。 也正因为这样,终于在这一年,瘦五老爸忍无可忍,知道自己望子成龙的心愿已经无法再实现。 当初给他起的名字戴劳,戴劳力士,就是希望他有出息,能享人世间常人所不能享。 无奈偏偏事与愿违,打算周到偏出错,瘦五并没有长成他老爸希望的样子。 于是风风火火的他老爸,我的村支书,眼看自己人生最大的希望濒临破灭,只能再次寄希望于再下一代,于是给瘦五找了个相亲对象. 只是,我听说这个相亲对象瘦五根本就没相过。 他老爸去看,然后只跟瘦五说下个月结婚,好像是一个很胖很胖的女孩子。 我和瘦五是汕头人。 虽然我们这个地区有些习俗的确根深蒂固,比如一家人没有男孩子,那么这家人在街上在村里在整个汕头地区,都是抬不起头的,而且很多都是不外娶,也不外嫁,当然不是说绝对,我说的是大部分。 瘦五这次也真的怕了。 一天晚上他突然来到我家的围墙外边,就隔着在墙外面就叫我名字,我的狗狂吠不止,当时我正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面看月亮。 听到瘦五叫我,我跳下树拉住我的狗呵斥它,然后跳到围墙上边,看着惊慌失措的瘦五。 我家因为院子里面填高了,所以围墙是外高里低。 也就是我在院子里,我家的围墙两米高都不够。 但外面就差不多三米高,没有梯子爬不进来的,所以我在里面轻轻一出力一跳就爬上去了,然后坐在上面看外面的瘦五。 “老何,我们是否一辈子的兄弟?” 瘦五对我喊道,我居高临下的看着瘦五却是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我从裤兜掏出一个刚摘熟透明亮但是不可能有蛀虫的石榴丢给他说道,当然了。 瘦五直接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双手插袋的靠在我家的围墙上边,像极了流川枫靠在小河墙上的侧面,忧郁,彷徨,唏嘘... 只是他下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我瞬间没有了这个心情,整个人还差点摔下了围墙。 我紧咬着牙关双手死命的抓着我家的围墙顶的两个砖洞,瘦五在下面顶着我的屁股也很吃力咬着牙... 瘦五说的是“老何,我爸给我找的那个胖妞,你帮我啃了吧。” 好不容易我才在瘦五顶我屁股的帮助下重新爬上了围墙上面坐下,我双手已经用完力气正在不住的回抖。 瘦五还是在外墙外边,重新的居高临下氛围。 “瘦五,兄弟归兄弟,人情是人情,兄弟是用来交的,不是用来坑的。我跟你说,我何家园绝对是那种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为你挡刀枪挡子弹的人,正所谓情与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死就一个字。只是不过......这样要死不死的,而且还是人世齐福,还是你自己去的好一些。” 我道,我一边喘气一边回答他。 没想到传言是真的,村里面都传言他老爸准备从外地带个胖妞回来,这个胖妞带来的嫁妆就是一块劳力士手表,并且当晚就可以睡在一起。(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这种类型不是我和瘦五喜欢的。) “那好,陪我一起走吧,我们出去。” 瘦五接着急促的说道。 “去哪里?” 我又一无所知的茫然然的看着他。 “广州,我有朋友在那边,我们一去到那边工作的事就有人帮忙安排好,所以不会被饿死。车票我也已经买好了,现在就走,东西不用收拾的,我有起步资金,一切去到那边再打算。” 我靠! 我对着围墙外面焦急不堪的瘦五骂道。 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他的真的很着急,好像是认真的,并且仿佛他老爹就在领着全村的人到处搜刮他。 好像迟一秒钟他就会被那个女孩什么尽人亡一样,我一想到那画面就有点心怕,比我刚才摔下围墙还要恐怖。 “那这算是你小子欠我的。” 我骂道。 “好好好,我欠你的,你快点,快下来,车要到了。” 瘦五真的很着急,仿佛整个人要跳了起来一样。 “我要跟我老爸打个招呼,不过他没在家,我再怎么说也要让他知道我去哪了,你等一下,我进去留个字条就好了。” 我说完便转身跳回院子里,直接往屋子进去,我的狗跟着我,我没让它跟我进屋,就在门口呆着。 我找纸笔,在房间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我上小学时候的红星簿纸,急急忙忙的写道: “老爸,我决定出去外面。我的工资你去领掉,有三个月。我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出外面试试了,你和妈妈小时候也对我说过的,汕头人就是要出外面闯,我们就是有闯的精神,我不知道我会闯成什么样子,但你说过的我会经常想起,我在外面做事做人都会想起你的话,我肯定会是个好人。家园字。2000.5.14。” 写罢我把纸条压在了客厅茶壶下面,他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冲茶喝,这样肯定能看到的。 然后我把屋子几个房间都走了一遍看了一眼,突然间什么都想带着,不过最终我决定还是什么都没拿。 因为还是不去打乱的好,虽然不知道回来时候会变化成什么样子,但今天能不变化就不变化,所以我直接把门关上走了。 走到门口时候我双手反复来回抚摸这条养了三年年的大黑狗,额头和狗脸。 我家从小一直到现在养狗不间断,养过好多条,基本都是老死去或者病死,从来不卖,也没有人敢偷狗,每条狗的感情都很深,死的时候我都会哭上好几天。 所以现在我又不自觉的有点伤感。 我老爸是个教书先生,教当地的一所村小学,他本人很有气质和能力,受人敬仰,区里教育局多次来挖人他都很干脆的拒绝。 但就因为这样,这样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固执,我问他往事从来不说。 因为我们是搬迁过来这里的,好像是跟我母亲过来的吧,母亲是当地人,很贤淑和温柔,不过,因为家族遗传病,我在初中时候就没再见过她了。 他给我起名何家园,在我母亲去的时候他跟我解释过我名字的意思,有两个意喻,一是合家团圆,二是何处是家园。 我再深一步的问进去,他就不多说了。 只是从那天起他也把他脖子的一颗桃核挂坠放给我,我拿到手上把玩喜欢的不得了。 棱角和边缘被磨平过,表面沟壑纹路摸着也有一层滑滑的感觉,应该是佩戴身体摩擦许久留下的包浆。 整个桃核很精致很坚硬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桃子的核,有一小块磨得很平的地方,苍劲有力的正楷体刻着一个小字,何。 而我和他的剧情跟港剧的警察故事基本一样,父亲是尽心尽职为公为民的好警察,但是儿子却叛逆犯法做事。 他是教育能力很强的老师,我却是一个顽劣调皮的学生。 不过他随我,他说人要随天性,天性是怎么就怎么,有天性的人生就有哭有笑,但要改变克制天性,那就是无止境的只有哭。 我需要很感谢我老爸让我这样成长,没有过多管束,但是在暗中正确引导。 所以我从小虽然和瘦五一起调皮顽劣,但是也是在成长,在这样随天性的个人成长中,我也形成了跟他一样具有某种方面傲性。 比如他在为人处事方面从来不屈从物化和权力,而我在之后的人生经历中也因为如此得福,很多事敢自己思考去做决定,不由人逐波。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让我敬佩的人,打从心底里的尊敬佩服,但我又明显知道我成为不了这种人,并且我也成为不了这种人的朋友,只不过,现在要走的这一刻,难免不适应。 我让他帮我领走我的三个月的工资,我高中之后没读书就一直留在家里,帮亲人干活。 我一个二伯种了好多亩地的竹林,我跟着他帮他料理竹林的事情,夏季就每天进竹林挖笋,其他季节就要做保护措施去护竹护笋,一年四季都有事干,也干的很喜欢。 不过,说到底我心里还是向往着外面的。 就像大环境下我们汕头人的劲头,都是出外面闯的。 而我个人的性子,也从来就不是安分,安居乐业并不适合我,不然我早就娶妻生子了。 也正是这样,我和瘦五就是村子里面的特殊存在,一般工作了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基本两个了。 所以瘦五的老爹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给他带回来了“大块金”劳力士,广东话里面形容一个胖的女孩子是福,就会用这个词“大块金”来形容这种女孩子。 一切想完,一切做好,然后我转过身便不再看这屋子和狗的一切了。 我直接又一轻跳翻上围墙,瘦五已经在外面急的跺脚。 我双手抓着围墙顶,缓缓把脚往下放去,然后轻轻一放整个人堕下去,蹲实稳定了之后我站起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骂道: “我tm干嘛不走门口?” 第三章 居住证 我和瘦五一路逃命似的离开了村子,找了辆摩托车打车去镇里面的汽车站。 车子已经过了开车时间十几分钟了,不过还在等我们,瘦五跟车门下站着的售票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就招呼我上车了。 我们来迟了拖慢了十几分钟,不过那司机和那个跟车的人都没有给我们眼色。 我心想,这小子是官宦世家到处有关系果然就是不同啊,支书的儿子这身份的确有用,到处都能搞点关系,走点近路。 “以前跟我爸经常到处跑,这些人都认识些个,这个人是这条跑广州长途线这车队的小老板,他爹不管这些了,所以也可以说这支车队是他管的,这是今晚最后一趟车了,要是坐不上今晚这趟车,我藏在汕头任何角落都肯定被我爸找到。” 这是卧铺的大巴车,我们上车之后车随之马上开了,看着车子顺利的驶出小镇进入公路大道,瘦五终于肯躺下,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小子有金砖不会抱,有劳力士不去戴,三分天注定,你不要这三分,非要去搞那九十七分的打拼,活该你死瘦样子一点福分没有,送上门都还自己去逃跑。” 我在旁边也顺势的躺倒,摇着头对他叹息的说道。 “三分?这明明就已经是满分,你说的轻松,老何,平心而论我们是最铁的哥们,你去拿这些,我眼都不看一下,并且我们的兄弟友谊会上升到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你骑着摩托车去逛村子管辖的无主的荒田和山岭,三十分钟,骑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 瘦五气愤的说道。 “别以为我不懂,那些荒田和山岭,谁要去承包了搞开发,政府还奖励钱,你小子地主家的儿子,这些亏本的事你会干?” “奖励全都给你。” “我才不要。大块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怎么说都还是你的。” 我哈哈哈的说道。 “我这次决定彻底的出来了,早就想了,闯闯也好,老何,这不就也是你一直都想的吗,还好不迟不早,一个人能下决心就能挣得赢,我们汕头人就是外面闯和拼,站得住脚和闯得出成绩,就是靠团结,这是啊剂哥说的,还记得吗。” 瘦五却是突然瞬间没有了沮丧和失落,变得信心满满,仿佛整个广州城就在我们的手中了一样。 经常看香港电影的朋友对李啊剂这个名字的印象肯定很深的。 因为真正的男人形象或许只有李啊剂最理想最完整,事业,成熟,英俊,义气,情商,智商等等。 特别是那句话,一直久久征服着我和瘦五“我们潮州人虽然出来的少,但胜在够团结,所以才能在香港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瘦五,你觉得广州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我问道。 “肯定有的。” 瘦五还是信心满满的。 “只要我们两个够团结。” 瘦五补充说道。 “但愿这样如此。不过我跟你说好,如果出事,如果遇到真正的大事,听我的让我来决定。答应我。” 我说道。 平时我跟瘦五从来没有谁决定谁,但是我性格是这样,只要跟了人走在一起,或者有人走在了我身边,我就会不自觉的把我自己提升到是照顾人的那个位置。 但有些人我实在没有照顾他们的能力。 比如我爸,和他在一起我会顺其自然的被他气质征服,没有了锐力和傲气,不过我不习惯被人照顾,所以我跟他一直走不了很近。 而对于瘦五,整个人是什么性格平时怎么为人处事,我是最清楚的,小事我不用担心,但是遇到真正真正的大事,我要他让我做决定,我要去主导。 因为我觉得只有我自己的思想和我的双手才是最坚定的,能给我答案。 我从来就是相信自己的人,瘦五是和我走一起的,所以遇事我来决定,但我做决定肯定是以某条底线来出发的,比如生命。 而此时此刻,我突然好想念我老爸。 他应该已经从区教育局开完会回到家中,应该也看到了我的那张留言字条,他看完之后嘴上肯定不会说什么,脸上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平静的一定是很心如止水那般。 我现在想要对换一下位置。 我想,如果现在是我爸他带着瘦五一起出去闯,然后我在家里看到他给我留的的信,我也觉得我是不会那种惊慌失措的把几个房间找一遍。 我应该也是会相信的,然后,然后我肯定会担心。 那现在我爸看到我的信,他会不会担心? 会的吧,我想...... 不对,我是他儿子,他担心不担心我的这件事,我居然都不太肯定。 太失败了,我轻笑了一下。 然后又接着想,那如果我爸留信,会写什么…… …… 不,他完全不会留信。 我突然一拍睡垫坐起,没惊讶的我居然能想到这点。 但是瘦五却已经昏沉的睡去了,车厢其他的人也基本都睡了,这是夜车,并且摇摇晃晃的车厢很容易让人产生睡意,除非有心事的人,比如我。 他完全不会留信,因为他做事情肯定知道这件事是要做了,那就去做吧,并且也有能力做好。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未行百日路,先备十日粮,就是在两种条件下给予自己信心,一,这件事我决定去做了,二,这件事我能做好的,三,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我现在和瘦五这样出来,我肯定要第一步就是自己知道,原来这件事已经决定去做了。 然后我就要自己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都是自己的能力决定的。 能力的大小决定事情的大小,事情本身是没有性质的,小事搞砸了就是打算周到也偏出错,而你没有能力,大事也不会来找你的。 所以我爸看到我留言的字条,他肯定不会整个屋子的翻找我,不会的,他连看我屋子都懒得看一眼。 他知道我做了这件事情,也已经去做了,虽然不知道我会做成什么样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但毕竟去做了,而且他又是局外人,那就只能等待结果,而不会无意义的去猜测经过。 而我就不同了,我是当事人,我是要考虑的。 无论是什么事,走出了这一步我是要考虑的,或许不用精打细算,以及心大心细。 但是要明白的是我的性格既然指使了我要去处于照顾人的位置,那我就要担起这些所有事情了。 我此时突然在这趟匆匆离家的夜车,领悟了这么深一层的人生道理。 才明白,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小,仅是目前一刻的做好,和目前一时的满意,原来是不够用的,不仅不够用,看都不够看。 车还在朝着前方继续前进,我看着车厢外的黑茫茫一片,看到的全都是我这二十年的过去,突然有点庆幸我出来了,不然即使我三十岁,四十岁,还是黑茫茫的一片。 而现在只要天亮,就明亮了,因为天是肯定会亮的,所以事情做了,就肯定有结果的。 我一夜不眠,等到天亮的时候,车子开进高楼大夏的市内,我叫醒熟睡的瘦五清醒一下,准备准备然后我们要下车了。 瘦五醒了过来坐了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市内汽车总站了。 汽车总站在流花区,当时比较乱,比较拥挤,因为附近就是广州火车站,人流密集,密密麻麻的。 周边的设施环境也很差,由此我觉得这里治安条件也不会很好,于是不自觉的提高了一点警惕性。 我和瘦五两人没有行李和随身物品,两手空空的,本来以为很轻松,没有什么麻烦。 不过一下车还是被到处招工的,住宿的把我们拉着。 当时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这个说法是说的很好听,不过还是整体比较混乱的,没有什么秩序可言,也没有人管,管不到,懒得管。 我和瘦五拼命的逃离人群,终于离开下车门口的被围住的圈圈,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边大出口走去。 我问瘦五你的朋友呢,瘦五说就在这里约定好的,下了车就接我们的。 可能..去厕所了吧... 我知道这小子这件事可能有点不靠谱了。 本来就没听他说过他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在广州这边,于是由他四处张望,我自己跑到了旁边一张凳子坐下休息。 我昨夜想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八九点钟的太阳开始升起,饿倒是不饿,只是整个人居然开始困得不行,眼睛拼命的想要合上。 而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把我惊醒,我开眼一眼,却看到瘦五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合围着。 我感觉有点不妙,顺势冲了过去,我把瘦五拦下,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开始打量起我,好像我这样的举动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随即一个人对我们说道“为什么你也是一件行李物品都没有,最近这边严打治安,这个人瘦的鬼鬼祟祟的,又没有居住证,是我们要找的可疑人物,现在顺带把你也查了,身份证,居住证,没有就都带回去......” “我tm瘦都惹着你了吗?” 瘦五非常不顺的直接怒骂还口回去。 第四章 制衣厂 我有点呆在原地,这些东西我和瘦五都没有。 一出门就遇到这些事,的确够衰,我心里骂道,不过我脑子转的快,马上反应了过来,对他们解释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是来接朋友的,证没有带身上。” “放哪里了?” “厂子里面。” 我接着回答道。 “厂子在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答不上来了。 或者说是我不想答了,因为我或许还能再编一个地方,或者随便指一个方位说,就在不远,但他肯定还会继续追问。 并且我深知,现在这个对话,是与权对话,我是怎么都赢不了的。 我束手无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瘦五面对这些人,很愤怒,但被人控制着,也只能无计可施。 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多,但他说的朋友还没有到来。 我看向瘦五,只见他看我的目光带着点愧疚,我并没有责怪他,这是很正常的,我昨晚就想过了种种,所现在这些都很正常,都很正常。 而正在我们两人准备被带离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材矮胖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给那几个穿制服的人每个人分发了一支烟。 然后拉着一个人到了几步远的地方耳语了几句,手中有点东西传递过去。 然后走了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就把我们两个放掉了。 “小伙子,初到广州吧,没有人的话就跟我走吧,我的厂子在招人。” 他在我们面前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对我们说道。 我从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在打量这个人,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材胖圆滚,小矮,一米七的个头不到,戴着眼镜,但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斯文的感觉。 头上一个小圆头炸开的小短发型,脸上皮笑肉不笑,十足的商人市侩气质。 “老何,我觉得这个人虽然不能完完全全相信,但觉得可以跟他去。” 瘦五走到过来在我耳边对我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他。 “就是如果跟这种人做朋友,做不了的,那是肯定要被他出卖的。但如果仅是工作,那是可以的,因为我们如果给他打工,那就是帮他赚钱,他这种人,看到利益,更会看到其他长久利益,就像刚才他花点小钱帮我们这个忙,就是知道我们给回的利益不仅这个。” 瘦五继续说道。 我听完瘦五这样说,没想到瘦五也看出来了。 平时瘦五虽然性格比较大咧,丢三落四,但是在关键时刻做选择,关键时刻看人,还是看得挺准的。 “我们找工作,你缺人,刚刚好,我们跟你去,只是其他怎么说?” 我对他问道。 他的烟已经抽了大半根,很随意的弹掉烟灰,很轻松得意的说道“我叫十一叔,跟了我的人就没有一个后悔的,并且小伙子我又没有逼迫你们,你们跟我去,看了满意就留,留了之后可以对比其他,不满意也可以走。”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瘦五也没有墨迹许多直接和他去了。 正如他所说般,我和瘦五如果要走,肯定能走掉的,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强制留下,并且我们都带着警惕,并没有放松,所以也能第一时间把握住发生的变化,于是就跟他去了。 我和瘦五上他的车跟他去了他的厂子,在三元里这里,是一家制衣厂。 他带我们整间厂子到处逛了一圈熟悉环境,我仔细打量,厂子挺大,一百多人的规模,机器挺多,工作环境不算嘈杂也不恶劣,总体还满意。 只不过这家制衣厂是制作一些内衣裤的,并且还是超大号的。 “我这间厂子做的衣服都是出口外贸的,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找人登记你们的资料,给你们办暂住证,然后分配住宿,前三个月待遇少一点,三个月过后熟手就能拿熟手的工资,包你们吃住,有什么事我罩着。” 十一叔单手插袋指点江山似的气势对着着厂子四周到处乱指的介绍说道。 瘦五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点了点头,不过说实话,不是很喜欢,但更说实话,人生地不熟的,不仅没被穿制服的人带走,还找到了工作,能有这样的机遇,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人不可以不感恩。 只不过我们一直幻想着的江湖一般的广州,以为会遇到李啊剂这样的大亨。 但看着眼前这个市侩的中年圆胖的十一叔,想到即将跟着这个人,也是没什么乐趣了,真心觉得这应该是人生最不光辉的一段经历。 然后他就走了,另外一个阿姨接手我们,负责带我们熟悉这里之前的所有事宜,带我们去住的宿舍,带我们去吃饭的饭堂,以及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还逛了附近的几条便宜热闹的夜街买衣服。 因为我和瘦五两手空空的过来,很多东西都要买,十一叔也够开明,直接还没上班就给我和瘦五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 然后刚好空了一间两人间的宿舍,我和瘦五就直接抢占了,不然如果要住四人,八人的,我真的不习惯。 我肯定会等收入稳定之后找瘦五两人租房子的。 虽然在高中是住校,但这里已经是社会,不仅是个人隐私问题,财产什么的,甚至人身安全,我觉得都不太放心。 所有一切搞好了之后我们就开始上班了。 前面一个月还好,还在新鲜期,并且这是间制衣厂,十个里面八九个都是女工,每天看看这些女孩子,和她们逗逗笑笑的打耍着时间过的很快,但这新鲜期过了之后,我就整天一上班就感觉头疼,因为太烦躁无聊了。 我和瘦五的工作内容就是剪线头,操作不了机器,其他的人操作机器做好了衣服,会有一些零散的线头。 我和瘦五就负责这些工作内容,每天剪几千上万件,腰酸背痛眼涩手痛,身体所有的部位能出现的所有的不良反应都出现了。 瘦五劝我要耐心。 我看着这小子每天来回挑逗女孩子又剪上万件内衣都应付得得心应手,我明白了一点,高富帅领先我们的,不仅是先天的条件,在个人后天的磨砺,他们也都比我们做的更好,更出色。 在好几次我都把剪子丢掉,把橄榄球大的内衣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发泄一通,心想着不干了的时候。 瘦五就会放下他正在撩着的女孩子,过来帮我一起剪线头,瘦五人精手快,八小时的工作量,他五六小时就干完了。 我是每次都是拖到下班都没有搞完,只得瘦五经常过来帮我忙。 而且又基本经常要加班,但我和瘦五回来加班都是从来都不干的,因为加班没有分配给工作量,只是按小时计算,回来坐够两小时就行。 主管也不管他,他来巡视就拿起来干一点,走了就继续闲坐。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瘦五,对他说道“瘦五,这工作我实在做不下去,我宁愿帮你啃了你家里的那大块金,都不想再现在这样每天剪上万件内衣的线头,真的干不了,我宁愿扫大街,现在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瘦五就劝慰我先干着,等存够一点资本有了我们的能力我们就走,去其他的地方。 我们也对比过外面,这份工作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了,待遇收入或者工作环境。 如果去一些其他的厂子,五金厂子就脏兮兮的,其他造鞋子什么的厂子都有很大一股胶味,对身体不好,去了更受不了。 而我虽然上班不太喜欢和习惯,不过平时我是很上进的。 因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虽然很多人出去闯,但闯成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混,所以我立志如果出来我就肯定要区别那些人,肯定要有一些成就。 我和瘦五在不用加班的夜晚,就经常约了厂子的女孩子去外边的夜街闲逛,到处吃东西,和淘买一些物廉价美的东西。 主要是陪这些女孩子买,吃东西我还行,因为厂子的女孩子来自全国各地,各种食物各种口味基本都吃过了,现在全国各地酸甜苦辣的食物都能吃得下。 而我说过我立志是上进的,我是区别混的,所以我主要会买一些书籍看,当然不是马经和龙虎豹女郎那些。 我和瘦五刚进这个厂子的第一晚,也就是那个阿姨带我们适应周围环境那晚,我就用自己钱在天桥底下买了一本快速英语。 每天晚上都会看点书,不过上学时候没有认真学习,所以没有基础,现在学这些鸡肠都是标注中文念法的那种社交速成英语。 比如让我翻译瘦五这个名字的话,我觉得可以这样翻译,“littlefive。” 就是在这些严峻的生活情况之下,在瘦五对我的帮助扶持下,我熬过了剪线头的三个月。 终于我们能上一些简单的机子了,瘦五很精明手巧,马上又上的很快,然后又是撩着妹子的开机,甚至同时开两台机子,撩四个妹子。 而我以为过了剪线头上了开机就好了,没想到却是从一个大坑跳到了另一个大坑。 以前剪线头是剪几千上万件一天,现在开机,也是缝几千上万件一天...... 我又要逃离这种枯燥无趣的工作生活,却又还是在瘦五对我的无私帮助下一直熬着下去。 因为瘦五让我陪他,瘦五说没有我他不行。 然后我们又是这样,他能提前两个小时干完自己的工作,帮我干一个多小时,然后我们一起下班。 这样子过了一年,不过,早在半年开始时候之后的瘦五,却是已经有了约会了。 第五章 黑八之王 瘦五交了一个女朋友,叫杨子。 是一个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草莓气息的女孩子,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向往神迷。 一个让瘦五对各种女郎都司空见惯了的花花大公子觉得对了的真爱,也是我们厂子的。 瘦五每天为了她掏空心思,吃饭,逛街,各种各样,反正上班时候瘦五就和我一起帮我忙搞完我的工作量,下班之后就没见了人影。 而瘦五之所以对这些制衣手工活上手和熟练这么快,不仅除了他人瘦所以精明手巧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家恰恰就是开制衣厂的。 他爹是村支书,他妈在镇上开了一个制衣厂。 而虽然出生在这样衣食无忧的政商家庭,但瘦五也不是二世祖,毕业了之后就一直在他妈的厂子里面帮忙,并且对家族企业上手的很快。 虽然主要是当个管理人员,不过管理人员不仅仅是呵斥和摆架子就行了。 瘦五深知这点,要人服己,就要自己有服人之点,所以一个制衣厂从制作加工到出货交易,瘦五统统都学了个精。 而我就不同了,我老爸不会管我学什么和做什么,都任由我性子和我喜欢来干,我天性自由不羁,受不了管束,更坐不住。 所以读书时候坐不住学不进东西,而毕业了也进过瘦五家族的厂子,但实在受不了管束也跑了。 然后去帮耕种竹林的二伯种笋挖笋,虽然累点苦点,不过间中自由自在的乐趣我很享受。 我现在是在瘦五这样扶持下熬着在这间厂子呆着。 但是有了女朋友的瘦五的下班之后的时间不再给我了,不再陪着我。 而我对于自己一个人去找女孩子玩又没有兴趣,主要懒得应酬。 平时我和瘦五约女孩子出去玩,都是瘦五应酬好气氛,我就负责跟着气氛去玩去跟着笑就行了。 然后我能干什么呢? 打桌球。 厂子大门口外面有个凌晨还开着的小便利店,主要是服务我们这个厂子的上百多人,或者说是我们厂子的上百多人的消费养活了这家小超市。 超市老板是外省人,说的话我一句听不明白,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每次过来买东西我就都会和这个天真小女孩玩上一会儿。 而这家超市因为被我们养活了所以也就长久的开了下去,于是门口也进货买了两张桌球台,有按小时收费和按局收费。 不过我们厂子是制衣厂,女工比较人多,男的也就二三十人。 但是那时候没什么娱乐设施,除去约会什么的每天也有十几人挤在这里等着打桌球,或者看别人打,好消磨晚上不用加班的无聊时间。 所以生意很火爆,不过气氛更火爆。 气氛火爆的原因是主要分了两拨人,我们厂子的人一拨,临近的有一个五金厂,这些人也成了一拨,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一边一张台。 不过那段时间这五金厂子的人经常过来挑衅,拉我们的人过去跟他们对打,打饮料,打钱,甚至还赌上哪个哪个女孩子。 我对于这样的幼稚行为不屑去看,所以就都在旁边和店家的小女孩玩闹消磨。 但那一次就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的台子要不保了。 他们为首的一个人叫全哥,福建人,他们的人群也以福建人居多,所以平时他们那张台子叽叽喳喳的都在说一些闽南语。 我的老家汕头那边也有人说闽南语,我小时候顽,对这些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学得很快,所以此时他们的闽南语我都能听懂。 那个全哥也是一个技术很高超的人,废话了,不然为什么能被推为老大。 他很拽的让我们这边台子的人全部滚蛋,说晚上的时间两张台子都是他们厂子的,白天给我们。 我们这边人来源很杂,到处都有,不过那时候我们那张台子基本也已经公认我是一哥的。 我说实话的一句不是吹的,我读小学起我何家园的名字在汕头老家已经打响了。 我们那个小镇只有一张桌球台,我和瘦五经常在中午时候跑去那里玩,瘦五的老爹认识这个人,所以我们玩不用钱。 并且大白天的没什么人玩,我从偷窥学艺开始到打败那个老板仅仅几个月,初中时候就整个小镇都没有对手了,于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怎么继续玩了。 只是偏偏那时候市里面来了个人要找我打,说就是好像听说我们小镇出了个打桌球很厉害的人,然后闻名过来的,要找我比较比较一番。 我当时虽说的确打球谁也不服,不过毕竟还是个初中小子,迷迷糊糊就答应了,赌注是一罐雪碧,我开的口。 我们这边地区习惯打的桌球是大小球,然后打黑八,也就是十五个球,一到七是小球,九到十五是大球。 开球之后那个人的确傲,几杆就清场了两局,然后小人得志似的眼神看过来看我,我实在不屑,第三把就反打回来连打他三局不过还是让他又赢了一局拖到抢七。 那时候旁边围看的人已经有上百人,并且这个数是只多不少,绝对百多人。 反正旁边拉了线不让靠近,小卖部的饮料基本被买空,特别是打到抢七局的时候恰好是饭点,好多人的老婆儿子过来叫回家吃饭。 只不过,只不过自然而然被这场大战吸引住,忘了吃饭留下来争看抢七局。 这局我开球,不过没能清完,用了好几杆才清完我的所有小球,他也有点紧张,也是用了好几杆才清完他的大球。 然后我们两个人抢黑八球,居然黑八球也都抢了各自好几杆都没有打进。 我那时候年少气盛,不会处理情绪,生气的就直接把枪头往地下一捅发泄,我以为输了。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那杆他也没打进。 而我那发泄的一捅已经把我的枪头打掉,而没想到他也打不进。 居然还能轮到我。 但那时候没有多余的杆,我只得拿着这根没了枪头的杆去打黑八。 并且球的位置还很难打,白球在正中间,黑八紧紧贴着长台边的边缘,这需要撬球出来同时瞄准另一边底袋,有枪头的时候这种球都十分难打,何况这杆烂枪。 不过最后结局是还是被我打进了。 就拿着那杆没有枪头的杆打的,当时双手都冒了汗,t恤都湿了一半的。 有枪头打球是很闷的声音,没有枪头的杆去打的话,会发出很脆的声音。 我当时就在哪里瞄着,很清脆的木头撞击石头,石头撞石头,发出的几声不同乒乒砰砰响之后,球进了。 那之后我就彻底在我们汕头地区出了名,得了个外号叫黑八之王。 不过虽然打进了,赢了,但我永远记得这一刻骨铭心的清脆响声。 并不是因为地区人们给予的荣誉,而是那个浑身冷汗的教训。 没到最后一刻就把武器丢掉,意气用事的轻易举动,随便放弃,完全一点不考虑后果的发泄,无责任心这些等等,都让我深深记住这场球,虽然后来我上了高中已经不怎么玩球了。 而现在被这个福建人全哥带人扫场子,我们这边的人当仁不让的就把我推选了出来应战,我没有逃避,也很有兴趣。 反正这段时间瘦五一直泡妞留我自己一人,我自己不干点成绩出来,我自己也无趣闷死了。 规矩也是抢七局,也是打十五球,然后赢得一方能得到晚上两张桌子。 但这一次很顺利就解决了,第一局他清了场,第二局我抓住了一个机会反赢了回来,然后又连下三局的直接赢掉了。 但偏偏这时候这群人不服,口里骂骂嚷嚷的说着闽南话,我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很多脏话不服气的话。 然后说要开打,并且说的是最主要是打我,然后人群就动了起来了,我们这边十几人,他们那边也十几人。 只不过在他们说完话欲动的那一刻,我就放下手中的杆子,从地下随手抄起一个豆奶瓶,一敲桌角打掉豆奶瓶的底部。 然后一个顺步上前出手发力就直接揪住了这个全哥的衣服领子。 他要反手,我一脚出击就接着把他放倒在了台球桌上。 然后用手上破碎豆奶瓶尖锐的底部指着他的脖子对他道“普令木……” 然后他就不敢动了,两边的各自十几号人也都同时不敢动了,静悄悄的看着我,一根针掉到地下绝对能听到。 反正当时我就听到全哥的呼吸非常急促,如牛一样。 我说的也是我们汕头方言的一句脏话,他一听也听明白了,然后又被我用豆奶玻璃瓶顶着脖子,更是一动不敢动。 “有种你就动一下,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他被我顶压着在台球桌上面,浑身颤抖着,不过还能说的出话,但也就是硬嘴皮子罢了。 我起脚发力又是给他一脚,压他脖子的手加大了力气。 换了一句粤语骂道“我就是够姜。既然你甘够丧,就千奇唔好出声。(我现在就搞你,既然你也这么有胆量,那就千万别出声求饶。)” 广东三大方言我都懂,粤语,潮汕话,客家话,也懂临近地方的闽南话,但是现在打架的话,还是用粤语来骂话更能提气和应景。 然后玻璃瓶往他脖子顶了进去已经碰到他脖子,划破了一点,有血开始流出来。 我怒目紧紧的瞪着他,双手一只手揪着他,一只手顶着他,说实话,这些情况要论这些够姜够丧,从也没有人能打服过我何家园。 然后他就求饶了,对我耳语了几句汕头话,意思是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没必要真动手成这样,大家开开玩笑就好。 听他这么说,于是我让一个人进去又拿了一瓶豆奶出来。 我把我手上的碎瓶子丢掉,把这瓶喝了一口然后放到他嘴边说道“这样好,我甲你是知己,饮落去,饮落去没会醉......” 他喝了一大口的豆奶下去,我把人同时也放开了,对着人群说道“大家离开家里出来都是辛辛苦苦的,都是出来寻找前途的,没必要为为这些混日子的东西行差踏错,今晚的事当没发生过,以后还是像以前这样子,一边厂子一张台。” 然后我对那个全哥说今晚这里的账,打烂东西的也好或者消费的也好,你都结了去,他也没说什么,同意了。 然后大家双方都散了去,我也很心情得意的潇洒走回去,这一年无聊的日子早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样。 有时候我真的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都熬得下来,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终于今晚干了件有点意思的事情。 于是准备回去向瘦五吹一下今晚的战绩,只不过我回到宿舍之后,却看到喝的一塌糊涂的瘦五倒在床上,满地上都是啤酒瓶子...... 第六章 瘦五的爱 我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呆懵着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我死劲的摇瘦五,但这小子实在喝了很多,整个脸都是红彤彤的,手上还起了白点和红点,我知道这是酒精过敏了。 因为我不能喝酒,一喝酒我的情况也是这样手上全是红白点。 这小子在我们老家那边就是以能喝著称的,别看身材瘦弱,同龄的不分体格,胖的瘦的,他自己一个能对三五个,三四十岁的很多老酒鬼单挑也喝不赢他。 但这晚他居然单单的用啤酒就搞醉了自己,还醉成这样,我觉得情况不太妙。 我走近卫生间,果然,一看就想逃离,恶心的要死,脏兮兮兮的。 瘦五这小子已经吐过了,就在洗漱台上,我看到这副情景,我基本好几天都不会用这个洗漱台。 然后我折身回去房间内,还好热水壶有一些昨晚的热水。 我倒了点热水出来到杯子,用两个杯子来回匀称对倒,一会儿凉了一点点之后我便过去把他扶起来,把热水放到他嘴边灌他喝了好几口。 我心想这小子今晚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出去和厂子里面的女孩子喝酒,我觉得一条拉的女孩子都灌醉不了他的。 并且他现在的这种醉完全不是正常喝酒的醉,正常喝酒醉了就直接死睡过去。 这小子满脸红通却嘴巴嘟喃着硬死撑不肯睡去,完全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看来基本是有心事的了。 然后这小子开始能说话了,不过还只是眼神呆滞着的看着我,摇头晃脑的。 我当时心想,老子又不是香港选美大赛的头号港姐冠军,至于看得头昏眼花。 不过他也并不是说话,而是唱歌,唱一首当时很流行,挺多收音机电台经常播放的歌曲。 走在晚上的夜街到处都能听到,也有卖唱的也经常唱起,我们厂子上班时候就有一个收音机,上班时候很多阿姨也经常放这首歌的磁带。 “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瘦五摇摇晃晃的脑袋的嘴巴就一直反复嘟喃的唱着这几句。 我刚准备一说话,他就又马上“谢谢你.......” 如此反复了几次,我火了骂了他一句我们的方言话: “谢鲁的摸啊(谢你的毛啊),给我看准了,我是汕头黑八之王何家园何球王,别来谢我,实在要我给你爱,我就拿那些橄榄球大的出口内衣...” 我骂的起劲,这段话我还没说完,瘦五却是坐定好了的靠着墙壁。 然后,红通通的眼哗啦啦的就开始流眼泪。 而且还一直的流个不停,他也没去擦。 我看到这情形立马整个人都直接吓呆了在原地,因为,因为这小子从来就没哭过。 我和这小子从小时候光屁股开始就一起玩到大,除了犯法的事,剩下的闯祸事基本都干过。 小时候一起偷家里的钱买冰棍吃被打跪在祠堂没有哭,读书时候约架两人打十几个人也没有哭,高中毕业心爱的女神阿珍嫁作人妇也没有哭,当然肯定忍不住是干了点调皮事。 当时我们的女神阿珍要嫁的是当地的一个富二代,家里养鸡的。 整个小镇的无论红白事需要摆桌的都从他家里买鸡,所以是我们那个小镇独霸一方的鸡佬,垄断了很多年,势力很大。 而瘦五是高干之后,支书之子,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被比下去。 于是我们在当晚金风玉露相逢的花好月圆夜偷偷潜入他家的鸡场,点燃了几十斤的鞭炮搞到他家鸡场里面鸡飞狗跳。 不过我们是在远离草性建筑以及鸡窝的,不会引起火灾,也不会直接飙炸造成鸡的死亡。 而这凌晨时分响彻天际的十几分钟炮仗声,让人恍惚感觉那是过年般。 我也找回久失的年味,我满眶热泪的把眼前的景象联想成了一副和谐美满的新春画面,很像现代人口口声声说的打响新年第一炮。 第二天情况很糟糕,阿珍要被人退婚。 理由是她的到来是祸水,搞到夫家鸡飞狗跳。 我很自责,这件事过去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这般遇事冲动随心所欲,因为少年做事不思后果的冲动往往给自己爱的人带去伤害。 综上所述,我这二十年来的个人的经历比较突出并且给我人生成长最大感触反思的便是这两件事。 一件便是我前面说过的登顶汕头黑八之王,一件就是这次女神新婚夜万炮轰鸡场却给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带去身心的伤害。 所以我现在惊呆了,这些所有所有的一起经过的事情,从来没见瘦五哭过。 但现在却像个sb似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一个人最伤心绝望的时候便是一边喝牛尿一边流马尿。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看着他。 “老何,问世间……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老何…..” 瘦五终于泪水停止流出,但是脸上的泪痕显出他的无助也让人难免的心疼。 “怎么了?杨子?”我问道。 “嗯……。” “我tm还以为你下面的地方永久不举了,靠,这还不好办,追女孩子我们什么时候输过,由她三两天她自然会回来,她...” “不会再有了!!!” 我还没说完,瘦五凶着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又再一次直接停止语言的呆在原地看他,因为,因为这小子也从来不会凶我的。 “平行线,平行线你还记得吗,那就是永远延伸也不会交叉不会重合的两条线,永永远远的,像sb一样,我跟杨子就是两条平行线。” 瘦五双脚坐佛似的交叉在身前,双手抱着头不想面对现实,眼角有泪,很痛苦,很无助的叫喊着说道。 听他说罢,我有点震惊。 居然还能说出平行线这个知识点,这个如此诗意和恰当的比喻,我知道这真的触到了他的最底线。 一个男孩,哦不,一个男人,或许可以这样说了,从今夜开始,我们的高干子弟支书之后戴劳戴五少即将开始正式步入男人行列。 因为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一次真爱,在事与愿违和无能为力的无奈无助中,会有大部分男人选择妥协,重新寻找。 但是会有那么固执的一部分,心中的那片挪威的森林依然时时的为她牵挂着。 杨子,这样一个乖巧可爱让人心旷神怡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草莓味的女孩子,一言一笑,发梢,背影,甚至连放的屁,都是草莓味的,当然,这仅限瘦五的认为。 我也相信这个女孩子是瘦五的第一次真爱,至于现在瘦五走到这一步,我甚至觉得她是瘦五一生的唯一真爱。 但是少的是梁祝,多的是世俗,当无能为力时候,谁又能承担得起谁的未来,明天是明天,不会是今天的复印品。 不过兄弟的心永远是真的,即使他七岁开始就开始偷看阿婆冲凉,但是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既然是感情的事,所以那本就是难免的。 但我同时更知道瘦五真的受伤了。 因为他从来不会哭,从来不会凶我,于是我很平静很温和的问道。 “我们分手了,她要去夜总会上班。” 汹涌的情绪已经发泄完毕,瘦五的语气没有再有凶狠的劲头,但我更知道这样的平静是需要多大的力去压制住心中的痛苦才能转换成这不平常的平静。 听瘦五说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想这今天的事情怎么都这样的棘手,无助,无法相信,无法处理,但又确确实实发生,确确实实等待处理。 然后我追问了他好几个问题才明白事情所有。 杨子是家里的唯一出来赚钱的人,家中父母身体长期不好,很不舍得去医院,但就是这样一拖再拖身体也实在撑不住了。 但说到底其实是家中不富裕,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书,父母说了自己的身体可以不要,但是弟弟的书一定要念。 而这一切的重担,完完全全的压在了杨子身上。 杨子有一起出来工作的同村的女孩子,但是不是在我们的制衣厂子上班,而是在夜总会,现在知道杨子急需钱,所以邀请她去夜总会上班。 杨子是个好女孩,但也仅是个女孩,是个很平凡的女孩,我觉得真的世界如果公平的话就应该给每个女孩以温柔对待。 但恰恰相反,世间从来就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我不做绝对的评价,但是我是持大众的观点,夜总会的确不是好地方,或许很多女孩子只是想着去仅仅是陪喝酒而已。 但是踏错一步就是终生错,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大环境中没有人是能保持清醒不迷失自己的,只会越陷越深,越深越陷。 “你准备怎么办?” 我问道。 瘦五不语。 “其实是有办法的。” 我接着说道。 “回家吧,带她回你的家,不用多的,就守着你妈的镇上的那个制衣厂你在镇上基本都富甲一方,何况你爸还是我们村的揸fit人。” 我接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早就想过,但是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原因出来的吗?我是逃跑出来的,如果你说的那些是我的能力,我全部都给,我都舍得,但那恰恰就是,恰恰就是让我遇上现在这一切的根源,我恨...。” 瘦五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头出力的往墙壁砸过去,我瞬间感觉整张床都在摇晃。 “没忘,大块金......” 我也无力的说道。 我正准备再想点什么办法,说点什么。 但就在这时候冲进来了好几个人进我们的房间里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叫着我的名字,急匆匆的,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第七章 变卖制衣厂 这几个人我很熟悉,就在刚刚的时候还跟着我在一起,就是刚才在小超市门口打桌球的时候的看我的工友。 他们一进来就对我说道“家园,小胖子已经跑了。” 我一听这消息也立刻有点慌张了一下,心想这还了得,马上急忙问道“跑哪去了?” “不知道,但是已经跑了,现在我们很多人都想问问你的意见。”工友说道。 小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叔,是厂子里面的工人私底下给十一叔起的外号。 而我没想到竟然所有令人头痛的事都在今晚统统的同时发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虽然精力旺盛,也都难免开始感到有点头痛,这些棘手的事一件一件的送上门处理,没完没了的。 刚在桌球台上打了一架,刚知道瘦五的恋情受挫,现在十一叔跑了这件事居然也同时在今晚发生。 我们的厂子在三个月前就开始欠着工资了,十一叔说厂里面的东西卖不出去,资金回笼不了,没有钱发工资。 但是承诺三个月后就一切会好,资金到帐就一并补发回来并且请全厂的人吃饭。 工人都挺相信他,或者说是迫不得已相信他,因为给人打工就是这样,老板说了什么就是什么,老板说没钱发工资,你还能拿着刀逼迫他? 他要是真不想给,你就算是真的捅了他他也不给。 所以大家都还只能这样的又干了三个月。 却是没想到三个月过了之后,不仅承诺的事情没有实现,还连人带跑了。 这下子就彻底乱了,这一跑就证明十一叔已经无能为力挽回了。 没办法的,只要跑了就肯定宣告结束,人心不再,肯定也是聚集不了的了。 于是我丢下瘦五在继续着今生今世不忘怀的痛苦,跟着他们来到外面,看到果然已经聚集了十几二十人在楼下叽叽喳喳的热议,谩骂。 我走下楼走过去,人群瞬间齐刷刷的都看向我。 不过平时我并不是他们的头,我也没有领导过他们,并且他们平时也是没有去主动服人的,而现在我走过去的这一瞬间却这样的看向我,好像就是认可了我是他们的头,在等我给他们出主意一般。 “家园,这事你说说怎么办吧。” 一个中年的大叔对我问道。 我摇头,真的只能摇头,说道“不知道。” “平时十一叔最信任和仰仗你的,很多事情都是你帮他,不过现在这时候我们之所以问你一下,并不是让你负责任,只是问问你有什么看法和意见。” 人群中的另外一个人声说道。 这差不多的确是这样的。 平时我虽然对于工作内容里缝剪橄榄球大小的内衣线头十分烦躁和无趣,不过其他事情很多都帮了十一叔的大忙的,很多事情他都带我去。 所以我可以完全有理由自信的说,十一叔招到我这种人,招十个就赚百个。 “那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看法和意见?” 我反问道。 “我们刚刚所有人已经同意了一个意见,那就是卖设备。卖了设备之后得的钱大家平分,如果还不够就拿少点,反正不能一分没有,能少亏多少就是多少,这都是大家的辛苦血汗钱。” 他说道。 我看着平时热闹忙碌的工厂此刻居然萧条荒败成如此,有点于心不忍。 说实话这太败家了,的确可以用败家这个词形容,百多人的厂子,这笔账往大了算就相当于百多个家庭,可不是小打小闹。 不过老板跑了,生产停了,工人们没有钱,能做的,也只是卖机器了。 所以我很理解工人们的心情,事实的确如此,正因为也就是如此,一个人后面就有一个家庭,已经三个月没有工资收入,很多人很多家庭经济生活肯定无法支撑住了,活人是不能让尿憋死的。 对于这样的做法选择,无法评判孰对错。 而我对于十一叔这样的做法也觉得很愤怒和难以接受。 事情是可以解决的,最大不了他本人亲自卖机器还钱而已,现在却是让工人因为收不到账而群起激愤的卖设备。 这两件事性质就已经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毕竟太冲动太不考虑后果了,我心道。 这可不是中午少吃一顿晚上多吃一点就能补回来了的,这是一个厂子的生产设备,一个厂子靠什么存活,就是生产,生产最重要的就是有机器。 所以这件事完全是杀鸡取卵般,带来的绝对是毁灭性的影响。 但是人群的无助无奈你又不能视而不见。 并且就迫在眉睫的,毫不退让的。 这更让我头痛,我真的只能用头痛来形容我的心情,一件事接一件事的过来,并且每件都是让人伤脑筋费尽心神的烦人事。 “等三天。” 我多方面的思索了之后终于说道。 “再等三天,看三天之内十一叔会不会回来自己处理,如果三天还没回来我们就不管他了,随便你们怎么搞,但是我们要告知他给他三天时间,这件事告诉他办公室的人,应该能通知到他的,这不是小事,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我说道。 人群又顿时陷入热议,谩骂等等,当然不是骂我,还是骂十一叔。 骂十一叔这样做没有良心,没有责任,欺骗了大家,现在大家只想要钱,只想要回自己辛辛苦苦工作的血汗钱,什么都不管,机器一定要卖。 不过最终人群也同意了我的三天之后的提议,因为不仁不义方面来说,既然十一叔不仁,我们却不忍心直接的不义回击。 我想这正是这些普通底层人们即使受亏但最善良的没有丧失的同情心了,即使自己吃了亏,还是没有以恶报恶的丧失了自己。 于是决定了等三天,但是三天内每天都有几个人轮着在厂子里面看守,看守这些机器设备,然后在门口和附近张贴一些寻找十一叔告示。 只要十一叔没离开三元里没离开广州,相信是能看到的,但就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了而已。 我无所谓,是十一叔把我从穿制服的人的手上把我解救出来带进这个厂子,的确是十一叔有恩于我这点不可否认。 但后来我在这个厂子也帮十一叔解决了很多事情,我觉得已经是涌泉的回报了他。 我并不是人群之中的领导,我现在之所以这样的建议和决定,也并不是偏袒十一叔,我只是希望这件大事能再慎重一点点而已。 因为如果做了就是无可挽回的,一百多个人就是一百多个家庭,其实大家真正的内心想法都是渴望这个厂子能重新运作,重新给人们生活的希望。 然后人群散了之后我就回去我们的宿舍,瘦五昏昏沉沉的已经在床上大趴着睡觉睡着了。 我过去帮他把对着他头吹的风扇转到身子上面,如果风扇吹一晚上头,第二天肯定一整天都头痛,并且还喝了酒。 我没有睡意,简单收拾了一趟屋子里面脏的实在忍受不了的地方,然后出去外面走了一走,感受宁静无人的深夜。 当然我也特意避开了一些红色灯区域的街道,沿着在厂子附近的围墙边走。 脑里回想的都是这一年的来来去去。 “并没有什么成就,”我给出了这一个总结性质的答案给我自己。 但是却能真真正正的体验了一趟生活,这些平凡的生活,认识许多默默无闻的人,见证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我之前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年经过许多事情才明白了,生活原来就是这样的。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我现在的容身之处都要不保了,我觉得是时候要想想我的接下来何去何从了。 我突然好想家。 当然这个想家不是想回家,而是单纯的想家。 我还不想回家,就是想。 想我家里院子的石榴树的叶子,想我家里的狗,甚至想念我老爸那个人。 真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我,作为他的儿子,我真的连他会不会想起我都不知道。 “有点失败。” 我失落的对着夜灯照耀却茫茫的前路不知觉的苦笑了出来。 然后顺势我觉得这一年也是失败的过来的。 因为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也并不是自己内心想要的想渴望的样子。 但也恰恰就是这一年发生的这些事情,才告诉了我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说实话我虽然感触许多,但也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糟糕,或者说我根本不糟糕。 我并没有发生什么坏事,但世界上的各种各样比我惨的人多的是,甚至满街都是,根本连回忆的心思和心情都没有的,而我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走。 不经意间我又去到了小便利店门口的那张桌球台上,我躺下休息,小超市已经关门,整条街道都冷冷清清的没有行人。 这张桌子是放在室外的,没有人偷,也偷不动,我不想回宿舍,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夜就是不想回去。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睡去了,等到天蒙蒙亮的破晓时候,路上开始有早班的行人走动,我听到卷帘门拉起的声音醒了。 然后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迫不及待的冲出来感受宁静清晨的怡人空气。 起初她没发现有一个人躺在桌球台上的,然后一转身看到我,却是烂漫的笑容笑的更开心了的向我跑过来。 我伸了个懒腰整个人也快乐了起来,也扮鬼脸对她做出回应。 然后她的爸妈就出来了,他们要开始摆早餐。 我等他们一会儿,摆好档之后拿出来早餐开始卖,吃了一个简单的肉粥,一根油条,一个芝麻球,这时候人也开始多了,基本各个厂子的人,都是早班的。 然后吃完早餐我就回去宿舍了,没想到瘦五已经醒了,正在收拾宿舍房子昨晚留下来的的残局。 我心道,知错改错就是好的,然后在想要不要再问他杨子的事情,问他决定怎么做。 不过转眼一看我想不必了。 他是昨晚整个人醉死之后才肯对我说出这些心里话,现在他清醒了也就能自己判断和处理和做出决定。 这是他一贯做法,在这些私人事情上,他是很自尊,很在乎的,所以我没必要再去找他问,让他自己决定便好。 “老何,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要卖厂子的机器。” 瘦五正在噼里啪啦的收拾玻璃酒瓶,一转身才看到早已经站在门口的我。 于是带着点迫不及待的说道,好像一直就等我说这话一样。 “知道了。三天后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吧,他不回来谁也救不了他了。” 我躺在床上,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困意马上入睡去,不再理会这些所有让人头痛的事情。 这一年下来早明白的一个道理,无需杞人忧天,柳暗花明肯定还有另外一村。 这么头痛,管他呢,天塌下来再说,没有塌或者塌到一半也懒得管了。 第八章 变卖制衣厂2 三天之后,十一叔还是没有出现。 人群重新聚集在一起等待一个说法,这时候我又被那几个人推到一个好似是他们的领头的位置。 问我道“家园,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我心里骂道。 说实话的一句,那个年代的时候什么都还很乱。 虽然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但很多都还没健全和完善,那时候撞车了就是下车打架,谁打赢了谁就是有理一方,打输的就要赔钱。 而现在我们这种情况,工人收不到钱,扣押老板,变卖工厂,也早已经有事例。 没人管,管不到,也不敢管。 按现在说法来说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合法,但在那时候就要一个理字。 工人们辛辛苦苦的在一线岗位工作,却是被拖欠好几个月工资,然后顺带老板还跑路了。 这时候工人们谁给他们讲理?谁能给他们理? “卖!” 我一挥手就直接冲着那几个人下令喊道。 我个人做事情做决定从来不是磨磨蹭蹭的人,但是当需要我去替别人或者替其他局势考虑的时候,我难免不去周全一些。 毕竟我要想一下事前事后,以及后果如何,但现在的情况明摆着的就是,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然后人群就欢呼雀跃的高呼以及跳了起来。 我心想没必要吧,难道我现在说一个不字,你们就真的不卖吗? 不可能的。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机器已经是必卖不可的了,甚至现在就是十一叔站在这里说不卖,那也阻挡不了,除非十一叔有了钱。 接着后续的事情我没有跟进,是其他一些人去处理的,处理得很好,几天之后就大家分了钱,人头分了五千。 虽然是少了,但是工人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是想把自己的损失能降到最低就是最低。 我开始想起这三天,我说的这三天期限,可以说他们这几天就已经做好了方案。 或者说这三天时间他们并不是等十一叔回不回来,而是在到处联络是否有人收购这些机器设备,到处对比价钱而已。 世风日下千千万万,我不简单的单方面的评价这件事。 因为我前面说了这真的是一件公讲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所以即使亲身参与知道一切实际情况,我都难以判断这是好的还是错的。 不过此时我再看一眼依然坚定的站在我身边的瘦五,心里感动了一下。 才知道原来有一个真正的可靠的兄弟,是这么可贵的。 我想,如果我有朝一日也这样树倒猢狲散的话,绝对不会放弃抛弃,绝对不会出卖我的,也只有瘦五而已。 因为兄弟的心永远是真的,即使他七岁开始就开始偷看阿婆冲凉,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接着我和瘦五拿了我们的那一份钱之后,都不想再多做停留。 因为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这残酷的现实现象。 虽然对这个厂子的确有自己的感情。 毕竟一年的时间在这里,许多发生的事和许多认识的人,不过如果再多留也只是触景伤情而已。 我和瘦五住进了一个旅馆,然后接着同时谋划出路。 不过瘦五还是依然的一直为情所伤,我每次跟他讨论我们的何去何从,他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是夜夜出去买醉自己。 几天之后我忍无可忍对他说道: “两条路,要么有她,有么没她。想要有她的话,那你自己怎么做你知道。如果没她的话就我们两兄弟继续出发,我不想再在广州了,我准备去香港,哪里才是我真正想要混出一片成绩的梦想之地。” “你怎么做都行,如果想要去找回杨子,我陪你去。如果想跟我去香港,我也陪你去。如果...如果你想回汕头老家,我也都行。但是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样是折磨你自己,我们汕头人是要想办法要闯出去的。” 我连续说道。 不过瘦五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是有在听我说话的。 我也不管他,想着再给他几天时间过渡,好好的清醒。 而如果几天之后还是这样,我就无论如何都把他拖回汕头老家,把他送回去大块金哪里给他找点真爱。 然后我这几天都在附近周围逛逛,很多以前的老工友还在附近就近找了出租屋。 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走不动,走不远。 没了这份工作只能再找附近一份工作,熟悉了这边环境也不想再去其他地方。 我个人挺喜欢聊天,更喜欢听人家聊天。 以前在厂子的工作时候就经常和这些人吹水消磨时间,不然每天征服这些几千上万件内衣,仅仅靠瘦五帮我,远远不够的。 瘦五能帮我的只是外因,帮我处理掉内衣。 我自己也要有方式才能让我每天烦躁的心留在这里。 这些工友基本都是外地人,但也不是很远,临近省份比较多,但是跟他们一说起我汕头,然后都是赞不绝口。 都说汕头人是能闯有能力,够精明够团结,然后又说一看我就有那种气质。 一个老乡还说要把妹妹介绍给我,我急忙躲开了,并不是其他原因,而是怕,怕什么,怕麻烦,怕责任。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主动找麻烦,不过如果麻烦来了我又会不遗余力的去专注解决,这种性格我也很难说清楚。 就比如,现在硬给我一个女孩子,那就是很麻烦的事情,我绝对是想要逃的,所以我很感激我老爸这些年没有搞这些事情。 但是如果是我喝醉酒或者反正就是把别人肚子弄大了,如果这样子的话,这种责任我又会心甘情愿的去承担。 “期限到了,我决定要去香港,这几天我已经找好了能办事的人给我们安排,现在看你,你自己选择你要怎么做,是回汕头老家休养你的心伤,还是跟我去香港。” 我对瘦五说道。 瘦五还在依然每天无精打采的,不过我已经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这是我的最后期限,并且我觉得再不逼迫他一把,他整个人真的会傻在了这里。 所以我想法也是能尽快把他带离这个地方,无论是回家还是去香港。 “我想回去。” 瘦五对我说道。 “那到时候我先陪你回去一趟,不过今天我们以前认识的女孩子知道我们两个要走,跟我约好了今晚请我们去酒吧跳舞唱歌喝酒给我们送行,你状态行不行?”我问道 “反正就是喝酒有什么行不行的。” 瘦五说完了之后摇了摇头,反正就是简单的把头摇一摇,不知道是摇一下颈椎还是什么,但我就仿佛听到满满的水声碰撞的声音。 因为我觉得他的脑子里面好似都已经装完了酒水一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是夜,那几个以前被瘦五挑逗得很开心所以与我们两个玩的很好的女孩子早早就在酒吧大厅占了一张桌子。 我带着瘦五入场,瘦五还是一点情绪都没有,无精打采的,红红绿绿的闪光灯和震耳欲聋的音响都没有影响到他。 “这小子难道真的要成仙上天了,带他出来一年还给了他这么大的造化一场,那经过这一劫之后,是否他对于人世间的情欲都已经无所求,也不再去问世间情为何物,回去之后和大块金安安心心过日子呢。” 在位置坐下之后我看着瘦五这是这一副丢了神的痴呆样子,心里想着他回家了之后和大块金平静生活的日子肯定是不错的。 “家园,陪我去舞池疯一下。” 我正在随着酒吧音乐和昏亮灯光胡思乱想时候,一个平时挺怕生,很文静的女孩子晓静对我说道。 她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去舞池里面的,太多人,她怕生,然后我又看瘦五这副死猫样子,我只得答应了她。 “来,我们一起碰了这一杯,为我们的戴大少提前庆祝新婚之喜,祝我们瘦五少爷即将接下来开始的生活婚姻美满,和谐到老,金玉满堂。” 我去舞池前举起酒杯邀几个女孩子共进了一杯。 然后就和晓静去了舞池里面。 我不怎么会跳舞,晓静也不怎么会,不过这里是酒吧,不是上流的宴会,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大多数都是随意摆动挥手扭腰到处揩油而已。 于是我和晓静也学着人群比较多人用的几个动作随意疯了一下。 不过接下来晓静慢慢的她的双手从我肩膀,从我手臂,最后放到了去搂着我的腰部。 这让我有点尴尬,甚至有点反应。 然后我看着她,她却是已经红着脸,对我说道“何家园,我喜欢你。”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想把她的手从我腰拿开。 但她显然已经知道我会这样做,然后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我身体上,身体和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胸膛,双手环着搂着我的腰。 并且此时该死的音乐还又响起了小芳。 我看了眼瘦五看他有什么反应,并不是我现在和这个女孩子这个样子他有什么反应,而是想看看他听到这首歌曲有什么反应。 但还是只看到他在喝闷酒,仿佛周围喧闹的人群都不存在一般,劲嗨音乐和红绿灯光也都一一视而不见。 真tm的成仙了,我心里骂道。 “我一直只把你当妹妹看待而已。” 看完瘦五之后,我见眼前的晓静还是只这样没有把我放开,只得无奈的说道。 “可我是喜欢你。” 她说道。 “这样子是不行的,你这样会让我愧疚甚至耻笑自己的,我从头到尾只把你当好朋友和妹妹,并且我要走了,我不带任何人走,我自己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自己,所以这样子是不行的。”我说道。 “可我偏偏就只喜欢你了,我如果回家,我家里人也肯定马上让我嫁人了的。如果嫁了不喜欢的人,我宁愿死都不愿意去嫁。” 晓静说着,竟然就这样哭了。 我只得也轻拍她的肩膀,我无能为力,无法迁就。 一会儿等她止住哭了之后,我还是只能把我自己的内心想法表白给她听,告诉她真实的我是怎样的人,告诉她我想要和想做的事,告诉她我们是不可能的。 然后我带着她离开舞池回去我们的酒桌,但是人都没有了,瘦五和另外的几个女孩子都不在这里了。 我不知为什么第一直觉感觉有点不妙。 接着门口那边传来很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我急忙跑过去,却看到瘦五已经倒在地上,正被旁边的几个人追着拳打脚踢。 第九章 最大的闯祸 我此时保护性的一把推开身旁刚才和我在舞池跳舞的晓静,让她离开这里回去。 然后从围观人群后面的酒桌顺手抄起了两个啤酒瓶,进入因打架而被观看热闹的人群围成的圈子场内。 直接对一个打的最起劲的人一啤酒瓶直接敲爆他的脑袋。 那个人直接就倒地不起,接着我用剩下半截的破碎玻璃瓶当刀一样的使,在人群中甩了几下,几个人被我划中,鲜血直流,退在了一旁不敢上前。 这时我才勉强把殴打瘦五的人群全部分离开,保住了瘦五在我身旁。 瘦五很惨,已经全身淤青,差不多都要被打吐了,很难受的捂着肚子在地下翻来滚去的。 不过还是很倔强的没有喊出一声,我看着他这副痛苦又倔强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也很难受。 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样了,能不能走?” 我对瘦五问道。 他点了点头,于是我站下去扶他起来。 等他站定之后刚才那些围着一起打他的人也重新靠了过来,我看他们的意思是还要打,便挽起了我衬衫的袖子开干。 说实话这几个小喽罗根本就是小混混,我三两下随便就可以对付,打架这方面从小打到大,虽说不上精通,但也从来没输过。 我把瘦五护在我身后,好在这小子已经能自己站定,便心无旁贷的对付这几个人。 只是很失望的真是如我所料,我只出了几招手脚不出一会儿就打完了。 于是我想扶着瘦五快快离开现场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越快离开越好,多停留一秒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多无法想象和处理的事。 而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又就是这时候,有个三四十岁的戴着大金项链的光头佬搂着个衣着暴露但是气质出众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杨子。 而我回头看瘦五,他已经浑然全身没了痛苦,站的笔直眼神杀人一样盯着眼前一切。 “你们兄弟俩都这么喜欢用啤酒瓶?” 光头佬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支雪茄抽了起来,眯着眼对我笑着说道。 我此时看见他的脑袋居然有血迹。 然后回过头看嘴角血迹也已经干止的瘦五,这时候才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估计是杨子在这家酒吧上班,这个光头佬是他的客人,瘦五看见肯定无法忍,第一时间抄起啤酒瓶肯定就一瓶砸人家脑袋上了,所以就被人家围殴了。 “锤爷,这事只是误会,既然误会就是我们的错,我这里有两千块,都赔给你们然后这事就算了,行不行。” 我也轻松的笑着,从容回应他道。 “三元里球王何家园,你这名号好大啊,两千块就能敲我两玻璃瓶?” 大金链光头佬吞吐着雪茄很有范的样子说道。 我看着他被我打趴的手下,示意的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你这些人,我只是逼不得已,如果能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这样了。钱的话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我有更多的钱,我也不止只赔你两千了。” 我嘴上还在硬挤笑容,还在假装轻松,因为我要撑住这个场子。 这么多年打架经验过来告诉我,打架从来就不是讲力气的,是走位,是场子。 如果没有走位,那基本就倒地了。 如果场子没了,才真就彻底输了。 实力可以不如人,但是气场一定要有。 但我心里已经早把瘦五骂了个千百遍。 妈的这小子打人也不挑一下,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元里的一哥锤爷。 整个三元里所有载客的摩托车都是他控制的,想要在三元里拉客,都要得到他的许可,不然你的摩托车就等着被人偷油和泼油漆等等。 “那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光头佬问道。 我此时把瘦五护在我身后,对他轻声说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平时的拳脚打架,这架势看来分分钟我们会被人买了,万分小心,找到机会就逃。 瘦五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有听我说话。 “两千块给你,多还少不补,至于我们兄弟俩人,还请锤爷放一步,日后肯定摆桌请罪。” 我说道……。 “走!” 我正在说着话,刚说完,突然这样的一声尖锐的破喉咙嗓音喊出来。 但并不是瘦五喊的,也不是我喊的,恰恰是杨子。 是杨子突然出其不意的把光头佬一把推到在了地上,然后对我们喊道。 我反应很快,事情发生的一瞬间就同时也反应过来,拉着瘦五从正门就冲了出去。 锤爷手下有几个人也反应过来,想拦住我们,都被我一把推开和起脚放倒。 等光头佬锤爷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和瘦五已经冲出了酒吧门口。 但是马路边停了很多载客的摩托车,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都是锤爷的人。 我脑子的想法在计算眼前这严峻的形势,觉得不能走大马路,只得拉着瘦五急忙的跑进小巷子东拐西拐的跑。 大黑夜的也不管路黑狗吠什么的,直到跑过了好几个小区公园,以及一大片厂房的大块荒地之后,终于躲进了一条我认为肯定是安全的巷子。 因为此时连我们都已经走迷路了,我和瘦五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们坐下喘着粗气,一会儿回过神之后,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因为今晚实在是真正的万分惊险。 说认真一点,并且毫不夸张,今晚闯的这个大祸,已经涉及了一个领域,那就是江湖。 然后江湖的规矩是什么呢,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还好现在我和瘦五能顺利逃了出来。 “这两天你就回家,我这两天也去香港。” 我对瘦五说道。 “她会不会有事?” 瘦五咬牙切齿的,却又带着难以隐藏的担心,不安的开口问我道。 “应该不会有大事......” 我没敢往下说。 刚才我看那情形,觉得杨子不像是普通的陪酒的,应该已经是他的情人一般。 而那个锤爷,虽然的确丢了脸,但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会找一个女孩子来发泄。 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大哥级人物,当年在广州各种混混头目是排上号的。 不过我至少能肯定一点就是,现在外面大街小巷的摩托佬,都在地毯式的找我们。 整个三元里的载客摩托车都是他管的,这样的势力要找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现在该担心的,自身难保的,是我们两兄弟。 不过我和瘦五现在蹲的这里应该还好,因为我仔细听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听到一点摩托车的发动机声音。 但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依然就在这个地方没敢走动,待到了凌晨两三点时候,我觉得是时候要走了。 不然等一下天亮,那就整个三元里都没有我们藏身之地,我们就彻底暴露在锤爷车队的天罗地网中,就会被人过街老鼠一样追着在各条巷子乱窜。 于是我拉起睡去的瘦五,把他摇醒,和他仔细回想起了刚才来路的方向,然后就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我们终于回到住处的附近,于是我们重新走的很仔细小心,一听到摩托车声就立刻躲在一旁,等发动机声远去之后才敢出现。 我们就这样鬼鬼祟祟,但终于平安回到旅店。 我俩人偷偷推开玻璃门,前台的小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过去。 我们不敢大意,继续轻手轻脚的静步走上楼梯,回到房间马上关好门之后,我和瘦五立马收拾各自的东西。 “明天这里,肯定就会被锤爷找到的,趁今晚他还没找来,我们把东西收拾马上走。”我说道。 说完我和瘦五商量了一下去处,决定先去今晚和我在舞池跳舞的晓静的宿舍暂避几天。 因为我和瘦五都还有事情要在这边解决,不是说立刻走就能走。 虽然天亮的确有车回汕头,瘦五可以走,不过我要去香港,还要跟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商议和安排一些具体事项。 但此时瘦五又有点动摇了。 他对我说道“老何,我并不想回去,出来了就没想着这样回去,况且我家里那边那件事肯定还没这么快烟消云散,我是想留在这边的,不过今晚之后这边也不能留了,所以我想跟你一起走。” “你什么都想通了?” 我本想说的是杨子这件事你已经想通了,但一想之后还是决定不去说起这个名字,于是换个问法。 不过我知道他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想不通的,所以走了好一点。” 瘦五说道。 “那随便你,不过还是按照我们一年前出来时候的那个样子的约定,有什么真正的,认真的事的时候,由我说了算。” 瘦五点了个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我和他简单收拾了我们自己的东西之后,又再次静悄悄的离开了这个旅馆。 此时是凌晨五点钟,天准备亮了,外面开始有一两个行人,也有摩托车经过了。 我们只得继续绕路走小巷子,过马路就一下子窜过去,这样鬼鬼祟祟才平安无事来到晓静的宿舍。 晓静一见到我们就马上激动的竟然就哭出了眼泪,对我们说道好担心你们两个。 我和瘦五闪进了她的宿舍把门关上,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有惊无险的情况,然后跟她说了准备借她这里暂住几天的打算。 她都一一点头,最后听到我们说要暂住几天,竟然耶的一声喊了出来,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说道,那我就可以煮东西给你们吃了。 我和瘦五急忙让她低调一点,说我们正在逃命,她这才恢复了一点正常。 然后跟我们说宿舍现在就两个女孩子,但是不用怕,都是她的同乡,都没有意见的,就让我和瘦五睡在了两个没人的上铺。 跟着接下来这几天我就到处去联系我们过香港的事宜。 基本我都是选择在傍晚时候出去,因为那个时候是属于厂房或者居民吃饭的时间点,没有客,所以外面的摩托车也都这个点吃饭,并且路灯也还没有亮。 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是深夜了,我有简单的伪装,也都一一小心的避开任何一辆摩托车,都走小巷子,所以这几天都没有事,而去香港的事也终于和别人商议好。 去到那边会有人接应我们,会给我们一个暂时藏身的地方,再慢慢帮我们搞个合法的身份留在香港。 接着我们就能在那边寻一些正常工作什么的了,所以说白了点,我是在找人帮我偷渡过去香港。 我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看的很多电影都是港片,所以对香港很有情怀。 总觉得大哥级别的人物和一些大事业,都只有在那边才能做出来。 就像人间最标准的完美化身潮州大亨李啊剂一样,就是我们地区闯出去的人,然后在香港立住了脚。 “我如果到了香港那边再回来,我就不是猛龙不过江,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来踩了三元里。”瘦五在临近出发前一天晚上这样对我说道。 那天晚上晓静说出去远一点的大菜市场,给我们买好一点稀奇一些的菜,给我们好好做一顿送行。 这晓静走了之后瘦五对我说道“人挺好的,你小子有什么资格去嫌弃。” “你哪只眼看到我嫌弃了,我是受不起。” 我说道,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不过她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我们以为她忘了带钱,打开门一看,我和瘦五都被同时吓到了。 此时在门口的不是回来拿钱的晓静,我们看到的,是许久未见的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小胖子十一叔。 但是很落魄,灰头蓬面的。 而这个失落的十一叔抬头看见是我们,却是瞬间差不多就要暴跳起来的大喊道“何家园你个乡村挖笋的匹夫,竟然联合那些俗人就这样卖掉我的工厂!!” 第十章 失落的十一叔 听到十一叔这仿佛带着惨绝人寰的凄厉控诉喊声,我和瘦五准备动手把他打晕。 并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他的喊声我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他看到我举起了拳头,立刻变得哑声起来,急忙摆手让我和瘦五别动手,然后他整个人闪了进来,关掉了门,就整个人失落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和瘦五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心想这一把年纪还经历这样的大风大雨,也的确很难为他。 在我们老家,像他这样年纪的基本这时候都在家里替儿子看儿子,也就是抱孙子享天福了,而十一叔却不走运的在这时候遭遇人生事业的失意。 他整个人坐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何家园你个挖笋的乡村匹夫负我...” “戴瘦子贼身贼眼早知不可留...” 又说什么他是农夫,我们是蛇,救了我们,然后他被我们反咬了一口... 刚开始我和瘦五还不理他,后来他说要把我们送局里。 我和瘦五这就不服了,对他说道“十一叔,如果你真要送我们去公安,我们两个心甘情愿跟你去,不过十一叔你自己捂着良心说,这事谁对谁错。” “我错你们也不能这样。” 十一叔一拍他的大腿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那怎么能是我们这样,那是整个厂子的人的决定,你欠了三个月的工资没有给,多少个家庭等着钱用,而且有给你期限,你自己没有出现,怪不了谁。”我说道。 “我...我现在就出去叫锤爷的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躲在这里,就因为你们两个人闯了天祸,只是你何家园堂堂三元里球王的大名也有今天这个落魄,躲在女孩子的宿舍,连门都不敢出一步。” 十一叔气急了瞪着眼睛就说道。 说罢并且还真就顺势往门口走。 瘦五听他这样说想动手,我也想动手,不过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了一下,拦住瘦五,对走到门口的十一叔淡淡说道“十一叔,别装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明说。” 十一叔也整个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看这情况顿时心里也很确定了,就知道我猜中了,果然是有事。 十一叔这只老狐狸十几年的商海风雨混荡下来,早已经浑身上下全是戏。 他肯定早知道我和瘦五躲在这里就是因为闯了祸,然后他过来就拿出我和瘦五干的祸事要挟我们,一进门就演戏的扮可怜,然后说要把我们送公安,要把我们送锤爷。 就是想让我们怕,让我们求饶他。 所以我猜测是他肯定有什么事要找我们,所以才会出这样的计策,不然我和瘦五为什么躲在这里他都能找来,这笔代价肯定也花了不少力气的。 他会算账,并且不会算亏账,所以我和瘦五即使落魄成这样,但我们肯定还对他有利。 “何家园,何家园,你这汕头仔,我果然当初第一眼就没有看错人,所以才舍本救下你们两个,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十一叔转过身看着我,瞬间也就没有了失落蓬面的黯然,恢复了一副商人特有的见利狡黠的精致神情。 “哪里,是十一叔你聪明过头了,就因为你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所以我才猜到你现在肯定也有什么生意在打算而已。” 我说道。 “那我就直接问你们,你们出了这些事,现在接下来怎么打算?” 十一叔也不走了,回身走回来坐在床上问道。 瘦五见事情如此原来如此,十一叔的小把戏被我拆穿,然后看我和十一叔在讨价还价,这些事情他也习惯让我处理,他就直接翻身上床就回到自己的上铺睡觉,懒得再管我们。 此时此刻,哦不,或者说是一直以来,十一叔不会是敌,但也肯定不会是友。 我早就看透了他这个人,他只有利,眼中和心中都是只有永恒的利益,以情怀和义气为主的我和瘦五,跟他做不了朋友,但是能带来的利益绝对不少。 十一叔这样问我,我也毫无遮掩,很坦白的跟他说了我和瘦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跟他说我和瘦五准备要去香港那边闯一闯,在广州已经没意思,能闯的祸都闯了,所以要猛龙过江在香港再翻一层风雨浪。 “香港有个鸟意思,那个小地方,我现在撒泡尿都嫌它不够装会被淹了,跟你说,你十一叔我十几年前就在那边闯了,那时候那边选港姐,我随随便便就能去当个裁判,那时候在香港什么钱都赚完了,什么女人都玩腻了,特别是如今的香港,飞不起来了,更没意思。” 听我说罢,十一叔点了根烟连忙阻止的说道。 “特别是你和戴瘦子这种情况,去到香港那边还不是被活活的劳工把你们用死,我跟你讲,大都市就是要有资本,有背景,才有前途,才会有赢的希望,像你们这样,必输。” “这都是我年轻的教训,这也是我身边许多例子的教训,其他事你可以不信我十一叔,这些道理你要听,年轻人要么不干,要么就干扬名立万的大事,到时候天下钱,天下女人都会向你靠过来了。” 十一叔抽完一根烟也同时讲完一大堆东西。 平时这个老戏骨的确不会对我讲这些东西,虽然我平时帮他很多的忙,他很多事也找我,这也让我见识很多。 但现在我觉得他之所以讲这些东西,我认为他肯定还有什么想讲,这些只是铺垫出来,这老狐狸,肯定有事要找我和瘦五。 “那十一叔你有什么好路子给我和瘦五走?说实话香港让你说成这样子,我立马没了兴趣去了。但是这边我又不能待,广州没有你罩我我站不住。这样看来的话,我想我还是明天早上的车回汕头老家好了,干回我的老本行,做个挖笋乡野,逐鼠田间的山村匹夫。” 我也假装兴趣全无很失落的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这更不行,呆在乡村田野里面又像什么样子,娶个乡下女人生三五个乡下小子。我跟你讲,这个世界,男人眼里只需要看到两样东西就行了,金钱,女人。你看,就像,就像诸葛孔明,最后也还不是出山了,出山了之后就天下都有了。” 十一叔连忙摆手的说道。 “那你是要请我出山?我收费很贵的哦。” 果然上套了,我嘿嘿的调笑说道。 “我...我被你绕进去了,算了,也罢。我跟你明说,遇到十一叔我呢是你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我就是你生命中最大的贵人,一年前你刚到广州的时候是这样,一年后你现在落魄准备离开广州也还是这样。只能我这个贵人给你指路走,不然你走什么路都是死路一条。” 十一叔又重新点了一根烟说道。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我明明已经看穿了他,但就是看着这老狐狸仍然废话一大堆都不肯明讲是什么事,于是有点火大的直接冲他道。 “别别别,抽完这根烟,抽完这根烟就说。” 然后他就自顾自的抽烟。 我在一旁也懒得理他,爱说不说,于是静静的看着他抽完这根烟,如果还不说我就直接送客,不再废话。 “汕头仔,十一叔我要说了,你认真仔细听清楚了,千万别吓尿。” 十一叔说罢,却看到我扬起的拳头,知道我真的烦了,只得摆手让我冷静,道: “我老实跟你说,我那个厂子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屑一顾。你十一叔我这段时间之所以拿不出钱,就因为我把我的钱都拿来准备投资去一个地方。但是事情出了一点差错,所以搞砸了没有资金回笼,导致我没了个厂子。不过还好的是我投资的事情没有砸。”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仿佛有什么真正的大事宣布一样,义正言辞的接着说道: “我对你们不计前嫌,真的。说实话,你的做事风格和为人仗义,我都很欣赏。我没什么人帮我忙,我也不想要其他人帮我忙,其他人也帮不了我什么忙。所以我想重新找回你们两个,帮我手,我跟你们讲这可是你们人生的最大造化。” “你看你,有事情你早点明说不就好了,还玩那么多十面埋伏。我也老实话一句,十一叔,这一年下来我们对你也有点感情的,大家就应该打开天窗明说话。不过我和瘦五是决定去香港了的,其他地方我们不想去。” 我就知道他是有事找我和瘦五。 不过我还是执意想着去的是香港那个地方,潮州大亨李啊剂的香港,我何家园和戴劳力士的香港。 “你这人,我十一叔给你点了明路你还要去走死路,都跟你说了香港现在像你们这样的一无所有的人到处都是,不缺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想要在香港闯出一片天,那中国队都能进世界杯了。” 十一叔顿时就恨铁不成钢的站起来气得不得了,还拿了中国足球队来比喻,那一年刚好是最多人关注的中国足球队冲世界杯年。 “那你说说,你要用我和瘦五,你准备要把我们带去哪里?”我道。 “非洲,我准备去非洲挖金。我让你们和我同行,去到那边不用你们干活,就很轻松的当管理人员,帮我看管金矿。我跟你讲我这可是很相信你们,把你们当我儿子一样对待才给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和待遇。” 十一叔仿佛看见有转机,于是急忙一口气说完。 “非洲?” 我有点没有听清。 或者说我听清但我不敢确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地方? 于是张大了嘴巴对十一叔问道。 “嗯,怎么样,吓到你了没有,跟你说了要镇定一点。我对你讲,我们老家那边的人很多人都已经在那边挖金,我们有自己的寻金技术,所以基本都发达的回来,我现在才入行算是迟了的。不过也不算迟,事情只要去做了就不迟。” 十一叔得意的说道,就好像刚才在回忆自己当年当港姐评委裁判一样的意气风发。 “我入行是迟,但你们就不同了,我跟你说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去到那边肯定能大展手脚的干一场。三年,只要你们肯帮我干三年,然后你们做什么生意都是我打本给你们,我跟你讲我这可是完全把你们当儿子一样看待。” 十一叔比划手中的ok状的三根手指。 我抬起头瞪着他,他急忙改口道“兄弟,我把你们当兄弟一样看待......大家都是兄弟...不对,也不行,既然你都叫我十一叔了,我们就是叔侄,那就不是兄弟,那就是世侄,对对对,世侄,大侄子。” 这件事我没感到一点兴趣,我不想鸟他准备送客,十一叔这时候脸上表情就急剧青色,慌张的对我求道让我三思,说什么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年轻人大丈夫就是要不破楼兰终不还...... 但这时候瘦五从床上探出头,对我说道: “老何,我觉得这个可以考虑。” 第十一章 非洲淘金十一叔 我没料到这小子现在会探出头来打岔,心想你个瘦子这时候出来打什么乱子? 瘦五对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整个人跳下了床,站到十一叔的面前,问十一叔道“你给我们再说一下具体点的情况和事宜。” 我拦着他喊道“瘦五...” 但瘦五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道“老何,你怕?” “不怕,但是我们不懂。”我说道。 “初中高中的时候我们都学过地理,知道有非洲这个地方,也知道那个地方盛产可可巧克力和黄金。但我们是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地方你知道吗?如果是在我们国家,那我们去到哪里都可以,但是非洲,那是一片遥远的土地,一切都很陌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锤了锤瘦五的胸膛想把他拍清醒的说道。 “可是不是有十一叔吗?十一叔这个人你清楚,我也清楚,他只要有钱就行。并且这趟跟他去就是帮他赚钱,我们两兄弟也可以赚钱加闯闯。说实话的一句,我们去香港是偷渡过去,去那边无依无靠无亲无戚,而如果和十一叔同行去非洲,这一层我们算是有了保障。” 瘦五对我认真的说道。 听瘦五这样一说,我难免又要想事情了。 以前在汕头老家的时候我们就经常有想法,想出来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现在的确出来得很干脆,也一年过去了,但是说实话这一年里无论发生什么风雨,我们两个人的心里都不慌。 为什么,就是因为这边回自己的家就一天的路程,所以心想着无论在这边多大挫折,多苦,家就在后面。 而如果去了非洲,那就是异国他乡,或者,会不会客死他乡。 我真的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我平时是不太愿意去想事情的,一想事情我这个人就会很纠结,会想每个细节,会想许多结果,会想最糟糕的事情。 “瘦五,你要知道,那可是外国,那可是非洲。” 我认真的看着瘦五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那即使是外国,即使是非洲,它还不是照样在地球?只要在地球,我们是地球人,所以去哪里不一样。” 瘦五看着我认真的眼睛,也十分认真的对我说。 “我们就是要闯,我们汕头人就是要去外面闯荡和拼搏。而如果要站得住脚和闯得出成绩,就是靠团结,这是啊剂哥说的,还记得吗,我和你就是最敢闯的,最团结的。” 瘦五接着说。 “要不我们先去听听十一叔看他怎么说再决定好不好。” 瘦五看我还是犹豫不决,于是过来楼我肩膀往十一叔哪里走过去,瘦五说道“十一叔,你给我们再说说具体的。” 十一叔已经又抽了几根烟,看到瘦五搂着我走过来,以为是我已经被劝服了,有戏,于是兴奋的说道: “我老家上林那边挖金是个传统技术活,很早就有很多人靠挖金全国到处闯荡。十几年前就有“上林万人闯关东”的壮举。近几年我们的一些人又开始陆续去到非洲,那边虽然落后,可遍地是黄金,每一个去那边的都赚的金盆满满的回来,随意出手送人就是一根金条,到处包情人,每个人都有四五房。” 但兴奋之后,接下来却是突然急剧而下的黯然神情对我们继续道: “何大侄子,瘦五小子,我说实话,你们把我的制衣厂子卖掉,我的确元气大伤,不过我不计前嫌,真的不计较你们,我现在已经所有产业都没有,我也已经这个年纪了,所以我在走我最后的一步棋,我卖掉我所有的资产就准备干这最后一次,去非洲淘金,成败在此一举,你们跟我去,不仅是为我,我觉得这也是你们的人生难得的机遇。如果换做是我是你,现在我是你,而恰好又有一个人这样邀请我,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 “我真的是看中了你们两个的能力和为人,我很信任你们,我几十年看人下来,不会看错的,所以我才这样千辛万苦来找到你们。我保证,去到那边之后我们吃住都是在一起,我十一叔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有我的就有你们的。如果有那一点我骗了你们或者对不起你们的话,你们两个可以随时动手,我绝不还手。”十一叔道。 “你们去到那边不用你们亲手干活,只需要帮我管理,帮我打理金矿,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相信我,这很适合你们,你们很有发挥之地,并且我也只就相信你们,我很欣赏你们,我很需要你们。” “好,就跟你干这一次!” 瘦五很开心,立马就对十一叔承诺的答应道。 我还想再说什么,瘦五拍我一把肩膀说道“老何,你该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肯定不会。可是....” “那就行,我们两人一起去。没有什么可是了,十一叔这么英俊潇洒,身手敏捷,气宇轩昂,为人正直,无不良嗜好,我们遇到他真的就是遇到我们命中的最大的贵人。不会有事的,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挡,我们兄弟俩出来了一年就是见神灭神,见鬼杀鬼,一年前我们来这里,整个三元里的母狗都一年不敢出门,这次我们去到非洲,那些黑鬼也当然奈何我们不了。” 瘦五两眼放光精神气爽的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这个兴奋劲好像忘了一切似的,仿佛就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我就想要不要提提杨子这个名字。 但一想还是算了,或者,或者恰恰就是杨子这件事,才让他这样的无所顾虑的义无反顾去想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也无所谓,但我就是想东西。 我无牵无挂,我老爸对我也无牵无挂,所以我在天地间逍遥自在都是自己一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我来广州这边没有熟人照料,准备要去的香港也是没有一个亲戚。 而现在跟十一叔去非洲的话,其实并无不妥,并且是优于我们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去香港那边独闯的。 “男子汉大丈夫,要去就去闯人所不敢闯的,这才刺激有出息,这才是年轻的样子。就像我当年一样,我跟你们说,你们两个整天念叨在嘴边的潮州大亨李啊剂,只要你们跟我去了非洲这一趟,汕头揸fit人就是你何家园了,为什么?因为有钱,那边遍地都是黄金,一个人只要下决心就能挣得赢。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我们就能在那边干出一番事业。” 十一叔丢给我一支烟,我没接,我不抽烟。 他专注的盯着我对我有声有色的描绘这些大展宏图的画面。 因为现在瘦五已经答应了,并且心思已经在那边了,现在就剩我。 而且他知道瘦五是只听我的话,所以一定要劝说我答应与他同去。 我并不是怕,而是难免的要想东西。 我要想能不能做,我要想做了会怎么样,而且还要帮瘦五也想了,虽然他没要求我,但我肯定也会自己去想一趟。 我会把我放在照顾人的位置去。 我和瘦五想去香港其实也就是走投无路而走的路,而现在十一叔邀请我和瘦五与他同行去非洲,是给我们送上门的一条可选之路。 可以选择。 我自己心中给出自己这样一个答案。 做定选择之后我就不再烦恼自己,我问十一叔道: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非洲?” “明天早上的船,但是我们今晚就要走,要过去深圳那边。我准备好了的东西还有我要运过去的设备都装在那边的集装箱,而且船也是到哪里,所以我们今晚就要过去深圳,天一亮就走。” 十一叔看我肯答应了,整个人的精神都焕发光彩。 我这时候又重新仔细打量一下他,还是微胖的略矮身材,满头都是银发,但是看不出一点点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淡然和低调,眼睛里面射出的光芒都是信心满满雄心万丈的。 这时候出远门买菜的晓静回来了,看到十一叔有点惊讶,我和瘦五让他不要怕,说十一叔只是恰巧路过。 晓静很听我和瘦五的话,我们说什么她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就很勤快的进去里面阳台开始择菜煮饭了。 “你吃不吃饭?” 我对十一叔问道。 “要出去处理一点尾事,我就不吃了,我晚上十点钟准时过来接你们,你们就在楼下等我,如果不安全你们就在这里房间等着也行,我十点钟准时到。” 十一叔说完就开门出去了,整个人走得风一样快。 我和瘦五对视了一下,都没有说话,也不用说什么话,然后就各自收拾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对晓静说今晚我们就要走了,她却是一言不发,但夹菜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低下头去看她,她被刘海掩盖住的眼睛竟然在流着眼泪,我心道,何家园啊何家园,你小子何德何能啊,让人家女孩子这样委屈。 于是我放下碗筷过去她旁边轻拍她肩膀,安慰她道,今晚走跟明晚走都是一个样子的,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还是一言不发,然后整个人又是在酒吧那晚一样抱过来搂着我。 我看向瘦五,这小子却只在低头吃饭,仿佛在说你小子自己的债你自己处理。 于是我拉着她来到阳台关上门,对她说道“听我说,你只是现在这样的感觉而已,等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忘记我了的,因为比我好的还在后面,并且还有很多很多,我不值得你这样喜欢,因为我给不回你要的,因为,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人,因为我自己要做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你嫌弃我什么?” 她说话很艰难,还是哭着抽泣着,很伤心。 “并没有,你很好,听我说,你很好,我从来就不会嫌弃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并且我从来就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珍贵,我会一直把你当我的朋友,你有事我可以尽全力帮助的真正的朋友。” 我实在不怎么会安慰哭泣的女孩子,所以此时此刻说的话只是想完完全全的表达我自己的内心的此刻想法而已。 “我等你。” 她此时从我怀抱脱离出来,站在我面前,抬起头,专注的,倔强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走,回去吃饭去吧。我今晚做的饭菜很好吃,不吃就让戴劳个大瘦子吃完了,别看他瘦,每次我们出去吃东西他吃的最多。” 她笑了一下对我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有点强硬撑着的成分。 哪有人的悲喜情绪可以一下子毫无缝隙的衔接转换完成的,她或许是怕我会有负担,甚至怕我真的厌烦她,所以强硬着挤出这个笑容灿烂的表情。 然后她就推开门进去了,我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一下,心里想道,傻女孩,但愿你快点忘掉我,快点好起来。 第十二章 二次留信 吃完饭过后,距离十一叔跟我约定好的晚上十点钟还有两个小时。 我就久久的一个人呆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地方最后一晚的夜色。 以前从没欣赏过,或者以前也有注意过,但只有真正到了临行临别,才会顿感所有一切的漂亮。 瘦五和几个女孩子在屋子里面吹牛扯淡。 我不知道瘦五是否已经彻底走出了心中的那片阴影。 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一次真爱,真爱就像窗前唱歌的鸟儿,但很多时候,你还没来得及欣赏她甜美的歌声,扑楸一声,鸟儿就飞走了,并且一去不回来。 如果没有放下。 那也要高兴他能找到其他的途径方式,来忘记,或者仅仅是度过,当下的失意心情。 他的方式就是找回曾经的自己,来掩饰现在的自己。 虽然现在的他自己,的确和往日的已经改变。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成长的代价就是笑中有泪,就是笑不再狂妄,哭不再彻底。 所以啊,每个人还可以的话,都尽量珍惜这珍贵而操蛋的青春吧。 能爱就爱,少恨就别恨。 不要等到老了的时候蜷缩在冬天冷风嗖嗖的街边大排档,能吹的牛却只是年轻的时候能吃的饭量和力气。 我突然又想起我老爸,这种想起是突然痛心了一下的。 那是一种好像在缓缓失去般的感觉,感觉我是在背叛某个人。 心里突然有股强烈的依赖感袭来,让我只想回到汕头,不做什么,不为什么。 就突然想回到汕头,那个有他的地方。 我从胸前掏出他几年前给我的桃核挂件吊坠,轻轻的抚捏着上面的纹路。 手指指尖一停一顿的移动着,感受每一个纹路的不同触感。 仿佛,仿佛此刻就是在抚摸着他的手掌,还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我开始痛苦,我突然体会到‘父亲’这一个词在世间的伟大。 这种突如其来的很杂很乱的思绪情绪。 也只有就是在这种漫无目的的乱想中才会一一的出现,平时绝对不会想到的。 会好的吗? 我问自己。 不能回答。 人只有认真和自己的内心对话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助和无能为力。 我转身回去屋内,翻找出了纸和笔,重新回到窗台上。 我想给他写一封信。 因为离别在今晚,今晚我就要离开,而对于前路的一切一切都是未知。 这种情况能让我心甘情愿毫不保留的想起和倾述的对象,只有他。 那时候农村是已经有电话了,但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我们家没有,但瘦五家有,他的学校也有。 不过我不想打。 因为现在或许我脑子里面在一直的想着很多东西,但我知道接通了电话的那一刻听到他声音,我就会把一切都忘了,说不出口。 所以一年来我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写过一封信。 我想的是这种不打扰反而能让他更安心,他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没有信息到来,才恰恰就是好消息。 “那他有没有想我呢?” 我心里笑了一下,我还是没能回答自己。 望着这最后一晚的三元里街景,由远空到近下的城市夜色,我动手写信。 仔细的回想着一年以来的点点滴滴,思考即将要去的地方,发觉竟然也没有什么值得一写。 最终写成之后也还是仅仅的几百字不到。 果然还是和他说不了什么,不过我内心的真正真实想法,确实是那么热烈的想他。 “见字平安。 出来才知道外边不比家里,但外边的一切家里又给不了,虽然没有成就,但是有个人所得,所以这一年来总体满意。 一年没有给你消息,是因为这一年都很平静和平常,没有值得所说,但我在外为人处事经常想起你的说话,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不必担心。 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我更知道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所以我还想再继续在外面,如果,我说如果,下一年我尽量找时间回去一趟看看,我也担心你。 我和瘦五接下来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闯闯,非洲。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更多,但是我会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实际做选择,任何时候我都会第一选择是保全我和瘦五两人的生命安全。 这一年我和瘦五在一个上林人开的制衣厂打工,老板叫十一叔,前段时间工人把他的厂子机器卖掉换钱,我和瘦五失业准备过去香港闯一闯。 但是这个老板把我和瘦五找到截住,请求我和瘦五与他同去非洲挖金,我在学着看人,知道什么人可信,而这件事我和瘦五也有兴趣,所以已经答应前往。 我现在,就此刻在写着信的我的此刻想法是,我想回汕头。 但是事情又已经确定,我亦有想法,所以我还是决定前行。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的这样无惧无怕的闯。 平安是福,平淡是福,你曾说过的话。 我希望这次之后我会真切的认识这八个字的意义,心甘情愿的安定下来。 我希望,我肯定会是个好人。 2001.06.25家园字。” 就这几百字的东西,却花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写成。 我脑海里面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思索,下笔的时候又很谨慎考虑的用字,我想要尽量能表达情景出来,以及力求能表达我的心情。 还有尽力能从他的思维读作方式写这封信,让他读的时候,尽量减少误解或者误会。 我回到屋子里面,几个人正在热热闹闹的起哄聊天,在尽兴欢畅回忆着这一年的快乐痛苦和酸甜苦辣。 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群人。 我人生第一次出来外面就认识这群朋友,虽然都很普通平凡,没有学历没有背景,但恰恰就是这样才让我们的友谊难得的那么纯洁,没有一丝的顾虑和算计。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相处下来大家都很尽兴,都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该玩的时候就投入放开的开开心心玩,该上班就上班,到以后的或许某一天,该到年纪结婚就结婚,该走就走...... 要走了。 地下已经很多喝空了的啤酒瓶,我走过去从桌上也启了一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我平时是绝对不会主动喝酒的,我酒量不行,也根本喝不了酒,一喝酒就醉,一喝酒就酒精过敏,手臂通红的。 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晚了,我也无所顾虑,过敏就过敏,醉酒就醉酒。 反正不会死,只要不死就行,不死就活着,人生就有希望,活着就有千千万万希望,路也有千千万万条走。 在这出发的一晚,在这离别的一晚,我连着喝了足足两瓶啤酒。 瘦五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但他是能喝酒的,他还很清醒,他看我已经有过敏的反应出现,拉住我道“老何,够了,你不要喝太多了,你身体不行,不能喝酒。” 晓静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我手上让我缓缓酒劲。 我自己知道我没有醉,但瘦五视角肯定认为我已经不清醒。 我观察过很多酒场上喝醉的和有心事的人的表情和心情,谁是喝醉状态我能不知道?谁有心事我不知道?但我没有和他继续争辩我是否喝醉。 于是我就捧着热水在手上,看着瘦五自己一个人担当今晚聚会的主角,左右逢源,四处调动气氛。 我把这杯热水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十来分钟之后,我拉过晓静的手臂,拉着她走出阳台外面。 一整晚下来她并没有喝酒,前面说过了她是一个很温柔很腼腆的女孩子,平时在陌生人面前话都不多两句。 我确确实实酒量不行,整张脸早已经红得像关公,但我意识很清醒的,脑子里面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特别是现在走出来阳台吹吹晚风,整个人瞬间感到无比的舒畅,我对她说道“答应我,千万不要等我。” 我最怕的就是她的另一层性格,倔强。 表面看似温柔软弱,但恰恰她内心隐藏着的一个真正的自己却是无比的倔强,固执。 我真的真的无法确定我自己的未来。 我连我自己的人生都打算不了,更不敢去给别人结果,以及过程,甚至开始。 但我想说我是一个人好人。 或许她也是好感于我是一个好人,但是偏偏这个好人就恰恰坏在这一点,所以我又感觉我不是一个好人。 她过来整个人环抱住我,紧紧的依偎在我的胸膛。 我没有推掉也没有逃避,我很从容。 我把头埋在她的发梢深处,嗅着那股青春少女独有的清净发香。 喝了两瓶啤酒,我人还是清醒着。 但她的发梢是没有酒的,我却醉成狗。 “那我就恨你。” 她低声的说道,头依然紧紧的贴在我的胸膛以上,喉结以下处。 此时不知道确切的那个方向,竟然传来了陈慧娴的歌声: “让我再想你,却掀起我心痛, 早经分了手,为何热情尚轻重, 独过追忆岁月……” 我处在此刻的深深情,离人景,已经心绪难理,而这段闪现而来的动人应景歌声,更加深渲染了这一层悲凉的心境。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下。 晓静问道“你真的很喜欢陈慧娴吗?” “嗯。” 我把深藏在她的迷人发梢处的头抬起,望向这座城市远方的夜晚。 但是看不见家乡汕头的夜晚。 也看不见即将去到的远方非洲的夜晚。 这般无能为力,事与愿违,心事重重的我愈想要的东西,却一一都不活现出来。 “我会记得你这个爱好的。” 她也放开手,离开了我的身体,直接的整个人趴在阳台上,视线也看的很远很远,但只是茫茫然的一片。 又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夜晚了还有这么多车辆行驶在路上。” “交通灯需要他们吧,还有道路也需要他们吧……毕竟车就是要开在路上的,车就是要等红绿灯的,路和灯什么时候都在,所以就不用管白天黑夜了。” 我说道。 “为什么不是回家呢?大晚上开车的人,都饿了,累了,困了,所以我觉得他们即使还在路上,但也基本是在往回家的路上开去吧。” 她甩了甩头发,转过身,自然的笑脸对着我看。 “也对。” 我说。 “但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没家回。他们开着车,但是没家回,也就是说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所以也就只能继续开,继续寻找。” 我补充了说。 晓静的话有另一层意思。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出我也夹带的隐喻意思。 我何尝不也就是这些繁华闹市大道上匆匆行驶而过的其中一台汽车,大晚上的还在开着,是陪伴路和灯,还是走在回家的道路,亦或是迷失回家的方向。 我准备想说的更直白一些,用瘦五平时的思考方式来再劝说一番。 瘦五的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喜欢就像怀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但这句话我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整个人释怀了般,轻松笑着说“骗你玩的,我怎么会恨你。我要谢谢你,你改变了我很多,只是可惜……不过也没关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给我一个约定,我们十年后见一面。” 我又再次的拥抱了她一下,点了头答应她的约定。 我并没有想太多,我这个人还是很浪漫主义的,觉得或许十年后,她会带着她活泼可爱的女儿出现等等。 只是我更没想到的,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的纯真美好时刻,‘喜欢就像怀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那晚之后乘搭上去异国他乡的船只,多次的抉择考验以及死里逃生,还有人性本恶的一面面时常冲击着卑微的命运。 只有尝试过身不由己,以及无助无力,才会明白另一层真实现实的人生道理,不再纯真美好,就是,‘喜欢就像怀孕,有是可以打掉,没有也是可以假装。’ 第十三章 汕头张学友 我回到屋子里面,他们还依依不舍的回想着往事,兴致勃勃的。 正好谈到我那次在桌球台上面,三下两除二就解决五金厂全哥踩场的事情。 我才知道原来三元里球王这个名号还挺响的,驰名省港澳不敢说,但是两广地区是广为人知的。 只是时至现代今日,‘球王’这个曾经无比荣誉的称谓名号,已经渐渐被众多远近高低各成峰的佳丽女性所取代。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代人的价值取向变了,还是这个社会已经不需要英雄了,以及,这个社会是进步了还是堕落。 但至少时势是变了。 时势造英雄,我们那个年代的‘球王’和这个年代的‘球王’,隔着一条深深的深深的沟。 我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距离我们和十一叔约好的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不到。 我拉过瘦五让他去收拾我们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必带的东西有什么遗漏的。 我和瘦五一人一个单肩的筒形背包,大概三十升的容量。 居然两个人都没有装满东西,都装了三分之二左右。 不过看来看去,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遗漏了的,我们都只装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其他的麻烦东西能丢则丢。 “留点空位置过去装金子。” 瘦五对我嬉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买多几个袋子,最好大一点,干脆再装两个非洲女人回来。” 我说道。 “老何我和你说,我这趟过去绝对不会考虑儿女私情的问题,我要钱,我要前途,等到时候飞黄腾达之后,我戴五少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回来扫平三元里,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赚到我的那块劳力士。” 瘦五把单肩包跨在身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很有一股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大将气质。 “那边的饮食肯定不一样,我怕我们一时半会适应不了,米饭应该是会有的,不过还是在这边买点榨菜什么的带过去好一点。” 我也把我的包跨在了身上,准备拉着他下楼。 “要买乌江牌的。” 瘦五两眼发光整个人兴奋了起来,瞬间刚才那股正气凛然的高尚情操,烟消云散。 “戴劳力士的人还要吃榨菜?” 我毫不客气的调笑道。 “这有什么,香港那边的首富李生年轻时候,还不是整天白粥咸头菜。而且你不会不知道,他就是我们地区出来的。不过我不羡慕他,家大业大束缚了整个人,我戴五少需要钱,但绝对不会为钱活,还是喜欢无拘无束,得过且过的日子好一点。” 瘦五这个人平时经常没有胃口,只能买一些榨菜什么的来开胃吃点东西。 或许是这样子挑食,导致整个人营养不良,这样瘦弱。 “那你去到非洲连吃三年榨菜,如果以后你真有幸成为我们汕头首富,那写你的传记的人就非我莫属了,这段经历写下去,分分钟秒杀香港那边的李生。” “这样好,只是那样的话你能不能用煽情一点的文笔写?比如模仿朱自清先生的,我读书时候最喜欢的那篇文章就是背影了,你要写的话就用这种文笔写我。嗯…就写我的侧脸吧,因为一个人不一定是完美的,但是侧脸的我一定是最美的。” “用兰陵笑的文笔来写怎么样?” 我说道。 “煽情么?” “绝对煽情。” “唏嘘么?” “绝对唏嘘。”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擅长写什么的?” “合欢。” 瘦五反应过来被我捉弄,但是说罢之后的我立即哈哈大笑着闪出了门口。 我对屋子里面跟着出来的人,一脸正经的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别送我们了,你们越送我们越伤感,我们自己走下楼梯就好,我们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会回来的,如果,我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就还在这里见面。” 然后我扯过瘦五就两个人头也不回,直接走去了楼下。 到了楼下,看着这城市熟悉的夜晚,一点都没有变化的样子,一切照旧。 我觉得和瘦五是经过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命运遭遇,但现在这一刻用此景对比此情看起来,却又那么的平静如常。 城市还是城市,商铺还是商铺,行人仍然匆匆。 才知道,原来一个人,一个厂子,一年,无论多么波涛汹涌,却仍然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渺小,渺小得引不起一点点关注,一点停顿,甚至是一点波澜。 我后来时常怀念起这一年的生活,这单纯美好的短短一年,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和遇到的人。 我拼命死劲的要留住人生这短暂一年的所有所有记忆。 只是岁月的消磨始终还是敌不过。 记忆终究是一年一年的与我淡去,但至少不能忘的,是幸运曾有过这么一年。 还有半个小时不到,我和瘦五来到楼下之后分头扬镳干活,约定十点钟再回到这里见面。 我安排瘦五去买他最爱吃的榨菜,我自己要去隔壁街的邮局把刚才写的那封信寄回去。 然后,就无牵无挂了。 “小姐,请你去睇张学友好不好?” 那时候的邮局是有人值夜班的,我走进去看见前台坐着一个稚嫩模样像是刚出社会的女孩子,穿着淡蓝色长裙,长发飘飘。 于是坐到她面前拿了个信封一边写我的东西一边对她说道。 “我都唔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脸红的说道。 我用的是粤语和她搭讪的,这种事业单位是很吃香的,外来人很少能进到这些工作,基本都是本当地人,靠关系直接进来,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 我个人认为那时候年轻的我是属于有魅力的一种。 不说多的,单是外表也一米八的出头,更何况我的内涵加分。 我体格也稍微比瘦五正常一点,但也属于略微偏瘦,而瘦五,就是重度营养不良。 而现在撩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更是轻而易举了。 根本不用什么花招,简单的三言两语和几个眼神看她,她就已经脸颊红红的,说话不能自己了。 “坏人。” 听她这样说,我停下正在手中舞动的笔,压着信封,甩了甩三七分的头发,单手放在桌子上承托起我的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做出撩妹子最擅长的坏笑对她说道。 这样子她的脸更红了。 整个人都不好意思的,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神。 我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又自娱自乐的继续写我的东西。 接着拿过台面上的浆糊把邮票粘在牛黄色纸质信封上,继续对她说道“你没拍过拖吗?不知道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嗯…” 她说道,但只说了这样一个字,不知道算是回答‘是’,还是嗯的其他什么。 我也没意思再进一步的深撩。 今晚就要离开,就不再四处留情了。 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家庭住址父母工作的撩下去,也没有回她话,转过身看身后的钟表想看看时间。 但这一看却看到外面马路上许多的摩托车如潮涌般极速的匆匆驶过。 并且都是一溜风的往同一个方向去的,好像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在紧急集合一般。 我此时突然产生一个不安的念头。 并且愈发的肯定这个念头,我心道,瘦五这小子该不会出事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并且毫无根据,但是却往往就恰恰是这样子毫不自己的乱想,却都是最真的。 就像一个人放屁的时候,这个人会知道即将放的屁是响的和闷的,以及知道某种屁是喻示即将要拉shi的,原谅我这样形容,但真的很贴切,我此时就有这样一个感觉,瘦五一定出事了。 “那你已经买有票了吗?” 她说道。 我此时眼睛从看着门口处转过身回来,看到她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红烧了的,似是恢复了正常。 但现在已经换到我来紧张和不安了。 “买好了,我外号叫汕头张学友,如果你有兴趣就来这里找我。” 我急忙把刚刚放在手下压着的写好地址和贴好邮票的信封交到她手上。 指着信封上面写的收信地址对她说道。 我急匆匆从身上掏钱,随手就掏出一张五十,直接给了她,说道“信封和邮票钱,不用找了,帮我寄出去,我有急事先走了,想看张学友就去信封上面的地址找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了出去。 刚才风驰电闪的从这里经过的摩托车,少说有三十辆左右,能这样大批量的统一的调动这些不可一世的摩的,这阵势,整个三元里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 而那个人,就是锤爷。 我顺着刚才一群摩的所去的方向看去,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只能拔腿跟着跑过去。 转过两条巷子之后回到刚才我和瘦五分开的楼下,一看,果然是出事了。 那里已经停了一大片的摩的在现场。 但我却看不到瘦五的影子。 我心道,瘦五小子该不会已经被解决了? 只是这念头刚产生的瞬间我又立刻否定道,怎么可能,这小子的命比谁都硬。 而且也比常人机灵,眼前这阵势,他打不过,但是跑的话总该是能跑掉的吧。 但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胡乱猜想的想法。 我对具体情况仍然是一无所知。 前面那里楼下,一大片的摩托立在那里,没有举动,仿佛是已经得胜的军队占领城池之后驻扎进去。 我彷徨不安的觉得瘦五会不会在哪里躺着。 这样想着,我就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过去。 因为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瘦五的,不管情况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瘦五是生是死。 我的心悬空着往前走去,脚步很重,我发狠的道,如果瘦五真的出事在那里,我肯定要他们十倍的代价偿还。 即使是三元里一哥的锤爷。 第十四章 生死时速 我一步一步很缓慢,带着沉重的心情,往大片摩的停住着的地方靠过去。 如果瘦五真的出事在了哪里,我会一辈子不安的,这种不安的感受我说不上来,反正不仅仅是自责,我会失了理性的。 我靠近了三两个商铺位置距离的时候。 一个人从旁边一条不知名的只有一盏路灯的小巷冲出来,跑向我,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对我喊道“老何,快跑。” 我转头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瘦五。 而眼前,摩的群开始动了起来。 我心道不好,被算计了,于是想着立即拔腿就跑。 但此时瘦五却在巷子口被躲在暗处埋伏着的人放倒,几个人压着他就往巷子里面带回去,瘦五嚎啕大叫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 此时摩的群也到了我的身旁。 一群摩的形成一个圈,包围着我,开了一个口,一辆哈雷开了进来。 车上坐着的就是锤爷,手里拿着一把大约半米长砍刀,有几根铁棍斜在车后座。 车子开足了马力朝我开过来,准备迎面撞上的时候他刹住了车,车头抬了起来距离地面半米高。 我真的是不屑的看着他这些小花样。 出来一年多了,什么东西都早已经见怪不怪,这只是小儿科。 许多的比他厉害的,比如连喝三斤白的,比如直角转弯120时速的,只是这些豪杰都也已经坟头草一米高了。 做完这套耍帅的动作之后,大光头停车走了下来。 “锤爷,有的账不是这样算的。” 我立定定的看着他说道。 “我十六岁找小姐,十七岁跟老板砍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的确曾有过嫌弃我的小姐不做我生意,但从来就没人敲我啤酒瓶,这种账你教我怎么算?” 锤爷不开心的把砍刀丢在一旁水泥地上,接触地面的声音很清脆。 “我还给你,你的人把我兄弟带去了那里?” 我说道。 “你真以为你打两杆球球就算什么东西了,你还,你拿什么还,毛没长齐。账不是这样算,老子年轻时候可以夜御十女枪不倒,现在铁棍磨成针了,你教教我这又怎么算?” “不管你怎么算,人我肯定要。” 我动也不动,眼神直直的只是盯着他看。 “广州这么多年了,其他区的老大都没有你这么姜,敲我啤酒瓶的你们是第一个人。” 锤爷皮笑,肉也笑的哈哈说道。 我倒是觉得笑的很猥琐。 这种人的笑容方式是定型了的,原来港片里面演的反派角色其中经常出现的奸诈猥琐笑容,是有真实原型可以考证的。 我此时的心情很糟糕。 不再继续搭理他的说话,但也再给时间他再说一句话。 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绝对立马动手,不管眼前的实力如何悬殊,不管我能不能竖着离开。 “我说实话有点欣赏你们那边的人,但是李阿剂只有一个,并且还是在香港那鸟地方混的,你现在想要在三元里要人,行,那就给你五分钟。” 说罢,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什么意思?”我问道。 “海珠桥,这边开过去,给你五分钟,去到你就能救到他,去不到,会发生什么后果你也自己去那边亲眼看吧。” 他又是猥琐的笑着道。 “普令木。”我直接就骂了一句粗口。 争分秒的快速走过去,骑上了他的哈雷摩托车就打火。 “打桌球厉害有个春用,打波厉害才够姜,我现在就看你这个汕头仔开车是不是也这么够姜,五分钟海珠桥,做梦吧,三分钟射穿墙就有你份。” 他自娱自乐的说完这句话,我也刚好启动了车开了过去。 我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智障。 坐上了车子,一只手从车前头护杠处捞过头盔直接戴上,就发动了最大的马力开去。 启动车子之后我心想,这狗屁锤爷管辖着这个车队看来他其中捞的油水经济还真行。 这辆哈雷是雅马哈的车子,在当时那个时候,这就是有钱有势的人才搞的到的,已经就是身份的象征。 我是从来没有开过这种车子的,但我会开摩托。 来这边一年多,十一叔有教过我开他的桑塔纳,但这种车子真没开过,没机会。 十一叔虽然是一个两百多人大厂子的老板,也很难搞到这个东西。 但就像十一叔说的那样,天是棺材板,地是棺材盖,别人的老婆也能爱。 这的确是十一叔的原话。 以前我经常和瘦五一起调侃他,说他曾经当过港姐评委是吹牛的事,否则怎么没有娶一个冠军的香港小姐。 然一叔就说了这句话。 还义正言辞的说了什么繁华终究是过眼云烟,女人嘛,只要你会泡就行,是不是自己老婆又如何。 所以照十一叔的话理解,也就是说,这种吊炸天的车子虽然我没开过,但只要我是会开车子的,就行了。 也的确是这样。 我开着这辆车子直接就加到一百多的时速,此时已经深夜,虽然是一座繁华大都市的大街,也已经人车渐少,我更是一路冲着红灯的飞驰。 但实在悬。 这个悬,是时间,并不是我技术。 从这里去到海珠桥,去到那条著名的跳海圣桥,大约八九公里。 如果以时速百公里来算,的确应该能刚好赶到,这是很理想的方案。 但账不是这样算的。 路并不是直直到头的公路,时速百公里也并不是从头到尾百公里,就像直角转弯都百公里的话,那我的那个草也要三米高了。 所以我心里很悬,五分钟去到那里是基本很小很小的可能。 但我没得选,只能提心吊胆同时一直不断的加速开过去。 我胡思乱想到瘦五此时正被人反吊在桥上的样子,他肯定会拼命挣扎,但无力回天。 五六个人看着他,七八个人搞他,把他吊在海珠桥上。 五分钟内我没有赶到,剪断绳子,垂直坠落,五秒钟过后,扑通一声入水…… 我使劲摇了摇头。 心里告诉自己时间够的,克制自己不要乱想,稳握住车把继续加速。 车速已经很快,街边的所有一切,无论是商铺还是行人,急速而过都只是咻一声的瞬间就都甩在身后。 我心道,瘦五,等我,我肯定可以赶到的,我们是最团结的。 一路上,我有惊无险的超了许多辆小车。 真的有惊无险,也亏得有惊无险,每次超完那些车,后面都传来啪啪啪的使劲愤怒拍打喇叭的声音。 特别是闯的几个红灯,有一次就和一辆车擦肩而过差点摔跤毫不夸张,我的车头都摆了下,还好我及时扶正。 我车技还是可以的,以前在家里干活帮二伯挖竹笋的时候,就经常要开摩托车,由于是平地的成片种植,所以每天都是深入竹林深处去挖笋。 每一个竹林丛都是隆起的,主干道可以行驶拖拉机。 而不可能每挖一条笋就拿去道路旁边,所以基本是挖完笋就放在原地,接着开摩托车一行一行的拾。 运到主干道旁边装上拖拉机,拖拉机再运去收购厂。 如果单说‘竹林’这两个字,给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意境,是很美的。 但竹林的真实工作环境是很艰苦的。 特别是夏天,竹叶茂盛,竹林深处密不透风,空气不流通,即使是早晨都很闷,人一进去就立刻全身是汗。 一出汗就惹蚊子,竹林里面最多的也就是蚊子,所以大夏天的都是长袖进去。 而如果一下雨,那环境就简直和地狱差不多。 但生活就是这样,无论怎样,只要天没塌下来,人照样工作。 一上午挖完笋下来,整个人就基本成了泥人,路也都成了一坑一洼的泥浆,拖拉机都经常陷入坑里。 这种情况就要卸车上的笋,五六个人推车,推出来再装回去。 所以我雨天照样还要开摩托车拾捡挖出来的放在行间原地的竹笋。 并且还是很老旧的嘉陵摩托,抗日剧里面日本鬼子经常坐的那种,摩托车两边配两个大篮筐。 经常见的就像市场上面的卖鱼的运送鱼的车子一样,如果这也没见过,拉煤气罐的总该见过了吧。 但是比那个要高技术。 在那些恶劣的环境下我不敢说我没摔过,肯定摔过。 并且最致命的一次就是六月雨天路滑,连人带车掉下了距离地面三米高的涨水河里面。 当时我还穿着胶式防水服,很笨重的衣服,掉下去时候起初游不动,整个人缓缓沉下去我才在水里脱掉这胶服。 广州六月是汛期,河水很猛。 我拼命挣扎的往侧岸游去,水面漂浮垃圾成堆,水质浑黄,很恶心。 旁边还有一条差不多手臂粗的水律蛇,不过这蛇没毒,并且那蛇只是从我旁边游走,但是真的是命都差点吓没了。 眼前此刻这种有惊无险,我是能适应驾驭得了的。 曾经见过,也亲身体验过,所以手脚反应和头脑里面想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慌。 我估摸时间,应该不会超时。 我这一路开过来速度很快,而眼前,还有最后一个红绿灯,一个转弯,就是海珠桥了。 我也已经隐隐看到海珠桥这几个大字。 “这次你欠我的就多了。” 我隐约看到海珠桥这几个字,目的地就要到了,心里面很开心的说道。 你小子,这次就真没那么容易还清的。 但就在这一瞬间,在这最后一个红绿灯,我准备还是百时速的闯过去。 却幸运女神在这最后一刻不关照我了。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突然有一辆大卡车横着过去,我此时刹车已经收不住了,急忙把拧着的手把全部放掉。 时速一瞬间降了许多,但也绝对会迎面撞上货车的车厢。 怎么办? 我没有答案,额头以及全身瞬间飙满冷汗,完全不知所措,这情况,插翅难逃。 第十五章 海珠桥之夜 眼前情况是已经避无可避了的,我大骂一声,在还有五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以我的时速,其实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我紧急捏死了刹车,时速立马下降到了六七十左右,但车子也已经失去平衡。 我只得身体顺着车子往一边侧倒,接触地面的最后一刻做出了人车分离的选择。 摩托车急速甩过去,直直的插进去大货车的后轮。 我顺着撞击的惯力在地上翻滚远了好几米,甚至十几米。 在人车分离的一瞬间,我发尽全力让自己滚往另一个方向,滚了很远。 应该有十几米,才慢慢缓退完落地之后的巨大惯性冲击。 好在紧急关头做出了这个正确选择。 人顺利躲过了大货车的车身以及后轮,没有撞上去。 周围此时也没有车开过,我得以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我躺在地上不敢动,整个人的脑袋嗡嗡的作响,我使劲的眨眼睛和呲牙咧嘴,确认自己是否清醒。 我躺在地上很久,仔细感受身体各部位零件的功能以及头脑思维运作,是否都正常。 回想刚才的经过,我确定刚才人车分离之后我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没有碰上凸起的地面障碍物以及旁边的绿化带,得以也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我是戴着头盔的,脑袋也没有撞到。 在感觉身体和四肢手脚都很正常之后,我开始站起来。 我轻轻缓慢和小心的站起来,把头盔摘下来丢在一旁。 此时脑袋有点缺氧,人有点晃。 我拼命让自己站住,大概十来秒后这情况压了下去才站稳了,看旁边周围的事物也已经能看的清楚。 我把手放在心脏处,咳嗽了几下,没有血吐出来,进而感受到身体内脏的运行也很正常,初步确认没事,我恢复了一点信心。 然后我看向不远处摩托车插撞大货车的车祸现场,大货车已经停在原地,摩托车也已经差不多毁掉。 旁边有一些零散的人在看着热闹,但没敢走近我。 我转过身去看不远处的海珠桥,依然如故,晚空中依然像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很美的亭亭玉立在原地。 此时起了一点江风,我被风轻轻的一吹,就整个人辣痛得十分难受,才看到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身体在刚才的翻滚过程中擦伤了好多处。 好在站立行走以及脑袋思维都属于正常,身体的内脏也没有碰撞受伤,我带着还有点昏沉和摇晃的身体往海珠桥走去。 只是我刚走出了几步的距离,身后来了一辆车子,打了两下长短闪灯,然后停在了我的身旁处。 “家园,快上车。” 我看驾驶座上对我喊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叔,没有多想,拉开车后座的车门上去后整个人躺倒在了后排。 十一叔焦急说道“我去到那个地方没有看见你们等我,但是有很多摩托车在那里,我猜测可能出事了,随便问了一下人,说看见你从解放路这里走了,然后我就一直开过来。” “去海珠桥。” 我对十一叔说。 说完就躺在车后座一动不动,整个人这时候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和困累,眼睛想要闭上了,有点累。 好累,但我知道不能睡。 我没有信心确定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回光返照,毕竟刚才那个情况那么突发紧急。 我有一点慌的,我不敢休息,我不知道睡了之后还会不会醒来。 最重要的是,瘦五还在海珠桥等我。 十一叔转了一个弯就开始驶上海珠桥。 我从车里坐起来摇下车窗看向外边大桥一侧的护栏,一路开过去,我紧张的盯着大桥上往后退的一切。 但几百米的距离一路开过去到尽头,都没有发现瘦五的身影。 到另一边桥头时候,我让十一叔停车。 打开车门走下车,站定了几秒钟等身体适应重新供给的血液循环。 我从中间隔栏跳过去,往大桥另一边走回去,继续找瘦五。 我还是觉得我的脑袋沉沉的,走起路整个人有点飘飘的站不稳。 但还是可以自立的。 我再次恐慌的从这一边一直往回走去,但失望的却是哪怕一个相似一点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走到桥中央的时候,我已经很不安。 我破口大喊起来“瘦五,戴劳,你tm在哪里,你爹叫你回家不用结婚了!” 还在大桥上面为数不多的几对热恋中的情侣,以及许多无家可归直接睡在地上的流浪汉,都纷纷的看向我。 或许是因为我的奇怪行为,走路一顿一顿晃晃悠悠的,不像个正常人。 所以没有人敢出声理会我。 我整个人心情悲痛的趴在栏杆上。 看着大桥下面的开阔的江面,那么的平静,没有一丁点的波澜泛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不会再有了,我输了,输了所有。” 我想说话,但呜咽难言。 也已经没有人听我说话。 说不出来,我两只手痛苦的掩面。 茫茫的海面,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不知道怎么面对过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后。 “老何……” 正当我绝望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这轻微的一声呼喊。 我立马循声望去,看到在马路边的路灯柱下坐着一个人。 我急忙走过去,一看竟然是瘦五。 瘦五也站了起来看着我,他呆呆的看着我说道“老何你哭啊,大男人的你竟然哭了,你为什么哭了?” 我一把搂过他紧紧的抱着说道“哭你妹,谁说我哭,只是江面风大吹了一只虫子进我眼睛而已。” 然后我放开他,打量他,却看他衣衫褴褛的不成样子。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发力愤怒踹了一脚灯柱电线杆,然后狠狠的说道“他们…他们五六个人看着我,七八个人搞我……” 我心道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但是为什么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他为什么没有被扔下桥? 于是急忙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然后……然后他们喂我吃榨菜,我买的半箱榨菜,他们全部打开了喂我,我吃不下也硬塞给我,把我整个人呛得死去活来。” 瘦五说道。 “就这样?没把你丢下去?”我问道 “嗯,然后他们就走了。老何,这口气我吞不下去,你说我们是不是一辈子兄弟?”瘦五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对我恨恨的说道。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紧张的气,骂了一声妈的智障。 当然不是骂瘦五,而是锤爷那些人。 这时候旁边有一辆车对我们打喇叭,我看见是十一叔调了车头回来找我了。 我让瘦五上车,打开车门时候瘦五也终于看到我的不对劲,问道“老何你怎么了,浑身是擦伤,是不是受伤了。” 我懒得回答他了,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我自己还是整个人躺下霸占了后排一排的座位休息。 十一叔边开车说道“戴瘦五你个衰仔啊,好惹不惹去惹这些流氓混混,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正衰仔。做人啊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因为女人连累兄弟,你看看家园衰仔,差点英年早逝。” 瘦五没有搭理十一叔的说话,看向倒在后座休息的我。 我摆摆手示意没有事,不用担心,也让他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说话。 此时十一叔的车厢内播放着的电台点了一首千千阙歌。 我静静的听着这首此情此景的天籁,却感觉好不真实,仿佛是个梦境。 十一叔也跟着哼了起来说道“以前啊,每十辆经过海珠桥的小汽车,有七辆的车内飘荡着这首千千阙歌。当年选拨港姐我当评委的时候,经常让那些选手晚上来我房间教她们唱歌才艺,就是这首歌。现在岁月不饶人了,诶,这人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就过去了。所以人生就是这样,谁能下得了决心,谁就能拼得赢,谁拼得赢谁就能拥有想要的。” 瘦五却兀自的咬牙发狠说道“三元里鲍二锤,我戴五少不把你搞了,我这辈子绝对不回汕头!” 十一叔搭话说道“这样就对了,这点我非常欣赏你了,年轻人就是要下决心,我早就说了你们两个衰仔遇到我十一叔这个贵人,就是你们最幸运的事情,这一趟我们去非洲,满地是黄金,回来之后汕头揸fit人就是你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到时候你横着来都行,因为你有钱,而如今社会,钱就是一切。” 听十一叔这样说完,我的确有点失望于现今这个社会的改变。 没有人再讲情义了,老板和打工仔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无数的兄弟和情人都变味了只看重利益,许多情怀更是早已经被抛弃。 推陈出新是历史规律没有错。 但如果推出的新是假恶丑的新,而真善美的旧又被断拒抛掉,那这样的病态规律才是让人悲凉绝望。 所以刚才趴在海珠大桥的栏杆上,看着茫茫的海面我才那么无助的流泪。 我以为失去了瘦五。 而失去了瘦五,就不会再有了,就一切的一切,都输了。 以至于现在听着车厢内播放的如此应景的天籁千千阙歌,才会让人感觉一切都有点那么不真实。 我坐起来问道“十一叔,这个世界变了很多了吗?” 十一叔这个人是有一定的人生阅历的,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份商人。 也恰好就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投奔商海的人。 这种人什么都经历过,上到巨变的国家政策,下到小家的悲欢离合,以及世间人情世故的冷暖,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一段独特的故事。 虽然他这种人的生命爱好已经被筛选成另一极端变成只剩‘利’字为一切。 十一叔点了根烟,打开车窗,立刻风吹进来。 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咸丰年代的事了,往事不要再提,你们两个衰仔都是广东当地人,并且也在广州这边生活了一年,那句广东话是这样说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有钱有世界,没钱妈都不认。” 然后继续说道“死人望出丧,赌钱望坐庄,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挡。十一叔我这一辈子差不多了,基本也就只剩下这最后的能赌一把的这三年。你们虽然还很年轻,有很多个三年,但现在这才是你们开头人生真正意义的第一个三年,所以更重要,更要把握,做人要做龙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我是生不逢时的,二十来岁的时候还在村里面的土地上荒废日子,等现在真正的世界到来了我也老了。所以说你们这代人是最幸运的,什么都遇到了最好。时势造英雄,不过说到底也要看个人际遇和能力,用你整天挂在嘴上的话来说就是,账不是这样算的。我有一个阿叔移民外国,一辈子从来不坐飞机,但几年前坐了一次就出事了。” 我呵呵的笑了一下回应十一叔。 当然这个笑容没有任何深意,没有任何思考,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 因为我太累了不想说话。 我闭着眼睛缓缓的睡意渐深。 车子还在一直往前开,就像一年前我离开汕头出来广州一样。 只是那时候是瘦五睡着了,我没睡。 第十六章 深圳盐田港 我真的很累的睡得很沉。 以至于被人推醒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是在梦里。 等我终于肯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瘦五喊我“猪一样,我推醒你好几次了,转头一回来看,你又重新睡着了,快起来,我们准备上船了。” 我摇了摇头清醒自己,想起刚才的确是好像醒了几次,问道“这里是哪里?” “深圳,盐田港,香港揸fit人李生的地盘,我日后的小弟。”瘦五说道。 我从汽车钻出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肢,没有什么不适。 然后打量周围的环境,天朦朦的还没有亮,但是灯火通明。 好多大型机器设备都在正常运转工作,周围许多车辆繁忙的来往着,我和瘦五在桑塔纳旁不知所措,也没有看见十一叔。 “老何,你说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厉害,造飞机天上飞,造大船海上走,以前我们在老家时候也经常跑到海边看这些大船,那时候觉得很平常,但是现在来了这里港区,光是这些基础设施就让人惊叹,比飞机场都要壮观。” 瘦五啧啧的称赞说道。 我看着的确如瘦五所说的这个恢宏壮观的港区,直接眼前一眼能看见的几艘大船都比足球场要大。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影片铁达尼号,印象中记得这艘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是二百六七十米长,而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长度是一百米左右。 果然如果一个人不出来看看世面,那将会是多可悲的无知着的生活。 眼前这叹为止观的景象一幕,如果不是真的亲眼所见,是无论如何不能想象得到的。 这样一来又有点后悔当年的读书无用论,不努力一点用功读书了。 当初如果考个什么海洋大学那该多幸福。 我心生感慨的说道“如果我老爸能出来见过世面,能跟我讲一下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那我肯定会好好读书的,去他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浪费一年的大好光阴在制衣厂里面剪内衣线头,原来这才是外面的世界。” “我还不是一样,当年我老爸作为模范先进支书代表到省里开会,开完会也不去看看大城市的样子,就光迷住了那些大腕老爷手上戴着的劳力士,如果给我起个高尚一点的名字,戴海,戴嘉诚,戴学友什么的,我的人生寄望也不会被他们降成这么低俗。”瘦五说。 我看着他一副弱受样子根本就禁不住海风一吹,说道“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这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所以这些爱情什么的面包什么的会有的,最重要的是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叫戴肥,戴胖,这是命里没有的,村里的风水佬也说过的,命里缺什么就要起什么。” 瘦五见我又调戏他,于是不服的说道“那你名字呢,你叫何家园,你说过你老爸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暗喻是指合家团圆,哪该不会是你有一个大伯叫何鸿森在澳门那边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找个电话打回去问问,如果真的是的话,我们现在还可以掉转头去澳门。” 瘦五这样开玩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说击中我心头事。 让我又难免想起那个被我母亲评论为精神的男人(不是精神病)。 我问我母亲我爸那里好,一生贤惠优雅的母亲说这个人一看上去就很精神,然后就因为这一眼就陷了进去,走不掉了。 我轻轻的一口一口咬着挂在脖子上面的桃核挂坠,又不知觉的想起了他。 这么多年我与他走不近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两个人的个性冲突,做不了朋友。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这件事让我恨着他,只是这种恨最终又取替不了血缘之亲的沉重。 所以我最终还是妥协着,就是只能和他那种模式相处着。 我母亲在我初中的时候因为家族遗传病去的。 而那几年,他不在,他消失了,他整个人消失了两年。 我问我母亲,我母亲让我不要问,我母亲说他是出去做事情。 村里面的人口相传的风杂声说他出去做生意。 我那时候不相信这两个答案。 我认为他是有了其他的女人,他放下了我们离开了。 那时候我才初中,叛逆的性子占据这颗少不经事的头脑所有的理性。 一想到这个方面之后,我一股脑的完完全全肯定自己的直觉,肯定这个想法,只认为是对的,认为只能是这样。 我开始恨他,同时带着伟大的自以为是的成熟,其实还是幼稚,尽全力的爱护我母亲。 她人生的最后一次流泪,摸着我的头久久不放,说着‘家园长大了,好儿子,妈妈放心了。’ 最后的一句话是,不要恨人。 我知道这句话最主要的人,就是他。 让我不要恨他。 几个月之后他回来了。 但重新看到他之后,我曾经想过要用最可怕的方式报复他,但竟然是自己恨不起他。 重新看到他的身躯和面容,那种带着岁月印记的沧桑痕迹已经隐藏不住的全部暴露出来,让人有点竟然想要保护他。 祭拜完之后他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竟就这样不再深仇的恨他,也抛弃掉我那个想法,那个认为他有了其他女人的想法。 我没有彻底原谅他,但也逃不过血缘至亲这层关系的束缚,但我也没有依赖他,高中之后我已经自己很独立。 “老何,你在想什么,怎么眼睛红红的,涩涩的?” 瘦五推了我一把,我急忙吐掉口中的桃核挂坠回到现实中。 “没,风大,虫子吹进眼睛了。” 我看着陌生的海面但是心情轻松的说道。 “又被虫子吹?你当我三岁小孩啊,快说,你刚才想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你真的有一个大伯在澳门那边,那我们事不宜迟快点过去,去到那边就真正的大把世界了。” 瘦五不死心的继续追问着。 “要是何鸿森真的是我大伯,我第一个就把你买了,别玩了,十一叔呢,怎么看不见他,我们该不会是被他卖了吧。” 我不理会吵囔的瘦五,往前走去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栋建筑,想看看这些环境。 “啾,买起我,你舍得吗?” 瘦五嘻嘻的说道。 “两个小时前我们开车到了这里的时候,他说去跟进他的集装箱装船,半个小时前回来让我叫醒你准备上船出发,现在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再等等吧。你说啊,卖我们的话你说能卖哪里去?” “孟加拉。”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是卖女孩子的。” 瘦五喊道。 “这是你以为而已,我跟你说东南亚那边的人很变态的,专门喜欢你这种的瘦子,你这样子去了那边可是抢手货。” 我继续往前走,避让了一辆大卡车所以停住对瘦五说,大卡车装的满满的零部件,轰轰隆隆的,等它走完我说的话才能听见。 但恰好就在这时候碰到了十一叔走回来。 十一叔点着一根烟,我说道“少抽一点啊,抽烟有害健康,不然到时候挖金赚了钱也没命花,到时候你的工仔就用你的钱,开你的车,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女儿了。” “你个衰仔,好的话不说,早知道就让你自己在这里睡到天亮,走路回汕头,我只带瘦五一个人过去捞世界。” 十一叔把烟大吸了一口,不舍的丢掉,生气说道。 “开玩笑的嘛,还不是为你好,并且也很有道理是不是。来给我说说,我们接下来的具体情况。” 我嬉笑着搂过十一叔的肩膀安慰他。 “是个屁。” “船我已经装好了,有十个集装箱,装着六台挖掘机,两台东风卡车,还有两箱零散配件和一些生活用品,米油盐什么的都有,主要度过前期,去到那边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吃得下那边的东西了,不过那边也有中国餐馆。” 十一叔没好心情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十一叔接着说“这艘船是属于非洲那边的船舶公司的,我们这边没有船去,所以是黑人的船,不过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区域,我们这趟去不止我们三个,还有一些其他的我的老乡。” “还有其他人?”我问道。 “你以为啊,跟你说了我现在才去已经是迟了的,这淘金项目在我们那边是家喻户晓的,每年都去几千上万人,有点能力和实力的,都发得淋漓尽致的回来。我跟你说,我刚说的那些东西不全是我的,有一些帮别人带过去的,而现在连同一起带过去的那些老乡,也是那边的人托我带过去的,我用的人只有你跟瘦五,你们两个衰仔。”十一叔说。 “哈哈,够义气啊。” 我嬉嘻大笑的盯着十一叔说道。 “肯定的嘛,出来混义字当头的,肯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使天道不仁,但不能人心不义……” “是不是我们工价比较低一点?” 我打断十一叔的扯牛皮,笑着说道。 十一叔如果认真一点说话,还是有几分可以信任的。 但现在敞开天窗的这些瞎话,信一个标点符号,哪就做好被剥光猪的准备吧。 “你个衰仔,你阿叔我是这样的人吗,跟你保证去到那边是当管理人员,吃住一起的…”十一叔就要生气,我急忙又打断他“啊哈哈哈,开玩笑的十一叔,不要气,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是我和瘦五的大贵人,我肯定信你的。那个,我们什么时候上船?” “现在。” 十一叔被我哄回来了,不过还是气鼓鼓的。 “要多久?”我问道。 “二十天左右。” “靠,二十天那么久?那岂不是‘春袋’(蛋蛋)都要被憋坏了?”我惊了一声说道。 “嘿嘿,这层你放心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十一叔过来搂着我往瘦五身旁走去,笑的很鬼魅。 我顿时浑身发抖,觉得其中暗藏的都是满满的不怀好意。 第十七章 出国 十一叔把他的那辆破旧桑塔纳轿车开到一个临时露天停车场放好,领着我和瘦五走上船说道“车子不管它了,我通知其他朋友来帮我开走,值个屁钱,现在我看来只是烂铁皮一堆,我们去到那边运气好一点,一天的收获就能买一辆这个。” 我和瘦五兴高采烈的跟着十一叔的屁股后面,幻想着眼前的巨轮会像是铁达尼号一样子气派非凡,庞大无比。 分成头等舱,二等舱,三等舱,下等舱什么的。 不奢求十一叔给我们一个头等舱,但是至少二等舱也来一个… 但我和瘦五明显还是图样图森破了,太年轻,太天真。 我们还想着是不是要戴条领带什么的比较绅士一点,至少不能丢祖国的脸。 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并且这落差大得,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艘船还是挺大的,不然也不能装下上百个集装箱,不过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客船,却是货船,货船也无所谓了,但能形容这艘船的环境简直只有三个字并且不能再多,那就是脏乱差。 到处是油污油渍,随意摆放的发黑绳网破桶工具没有一点规律,而且这船还有了一点上了年岁。 于是可能是心理作用,我随即感觉到船都在摇摇晃晃。 “十一叔你这太抠了吧,我们让你坐飞机去,你说手续麻烦,我们忍了,但现在这个,比工地上面的铁板房都不如,你这样子,钱省下来是不会生钱的,钱赚来是用的,只有花了旧钱,才会有新钱进来。” 瘦五直接就对十一叔不满的开口道。 “我们这趟过去都是偷渡的,坐飞机要办那么多出境手续,没个几个月搞不下来,而且搞下来也是旅游签证,停留很短,还不如坐船。” “我跟你说了我们没有船过去,这是非洲那边的船舶公司的,反正不会沉就行,忍一忍就好了。只是你们两个衰仔,我们现在是出来创业阶段,不是来享受的,你十一叔我二十岁那时候,和公社组长的女儿滚甘蔗地的全身都被划破,比这个环境艰苦上百倍都能熬过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十一叔听见瘦五的牢骚,于是停止指挥,过来对着我和瘦五就没完没了的说道。 瘦五打断他的没完没了,道“算了算了,别说了,要不是我不愿回汕头老家,我才不肯跟你来这鬼地方。正所谓没这么大的庙就不要请那么大的佛,现在算是被你东坑西蒙的来了,我不管,去到那边一定要跟你签一份合同,不然真怕你三年之后赖账。难怪我这一年在广州就一直有一种感觉,现在更有这个感觉,就是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欠了我很多。” 十一叔道“你呀你个正衰仔,整天古灵精怪,没大没小,做人的事情能这样算的吗,你想想你刚出生的时候一条纸尿布都没有带过来,这个世界欠了你什么?正所谓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般心,有钱难买针,我们这趟一起过来,你不能只跟你们汕头人何家园团结一起,阿叔我也心伤的。” 我说道“十一叔你心伤个鬼,我们两个跟你过来,你不花一分钱,而且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把我们两个坑过来了,现在眼前这待遇还这么鬼差,实在让我们没有信心,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不团结什么时候团结。” 十一叔道“我说我们大家要一条心嘛,吃香的喝辣的都一起才是好合作,你说是不是,现在这环境我不也还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放心的啦,去到那边我就会给你们好好找点安慰的,现在辛苦这十来天,睡着睡着就过去了。” 事已至此根本没有改变的余地,只是宣泄一下而已。 瘦五还想继续跟十一叔理论一番,但我知道只是白费力气而已,改变不了不如直接坦然一些面对。 我的确不想再跟十一叔费劲了,不如留点力气准备应付接下来这十来天的艰苦船上生活好一点。 十一叔接着安慰我们道“你们现在看看海那边的远处,现在这太阳升起来还不是照样这么漂亮,霞光万丈,红尘滚滚啊,你阿叔我半百的了,人世间的东西啊最清楚不过,用眼前所处的位置去看景,自然只看到眼前的,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看到真正的远方。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就是说你们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旭日正在打破远处茫茫海面线缓缓升上天际,像一颗仍在母鸡体内金黄的鸡卵蛋,海天一色,美极了。 我再看一下四周,已经看不到陆地了,心中不免感慨道,竟然这样就稀里糊涂的出国了。 瘦五还在和十一叔理论,说是理论,其实是两人斗嘴皮子。 从刚才的眼前小事斗嘴,到这次上升为是为了地域争吵。 瘦五说最团结的人是我们汕头这边的人。 十一叔不屑的说到了加纳你就知道最团结的人是他们上林人,整个加纳的民间采金业,全部被上林人承包了。 十一叔说道“我出来天南海北的跑了这么多年,什么地方的人都接触过,的确说过我欣赏你们那边的人闯和团结的精神,但你知道这也恰恰是你们最大的一个弊端吗?” “什么意思?” 瘦五不屑,但也还是问道。 十一叔说“这点你们就不懂了吧,所以说到底还是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头发短,见识短。如果要从头说起来,其中渊源那就一匹布那么长了,就像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咯。不过我给你们简单的举个例子,就说你们那边的车牌,当年分车牌的时候就是没有团结起来,粤a拿不到,b有点难,但是c都输给了小珠海,拿了个d,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瘦五冷笑一下说道“十一叔这点要我说你了,所以说你闯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四处漂泊的人,一无所成,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出来拼最后一把,就是没文化惹的祸。那些事情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想要什么就什么,这些东西那是国家按照政策什么的分配的好不好。” “你懂个p,当时那个时候你们那边出了多少大人物?潮州诚,百万林,还有你们崇拜的李阿剂,在当时也出了个就跟他差不多的人,外号叫何教练,也是个风云人物,但此人很神秘,好像是从政的,不过只是详细点的信息没有了,但是此人只要一出现就会即刻引起风云幻变,不是讲假。” “你想,只要当时这些人肯联合起来向中泱施点压,要一个面子,这面子中央肯定给的,所以区区的拿个c又有什么困难。” 十一叔说的非常起劲,好像说的就是他自己的风云。 说完停顿休息了一下,十一叔继续若有所思道“不过说到这里,在加纳那边,也有一个你们那边的人当老板,也是个人物。” 我问道“叫什么名字?” 十一叔几个月前消失不见,是去了非洲,也在那边呆了一个月。 他说道“陈……陈什么了,不太记得,我在那边只是呆了一个月,到处实地考察很忙,所以我只大概记得是个姓陈的。” 然后他就不说这个了,转回来原先话题说道“所以我说你们的弊端就在这里,你们团结,但都是自己的小团体团结,只看一时,没有考虑大集体,也没有去想长远未来影响。潮州诚掌握了香港经济又怎么样,也还是只顾着自己。那个何教练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顾着自己隐世,却不管江湖早都乱了套咯。” “特别是上一年那件事,那个火烧…” “别说不该说的。” 我打断十一叔的说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的确是不能随便讨论的,中泱都被惹怒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平民还去讨论这些只是惹祸上身。 “但你们肯定还是很团结的,比如你们那边,是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小孩子?要知道当时计生办全国到处风风火火抓计生,就抓不了你们那边的人,一是有人出来扛住了上面的一些压力,二就是你们的人团结起来了。” 我解释说道“那是我们地区的传统不假,每家每户都好几个孩子,我不下结论这传统是好是坏,不过肯定有好有坏。” 我们那边还是也有一部分是只生一个的,就像我就是独生的孩子。 不过还是要看各人的观念吧,在大观念之下我这种算是另类,瘦五也是独生子,不过他是因为家里是公职部门,肯定要按照政策来走了。 瘦五是不会服气的,说道“那照十一叔你说的加纳那边漫山遍野都是你们的人,这么厉害的你们怎么不把你们上林县变成市呢?只要你们那些人每人拿个三两吨出来上交国家,国家这点面子还是给你们的。” 十一叔说“你个衰仔说的轻松,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以为金子是沙子和黑煤,动不动就吨,一克金子两三百块,一个中型金矿一天才挖个几百克还是运气好。我们的人是在那边,但是发大财的还是少数,这是要看机遇和命运,特别是运,我活了这半辈子真切认识到一个人要发财真的要靠运。” “加纳那边虽然号称黄金海岸,整个国度也的确遍地是黄金,但主要的控制权还是人家那边的,我们说是淘金客就是因为是外来的客,你以为天底下都好客,大错特错了。那边的大肉大骨都被人家拿完了,我们去到那边只能捡碎渣。” 瘦五失望的说道“那我们过去岂不是很没有意思?特别还是跟了你。” “所以我说就是不能跟你们说太多,傻小子一个什么都不懂,人云亦云,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如果我说那边的女人胸罩都是金丝拉成的你是不是也信了?还自说读书人,小学有没有读过一篇课文小马过河?人家说的深浅,还是你自己要去体验的,年轻人,好好把握机会,既来之则安之。” 瘦五抬起脚想踹他屁股,说道“肖爱多你个老狐狸,我什么都信任你,你现在反过来笑我,跟我说在耍我?” 肖爱多是十一叔后来改的名字,他本名叫肖碧山。 他有个女儿叫多多,我和瘦五也见过,是一个很精灵的小女孩,不过命运不好,这几年都在广州一间医院的病床上,小小年纪却很坚强,每次做化疗她都问十一叔一句话,爸爸,你爱不爱我。 任十一叔几十岁的人早已经见惯世间人情冷暖和过眼云烟的繁华,但这一刻一种人心本能的柔情还是这时候牢牢占据住他的理智思维,拉着自己女儿的小手起誓改名肖爱多。 这样看来十一叔还是有点可爱的。 我和瘦五跟十一叔没有年龄和阶层的隔膜,虽然年龄上他是叔伯辈,阶层上面也是个资产阶级商人。 但我和瘦五从来就把和他的关系当正常的普通朋友对待,我和瘦五只有遇到内心里崇拜认可的人,我们才会自愿换个认真态度,比如我们的偶像李阿剂。 我此时就像当初我和瘦五刚进广州城在汽车站那个时候的困顿状态,说道“我累了懒得跟你们闹,我回去船舱睡一觉,不要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十一叔捂着屁股躲过了瘦五的一脚对我喊道“别睡太死了,今晚我带你去安慰一番。” 瘦五追着骂道“好你个老油条,有好事瞒着我只带何家园去,不带我戴五少,是不是存心想挑拨我们青梅战友之间惺惺相惜的深厚感情关系?” 第十八章 狗头金 这艘船是很普通的款式,甚至属于老式落后的,船上的分区功能都是很平常的,简单的驾驶舱,船员室,休息室,杂货室等等。 我往楼梯下去了一层就是休息室,不算大,但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加上在吸烟打牌的,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在这休息娱乐了。 都是十一叔带去的那些老乡。 我因为太困了没有心情去再仔细观察一番,也没有去和人打招呼,找了块木板就去到旁边铺下昏昏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又是被瘦五叫醒的,叫我起来吃饭,很多人已经在吃起来了,十一叔占了一张长板凳招呼我和瘦五过去。 我看着拥挤嚷嚷的各色人群,破破烂烂的现实设施,这个条件,比电影镜头里面看的五六十年代偷渡去香港的都不如,对十一叔说道“我感觉tm的我们就是被人卖猪仔一样。” “你看你,又来了,你以为我们现在的条件很差吗?如果你现在偷渡过去了香港,你至少要在山脚破烂棚区呆几个月才能进厂。我们现在有吃有住,还有一望无际的接天连地宽阔海景可以看,等一下我再带你去享一下人世齐福,你就没有什么怨言了。”十一叔又指天画地的胡说八道。 我和瘦五不理会他埋头继续吃饭,十一叔看场面略显尴尬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我吃完走到船外面想看看风景,但是海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海风迎面刮来让人瑟瑟发抖,我开始觉得youjumpijump那句话是骗人的。 这些风景没什么值得好看,便就回到船舱里面,此时十一叔带过来那群上林人形成了好几个档口正在打扑克牌和三公什么的等等。 瘦五走过去围观,我被十一叔拖着走出了船舱。 我不耐烦说道“我刚出来过了,鬼影都没有一只,我现在宁愿选择香港山脚的棚区,至少陈刀仔也是在那里碰到阿珍的,我现在这里龅牙珍都没一个,想搞个人鬼情未了但我一个水鬼都没认识,对着大海打飞机都不知道幻想谁。” 十一叔拍着我肩膀搂过我,一副胸有成足很自信的道“躁,一看你就是火气躁,终究还是年轻人啊,不过别怕,十一叔罩着你,十一叔我懂你的,阿叔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这些事都懂,要泄泄火。” 然后搂着我往船尾方向去。 我不知道十一叔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带我在一个集装箱旁边揭开一块木板往船体下去的时候,瞬间我才懂了。 这里面也有一个隔间,空间还挺大,有几个非洲女人在这里,也有船员,四周漆黑一片乱糟糟的,人群在吞云吐雾。 一进入就有很大一股不知名的气味传来,应该是体味,很难受,我禁不住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 我也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了。 对十一叔说道“好你个肖爱多,莫非你就是牵挂着这些事情?你上次去非洲是不是也坐这趟船去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个吃喝嫖赌的老家伙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但你做事情也不至于这样幼稚,这些东西不是到处都有吗,至于这样专程受苦一趟。” 十一叔直接就过去抓了一把一个黑妹的大屁股,搂着得意道“何大侄子啊,相信我你不会吃亏的,你虽然人够醒目够姜,不过我敢保证这些你绝对没有体验过,这些女人的野性可是让欧美男人都欲罢不能的。” 我打量这里环境情况,这几个接生意的估计也是长期的,反正看这个地方不像一时半会的,几个人的确是身材丰满,大屁股大胸,甚至胸比我头都大了,我甚至想象她们使用的胸罩会不会就是我这一年剪线头生产的那些。 我摆了摆手然后退身出去说道“这些东西不适合我,没有一点感情的,搂着搭个肩膀都尴尬,何况要办那个事情,十一叔你自己搞吧,我回去睡觉,还有,以后有这些也别带我。”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这个小隔间,在甲板上往回走的时候我愤怒的踢了旁边一堆破烂的绳子解气。 骂道我的确还是太年轻太简单,居然就这样前途不明不白草率乘坐了一艘一走就是去往异国他乡的船只。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我可以是这个士,也可以为知己死,但是我的知己至少也要是潮州大亨李阿剂那样的人物,这样我就能心甘情愿的毫无遗憾的放下所有。 但是眼前这个十一叔,四十多岁的人还是老不正经,不分轻重,色字当头。 现在看来,他这次散尽家财一搏非洲,看似很有魄力,其实也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又一次随波逐流罢了。 我自己几天无话,郁闷的度过了一个星期。 第八天,我照例走出轮船甲板上看一会风景。 再回到休息的船舱,看见瘦五正在和这些上林人玩扑克牌玩的风生水起,我看到瘦五面前摆了一小堆钱,我无所事事的看了几把下来就全部都明白了。 我和瘦五从小就开始到处混迹这些圈子,一些套路把戏我和瘦五都熟的不能再熟。 玩这些扑克牌最简单的垫牌、装牌、换牌,上初中的时候我和瘦五就赢遍了各个年级的人在各个厕所开的赌档,上高中的时候无论是学校还是村里的赌档,我和瘦五一走近就马上收摊不玩。 这些把戏技巧虽然很简单,但是这些一般的赌徒也绝对看不出来。 瘦五的手脚很快,而且很会玩心理,他不会傻到让自己一直赢,但是会让自己赢多输少,赢大的输小的。 我给他瞪了一个白眼,他看到我眼神瞬间就明白了,手不再去洗牌,只是下的很小的注随缘赌法。 我的确生气他这样做,我们并不是没有被人拆穿过,曾经吃过苦头了,现在还这样轻易的显山露水,不被人发现还好,被人发现那就是给自己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然后我就不再管他,去到我铺设的板子靠下休息,看到有一个人在抽着闷烟,我也无聊,于是打招呼说道“老乡,怎么不去玩一下,输了很多吗?” 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实男人赶忙分我一支烟,我说不抽烟拒绝了,他说道“也不是输了很多,但就是手气一直很不好,那个很旺的后生仔坐下来之后我就一直输,邪门的输的我都没心情了。” 他指了指瘦五。 我哈哈笑道“我刚看了几把的确挺旺的,我看那个后生仔瘦的离谱应该是个童子身,而海上妈祖女神也更特别保佑这些守身如玉的青年才俊,所以他才能在那里如鱼得水。” 这位大叔轻应付的笑了一下,但不是真心的笑,我就知道看来的确是输了心情了。 然后他问了一下为什么我居然知道妈祖,问我是不是福建人。 我说不是,但是是福建附近,是汕头人。 他随即激动的把烟头丢掉在地上,一脚踩熄,伸出手握着我说道“小哥你是汕头人啊,久仰久仰,我一直很欣赏你们汕头那边的人,凡是你们汕头那边走出来的人,基本都能做出成绩,闯出天地,而小哥你更是不得了啊,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直接到人之不敢的非洲,真是让人敬佩敬佩。” 我有点愣住他这样的变化,说道“那里那里,我也只是很碰巧很偶然的机会才会上了这艘船过去非洲的,说实话我是一无所知的,那边是什么环境都不知道。” 他也愣了一下道“小兄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非洲?” 我于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我在广州十一叔的制衣厂打工一年,因为发不出工资然后卖掉他的设备准备去香港闯一番,但是被十一叔拦下请求我和他一起同去才开始的这趟非洲之行,真的是什么打算也没有。 我问了他名字他说叫王国富,我打量他十足的一副老实平凡人的样子,看起来也像早已经结婚的了,就算不在家务农也能轻易随便的找份工作,怎么也来这些前途不明的地方。 于是我接着问他道为什么也会去非洲这个地方。 “这个你有所不明啦,我们老家那个地方传承下来的就是我们自己独特的挖金技术,所以我们的人都是到处挖金的,早就走遍了国内的新缰内蒙东北等地,那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应该是‘上林所至,金石为开。’”他回答我的疑问说道。 “但是毕竟是即使在到处,最终也是去到人家的地方,到处都很难混得开,有道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藏刀,我们到处去淘金,一沟通二打点三照顾什么的,零零碎碎下来,整个人早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哪还有什么动力再开展正式的淘金工程,所以从九十年代我们在东北混不下去之后陆续有一些人走去到了非洲,别说,去到真的混得开了,这些年一带二,二带四的,现在我们老家那边整个县,凡是有点能力实力的,都在寻思去非洲,我说实话没什么实力,所以我去到那边也不是随大众的淘金,而是干我最熟悉的一行,我准备在那边种菜。” “种菜?” 我以为是听错了疑问道。 “就是种菜,你别惊讶,我跟你说那边的物价挺贵的,特别是青菜,都是国内的十几二十倍,我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所以这次才前去非洲亲身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可行的话我就让我老婆也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思索道这些十一叔也对我说过,看来都是真的,原来在那边挖金的确都是他们那边的人混开了。 但是我想到十一叔,只能一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天时地利人和。 有一种人上手就摸了一副好牌但还是打了一局臭牌,很明显成事不足的十一叔就是。 眼前王国富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小心谨慎的问道“那个小哥,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就来非洲吗?就连那个故事你都没有听说过?” 我又是一脑子疑问,问道“什么故事?” “狗头金的故事啊。” 他很惊讶的看着一脸懵比的我说道。 第十九章 三大无价之宝 王国富说完,我还是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表示出了兴趣,对这个故事的兴趣。 我本来就挺喜欢听人家讲事情。 在制衣厂的时候,无聊熬过来的日子就是到处找人聊天,门卫大爷饭堂大妈以及十一叔到处拈花惹草的情人知己,无一能免。 现在王国富说起的这个狗头金,恰恰就是近在眼前我就要去到的地方,并且还和我接下来的工作生活有了千分万缕的一丝丝关系,就是都是带一个金字,这如何能不勾起我的兴趣。 王国富也手足无措,只得再点一根烟转移这突如其来的失措,显然是没有想好怎么应付我这般一无所知但又盼望渴求的激情时刻。 但他又是肯定会说的,他就是一个老实正经的人,不像十一叔老奸巨猾卖弄玄虚,并且他还有点欣赏我。 他抽了几口烟,便打开自己的话闸子,从头到尾的说了起来: “这个淘金是个技术活,而在很久以前,我们那边就有一套自己传承下来的淘金技术,正所谓没有登云梯,怎敢摘星辰。我们老家上林镇有一条得天独厚的山脉叫大明山,横贯全县,不知何时被人发现从山里流出的河流含有金沙,之后便开始进行采挖,采挖就需要办法,所以这几十年下来,便顺势的发明和掌握了自己的一套淘金技术。到现在厉害一点的,只需要用眼睛,去到一个地方,抓起一把砂石泥土一看便能判断知有没有金子。” “所以我们的人很快就把当地的金子挖完了,然后就开始把眼光放到全国各地,势头最汹涌,最疯狂,影响最大的,便是90年代去的黑龙江,大家都是亡命之徒,经常发生冲突,当地的警察都不敢管,常常需要武警部队出动,但也正因为如此,在黑龙江的淘金时光很快便无影无迹了。” “但是树挪死,人挪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些眼光长远,魄力非凡的人便直接把眼光放到了国外,也走出了第一批人,去的便是非洲,这里比较原生态,法律制度不是很开化,这批人都发了大财回来,每个人出手阔绰的直接就是一条金条,每个人都包了二房三房,世事就是这么巧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黑非洲,黄金条,’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完这些王国富已经抽完了一根烟,我点了点头,这些十一叔都对我说过一些,我也简单的知道这些横财的其中来去渊源。 在这趟无聊抑郁旅程中,有个人聊天是很幸福的事情,王国富看了看周围,顿了顿,理清了一下思绪,又接着长篇大论的继续说道: “上面说了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这不仅仅是那些吃夜草发横财的人,还有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事情啊。加纳号称‘黄金海岸’,到处是机遇,遍地是黄金,但你要知道有多少风光就有多少折磨,能闯出来的毕竟还是少数,更多的是一无所获负债累累,还有许多发着梦的人葬身异国他乡,枪支火炮,暴力,掠夺,虐待,身染顽疾等等,人们看似来到非洲就能支配自己的命运,却不知道来了非洲,命运也早已不是自己的了。” “特别是染上那种病,要知道非洲平均十个女人就有几个人带着那种病,这些年好多人就因为这样无可救药,传回国内的村里更是身败名裂。” 我听的一顿一顿的,一下一下的刷新着我的内心感受,我是有想象那边是什么样子,想过会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毕竟都只是我自己的想。 我没有帮别人想一下,没有去想别人会怎么做,这是致命的,打算周到偏出错,这笔账我算错了。 王国富看我听的很认真,于是接着对我问道:“可你知道为什么即使这样危险重重,前途不明,但人数还是有增无减的前赴后继赶过去吗?” “为什么?”我没思索直接就问了为什么。 “那就是因为我跟你说的狗头金。” 王国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我就是想问你来着,你说的这个狗头金,到底什么是狗头金?”我问道。 “‘狗头金,’顾名思义就是形似狗头的金,这可是一种自然形成的大块金子,这种金不等同寻常淘金开矿采挖出来的砂金矿金,这些砂金需要清洗过滤挑拣然后熔炼,反复熔炼提取的最高的纯度也是99.99,市面上的金饰品基本就是这种。” “但是狗头金就不同了,狗头金是直接成品的金块,观赏,收藏,祈福都有人要,可是有价无市,更是可遇不可求,狗头金都是自然作用中多种‘力’结合的形成品,比如山体岩石运动的地震滑坡泥石流等,或者平时的河流流水,更甚至自然生物的生活都有相关,比如动物交配,树木生长等等,更远一点还有其他说法是说是宇宙陨石堕落在地球的太空物质,反正神秘、玄乎、稀缺等等都包含在了里面,平常人很难拥有得见,就连国家找到这些狗头金都当国宝的待遇来对待。” “那狗头金的故事呢,是什么故事?”我急忙问道。 “别急,你既然连狗头金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给你简单解释了一下。这狗头金的故事,接下来我就给你说,不过为了让你更能正确一点去评估和想象狗头金的价值和意义,我再给你说一下号称20世纪的三大无价之宝。”王国富嘿嘿的笑道。 “什么东西……?” 我兴趣不是很大,只想知道这个稀世的狗头金,但是他既然开口想说这个,那肯定也不说了不会罢休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出来的这个说法,大概是几年前,也或许是十几年前,反正在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眼中,评出了这三件东西作为二十世纪的三大无价之宝,第一件是欧洲的‘海洋之心,’第二件是亚洲的‘社会主义’,第三件是非洲的‘狗头金’。” “很有趣吧?” 王国富对我笑了一下。 “那部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把一艘船都浪漫沉了,那败家女人还把那颗‘海洋之心’钻石沉进了大西洋,像一滴水悄无声息汇进了大海没有一点波澜。‘社会主义’那是国家玩的事情,普通人怎么拥有的了。” “最后的这第三件无价之宝,‘狗头金’,就是故事里面的狗头金,在十几二十年前,已经有一伙志同道合的亡命之徒相约合作去非洲挖金,就在加纳,挖出了这三大无价之宝之一的‘狗头金’。” ‘海洋之心,社会主义,狗头金’…… 听王国富说完,我脑海里反复掂量和想象这三件东西的具体形状,寻找代入比较,和相似之点。 但只是都觉得很抽象,铁达尼号我有看过,海洋之心是一颗手指头大小的钻石。 第二个我本就是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 而这个狗头金,就怎么都想象不了实物化的样子,我甚至把十一叔的大圆头代入进去。 “怎么样,没有坑你吧,给你说的都是有关系的,不然就不会浪费时间了。”王国富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接下来故事就要开始了。” 王国富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准备。 “十几二十年前,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外国淘金客,相约结伴去到非洲寻金,选择寻金第一站便是号称‘黄金海岸’的加纳,他们不是正常入境,但是通过各方面的周旋打点,把一些工具设备采购完成,也顺心如意的找到了一个荒败的村庄,在这个村庄有一块最原始的地方,草木不盛,表土不湿,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流经,方便洗金,他们一致认为这里肯定有金子,这是最天时地利人和不过的场景了。” “但是事与愿违,半年过去之后还是一无所获,但他们也没有就此放弃,他们寻找来了两个黑人帮忙苦力继续深挖寻找,他们非常自信这个地方绝对有金子,接着又继续添购一些靠柴油发动的机器,比如发电机和高压水枪,碎石机等等。” “接着又是几个月过去,这次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是一个滂沱的雨夜,挖金营地已经*****洼洼坑坑积水昏黄,衣服帐篷横七竖八破破烂烂没有色彩,就像地狱,但就在这样的一个雨夜,他们挖出了一块‘赤金狗头。’” “这是一块纯天然形成的‘狗头金’,放出消息必然举世震惊,他们无法掩饰住疯狂的喜悦,拿出所有食物美酒和猎肉激情的庆祝,准备第二天就离开,但是到了第二天,在他们驻扎的荒败村子里面,却只剩下五具尸体了。” “在任何一处的世界,财不外露是自身保存的最重要规则,闷声发大财从来都是永恒真理。他们没有记得这一点,于是遭遇了黑吃黑。” “相传‘赤金狗头’是加纳的一个传说诅咒(非洲国家不吃狗肉,认为狗是沙漠之主,得罪狗沙漠便会扩张),而这黑人看到这块赤金狗头的出世以为是诅咒遭到实现。于是暗中杀害了这支淘金队,拿走了‘赤金狗头。’” “那这个黑人……把自己人也杀了?”我疑问道。 “有可能是火拼牺牲的,毕竟要杀四个人。但应该也有可能是这个人杀了五个,毕竟人性难测,因为后来据说拿走‘赤金狗头’的这个人,带着这块有着国家诅咒以及队友鲜血生命的赤金狗头,想要娶一位公主。”王国富接着说道。 “那后来呢,娶到没有?”我问道。 这个故事给人一种很压迫的感觉,特别是我就置身在这一艘陌生无助的也是去往异国他乡淘金的船上,很容易就让我代入和想象到,我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这伙淘金客一样。 但这个结果,我又轻松了一下,让我觉得很像是一些民间美好向往的传说一样,就像地主家的女儿和穷小子的爱情。 我猜测的结果是这个人带着赤金狗头打破诅咒,挽救民族,和公主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因为在国内许多的旅游景点为了造势取情,随便两座山就说是一个小伙子和地主家女儿逃避世俗进入了深山,相爱百年之后化身而成的。 我小时候妈妈怕我去鱼塘里玩水,骗我说湖里有很多浸猪笼死的人,我如果去了就会被拖下去,导致我现在心里还有很深的恐怖阴影,对长满青翠芦苇但是水质深墨黑绿的许多鱼塘。 “据说是没有。”王国富说道。 听罢我心里叹口气说道,还好没让我猜中。 “不过,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兴趣给你说这些事情吗,还有刚才我听到你说你是汕头人之后我整个人都很是激动吗?”王国富接着对我问道。 “嗯?” 我嘴巴没有张开,只是发了一个嗯的疑问。 “就是因为,当年挖出赤金狗头的这四个人组成的淘金队里面,其中就有一个是你们潮州人。”王国富又是嘿嘿一笑,但是这次笑的很得意,仿佛宣布了一个举世震惊的重磅惊天立地的消息。 “嗯!” 的确震惊到了我。 我睁大了眼睛还是嗯了一声,不过这次却是突然的,本能的,连锁做出的反应。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是一无所知这些事情的,看来那个潮州人你也不会知道的了,可惜,不过也好,无知者有无知者的清醒。”王国富说道。 “后来据说那个人没有娶到公主,带着狗头金死在了某处雨林里,又或者某个女人床上。所以我刚才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还是前赴后继的不顾危险重重来到非洲,就是发财,以及他们想要找到这块‘狗头金’,或者,下一块的‘狗头金’。” 王国富说道,说完他自顾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意思是说,就是这些人。 我巡眼望去,鱼龙混杂的船舱里面,有在吐痰的,有抽烟吞云吐雾的,有在洗扑克牌骂娘的,也有横七竖八到处躺着的。 “可是你要知道,我刚才给你说的三样无价之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都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不过偏偏就是这样鸟为食亡,不看悬殊,成千上万的人,阿猫阿狗都有,这种狂热趋势怎么说呢,自古以来就有,就是人一旦有了希望,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这个世界都是不自量力,没有谁是自量力的,古时候的皇帝尚且还去苟求长生不死,所以这么多人渴望狗头金也情有可原了,因为这样的希望,才更加的一直吸引无数的人过去排列铺设,悲壮往往就是这样如此诞生的,只是这种悲壮是带着盲目,以及不归。” 王国富这样一说,我居然有种同命相连的感受,轻摇头叹息,人们寻找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命运也早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控支配的。 但我的命运呢? 从我去到广州起,我的命运也没有给我支配过,现在如果可以重头选择,目的地如果是香港而不是非洲呢? 无处知道。 但我愈发感觉一种看透本质的冰凉已经绝望了我的期盼,我的命运可能已经也像这些人一样,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王国富看出我内心的失落,问我叫什么名字,然后拍我肩膀对我说道:“日暮乡关何处是,此乡此关家园是。也不用这么失望,人的一生不应该是简单的用得到什么和失去什么来衡量的,既来之,则安之,路漫漫,小兄弟,任重而道远吧。” 第二十章 飓风 王国富是那种很老实的人,从他的面相给人感受以及和他聊天之后的接触也加深的认证这个特征。 不过老实并不等于憨傻。 这种老实可以说是人性的安分,这是有着自己的生活理念的人,所以王国富给我说的这些东西,很动听迷人,以及还能带有他自己的分析见解。 我这时候的确是年轻,没有什么真正像样的经历,所以整个人的思想还是很松动飘摇,没有自己的坚定(之后接触的人和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这一点更重要,人一辈子干好一件事情就足够了),简单点说就是还没有成熟,虽然自认为有一些过人的头脑和胆识,但毕竟还是刚踏入社会不久。 我对他问道:“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找到狗头金?这狗头金的确是好东西啊,听你所说它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那我这样的人指望它改变命运,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岂不是小事情一桩,我这趟非洲之行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王国富以为我是侃侃而调,也应和着我说道:“那我就提前祝你好运了。” 然后我们就没有再继续聊了,他回到他们上林帮的人堆里面去加入热闹。 瘦五也刚好收摊,赚的满满的过来对我说道:“老何,照我这样子下去赚一块劳力士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毫无一点难度,所以我跟你说了我老爹给我起名字就是九不搭八,一个人一辈子的寄望就一块劳力士,如果给我起名戴学友,指不定现在我们就在孟加拉开巡回演唱会了。” 我们的轮船刚驶离孟加拉湾,我有进去过驾驶室看了一下地图,船长给我简单指了一下我们的航线,是过马六甲海峡,走印度洋,贴着非洲大陆自下而上,直上西非目的地加纳特马港,全程大概四五十天。 我直接对他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忘了村里面你的二叔公的两只手是怎么没了吗,就是因为出千,他包了二房,教会那个女人出千,两个人一同去蒙骗人家,一时半会风平浪静,但事不过三,道行再高还不是被人揭穿了开来,搞得自己落到那个下场。” 瘦五说道:“这你不对啊,二叔公归根到底是被女人害了的,那是局中局,麻将桌上的四个人看似二叔公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其实真正的是这个女人和另外的两个人是一伙的,设局搞了二叔公,这些我们后来都知道了,于是两村人开始火拼。” “我还记得当时那个村的我班劳动委喜欢你,求你不要跟着去,但是你火起当天就去高年级宿舍把她的哥哥打了一顿,从此以后的劳动课,我你就拿着全校最钝的两把锄头包办了操场男女厕所的杂草。” 这件事我记得,那时候我和瘦五分别坐在一三桌,女神阿珍在我们中间,他通过阿珍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说道:“所以你现在跟我算账?我跟你说当时不仅这个劳动委员喜欢我,唱歌像三月春雨般滴答动人的音乐老师你还记得不,她跟我说只要我给她写一封情书她就让我当班长,我是那种人吗?最讨厌就是你们这些官官逼迫,所以我宁死不屈。” 瘦五说:“幸亏当时你没有写出去那封情书,你知道我们的语文佬班主任老严喜欢这个音乐老师,你要是想当班长就要经过老严,所以她如果推荐你当班长,他肯定知道其中有猫腻,到时候我们就更惨了,你要知道那个老严的爸就是我们校长。” 瘦五说罢,我不禁唏嘘的长长一叹。 此刻回忆起来才发现,我的人生就是在这些官官相逼下走投无路,到处都有背景,到处都有上级,想要反抗又无能为力,于是渐渐不爱学习,渐渐颓废至此。 我这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也本该是朝气活泼的,却早早的活生生被黑暗压抑盖过了我的嫩芽光芒。 我小学时候也曾立志长大当个对社会有用的律师医生,或者书法家飞行员,再不济也义务从军挥洒青春热血报效祖国。 但这些全部统统都事与愿违掉了。 时也,命也,时势造英雄,我却总遇不上时势,也没有良师指导,导致人生的前二十年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接下来的还是日复一日的海上日子。 过了一个月多一点,终于到达了西非的安哥拉附近海域,距离此趟淘金之行的目的地加纳特马港就只剩下几天的航程了。 只是这些淘金客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一副要死的样子,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海上生活太折磨人了。 起初的一个星期半个月还行,不晕船的人都相安无事乐乐闹闹的打牌喝酒的度过,但随着一直航行到现在一个多月,很多人都精神萎靡不振,身体松松垮垮。 或许是吃的东西的确营养跟不上,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一个月海上生涯,的确很多没有经验的普通人都吃不消。 我感觉瘦五又瘦了一圈,十一叔的头发白了更多。 瘦五现在已经没有兴致跟我开玩笑打闹了,他只希望马上上岸。 他说他并不晕船,但是这些的生活和日子太抑郁人,所以才导致他又瘦了。 十一叔年纪大了,但还是夜夜新郎,白头发增多,这是他活该。 我的确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适应能力很强,这跟我的体质有关,我高中曾经参加过空军招飞体检,体检报告我的体制属于一等,或许有这样一个原因。 其次我这个人很小就体验过海上生活了,暑假经常三两天的跟一些长辈出海去打鱼。 这一天,我还是照常走出甲板眺望,但是一走出船舱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此时正是正午,应该太阳高照,天高海阔望无际,水蓝天白美如画,人张开双臂海风拂面令人恰意温暖。 但是,眼前却是天空灰沉,一副死寂,一只鸟也没有飞过。 一望无际的海水急促着一波又一波的递送,整艘轮船被这样摇来摇去感觉都在飘动不安。 紧接着就是一瞬间,狂风大起,差点把人吹倒,我急忙抓住一根竖杆稳住身子,再看四周环境,只觉得四周黑了下来,狂风怒吹,此时天气正在不断的恶化。 然后甲板上匆匆忙忙来回跑着十几名船员到处整理缆绳,船锚等等设施,接着紧急关闭了所有的门,窗,盖。 十一叔从那个夜夜新郎盖子下的船舱爬了出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是吓了一跳,跌跌撞撞的往我靠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风声很大,我大声吼叫道:“我tm的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问问你自己在那里干了什么好事,把天都捅了。” 接着船上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此时的天空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四周的能见度不足十米。 但是灯光亮起来之后不但没有给人心安,反而更显得我们这只船在海上的单薄孤渺无助,好像隔世一样。 我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也预感到了很大的不妙。 我老家说离海近也不近,但说远也不远,海上会发生的这些东西都知道一点,此时的情况无非就是台风,海啸什么的。 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都能预报,我们船只的广播应该事先会收到撤退的通知。 但还没容得及我再细想,暴雨便当头的倾盆而下,就是此时此刻,海上狂风,天空暴雨,同聚一起。 我全身立刻马上湿透了,雨点拍打得我很疼,我立刻拉过十一叔很艰难的顶着风雨往驾驶舱回去。 我们这艘船我起初觉得应该还是大型的,但那是我没见过世面的认为。 在海上这一个多月看风景,看着来往的船只,许多普通点的都是比我们大好几倍的。 所以我们这只应该算是小型的了,特别现在的航行海域还是大西洋,更显得一片叶子似的无力而浮晃不定。 进了驾驶舱暂时躲避风雨,我一把抓过十一叔,在他脖子摸了一把,然后把他身上口袋都摸了一遍。 他不知道我干什么,推开我骂道:“你小子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吓傻了你。” 我也大声骂道:“钻石呢,海洋之心呢。” 十一叔道:“我tm哪里来这些东西。” 我盯着窗外漆黑一片,船体正在左右摇摆,感觉就是世界末日一样,说道“那你还来带我坐这趟船搞毛线,md有飞机不去坐,现在好了,我要跟你都沉在这里了。” 我说罢,十一叔不再理会我,我更不想理会他。 但说到底并不是我们两人的错。 我们两个与现在这些事并没有一点点关联,只不过是急了之后习惯性的互捅。 很显然十一叔和我马上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双双看去此时正在呲牙咧嘴很吃力操纵方向盘的船长。 驾驶舱里不仅是我和十一叔,还有好几个船员,他们一直有在说话。 我一句都听不懂,十一叔在听。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懂装懂,片刻之后他告诉我说:“黑色风暴,飓风,也可以叫做台风,突发性的,一般来得快去得快,难提前预计,但应该也能预计,不过我们船上没有收到广播,因为船上广播坏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真的想揪起恨铁不成钢的十一叔就是一顿揍。 我无力问道:“那我们现在能怎么办?我们的船只能不能移动去靠岸,我们这里距离安哥拉很近,去人家地方避一下,否则现在这情况要再持续的话,随时分分钟我们的船会被狂风海浪掀翻。” 此时那几个船员各自应答了一声,就往外面出去了。 我看他们应该是收到了船长的命令。 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得望向十一叔,十一叔好一会才能翻译一些给我,毕竟他也只待了一个月不到,也是半桶水一个。 十一叔说:“太迟了,船长分析这次的飓风是突然形成的,所以会去得快,所以很快就会消散在海面,我们现在需要抛锚固定船只,原地应对风浪,我们虽然会被吹得摇摆,但肯定不会侧翻。” 我心道,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肯定是马上驶离这里,往就近码头靠泊,最不济也要离开这片就在飓风影响范围的海面,去到安全一点的水域再停泊,为何选择这一个如此冒险的应对方法。 但就在这个时候,驾驶舱门被打开,闪进来了一个人。 很迅捷,不是黑人,这是个亚洲人。 他趴到栏杆处看了远方海面的情况,然后看到船头船尾的人正在进行抛锚,大骂了一句,然后跑过去推开船长,直接掌控了操作方向盘。 我能听懂他骂的英文单词,是笨蛋的意思。 第二十一章 滔天巨浪 我回忆一下在这艘船上度过的这一个月多的海上生活,确定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身着及膝长大衣,头小小,及耳碎发,处事沉静,风采过人,年纪比我和瘦五应该大一些,身材体格比我强壮一些,属于成熟类型,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感觉,这是值得可靠信赖的。 此时他竟然就这样直接的夺过了这艘船的驾驶权,这代表什么? 我知道一艘船就是船长的所有,船长在船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可以处决他看不惯的人。 而且眼前这个黑人船长虎背熊腰,刀疤纹身都有,一看就不是善类,此时被人骂了脏话,并且还被人直接抢夺了驾驶权,却并没有发怒,反而听从这个人的指挥。 接着这个船长就顶着漫天风浪出去了。 刚好瘦五进来,他见到我在这里就轻松的呼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看情况不妙,但是在休息舱没有看到我,所以到处找我,我看瘦五也已经是被淋成一副落水狗的落魄样子。 十一叔是这趟航行的雇主,简单点说是老板,看见眼前这情况,焦急的对那年轻人问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情况会怎么样,还有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那个人专注的操纵着船上的驾驶盘和仪器,说道:“热带气旋飓风,这是往西行的,逆时针方向旋转,不会登上非洲陆地,我们不能停航,不然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我要避航离开这个飓风影响范围,我在想办法调头离开这里影响区倒后绕行,往陆地靠去。” 听他说话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就是个中国人。 但还是绝对不是我们这批人的一个,这首船的人我基本都认得了,听他的普通话很像南方人的口音,却又带着点洋音,应该是在国外生活很久的人。 十一叔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是顿时所有人的眼睛看着眼前海上的一幕都惊吓的面若死灰。 在船头前面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股巨浪缓缓的推了过来。 虽是缓缓,但是阵势不弱,汹涌磅礴,大有吞天盖地之势,肯定能扑掩过我们身处这茫茫大海中容身之处这不起眼的一叶扁舟。 十一叔颤抖着说道:“我的天啊,这他妈根本就九死一生了,运气这么背,上次过来一路只是风平浪静,现在遇到这情况,难道是天注定我肖碧山此生不能发财,当真是富贵逼人,家园大侄子,戴瘦子,本以为带你们过来干一番常人之所不能为的大事,只是天意弄人,我倒是一把年纪无所谓,不过你们正年轻,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吧,但愿你们的天堂不要再有十一叔。” 瘦五说道:“十一叔你怎么这么该死的,说的话这么讨厌,让人家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如果有来生,我说是如果,我们就在大明湖畔相遇再续前缘吧,此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来生就让我来好好疼爱你,你给我吹箫抚琴,我吟诗作对,一行白鹭上青天,你是青天我是白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十一叔已经被吓破了胆,不过这番话还是发自肺腑的有情有义的,让我好生感动了一番。 只不过眼前形势依然严峻,我更不是肯乖乖认命的人。 到处望去寻找着一线生机,放眼四周,发现此时唯一的希望便是掌舵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并没有十一叔和瘦五的悲观放弃,依然忙碌的操纵着一大堆仪器设备。 但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理我们,纵然他没有放弃,处境却已经是绝境了。 这艘船已经差不多失控了,已经随着狂风巨浪摇摇摆了,他的挽救只是微乎其微。 我们这艘船是集装箱船,不够一百米,不是很小,应该属于中等大小,船上目前装了几百个集装箱。 集装箱船结构和形状跟常规货船有明显不同,可高速可低速,但这艘应该是集装箱船类型中落后的款,船中央部位装的全是集装箱,驾驶机舱在船尾,他在试图让船慢慢打横直至最后调头成功。 只是已经回天乏术了,那股高层巨浪已经扑了过来,我们整个人都颠簸得被一抛一抛的,这个人大喊一声小心。 他刚一喊完,我们几个已经都就近的抱柱抓绳,寻找固定的依靠物,我们紧紧绷着神经,都知道这股巨浪肯定会掀翻我们的船。 无论是倾翻迅速入水,或者倒盖反转过来,我们都是必死无疑了。 我以前和瘦五两个人称霸汕头的大街小巷,有武力镇压,也有智慧压制。 智慧压制,说白了就是小聪明小伎俩,什么时候都可以随机应变,也可以临阵逃脱。 但是现在在面对大自然的威力的时候,一个人原来是这么渺小,才发现讨价还价这一套根本没人鸟你,就像怀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两手紧紧抱住驾驶舱里的一根庞大铁杆,不知道是用作什么用途,反正就是有这么一根东西,很结实,我抱得很紧。 我感觉到我们的货船正在慢慢的,被推着平移,直到和那股滔天巨浪形成平行线,瘦五和杨子的平行线,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 此时我又被抛得一颠起来,但我抱的很死,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什么就死死抱住,才没有把我甩出去。 但是十一叔却是翻滚到了我身旁,胡乱之中他的手在到处乱抓,居然被他抓到了我的大腿,紧接着他仿佛收到了什么讯号,迅速蹬过来双手往上抓住,死力的抱住我的腰。 很显然,十一叔把我当成了溺水中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我这样子很不舒服,对他骂道:“你不是说但愿我的天堂没有十一叔你吗,我们现在这样抱着一起死,那岂不是死了之后还在一起,搞不好人家上帝看我们的这个不雅姿势,很容易想入非非,难不成把我们分成一对,我tm可绝对不想来世再有十一叔你。” 十一叔拼命喘着,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家,家园…我也不想的,我刚才也以为我肯定死定了,但是被甩到这里之后没想到抓到了你,十一叔我很怕死的,不过从抱到你大腿之后那一刻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我一直很欣赏你啊,想到能跟你一起同生共死,那就都没什么好怕了的。” 十一叔这个老滑头,平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身体早已经虚透,活该刚才只被颠簸了一下就抓不住了。 但显然现在他心中一想到能拉着我一起死,有个人一起死那是很幸福的事,那样自己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说实话,我到此刻还不明白和接受眼前的事实。 我居然要死了。 根本没给我一个心理接受的过程和范围,就像我和瘦五逃出来的原因,瘦五正兢兢业业的在夜灯下赶货缝制内衣,此时他爹走进来对他说,‘我已经给你相亲好了,下个月结婚,是个胖妞。’ 就像我昨天还在远眺无边海景,今天就要死在这海景里。 这简直就没有给人一个过渡一下子的思考时间。 偏偏这个时间很有必要。 我也这才明白当初瘦五慌慌张张的在我家围墙下那个狼狈样子,急急忙忙的找我一起逃亡广州,那是真的怕了。 我现在也真的要死了,但是我现在的环境和情况却没有瘦五那么幸运,我们现在已经是没有地方给我逃了。 我计算着获救的可能,心想着这股巨浪肯定会把我们的船掀翻,船翻了之后我就没有这艘船作为容身之地。 我会游泳,如果我有幸从船舱游出去回到海面,也还要面对狂风猛浪。 如果我也有幸飓风马上消退,那剩下的只有茫茫海面。 我就在海面上飘呀飘呀。 最后被某位海边玩水的美丽公主遇见救起,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呸… 我骂了一声道,估计在海面上飘个半小时我就被鲨鱼啃掉塞牙缝了,这附近海面多的是这些巨型生物。 但没容我继续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那股大有吞天纳地之势的滔天巨浪就完完全全的封盖过来。 我们的船一瞬间就侧偏,然后侧翻。 我此时耳朵还能听到几股扑通扑通的东西落水声,那是集装箱,装在船中央的集装箱堆了四五层高,现在正在纷纷落入水里。 我紧紧的抱住这一根铁柱,十一叔死命的搂着我的腰,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平稳,我们已经侧翻,此时十一叔已经到了我的下边,我俩差不多的是在悬吊着。 这样子的姿势,他辛苦,我更辛苦,他喊道:“家园,我没力气了,你身体好滑,我要抓不住了……” 我暗骂一声,只得调整姿势,把我的双腿从他的两边腋下取位,紧紧的夹着他。 这样子我居然缓解减轻了一点我的痛苦。 被十一叔死抱着我的腰,哪种难受痛苦,差不多就要把我整个人,从腰部分开撕成两半。 “我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错,当初你和戴瘦子没有居住证,我花下大本钱从那几个police手下救下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值得一笔买卖,果然有情有义,何大侄子,我没有认错你,你将来肯定能成为汕头揸fit人。” 十一叔在我胯下被我双腿夹着,他自己缓轻了不少,说话居然不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他妈认错了你。” 我骂道,此时我们两个人悬空吊挂着,全部的发力点都在我的双臂,十一叔是个胖子,全身都是不知哪里来的肥脂膏肉,我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觉得脑子有点供血不足,精神都有点恍惚,我已经在翻着白眼了。 我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被人坑的这么惨过。 直到遇到十一叔,这个肖碧山肖爱多,一坑我入制衣厂剪内衣线头,二坑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面坑。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不仅是但愿天堂没有十一叔,来世没有十一叔。 我希望尘世间往前五千年,往后三千年,都不要有十一叔。 这样子我坚持了一分多钟,但是其中辛苦程度,绝对不亚于十一叔整天挂在口中吹嘘他的夜御十女。 但是就是这样的坚持着这么久,我们的船已经侧倾了在海面。 却是迟迟的,没有彻底翻倒入水,沉入海中。 我心疑惑道,不对啊,这个形势已经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我半个月前生死时速赶往海珠桥出的车祸一样。 轮船行驶在海面上,就像摩托车行驶在公路上,如果车祸,就倒在马路上了,但是海面不同公路,现在我们这艘船倒下了,但却居然像公路一样,没有沉入海面。 第二十二章 起死返生 我此时脑中充满疑惑,这疑惑程度甚至超越当前万分凶险的环境。 但我同时也筋疲力尽了。 我胯下夹着十一叔,两个人悬空吊着,力气全部我出的,此时体力全部用尽,虚脱到了极限状态。 这种情况,一个人做什么都是没有意识的了,我根本来不及做一下准备,两只手就径直的松脱了。 紧接着我和十一叔两人就叔侄双双把家还的摔落下去,还好并不是万丈深渊的大海,我们还在驾驶舱内部的空间。 由于船侧倾了,许多东西都滚落到了这一边角落,杂七乱八的。 我和十一叔摔下来也不知道坐到了什么东西,听到杀猪般的喊了一声。 “普令木,肖爱多你个老瓢虫,肥猪滚滚的,他妈的你压到老子的腿了。” 是瘦五的声音,很洪亮,也很凄厉。 十一叔使劲抬高推走我一条腿。 原来刚才掉下来以后他的头已经埋在我胯下大腿一侧,他大声的咳嗽,说道:“何家园你小子公报私仇是不是,掉下来你不会跟我提前说一声,毫无征兆的,还好我已经有了女儿,不然我就被戴瘦子的脚踢到我断子绝孙了。” 我终于从刚才筋疲力尽的状态解放了过来,恢复清醒,我此时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两个人,自己翻滚到了一边。 十一叔从我胯下脱离出来,得以也顺势挪动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身位,然后瘦五也在一边抽回他的脚,嘴里还是不断的破骂十一叔的肥胖赘肉。 我撤到了一边,其实也就是变换一下身位。 我企图整理一下姿势以及分析眼前处境,此时这里已经很凌乱,现在船往一边倾斜倒下,船舱本来的墙此时变成了地面,所有地面能移动的东西都滑落到了这一边,很乱七八糟,凳子,麻袋,木板,缆绳什么的都有。 此时外边无论是海面还是天空,都还是狂风怒号,暴雨倾盆,这般身似浮萍雨打沉,形势依然绝望,毫无一线生机,无法感觉一点点风和日丽的美好,可是美好曾经却发生过,偏偏昨天就是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 但我们的情况却是僵持了在这里,没有继续往下沉去。 我心里疑惑到了极点,刚才的滔天巨浪,我敢肯定十一叔被吓到脸都白了,差点就尿裤子,我的心更是悬到了极点,一片空白。 很想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没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并且我自己也不能回答出我想要知道什么的为什么。 我们的船虽然是近百米长的中型集装箱货船,但是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就乖乖的没了脾气了。 就像陆地上的一只蚂蚁般的存在。 这股巨浪吞没我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吹灰之力似的简单。 但惊讶往往还有下半场。 这艘船终于开始继续有动静,但却不是往下沉,而是,而是往上扶正,我此时呆在这个角落里,竟然感觉这艘船,在起死返生。 那个突然出现的身手和风采过人的青年人反应更快,立马回到了操作台旁边,侧站着就重新争分夺秒的操作控制各项仪器设备。 我感觉我们这艘船没有熄过火,一直都有动力,不一会儿,居然奇迹般的,船被回冲的浪重新扶正了,并且居然还恰好的因祸得福成功的掉了头。 我趴到驾驶室的窗户前前后后的看,确定不是在梦中,一切都很真实,外面还是天黑浪滚,但最危险的刚才的那股巨大风力带来的铺天卷浪已经过去了,虽然船还是受飓风影响随着海浪在左右飘摇晃荡,这是无法避免的,只是没有太大的妨碍影响船的动力,至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把船翻沉。 “老何,是不是妈祖女神显灵保佑了我们?”瘦五站在船尾对我问道,但却是单腿站立,另一只手捧着一只脚查看,可能的确是刚才慌乱之中十一叔压伤他的脚踝了。 妈祖保佑? 我心中胡七乱八的想着,但一想又不对啊,妈祖是我们那边东南沿海的女神,往大了也可以说是东南亚许多沿海国家也信奉的女神。 但这里是大西洋,不是太平洋,妈祖女神能保佑人,但也不能跨区域,越权乱管啊。 还没容我想好怎么回答他,他却又啊的惊讶了一声。 他正看着船尾,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跑到他身边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船尾的扶杆有一双手抓着,身体都吊在船外面,正拼命吃力的往回爬。 我一下子认出来那个人是船长。 他的特征很明显,真的是牛高马大,我觉得有四个瘦五左右的身躯,不是讲假。 看清情况之后,救人要急,我立即就跑下去,驾驶室就是设在船尾,我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附近。 此时外面还是黑云遮天,能见度很低,站在船尾,看不到船头有什么。 也就是说能见度在一百米以内。 并且风浪齐吼,在甲板上想要站稳都还要费一般力气,我此时虽然焦急,但也不会蠢到过去用手拉他上来,那无异于螳臂挡车,鸡蛋砸石头,他身躯有四个瘦五那么大,那就是说也有三个我这么大了,所以我过去拉他,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他拖下水。 我左右四处瞧望想寻找一些工具,刚好就在一堆刚才侧倾时候都扎堆滚到一边的凌乱物品中看到一堆缆绳,我急忙过去拿起,就甩了过去,我甩出去的角度是顺风,所以缆绳虽然重,但也很顺利的就甩到船长的身旁。 “hei!”我大喊了一声嘿提醒他。 他听到我喊话,一只手抓住缆绳,另一只手还抓在栏杆上。 我看他抓住了,就出力开始拉他,但却是他突然整个人消失在了那里,我看到他的另只手放开了栏杆了,滑啦啦就往下去,这堆缆绳也顺势咻咻咻的被拖着下去。 我此时那里有力气够得着拉得住他,这种物体向下急速坠落的趋势,别说是这牛高马大的船长,换成是瘦五,我也拉不住,这在物理上的解释叫什么万有引力,不对,四两拨千斤,不对,摩擦力,也不对。 靠,反正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就跟思念一样,因为歌也有唱道,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不仅是这堆缆绳被他拖着往下走,我也反应不及来不及松手放开缆绳,就被这种瞬间的巨大的力量拖下去。 我啊的一声骂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没有被翻船闷在水里面,却被这大只鬼拖下了水。 但是几秒钟过后就停止了下坠,缆绳悬空绷紧着。 刚才急速下滑的时候,我双手抓着缆绳的,双脚也夹着,此时就倒吊在绷紧悬空的缆绳上,像只猴子。 我往后面一看,原来缆绳最后一头有打结在栏杆上的,我刚才捡起缆绳也是抓起感觉够了就扔过去,没注意另一头在什么地方。 我松了一口气,急忙落地站稳跑到打结处去查看,我很生怕这个结打的潦草不稳,那这样船长就一命呜呼了。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很结实,不是随意的就绑在这里的,看来应该这根缆绳存在也是有着这种相同类似的用途。 只是刚松一口气我又立即陷入头痛,该要怎么才能拉船长上来。 这根缆绳的两头,打结这头吃力,船长那边下坠发力,中间绷得很紧,完全可以走钢丝了。 我皱眉道,这黑口黑面的大只鬼船长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跟吃喝嫖赌的老瓢虫十一叔一样,抓住栏杆爬不上来,抛过去绳子抓住了还尼玛的直接就掉了下去。 我检查完打结这里无恙,准备走过去船尾那里查看船长的情况,但此时我无意识的往海面下去一看,却看到有一股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海水在白天的天空下是蓝的。 此时天空黑暗无光,海水也至少应该是深蓝的。 但是,我们轮船旁边的海水却是黑的。 我敢肯定不是看错,并且也能对比的,此时虽然海面能见度低,但是往远处一些看还是能看到一点不同的。 海水本该是一望无际都一样的,有异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这侧这里很大一滩海水,都是黑蓝,仿佛水底下有什么黑色的东西。 对比远处一点就能看出很明显的不同,这些海水不应该这么黑,即使那是天空的倒映色。 我很疑惑,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仿佛这是一块被海面覆盖的巨大黑礁石,但是这又根本不可能,这样我们肯定船毁人亡了。 再仔细一点看一些细节,我就被吓得直接的喊了出来,因为,海里面确实有东西,并且,并且这黑漆漆的东西好像…正在移动…… 正当我在惊慌不已的时候,大概船中附近的海面被拍了一下,浪花溅起,我能看清楚,那是海面下有东西伸出来拍打了一下。 我快速回想,然后瞬间好像肯定了一些东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这个黑漆漆的礁石般的东西,是鲸鱼。 我这一个多月在海上无聊的日子,到处找一些杂志浏览消磨时间,甚至把世界地图都每天看几遍。 虽然船舱很多一些欧美性感女郎封面的杂志,我不喜欢这些,不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不过比较传统,太野性的老外白妹欣赏不来,还是喜欢我们的亚洲女人。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环球地理杂志,中英双字对照,是繁体字,猜测估计是供给香港那边的,但没关系,我也能看懂九成以上。 这些环球地理杂志介绍全球各地的地质,地理,植被,生物等等,我看的很感兴趣,特别是一些带‘最’的字眼的,印象很深。 我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此时在我们船旁的黑漆漆“礁石”,其实是鲸鱼。 并且我敢打九分的包票,这是‘抹香鲸。’ 抹香鲸是海洋里面体型最大的齿鲸,头部巨大,这是鲸类中最特殊的外形,逆天一点的甚至占了身体的三分二左右,并且长得很随意,所以就像一块大石头。 最最重要的一个特征,这抹香鲸,是没有背鳍的,所以游动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大石头在移动。 特别是现在现在海天倒影一色,本来海水就黑了,它的体色也本来就是深灰暗黑,再在水中这般出现,难免更恐怖吓人。 第二十三章 怪物 在此时此刻这昏天骤雨的恶劣环境中,我紧抓着船边栏杆,看着这头巨大的抹香鲸从船体一侧缓缓游过。 尚没有什么阅历见识的我对这不可置信的震撼一幕震惊久久消散不去,只能形容简直就是怪兽,怪物。 “还好,不用跟它作战,这怪物只是观光路过,否则十个十一叔,都不够它塞牙签。” 我心中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后怕感叹道。 然后我定回心神,急忙跑到船尾往下看去,但是黑漆漆一片看得不是很清楚。 此时天是黑的,海水是黑的,船是黑的,船长也是黑的。 纵然我视力良好得能在大榕树上看到一百米外女生浴室的阿珍在洗头,但此刻,真的看不清船长的情况。 我摇了一下绳索,但是摇不动,绷得很紧,看来船长还是死死抓着这根绳子。 却为什么爬不上来,这让我很不解。 于是我朝着下边大喊一通问道“hello!areyouok???ok!!!” 我已经是尽力是最大力的撕破喉咙来喊的。 但是在海浪声风声的掩盖下我觉得好像蚊子般。 但我觉得应该传播个十来米应该没有问题,所以这个人肯定能听到我喊话的,却依然无助的喊破喉咙也没人应我。 而正当我无从下手焦虑不堪的时候,刚刚那个天神般出现的年青人一阵风般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奇怪的是当我看到他,居然会有一种不适时宜的心安,我很少对别人有这种感觉的。 所以也就是说,这个人很出色。 我此时脑海突然有点什么想问他,但又一下子讲不出来要说什么。 此时他像我刚才一样往下面看去,一样试图想看清一些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见他看了一眼,就转身走掉,十来秒钟后又重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捆把东西,敞开了手脚就往下面甩去。 我立刻看清了,原来是一捆绳梯,尼龙绳材料做成的绳梯,就像直升飞机配置的那种。 他抓住一头,把剩下的一整捆都丢了下去,一会儿功夫就到底了,他打好结之后就直接整个人跳了过去,身手很好,非常敏捷。 “帮忙。” 他直接抓着绳梯往下落去,头也不回的留下了这两个字给我。 我怔怔的望着他逐渐消失去了的背影,突然一瞬间终于想起来刚才我想问他的东西,我大声喊道:“喂!你来了这里,谁在开船?” 很显然我没有得到回答。 他已经往下降了下去,只留了两个字给我,帮忙。 此时我只能自己判断一番,我仔细听了下,没有了轰轰隆隆的声音,我觉得我们的船好像停了。 然后我想回他刚才的两个字,我骂了一句我靠。 不可否认这个人有点真材实料,有点牛b的样子。 但这样子耍帅装酷来点我黑八之王何家园去做事的人,一般坟头草也两米高了。 不过此时人命关天,我也不计较这些了。 但是他话说的不清不楚,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 让我帮忙加油鼓气? 但转眼一想这个人不会是十一叔那种不靠谱的人。 是让我帮他拉住绳梯? 但他也已经打好结在这里了。 难道,难道是让我也下去? 我伸过头去看下面,还是很模糊的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情况。 我迅速分析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让我也下去靠谱一点。 因为船长抓着我扔过去的绳索但没有爬上来,应该是受了伤,这个年青人一个人下去肯定不够力气帮忙,一定要多个人才能操作开来。 想到这里我便很肯定我的想法,救人要急,于是也像他那样子一跃过去,一蹲,然后就抓着绳梯往下降去。 这东西质量还是挺好,两个人的承重吃的力也没有绷得很紧,于是我便很放心的直接跳梯的快速往下落去。 周围环境形势还是很恶劣,但这种踩着绳梯营救人员作业开展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要小心谨慎一些。 我真不想失手掉进这大西洋海里面,这里是深海中心,不是阳光沙滩,这个环境已经自带恐怖特效。 不说一定会死,但是掉进去肯定非常难受,我绝对能想象得到。 我一边快速同时谨慎小心的下落,大概十多米左右,我终于看见了船长。 这个大只黑佬正一脸痛苦的紧抓着绳子,做着不规矩不能自己的旋转,我喊了一声他,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过来,然后又旋转开了。 我看他情况还行,放心了一点,但紧接着满脑子疑惑道,那个年青人呢? 他刚刚明明就是在我面前走这把绳梯下来的,现在绳梯的长度刚好到船长的腰部左右,我现在就已经到底了。 虽然没有船长的绳子长,但是船长已经绝对够从绳子过来绳梯这边往上爬了,这设备条件,别说是这个大只佬,就是十一叔那个肾虚胖子,也绝对能爬上去。 但却是船长还是痛苦的抓着绳子不放,并且这绳梯也不见了那个年青人,我心生疑惑,难道,难道喂了大鲨鱼? 我靠,想到这一层,我又心中咯噔了一下骂了一句。 刚才看到那个游过吓我一大跳的巨大黑影,那条船般大的抹香鲸,该不会世事就有这么巧妙,难道他,真的是光荣牺牲了? 我于是往下面海面看去,还是波涛汹涌的,不行,完全看不见。 即使他真的掉到了海里面,正在拍打游泳,我基本也看不到那个是他,因为人在这片大西洋海面的存在,真的太渺小了,渺小到比不上一朵浪花的大小。 我心悲凉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情此景,我也无法去恨我眼前的无能为力了。 这情况,我还真的无计可施,真的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伸出手去想要拉船长的绳子,把他固定住不再摇摇摆的旋转,然后让他稳定之后就过来我这边,从绳梯往上爬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但就算什么原因,爬绳梯两只手就已经足够了。 但我刚把手伸过去抓住了他的绳子,他又旋转回来面对着我的一瞬间,他看着我,眼睛瞪得死大。 我心想,我虽然现在恩泽世人,但tm我又不是你们信的上帝耶稣,至于表现这般的激动吗? 但就这一眼这一刻,他空出了一只手伸过来。 我以为是要我去拉他一把什么的,于是也把我的手伸过去。 但是就当我准备抓住他的手的一瞬间,他的手急剧向上,从我的大腿处着点发力,杀猪般‘啊’的喊了一声,然后非常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力气很大,我就像小孩子荡秋千一样,被大人恶作剧的一下子推到最高处。 这种情况我最最本能的反应,就是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死命不放。 这种抓住,不仅是手,还有脚,没错,脚也能抓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我的双手已经都不在绳梯上面的了,我只剩双脚站在绳梯,船长把我一推,我的绳梯和我失去平衡的飞去一边,我整个人向下倒下。 而这情况我的确居然还能做出反应,这真的是求生的本能,就像狗急跳墙。 我的姿势本来就是悬挂吊在在空中,被他突然一推,我双手什么都抓空了,但双脚,还好双脚死命的扣住了绳梯。 此时我的姿势是倒吊,倒吊金钩般,没错,整个人倒吊在绳梯上,就像倒立一样,只是这些都是突如其来被动的做出的反应,我整个人很痛苦。 这样倒吊着还不算,船长推我很用力,所以后劲力也很足,我急速的左右摇摆晃动了几个来回才勉强停下。 即使这样我受到的惊吓也还没褪去一丁点,我此时只想骂人,扑街,普令木等等。 我知道外国人幽默,但也要分场合。 正当我准备爆粗口骂几句泄愤的时候,不过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个黑人船长,居然,又伸出手从我的臀部着点发力,又一把把我推开。 我此时已经是倒吊着的尴尬姿势了,但也不用像刚才那样被动惊慌失措的自救。 我这次只是顺着他的力被他推开,但是这次被推开的一瞬间,我感觉有一阵风扫过我刚才的位置。 此时我终于感觉出了异常,于是双眼立刻急速的搜寻下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船长脚下的时候,居然在这里发现了那个年青人的身影。 我靠,这人怎么躲来了这里,不过这一发现让我谢天谢地,我以为他掉到海里面挂了。 他此时在船长的下面一段绳子,由于船长用力推我,他们也受到出力的影响,旋转摇摆的更加厉害了。 但我看到他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不断的在船长的脚旁边砍着什么东西,我此时要很仔细认真的看,但也只是看到有一些什么缠住了船长的脚。 但这样还是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正当我准备更认真更仔细的瞧瞧的时候,这个年青人转头过来看到了我。 但他的神情居然是跟船长刚看到我的一瞬间时候,睁得大大的,喊了一句小心,我此时已经猜测这里情况可能不妙,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听他喊罢,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劲风扫了过来。 然后有一根鞭子般的东西从后背甩过来,抽了我一下,我痛苦咬牙的顶住这一下,只感觉好像骨头都要断了。 “普…木…什么鬼东西…” 我艰难的痛苦喊道。 但我还没能听到他的回答,我又感到后背来风。 那鬼东西又重头再来了,傻子也知道此时只能强忍住阵痛求躲避。 我双脚发力一抽立刻上半身回到绳梯上抓着,那东西扫了个空,我不会傻到立刻回头去看,我向上爬了几级绳梯感觉安全一点才定回心神。 此时突然在上面有一束灯光照射了下来,我向上一看去但是很刺眼,只得转回来,然后听到瘦五在上面大声喊我的名字“老何…我靠!!!” 我不知道这小子惊叹什么,好好的喊我名字就喊名字,却又杀猪般的靠了一声。 难道在聚光灯下的我更唏嘘帅气了,难怪我一直有这种感觉,我到底是神仙的化身,还是地狱来的使者,原来我只是聚光灯下的明星靓仔。 此时有了这盏疝气灯光的照射,这里已经很明亮一片,我再重新往下看去。 这一看,突然吓得我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才明白了瘦五这一喊是为了什么。 我靠,居然… 真的有怪兽!!!!!! 第二十四章 巨眼 借着这灯光,我也终于看清这个年青人手里面拿着的匕首在猛砍的是什么东西了。 应该,或许,大概是….. 鱿鱼? 先回看我目前稀里糊涂的站位,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刻我们的处境,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也目前的确在船底,没有在船里。 而终于借助瘦五在上面打下来的高聚白氙气灯,才看清我处在这个风浪急的位置,正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考验。 这个穿着长大衣很潇洒翩翩的与我们同肤色面孔的青年人,此时正在受伤船长的下方,手里持一把单刃刀式匕首猛砍着一根触须。 我看到船长的一只脚小腿部位被这根触须紧紧缠住动弹不得,而青年人试图砍断这条恶心的东西。 这根触须的直径很大,就像接着水的消防软管一样,灵活有力。 而刚才,我就是被这样的一根莫名其妙东西抽打了一下,感觉身后的脊椎龙骨就像被打断一样的疼痛。 我刚看清的那一刻下意识觉得这是一只鱿鱼。 因为很像,就是平时家常菜中很美味的豌豆炒鱿鱼,但此时此刻这tm就是一个怪物。 这只怪物体型很大,差不多有我们船头的宽度,它的体型巨大得可以宴请几百桌的豌豆炒鱿鱼,身上有很多根触须,就像鱿鱼一样,到处挥舞着,表面光洁滑涕很恶心,此时正用它的吸盘紧紧的依附在我们的船尾兴风作浪。 “何师傅,尝试切它的中路。” 正当我还沉浸在这股惧怕惊叹中,传来了十一叔在船上冲我指挥大喊的声音。 “切你的毛啊,你以为我是霍元甲吗!” 我抓紧着绳梯稳定姿势,对上面的十一叔就是破口大骂说道。 “不是,你看!” 说完,我就见到打下来的灯光从船长身上移开往旁边一点聚焦在了这只怪物身上。 此时能看得更真切一点了,我看见这只怪物居然有一只奇大无比的眼睛,很大很恐怖,比一个篮球还要大。 我看到这个大如篮球的恐怖眼睛,此时突然觉得这个怪物似曾相识,我吃过它? 不对! 我脑子里面的东西再次急速翻找着,立刻一想到刚才在船侧看到的大鲸鱼,终于记起来是我这些日子看的地理杂志曾经看过它。 我对这些奇形怪状千奇百怪的东西记忆很深刻,差不多类似过目不忘那种,因为的确很震惊震撼。 那本杂志写抹香鲸的是一篇文章,写这个大眼睛怪物的是另一篇文章,并且这文章标题更加的吸引人,标题就是“海妖的眼睛。” 这个怪物它大得惊人的眼睛,在自然界中排名第一。 它还是世界上已知体型最大的无脊椎动物之一,曾有一个大帝形容这个海妖: “在深不可测的海底,北海巨妖正在沉睡着,直到有一天,海虫的火焰将海底温暖,人和天使都将目睹,它带着怒吼从海底升起,海面上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这本杂志里的科学揭秘文章板块把这种称为“海妖”怪物的学名叫做大王乌贼,它的天敌就是刚才游过的抹香巨鲸。 我此时也明白了十一叔冲我喊话的意思。 这种怪物这般的体型庞大,唯一的可尝试的中路弱点,就是它那只奇大无比的眼睛,我上下看了下,才发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最佳的攻击点。 我明白了意思之后觉得事不宜迟,手起刀落,刀? 我就发现我身上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 并且这个情况真给我一把刀也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我又不是人猿泰山可以跳过去,手留弹怼飞机的事情那是开挂。 处在我下面的船长和年青人对话了几句,船长就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递给我。 原来这个年青人也明白了我和十一叔的意图。 我立刻接过这手枪,但我没使用过这些家伙,只得照记忆中看过的电影片段,拉动套筒,上弹,对着这只眼睛,然后感觉已经瞄准好了,便扣动扳机。 紧接着一声枪响声传出,我手的虎口位置也被后座力震得一甩。 我知道我使用成功了,急忙回过头看收获如何。 这一看却大失所望,我并没有打中目标,这只篮球般大的惊悚眼睛依然恐怖的存在着,注视着天地,仿佛真似大帝所说的,海面上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我很懊恼居然这十米不到的距离都没有打中,我心想,如果此时是给我一根台球杆,这个黑八般的眼睛,我闭着眼睛都能入袋绝杀。 很可惜。 不过这一枪也不是完全没有建树,我把这个年青人从被束缚着的被动状态下解放了出来,这只怪物的触手终于放开了他们。 但是随即更疯狂的在船体,海面,空中的四周挥甩着。 我打中了这只大王乌贼应该是头部的地方,这个地方色素细胞很发达,有很多的暗红色的色素沉淀,这应该是一种适应自然的自我保护,现在中了我一枪之后,这里的暗红色素迅速膨胀。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种膨胀应该是一种发怒的征兆。 这个人的身手真的很好,一重新获得自由,便三下两除二的就窜回到了我的身旁,就站在我下面两个阶梯处观察这里情况。 但这个姿势很尴尬,他的头刚好在我的大腿根处。 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只陷入疯狂状态下的大王乌贼,失去理智的挥舞它的触手在空中抽奖般的扫抽,好几次我都差点中了一等奖。 我急忙抬起枪,闭起一只眼睛再次瞄准,心里念道:“妈妈,保佑我,我肯定会是一个好人,你说过什么样的困境我们汕头人都肯定能闯出去的。” 随即我助气的大喊了一声‘啊’。 这一声呐喊我想要转移注意力,以及克服此时内心里的恐惧。 我不能慌张,这一枪一定要中! 随即又是‘砰’的一声传来,我赶紧更急切的看去,想看看有没有打中。 却是妈祖女神依然没有站在我这边,我的妈妈,也没有听到我身处这绝境中发出的呐喊。 我又打偏了,并且偏的离谱,根本找不到打在了那里。 此时只有打中它的大眼睛才是它的要害,才能致命。 现在只要没打中这只眼睛,即使打中其他无论什么地方,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感到有点绝望,没想到这趟淘金之旅还没正式开始,十一叔给我形容的遍地是黄金满街是女人的未来也还没有见识到,就竟然已经经历这般的不可置信且不可思议的遭遇。 我知道我这个人对生活是带着点浪漫主义幻想的,但绝对不是悲剧色彩啊! 这只大王乌贼已经陷入极度疯狂状态,许多根消防管粗的触手在空中无目的的挥动扫荡。 任由它这般的兴风作浪,我堂堂的汕头黑八之王竟然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它,束手无策,这无法不让人伤感。 第二十五章 绝境 我打的两枪都打空了,没有击中致命弱点,我心里觉得很愧疚,不敢往上看,不敢面对十一叔期待的眼神。 而且上面的氙气灯很亮,此时也不可能往上看去,只能往下看。 而往下看,就看到船长已经摆脱了束缚,重新获得自由,正吃力的发力甩荡绳子,想往我们这边靠过来爬上去。 站位不太好,身处我下面的青年人,眉头紧锁着,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举动,不过眼神透露出一股平常人无法跟之对视的尖锐凌厉。 “你连枪都不会用?” 他问道。 “我为什么会用枪?” 听到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我懵比了的思维,在心里对自己问道。 刚才还觉得这个人比十一叔靠谱得多,原来也只是一场错爱。 但还没容得我开口反问他,只见他从大衣的口袋拿出一个小东西来,刚拿出来时候我看不清是什么,但等他掰开之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军刀。 随即他就往我这里蹭上来,我明白他的意图,他想要找一个好位置输出,而我这里,就是最佳点,无论是观察,还是攻击。 我于是闪到一旁给他让出一个身位,他站上来了之后,只看了一眼,就一甩臂,把捏着刀尖的小军刀直直飞了出去,他出力气很大,技术也很好,我在旁边,完全感觉得到他这绝对是一种真功夫。 他甩的军刀直飞过去,一击命中,深深的插了进去这只恐怖巨眼,我看的很清楚,依稀的还看到命中一刹那瞬间有血汁飙射了出来。 但是我们也并没有脱险。 这只变态大王乌贼已经陷入癫狂的无意识状态,触手仍在肆无忌惮的扫荡,而且我看到它好像还在缓缓向上挪动,仿佛想要爬上我们的船。 我对这种黏稠的软体生物没有任何好感,特别它们身体吸盘爬过的地方,很恶心,比如蜗牛,身体就会分泌出一种很粘的液体。 刚才我被它的触手抽打了一下,这只生物长期在海底深处生活,身体长满青苔绿藻,现在粘附在我后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但它开始向上挪行这一举动,还没让我们想好应对的办法,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出现了。 这只大王乌贼的眼睛本来沉淀着许多的红色色素,刚刚受到刺激,已经膨胀开来,变得深红,暗红,黑红。 但是现在再受到这一击,居然不是继续加深红色。 而是,开始慢慢的转变为金黄色。 我心道,这怪物莫非难道是超人,打着打着会变色? 但是又还是不对啊,就像妈祖女神一样,你超人再神通广大,也不能越权行事啊,你的活动范围是太平洋,什么时候来到了大西洋,并且还变身成了这样一个恶心恐怖的怪兽。 他显然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心道你不是说我不会用枪吗,你这么爱出风头,那就全部让给你好了,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到船上。 于是把手枪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用枪。” 这就是我跟一些出色的人做不了朋友的原因,你会时刻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骂道,这都是什么人啊。 这个人,出现的第一时间,是救世主般夺过船长的驾驶权,力挽狂澜。第二时间,留下两个字‘帮忙’,拖我下水。现在平白无故说我不会用枪,我给他,他却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眼前情况紧迫,敌我悬殊,这把手枪,即使打中,也很难再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他这样说话很气人。 说完之后他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我期待他能拿出什么其他的本事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不是很酷吗,枪都不用。 但他的这个下一步动作,让我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他居然转身往上面爬了回去,身手敏捷,一步三梯,不出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心中顿时有千万句问候性质的话语说不出口。 十一叔都比他讲义气,即使十一叔吃喝嫖赌,一无所长,但是无所谓,就像瘦五七岁偷看阿婆冲凉,真的无所谓,兄弟的心永远是真的。 亏我还这么相信这个人,看来我老爸教我的那一套,真的不适合出来生存,我肯定是个好人,但是别人呢? 我就准备着也不管这里了,也管不到,学他的样子直接逃跑,但是船体此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应该是余下的飓风海浪,我急忙抓住绳梯扶稳,向下看去,却看到船长又掉到绳子那边去了。 我肯定于心不忍放弃一个人,自己逃跑上去,这种选择我做不出,而且我还是有能为力的情况下。 我晃荡我的绳梯往绳子靠去,抓住了之后把他的绳子拉近我,这样他顺势就能回到我这边。 但此时又开始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我再往下看去,却看到下面有一块巨大的浮动在海面上的‘黑礁石’。 大王乌贼同时开始更加疯狂的无理取闹,居然把我们的绳梯和绳子拍中,贴到了船侧板处,我们连带被甩到了船身侧板,幸好击中的不是我们。 我和船长此时放弃绳梯,换了一下抓住一根在船上面垂下来的铁链,再往下看,此时才终于有点明白这个情况了。 这两个‘海中巨物’本就是天敌一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把海面搅乱得天昏地暗,也成了这一对天敌的绝好‘战场’,此时这只抹香巨鲸在下面巡来巡去,已经取了上风,就是等着这只大王乌贼。 两者是天敌,虽然绝大多时候,抹香鲸是猎人,大王乌贼是兔子。 但是偶尔也会交换的,也会有抹香鲸被反杀的案例。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这只大王乌贼处于下风,战斗不过,所以,才会这样拼命的死抓住我们的船只不放。 它要是重新回到海中,很快就会被他的天敌制服而命不久矣。 但这样就惨了我们了,什么仇什么怨,世事怎么会就有这么巧。 “老何!” 是瘦五的声音在喊我。 “我还在,我没有事。”我顶着风浪声音大吼的回答道。 “没有事就好,我现在救你,你要小心了,保护好头部,我们要发射了。”瘦五也是扯开了喉咙喊着。 发射?我心道,发射什么,难道该不会是大炮? 我靠,那我这里那里还有地方给我躲啊,我岂不是要英勇的牺牲在了这片海面,当它的陪葬品? 我心道,瘦五啊瘦五,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是不可怕,但是好男儿大丈夫,我汕头大好青年何家园这样平白无故牺牲掉在这里,这笔账是杀鸡取卵,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啊! 第二十六章 获救 瘦五喊完发射的话,我心中失落的想道,在这异国他乡,岂不会是连我最亲近的好哥们都追求自保,对我不管不顾,要把我放弃了? 我能做的还是只能寻求自救。 跳海是不可能的,这波涛汹涌的茫茫海面跳进去注定死路一条,只能向上爬去。 但是这根铁链并不是和船上的甲板相连接,我从这里爬不上,只能回到绳梯才有办法,但现在绳梯和我相隔三四米的距离。 够不到,抓不住,只能跳过去,我没有十足的信心能跳到,此时瘦五又在上面对我喊话:“老何,我们发射了!” “等一等,我还没准备好!”我急忙喊道。 我喊完之后,上面没有回复我,我心道,这是真的要把我放弃了啊。 我只得就继续抓住这根垂下的铁链,向上蹭了几下,往上爬了一点点,这根铁链是一环扣一环的,能抓得稳,也不会消耗很多体力。 然后我就听到哗啦啦的一阵响声,紧接着就看到头顶上面掉下来了很多东西。 我急忙抽出一只手护着我的头,心想道还真不管不顾我们了,我又向上使劲蹭爬几脚企图躲开,我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不过并没有继续下文,并没有爆炸什么的声音传来。 刚才第一时间看不太清楚这些是什么,就看到一块一块黄色的,砖头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倾倒了下来,像下冰雹一样,好在并不是我以为发射火炮什么的子弹,更像是倒东西一样。 他们在倒东西入海? 这种时候,该不会真就又这么不靠谱吧。 我往下看去,那些倒下来的黄色砖头已经纷纷传来咚咚声的,掉进海里面了,有很多就直接砸在了这只大王乌贼身上。 我心道,这就是发射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你也要响一声啊,岂不会真就是倒霉到全部都是哑弹? 我紧张的期待着这样能获救,但是下面迟迟没有传来动静,我开始变得焦虑,不过一会儿之后,居然发生了很神奇的一幕。 这一幕,并不是倾倒下来的东西起了变化,这些东西已经掉进海里面了,石沉大海一样的没有一点反应,已经看不见了。 这神奇的一幕是,这只大王乌贼居然有了举动。 我看到它收回四周疯狂胡乱甩打的触手,身体缓缓的向下移动,然后离开一直紧紧吸附着的船,进入了海下面,消失不见了。 “这发生了什么事,还…真就这样获救了?”我心中震惊了一下。 “老何,你现在在哪里?”瘦五的喊声传来。 我听到瘦五喊我,急忙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现在还在船底,没在船里,管你发生什么事,先回到上面再说,急忙喊道:“这里,这里!” 然后上面的氙气灯就顺着我喊话传出的声音,开始往我这方位移动了过来,可能我现在的位置上面的视角看不到,被遮挡住了,看不到我。 等灯光照到我身上之后,我急忙喊‘停’,瘦五喊道:“我们把绳梯晃过去,你顺着绳梯爬上来。” 接着绳梯就一直在我旁边晃来晃去,上面一直在摇,但我很难抓住,好一会才拉住,我对还处在我下面的船长说:“yougo!” 我让他先走,这个人受伤了,而我还能继续坚持得住,他小心换到绳梯上面站稳之后,我把手放开,一瞬间绳梯就晃回去了。 等他爬了上去之后,上面又在重新摇动这绳梯过我这边,但此时下面海里变得非常不平静,一阵一阵的浪潮接连不断的推过,我好几次伸出手想抓住绳梯,就被一个浪推过来,我急忙收回手扶稳身体。 “不行!” 试了好几次这样都没有能够抓住绳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对上面喊道。 “我顶,扑街!老何,不行也要行,下面很危险,你快点!” 瘦五又是惊叫的喊道。 听到瘦五这吃惊声音,我急忙又向下看去,只看到下面不断的翻滚起一阵阵海浪,很不正常,仿佛有很危险的事即将要发生了。 我看着继续晃荡的绳梯,又尝试伸过手去抓住,不过还是不行,依然抓不住。 这时突然我们的船猛烈的动了一下,我抓的不是很牢,一时反应不及,顺着铁链向下滑跌了好几扣,两只手都被粗糙不平整的铁链磨破了,瞬间辣的生疼。 “老何,没时间了,快啊,快跳!”瘦五很急的语气催促着喊道。 我此时根本不清楚形势是什么,完全做不出什么判断。 但是瘦五喊的话很焦急,我知道肯定事不宜迟了,只得拼死一搏。 我打量着这绳梯在我旁边继续来回晃荡的规律,我打定了一下,等再晃过来的一瞬间,我也出力从我这里晃一下,等绳梯和我的铁链同时靠近一瞬间,我喊了一声‘中’,就松开手跳了过去。 等我抓住绳梯,下面又传来一波很汹涌的浪潮,我在绳梯上面甩了好几次才平稳一点点,我心跳的很急,想道:“妈祖女神终于保护我了,我妈妈也听到我这呼喊了!” 此时我们的船正在轰轰隆的启动,我急忙平复一下因为后怕而急促心跳,手脚并用就往上爬回去。 瘦五和十一叔在上面一见到我,就立刻抓住我,一把发力就把我拉了上去,十一叔说道:“你个衰仔,吓死阿叔我了,你说你,要是你真的三长两短了,十一叔怎么办。” 我整个人瘫痪的躺在甲板上久久不能恢复,刚才绷着神经没感觉到什么,现在获救了反而后怕才开始。 我心跳还是很急促,刚才那几秒钟的瞬间,如果真的抓不住,出了意外,我真的要葬身海底了。 不过重新看到瘦五和十一叔就在我身边,我也感到了一点点的放松。 瘦五看见我躺在甲板上,手脚依然还是紧张的不住发抖,一时半会很难平静了下来,安慰说道:“老何你躺着就行,不要担心,不要怕,我们没有事了。” 瘦五刚说完,我们的船又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这次撞击不像是被潮浪推动的,而是真的被东西撞中一样。 十一叔立刻跳到甲板上面往下看,回过头脸色不好的颤抖的说道:“妈呀,这两个东西还就没完没了了啊!” 第二十七章 两箱金砖 脱险之后,人高度紧张的神经就开始放松下来,这时候后怕的劲很足,不过我在甲板上躺着已经缓和过来很多。 听到十一叔这么一说,我站起来往他身旁走过去也往下看去,只看到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这条抹香巨鲸纵身跃出海面,不断在海面翻滚拍打,就好像是被鱼叉刺中了一样,拼命挣扎挣脱。 猛地一看,我看到这条抹香鲸的巨大头颅,好像戴了一个‘花圈’。 再仔细一看,这个‘花圈’的形状一直在变换着,一会儿扩张,一会儿缩小,我觉得有点眼熟。 “我靠!” 我大喊一声骂了出来。 这套在抹香鲸头颅的‘花圈’,竟然就是刚才死死吸附着我们的船尾的大王乌贼,原来十一叔说的没完没了的两个东西,就是这对海中不共戴天的世仇,这两只‘巨型生物’正在生死搏斗。 大王乌贼用它繁多的超长的触手死死的缠绕着抹香鲸的头部,这样如同套上一个‘紧箍咒’,使得抹香鲸痛不欲生。 因为巨头抹香鲸的鼻孔只有左边能呼吸,右鼻孔堵塞,不过与肺部相连,也就是说是用鼻子呼吸,此时被大王乌贼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致命弱点,如果不能破解,那就呜呼了。 所以抹香鲸在拼命的翻滚挣扎着,它反复的将全身跃出海面,不停的凶猛翻滚拍打,试图运用猛烈拍击海面的方法,去击晕大王乌贼,解掉大王乌贼的这一招‘追命连环锁’。 不过这又是苦了我们,它们的战场范围很广,整片海面都是,也不理会其它东西,比如我们,这两只东西在生死搏斗,很容易一不小心就碰撞到我们无辜的船,刚才的撞击也就是这么来的。 “我曾经在影视作品看过这种东西,但是没想到现实中会真的存在,并且还发生在我的身边,所以大侄子你要原谅我,我们刚才并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东西。” 十一叔幸幸的后怕对我说道。 “那你刚才还跟我说叫我不用怕,说你看过资料,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只是娃娃鱼,没有攻击性的,搞的老何差点就带着童子身英年早逝!” 瘦五对十一叔不满的说道。 “我还不是怕你被吓破胆子尿裤子,你以为你有何大侄子这么智勇双全啊,我要顾大的又要顾小的,一边担心何家园大侄子,一边又要安慰你。而且,我一直以为那些资料是吹牛皮的,你想想,以前我们看的山海经神话传说,写炎帝黄帝的战斗,千军万马,各种神川鸟兽相助,其实照当时现实来分析,或许只不过是几架马车后面跟着一些鸡狗罢了的,你知道古人爱吹牛批的,什么‘抽刀断水’,什么‘圣人出,黄河清’,这些话都能说得出来。” 十一叔见瘦五拆他台,又是长篇大论的说道。 我没心思理会他们,继续看着海中这百年难得一见的难以置信一幕,这两只神秘的‘海中巨人’,那本科学杂志也没有它们详细具体一点的清晰照片,此时却同时现出他们的“庐山面目,”还是这么巨型的,简直远古级别,我不知道这是我的走运,还是我的不好彩。 而这时候,这只抹香大头鲸终于取得上风,经过好几次的翻腾跃出,跌落拍打,大王乌贼终于招架不住了,从它的头部上面松脱了下来,摔落进了海里,抹香鲸一瞬间立刻把它吞食进了腹中。 接着缓缓的从我们的船边游过,又变回一块黑漆漆的漂浮的“礁石”。 我此时想到了一些什么,之前我们的船被这突如其来的飓风引起的巨浪拍打差点翻沉,却是迟迟的卡住那个位置就是沉不下去,该不会就是,恰好那一瞬间压着这头抹香鲸,它在顶着我们的船,恰巧的救了我们。 只能是这样了,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从甲板上站下来,对十一叔说道:“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坐了飞机过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有理了,错的都是我了,我带你们去甲板快活安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样说。” 十一叔委屈的说道。 “我没有!”瘦五大声的喊道。 我看向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只得恨铁不成钢的不再看他们两个。 却看到身旁有两个大大的箱子,只是空空如也。 我问道这是什么,瘦五急忙过来,一脸神秘的嬉笑说道:“嘿嘿,老何这你就肯定不知道了,我就是让你猜破脑袋你也猜不出来,这就是我们刚才‘发射’下去的秘密武器,用来救你的宝贝东西。” 这两个大箱子很沉重,里面是木,外边有一圈铁皮,但也很陈旧,应该是有一些年头的了,只是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刚才瘦五他们应该是把这两箱东西都一瞬间倾盆覆倒而下,反正我当时听到哗啦啦的一阵响声,紧接着模糊不清的看到一堆黄色的砖头样子的东西像下冰雹一样,纷纷砸在大王乌贼的身上,然后落入海里。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同时发生了,这只大王乌贼居然放弃了求生,回到了海里面,被这只抹香鲸‘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心道这前前后后的一切事情都有点突如其来的不合逻辑规律,先是这场飓风海浪中,这只大王乌贼没完没了的缠着我们,然后又无缘无故的放手,这当中,必然会有一些原因。 很有可能,就是这两箱东西。 于是我再次向瘦五问道,瘦五看我没心思开玩笑,只得说道:“黄金。” “黄金?”我睁大了眼睛的疑问道。 “嗯。”瘦五肯定的回答道。 “你是没有看到那惊讶的一幕,刚才那个人自己爬了上来,我还生气他自己一个人逃跑,于是我就想要下去救你,但他让我帮忙,说不想你死就跟他去,于是他把我带到船舱下面,找到了这两箱东西,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抬得动,重得要死,十几个人抬呢。”瘦五诉苦的说道。 “然后好不容易的把这两箱东西拉到这里之后,我期待着打开会是什么神秘武器,只是打开的那一瞬间,十一叔的狗眼都差不多亮瞎了,妈呀,金灿灿的,码得整整齐齐的,整整两箱,全部都是金砖。” “然后他丝毫不犹豫片刻,直接指挥我们倒,于是哗啦啦的,整整两箱金砖,就都一瞬间倒下去了,也还别说,直接见效,这只怪物居然就收回他的触手,抓住这些金砖就往嘴巴里面塞,又跳回海里面捞那些沉入海的,他看到这样,就头也不回的往驾驶舱回去了。” 说完瘦五甩了一下头,往驾驶舱方面。 听瘦五这样说完,我顺着方向看过去驾驶舱,震惊的想着相遇的这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内的一切事情,这个不可思议的突如其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十八章 目的地 “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没大没小,败家仔一个,那两箱黄金,不说富可敌国,但价值也有好几千万多,我们三个这趟过去如果能挖到这么多,我就直接带你们过退休逍遥生活,一人选一个港姐,然后去新西兰裸泳,去西班牙裸奔。” 十一叔看我和瘦五谈论到这个人,对我们说道。 “当然,这是为了救你,区区两箱黄金算什么,换做我,我十一叔也会眼睛不眨一下的就倒下去,黄金没了,可以再挖,人没了,那就真没了,何况你还是汕头未来的揸fit人。” 十一叔信心满满的继续说着。 我心想,信你个吃喝嫖赌的老瓢虫一成,我都尸骨无存。 于是懒得理他了,只是怎么都想不通这两箱黄金怎么就救下了我们,有钱能使鬼推磨,那是我们的‘鬼’,这资本主义的大西洋,也走这一套? 我继续看向驾驶舱的方位,思索着刚才在下面和这神秘人发生的一切点点滴滴,一句‘我不用枪’气得我半死,接着掏出一把飞刀甩过去击中这只史前巨眼,的确有点水平,巨眼也同时是这巨物的弱点,一击即中目标,眼中的组织液体惨兮兮的溅射了出来。 紧接着,这只大王乌贼的眼睛,从血红色开始转变成为金黄色。 一般生物发怒的征兆是眼中的血红色逐渐加深,这只大王乌贼前面受到我的伤害也是这样,只是为什么最后被命中这致命一击的愤怒,居然会是变成毫无关联的黄色,这奇异一幕渗人得慌。 最后我获救是靠这两箱黄金,当饲料一样的倒进了海里面,这只大王乌贼居然抓到这些东西是送进口中。 这当中必然有什么关联,大王乌贼黄色的变异眼睛,两箱实打实的黄色金砖,以及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人。 我心想,该不会是这只大王乌贼是这个人养的宠物,这只宠物的食物恰恰是黄金,他这次乘着我们这只船遛狗般的遛他这只宠物,可能饿到这只宠物,于是兽性大发,连主人都要杀害,毕竟动物都是有兽性的,再怎么驯化都不可能变成人一样有灵性有思想。 不过这的确太扯淡了,别说回去骗小孩子,我自己就是亲身经历的人,我都难以这样安慰自己。 “十一叔,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拍了一拍头清醒一下,对十一叔问道。 “你小子秀逗了啊,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些事情我能告诉你什么,我都一头雾水,别想了,这是意外,我们都没事就好了。”十一叔说道。 “我靠,肖爱多你小子就是这么推卸责任的?两百多人的大制衣厂子被你无缘无故搞倒闭了,现在这莫名其妙的一连串事情,你又只说是意外?这么多意外,你年轻时候肯定极其不负责任到处乱搞,你这次淘金,不成还好说,要等你功成名就回去,你当年意外播下的‘种子’就会四面八方的向你奔过来。”瘦五说道。 “你个戴瘦子,整天狗嘴吐不出象牙象牙,那你说,刚才我不是也很担心家园的安全,要不是下面人太多,我都已经自己下去了。”十一叔也直接更不满的说道。 “我以前一直有这个感觉,就是感觉这个世界欠了我很多,现在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十一叔你欠了我们最多。明明答应是过去当金矿管理员的,经理级人物,现在还没到目的地,就搞的我们身心疲惫,我不管你,反正过到去第一件事就是签合同,第二件事你就要好好给我们接风洗尘。”瘦五依然抓着十一叔的痛脚说道。 “你说怎样就怎样。”十一叔不想跟瘦五继续扯闹,带着点赌气说道。 “我要点一大堆又贵又吃不饱的东西。”瘦五说道。 “好好好,随便你们,遇到你两个正衰仔也不知道是十一叔我的幸运还是悲剧,不过我们这趟经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戴瘦子,何侄子,好好发挥了,这两箱金子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赚到这些以后,那就钱和女人都有了,以后的人生就一片前途光明了。” 十一叔给我们三人打气,他看到我在想东西,以为我还在后怕。 其实我只是想不通这个神秘人人和这些事的前因后果,虽然突如其来,我总感觉肯定有一些联系在之中,只是我猜不透。 “我要吃澳洲大龙虾。”瘦五拍打十一叔的屁股亲密的说道。 “这里是非洲。”十一叔说道。 “我要和阿拉伯女郎跳舞。” “这里是非洲!” 十一叔不耐烦的道。 “我要对自由女神像撒尿。” “……” 我们三个人离开甲板处走回船舱里面,我看着瘦五和十一叔这两人天生冤家一样的打诨骂俏,又想起刚才在船下的生死危险遭遇,感激道,人生活着真好。 接下来继续航行的一个多星期时间,我都没有再次看见那个人。 不知道又躲在了什么地方,就像之前一样,根本没看见存在过这个人,不过我是知道他在这船的。 但是我要找他又没有什么理由,对他感谢? 好像也不至于,明明就是他拖我下水的。 又或者是夸一句你好酷? 的确有两下子,只不过这些在我何家园面前耍帅装酷的人,坟头草都三米高,这个人例外,我已经没了面子,我还特意去夸他,我岂不是更没台阶下。 在这一个星期多的时间,我被大王乌贼触手抽打的痛疼已经缓解得差不多,十一叔每天给我涂擦药酒,我喊的杀猪一样,十一叔骂道:“我以前在农村当知青的时候,外号叫‘妇科圣手’,‘妇女之友’,农村条件差,营养不好,胸部发育不良等等的许多疑难杂症,全都是我这一双手治好的,你小子现在还在嫌弃。” 我疼的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流出的汗都满了额头,十一叔用的这是他们上林一些瑶人自己上山采的野生草药和金银蛇等动植物泡成的药酒,效果非常之好,只不过十一叔的号称‘妇女之友’的娴熟手技,我体会不到一丝丝一点点。 咬着牙对他说道:“你当时是不是主管公社牲畜生产的?挤得是牛的胸部吧。” 十一叔‘哒’的猛力拍了最后一下,站起身说道:“你小子还别不信我,当时我是公社生产队第一靓仔,村长的女儿阿芳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十一叔说完,刚好瘦五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我们兴奋的喊道“老何,我们的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第二十九章 恩将仇报 我们三人相继走出船舱,来到船头甲板处远眺,果然看见陆地在渐渐的清晰浮现,现在刚是上午八九点钟而已,还有很大一片昨夜海气遗留下的雾纱在海面上朦朦胧胧一片,不过目的地就在远处不远了。 我心生感慨的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海上无聊生活,终于可算是熬过来了,还生死关头经历了奇遇一般的热带飓风,以及那两只巨型海洋生物,这一切回想起来,依然还是会让人刻苦难忘。 十一叔脱了自己的花衬衣,在头上甩了几圈之后飞进海里,‘哦呼’的兴奋喊道:“天道酬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们两个衰仔看好了,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加纳特马港,‘黄金海岸’的黄金海岸,我们这趟吃了这么多苦,终于到了,真不容易啊,今晚我们就去‘天上人间’。” 十一叔让我和瘦五也脱掉衣服扔进海里面,说道:“这一趟过来倒霉事一大堆,也不知道会不会苦尽甘来,不过按照出狱习俗,是要洗洗晦气,我们把这些身上旧的统统都丢掉,等下换新衣服再上岸,” 我和瘦五始终还是年轻人,此时快到目的地,也都掩不住兴奋的样子,很哈皮的脱掉衣服尽情扭腰甩动屁股,瘦五喊道:“这黄金海岸还不太够像样,等我戴五少发了财,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我离开的时候,我就用黄金铺一条黄地毯走来登船,旁边站满大波大臀老外女郎送别,我一边走她们一边哭,后人为了纪念我们的杰出贡献,命名这条黄地毯叫做‘戴不归大道’,跟‘香榭丽大道’一样世界闻名。” “什么大道,大乌龟大道?你小子就这志气,我们走的时候肯定是坐飞机走啦,包机,专机,你们潮州大亨李阿剂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十一叔对瘦五疑问的说道。 “十一叔我真的不想与你为伍,等我登了岸去到淘金地,如果有其他的挖金公司要挖我们,我和老何就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跟着你真的很没有出息。”瘦五说道。 我不搭话理会他们两个的打闹,低下头看我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海风吹人还是很凉的,就想转身回去船舱穿衣服,不过一回头看到船长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对我笑着说道,thank。 我伸出手和他握手,也笑着说,nothank。 从那次逃生之后,这是我的第一次见到他,他也已经没有什么事,行动自如,我也是恢复完好,没有什么大碍,所以跟他说nothank,毕竟同行人一场,同行即是有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他眼睛往下瞄看我没有穿衣服的身体,我看了一下的确是还有一些瘀痕没有完全消退,残留在表面,但是早已经无大碍,于是摆手对他说道:“noproblem(没问题),good,verygood,tonight.can.do.tiger(非常棒,今晚可以打老虎)。” 我只会这些简单一点的句子,还是当初在十一叔的制衣厂工作的时候自学的,阿姨带我们熟悉环境的时候就在街上买的一本快速社交英语。 但他看了一眼我的身体之后,笑意突然间的凝固,眼神的表情从善意的笑眼变成了带着一种凌厉杀气,空气也有些不对劲。 随即他从腰上快速的抽出一把手枪,顶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久久呆立着在原地。 瘦五一直就在我们的身旁,他看见这个情况,走过来就去推这个船长,对他骂道:“普令木,你他妈想干什么,我们又没让你报恩,你倒恩将仇报。” 只是瘦五只推了他一下,还根本推不动,他接着又从身上另一口袋掏出一把枪,顶在了瘦五的脑袋上。 我和瘦五同时都被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应不及,愣住了。 这个船长两只手,各拿着一把手枪顶着我和瘦五的脑袋,我和瘦五举着双手,一动不敢动,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 眼前是十一叔,正在惊慌失措的跟这个黑鬼说着话。 瘦五说话有点打颤,对十一叔问道:“我…我,我操…..十一叔,你老实说,你还瞒了我们什么,该不会是你带我们逃票过来的,现在被人家发现了?又或者是你tm这些日子乱搞,不小心碰了人家的女人?” 十一叔也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说道:“我去你的狗嘴,里面还有一船舱的人是我带过来的呢,我怎么可能没有付钱。” 紧接着十一叔拆他手里的劳力士腕表,脱颈上的大金项链,掏口袋的钱,全部放在地上,指着对这个黑鬼说道:“you,giveyou(给你),allgiveyou(全部都给你)。” 但是这个黑鬼却没有松手,两把枪还是依然顶在我和瘦五的脑袋上,我说话也带着颤抖,对他问道:“why,areyouformoney?(你不是要钱吗?)” 他没有说话回答我,手中的枪也没有松动放下,我心跳又同时去到了极点,想到,十一叔把自己口袋的钱,身上的金链子都拿了出来给他,但这个黑鬼还是不愿意。 如果不是为财,为什么无缘无故一定要我们的命?难道这就是他妈信仰不同的原因吗,你们的耶稣说人死是重生,难道你的thank报恩,是这样来报恩?那这样的大恩,你也要问问我能不能消受得起啊。 我的冷汗已经直流下来。 此时我和瘦五双手高举着,背对着这个黑鬼,瘦五在旁边吓得也是不轻,我喘着粗气对他轻声说道:“瘦五,我不相信他能同时开两枪,一般情况下是先扳动右手,再到左手,他右手的枪在对着我,如果他开了右手的枪,会有一两秒的差距才到左手,这一两秒时间,你能逃掉的是吗?我相信你。” “如果他是个左撇子呢....”瘦五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去你妈的,别他妈乱想,他如果真的扳动扳机,立刻蹲下,踹他裆部,然后逃,跳海逃命,逃上岸。”我依然喘着粗气,骂道。 说完之后我们都不敢再作声,气氛冷静冰凉,一根针落地绝对听到,我就在听着这根针落地的声音,我在感受着他放在扳机上面的手指,是否在扣动。 第三十章 何家园 黑人船长这突如其来的一举,毫无理由,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冒犯了什么,瞬间的说变脸就变脸,问他why,却是没有说一句话,一把枪拿出来,直直的顶着我的脑袋,瘦五过来帮我,也被他拿出另一把枪同时顶住。 “这孙子他妈的拔吊不认人,有奶便是娘,刚才还一脸笑嘻嘻的走过来,原来是笑面虎一个,黄金海岸个屁,亏我戴五少还想着发财了援建一下这里的美好风光。”瘦五恨恨的说道。 此时就在船头甲板处,海风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吹过,天气很好,天蓝海蓝,空中飞翔盘旋着不知名的海鸟,只是我们已经自身难保,早已经无暇欣赏即将到岸的美景海滩。 并且一个星期前,还一起曾在船尾甲板处经历一场死里逃生大劫,情景这样急剧而下的变幻,根本没有时间过渡一下,来不及做出什么应对反应。 刚才还欢呼雀跃即将到岸开始淘金生涯,现在却电影般的桥段剧情反转,被人用枪打劫威胁,这没有一点征兆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瘦五和我就相隔几十公分的距离,我们都赤裸着上身,一丝不挂,双手举着,一动不敢动,额头冷汗直流,我感到瘦五已经被吓的不成样子,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吹的。 十一叔在我们面前,手脚不知所措,也被吓得不轻,一直对这个黑人船长说着话,口齿不清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哪国的鸟语,普通话不像普通话,英语不像英语,还带着点粤语。 瘦五颤抖着对我开声说道:“老何,我在电影看过,一般人中枪死的时候,即使打中致命的地方,中枪到死亡的一瞬间他还能喊出人生中最后的两个字,请你告诉我,我喊的是杨子还是老何,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也曾经无意间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这是真的,人的死亡,医学上面准确严格的来说,是叫做‘脑死亡’,只有脑袋不运转了,这个人才能判定是真正的死亡。 但此时这个关节,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心里骂道,你个戴瘦子,我跟你说的话你不去听,反而还想女孩子,你tm不是说你们是永永远远不会交叉的两条平行线吗,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我对他骂道:“你他妈别乱想其他的,我们汕头人就是要闯出去的,记住,我们是最团结的,我决不允许我们两个人同时这样窝囊的死掉,专注一点,他如果有下一步动作,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反击。” 海风依然拂面吹着,我们就这样仔细的,静静的,被人审判似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他既不说话,也没有扣动扳机,这是最折磨人的,心理素质不好的,早被吓晕了过去,就像打靶一样,一枪不响,二枪不响,这个被打靶的人恨不得自己撞石头死掉。 我们现在就是这样,要么来个痛快的,真是要谋财害命,我和瘦五也就拼命奋死一搏,要么就给个回答,这样不明不白僵持着,也不知道是耍我们,还是要杀我们。 而就在这样僵持着的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安你惜君,安你楚楚。”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并且最主要这个人说的语言我根本从来都没听到过,用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发音方式,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听到的声音只能大概音译过来就是‘安你惜君,安你楚楚’。 不过说话的这个人,我知道是谁。 第一时间,我就知道是谁,这个人的声音我记得,并且还记得很清楚,他就是飓风雨那天在甲板上面神兵天降般出现的那个人。 他说完这句奇怪的话,不到一会儿,黑人船长居然把枪从我们的脑袋移走,收了回去。 我和瘦五早已经吓得不轻,现在得到解脱,两个人同时脚一软的就往甲板跌坐了下去。 瘦五双手撑着甲板,大口喘气,想说话但又说不出口,我也和他一般,早被吓得半死,也只是双手往后撑着,大口喘气的看着这两个人。 这个黑鬼依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杀人的那种目瞪愤怒,也没有开玩笑的释然和解,所以我还是不清楚,又不是杀人,又不是开玩笑,到底他这样拿枪对着我和瘦五,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向他,黑色的脸庞里浑黄色的珠子透露的是让人看不清的一片茫茫然,他和我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便转过身往后看去。 我也跟着看向后面,看见这个人还是穿着那件长及膝的风衣,风采不改,他双手插在口袋,脸上冷峻一片,面无表情的往我们走近了过来,距离走到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黑人船长两把枪还拿在手里,不过是向着下面,船长看向他,我也跟着往他的脸上看过去,只看到他很冷漠,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他们简单的对话了几句,还是这种语言,刚才的那句‘安你惜君,安你楚楚’我还能大概听清声音,意思当然不懂的了。 但这次我却是真的就什么都听不明白了,他们对话很快,很简短,我连音也听不清楚。 船长再次转回头打量看着我,我咬着挂在脖子的,我老爹给我的桃核饰坠,也看了一眼我的身体,但不知道他到底看什么。 心想道,妈的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我是被蹂躏了,再往瘦五处看了一眼,喘着粗气,赤裸上身,浑身发抖,瘦的凄凉,更肯定了这个想法,十足的完全就像被凌辱完的可怜样子。 他看完就一话不说转身走掉了,我有点诧异,不过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人往我身上也看过来,我吐掉嘴里的东西,想张口说句话,不过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此时脑子里面一片糊涂。 不过倒是他先开口说话,他双手插着口袋站在我和瘦五的面前,居高临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何家园…” “嗯?” 我习惯性的以为他是叫我,于是应答了一声。 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只留下一个长大衣的带着点忧郁,彷徨,唏嘘的背影。 像极了当初瘦五邀我出逃广州时候,靠在我家围墙外边时候的样子。 也留下衣衫不整的我们三个人,一胖,一瘦,一偏瘦,呆坐在船头甲板处,震惊和后怕,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第三十一章 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待这个神秘人和黑鬼船长消失在我们视野范围内,只剩下清晨的海风伴着海鸥的叫声在身边回荡,我们三个人缓缓站起来,不言不语。 瘦五狠劲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抓住十一叔就要揍,说道:“甲塞啊你(吃屎啦你),我李阿剂…戴五少差点死在这里。” 我急忙把他拦住下来,不让他冲动做下错事。 我还有理智,不过也愤怒不已,对十一叔说道:“难怪来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儿子,你信得过我们,这种生存环境,你他妈你自己的儿子你会带来这里?” “家园,你想一想,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吗?” 十一叔面对我们两人的愤怒,一脸无奈的说道。 看着十一叔这个无辜样子,我也有点于心不忍,说到底,我们对于十一叔的感情是有的,并且还是很深的感情,是爱之深,恨之切,是怒其不争。 这件事,我也知道真不是十一叔能控制的,十一叔已经把自己口袋的钱,金链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了下来给那个黑鬼,但那个黑鬼还是不愿意。 “这次你总该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了吧?” 我对十一叔说道。 十一叔这个人,别看平时毫无正经,不分轻重,处事糟糕,但真正的事情,还需要他的眼睛和他的经历去看待和分析,这种人,城府也是深着的,事情该认真的时候,只能去逼迫他一把。 十一叔往后退了几步,靠在船杆处,从口袋掏出一包很有逼格内涵的香烟,利群,这是他上船之后换的牌子,对我们说道“让心灵去旅行”。 瘦五走过去也点了一根猛抽起来,仿佛在宣泄某种暴躁情绪,十一叔看着海岸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一星期之前的那件事?” “什么事?”瘦五想也没想的对他问道。 “那两箱黄金。”十一叔说道。 “不知你们两个有没有对那两箱黄金有疑问过,我这一星期多来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件事情,那件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更加的让我深信不疑我的判断。”十一叔接着说。 “那天傍晚倒下去的两箱黄金,救下我们或许只是巧合,他们真正的做法,我觉得是一种销毁。”十一叔严肃的说道。 “你有事说事,别神神秘秘的,一套又一套,老子不是甲板哪些大臀黑妞,你要套就套自己,食自己。”瘦五不耐烦的丢掉烟头对十一叔说道。 “那是一笔黑钱,他们那晚其实是在销赃,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见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十一叔说。 “所以?”我急切问道。 “所以要把我们杀人灭口,不然没有其他能解释的了。” 十一叔淡淡的说道。 我听十一叔说完,又重新回忆一趟这个人的前前后后所作所为,所有信息结合起来,的确如十一叔所说,这个人在进行着一些奇特事情。 但是十一叔说的对我们杀人灭口,这点我又不是太认同的,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怎么都不会觉得这个人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粗人。 “那两箱黄金,不说多的,价值几千万是没有问题的,可能我们挖一辈子都挖不了这么多。平常人对待这样一笔财富,那是舍命都不肯舍财,而他们,却平白无故的有这样的一笔巨款,又毫无根据的这样倾洒而下,这样败家,难免让人怀疑这是一笔横财。并且可以肯定,做了之后,是因为有更高的价值让他们这样义无反顾的做。”十一叔继续分析说道。 “所以,这无疑就是一笔黑钱,其实本不管我们的事,但是匹夫无罪,怀玉其罪,我们就是因为经历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以被牵连其中。” 听十一叔说完之后,我回想刚才一瞬间的事情,这个人,真的令人无法捉摸到了极点,每次总在紧急关头出现,展现的是一次不同一次的让人惊讶震惊,敏捷的身手,过人的胆识,或者神秘的语言,居高的从容,前前后后的所有一举一动,让人捉摸不透。 而他临转身前的那句话,喊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细细的回味那一刻,他双手插袋居高临下,面目上看不到任何浮动的神情,眼睛不是看我,却是喊了我的名字,‘何家园’。 自顾自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喊道:“不对。” 瘦五和十一叔同时被我吓了一跳,往我这边看过来,瘦五茫茫然的说道:“老何,你又在算账?” 这是我的一种思维方式,也是我的一句口头禅,就是‘账不是这样算的’,很多事情我能找到许多无理取闹的借口,正的说成反的,还常常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且还往往让人无法反驳。 比如我从不吃过夜的菜,我妈妈就说,‘过夜的菜也是菜,放在冰箱味道也还是一样的’,我就说,一婚和二婚,都是结婚,那能一样吗。 现在,我喊了‘不对’,因为我真的又在算账,我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喊的‘何家园’三个字,并不是叫我。 他是若有所思的,自顾自的在说话,这是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流露,他在打量,在思考。 他并不是叫我,即使‘何家园’的确是我的名字,他叫的‘何家园’,完全有另外一层的意思。 “他刚才并不是叫我。” 想到这一层,我对瘦五和十一叔急切说道。 “比如,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光明顶上,白眉鹰王率天鹰教在抵抗六大门派的围攻,抵抗不住的时候,冲出来了一个武功盖世的年轻人,力挽狂澜,保住光明顶,保住白眉鹰王,年轻人向众人开声说道‘小生名叫张无忌,别来无恙’,白眉鹰王听后,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外孙,也是叫张无忌,于是在一旁看着这个年青人,喃喃的,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说道:‘张无忌……’” 我很肯定这个想法,把这个自认为很恰当的比喻,很兴奋的对十一叔和瘦五说道。 瘦五懵懂一片的看着我,说道:“老何你在讲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紫衫龙王对金毛狮王说:‘谢三哥,我这辈子没对人说过一个谢字。’” 我不理会瘦五,接着说道:“简单的说,也就是说,这个人,他认识我。” 我把这个想法直接说给十一叔和瘦五听,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在摇头,一点也不相信我。 但是我却无比的肯定就是这样的,我把这个人的前后经过的所作所为都回想了一遍,无论是他的从头到尾对我保护的举动,还是每次仔细看我之后的神情变化,都印证了这一点。 “你连枪都不会用?” 在绳梯那时候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发问。 “何家园?” 刚刚救下我们之后,看着我,却是所有所思的,自顾自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上岸 我的直觉从来都不会错,这个人,或许他真的认识我。 难怪当初我和他被困在绳梯的时候,那样紧急关头,生死时刻,他说的话却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让人不知所措,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像十一叔一样不靠谱的人,现在再仔细回想一番,原来是我太蠢。 进而我感觉这个人很熟悉,他可能是个有故事的人。 十一叔和瘦五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十一叔摆手说道:“扑他啊木的,意外,都是意外的事而已,不要再往心里去了,等我们上了岸之后就顺顺利利,大功告成,等今晚我给你们好好接风洗尘。” 瘦五过去搂过十一叔在身旁,很亲昵的说道:“你说什么木,你想假装我们潮州人?来的时候不是说这边都是属于你们上林的吗,现在来拉关系,没门,等上了岸,我第一时间做的就是跳槽。” “我顶你个瘦仔靠我这么近,两个没穿衣服的大男人恶心死了,而且你的排骨磕到我了。要不是你们两个衰仔是我的人,我会说你们的话?你想跳槽,来到了这边,你现在就算去做鸭都没有人要你。”十一叔对瘦五突如其来的亲昵,特别是他的排骨,完全适应不了,一脸嫌弃的说道。 “随你怎么说,上了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签合同,甲方乙方,我们是甲,你是乙,你欠我们的,你该怎么做,多久去打一次老虎等等这些,合同都要明明白白写清楚。”瘦五缩着身体说道。 “这吹久了海风也是真他妈的冷。”瘦五说道,往十一叔看了一眼,接着说:“并且我怀疑是不是那个黑鬼看到你脱光衣服一身肥肉恶心人,看你不顺眼我们才会被人用枪顶着,给我们下马威的教训。” “你怎么不说是他看不顺眼你的排骨?”十一叔也带着点哆嗦的说话。 “就算是,也是他妈的羡慕,妒忌,恨。”瘦五也贫不了多少嘴,一句话说完,双手抱在胸钱就准备往船舱走回去。 “别乱想了,不会就有这么巧合的,我跟你讲这种人多得是,我见得多了,都装的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其实要么是泡不到妞的可怜虫,要么是妻离子散的赌狗,要么是沉迷女人患上不治之症,不用可怜他们的。” 十一叔看我陷入沉思没有动静,边走边对我大声喊道。 我心道,这一连串事情下来,谁可怜谁还不一定呢,而且十一叔说的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像他自己。 船此时已经准备驶向岸边进港,我久久的看着这即将到来的新开始一切,这完全陌生的他国,不同的人种,以及要做的,但是毫无经验的事,淘金客。 仅仅是来时路的这趟航程,已经诸多风雨曲折,接下来的一切真的会顺利吗? 我还是无法回答自己,人只有和自己内心对话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助无力。 未正式开始淘金,却已经见识领略到了现实的弱肉强食,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只有武力,蛮横仍然是征服一切的准则。 我追上他们两个人的步伐,对十一叔说道:“十一叔,有没有得选?” “选什么选,没得选!既来之,则安之,小小困难就吓到你了,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汕头未来揸fit人来培养,这点承受能力,还想做李阿剂,扑人家木,ya屎啦。有钱有世界,没钱妈都不认,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十一叔头也不回的说道。 十一叔这个人,原来我也并没有看错眼,这种人一辈子摸爬滚打下来,什么都经历过,也曾年轻过,我没开口,就知道我心里有了一个打退堂鼓的想法,没等我说出来,就把我硬呛回去。 瘦五没有听到我和十一叔的说话,他冷得够呛,走得很快,所以甩下我们很远,早就已经走到船舱门口处等我和十一叔。 我和十一叔也走到的门口,准备进去时候,他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的时候,要多说扑街,含家产,你卤味,扑令木,哈麻批,要多在外面。人年长,人富有的时候,就要宅心仁厚,少出去。” 这是继续对我说的,瘦五没听到刚才我们的对话,当然听不懂十一叔的言外之意,说道:“掉漆你,这还需要你来教吗,这就像泡妞一样,不要一下子就把自己全都打赔进去了,要张弛有度,有进有退,送你们八个字泡妞真言,‘忽冷忽热,欲擒故纵’。” 我看着这两个人,都是大哲学家,理学家,不用给酒,就可以一直吹到天黑,一副牛逼冲云天的样子,要不是熟悉的人,还真就被他们的外表气势所蒙骗了。 瘦五来到这里,恰恰就是泡妞把自己打进去了,遇到自己的一生真爱,草莓味的乖巧女孩杨子,深深陷进去,死活出不来,只想找个天涯海角的地方逃避,一来就是来到这里。 我不想拆穿他们,没必要,真正的兄弟,是在他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他的女人。 所以,在他强装得这么辛苦的时候,这样一件小事,让他发泄一番,逃避一次,又如何,虽然他也无法忘记往事。 那句话,‘忘记过去等于背叛’,我是很认同的,我觉得,带着往事前进的人,才是一个真正正正完整的人,是一个勇敢有担当的人。 我们三人刚走进船舱里面,正在热闹的景象突然一下子就散场了,这些人一看到瘦五,就赶忙把扑克牌收起来,收好自己的钱,东倒西歪的假装什么也没在干。 瘦五回过头,对我嘻嘻的尴尬一笑,仿佛是说,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们三人找到衣服刚穿上,就感到船被砰的一下撞击,然后听到外面有一些人用喇叭在高声喊话什么的,十一叔说道:“到岸了,我们先去找地方休息,晚上有事做,这些东西有人过来接,不用我们来管了,” “哎,何家园,这趟过来我们不容易啊,差点就葬身海底了,不过还好终究顺利到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祝你接下来的淘金顺利。”我听到有人喊我,一看是已经许久未有说话聊天的王国富。 我心道,刚才我又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呢,不过也只是心想而已,没有说出来。我对他笑着说道:“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样来算,狗头金也未尝不可去想一想。” 他听完跟着笑,以为我又是开玩笑,不过说完之后,我们也没多说什么了,又都回过头去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开始上岸。 第三十三章 鸿门宴 我和瘦五和十一叔三个人相继走下船上岸进港,我们基本没有什么行李,六手空空的,像是过来游玩的旅客一样。 十一叔带过来的那群人我们不是太熟悉,毕竟也不是和我们一伙的,王国富除外,现在到了目的地之后,大家都东奔西走,各自的老板过来接走。 十一叔带我们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tema海港,走到马路边拦出租车,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车。 现在是将近八月份,在国内的广州都是火炉般的烤人天气,何况这里非洲,差不多接近赤道了,瘦五吐着舌头浑身无力的说道:“热,奶奶,我要喝奶奶……” 我也热的受不了,不停的擦拭额头流出来的汗,就像哗啦啦的下雨一样的止不住,看来这些异域风情,也并不是所有都像梦中的‘掀起你的盖头来’那般美好。 不过这里的设施环境也还算是挺不错的了,这个tema海港的基础设施都比较大型现代化,现在的海滩马路边,也有许多一排排而过的别致小别墅,完全打消了我对于非洲,原始贫困落后的无知认为。 已经有很多当地黑人在我们身边走过,走过之后都回过头看我们两眼,他们走过的时候,我们的眼睛也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们看。 看见这些当地人,瘦五也不知道是不是苦中作乐,或者把他烤傻了,居然还能笑出来道:“哈哈,老何,你快看,他们把什么东西都往头上顶,顶个西瓜,顶个凳子…啊,还有,你看,哈哈,顶个煤气罐…” 我也早就看到了,这些黑人都习惯把东西往头上顶,而不是拿在手上,虽然的确比较有趣,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瘦五能笑的这么欢乐,十一叔说道:“你个瘦子热傻了你啊,你小时候还不是捡到什么鸡屎狗屎也往嘴里塞,人家顶个东西…” 十一叔才说着一半没讲完,瘦五就咕咚的一声毫无征兆倒在了地上,我和十一叔急忙过去扶起来,一摸他额头,热的要死,十一叔说道:“戴瘦子应该是水土不服了,刚从海上来到陆地,又在船头吹了海风,现在冷热交替,还是只能先回酒店。” 也恰好这时候终于有一台出租车过来了,说的话我根本一句听不懂,我们上车之后十一叔把一张名片给他看,大概半小时,终于到了酒店。 瘦五这时候已经好了挺多,应该不是中暑,只是身体很虚,还是水土不服引起了,但他的榨菜又没有了,我和十一叔就直接把他丢在酒店的床上让他自己休息。 这居然是一间中国人开的酒店,名字叫‘金喜莱大酒店’,环境装修也还不错,估计合起来大概有个三四星的样子,十一叔这次终于干了一些有点靠谱的事情,我对他说道:“这才是我们这些管理层该有的待遇,不过这地方为什么会有我们中国的酒店?” “世界这么大,你要看的还有很多,别说中国的酒店了,东南亚的小姐都到处都是,别想这么多了,我们也休息吧,今晚有人招待我们,到时候多得是世界给你看。”十一叔也很疲倦的不多说,躺在一张床也睡下了。 我没有任何困意,人还是很精神的,就躺在沙发上咬玩着脖子的吊坠,漫无目的随便乱想东西,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神秘人,我总感觉那个人,对我有某种意思。 特别是他说的那两句话时候的神情以及一举一动,一直久久在我脑海里面消散不去。 ‘你连枪都不会用?’ 看我的那个惊讶的表情,仿佛看外星人似的,对我问道。 ‘何家园?’ 居高临下的不看我,却是对我的名字若有所思。 但又毫无根据,我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相似,他认错人,也不会错的这么离谱吧,三番四次,并且死缠烂打。 想着想着我就又有点头疼了,这些神神秘秘奇怪的人,总是这样折磨人,想到这,我居然突如其来的就想起我老爸。 我老爸就是这样的人,很奇怪,特立独行,但又气质非凡,即使我是他最亲的人,但还是根本猜不透的,就是这种人,让人很头疼。 我开始打量一下已经身处他国异域的自己,稀里糊涂就到了这一无所知的地方,的确还是太年轻,这么大胆的不想后果无所顾忌四处乱闯,也就只有我和瘦五这种从小到大就不受管束的汕头小子了。 刚才想起我老爸,就起了个头,我就开始陆续想起好多人,阿珍,晓静等等,一直等到天色黄昏入暗,这异国他乡的太阳落下的时候,我也都还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杂想。 期间瘦五传来几句梦话:‘杨子…杨子…..’。 我看着我这个一生的好兄弟,心想道,爱情是这样的伤人,从来没有为我哭过的人,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哭过的人,为了一个女孩,竟然脆弱得让人心疼。 我喜欢把人放在天平上观察,所有的人,在我眼里,都没有错,也没有对,每个人都有缺点,每个人都有优点,这一点,我很明白,所以,我交往的人里,形形色色的都有,就比如十一叔。 整整一年的制衣厂剪线头以及缝制内衣工作,我和十一叔走的很近,十一叔教给我很多社会准则,我也得以大概的了解到十一叔个人的一些事情。 早年随着国家政策改革开放投奔东南商海阵地,中年香港丧妻,小小的女儿患病一直在医院治疗,在广州有一个情妇,我见过几次,很有女人模样的三十岁女人(没错,就是很有女人模样,这是我很高的评价),挺用心的照顾着他的女儿。 而现在的十一叔自己,孤注一掷卖掉自己的制衣厂,跟着上林家乡的人进入‘黄金海岸’加纳,希望拥有自己的淘金势力,为女儿留下一笔钱。 瘦五是为情所伤无处可逃,十一叔是人到中年已知天命,那我呢?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十一叔一下子就跳起来,马上清醒起来,仿佛就一直在等着这阵声音,他去开门,和门外的人匆匆说了几句okok的,就关了门然后回来踢瘦五的床,瘦五也坐起来,但是眨巴着眼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 十一叔脸色不太好的说道:“你小子行不行,不行我就和家园先去办事,你在这里继续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没什么事,吃饭。”十一叔道。 “吃饭你他妈怕什么?我还以为你跟我们说上错岸了,这里不是非洲,这里是巴西,就像你去找小姐,前戏做足,欠款交够,保险套戴上,但是这时候女孩子跟你说‘不好意细老板,银家的那个来了’。” 我隐藏起刚才想事情,想到他们两个时候的真情流露,换回正常相处的语气说道。 “这是鸿门宴。”十一叔摇了下头的说道。 第三十四章 庄闲江 我们三人来到这非洲淘金第一站的金喜来酒店会客厅,地毯鲜花,礼仪小姐,应有尽有,装修也走的现代酒店风格,灯光明亮,熠熠生辉,主桌处还有一张十多米长的巨幅画作框在墙上,画中的风光美景正是祖国的万里长城。 我们在主桌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坐下,瘦五啧啧称奇的说道:“老何你看,这黑非洲也完全不是原始之地啊,以前我们宁愿自己勒紧裤腰带过得辛苦一些,也要慷慨解囊援助非洲兄弟进行开发建设,你看这不仅建设起来,还腐败起来了。” “这个tema在世界上都是能排得上号的著名港口,有个酒店你有什么出奇的,而且这个就是我们自己人开的,这个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就有出色的中国人。”十一叔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你个瘦仔下午是不是故意装病让阿叔我来抬你,你的排骨就跟洗衣板一样。” 我见十一叔精神不太好,问道:“你刚才说的鸿门宴,他妈的什么意思,最好老老实实说清楚,别再坑我们了,这里岂不会是我们的枫林阁,你带我和瘦五过来帮你报仇,那你要准备好一些枪放在花盆里面。” 十一叔说道:“枫个屁咩,你两小子整天想着香港电影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李阿剂,一下子枫林阁,真以为你们潮州仔有九条命,整天喊打喊杀,你阿叔我当年还是香港最具男人魅力选举的冠军,现在的世界,食脑知道吗,用点脑子才能点人做事。” 瘦五探过头问道:“当时该不会是只有你自己参加了比赛吧?” “屁话,两个人。”十一叔说道。 “那第二名是谁?” “张国荣。” 十一叔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说完便转过头久久的盯着万里长城的美好风光,不看我们两个,仿佛还真有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味道在里面。 瘦五听完,笑的后背贴肚皮,眼泪都出来了,差点就断了气,急忙打了几个隔缓过来,同时这时候陆陆续续的很多人开始进场就坐。 我放眼过去胡乱随便的看,却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这些都是在船上和我们同行过来的上林人,十一叔的老乡,十来二十个,但也有很多不认识的。 这些来的人,总共坐满了大厅的十几张桌子,我估摸着可能有大概两百人,对十一叔问道:“这么他妈的热闹,风头火势,该不会真的是在开社区大会,抽生死筹?那你十一叔就不够义气了,这些你们内部的事我和瘦五外来人,掺合不了你们的。” 此时我们这些小桌都已经坐满人,这些人什么样子的都有,抽烟吐痰光胳膊什么的,很杂,不过都是我们中国人,是十一叔他们那边的人,唧唧咋咋的说一些他们少数民族的壮语,我和瘦五完全听不懂。 不过主桌还是空了好几个位置,这一般是重要人物了,我猜测今晚估计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把他们这些老乡都召集过来一起。 刚好就在这时候大厅门口处热闹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堆人簇拥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两个人,一个是个大肥佬,比小圆爆炸头的十一叔还胖了一圈,穿着西装打着一条花式领带,挺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玉面飞龙的脸蛋一乐呵的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 另外一个,是一个黑人老头,虽然老,气场派头可一点不输,手指上带满金戒指以及手镯饰品,头上也有一顶金冠,这金冠由许多块金箔金块组成,皇气逼人,身旁跟了五六个非洲女人,看的我想爆粗口了。 “扑你啊一的,这些是什么人来头的?一副派头真他妈不小啊,就跟领导一样,特别是你的兄弟。” 我指着那个胖子对十一叔说道。 “胖的那个是我们这些人最大的老板,江老总,花名叫做‘庄闲江’,是加纳国家矿业集团的老总,全加纳的民间金矿都是他管理的,我们在哪里开矿,在哪里淘金,都是他处理和分配的,他说给那里就给那里,给多少就给多少,在这里淘金的人,最粗的就是他的那条了。”十一叔说道:“至于那个黑人,应该是一个酋长来的,身份也肯定不低。” 十一叔说完,瘦五在我旁边忍着很小声唧唧的笑,十一叔骂道:“你个瘦仔整天古灵精怪,是不是真的吓傻你了?” 瘦五很艰难的停住笑说道:“你兄弟他的那条是不是最粗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这个黑鬼酋长,想起一个笑话而已,没想到真的存在。”说完转过头看我道:“老何,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和阿珍说过的那个笑话?” “什么东西?”我一下反应不起来。 “有三个人到非洲探险,不小心偷看了一个酋长的女儿洗澡,被抓后,酋长问第一个人想死还是想被弹jj,他当然选择了弹jj,于是被拉下去弹jj50下,惨叫连连…” “又问第二个是想死还是想弹jj,他犹豫了一下,好死不如懒活着,也选择了弹jj,于是被拉下去弹jj100下,叫声惨绝人寰,被拖回来已经奄奄一息了,并且jj也好像废了。” 瘦五说着又笑得说不出话了,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又问第三个人,想死还是弹jj,他犹犹豫豫半天,看见这两个人这么痛苦,而且留着也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或许选择死能好过一点,起码痛苦得没这么难受,于是壮烈的回答说‘我选择死。’……” 说到这,瘦五已经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桌子上,再说不出话来。 “我想起来了,‘于是酋长说,‘拉下去,弹jj弹到死。’” 我急忙补充说道。 此时我已经想起来了我们曾经在课堂上和阿珍开过这个玩笑。 当时我们两个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全班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两个,包括阿珍,包括老师,然后我和瘦五就被罚去走廊了。 但显然现在可能有点昨日重现,此时身旁几桌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又笑的前仰后合的我和瘦五,十一叔骂都来不及,拦也拦不住,我一抬头,却看已经在主桌坐下的肥佬庄闲江,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急忙捂着嘴笑不出来,心想道,妈的,还真的又惹事了? 第三十五章 无处不均匀 “碧山,今晚你要多喝几杯才行,压压惊,放松一下,我听说你们这趟过来很不容易,船在海里遇到大风差点就要翻了,还好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了,以后大把世界,不用怕。” 大肥佬走到我们身旁拍着十一叔肩膀笑意盎然的说道。 “那些都是小事来的,为了两餐是这样的了,人又老,老婆没有了,女儿身体又不好,不做又能怎么样?不过来到这边,我们这几个始终还是要靠‘江老总’你好好的关照一番才行,谁不知道江老总的金矿比牛身上的虱子还多。” 十一叔说话的语气很软。 ‘庄闲江’随即看了我和瘦五一眼,笑容满面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三根粗雪茄分给我们,我们没有接,他自己点了一根说道:“这两个瘦仔就是你带来的人?” “是啊,是啊,他们是我的工仔,以前在我的制衣厂干活,现在大家一起失业了,就一起带过来了。”十一叔硬着笑容说道。 他开始盯着我和瘦五仔细的瞧看,我早就一直在观察他,现在和他对望,总感觉他的眼中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色迷迷在里面,他说道:“你们汕头仔真的这么够姜,两个人无依无靠就过来黑非洲稳世界?” “我们潮州人虽然出来的少,但是胜在够团结,所以无论去到那里,都肯定有我们自己的立足之地。” 瘦五直接把阿剂哥的这番话搬出来对这肥佬江说道。 他听完就哈哈哈的喷了几口雪茄烟气然后没说什么转身走掉了。 瘦五对我说道:“老何,你看这个人,还记不记得我们初见十一叔的时候,最是那一奸诈的温柔,你说他妈这些胖子,人到中年,怎么就没一个是靓仔呢。” “像你这么瘦的靓仔非洲也的确从来没见过,今晚我就找八个黑鬼爆你的后庭花,整天胡说八道没大没小,人家说嘴巴不干净的人,特别是吃饭时候,第一筷子夹上来的菜肯定会带一条头发毛,等下瘦仔你仔细看着点,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十一叔说道。 瘦五吐舌头对十一叔‘略’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我对十一叔问道:“这个人玉面飞龙,笑里藏刀,我横竖看过去只看到两个字,‘吃人’,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而且好像我们也有份?” 十一叔大吐苦水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两个衰仔,本来他要派他的侄子来我身边帮我忙,说是帮我忙,其实是监视我,并且还要跟我五五分,那样做人还有什么乐趣,我才找你们两个衰仔陪我一起过来,做我的管理人员,也就是这样,我不带他的侄子,带你们,所以得罪了他。” 此时肥佬江已经走回热闹无比的主桌坐下,菜也开始纷纷的上来,在主桌身后有一个演讲台,此时拉了一条大红横幅,正楷体的大字写道:“非洲淘金上林老乡联谊晚会暨中非友好交流合作项目探讨会。” 庄闲江起身走去演讲台,拿起话筒,意气风发的说道:“老表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个世界,以情相交,情尽则变,只有以金相交,才会情比金坚,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不变的信仰。” “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今我庄闲江在此小有所成,各位老表日后有事,我能帮都帮,今晚这顿不成敬意,大家不要嫌弃,吃完饭我们再一起去海岸一条街,唱k跳舞打老虎……” 说完之后全场爆发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和雷鸣掌声。 瘦五对十一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条‘神棍’是你们上林最粗的那条我这次信了,他不去走村过巷的收烂洗衣机烂冰箱,在这里淘金明显屈才了,明明是集体赵小姐还他妈说成联谊晚会暨中非友好交流探讨会…….” 十一叔给瘦五夹了一筷子菜,说道:“跟你说了苍天饶过谁你还在这里胡说,这第一筷子你十一叔我夹给你,要不然你在这里第一顿就真的吃了毛,那我们三个这趟都吃毛了,算是十一叔我拜你这个佛好了。” 我打量四周环境,对十一叔说道:“这个人皮笑肉不笑,比你还难捉摸,这种人的花招和小心细,一般人应对不过来啊,我们以后的日子真的要被他管着,那岂不是比被人爆后庭花还要惨兮兮的?” “那有什么办法,今晚这顿饭我不想吃还不是得来了,都说了这里最粗的就是他的那条了,你看那个黑人,这些地方不是法治社会,都是酋长制,土地女人都是他们管的,要想在他们的土地拿开矿权,就要他们同意,否则分分钟被人买了我们都没人理的,不然在船上的时候我会给人吓尿,我当时是真怕那个黑鬼开了枪,那你们就永劫不复了。” 十一叔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我对十一叔问道。 这一路艰辛和惊心动魄的经历,发生这些许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我早就没有抱着什么太大的美好幻想,现实果然是会饿死人的。 一年前出来广州时候的无忧无虑少年,是时候说拜拜了。 潮州大亨李阿剂,也暂时说再见吧。 现在急需做的,是要好好考虑何家园,戴劳,肖碧山的目前处境,我们的这趟非洲淘金生涯,何去何从。 “能怎么走,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说了只用你们两个就是你们两个,还是那句话,三年,到时候你们做什么我都打本给你们。” 十一叔对我们安慰的说道。 “我他妈没问你这个,跟你来了就没抱着幻想,早已经知道这趟是上了贼船了,我问的是具体的下一步怎么做,不然我们来这里移民啊,那我们要学的东西多了,明天出街就先拿个煤气罐顶在头上。” 我骂了一句说道。 “原来你问这个,我就知道何大侄子你是有情有义,积极工作,不偷懒早退,我果然一开始就没看错你这个汕头仔,阿叔我很感动,我们这趟同生共死过来,早就同心同德,你放心,先吃饭,回到酒店我再给你们说接下来的安排。” 十一叔开心的说道。 我心道,这些话你在船上把我当救命稻草来抱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早就知道是我看错了你。 便继续望过去观察这个肥佬江,望着望着不知觉的就在算起了一笔账,想道,如果说功成名就的人,一定要变成这个样子,我吓了一跳不禁的摇了下头,那样子阿珍就一辈子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瘦五搭过十一叔肩膀说道:“这个世界已经没人讲义气了,不过,除了我们之外。所以你肖爱多人到中年是捡到宝了,但是我跟你说的合同还是算数的,君子动手不动口,我们对你又动不了手,今晚回去别这么早睡,我和你一五一十的斟一下。” 这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红光满面的玉面飞龙,又拿起话筒讲话:“老表们,我们辛辛苦苦挖的金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做金箔拉丝胸罩的,我们香港回归之夜,英女王黯然离场的礼服配套内衣,就是用了我新矿采的金子做的,等一下,我们就去感受一下当地女人的野性,她们的内衣,也是…..” 一阵喝彩掌声之后,我和瘦五十一叔已经往外走出去,回房间去了,等电梯间隙我问十一叔道:“你是不是很想去?” “屁话,正经事要紧。” 十一叔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说道。 第三十六章 库马西 回到酒店房间之后瘦五直接去洗澡,我和十一叔分别躺在两张床上,我问道:“十一叔,你这样的账算起来不值得啊,你在广州的制衣厂两百号人,一年再不济也能有几十万的收入,养老养情人什么的绰绰有余,还跑来这里遭罪受苦。” 十一叔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摇头说道:“时间不多了,也是被迫无奈啊。” “迫,谁逼迫你?” 我见他看着我的神情有点奇怪,开声问道。 “没,没什么,算了,你也知道我女儿的病,现在还一直在医院重度看护病房,能治得好也要一笔钱,治好了以后的生活更要一大笔钱,而且有一句话是叫做不赌不知时运高,在这里混出色的我的那些老乡老总,每个都千万上亿身家,这都是这里出来的啊,人啊,你要是不让他知道一些事情还好,否则就一直碎碎念的,像我就是,不来一趟怎么能甘心。”十一叔说道。 我觉得这真的盲目,就像现在,命运都是被肥佬江把控的,不过现在说这已经迟了,突然想起一点其他事,问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女儿没人照顾了你就悔都来不及,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平凡才是福。算了,懒得说你了,还有,你不是说你一个月之前来过这里一趟提前考察了,你还说有一个我们潮州的老板。” “你…你整天问这个干什么,你该不会真的是要和瘦仔离开阿叔我,投奔你们潮州人去?我们可是一起生死与共的,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十一叔慌张的说道。 “我要是有心要丢下你,就不留到现在了,我刚才就接过你兄弟的雪茄抽大烟,现在跟他去脱金丝胸罩打老虎了。” 我见十一叔脸白得一阵一阵的,不能开他玩笑,就只得安慰他道。 “那你吓死阿叔我了,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你们两个衰仔,你说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大老总,势力跟庄闲江差不多的,并驾齐驱,谁也吃不掉谁,你以后待久了就会知道的了,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十一叔道。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我见十一叔应该也是不知道太多,我也已经有点困,就直接问眼前的事,问完就睡觉。 “明天我有一个工仔过来接我,但我现在还有事在这里处理,我就想着让你一个人先过去我的金矿,提前见识一番,学习一下,瘦仔就先留下这里帮我处理一些事务,我们一星期之后和你汇合,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那就这样吧。” 我困顿的说道,澡也懒得洗了,就合上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被十一叔吵醒,紧接着出去酒店,站在街上烈日猛灼,让人眼睛都睁不开,瘦五骂道:“我扑你鲁啊,管理人员有起这么早的吗,工仔都还没有上班呢,而且来这里干嘛,被人打靶?” 瘦五刚说完,在我们身旁开过一架卡车,就停在旁边,车上驾驶室的人走下来,是个小年轻的黑人,和十一叔交谈了几句,他一直在点头点头。 说完之后十一叔对我说道:“他是我这边开卡车的工仔,叫阿索,他会带着你,你先跟他去金矿,我一星期后就去找你。” 年轻黑人一个露齿很阳光的笑容对我伸出手,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你好。” 我被人吵醒依然还是神情疲劳的,强打起精神伸出手和他握手,然后他就转身回了卡车的驾驶室,我对十一叔和瘦五摆了个手打个招呼,就上车走了。 十一叔给我买了一些面包什么的,我此时在车上吃了起来,递给他他也接过去吃,但我们的对话是鸡同鸭讲,我问他一些很简单的话,他都只回过头给我露齿的阳光笑容。 “远吗?”我对他问道。 他笑。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我继续问道。 他笑。 “你妈贵姓?”我很无奈继续问道。 他还是继续笑。 我实在问得无语了,如果是十一叔这样耍我,我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不过不知者无罪,他应该是的确听不懂我说话,他也不单单是在笑,也会偶尔说几句话,但我也一句听不懂。 我心道,你小子最好不要欺负我听不懂,说一些问候我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的良心就是大大的坏。 然后我转过头不再搭理他,看向窗外的风景,一路上都有一些正式建筑的房子,一排排而过的洋房别墅,大片的椰林风光,车辆来往比较热闹,不过一个多小时过后,这些景象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偏原始自然风光,山区和森林以及湖泊交替出现,这是离开城市,已经进入农村郊区,虽然也还在沿着公路线走,偶尔也看到稀疏的铁路线,和一些木棚建筑以及居民和孩子,但是很落后荒凉。 我此时无意的看向他一眼,他看到我在看他,立刻又露出牙齿的阳光笑容对我看道,我只得点头回意,意思是,嗯嗯嗯嗯,你好。 心想道,这小子整天煮熟狗头似的看我,这般热情我真的招架不住。 接着继续看向窗外的风光,不得不说景色真的很美,不仅是天空很蓝,地上的各种植物都欣欣向荣绿意盎然,新鲜的空气也令人心情愉悦,这完完全全就是没有受过工业污染的美好仙境。 我们在下午的时候,大概行驶了四五个小时吧,又进入了一个城区,正式的现代建筑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但是很少,远没有tema港口那么繁华发达,最多像我们国内的三四线城市一样,他对我说道,kumaxi。 这次我能听出他说的是什么了,是库马西的意思,这是一个地名。 我心想终于到了,十一叔跟我说过,这库马西是加纳最大的一个黄金产地,十一叔他的金矿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并且不仅是十一叔,我们国家过来的人都是基本在这边,和当地的酋长什么的关系搞得很好。 但我们没有在城区停车,而是继续驱车前进,又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在一个乡下地方停下,这是比较原始的农村,都是一些木头和草搭成的房子。 在视线能看到的村庄不远处,就有许多的光秃秃的山地,许多挖掘机和当地黑人正在热火朝天忙碌的挖掘和淘洗金砂。 第三十七章 潮州大亨陈有情 我跟着阿索走下卡车,往不远处光秃秃的小丘状山地走过去,经过这座荒凉原始的小村庄时候,吸引了许多非洲妇女和小孩的打量目光。 我此时身着牛仔裤搭白衬衫,很显身材,脸上戴一墨镜,气质非凡,头上留的是情怀十足的郭富城头,简直无比唏嘘,靓仔是没得说的,用广东话来说就是‘冇得顶’。 十一叔也曾经想过模仿我的发型,但是失败,失败的很彻底。 他的头发生长起来是炸开的,就像刺猬或者仙人掌一样,直挺挺的生长,就跟吃了过期伟哥一样。 所以十一叔说他当年击败张国荣夺得香港最具魅力先生奖,我是不信的。 阿索领着我走近了我们的淘金营地,我才发现这样的工作条件是那么的糟糕。 原来这些光秃秃的小山,其实是被挖掘机翻起的泥沙石头,旁边是许多的洼坑,这些坑的深度大概3-10米左右,有深有浅,有大有小,没有一点规则可言。 此时就在下面这些坑洞,大概有十来个黑人在分工劳作着,操作挖掘机,卡车,清洗砂石等等。 而不远处有个篮球场一般大小的天然湖,一些工人就在这里摆弄抽水机,也有直接就在这里清洗的。 我看到这张湖水质奇好,碧绿荡漾,一边有原始的森林丛地萦绕着湖泊,这边则是我们淘金营地,也紧紧依靠着这张湖生存。 这个地方,自然风光仍然是一流的水准,只是我们的淘金营地太糟糕了。 我们的营地就在站着的高地这里,荒凉无比,搭了一些简易草棚直接住人,许多烂铜烂铁般的垃圾报废工具随处丢弃,到处有生火煮食的痕迹,挂晒的衣物都还带着大块大块的泥巴没有清洗干净。 我觉得我很难适应得了,一是环境,二是和这些工人,这比我以前在汕头老家挖竹笋时候,住的简陋竹棚都不如。 我心里此时已经把肖爱多问候了千百趟。 我再往一边不远处的地方看去,只看到也是一片忙碌景象,也有机器在热火朝天的工作,挖掘矿层,清洗砂金等等,我猜测这可能是其他的淘金队。 我找了块比较干净一点的大石头坐下,脱下墨镜,眼里满满都是泪水,这跟以前被卖去南洋做劳工的命运有什么区别,承诺的升值加人工的管理岗位,住洋楼,养洋狗,泡洋妞的国外生活,是那么遥不可及。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肖爱多恨的深沉。 这时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把我从已经掉到绝望的深层冰窟里拉回了现实,我收回我的心碎,看到和我打招呼的人是个中国人。 “你是肖碧山的人?” 他在我身旁蹲下问道。 “嗯。” 我疑问的看着他答道。 “那你跟我来,我有点东西给你。” 他说道,说完起身往不远处的一个简易型的行军帐篷走了过去。 我见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得跟着他的身后走进帐篷,到里面随便打量,却看到一边墙壁处居然摆放着四五把步枪。 “我叫阿力,碧山叔的本家亲戚,我在不远处的那个营地帮别的老板干活,这一个月都是我帮他打点这个金矿的,他跟我打过招呼说有个人先过来,我猜就是你了。” 他点了一跟竹子做的水烟枪轻吸着的说道。 “嗯…”我不知道答什么,只得听他继续说着。 接着他从床头拿过一个绳捆麻袋,丢给我,我赶忙接住,挺沉的,大概有个十来斤左右,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说道:“这是这个月碧山叔营地挖出来的金砂,现在就给你拿着吧。” “嗯..”我接着嗯了一下,不过我心思不在这里,实在好奇帐篷里摆放的那些步枪,对他问道:“力哥,你们那些枪…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开的了,能用来做什么,在非洲,保命是第一位的,财是次要的,但如果敌人火力太猛拼不过的时候,抵抗不住,那就不要硬拼了,即使以一换十也是得不偿失,这个时候,最好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说道。 “打劫?” 我惊讶问道。 “嗯…”他抽着水烟没看我,像我刚才一样嗯了一下。 我此时心里骂了一句,不过马上就释然过来了,其实一路经历下来,也早就知道这些地方,的确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能生存下来的,都不是什么善类,这完全符合物竞天择的规律,适者生存。 难怪十一叔这么怕我和瘦五离开他。 但现在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分明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我才不要保管这个东西。 于是我推回给他让他继续拿着,对他说道:“等一个星期后十一叔过来你再亲自交给他吧,我现在只是提前过来见识一下,现在基本都见识到了。” 说罢我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下角落的那一排枪。 “也好,继续让你两手空空的没有包袱,那你就在这里到处走走随便观察一段时间吧,我再跟你说一件事,不要随便就相信人,很多的抢劫,都是窝里反,黑吃黑,背后一枪,就像这里流传甚广的当年的狗头金传说。” 阿力望着窗外有点西下意思的太阳,抽着水烟,伸了一个腰慵懒的说道。 “狗头金,真的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我有点惊讶,想起在船上那段生活日子为了打发无聊,和王国富的随便瞎扯聊天谈到的传说故事,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真正正的存在,发生过? “谁知道呢,狗头金那种东西没几个人能见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只是听说,那是带着天意,带着诅咒的,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挖淘这些简单的砂金,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早日挣够钱回家盖房子娶老婆就满足了。”阿力说道。 我此时有兴趣,进一步打量他,前面第一眼随便一看,我估计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是样子老成,二是风霜日露的生活更显得这个人沧桑,现在仔细一看,我估摸其实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但是这个传说故事里的人,却是真的存在。” 他瞄了一眼我,继续说道。 “嗯…什么人?” 我问道。 “这里有一个流传下来的故事,十几年前,有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过来非洲淘金,凭借个人实力,以及苍天眷顾的运气,居然挖到了传说中的狗头金,但是随即引发了窝里反,其中一个人独吞了这笔金子,杀掉了淘金队的所有人。” 阿力说道。 “真的有这这样一个人?现在还在这里?” 我好奇的进一步问道。 “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传说里面那个人,因为他的发家经历就是跟这个故事差不多,十几年前这个人就是跟着一支淘金队过来寻金,但后来他的伙伴都消失不见了,就剩下他自己,并且现在他势力很大,跟庄闲江并驾齐驱不分上下,这个人叫做陈有情,潮州人,是目前加纳地区唯一一支站得住脚的非上林淘金势力。” 阿力抽的水烟稍微费劲,说话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陈有情?潮州人?” 我惊讶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原来十一叔半知半懂说的那个陈姓潮州人,就是这个人? “嗯,潮州大亨陈有情。” 他以为我没有听清,继续解释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月夜劫金 “你是哪里人?”阿力继续对我问道。 “汕…广东人。” 我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想法,我想要保留一些什么,比如隐瞒一些个人信息什么的,于是就往大了的说。 这不是带着恶意,以及欺骗,我只是突然开始觉得,我从现在开始已经不经意的进入了真正意义的社会。 之前一年在广州的生活,虽然也是外面的世界,但是一切远没有这么复杂难搞,那时候,喜欢就像怀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当晚阿力留我跟他们一起吃晚饭,都是一些国内的老乡,并且真的如十一叔所言,加纳地区的淘金中国人,全部都是他们上林人。 我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但我还住不惯当地的环境,只得每天都跑到卡车驾驶室里面睡觉,白天就看营地的人挖矿洗金,傍晚就和他们赤衣裸身在湖边洗澡,不得不说黑人兄弟真的野性。 这天傍晚时候,阿索对我说一些话,我听不懂,找来阿力帮忙,他们的对话居然是用壮话来进行的,阿力翻译过来告诉我说:“十一叔叫我们回去一趟特马,去进一些生活必需品,把这个月的金砂也带上。” 阿力回他的帐篷拿来上一次那袋东西给我,对我说道:“这些人都是我们雇佣的劳力,整天在一起干活,听我们的话多了,他们也会说了。” 我不知道十一叔为什么又突然把我调走,我这些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都差不多学会开挖掘机了,但通信又不方便,问不了什么原因,只得和阿索开着这辆破烂大卡车,连夜返回特马港。 一路上黑灯瞎火,寂静森森,只有偶尔经过小镇城区,以及一些小村庄部落,才会看见一些电灯或者火把的光亮。 这种环境让人有点不安。 在行驶到了一半路程左右,又经过一个关卡时候,阿索停住车,捂着肚子不说话,我看他表情不舒服,对他问道‘ok?’ 他摇摇头,然后指着车的方向盘,示意让我开车。 我没办法只得接手方向盘,还好现在过了一个关卡,这条公路还比较宽敞和清晰,不像之前,穿过村庄部落,又穿越树林深处,让我开的话就要慢慢认路,即使不跑错路,也估计要天亮才能回到特马港。 我接手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又要重新进入一片黑灯瞎火的森林道路,觉得这路不太安全,我看向一旁的阿索,身体已经舒缓很多,能随着粗劣收音机的音乐在自嗨,于是我喊了一声他,准备把车重新给回他。 他转过头看我,我看到他的眼神突然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奇怪,接着看到他身体动了一下,好像要做什么举动。 但只看了一眼,没来得及容我细想,突然我们的车子后面被突然猛烈撞击了一下,随即失控了一偏,我急忙稳住驾驶盘,但已经来不及,我们的车直直的撞向了旁边的树林处。 ‘砰’的一声巨响,猛烈撞击,被撞中的这棵大树都基本折断了。 我俩人都来不及反应,都往前面撞了出去,我有扣着安全带,但也无济于事,头直接砸到了驾驶盘,整个人都精神恍惚的,一阵一阵的晕,阿索更是直接就撞昏迷了过去。 我吃力的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想下去,但把门推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同时又恍惚了一阵,身体不受指示控制的直接堕摔了到地下。 我强忍着精神的恍惚和剧烈头痛,拼命的倚靠着车门重新站起来。 此时一辆小车开到了我面前停住,强远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抬起一只手在面前来挡住,从指缝中艰难的看见车上走下来两个人,我心一荒凉的想到:“妈的,还真的这么倒霉,遇到抢劫了?” 这两个人下车径直走到我前面,挡在车灯面前,此时灯光没有这么刺眼,我放回手,双手倚靠在车门处保持身体站稳,才得以和这两个人进行平视。 我此时依然一阵晕眩一阵恍惚,神志不清醒,艰难的用了好久时间才看清来人,而看清来人之后,我呆得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这两个人都是和我一样肤色的亚洲人,其中的一个,更让我木讷呆滞的久久不能置信,这个人,就是船上遇见的那个神秘人。 居然真的如阿力所说一般,遇到了打劫,并且还是自己人黑吃黑?背后一枪? 我艰难吃力的开声说道:“你跟踪我?” 当天我在船头获救之后呆立原地,许多疑惑久久消散不去,经过前后仔细一想,当时就认定,并且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无聊的人,凭他的身手,以及他那几句不经意的,但是却让人久久回味的说话。 总是危命关头的时刻,就比如现在此时,又是这样的方式重新又再次相见。 他依然穿着那件及膝长大衣,此刻却没有回应我,我也恍惚着的看不清他的具体神情,是依然淡漠,还是高高在上。 我转眼看向他身旁的另一个来人,这是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衣着黑色西装的人,1.8多的身高,双手插着口袋,一动不动,眼神直直的,久久的,盯着我。 “打劫抢金?” 我很艰难的继续开声问道。 我说完一会儿,这个打量我的男人才开声说道:“不知天高地厚。” 声音之中带着一种很沉重的威严,但我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心里只是骂道,妈的,真的也是中国人,看来真的是老乡老乡,背后一枪,这是遭遇黑吃黑了。 我刚才那一下撞击伤的很不轻,倚靠着车门站立了这么久都没有缓过来,头脑还是一阵一阵的恍惚,晕坨坨的,清楚这是抢劫之后,我心里想要抵抗,却有心无力,此时能站立着,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了。 这两个人依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只是站在我面前,久久的打量着我,此情此景,仿佛不是深夜丛林,而是阳光海岸,我不是我,而是一个不穿衣服的苗条金发女郎。 这时又从车后方过来了两个人,这两个是黑人,其中一个把我钉按在车门,动弹不得。 另一个抓着我的手臂,撩开我的衬衫,拿起一支注射针筒插进我手臂,再拔出来时候,已经直接抽走了我一管血。 然后捉着我的人把我放开,跳上了驾驶室开始翻找一些东西。 我靠在一旁,用另一只手捂着这只手臂止血,依然还是无力抵抗,转头看见他已经找到了十一叔的那包金砂。 但他只拿在手里,从身上口袋掏出一个小仪器,测了一下,接着望向我前面的两个人,摇了下头,便把金砂重新丢回原处了。 “你自己回头看看,打劫你的是谁。” 此时那两个黑人已经回到他们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船上遇到的神秘人,此时开声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回过头看驾驶舱里面,看了好一会,才发现,紧紧趴在车上昏迷不醒的阿索,一只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把手枪。 等我再回过头,这几个人依然站在我前面一动不动,但我已经恍惚的无知觉的眼睛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九章 陆娴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家陈旧医院的病床上。 全身被插吊着一些瓶瓶罐罐,我正在被输液。 我看向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就我单独的一张病床,四周有许多的仪器,轮椅等等,但是空间不算大,并且有点陈旧,差不多是一所县级医院的样子。 我甩了甩头,以及活动一下了手脚,感觉我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想下床,于是插在拔掉鼻孔的输氧设备,这个东西弄的我很不舒服。 但我刚把这个输氧器拔掉,还没来得及动身下床,门就被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细细粒的,不是黑人,是个黄种亚洲人。 她看了一眼我,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最好不要随便乱动。” 说完便转过头去摆弄一些台上的药物。 但是,我却被这一眼这一笑看的有点懵了,这个女孩的这双眼睛,太好看了,好美好美,好漂亮好漂亮,再加上这个浅浅的迷人俏皮笑容,我仿佛看到了天使。 并且,这居然还是一个中国女孩,他对我说的是中文。 我愣住了一下,这一下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倒是她再次向我走了过来,她摆放好桌上的药物,便拿着一支针筒走了过来,让我握拳,接着找到我的血管,拍了几拍,便注射了下去。 我没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我从小就怕打针,即使她的手法很娴熟。 我感觉我的脸色肯定又是苍白的青色,对她说道:“小姐,有没兴趣看演唱会,请你看张学友可以吗。” 她轻抽出针筒,放在旁边的铁盘,接着拿一根棉签棒沾湿酒精帮我按住止血,一会儿血液凝固了之后便放开了手。 她站起身捧回铁盘,双手护着,似乎是带着点无奈的看着我,摇了摇头的说道:“然后你想说你是汕头张学友对吧?” 我因打针而惊吓的脸色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却又被呆滞了一下,心想道,为什么会知道我下一步的台词? 此时房门又被重重的推开了,人未进来,说话的声音先叫嚷了起来:“老何,你醒了没有,我听说你被八个黑鬼爆了后庭花,深度昏迷,我终于把肖爱多压来了,这肥佬想赖账跑路,你放心,我即使找不到凶手,也会阉了十一叔给你报仇。” 然后我看到是气冲冲的瘦五和气急败坏的十一叔,他被瘦五一只手顶着后背,另一只手反抓着一只手臂,押解犯人一样。 十一叔说道:“瘦仔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跑了,我只不过是想出去街上买些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回来。” “我跟你说的是,老何没醒过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医院一步,那你当我戴五少的话是耳边风了?”瘦五愤怒的说道。 但他转眼看过来,见到了这个笑容能融化人的小仙女,神情立刻变怒为喜,打着哈哈的说道:“陆娴小姐你也在啊,不好意思,失礼失礼,这是我们的无良老板,他居然想要跑路不管,我被迫只能用非常手段,打扰了你,失敬失敬。” 接着又转过头才看见我,急忙说道:“啊,老何你终于醒来了,你还记得我吗,你脑子没事吧,扑他啊意的我正准备把这肖爱多大卸八块呢,你要是不醒过来,我们还有那么多金子没有挖,那么多妞等着我们泡,而且我以后回国,晓静和阿珍问起你的情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 这个被瘦五叫做陆娴的女孩子,看着我们又摇了摇头,脸上的无奈神情又加深了许多,说道:“他的头部被撞击受的伤很严重,但还不至于失忆,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继续住院注射一些镇定剂,多加休息就会没事的。” 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走出去离开了小房间。 十一叔沉冤昭雪得以平反,对瘦五说道:“你看是不是,医生早就说了这只是昏迷过去,你还死都不信,我们三个人要在这里继续住院,饭都没人煮,你个瘦仔不饿,家园醒来了都要吃东西。” 瘦五看着我,指着十一叔说道:“现在你他妈说什么都是对的了,我跟老何的感情是生死与共的,彼此不可缺少,我们是最团结的,老何昏迷不醒,亏你居然还能想到吃。” 我伸手拍了拍嗡嗡鸣的脑袋,明白了陆娴为什么会知道我刚才的下一句台词,对瘦五说道:“你是不是说了你是汕头张学友?” “没有啊,我只说我是汕头费翔而已。” 瘦五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接着瘦五追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想了一下,便粗略的说了一下被打劫的经过,但是这两个神秘人我没有说,他们的奇怪举动,我也没有说。 瘦五说道:“扑你啊意的肖爱多,你他妈请的是什么人,居然是一头白眼狼,老天爷瞎了眼,又给了你一个面子,让我们又帮你扛过了一劫,你说说你这趟淘金之旅,一路过来没有我和老何,你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似下了一个决心,又咬着牙愤恨的继续说道:“他妈的,虽然霸王尤有绝路时,但三番五次吃这些亏,老子汕头戴五少这次不他妈忍了,今晚十一叔你跟我一起去找回场子,带上金砂一起,就去那个丛林,你开车,我在车后厢埋伏,看谁敢来抢劫。” 十一叔在一旁椅子坐下,说道:“根本不是为了抢劫,否则为什么我的那袋金砂还在,这虽然尚未冶炼,但好歹都已经价值几十万,并且何家园能被人送来医院,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听十一叔这样一说,我开始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这个整天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神秘人,哦不,已经是两个了,他们一连串的奇怪举动,不是抢劫,拿起我们的金子只是随便一看一测,便随手丢弃回来,然后又不顾我愿意否,直接抽了我的一筒血。 我又拍了拍头,一想这些事情就头疼,十一叔在一旁自顾自的思考,自言自语说道:“不是抢劫,并且还救了我的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到底又会是谁……” 我听十一叔自顾自碎碎念的,听着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一拍床单猛地坐起,对想到的这种巧合震惊不已。 我突然想到,其实昨晚这件事情,本质上来说,之前早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第四十章 萌生退意 十一叔在我病房中一个人自顾自碎碎念的分析着昨晚我出事的原因,我听着听着,就突然想起了昏迷过去的阿索当时手中依然紧紧握着的那把枪。 昨天晚上发生的月夜劫金事件,的确是抢劫没错,但并不是这两个中国人抢劫我,抢劫我的人,是十一叔的工人阿索。 他借故身体不舒服让我开车,然后到了那片月黑风高的丛林,就准备故伎重施,枪已经握在手中,当时我看向他的时候,我疑惑他的奇怪眼神,以及他身体的小举动,原始正是准备悄无声息的出手杀掉我。 而正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我驾驶的卡车被人撞偏,我第一反应以为是遇到了抢劫,但现在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我其实是被人救了。 将一切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之后,我突然醒悟明白,昨晚发生的这件事情,抢劫是其次,本质上来说,其实这是一件‘救人’的好人好事。 并且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发生了两次了。 在船上遇到热带飓风时候,是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力挽狂澜的把我们救下,虽然有运气成分,侧倾的船恰好压在经过的抹香巨鲸身上,但接下来的一连串举动,他的表现无疑是让人心安和折服。 第二次是在船头甲板处,我和瘦五十一叔三人不知因何原因得罪了船长,并不是求财却一定要索我们的性命,这时候,又是他的出现把我们救下。 第三次就是昨晚的抢劫事件,他们看似是打劫的一方,但其实恰恰又是仍然重复着的在保护我,仍然是一直在暗中跟踪着我,关注着我下一步举动。 本质上来说,月夜劫金,其实是第三次救下我。 或许是从离国之际坐上这只船开始以后,这个身手出众的人就存在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并且我也不可能知道,鬼才会没事去猜测一路上会发生这么多性命攸关的事情。 他早就一直在暗中默默的关注着我,观察着我,所以总是在这种意想不到的,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我面对死亡一刹那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我心疑惑的道,这个人该不会以为十一叔是一个大老板,而我可能是十一叔儿子或者亲人什么的,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是卖乖的给我们好感,想要接近我们,获得一个职位? 但这样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单单是前提就极度的不符合现实了,大老板过来投资生意,会乘坐这样的一个交通工具吗? 其次是这样一个身手出众,气度不凡的非常人,需要这样费心费力的接近我们? 他直接来到十一叔面前,掏出一把手枪,顶着自己脑袋,枪响的一瞬间,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这一颗子弹,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样子,十一叔早就湿润得不能自己,直接丢下我和瘦五不要,直接就请这个人做他的保镖了,并且要什么就答应什么的那种。 或者不止十一叔,即使是大肥佬庄闲江这样只手遮天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才,也是可遇不可求,早就奉为亲兄弟对待了。 我早就跟十一叔和瘦五说过,‘这个人,他认识我。’,从头到尾对我做的保护,这些异于平常的寻常的举动,以及每次不同的神情变化,都传递这样一个事实,他认识我。 虽然无法知道为何会认识我,以及他这样做是事出何因。 十一叔念叨了一会儿,我也陷入对这些事情的苦苦思考纠结中,这时候门被轻推开来,护士陆娴重新走了进来,对十一叔和瘦五说道:“你们如果希望他脑子没有问题,想他尽快出院陪你们泡妞的话,那就别再这里碍着,让他继续休息。” 瘦五起身嘻嘻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辈子的挚爱战友,感情深厚,谁也不能没有谁,打扰你了,我们现在就走,麻烦你了。”然后向我看了眼,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回应他。 十一叔走到我床边,挡着陆娴的视线,从口袋掏出一把手枪给我。 我没来得及说话以及伸手接过,他就把枪推到我床被里面,说道:“这些事情十一叔我也真的没办法,我这一个星期东奔西走就是想要预防这些事情,但搞来这东西,也还是慢了一步,不过我知道你是最够姜的,汕头揸fit人肯定是你,没什么事就好,你先好好养伤,这东西你拿着防身,我和瘦仔住在很近的酒店,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十一叔和瘦五再向我打了个招呼,便就只能先行离开了。 陆娴护士才向我走近了过来,我急忙把手枪移到我大腿处压着,心想道,十一叔你小子千万别上膛什么的,不然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就祖宗冒青烟了。 我因为担心着手枪无意走火这个顾虑,脸色不太好的看着面前的陆娴,她见状,以为我是对她赶客有意见,说道:“怎么,我关心你身体,让你休息,你很不开心是吗?” 我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 但也不知具体怎么进一步解释清楚,总不能就从被子里掏出这把枪给她看吧,那样说不定我就也不能在医院睡的这么舒服了,而是要被报警抓走,转移去监狱了。 于是想要转移一下话题,我从刚才见她起就对她有一股无法抑制很强烈的好奇心,想问她好多东西,比如问她‘咦,这么巧都,是中国人’,问她‘为什么也会在非洲…’ 但转眼一想好像这样又不太好,只是初次相见又不熟,人家凭什么回答我的这些问题,不过还没容得我开口,她坐到我身边,针头就又打了下来,我条件反射的又大‘啊’了一声,她打完就转身走了,剩下欲哭无泪的我。 一个星期过后,我已经恢复了很多,头昏,脑充血,脑胀,睡不着等等,脑袋能出现的所有不适都出现过了,不过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一个星期,我也接着想了很多东西,想来想去,想的最多的,还是退意。 第四十一章 大祸 这次在医院躺着的一个星期,我在病床上想了好多东西,想来想去,想得最多,想到最后,我萌生了一股强烈的退意。 未正式开始淘金,却已经见识领略到了现实的弱肉强食,这里没有规则,没有道德,只有武力,蛮横仍然是征服一切的准则。 一路过来,遇上的这一切种种冲突,都是不寻常的,是意料之外的,我们根本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另外一套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我们根本捉摸不透,预测不了,我们只能逆来顺受,让我们趴下就趴下,站着就站着,69就不能后进,只能阿弥陀佛,靠老天爷卖面子,啊,我们又一次好命的活了下来。 我和瘦五并不是瞻前顾后心大心细,矫情的人,不怕痛,不怕输,但就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 并且这已经不单单是痛,是输,这是死,一路过来都是老天爷给面子,但是给了这次,不可能还一定会给下一次。 我萌生了强烈的退意。 住院的最后一天,瘦五给我送饭过来,我对他说道:“瘦五,你觉得这些地方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些地方乌烟瘴气,每个人都面目狰狞,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凡事有好有坏,就说这里库马西,虽说不上山明水秀,但也别有一番风貌,一二百年之后的事很难说,也是很有机会发展成为香港那样的大都市。” 瘦五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啃着一个鸡腿看也不看我的说道。 “我现在是跟你认真的,你听着,我想过了,我觉得这里很不适合我们,等我出院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国回家。”我严肃的对瘦五说道。 他停住吃鸡腿的动作,怔怔的望着我,我看着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一趟过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还能相安无事的活着,可以说是奇迹了,人不能不知足,这地方不适合我们,我们一定要回去。” 瘦五一时还是反应不过来,呆呆的说道:“只是意外而已……” “不是意外!” 我大骂一声说道。 我看见他这依然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梦游着不开窍的呆滞神情,又想到这前前后后的一系列事情,我们的命根本不由我们掌控,想要让他清醒一番,于是忍不住的提升了声音的分贝喊骂道。 瘦五继续一言不发,久久的怔怔的望着地板,不说话。 我看着他这不舍的神情,不觉有点心疼。 我一直都知道,瘦五在制衣厂打工剪线头那段日子,是瘦五最开心的日子,他遇见自己的一生真爱杨子,付出所有却一场空。 受杨子事件刺激,从此对个人能力和成就十分在意,带着个人所有的失意和憧憬一心要在非洲这片陌生的土地一切再起。 多的是世俗,少的是梁祝,我不是说我能看透看穿这些事,不可能的。 ‘情’这一个字,这问不清楚为何物,却生死相许的痴线东西,世间如此往复循环,也最终只有梦遗大师一人能看破而已。 只是在这个阶段,当局者迷,瘦五是当局者,旁观者清,我是比瘦五更要清醒的。 我们寻找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命运也早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控支配的,人的一生是那么漫长,何处不相逢,何处不是际遇。 但眼前这里这个地方,明显不是。 “单就这一件事情来说,即使我是明知道他要抢金拿我的命,以及,当时我的手上同时也有一把手枪,你和我都自问一下,即使就是那种极端情况,被打劫,性命担忧,我们能不能忍心,会不会就能狠下手,去和他们开枪对打?” 我看着瘦五的不舍样子,以及失意神情,那种无奈和无力,我躺在病床上我是病人,也不觉的心疼起来,但我还是只得继续开声给他例证,告诉他,这地方不适合我们。 瘦五依然看着地板,没有说话,但已经是换成双手抱着头。 “瘦五,我知道我们是最团结的,没有你就没有我,只是这样的社会不适合我们,我怕我们会变成神经病。”我继续劝说道。 我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失落无助,但意思还是很明确和坚定,我长长呼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望着窗外的天空,脑子也一片空白。 “我听你的。” 好一会儿,瘦五才站起身来说道。 听到他说话之后我从窗外回过神来望着他,他也望向我,我们两人直直对望着,我看到他的神情很平静,并没有挣扎或者悲哀情绪显露出来,但我知道他有,并且很痛苦。 我心道,如果世界公平的话,就应该给每个善良的女孩以温柔对待,如果世界温柔的话,就应该许每个男孩的爱情不那么失落。 但恰恰世界是不公平的,也是不温柔的。 这短短的四个字,‘我听你的’,我知道已经是瘦五的所有,他的所有,是我。 爱情是那么让人神伤,爱情就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因为失恋,男孩变成男人,因为失身,女孩变成女人,我们的高干子弟支书之子戴五少,虽然身躯依然弱不禁风,但他的内心,我知道已经磨砺得比黑人兄弟的野性还要坚硬。 我劝瘦五离去的这番商议,他终于同意和我归国,出院那天我把这个想法对十一叔说出,十一叔劝我散散心,一方面没有船回去,另一方面他还想留我们,想让我回心转意。 我的确知道不是说现在回去,就能够马上走,但我去意已决,我想是没有什么能改变我的决心的,即使是答应十一叔和他去看看当地风光散散心。 出院那天十一叔和瘦五过来接我,碰巧陆娴给我们送来了一些自己做的蛋挞,瘦五一口一个吃着,带着极重的广普口音说道:“靓女谢谢你啊,我们真挚的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去阿散蒂王国故宫和皇家博物馆游览一番,你轻轻一个回眸,我就能留下两句诗‘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还有,我们包吃包住。” 十一叔也很不客气的饿狼吞食,说道:“小妹妹,这两个衰仔是我一手带大…带过来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就算说话整天没大没小,我对他们还是那么的好,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不方便,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烦恼,可以找我解忧一下,你可以认我做干爹,我也有一个女儿,我希望我女儿将来长大之后也像你一样善良…” 我折叠换下的病服没有说话,她往我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好气说道:“你们没有一个像是好人的,都是坏人。” 这一个星期相处下来,我是很有好感于她,一双迷人的眼睛,精致的小传统鹅蛋脸,还有简单的一回眸就能顷刻融化人的笑容,简直就是小仙女。 十一叔和瘦五在两个人不靠谱的扯淡,我没有份,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句话先望了我一眼,我应该是无奈的躺枪了。 他们听罢同时扯开了来,都说自己是好人:“十一叔称自己是当年香港最具魅力男人冠军,第二名是张国荣,瘦五说我们两个是汕头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在车上,十一叔故意放的就是陈慧娴的歌,一边开车对我说道:“家园,十一叔很对不起你们,不过都已经不辞万里的过来这里,该吃的苦都已经吃了,现在回去岂不是半途而废,要不再留留,等我们挖到了金子发达归去,开讲座,全港的歌手自发到场,听完你的事迹情到深处哭着给你唱你喜欢的千千阕歌,岂不是美事一桩?” 我听着我心中永远的‘飘雪公主’陈慧娴小姐空灵入耳的迷人歌声,却更加坚定了回去的信念,说道:“十一叔我们没有怪你,我们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你不要再劝了,有钱挣,没命花,不如回家种菜花。” 我这个人从来就是这个性格,有过的,就是最好的。 但偏偏有一笔账,很多人都算错了,那就是失去了之后才后悔莫及。 我可不希望我永远失去这一切,瘦五,陈慧娴小姐等等,所以我要带着瘦五归去的心意非常坚决,不可撼动。 我们从驻地医院去到阿散蒂旧建筑,只半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我被送进的驻地医院就是库马西当地的一所医院,库马西是阿散蒂地区的首府,是加纳的第二大城市,但即使这样,也不是很发达,我觉得也还是跟国内二三线城市差不多。 阿散蒂省就是阿散蒂族人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这库马西阿散蒂王宫遗址,就是古代阿散蒂王国的首都,现在是世界著名的古迹。 十一叔就是要带我来这里游览一趟散散心,好好劝说我一番。 但是进去这个王宫之后,我们没有想到的却是,这趟轻松之游,瘦五不经意的又闯下了一个大祸。 而月夜劫金救下我的两个中国人,也在这地方重新碰见。 第四十二章 冲突 这个阿散蒂王宫,位于库马西的东北部,十一叔开着一辆皮卡载我和瘦五过来,半个小时车程就到了。 这里是阿散蒂文明最后保留下来的物证,主要是一些木草结构住宅,也有混合泥土的,都是曾经的居民就地取材,采用传统方式建成的,但是已经年代久远,以及气候变化影响等等,逐渐侵蚀破坏了。 但还是值得一看的,毕竟这就是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的往事历史,虽然我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什么家,不过看见这些曾经伟大的成就,即使今人不见古时月,但是今月曾经照古人,间中也会难免感叹一番。 十一叔买回来几杯饮料,可可做成的,库马西就是世界著名的可可产地,整个库马西就像一个可可世界,金子可能要退居其次的。 无论是商店,还是市场上面,这些可可制成的可可茶、可可粉、可可饼、可可酱,还有各种巧克力糖等等商品,随处可见。 据说,世界上每六块巧克力,就有一块其中的可可原料是来自库马西。 我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十一叔说道:“现在出来走走,不就轻松悠闲了吗,那些毕竟只是意外,一转眼就忘了,现在这样才是我们将来的享受生活,这就是你们管理人员的待遇,工作之外的时间开着车四处闲逛,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无事闲来就喝喝咖啡发发呆,又可以红尘作伴潇潇洒洒打老虎,简直就是惬意,就像这些曾经的土皇帝一样。” 我不管十一叔怎么劝说,我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但十一叔说着话的间隙,我无意间看到一个风度不凡的中国人在不远处走过,我一刹那瞪住了眼睛,这个人我认得,就是月夜劫金那天晚上救下我的中国人。 “自由活动。” 我拔脚赶去想要追上这个的人,头也不回的留下这几个字给十一叔和瘦五。 我急忙赶过去,转过了一面泥墙,还有一间稻草木屋之后,在几间连着的古朴建筑门前终于见到了他。 他双手背在身后,正在无所事事的看着一面墙壁上面的浮刻雕塑,但是眼睛不时远眺一下屋内,双脚也不停碎动,仿佛在等待入内。 我看向旁边环境,这面墙旁边是一间很高大的尖顶泥土建筑,风格很怪异,整体古老,不是外来的西式,也不是外面潦草简单的稻草木屋,倒有点像古老的王宫。 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当地民族黑人进进出出,门口也站了好几个穿着传统服饰的黑人守卫。 我一手持着可可奶茶,往他走去,喊了一声:“喂…” 他被人打扰之后往我这边看过来,看到是我,但是没有立即说话,转过了身,只是久久的打量着我。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平常不多见深沉,这是一种很独特傲立的人,这种神采,不是阴郁的那种故作深沉。 那是很澄澈的深沉,这个男人很出色,我心道,妈的,我居然被电到了。 我有点不可置信,在这片荒凉陌生又遥远的非洲土地,会有这么多我们的中国人,并且都是那种遥不可及的出色。 驻地医院的护士陆娴,她的那双迷人俏皮的笑眼,是我目前碰见过的女孩子,最好看的,形容是仙都不是讲假。 而眼前异国他乡遇到的这个陌生神秘的澄澈男人,单单是他的眼神,就已经让人无法自拔,更何况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气宇轩昂的风度。 接触一个陌生人,第一印象就是用眼睛去感受得来的。 而如果你能看到他的眼神,那么对于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判定,你肯定能做到心里有数,至少也不会相差太多。 因为眼睛绝对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当你看不到的时候,你就很难揣摩这一个人的心事。 而我之所以对陆娴和眼前这个人的眼睛触发这么深的印象,就是因为这种人,平时太遥不可及了。 平时可能我们会遇见无数的人,但是即使无数的人,各花入各眼,很多人你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比不及,但最终也只能用‘好看’来形容,而不能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 而陆娴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单单是‘好看’而已,我真的能用‘惊艳’来形容。 我就拿着手中的可可奶茶,不躲避,直直对视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很出色,但我也丝毫没有感到一些压迫,我接着说道:“那天晚上,谢谢你了……” “不知天高地厚,立刻离开非洲。” 他此时就好像当初船上的那个人站在甲板处,久久的没有离去那般的陷入自己沉思的世界一样,一会儿,收回对我紧紧打量的眼神,说道。 长考出臭棋,但不知为何,这些人面对我,都好像特别喜欢思考,并且是长长的思考,好像想要看穿了我一样,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被人顾虑的深远背景。 “我就快离去了,那天晚上…” 已经知道那天晚上,他们的举动其实是救我的善意,我此时谢已经谢过了,就想把那天晚上的另一件事对他问道。 那天晚上他带来的人做了两件奇怪的事,一是探测金砂,二是抽我的血,第一件不关我的事,没必要多问,而第二件,我虽然现在已经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实实在在的是冲我来的,所以我想要开口问道。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这件事,不远处的某个方位,传来瘦五的惊叫骂声:“扑你阿木的,我靠,你们想要干嘛,我是旅游的…” 然后是一阵长长的集结号声音,应该是吹响了某种当地民族特有的乐器,我随即看到身旁许多的这些黑人,听到这声音之后,都急匆匆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过去。 这个和我对视的人,也第一时间就拔腿跑了过去,我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的个人反应也一直处于极度敏感的地位,现在也立刻的做出,就紧随跟着他的脚步跑去。 等我们跑到那个屋子大厅里面,已经围着好几十个黑人,齐刷刷的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木棍,有枪矛,瘦五被制服在地上,一个愤怒的壮硕黑人用一杆长枪顶着瘦五,仿佛打猎一样,瘦五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动不敢动。 我见到这一幕,本能的反应,从口袋掏出十一叔在医院时候给我的手枪,但我刚掏出枪,愤怒的人群看到我这个举动,又都齐刷刷的看向我,接着矛头就又全都指向我。 “放下枪,想死吗!” 那个人看到我的举动,以及人群转向而来的愤怒,转过头对我骂道。 “放下!” 他已经举起了双手,又吼了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丢掉了枪,看向他,学着他的样子,也高高的举起双手。 第四十三章 买和 我丢掉了枪,举高双手,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失措的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十一叔就在旁边不远处,也高举着双手,此时缓缓挪靠的移动过来了我身边,瑟瑟发抖,我对他小声骂道:“扑你阿木,我不是让你们自由活动吗,怎么搞出这个大头佛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来到这里只是随便参观而已,瘦仔贪好玩,坐了一下那张凳子,但就这样,这些黑人就迅速的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了。” 十一叔被这个场面吓得不能自己,哆嗦着带着后怕看着不远处一张凳子,颤抖说道。 我看向趴在地下一动不敢动的瘦五,脸色已经吓得苍白。 再转眼看向不远处十一叔说的那张凳子,那是一张很大的扶手背靠椅,有点类似我们的太师椅,体态宽大,样子庄重严谨,装饰繁缛,可以看出的确是一件好东西,但为什么只是坐一下而已,这样会得罪了当地人? 如果违反了相关的规定,我们是国际游人不知当地习俗,可以给个机会,即使不原谅,那可以教育加罚钱,再怎么也罪不至死吧? 我此时只得看向身旁的这个人,寻求一丝帮助,但这个情况,他在我身旁一言不发,他的眼神很冷峻,额头边甚至流下了几条汗,我知道看来的确是很棘手。 而就在这个情况僵持着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从门口外进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黑人老头,身着金光闪闪的绣花非洲衣袍,头戴羽毛帽子,手持权杖,众多人员护卫,前呼后拥,鸣锣开道。 同时我看到这一群前呼后拥着的黑人之中,走在这个被拥簇的长者身旁的,有一个身影和我们是相同着的肤色,这个人,居然是肥佬江,十一叔他们上林人的总boss庄闲江,那条无处不均匀的神‘棍’。 黑人长者走进来,一霎那这个房间里面的所有黑人纷纷跪地膜拜,老人走近我们,说了一句他们民族的话,这些人才缓缓起立。 接着有一个青壮黑人向老者走来耳语,一会儿指着瘦五,一会儿指着这张椅子,越说语气越愤怒激动,仿佛恨不得把瘦五吃掉。 老人听罢,没有作声,望向我们这边,看着我们三个人,这以多欺少,并且带着点地位阶级间隔在里面,被人这样的方式看着,就像被人剥光猪一样很尴尬,我和十一叔两个互相眼瞪瞪不知道说什么。 但接下来的事情表明,他明显看的不是我和十一叔,而是我身旁的这个人。 我旁边的这个人见到这个老者,已经由紧张恢复正常,仿佛这个长者出来,这里的失控局势便也得到控制,他举起的手也放下了。 他抬手一抹额头流下汗珠,毕恭毕敬先开声说道:“乔治酋长,我愿意用我的金子赔偿今天的一切过失。” 长者对这个人说道,并且用的也是中文:“陈有情,这个外来人侵犯了的是我们天然的神圣传统,他在让我失去凳子,他必须要死。” 我听他说罢,震惊了好几下,首先震惊这个地位超凡,尊贵无比,在这些黑人中,领袖一般的人物,居然会说我们的中文。 然后听到他说起的这个名字,陈有情? 我心震惊道,原来他就是加纳地区唯一一支站得住脚的非上林淘金势力,那个神秘莫测,狗头金故事里面的主角,潮州大亨陈有情。 我这才顿悟过来,难怪刚才仔细看他眼神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气质。 原来就是‘情’这个字,这个人给人的气质就是,行走是情,坐立是情,毕身行径都是情。 但是最最让我震惊的是,瘦五要死? 瘦五连忙开声说道:“你不要讹人啊,我没有抢你的凳子啊,我只是轻轻的坐了一下,你没有失去,东西还在那里,完好无损的在哪里……” 我开始迅速的计算此时此刻我们的胜率,我在做最坏的打算,可能需要殊死一搏了。 但我从左右四周前后上下看了一圈下来,这悬殊的对比,鸡蛋撞石头,我没有脾气,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们的胜率,是悲哀的零。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曾相识,一年前在广州那个迪斯科酒吧的那个夜晚,我和瘦五也曾冲动的给了锤爷一人一啤酒瓶,那是属于‘江湖’的事,那时候我觉得我的能力可以解决和摆平。 而现在此时此刻,我却无能为力,这已经是没得选了的,被激愤的当地黑人重重围困着,这是涉及‘种族’的事情。 我们的这个得罪人,就像在我们老家那些走村过巷的偷狗贼一样,如果被逮住,打残废算是轻的,能保住性命就是当地村民太善良了。 “这个人只是无心之过,他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神授天职,这只是一个误会,请你给一个机会,我担保他们会立刻离开黄金海岸,离开非洲,永远不再进入。” 陈有情说道。 但是黑人长者却是摇摇头,他转眼望向身后的瘦五,我也跟着同时望去,看到瘦五此时已经盘腿坐着在地上。 他打量着瘦五,一会儿回头看着陈有情说道:“他坐了我的凳子,也就是说他要抢夺我的地位身份和权利,这是必死的罪状,我可以给他一个选择,让他娶我的女儿,这样可以免他的死。” 瘦五听罢连忙喊道:“你砌我生猪肉,你是老屈啊,我不服,我不行,我在家里是有婚姻的,我有未婚妻,我要归国和我未婚妻团聚…” 我幻想了一下那幅可能出现画面,心里不禁冷震了一下,的确难怪瘦五要这般拼死挣扎,那幅画面,比我们汕头老家瘦五的未婚妻‘大块金’还要美。 这些日子遇到的无论是商店的售货员,还是医院的前台小姐,走一步路,就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陈有情说道:“他们是就要离开的人了,你把女儿嫁给他,只是强制的束缚而已,你的女儿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最终没有好结果的。” 长者依然是摇了摇头,仿佛坚定了这个信念不肯松口,便过去不远处的那张凳子,悠然的坐下看着我们,仿佛在说‘你们只有这一个选择。’ 而此时这个时候,人群走出一个也是衣着华丽花衣非洲黑人,走去长者身旁开始耳语起来,我看到这个人是从庄闲江身边走过来的。 再一看才认出来,这个黑人其实在那天吃饭的时候就见过了,看打扮和举止样子,应该也是个二级酋长,不过很明显,他跟庄闲江是一伙的,吃晚饭的那天,就看到他们的关系绝对不正常。 但明显这个酋长的身份没有坐着的长者地位高,很恭卑恭敬的在一旁,我看向庄闲江这个肥佬,却是皮笑肉不笑,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看戏心情。 这个人耳语完毕,不一会儿,长者重新对陈有情开始说话。 不过这次的说话换成了他们的当地语言了,我看见陈有情很被动,每次回复都只是说一两个字,并且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跟我走。” 终于换回中文了,陈有情看过来对我们说道,但这句话,陈有情是带着已经妥协了的不好脸色,青着脸说道。 “陈有情,安你惜君,安你楚楚。” 陈有情带着我们就要离开,酋长站了起来双手合在胸前面对着凳子,虔诚的膜拜着,背向我们说道。 “安你惜君,安你楚楚?” 这句话侵入我耳朵,好熟悉,我心疑惑着道,在哪里听过,我闭起眼睛想了一下,立刻就想起来了,是当初还在船上的时候,最后一天在甲板救下我们的人,对黑人船长说的。 现在,怎么又听到了这黑人酋长说起这句话? 长者说完这句话,陈有情没有回应,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此时来不及做多思考,这好不容易能撇,急忙拉起地上瘦五紧跟上他的背影,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庄闲江伸手拦了一下。 他停顿一下,便继续往前,庄闲江收起手,带着一种半奸半诈的笑容说道:“陈有情,你等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要做重新做选择了,选一个,买庄还是买闲?” “你想做庄?”陈有情说道。 “whyno?” 肥佬江皮笑肉也笑的点起一根雪茄说道。 “我买和。” 陈有情说完,天空阴沉了一下。 是一朵不知趣的白云遮住了太阳,不过没有太久,只一下,天空就重新放晴。 陈有情也走掉了。 第四十四章 酋长千金 我们三个跟着陈有情回到他在库马西市区一个小镇的一间别墅。 库马西市区这里的房子建筑在几座坡度不大的山丘上,一幢幢白颜色建筑物坐落在绿树鲜花丛中,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森林,景色十分秀美,‘西非城市花园’这个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而陈有情的奢华别墅更是别具一格,这是走的西式风格的外观,有独立庭院和一个泳池,庭院种有树木,种有花,有一方不大的荷园,养满了慵懒的睡莲,荷园旁边不远处是一座中式的风雨亭子。 我心想道,这才是管理阶层应该有的待遇,此时再想起十一叔那个破破烂烂的淘金营地,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 但是进了房子,他把我们丢在客厅,没有说一句话,便走开了。 瘦五和十一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讪讪的望着我,更不敢说话。 特别是瘦五,头放的低低的,我说道:“笑啊,弹jj啊,三个人到非洲探险啊,撞见酋长女儿洗澡啊,笑啊,这次真的撞到酋长了,你也捡狗屎运中彩票了,一来就能娶酋长千金,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当你的驸马爷,我自己一个人归国去,剪内衣线头也好,扛铲挖竹笋也罢,反正等来年你孩子出世满月酒的时候,我会凑够礼钱给你送礼。” 瘦五满脸都是不安的惶恐,就几近带着哭腔说道:“老何,我们是最团结的,你不要丢下我啊,你如果走了,再次见到我,就是一方矮矮的坟墓了,乡愁将是一片汪汪的大西洋,我在黑的这头,你在黄的那头,日日思君不见君啊。” “这样一桩千载难逢喜事,门当户对,瘦胖相宜,你是支书之子,她是酋长千金,不百年好合怎么能忍?当年文成公主远嫁西藏,促进民族融合,你与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大洲人民会永远记得你做出的杰出贡献。” 我说道。 瘦五接着垂头丧气,没有一丝欢乐。 我心道,这件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也许是个好的教训,我知道他为人鬼精,但更过失重重,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在呛也呛够了,基本就被吓破胆似的,便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吓唬他的话。 恰巧这时候陈有情从外面走了回来。 我看到随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看清来人之后,居然就是船上的那个神秘人,月夜劫金那天晚上和陈有情一起的他,此刻在这里又重新出现了。 一同进来之后,陈有情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往楼梯走过去。 他走到大厅中间一盏璀璨水晶吊灯站住,手上把玩一个小小物品,说道:“你真的决定回去伏塔湖?” “你不是也重新上岸了吗。” 陈有情站住说道,说完就重新上楼了。 “庄闲江一直想吃掉你,他一直想要的就是吞并你的势力。” 他停掉手上的动作,说道。 陈有情却没有再说话,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我怔怔的望着这两个莫名奇怪,但却绝不会让你无视的人。 他们的对话,也是带着一层如此难以直明的深意。 我呆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走上前,把这个人拦下,对他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以及,你们目的是什么。” 我顿悟了一切过来,这里异国他乡,这里发生的这些事,只有他们这些人,才是统统前后都知道的知情人。 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把我所有疑问对他说出。 他停了手中的动作,我看到那是把玩着一根小棒子似的工艺品。 有点像金箍棒,并且材料看起来就是用金子做的,一根中指般长,但是要细,就像转笔一样把玩,时而翻腾,时而旋转,这根东西在他手指上就像跳舞一样的灵动。 他停了这个小动作,望向我,只望了一下看了一眼,便移动眼神,看向那条空空的螺旋形式红木楼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何家园啊何家园…” “为什么你不自己回来呢?” 他看向的是陈有情走掉的那个方向。 说的这番话,很显然就是对着陈有情的背影在自言自语。 又是这个样子,喊我的名字,却依然不是呼唤我。 而是一种感慨,就比如,这种语气有点似哀声怨道“天啊天啊”的那种。 更是一种失望,就像我平时感慨十一叔败事有余,也经常自顾自的摇头叹息:“肖爱多啊肖爱多。” 这根本不让人讨厌,当然,因为说话的人是他。 “我们只是坐了一下那把椅子,为什么就会闯了这么大的祸,我们真的是冤枉的,这摆明是勒索,就这件小事,我的兄弟,就一定要娶那个酋长千金?” 我说完,看向身旁眼神满是担忧,迫切等待回答的瘦五。 他的这个样子,比离家出来广州那个夜晚还要慌张百倍,左手搭不住右手,两条腿摆放不了一会儿就又换姿势,怎么换就怎么尴尬,越慌越乱越慌。 并且他根本后怕的不敢坐凳子,沙发也不敢,就坐在地毯上。 “在加纳凳子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代表天授神权,是身份地位和权利的象征,你们坐了那张凳子,岂不是相当于说,这些被凳子寓意着的东西,都是我的了,这是绝对的死罪,你们留到现在,不仅不用死,他还肯让你们娶他的女儿,这已经让你们捡到了。” 他说道。 十一叔站起来,说道:“我好像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但我没当真,我以为是假的……你知道的,故事最爱的就是吹牛皮,我们看的山海经神话传说,写炎帝黄帝的战斗,千军万马,各种神川鸟兽相助,其实照当时现实来分析,或许只不过是几架马车后面跟着一些鸡狗罢了的…” 我打断十一叔的说话,骂道:“你以为,那什么时候轮到我以为一次啊?上次的大王乌贼,你说是娃娃鱼,这次又是这么大一件事你不告诉我们,一次一次的相信你,走到这一步,是我何家园瞎了眼,是我自己活该。” 十一叔走过去,知心的拍着瘦五肩膀说道:“瘦仔,总不能流血就喊疼,怕黑就开灯,想念就联系,脆弱就想家,…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被现在蒙蔽双眼,人终究还是要长大,最漆黑的那段路始终还是要自己去走。” 瘦五哆嗦着说道:“我扑你啊木肖爱多,不出主意还来说风凉话,我戴五少就算要死也一定会拉上你一起。” “算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你们坐了那张酋长之凳,以及你还掏了枪,这些罪状每一条都无法原谅,能留到现在,还不是因为有一项‘祭祀’就要开始了。” 他坐下沙发,呼了一口气,淡定的说道。 “以及,还有那个人,陈有情。” 他补充说道。 “什么祭祀?” 我急忙问道。 “传统封建迷信,与你们无关,反正陈有情已经扛下来了。” 他说道。 我这才想起刚才陈有情陷入被动状态中,脸色越来越难看,就问道:“他是不是答应了什么条件?” “嗯,陈有情答应酋长,回去伏塔湖。”他说道。 “去伏塔…伏塔湖干什么?”我对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地名并不清楚,但是看到身旁的十一叔精神状态居然变得有些失神。 “这么多年里,庄闲江紧紧的联合着那个二级酋长,就是想吞掉陈有情的势力,庄闲江之心,加纳路人皆知,但是明争暗斗风雨下,陈有情一直不倒,不过这次,难说了。” 他重新把玩起手中的金棒子,转的风生水起,只是语气,却是变得低沉。 “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问道,我觉得他比较像友,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已经觉得。 小小的脸,标致的五官,头上留着顺下的及耳碎发,一身及膝长大衣,风采过人,俊朗的笑容带有一丝坏坏,但一点都不邪恶,反而让人有种心安好感。 即使一路过来都居高临下的神神化化,但我已经清楚,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救了我。 “因你而有关系。” 他沉思了一下,才说道。 说完,转动着的小金箍棒子一个传递不稳,甩出去掉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和我有关系?” 我难以置信的惊讶道。 “他跟你说过什么吗?”他道。 “他只说了让我离开非洲。” 我想了一下,这个陈有情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就是这句了,‘不知天高地厚,赶快离开非洲’。 “加纳要变天了。” 他出神着望着掉在地下的金棒子,呢喃着说道。 第四十五章 未婚妻 这几天,我们就直接在陈有情的这幢别墅住了下来,没敢离开,毕竟瘦五犯下的祸事还没有解决,以及还要靠这个人帮忙。 我们更不敢再次擅自做什么行动,哪怕是到处旅游观光,真怕走在大街上,突然又被当地族人围殴,而罪状可能是‘穿鞋走在路上,以及抢国王女人。’ 经过瘦五这件事,我觉得真的有这个可能。 凳子,这么普通平凡的一件家具,藏于民居之中,随手可得,即使可以坐着来掩藏杀机,被police抓住也证据不足告不了你,不愧为七种武器之首。 但即使这样,凳子,本来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坐的,但是在这里,却是寓意这么深,又是身份地位,又是权利等等。 那这些随处可见的大街小巷,我们走在上面,岂不是说: ‘这是前国王曾经微服私访的地方,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掉下一个衣架,国王捡起抬头的一瞬间看见窗户的女孩,心生情愫……’ 而我们无意走过一条有这样寓意的大街,肯定瞬间就被几十支枪顶着,罪名就是跟国王抢女人…… 不过我们在这幢别墅住下的这几天,越住就感到愈发的奇怪。 这个陈有情,这么大的一间房子,没有一个佣人,只是自己一个人住,但是房子的一切又打理得这么整齐,院子的树木花朵和荷塘睡莲都生机盎然。 这可以从一个侧面表明此人身家雄厚,在非洲,极度缺水,缺饮用的淡水,所以看一个人富否,奢侈否,只需看他房子种的植物多少就可以判定得八九不离十。 这种人又是很自律和独自的那种,不会与常人往来。 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整幢房子都是空荡荡的剩下我们三个,每天重复着的,肥佬瞪瘦仔,瘦仔望靓仔,靓仔骂肥佬。 这天我又不经意的想起甲板那件事,我站起身对十一叔骂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些人认识我,他们从头到尾这番连环的举动,都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隐藏了什么都告诉我们,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欠了多少债,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逃命,这些人都他妈认错人了,冲你寻仇的,我们一次一次做了你的替罪羔羊。” 我开始不相信十一叔的这些鬼言鬼语了,曾经单纯过,所以才落到这一下场,现在再这般无知下去,吃枣药丸。 我觉得十一叔肯定是在广州那边得罪了一些很厉害的人,比如锤爷那种,落慌而逃,家业事业都顾不上。 “我能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很出色,你很耀眼,像你这么出色的男人,无论在哪里,就好像漆黑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鲜明,出色,出众,你忧郁的发型,唏嘘的眼神,都彻底的将我们出卖了,所以我们去到哪里都会被别人盯上。” 十一叔吐着眼圈躺在虎皮沙发上,摸着肚腩惬意的说道。 “还在跟我扯淡,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你快一五一十告诉我,你不远千里过来这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怒目瞪着他说道。 “虽然我的确独一无二,风度翩翩。” 我补充说道。 “还能干什么,淘金啊,我的金矿你也早就见过了,就一台破挖掘机,一台破烂大卡车,家园,我真的不做大哥很久了,我现在穿的裤子都是破洞的,即使这样我都不忍心丢下你们两个衰仔,你以为我不想和这些大佬一样住洋楼,泡洋妞啊,那也要命里有时才行啊。” 十一叔上下指着这幢华丽别墅的内景,自责着的痛苦说道。 此时瘦五插声了,还是只敢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没有放下心来的担忧说道:“老何,这个人与我们毫不相关,无缘无故的真的会帮我们吗,我这次真的怕了,虽然可以受万人敬仰,但是家大业大,束缚整个人,我才没有这么傻,我戴五少想发财,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还是喜欢无拘无束的好一点。” 我对他说道:“你小子是真怕还是假怕,还没脱险,这未来的日子你都开始计算了一番,这帐我明跟你说,只赚不亏,赚大发了。” 接着对十一叔问道:“世事没有这么巧合的,两虎相争,刚好一个是你们的上林人肥佬江,一个是我们潮州人陈有情,我们就不明不白的被卷入其中,你他妈跟我说说,到底那个才是友军?” “我之前的确有过向庄闲江靠拢的想法,你想,毕竟我们要在这里发达起家,这边的金矿都是被他控制着的,只能看他的脸色,但是代价如果是你,我宁愿一切不要的翻脸,因为十一叔我很欣赏你啊,我想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这两个人可能同时都看上你了。” 十一叔说道。 “此话当真?”我问道。 “当真,我这么成熟,你不信我还能信谁。”十一叔说道。 我正以为今天又是这样,一事不能做,只能无目的的猜测和吵论,但是外面却传来很嘈杂的民众欢呼声。 我看到从楼梯上面走下来,一个人,不过这个人不是陈有情,是阿俊。 阿俊就是多次救下我的那个神秘人,和陈有情一样神神化化,现在也不知他鬼鬼祟祟的什么时候在楼上存在。 我是前天才无意间得知他的名字的,这个无意更是无意恰巧碰见陆娴。 我还好奇陆娴为什么会到来这里,但她冲着楼梯向上开口“情叔”喊道的时候,我就明白一切过来了。 十一叔垂头丧气的说道:“小妹妹,原来你有这么厉害的靠山,难怪你有不开心的烦恼,也不来找我解忧,不过我还是很希望我女儿将来长大之后像你这样善良,这句话不是讲假,希望你天天快乐,天天开心~~” 陆娴露酒窝的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不是的啦,我是过来这里有一些事,他不在,阿俊哥在吗?” 我问道阿俊是谁,然后她说了一下我就立刻知道了,也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叫做阿俊。 阿俊看着外面,对我们说道:“走吧。” 瘦五惶恐的问道:“去…去哪里?” “去看你的未婚妻。” 阿俊看着瘦五的惧怕表情,笑着说道。 第四十六章 万人敬仰 我看着瘦五这个担心害怕样子,搞的每个人都有兴趣过来开开他的玩笑。 不过这并不能完全怪瘦五,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真让自己经历这种事,谁又能肯定自己的表现会比瘦五好得了多少。 阿俊带我们跟随着这些四方聚集起来疯狂狂呼雀跃的人群,来到了库马西王宫门前。 这里集合了很多穿着节日盛装的当地黑人,人群团团围着簇拥着的,是一抬类似花轿一样的东西,前后各四个人,抬着一张花轿般的凳子,上面坐着一个婀娜身姿的非洲女孩。 这个女孩全身戴满黄金饰品,金镯金链,金纱面罩,金箔缕衣等等,整个人被包裹着就是金灿灿的,与她黑色的肤色映衬着,这样的对比映衬,强烈的刺激着人的双目。 十一叔急忙说道:“瘦仔,快看,你的未婚妻,吃粥吃饭就看这一次了,往前一步是幸福,退后一步是孤独,狠下心肝结婚成亲,那么黄金和女人就都有了,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扑你阿木肖爱多,你有种这辈子不要让我在汕头碰见你,我不把你剥光猪,滴风油精,你就不会知道上天是什么滋味。”瘦五说道。 我看向这被人群簇拥着的盛装少女,身后一座辉煌的王宫建筑,陷入炽热癫狂的民族,一片宽阔的荒凉大地,这样的背景,无法不让人心生唏嘘,是一年年的风霜,还是日落日出千秋不变,不得不感叹某种情怀的伟大。 民族少女,狂欢盛典,这种影视剧的场景,竟然真的有现实版。 阿散蒂人这般狂热的簇拥着,跟随着他们酋长的女儿,但是我无意一撇,看到不远处的王宫门口,站着酋长和陈有情,看到酋长不是很高兴。 我们正在看着热闹,但还没弄清发生的是什么事情,阿俊叫了一声走,便接着带我们绕过人群,从大门口进入这座辉煌的建筑。 刚才站在这里的陈有情和酋长已经不见了。 王宫门口戒备森严,但是阿俊领着我们走过,这些人却对我们不理不顾,仿佛空气一样。 我们紧紧跟着阿俊,兜兜转转,绕着一会儿,走到了一个偌大的房间,这房间大有亮瞎人狗眼之势,金碧辉煌,凳子,神台,以及脚下地砖等等,都是金子做的。 但这里只有两个人。 我望过去看到陈有情这个人,此时正在鞠躬和酋长回礼,仿佛是一种离别,两人都很庄重,后生同长者,肤色不同,体型不同,但依稀让人感到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思绪,让人继续顿生唏嘘。 我不得不心道:“我要走的路真的还太长了,这个世界,每一个领域,即使只是小有所成的人,都是付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深夜独坐以及热闹人群中的孤单背影,才能留下自己的有情本色。” “更何况是这样一种揸fit人。” 陈有情做完一个深深的敬礼鞠躬,然后挺拔起身,我觉得这条弧线非常完美,这种有气质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让人陶醉。 猪狗挨刀让人可怜,虎豹落难则使人震撼感伤,最不愿见的事,英雄穷途无助,美人迟暮老去。 再对比一下身边那些很邋遢糟糕的男人,顿时觉得,一个男人没了气质,比女人容颜老去更为可怕千倍万倍。 “十一叔你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揸fit人该有的样子,一举一动都那么风采翩翩。”我轻声对肖爱多说道。 “你小屁孩懂什么,精人用嘴,笨人用手,更何况我不是还有你吗,谁敢横刀立马,唯我何大将军,以后的世界,注定要三足鼎立了。” 十一叔感叹着说道。 “你别想这么多,想坏脑子,我处理完瘦五这件事,就回国汕头老家挖笋逍遥田间,你说的这些,我自认无福享受,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怕我会变成神经病。” 我说道。 我对这身影的举动感触颇深,对十一叔偷偷说话的这个间隙,陈有情已经转身走了过来,见到他手上拿着一个黑木锦盒,一种上了年代的古朴深深木色,但是雕刻做工精细,条纹凹凸别样有致。 可以肯定,这样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东西。 他见到我们这几个人,转眼过去与阿俊对视了一眼,然后没有过多眼神交流的扫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了。 阿俊跟着其后,我们也只得跟上,走到门外的时候,水泄不通的人群看见陈有情捧着这样一个盒子,纷纷静止了开来,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瘦五说道:“我靠,万人敬仰啊…” “不,差得远了,当年的那一幕才是真正的万人敬仰。现在,即使他扛下了,不过要能重现昨日,再次感动世人,他做不了。” 阿俊走在前面说道。 我想起陈有情对我说的那句:“不知天高地厚,赶快离开非洲。” 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并没有一丝丝的故弄玄虚成分。 强大的人,并不是在征服什么,而是在承受什么。 我们一行人都心事交杂,就默默不语,紧随着陈有情,回到他的别墅。 站在客厅水晶吊灯下的他,把那只盒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 却看到空空如也,里面什么也没装有,这是一只空盒子。 阿俊脸色不好的说道:“你不能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已经做好了,人的一生,人一生做好一件事情就够了。” “不会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如果那么容易的话,还要那么漫长的人生干什么呢!” 陈有情望着地下的空箱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看着这个空空如也的箱子,也隐约感到了这里面有着一些不好的暗喻,十一叔轻声的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骂道:“你懂个屁,别胡说八道,” 凶完,我自己的内心却开始感到后怕,原来,我其实是在掩饰我自己的没自信。 他要是都扛不住,谁还能救我们,我们这几条咸鱼,岂不是死路一条。 上帝要让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原来刚才的那一切繁华热烈的表象,都是假的,真正的深意,应该是‘送葬’般的决绝寒冷,这种事,身外人没人愿意参与。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制衣厂,淘金,十一叔,陈有情,阿俊,我宁愿真的没有发生过,就像一场梦一样,睡醒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特别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他人。 “我们…是不是牵涉到了什么?” 我对陈有情问道。 但陈有情却又是径直的走掉,消失在了楼梯拐弯处。 “要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 阿俊说道。 第四十七章 伏塔湖骨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事情,‘能力大小决定事情的大小,事情本身是没有性质的,小事搞砸了就是打算周到偏出错,而你没有能力,大事也不会来找你。’ 我在离家那天夜晚,领悟了这一层人生道理,当时知道,世界那么大,人那么渺小,即使做出什么成绩,都是不够用,看都不够看。 而现在走到这一步,乱七八糟,一切失去控制,脑里面越想越混乱,这一切根本得不到答案,我以为这又会是一个失眠等天亮的夜晚。 半夜的时候,有一个人推门进了来房间,把我们三个叫醒。 人一进来的瞬间我就第一反应过来,坐了起来,他打开灯看到我,但却没有太大惊讶,径直走了过去旁边那张床,瘦五和十一叔抱着睡在一起,他踢了一脚床边,他们也被一瞬间惊醒了过来。 这个人是阿俊。 瘦五拼命揉着睡眼,骂道:“md,老子没这么早退房,继续上钟…” 阿俊看到我们三个人都醒了之后,指着我和瘦五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十一叔见状,急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是我的工仔,你要用我的人,不经过我同意就带走,出事了谁负责,不行,我也要跟着去。” 阿俊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就直接往门外去了。 我对十一叔说道:“你以为是去打老虎啊,还要跟着去,现在我们应该是走难,我们犯下这么大件事,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夜深开始行动,可能是给我和瘦五买了船票,现在护送我们离开,十一叔你继续睡觉吧,睡醒了回你的工地继续淘金,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 十一叔道:“这怎么行,即使你们真的要走了,我们这么亲密团结,我现在虽然能力不足,照顾不了你们,给你了你们保护,但是现在离别,至少也要到岸边折一支柳条送给你们,你们离去的身影,将永远一生铭记在我高潮失落时,让阿叔我知道,我曾经拥有过你们。” 瘦五骂道:“高潮,你他妈该不会是经常幻想着我来打飞机,真恶心,昨晚你手脚是不是又不干净的伸了过来?” “你还好说,踢都踢不开,是你个瘦仔自己抱过来的,还稀里糊涂的一直喊着‘杨子,杨子的,不要离开我,’恶心的我,这个我也不追究你,最主要是你小子的排骨就像石头一样,磕着我难受得,搞的我一晚都睡不着。”十一叔穿着衣服骂道。 “难怪我怎么觉得杨子整个人都变了,可能是我离开得太久了,我在梦里只有她,却梦里的她都开始渐渐的模糊了,不过还好,现在可算能回去了。” 瘦五也在穿着衣服自顾自的喃喃说道。 我们三个人都穿好衣服之后走到楼下,但没有见到人,门是开着的,外面停着一辆越野车,阿俊坐在车上等着我们。 我们过去打了个招呼便上车,十一叔说道:“家园,瘦仔,昨日像那东流水,一去不回头,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做人,” 第四十八章 伏塔湖骨 我觉得这个环境很不对劲,这不像是来时候的海岸,没有海岸线,没有椰林沙滩,没有一些哪怕最简单的港口设施设备,往远处看也没有看到点点的航行轮船灯光,只看到四周环绕着的全都是高山密林。 我站到船舱甲板处往水下看去,只看到这里的水很平静,这一艘客轮就静静的停靠在这里,没有一冲一冲的海浪推过来,使我们左右摇摆,而是很安静怡然自得的,旁边四周也没有其他的船只,只有这一艘。 我往船舱走回去,瘦五和十一叔两个人在船侧吞云吐雾抽着烟,望着远处海面发呆,我瞥了一眼阿俊,看到他还是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 便往十一叔和瘦五两个处走过去,对十一叔说道:“十一叔,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我们要乘坐这样一个船回去,海都出不了就要沉了啊。” 十一叔指着海面和远处的山林对我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狗眼瞎了,好好看清楚,这那里是海,这只是一个湖。” 我看了看远处的海面,才的确反应过来,这一整片‘海面’,都太平静了,‘海面’虽有波光粼粼,树影交错,即使湖面广阔得看不见边际,但的确不是海,这只是一张湖。 我反应过来,原来这里不是tema港口,于是说道:“那我们现在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来等天光?今天是中秋节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难道我们在这里一起低头思故乡?” “那我怎么知道,你问你们喜欢的人去。” 十一叔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阿俊说道。 十一叔这语气明显是带着一些‘酸’在里面,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我和瘦五对十一叔愈发的不信任,现在甚至还要离开他,此时他终于得势扳回一城,立刻神气不已的说道。 我便懒得理他,在旁边一条打满气的轮胎内胎上面躺下,也闭目养神起来,十一叔和瘦五抽完烟,也坐上这条内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拥成一堆的睡着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汽车声音吵醒,我条件反射立刻一下子就清醒站了起来。 此时四周的天色已经渐亮,旁边的翠绿群山也已经从黑暗中解脱出来隐现样子,我往前看去想搜寻这阵汽车声音,看到阿俊正直直着的迎风站立在船头甲板处,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他正在看着岸上。 我往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岸上又停着一辆吉普汽车。 此时正有几个人从车的那边往我们走过来,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型的军用背包,装满东西,看起来鼓鼓沉沉。 首先走过来的是两个黑人,其中一个的个子很高大壮硕,脸露杀气,不怀好意,一看就不好惹,另外一个却是反差巨大,年轻的面孔倒是带着丝点的忧郁神情。 随着两个黑人后面而来的是一个拿着一份东西正在低头看着的人,我看到那是一个笔记本,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我们,我刚才就对这个身影猜测八九不离十,看到他抬起头,果然没猜错,陈有情。 他看到我们的一瞬间,神情变了一下,仿佛有点惊讶我们会在这里,但仅仅是片刻,便马上收回这个神情,合上笔记本,往船舱里面走了进去。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最后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子,我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她见到我,单眨了一下眼,向我投来一个搞怪的俏皮笑容,算是打招呼,然后便也跟着走近船舱里面去了,她也背着一个背包。 这双迷人俏眼,这个俏皮梨涡,除了她,真没有第二个人,她就是我当初住进驻地医院时候照顾我的陆娴。 我看着这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向船舱,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惊讶,特别是看到陆娴,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过来这里干什么? 以及刚才陈有情走上见到阿俊的时候,那惊讶了一下的表情,仿佛是没猜到我们这几个会在这里。 这四个人走进了船舱之后,我看向身旁阿俊,但是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我心道,这拖家带口的,该不会是我们坐凳子犯下的错这件事的确解决不了,现在大家一起落难而逃? 但是他们个个都准备充分,全副武装,一点不像是落荒而逃,倒仿佛是要做某件事。 我问道:“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 “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陈有情把一切都扛了下来,他答应了酋长回去伏塔湖,寻找伏塔湖骨。” 阿俊说道。 我想起那天在阿散蒂王宫的那一刻,在那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内,陈有情对酋长做着一个庄重的礼仪,那个敬礼鞠躬在我脑海里深深印着,久久消散不去。 而那一天,陈有情从酋长手上拿回一个神秘的箱子,打开后却是空空如也,阿俊那天就说过这句话‘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物归原处。’ 此时,还没容得及我继续发问,十一叔从船舱里面冲了出来,对阿俊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这一切,准备得这么充分…原来你们是要去淘金?” “你一直都可以下船。” 阿俊说道。 “开…开玩笑,我会是贪…贪生怕死的人吗,我的两个工仔都在这里,我是他们的老板和经纪人,我当然要跟着去,正所谓‘情和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为瘦仔,牺牲有何憾,为家园’…” 十一叔牙齿不清的说着,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只不过都是乱七八糟的,阿俊听也没听就走掉了。 我看见他这一副撞鬼样子,估计要请个大神来跳一下,真怕他一下子背不过气来,便打断他问道:“喂,肖爱多,你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唱的什么鬼哭狼嚎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的?” 此时这艘渡轮已经开始轰轰鸣的启动,正在缓缓的向湖中倒去,岸边离我们越来越远,十一叔才转过头看着我,还是哆嗦着说道:“狗…狗头金…” 第二章 重组淘金队 十一叔哆嗦着说完‘狗头金’这三个字,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他硬拖强拽的把我留在船头甲板处,四周瞧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轻轻小声的说道:“家园,这事我们一定要好好斟一斟,不是讲笑,我们叔侄三人组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次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不然昨日重现,我们就要被别人做掉了。” 我被十一叔带节奏,心理也开始觉得四周气氛有点不对劲,也抬眼到处瞧看了一下,才细声对他说道:“狗头金的事情我听说过,但那是一块什么样金子根本就没人见过,没人知道,我觉得是假的,不过你说的昨日重现是什么意思,还有,现在的这个伏塔湖又到底是什么鬼来的?” 我跟十一叔两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小声说话,感觉就像做贼一样,浑身都不自然,怎么别扭怎么来。 但是十一叔又难得一次的一本正经,只得继续听他说下去。 十一叔抓耳挠腮,一个头两个大,说道:“跟你说简单一点你又不懂,说多一些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到底该怎么说呢…” 我给了他一脑瓜崩,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从头说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样弹了一下十一叔果然好使,他紧张的情绪消退了一些,说道:“十几年前,这个陈有情就自己带着一支探险队闯入非洲,在加纳开始淘金事业,而且,我听说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很杰出的地质学家,所以他能在加纳多方压力之下仍然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总能寻到一些常人所看不出的特殊的金山金脉,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陈有情是一个被国家抛弃的人,国家培养了他,但他不为国效力,所以他在这里神神秘秘,都是故弄玄虚而已,充其量只是一条无家可归和泡不到妞的可怜虫。” 十一叔这又开始有点不靠谱了,说人家泡不到妞,刚才陆娴还跟着走在他身后呢,这个潮州大亨陈有情,有钱有势又有气质,怎么可能会泡不到妞呢,对于他来说,只有挑花眼的份,别人那有嫌弃的机会。 但是十一叔说其他的这些陈有情的往事,我的确没有听过,对他问道:“那你要说的意思是什么?” “你是榆木脑袋啊,真蠢还是装蠢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都跟你说的这么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人信不过你知道吗,他现在重新组队出发打捞什么鬼东西,其实真正做的事,是去淘金,难不保他又找到什么神神秘秘的金地,前路肯定危险重重,那两个黑鬼都不是善类,你的小护士,也是有心机的人啊,我们被稀里糊涂的带下水,只能自救,只能我们三个人团结。” 十一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骂着。 “还有,昨日重现就是我给你说的狗头金故事,你别管狗头金是什么,你只要知道这个故事的结果,结果就是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那是什么原因?就是被他黑吃黑了啊,他连国家,身边同伴,都可以不要,都被他出卖了,他贪财,出卖朋友,这种人信不过,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在亡命天涯。” 十一叔没有停顿,继续分析着的说道。 “暂时就先跟你说这么多,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如果这个陈有情真的有什么越轨行为,你就要大义灭亲,和十一叔我抱成一团,甚至先下手为强都不过分,我用脑,你和瘦仔食胆,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十一叔拍拍我肩膀安慰我说道。 这次说罢十一叔起身往船舱走回去,走前说道:“我现在先回去探探路,我要仔细看看这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做好准备,顺便去观察一下他们进一步有什么举动,我们都要当心一些……” 十一叔走后,我就一个人久久的呆坐在船头锈迹斑斑铁板处,望着浓雾渐散,想着十一叔说的陈有情这些往事,想起刚才看见他们上船时候一副专业派头,真的都是准备充分,全副武装的,又带保镖,又带护士的,这样的小分队,空投阿富汗都能生存很久。 但我又想起我对阿俊和陈有情的一连串印象,解开误会之后,其实并不是那么糟糕,甚至我有点欣赏他们这两个人。 阿俊时而沉默不语,时而乐天也会跟我们开玩笑,陈有情的城府深一些,旁人很难看透他在想什么,不过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经常都在想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陆娴走到了我身后,可能是开个玩笑,重拍了我一下肩膀,说道:“何家园,你吃不吃早餐?” 我反应不急,一直想着十一叔刚才说的人心难测之事,这一下被突然吓到,叫着喊了一声:“啊…鬼啊…” 但是一回身却看到是背着手在身后有点不知所措的陆娴,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她说道:“莫名其妙…” 说完便转身走了,我急忙说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却已经迟了,我心道,完了,该怎么解释才行。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继续思考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天塌下来也没办法了,也转身跟着走进船舱里面,大家正在围坐一起吃早餐。 瘦五和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大个子大光头黑人在吹牛,大个子伸出一只手,比着手中的大肌肉武力示威,对瘦五哈哈大笑的说道:“青蛙,你可以打几个?” 瘦五摇着手指说道:“no,no,我不叫青蛙,我叫戴五少,你可以叫我五哥,我可以do,tiger,five。” 说罢伸出两个手掌在大个子面前,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也就是字母的‘v’,右手整个巴掌摊开,意思是v5。 黑人哈哈大笑的说道:“你的腿很像青蛙,跟牙签一样,我可以用来剔牙,老虎,no,我也只能打一个…” 我没想到这个大个子黑人中文这么好,无意瞥了一下旁边不远处正在看风景出神的陈有情,心想道,看来这个大个子应该是跟了陈有情挺久时间的那种。 只是中文蕴藏的深奥内涵看来还是不太入行了解,瘦五说的打老虎,和他说的打老虎,天差地别,瘦五的是女人是老虎,而这黑人应该真的能打野生的老虎,他这块头,跟一头大狗熊一样。 但是这时候陈有情从看风情处收回心神,拿来一张地图过来摊开在桌子上,指了几个点,对我们说道:“我们要去的是最北端的支流白伏塔河,大概三天的时间,寻找阿散蒂以前的旧村落,据说这个村庄消失不见是因为伏塔河的妖怪传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马上通知,杰克你今天先去上面站岗,今晚阿森接班。” 他说的杰克指了指大个子,大个子点了点头,阿森,就是那个带着点忧郁的非洲青年。 我打量这张地图上面的伏塔湖,这个湖不是方圆形状的,而是就像一块珊瑚一样,四处岔开生长的,很不规则,张牙舞爪的。 “特别是今晚,小心一点。” 陈有情继续补充说道。 第三章 伏塔且留下 陈有情简单给我们介绍这趟出发行程以及最终目的地,还有安排好值夜人员的分工。 但是只用了他自己带来的人,杰克和阿森,没有叫到我们这几个,阿俊他也不安排,我看向阿俊,他只是眼定定的看着这张陈有情留下的伏塔湖地图,并没有说什么话。 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抬头望向窗外的山光湖色,才小声的自言自语喃喃说道:“有情且留下…” 我怔怔的盯着出神的他,不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才看到我在盯着他看。 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陷入回忆的失神状态,不好意思的说道:“曾经有一批人第一次踏足伏塔湖,这批人个个年少气盛,见多识广,但即使这样,还是都被这里的美丽景色深深吸引住无法自拔,某一个朝气蓬勃,一身诗情画意的有情青年,心满意足的情不自禁念了一句诗‘伏塔且留下。’” 说完,他停了一下,又望了一眼窗外的湖面,才继续说道:“而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景,有情的人看到的‘景’是激情感慨,意气风发,而多愁善感的另一个人,这批人的领队,看到的‘景’是夕阳西下,想及身处他乡的凄凉命运,日暮乡关何处是,浮萍人生何时定,回了有情青年下半句诗‘何处是家园。’” “景是一个景,但一句是诗情画意的‘伏塔且留下,’,一句是多愁善感的‘何处是家园。’,这句感慨前路未知,人生迷茫的‘何处是家园。’,到了时至今日更是物是人非,昔日的队友换成新的一代,也难怪他现在重踏故地,心态居然改变了,看来,人的一生,做好一件事,还是不够的。” 阿俊陷入回忆里,摇了摇头的叹息说道。 “曾经一批人来过了这里?有情青年,伏塔且留下,何处是家园……”我心里反复念叨着阿俊说的这些事情,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立刻出声问道:“你…你和陈有情,你们曾经…是队友?” 我终于弄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心想道,原来这某段传奇故事的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阿俊和陈有情,但是时至今日,这两个人若即若离的关系状态,是不是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闹不合? 这样一想,觉得很对,不然为什么陈有情一直对阿俊冷冷淡淡,就比如,现在在这趟船上,其实是没有我们的事,阿俊知道陈有情要重返伏塔湖,带着我们提前上船,我们是属于不请自来。 不过那层关系终究还是存在的,即使陈有情已经不会表现的是很亲热,但也仍然接纳阿俊,在默认允许阿俊的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事情,不然,如果真到了仇人地步,陈有情估计早就赶客阿俊了。 想到这里,我心安了一些,这样,那个狗头金的谣言故事就不攻自破了。 谣言说陈有情独吞金子暗杀队友,剩下他一个人在世享受荣华富贵,现在还有阿俊,也就是说陈有情并不是十一叔说的贪财,出卖朋友那种人。 我问他们是不是队友,他没有说话回答我,这是一种默认,我知道我是猜对了。 又想了一下其他东西,接着对阿俊说道:“那瘦五犯下的这个事,他帮我们把这一切都扛下来,那个酋长一直叫他回来伏塔湖,那个空空箱子缺了的是什么东西,你说的伏塔湖骨又是什么?还有,我们是不是做完这件事就能一切结束回国了?” “因为能回伏塔湖的人,只有他。” 阿俊说道。 “而且,一切才刚刚开始,因为,他买了和。” 阿俊闭着眼睛,有点痛苦的接着说道。 说完就不再理我,转身出去外面了。 我想起瘦五闯祸那天,庄闲江肥江也在现场,他那奸诈狡猾的肥肉笑脸一下子就浮现出来了,肥江对陈有情问道,买庄还是买闲,但是那天,陈有情他说的回答是,‘我买和。’ 我知道庄闲这个赌法,简单点来说,其实就相当于赌大小一样,买大或者买小,但是庄闲还有一个和,和的赔率很高,也很难出,庄闲赌法有个口诀: ‘见庄跟庄,见闲跟闲,见跳跟跳,损三暂停,亏五赢六,止於五五。’ 可以看到,这个口诀只说了买庄买闲的技巧,并没有说买‘和’,因为,买和没有必要。 出‘和’的原则,不出就不出,要出就集中出,也就是几十上百把都不出和,一旦出和,十把之内就有三五把, 如果一个人如果做庄家,‘和’,他是肯定敢开的,你买多少他就敢接多少,他对你开庄闲,你真的说买‘和’,那相当于你很不给面子,你看不起这个人。 我此时想到一个巧合,他买的‘和’,会不会是谐音,他其实是买‘何’? 但明显这又是只得自己在这胡思乱想罢了。 陈有情不在这里,就算他在,我问他话,他也不会告诉我多少的,这个人很深水,装着很多事情,他对我只很认真的说过一句话:‘不知天高地厚,赶快离开非洲’。 阿俊又走开了,虽然阿俊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陈有情和他们曾经的往事,替我解开狗头金的心结恐惧,但我觉得,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并且,可能都是与我有关。 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多恰到好处的巧合,这一路淘金过来,我一直被人保护着,阿俊身手出众,多次在生死关头把我救下,而陈有情,潮州大亨,面对着肥江一直想吃掉他的压力,还选择买‘和’。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着,我可能不会是旁观者清的事外人。但我又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牵涉其中,我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十一叔的工仔,十一叔的地位成就,又不是很成功杰出,反而是经常被人无视的那种。 我心事重重的走出船舱船头甲板处,看到瘦五已经在一个凉爽的棚下睡着了,十一叔在船头处,对着湖面,左左右右扭着屁股。 我往前走过去,才看清他此时原来是正在向着宽阔的湖面撒尿,此时明明是迎风的,十一叔却尿湿了一鞋。 第四章 消失的族落 十一叔看到我走过来,抖了几下,拉上裤链,一阵轻松惬意的说道:“千古风流人物,生子当如何家园,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果然一点不假啊,这伏塔湖,群山密林,野兽嚎鸣,飞鸟留影,碧波荡漾,前后映衬,动静相宜,既似水柔情,更让人豪兴顿生,不拘小节,我这随手一尿就是一副风景画啊,家园,此情此景有没有让你和我般感同身受,觉得人生光阴易逝,无比唏嘘?” 我恶心的说道:“你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尿不尿,这些风景都存在着,唏嘘我感觉不出来,肾虚就有你份。” 我说完十一叔向我走过来,想伸手搭我肩膀套近乎。 我急忙连续避着他好几下,他这货色,刚才湿一鞋,所以肯定也沾一手,他追着我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不够义气…” 我和他保持一米的距离,说道:“这么大一个人,别玩了,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我说完,他停了手,我以为就此打住,便放松了警惕,但他突然一下子狡猾的扑过来,我身手还是有的,一跳就避开了,看到他这落空的扑街样子,我嘻嘻的笑道:“十一叔,你二十年前还是年轻靓仔的时候扑你下乡遇到的阿芳,我这次信了,不过岁月不饶人,你现在这身体条件和我玩,还是省省好一些,我跟你说一些事情。” 十一叔直接坐在地上,点了一根烟抽着边缓和过来,说道:“你说吧。” 十一叔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么大一张湖过来捞骨头?真当人们是三岁小孩啊,就算是恐龙骨你也捞不到啊,这伏塔湖,可是世界第一大的人工湖,不知情的没见过世面的人,真的以为是海,现在这般,即使你捞的是恐龙骨,也都相当于大海捞针,何况还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骨,所以这不很明显就是淘金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对路线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收集一些资料,所以请求情叔把我带上 陈有情穿着一件贴身黑色紧身衫,从船舱走下来喊道:“啊ann” “来了,”陆娴随即立马应声说道 然后歉意的看了我一下,我说道,没事,你先去忙吧 她就转身走了进去,我看着陈有情背影,骂道,禽兽 随即想到在迪斯科那天晚上大光头锤爷搂着杨子时候那幅画面,我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陆娴跟样子都是好女孩子,但是锤爷对比陈有情,那就是6.9包邮和高端正品的区别,差的不止一点点,中间还有特价以及高仿 我就一个人又胡乱思议一些过去的往事,不一会儿陆娴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一堆垃圾,丢在一旁,拍了拍手干净的说道:“好啦,没事了,你在想什么?” 我又被拉回现实,望着湖面碧波说道,他叫你啊…啊ann? 我有点不太肯定这个发音,我英文很差,读书时候都是倒数啊,基本都要靠阿珍的帮忙,才能拿到听力的30分 她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我英文名叫安妮,ann,你可以也这样叫我啊ann、 “我才不叫,如果你给我的,适合别人一样,那我宁可不要” “喔,这么有原则,那你想叫我什么?叫我陈慧娴喔?”她仰着头若有所思的俏皮说道。 我脸红了一下,说道:“陈慧娴是陈慧娴,你是你,我从来就不会去对比什么,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每个人都是她自己,你有你的好,不比陈慧娴少,甚至比陈慧娴更好” “这么会哄女孩子?难怪说你是汕头张学友” 第五章 第一夜 “40年前为了帮助非洲脱贫,联合国以及世界银行拔下专款资助这里修建水库,但是古老的阿散蒂人世代聚居伏塔湖边,一支分支拒绝离开这里,一位老酋长带领着一些族人继续在这里生存,循环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只是这些年以来已经音讯全无,或许是已经生存不下,被大自然强者生存的规则淘汰了。” “当年被迫迁到阿散蒂省生活的其他族人,开始怀念记起这些伟大的族人,现任大酋长格林便渴求寻回先人的踪迹,于是请求陈有情重回伏塔湖,完成他们族人的心愿,他们口中说的伏塔湖骨,大概是多年前选择留下的这位固执又伟大的老酋长的遗骨。” 陆娴继续着给我详细的解释说道。 “原来是过来拜山扫墓啊,可如果真的是单纯的过来游览这些名胜古迹自然风光,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这个旁人难以猜测的陈有情,会不会真的目的,其实是过来淘金的?” 我问道,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对,这句话好像有点贬义。 毕竟是老手…也不对,毕竟,毕竟是惯犯…. 我说完,陆娴望着湖面不语,轻咬着嘴唇,摊开手摆了摆手,示意无奈,意思是只有这些,我自己也不知道更多了。 而这时候瘦五和杰克划着轮胎从远处回来,身后拖拉着一个破旧铁桶,桶里面装满活蹦乱跳的鱼,杰克高举着树杈木制矛叉,又唱又摇,真有那一出‘战士打靶把营归’的画面感。 他们两个人上了船之后,瘦五走过来对我说道:“老何,这里有人生活的痕迹。” “什么意思?”我不理解的问道。 “就是这些鱼,并不是我们抓到的,我们在下边不远处发现一些很古老的捕鱼设置陷阱,是有人在这里生活的,他们巧妙的把这些鱼引进来,但是又游不出去,相当于圈养着一般,所以刚才我们去其实是相当于‘收网’而已,还有很多,我们只简单的拿了今晚够吃的一顿。”瘦五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心道你小子还想把人家全都拿走啊,虽说贼不走空,但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才是真理。 听瘦五这样说完,我开始打量我们的渡轮此时选择停靠栖息的这个岸边地方,毫无疑问这个选择,表明我们今晚将在这里过夜。 但我四周看了一圈下来,完完全全无破坏零污染,简直就是大自然的原生态,并没有发现一丝丝有人类在此生活的足迹,草屋,林屋什么的都没有,这片湖内的落叶枯枝石头淤泥,以及岸上的原始森林,都是自然荣枯而腐。 得天独厚,与人无关。 但是瘦五又不可能会编故事来骗我,只得想着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而已,一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高深莫测,望而生畏,比如一线天,撒哈拉沙漠,珠穆朗玛雪峰等等,所以这样一张湖困住这几尾鱼,算不了什么大事。 十一叔此时便忙活开了来,瘦五和陆娴在帮他打下手,三人分煮鱼汤,十一叔一副指导员的神情,对陆娴说道:“小女孩,吃鱼这件事呢,一定要生猛,生猛海鲜,生猛海鲜,赛过活神仙,不是浪得虚名,在中国古代时候,有一个皇帝就是因为吃了不新鲜的鱼,当夜拉肚子上厕所的时候摔死在了茅房,这也算青史留名了,不过这是一个有味道的故事,现在我给你们露上一手。” 十一叔便开始施展他的厨艺绝技,拍晕,去鳞,开肚,淘洗,挖腮去脏等等的这一整套做鱼动作下来,无丝毫粘滞,看得人眼花缭乱,佩服不已,接着大块大块的砍好丢下锅,倒进调料和干货,不一会儿,芳香四溢,肚子呱呱叫。 这一波,可以给十一叔打个满分。 陆娴在一旁看得痴痴入迷,对十一叔满满的都是崇拜目光,不得不说,这种怪蜀黎的确很‘杀食’,很轻易吸引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我空的一身年轻和靓仔,此时也无用武之地,享用着十一叔做好的饭菜,还是不得不称赞一番。 “老头,你在中国的时候是不是一个太监,我看过你们的一些旧电视剧,那些皇帝和太后吃着太监端上来的菜,赞不绝口,很美味,所以你在中国肯定是一个很出色的太监。” 杰克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示好对十一叔拍着马屁说道。 只是杰克的这个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皇帝吃的那些菜是太监端上来,但不是太监做的,做菜的是背后厨房里面的厨师,而杰克以为做菜的就是端菜的太监,于是就把十一叔直接叫做太监。 所以这就是中国文化源远流长的博大精深之处了,有的事你即使自己亲眼看见了,也未必是真的,做出的理解当然也只能是错的了。 十一叔黑着脸没有回答,但不能怪十一叔,被人叫老头又喊太监,谁的脸色能好…… 我把十一叔对比了一下,觉得十一叔跟陈有情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人到中年,但是人各不同的气质差距就明显的显现出来了,甚至天壤之别……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你现在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爱过的人。 陈有情很明显就是那种有故事的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走过盐一般多的路,经历刻骨铭心的爱情。 而十一叔看的书是‘龙虎豹’,走的路是‘套路’,爱的是夜夜新郎御十女。 但还是不能怪十一叔,有头发谁想做瘌痢,做大亨谁还干小弟,服不服现实都是就摆在那里了,十一叔只得吃着闷饭,闷闷不乐。 我看了一下此时饭桌上各人的神情,阿俊无所事事,瘦五和杰克继续挑逗着十一叔取乐,陆娴坐我身旁,但不时的失声笑着。 只有陈有情和阿森,陈有情头低低的,夹菜吃饭,夹菜吃饭,阿森还是一见面就带着的那一副忧郁神情,仿佛天要掉下来,以及湖要干涸,好像全世界都在迫害着他,内心戏很足。 吃到饭尾快准备要结束的时候,阿森突然趴的一下把碗放下,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只有陈有情,并没有什么反应。 第六章 第一夜2 饭桌上,他一直就吃的很没有胃口,并且不止如此,从早晨上船初见他的第一眼,到现在入夜时候,一整天下来,这个消瘦忧郁的非洲青年,一直郁郁寡欢,那双孤独的眼睛的深处,总透露着一股无法隐藏住的忧伤。 他此时把饭碗拍到桌子上,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一跳。 但是惊讶的事情,往往都会有下半场,他随即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人眼前一愣。 他拉着陈有情站起来去到船侧的一边,大声的对陈有情说了好几句话,我听不懂他说的语言,但是语气很激动,好像是在宣泄心中不满。 陈有情也并不是善类,阿森和陈有情就这样争执了好一会儿之后,一通的牢骚发泄下来,越说就越激动,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形势要崩盘,控制不住的时候。 陈有情出手迅速一把手过去就揪住阿森的领子,紧紧的逮着他,我看到陈有情这个出手用的力气很大,手筋都紧紧的绷紧了起来。 但这种出手并不是理亏先动手的那种,反而像是一种关怀,阿森越说话情绪就越激动,仿佛就要爆炸开来。 陈有情这样出手,不是理亏,不是处于下风,而更像是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是想压住他的情绪,让他冷静一些。 我张着嘴巴动了动,想开口出声说些什么,十一叔见状,不动声色的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轻声说道:“狗咬狗,一嘴毛,现在不是关心他们内讧的时候,好好吃你的饭,保存力气,现在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看戏就行。” 十一叔才刚说完,这两个人也同时冷静了下来,两人一度失控的场面被控制了下来,陈有情的这一招的确很管用。 我看到阿森躁动难安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不过我同时看到他的神情,在红着眼眶,竟然,在泛着泪花。 这分明是一种小孩子般的无助委屈神情。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这种让人无比心疼的无助模样。 瘦五悄声对我说道:“老何,这两个人可能是劳资纠纷,这个陈有情应该是用哄带骗的方法对这个黑人小兄弟说‘我带你去捞世界食棒棒糖’,而现在这环境这样恶劣,他才终于察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哭都没有眼泪水,被人卖了还要帮数钱,就像我和你瞎了眼看错了人跟了肖爱多一样。” 十一叔不满的说道:“你个瘦仔真的可恶,整天都是没大没小,现在来到这里,我和何仔不还是都被你害的,反倒是你,公私分的太重,就不肯牺牲自己的小小幸福,来换我和家园的飞黄腾达,这是多么难得的人生际遇啊,要是你娶了那个公主,你就是驸马爷,五大洲人民都会认识你,我们国家主席访非都会过来和你握手亲切的促膝交谈。” 瘦五骂道:“你个肤浅的肖碧山,人的一生怎么能简单的用得到什么和失去什么来衡量,人生是要有理想的,要有爱情的,不然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虽然理想是骨感的,爱情是伤人的,但是myheartwillgoon……” 我看着瘦五说的起劲的这个神情,才想起来,阿森此刻这一幕,原来我曾经看过。 瘦五现在说的起劲像个打了热血充满理想信念的无畏战士,这样形象相对比的反义词,就是某一个在角落默默舔舐着伤口的小兽。 那是一种黯淡的唏嘘。 在某个黯然销魂的夜,夜深独自一人买醉,情深意重,瘦五曾经在失去杨子的那个晚上,喝的稀烂醉,就是这般的黯然,这般的哀伤,那种孩子般透彻的无助神情,每个人看了都会不自已的心疼。 现在阿森的这个模样,红着眼眶,泛着泪花,不能自己,竟然跟那一天晚上的瘦五,是那么的相似。 争执完之后阿森回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啪’的一声,深深的锁上门,陈有情同时也转身向楼上走了回去。 阿俊此时也进了一楼的房间,就剩下我们几个人继续吃完剩下的饭菜,十一叔和瘦五不肯回房间睡觉,贪图凉快,就在船舱一大片空旷区域的地方拉起了两张渔网吊床,我也在旁边坐着,夏夜湖上,他方晚空,我们三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瘦仔,家园,我在广州还有几套房子,你们都知道在那里,万一,我说万一,我有了什么不测,你们可以回去继承我的这些最后的房产,但是一个前提是我希望你们能照顾多多,特别是你,家园,她最喜欢跟你玩的了,他每次都问我,何哥哥什么时候才带姐姐过来一起看她,在她小孩子的单纯心里,爸爸就是和妈妈一起,哥哥,也就肯定会有一个姐姐。” 十一叔仰望着漫天繁星出神的说道。 这就有点扎心了,我说道:“十一叔,账不是这样算的,人的一生看似漫长,但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留下什么,失去什么,最后都是一场空,有些困难并没有你想象中困难,难得是知足,这些道理我还太年轻懂得不是很深,但我老爸经常跟我提起,平淡是福,平凡是福,我也向我老爸保证过,我肯定是一个好人,我做事是有底线出发的,这条底线就是只要我有能力,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发生不测,但怕就怕在全军覆没,所以十一叔你也尽早归国吧。” 我说完,却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往他们两人躺着的吊床处看去,很轻很轻的在小摆,同时传来轻轻的呼噜声。 我站起身看到,这两小子已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我便转身准备回去房间,恰好这时候被陆娴在楼梯处把我拦下。 她低头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烧了一些热水准备洗澡,但我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有点怕,黑漆漆的…你可以在卫生间的门口外面等我一下吗…”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我们这一艘破旧渡轮又是停驻在这片湖岸上,四周是成片寂静寂静的森林,仿佛像个野人,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声音传出,这种陌生的环境,是的确难免让人会有点心情紧张。 船上自带有柴油发电机,但是照亮的这些灯光都是昏黄微渺,朦朦胧胧的,不知是发电机不够力,还是电灯老化,感觉不点比点的好,这些环境,我们这几个大男人都没有洗澡的概念,不过陆娴毕竟是女孩子,这就是难免的了。 我就在她的洗手间外面站着,随意的看着湖面,偶尔咳一下,或者轻吹一下口哨,以便让陆娴感到我的存在。 但就在陆娴洗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船头不远处的岸边湖面,传来两声清晰的扑通落水声。 夜深人静,这个声音入耳很清晰,很诡异,我立刻停止了口中轻吹的口哨,整个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房间里面洗澡的陆娴也同时停止了水声,我此时想到陈有情今天上午在部署人员安排时候,特意叮嘱的说过,要注意小心今晚。 我对着房间‘嘘’了一下,意思是告诉陆娴,‘有情况,但是我还在。’ 然后立刻闪到一旁的油桶处蹲下,利用其作为掩体,咬着牙齿心想道,我靠,该不会真的有这么背,今晚真的有事情发生? 第七章 第一夜3 我们在这里过夜停驻着的这艘船,使用一个落后濒临淘汰的老式柴油发电机,船上只挂了一盏微弱的灯泡,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以及密不透风的非洲雨林里,这个灯光微乎其微,如同一只老去残喘的萤火虫。 我此时隐蔽在了一旁,打起十分精神,仔细听着那边接下来会发生的声音,刚才那一阵声响,并不像是伏塔湖中的鱼儿跃跳引起的,我肯定绝对是有东西,从岸上进入到水里。 此时夜已经很深,十一叔和瘦五早已经睡死了过去,更不知道陈有情的人,站的夜岗靠谱不靠谱。 接着在这空气都安静了的一瞬间,进入湖里的东西开始移动,我听到一阵一阵的淌水声音,我从口袋摸出十一叔当初给我的那把手枪,上好膛,拿在手上,准备往船头甲板处,慢慢的借黑摸过去。 但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下,却看到楼梯拐弯处,有一个身影躲藏在一根柱子边。 我多看了两眼马上认出这个人,是阿俊,他神情严肃着,手中已经持着一杆铁叉,也在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的,仔细分辨听着刚才传来的声响。 他的身手和警觉性果然非常高,此时此刻我以为所有人都睡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有义气的,我向他打了个眼神手势的招呼,示意了一下,便开始缓缓的往船头甲板处摸过去。 身后有阿俊在这帮忙观察着以及做后援打掩护,我现在即使是打头冲锋上阵,但整个人也都能感到一阵不自觉的心安。 我往前蹲着的缓缓前进了一会,正来到十一叔躺着的吊床下,此时这里的站位已经很理想,就着船头处那盏飘摇不定的微弱船灯,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湖里不远处迎面向我们这里淌水而来的,是一个直立着的东西。 湖面上有雾气,以及我们的设备老化不足,我只能看着这模糊不清的会移动的物体轮廓,上半身很庞大,有点诡异,不像人,我感觉,像一只狗熊? 我立刻把手中的手枪捏紧了一点,心想道,等再看清一点,或者这只莫名其妙的奇怪生物如果真的是冲我们而来,那就只得必须要开枪自保了。 我仔细看着这只掉入湖里的轮廓形似‘狗熊’的东西,竟然,真的是朝我们的这个方向移动过来,并且还加快了速度,淌水声越来越重越快。 同时,我们船身旁的两侧宁静湖面,在这时候也不再风平浪静,有许多的不知名的湖中各类生物受到惊扰,刷刷刷的往船头处游去。 我转头看向身后,却见阿俊已经开始往我这边靠走过来,手中的铁叉已经举起了到胸前,这是要向船头处开火攻击的姿势。 我再往前面看去,此时已经距离很近,我终于能看清走来我们船的这只‘狗熊’,但看清的那一瞬间我吓了一跳,这并不是直立行走的野生庞大狗熊,而是一个人。 不对,是两个人。 在湖里面急促移动走着的这个人,身躯庞大,狗熊那么大只,不是别人,正是杰克,而在他肩膀上面,还扛着一个人。 他本来就是纯种黑人,黑的不能再黑的那种,现在在这夜晚野外,灯光不良视线不好的条件下看起来,只看清是一个黑糊糊的轮廓在移动,加上在水里行动的笨拙不灵巧,以及他肩膀上还扛着东西,让人下意识判定为一个可以直立行走的大型野生动物。 我看清了是自己人之后,正准备向身后的阿俊告诉这个情况,但是回头之后看到阿俊的注意力不在我这,他抬着铁叉,俨然瞄着湖里的自己人杰克。 “喂,自己人。” 我向他喊道,我怕他没看到,所以喊了声,对他提醒喊道,我的视力一直很好,三年前在老家还是读高三的时候,一次空军招飞时候我被村里凑名额去参加体检,体检结果全部优秀,视力5.2。 但阿俊没有理会我的说话,我刚说完的那一瞬间,他就把手中的铁叉甩了出去,直直的插进杰克身后的湖里,力气很大,速度非常快。 紧接着我看到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奇怪东西,像个铁尺,但这个东西是可以活动,他三下两除二把这个东西张开,竟然神奇的拼凑变化成一把十字弩,他从身下另一边口袋掏弓箭,一边装填一边射,瞬间火力全开,十几支弓箭射向水里。 这般强力的火力压制,就算真的是一头大狗熊都要完蛋了,这种冷兵器,比枪发射子弹的威力要强多了,而且还可以沾毒,飕的一声就飞过一支,绷一声响,即使只是旁观者听到这声音都要一阵后怕心寒。 我才明白这人当时不用枪的那句话了,原来并不是耍酷,而是他有更好的,他用的这个兵器,即使杀不死你,但你也医不好了。 他发射完一阵箭雨,同时身体也正在往前面压了过去。 十一叔就睡在我的身旁,阿俊的弩箭往前面湖里一扫过,吓得他一下子就跳起来大声喊道:“唔系我做噶,我系冤枉的,我冇得拣啊,大佬你地放过我啦,我冇勾二嫂,我冇出卖你地啊……” 我此时没空理会十一叔,急忙站起来往阿俊去到的前面船头处跑过去,湖里的杰克往我们这里已经越走越近,但是他身上扛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非常吃力。 阿俊并没有放松警惕,只见到他那双坚毅的目光依然在紧紧的盯看着湖里的一切,很专注,好似在搜寻着什么,仿佛湖下面有什么危险会随时发生。 我还不知道他的突然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看见杰克此时已经来到了我们脚下处,他试图把肩上的人放上来,我急忙蹲下去帮他忙,从他手上接过来之后才看清面庞,是那个忧郁的非洲青年阿森。 我双手就着他的双肢腋窝处着力,把这个昏迷不醒的阿森托上来,接过阿森之后我伸出手给杰克,想要拉他上来,但是他却拒绝,而是转过身想要往岸上走回去。 不过他才刚转过身走了一步,就有一支弓箭打到在他前面一米处的距离,溅起的水花刚好打到他。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我也跟着他抬头看去,看这一箭发射的那个人,阿俊,却还是只看到阿俊那双冷峻的眼睛,是不容置疑的坚毅目光。 “你继续往前走去,我就先杀了你。” 阿俊依然抬着弩在胸前,没有放松警惕,注意力十足的扫巡着湖面的一切,看也没看杰克一眼的说道。 杰克就站在湖里,猛拍了一把湖面,发怒的说道:“我要回去,陈有情他还没出来,还在里面,他要我帮忙。” 我惊愕了一下,心里骂道,我靠,还以为只是这两黑人小子上岸拉个夜尿什么的,运气背被野猪和蛇什么的野生动物追什么的。 原来这三个人吃过晚饭悄悄出去行动了,并且居然没一点声响,我们就这样被瞒着,一点都不知情。 但我看向阿俊的神情,听到陈有情这三个字,他的目光没有表露出我的那种惊诧,我突然有种感觉,他不像是不知情。 但就在杰克说完话这间隙时候,阿俊抬着的十字弩,又往湖里面杰克身旁一侧扫射一通,一边装填一边扫,又是十几支冷不丁的射进水里面。 我此时才看到,湖里面的不平静,有一条近一米长的怪物大鱼,或者,不止一条,远处一看更有许多的黑影在湖中窜来窜去,是好几条。 “他不用你帮忙。” 这轮扫射完之后,阿俊才放下手中的弩箭,望着前面黑漆漆的岸上雨林,淡淡的说道。 第八章 损兵折将 此时瘦五和十一叔都已经醒了过来,来到了我身边,十一叔看着湖里的一片狼藉战场,啧啧的说道:“欺山莫欺水,瞒天不瞒海,这句话果然是真的,以前我的同代朋友闯南洋,搞宾妹,都没有一个活过四十岁,不是海难沉船死掉,就是生梅菜花不久人世,这伏塔湖白天看似优雅宁静,却是其中也藏污纳垢,杀机重重,天知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在里面,瘦仔家园,能别下水就别下水。” 原来船下之处杰克的站位之处,已经变成一片血湖,那些食人鱼被阿俊的这一阵箭雨扫射,已经伤势重重,血肉模糊。 紧接着陆娴也过来了,她的头发还是湿答答的没有拧干净,看来也是匆匆穿好衣服就立刻赶过来了。 但是她看到躺在甲板处昏迷不醒的阿森,立刻蹲下投入对阿森的抢救中,她把手放去心脏处感受他的心跳,再放去鼻处测试呼吸正常与否,又摸了摸他的后颈,才转过身对我们说道:“不用担心,没有受伤,只是被打昏过去了。” “我今晚上准备去接他岗的时候,却发现没了踪影,船上四处都找不见,陈有情一听说就和我立刻赶到岸上去搜寻,但是我们被一批人埋伏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上几只野生的豹子,他让我扛阿森先回来,但现在,我要回去帮忙。” 杰克焦急的对我们说道。 “豹子?” 阿俊听完,皱着眉头说道。 阿俊刚疑惑说完这一刻的间隙,岸上传来一阵很大的声响,好似整片森林都被带动惊扰了,仿佛有万兽在奔跑,并且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枪声。 我模模糊糊间看到一个身影,一边往我们处跑来,一边回头射击。 这个身影跑到岸边时候,把手中的冲锋枪丢掉,矫健的身手三两下就开始窜上一棵距离我们很近的垂直参天蔽日大树,这棵树细一点的被踏着而上的枝桠,被摇晃的哗啦啦作响。 紧接着,只看到这个人影从树冠处飞扑而下,抓住一根垂落到湖面的藤蔓,往我们这里晃荡了过来,像人猿泰山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一甩晃过来的瞬间,人影已经摔滚在了我们的甲板上,一阵砰的响声,重重摔下,伴着一阵疾风。 单单就听着这落地‘砰’的一声响,我绝对可以想象到这从高处失去平衡而重重摔撞下的痛苦。 这个人影摔到船上甲板之后翻了好几滚才停止,这样能缓冲减轻一点这些阻力,他很聪明,没有用四肢脚和手来撑着落地,知道用身躯来着地,如果是用手来撑着,那么最轻都要骨变骨折。 但这个人翻了几滚之后也趴在一动不动了,我们过去一看,竟然是陈有情。 他在痛苦的咳嗽,同时还在伴着吐血,我蹲下去察看他的情况,只见他吐着血咳嗽说道:“妈的,这群富家子弟真他妈的活腻了。” 阿俊也蹲下了在观察他的情况,听陈有情这样说道,他居然是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曾经也是陈家大少爷。” 接着说道:“这些二世祖能把你逼的这么狼狈?” “当然不是。” 陈有情又咳了一下,说道。 此时陆娴已经回了一趟房间拿来她的背包,摆出一大堆药品在地上,开始帮陈有情止血和注射一些吗啡镇定剂。 我对这件事有亲身经历的经验,当初海珠桥之夜为了救瘦五,我骑着摩托车闯红绿灯撞车甩出去,就像陈有情这样,不过他应该比我更痛苦,毕竟他就像摔青蛙一样惨状,即使缓冲得很好,也必须痛苦不已。 “你自己感受一下,身体有问题吗?” 我蹲在他身旁对他问道。 这的确要他自己感受,这种情况,外伤是小事,多数的严重情况都是内伤,轻则骨折,重则心肺受损。 此时没什么医疗条件,即使受了内伤也只能让他对自己身体的感受衡量,我们才能从而做出初步判断。 他躺在地上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伸缩正常,又重重的喘吸了几口气,才点了点头。 但此时,船头处出来一阵锐利的惊叫声。 我急忙拔腿就跑过去,一看,见到准备登上船的杰克,被一条一看面相就不是善类,凶猛无比的,一口外露尖牙的大鱼紧紧咬着大腿。 十一叔惊声道:“妈呀,黄金猛鱼,真有这东西存在,这种非洲食人鱼,铁嘴钢牙,那嘴巴咬到东西就不放开了。” 我抬起手枪就往这个狰狞的鱼头射去,打光一排子弹才救下他,这条黄金猛鱼才肯松开紧咬不放松的嘴巴,那一排獠牙,有乡下大狗的门牙那么长,被狗咬一下都要疼几天,何况这锯齿一般的锋利食人鱼牙。 瘦五和我伸过手把杰克拉上来,这黑小子真的非常的重,我估摸着大概要有两百斤,他爬了上来坐在船头甲板处,大腿的伤口处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陆娴忙开了头,急忙过来止血,这三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都需要陆娴照顾,她脸庞额头流出的汗,比她未拧干的头发还要湿答答的滴着。 我有点心疼,但又帮不上什么忙,瘦五已经在帮她打下手,此时最主要的还是帮杰克止血和消毒,这些野外生物浑身细菌,特别是进食的口腔,这样被咬到,最首先是消毒,并且,还有几条牙齿断留在了身体。 看着这损兵折将的一幕,我同时心想道,这带队能力也太差了吧,三个人牛高马大,却是中看不中用,又菜还又私自行动,这不知道说是活该还是他们运气背。 而又在这个时候,十一叔又没大没小的惊叫了起来,我心道,我才刚批评完他们三个人中看不中用,你这七星瓢虫就给我大呼小叫,你是跟我的人,他们菜你也要大惊小怪,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但我把眼睛转去望向十一叔看着的岸上处,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骂道,我靠! 第九章 主动出击 在岸上,陈有情刚才逃跑撤离回来的那个方向,此时,密密麻麻的不规矩的分布着,十几双金黄色的眼睛在那边,立在岸上,爬到树上,趴着,站着等等的姿势都有。 紧盯注视着我们轮船的这里方向。 我们船上,只有一盏风雨飘摇的破旧微黄灯光,以及,伤兵满营,失去战斗力的一支临时‘淘金队’。 我看不清这是什么动物,只看到他们那对黄色的瞳孔在黑漆漆的原始夜色中,那么独立,惊悚,漠然。 或许是刚才杰克口中说的几只野生豹子?这场景,尼玛何止几只,简直是一个大杂居的多代同堂家族,香火旺盛,青烟不衰。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也怪不得,陈有情被逼成这般亡命落荒的狼狈模样,野生豹子,杰克这个两百斤的黑熊体格1vs1,胜负都难说,何况是他,此时能万军丛中过,深藏功与名,虽然结果不是很好看,但俨然已经有赵子龙的一两分味道。 此时陈有情已经从躺在船甲板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捂掩着胸膛口,对阿俊说道:“开船。” “不能开船。” 陈有情刚说完,这立刻紧接着响起的坚决反对声音,竟然是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十一叔。 但惊吓归惊吓,他的语气却很坚决。 “不准开船,你们明明知道的,这伏塔湖号称‘越夜越干净’,夜晚没有任何一艘船只可以航行或者停泊在湖上,湖面上的一切,都会沉没,因为有水妖在夜晚清扫湖面,前几年就有一只出事的游船,死了一百多人,我是不信邪的,但是刚才的‘黄金猛鱼’,不敢肯定湖妖就是它,但这也是传说中的非洲食人鱼,这种存在,让我们不得不宁可信其有,我们如果开船,在湖里面就相当于垃圾,大家都会死掉。” 十一叔忠言逆耳进谏般有条有理的说道。 “那就把你丢上岸。” 陈有情依然捂着胸口,望着岸上的十几双诡异兽眼,淡淡的说道。 岸上那十几双注视着我们的金黄色眼睛,在黑暗中很突兀,让人越看越胆怕。 眼睛绝对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也是两个人交流的一种对话方式,情人的眼睛流露出爱意的温柔,更是能让你看到天堂沁人心脾的美丽风景。 但是,这些没有人性的残暴食肉动物,他们的眼睛,和你没有感情交流,你能感觉到的,只是它分分钟想把你吃掉的贪婪欲念。 要是放在正常时候,我觉得这并没有这般的恐怖,最主要的还是此情此景的环境村托出了这样的紧张气氛。 你要是和三两个好友开着明亮灯光坐在大客厅嚼吃着薯片可乐,那就算是看贞子,你估计也会慵懒的对这女主想入非非。 但怕就怕在放屁崩出屎,人有三急野外公厕蹲坑身上无厕纸,或者拉屎抠破纸,出门被打劫,右拐被车撞,金榜题名时,重名,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石女。 这种怕什么就来什么,巧这个字,有好有坏。 可以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可以是一波未息,一波又起,风雨连连。 我们现在就是人在野外一片孤舟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此时所处环境就是这种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退而上岸,但一定能打赢吗,陈有情都被逼的如此狼狈,何况现在已经伤兵满营,损兵折将,即使我们都有武器,阿俊的身手我也是十分信任的,但现在我们要顾着伤员,这样作战,基本是自断一臂,胜算更是渺茫。 进呢,又不知道十一叔这老瓢虫一乍一乍的说的东西是真是假。 如同内忧外患,停驻着原地不动,就要面对岸上这些不知名的生物,开船则是十一叔说的真假尚难辨的传说‘湖妖’。 “民主选择,我们投票决定,小平同志说过一句伟大的名言,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但我说不管黑猫白猫,都是会偷食,我们现在的情况是进或者是退都不好说会发生什么,那就投票决定,晕倒的这个不算,你和小女孩,还有大黑仔,总共三个人,是三票,我们这边有四票,所以不能开船。”十一叔说道。 “开船吧。” 我开口说道。 我总有一个感觉,陈有情在进行着一些神秘不为人知的事情,人的能力大小,决定着事情的大小,在看人方面,判定一个人靠不靠谱,值不值得信任,那么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很重要,陈有情选择‘买和’当天那个毅然决绝的身影,时常久久在我脑海中消散不去。 我说完,十一叔瞬间气得吹鼻子瞪眼,摇头叹息骂道:“鬼迷心窍,色胆包天,双眼蒙蔽,不分轻重,大清都亡了啊,亏我这么看好你做汕头未来揸fit人,区区女人这一关都过不了,我肖碧山真是瞎眼看错了你,霸王竟是池中物,昏庸,无脑,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我们不再选择在此过夜,阿俊此时已经上到了船舱二楼开始缓缓启动轮船,打了一盏氙气灯照着我们前进方向的湖面。 瘦五此时才帮陆娴处理完杰克的伤口,我们费劲大力气才把他们三个抬进一楼的船舱里面休息,陈有情打了吗啡止痛,很快就闭眼入睡过去,陆娴估计阿森明天才会醒来,剩杰克还能说话,他痛苦的对瘦五说道:“青蛙,你看到了吧,老虎,你no,5。” 瘦五腰酸背疼的用粤语说道:“丢你个嗨,还想打老虎,生性一点不要搞这么多事,好好睡觉,还是有前途的。” 十一叔还是气鼓鼓的在吊床上躺着,不看我,仿佛真的生气我对他的‘背叛’。 我主动申请今晚不睡了,值夜站岗。 这大半夜大家都没得睡觉还忙活了一场,早就累得筋疲力尽,陈有情的人都受了伤,我们这边十一叔信不过,阿俊要继续开着船前行,最合适的人选,只得我来了。 我坐在船头处,听着蛙鸣,望着打在湖面的氙气灯,无所事事的发呆了好一阵子,发呆着,心中突然诞生了一个想法。 我要主动出击。 第十章 情痴 我要主动出击去了解一些事情。 既然我已经有这种感觉,认为陈有情这人仿佛在进行着一些神秘的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我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即使现在和他同行。 而我又想要知道,并且,讲道理我也应该要知道一些什么,而不是现在的局外人一般,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懵比。 以前毛头小子涉世未深时候被肖碧山肖爱多坑,现在来到这片陌生国度,被迫参与进行做这些亡命之徒的勾当,自己的脑袋也仍然还是别在裤腰带上,并且还是在人家的裤腰带。 那天人家不高兴了,或者人家三长两短‘衫长裤短’,那我岂不是没了仰仗倚靠,只剩下能被卖到孟加拉的猪仔命运? 一直都是别人做决定,别人‘以为’,那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以为’,求人不如求己,人一定要靠自己,只能主动出击,吾将亲自上下而求索一番,看看他要做的是什么事。 决定了这个想法之后,于是我上上下下来回的徐徐巡视了几遍,确定除了掌舵开船的阿俊,剩下的所有人都已经睡着。 特别是陈有情,我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他打量了好几回,确定他真的熟睡得像头猪一般,看来陆娴刚才给他止痛注射的那些吗啡效果的确强劲,或者说他受的伤真的严重。 我于是轻手轻脚的上去船舱二楼,绕过阿俊所在的驾驶舱,半蹲着缓缓前行,来到了陈有情的房间门口。 我轻轻的慢慢推开门,刚好能容纳一个身位的空间,便一个前翻滚了进去,手起刀落利落索脆的同时轻轻把门打开的这个身位也合上。 我心道,你孤胆英豪面对一个家族的野生豹子,能万军丛中过,深藏功与名,颇有赵子龙将军长坂坡单骑救主之战的一两分味道,我汕头黑八之王何家园也不是吃素的,这千里不留行的身手,问你怕了没。 我刚才申请主动值夜不睡的时候,陆娴很欣赏我的男子担当气概,亲切关心的递给我一个强光手电筒,我此时打着一档,微微的光亮,但已经足够了。 此时毕竟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又不是光明正大伸张正义的重拳出击扫黄打非。 我首先看到的是凌乱随意摆放在门口进来旁边靠墙处的几个大背包,是他们今天早上上船时候背着的。 我过去拎了一下,真他妈的重,得有五六十斤,外面都缠带着睡袋帐篷或者工兵铲,我好奇心起了一个想法,心道,里面莫非装的都是金子? 但随即一想就不对了,我们现在就是来淘金的,怎么可能背着金子过来,即使这个人就是加纳地区唯一一支站得住的非上林淘金势力,与庄闲江齐名的潮州大亨陈有情。 但淘金归淘金,又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背着几袋金子过来种下种子,春天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有收获? 怎么可能,所以如果这几背包里面真的是金子,背着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么,这不是钱多任性,不是浪,这是钱多人傻。 我用嘴巴刁着电筒,解开一个背包的捆绳,看到的是一些罐头,药品的生活用品,还有步枪的子弹,而最多的,放在最下面的,我不太确定是什么,好像是,橡胶泥巴? 一大袋泥状东西,捏下去软软的,我心里面骂了一句道,真的是钱多人傻,痴线的,过来这里玩橡胶泥? 便重新系回捆绳,放下口中的强光电筒,活动一下僵硬的嘴牙,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便懒得再管这些,打着手中的强光电筒,继续往前侧翻过去到了一张桌子底下,我刚进门时候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扫瞄到这边的这张桌子。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使确定所有人都睡着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但是干一行就要像一行。 我现在潜入陈有情的房间,并不是来小偷小摸的偷东西,而是过来找一些资料,可以说是个正派特务,所以就总觉得现在这个气氛,一定要翻滚着才能体现出来那个气质。 第十一章 狗男男 我心道不好,md难道被发现了? 但是我刚才全部巡视了一遍,确认船舱上的每个人都已经睡着了,并且我这般身手出众,天衣无缝,不可能会被人尾随跟踪的啊。 眼下也没有时间让我继续不解,只得随机应变。 我急忙关掉手电筒,把手上拿起来的笔记本还原重新反盖在桌上,就像陈有情临走时候那个样子。 然后蹲到地下双手撑地身体前倾倒地接着两个侧翻滚,就到了角落一边的柜子,我轻打开柜门躲进去,蜷缩着,心想道,千万千万不要进来这个房间。 但偏偏你不希望什么,就发生什么。 我刚藏好在这里,一边紧张的祈祷不要往这里来,但脚步声就偏偏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我现在躲在柜子里面,根本看不到来人是谁,便只得竖起耳朵仔细静静的听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同时祈求他快点离开。 最希望的,不要是陈有情。 这个人神神秘秘捉摸不透,真的就是个‘情痴’,当然这个词性是褒义,所以我动过他的笔记本,很可能会被他感到异常,进而发现我在这里,那时候就有口都百般难辩了。 但我听着听着,发现这阵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你他妈半夜把我摇醒过来这里偷偷摸摸的,等一下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老何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要是巡视回来没看到我们,那就会大喊大叫了。” 一个人声紧张催促的说道。 “催毛啊,慢慢来,你个瘦仔急什么,你何家园那衰仔帮女人看门口别人洗澡都不偷看,现在指不定不知道又跑去那里帮人家拍蚊子去了,瘦仔你不要好的不学,学坏的,听好了,女人不是宠的,打一顿就好了,千万不要做好人,又是多喝热水又是早点睡觉的,那都是欠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另一个人声罗里吧嗦的说道。 “那你他妈也快一点,阿俊应该也快回来了,他不比这个陈有情简单…” 第一个人接着说道。 “嘻嘻,刚才他喝下去的那杯咖啡我可是加了泻药的,我在这边水土不服,让小女孩给我开一些清肠胃药,还有一些,幸亏没扔,现在派上用场了。” “十一叔你好坏…” 说完之后,接着是这两个人同时‘嘻嘻嘻’的窃窃笑声。 我此时蜷缩在柜子里,本来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知道搞的我被吓一跳的人,原来是这个不靠谱的肖爱多和死瘦五,心骂道,等下次有机会看我不好好整回你们一顿。 接着又心想道,不应该啊,瘦五是我的人,而现在这两人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潜入人家的房间,这对‘狗男男’的举动,这两小子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有一腿了? 并且还笑的这么猥琐奸诈,无缘无故去整蛊别人给人家下泻药,等我那天有空了,也搞点痒痒粉抹到你肖爱多的内裤试试。 “瘦仔你看,这里有一本笔记本,是这样了,这个人在非洲这么多年,肯定到处搞女人什么的,这是一本桃色笔记,我们把它拿走公布于世,那我们可就发达了,标题就这样写,‘震惊,他在非洲淘金,真实身份却是名鸭。’”十一叔喊道。 “你做狗别把我带上,我跟你讲,要不是因为老何,我才不会三更半夜这个时候跟你过来进别人家的房间。” 瘦五说道,我看到他在给肖爱多打着手电筒。 “这就是正事啊,我们就是过来摸清这帮人的底细,好将你的一生挚爱兄弟解救拉出万丈深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何家园这小子为什么被他们迷的那么深,这就是红颜祸水,为了女人连阿叔和兄弟的命都不要,置之不理,帮着这帮外人,我都说的那般透彻了,这情况怎么能开船?你看,现在这个笔记本保不准就会记录一些什么目的,我们把这些信息告诉他,到时候何家园就会回心转意了。” 十一叔说道。 我心骂道你个肖爱多这般歪曲我,不过想着瘦五说的这句话,心里道,怎么可能是为了我,再想着肖爱多这番话,心道,而且我真的是这样不顾自己身边人安危而胡乱做选择决定的人吗? 正想着的间隙,却再没有听到他们这两小子继续说话,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肖爱多一声又一声的‘啧’‘啧’‘啧’声。 我心道你个老瓢虫现在是在看进贡少女的红花名册奏折吗,还这般津津有味的。 但此时同时听到楼下面船舱甲板处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你怎么还没睡呢?” 我听清这问话声音的说话人是阿俊。 “已经睡着了,刚醒来,我去看看他的情况,顺便再帮他打一支针,对了,你有看到何家园吗?” 回答的是一阵清甜的女孩子声音,是陆娴。 “不知道,可能进其他那个房间休息了吧。” “噢…” 紧接着就没有了下文,不一会儿我就感到我们的轮船又重新启动了,看样子是阿俊拉完肚子重新回到了驾驶舱继续前行。 “扑你阿木的肖爱多,你看完了没有,阿俊回来了,看了这么久,妈的还啧啧声,搞的老子都没得看,快点走啦。” 瘦五小声的骂道。 “就好,就好,嗯…ok,好了,我们走。” 十一叔急忙说道。 十一叔说完,我就只见到房间的电筒灯光也同时关掉,紧接着门就被轻轻吱一声拉开,又马上关上。 我此时才从柜子里面跳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骂道,这两小子搞的我这么狼狈,看我找个机会不好好收拾回你们一顿。 然后转眼看向桌子上面的笔记本,不知道肖爱多这老瓢虫刚才看到了什么,一直就在啧啧啧的声音。 搞的我心痒痒的,并且我刚才呆在柜子里面也在继续反复思索我刚才一览而过随意记住的那几个关键词,正有心继续去再详细看一下,就被这两小子偷偷摸了进来截断我。 ‘水文变化观测记录’ ‘金砂重新流出’ ‘沙漠异常扩张’ 十一叔之前说过这个陈有情曾经是个杰出的地质学家,现在记录的这些东西,跟他很符合,但明显我现在没有时间继续浏览了。 第十二章 风油精 我轻轻蹑手蹑脚关好门,闪现而出,站在门口四周看了一下,还是一片黑漆漆的,距离天亮还得几个小时,便往一楼船舱下去,刚下到一楼船舱拐角处,就碰见准备回房间的陆娴。 “何家园,你刚才跑那里去了,我怎么到处都找不见你。” 陆娴一见到我,立刻忍不住发声问道。 “没…没跑去那里,我…我就刚在二楼阳台上面地方,嗯…发现…发现飞过来几只很漂亮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好美丽,所以我跑到上面去抓萤火虫去了,准备送给你呢,我觉得你肯定喜欢,像你们这些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子,都对这些小动物很大的好奇心,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可以告诉我吗。” 我支支吾吾的圆着谎,竟然真让我东扯一句西拉一语,就圆混下来了。 并且最后面那句话很明显才是这个谎的成败之关键。 哄女孩子呢,或者要分开女孩子的注意力,就要说一些有关她的东西,把她的思维重点从我身上转移走,我情急之中一下就想到这个最有效的最有杀伤力的借口。 果不其然,陆娴听完我长篇大论这一段话,人就有点害羞了,说道:“才不要对你说…嗯…以后回到去再告诉你,现在跟你说我怕你忘了,你…是不是以前也这样,抓过小虫子送给其他的女孩子?” 我心道,这一通胡说八道不仅见效,并且还吃上醋了额,果然那句话没有说错,女人天生就是水做的,而这个水,就是醋。 并且看来这个吃醋的基因是天生的,而且是每个女人都自带的,我曾经以为仅仅是结婚后的女人,没想到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醋劲也一点都不小。 我因为刚才从陈有情的房间出来,有点做贼心虚,说这些谎只是想分散她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而现在千万可不能因为这胡说八道引火上身,自找麻烦,急忙说道:“啊,有是有,只不过都没有萤火虫这么可爱,我以前和瘦五一起上学念书很顽皮,经常跑到竹林里面去玩耍,常常抓回一些小老鼠和四脚蛇,但是送出去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放在粉笔盒也把女老师吓哭了,对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噗哧’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看的有点迷醉,我以为她的轻轻浅笑已经天下无双,没想到这种丝毫不做作的真性情大笑,竟然也这般完美无瑕。 一会儿她才止停住笑,重新恢复善良文静的正常模样,对我说道:“是找你有一点事,我今晚忘记了要把一些东西给你,喏…。” 说罢递给我一个扁体的小玻璃瓶,我拿到手上立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一看瓶子上面的包装,才看清这原来是一瓶风油精,繁体中文,应该是香港那边的牌子,黄什么益。 我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大半夜不睡觉递给我这瓶东西干什么,我说道:“别担心,我既然说了值夜我就不会睡着的拉,我精神很好的,这个东西提神对我作用不大。” “谁说给你提神了,这是给你保护用的,你们几个刚来非洲不久,对这里风土人情没这么快熟悉适应,而且你们根本不知道非洲那么多的传染疾病,最主要就是蚊子传播的,特别是现在进入这些原始雨林,很容易就染上疟疾,很多淘金的人进入开在原始森林的矿区但是没有再出来,就是被蚊子咬了医治不及。” 陆娴对我解释说道。 我这一听完才明白原来陆娴给我的这东西是这个用途,非洲这些地方原始落后,多传染疾病这个我是听说过的,特别是那个不治之症艾滋病,好像一百个人就有两三个携带。 “原来是这样,你真好,我要谢谢你,这样吧,萤火虫我没有抓到,我把这个小礼物送给你,其实我在读书时候也是有一个理想的,那就是长大了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医生律师,服务大众人们,就像你一样,不过事与愿违,间中经过一匹布那么长,就不说了,喏…给你…” 我边说着,边把戴在我脖子上面的小挂坠摘下来想要送给她。 我的确豪情万丈,但同时也两手空空的一无所有,此时回报佳人良意,除了命一条,就只剩下颈上挂着的这个我老爹以前给我的小东西了。 陆娴把我解下来的小桃核挂坠接过,放在她温玉一样毫无丝点杂质的玉脂般手掌里,端详着,却无意的出了神。 我看到她的眼神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种空洞,仿佛在想什么东西。 “这小东西虽然是不太起眼,也不名贵值钱,但是对我的意义是很重的,这是我爸给我的,喏,你看,上面刻着一个苍劲小楷字体的‘何’字,我爸跟我说这个东西的含义就是何处是家园,也就是我名字的来源,嗯…我只有这个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不要介意,不过我能向你保证,我会永远记得这个东西,所有我才送给你。” 我伸出一只手掌在她眼前左右摆动,想要把她从发呆的神情拉回来。 并且解释着说道。 陆娴被我这一举动惊了一跳突然醒过来,看来真的陷入很深的某种思绪中去了。 她急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想了一些东西,不是你的原因,对了,你这个东西你拿回去,而且答应我,千万不要再随便露出来,毕竟…毕竟这是你爸送你的东西,我很喜欢,不过我更喜欢你戴着,所以你拿回去,答应我,自己好好保管好吗?” 陆娴说完,便直接伸她的手过来抓起我的一只手,把这个小挂坠传递给我,我的手被她的手抓着,我们两个人的手掌此时就紧紧贴着。 她的温玉手掌传过来的温度,这种突如其来的不期而遇,这个触感,简直我整个人触电了一般。 我此时就差没流口水了,心想道,这值夜没白亏,简直是厚赚。 然后她却没有再多停留,就放开了我手,继续说道:“这挂坠你自己藏着,记得不要再随便拿出来了,我进去睡觉了,晚安,还有记得啊,涂一些这个驱蚊水,千万不要被蚊子咬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往她的房间走了回去。 我看着她背影,失望的心里摇了摇头,急忙打开她留下的风油精往鼻子一放,瞬间就被呛住了,看来现在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但是这般良辰美景,两人都手握手了,这都不感情爆发,立下永不分离的誓言,难道是我汕头黑八之王的吸引力还不够? 果真是快乐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唏嘘。 算了,我心中说道,便也转过身,拿着这瓶风油精往船舱空地处巡逻过去。 第十三章 骗局 我想送的东西受了冷遇,但这真的已经是我能给的所有,能给的我都给了,我都舍得,除了让她知道,我靓仔飘泊。 既然陆娴姑娘的兴致不在我身上,我也便只得拿着她赠我‘玫瑰’满船余香的风油精在手上,往船舱处十一叔和瘦五睡觉的地方走过去。 做我的事。 我走过去,却又是看到十一叔和瘦五已经一副熟睡着的模样,就像我刚才进陈有情房间之前来回巡视看到的样子。 我心道,还tm的在给我装模作样,刚才你两小子背着我狼狈为奸,吓得我不轻,现在我有这么容易放过你? 于是我走到肖爱多的吊床旁边,故作无意困状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十一叔?你睡着了吗?还有没有辣条,拿一点给我,我饿了。” 我说完之后这老小子不仅没有回我话,反而传出一阵轻轻的鼻鼾声,还伴着一小阵打呼噜。 我看着他的撩起衣服睡觉的白胖肥腩肚子,再想起他刚才背着我和瘦五狼狈为奸,还偷偷背地说我坏话的可恶样子,心说道,你个老瓢虫还在给我装,并且装的还很像? 于是我把手中的风油精的盖子拧开,凑到十一叔的脸上让他闻闻,他此时是脸朝上的睡觉姿势,双眼闭着,微张着嘴巴打呼噜。 但我这样做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坚持着忍住,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心道,十一叔这是你逼我的了,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并且我就陪你玩个重点口味的。 想罢我便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拍了一下我拿着风油精的手臂,‘啪’的一声响,接着我故作震惊的说道:“呀,有蚊子?” 说完我继续看去肖爱多的反应,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在装死睡,我心道,十一叔我敬你一尺,而且不止一尺,三尺七尺都有,你却都不还我一丈,那就怪不了我了。 于是我把打开盖子的风油精放到十一叔微张着嘴巴的上空,还给我装糊涂,我现在就给你来点安慰,不用九九八,一滴就让你爽翻天。 我幸灾乐祸同时邪恶着慢慢把这个瓶子侧倾,就看到有一滴风油精随着瓶口流出,在汇聚,准备掉落,我抖了一下抓着瓶子的手,这滴‘神仙水’就立刻脱离了玻璃瓶口,开始下坠滴落。 我闭着眼睛道,十一叔这是你自己选的,谁叫你这次真的真的伤了我的心。 但没想到,这滴‘神仙水’刚准备掉落到十一叔嘴里的一瞬间,这老小子突然一个往旁边翻身,竟然让他这样躲过了。 我便准备不管不顾,直接把他揪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船头不远处传来一声‘砰’响,我被这吓了一跳,身体也动了一下,这个响声好像是我们的船撞到了什么。 我便只得暂时放过肖爱多,急忙跑到船头处去擦看,把陆娴给我的电筒打倒最强光的一档,巡扫船头的湖面照下去,却看到无法想象的惊讶一幕,这里的湖面上,飘荡着很多根巨大木头。 这些不知名的突如其来巨大木头,就像我们船上带来的装载柴油的铁油桶一样粗大,现在飘荡在湖面上,完全拦着我们的前路,就像马路上铺满图钉扎轮胎一样。 我急忙向上面二楼阿俊所在的驾驶舱处走过去,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却只见他的心思不是在湖面上此时拦着我们去路的这些木头,而是举头望着很远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看到这一片漆黑孤独的深夜景色中,在距离我们很远处的几座山的深处,有那么一缕粗黑并且同时冉冉向上升起的黑烟,才勉强与漆黑的夜色产生出那么一丝丝的与众不同。 我看着看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他问道:“这…火烧山?” 这种景象,我在老家生活还是小孩子时候就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很多人承包山地开荒种植经济桉树,为了省时省力,都是这样一把火烧掉原来的山地植被,再然后就等春天到来下完雨,泥土松软可以挖坑载种树苗了。 一年就能看到好几次这种火烧山景象,见怪不怪了,只是不过,现在这个有点异样,远处这个火烧山只是有黑烟冒出升起,却没看到伴随着的火光冲天,于是我有点疑问的对身旁的阿俊问道。 “伏塔湖骨。” 阿俊双手插着风衣口袋说道。 “伏塔湖骨?” 我心里面惊愕道,这一缕黑烟,是‘骨’?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伏塔湖骨? 开玩笑吗,这要我们怎么带回去,比格林童话里面的灰姑娘的水晶鞋还不靠谱,我们的瘦五王子,难道注定要娶酋长千金了? 只是阿俊说完,便也从远处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船舱里面,打量看着桌子上面摊开的那张伏塔湖地图,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陈有情被骗了。” 又是这样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又是一塌糊涂被他们兜着转了,心想着今晚的主动出击原来是我做的那么正确的一件事,即使看到的东西还是那么一点点。 不过肖爱多那老小子紧随我之后,那个笔记本他比我看的更多,并且看的更懂,便攥紧了手中的风油精,暗下决定看来真的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他看到了陈有情的什么东西。 “陈有情被骗了?”我心道,即使看了陈有情的笔记本,此时阿俊的这句话我也不得其解,并不是装傻,而是真的一无所知。 所以也只得继续出声对阿俊问道:“什么意思?” 阿俊把船上照着前行湖面的氙气灯打到船头当下,我只看到从这里往前,数不清的密密麻麻分布着整片湖面上,都是这些漂浮着的许多木头树干,阻绕着我们前行。 这不像是自然现象,而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说道:“这…这不可能啊,谁会有这么无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砍这些树搞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有,并且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是这个人。” 阿俊说道。 “谁?” 我惊愕的看着他。 “庄闲江,一直想吃掉陈有情势力的庄闲江。” 阿俊说道。 第十四章 夜泊 “脸笑肉不笑的上林boss肥江?” 阿俊一说完这个名字,我立刻就想起这个十一叔的兄弟,这些都是人到中年猥琐得毫无一丝气质的肚腩男人,即使腰缠万贯。 我心道,这事情难道都能跟这条‘神棍’扯上关系? 他说完就把那盏可以移动的氙气灯往湖面的高低远近的照了一遍下来,意在让我看清这些一根根横铺在湖面上的原始林木。 我越看越目瞪口舌,这样的一个整蛊人的工程,绝对不是任性就可以轻易为之的,这是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的。 我对他发声问道:“我们来这里只是处理我们的事情,这都能卷入这两人的明争暗斗冲突?那么这个上林肥江跟这个‘情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情痴’?嗯,的确,这个称呼很贴切。” 阿俊听我说完,却没理会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反而是我给陈有情起的这个外号引起了他的一阵兴致,细细嚼味着。 我想到刚才潜入他的房间看到笔记本上面那段话,再结合他的为人习性以及行为举动综合而来,心想道,本来就是‘情痴’一个,没有错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怎么会可能没有关系呢,陈有情如果帮老酋长做好了答应下来的事情,那么陈有情回到阿散蒂地区,他的影响力就能远远甩开庄闲江了,毕竟在非洲,酋长才是最大的,到了那个时候,陈有情想要什么样的采金地都能直接拿下,庄闲江即使再怎么日痴夜想,想吃掉陈有情这个梦想就绝无可能了。” 阿俊说道。 “可是,即使就算是庄闲江那个大肥佬想要使怪作梗,那现在这个情况,为什么陈有情制定的路线能被庄闲江知道?” 我指着躺在湖面上的那些横七乱八的林木说道。 手指对着湖面指完收回来时候我随意看一眼下面的船舱处,想到十一叔和瘦五睡在这里,同时更突然立刻想起一件事情,十一叔这老小子的这段时间的一些举动都很出乎正常。 我心惊道,我靠,该不会是,有内奸? 十一叔原来就是庄闲江的本家,他之所以敢来到非洲淘金,就是庄闲江‘罩的’。 而无论是外观体型,或者为人处事,他都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庄闲江’。 庄闲江压迫的是这边跟着他混‘淘金’的上林人,十一叔管理的则是在制衣厂带过来的我和瘦五。 看似没有对比性,但仔细一分析对比,其实本质都是相同的,天下无良奸商一个样。 而十一叔这趟之行,死皮赖脸的跟着过来,骂不走,踢不开,会不会就是,就是庄闲江派过来的卧底? 我随即脑补了这样一副画面,刁着一根雪茄咧着嘴角奸笑不已的‘肥江’拍着十一叔一边肩膀说道:“碧山崽,好好干,未来是你的。” 十一叔哆嗦着点燃手中的红梅,猛吸一口镇定住,才能想象‘肥江’对他承诺的满屋金山一游艇大波美女的美好未来,便附和着跟上淫笑说道:“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世界就是我的了。” 又想起十一叔跟着来了之后在船上做过的某些事,就比如刚才潜进陈有情的房间,还口口声声打着是为我好的旗号,原来是早有预谋。 甚至今天早上在船头摇摆尿尿那个样子,我都觉得,会不会是留下气味,好让‘庄闲江’有迹可循追踪过来,所以在这里设下关卡拦截住我们。 我打了个激灵,这幅画面太美,看久了会眼瞎,于是我伸出手对着船舱下面,对阿俊继续说道:“会不会是,肖爱多这个老小子是内奸?” “他还不够格。” 阿俊说道。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此时真的不想自己胡乱猜测了,直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道。 他仿佛还依然沉浸在‘情痴’这两个字,我心道,你们两个亏得还是曾经的队友,看来关系也不是很铁的那种。 人生有三铁,扛过枪,嫖过娼,分过赃。但即使这样,说到底最铁的还是,在兄弟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他的女人。 说罢,便把陈有情和阿俊这两个人一撮合,此时这样一幻想,画风虽然依然不对,但勉强是能接受了,总比两个肥佬要好。 阿俊意犹未尽的,但又禁不住我的迫问,只得说道:“所以我说他被骗了,你起情痴这个名字很好,嗯,‘痴人’就是永远被误解被骗。傻女的爱,只能用心去换取,没有其他的路。‘情痴’,也是一样。” 他看着我还是呆鄂不解的样子,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可能是被酋长骗了。” 我看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实在捉摸不透,他到底是真关心陈有情,是陈有情的同行人,还是同时也是一个路人。 便说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了这趟伏塔湖是酋长请求他过来的吗?” 他摇了摇头道:“人心这个东西如果可以捉摸的话,那还需要黄金干什么呢,以情相交,情变则变,只有以金相交才会情比金坚。区区一个陈有情被骗又有什么了不起?谁都会被骗,小事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想起了心中的李阿剂和陈慧娴,于是问道:“黄金也不是万能的,情…情怀才是万能的,有情饮水饱,那我们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他脱下身上的长大衣拍在船舵方向盘处,整个人随即就往身后的一张躺椅后仰倒下就眯起了眼睛,说道:“等咯,等天亮,等他醒来。” 他的确心很大,仿佛件件事都胸有成竹,更像是一个地主家的儿子般,一切一切都丝毫不心疼不在乎。 或许这种出众的人,一般人做不了朋友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你跟不上他的步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很多时候都是只能替他干着急,但其实到头来,你做了那么多,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在乎,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候还是十一叔那句话说得好,打工千万不打工,受限制于人,人在屋檐下,那就不得不低头。 既然阿俊都不在乎的这般说了,我此时也做不了什么,只得到处走走继续执行值夜,在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瘦五起床撒尿,见我们停泊不前,我简单对他说了一下情况,他然后便接了我的岗,我立刻去到房间倒下就睡。 睡下去没有多久,大概两三个小时,但我感觉这两三个小时就一闭眼一睁眼而已,果然通宵这笔账,不是减了1就能加回1的。 而我醒来,是被一阵轰砰隆声吵醒的。 第十五章 上岸 我被一阵爆炸轰隆声吵醒,由于昨晚相当于熬了个通宵,现在睡的这几个小时,就像几分钟过去一样,眨眼就没了,极度没精神。 但也只得强忍住不断袭来的困意,摆摆手打个哈欠,猛甩了头强制清醒过来,往船舱的外边走去。 走到外面我们这艘残旧轮渡的船头,昨晚陈有情带着出去鬼混的这几个人不同程度伤着归来的地方,已经站满了人,所有人都立在这里,仿佛有什么热闹看。 十一叔在边边的一旁,陈有情站在人群最中间处,像个领袖,我走过去挤入人群,我们三个有点三巨头的意思,我打量这两人的神情,都一副没有事情发生过的样子。 陈有情看见我,丝毫没有一丝愧疚。 我面对他,也没有不安。 十一叔更是装模作样又吹口哨又摇头晃脑的。 但其实谁都对不起谁,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具体各自什么心事无人知道,可能是心怀鬼胎,也可能是慈航普渡,只有各自自知明了。 我昨晚确实是趁着深夜无人,而偷偷摸摸的潜入了他的房间,企图寻找一些信息。 十一叔和瘦五两小子背着我假意装睡,也偷偷摸摸的潜入了陈有情的房间,他们以为这招能暗渡陈仓,瞒天过海,殊不知,昨晚他们两人的所有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了。 而陈有情,昨晚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就一个人带队离船上岸,最后落到那个狼狈模样,现在还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又开始装模作样的扮酷,一个交代都没有。 但也很惊讶,不得不佩服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条件,陈有情昨晚都摔的内出血了,但仅仅休息了一晚上,就和正常人没两样。被食人鱼咬伤的大黑崽杰克以及忧郁青年阿森,也看不出异样。 我看向旁边不远处一脸专心致志神情的陆娴,猜想会不会是陆娴的护士本领高超的原因,把他们这几个照顾得这么好,这样一想,的确应该也有很大关系,不然就算他们身体条件再如何出众,那也只是一介莽夫而已。 十一叔从旁边把我拉过,指着眼前湖面乱象说道:“衰崽子,你看看你们潮州人,真的无法无天,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八九十年代你们潮州帮在香港就已经只手遮天战无不胜,现在来到黑非洲也不消停,反而势头有增无减,这样子搞法,是分分钟引火烧身的啊。” 瘦五听罢,对着他的耳朵弹了一个‘崩’,疼的十一叔呲牙咧嘴的,瘦五说道:“普你阿木,你乡下边试啊,爱的一头是恨,你睇我们唔起啊,要狠嘛,狠一点,这个世界,谁能够下决心就能挣的赢,谁能够把握机会就能够出人头地,现在机会来了,狠下心肝跟着陈有情找个大金矿,那么钱和女人就都有了,才不要像你肖爱多一样,一辈子不上进,混吃等死,教而不善,烂泥扶不上墙。” 我看向十一叔指着的眼前湖面,现在已经白天,四面八方的环境都能看的更明确,这边碧水粼粼,浩荡无边,许多山峰出水成岛,我们原来已经来到了伏塔湖的北部地区,这里地势属于高原,此时湖的前面以及旁边四周都是一些陡峭的山壁,大有万重山之势。 而这里湖上面,飘荡着许多长长的或者铁桶粗鄙的原始林木,这是被人故意砍伐,推倒下来在这一片湖面的,就如同路障一般,阻碍着我们前行,搞的我们这艘轻舟,无法度过这万重山。 但昨晚我看到的这些阻碍着我们寸步难行的障碍林木,现在成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垃圾一般,四分五裂的在湖面随处飘荡着,全然没有了路障一般的让人头疼。 而正看着的时候,突然就在不远处一根重木处,又一声惊天的闷雷声响了起来,随即那个地方的许多横七竖八路障,也被清扫了。 我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个陈有情的做法,原始是在炸路? 而陈有情,昨晚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就一个人带队离船上岸,最后落到那个狼狈模样,现在还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又开始装模作样的扮酷,一个交代都没有。 但也很惊讶,不得不佩服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条件,陈有情昨晚都摔的内出血了,但仅仅休息了一晚上,就和正常人没两样。被食人鱼咬伤的大黑崽杰克以及忧郁青年阿森,也看不出异样。 我看向旁边不远处一脸专心致志神情的陆娴,猜想会不会是陆娴的护士本领高超的原因,把他们这几个照顾得这么好,这样一想,的确应该也有很大关系,不然就算他们身体条件再如何出众,那也只是一介莽夫而已。 十一叔从旁边把我拉过,指着眼前湖面乱象说道:“衰崽子,你看看你们潮州人,真的无法无天,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八九十年代你们潮州帮在香港就已经只手遮天战无不胜,现在来到黑非洲也不消停,反而势头有增无减,这样子搞法,是分分钟引火烧身的啊。” 瘦五听罢,对着他的耳朵弹了一个‘崩’,疼的十一叔呲牙咧嘴的,瘦五说道:“普你阿木,你乡下边试啊,爱的一头是恨,你睇我们唔起啊,要狠嘛,狠一点,这个世界,谁能够下决心就能挣的赢,谁能够把握机会就能够出人头地,现在机会来了,狠下心肝跟着陈有情找个大金矿,那么钱和女人就都有了,才不要像你肖爱多一样,一辈子不上进,混吃等死,教而不善,烂泥扶不上墙。” 我看向十一叔指着的眼前湖面,现在已经白天,四面八方的环境都能看的更明确,这边碧水粼粼,浩荡无边,许多山峰出水成岛,我们原来已经来到了伏塔湖的北部地区,这里地势属于高原,此时湖的前面以及旁边四周都是一些陡峭的山壁,大有万重山之势。 而这里湖上面,飘荡着许多长长的或者铁桶粗鄙的原始林木,这是被人故意砍伐,推倒下来在这一片湖面的,就如同路障一般,阻碍着我们前行,搞的我们这艘轻舟,无法度过这万重山。 但昨晚我看到的这些阻碍着我们寸步难行的障碍林木,现在成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垃圾一般,四分五裂的在湖面随处飘荡着,全然没有了路障一般的让人头疼。 而正看着的时候,突然就在不远处一根重木处,又一声惊天的闷雷声响了起来,随即那个地方的许多横七竖八路障,也被清扫了。 我此时才明白过来,这个陈有情的做法,原始是在炸路? 第十六章 家园且留下 十一叔支支吾吾的说道:“就…就是梦到陈有情这烂仔做事冲动,不负后果,不负责任,出卖队友,***人…你知道的,梦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梦里有时终须有,梦里无时莫强求,我们这种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亡命之徒,哪有心思去记得梦里发生过的那么多东西,现实都已经一塌糊涂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所以还是那句话,我食脑,你食胆,听我的没有错就是了。” 我见十一叔继续绕嘴扯皮条,便不依不挠继续说道:“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没有带着某种怨念心结,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和陈有情相关的东西,你又不是基的,还是十一叔你有受迫害妄想症,每天想着陈有情把你丢下湖里喂食人鱼,所以你梦里都是陈有情。” 十一叔呸了一声说道:“丢你…大吉大利,我要稳男人啊,都要找你这种啦,你在生命最危险的关头都没有放弃我,用你的胯下双腿紧紧夹着保护着我,在世间自有山比一山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在我心世间始终你好…” 接着说道:“而且我不还有瘦五衰仔吗,虽然瘦仔整天口无遮拦,说话没大没小,但是在瘦仔面前谁敢动我,那就是不给你们汕头仔面子,你们能坐视不理,能忍吗?” “能忍。” 瘦五说道,接着嘻嘻的走到十一叔身旁继续说:“十一叔,你应该不动声色的长大了,总不能流血就喊疼,怕黑就开灯,有事就找戴五少。” 我看瘦五这是对十一叔笑他要娶酋长千金当阿散蒂驸马爷那件事依然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出一口气,能损回一番肖爱多,十一叔看瘦五也在呛他,就带着一肚子闷气回了船舱里面找陆娴去了。 瘦五也急忙跟上,追着的哈哈大笑的说道:“十一叔,我跟你开玩笑的,回来再聊两句拉,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我看着这一对天生欢喜冤家的两小子,真不知道他们昨晚形成的两人同心同盟是怎么能够产生的。 此时我们的轮渡也开始重新启动,往前驶去。 湖面上垃圾凌乱一片,不过这些垃圾都是被炸轰而成的木头片渣,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都会尘归尘,土归入,该入水就入水沉没,或者直接被大自然神奇的力量,日月轮换中腐朽掉销声匿迹,影响不大。 更不会因此美景不在,盲目破坏大自然的人,那是断子绝孙的事情。 我看向船上的人,十一叔和瘦五不断的欢乐打闹,杰克更是一个典型的野兽乐观派重金属大个子黑人,而这样子,反而把阿森形只影单的孤单寂寞愈发衬托得出众明显,真不知道,他们这三人是怎么能凑到一块的。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虽然这三人的性格不相一致,但是也能看得出,这两个黑人,都很信服陈有情。 比如昨天晚上吃饭时候,阿森虽然忍不住情绪向陈有情发了火,但是最终还是陈有情出手制服了他,以及昨天深夜,杰克匆匆把阿森背回来之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想转身上岸救陈有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有一句形容话是这样说的,始于颜值,忠于才华,陷于人品。 而从他们三人的表现来看,我感觉这两个人黑人,对陈有情的情感,不仅仅是‘始’,‘忠’,已经到了‘陷’这一步。 我是相信自己的人,特别是在看人这方面,凭自己的感觉出发,基本都很准,一般都不会错,很少看走眼。 就比如十一叔,当初我们没有居住证被逮捕时候,是他出手把我们救下,但是瘦五和我都第一眼就看出来知道,这不是仗义豪客之举,不过也不是无良黑心之人,所以这种人不会是友,但也不会是敌。 而陈有情这个人,我把我自己和他对比了一下,看到的唯一相同点就是差不多的个子,以及他也曾有过我所处的这个年纪的年青。 但是其他方面,他就完完全全的彻底完爆我们了,就比如成熟的气质和处事应变能力,我跟他比之就已经相差甚远了。 所以我给他起外号‘情痴’是没有错的,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流露出来的总是与众不同。 昨晚在他房间偷看到他笔记本首页写着那几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我内心敬佩的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是一个情痴。 而想到的‘情痴’这二字形容词,并不是带着贬义,而是至高无上的褒义,因为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不疯魔不成活。 废话了,不然潮州大亨陈有情这个名号怎么可能这么响,你要自己给自己封名号,这样叫出来,叫的再好听,再高潮,也要有人服才行。 就比如三元里一哥锤爷,管辖整个区的摩托车队,那是很拉风的,不然也不会逼迫得我的号兄弟支书之子戴五少远走他洲,注意,是他洲,不是他乡那么简单。 所以你要是自身不硬,你就算是叫奥巴牛,别人也只会叫你小马,不会叫你牛哥。 这时候陆娴招呼我回去吃早餐,我才回过头离开思忆出神,进去里面吃东西,而吃完早餐之后,就看到我们的船已经开始往旁边雨林处转向。 我们在转向进入湖的分侧一条支流,或者只是一条蔓伸的河流,很不起眼,随着船头转向,我这时才看清这里是个隐秘的小三角地带,正常看很容易一扫而过,这里老木林立,遮天蔽日,垂垂吊吊着的藤蔓都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直插入湖面,乍一看仿佛是湖里生长爬到树上的植物似的。 单就这里,我敢打包票绝对原始,毫无人烟,一点看不出被人打扰入侵过的痕迹,但是就不知道,为什么陈有情会能找到这样一条路,看起来好像他是熟悉这里? 又想起十一叔刚才对我说他作的‘梦’,或许说这个‘梦’,是他偷看到的陈有情笔记才贴切一点,难道陈有情真的是在这个伏塔湖,找到那一块传说中的狗头金? 还有那句‘有情且留下’,此时我也看的有点啧啧作响,这种人间美境,无任何喧闹,动静自怡,随心而语,看到的是墨绿苍木眼景,脚下是碧波天然仙湖,耳听的更全是林中各种婉转动人的爱情鸟叫声音。 这情景,我都想出声叹呼一吟,‘家园且留下。’ 但就是这样的时候,却看到杰克不像我们这般欣赏陶醉于此景,反而是持着一把冲锋步枪,在船上来回小心巡视,目光警惕着四周林中的一切。 第十七章 阿散蒂图腾 杰克持着步枪来回巡视,一会儿看着沉在湖底的淤泥腐叶,一会盯着林中各大树枝生长交错处的空隙,阳光从这里才有角落能穿透密不透风的树冠来到地下,地面是许多不知名的野花藤蔓和低矮灌木。 他仿佛进入了某种特定的状态,或者形容说的简单点,暴力点,这是处于一触即发的战斗状态。 我使了个眼色,瘦五一看就明白我的意思是什么了,便嘻嘻哈哈的走过去对杰克打招呼道:“hi,here,tiger?” 我看的出来,很显然现在这个气氛并不轻松,即使是处于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上,更显得格格格不入。 杰克居然还有一把枪,他看到是友好的中国兄弟戴五少,从自己身后背包掏了一支短一些的冲锋枪丢给瘦五,说道:“遥远时代的阿散蒂祖先留下一句箴言,不诚实的人是不允许靠近先辈生活过的土地,那是一种玷污,如果真有人硬闯,长生不死守护先辈足迹的神兽,会把这种人直接杀死,青蛙,你说你可以打五只老虎,这是不真实的,这把枪你拿着,遇到危险你要自己保护自己。” 肖爱多在一旁听着,吓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想起这老小子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曾经年轻多么靓仔,多少女孩倒追,总以貌胜张国荣自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 而现在人老了一点不仅没有一丝收敛,反而不御到老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天天挂在嘴边夜御十女枪不倒,以及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淫者留其名。 他脸色不好的对我悄声说道:“家园,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凤凰落地不如鸡,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要不信吧,就总会有那么几次瞎猫碰到死耗子,要是信到十足十呢,那多半到头来都是自己吓自己,这里不是我的上林,你的汕头,我们只得照着人家的规矩来,小心为好。” 我对他昨晚做的事依然记得清清楚楚,说道:“十一叔你该不会是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比如瞒着我去了那里撒夜尿吃辣条?不然为什么这般的心里有鬼?” 十一叔道:“账不是这样算的啊何仔,这个黑崽说的报应,肯定都是落在陈有情这个烂仔的身上,我怕就是报应的五雷轰顶会一不小心打偏,你个汕头仔玉树临风这么出色耀眼,我也树大招风,我们可能会一不小心,就做了替死鬼,那就比戚二嫂还要冤了,所以你一定不能不管我啊。” 我便接着说道:“十一叔可我怕就怕到时候到时候情况有变迅雷不及,爱莫能助啊,现在我们有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意思,对照起来也刚好,我们这里也是八个人,你该不会是连陆娴个小女孩都比不了吧,况且你总一直躲在我胯下也不行啊。” 十一叔道:“你这话说的,她不是有陈有情吗,而且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我当然不担心畏惧,阿叔一辈子下来什么风浪没见过,97那年英女王黯然下台,最后一个要求是想带我撤回大不列颠,这般荣华富贵我都拒绝了,我就是怕万一我被他们几个连累,我又不能坐视不管不救人,但我救下他们,他们又不像你这么讲义气,分分钟会把我丢下,那样的话,以后十一叔和你们两个衰仔想要重逢,一年到头能盼的日子,只有七月十四和四月四了,不对,不止,还有七月初七。” 我刚想出声说道你恶心不恶心,七月初七谁要跟你相约,但就在这个准备开口的间隙,前头处又传来一阵闷炸响声。 我心道,哈麻批,这的确是太张扬一点了吧,这般无法无天,难道还真的是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到。 我没空再继续理会十一叔的胡说八道扯淡,往前面过去细细观看一番陈有情他们这些人的举动。 前面原来有一棵倒下许久,不知那年岁月的大树,一边一头,横跨在这条支流的两边岸处,就像一条乡间随处可见的独木桥,这样子连接了两岸的交流,不过就阻碍了我们的前行去路,只得炸掉。 这虽然在无意间形成了一条桥,但可以看得出完全是自然倒下的,不像是被人有意砍伐,能看到树干被岁月风雨侵蚀的痕迹,滋生养育了许多不知名菌类,以及四处野长而去的缠绕藤蔓。 但这时,陆娴发出一声惊叹声。 这个无意而成的障碍被我们炸掉之后,渡轮继续缓慢航行,而在过了这段障碍之后,在不远处的右边岸上,陆娴眼睛发光的看着岸上,同时发出这声惊叹声。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有一块大石板,也是被落叶铺盖着,旁边长满低矮草木,没什么出奇之处,所以其实是很不显眼,但是陆娴这样一惊呼,加上我的眼神很好,我也就能跟着看到。 不过同时往前看一点就见到在石板旁边不远处,有一根立着突出的灰色石柱,饱受大自然的风蚀日晒雨淋等考验磨炼,这根石柱的眼色也已经一层又一层的突兀腐黑。 但是可以看出,这根一人左右高的石柱,并不是单纯的简单石头,而是经过加工雕刻而成的,因为在石柱顶端,上面雕刻着一个兽头,有点似人又非人,耳朵是立在头上的,似猫也非猫,栩栩如生的五官都精致的刻有。 陆娴惊叹着的同时,急忙从身后背包拿出一个照相机猛拍,仿佛不想错过这一行就一远的每一个镜头画面,像个得到简单几颗糖果的小女孩般的满足,掩不住兴奋神情,对陈有情喊道:“情叔,阿散蒂游散民族的图腾神兽,这个兽头,真的是这里耶,我们找到了。” 我不屑的‘啾’了一下,心道,这些给人惊喜的小把戏,我和阿珍捉迷藏时候我都不屑用这招来讨女孩子欢心了。 但偏偏,每个女孩子招架不住最爱吃的就是这招,无论什么年纪,什么时候,她们都希望能收到惊喜。 十一叔见我心情不太好,出声说道:“啧啧啧,谁家少年不多情,谁家少女不怀春,两情相悦还好,只是现在,何老弟,你似乎心有不甘啊。” 我说道:“你懂个屁,我现在是为我们的未知前程担忧,你再多嘴一句,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最先卖的就是你。” 十一叔便急忙捂住嘴,不敢再说话。 第十八掌 上岸 我放眼四处望去,考察一番这里的环境,我们进入的这条支流,是这张伏塔大湖的一条分支水道,不知道连接何处,只是直直的插入原始森林的腹地,源源流长,仿佛像是人体的血管一般。 我们在这里,如果单是欣赏和游玩,这样的行程,那就有点如同古代皇帝南巡下江南,循着两广灵渠或者京杭大运河的仿佛意思,接踵而至的是一幅幅大自然的风景画卷。 只不过现实却是枪炮与玫瑰也同时存在。 湖林风光景色如同盛放玫瑰般夺目耀眼美丽,而更实际情况,我们所有人都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持冲锋步枪,不敢轻举妄动,进入紧张的戒备,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有情内心戏很足,总有刁民想害朕。 此时再继续深入,反而我们轮渡所处的支流水道变得更开阔了一些,我看着这又继续变化了的环境,河里两旁有很多棵已经光秃秃的树干,出水而立,但是只剩一根主干,如同一条孤零零的电线杆,如同一根根练武而设的梅花桩,不过这是插在水里面的。 阿俊走过来对我说道:“的确是这里了,这些湖里面的树干,说明这里经常涨潮淹水,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沿水而居的部落在此地生活,但是涨潮的话就会淹没低地,会迫使这些原始部落,往高处迁移。” 我觉得阿俊比陈有情要温暖许多,或许是先入为主,阿俊从来非洲的那趟船就与我们几个认识了,这个陈有情,虽然也是对我们有恩,但总是一副清高,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样,十一叔和瘦五暗地里都对他很大不满。 我对刚才那个莫名诡异的图腾以及陆娴表现出来的那股兴奋不知其解,对他问道:“那个图腾是什么意思?我上学时候简单了解过一些,知道在我国古代一些少数民族,也会有许多用奇珍异兽作为民族图腾,只是刚才的这个阿散蒂图腾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些寻常出现的生物,这里面有什么寓意吗?而且我看这里环境,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根本没有人为破坏的荒败,即使见到这个图腾,这个民族的分支还会存在吗,又或者如果真碰巧撞到几个活着的人,我们能不能和他们进行沟通,说服他们跟我们走。” 阿俊道:“这些游散民族本来就不是定居着的,伏塔湖水所到之地,就有他们生根落地之处,这里只能看出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在此长居,现在看来,我们应该还要继续深入,我当年来的不是这个地方,是…” 阿俊正说着,还没有说完,就被船身突然发生的猛烈震动一下子打断,我们站立着的人就随着剧动左右摇摆了一下,一个站不稳就酿跄倒地,仿佛被地震了,随即我们的船就停止不进了。 十一叔摔倒在地下甲板处,捂着头骂道:“开什么玩笑,你个烂仔识唔识开船,不会就让阿俊仔来,食嘢唔做嘢,做嘢打烂嘢(吃东西不做事,做事就做坏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是我们的船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心想难道是这个情痴的炸药用完了,只能强硬闯过,但是阿俊站稳之后就走到了船侧一处,我急忙跟上,只见他往湖下看去,陷入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在二楼驾驶舱的陈有情,也走了下来来到了这个地方,同着阿俊的目光看下去。 陈有情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推进器被东西缠住了。” 十一叔也跟着来到了我们这里凑一份热闹,他说道:“靠,这是孙子想来认祖宗,但是祖宗不认人啊,照我看着最主要是没有心意,心不诚当然灵,这些黑鬼心有愧疚想要回来祭奠一番,但是自己不动身,去请别人来代客拜山,这简直不忠不孝,老祖宗也是有脾气的,现在不就是,直接把我们的船弄故障了,是不是要下水去修理?” 十一叔一通说道,但是陈有情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对杰克和阿森打了一个手势,不知道什么意思,杰克和阿森看到陈有情的指挥,便都转身进了船舱。 说完之后陈有情便看也不看这里,也转头走掉,留下被人无视而感到没有面子,从而面色青白的十一叔。 阿俊对十一叔道:“不能下河。” 阿俊肯搭理十一叔,十一叔便只能从阿俊这里找回面子,急忙说道:“怎么的,难道他还怕他的情下了河会传染开来啊,说到底是怕死啦,这潮州大亨也是浪得虚名,麻麻滴啦,你们这些后生仔不行,就让阿叔来。” 阿俊带着点捉弄的调戏意味,同时又是一副严肃认真脸,说道:“不能下河是因为河里很危险,食人鱼是小事,但是有一种线鱼你知道吗,很小的鲶鱼,就生活在这些丛林河道里面,潜伏着,等待着,如果你下去,它就会游入你的尿道中,找个温暖之处,展开尖鳍,赖着不走,生根发芽,繁殖昌盛,只能做手术。” 十一叔听的脸色更是一阵急剧的变青灰色,捂着裆部,浑然没有了刚才的豪情壮志,对啊俊细声问道:“手…术,什….什么手术?” 阿俊直接笑了开来,笑完之后便 得阿俊比陈有情要温暖许多,或许是先入为主,阿俊从来非洲的那趟船就与我们几个认识了,这个陈有情,虽然也是对我们有恩,但总是一副清高,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样,十一叔和瘦五暗地里都对他很大不满。 我对刚才那个莫名诡异的图腾以及陆娴表现出来的那股兴奋不知其解,对他问道:“那个图腾是什么意思?我上学时候简单了解过一些,知道在我国古代一些少数民族,也会有许多用奇珍异兽作为民族图腾,只是刚才的这个阿散蒂图腾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些寻常出现的生物,这里面有什么寓意吗?而且我看这里环境,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根本没有人为破坏的荒败,即使见到这个图腾,这个民族的分支还会存在吗,又或者如果真碰巧撞到几个活着的人,我们能不能和他们进行沟通,说服他们跟我们走。” 阿俊道:“这些游散民族本来就不是定居着的,伏塔湖水所到之地,就有他们生根落地之处,这里只能看出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在此长居,现在看来,我们应该还要继续深入,我当年来的不是这个地方,是…” 阿俊正说着,还没有说完,就被船身突然发生的猛烈震动一下子打断,我们站立着的人就随着剧动左右摇摆了一下,一个站不稳就酿跄倒地,仿佛被地震了,随即我们的船就停止不进了。 十一叔摔倒在地下甲板处,捂着头骂道:“开什么玩笑,你个烂仔识唔识开船, 第十九章 行军 我们三人拿着阿俊给的衣服一起进了一个房间同时脱得精光,把十一叔给我们的花哨衬衣都换了下来,他说资本主义下国家成长的洋妞都喜欢这种阳光风格,我们在广州忧郁唏嘘那一套风格不管用了。 只不过我听了十一叔的话,改穿了这一套花衬衣转变风格之后,陆娴姑娘也没有对我表现出来太大兴趣。 瘦五对十一叔说道:“顶你个肖爱多,我们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明明是过来当管理人员,住洋楼泡洋妞的,但是一早上就起来炸鱼,累死渔家小子的活,现在又无缘无故换上这身衣服,像个伐木工人一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样一点。” 十一叔缩着肚子套上裤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个瘦仔能不能像何家园一样有点干大事的王者风范,什么事都要抱怨一下,创业这个事,先帝都会中途驾崩,何况我们淘金,我跟你说,来非洲淘金,意味着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一步天王,一步死亡,我还不是都陪着你们在这里。” “你是活该,但我戴五少是冤枉。”瘦五气呼呼的说道。 我此时换好衣服在一旁等着他们两人,看了看外边的陈有情他们一眼,对十一叔和瘦五发声说道:“还有心思在这搞搞震,认真起来了,等下跟着上了岸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都自己小心一点,他们这些人都神神秘秘的,城府极深,不是善类,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事,只能跟着走一步算一步,但是自己一定要保证安全第一。” 十一叔出声附和着说道:“这是当然的,还是何仔这小子识大局,看得清,你想啊,这些人又是带着冲锋枪,又是带着炸药,一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并且都不是傻子,投入跟回收不成正比的事没人干,危险万分分分钟会丧命,能来这里,百分百就是寻金,昨晚发生的事就是一个深刻教训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接着我们三个人就换好衣服来到了外面与他们汇合,此时杰克已经把船上自带的一只救生小船放入到了湖里,八个人同时坐上去吃水很深,随时有沉没的危险,不过只是代步一段距离,一会儿就划到了岸边。 陆娴一上了岸就急匆匆的想要往回走,她想要去回头仔细再看看刚才见到的图腾,不过她刚迈开步,就被阿俊一下抓住她的手臂拽下。 阿俊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乱走,危险。” 说罢就弯下腰从地下旁边捡起几块石头,伸出手往不远处的漫在水上面的低矮灌从处对我们指了指,便把手中的石头扔了过去。 被石头仍中的地方立刻就有了反应,嗖的一下,有什么隐蔽在此处的大只生物东西突然一下子跃走,接着又立刻趴在了水里,和我们距离十米不到,我看了几眼才看出来,这个潜伏者般的东西,竟然是一条鳄鱼。 我倒吸一口气,不安的对十一叔说道:“十一叔,这条娃娃鱼,你说我能打的过吗…” 这其实真的是一条鳄鱼,不过我是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缓和一下我自己的惊奇心态,所以我有心的特意对十一叔说道。 十一叔知道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以前坑过我,我在和巨眼乌贼搏斗的时候,这老小子帮不了忙也就算了,还说那只触手怪物是娃娃鱼… 十一叔不害臊的继续奉承说道:“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不仅革命家要有这心态,我们淘金也是一样,所有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谁敢横刀立马,唯我何大将军,此时这种环境,你能这样藐视敌人,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如此心态,我当然相信你能打得过了,不过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就算你再出色,这两个黑崽再怎么多的蛮力气,也不能这么败家随便浪费,省着一点,他没招惹我们,我们当然能避开就避开。” 阿俊对陆娴说道:“不要去,还没到,那个不重要。” 陆娴似乎是心有不甘,不过也很听阿俊的话,问道:“嗯,那接下来怎么走?” 阿俊便指了指陈有情,我看到他正专注一手持着地图,一手拿着一个圆盘指北针,他时而抬头四望的四边八方的观察,一会儿又低头看看,一会儿似乎是认定了一个方向,坚毅的目光看了一眼,便指了指,就让杰克开路往这走去了。 我顺着这坚定目光选择的方向看去,对比一下昨晚我的站位,浅淡印象中感觉好像就是昨晚我和阿俊看到的‘火烧山’黑烟传出的方向。 这是向里走,同时是向上走,向里走就是往上了湖岸的树林深处里面走,向上走,就是我们在缓缓上升,阿俊说这里是加纳高原地区,地势偏高,难道这真的就是要去找那个因为涨水而往高处迁徙的阿散蒂部落? 陈有情带着人在前面带路,我们几个走在最后面,刚走着的时候还很闲,都有心思开玩笑,由于他们都是大包小包装备齐全的人,只有我们三个两手空空,这般游山玩水,仿佛是有点领导过来视察的意思,前面是武装人员开路。 十一叔对着四周指手画脚的说道:“这里,这里,拆,这里,留着…” 然后转过头对瘦五说道:“瘦仔,你看十一叔我是不是有点总统视察民生体验生活的味道?前面就是这些大兵保镖拿着枪在前面给我开路,走在我身旁的你们就是我的得力助手,王公大臣。” 瘦五说道:“总统我看不出来,饭桶就有你份。” 十一叔道:“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瘦仔奋斗,不吃都饱了!岂有此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说你,人长的已经瘦了,肯定没有女孩子喜欢,现在性格又这样带着缺陷,你再不变的话,这是要打光棍啊。” 而走在前面的陈有情偶尔会和两个黑人交谈几句,不过都是说的非洲话,说完之后又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半天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路走下来四周的环境都很静悄悄,只有我们偶尔的几句说话声,但就是因为这样静悄悄,不经意的传来一阵不知名声音,就很突兀,我们就立刻停驻下来辨别一番。 这种声音要么是远处传来的某种兽叫,以及近的就在身旁的草从落叶处一阵蟋蟋萃萃声音,仿佛有什么动物在上面爬过。 近的这种声音,一般都是‘蛇’在经过发出的,只是陈有情仿佛见惯不惯,都没有太加以理会,仍然一直就是加快前行。 第二十章 死人 我打量我们一直行军着的这里地势,虽然说法是叫做高原,不过这个说话是对比当地实际情况来讲的。 比如这个加纳全国境内的地势基本都是平原地形,这里北部地区地势略微高了一些,便称为高原。 也不能说这样是有毛病,一些没见过马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照样会指鹿为马,所以没见过猪跑,也会吃过猪肉,虽说这里没有我国青藏几千米海拔高度的高原,但人家想的是,只要比我的平原地区高就行了,没毛病。 在这原始森林里面穿行,刚开始我们几个还兴致盎然,谈古论今,吟诗作对,有说有笑,但人的热情,容易煽动提起,也最容易在转眼间就消散变化逝去,没头没脑的跟着走了三两个小时之后,十一叔早已经整个人都蔫了。 他对我们说道:“所以说你们两个小子当初不好好读书,整天不是上课睡觉就是泡妞,没日没夜幻想着就是李阿剂李阿剂,如果当初肯好好读书,现在说不定就能当个医生或者律师,坐在办公室喝咖啡看报纸,还会至于离乡背井来到我的制衣厂剪线头,现在更是千里迢迢来这里喂蚊子,折堕。” 所以当一个男人说要带你去睇张学友,带你去巴厘岛裸泳,西班牙裸跑,请等他买了票之后再高兴。 想送你回家的人,东西南北都顺路,想约你炮的人,昼夜朝夕都有空。少的是梁祝,多的是世俗,男人的热情,信不过,信得过那就母猪都会上树,更像人到中年的十一叔,0持久。 瘦五说道:“扑你阿木啊,劳力士你知道吗,金做的手表,我当年就是因为一块劳力士,发过誓说过我这辈子,不会再让别人用钱来大我,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要不是因为情怀两个字,我跟老何这种人才还会留在你身边?就是不忍心丢下你,不然我和老何早就去和庄闲江一起坐庄了…” 十一叔说道:“瘦仔,话不是这样说的,很扎心,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我曾经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他们总是因为我的靓仔,而事事偏袒着我,时时保护着我,我以为你会懂得我,我要你懂得我…” 这样子说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两个人也都慢慢自己闭上了嘴巴,毕竟环境格格不入,这里不是某间咖啡屋或者kmc,那种地方很适合受了伤的小兽默默舔舐伤口,以及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这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环境,比初次见岳父岳母还要让人提心不安。 带着我们前行的陈有情,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人,而是个很顽硬的实干派,有经验,有实力,有目的,这种做事恒心以及为人气质,如果十一叔能有稍微一点,然后再少些贪心,那么我估计上林淘金帮的boss就不是庄闲江,开庄闲让人买。 而是‘肖’碧‘山’,对下属说,我削你还是扇你。 他就带着他的人在前面开路带队,我们在后面跟着,从上了岸进入这片森林之后,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匆匆的赶路,也不知道穿行了多少公顷森林,在中午一两点太阳最烈的时候,我们翻过了一座山岭,下到了这座山的一条山涧小溪处。 才选择在这里停顿休息,补充能量,陆娴仔细的给我们每人分发一份压缩面包,猛咽下去,就很容易噎住,这时候就着山泉水一通咕噜的送下胃里,别提多爽,面包也同时就立刻在胃里膨胀起来,简直要把个人撑死。 十一叔吃的很多,启的几个牛肉罐头也自己差不多吃了一个大半,杰克瞪他,他不屑的说道还想不想回程的时候给你做鱼汤了,十一叔放出昨晚做的美味鱼汤这张大牌,这杰克顿时就嘴馋得不行了,还甚至就开始有点流口水的样式。 没想到这大黑人也是吃货一个,他连忙说道:“太监,大太监,想吃,很好吃,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在我们国家开一个中国餐厅,我可以帮你打工,但是你要教我做菜…” 十一叔嘻嘻的说道:“孺子可教也,等回了去之后,你有什么一些三姑六婶,远房表妹什么的,都可以带过来一起跟我混,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我看向一旁不远处陈有情的表情反应,十一叔这不经大脑的话语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刺激,哈麻批的当着人家老板的面,直接开口挖人家的工仔,这是不把陈有情放在眼里,谁听了都会有火。 但是陈有情根本就没有在乎听十一叔说的这些废话,而是在笔记本上面写东西,仿佛是记录什么。 十一叔说完这些不经大脑的话便拍拍肚子站起身,也没有理会太多,径直一个人走去另一边不远处的草丛背后下面去小解去。 瘦五说道:“十一叔你小心一点,不要被非洲野人把你拉到草丛里面嘿嘿嘿了,你白白胖胖的,可是很吸引人的,就像一只小花猪。” 十一叔转过头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完就径直的也不回头走掉,过了一会儿,还真就从十一叔去的那个地方传出了一声惊叫,而且还是十一叔发出的,他凄惨的叫到:“我丢你个黑啊,家园,这里有情况,快过来,有…有死人。” 我听的这惨叫被吓得突兀了一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倒是陈有情和阿俊,立刻就动身跑了过去,我才急忙追上。 跑到十一叔那个地方,我看到这里生长的蕨类草丛植物很茂密,大概有半人高,草丛上面上覆盖着的灌木,灌木旁边还有更高大的树木,层层叠叠,这是热带雨林植被分布的特点,适宜生长任何一种植物。 而十一叔,已经被吓得呆立在一旁,双脚不住的颤抖,裤子和裤腿处都是湿的,不知是碰到草丛的露水或是已经被吓尿了。 他双手放在嘴巴里面咬着,咬手手,像个女人一样,在他旁边不远处一个草丛下面,果然有两个黑乎乎的影子,躺着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有情警惕的环顾四周,同时手持着步枪慢慢的往前移动过去,阿俊在他身后,替他注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陆娴和阿森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装备,杰克和瘦五就在外围替我们把风。 十一叔发出惊叫的这里就我们这四个人,我也跳了进来这个圈子,此时我更是好奇心起,便也抬起脚步往前挪去,跟着陈有情慢慢往前靠过去,这两个躺在草丛处一动不动的黑乎乎影子,十一叔吓得大喊死人。 我心道,怎么可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会有人来这里,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死掉,这有点太奇怪了。 第二十一章 淘金客 陈有情往前压过去,视察一圈四周,或许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跨进这片隐蔽的草丛,蹲下察看这两个倒在地下一动不动的黑影子。 我就紧随跟着在他其后,随着他的目光,借助在茂密树冠层层遮挡下的空隙艰难打进来的太阳光线,看清之后的那一瞬间也吓了一跳,这地上躺着的,真的是两具尸体,一动不动的死人。 陈有情蹲下在旁,把这两具尸体他们从头到尾视察了一圈,我跟着打量看到,这是两个死去的黑人,属于跟阿森相似的那种消瘦体型,但可以确定不是原始部落的那种‘野人’,这两人都穿着卡其工装工人衣服,衣服破洞烂烂,沾满黄色的泥巴。 也难以下结论判断年龄,黑人就是这样,可以简单的从个子判断此人是孩子还是成人,但是要用长相来判断一个人年龄,那就很难,就像当初十一叔的那个图谋不轨的阿索,没人说,你绝对不相信居然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这两个人死状很惨,两排雪白的牙齿呲开嘴露出来,双目不甘的睁着,混浊不堪,仿佛死不瞑目,但是尸体都还没有腐烂的迹象,应该才死去还没有多久,可能大概也就这一两天的样子。 阿俊在警戒,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危险,便也也跟着蹲了下来察看,他若有所思的‘啧’了一声说道:“淘金客?” “嗯。” 陈有情答道。 “这是被人用枪打死的,应该是内讧,不是你遇到的那些怪物。” 阿俊从地下捡拾一根树枝,撩开其中一个人的粗糙质地卡其上衣,便能看见胸膛心脏地方就露出几处脏兮兮的血迹,凝固了的黑漆漆的死血附在黑色的肌肤上,血迹的伤口能明显看到被几颗子弹穿入的痕迹。 很显然这话刺激到了十一叔,淘金客?内讧而死? 起内讧,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队伍的某个人见利眼开,心黑独吞,为了利益,不惜背负道德压力而杀害队友,独吞巨财。 十一叔一直对陈有情的往事念念不忘,传说故事中的淘金客陈有情带队曾经挖到过狗头金,但是和他一起的队友四分五裂,消失不见,流言说是分赃不均被陈有情下黑手一一暗中谋杀掉… 而现在,我们几个跟着陈有情这个人,相当于说我们就是他的新一批队友,而做的事,从他的举动以及充分装备可以判定得八九不离十,就是过来寻金找宝。 现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两具淘金客尸体,更刺激了十一叔神经。 这难保不会是某种预警征兆,提醒我们,事情就在循环往复?这两具尸体,会不会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同样下场? 十一叔克制住惊恐,强装冷静的问道:“你凭什么一开口就断定人家是淘金客?不要凭我们是干什么的,人家就也是干什么的。” 陈有情的情绪平常,淡淡的说道:“因为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淘金客,一种是偷猎者,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人,那就是,都是死人。” 陈有情平常无几说的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把十一叔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不知道这个情痴知不知道,肖爱多一直惦记着他曾经卖过队友的往事。 但我们也都不知道,陈有情出卖队友自己一个人贪图荣华富贵这件事,靠不靠谱,有没有发生过。 我觉得人的气质决定人的行为,并且还有一句很有道理的话,相由心生,所以我一直以来怎么都不会认为,也不太相信,陈有情是那种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也更或许,陈有情根本就不屑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比如我们。 也又不能开口就去问人家说道,‘喂,能不能说一下你的发家致富的经过?你在世界上还有什么好朋友吗?你有收藏起来什么传说的东西吗?’ 这样子去问,傻的就像满大街拦着人就问,你幸福吗? 不过,还有阿俊。 这个身手过人,有棱有角的精致雕刻五官相堂更是如同荧屏里的浪子形象,这个同样杰出的阿俊,跟陈有情这两个人的关系,是认识的,并且不简单的,而阿俊一路过来对我们的关系,是处于照顾的。 如果以阿俊为纽带来推理,首先肯定了阿俊是自己人,然后以阿俊来推断陈有情可否信任,阿俊此时就如同承前启后的轴心般存在,既然肯定了阿俊是自己人,那么陈有情,也便完全可以做出相信的选择。 所以我此时对着看见这两具死相惨淡的淘金客尸体,并没有十一叔的那般疑心担忧,而是考虑了另外一个层面,谁杀死了这两个人? 我出声说道:“这两个人是中枪而死的,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开枪打死一个人,然后这个人自己开枪自杀吧,所以,肯定还有那个开枪的人,不知道这个人还在不在这里,我们要小心这附近,应该还存在着危险,现在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那就走吧,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为好。” 我说道,陈有情听完之后也从蹲着的地上站了起身,但他才刚直立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以及做出迈一步等等的其他举动,仅仅刚站了起来,就从我们身后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我听到这冷不丁防的一声枪响,吓得心跳都停顿了一下,第一反应心道,扑你阿木该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乌鸦嘴,说什么就来什么?真有人就在附近埋伏着我们? 陈有情转过身凌厉的说道:“谁开的枪?” 陈有情问完,瘦五才颤颤巍巍的回答说道:“我…” 他随即伸出手往右边不远处另一个丛林隐蔽的深处指过去,有点不太肯定的说道:“那里,好像有情况。” “这里是原始森林,到处都是野生动物,这些声音,都是蛇跟猴子最常见的,放轻松一点。”陈有情对瘦五说道。 我也不知道瘦五是因为看到这两具尸体紧张的原因,还是的确这一路过来,我们几个都听到许多细细碎碎的不知名声音,声音要么是远处传来的某种兽叫,以及近的就在身旁的草从落叶处一阵蟋蟋萃萃声音,仿佛有什么动物在上面爬过。 不过瘦五这样一说一指,阿俊反应神速,便立刻身手迅捷的一跳两抓就上了笼盖着这两具尸体的一棵高大树木,借着高处地势看去瘦五指的方向。 看了几眼之后他就跳了下来,说道,没有东西。但说完又伸处手往另一个相反方向指去,说道,那里有两顶帐篷。 第二十二章 洗金 阿俊探看瘦五受惊的地方,但是没有看出真正的其他异常情况,陈有情听他这么说,便准备转身回去。 但阿俊指着他另有发现的相反方向,对陈有情说道:“去看看吧。” 陈有情才停住了脚步,两边抉择了一下,就选择了往阿俊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起步时候转过头,对站在外围的瘦五和阿森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的地方,叫啊ann消毒过后多备带一些饮用水,你们帮她的忙,小心注意一下附近,如果一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就立刻喊我们。” 瘦五摇头说道:“不行,我保证确定刚才我真的看到了一些不正常的东西,我不敢肯定是人,但绝对有一些不对劲,难不保这个东西会跑去这个地方,我要跟过去,你让‘诗人’先回去吧。” ‘诗人’是瘦五给阿森起的外号,我们和这忧郁青年这么久时间共同患难相处下来,我们都迟迟走不进他的世界,他的行为和神情特质给人感觉就如同一个忧国忧民抑郁不得志的诗人一样。 我和十一叔也紧随跟着陈有情和阿俊走去,阿俊发现情况异常的这个地方,是这条山涧小溪的上游方向,小溪的河水不深,但是宽宽扁扁的,涓涓流淌着山泉水,估计也就是这个九月雨季时候,雨水多了才临时形成。 我们几个,前前后后跟着,顺着小溪往上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就来到了这上游处的一片开阔空地。 而这片开阔空地,是砍伐而成,地上还有几个留着一截而立的木桩树根,是被人砍掉了这里的树。 而这里,就搭吊着两个三角帆布帐篷,或许就是阿俊发现的两顶帐篷,帐篷施工很随意,豆腐渣工程,摇摇欲坠,仿佛是只要不倒,能住人就行,布篷表面满是雨渍污泥,看来搭建是有一段日子了,绝对不会是新立的。 陈有情走到河边,蹲下从水里提起一个浸泡在水里的面网兜,看了一眼便重新放下,径直走过去观察那些遗留下来的帐篷。 “洗金,把挖到的无论是砂石泥巴还是鹅卵石头,都放来这里冲洗一番,有金拿金,无金冲掉,但是某种不知名的矿石会带有一些毒性,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会生病,而在这些地方,生病就意味致命。” 阿俊说道。 听阿俊这样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陈有情刚才吩咐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不对,是早有先见之明。 十一叔也跟着走了过去,有样学样,学着陈有情的样子也把水里的东西捞起来看了一下,瘦五说道:“十一叔你小子别装模作样了,长得帅的人,就算瘦也是一种气质,丑的人,打高尔夫都tm像是在铲屎,人家潮州大亨陈有情蹲下来,就是一个认真专注,拾捡掉落在地上宝石的王子,你这样,真的就像踩了屎一样,还要蹲下来闻闻看是不是真的屎。” 十一叔拍拍手站起来,不服气的说道:“阿叔我吃过的盐比你个瘦仔身上的肥肉还要多,我这一辈子,杀人,打劫,墙奸,放火,这些没做过之外,其他的那一行我不是大拇指顶呱呱?我还很小的时候,在村里就成天跟着大人进山里面挖金,一个知青大哥哥经常带着一个大姐姐一进山就是一天,我跟着他们,每次去到一间茅草屋,他就拿一根番薯打发我爬上山顶,说看看山顶水潭里面有没有金鱼,有金鱼就代表今天能找到黄金。” 我惊讶的说道:“不会吧,我顶,十一叔你也曾经这么单纯天真?那你该不会就真的每次都‘昂鸠鸠’(傻兮兮)的就去到山顶上面去看金鱼?” 十一叔‘嗯’道,接着说:“含家产,丢巨老母黑的,主要是那时候小,不懂事,每次都乖乖的就去到山顶上面,没看到有他们说的金鱼才回来,回来之后只看到大姐姐头发凌乱,面色红润,喘着粗气,这个大哥哥说是我走了之后他们遇到老虎,大姐姐的头发凌乱就是因为帮忙打老虎…” 我说道:“这就难怪十一叔你这么衰仔了,原来童年时候就被人坑蒙拐骗留下阴影,长大之后醒悟过来发现迟了,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自己痛苦强加给别人,就像那些逢年过节就问成绩问对象的人,其实何尝不是他们自己本来就是没成绩没对象的人。” 十一叔呸了一声说道:“主要是这些派来村里学习成长的毛主席的好儿子,扑街,个个都像狗公一样,白天不见他们干活勤快,晚上就全都跑到村头村委的茅房,田间的稻草堆里面去,像狗公骑起身一样不知道多么的欢乐。” 瘦五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但你也别全都赖别人,人的主观能动性决定一个人以后的未来,性格决定命运,黄片成就人生…不对,爱好成就人生,广西好山好水好地方,你那时候如果有一些高雅一点的爱好,喜山乐水,你现在都能自成一派当个大学生什么的导湿叫兽了,想怎么过论文就怎么过论文,深夜宾馆补习方便就深夜宾馆补习指导,至于在这里穿成这样像个伐木木工佬。老实说,你十一叔这个外号,是不是因为你一夜十一次郎?” 深,但是宽宽扁扁的,涓涓流淌着山泉水,估计也就是这个九月雨季时候,雨水多了才临时形成。 我们几个,前前后后跟着,顺着小溪往上走,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就来到了这上游处的一片开阔空地。 而这片开阔空地,是砍伐而成,地上还有几个留着一截而立的木桩树根,是被人砍掉了这里的树。 而这里,就搭吊着两个三角帆布帐篷,或许就是阿俊发现的两顶帐篷,帐篷施工很随意,豆腐渣工程,摇摇欲坠,仿佛是只要不倒,能住人就行,布篷表面满是雨渍污泥,看来搭建是有一段日子了,绝对不会是新立的。 陈有情走到河边,蹲下从水里提起一个浸泡在水里的面网兜,看了一眼便重新放下,径直走过去观察那些遗留下来的帐篷。 “洗金,把挖到的无论是砂石泥巴还是鹅卵石头,都放来这里冲洗一番,有金拿金,无金冲掉,但是某种不知名的矿石会带有一些毒性,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会生病,而在这些地方,生病就意味致命。” 阿俊说道。 听阿俊这样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陈有情刚才吩咐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不对,是早有先见之明。 第二十三章 地壳运动 十一叔看去我说的地方,便口气满满的说道:“当然知道,就是淘金啊,在我老家,农村里面一些有威望的风水佬,看见那个地方有灵气呈现,便会指点迷津,说这里埋着黄金,或者村中一些长者梦到相关的,比如我的太爷有一次就说玉皇大帝给他托梦,告诉他我家起房子的地方下面有宝藏,于是太爷便召集全村的青年人挖了七八米深,挖到了一个枯萎多年却不腐的龙眼树木跟头,在木根下面,真的有一个箱子,你们猜里面装的是什么?” “废什么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什么鬼关子,现在这个时候哪有时间听你废话,再给你一句话的时间,再不说到重点就把你丢下留在这里做风水佬,不过是给你自己看风水。” 瘦五骂咧着说道,虽然语气暴躁,不过很显然瘦五已经是被肖爱多十一叔的卖关子挑起了兴趣。 十一叔道:“这个上了年月埋在地底下的神秘箱子,里面真的有东西,不过就不是我太爷梦到的黄金,而是白…白骨,当时全村人都被吓得不行,村长压着不准往镇上报,不然上级知道了就会说我们村不合理分配劳力,思想不明确,村长要下台的,幸好这些骨头也没有发生什么预言的凶兆,风水佬看了一下说应该是民国时候死的,是一个被分尸的女人,那时候动乱的年代山高皇帝远,什么都乱,广西常年被各路土匪占山为王,这应该就是土匪干的,最后做了一场法事埋了之后便相安大吉了,反而是挖到的木根因为品相好,被进村收古董的人拉走了,卖了几百块。” “十一叔你这么坏,该不会是你太爷使坏点子,故意让这些村中后生免费出劳力帮你们家建房子挖地基,这样你们就能省下好几块猪肉钱,我知道农村请人起房子都是要炒猪肉做饭给人吃的。” 瘦五嘻嘻的对十一叔调笑说道。 “屁话,那是我太爷梦到的,关我什么事…”十一叔道。 我接着问道:“十一叔暂且不论你说的真假,至少你老家那里再山高皇帝远也是属于有人文活动痕迹,所以你的说法再天方夜谭,那也是有可能性的。可这里是荒无人烟没人生存的地方,都没有文明人的足迹到过此地,怎么可能有人埋东西在此,所以想要挖东西,只能挖一些自然天成的,但这个地方,真的会有金子吗?” 我指向这四周周围上上下下,空山(无人的山),密林,奇珍花草稀罕鸟兽什么都有,但若是这里没有这些淘金客过来活动一番,砍伐而成这片空地,这也就是一个很随处可见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和其他不同的特殊两样。 所以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偏偏选择这个地方来进行淘金,他们怎么确定这个地方有金子,难道莫非真的是十一叔所说,做了一个梦,跟着梦里的指引过来? 这比某个香港影星上午突发奇想然后一时兴起,便去坐了飞机到英格兰的伦敦广场边喂鸽子,边看欧美风情大白腿络绎不绝走过还要不靠谱。 十一叔回答我说道:“怎么可能没有,这些事谁说得准呢?本来就是凭运气吃饭的,富贵逼人的时候,你拉泡屎就是金黄色的,所以就这样没事到处挖挖,保不准还真的就挖出了一块天然形成的国宝狗头金,那时候就发到‘猪头柄’一样了。” “md,十一叔你别恶心得这样,还拉泡屎金黄色,我跟你说不止是金黄色,你还会拉鲜红色的屎,不过那就不是富贵逼人,那是花开富贵,你被人**了。” 瘦五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夹在腋下,两手掌包合起来,只有两个食指伸出来,往前怼去做出要捅十一叔菊花的状。 我见这两小子又不正经起来,斥声说道:“还在玩,现在是正经时候,十一叔你继续说,认真一点说。” “家园啊,这就冤枉我了,我一直都很认真好不好,是这瘦仔老在不分轻重的挑弄我。我跟你说这种寻金方式其实也很普遍,大公司有大公司的挖法,直接炸山开采,而志同道合的几个人也能成事,像一些有专业知识的人比如地质学家,便带队同时雇工仔过来自己寻金,只不过要防止队伍中会有人突然变心而已。” 十一叔这番带着暗讽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往陈有情所在方向甩着头对我示意,有点像脖子抽筋了,仿佛是跟我说:‘你小子注意了,我说的就是这个人。’ 我见到陈有情此时已经屈身探了进去他们这批淘金客遗留下的帐篷营地,仿佛真要找到什么东西似的。 十一叔接着说道:“金是最稀有的一种矿物,存在于地壳中,地壳也就是我们现在踩着的这些土地,平均厚度17千米,也就是说从站着这里开始往下面深挖进去17千米深都属于地壳,金不是单独存在的,它总是和其他矿物比如石英,黄铁矿和碳酸盐混合在一起处于地壳之中,金在地壳中的含量很低,仅占有百万分之十到十六。” 十一叔说完,瘦五便伸出脚往地下用力踏了几下,骂道:“md,17千米,我戴五少使劲全力踏一脚都不留一个两厘米深的脚印,这怎么挖。” 十一叔接着道:“你要是真的就傻仔昂鸠鸠的往下直挖17千米,先不说你能不能实现,就怕你挖了17千米都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比迎风撒尿湿一鞋还要凄凉咯。地壳是会活动的,比如地震,滑坡泥石流,地质活动过程会把金属集中在一块区域,并且应当有相当的产量,我们才有可能采掘得到。” 地壳活动这些 “而等许多的金属聚集到了一个地方的这个时候,这个过程,就相当于一个结在树上的青苹果慢慢成熟直到转变为少女脸庞似的红彤彤,这时候就轮到我们上场了,我们聪明的死脑筋知识分子,比如一些杰出的地质学家,就能运用他们渊博的学识和公式,来分析推理一些地表特征,比如这片地方的岩石,或者生长的植被稀疏情况等等,判断这里有没有‘长苹果’,或者苹果有没有‘熟’。” “所以其实这里” 第二十四章 遇袭 在这片半个篮球场般大小的人为砍伐而成的空地,遍布着三四个深坑,直上直下,两三米的深度,宽是寻常可见的水井般大小,很显然,不是天然的,也是人工挖成的,那如同那两个随意搭成的简陋帐篷,再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几个深坑。 我走过去站在边上往坑下看去,只看到坑下漫着混浊的水,水里是泥浆和石头,边上有一根粗质麻绳,绳子绑着一个铁桶,也全都沾满泥巴和机油渍,旁边有一个人造简易起重设备,应该是用来吊拉下面挖出的石头和泥土,旁边是几把工具洋铲。 看完这几个淘金坑之后接着我也好奇心起同时去看了一下那两个被人遗留下的帐篷,但是也没有什么其他发现,剩下一些食物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其他的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挖出来金子。 或者真的这些人挖出了金子,只是被人带离了而已,不然就不会有利益冲突,并且是杀人灭口的地步。 瘦五跟着我身旁,我想起刚才他的突然开枪,对他问道:“对了,刚才你在那里开枪是怎么回事,我们什么风浪没见过,不至于一些风吹草动你就会被吓到的,你到底看见有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有人?” 瘦五说道:“我刚才是无意往那边一看去,但就是这样无意,才就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所以我也是被突然吓了一下,也来不及想太多,第一反就是抬起枪打了过去再说,我不太肯定,但我感觉那好像是有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在草丛暗处盯着我们,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花眼而已,我不太肯定。” 我心道,“偷窥的眼睛?”,不太有可能吧,这些荒郊野外荒无人烟,别说仙女下凡洗澡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就算明确告诉你某冰冰某时某刻会在这里洗澡,真要你跋山涉水过来偷窥都没多少人肯干,何况是盯着偷窥我们这几个大男人。 看着这个淘金营地,接着又转了一念,心道,我靠,或者瘦五说的是真的?该不会真有‘人’在暗中鬼鬼祟祟的偷窥我们,而这个人,就是杀了两个冤死工仔的幸存人? 人家内部起讧,本来不关我们事,但偏巧就刚好我们经过遇见,这些人担心东窗事发,便准备把我们也干掉? 不过我们这支队伍人才济济,一些蛋散小喽啰还真轻易吃不掉我们。 阿俊身手过人,陈有情又是不显山不露水,又带着两个忠心耿耿的黑人工仔,加上我和瘦五十一叔三个,这阵容非常强大,即使十一叔是负分的存在。 所以除非是有十足准备,有预谋,有目的,有计划,不然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还把自己赔进去,见财心起便不顾虑实力差距,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不过不管这些想法真假靠谱与否,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走过去对陈有情说道:“瘦五说他刚才看到的可能是一个人,他看到一双眼睛在草丛处注视我们,不管他是不是眼花,此地不宜久留,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快点走吧,阿娴还留在河边等我们,再过几个小时也天黑了,要去你的目的地就更要抓紧时间。” 陈有情此时正俯身在地下观察这些被人淘金而挖起来的岩石,专心致志入神着迷,这神态真的如十一叔所说,的确像个某个方面的教授专家,十一叔说他的真实身份是个杰出的地质学家。 这个情痴听见我说话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两只手拍了几下,再四周随意扫了一下,便不经意的说道‘嗯’。 跟陈有情交流完之后我便走回去到瘦五和十一叔身旁,让他们两个也不要再东张西望什么的了,此地不宜久留,准备撤离。 但我才刚把意思说明,在我们来时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慌张尖叫声。 “糟糕,陆娴!” 我一听到这声音,神速的反应立刻便迈开腿丢下十一叔和瘦五在原地,什么都不管不顾,立刻就往后方跑回去。 在这种寂静的深山野林里面,随意的一阵动静都很清晰入耳,比如风声鸟鸣,或者是野鹿奔腾野猪乱拱等等,更何况是这阵如此尖锐刺耳的紧急喊叫声。 而且,发出这声音的是我们同行队伍的陆娴,一个女孩子,冷不丁的一阵慌张尖叫声,肯定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而这里情况不明,环境恶劣,该不会是遭袭了? 陆娴在我们后方看管装备,没有跟着一起过来,此时我们不在她的身旁,便是营地空虚,如同大门洞开,我们现在过来探别人家的大营,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自己的营地就被人趁虚而入。 而这突发状况,随着我一起也能做出这般神速反应来应对的,还有陈有情,他也是听到叫声的那一瞬间,就同时一拔开腿百米时速往回冲,我感觉四周的山林都被我俩突然爆发的百米时速惊扰带动往前飞去。 我紧张的心道‘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瘦五你小子看到的‘眼睛’千万不要是真的是人的‘眼睛’,不然这个人就是避强袭弱,不敢和我们几个发生正面冲突,但是偷袭陆娴一个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紧接着同时我又想到,我们的后方其实不仅仅是剩下陆娴一个人在,大个子杰克一直就留在她身旁和她一起,而且刚才陈有情也吩咐阿森回去了,所以陈有情的人都在后方的。 想到这我才心安了一下,但心也还是悬着的紧张绷着,没有见到人,什么都是假的。 这样胡思乱想的就一会儿时间,很快我就和陈有情两个人同一时间跑回到了后方,我们刚才放下装备停顿休息的地方。 我这百米冲刺缺氧的时速跑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回过气,而是搜寻陆娴的身影。 我焦急着的心情,但也还好第一眼就看见陆娴,她正不知所措的站立在原地,她神情慌张不已,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我看到她人平安无事,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来,从去到广州最后现在来到非洲,这一路过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知道即使再天大的事,只要人还在就都不是事。 但是陆娴还在,我边喘气边四处望去到处找寻,却不见了陈有情的两个工仔身影。 第二十五章 内乱 很显然,陈有情的反应不会比我慢,而我们两个人注意力的重点,也关注的一样,同是听到陆娴的惊叫声做出的反应,以及现在看到的这一副不正常现象。【零↑九△小↓說△網】 看到陆娴没有事之后,他也似是放下一点心来,不过接着同时也在四处找寻找他的两个黑人工仔。 “你没有事吧?” 陈有情开声问道。 “我没有事。” 陆娴见到我们两人都这般反应紧张,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小女孩的害羞什么,有点打扰到别人的那种不好意思似的神态,轻摇着头说道。 “阿森呢?” 陆娴说完之后,陈有情蹲下在地上检查他们几个人背负的装备,对陆娴继续问道。 “他脸色很不好,他跟我说突然头很痛,我就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于是我拿出了一些panadol准备给他服用,但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出手抢了我的一些药品还有一个医疗急救包,接着拿了一背包装备一直往下面奔去,杰克正在溪边洗脸,听到我喊声之后就马上追了上去。” 陆娴紧紧皱着脸上秀眉,仿佛对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但是说话的条理思绪都很清晰的,从头到尾对陈有情说道。【零↑九△小↓說△網】 “嗯。” 听陆娴这样说完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陈有情仿佛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却只是一个淡淡的‘嗯’字回答。 陆娴说的这一切事情,我也就在旁边同时听着,听她说完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心中道还好不是我刚才担心的事情,在这些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不正常,同时发生什么事也都正常。 在这些荒郊野外地方深处,我真担心以为是陆娴被遇袭了,这种担心的来源,可能是这些其他的亡命之徒淘金客,也可能是本就生活在深山这里的一些猛兽毒蛇。 而现在,陈有情这个神态有点出乎我意料,即使现在知道,发生的不是我们刚才担心的事情,陆娴没有事。 但出事的也是他的工仔,阿森,这个人也同时是这一路上过来,最不安分的,最难捉摸的。 但陆娴说完之后,他为什么才就这般的淡淡回应道,而没有进一步的询问更多,以及一些分析原因呢。 我也猜不透,不知道,阿森此时为什么会这样做?时间选的不早不晚,在船上时候还能克制得住,现在上了岸,也还没有去到目的地,就偏偏选中了在途中这个时间点。 不对,看着陈有情背对着我这一边的身影,我心道,不对,阿森的这个时间点,其实很完美,刚刚恰恰好,不早不晚。【零↑九△小↓說△網】 因为这个时间点,能镇得住他的陈有情,不在他的身边。 我又看了一下我们剩在地下的东西,这些都是这一路上过来我们自身携带的,假设陈有情这趟真是过来淘金,但我们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发现金子什么的一些收获。 所以可以用排除法的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阿森这小子这样做,并不是贪财。 不过他是趁着陈有情以及我们几个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抢了落单的陆娴一个医用急救包,以及拿起装备,最后是独自一个人走掉。 所以这一切一切事情举动,这眼下最靠谱的猜测,阿森的做法,便是有点好像是脱离队伍,单干的意思? 但我正在这般胡乱猜测着,却是陆娴开口说话了,不过她说的话让我才刚逐步清晰的思路,又有点变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她紧张急促的对陈有情说道:“情叔,这里这么危险,我们快点一起跟上好吗,我很担心他,阿森的脾气这么冲动,很容易犯错,更何况现在他自己一人去行动,我很怕他会出事,而且她也叮嘱过我们,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我们也答应下来的,他们都不能出事。” 陆娴说的这话,让我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阿森抢了她的东西,但她此时这番话的意思,很显然却反而是为阿森开始担心的。 陆娴说着这话的时候,阿俊和瘦五十一叔他们几个也从淘金营地那边紧跟着我们的后面跑了回来,十一叔拉过我手臂到一边,一边喘着粗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便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说阿森抢了一些装备之后自己一个人走了,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十一叔缓过气,轻声的说道:“家园,他们这是要乱了,我早就说了他们这是乌合之众,潮州大亨又怎么样,用钱来收买人心怎么能长久,那里像我们三个人这样情同手足,情比金坚,一条内裤同时穿,打断手脚连着筋。我们不说话,静观其变,就让他们自己内部动乱,他们越乱我们越有机会。” 我看着十一叔这个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现在在这些原始丛林地方,最重要的是团结,人越多就力量越大,越不容易被蚕食,遇到危险没这么容易击倒,越能存活下去。 十一叔看的太浅,只注意个人利益,小团体主义,对任何人都抱着敌对思想,不相信任何人,怀疑任何人。 我们前伟大领袖在革命路上万重困难之下,都能保持眼光雄略长远,说出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十一叔就是鼠目寸光了,不过我居然拿十一叔跟我们的前伟大开国领袖对比,很显然我是在欺负十一叔,并且我也有点愚蠢,这两人间中隔着的悬殊差距,三四层楼那么高,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十一叔的话不能尽听,陆娴刚才那番话我也丈二摸不找头脑,这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几个他她它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陆娴的话另一层意思很明确,也就是阿森好像可能还是我们的人,即使阿森做了这样的事。 此时陈有情在地上已经把这些剩下的装备都收拾分配完当,他给我和瘦五都丢过来一个背包背上。 然后他也和阿俊把其余东西背上身,说道:“走快点,今晚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就开始行动,顺着小溪流淌的方向,向山下就跑去。 情况紧急,来不及多做口舌,我们几个也只得急忙跟上,十一叔边跑边骂道:“md怎么不给我一些东西?” 说着说着他一不留神没有看路,差点摔跤,我拉过他对他喊道:“十一叔你自己看着点路,小心一点,不给你东西是照顾你。” 十一叔道:“果然是我的好家园,在这种时候永远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武器在你身上我放心,武器是你的,而你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山脚部落 也不知是为何,陈有情突然撞鬼着魔似的,一下子镇定得旁若无人,一突然跑起来又立刻慌乱得不要命一样。【零↑九△小↓說△網】 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的敌人在追着我们,又或者是前方有一大波浪美女做好了蛋挞奶茶等着他。 “十一叔,这样你高兴了吧,当初不听我的话,非要放弃一辈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安稳生活,要过来追求荣华富贵,现在跑慢一点你命都没有了,够刺激没有,真实的打工就是这幅景象,你不要再以为你是不老男神了,要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我在十一叔的前面跑着边对十一叔喊道。 我无法脱身去到前头询问陈有情一番,很显然,现在他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根本没空来管我们是生是死,我们只能自己顾自己。 我也不敢跑太快,最主要还是照顾十一叔,发家之后吃喝嫖赌的生活,已经奢靡了十一叔的人生观价值观等精神思想。 最重要是更糜烂了十一叔的身体,看似浑圆饱满的一副圆滚身材,不过华而不实,都是虚胖赘肉,不中看更不中用。 如果是平常的聚光灯下缓缓出场漫步,他不仅能胜任,并且还嘴巴骚的合不拢,谈笑风生,什么我拖一车人来收拾你,明天我带你去吃kmc,你该不会真把我当你男朋友吧等等。 现在紧急突发情况,需要玩命的时候,他就有心无力了。 “含家产,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后面是不是有老虎在追着我们跑啊,还是啊sir来了,啊sir,我唔做大佬好多年了啊。” 十一叔跑着跑着又差点滑倒,破口大骂的喊道。 “还这么多废话,学着我这样跑,一棵树到一棵树,抓着这些树借力来缓减冲力还有站稳身体,一棵再到一棵,实在不行你撞车也要贴上去,这样就不会摔跤了,也能跟得上。” 我对十一叔喊道。 我见他好几次已经就要站不稳,跌跌撞撞的,他自己摔了还是小事,就怕他刹不住车控住不住寄几,往下滚下去那就麻烦了,那样就连累跑在前面的自己人陈有情和陆娴了。 “家园,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无缘无故这样跑是为了什么,自己人搞自己人,我们这么多人,就是遇到老虎,遇到狗熊,人才济济,装备齐全,什么都能对付,但是现在这样跑起来,就是没有困难创造困难给自己上。” 十一叔按照我的说法去做,这样果然舒服了很多,一棵树一棵树往下拉扯着跑,这样既有速度,又能稳定住身体不摔倒,已经能紧紧的跟住我的身后,对我喊道。 这是我小时候清明时候,都会跟着母亲的村中族人去山上扫墓拜山,我就漫山遍野的跑,跑着跑着得出的这样跑山经验。 此时陈有情和陆娴他们跑在前面已经拉开我们几十米的距离,身后的我远远看去只见到他们的身影,上蹿下跳的。 陈有情现在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是很赶时间,昨天晚上他出事之后我们也同时紧跟着遇到前行障碍,被迫停泊了一晚上,这就没了一夜的时间。【零↑九△小↓說△網】 我在值夜,询问阿俊之后,他当时对我说是陈有情的第一敌对头庄闲江做的,并且陈有情这个情痴被骗了,酋长给他的信息是假的。 “你好好看着路,别问这么多废话,你听着,我来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庄闲江那条‘神棍’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我对十一叔问道。 阿俊跟我说并不是十一叔出卖陈有情的信息,其实我也不太觉得十一叔会这样做,当时只是无意说说,不过庄闲江这个人眼前来看,貌似戏很足。 “能有什么关系,两年前我们同时回家祭祖,这一年明明轮到我揸fit,我搞了两个隆江烧乳猪,以为能风光一番,没想到这庄闲江仗着横财就手,抢过我的风头,全村人商量族中事务也变成去他家开会,他还摸着我的头直接就叫我碧山,那年之后,我便发过誓从此不准其他人再直接叫我名字。” 十一叔说道。 “那你现在还tm过来跟他混?” 我恨铁不成钢的就直接骂道。 “诶,家园,你还太小,不懂,人情世故这个东西最折磨人,而且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没得选的。” 十一叔叹气说道。 “还有其他的呢,比如这个庄闲江本来是做什么起家的?他什么时候来到非洲的,还有,为什么他跟陈有情的冲突这么严重?” 我紧接着问道。 “他是很早就跟着村里人去到全国各地开矿淘金的,所以这就是他的本行,然后不知怎么就瞎猫碰到死耗子,让他来到非洲这个地方更是如鱼得水,现在家大业大当然牛气冲天,至于他跟你们的潮州大亨陈有情的事,这本来就是一种商业竞争啊,同行就有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十一叔道。 “可我感觉陈有情认识我,你还记得我们还在船头那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句话吗,不过当时我是说的阿俊,现在我同时觉得,这个陈有情对于我,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至少我不知道,还有…” 我说道,不过最后‘还有’那句话我忍住了没有说。 我想说的是陆娴,陆娴昨天晚上在船上也有一个不正常的举动,那便是我把我的‘传家宝’送给她的时候,她陷入的那种沉思状态,仿佛其中跟我也有一段故事一样。 并且她后面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让我很一头雾水‘你自己好好保管,不要随便拿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名贵宝石黄金,充其量的特殊意义,也只是一个恰合时宜的定情物,难道是怕我转送给其他的女孩子? 我摇摇头道,不对,如果是担心这层的话,她应该就直接收下才对。 两人都手握手了,都不感情爆发,立下相互永不分离的誓言,也就是她的心思根本没有在我身上,或者没有到被打动那一层。 所以是快乐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唏嘘,不过终究而言其实是我多情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子,是一个担心任何同伴的善良女孩子,她担心陈有情,担心阿森,我对于她,应该也只是这样而已。 “阿俊仔还是不错的,这一路过来,不过即使这样,我心中的当之不愧no.1也永远是你,他当然对你有幻想啦,你要学着看人,你这么出色,当然每个人都有兴趣要结识和拉拢你,何况他还能打出老乡牌。” 十一叔分析说道。 “九不搭八,十一叔你别这么恶心兮兮的,都是大男人的你用幻想这个词,你该不会就是每天这样做的吧?” 我直接就是开口骂道。 看来十一叔也的确不会知道更多的信息了,接着我们便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才终于下到山脚。 他们几个都蹲在地上,也在休息恢复,应该到这里比我和十一叔也就快个三五分钟左右。 我和十一叔停住猛喘着气,我想要出声问话,但是蹲着在地的陆娴拉过我一把,认真严肃的眼睛看着我,给我打了个手势,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这是‘嘘’的意思。 我看向旁边,见到陈有情正在摊开那张伏塔湖地图,一边看一边画着做标记。 此时在山脚这里,是一片空旷开阔的世外桃源之地,我不知道陆娴和陈有情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的望去前方,而居然见到的,是人生活的痕迹,不远处有一片人工搭建而成的木草土屋,这是一个聚居的部落生活的痕迹。 “我们终于到了?” 我惊讶的心中问道。 第二十七章 神湖 陆娴出手拉我一把,我就顺势蹲下在她身旁近处,对她轻轻的小声问道:“这里?” 我看到眼前的山脚是一片难得的略开阔平坦森林腹地,如同河流冲积三角洲平原一样,这些地方很适合人文定居。 而眼前,我也清楚的见到不远处,有十几间人工搭建的草木土屋,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村庄的规模。 所以我好奇和惊讶的对陆娴问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伏塔湖骨? 陆娴很聪明也很专注,她立刻就明白我话中想要问的意思,待我猛喘的呼吸平缓一些之后,才指着对我说道。 她此时和我贴得很近,说话呼出的气都就直接在我耳边脖子处绕转散不开,她认真的说道:“消失了十几年的阿散蒂族分支,从六十年代修建伏塔湖水库开始,就一直往北迁移,没和现代文明交流接触,所有学家都认为这支分支已经随着自然变迁消失埋没成为历史了,没想到现在真的在这里重新找到。” “那这个就是当初的大酋长…不惜一切千方百计的请求拜托我们过来要找的伏塔湖骨?但是…但是没有黄金啊。” 我指着陈有情对她悄声问道。 我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不图三分利,谁给你起五更早。 算账的东西,对于陈有情这种地位的人来说,不是一笔有利可图的账,他还至于这般自己冒险一番,亲力亲为。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可能真的和期待想象的要大失所望,莫非就真的是过来,把这分支的酋长墓地找到,带回他的骨头回去给人祭拜? 我真的觉得这个时代早已经没有这么孝顺的子孙,也没有如此讲信条义气的不所图一分一利的侠客。 “传说中这个分支的前酋长,之所以没有随大众迁入城市安家落户,选择远离族群,依然独立生活在代代世居的伏塔湖,即使生存环境恶劣,是因为他带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伏塔湖周边的某处深山野林,有一张神湖,湖里面隐藏着的黄金,比水还要多一倍,比如这里的水是十米深,那么里面的黄金就是二十米高。” 陆娴说道。 我听罢,心中惊叹愕然不已,还有这种传说,心道,那也就是说,还有戏? 这黄金海岸果然名不虚传,该产什么就产什么,连编造的传说故事也不忘初心, 再重看一下眼前这个部落村庄, 陆娴很聪明也很专注,她立刻就明白我话中想要问的意思,待我猛喘的呼吸平缓一些之后,才指着对我说道。 她此时和我贴得很近,说话呼出的气都就直接在我耳边脖子处绕转散不开,她认真的说道:“消失了十几年的阿散蒂族分支,从六十年代修建伏塔湖水库开始,就一直往北迁移,没和现代文明交流接触,所有学家都认为这支分支已经随着自然变迁消失埋没成为历史了,没想到现在真的在这里重新找到。” “那这个就是当初的大酋长…不惜一切千方百计的请求拜托我们过来要找的伏塔湖骨?但是…但是没有黄金啊。” 我指着陈有情对她悄声问道。 陆娴很聪明也很专注,她立刻就明白我话中想要问的意思,待我猛喘的呼吸平缓一些之后,才指着对我说道。 她此时和我贴得很近,说话呼出的气都就直接在我耳边脖子处绕转散不开,她认真的说道:“消失了十几年的阿散蒂族分支,从六十年代修建伏塔湖水库开始,就一直往北迁移,没和现代文明交流接触,所有学家都认为这支分支已经随着自然变迁消失埋没成为历史了,没想到现在真的在这里重新找到。” “那这个就是当初的大酋长…不惜一切千方百计的请求拜托我们过来要找的伏塔湖骨?但是…但是没有黄金啊。” 我指着陈有情对她悄声问道。 我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不图三分利,谁给你起五更早。 算账的东西,对于陈有情这种地位的人来说,不是一笔有利可图的账,他还至于这般自己冒险一番,亲力亲为。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可能真的和期待想象的要大失所望,莫非就真的是过来,把这分支的酋长墓地找到,带回他的骨头回去给人祭拜? 我真的觉得这个时代早已经没有这么孝顺的子孙,也没有如此讲信条义气的不所图一分一利的侠客。 “传说中这个分支的前酋长,之所以没有随大众迁入城市安家落户,选择远离族群,依然独立生活在代代世居的伏塔湖,即使生存环境恶劣,是因为他带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伏塔湖周边的某处深山野林,有一张神湖,湖里面隐藏着的黄金,比水还要多一倍,比如这里的水是十米深,那么里面的黄金就是二十米高。” 陆娴说道。 我听罢,心中惊叹愕然不已,还有这种传说,心道,那也就是说,还有戏? 这黄金海岸果然名不虚传,该产什么就产什么,连编造的传说故事也不忘初心, 再重看一下眼前这个部落村庄, 我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不图三分利,谁给你起五更早。 算账的东西,对于陈有情这种地位的人来说,不是一笔有利可图的账,他还至于这般自己冒险一番,亲力亲为。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可能真的和期待想象的要大失所望,莫非就真的是过来,把这分支的酋长墓地找到,带回他的骨头回去给人祭拜? 我真的觉得这个时代早已经没有这么孝顺的子孙,也没有如此讲信条义气的不所图一分一利的侠客。 “传说中这个分支的前酋长,之所以没有随大众迁入城市安家落户,选择远离族群,依然独立生活在代代世居的伏塔湖,即使生存环境恶劣,是因为他带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伏塔湖周边的某处深山野林,有一张神湖,湖里面隐藏着的黄金,比水还要多一倍,比如这里的水是十米深,那么里面的黄金就是二十米高。” 陆娴说道。 我听罢,心中惊叹愕然不已,还有这种传说,心道,那也就是说,还有戏? 这黄金海岸果然名不虚传,该产什么就产什么,连编造的传说故事也不忘初心, 再重看一下眼前这个部落村庄, 第二十八章 许愿 “不懂。” 我摇摇头说道。 “笨蛋啊,就是说,万一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一幕,这个‘神湖’是真的存在的,无论扔什么东西进去都能得回双倍的,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最想要什么珍贵的东西,最希望把你最重要的什么放进去?” 陆娴伸出手轻轻拧了一下我耳朵,意在让我集中精神注意力,不准三心二意的敷衍她。 这的确是误会了我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很专注的,这种这么难得的两人正(谈)经(情)谈(说)话(爱)时间,求都求之不得,我怎么会心思不在她身上。 不过的确之前她说的话里面意思让人有点晦涩难懂,我怕误解间中意思才不确定的问了她一下。 现在经过陆娴这样解释一番之后我就醒悟了,我想了下,说道:“说实话,我并不期待有这样的一个东西给我。” “不懂。” 陆娴摇了摇头说道。 我咧开嘴角佯装出一个淡淡的坏笑,也伸出手,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笨蛋啊,也就是说,我觉得这种幻想是不切实际的,我是个实际主义者,即使,我说即使,这么无稽的可能性真的存在,真的有这样神奇的一幕,可以复制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放进去。” 我这样说完,她还是继续摇了一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比如你,一个就够了,你就是你,我从来都认为,已经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多了就会是毫无生机的复制品,那就是千篇一律,那就会让人容易满足,从而变得敷衍,变得不在意,所以我说我并不期待这个‘神湖’,我只会珍惜眼前人。” “油嘴滑舌,你坏蛋喔。”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神情打量着我说道。 不过说完便是低过头去一旁,我从侧面看到她的少女脸蛋不知不觉都红了起来,最是那种少女害羞一低头的红,不轻佻,不粉艳。 这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任你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自己的回想起已经逝去,但永远在脑海记忆深处留存的,诗情画意的那段初恋。 小弟失礼,虽然我个人的情感属于丰润多彩,一只小强的死,都能感伤半天,更是靓仔不是无情物,无意中也都伤尽世间万千少女心。 但也真的实实在在是还没有恋过。 但曾经还是青春少年,课堂求学年代,与我青梅竹马共同长大的小镇姑娘阿珍,她的善良温柔,她的柔情似水,就无时无刻的不给我这样的感觉。 每天的欢乐时光中,忘了长大, “不懂。” 我摇摇头说道。 “笨蛋啊,就是说,万一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一幕,这个‘神湖’是真的存在的,无论扔什么东西进去都能得回双倍的,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最想要什么珍贵的东西,最希望把你最重要的什么放进去?” 陆娴伸出手轻轻拧了一下我耳朵,意在让我集中精神注意力,不准三心二意的敷衍她。 这的确是误会了我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很专注的,这种这么难得的两人正(谈)经(情)谈(说)话(爱)时间,求都求之不得,我怎么会心思不在她身上。 不过的确之前她说的话里面意思让人有点晦涩难懂,我怕误解间中意思才不确定的问了她一下。 现在经过陆娴这样解释一番之后我就醒悟了,我想了下,说道:“说实话,我并不期待有这样的一个东西给我。” “不懂。” 陆娴摇了摇头说道。 我咧开嘴角佯装出一个淡淡的坏笑,也伸出手,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笨蛋啊,也就是说,我觉得这种幻想是不切实际的,我是个实际主义者,即使,我说即使,这么无稽的可能性真的存在,真的有这样神奇的一幕,可以复制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放进去。” 我这样说完,她还是继续摇了一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比如你,一个就够了,你就是你,我从来都认为,已经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多了就会是毫无生机的复制品,那就是千篇一律,那就会让人容易满足,从而变得敷衍,变得不在意,所以我说我并不期待这个‘神湖’,我只会珍惜眼前人。” “油嘴滑舌,你坏蛋喔。”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神情打量着我说道。 不过说完便是低过头去一旁,我从侧面看到她的少女脸蛋不知不觉都红了起来,最是那种少女害羞一低头的红,不轻佻,不粉艳。 这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任你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自己的回想起已经逝去,但永远在脑海记忆深处留存的,诗情画意的那段初恋。 小弟失礼,虽然我个人的情感属于丰润多彩,一只小强的死,都能感伤半天,更是靓仔不是无情物,无意中也都伤尽世间万千少女心。 但也真的实实在在是还没有恋过。 但曾经还是青春少年,课堂求学年代,与我青梅竹马共同长大的小镇姑娘阿珍,她的善良温柔,她的柔情似水,就无时无刻的不给我这样的感觉。 每天的欢乐时光中,忘了长大, 我摇摇头说道。 “笨蛋啊,就是说,万一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一幕,这个‘神湖’是真的存在的,无论扔什么东西进去都能得回双倍的,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最想要什么珍贵的东西,最希望把你最重要的什么放进去?” 陆娴伸出手轻轻拧了一下我耳朵,意在让我集中精神注意力,不准三心二意的敷衍她。 这的确是误会了我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很专注的,这种这么难得的两人正(谈)经(情)谈(说)话(爱)时间,求都求之不得,我怎么会心思不在她身上。 不过的确之前她说的话里面意思让人有点晦涩难懂,我怕误解间中意思才不确定的问了她一下。 现在经过陆娴这样解释一番之后我就醒悟了,我想了下,说道:“说实话,我并不期待有这样的一个东西给我。” “不懂。” 陆娴摇了摇头说道。 我咧开嘴角佯装出一个淡淡的坏笑,也伸出手,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笨蛋啊,也就是说,我觉得这种幻想是不切实际的,我是个实际主义者,即使,我说即使,这么无稽的可能性真的存在,真的有这样神奇的一幕,可以复制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把我最珍贵的东西放进去。” 我这样说完,她还是继续摇了一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第二十九章 火堆 我们从过来时候的八个人,变成剩下现在的六个人,虽然算不上是战斗减员,但也是一些不好的征兆,毕竟是少了人。 人们为了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来到了非洲之后,命运也早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这里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武力依然是解决一切突发事情的唯一途径。 不然,阿俊和陈有情这两个人此时就不会这般的认真,武器紧紧攥在手上,这种混迹非洲多年的老油条,也无法预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只有十一叔的师傅知道。 十一叔年轻时候练过气功,极度崇拜当年国宴座上宾的国宝级大师张宝成,经常着迷的无法自拔,最希望拥有一双透视眼,为此练功最严重的时候,熬夜三天变成熊猫眼,偷看阿婆洗澡变成斗鸡眼,憋水练成水肿眼等等。 就是迟迟没有练就一双透视眼。 我问十一叔说,你如果真的练成了透视眼之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说道:“国乱思良将,家贫盼贤妻,当年阿芳常念及我出身贫穷,吃苦受累,为我熬夜缝衣制鞋,导致她的眼睛常常不自觉的就有眼泪流出,这是落下了眼疾,我感恩于此,便多次尝试想要推倒她生米煮成熟饭,但她却终生不” 也就是说眼前这里难以判定的错综复杂形势, 我们开始慢慢渡过长满杂草的平地,缓缓的移动,慢慢的靠向这个寂静的村庄,此时静的出奇,空气透着一层迷雾,这是森林特有的雾气屏障, 我们从过来时候的八个人,变成剩下现在的六个人,虽然算不上是战斗减员,但也是一些不好的征兆,毕竟是少了人。 人们为了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来到了非洲之后,命运也早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这里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武力依然是解决一切突发事情的唯一途径。 不然,阿俊和陈有情这两个人此时就不会这般的认真,武器紧紧攥在手上,这种混迹非洲多年的老油条,也无法预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只有十一叔的师傅知道。 十一叔年轻时候练过气功,极度崇拜当年国宴座上宾的国宝级大师张宝成,经常着迷的无法自拔,最希望拥有一双透视眼,为此练功最严重的时候,熬夜三天变成熊猫眼,偷看阿婆洗澡变成斗鸡眼,憋水练成水肿眼等等。 就是迟迟没有练就一双透视眼。 我问十一叔说,你如果真的练成了透视眼之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说道:“国乱思良将,家贫盼贤妻,当年阿芳常念及我出身贫穷,吃苦受累,为我熬夜缝衣制鞋,导致她的眼睛常常不自觉的就有眼泪流出,这是落下了眼疾,我感恩于此,便多次尝试想要推倒她生米煮成熟饭,但她却终生不” 也就是说眼前这里难以判定的错综复杂形势, 我们开始慢慢渡过长满杂草的平地,缓缓的移动,慢慢的靠向这个寂静的村庄,此时静的出奇,空气透着一层迷雾,这是森林特有的雾气屏障, 我们从过来时候的八个人,变成剩下现在的六个人,虽然算不上是战斗减员,但也是一些不好的征兆,毕竟是少了人。 人们为了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来到了非洲之后,命运也早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这里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武力依然是解决一切突发事情的唯一途径。 不然,阿俊和陈有情这两个人此时就不会这般的认真,武器紧紧攥在手上,这种混迹非洲多年的老油条,也无法预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只有十一叔的师傅知道。 十一叔年轻时候练过气功,极度崇拜当年国宴座上宾的国宝级大师张宝成,经常着迷的无法自拔,最希望拥有一双透视眼,为此练功最严重的时候,熬夜三天变成熊猫眼,偷看阿婆洗澡变成斗鸡眼,憋水练成水肿眼等等。 就是迟迟没有练就一双透视眼。 我问十一叔说,你如果真的练成了透视眼之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说道:“国乱思良将,家贫盼贤妻,当年阿芳常念及我出身贫穷,吃苦受累,为我熬夜缝衣制鞋,导致她的眼睛常常不自觉的就有眼泪流出,这是落下了眼疾,我感恩于此,便多次尝试想要推倒她生米煮成熟饭,但她却终生不” 也就是说眼前这里难以判定的错综复杂形势, 我们开始慢慢渡过长满杂草的平地,缓缓的移动,慢慢的靠向这个寂静的村庄,此时静的出奇,空气透着一层迷雾,这是森林特有的雾气屏障, 我们从过来时候的八个人,变成剩下现在的六个人,虽然算不上是战斗减员,但也是一些不好的征兆,毕竟是少了人。 人们为了命运来到非洲,却不知道,来到了非洲之后,命运也早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这里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武力依然是解决一切突发事情的唯一途径。 不然,阿俊和陈有情这两个人此时就不会这般的认真,武器紧紧攥在手上,这种混迹非洲多年的老油条,也无法预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只有十一叔的师傅知道。 十一叔年轻时候练过气功,极度崇拜当年国宴座上宾的国宝级大师张宝成,经常着迷的无法自拔,最希望拥有一双透视眼,为此练功最严重的时候,熬夜三天变成熊猫眼,偷看阿婆洗澡变成斗鸡眼,憋水练成水肿眼等等。 就是迟迟没有练就一双透视眼。 我问十一叔说,你如果真的练成了透视眼之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他说道:“国乱思良将,家贫盼贤妻,当年阿芳常念及我出身贫穷,吃苦受累,为我熬夜缝衣制鞋,导致她的眼睛常常不自觉的就有眼泪流出,这是落下了眼疾,我感恩于此,便多次尝试想要推倒她生米煮成熟饭,但她却终生不” 也就是说眼前这里难以判定的错综复杂形势, 我们开始慢慢渡过长满杂草的平地,缓缓的移动,慢慢的靠向这个寂静的村庄,此时静的出奇,空气透着一层迷雾,这是森林特有的雾气屏障, 第三十章 主屋 这里应该属于是这个村庄部落的中心位置,这片开阔空地,大概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做什么都足够得绰绰有余了,只是在这里,能看到的只是两个大型的火堆痕迹。 火堆的外边缘围着一圈的石头,仿佛是做隔离带,这些石头的表面无一例外,都被烧的黑糊糊的,里边则是一些烧剩下的大块木头柴碳和黑灰。 十一叔啧啧称赞说道:“这要三四个人拉着手围起来跳舞才不会被烧到胸毛,点这么大一个火堆,看来这些原始黑人要烤的是大象啊,这吃‘象’的喝辣的,又自由快活,换做是我,我也独立出来做山大王。” 我对他说道:“十一叔我真的猜不透你,你怎么无缘无故就想到了跳舞这个社交礼仪,这根本就是不着边际,这里不是广州的迪斯科搞的那种‘初恋野营之夜’活动,300块一张门票,‘找初恋的各位先生们请准备好了,想象一下眼前就是海风沙滩,身旁是初恋的她,浪漫的夜,禽兽的你,随着火把起舞高潮吧’。” 十一叔道:“所以说你年轻就是年轻,十一叔我这把年纪的人,千山万水走遍,什么没见识过,这些就是少数民族的风情习俗,凡是众人围着起的火堆,就会有当天打猎收获的肉在烤着,就有蒙着面纱的女孩起舞助兴,首领看中谁,谁就是今晚宠幸的那个,架上烤着的野猪野鸡香喷喷的屁股,最先赏赐的也是给她。” “但这些是我去其他的地方经历见闻,那都是有历史底蕴沉淀的民族,有传承的,所以女孩子都聪明,学会了蒙着面纱翩翩起舞,就是为了不让首领看到自己的缺陷,争取用婀娜的舞蹈来迷惑首领,反正先吃了鸡屁股再说。” “但是这里就不同了,文明不开化,是野人的生活,他们那知道什么是动作美,什么是含蓄,就会胡乱蹦跶一通,一不小心跳到火堆里面就烧胸毛了,所以还不是要三四个人拉着手,就是为了预防某个家伙嗨了起来跳进去,同伴心想我不能不跳,不跳就被人说怂了,肉都没得吃,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被人拖下水,一些聪明人就发明了这种拉着手围着火堆旁转圈圈的舞蹈,谁控制不住自己想跳进去,都会被旁边的人按着,就像美帝国的‘三权分立’体制,你小子虽然是总统也别犯错,我管着你呢,一番其乐融融,其实也更是普通人民面对生活的伟大智慧结晶啊。” 我说道:“十一叔我算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不过人家那是篝火晚会,是载歌载舞庆祝丰收的喜悦,感激大自然苍天的恩赐,你现在有点扯淡了,要照你这么说,我还说人家这是烧火取暖的呢。” 十一叔道:“何仔,这你就是抬杠了,用脑子想想你就知道,非洲这里会有冬天吗,要有冬天他们就不会这么大只了,要知道热胀冷缩,他们就是因为热,所以一直膨胀,没有冬天缩不下去,才长这么大块,你仔细看看地下。” 十一叔说罢,就往地下,此时我们站着的铲掉大部分草木的光秃秃土地指了指。 我瞄眼看下来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这里没有黄金啊。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啊,哪有黄金。” 十一叔骂道:“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急功近利了,想着不劳而获,要记住吃的人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要幻想这么多,跟着十一叔,黄金迟早会有的。我现在叫你看地上这里的痕迹,不是看黄金。” 我挠挠头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都被你们带节奏,搞的我都混乱了,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那你说这里有什么。” “痕迹啊,你看这里遍地分布着的都是许多不平的痕迹,坑坑洼洼,这些是什么,就是屁股,有人台上跳舞就有人台下看戏,这些都是被人在这里坐着的痕迹,日久生坑。” 十一叔一边说着,两只手张开在胸前,做着很浮夸的比划动作,似乎就是要形容那些硕大的‘屁股’。 我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于是伸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说道:“观察的这么细致,十一叔我服你,你的透视眼果然没有白练,我觉得就算此番我们出师不利,在非洲挖不到第一桶金,你也可以回去开个气功训练营,现在国内风气好,什么都开放了,什么都能上的了台面,当年你们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你们要重新站起来,告诉世人,不是你们的老人变坏了,而是我们那代人变老了。” 十一叔不知道我话里有话的意思,津津得意的说道:“那是,你也不想想十一叔我这样的社会成功人士,才是最应该拿国务院补助津贴的,历史会还我们清白的,倒是这个‘情仔’,得罪了国家,没什么好前途咯。” 说罢往陈有情指了指。 我本来也想问问陈有情下一步,但他明显对我和十一叔讨论热火朝天的这个火堆不感兴趣,此时他陈有情已经站定在这里,眼睛盯着正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间单是外观就比较出众不同的房子,也是一间偌大的木屋。 我能感觉到,现在这片开阔的中心地方,被围在这个村子的最中间,肯定是用做部落紧急集合,商量议事,以及族内婚嫁攻伐等等的会堂用途,绝对是处于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而正前方这里这间又与众 十一叔不知道我话里有话的意思,津津得意的说道:“那是,你也不想想十一叔我这样的社会成功人士,才是最应该拿国务院补助津贴的,历史会还我们清白的,倒是这个‘情仔’,得罪了国家,没什么好前途咯。” 说罢往陈有情指了指。 我本来也想问问陈有情下一步,但他明显对我和十一叔讨论热火朝天的这个火堆不感兴趣,此时他陈有情已经站定在这里,眼睛盯着正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间单是外观就比较出众不同的房子,也是一间偌大的木屋。 我能感觉到,现在这片开阔的中心地方,被围在这个村子的最中间,肯定是用做部落紧急集合,商量议事,以及族内婚嫁攻伐等等的会堂用途,绝对是处于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而正前方这里这间又与众 第三十一章 工字凳 十一叔被我再次抚摸他的小圆头,开心的对我说道:“家园,我一直都相信我才是你最疼爱的人,男人出去玩没关系,只要最后知道回家就好,来世如果你忘记了我,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个专属我们的暗号,更不要对别人做起,因为我真的在乎。” 我跟着陆娴的身后进去这间主屋,对他说道:“我算是知道阿芳姑娘,为什么世间那么多的好男子不选择,偏偏被你骗到了手,就因为她是一个单纯的好姑娘,所以分辨不了你的言语真假,好人总是不长命,好女孩总是嫁不好,你整天来世来世的,是不是跟阿芳姑娘也承诺说下辈子带她去海边吹吹风?” 十一叔高高兴兴走在我身后,听我说完,却没有回应我。 我回过头看他,却见他脸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一种痛楚的表情,眼神呆呆滞滞的,茫茫然的。 看着他这个黯然的神情,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这样无意一说,刚好说中了他的痛楚心事秘密。 还是又是装模作样的。 但我看他那对平时充满狡黠神色的眼睛,真的挺黯然的,整个人的神情一下子就落寞了。 刚才是欢声笑语的开心样子,听完我说的阿芳之后便一下子漫开了这种痛楚神情,由内而外,根本掩饰不住。 一个人四肢体的动作再怎么夸张,也是可以假装的。 脸上的喜怒哀笑表情再怎么逼真,也可以是强挤的。 流出的眼泪再怎么楚楚动人,也可以是为其他人而流的。 唯独眼神,是骗不了人,眼睛绝对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 看着十一叔这个黯然销魂的眼神,我觉得可能的确我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或许真的跟阿芳姑娘许诺两人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发誓你是我今生唯一女人等等。 我准备开口向他道歉,我知道即使一个再怎么开得起玩笑的人,也是有着黑色禁区的。 人有多快乐,就有多折堕,一个人处世态度有多少豁然,也恰恰就代表着他的曾经就有多少劫难。 内心深处都曾受过不为人知的伤,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都是倔强的默默躲在角落舔抵伤口的小兽,也不准人揭起这个伤疤。 可以不爱,请不要伤害。 但我正准备开口对十一叔说声不好意思的时候,瘦五这时候从一旁跑了出来,他回到我们队伍,见到十一叔的黯然神情,一头雾水的对十一叔说道:“点解整个乌嘴款嘅(怎么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死老豆啊。” 十一叔瞪了他一下,瘦五很显然没有想到十一叔居然不是跟他磨嘴皮‘打诨’,这突如其来的一瞪,反应不及就被吓了一下。 他紧接着说道:“扑你啊意,反了你了肖爱多,吃错药了吗,这么争气有种以后别和我一起睡,我看除了我戴五少,谁还能让你找到那种让你觉得阿芳从没有离开过的感觉。” 我见瘦五这狗嘴吐不出象牙,还在往十一叔的伤口撒盐,虽然他是不知情,是无意的。 也多得瘦五在这个时候回来得刚刚好,我便顺势绕过阿芳这个话题,对他问道:“那边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瘦五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连鬼影都没有一个,不过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一直有人住着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好像都突然消失完了的一样,难道还没有下班?今天星期几,肖爱多。” 我也觉得这里不是那么随意,不像是空无一人的荒废地方,就单单这个火堆,即使不知道用途是跳舞还是烤肉还是取暖,但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人类生活的痕迹。 这时候阿俊也紧随着回来了,他四处打量的瞧了一下,也多看了一眼我们刚才停驻热议的火堆旁,但也没说什么。 陈有情开始走进这间偌大的主屋,这间木屋也同样是没有设门,直接不用敲门就能走进去,只是光线不足,黑漆漆的一片,即使没有门关着,从外面往里看也看不到什么。 走了进去之后陈有情打亮一盏头灯调到最光亮度,拿着手上,照着房顶,顿时这间屋子就豁然开朗了。 这间屋子里面的空间很大,我们几个人都同时走了进来,但也没有觉得一丝拥挤,只是这间屋子的陈设物也不是很多。 床,柜,衣物,农作物,猎物,等等的日常生活用品东西,都没有。 可以看出,这间房子并不是用来居住人的,好像就是一种仪式或者象征意义的地方,就比如我们的一些祠堂什么的。 只有在正前的高堂处,有一张黑漆漆的椅子摆放着,椅子有靠背,但是没有扶手,看不清材料木质,只是浑身上下通透都是黑漆漆的。 据我所知这世上黑色的木头不多,但恰恰只要是黑色,那就刚好都很名贵,所以也就几种,无非就是乌木,檀木等等。 十一叔对瘦五说道:“瘦仔,坐不坐,坐上去就带你翱翔,忘了原地奔跑的悲伤,不需放我在心上。” 十一叔这心藏不轨,是对瘦五的还击了,我也看到瘦五缩了一下,这小子是真的对‘椅子’有深深的恐惧阴影了。 而再走进了一步看,才看到在这张黑漆漆的椅子后面,摆放了一些坛坛罐罐等的破破烂烂,以及,还有一张‘工’字形的小凳子。 这间房子进门处没有摆放东西,空空如也,在房子后半部才堆放着一些物品。 这小伎俩真的简直就是想暗渡陈仓。 不过,好像也不是太像是藏着那种,也是大大方方的摆着在这里,因为只要进了这间房子,然后走到这里,只要不是瞎子,基本都能看见。 只是这张小凳子,越看越不一般,外形像一个汉字的‘工’字,但是这不是木头制作的凳子,而是,金做的。 虽然制作不是很精良,熔炼得不是很平整,但是材质,却实打实的就是金子。 十一叔也看见了这张金凳子,狗眼就要亮瞎了,颤抖的说道:“妈…妈的,工字凳,加纳国宝工字凳,居然是真的,居然在这里,我们发达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我们要上大新闻了,就要成为全世界女人的梦中情人了。” 第三十二章 加纳国宝 瘦五见十一叔这大吃一惊的神情,顿时就忘了这些凳子给他带来的恐惧阴影,也往前走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这张奇怪的‘工’字凳子。【零↑九△小↓說△網】 他拍了一下十一叔的屁股说道:“肖爱多你说清楚点,别一惊一乍,乱七八糟的,我和老何两个人算是给你的‘半桶水’坑惨了,别不懂装懂,快点说,这是什么国宝,我们要上什么新闻。” 十一叔依然惊奇不已,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在库马西的王宫里,有一只保存了数百年之久的饰金凳子,传说是上天送给阿散蒂国王奥赛?屠图的,是至高无上的王权标志,其价值连城。平时,王宫大门戒备森严,每隔20年向公众展出一次,届时将金凳子置于五彩缤纷的大伞下面,身着节日盛装的人们,簇拥着它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 十一叔这样说完,我和瘦五却都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 十一叔这一番话说的富丽堂皇,但是眼前这张凳子,明显档次没有那么高,比较像普通货色,给不了我们那个宏达的想象,虽然看得出来材料很实在,就是黄金做的。【零↑九△小↓說△網】 但是一件传世国宝,不说现世就世界末日,散发的能量可以轻而易举毁天灭地,但是最基本的做工的精致,以及保管的细腻等等这些,它都没有体现出来。 十一叔看到我们两个脸上都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历史上,非洲的酋长被视为“天然的统治者”,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特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地区或一个部落的酋长,如同一个小国王一样,拥有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绝对权威,酋长的话就是“圣旨”,只能照办,不能违抗。” “所以,要在非洲这里办成事,无论是开张营业还是成亲生子,就要和这些酋长同穿一条裤子,讨好他们,就像在我们国家那样,各行各业你要是想做大,最基本就是要黑白通吃,庄闲江之所以发成这样,就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搞好两人关系,那不就水到渠成,顺风顺水一起拍着上了。” 接着说道:“在阿散蒂人的心目中,凳子是神圣之物,也就是酋长权力的代表,据说这种崇拜凳子的习俗起源于库马西,因而库马西又有“金凳子之城”的称号。还记不记得我们之所以淌这趟浑水吗?就是因为瘦仔无意坐了现在大酋长的权力之凳,这是以下犯上,此罪要杀头灭族的。” 瘦五最感同身受,最有发言权,他胆颤心惊的说道:“扑…扑你啊木的,十一叔,这tm小小一张凳子,搞出这么多名堂来,联合国不设一个分部给他们专门说书,这些人才还真的就埋没随百草了,这tm神奇在哪里?” 十一叔道:“瘦仔你这次真的就说对了,还真有一个神奇的说法,相传阿散蒂建国国王奥赛屠图得到这张神赐的凳子,是撒哈拉女神给予的,这不仅代表至高无上的王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这张凳子它能抑制沙漠扩张给人类带来的灭顶危害,否则现在占地球七成面积的就不是海洋和水,而是沙漠。” 接着道:“暂且不管这个神话传说是否真假。现得亏他有求于我们,原来是他们遗失了这张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圣物,更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是在这个分支的手上,看来这个分支选择独立,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逍遥世外啊,而是野心不小。” 十一叔这番感叹的解说完,就想要伸出手去捧捡起这张放在地下的黄金凳子,只是他刚身体往前倾,伸出手的一瞬间,被陈有情一把拉了回来。 陈有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神色茫茫然的说道:“不要碰。” 十一叔被陈有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立刻就恢复略恼怒的神色,他瞪着陈有情说道:“怎么?难道你又想独吞?” 十一叔说罢,他的眼神就一直往我这里瞄,意思意喻再明确不过,仿佛是说,何家园,准备好了,可能要内乱,如果陈有情要动手,也别要手下留情。 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我当然知道十一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更头疼他这说话的方式,这成事不足办事有余,这样火药味十足浓浓的话都能随随便便说的出来? 或许本来两伙人没有这些兴趣,但也说不定就被你这星星之火点起燎原之势,十一叔这老小子,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只不过陈有情对十一叔的这句话,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而发生恼怒,他往我们众人扫了一眼,才说道:“是假的,这并不是阿散蒂王宫消失不见的那张凳子。” 十一叔‘切’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什么意思?” 陈有情道:“这是假的,这是一件样品,只是一件仿冒品,阿散蒂市中心广场上有一大型水池,水池中有一大转盘,转盘中央竖有一个石凳,是仿阿散蒂王宫里的金凳子的式样制作的,凳面两头高翘,中间深凹,现在这个,外观明显就不符合,做工也丝毫不精致,所以很明显,这张凳子不是加纳国宝那张。” 陈有情说完之后,十一叔久久没有再说话,我也听的清澈,但是我无意深入了解这些事不关己的凳子,只把我察觉到的不对劲情况跟陈有情说道:“瘦五和阿俊刚才已经到处看过了,不仅是现在这里,其他的地方都很不对劲,为什么会突然的空无一人?” 陈有情盯着那张只有靠背的黑漆漆凳子,云淡风轻的说道:“死了。” 我被吓了一下,心道,死了?又来晚了一步? 刚才在山中小溪上游处发现的两具淘金客尸体,就是已经死了,我们来迟了一步。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里,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什么都晚了? 于是继续疑问道:“死了?全死了?” “酋长死了。” 陈有情道。 第三十三章 黑血 我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继续追问道:“你意思是说,这支流离失所的分支他们的酋长现在已经死了?” 我之所以继续追问确定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在计算我们这趟之行,接下来还有什么可剩,眼前这一切情况,的确都已经发生,都是木已成舟。 但是也总不能就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赔本生意这个东西,我这个打工的都不会干。 何况是精明商人十一叔,以及这个潮州大亨陈有情。 我已经顾不了死或者不死,这也不是我顾的,救人这个东西,虽然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被拖下水那就是自己 并且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明确的知道,我们接下来下一步怎么走。 而这一切,都还是要看陈有情的决定。 陈有情点点头,说道:“加纳这边的民族习俗是认为凳子代表一个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有专属的凳子,现在摆放在这间屋子的正中央高堂处的这张黑漆漆凳子,就是代表着他们的最高领导,而黑色,就是代表死去。” 十一叔依然惊奇不已,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在库马西的王宫里,有一只保存了数百年之久的饰金凳子,传说是上天送给阿散蒂国王奥赛?屠图的,是至高无上的王权标志,其价值连城。平时,王宫大门戒备森严,每隔20年向公众展出一次,届时将金凳子置于五彩缤纷的大伞下面,身着节日盛装的人们,簇拥着它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 十一叔这样说完,我和瘦五却都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 十一叔这一番话说的富丽堂皇,但是眼前这张凳子,明显档次没有那么高,比较像普通货色,给不了我们那个宏达的想象,虽然看得出来材料很实在,就是黄金做的。 但是一件传世国宝,不说现世就世界末日,散发的能量可以轻而易举毁天灭地,但是最基本的做工的精致,以及保管的细腻等等这些,它都没有体现出来。 十一叔看到我们两个脸上都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历史上,非洲的酋长被视为“天然的统治者”,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特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个地区或一个部落的酋长,如同一个小国王一样,拥有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绝对权威,酋长的话就是“圣旨”,只能照办,不能违抗。” “所以,要在非洲这里办成事,无论是开张营业还是成亲生子,就要和这些酋长同穿一条裤子,讨好他们,就像在我们国家那样,各行各业你要是想做大,最基本就是要黑白通吃,庄闲江之所以发成这样,就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搞好两人关系,那不就水到渠成,顺风顺水一起拍着上了。” 接着说道:“在阿散蒂人的心目中,凳子是神圣之物,也就是酋长权力的代表,据说这种崇拜凳子的习俗起源于库马西,因而库马西又有“金凳子之城”的称号。还记不记得我们之所以淌这趟浑水吗?就是因为瘦仔无意坐了现在大酋长的权力之凳,这是以下犯上,此罪要杀头灭族的。” 瘦五最感同身受,最有发言权,他胆颤心惊的说道:“扑…扑你啊木的,十一叔,这tm小小一张凳子,搞出这么多名堂来,联合国不设一个分部给他们专门说书,这些人才还真的就埋没随百草了,这tm神奇在哪里?” 十一叔道:“瘦仔你这次真的就说对了,还真有一个神奇的说法,相传阿散蒂建国国王奥赛屠图得到这张神赐的凳子,是撒哈拉女神给予的,这不仅代表至高无上的王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这张凳子它能抑制沙漠扩张给人类带来的灭顶危害,否则现在占地球七成面积的就不是海洋和水,而是沙漠。” 接着道:“暂且不管这个神话传说是否真假。现得亏他有求于我们,原来是他们遗失了这张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圣物,更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是在这个分支的手上,看来这个分支选择独立,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逍遥世外啊,而是野心不小。” 十一叔这番感叹的解说完,就想要伸出手去捧捡起这张放在地下的黄金凳子,只是他刚身体往前倾,伸出手的一瞬间,被陈有情一把拉了回来。 陈有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神色茫茫然的说道:“不要碰。” 十一叔被陈有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立刻就恢复略恼怒的神色,他瞪着陈有情说道:“怎么?难道你又想独吞?” 十一叔说罢,他的眼神就一直往我这里瞄,意思意喻再明确不过,仿佛是说,何家园,准备好了,可能要内乱,如果陈有情要动手,也别要手下留情。 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我当然知道十一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更头疼他这说话的方式,这成事不足办事有余,这样火药味十足浓浓的话都能随随便便说的出来? 或许本来两伙人没有这些兴趣,但也说不定就被你这星星之火点起燎原之势,十一叔这老小子,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只不过陈有情对十一叔的这句话,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而发生恼怒,他往我们众人扫了一眼,才说道:“是假的,这并不是阿散蒂王宫消失不见的那张凳子。” 十一叔‘切’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什么意思?” 陈有情道:“这是假的,这是一件样品,只是一件仿冒品,阿散蒂市中心广场上有一大型水池,水池中有一大转盘,转盘中央竖有一个石凳,是仿阿散蒂王宫里的金凳子的式样制作的,凳面两头高翘,中间深凹,现在这个,外观明显就不符合,做工也丝毫十一叔说罢,他的眼神就一直往我这里瞄,意思意喻再明确不过,仿佛是说,何家园,准备好了,可能要内乱,如果陈有情要动手,也别要手下留情。 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我当然知道十一叔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更头疼他这说话的方式,这成事不足办事有余,这样火药味十足浓浓的话都能随随便便说的出来? 或许本来两伙人没有这些兴趣,但也说不定就被你这星星之火点起燎原之势,十一叔这老小子,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不精致,所以很明显,这张凳子不是加纳国宝那张。” 第三十四章 黑烟再起 阿俊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没想到这一层,说道:“这边也开始乱了吗?已经牵扯了酋长进来,连他都无能为力,也就表明这个分支开始已经不受控制,我们这趟过来要阻止这种祭祀,怕是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什么叫阻止这种祭祀,而且要在这里寻求帮助? 祭祀不是已经进行了吗,就是这张黑漆漆的凳子啊,酋长也不是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吗?并且死了还不止,还不被饶过,让人放了血,高堂,黑血,遗物,这不就是祭祀吗? 我带着疑惑出声说道:“这张凳子,这些黑血,都是某种仪式中的东西,这里不就是祭祀伏塔湖骨吗?” 陈有情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前这一切并不属于正统部落传承的仪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也就是说他是被害死的,并且这种背叛的目的达到了,把它生前拥有的代表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凳子摆放在这里,淋上他的血,这是用鲜血来喻示警示后人。” 听陈有情这般说完,我同时想着阿俊刚才的说话,说道:“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阿俊说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难道这里还仅仅只是我们的中途站点,这里如果没发生意外,能给我们搬救兵的补充兵马粮草,只是现在这里发生变故,所以事与愿违了,对吗?” 陈有情点了点头,我顿时就有点泄气了下来。 阿俊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没想到这一层,说道:“这边也开始乱了吗?已经牵扯了酋长进来,连他都无能为力,也就表明这个分支开始已经不受控制,我们这趟过来要阻止这种祭祀,怕是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什么叫阻止这种祭祀,而且要在这里寻求帮助? 祭祀不是已经进行了吗,就是这张黑漆漆的凳子啊,酋长也不是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吗?并且死了还不止,还不被饶过,让人放了血,高堂,黑血,遗物,这不就是祭祀吗? 我带着疑惑出声说道:“这张凳子,这些黑血,都是某种仪式中的东西,这里不就是祭祀伏塔湖骨吗?” 陈有情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前这一切并不属于正统部落传承的仪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也就是说他是被害死的,并且这种背叛的目的达到了,把它生前拥有的代表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凳子摆放在这里,淋上他的血,这是用鲜血来喻示警示后人。” 听陈有情这般说完,我同时想着阿俊刚才的说话,说道:“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阿俊说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难道这里还仅仅只是我们的中途站点,这里如果没发生意外,能给我们搬救兵的补充兵马粮草,只是现在这里发生变故,所以事与愿违了,对吗?” 陈有情点了点头,我顿时就有点泄气了下来。 阿俊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没想到这一层,说道:“这边也开始乱了吗?已经牵扯了酋长进来,连他都无能为力,也就表明这个分支开始已经不受控制,我们这趟过来要阻止这种祭祀,怕是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什么叫阻止这种祭祀,而且要在这里寻求帮助? 祭祀不是已经进行了吗,就是这张黑漆漆的凳子啊,酋长也不是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吗?并且死了还不止,还不被饶过,让人放了血,高堂,黑血,遗物,这不就是祭祀吗? 我带着疑惑出声说道:“这张凳子,这些黑血,都是某种仪式中的东西,这里不就是祭祀伏塔湖骨吗?” 陈有情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前这一切并不属于正统部落传承的仪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也就是说他是被害死的,并且这种背叛的目的达到了,把它生前拥有的代表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凳子摆放在这里,淋上他的血,这是用鲜血来喻示警示后人。” 听陈有情这般说完,我同时想着阿俊刚才的说话,说道:“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阿俊说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难道这里还仅仅只是我们的中途站点,这里如果没发生意外,能给我们搬救兵的补充兵马粮草,只是现在这里发生变故,所以事与愿违了,对吗?” 陈有情点了点头,我顿时就有点泄气了下来。 阿俊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没想到这一层,说道:“这边也开始乱了吗?已经牵扯了酋长进来,连他都无能为力,也就表明这个分支开始已经不受控制,我们这趟过来要阻止这种祭祀,怕是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什么叫阻止这种祭祀,而且要在这里寻求帮助? 祭祀不是已经进行了吗,就是这张黑漆漆的凳子啊,酋长也不是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吗?并且死了还不止,还不被饶过,让人放了血,高堂,黑血,遗物,这不就是祭祀吗? 我带着疑惑出声说道:“这张凳子,这些黑血,都是某种仪式中的东西,这里不就是祭祀伏塔湖骨吗?” 陈有情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前这一切并不属于正统部落传承的仪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也就是说他是被害死的,并且这种背叛的目的达到了,把它生前拥有的代表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凳子摆放在这里,淋上他的血,这是用鲜血来喻示警示后人。” 听陈有情这般说完,我同时想着阿俊刚才的说话,说道:“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阿俊说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难道这里还仅仅只是我们的中途站点,这里如果没发生意外,能给我们搬救兵的补充兵马粮草,只是现在这里发生变故,所以事与愿违了,对吗?” 陈有情点了点头,我顿时就有点泄气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他没有回来 瘦五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撇’一声吐了一口空气,把手中的枪指着十一叔裤裆处,说道:“加州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做出一份数据表明,左脑决定人的逻辑思维,右蛋储存人的精华因子,你十一叔现在精虫上脑,说的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糊涂话,再不乖乖闭嘴,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左蛋。【零↑九△小↓說△網】” 十一叔骂道:“混账,正衰仔,枪不是用来指自己人的,真的这么够姜,你就变身孙悟空过去把那阵黑烟装起来带回去,好好孝敬你的未来岳父,不过话到底,你的岳父还真会选,这烟比我们的特供大中华和古巴雪茄都要难搞到。” 瘦五道:“姜我肯定够姜,我娶谁都没关系,但你的左蛋今天也要留下……” 而就在这两人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犯浑打闹时候,小森林背后的小山丘之外,这缕冉冉黑烟升起的地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这阵声音很雄壮,整齐划一,似乎是有一群人在那边一同齐声喊叫,震耳喧天,喊的内容很单一,无非就是‘轰轰’,‘霍霍’等等的语言,这都是人张嘴本能就能发出的声音,不押韵,不优美,只要能喊出声就行。 这阵轰隆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划破天际的传来我们处,大都是两三个字,听不明白具体意思,但让人听的有点心惊肉跳。 十一叔颤抖着不安的说道:“啊,我知道了,原来这一阵黑烟不是特供香烟,这tm是狼烟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龙起卷,马长啸,四面楚歌,霸王绝路,这完完全全就是昨日重现啊,谁能告诉我,这个村庄楼盘是不是叫做碧桂园?” 我站立原地为中心点,往四周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的看了一圈下来,才发现这一块村庄空地的地形原来是个小型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四处都有山地包围围绕。 十一叔说的四面楚歌,也就相当于十面埋伏,十面埋伏阵是我国十大古阵之一,即诱敌进入特定场景,通过刺杀,下毒,陷阱等模式使其身心疲惫,在最脆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阵法无固定模式,随时随地,依靠地、人、天进行设置,但最理想状况,都是借助山间谷底等特殊地形。 瘦五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撇’一声吐了一口空气,把手中的枪指着十一叔裤裆处,说道:“加州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做出一份数据表明,左脑决定人的逻辑思维,右蛋储存人的精华因子,你十一叔现在精虫上脑,说的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糊涂话,再不乖乖闭嘴,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左蛋。【零↑九△小↓說△網】” 十一叔骂道:“混账,正衰仔,枪不是用来指自己人的,真的这么够姜,你就变身孙悟空过去把那阵黑烟装起来带回去,好好孝敬你的未来岳父,不过话到底,你的岳父还真会选,这烟比我们的特供大中华和古巴雪茄都要难搞到。” 瘦五道:“姜我肯定够姜,我娶谁都没关系,但你的左蛋今天也要留下……” 而就在这两人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犯浑打闹时候,小森林背后的小山丘之外,这缕冉冉黑烟升起的地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这阵声音很雄壮,整齐划一,似乎是有一群人在那边一同齐声喊叫,震耳喧天,喊的内容很单一,无非就是‘轰轰’,‘霍霍’等等的语言,这都是人张嘴本能就能发出的声音,不押韵,不优美,只要能喊出声就行。 这阵轰隆的呐喊声整齐划一,划破天际的传来我们处,大都是两三个字,听不明白具体意思,但让人听的有点心惊肉跳。 十一叔颤抖着不安的说道:“啊,我知道了,原来这一阵黑烟不是特供香烟,这tm是狼烟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龙起卷,马长啸,四面楚歌,霸王绝路,这完完全全就是昨日重现啊,谁能告诉我,这个村庄楼盘是不是叫做碧桂园?” 我站立原地为中心点,往四周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的看了一圈下来,才发现这一块村庄空地的地形原来是个小型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四处都有山地包围围绕。 十一叔说的四面楚歌,也就相当于十面埋伏,十面埋伏阵是我国十大古阵之一,即诱敌进入特定场景,通过刺杀,下毒,陷阱等模式使其身心疲惫,在最脆弱时给予致命一击。 阵法无固定模式,随时随地,依靠地、人、天进行设置,但最理想状况,都是借助山间谷底等特殊地形。 瘦五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撇’一声吐了一口空气,把手中的枪指着十一叔裤裆处,说道:“加州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做出一份数据表明,左脑决定人的逻辑思维,右蛋储存人的精华因子,你十一叔现在精虫上脑,说的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糊涂话,再不乖乖闭嘴,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左蛋。” 十一叔骂道:“混账,正衰仔,枪不是用来指自己人的,真的这么够姜,你就变身孙悟空过去把那阵黑烟装起来带回去,好好孝敬你的未来岳父,不过话到底,你的岳父还真会选,这烟比我们的特供大中华和古巴雪茄都要难搞到。” 瘦五道:“姜我肯定够姜,我娶谁都没关系,但你的左蛋今天也要留下……” 而就在这两人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犯浑打闹时候,小森林背后的小山丘之外,这缕冉冉黑烟升起的地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瘦五整理一下身上的背包,‘撇’一声吐了一口空气,把手中的枪指着十一叔裤裆处,说道:“加州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做出一份数据表明,左脑决定人的逻辑思维,右蛋储存人的精华因子,你十一叔现在精虫上脑,说的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糊涂话,再不乖乖闭嘴,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左蛋。” 十一叔骂道:“混账,正衰仔,枪不是用来指自己人的,真的这么够姜,你就变身孙悟空过去把那阵黑烟装起来带回去,好好孝敬你的未来岳父,不过话到底,你的岳父还真会选,这烟比我们的特供大中华和古巴雪茄都要难搞到。” 瘦五道:“姜我肯定够姜,我娶谁都没关系,但你的左蛋今天也要留下……” 而就在这两人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犯浑打闹时候,小森林背后的小山丘之外,这缕冉冉黑烟升起的地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 第三十六章 不对劲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进入下午尾声,就要开始黄昏,在这片原始的大地,洁净无暇的异国天空,火红的太阳开始幕落,昏黄的晚霞渲染开来,满屏布满他乡的蓝天。 让人顿生诗意,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只是这一幅美丽的黄昏落日图,却是升起飘荡着有那一缕不恰当的黑烟,这般假恶丑的存在,那么的刺眼。 我抬起头,与陈有情的眼神汇聚一起,同时在盯着这缕黑烟。 看着看着,我的喉结咕噜的咽了一下,这阵黑烟,我不自觉的感到好像有那么点眼熟。 只是陈有情此时回过了头来,眼神久久的盯着刚才发现的那个石块围圈成的火堆痕迹,那么的意味深长,仿佛能看出个所以而然。 我也在这一时间终于想了起来,这缕黑烟,我原来是在昨天晚上值夜的时候见过,当时与我见到这一景象的人,还有阿俊。 我此时往阿俊看向过去,但是他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见他神情还是很淡定从容的。 倒是我开始回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心道,火烧山?肥江?陈有情被骗? 而且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不解的对阿俊问道,火烧山? 阿俊对我解释这缕莫名其妙的黑烟,说的就是那四个字,伏塔湖骨。【零↑九△小↓說△網】 我看向陈有情说道:“这个黑烟,我和阿俊昨晚见过,是不是这个就是此趟我们之行的目的地,要带回去的伏塔湖骨?” 瘦五和十一叔听我说完,特别是听到那四个字,‘伏塔湖骨’,都同时惊讶不已。 十一叔说道:“瘦仔,冥冥之中都注定你富或贫,看来你注定要做阿散蒂的驸马爷了,别说十一叔不帮你,要把这黑烟带回去,我怕我没走进都被熏成当地黑人了,但是这也没关系,情与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只是我们首都养了那么多的教授专家都治理不了雾霾,你让导湿十一叔帮你带这‘伏塔湖骨’,这么滑稽的事情怎么能做到啊。” 阿俊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没想到这一层,说道:“这边也开始乱了吗?已经牵扯了酋长进来,连他都无能为力,也就表明这个分支开始已经不受控制,我们这趟过来要阻止这种祭祀,怕是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心道,什么叫阻止这种祭祀,而且要在这里寻求帮助? 祭祀不是已经进行了吗,就是这张黑漆漆的凳子啊,酋长也不是已经死了就在这里吗?并且死了还不止,还不被饶过,让人放了血,高堂,黑血,遗物,这不就是祭祀吗? 我带着疑惑出声说道:“这张凳子,这些黑血,都是某种仪式中的东西,这里不就是祭祀伏塔湖骨吗?” 陈有情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前这一切并不属于正统部落传承的仪式,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背叛,也就是说他是被害死的,并且这种背叛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还把它生前拥有的代表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凳子摆放在这里,淋上他的血,这是赤裸裸的用鲜血来喻告警示后人。” 听陈有情这般说完,我同时想着阿俊刚才的说话,说道:“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说,这里也还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阿俊说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难道这里还仅仅只是我们的中途站点,这里如果没发生意外,能给我们搬救兵的补充兵马粮草,只是现在这里发生变故,所以事与愿违了,对吗?” 陈有情点了点头,我见真的让我说中了,顿时就有点泄气了下来,心道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还有完没完,何时才是个头。 十一叔这时候插话了说道:“朋友们,何仔,这笔账不是这样算的,谁死了对我们的关系不重要,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也不能空手而归,并且照你们的说法,现在这两张凳子应该是属于无主之物,凳无主,我心也无主,这张凳子不拿白不拿,虽然不是消失不见的国宝,但是破船也有三斤钉,毕竟就是金子,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金山银山也是慢慢累积而来的,常言道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陈有情说道:“你不怕成为下一个祭血的人你就随便拿,如果想留着小命竖着走出这伏塔湖,就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 陈有情这种认真说话时候的样子和神情,很有权威性,十一叔霎时间被唬住了。 但性格使然,十一叔不会乖乖就范,他不甘心不服气的说道:“你…你吓我啊,阿叔我是吓大的,我九十年代的就单枪匹马在乒产党管辖的大陆和英女王的香港来去自如,我肖碧山的档在珠三角就是真理和答案,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伏塔湖我撒泡尿都怕它装不下,我怕该不会是某些有心人图谋不轨,想着自己独食…” 十一叔这说着说着就不对劲,就偏离了主题,这挑衅十足的话语刚从嘴里吐说完,我还没来得及让他闭嘴,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样没事找事。 却在这时候就从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我们几个人此时在这个陌生村庄部落的木屋,看到这些突如其来的种种发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我们都全神贯注警惕着,没有一丝松懈。 此时这一声打破幽静的清脆空灵枪响,不属于这里原始部落该有的声音,却是我们这一种淘金客人再熟悉不过的,所以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陈有情反应神速,枪声传来的第一时间,就拔腿冲出了门外,站在门口,竖着耳朵仔细判断这阵枪响从何处传出来。 我们几个人也没有过多停留,紧随其后,跟随着他的身后就出来了站在门口处。 此时看见陈有情眼睛直直的盯着这间屋子后面的这个方向,我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屋后这里是一片小森林。 无法判断枪声是不是就在这个方向传过来的,但在小森林之后,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小山丘后面,有一缕不合时宜的黑烟缓缓升起。 第三十七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难怪我这专业垫后人员的大心脏也有点不安,即使十一叔不情愿的跟着走了之后,我还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还有另一个人没有走。 陆娴此时两眼都空洞无神,怔怔的发呆就站立着在我另一旁,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身体行动。 我心道,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了,撞了邪似的着魔了,怎么都在这个时候,心不在焉的,都在争先恐后的发呆。 我把手枪收起来放回到裤子口带,顿了顿身上的背包,伸出手往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一拍,同时问道:“怎么了?” 她被我这一拍,整个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头猛的一转过来,仿佛真的是着魔入迷了似的,我用的力道也很小,更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也被她下了一下。 陆娴被我突然伸手轻拍她肩膀的这个举动,打断了思维猛然惊醒过来,整个人不知觉的就吓了一下。 我也被她的这一套连锁反应,淬不及防,也吓了一下。 我们两人都同时被对方吓了一下。 我刚想开口说对不起,却是她先开口说了,她说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她这慌张失措的小女孩模样,仿佛就像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的那种表现举止。【零↑九△小↓說△網】 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她这个状态,只是整个人很出神的在想某种事情,甚至是进入了某种境界,那种不理会外界一切事情,一般人说话都干扰不了的境界。 被人突然打断拉回现实之后,才会这样突然的不知所措,只得下意识的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因为,其实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面。 我便顺着她出神目光的望着方向跟着看去,只见她看的并不是我们刚才一群人都好奇的远山神秘黑烟,也不是十一叔碎碎念的那张仿冒金凳子。 而是刚才我们进入这个村庄时候发现的,处在这个村庄部落正圆中心地位的这个火堆,旁边的几块大石头,以及地上的一些小石器。 我想起刚才进门之前她就对着这篝火堆旁的大石头看的出了神,我也是拍了她一下,当时她的反应是如梦初醒,现在的反应已经是沉迷无法自拔。 我无可奈何的开玩笑说道:“你又在这里发呆,是不是你真的也有透视眼,能看穿这几块大石头的不平凡处,这几块石头其实不是石头,而是黄金,其貌不扬,伪装起来,其实里面都就是金子?” 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听我这样开玩笑一说,只得礼貌性的挤出一个笑容回答说道:“啊,什么透视眼,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有点熟悉,所以看的入神了一些,不好意思,我们,我们走吧。” 不得不说,她的笑容真的可以轻而易举的融化一个人。 传说中耶利亚女郎她的眼睛,看了使人更年轻。 得到她的拥抱,你就永远不会老。 而陆娴的笑容,特别是她笑着的眼睛,完完全全可以融化一个人。 无论是放声的忍不住尽情大笑,还是回眸的浅浅一笑,以及面对面抿嘴一笑,甚至或还是现在这样强挤的笑等等。 反正只要是她的笑容,她只要露出笑容的神情,无论是自然的亦或者是勉强的,总都会让人看的着迷无法自拔。 王洛宾先生西部放歌,在青海湖边遇见结识一位美丽的藏族姑娘,写下了《在那遥远的地方》这首传唱至今的好歌。 这位好姑娘,让王洛宾老先生愿意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每天只需要看着她那粉红的笑脸,还有那美丽金边的衣裳,就可以媲美世间一切,心满意足就要飞起来了。 我还在上高中时候,看了一套书,这套书带来的心灵震撼,可以说是改变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即使最后的高考我因为英文很差劲,输给了很多勤苦用功挑灯夜下读书的四眼仔,没有考上大学。 但是这套书对我整个人三观的影响,至今还没有消退。 也还好当初无知的读书无用论,对人生造成的伤害影响已经多多少少消退了一些,因为遇上碰到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已经慢慢开始不再单纯的用学历看人,不再学历衡量一切。 就像十一叔他们那一代的坏人,也可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在这个时代做老人,在公车上面就要求人让座,去到广场就要求人让场地。 反正人的心态是,错的不是我,是这个社会。 生活就像qj,与其反抗,不如闭眼延长。 而当时我看的这套书,里面有写一个主角的朋友,叫做金波,也是爱上一个藏族姑娘,他会在黄昏中爬上城边的山峦,热泪涟涟的反复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立刻想起她跟我说过她的英文名字叫做安妮,心道,或许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碰到无数个明叫安妮的女孩,但是能用笑容融化人的安妮,只有一个,她就是陆娴。 反正人的心态是,错的不是我,是这个社会。 生活就像qj,与其反抗,不如闭眼延长。 而当时我看的这套书,里面有写一个主角的朋友,叫做金波,也是爱上一个藏族姑娘,他会在黄昏中爬上城边的山峦,热泪涟涟的反复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立刻想起她跟我说过她的英文名字叫做安妮,心道,或许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碰到无数个明叫安妮的女孩,但是能用笑容融化人的安妮,只有一个,她就是陆娴。 反正人的心态是,错的不是我,是这个社会。 生活就像qj,与其反抗,不如闭眼延长。 而当时我看的这套书,里面有写一个主角的朋友,叫做金波,也是爱上一个藏族姑娘,他会在黄昏中爬上城边的山峦,热泪涟涟的反复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立刻想起她跟我说过她的英文名字叫做安妮,心道,或许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碰到无数个明叫安妮的女孩,但是能用笑容融化人的安妮,只有一个,她就是陆娴。 第三十八章 受伤的杰克 我伸出手一把拉过陆娴,两个人立即赶往他们进入森林的方向,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刚愣完我又发呆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一前一后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而好几分钟拉开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 就比如每次测试和期末考试,我总会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扫视考场一圈下来,看看阿珍阿娟她们有没有和我分到一个考场。 以及分析年轻的实习监考老师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所,选择穿这条蓝天之秋韵的淡色碎花丝质长裙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碰到我有情,她有意的这种情况,那就要完蛋了,一堂课的考试下来,都忙着眉来眼去,她忘了给我通风报信的正确答案,我忘了函数平行线等等的考试知识点。 也根本没有时间做题。 而我浪费耽误的这好几分钟寻找阿珍阿娟扫视时间,以及与监考老师一场考试时间的相逢恨晚眼神互相诉说衷肠,已经足够身旁的四眼仔笔走龙飞写完名字学号学校了。 现代家长整天挂在嘴边口口声声的赢在起跑线,那就是分秒必争,一寸光阴一寸金,哪来的好几分钟时间浪费。 更何况高手过招,一招见胜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浪费的这几分钟时间,和那些四眼仔比,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每次考试拿高分的四眼仔,就是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便是我们两兄弟一直考不高分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我和瘦五两人也曾因此深入探讨分析过,为什么革命的道路在现代走不通,好人总是不高分,情怀的少年已经不受待见。 最终得出的一致结论便是时代变了,错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 时代主流已经变成四眼崽当道,毫无一丝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猥琐变态,体质虚弱,这就是少年不强,少年不强则误国,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论’名句。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原来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原来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的撒大声的撒 第三十九章 短吻鳄 出了森林这里之后的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河流岸边,这里有一条支流小河横着串行,河宽大概十米左右,切断了我们过对岸小山丘的联系,这附近又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也绝对跳不过去。【零↑九△小↓說△網】 但是应该可以游过去,不至于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几个人都是身手非凡的好汉,却都手足无措的在这里岸上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的确是在等我们两人到了之后一起好行动。 我便走近他们身边处,但是这一走近之后,才知道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才看到还有另一幕的存在。 这不同寻常的另一幕那就是,杰克那个大只佬, 此时岸上这里站着的是陈有情瘦五和十一叔,不见了阿俊,而又重新出现的杰克,他是躺坐在了河岸下边处,我仔细一看才看到他受了伤,他的大腿鲜血直流不止,再往旁边才见到,阿俊也在他的身旁。 我伸出手一把拉过陆娴,两个人立即赶往他们进入森林的方向,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刚愣完我又发呆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一前一后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而好几分钟拉开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 就比如每次测试和期末考试,我总会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扫视考场一圈下来,看看阿珍阿娟她们有没有和我分到一个考场。 以及分析年轻的实习监考老师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所,选择穿这条蓝天之秋韵的淡色碎花丝质长裙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碰到我有情,她有意的这种情况,那就要完蛋了,一堂课的考试下来,都忙着眉来眼去,她忘了给我通风报信的正确答案,我忘了函数平行线等等的考试知识点。 也根本没有时间做题。 而我浪费耽误的这好几分钟寻找阿珍阿娟扫视时间,以及与监考老师一场考试时间的相逢恨晚眼神互相诉说衷肠,已经足够身旁的四眼仔笔走龙飞写完名字学号学校了。 现代家长整天挂在嘴边口口声声的赢在起跑线,那就是分秒必争,一寸光阴一寸金,哪来的好几分钟时间浪费。 更何况高手过招,一招见胜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浪费的这几分钟时间,和那些四眼仔比,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每次考试拿高分的四眼仔,就是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我拉开了距离。【零↑九△小↓說△網】 这便是我们两兄弟一直考不高分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我和瘦五两人也曾因此深入探讨分析过,为什么革命的道路在现代走不通,好人总是不高分,情怀的少年已经不受待见。 最终得出的一致结论便是时代变了,错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 时代主流已经变成四眼崽当道,毫无一丝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猥琐变态,体质虚弱,这就是少年不强,少年不强则误国,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论’名句。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那时候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 不过她后面的请求无所谓,我说道:“当然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什么都能说。” 而这轮说罢之后我们两人便都没有再过多交谈,开始认真专注的走路。 现在进入的这片小森林不属于刚才山上未开发那种原始,它本就处在这个村落的后面,如同一个后花园似的存在。 所以平时也经常被这些族人取道践踏,现在我们就顺着一条不太明显的人走小路穿梭前行,落叶遍地,花草菌菇荣生,但没有枝干横生,所以并不难走。 并且这片小森林也不是很大,也没有需要注意小心的危险地方,就是很平常的林木森林,不会有野兽什么的。 所以放心的顺着这条人迹小道快行着通行走过,大概用时十分钟不到,相安无事的就走了出来了。 而到了这里走出这片森林,也刚好追上了他们,但他们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明显不是在等我们,而是,被阻隔了去路。 第四十章 阿散蒂神湖 现在进入的这片小森林不属于刚才山上未开发那种原始,它本就处在这个村落的后面,如同一个后花园似的存在。 所以平时也经常被这些族人取道践踏,现在我们就顺着一条不太明显的人走小路穿梭前行,落叶遍地,花草菌菇荣生,但没有枝干横生,所以并不难走。 并且这片小森林也不是很大,也没有需要注意小心的危险地方,就是很平常的林木森林,不会有野兽什么的。 所以放心的顺着这条人迹小道快行着通行走过,大概用时十分钟不到,相安无事的就走了出来了。 而到了这里走出这片森林,也刚好追上了他们,但他们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明显不是在等我们,而是,被阻隔了去路。 出了森林这里之后的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河流岸边,这里有一条支流小河横着串行,河宽大概十米左右,切断了我们过对岸小山丘的联系,这附近又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也绝对跳不过去。 但是应该可以游过去,不至于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几个人都是身手非凡的好汉,却都手足无措的在这里岸上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的确是在等我们两人到了之后一起好行动。 我便走近他们身边处,但是这一走近之后,才知道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才看到还有另一幕的存在。 这不同寻常的另一幕那就是,杰克那个大只佬, 此时岸上这里站着的是陈有情瘦五和十一叔,不见了阿俊,而又重新出现的杰克,他是躺坐在了河岸下边处,我仔细一看才看到他受了伤,他的大腿鲜血直流不止,再往旁边才见到,阿俊也在他的身旁。 我伸出手一把拉过陆娴,两个人立即赶往他们进入森林的方向,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刚愣完我又发呆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一前一后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而好几分钟拉开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 就比如每次测试和期末考试,我总会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扫视考场一圈下来,看看阿珍阿娟她们有没有和我分到一个考场。 以及分析年轻的实习监考老师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所,选择穿这条蓝天之秋韵的淡色碎花丝质长裙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碰到我有情,她有意的这种情况,那就要完蛋了,一堂课的考试下来,都忙着眉来眼去,她忘了给我通风报信的正确答案,我忘了函数平行线等等的考试知识点。【零↑九△小↓說△網】 也根本没有时间做题。 而我浪费耽误的这好几分钟寻找阿珍阿娟扫视时间,以及与监考老师一场考试时间的相逢恨晚眼神互相诉说衷肠,已经足够身旁的四眼仔笔走龙飞写完名字学号学校了。 现代家长整天挂在嘴边口口声声的赢在起跑线,那就是分秒必争,一寸光阴一寸金,哪来的好几分钟时间浪费。 更何况高手过招,一招见胜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浪费的这几分钟时间,和那些四眼仔比,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每次考试拿高分的四眼仔,就是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便是我们两兄弟一直考不高分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我和瘦五两人也曾因此深入探讨分析过,为什么革命的道路在现代走不通,好人总是不高分,情怀的少年已经不受待见。 最终得出的一致结论便是时代变了,错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 时代主流已经变成四眼崽当道,毫无一丝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猥琐变态,体质虚弱,这就是少年不强,少年不强则误国,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论’名句。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那时候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 不过她后面的请求无所谓,我说道:“当然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什么都能说。” 第四十一章 祭祀献礼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零↑九△小↓說△網】 不过她后面的请求无所谓,我说道:“当然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什么都能说。” 现在进入的这片小森林不属于刚才山上未开发那种原始,它本就处在这个村落的后面,如同一个后花园似的存在。 所以平时也经常被这些族人取道践踏,现在我们就顺着一条不太明显的人走小路穿梭前行,落叶遍地,花草菌菇荣生,但没有枝干横生,所以并不难走。 并且这片小森林也不是很大,也没有需要注意小心的危险地方,就是很平常的林木森林,不会有野兽什么的。 所以放心的顺着这条人迹小道快行着通行走过,大概用时十分钟不到,相安无事的就走了出来了。 而到了这里走出这片森林,也刚好追上了他们,但他们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明显不是在等我们,而是,被阻隔了去路。 出了森林这里之后的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河流岸边,这里有一条支流小河横着串行,河宽大概十米左右,切断了我们过对岸小山丘的联系,这附近又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也绝对跳不过去。 但是应该可以游过去,不至于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几个人都是身手非凡的好汉,却都手足无措的在这里岸上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的确是在等我们两人到了之后一起好行动。 我便走近他们身边处,但是这一走近之后,才知道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才看到还有另一幕的存在。 这不同寻常的另一幕那就是,杰克那个大只佬, 此时岸上这里站着的是陈有情瘦五和十一叔,不见了阿俊,而又重新出现的杰克,他是躺坐在了河岸下边处,我仔细一看才看到他受了伤,他的大腿鲜血直流不止,再往旁边才见到,阿俊也在他的身旁。 我伸出手一把拉过陆娴,两个人立即赶往他们进入森林的方向,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刚愣完我又发呆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一前一后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而好几分钟拉开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 就比如每次测试和期末考试,我总会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扫视考场一圈下来,看看阿珍阿娟她们有没有和我分到一个考场。 以及分析年轻的实习监考老师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所,选择穿这条蓝天之秋韵的淡色碎花丝质长裙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碰到我有情,她有意的这种情况,那就要完蛋了,一堂课的考试下来,都忙着眉来眼去,她忘了给我通风报信的正确答案,我忘了函数平行线等等的考试知识点。 也根本没有时间做题。 而我浪费耽误的这好几分钟寻找阿珍阿娟扫视时间,以及与监考老师一场考试时间的相逢恨晚眼神互相诉说衷肠,已经足够身旁的四眼仔笔走龙飞写完名字学号学校了。 现代家长整天挂在嘴边口口声声的赢在起跑线,那就是分秒必争,一寸光阴一寸金,哪来的好几分钟时间浪费。 更何况高手过招,一招见胜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浪费的这几分钟时间,和那些四眼仔比,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每次考试拿高分的四眼仔,就是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便是我们两兄弟一直考不高分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我和瘦五两人也曾因此深入探讨分析过,为什么革命的道路在现代走不通,好人总是不高分,情怀的少年已经不受待见。 最终得出的一致结论便是时代变了,错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 时代主流已经变成四眼崽当道,毫无一丝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猥琐变态,体质虚弱,这就是少年不强,少年不强则误国,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论’名句。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那时候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 不过她后面的请求无所谓,我说道:“当然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什么都能说。” 第四十二章 情人的眼睛 现在进入的这片小森林不属于刚才山上未开发那种原始,它本就处在这个村落的后面,如同一个后花园似的存在。 所以平时也经常被这些族人取道践踏,现在我们就顺着一条不太明显的人走小路穿梭前行,落叶遍地,花草菌菇荣生,但没有枝干横生,所以并不难走。 并且这片小森林也不是很大,也没有需要注意小心的危险地方,就是很平常的林木森林,不会有野兽什么的。 所以放心的顺着这条人迹小道快行着通行走过,大概用时十分钟不到,相安无事的就走了出来了。 而到了这里走出这片森林,也刚好追上了他们,但他们此时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明显不是在等我们,而是,被阻隔了去路。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 不过她后面的请求无所谓,我说道:“当然没问题了,这是我的荣幸,只要你想听,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我什么都能说。” 出了森林这里之后的这个地方,是处在一个河流岸边,这里有一条支流小河横着串行,河宽大概十米左右,切断了我们过对岸小山丘的联系,这附近又没有桥,也没有船只,也绝对跳不过去。 但是应该可以游过去,不至于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几个人都是身手非凡的好汉,却都手足无措的在这里岸上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的确是在等我们两人到了之后一起好行动。 我便走近他们身边处,但是这一走近之后,才知道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才看到还有另一幕的存在。 这不同寻常的另一幕那就是,杰克那个大只佬, 此时岸上这里站着的是陈有情瘦五和十一叔,不见了阿俊,而又重新出现的杰克,他是躺坐在了河岸下边处,我仔细一看才看到他受了伤,他的大腿鲜血直流不止,再往旁边才见到,阿俊也在他的身旁。 我伸出手一把拉过陆娴,两个人立即赶往他们进入森林的方向,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刚愣完我又发呆去了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一前一后就耽误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而好几分钟拉开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辈子。 就比如每次测试和期末考试,我总会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扫视考场一圈下来,看看阿珍阿娟她们有没有和我分到一个考场。 以及分析年轻的实习监考老师在今天这么隆重的场所,选择穿这条蓝天之秋韵的淡色碎花丝质长裙子,是什么样的心情。【零↑九△小↓說△網】 如果碰到我有情,她有意的这种情况,那就要完蛋了,一堂课的考试下来,都忙着眉来眼去,她忘了给我通风报信的正确答案,我忘了函数平行线等等的考试知识点。 也根本没有时间做题。 而我浪费耽误的这好几分钟寻找阿珍阿娟扫视时间,以及与监考老师一场考试时间的相逢恨晚眼神互相诉说衷肠,已经足够身旁的四眼仔笔走龙飞写完名字学号学校了。 现代家长整天挂在嘴边口口声声的赢在起跑线,那就是分秒必争,一寸光阴一寸金,哪来的好几分钟时间浪费。 更何况高手过招,一招见胜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我浪费的这几分钟时间,和那些四眼仔比,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每次考试拿高分的四眼仔,就是利用这几分钟时间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便是我们两兄弟一直考不高分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我和瘦五两人也曾因此深入探讨分析过,为什么革命的道路在现代走不通,好人总是不高分,情怀的少年已经不受待见。 最终得出的一致结论便是时代变了,错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我们。 时代主流已经变成四眼崽当道,毫无一丝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猥琐变态,体质虚弱,这就是少年不强,少年不强则误国,这是梁启超先生的‘少年论’名句。 而钱学森老先生的著名千古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人才?’,我想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更惨的是,年轻的实习老师见我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以为我是轻佻不负责任,考完试我走了之后,留下孤单一人的她,看着我的飘逸灵动背影,她是那么的无力以及怨恨。 而女人是醋做的,她们的报复手段,也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她就直接通信到我的班主任处,罪名还tm是作弊。 于是这个就成为我的黑点笑料,阿珍就因此一直笑了我好几年,笑我考试作了弊都还是全班倒数。 一些四眼崽眼见良机便趁机企图趁虚而入,以为阿珍是在嫌弃我了,不过还好,阿珍一直没有给那些四眼崽接近的机会。 依然和我人约黄昏后逍遥自在的躺于山坡中看书,困了便看天边云卷云舒,纸鸢相随,听身旁人呼吸渐缓,岁月静好,还有光着脚丫在清澈小溪河流中捉鱼嬉戏,以及漫步月光下送她晚自习下课回家。 “何家园,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我们俩人正在快步走着赶路间隙,陆娴在我身旁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急忙伸出手一摸嘴角,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向陆娴一眼,她嘻嘻的笑了一下回应,我才知道原来被她捉弄了。 “你脸上的神情,写着的全都是表示你正在胡思乱想的想东西,我看你笑的这么开心甜蜜,就真的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陆娴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拉,不过的确是无意中的就回想起了一些曾经往事,那时候挺开心的,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不合时宜。” 我说道。 “的确是,要小心一点,这里很危险的,不能发呆,当然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平安无事回到去之后,你可以跟我讲一讲你以前的一些生活事情吗?” 陆娴说道。 我心道还不知道是谁愣愣的发呆呢,反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果然女人是永远都有那份蛮不讲理的天质的,就如同吃醋一样。 第四十三章 过河 我对他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阿俊的气息已经平缓了很多,听我这样关心的问道,只是摇了摇头,不语,还是依然看着远方的黄昏。 不可否认,这眼前的黄昏落日景色如梦如幻,很美,美如画,甚至美得有点绝了。 即使我们身处的地方不是最佳观景点,甚至说处境有点落魄都不为过,但是又如何,美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的,也总是最容易错过的。 非洲这边的天空,没有污染,纯粹干净,完全满足人们的想象,天空该是什么样子的,这里的天空,就是天空该有的样子的。 就如同我国的青藏高原那边,天美,路美,山美,湖美,水美,人更美,如果再有几个孩子放风筝就更绝了。 不过这当然是痴人说梦了。 我对他说道:“没什么事就好。” 其实这句话,我本来是想说‘谢谢’的,不过好像觉得这样说,那就太见外了,大家同生共死过来的,心照不宣就好。 等你有什么事我再帮回你也不迟,最好的兄弟,是在他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他的女人。 不过我想的是,阿俊应该没有这么重口味,但我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开声说话了,自顾自的吟叨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看着他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变化的神情,我知道这不是娇柔做作的无病呻吟,这是念叨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是碎碎念,是心里话。 你独自看了一夜雨,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是孤独。你只跟一个人说起,这是爱。你发了条说说,配文说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矫情。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此情此景,是感慨何人何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情此景已经触动了他了,所以这句话,能代表此时此刻他的心声,不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这样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也很有深意,也很美,‘人生何处不相逢’,有很多人对出过下句,比如‘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者‘奈何回首白云去’。 但我觉得,仅仅个人觉得,还是残句最美,不需要下句,只需要七个字,‘人生何处不相逢’,就够了。 同时这又是一首经典老歌,恰恰就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的作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我对他说道:“我知道这是一首歌,我最喜欢的歌之一,很好听,如果你来过广州,或者以后有机会来广州,那一定要喝一碗街边的糖水,如果你碰巧进入的糖水铺就在放这首歌,那么你应该会像我一样,心都要飞起来了。” 而阿俊却是转过头看起了我,他的眼神茫茫一片,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想法,他打量着我说道:“何家园……” 怎么又是这样…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心道,该不会真的是被我猜中了,你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绝世基佬?还偏偏看上看中了我?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拒绝的,我心道,这是原则问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任何讨价余地,别tm说我养你吧,只蹭蹭不进来那种,不能,没有,绝对没有… 只是他这般看着我念叨了一句我名字之后,没有再继续的含情脉脉下去,他深呼了一口气,似是相信了某种缘分,便站了起来,立定的背影再看了一眼远方,便走过去处理这条鳄鱼尸体。 我此时不禁有点好奇,不仅是他,还有陈有情,以及陆娴,他们几个仿佛都对我有着某方面不可言说的兴趣,好似,他们真的是认识我的。 他们早已经念叨了我名字好几次,就算是真的很有诗意,我承认,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吧,危险的时候念一下,感慨的时候也念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从我名字或者我这个人看出了什么,难道看到了前世今生? 我对他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阿俊的气息已经平缓了很多,听我这样关心的问道,只是摇了摇头,不语,还是依然看着远方的黄昏。 不可否认,这眼前的黄昏落日景色如梦如幻,很美,美如画,甚至美得有点绝了。 即使我们身处的地方不是最佳观景点,甚至说处境有点落魄都不为过,但是又如何,美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的,也总是最容易错过的。 非洲这边的天空,没有污染,纯粹干净,完全满足人们的想象,天空该是什么样子的,这里的天空,就是天空该有的样子的。 就如同我国的青藏高原那边,天美,路美,山美,湖美,水美,人更美,如果再有几个孩子放风筝就更绝了。 不过这当然是痴人说梦了。 我对他说道:“没什么事就好。” 其实这句话,我本来是想说‘谢谢’的,不过好像觉得这样说,那就太见外了,大家同生共死过来的,心照不宣就好。 等你有什么事我再帮回你也不迟,最好的兄弟,是在他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他的女人。 不过我想的是,阿俊应该没有这么重口味,但我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开声说话了,自顾自的吟叨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看着他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变化的神情,我知道这不是娇柔做作的无病呻吟,这是念叨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是碎碎念,是心里话。 你独自看了一夜雨,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是孤独。你只跟一个人说起,这是爱。你发了条说说,配文说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矫情。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此情此景,是感慨何人何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情此景已经触动了他了,所以这句话,能代表此时此刻他的心声,不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这样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也很有深意,也很美,‘人生何处不相逢’,有很多人对出过下句,比如‘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者‘奈何回首白云去’。 第四十三章 阿森的眼睛 他不需要我帮忙,我便过去陆娴和杰克这里,只见地上已经用空了两个玻璃瓶子,这是一些消毒药水,我也才看到这是一个大工程,杰克伤的真的不轻,陆娴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渍,不过我即使不忍心,也还是只得小声说道:“认真点…” 她双手正在杰克的大腿处,忙着缠绕绷带,听我这样说话,吓了一跳,我心道,果然没猜错,她又不知不觉的有点谜的陷入发呆去了。 我对他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阿俊的气息已经平缓了很多,听我这样关心的问道,只是摇了摇头,不语,还是依然看着远方的黄昏。 不可否认,这眼前的黄昏落日景色如梦如幻,很美,美如画,甚至美得有点绝了。 即使我们身处的地方不是最佳观景点,甚至说处境有点落魄都不为过,但是又如何,美就是这样,总是不经意的,也总是最容易错过的。 非洲这边的天空,没有污染,纯粹干净,完全满足人们的想象,天空该是什么样子的,这里的天空,就是天空该有的样子的。 就如同我国的青藏高原那边,天美,路美,山美,湖美,水美,人更美,如果再有几个孩子放风筝跑着追着,恋人依偎漫步小河边望着看着,老人搀扶着走过,小狗嬉戏打闹等等,就更绝了。 不过这当然是痴人说梦了。 我对他说道:“没什么事就好。” 其实这句话,我本来是想说‘谢谢’的,不过好像觉得这样说,那就太见外了,大家同生共死过来的,心照不宣就好。 等你有什么事我再帮回你也不迟,最好的兄弟,是在他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他的女人。 不过我想的是,阿俊应该没有这么重口味,但我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开声说话了,自顾自的吟叨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看着他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变化的神情,我知道这不是娇柔做作的无病呻吟,这是念叨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是碎碎念,是心里话。 你独自看了一夜雨,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是孤独。你只跟一个人说起,这是爱。你发了条说说,配文说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矫情。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此情此景,是感慨何人何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情此景已经触动了他了,所以这句话,能代表此时此刻他的心声,不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这样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也很有深意,也很美,‘人生何处不相逢’,有很多人对出过下句,比如‘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者‘奈何回首白云去’。 但我觉得,仅仅个人觉得,还是残句最美,不需要下句,只需要七个字,‘人生何处不相逢’,就够了。 同时这又是一首经典老歌,恰恰就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的作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过,我对他说道:“我知道这是一首歌,我最喜欢的歌之一,很好听,如果你来过广州,或者以后有机会来广州,那一定要喝一碗街边的糖水,如果你碰巧进入的糖水铺就在放这首歌,那么你应该会像我一样,心都要飞起来了。” 而阿俊却是转过头看起了我,他的眼神茫茫一片,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想法,他打量着我说道:“何家园……” 怎么又是这样…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心道,该不会真的是被我猜中了,你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绝世基佬?还偏偏看上看中了我?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拒绝的,我心道,这是原则问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任何讨价余地,别tm说我养你吧,只蹭蹭不进来那种,不能,没有,绝对没有… 只是他这般看着我念叨了一句我名字之后,没有再继续的含情脉脉下去,他深呼了一口气,似是相信了某种缘分,便站了起来,立定的背影再看了一眼远方,便走过去处理这条鳄鱼尸体。 我也深呼了口气放松了下来,不过我此时不禁有点好奇,不仅是他,还有陈有情,以及陆娴,他们几个仿佛都对我有着某方面不可言说的兴趣,好似,他们真的是认识我的。 应该不会是天杀的,狗血的剧情,他们想睡我吧… 他们早已经念叨了我名字好几次,就算是真的很有诗意,我承认,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吧,危险的时候念一下,感慨的时候也念一下。 也不知道此时良辰美景这一刻,他是从我名字,或者我这个人身上,看出了什么,难道看到了前世今生? 我看到他走到鳄鱼尸体旁,是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剥鳄鱼的皮,把鳄鱼里面的肉切割下来,只见这些肉都白白嫩嫩的,我觉得蛋白质肯定很高。 她看了我一眼,仿佛不知何事,我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绷带,甩个眼神示意,她往下看才看到,才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是绑反了。 有吸附作用的一面绑在了外面,这就相当于没起到效果。 她‘啧’了一声,仿佛是有点自责懊恼,随即脸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我只得转移话题打破尴尬说道:“怎么样,他的伤口严重吗?” 陆娴此时娴熟的缠绕绷带,重新恢复了认真专注的状态,应该的确是做完那么大的工程放松了一下,也就失神这一刻,恰好被我无意就看到。 现在的她是把一切都做的很好很专业的。 她说道:“被咬到的地方都是伤口,我让他感受了一下,都活动正常,所以应该来说万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伤到了动脉,不过现在血也已经止住,我做完消毒,注射了一些吗啡,他可以正常走动。” 我看向陈有情处理着的鳄鱼尸体,再转身看回这里,痛的呲牙咧嘴的杰克,表情很难受,不过他的确是条汉子,这么痛也没有喊出一句声,要是十一叔,早就杀猪似的喊起来了。 看着他被陆娴一圈一圈包扎起来的大腿,我心道你难道真的是火腿肠么,这么香喷喷的,在船的时候就被食人鱼咬,现在倒霉的也被鳄鱼咬,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倒霉,还是又是幸运吧。 不过他的中文只是半桶水,比如把十一叔叫做大太监,这是骂人的,他却以为是夸赞人的,所以我只得把这些调侃的想法按捺住不说出来,不然怕他理解错了就不好了,我夸他是火腿,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着火的腿,叫我帮他灭火就难办了。 我看着地下的瓶瓶罐罐,对陆娴好奇的问道:“你们准备的药还真的齐全,难道早就预料到了,这趟过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