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魅凤陵王》 第1章:第一章:虐待1 佛亦云:生命本无常,苦空无我,常乐我净,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乐空不二,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 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死,自杀、意外、生老病死。生生死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到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当车祸发生,我以为自己不会再苏醒。 无边的黑暗延续了许久许久。 痛…… 这是我苏醒后的唯一感觉。 在这一片疼痛中我却笑了。我果然是个好命的女人,到底还是被救回来了。要说也是,现代医学进步如斯,怎能救不活我这个好命的大好女青年呢?真诚地感谢党和国家,感谢众位神佛鬼怪,感谢伟大医学同胞们不懈的努力! 睫毛微微动了动,想睁开眼,发现眼皮很重。刚醒来神志还有些昏沉,可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并没有减轻,似乎整个身体快被撕裂开来。怎么会这么痛,不是有麻醉药这东西吗?也好,至少自己还有感觉,没有瘫痪,还不至于成了个废人。可喜可贺。 “你以为你装死本王便会放过你么?”冷厉无情的声音蓦然响起。 我一怔,是谁? 下一刻,后脑的头发被狠狠揪在人的手里,迫使我的扬起脸,那人的动作很粗暴,丝毫没有怜香之意,力度大得令我不禁痛吟出声,我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正好迎上一张冷俊残忍的面孔。一个冷酷而又俊美的男人,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双深邃冰冷的双瞳,此刻正漠然注视着我,一汪深潭里不带有丝毫感情,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好像从未有人能映入其中,得到他的关注。 这……是在演哪一出戏?老天,不要告诉我,我穿了?虽然现今穿越很流行,可我从未想过要做个古人!还有,为什么别人一醒来,都有个贴心丫鬟大呼小叫的,而我为什么非得一睁眼就是面对这非人的虐待?我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在做梦…… 我不停地自我催眠,就在这之际,那男人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毫不留情一脚踢中我的小腹,将我踢翻到一边,我不由自主弓起了身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衣裳凌乱,没有再多的心神去探究,双手紧紧地抱住腹部,蹙紧了眉,那股揪心的剧痛让我冷汗直冒,一股甜腥味自喉咙里涌了上来。 痛!全身都痛!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只有痛!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陡然伸手紧紧捏着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他的手劲很大,捏得我有些生痛。他半眯起眼眸,嘲弄的勾起了唇角:“终于肯醒了!”我眯着眼看着他,我想开口,可小腹的剧痛暂时让我道不出半个字,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箫歆陌,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怎么?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镜夜国的昭阳公主?”他松手,随即一巴掌重重甩在我的脸上,我跌坐在地,抚着被打痛的脸颊,嘴角渗出血丝,他冷哼一声:“从你被当成贡品送进凤夜国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昭阳公主,你现在不过只是个下贱的女奴,本王的一个玩物。即便本王玩腻了你,本王也会送你到军营里当军妓。”他说得阴狠,不带一丝感情。 “哄”的一声,我的脑里慢慢消化他的话。老天,你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你是见我上辈子太好命了,如今想连本带利讨回来吗?绕了我吧! 第2章:第二章:虐待2 视线不经意的一转,我不禁缓缓睁圆了眼,差点骇得惊叫起来。屋里还有人,而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是个已经被折磨得气息奄奄的**男子,全身是斑斑的血迹和青紫交错的血痕,惨白的脸上哪还有一丝生气,眼睛紧闭着,仿佛死了一般。触目惊心的一幕,控诉着曾上演过怎样惨绝人寰的兽行。 我混身冰冷,惊骇得脸色苍白,这种惨酷的兽行曾在bl小说里见过,生长在21世界的我,几时亲眼目睹过,如今却活生生摆在我面前。他会怎么对付我? 那男人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化,看着瑟瑟发抖的我,他笑了起来,声音却寒得像冰:“亲眼目睹爱慕自己的男人是如何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滋味如何?呵,可惜在中途你竟咬舌自尽,如若不然,你们已经是对同命鸳鸯了。”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你说,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处置你呢?”他捏紧我的下巴。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惊恐地盯着这张脸看,这美男的心肠就当真如此狠毒么?妈呀!我落到他手里,岂不是…… 还不待他有进一步的反应,房门蓦地被人粗鲁的撞开,两名锦衣玉袍的男子贸然闯了进来,待目睹这污秽不堪的一蓦,僵立在门口,不禁倒抽冷气。 青衣锦袍的男子,五官轮廊分明,线条略显粗犷,眉宇间透着一股气宇轩昂的英气,首先回神,视线一定,脸色瞬间铁青,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那几个侍卫被他冷厉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下,凌乱的衣衫也顾不上整理。 一身锦衣的少年望向青衣锦袍男子走去的方向,眉一皱,回过脸道:“四哥,他好歹是个礼部尚书,你怎么把人折磨成这样?”少年玉面桃腮,唇红齿白,眉目间和变态美男有七八分相像:“别忘了,灵芸那丫头喜欢他,你把人弄成这样,她若知晓了,岂不是再寻死寻活的。” 变态美男松开捏痛我下巴的手,脸色有丝不悦,转头看向少年,问道:“太医怎么说?” 少年心中了然,道:“放心,那丫头没事,只是醒来后,哭着说要见他,谁劝都不听,没法子,我只好来四哥的府里领人。”少年顿了顿,好看的唇微微一撇:“眼下,若是把人带去了,四哥你说灵芸那丫头要见到她喜欢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会有何反应?” 变态美男仍背对着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见他蓦然快步走出房间,离开我的视线。那两名女子紧跟在后,至于那几个侍卫,主子一走,也落慌而逃。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我在心里微嘲,原来如此。变态美男会如此折磨那个男子,皆因那个叫灵芸的女子。至于那个女子是何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分析了。 从醒来后,我的神经就处于崩紧状态,如今总算可以松懈下来了,身子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瘫在地上,瞥了眼还在屋内的人,那个青衣锦袍的男子,不知何时早已把被折磨得昏过去的男子抱在怀里,我闭上眼睛,被疲惫折磨后的脑袋渐恍惚起来,隐约中似听那个少年的声音,他在跟我说了什么?黑暗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 第3章:第三章:冤魂1 四周浓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寂静无声,前路没有终点,后路也无尽头,我只能停留在原地,漆黑的空间只有我一个人。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寂寞,原来不是。当一个人死后,前程往事点点回忆汹涌而至,我才深深切切地体会,纵是万般的不愿承认,其实自己,一直很寂寞。 曾有人说过,人的一生中,谁没有寂寞?谁没有伤口?谁没有隐藏的脆弱?谁知道沉默背后的伤痛?谁知道潇洒背后的孤独?别说你不怕寂寞,别说你不怕孤独,不怕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因为没有人不寂寞,没有人不孤独!每个人在这滚滚的红尘中,都在经历着不一样的孤独与寂寞,上演着不一样的人生段落! 这是哪?是冥界吗?难道我又死了?怎么没见到一个鬼差来引路?心里浮起苦笑,好命的女人既变成倒霉的女人! 隐约中仿佛有人在唤我。是谁?我努力在一片浓黑中寻觅。渐渐的,一点点莹光在我眼前亮起。恍惚中,一个清灵脱俗的女子在我眼前成形。 她看起来约十八九岁,皮肤如白玉般光洁,一头柔软乌黑长及臀部的油亮青丝,双瞳如秋水般清澈,高挺的鼻子下是微薄的嘴唇,是个清秀的美人儿。她着了一身淡蓝色的裙裳,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清晰了。不由嬉笑出声:“现在地府的鬼差都是古美人了么?” “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她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惊异。 “难过?”我想了想,笑了:“为什么难过?生命,本来就很脆弱。” 她一怔,眼神闪过片刻的诧异,惨然一笑:“是吗?”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夜国么?” “不知道。”我老实回道,总觉得眼前这个美人跟我有关联。 “因为它。”她指着我戴在手腕上的那窜珠子。我一讶,微抬起手腕,盯着这珠子看,脑里闪过老婆婆跟我的讲那些话,原来那个老婆婆的话是真的,这窜珠子果真把我带到了另一个时空。美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窜珠子是我们箫家皇室历代祖传下来的,是具有灵性的珠子。” 我呆了三秒,抬眼看着她:“你是?” “箫歆陌。” 脑里一阵眩晕,愣然重复:“箫歆陌?”天,这个清秀的美人就是以后的我?心中淡然一笑,比起前世相貌平平的我,这世算是赚到了吧?可想想那个变态美男与那样的处境,这样的运气不要也罢。 如果真要穿越,我倒比较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古代的女子,社会地位极其低微,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的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生活中没有自己。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甘心如此,中国的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可比男子的巾帼英雄,花木兰就是其中一位,还有许多女性和男性一样拥有权利,像汉朝的吕后,唐朝的武则天。我这个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你若要我像古代女人那样过活,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还快点! 第4章:第四章:冤魂2 “你跟我见面,是要回你的躯体?”她说那珠子有灵性,是代表她可以还阳吧?希望如此,我还没心里准备做个古人。 “不是。我利用了禁咒跟珠子,把你的魂魄招来这里,是要你代替我继续活着。”空洞的眼神蓦然暗了下来,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喃喃自语:“我厌烦了只能默默呆在他的身边,厌烦了悄悄追逐他的身影,我不要只做他的一个玩物,我不要他的眼里看不到我……呵呵,我要伤害他最在乎的人,把那个女人喜欢的男人抢了过来,我要让她痛苦,看着她痛苦我就越开心……”她充血的眼睛带着一丝疯狂的火焰,越燃越烈。 “值得吗?”我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美人。从她的话中,我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爱上了那个变态美男,而那个变态美男心里似乎有喜欢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又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心里却喜欢我眼前的这个美人,比八点档还要狗血的剧情的复杂男女关系。唉,明明就是个清灵脱俗的美人,心态怎么如此极端?伤人又伤已。 美人一怔,她定定看了我半响,眼里疯狂的火焰渐渐的熄灭了:“值得,如果他不爱我,那就让他恨我。即使是恨,我也要让它深入他的骨髓。” “是吗?”我冷笑:“如果你是想要这样的结果,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他不爱你也不恨你,他很快就会忘记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因为你已经是个死人。” 她闻言一愣,悲伤的脸上绽开了一抹微笑。“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爱的人。我不要他忘了我。所以,我会把记忆给你,我对他的记忆和情感你都会继承下来。” 我在心里苦笑,她怎么还不理解,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爱他该骨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入尘土埃,你以为把记忆给我,我就会乖乖替你继承下去吗?笑话,我不是你,如果在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之间作选择,我会选择后者。 她的身影化作一个光团,融入我的身体里,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紧接着,我便掉落到无边的黑暗中失去了知觉。 一阵隐隐的头痛将我从沉睡中唤醒,我缓缓睁开眼睛。 我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凉的地上,我愣愣的躺在那里,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 我闭了闭眼,翻身起来,在屋内扫了一圈,地上那些白红混合的**与依然难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提醒着这里发生过怎样的一幕。 唇角浮起一抹轻笑,看样子,我像个已经坏掉的玩具被人扔到一边,任我自生自灭了。既然命运让我在这里活一回,那我就好好的活下去,从今以后,我就是箫歆陌,箫歆陌就是我,我可不会乖乖的坐以待毙,我会在这里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凤天陵吗?那个变态美男的名字,凤夜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陵王,一个喜欢上自己妹妹的变态男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健康可是生命的本钱! 第5章:第五章:波澜1 休养了四五天,我的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了。在没人照顾没人送食的情况下,我只能靠自己,第一天踏出这屋子,摸索半会,就发现不远处有几棵果食树,曾跟朋友野生过一回,大概也分辨出哪些果子不能吃哪些能吃,每天就靠这果子进食,隔边是个小水塘,夜深人静,我就到那里洗个澡,好在这天气还算暖和,我若是生个火来烧水,让人瞧见了这袅袅上升的浓浓黑烟,想不引人注目?除非这里的人都是瞎子。 我第一万零一次唉气,为什么呢?别人穿越不是吃香喝辣的,就是公主小姐,而我呢?连个贴心丫鬟都没有,还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人缘太差,连个鬼影都没有,就没人想知道我到底死了没?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陌儿妹妹么?”一道娇柔甜媚的声音猛然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摘果子的动作僵了僵,我回头望去,两名妖艳妩媚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身袭绸袍,露出一大片酥胸,装扮像极了唐朝的服饰,身后跟着几名丫鬟。脑里的记忆告诉我,这两人,一个叫芷鸢,一个叫红玉,是变态美男的宠姬。 我静静地看着来者不善的两人。红玉斜眸瞥了眼我握在手心的果子,笑容越来越深了,眼里尽是不屑与得意:“怎么没人送早饭给陌儿妹妹么?既然要陌儿妹妹来这摘果子进食。” 芷鸢嗤笑:“红玉妹妹不知道么?咱们的陌儿妹妹,前几天与灵芸公主的心上人私奔,让王爷派人捉了回来。”语气带着几分奚落的意味。 红玉故作吃惊说道:“哦,真有此事?陌儿妹妹你怎么这般想不开呢?好好伺候王爷不是很好吗?” 芷鸢接口道:“就是,枉费王爷这般疼爱陌儿妹妹。” 看着她们一唱一搭,我在心中冷笑。箫歆陌生性心高气傲,得宠的时候,就没给过好脸色她们看,一朝失宠,她们自然而然想来挣回一口气。 我扬起嘴角,笑了:“因为我不想要了。”我字字道。 两人明显一怔,芷鸢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问道:“陌儿妹妹,你这话是何意?” 我坦然的看着她们的眼睛,道:“我说,王爷,我不要了,你们若是喜欢,那就拿去。”两人的笑颜瞬间一沉,漂亮的脸蛋立刻有些扭曲,看着她们一下青一下红的脸色,我就忍不住想狂笑。 红玉气得身体有些发抖,脸色愈发难看,失态尖声道:“箫歆陌,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镜夜国送到凤夜国的贡品,说难听点,你不过是个女奴,是个失宠的玩物,还摆什么架子……”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脸色又换上了一张娇媚的面孔,柔柔地道:“王爷。”我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笑了开来,原来如此,她可真会做戏,真该颁个最佳演技奖给她。 我回头,变态美男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我的身后。 第6章:第六章:波澜2 一身锦衣青袍,腰间那条金丝所织的腰带上,系着块价值不菲的上好玉佩,漆黑如墨的发丝仅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看着这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我不由得暗叹一声,明明就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粟的凌厉气息。 墨黑如漆的双瞳正冷厉的盯着我,我毫不退缩的迎战他的眼睛。我不是古代低眉顺目、三从四德的女子,哼,以为我不敢看吗?看谁坚持得最久的一个。想我以前,刚进孤儿院,不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害怕与人的目光对视。便有人教了我一个法子,找了几块镜子照着自己的眼睛,每天练习对视。曾有人说过,一个人最怕的眼睛也是自己的,面对自己的心灵才是最勇敢,也是你自身自信的表现。 或许你刚开始看人的眼睛时,你会不自觉地慌乱。这时候,你要试着看着人的鼻梁或是头发说话,那样,也会给人有看着眼睛。有时候,你怕的,是自己的内心,是自己无法战胜内在的那一个自我。 变态美男见我大胆与他对视,眼神愈发莫测难懂,半眯起冷眸,唇角浮起一抺讥诮的笑意:“你的胆子果真是越来越大了,见到本王竟然连礼都不施。” “妾身给王爷请安。” 话音未落,变态美男陡然伸手捏起我的下巴,逼近我的脸,一双寒若冰霜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我:“收起你的不屑。”显然我一闪而过的轻嘲隐约激怒了他,可见这个男人的眼神有多锐利。 我淡淡地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王爷适才的话不是有意暗示妾身有藐视王爷之意,如今妾身温顺地向王爷施礼,何来不屑?” 听了我的话,变态美男眸光骤然一冷,我的冷淡似乎让他更怒不可遏,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可以轻易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怒意,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不该逞口舌之快,剌激这只盛怒中的狮子。 芷鸢与红玉两人也感受到变态美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怒气,芷鸢不由小冀冀地轻唤了一声:“王爷?” 变态美男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一笑,一股莫名的真气瞬间将震飞开来,侍我回神,已落入水塘里。小水塘一边水较浅一边较深,沐浴时我都是在较浅的地方。眼下我偏偏在最深的地方,不懂水性的我,只能狼狈地在水里扑腾,又急又慌:“救命……,我不会游水……” 变态美男阴鸷的眸子冷睨着在水里乱扑腾的我,阴冷道:“箫歆陌,别以为你是镜夜国和亲来的公主本王就不敢动你,本王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们堂堂凤夜国绝不会怕你们镜夜国,你若再敢挑衅本王,本王定要你没命回镜夜国。” 他羞辱性的暗讽,让一旁的红玉芷鸢暗自窃喜,眼里闪着幸灾乐祸。 我呛了好几口大水,又急又慌又怕。他说得没错,如果镜夜国不是畏惧凤夜国,就不会将他们唯一的公主送来和亲。眼见缓缓沉下塘底,黑暗向我袭来。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有人一把将我从水里捞了上来。 这变态男人的武功想必不弱,这是我昏迷前的唯一想法。 第7章:第七章:波澜3 昏昏沉沉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已经不知过了几天。 “情依姐姐,她还没醒吗?”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没有。” 是谁?神智渐从昏沉中缓缓清醒。 “都睡了七八天了,怎么还不见醒?”语气带着微小的叹气声。 “灵芸,别担心,这两天没有再发烧和说胡话,应该快醒了。倒是你这丫头,身子刚好,就别东跑西跑,好生歇息。”温柔的语气带着一丝纵容。 “情依姐姐,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她若醒了,你派人通知我一声,好吗?” “醒了又如何?你想问她什么?灵芸,你还放不开楚辞么?” “我……,我只是想跟她好好聊聊……”她说得小声。 “好了,我明白了,她若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行了吧?” “嗯,谢谢你情依姐姐。那,我先走了。” 听她们的对话,隐约已经猜到是凤灵芸与变态美男的正室王妃段情依。她们怎么会在这?变态美男呢? 片刻之后,传来门开的声音。屋里静了下来,良久良久,久到我以为她们全走了,正想睁开眼睛,侍感觉有人向我靠近,站在床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强烈感受到一道很不友善的视线盯着我的脸看。我紧闭双眼,依旧装睡。 “没死成,该说你命大。”她说得淡然,听到我耳里,背后不禁起了一丝寒意,这女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伪善,而伪善的女人方是最可怕的! 半会,隐约听到门开的声音,直到房门再次阖上,我才睁开眼睛,正想翻身起床,便听闻外间传来声音,我躺回**,侧着耳朵倾听。 “王妃。”微颤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怯意。 “嗯。好生照顾,知道吗?” “是,王妃,奴婢知道。” 外间静了下来,猜想那段情依大概是走了,欲想翻身起床。房门再次打开,一道惊喜的声音随即传来—— “主子,你醒了!”一个青裳打扮的丫鬟快步向床铺靠近。 我细细打量她,她叫伴月,是箫歆陌一直以来的贴身丫鬟,挺忠心的一个小丫头,看着她这张圆圆的小脸,笑问:“伴月,你怎么会在这?”一般情况而言,主子不见了,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身边的丫鬟,她没事该说万幸。 她回道:“奴婢本来被关在柴房的,谁知突然被总管放了出来,说是,让奴婢来照顾主子,奴婢便来了。” 我慢慢琢磨伴月的话,总管再大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在没得到主子的命令时,岂敢放人,又岂敢让伴月来照顾我这个失了宠的人。是谁呢?想到刚才那两个人,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只是想到那个城府极深,心机又太重的伪善女人段情依,眉头不禁一皱。 伴月见我沉默,以为我哪里不舒服,担忧地道:“主子,你没事吧?” 我回神,摇头笑了笑:“没事。”思绪一转,道:“伴月,我几天没吃过饭了,你帮我弄点吃的来,可好?” 箫歆陌几时用过如此客气的语气,伴月诧异地望着我,缓缓回神,“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说完,她急急忙忙转身走出去。 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迟钝又憨直的小丫头。背部缓缓向床头靠去,闭上眼皮,嘴角勾起一抹笑,接下来,这步棋我该怎么走呢? 第8章:第八章:盛怒1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拂面,凉爽惬意,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 见身子已无恙,便出来活动活动酸软的筋骨,走着走着,便来到离这比较偏近的花园。 放眼望去,只见四处盛开着奼紫嫣红大大小小的花朵,花娇柳媚,蝶舞蜂喧,景色煞是怡人。 “主子……主子……” 伴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奇怪,又惊讶又惶恐。 从恍惚中回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中浮起苦笑,这两个女人就不懂什么叫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吗?红玉芷鸢身边多了个人,好像是叫秋婵,三人是变态美男的三大宠姬,能歌擅舞,在凤夜国稍有名气。 看她们一脸来者不善,心中苦笑渐深,小说和电视剧看过了,也明白这些女人明里姐姐前妹妹后,心中却斗得你死我活,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争来争去,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争赢了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入尘埃。见她们脸色蓦然一变,放缓了步子。 我侧脸,不由得怔了下,好一个如出水芙蓉,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就摆在我眼前,她看起来约十五六岁,连同是女人的我也不由得被她身上那股纯净之气而吸引,她就是箫歆陌又忌又恨的凤灵芸。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清灵脱俗,在我第一次见箫歆陌,是同样的感觉。我暗自笑了,这就是变态美男如此宠爱箫歆陌的原因么?只是,她眼里透露出的天真无邪是箫歆陌所没有的。 而凤灵芸身边的女子便是段情依,明明就是一副温柔娴雅,知书达理,背里却是阴狠毒辣,比起红玉三人,确实更胜一筹,难怪能坐稳正室之位。 她们皆一一同时站在我的面前,红玉三人恭敬的向段情依施了礼,而她嘴角微微一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见我站得笔直,丝毫无施礼的意思,眼里闪一丝惊诧,倒是她身边的丫鬟一脸不屑的睨着我,气焰嚣张地怒道:“大胆,见到王妃竟然不施礼?” 没有理会一旁狗眼看人低的丫鬟,我站定,见凤灵芸一双漂亮的双凤眼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我毫不畏惧的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露出微笑,问道:“灵芸公主有事?” 她一怔,神色有丝恍惚:“我……”她欲言又止。 我淡笑,单纯的小姑娘,“为了楚辞的事?”我轻声问她。 她愣愣地点点头,盯着我看,恍惚的眼神渐有些清明:“你也喜欢楚大哥么?”她小心冀冀的开口,神色骤然有丝莫名的紧张。 “灵芸公主,你很喜欢楚辞么?” 我冷不丁来了一句,她眼里有片刻的愣神,尔后便重重的点点头,黯淡的脸色有了生气:“喜欢,灵芸永远只喜欢楚大哥一个。” 第9章:第九章:盛怒2 “是吗?”我淡淡地笑了笑,“灵芸公主,永远是个太昂贵的誓言,我们握不住,也看不见。所以,可千万别轻易就做出承诺。何况,缘份这东西,谁都不能预料,缘份尽了,该舍则舍,强求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你所想要的,何不洒脱一点,人的一辈子总会遇上彼此相爱的人,但最终能走在一起的,必须是恰好时间出现恰好的人,那个喜欢你而你又喜欢的人还在前面等你,找一个懂得呵护自己的男人,才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 她抬起脸,一双澄澈的眼睛,闪着泪花:“我……” 我也不急着逼她,感情这东西谁也插不了手,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从泥潭里爬出来,斜眸一看,见红玉、芷芷鸢、秋婵皆瞪圆了眼,一副见鬼的盯着我看,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而段情依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愣神的注视着我。 把笑意憋了回去,淡漠的扫过她们每一个人的脸,好奇吗?是否想知道为何箫歆陌突然间看破红尘?为何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让你们惊讶的事,以后多着呢! 依旧蔚蓝的天空,每人各怀心思。 “砰”的一声,门倏地被人用力一脚踹开。 我和伴月吓了跳,齐望向门外,见变态美男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外,一双如锋般冷冽的冰眸直直盯着我,眸里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踏进屋内。 伴月从惊惶中回神,急忙施礼:“奴婢见过王爷。” 见我一脸淡然,他蹙起眉头,唇角挂上冷笑,“怎么?你的架子比本王还大?” 我漠然直视他,对他语气里的讽味毫不在意,道:“见过王爷。” 低头之际,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谁知,变态美男陡然伸手捏起我的下巴,唇角边还没褪去的笑意收入他眼底,冷眸一眯,锐利地瞪着我:“箫歆陌,本王早警告过你,怎么?是不是吃的苦头还不够?”捏着我下巴的手劲越来越大,痛得我皱起了眉,紧紧咬着牙。变态美男见我强忍着不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下巴几欲要被他捏碎,变态美男的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一直站在一旁的伴月吓得缩了缩身子,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 “滚。”变态美男冷冷吐出一个字,冰冷的目光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过,浑身散发出浓郁残暴的戾气。 见伴月还犹豫站在原地,眼里满是担忧的看着我,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缓缓退了出去。 “怎么?”他冷冷一笑,“今天不是长篇大论一番了么?如今对着本王怎么倒成哑巴了?” 心中了然,暗自冷笑,原来如此。看情况,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如若不然,他岂会带着怒意冒然来这?这多话之人必不会是段情依,除非这个女人舍下多年伪善的面孔,那就剩红玉她们三人了,我跟凤灵芸对话,当时三人都在场,她们呆在变态美男身边少说也有两年之久,岂会不知道凤灵芸在变态美男心中何其重要?如今让她们逮到机会,岂会放过添油加醋跟美态美男说一回。我冷淡的回视他,脸色平静地道:“说什么?我若说了,王爷会信吗?竟然王爷不信,说了又有何用?” 第10章:第十章:盛怒3 我的冷淡似乎激怒了他,一把将我甩到**,来不及等我爬起来,他已经俯身欺压下来,双手被他单手禁锢在头顶,衣裳被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撕裂开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与里头的肚兜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我挣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笑,“王爷这般迫不及待想与妾身欢爱,是否是因为能看到某个人的影子?”我就是要故意激怒他,他的性子我早已摸透。 变态美男身子一僵,锐利的眼狠狠瞪向我,“箫歆陌,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冷冷道:“王爷这般动怒,难道真让妾身说中心事了?” 变态美男脸色骤然一沉,冷睨着我:“箫歆陌,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随即,他修手的手指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脸色惨白,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个折磨我的男人,狠狠瞪着他,手不停地挥舞着,挣扎着。 良久良久,直到我快已为自己就要断气了,他蓦然松开我的脖子,翻身下床,我拼命地大口喘着气,他冷睨着我,字字冷道:“箫歆陌,本王再警告你,最好安份点,如若不然,休怪本王无情,将你的尸体送回镜夜国。”冷哼一声,佛袖离去。 变态美男刚走不久,伴月后腿跟着进来了,见到狼狈的躺在**一动不动的我,鼻子一酸,“主子……” “伴月,准备热水给我净身。”我淡然开口。我要将他碰我的地方洗干净,他磁过我的地方都让我作呕。 伴月唇动了又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半响,乖巧地应道:“是。” 伴月的身影从屋内消失了,我才缓缓闭上疲惫的的眼皮。 你们不该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乖乖的任你们欺负。 “主子,热水准备好了。”伴月轻轻唤了一声,将我从游神中拉了回来,睁开眼睛,翻身下床,伴月上前扶着我缓缓往立在一旁的织锦屏风走去。 我走至浴桶边,用手拂了拂里面的热水,温度刚好。见伴月伸手欲想帮我脱衣,我淡淡开口:“伴月你也折腾一晚了,歇息去吧,我自己来便行了。” “可是……”伴月扭不过我,最终还是妥协了,乖巧地应道:“是。主子若有什么事记得唤声奴婢。”伴月脸色不放心的补上一句。 “嗯。”我轻轻应了声,伴月才转身走出房内。 见伴月身影从视线消失,我转回身,便开始脱衣,忍着不适,抬起脚,进入浴桶里。 身体渐有些疲乏,任由温暖的热水温柔地按摩我酸痛的身体,背靠上浴边,缓缓闭上眼睛。 今天的王府里有些异常,下人似乎比往常更加忙碌,什么事呢?明天让伴月打听打听,心中慢慢的开始盘算。 夜,渐渐的开始加深…… 第11章:第十一章:打赌1 翌日一大早,伴月便端早膳进来,我微瞥了眼,便又沉沉睡了。睡了半会,便又醒了,伴月已不在屋内,起身更衣。桌上摆着还未动的早膳,一小碗清粥,三道小菜。我嗽口、洗脸、用早膳,一气呵成。餐后,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拿起一边的木梳随意的梳了梳青丝。过了半响也不见伴月回来,放下木梳,起身出去看看。 房门一开,阳光立即倾泻了进来,照耀在我的身上。 一路走来,亭楼阁榭,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到处姹紫嫣红,不得不承认这王府里的环境确实不错。眼前是来来往往忙碌的小厮跟丫鬟,我眉头轻皱,加快脚步,得尽快找到伴月,眼下这些人无理彩我的意思,真问了估计也是被人鄙夷白一眼。 在荷塘边停下,前方苑里有个精致的凉亭,凉亭不远处,便是一个小湖,温暖的清风徐徐吹拂,柳叶随着清风轻轻摇曳,茂密柔嫩长长的枝条儿则垂泻在水面,泛起一片涟漪。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湖面上,荡起波光粼粼,空气中,有一种悠然自得的味道在自由地散发着,景色煞是幽雅宜人。 我却无心欣赏,心情莫名有些浮躁,伴月上哪了?猜想伴月可能回去了,便转身打算回去看看,乍一看,前面一名身袭银白锦袍的男子向我这边走来,正好迎上对方一双沉邃沉静的眼,我一呆,望着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庞,有些愣神,那般温文尔雅,让人在他身边便也能感受莫名的心安。 男子见我静静地望着他,停下脚步,他看着我,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浅笑:“姑娘有事?” “公子可知为何府里的人会如此忙碌?”想也没想,把刚刚想的问题就这样脱口而出了,见他脸色闪过一丝诧异,我顿时满脸黑线,心中暗叫糟,连下人都知道的事,我竟然不知道,不让人起疑才怪! 眼前这美男子似乎了解我的窘境,温和地道,望着我的目光亲切柔和。“今晚在这里有场飨宴,皇上也会来,所以比较慎重。” “哦。”我了然笑道:“原来如此。” 男子温和地望着我,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姑娘还有事吗?” 我一怔,轻笑,“没有了,多谢公子。”看他衣著打扮并非寻常人,他是谁?想问,想想又觉得不合时宜,便把话搁回心里。 男子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子,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望着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他适才的话在脑里一闪而过,飨宴?皇上?心中一动,眸子骤然眯起,或许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我得好好想想。 远远便听到红玉的声音,我放缓脚步,斜眼望去,瞧见红玉此时脸色狰狞,目露凶光,双眼赤红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人儿,“狗奴才,你眼睛瞎了?我若有个闪失,我非扒了你一层皮。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红玉想想又觉得不顺,便大声唤了身边的丫鬟,指着地上的人儿,恶狠狠地命令道。 秋婵芷鸢一人一边搀着她的手婉,柔声劝道。 “红玉妹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是呀,何必跟这种下贱的奴才怄气,气坏了身子,就划不来了。” 三个丫鬟中,红玉的贴身丫应声上前,一扬手,一巴掌一巴掌使劲地甩在地上人儿的脸上,看那丫鬟打人的狠劲,我心中冷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八点档也演过不少,哪个主子比较得宠,底下的人就跟着占光,气焰嚣张,找人秽气,自然也有一些被主子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第12章:第十二章:打赌2 我并不想插手管这闲事,迈开步子离开。咽泣微颤的求绕声自背后传来,我一怔,停下脚步,蓦然转回身,侍看清那被打得脸色红肿的人儿,一脸泪痕,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眸里满是恐惶,我浑身一震,这,这不是伴月么? 秋婵眼尖的瞄到一边的我,惊道:“这不是陌儿妹妹么?” 坦然的迎上她们的视线,我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伴月见到我,不安地轻唤了一声:“主子……”眼里有着忐忑。 无视红玉她们,我蹲下身扶伴月起来,拍了拍她膝盖的泥土,从怀中拿出手绢,轻轻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对红玉她们的惊诧与不悦视若无睹,平静地道:“我的丫鬟我自己管教,不用劳烦红玉姐姐代劳。” “你……”红玉气得哑言,“箫歆陌,别以为昨晚王爷让你侍寝,你就可以目中无人。”红玉的脸色愈发狰狞,一双忌妒的眸子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侍寝?嘴角浮起冷笑,“我便是目中无人,你又能耐我如何?”摄于我眼里的寒意和冷森森的语气,红玉她们一怔,呆呆地凝着我。 变态美男冰冷的声音顿然传来,划破了沉寂的气氛,“怎么回事?” “王爷。”秋婵她们脸露欣喜之色,施礼,声音柔媚入骨。 我唇角浮出嘲讽的弧度。这三个女人,每回见到变态美男,总是装出一副温顺样。不累吗? 变态美男随意应了一声,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侍见到伴月红仲的脸,眉头蹙起,“怎么回事?”视线扫向一旁的红玉。 红玉霎间变得百般委屈,哀怨道:“王爷,你要为妾身作主啊!这个贱婢差点害得妾身毁颜,妾身只不过唤奴婢好好教训教训她,乍知,陌儿妹妹不分青红皂白,辱骂妾身。”眼里玄满泪光,美艳的脸蛋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下人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力。”我反驳。 红玉她们明显对我的话错愣一番。变态美男脸色莫测地睨着我,冷冷地笑了,“本王硬要办她,你又能如何?” 我为之气结,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凝着他,蓦地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嘴角挂上淡淡地微笑,道:“王爷,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见我平淡的反应变态美男眸里一沉,看向我的眼,静静地审视着我,将我眼里的平静尽收眼底,眼神愈发莫测难懂,等着我往下说,“今晚不是有场飨宴,竟然是飨宴,必有歌舞表演,就比谁能赢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我若赢了,今天的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能再追究。相反,红玉姐姐她们三人若是输了,就沦为奴婢,从今往后,王爷都不能再宠幸她们其中任何一人,如何?”我笑了笑,看向他。心里早已细细琢磨,跟他碰硬,我若赢了,他爷要是一个不高兴,倒霉的必是我,那时我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何况,不是我多疑,总觉得变态美男似有意想折磨我。而折磨人最残忍的方法,便是折磨他所在意的人、事、物,比起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人痛苦百倍,良心的不安、愧疚、自我意识的谴责,会缠着你一辈子。 变态美男一眨也眨地看着我,眼里有着寒意,轻笑:“你若输了呢?” “输了就是输了,便又能如何?”我笑了笑,淡然地道:“随王爷处置便是。”见他欲有颔首的意思,心里顿然松了口气。 变态美男唇角浮上一抹冷笑,“本王有个条件,那便是你只能歌不能舞。” 凤夜国的人比较偏爱舞蹈,对歌并不太热衷,兴趣缺缺,变态美男提出这个要求,无疑是在有意刁难我。可惜,你错了,凤天陵,你不该小瞧了二十一世纪的女人。 我在心底冷笑。 第13章:第十三章:飨宴1 一轮明月悬挂夜空,漆黑的天幕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一室清华。 “伴月,你扯疼我了。”我好笑地看着铜镜中,一脸心神不宁的伴月。 “主子……”铜镜中的伴月欲言又止,一脸忧虑地望着我。 这丫头从回来到现在都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感动,一时令我想起前世唯一的朋友方妮妮,不知她现在过得还好么?对于我的离开,她是否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来?恍了丝心神,转瞬心思又回到伴月身上,这丫头打小就在王府里过活,在这污秽不堪的泥潭里,到现在还能保持着这颗憨直单纯的心,确实难得。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大概就是指她了吧!我转过身,抬眼凝着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放心,伴月,你主子我只会赢,不会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岂敢贸然跟他打赌。 内院,灯火燃集的地方,一路灯光通明,四周亮如白昼,荷池中放着几百盏灯笼,晚宴早已经开始了。 宽敞的内院,雍容华贵的男子坐在主位,正同身边一名美艳的女子谈笑着,从侧脸看,一眼便认出他是凤夜国的皇帝凤天宸,侍视线一移,我一愣,坐在凤天宸右边的男子是谁?为何能与凤夜国的皇帝并起并坐?就我所知,古代宴饮时的座位也有一定的礼仪之分,以东向为尊,主位是尊位,宾在尊侧。而君王坐在宴席时必须正面对尊,而臣子们不能直面对尊,只能侧对尊面而坐,如果直面尊位而坐,就是无视君王,礼不能相容。想到此,不由心下暗唉,古代的凡文礼俗实在让人头痛得紧。 左侧的第一位坐着的便是变态美男和段情依,视线往下移,一怔,这两人不正是那天闯进来的少年跟男子,那少年是凤夜国的七王爷凤天祺,而那个男子名岳天麟,是个将军。岳天麟的视线微微从我脸上掠过,眼里有着不屑与冷意。我眉轻皱,在箫歆陌的记忆里,可不曾得罪过他,为何在他身上能隐隐嗅到一股敌意?视线再往下移,正好与一双熟悉的眸子对上,我便又是一愣,是他,那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尔后,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凝着我,我抿唇回予一记浅笑。 另一侧的人,看他们的服饰不像凤夜国的服饰,应该是尊位上那男子带来的人。视线再移向那男子,五官的轮廊很深,细仔一看,惊其的发现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混血儿?这想法在我脑里一闪而逝。他是谁?那男子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眸光略微一转,落到我身上,见我荡然的打量他,眼中滑过一丝诧色,脸上却仍旧泰然自若,他定定地凝着我,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琵琶的伴奏声骤然响起,我拉回了心神,移开视线,一看,见红玉她们三人已经翩翩起舞。饮酒的饮酒,说话的说话,视线却集中在她们身上,有些人眼里透着惊艳。 看着她们可以说是优美的舞姿,如我所料,没有太多的惊讶。古时候的舞伎若在现代,这种舞蹈早已盏列入八股,看着只想睡觉。比如早在网络流行的劲舞团,只要跟着节奏走,人也变得异常兴奋。 第14章:第十四章:飨宴2 一曲舞蹈终。红玉三人自信满满地瞥了我一眼,眼里尽是得意。 古琴早已设好,我走过去坐了下来。众人的视线只是淡淡地从我身上掠过,我暗自一笑,果然,凤夜国的人对歌都不太感兴趣。变态美男的目光投了过来,嘴角泛起一抹讽味的笑意。你就这么有把握吗?我迎视他,冷笑。 我不像那些小说所写的女主一样,穿到古代,什么琴棋书画都懂,活生生一个万事通,我不会弹琴,庆幸的是,箫歆陌贵为镜夜国唯一的公主,自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的琴艺甚是精湛。 我轻轻的试了试音,抬眼睨视四周,淡淡地笑容缓缓从我脸上绽放,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拨起了琴弦,琴声悠远,回音袅袅,琴音不促不慢,伴着节奏,缓缓启唇: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刚才还哗然的气氛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谈笑声骤然顿住,仿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红玉、芷鸢、秋婵吃惊的瞪着我。也难怪她们会吃惊,就他们所知,箫歆陌虽琴艺精湛,唯独不会歌。心知他们越是这副模样,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现在我总算能明白,为何那些穿越女主回到古代,随便唱个曲子便能满场震惊。也是,古代的曲子岂能跟二十一纪的歌曲相提并论。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已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四周依旧鸦雀无声,众人皆忘了反应,都呆呆地望着我。呵,效果如我所想的一样,这些古人想必这辈子都没听过这样的曲子这样的歌词,又或许是心有所悟吧。我不经意地微瞥了眼变态美男,他也在看着我,神色莫名。 自嘲墨尽千情万缘已皆愁, 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图消瘦, 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最后几个音符缓缓的落下,一曲终了。 四周寂静得出奇,寂静得诡异,众人久久仍未醒过神来。我嘴角浮上淡淡的微笑,扫视众人。 “你是镜夜国的昭阳公主?”凤天宸的声音,慵懒的响起,打破了这一片寂然。 我起身,坦然直视凤天宸,语气不卑不坑地道:“回皇上,是。” 凤天陵的眸里闪过一丝欣赏,颇有趣味地看着我,道:“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是位和亲来的公主,如今是凤陵王的侧妃。按理说,你现在该是坐在凤陵王的身边,而不是在此抚琴唱曲。”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看不出半分愠怒之色。 呵,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我缓道:“回皇上,这皆因臣妾跟王爷的一个赌约。”我不惊不慌。 第15章:第十五章:飨宴3 凤天宸深邃的眼凝视着我,嘴角一扬,微瞥了眼变态美男,似笑非笑,慢悠悠地开口:“莫非这天要下红雨,铁树要开花了吗?呵呵,咱们凤夜国出了名冷酷淡漠的凤陵王竟跟一个女子打起赌来了?” 唇边那抹玩味的弧度,那慵懒的语调,似乎允许我往下说。无视变态美男冰眸里迸出的浓浓怒意,我继续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今早臣妾的奴婢不小心得罪了王爷的宠姬,妾身便与王爷打赌,今晚臣妾若能赢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那便是臣妾赢了,自然,今早的事就此作罢。相反,若是红玉姐姐她们输了,就沦回奴婢,永世不得王爷的宠幸。” 凤天宸眉毛轻拧,尔后,嘴角浮起笑容,定定地看着我,笑道:“哦?原来如此。你倒是会以牙还牙。”他轻笑瞟了一眼变态美男,转回又看着我,“你这般明目张胆拆他的台,就不怕他日后反悔?” 我笑了笑,道:“不会。有皇上作主,王爷岂会反悔。” 凤天宸一笑,道:“拿朕当说客?敢把心思动到朕头上来,你还是第一个。不如这样,你再唱个曲,如若合朕意,朕就帮你一回,自然这就要你又颇花一番心思了,如何?” 我顿然一脑黑线,不愧是兄弟,这刁难人的劣根性子如出一辙。不过他这话的确说到我心坎上来了,我现在必须找一道靠山,而那挡风屏,无疑是那位正笑吟吟瞅着我的皇帝凤天宸。我唇角泛出笑容,凝视他的眼,柔声道:“皇上这话可当真?” “君无戏言。”他道。 我便又坐了下来,抬眼凝视变态美男一眼,他听了我与凤天宸间的对话后,脸色更是阴沉,眸里有着无可压抑的狂怒,我笑了,那么自信,那么春风得意,那么镇定自如,清亮纯静的歌声悠然响起。 雨水洗过旧伤新痛 孤单依旧温柔难求 不要回头不必多说 我知道这条路难走 岁月流过欢喜哀愁 物换星移往事难留 不会叹息不必难过 我知道什么叫做寂寞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天地之间只有我与那空灵的歌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一句句包含着无奈与淡淡哀愁的歌词。我泛着极浅的淡笑,扫视每一个人的脸,用极其平淡的语调唱出。 再长的路,一个人走 再冷的夜,一杯酒 看尽人情冷暖潮起潮落 走过红尘不留半点愁 再多的伤,我不回头 再痛的心,我无怨尤 看尽世间沧桑缘起缘灭 走过红尘不留半点愁 最后一个琴音从我指尖滑出,一曲又终。 凤天宸爽朗大笑,“好,好,好一句看尽世间沧海缘起缘灭,走过红尘不留半点愁。朕只听人说镜夜国的昭阳公主琴艺精湛,想不到连歌词也这般精艺过人。” 我起身,恭恭敬敬地道:“皇上过奖了,臣妾不敢担。”见凤天宸表情愉悦,我一颗悬着的心反而踏实了,虽不知这狡猾的皇帝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第16章:第十六章:暗涌1 凤天宸笑了笑,正待张开口说话,却听到那蓝色眼眸的男子蓦然开口:“曾听人说镜夜国的昭阳公主才貌双全,本王认为不过是传闻子虚乌有,夸大其词罢了。今日一见,本王倒不得不深信,并非只是虚传,昭阳公主的胆识与才情,本王今天算是领教了,不枉本王这趟凤夜国之行。”他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凝着我。 凤天宸侧脸看向那男子,一笑,道:“北宇郡王此话倒是与朕不谋而合。” 听了凤天宸的话,我猛地一惊,北宇郡王?这四个字在箫歆陌的记忆里绝不陌生。如果不是他拒绝镜夜国的和亲,镜夜国就不会另择凤夜国,箫歆陌就不会远嫁凤天陵为侧妃,更不会因爱上凤天陵而自毁一生。这人就是君宇轩?冥夜国的大皇子,一人之上万下之下的北宇郡王?再仔细一想,我该早猜到才是,这时空就唯有冥夜国皇室之人的眼睛方是蓝色的。 他为何会在此?据箫歆陌记忆所提供的资料所知,这个时空大大小小便有上百余个国家,但真正对天下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强国却只有凤夜国与冥夜国,其它都是些小国,根本不足以为患。这两个强国都欲想一统天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深知这条亘古不变定律的王者,只要是有智有谋的,自会小心谨慎地走好每一步棋。 君宇轩目光一闪,笑得深沉难测,淡然地道:“这说起来,本王与昭阳公主倒有几份情缘,若不是当时父王病重,本王与昭阳公主的婚事便不会不了了之,如若不然,昭阳公主现在该是本王的王妃才是。” 此话一出,凤夜国的大臣们,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凤天陵神色漠然,看不出半分喜怒。凤天宸必竟是一国的皇帝,一直处之泰然,不以他的话为忤,不甚在意地道:“哦,是吗?可惜,昭阳公主已是朕的弟妹,凤夜国凤陵王的侧妃,北宇郡王与昭阳公主是注定此生已无此缘。” 凤天宸的话意有所指,君宇轩不以为然,轻笑,“是么。可惜。”他定定地望着我,意味深长地道。 凤夜国大臣的脸色愈发难看,又不敢贸然发作,似有将心中的那口闷气硬生生地憋了下去。看着这番咬文嚼字的较量,我暗笑摇头,这两个男人倒也厉害,表面上是相谈甚欢,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喜怒不形于色。当真应了那句,王见王,死棋! 我淡然一笑,婉言道:“北宇郡王位高权重,自站得高,看得远,处事剔透,岂会跟那妇人之仁般自哀自怨。”君宇斩神色微变,一双蓝眸看不出半分情绪。凤天宸唇角微扬了扬。大臣们的视线更是灼灼落到我身上,是震惊,是不可置信。至于冥夜国的大臣,很不悦地瞪着我。我神色不改,往下道:“倒是皇上,答应臣妾之事还尚未做出决定。”刚那番话,算是拍了他的马屁,他现在心情大好,我知道,我已经胜算在握。 凤天宸瞅着我,轻笑了一声,道:“呵,你的记性倒也出奇的好。君无戏言,朕答应的事,岂会反悔。这场赌约,你赢了。” 我笑了,施礼谢恩:“谢皇上。”在我垂头之际,我看到了红玉她们突变的脸,瞬间苍白。 第17章:第十七章:暗涌2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长,好不容易打发伴月离开,更衣欲备睡觉。这一天过得真是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放下一切防备,眼下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蓦地,感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我,我一惊,猛然转过身,见变态美男略带酒气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一双冰冷的眸子很不悦地瞪着我。 我望着他,不动声色,淡声道:“王爷这么晚了也不歇息,跑妾身的房里有何要事?”怎么?想秋后算帐么? 变态美男冷笑,“妾身?哼,今晚你演够戏了吧?居然敢在众人面前挑衅本王。”冰眸里闪着无法压抑的怒火。 我淡笑,眨了眨眼,道:“怎么?难不成王爷想食言?压抑王爷想抗旨?” 变态美男的眸光骤然一冷,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却看到他唇角一扬,露出讥讽的弧度,“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他一字一字冷道。见我怔忡,他冷冷笑道:“怎么?还不快去,本王的好侧妃。”后面四个字说得满是讽味,我瞪了他一记,一咬牙,算你狠! 听他说沐浴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洗脚,脑里猛然闪过以前曾看过的一个电影《九品芝麻官》某一个滑稽的片段,里面的包龍星将洗脚水泼到三姑的脸上。当然,我没这样的胆子敢把洗脚水泼到变态美男那张俊脸上。 一刻钟后,变态美男已经浸在大浴桶里,我站在织锦屏风外间。这是我第一次进变态美男的房间,以前他宠幸箫歆陌时,都是在她房里,泄欲后,这个冷峻的男人也不施舍一眼便走了。无聊之际做些无聊事,我仔细打理这间房子,触目所及的都是些雕琢精美的古董家具,变态美男的房间很宽敞,我正开始打量,乍知变态美男清冷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进来给本王擦背。” 什么?我瞪圆了眼,心中虽然有不满,但还是转过屏风走了进去。里面的正中间便是大浴桶,浴桶的左上方立着个架子,架子上有准备好擦身的巾子跟白袍,架子旁不远处立着一面跟人一样高的大铜镜,右边靠墙的是宽大舒适的长长软榻,榻旁摆了个跟榻差不多高的锦锻圆凳,放着个精致的小龙薰,淡淡的龙涎香自薰中散发开来,墙上方是窗户,此刻窗死死的关着。 变态美男阖着眼,像在闭目养神,我站到他身后,拿起浴边的湿布替他擦背部,他背着我,反正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我边擦边瞪着他的背,恨不得将他瞪出个洞来,手上的力道越擦越使劲,古铜色的肌肤红了一块,几欲要擦出一层皮来,也不见他皱一下眉,我不禁有几分挫败,这男人是铁做的吗? 半会,变态美男自浴桶内爬出来,**的背影差点让我喷出鼻血来,他也不唤我,自己在架子上拿了块巾子擦拭身上的水渍,我转过脸,眼睛却不争气地往他身上瞄,他都不怕人看了,我还顾忌啥?我干脆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看。他擦干身子后,拿了白袍,披在身上,转过身来,见我毫无羞涩眼也不眨下直盯着他看,脸色一沉,冷道:“看够了没?” 我撇撇嘴,恶意地道:“看够了。王爷身材依旧雄风不减。”一时忘了处境,我便口无遮拦起来。 他冷冷地瞥我一眼,哼道:“还呆在这干嘛?想留下来侍寝吗?” 我一怔,没想到这男人翻脸比女人还快。还真怕他捉我来侍寝,我快速退出他的房里。出到门外,全身松了一口气,转身抬脸仰望夜空,一轮明月依旧高高悬挂,如今一看显得有几分冷清。突然我心中一颤,隐隐中,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偷偷窥视我,我猛地在四周搜索着,却未发现任何人。 心中一疑,是错觉吗?我摇头苦笑,自己怎么到这之后反倒疑神疑鬼了?一阵微风袭来,不禁觉得有些凉意,迈开步子回房睡觉去。 第18章:第十八章:公子 春末夏初,风和日丽,草木茂盛。 算算,在这时空生活也有些日子了,我还没到外面见识过,箫歆陌在时,她虽说是镜夜国和亲来的公主,但能走动的范围就这王府,对外面的认之几乎是零。 倒是那夜之后,伴月对我这个主子更加的崇拜,我不以为然。好在伴月心思单纯,性子也温和,不是个喜生事非的丫鬟。毕竟主子得道,鸡犬升天,她却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在背后欺凌他人。 想到这几天的烦心事,心中恨得一阵牙痒痒,那该死的凤天陵每天想着新花样奴隶我,不是这茶太淡了就是这茶太浓了,小肚鸡肠的,他大爷存心刁难我,那皇帝居然也会由着他,连续几天不上早朝也不过问下,他大爷就呆在府里,每天对我指东指西的,哼,他堂堂一介王爷,做事竟也会这般幼稚可笑。至于那北宇郡王,两天前已经走了。 一大早宫里便派人来了,看脸色似是什么重大的事,凤天陵就这样跟着宫里来的人急急忙忙的出府了,怕是一时三刻也不会回府,一番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到外面转转。 经过前院,见一袭白袍的男子静静地立在原地,温和的眸子却不知在注视着什么,定定地,阳光映在他身上,给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虚幻般的美,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似有似无的忧伤,让人忍不住想为他抚平。 良久,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侧身迎上我的视线,淡淡一笑,柔声道:“昭阳公主。”温煦如阳的笑容是那般自然而然。 我扬了扬眉,迈开步子上前,笑道:“公子?”呵,跟他也算得上是有缘吧,可笑的是,竟不知人家姓什么。 他了然一笑,温和地道:“在下聂清弦。” 我身边的伴月倒很恭敬地唤了声:“聂公子。” 我笑了笑,“原来是聂公子。”留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支精致的玉箫,我微笑道:“聂公子也是好曲之人?” 他一怔,随即恍然笑道:“谈不上喜好,只是略懂皮毛,还无伤大雅,极不上昭阳公主的万分之一。” 我一愣:“我?” 他温雅一笑,“那晚昭阳公主唱的两首曲儿早在凤夜国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昭阳公主曲词无双,才情过人,不知有多少人想听昭阳公主唱一曲。”他顿了顿,淡笑,“昭阳公主想怕有所不知,凤夜国的人本不好曲,偏偏昭阳公主的曲儿最惹人关注,将凤夜国有名的舞伎都比下台来了。”他看着我,颇有些取笑的意味儿。 原来如此。我眨了眨眼,笑道:“哦?那我岂不是一夜成名了?”曲词无双?才情过人?呵呵,那都是作词人的功劳罢了,我可不敢邀功。 第19章:第十九章:遇剌1 他望着我,笑了笑,也不再纠缠这话题,目光一闪,便又落回我的身上,柔声问我:“昭阳公主,想出府?” 我凝着他温和的眼,含笑:“正是。”想了想,微笑道:“聂公子有兴致一起么?” 他迟凝了片刻,莞尔道:“好。”他话题一转,“昭阳公主,是否有想去的地方?如若没有,由在下带路可好?” 我笑了笑,“呵好。” 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鳞次,地摊上,摆着各种各佯的古玩、磁器、字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繁华的大街,到处一片气派祥和。我和伴月默默地跟着聂清弦走,穿过几条街道,最后在一间四合院停下,我有点疑惑的抬眸望向他:这什么地方? 他不语,只是淡淡一笑,上前敲门,不用一会,门打开了,一名年近四十的老妇人露了出来,侍见到聂清弦后,老妇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聂公子,你来啦!来,快进来。”说着她退到一边,见聂清弦抬脚走了进去,我和伴月后脚赶紧跟上,老妇人见到我,脸上一讶,“这位是?” 聂清弦停下脚,回身望向老妇人,温和地道:“刘嫂,这位是箫姑娘,是我的朋友,旁边那位是她的丫鬟。” 我绽开笑容,乖巧地唤了声:“刘嫂。” 刘嫂听了聂清弦的话后,眼里闪着古怪的神色,却很快被脸上的笑容掩盖了去,她看着我:“欢迎欢迎,聂公子第一次带人来,刘嫂我人老了,脑筋一时反应不过来,让箫姑娘看笑话了。” 原来如此,这便是她刚刚露出古怪神色的原因么?刘嫂热情招待我们进去后,便把门关上。我仔细打量这间四合院,院中正中间有棵大树,估计也有上百年之久,对着门的正前方是正房,两边则是厢房,以正房、东西厢房围绕中间庭院形成的平面布局四合院。 正在我好奇打量之际,正房的门打开了,一群小朋友从里间跑了出来,一张张高兴的小脸全集中到聂清弦身上。 “聂哥哥” “聂哥哥” “聂哥哥” 这一声声欢天喜地的声音扑天盖地而来,围在聂清弦身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与伴月傻愣在原地。见我发呆,聂清弦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垂眼对着身边的小朋友温柔地道:“这位箫姐姐是聂哥哥的朋友,聂哥哥带箫姐姐来看你们,你们开心么?” 一张张天真的小脸重重地点头,齐声应道:“开心。” 聂清弦温和的眼里满是宠弱,接着说道:“你们现在可是这的小主人,有客人来了,你们要怎么做,知道吗?” 第20章:第二十章:遇剌2 年纪尚小的一时没领会其中意思,年纪大点倒一下子听懂了聂清弦的意思,转个眼,他们围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童真童气地:“箫姐姐,箫姐姐,快进来坐。”我就这样无措的被一群小朋友拥进正房里,发现里面竟是间小学堂,见一张一张小桌上尽是书本,看样子,刚刚他们是在上着课。 原来这些孩子是聂清弦一个人收养的孤儿,这间四院是他花钱买下的,刘嫂她们是他请来照看孩子的。这些小家伙真是有用不完的朝气,一直缠着我和伴月陪他们玩游戏,很累,却是很充实的一天。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上一片昏黄之色,记得,跟他们道别时,见他们一张张失落又依依不舍的小脸,想到曾是独儿的自己,心中便是一软,应允他们会常来看他们。 天色渐晚,长街深巷冷冷清清的,侍见聂清弦手上一直拿着个小布袋,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布袋一眼,微微一笑:“是他们送我的礼物。” “是什么?”我不禁更好奇。我身边的伴月也忍不住好奇探去。 他一笑,深深凝视着我,“想知道?” “嗯。”我轻笑点点头。蓦地见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色,我心中一疑,欲想开口,背后却传来一股箫杀之气,我诧异地回头,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不知何时立在身后,满身的杀气。我一惊,他们是谁?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滑了开来。 伴月也吓坏了,眼里有着惊慌与恐惧,忐忑轻声唤我:“主子……” 聂清弦不动声色将我与伴月护在身后,脸上却镇定,看着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可知我们是谁。”见聂清弦无意中摸着他的玉箫,我唇角微微一扬,原来这玉箫竟是他的武器。 两个黑衣蒙面人不发一语,眼里寒光一闪,剑锋直直地向我们剌来,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聂清弦神速上前与之过招,我与伴月后退到一边。 聂清弦的武功不弱,一直占领上风,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倒也不凡,出手异常的狠绝,招招都是夺命的招数,不像普通人,反倒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形一动,长剑猛地向我剌来,“啊!”我吓得惊叫,伴月也惊呼唤我。 聂清弦听到我的惊呼声,一掌袭向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闪躲不及,受重伤连连倒退好几步后,吐出一口鲜血,聂清弦也再与他纠缠,纵身一跃,已护到我身前,左臂抬起,为我挡下那一剑,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黑衣蒙面人也是一惊,不侍他反应,聂清弦的凌厉掌风已向他袭去,黑衣蒙面人堪堪躲过,剑再次袭来,出手快、狠、绝,招招想夺我的命,他们是冲我来的,会是谁?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我脑里顿时一片混乱。 聂清弦一面护着我,一面与黑衣蒙面人过招,数十招后,黑衣蒙面人一直处于下风,自知自己不是聂清弦的对手,不再以卵击石,决定撤离,跃上屋顶,另外一个受伤的黑衣蒙面人也紧跟着跃上屋顶,纵身一跃,失去了踪影。 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消失了,聂清弦放松了下来,看着我,沉声问道:“没事吧?” 我惊魂未定地摇摇头,蓦地回了神,惊道:“你受伤了?” 他淡淡一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他脸色忽地又是一沉,“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们回府。” “嗯。”他说得极理,我点头应道。 第21章:第二十一章:朋友1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暗了,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了夜空,幽幽的月光如水银般洒在地上,如铺了一层白霜。在这宁静的夜里,有着说不出的柔美。 我们在前院停下。我侧身向他,笑道:“聂公子不用送了。天色不晚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我脸色顿然一变,这才留意到他的袖子不知何时染了血迹,惊道:“你受伤了,为何不说?”语气莫名有些怒意。 他一愣,随即笑道:“只是皮外肤而已,真的不碍事,昭阳公主无须为在下担心。” 见他说得淡然,我不禁颇有些气败,道:“即便是皮外肤,若不及时处理,也是很容易感染到伤口的。”我话一顿,转而对一旁的伴月道:“伴月,你去请孟大夫来我的院子一趟。” 孟大夫是王府里的专门大夫。孟大夫的性子很随和,不像那些骄横的大夫,府里有谁觉得不舒服都可以找他,即使你的身份极其低微,他也不会在意,因为在他的眼里,你只是他的病人。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医者父母心,这话用到他身上,再好不过。 聂清弦紧道:“不用惊动到孟大夫。我身上有药,回去我自己处理就好。”他的语气很坚决,不想麻烦到别人。 见他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的伤因我而起,我多少有些责任,见不远处有个凉亭,心里便下了个决定,道:“伤口也拖很久了,这样吧,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到那,我来帮你处理伤口。”见他想开口拒绝,我便接着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聂公子就莫要推辞了,这样做,至于让我的良心好过点。” 见我如此说,他也不好再拒绝,道:“那劳烦昭阳公主了。” 我一笑,转而吩咐伴月:“伴月,你去取些热水来。” 伴月应道:“是,主子。”伴月离开去取热水,我和聂清弦则一起到亭子。 亭子中间摆了一张圆桌,旁边是四张小圆凳围绕,聂清弦坐在我的对面,我撩高他受伤手的袖子,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血也已经止住了。伴月不到半会,就端着热水回来了,将盆搁放到桌上,拿起盆边的帕子,湿了湿,拧干后,简单地清理他的伤口,接过他的药瓶子,替他上药,然后又从怀里取出干净的丝帕将伤口包扎好。放下他的衣袖,我心里松了口气。 他微笑道:“多谢昭阳公主。” 看着他,我笑道:“算起来,今天我跟你也算历经一场生死,怎么也该算是朋友了吧?就别公主公子的叫了,听着也怪别扭,你唤我歆陌,我唤你清弦,可好?” 他神色一闪,尔后,笑道:“好。” 我们相视一笑。倒是身边的旁边见我们似乎忘记她的存在了,小嘴嚅了嚅,道:“聂公子,那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看她的语气,似对这里面的宝贝依旧好奇得紧。 第22章:第二十二章:朋友2 我转脸看伴月,不以她的话为忤,笑着沉下声来:“伴月!”我暗自苦笑,我是不是把这小丫头宠得没大没小了,也不怕人家看笑话。 聂清弦也不恼,笑了笑,道:“没看出来你这小头的好奇心也挺旺的。”说着,他取下袋子,递给伴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伴月倒也不客气起来了,接过袋子,我一抿嘴儿,又气又好笑。 侍见到一闪闪的物体自袋里间飞出来,我一惊,是萤火虫。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我从来见过萤火虫,看着这小小的光体在漫天飞舞,星星点点,闪着辉光,象眨眼的星星,聚集到一块,比星星还要耀眼,还要夺目,在黑夜里添加几分奇幻的光彩。 “主子,你看,是萤火虫,好多萤火虫。”伴月这丫头兴奋地惊叫着。 我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看着黑暗夜里那一点一点闪亮的光体,眼神渐渐幽深,久久,我轻声道:“那些小家伙真有你心,竟弄了这么多萤火虫送你。”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莞尔,淡声道:“他们知道我妹妹喜欢萤火虫,特意捉来让我带回去给她的。” 我一愣,“萤火虫没了,那你妹妹?”从那些孩子的口中,得知聂清弦的妹妹也常到四合院。 他神情一黯,沉默了。半响,他才平静地开口:“我妹妹四年前就去世了。”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抱歉。”侍见他脸上有着无法压抑的忧伤,心中一紧,我想我是触碰到他内心的伤口了。他似还未从他妹妹的死中释然出来。 他淡笑,“不碍事。”他凝视着我,神情温柔。 我笑了笑,不语。望着他,心情渐渐前所未有的平静,在我体内有着莫名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是这个人了吧?如果能跟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多好,我希望成为这个人心中很特别的人,如果可以永远独占这个人的温柔该有多好。 或许一切都太过宁静,或许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或许是眼前这一闪一闪的萤火虫蛊惑了我的视线,心里一阵柔软,瞥了眼他的玉箫,微笑道:“清弦,能否为我吹一曲?”心里对他的吹箫水平十分好奇。 他一笑,“好。”他拿起玉箫,放到唇边。 音符低婉,音色低缓轻盈,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声在我耳边回旋,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细细地品味其中的蕴味,似略含着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长期压抑着的忧郁瞬间释放出来,那是一首黯然的曲子。 一时之间,心变得极其的纯净,极其的安详,随着那箫音缓缓启唇,轻声哼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箫声停了,我方缓缓睁开眼,见聂清弦正望着我,眼里有着惊异,叹道:“好词,好曲儿。”双眼一亮,“歆陌,曲词无双用到你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我笑而不语。 第23章:第二十三章:朋友3 夜色渐深了,聂清弦跟我道了别,便回去了。 回到寝室,伴月推门而入,我后脚跟上,唇边一直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却意外看到一个不速之客后骇然敛了去。 凤天陵竟在我房里。 伴月惊惶施礼道:“王爷。” 我定了定神,笑吟吟地走了进去,道:“王爷在等妾身么?” 凤天陵眼里有着莫测难懂的神色,冷睨着我:“一个楚辞不够,又转换新目标了?”他唇角勾起讥诮的冷笑。 心中微怔,我笑道:“王爷都这般认为了,又何必多此一问。”他看到了?压抑是下人告诉他,我跟聂清弦一起出去?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我心里七上八下。 凤天陵冰眸骤然变得犀利,他陡然伸手捏起我的下颌,脸一寸寸逼近我,灼灼盯着我,语气瞬间严厉:“本王真的很好奇,这张脸这副身子,明明就是本王所知的箫歆陌,可偏偏你现在的性子却像另外一个人。”他的手蓦地捏得我好紧,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我痛得皱起了眉头,每次都来这招,一发怒就捏我的下巴,冷哼之余,脊背一寒,心猛地一震,这男人竟然会惊察到这点,慎定!慎定!这身体名副其实是箫歆陌,我不承认他也拿我没辙,我深吸了口气,直视他灼灼严厉的目光,冷笑道:“怎么?莫非王爷想说我是冒牌的?王爷有何凭证?还是王爷想说这身体是箫歆陌的,骨子里却不是真正的箫歆陌,这等怪力乱神之事,难不成王爷也迷信这个?” 凤天陵静静地审视着我,久久后,他才松开手,冷冷地盯着我,寒声道:“箫歆陌,你最好别歪想打清弦的主意,如若不然,本王定绕不了你。”冷哼一声,看也不再看我一眼,甩袖离去。 我死死瞪着他的背影,直到在我的视线里消失。身边的伴月吓得回了神,轻声唤我:“主子?” 我理了理了心神,看着伴月,淡笑道:“没事。你也累一天了,去歇息吧。” “是。”伴月也不再多话,应声退出房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坐到靠窗的榻上。这一天过得真是惊心动魄,先是遇剌,差点就丧命,回来还要面对这人的盛怒,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老天,我可以跟肯定,我跟你的确有仇来着。 到底是谁呢?是谁买凶杀我?为何要置我于死地?红玉?芷鸢?秋婵?蓦地记起聂清弦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话,那两个杀手看身手而言,因该是无极门的人,无极门在江湖上响有盛名,绝非普通的杀手团,非一般人还未请得动他们,红玉她们三人不见得有如此能耐。 不是她们,会是谁?敌暗我明的,我现在可真谓是四面楚歌。越想,我眉头越发打结,罢了,罢了,不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遇而安吧。 第24章:第二十四章:情动1 霉事不断,我被禁足了。自那日我私自出府,凤天陵就传下话来,没他的许可,不准我踏出王府半步。这惩罚倒是意料之外,还想他大爷是否准备好新花样折磨我,没想就这样了事。呵,被禁了足,时间便更难以消磨了,好在这期间聂清弦常来看我,有个伴闲聊,日子过得还不算无趣。 日子久了,才蓦然惊觉古代的生活确有几分米虫的意味儿。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着实是21世纪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想着每天都不用上班,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不愁吃不愁穿的,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妙的事儿。呵,想归想,现实还是要认清的,即便心再百般不愿,生活还是要继续。 一大早便醒了,伴月伺候我洗漱更衣后,将水端出房间,半会便见她端着早膳回来,将早膳搁放到桌上,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忽觉得有些怪异我搁下筷子,抬眼看向伴月,见她站得笔直在一边候着,我笑了笑,道:“怎么了?坐下来一起用膳啊。” “奴婢吃过了。”伴月急忙地道,一副惶恐不自在的样子。 “吃过?”我瞥了她一眼,不信地笑道:“真的?”这丫头怎么每次都来这笨招。还是个不会说慌的主儿。 “真的。”伴月看着我,慌忙点头:“主子,奴婢真的吃过了。” 见她硬是坚持,我也不好再揭穿她。伴月的尊卑意识太过于深根抵固,一时半刻想怕也未必能将她扭转回来。罢了,随她吧,她喜欢就好。 用了膳,我便坐到梳妆台前,任伴月给我梳头。对着镜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想到了那个爱得扭曲的正主箫歆陌。她费尽心思,最终却不过只是一缕幽魂,逝如烟花,香消玉陨,又有谁怜?箫歆陌箫歆陌,你爱的人不见得会念你,爱你的人却因你而痛苦的活着,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伤害一个爱你、疼你、惜你、怜你之人,你心里可曾有一丝后悔? 伴月见我发呆,在耳边轻声唤我:“主子?” 我回过神,抬起脸,见伴月手上不知从哪抱来了把古琴,愣了愣,道:“从哪弄来的。” 伴月一讶,神色莫名地看着我:“主子,这是你的琴啊,你不记得了?” 我一怔,仔细一想,心中了然。这把琴是箫歆陌从镜夜国带来的,一直宝贝着,我竟把它给忘了,也难怪伴月会惊诧。思绪一转,我脸上挂上笑容,笑道:“想听曲么?”呵,无聊之际,找些自我消遣的乐子也不错。 伴月脸上绽开笑容:“想。”她笑着将琴递给我。 我接过,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呵,音色不错,是把难得的好琴。想了一下,心中顿然有了主意,就将这首歌送给箫歆陌吧。 第25章:第二十五章:情动2 “又是一年秋天,花瓣飘落我指间; 一片一片散落万千,掩盖伤痛的表面; 年复一年秋天,思念还是那样粘; 想要看见却看不见,你的心又在何处留恋; 看那花开花谢花满天,香消玉陨谁人怜; 散落人世间多少亏欠,回首结局和从前。” 一曲终。我抬眼,见伴月眼圈儿红红的,一笑,这丫头的感情怎就这般丰富。目光一转,见聂清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我笑了笑,起身将琴递给伴月,上前微笑道:“怎么来了也不出个声。”见他眼里有着莫名未退去的情绪,心下猜想,想怕是听到刚才那首曲子了。 他笑了笑,“见你在唱着曲儿,不便打扰。” “说的哪的话,你我之间,用得着这般见外么。”我淡笑了笑,“陪我到外面走走,可好?” 他凝视我的眼,温和地笑道:“好。” 望着聂清弦清雅温和的侧脸,不由得呆了。脑里头不禁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晚凤天陵特意在房里等我回来,就为了警告我别打聂清弦的主意,那时他望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虽说他跟聂清弦是至交好友,但也有点过头了,莫非他心里一直爱着聂清弦?这就奇了,他心里不是有个凤灵芸么?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双性恋?我越想越困惑,越想越一团乱。 聂清弦侧脸望向我,见我又是皱眉又是发呆的,轻笑:“怎么了?” 我拉回思绪,望向他,眼珠子一转,微微一笑,“没事。” 聂清弦见我不愿说,也不再追问,他定定地望着我,温和一笑:“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看着他温和的眸子,我笑道:“好。” 聂清弦的眼神微微一闪,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递到我面前,唇边浮上温柔的笑容,“前天在街市见到这个小玩意,觉得跟你有几分相似,心想你会喜欢,便买来送你。” 我笑着从他手里接过这小玩意,是个粉雕玉琢的精美陶瓷小泥人,这玩意曾在电视上见过几次,如今第一次亲眼看见,我新奇的在手中把玩,嘴里不忙喃道:“哪里像我?你看她胖嘟嘟地,明明就是个小胖妞。”聂清弦温和地望着我,不语,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哎呀呀,咱们的陌儿妹妹媚惑男人的手法还真是越来越高招了,去了一个楚大人,现在又勾搭上了聂公子。”红玉那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脸色一沉,不安地看了一眼聂清弦,见他眼里依旧这般淡定温和,我暗吁了口气。他是否也知道我跟楚辞的事?心里反倒有些不安。 望向红玉一脸存心挑剌的脸。我苦笑,这女人怎么就学不乖?都沦落为丫鬟了,还这般心高气傲?我淡漠地睨着她,淡道:“敢情总管给红玉姐姐按排的活儿太少,才让红玉姐姐这般有闲情在此。”我冷笑,敢情她忘了她此刻的身份,区区一个奴婢还妄想爬到我头上,真是一个不懂得收敛的笨女人! 红玉听出我语气里强势的威胁意味,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心中却多少有些畏惧,有怒气又不敢发作,哼的一声,骄然转身走了。 第26章:第二十六章:情动3 我放缓脸色,抬眼看向聂清弦,见他也正看着我,我苦笑,“似乎,让你看了一个笑话。” “岂会。”聂清弦浅浅笑道:“清弦现在才惊觉,歆陌竟懂得以进为退的聪明之举。” 见他眼里真心的赞赏,我淡淡地笑了笑,“清弦,你又在抬举我了。”我幽幽一叹,“清弦,我跟楚大人的事,你不问么?”箫歆陌与楚辞的事在凤夜国闹得沸沸扬扬,他又岂会未听闻呢。 聂清弦静静地望着我,表情若有所思,尔后,浅浅地笑:“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是么?”我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地笑意,“清弦认为我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怔了怔,淡然笑道:“不管别人如何说,在清弦心里,歆陌始终是歆陌。” 望着他温和的目光,心底的异样又慢慢地涌了出来。呵呵,如何是好,我越来越想独占这个男人的温柔。 夜里,正准备爬上床睡觉,蓦然惊觉背后有道不友善的目光,我惊诧回头,一怔,又是他。 屋内的蜡烛即将燃尽,烛火忽明忽暗,看着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我没好气地道:“王爷,妾身知道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可也没必要每次拿这招来吓妾身,王爷要知道,这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王爷也不想妾身每逢三更半夜惊扰王爷美梦,让王爷每晚睡不能寝的……”我语气渐变得有些恶劣,像顺口溜似的,我越说越发带劲,也不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鼻子嗅了嗅,“王爷,你是不是喝酒了?王爷,不要怪妾身多嘴,王爷这般夜夜笙歌,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担的,王爷也不想……” “闭嘴!”他暴怒,打断了我一连串的聒噪,眼神变得越发深沉,手蓦地被他用力一扯,转瞬把我压在他的身下。 瞬间我全身绷得紧紧的,又惊又怒地瞪着他,挣扎不得,沉下脸道:“王爷,你醉了。” 他冷笑着俯视我,“本来若是要碰你,你阻止得了么?”他勾起了讥讽的唇角,“想拿皇上来压本王?本王若要谁侍寝,皇上也无权过问。” 我睁大眼睛,这人当真醉了?说话竟语无论次的。我寒声道:“怎么?王爷若非又想用蛮力?”我冷笑。 凤天陵脸色瞬间铁青,眼眸冷睨着我,怒火中烧,俯首狠狠地吻上我的唇瓣,粗暴的吮吸,我浑身一震,瞪圆了眼,身子挣扎着,对他又捶又打,却丝毫动不了他半分,我又慌又怒,酒气充满口腔,薰得我一阵难受。 以为今晚终逃不过,乍知,压在我身上的人突然间没了下一步动作。我一愣,使劲推开他,他翻身躺到里间,见他眼睛紧闭着,似有似无的呼吸隐隐可闻,心顿松了口气,气不打一处来,这人醉了怎还不忘来折腾我?我倒了哪八辈子的霉了? 忽然间有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真有点不适应。还是个危险人物。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安稳,也不知是几更了,终抵不起卷意,我才沉沉地睡下。 第27章:第二十七章:锁心1 翌日,一觉醒来已是晌午。伴月见我醒了,便进来伺候。侍我用了膳,仍见站在一旁的伴月时不时若有所思地往我身上瞧,我回眸直视她,懒懒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看你这样憋在心里,我也替你难受。” 伴月看着我,想了想,终憋不住问出口:“主子,昨晚你跟王爷……”她欲言又止住。 我微怔,扫了她一眼,道:“你见到他了?”想起昨晚凤天陵的怪异,我蹙起了眉,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这男人真是越发难以捉摸。发现,只要对着他,我的日子就过得提心吊胆地。呵,前世我跟他,该不会是冤家吧? 伴月凝着我,眼里似在回味着今早的余吓,“今早奴婢来唤主子,就见王爷从主子的屋里出来,奴婢吓得忘了反应,王爷见我呆愣在那,却出奇的没动怒,只是淡淡说,让奴婢不要来吵主子。”说着说着,伴月学起了凤天陵说话的语气,说得还真有模有样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笑地摇了摇头,眸光一转,接着问:“还有呢?”唉,这丫头有时刁钻得紧,有时又憨直得要命,真拿她没辙。 “啊!”伴月猛地惊呼,道:“主子,聂公子有来过两回。” 我起身笑着敲了记她额头,笑骂道:“怎么不叫醒我?” 伴月抚着被我敲疼的额头,撇了撇嘴,万般委屈,嗫嚅道:“是聂公子说不要惊醒主子的。” 见她说得这般深怨,我一笑,道:“聂公子人呢?” “应该还在府里。”伴月想了想,回道。 我眼里浮上了笑意,不再理会伴月,往门外走,把伴月的喊声扔在脑后。 转了几个地方,也不见聂清弦的身影。心想他大概已经回去了,转身的一刹,远远便见聂清弦立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正睨着风景。见到他,我唇边就忍不住绽开笑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蓦地一个惊喊声,骇然止住我的脚步。 “来人啊!王妃晕倒了!” “快来人!王妃晕倒了!” 一声声又惊又急又慌又又惶又恐的声音在清静的院子里回荡开来。 我一愣,这人也会晕倒?呵,那可奇了。顺着声音望去,见段情依着实晕倒在地,从脸色而看,倒看不出什么端疑之处。就眼睛紧闭着,一副晕厥的模样,蹲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满脸地惊惶,扶起她的半身,又急又慌地喊着。 呵呵,电视看多了,一眼也就看出这人在装晕,她在这故弄玄虚给谁看?唇角勾起了嘲弄的弧度,可侍我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瞬然已在那,我便是一愣。 聂清弦一把抱起了晕倒在地的段情依,转身大步往我这边奔来,我却不知作何反应。我惊愕,不是因为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我,而是他的神情,是我从没见过的。温和的俊容早已不复见,俊雅的脸上只有着急虑与失措种种从未出现过的神色夹杂在一起,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直到最后一瞬在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茫然地立在原地不动,如果我此刻还看不出他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那我真的就是傻子了。聂清弦,原来你心里竟藏着一个段情依。你喜欢她,是吗?你见她晕倒,所以才会如此惊惶失措,你的云淡风清是为了掩饰自己吗?喜欢却不能表露出来,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压在温和的背后,清弦,清弦,你看似是活得最洒脱之人,熟料,你才是活得最别扭的人! 从院子里回来,我便坐到椅榻上,伴月见我神色恍惚回来,不由担心唤我:“主子,怎么了?” 我看了眼伴月,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没事。伴月,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我想一个人清静会。” “主子……”伴月脸色闪了闪,似不放心我。 我沉下声来:“伴月。”见自己竟失了态,脸色渐放缓了下来,凝望着伴月,柔声道:“真的,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歇息会。” 伴月嚅嚅了唇,半响,欠身道:“是。”直到最后,伴月仍是放心不下地望了我一眼,最后才把房门掩上。 第28章:第二十八章:锁心2 坐了良久,我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微风拂面,缕缕青丝在风中飘逸,迎着风,我痴痴地笑了笑。呵呵,真糗,原来从头到尾,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呵闹了个大笑话。 望着远方,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聂清弦,我本已为我是了解你的人,谁知,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是我不懂你,还是你将自己隐藏得太好。 清弦,你可知道,我不是那种三从四德的女子,更不是逆来顺受的深宫怨妇,如果你心里有我,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选择放弃,即使将来的路有多艰辛,有多难走,我都会努力去争取。如若你无意,强要来的又有何意义。 想到此,心中隐隐有丝抽痛。罢了罢了,或许他并不是我所要等待的那个良人,就让这份曾经的悸动,随风而飘吧。这情,这心,也该趁早锁了,断了。 思绪又转了回来,就记忆所知。段情依,乃凤夜国当朝丞相之女,于两年前下嫁凤夜国四王爷凤天陵,她跟聂清弦竟曾是有婚约在身的,这也是听伴月偶然提起的,记得当时我还震惊不少。因两家世世代代均是世交,段情依与聂清弦自小被指腹为婚,至于最后她为何会嫁予凤天陵,就有两个版本流言,官方版本,据说是凤天陵酒后乱性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不得已只好嫁予凤天陵为妃,坊间传闻,说是凤天陵横刀夺爱,用强势将她娶了回府,流言传来传去,时间一长,就不了了之。 就我来说,那两版本都不是。九成九是段情依用尽了心思,得愿嫁给凤天陵。聂清弦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助气,谁道聂清弦与凤天陵是至交好友,段情依又岂会放过这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而那天装晕,无疑是演给我和聂清弦看的,她这种心思,我岂会不明白,再伪善的女人也是女人,即使不喜欢也不能忍受他有别的人,他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而他却非常细心的守着你,无视了别的女人,是否让你很骄傲! 我摇头,苦笑一翻。这女人,真让人打从心底里厌恶。 我恍了恍神,一眼看见了摆放在一旁的古琴,走了过去,眼帘微垂,手指轻轻地滑过每一根琴弦,神情漠然。 念头一转,我坐了下来,轻轻地拨了拨琴,琴音从我指尖滑出,启唇轻唱: 睁开眼 我的天空一片星海 还以为 这里就是爱你的未来 为什么 黑暗之中充满期待 却传来更多沉默的无奈 忘不了 爱只剩下手心里的温度 才知道 幸福只是短暂的幻影 凄柔的歌声在屋内缓缓回荡,我面带微笑,心,却已释然。 我走在迷雾花园里 寻找爱走过的记忆 半清醒半迷醉 来去的痕迹 梦醒突然发现 已经不是原来自己 一颗心徒留下错误的相遇 落花有意流水太无情 有缘相遇擦身又分离 琴声悠悠辗转到天明 最爱的人你在哪里 第29章:第二十九章:访客 “好曲儿。”最后一丝琴音未落,一声轻笑蓦地响起,我一诧,眉头轻拧,谁?我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反应,那人便又轻笑道:“昭阳公主好雅兴。” 我微怔,抬起双眸,望了过去,是凤天祺,他倚在屏风边榻上,手里拿着一把纸扇,一派优雅从容,歪着头看我,细长的凤眼眨了眨,唇边噙着一丝轻桃地微笑,竟有说不出的风流俊俏。他身后站着的是伴月,伴月脸色不安地望着我,小声唤我:“主子,七王爷他……”呵呵,这傻丫头想必是放不下我,所以才一直在外面候着没走吧。 我理了理心神,站起身,看着凤天祺,笑了笑,道:“呵呵,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七王爷突然造访,可有事?”就我所知,箫歆陌平日跟他素无往来,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今日竟贸然拜访,实在令人费解。 凤天祺脸色闪了闪,眼中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他扫了我一眼,唇边泛起一抹轻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么?”他眼光一动,定定地凝着我,凤眼微微一眯,纸扇一合,道:“莫非昭阳公主不欢迎本王?”他脸色一沉,眼中却带着笑意,并无半分愠怒之色。 “岂敢。”我笑了笑,走到靠窗的椅榻边,朝伴月吩咐道:“伴月,给七王爷上茶。”望回凤天祺,我一笑,扬手道:“七王爷,请坐。” 凤天祺薄唇微微一扬,也不再客气,走过来坐下,我也跟着坐了下来。伴月奉了两怀茶,放到榻上的矮几上,便乖巧地退到一边。凤天祺倒也不急着说话,端起茶,用茶盖拨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再轻轻地吹了吹,细细地品了一口。我抿唇淡淡笑了笑,这人倒有耐性。也罢,他不急,我又何须急着问,呵别的不敢说,就耐性我倒还是有的。我也不再理会这人的摆谱,端起茶,学他那样品起茶来。 凤天祺扬了扬眉,放下茶盏,唇角噙着一味笑意,道:“昭阳公主怎就不好奇?” 我抬眼笑着瞥他一眼,嗔道:“看七王爷这般悠闲,必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须急问。”我也放下茶盏看着他。 他一愣,随即恍然笑了,低喃自语:“奇,实在奇也。” 我皱了皱,“七王爷何出此言?”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看着我,笑道:“本王实在好奇,昭阳公主为何与府里下人说的判若两人?” “哦?”我扬了扬眉,脸色淡定,心下却暗惊,这人在试我的底?心中警钟大起,顿然一脑黑线,他们凤家的男人怎就一个比一个难应付,我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那七王爷认为是听闻的属实还是亲眼所见的属实?” 第30章:第三十章:谶言 凤天祺笑容渐深,缓道:“传闻之事也未必全假,亲眼所见必然也无假,这真真假假,确实难辨。”他说得甚不在意,我笑而不语,他也没想要我接话,唇角勾起淡笑,话锋一转:“昭阳公主,本王倒有一事好奇得紧,还望昭阳公主能为本王解说?” 我微笑,“七王爷客气了,想问什么,直说无防,只要是我知道的。” “这事也只有昭阳公主最为了解了。”他笑了笑,道:“本王曾听人提过,镜夜国箫家皇室历传有一串奇异的佛珠,据说它可以令人的灵魂转移,而此佛珠历代只传女不传男,不知是否可有此事?”他笑着凝视我。 我头皮一紧,心中顿然惊乱,这人知道多少?莫非他怀疑我已不是原来的箫歆陌?所以今日才特意来试我的底?望着他,我的脊背一寒,眼前这人明明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想不到心思竟如此敏锐。 我缓缓地冷静了下来,脑里飞快地想着对策,淡笑道:“不满七王爷,箫家确实历传有一串佛珠,这佛珠曾是一位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意义非凡。想必七王爷也知道,我们箫家百年才会诞生一位公主,而那佛珠的意义便是希望镜夜国唯一的公主能平安一生。只是没想到,竟有人拿这事来怪力乱神,怎么?难不成七王爷也迷信这个?”我抿唇,斜眸好笑地瞥他一眼。 他也不恼,脸上带过一丝趣笑,道:“迷信这玩意谁能说得清呢。”他顿了顿,目光一闪,轻笑道:“说到这,本王倒想起了件事,是有关昭阳公主的传言。” “我?”我一愣,随即笑了笑,“呵有关我的流言真不少。” 他抿唇一笑,别具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扬言有神算之称的云梦真人曾为昭阳公主算过一卜,说昭阳公主的命格奇异,乃千年一出,便送了昭阳公主八字谶言:凡拥有者,必得天下。” 我心中一凛,惊余之下,暗自摇头苦笑,封建迷信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实在是害人不浅。呵呵,众多穿越女猪到了古代都这般吃香么?那我宁可不要,简短的八字谶言,只怕美事倒没有,我却要因此而惹得一身腥。我心里又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当初镜夜国提出与冥夜国和亲,君宇轩为何要拒绝?他是冥夜国未来的皇帝,对天下更是虎视眈眈,身边自然有不少能人谋士,这样一个传言他又岂会不知,显而易见,这男人压根就不信什么狗屁谶言。那凤夜国呢?他们若宁可信其有,但为何娶箫歆陌的人不是凤天宸,反倒是凤天陵?头痛,唉,我的想像力实在有够贫乏。 凤天祺见我锁眉沉思,似看出我的疑惑,笑了笑,解释道:“八字谶言,也未见得谁都可以娶,也要看命格合不合。呵呵,普天之下,就本王的四哥与冥夜国的北宇郡王君宇轩的命格与昭阳公主的命格相合。更何况,谁又说,可以娶的人必定要是皇帝?只要昭阳公主明正言顺的呆在这里,谁娶都一样。” 第31章:第三十一章:断袖 倒!这也行!我欲想开口,侍见凤天祺有那么的一瞬,唇边浮起一丝似有似无温柔的淡笑,眼神也变得极其的柔软,我倒愣住了。我仔细回想推敲前一番话中,我是否有所忽略而不得知的。半响,心中一了然,我笑了,前番话中只提到三个人,凤天陵,君宇轩,凤天宸,前两个从一开始就已经出局,那就只剩凤天宸了。仔细回想,其实并不难发觉,他最后提到皇帝时,语气渐变了,连表情也越渐怪异,而凤天宸登基已有两年之余,直至现在后宫里还未有一后一妃。 我望着他,眼前这美人倒怎么看都挺像腹黑小攻类型。或许是腐女的直觉吧,我驾定他跟凤天宸间的关系必然暧昧不清,想到此,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半真半玩笑地道:“什么谶不谶言不言的,我倒不挂心,倒是七王爷在提及某人时,媚眼如丝,眼里柔情似水,甜煞旁人,呵呵,莫非凤夜国也盛行男风之事?” 闻言,凤天祺柔和的表情果然一下冷了下来,凝视着我,凤眸冷冷地眯起,“怎么?莫非昭公主也认为,这断袖有违伦常,于理不合,于理不容?” 伴月被蓦然的转变吓了魂,惊惶地望着我。我神色淡然,丝毫也不畏惧他射来的凌厉目光,浮起浅笑,“七王爷何必说得那样带剌。人的表相只不过是一张臭皮囊罢了,喜欢就是喜欢,又何必在意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若那么拘于身份世俗,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见我眼神坦然,没有鄙视与不齿,他的脸色渐渐放缓下来,望着我,眼神渐深,嘴角微微一动,眼里多了一分欣赏,我淡淡地笑了笑,“七王爷,可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新版《画皮》,想当初看到最后眼泪止也止不住。 见我忽然转了话题,凤天祺微怔,虽诧异,眼里却来了兴致,轻笑道:“故事?愿闻其详。”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好奇。 我微微一笑,“有一只修行千年狐狸对一个有妇之夫萌生了爱意,想取代那人妻子的地位,狐妖逼那人的妻子喝下毒药,为了所爱的人,那人的妻子不惜背负一切罪名,她做到了含笑饮毒酒,一夜白发成了人人眼中的妖,那人跟她说,你是我妻子,我怎么能放弃?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爱你,你犯的错,我们一起承担,他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当真相揭开,一切都太晚了,那人用自己的命求狐妖救回他的妻子,狐妖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死在面前,最后她终于懂得了爱的真谛,决定放手,用她上千年的修行救活所有的人。”我顿了顿,不待他开口,接着道:“这故事的背后还有首凄美的曲子,七王爷想听么?” 第32章:第三十二章:薄怒 凤天祺感兴趣的看着我,轻笑道:“昭阳公主愿为本王弹上一曲?”我笑笑,“七弟,闲情不少,竟跑本王府里听曲儿来了。”还不侍我答话,凤天陵的声音蓦然间介入进来,我与凤天祺一愣,,惊诧回头,见凤天陵不知何时进来的,脸色铁青,冷冽的目光扫了我俩一眼。 凤天祺斜眼笑着瞥我一眼。——莫非昭公主在跟咱四哥闹别扭?啧啧,看他摆的那张脸臭的,活似本王抢了他的老婆。 我笑,斜眼回瞪。——关我什么事?他爷自个不高兴与我何关?该不会是七王爷惹毛了王爷而不得知吧? 凤天陵将我与凤天祺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脸色越发难看,凤天祺脸上的笑容虽懒懒的,却终归是个懂得拿捏分寸之人,也知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之理,他唇边浮起轻笑,“呵呵,四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也不出个声。” 凤天陵抿唇冷笑,“也不知是谁有事找本王,倒跑个不见人影。” 凤天祺也不在意凤天陵语气里的嘲讽,“呵呵”笑了笑,“七弟是见四哥在忙着活儿,不便打扰,无聊之际便来看望看望四嫂。”我唇角微扬,呵呵,这人倒会见风使舵,前一会儿还昭阳公主的唤着,转个眼便成四嫂了。 “看望?”凤天陵冷道:“聊完了么?” 凤天祺泛起笑容,“聊完了。”他懒懒洋洋地回道。 凤天陵黑着一张,还以为他会再说什么,竟没想到,却见他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凤天祺倒也识趣的跟了上去,前脚快踏出门口,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望我,笑道:“还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四嫂,虽说当初君宇轩不信谶言推掉镜夜国的和亲,只是那夜飨宴四嫂又表现出色,他现在信还是不信就不得而知了,虽说君宇轩是回冥夜国了,可据探子回报他留了个心腹在凤夜国,目的是什么?四嫂就慢慢推磨吧。”不侍我反应,他转回身而去。 什么?我浑身一震,凤天祺这席话无疑是给我扔了个定时炸弹。君宇轩竟留下心腹在凤夜国,是为剌探敌情?但千万别告诉我,君宇轩留下心腹,他的目标是我?我可不想因为摆平一个麻烦自己竟惹上一个大麻烦。我一顿,凤天陵软禁我出府,莫非是怕我……我好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即便他是怕我被君宇轩留下的心腹带走,想必也是怕颜面无存罢了,我还未自恋到认为自己魅力无穷的地步。 我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都不愿再想了。伴月见我脸色难看,上前惊道:“主子,你怎么了?” 我抬眼看她,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身子有点乏,睡睡就好。” 伴月担忧道:“那奴婢扶主子回**歇歇。”说着,她上前扶我。 我微笑着,“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也别管我了,去忙吧。” 伴月默了半会,方点头乖巧地应道:“是。” 见伴月走了,我轻叹了口气,为什么呢?我这个穿越真是事事不顺心?事事跟我对着我干?罢了罢了,如今想什么都没用,还是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第33章:第三十三章:稀客 次日一早,醒来不见伴月,倒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段情依竟出现在我房门外,我心中暗暗一惊,她来干什么?她端望着我,我也头一次仔细打量她,看着她,脑子里了一下浮出《红楼梦》里有关王熙凤出场时的描写: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呵呵,若是将俩人放到一起,不知谁更胜一筹? 段情依见我怔忡,眼里染上些许笑意凝视着我,抿嘴儿嫣然一笑,“妹妹不请我入内么?莫非妹妹不欢迎我来此?” 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淡道:“岂会。”我侧身让她:“请进。” 她笑着看了我一眼,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尾随的是她的贴身丫鬟,丫鬟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是个精致花雕瓷蛊,隐隐有闻到一丝香味,应该是炖品,我站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思绪百转,眉一蹙,这女人又想搞什么玩样?我掩上门走了过去。 她走到桌边坐下,见我立在一旁未有坐的意思,目光一转,抬脸望向我,笑道:“妹妹不坐么?” 我微笑不语,坐了下来,眼珠儿了一转,望向她,淡笑道:“王妃一早来此,可有要紧事?” 她挑了挑眉,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嗔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妹妹么?” 我笑了笑,心里却老大不爽,一早就跑来跟我咬文嚼字,这女人除了心计,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么?我脸上带上笑意,不慌不忙缓道:“王妃误会了,歆陌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只是开个玩笑,瞧妹妹紧张得。”她也不为难我,温和地笑了笑,转眼看了眼一旁的丫鬟,丫鬟会意的将手里瓷蛊搁到桌上,她微笑,“姐姐知道妹妹的身子还未全愈,特意命下人弄了忠炖品给妹妹好补补身子,是上好的鹿茸和人参,炖了很久,火口应该刚好,妹妹尝尝。”说着,她从瓷蛊上取出瓷碗,一勺一勺地舀了出来,微笑着将碗递给我。 心中一凛,望着眼前这碗鹿茸人参汤,没由来背后冒起了冷汗,这,这该不会是毒药吧?不要说我疑心太重,也不要说我小说电视看多了,这女人明摆着就绝非善类,我又不是傻子,对着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命的人,总得小心提防着。 见我久久没动作,她疑惑地望着我,碍于身份,我也不好不接,手忍不住有些颤意,蓦地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对策,我微笑,“王妃客气了。”我故意放缓动作,一时没接稳,瓷碗翻落下来,倒了一桌,我一时忘了要抽回手,被水渍伤了下。 段情依脸色一变,惊道:“妹妹你没事吧?”说着她往怀里搜索了下,似没带手绢,转而瞪了眼一边的丫鬟,沉下声道:“还愣着干嘛,快帮侧王妃擦擦。” 第34章:第三十四章:进宫 丫鬟被她这么一瞪,急忙上前,掏出手绢,替我擦掉水渍,她掏出手绢时,我似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心里也没多在意,拦下那丫鬟的手,望着段情依淡笑道:“歆陌没事,倒是辜负了王妃的一番美意。”我看了眼一桌的狠狈,脸上带上歉意。 她看着我,笑道:“没事,没了唤下人再炖便可,若是伤了妹妹,姐姐就不好向王爷的交待了。” “主子,主子……”伴月的声音突地从外间传来,打断了我和段情依的对话,见她贸贸然然地闯了进来,侍见到段情依也在后,脸色顿是一骇,慌忙施礼:“奴婢见过王妃。”声音带着一丝惶恐的颤意。 我起身,轻拧眉,淡声问道:“伴月,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心中忍不住一记轻笑,伴月这丫头每次见到段情依着实就像老鼠见到猫,好歹段情依那表面功夫可是做足了,在下人眼里,她可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好王妃,对下人又好,心思单纯的伴月竟会反常的怕她,实在令人忍不住好笑。 伴月听我这么一说,胆子也回来了,“主子,宫里派人来了,说皇上宣招主子进宫。” 进宫?我一怔,无端端宣我进宫,会是什么事?我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倒是段情依站起身,望着我,淡笑道:“既然是皇上招见,妹妹就准备准备进宫吧,姐姐就不便打扰了。” 我笑了笑,“那好,恕妹妹不送了。” 她微笑,“无碍。”说完便带着她的丫鬟离去。 俩人一离开,伴月转头端望我,缓道:“主子,王妃她……” 我笑着瞥她一眼,“伴月,她可是府里人人口中的好王妃,你怎么就如此怕她?” 伴月没想我突然问这,小脸愣了愣,缓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嚅嗫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就是怕她,直觉告诉奴婢,要离她远远的,奴婢就会很安全。” 我“卟哧”一笑,“直觉?”我失笑瞥她,忍着笑意道:“你这丫头倒也会说这个。好了,别管她了,替我更衣进宫。”我笑了笑,隐隐觉得此次进宫绝没好事,只希望不会是太大的麻烦事就好。 “是。”伴月也不再多说,乖巧应道。 第35章:第三十五章:活宝 皇帝为何无缘无故招见我?左思右想,实在理不出个序来,带着满腹的疑惑上了马车,胡思乱想间,马车已停在了皇宫门外。 我下了车,幽深而庄严肃穆的皇宫大门,看着就让人心中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高高的红墙,这堵高墙将宫内宫外隔绝开来,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崔郊这首《赠婢》,原诗是“侯门”,“宫门”只不过是根据意境不同有所感悟罢了。 太监把我带到一间寝宫外,门外有侍卫看守,太监引我进去,我忐忑地踏进房中,里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触目所及的是凤天宸与凤天祺,俩人中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压根没人注意到我进来,看着这一幕,我脑中有瞬间的错愕,正在我疑惑之际,一声怒喝骤然响起。 “给朕闭嘴!”凤天宸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子,阴沉着一张俊脸,眸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似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个他不爱听的字眼,喜怒尽在脸上,完全没有那夜飨宴上的淡定自若,截然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怔了怔,方仔细打量不远前的陌生男子。男子一身白衣织绵绣袍,乌黑的青丝仅用一根玉簪拢起两鬓,其余都散在身后,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目如流星,一双桃花眼正带着吟吟的笑意,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美人,真是个美人啊,又一个祸水。我抿唇一笑,难怪众多穿越女都爱跑古代,原来,这古代养出的不仅美男多多,连美人也是生得这般标致。 美人似也没把凤天宸的怒气看在眼里,看了眼凤天祺,懒洋洋地道:“你家祺没喂饱你吗?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你……”凤天宸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字也道不出来。 凤天祺眼见自家情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也没了看戏的心情,转眼看着美人,沉声道:“无痕,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调侃。” 美人斜眸,无辜地眨了眨,似有不满,“我这话哪有不正经了?” 活宝,这美人真是个活宝,呵呵。我唇角动了动,终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我这一笑,欲备上演一场唇枪舌剑的三人,此刻总算注意到我的存在,目光直直落到我身上。至于那个太监,早已退出屋外。 凤天宸见了我,脸色转瞬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凤天祺微笑看着我,至于那美人,笑眯眯地望着我,眼里有着几分好奇,我笑了笑,上前施礼,恭敬地道:“臣妾见过皇上。” 凤天宸淡道:“免礼。” 第36章:第三十六章:中蛊 我抬起脸,只是瞬间的功夫,美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我眼前,望着这张很贴近的脸,我惊愕,这美人会武功,而且还不弱,我一时缓不回神,不由眨了眨眼睛,美人大概觉得我的反应颇为有趣,也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看够了吗?美人可满意?” “满意。”我忍不住调侃地笑道:“美人如此国色天香,想怕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美人眼里的笑意渐浓,唇边浮出一丝轻笑,凑近我,“虽说我现在是很想跟美人好好畅谈一番,可眼前明显不是时候,美人的命要紧。”我脸色一怔,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什么意思?他似读解我眼里的意思,一笑,“美人看看左手背上不就知道了。” 我虽有疑惑,可见他这么说,也就抬起左手一看,我却惊住了,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类似红色的胎记了?我不解地抬眼看美人,“这是?”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美人也不再凑近我,笑道:“我若没猜错的话,美人是中了最阴狠的蛊毒,也就是美人现在所中的生蛊。” “生蛊?”我一惊,我以前看小说时有提到过,据说苗疆人最擅用的就是蛊毒,可,我怎么就中蛊了? 美人见我吓白了脸,淡淡地笑道:“生蛊是蛊毒中最为阴狠,它先会寄生在你手背上,每天就靠你的血进食,三天后,它就会爬遍你全身,将你的五脏六腑吃尽,七天的时间里,你会痛不欲生,直到七吼流血而死。”我脸色愈发苍白,美人也没有停下继续说的意思,仍旧笑了笑,“生蛊稀少又罕见,想不到今日竟让我遇上了,呵呵。” 我的身体一阵发冷,光是想,我就控制不住浑身颤抖,是谁下的蛊?今早明明还没有,进宫后才发现的,怎么中的蛊?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也没碰到什么人,等等,今早段情依不是来了,莫非是她?我心中一阵苦笑,我哪里招惹到她了,竟让她恨我入骨,下如此阴狠的蛊毒。 ================ 呃。。 花无痕=美人=美男 哈哈。。。 评论上有美人的艳照,亲们去看吧。 关于文中暂时出现过的歌曲 《走过红尘》:杨乃武与小白菜 《逍遥叹》:胡歌 《虫儿飞》:童声合唱 《花开花谢花满天》:雷龙 《错误的相遇》:徐婕儿 虽然歌不咋样,词倒挺好地 错误的相遇是锁心出现在曲子,挺不错的 亲们大可去听听 呃再说明一下 女猪歆陌口中的美人是指花无痕 花无痕口中的美人是指女猪歆陌 两个美人是不同的意思 第37章:第三十七章:解蛊 凤天祺走上前来,慎道:“无痕,这蛊可有解?”他这话也是我想问的,我紧紧地看着美人的反应,必竟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我也不想就这样断命。 美人在我们三人的脸上看了看,也不急着说,缓道:“这世上,自然没人有那能力解生蛊。”这一话落,我们的神情一黯,美人见我们的反应,笑了笑,接着道:“可这世人可没有我花无痕解不了的毒。”语气里含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却让人一点也不反感他的狂傲。 原来这美人叫花无痕,我顿时回神,眼中顿然一亮,他的意思是他能解。 凤天宸不满的蹙着眉,冷道:“花无痕,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说话一半一半的,迟早有人会被你吓死。” 花无痕一噘嘴,“这么不经吓,我还不乐意救。”他这模样,凤天宸气得冷哼一声。 凤天祺跳出来打圆场,笑道:“好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无痕你先帮我四嫂解蛊。” “四嫂?”花无限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幽幽地道:“你倒喊得挺顺口的。”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瞅了我一眼,“凤天陵有没有这个福份,可就难说了。”我看着他,脑里有片刻的愣然,随即笑了,他这话听在人耳里确实挺暧昧不清的。 花无痕微扬唇,也不再继续这话题,拉着我坐到一边的椅榻上,将我的左手放到榻上的矮几,见他从怀里掏出个瓶子,一股很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将香粉洒了点在我的手背上,然后将瓶子倒放到矮几上,我不明地看着他,他只是淡淡一笑,算是安抚我。 凤天宸与凤天祺倒出奇地安静,站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出声询问的意思。我的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记得小说也常提到一些医术高明的神医,普遍都有一两个怪癖,像是在医治过程中,不喜欢有人说话什么的。 静了良久,我倒有点坐耐不住,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花无痕一个眼神射来,那眼神没了先前的顽皮与温和,带着几分令人畏惧的冷意,让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心中暗自一笑,眼前这美人的性子倒不像外表那般温顺。 蓦地,觉得手背有些麻麻的痛意,痛楚越来越重,我想伸手去抓,美人手快地捉住我的手不能我碰,我抬眼看他,额上不禁冒起了冷汗,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黑色物体从我手背里慢慢爬了出来,我恐惧地看着,凉意从脚底一丝丝升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到那黑色物体爬进瓶子里,我的身体仍在颤抖着。 光是想,那个像毛毛虫的黑色物体竟在我身体里,那恐怖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身体也越来越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花无痕盖上瓶子,见我惊魂未定的模样,唇角浮起一抹笑,“托美人的福,今日我总算弄到一只生蛊,我得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让它生出一堆小生蛊来。”什么?我一脑黑线,又惊又吓地看着眼前笑得很愉心的花无痕,我的眉头不禁打结,心下感唉,美人就是美人,连嗜好也是这般……与众不同! 第38章:第三十八章:惊变1 “既然蛊毒已解,你去看看天陵,为何这么久也不见他醒来?”凤天宸蹙眉道。 花无痕敛起笑,转头看了眼凤天宸,脸上带过一丝不耐,方缓道:“不是说了死不了么,你若信不过我的医术,大可去找你那帮庸医。” 我看着他们,脸上带上疑惑,什么意思?凤天陵怎么了?我心中狐疑,听他们的语气,像是凤天陵受了重伤,谁这么大能耐竟能伤到他? 这次凤天宸倒没有动怒,似不以他的话为忤,神色淡然,望着花无痕半会,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无痕,你整天顾着玩乐,医术退步了不少?换作是以前,你若要一个人醒来,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天陵醒来,看来,你的医术确实退步了不少。” 花无痕脸色一冷,眯起眸子,“我若要一个人醒不来,也是瞬间的功夫,皇上,你想试试吗?”看着两人的互动,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若是没猜错,花无痕不喜有人怀疑他的医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禁忌,而凤天宸也明知这点,硬要踩中他的地雷。 一边的凤祺处变不惊地将凤天宸拦在身后,看着花无痕,神色一厉,“无痕,你该适可而止。” 花无痕撇了撇嘴,陪笑地道:“是是是是。”他顿了顿,转而万般委屈地道:“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跟你这种人交朋友实在是我花无痕识人不孰,识人不孰啊。”嘴里是这般念着,可眼里却带着不羁,带着浪荡,闪烁不定,风情无限,他站起身,诮皮地朝我眨了眨眼,嘴里边念着边笑走出屋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抿唇儿一笑,这人真是个乐性子。 “四嫂。”凤天祺突然喊我,我愣然回神,转脸望他,嗯?搞了半天,差点忘了宣招我进宫,是为何事。 一边的凤天宸比他先一步开口:“朕宣你进宫,是希望你暂时留在宫里好好照顾四王爷。”他脸色淡淡地,眼里有着血丝,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想必是为了凤天陵的事,一夜未眠。 可听他这一说,我心中暗叫,什么?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我来照顾这个曾虐待过我的男人?再说,他大爷要是一个撒手人寰,不会拉我陪葬吧?心中纵有万般不爽,却不能把太多情绪表现在脸上,眼波一转,我诧道:“皇上,王爷他?” 凤天祺看了看我,道:“昨夜宫里来了剌客,四哥为了保护宸,着了剌客的道,受了内伤,一直昏迷至今。” “天陵昏迷不醒的事绝不能泄露出去,如若被冥夜国的人知道,以君宇轩的野心,岂会放过此次的大好机会,必会亲自率兵攻打凤夜国。”凤天宸坐到椅榻上,抬眼看我,道:“朕会以灵芸的名义留你在宫中几日,这样一来,也不至于令人生疑。” 凤天祺见凤天宸神色越发憔悴,眼里不禁心疼,他收回眼神,转眼看我,“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四嫂你了。”见我眼里仍有疑团未解,一时未缓过神,他淡淡一笑,“四嫂是聪明人,相信四嫂必然可以参透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撂下这话,也不侍我反应,便拉着凤天宸离开。 第39章:第三十九章:惊变2 我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什么也不说下,就直接将问题扔回给我,我看,凤家男人里就数你奸得像个狐狸。我唉了口气,转身越过屏风,探入内室,见凤天陵躺在**,我放缓脚步靠近。 我站在床边,望着这张苍白的俊容,跟他相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可脑里有关他的记忆却像是一辈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滋味,脑子又不听使唤地转了起来。宫里来了剌客,按理说防守方面应该要比往日更加戒备森严才是,也不见空气里流淌着什么不安的气息,想必剌客一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凤夜国有一半兵权是掌握在凤天陵的手上,而他们从不会认领牌,仅听命于凤天陵一人,即便是皇帝亲自出面,他们也未必买皇帝的帐,而凤天陵昏迷不醒的事一旦泄露半点风声,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冥夜国。我若猜得没错,凤夜国内有冥夜国的眼线,至于那眼线的定位是什么,太监?宫女?太医?还是朝中大臣?谁也不知道。 所以,凤天宸他们绝不会惊动任何人,他们冒不起这个险,只好让友人花无痕救治凤天陵,更何况,以花无痕的医术,他一个人就足以应付,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插手。那我呢?他们为什么找上我,而不是段情依?段情依怎么说也是当朝段丞相之女,这总该不会有错吧。 不明白。思绪就此打结,我不禁有几分挫败,重重地吁了口气,坐到床沿边。侧脸端看了半会,唇角浮起一抹极浅的微笑,其实,这男人长得真的很不错,以帅哥的标准,他绝对是个极品,就是这男人的行事做风太过于狠毒,让人悚然,再多的好感,也会瞬间全无。 他现在安静地睡着,没了平日的戾气,眼睛闭着,也看不到冰冰冷冷的眼神,望着他的脸,着实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内心有个小小的恶魔在开始作祟,只觉脑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为自己辩解,一方面又在唾弃自己,闹得不可开交。 呵呵,这男人的睫毛倒挺长的,轮廓也深,棱角分明的薄唇,让人有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欣赏帅哥美男本来就是女人的一大嗜好,啧啧,换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一个俊俏绝世帅美男,哪轮得到平凡如我的女子能够这么近距离的看,还能出手摸的?嘿嘿,发花痴也算是女人的天性,我如今有那么一点点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啊。 再说,活生生的一个俊美男摆在你面前,能不心动么?不吃下豆腐,真觉对不住自己。 那个,反复无常的人是不是该遭千人厌?唾弃我吧唾弃我吧唾弃我吧! 我扭头在屋内搜索了下,嘿没人,我抿嘴儿偷笑,手指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额、眉、眼,鼻子、颊、嘴唇。 窗外的夜色渐渐地暗了。 第40章:第四十章:谈心1 夜里,凤天陵从昏迷中醒来,只是神智尚未清醒,浑浑噩噩的,嘴里迷迷糊糊地重复喃着同一个名字,那语气似压抑着极大的痛楚与懊悔:“柔儿,对不起……柔儿……”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襟,像是在噩梦中醒不过来,泪从他眼角滑落下来。 我又惊又震。惊的是,他口中的柔儿是谁?他喜欢的人不是凤灵芸吗?震的是,这个全身充满暴戾之气的人,竟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一堆子的疑惑像在我脑里炸了开来,他的泪更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与噩梦纠缠。 渐渐地,他从噩梦中停息下来,又沉沉地昏睡了。如果不是泪痕仍在,我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一幕只是我的幻觉,我静静地望着他,仿佛自己被蛊惑了,慢慢地伸手抚去他眼角上的泪痕,蓦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我猛然抽回了手,我怎么了,竟让自己乱了心神? 那一瞬间,只是心里有丝异样的柔软,突然觉得这个人,孤独的让人心疼,他不该活得如此之累,他的身上不该有太多珈琐,他应该要比谁都活得快乐。 凤天陵,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一刻,我对他莫名有了些好奇。 “事隔这么久,他还是没放下。”正在我入神之际,突然听到有人重重地叹气,我吓了一跳,惊然抬眼看去,是凤天祺,我有些哭笑不得,发现他们凤家的男人又有一个共同点,都喜欢半夜突然现身吓人。 我也没打算起身,继续坐着,横了他一眼,低声道:“七王爷,这么晚了还在宫里,是放不下王爷么?当然,这没什么不好,若下次七王爷再来,有点声音这样会更好。” 他看着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带着笑,“好啊,本王若是记得的话。”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想也没想有何不妥,便脱口而出了:“七王爷,你可知柔儿是谁?”是的,我承认自已十分好奇,这个让凤天陵喃喃不忘的名字,究竟是何人。 凤天祺脸上的笑意褪了去,面容平静,他望着我,带着研判,带着谨慎,还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若有所思,半响,才淡淡地道:“你想知道?”他的语气平淡,神色却认真地看着我,像是这事我一旦知道,我就再也抽不了身般。 我一怔,见他露出这般严肃的脸色,我倒有些迟疑了,想?还是不想?心里一时没了主意,他也将我脸上的迟疑看在眼里,也不急着说什么,就静静地等我回话,我默默看着他,一咬唇,淡淡轻笑,“七王爷若不想说,我又岂会强人所难。” 他唇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若想知道,本王告诉你便是。”我暗自瞪了他一记,若真的没什么,你这会怎就在这跟我卖关子?他走上来,看了眼昏睡的凤天陵,轻轻地叹了口气,“柔儿,是御史大人的千金聂柔,也是清弦的妹妹,怎么,他没跟你提过?”他诧异地望着我。 听他提到聂清弦时,语气听起来熟谑亲近,聂清代弦的父亲又是当朝御史,他俩人想必也是青梅之友,聂清弦若跟他提过我的事,也不觉有什么,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凤天陵在噩梦中喃喃不忘的名字,竟是聂清弦的妹妹,我定了定心神,抬眼看着他,淡道:“我知道清弦有个妹妹,而且早已不在人世,我也不想触起他的伤心事,也就没多问。” 第41章:第四十一章:谈心2 “原来如此。” 他了然淡淡地笑,缓回了神,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四哥与柔儿打小就一起,而柔儿更是自小就喜欢四哥,我们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虽不知四哥到底对柔儿有没有那个意思,可至于他对柔儿是特别的。” 我一下转不回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脸上带过一丝惊愕,“王爷喜欢的不是……”等我意识到自己竟想说什么,我戛然收声,顿时满脑黑线,完了完了,凤天陵喜欢凤灵芸,想必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怎就傻得去做这个黄粱小丑,脑里不禁扭成一团,又窘又迫。 我虽没把话说完,凤天祺似也明白我想说什么,他的眸光闪了闪,竟轻轻地笑了,“四嫂该不会也跟那些深闺怨妇般认为,四哥喜欢的人是灵芸那丫头吧?”他一副看我出窘的表情。 他口中的深闺怨妇,我自然知他指的就是红玉她们,难道不是吗?莫非箫歆陌一直弄错了?我思绪百转,脸上却淡定,平静地道:“七王爷,这也不能怪我们,那也是王爷对灵芸公主的态度太过于暧昧,我们若是误会了什么,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望着我半会,才淡道:“四哥至所以对灵芸那丫头的事特别上心,也是因为那丫头的个性方面有些酷似柔儿罢了。”他顿了顿,眼神渐变得黯然,“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柔儿也不会惨死,四哥也不会变成今日如此暴戾之人。” 我抬眼望他,这什么意思?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气,我惊愕半会,怔道:“七王爷,聂柔的死跟王爷有关?”他这话里的暗示,让人惊愕不已,如此一来,我现在总算能明白,为何凤天陵对聂清弦的事特别上心,如果聂柔是因为他而死,那他不管是对聂家还是聂清弦都会觉得有所亏欠。 凤天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响,抬眼看我,“在六年前,有一次四哥陪柔儿到观音庙上香,回来的途中,遇见几个恶人围殴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四哥当时还尚年少轻狂,看不过,便出手救了那人,只是没想那人见柔儿长得落落标致,竟心生歹念,刻意与四哥结交,与之成为好友,好伺机亲近柔儿。但柔儿生性单纯,心里又只有四哥一人,对那人的纠缠更是避而远之,那人见多次亲近未果,恶念横生,那人虽跟四哥结为好友,但四哥却还没告诉那人,他是皇室中人,柔儿更是御史大人的千金,那人以为四哥只是那些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便无后顾之忧,与那些曾围殴过他的几个恶人合谋,欲想人财两得。他深知四哥武功不弱,便让那几个恶人弄来毒药,在酒中下毒,当四哥觉察时,已经太晚了。当柔儿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叫他救她的时候,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柔儿,他赤红了双眼,越是愤怒,毒素越快深入五脏,拳头攥出血来,几欲成狂,直到他眼睁睁看着柔儿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悲吼一声,咳出血来,晕了过去。那些人以为四哥已经毒发身亡,便把四哥与柔儿扔到荒郊野外的树林里。那夜见四哥与柔儿久久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除非是出事了,就在我们心急如焚时,无痕出现了,用他的烟蛊找到了四哥和柔儿,” 第42章:第四十二章:谈心3 我吸了口气,语气生硬起来:“那,那些人……”我想,没有人会明白当时的凤天陵是怎样的愤怒,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种难堪的境地,他往后的人生里要承担无尽的懊悔与煎熬,他活着却比死还要难受。 凤天祺看着我,轻嘲道:“你以为他们还会有活着的可能吗?四哥醒来的第二天,找回他们将他们全阉了,剜目、割舌、刺聋双耳,废掉四肢,装进一个大瓮里,扔回那个树林里,派人把守,还不许他们这么快死,每天扔些毒虫、蜘蛛让他们清醒清醒。” 他的话让我瞬间变了脸色,那恐怖的场景,我光是想就让我毛骨悚然,凤天祺扫了眼我惨白的脸,放软了语气,“自那日之后,四哥完全变了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忽然见凤天祺出奇地看着我,我蹙眉怔道:“七王爷,你看我干什么?” 凤天祺瞥我一眼,轻笑道:“本王倒相信四嫂会是改变四哥的人,至少让他变回一个正常人。” 我诧异地扬了扬眉,淡笑道;‘七王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本事。”我的唇角浮出嘲弄的弧度。 他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了,“想必四嫂还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 我怔了怔,脸上却露出一丝漠然的神色来,“七王爷这话倒让我听糊涂了。” 凤天祺笑了笑,“这六年里,也没见四哥特别在意过谁,却偏偏愿跟四嫂为了一个丫鬟打起赌来,这实在不像是现在四哥该有的样子。”他望着我,眨了眨眼。 “是吗?”我一愣,脸上微微带上一抹诧色,一语双关地道:“可我们又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这可要问王爷了,你说是吧,七王爷?"我淡淡地笑着,谁知道那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那时也没到他竟会答应与我打赌,而他无端端拿这事出来说,在打什么主意? 凤天祺微微一笑:“四嫂是聪明人,心里又跟明镜似的,又何需本王再明说。”他顿了顿,神色认真地看着我,“我们自然忠心地希望四嫂与四哥能有好结果,可倘若四嫂做出什么伤害四哥之事,我们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间。 我轻笑不语。心中冷笑,你们凤家人的护短有理也太过鸭霸不讲理了吧?就许你们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思绪一转,我侧回脸看凤天陵,唇角微扬,希望我跟他有好结果?我好笑摇头,你们也太乱点鸳鸯谱了吧? 凤天陵对我的态度,是有些怪异,连凤天祺也这么说,难不成,凤天陵真的对我动了心?箫歆陌在时,怎不见他动心?倒莫名其妙对我动了心,简直可笑!更何况,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谁会对一个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人心生好感? 过了良久,我渐有些倦意,便坐到椅榻上,趴到榻上的矮几上养神,敌不过睡意,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着了。 第43章:第四十三章:戏弄1 我从睡意中醒来,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那张脸的主人正笑嘻嘻地瞅着我,我定晴一看,这张脸不正是凤天陵么,我活像撞鬼般骇得直起了身子,吓得差一点摔下椅榻,我又惊又疑地看着他,嗫嚅地道:“王爷,你……没事了?”隐隐感觉眼前的凤天陵大大的不对劲,那张常挂着一副万年冰山的脸,忽然间嘻皮笑脸地望着我,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毛。 他也不回我的话,见他扬了扬眉,径自摸着自己的脸,眸光一闪,随即恍然地暗自笑了笑:“啧啧,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是凤天陵。” 我一诧,这声音不是凤天陵,是一道似很熟悉的嗓音,我一时又记不起来,下意识地往内室看去,我脸色一怔,**趟着的人不是凤天陵么,怎么有两个凤天陵?我转回视线看那人,压下满心的惊恐,处变不惊地淡道:“你是谁?” 他看着我,唇角勾起抹轻笑,“哎呀,美人怎么这么快就把在下给忘了?真伤在下的心,好歹在下也救过美人一命。”他顶着凤天陵的脸,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滑稽而可笑。 听他这一说,我便知他是谁了,怪不得觉得声音耳熟,我忍俊不禁地看他,道:“花公子,你怎么扮成王爷的模样?”以前就觉得武侠小说里弄一张人皮面具,一抹就变另一张脸,这样的易容术根本就是骗人的,没想到,古代真有这玩意,看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知道并非全假。 他笑着瞥我一眼,“还不是怕别人起疑,便硬是捉我来充当暂时替身,”他似又想起了不好的事儿,唉叹起来:“上次扮凤天宸去参加那见鬼的飨宴,至少还能捉个美人作陪,爱怎样就怎样,如今让我扮凤天陵这个千年大冰块,整日摆着一张嗅脸迎人,人生还有啥乐子可言?这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他越唉越大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我被他这模样逗得啼笑皆非,抿唇笑道:“这么说,那晚飨宴上帮我的人,也是花公子喽?”我就觉得奇呢,以凤天祺的独占欲,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凤天宸与别的女子侃谈,却没打翻醋坛子的。 花无痕见我这样说,似也来了兴致,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道:“是啊,美人想怎么谢我?”他双手靠到矮几上,单手支起下颌望着我,唇边浮出一丝邪邪的淡笑,那轻桃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我笑了笑,慢慢凑近他的脸,温热的气息拂上他的脸颊,娇笑道:“那要看花公子想怎么个谢法了?”我抛了记媚眼,语气旖旎暧昧。 花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也将脸凑近我,嘻嘻一笑:“美人果真是个妙人,连挑逗人的手法,也是这般出其大胆。” 我眸波一转,笑道:“怎么?难不成花公子不爱这调调?”我顿了顿,话锋一转,淡笑,“莫非花公子也是那有色无胆之人?” 第44章:第四十四章:戏弄2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花无痕呵呵笑了笑,“在下游戏花丛多年,岂会不知美人在戏弄在下。” 我一笑,坐直身子,望着他,故从头到尾打量了番,“看得出来。”我颇有些取笑道:“花公子长得风流倜傥 ,光是顶着这张俊脸,也不知迷煞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他不以为然,望着我笑了笑,“再多的红颜知已,也未必及得上美人你。”他歪着脑袋看我,轻笑道:“美人曲词无双,凤夜国内未必有人能及得上美人,美人讲的故事也是这般稀奇动人,让人记忆尤深,想必连那说书之人也是自叹不如。” 我脑子转了转,会意地笑了起来,“听花公子的语气,想必是七王爷将我讲的故事,原本讲给花公子听了?” 他望着我,唇含笑道:“是啊。”他目光微微一闪,笑眯眯地看我,“听了美人讲的故事,花某也是心痒痒地,很想听听下面那首曲子。美人若真是要谢我,便将这曲儿送我,可好?” 我微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花公子真是爱说笑,王爷还躺在里面仍未醒来,我岂会有那心思在此弹琴唱曲?若被皇上瞧见了,还以为我,是不是八不得王爷永远也醒不来。”我笑着摇了摇头,“刚还说我在戏弄花公子,转个眼,花公子怎也戏弄我起来了,我倒怎么看,花公子也不像是那小鸡肚肠之人。” “啧啧啧,美人这小嘴儿,还真能言善辨。”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抬眼看我,唇角浮起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我俩来做个交易,如何?” 我皱了皱眉,诧谔望他,“交易?”我眼珠儿一转,顿然明白过来。我眨了眨眼,笑道:“我与花公子有何交易可做?”呵,照样子看来,这人不听上一曲,是不会心死的。 花无痕眼波儿一转,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唇角勾起笑,“按情况来说,凤天陵两三天内也未必醒得来,若是美人现在就弹曲儿,我保证他明儿一早便会醒来,如何?”他顿了顿,笑道:“这交易对美人而言,挺划算的。” “花公子既然可以让王爷早些醒来,为何迟迟不明说?”我惊诧看他。 他扫了我一眼,脸上挂上大大的笑容:“我乐意!” 我一愣,又气又好笑,“这么说,花公子确实留了一手喽?”想必凤宸他们也不知他留有这一手,如若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呵,这人也真是的,刚才还囔囔着说厌烦扮凤天陵,自个儿明明就有办法让正主儿早些醒来,却偏偏不亮出来,硬是要找这罪儿受?这能怨谁? 他一笑:“自然。” 我望着他,苦笑:“恐怕要让花公子失望了,我现在真没那心思。”想我昨夜趴着睡了一夜,那能睡得安稳,现在脖子仍还有些酸痛,这人睡眠不好,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提还有心情唱曲。 花无痕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沉默地看着我,半响,似笑非笑地道:“美人的心,倒挺向着凤天陵。”他脸色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也不再勉强我。 我一怔,不明地抬眼看他,想他又不知我心中的想法,想必以为我是为了凤天陵的事忧心,我也不想多作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花无痕与我闲聊了几句,便走了。凤天宸下了早朝,便往这里赶,见凤天陵仍未有起色,眉宇间不禁染上了淡淡忧愁,看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离去处理朝中务事了。他前脚刚走,凤天祺后脚就到了,见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看了我与凤天陵一眼,便笑笑离去。我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这些人唱的是哪出? 第45章:第四十五章:变故1 这一夜,我又没睡好。虽说凤天宸命人搬来软榻,好让我有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可这夜我的思绪有些烦乱,想着凤天陵到底何时醒来?我还要呆在宫里多久?从进宫到现在,我便一直呆在这房里,一步也没踏出去过,再这样下去,凤天陵没醒来,我倒要瞥出病来了。蓦然想到花无痕的话,如果他所说不假,那凤天陵明日便会醒来,我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我躺在长长的软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睡了没一会儿,却听到门推开的声音,我顿然醒了,赶紧起来。待见是谁进来后,我不由来松了口气,站起身,看着那人,淡淡地笑道:“双喜公公,今日又麻烦您了。” 这人正是当日带我进宫的人,也是凤天宸派来打点我日常生活的公公。不用多加猜想,便知这人必定是凤天宸可以信赖的心腹。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派这人前来照料我与凤天陵。 见我这般客气,他脸上闪过一丝惶恐,“王妃这话要折煞了奴才,这是奴才的本份。”他将洗脸盆搁放好,转身看我,恭敬地道:“王妃先梳洗,奴才这就给王妃端早膳来。” 我微笑,“好。”他福了身,退出屋内。 我梳洗完毕,不到半会,便见他端着早膳回来了。我是凤天宸宣进宫的,好歹也是个侧王妃,他们在饮食上,自然也不会亏待我。待用完了早膳,他上来收拾,看了眼室内,嗫嚅半会,跟我搭了句嘴,“好些天,也不知王爷何时才醒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我脑里的烦乱又涌了出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淡声道:“应该快醒了吧。”我垂下眼睫,想到花无痕那日说得如此有把握,凤天陵今日应该会醒来。 忽然听到凤陵痛苦地梦呓,我一怔,与双喜公公面面觑。我心中大叫不妙,起身赶紧冲进内室。 见凤天陵仍在断断续续梦呓着,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他浑身抽搐起来,我吓得奔到床沿边,见他在昏迷中蹙紧眉,表情极为痛苦,我焦急地道:“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他的身体仍是不停地哆嗦着,额上泌出细细的冷汗,嘴里时断时续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心一酸,傻瓜,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进死角里?何苦让自己出不来?你这样惩罚自己,你以为聂柔就会活过来吗?你这样,只会令她死也不得安宁,你若真的喜她,自己就该好好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折磨成如厮田地。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好,他发烧了! 顿时回神,转头对着已经呆吓立在一旁的双喜公公,急道:“快,去通知皇上,还有,快让花公子到这里来一趟。”见他仍未醒过神,我沉下声,“快去!” 经我这么一吼,他总算回了神,惊慌地道:“是,奴才这就去……”他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我回头,见他的身子愈发哆嗦得厉害,我怕他伤着自己,只好用身子压着他,看着他越蹙越紧地眉,心里顿时五味杂阵。 第46章:第四十六章:变故2 他的身子渐渐地不再哆嗦,眉头也渐渐松开了,我也没必要再压着他,正从他身上起来,见他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我忐忑地道:“王爷,你醒了?” 他望着我,眼里有一丝迷惘,渐变回清明,就定定地望着我,也不说话。我怔了怔,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被他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心里有些发慌:“王爷,你怎么了?” 他静静地望着我,嘴唇动了动,总算开口了:“你是谁?” 我如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地看他。不会吧?这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竟也要在这上演?我迎上他的眼睛,仔细端详他的表情变化,他眼里闪过的茫然是骟不了人的,难不成,他真的,失忆了?我的身子蓦然瘫软下来,心情复杂的看他,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他撑起身子,我拿起软枕让他靠着。他的眸子在屋内搜寻了一圈,转而视线移回我脸上,他眼里杂夹着我看不明的情绪,“你是谁?我又是谁?”他过于平静的语气,令我惊诧。这个男人,不得不让我佩服,他失忆了,竟也能如此镇定,没有丝毫恐慌与失措。 “王爷,你,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不安地望着他的眼,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他静静地望着我,不置一言。就这样,我与他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直到双喜公公通知了凤天宸他们,他们也急忙赶了来。见他们进来,我起身上前,将凤天陵目前的情况跟他们大概说了下,他们的脸色也是怔了怔,均看了眼凤天陵,也是心情复杂。 谁也不再说话,脸色疑重,花无痕上前帮他诊脉。凤天陵的目光越过花无痕,定定地看我。是的,从他醒来到现在,他的视线一刻也未从我身上移开过。我微微别开眼,就是不看他。记得曾经有个人跟我提过,一个人若是失忆了,会对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存在着一种潜意识里的信赖与依赖。而现在,凤天陵的举动,是不是证实了那话? 见花无痕诊完了脉,凤天祺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怎么样?无痕,我四哥他没事了吧?” 花无痕的视线,在我们每人的脸上扫过,缓道:“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了,至于……”他微微蹙起眉,“他失忆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那毒本身存在一种导致人失忆的功效。这是我的疏忽。”淡淡的语气,杂夹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记忆?”凤天宸道,他若有所思看了眼凤天陵。 “不知道。”花无痕看了眼凤天宸,“这要看他自己,谁也说不准。” “你们可以出去了。”一直蹙着眉,未开口的凤天陵忽然开口,他定定看我,语气坚决道:“你留下来。”我一愣,不明看他。 凤天祺回神,“四哥,你……”他话未说完,被凤天陵一个冷厉的眼视扫来,碍于他浑然天成慑人的气势,凤天祺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一怔,斜眸瞅了我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笑,“那不打扰四哥歇息了。四嫂,四哥就交给你了。”凤天祺暧昧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给凤宸说话的机会,拉了他出去。 凤天陵的视线扫上一动未动的花无痕,花无痕对他投来的视线不以为然,他定定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去。 凤天陵见我直直看着花无痕离去的背影,似有些不高兴,沉下脸来,“你过来,把有关我的事,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我收回视线看他,见他拍了拍床沿边,示意我坐到那。 望着他,心情百转,这个人变了。虽不知他失忆后,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可是,我却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变了,已经不再恶言相向。罢了,就当是老天,让我们重新开始认识好了。 我走过去坐到那,望着他,平静地道:“王爷想问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从容,“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他们又是谁?”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抿唇淡笑,这人即使失忆了,性子还是没变多少,还真不爱说废话。我暗自笑了笑,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遍。 第47章:第四十七章:同衾1 把我知道的,从头跟他说了遍,我边说边留意凤天陵的表情。可我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他的表情淡淡的,眼里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出声,我也不好再出声。半响,他抬眼看我,“这就是全部?”他的眼神惊慑人心,像是对我的说辞还半信半疑。 我一怔,没想这人失忆后,仍是个不好唬弄的主儿,我自然不会傻到去承认,自己确实将他与段情依的爱情曲美化了,好躲逼往后侍寝的命运。我眼波儿一转,笑道:“妾身绝没半点欺满王爷,王爷若不信,大可去问别人。”我既然说得出,也不怕他去问。 他看着我,也不急着说什么,半响,唇角浮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本王虽失忆了,但还不至于是个蠢人,你是本王的侧王妃,却没称本王失忆的时候,好好奉承阿谀一番,反倒替别人说起好话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定定看我,眼里带着审视。 呵呵,这男人的脑子还转得真快。我坦然看他,道:“王妃温柔娴淑,对妾身更是以妹妹相待,妾身又怎可以小人之心,中伤王妃?”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王爷,还有什么要问么?” 他沉默地看着我不语,眼神莫名。半响,他抬眼看我,嘴唇淡淡一勾,轻笑道:“看样子,本王以前必定是待你极差,如若不然,你岂会这般厌恶本王?”我怔了怔,蹙眉看他,他笑了笑,接着往下说:“你说本王与王妃是如何的恩爱,本王又是如何独喜王妃,无非就是想让本王觉得,本王以前就独宠王妃一人,绝不会做出伤害王妃之事,比如,招你待寝。本王说得没错吧,本王的好侧妃?” 我又惊又怔地看他,脸上却镇定。呵,这男人的心思仍旧这般敏税,一眼就看穿我的本意。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笑道:“王爷,妾身可没这么想,王爷这些话倒让妾身听糊涂了。”我装傻充愣。 他端端地望着我,唇边浮出一丝笑容,侃笑道:“放心,本王虽说失忆了,却还是知道,自己应该比较喜欢那些长得丰满妖、珠圆玉润的女人,像你这种身无二两肉的女人起不了兴趣。” 我咬了咬唇,瞪着他,明知他是在故意戏弄我,可心却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这些沙猪男人果真是原始繁殖动物,我正想反唇相讥,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门,我怔了怔,凤天陵看了我一眼,我定了定神,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便见双喜公公端着药站在门口,他见了我,脸上浮起笑意,轻声道:“王妃,这是花公子让奴才准备给王爷的药,刚煎好,奴才就端来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药,笑道:“有劳公公了。” “王妃若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他笑得恭敬,见我微笑点头,他便福身退下,我掩上门,端着药转身回屋。 走回内室,见凤天陵靠着软枕,静静地闭目养神。我将药搁到一边的桌上,端起药碗上前,轻声唤他:“王爷,喝药了。” 听见我唤他,他睁开眼睛,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我手中接过碗,一口将药饮尽,把碗递回给我,我接过,搁回桌上,侍我转头,又见他闭着眼睛,我不知他是在养神还是干嘛,也不敢贸然出声问他,便静静地坐到一旁。 第48章:第四十八章:同衾2 直到晌午,凤天陵仍一动未动。我蹙起眉,疑惑看他,他该不会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运功疗伤吧?可他不是失忆了么,乍就知自个有武功?有那么一瞬,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失忆,可想想,又觉不太可能,按以前凤天陵的性子,怎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他醒来后,性子就跟以前大大不一样,让我捉摸不定,他一直没有动静,更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直到双喜公公端了午膳过来,我才提着胆子开口,轻声道:“王爷,你几日没进食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听了我的话,他总算睁开眼睛。他大病初愈,身子尚还些虚弱,见他下床,我赶紧上前扶他。双喜公公将午膳摆在桌上,见我与凤天陵从内室出来,恭敬地福身请安,我们坐到那,沉默地吃着午膳,看着桌上的鸡汤,我想了想,便放下筷子,勺了碗鸡汤放到他面前,见他看我,我避开装没看见,“王爷,你现在该多吃点东西补充营养才行,把鸡汤喝了吧。” 说完,我垂下睫,不再看他,继续吃饭。半响,感觉他仍未有动静,目光一直盯着我,他这样,我想装没看见也不行,只好抬起头,见他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我,我一愣,诧道:“怎么了?这些饭菜不合王爷胃口吗?” 他摇摇头,笑了笑,“你倒挺关心本王的。”他眼里有莫名的神彩,灼灼看我。 被他这样一直望着,我脸上渐渐烧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瞪他,“王爷说哪的话,妾身关心王爷是应该的。”这人醒来后,乍就越来越会调侃人? 他不语,脸上却一直挂着轻笑。见凤天陵用完了膳,立在一边的双喜公公忽然开口:“王爷,皇上说了,王爷用完了膳,就让奴才带王爷到御书房一趟,皇上正在那等王爷。” 我怔了怔,脸上却不在意,继续吃饭。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想怕是有些事是不愿让我知晓。罢,你们不想让我知,我还不乐意管。凤天陵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跟着双喜公公出去了。半响,双喜公公另外唤了个宫女前收拾桌子。 凤天陵直到我用了晚膳仍不见回来,这样耽搁下来,想怕今天是出不宫了。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我打了个呵欠,躺回软榻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睡姿,可能身子真的很疲倦,没一会儿便熟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将我抱了起来,直到那人将我放到**,我才骇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原来是凤天陵回来了,我惊愣道:“王爷?” “吵醒你了?”他笑了笑,柔声道:“夜里容易着凉,怎么不回**去睡?”我欲想挣扎起来,他见状把我按回**,“别起来了。本王知道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着,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他伸手捋了捋我额上的发丝,俯下身,戏谑地亲了亲我的额头,也爬上床躺了下来,将我抱在怀里。 我又惊又气抬脸瞪他,挣扎不得,只好任他抱着,我不耐地道:“王爷,你不是说对妾身这种身无二两肉的女人倒胃口么,这会儿怎就死抱着妾身不放?”这男人现在是想怎样? 他看了我一眼,轻笑一声:“你倒挺在意本王说过的话。”我气得白了他一眼,扭过头不看他,咬着下唇不说话,接着听见他的轻笑,“性子还真倔。”我冷哼一声,仍旧不看他。 身后忽然没了动静,我一怔,瞬时警觉,扭回脸看他,见他闭着眼睛准备入睡,我惊道:“王爷,你今晚不会就这样抱着妾身睡吧?” 他依旧闭着眼睛,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嗯。乖,别吵了,本王也累了,睡吧。”说着,他将我的脑袋压到他的肩窝上,便沉沉地睡下。听见他均匀的呼息声平缓地传来,这人当真睡着了?我又惊又怒地瞪他,他手臂上的力道将我箍得紧紧,我挣扎不过,也只好放弃。 罢了,不过是同一张床睡觉而已,我现在确实又很疲倦,没那心神在这跟他较劲,带上浓浓的倦意闭上眼睛,也沉沉地睡过去…… 第49章:第四十九章:惊险1 一大早,我们乘着马车出宫,等我幽幽醒来,马车已经出了宫门外。凤天陵见我睁眼醒来,轻声道:“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自己是在马车内,心知这是要回王府。睡意顿时还未完全清醒,我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怎么不叫醒我?” 他笑了笑,“看你睡得这么熟,让人不忍心唤醒你。”他边说边把玩着我肩上的发丝。 见自己正倚在凤天陵怀里,我怔了怔,蹙起眉来,他仍紧紧拥着我,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抬脸瞪他,没好气地道:“王爷,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他失忆后,我就摸不透他的性子,他对我的态度也是旖旎暧昧,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我的心越发烦乱无措。 他低头看我,眼里带着一抹柔情,朦胧似水,调侃笑道:“怎么?本王宠爱自个的妻子,惹你不高兴了?” 我冷笑:“王爷,您的妻子还在王府里等您回去呢。” 他笑了笑,也不以我的态度为忤,捋了捋贴在我脸上的发丝,静静地望着我。半响,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我全身一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呆呆看他,见他灿如星子的眸里微微闪过一丝痛楚,他似在我眼里看到自已的狼狈,将脸埋到我的颈窝,声音渐变得有些深沉暗哑,低低的嗓声在我耳边响起:“陌儿,说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他抱着我,我呆得忘了回神,任他搂着。见我沉默不语,他更加用力抱紧我,似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我这才回神,挣了挣,轻呼:“痛……” 他听见我痛呼,怕伤着我,手臂上的力道松了松,仍是抱着我。看他这别扭的模样,我无奈叹了口气,“王爷,你怎么了?”他从御书房回来后,就变得越来越怪,凤天宸他们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我想了想,轻声问:“王爷,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他沉默不答我,就静静抱着我。半响,他才松开我,眼神闪烁不定,静静看我,唇边浮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地道:“没事,本王吓着你了。” 没事?我心一疑,抬起眼来,淡淡地望着他,若没事,你这会儿的失控又算什么?我知道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犯不着去操这个心,拿热脸去擦人家的冷屁股,可心中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我嗤笑,冷冷地道:“也是,王爷的事哪伦得到妾身去管。”我知道这话实属对他大不对敬,话已出口,我也没想要收回来。 他怔了怔,我转过脸,避开他扫来的目光。他皱起了眉,不耐我如此别扭,便将我拥回怀里,笑道:“怎么?生气了?” 我不看他,淡淡地道:“王爷这话折煞了妾身,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妾侍,哪敢生王爷的气。”我咬了咬唇,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满腹委屈撒娇的小媳妇儿。 他见我这般窘迫的模样,轻笑起来。听见他的笑声,我有些气恼抬脸瞪他:“不许笑!”见我真动了气儿,他敛了笑,神情温柔看我。 第50章:第五十章:惊险2 我瞪了他一眼,轻哼别过脸,坐到一边,撩开窗帘,马车级缓启动,长街深巷,人还不是很多。马车蓦然间不正常地停了下来,我一时没坐稳,差点摔出车内,好在凤天陵明见手快扶住我,我懵懵懂懂抬脸看凤天陵,见他面色平静,眼里倒闪过一丝寒意。 “王爷……”马夫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轻颤的语气带着一丝恐意。 凤天陵撩开车帘,长街前方,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站在那,似特意在此等我们,街上的人早不知躲哪里去了,以免引祸上身。我怔了怔,又是惊慌又是恐惧,不会又是派来杀我的吧?怎么办?现在又没聂清弦在身边护我,凤天陵好巧不巧偏在这时失忆,也不知他记不记得自己会武功,我心急如焚,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衣服。 凤天陵看出我眼里的恐意,拍了拍我的手,对我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用的是我字,而不是本王,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就是相信他可以保护我。安抚了我,他脸色一冷,眼里惊慑看向那黑衣人,冷道:“为何在此阻拦本王去路?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想知道?等你下去问阎罗王不就知道了!”我一怔,这话怎么听都像透着一股恨意,这人不是冲我来的?他的目标是凤天陵?他看着凤天陵,眼里闪过嗜血的寒光,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凤天陵也不知要死几次。 “是么?”凤天陵冷冷看他,唇角勾起冷笑,“凤笙,本王要活的。”我惊讶看他,他在对谁说话?不侍我反应,便觉得眼前一花,凌空闪出一条青衣人影,那人的动作有如雷电,招招快、绝、狠、准,我看得眼花缭乱,这人的武功好生厉害,难怪凤天陵刚才能如此镇定,原来早已藏有个高手暗中保护着。不到几招,那黑衣人便败下阵来,受了重伤。 就在那叫凤笙的男子打算活捉黑衣人的时候,突然凌空又闪出一个黑衣人,向他不知扔了什么,凤笙以为是暗器,及时避开,没想让他们有机可称,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扶起那受伤的黑衣人,沉声道:“走。”我一怔,虽然隔很远,声音听不太清楚,但我可以断定,刚才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个女子,眼见他们跃上屋顶,失了踪迹。 那凤笙的男子本想跃上屋顶追去,却被凤天陵唤住:“凤笙,不用追了,你退下吧。” 他转回头,看向凤天陵,躬身恭敬地道:“是。”话音一落,不侍我仔细打量他,他凌空一跃便失了踪影。我又是佩服又是羡慕,这人的武功不但厉害,连轻功更是了得,刚才虽没好好看清他,但我却可以断定,这人又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他会是谁?耳朵突地被人咬了一记,我倒抽口气,捂上耳朵,恼羞回头瞪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凤天陵,轻声怒道:“你干什么?” 他淡淡地看我一眼,嘴里却酸溜溜地道:“眼睛看哪呢,本王不好看吗?” 我撇了撇嘴,“是是是是,天下间没一个男子长得比王爷好看。”我谄媚地笑道:“王爷,刚才那人是谁?”箫歆陌跟在凤天陵身边这么久,从没见过有这一号人物,那人会是什么人呢?我心里好奇得紧。 他瞅了我一眼,见我眼里掩饰不掉好奇的神彩,抿紧的唇线柔和了几分,故作神秘地笑道:“想知道?” 我笑着点点头:“嗯。”我眼眨也不眨看他,见他突然伸手捏我的脸,我痛呼出声:“王爷,你不想说就算了,干什么虐我的脸?” 他仍旧面无表情,哼了哼,将我拥进怀里,懒懒地道:“以后再让本王瞧见你盯着别的男人看眼也不眨下,就不只是捏脸这么简单了,知道了没?” 我冷哼,怎么?难不成只因你心喜于我,我就连看看美男的权力都没有了?我咬了咬唇,心里有怒气却不敢当他的面表现出来。罢了罢了,就当是给这个沙猪男人一点面子,我也懒得跟他挣辨。 被这突如意外的惊险耽搁下来,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日暮。 第51章:第五十一章:乡愁1 凤天陵扶我下马车,正要走进府里,就见段情依从里面迎了出来,她脸上带着笑,见我与凤天陵一起回来,她看了眼我,笑道:“原来妹妹同王爷一起回来?” 消息倒挺灵通的,这么快就知我们要回府。我淡淡地一笑,望着凤天陵道:“王爷,若没事,妾身先回房了?” 凤天陵看着我,柔声道:“嗯。你也累了,回房好好歇息。”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一边的段情依惊诧不已,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凤天陵,眼里透着疑惑,我暗自笑了笑,是不是不明白向来冰冷的凤天陵,为何现在说话的语气如此温柔吧?我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回走房去。 在我房里收拾东西的伴月见我回来,喜道:“主子,你回来了?”我笑着点了点头,她上前伺候我洗漱更衣,刚换好衣服,听到有人敲门,我看了眼伴月,伴月会意的上去开门,一会儿就见伴月端了碗冒着热气儿的中药过来。 我看了那碗汤药一眼,蹙眉道:“这是什么?” “说是王爷让人弄的安神汤,让主子服的。”伴月看了我一眼,眼里也有着几疑惑。 打小我最怕的就是中药,光是闻到那股药味儿就让我浑身不舒服,胃里酸得一阵反胃,我皱了皱眉,喝道:“别端过来了,倒掉。”喝什么安神汤,我又不是那些养尊处优,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我没那么娇弱。更何况,中蛊一事,我心里仍还有些疙瘩,哪还敢吃经过几手人端来的东西。 “主子……”伴月迟疑道,见我脸色难看,她不再多说赶紧端了那药走,没了那药味儿,我脸色舒缓下来,松了口气,走到靠窗的椅榻上倚坐下来,推开窗户,清风迎面袭来,丝丝缕缕的发丝飘逸,我深深吸了口清鲜空气,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会儿伴月进回内室来,我侧脸看了她一眼,见她手里已经空空的,笑问:“倒哪了?别让人瞧见,免得有人打小报告,在王爷面前乱嚼舌根。” 伴月伶俐地笑道:“主子放心好了,奴婢很小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我笑着瞥她一眼,她也望着我,想了半会,才开口问我:“主子, 回来的路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王爷为什么让人弄安神汤给主子?” 见她一脸关切,眼里有着担忧,心里有丝柔软,伴月在我眼里渐变得有些朦胧,我陷入了前世记忆的洪流,依稀仿佛,她总是我耳边唠叨的脸,我在孤儿院一直就没有朋友,内心自我意识的保护,所以出来后,我仍是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唯有她,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不会在意我摆出什么脸色,她总会笑眯眯唬弄过去,可能是寂寞相投吧,我们很自然的成了好朋友,一起疯疯癫癫的过日子,其实我知道,她的嘻皮笑脸下,藏着的是颗孤寂的心,她表面上快乐,内心却从未快乐过,我知道她比谁都害怕孤独。 妮妮,如今天我们天各一方,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好好走你的路,不要再躲着独自哭泣,不要明明难过却要笑着,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把自己埋到深潭里,找一个爱你你也爱他的人,如果这世人没有人懂得爱护珍惜你,那你就爱自己多一点,不要再让我担心,好吗?泪,从眼角缓缓滑了下来。 伴月见我突然落泪,又惊又心疼地道:“主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奴埤说错了什么?是奴婢不好,奴婢不问了,主子你不要难过。”她惊慌失措掏出手绢替我擦眼泪。 我拦下她的手,抬起朦胧的泪眼,笑了笑,淡淡地道:“没事,你这小脑袋也别瞎猜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伴月抿了抿唇,怕我再难过,便默默退下。 第52章:第五十二章:乡愁2 坐了良久,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月亮挂在夜空上,屋内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一室清华,倒也不显得室内漆黑一团,我倚窗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可能受心情感染,蓦地想到了苏轼的那首《水调歌头》,便懒洋洋地吟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念完,唇边不禁浮出一丝苦笑,我倒越来越适应古代的生活了?呵呵,我摇了摇头不觉好笑。 “啧啧,美人这般伤感,在思念谁?”那人轻笑,“莫非,美人在思念在下?” 听到这熟悉的轻笑,我心下猜疑:“花公子?” 一条人影蓦地一闪,他已经端坐在我对面,我眨了眨眼,又气又好笑地看他,“花公子,三更半夜的,你这般明目张胆,若让人看见了,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他转眼看我,笑了笑,“花某倒怎么看,美人也不像是胆小之人?”他怔了怔,脸色蓦然一沉,“你的眼怎么红红的?你哭了?” “没事。”我淡淡笑了笑,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见他沉默看我,气氛有些诡异,我随便找了个话题,笑问:“花公子这深夜来访,有什么事么?”见他仍是沉默不说话,他这样子真不像我所认识的花无痕,我心下有些发慌,转而道:“莫非花公子还在惦念着那首曲子?” 见我努力找着话题,他的眼里闪了闪,也不再沉默,脸色放柔下来,笑眯眯望着我,“美人的曲子真是魅力无穷,花某当真是日夜惦记着,食而无味,夜不能寝的。” 面对他善意的调笑,我也笑着眨了眨眼睛,“是吗?花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曾帮过我,在情在理,我都不该推辞花公子这小小的要求。” 见我如此说,他眼里一亮,唇边浮出笑容,“难不成美人有兴致愿为花某弹上一曲?” 我笑了笑,轻声道:“我若再三推辞,就是我的不是了。”我起身,走到摆放琴的一边坐了下来,眼里带笑看了眼花无痕,思绪一转,决定弃《画心》选《白狐》,《白狐》这首曲子是妮妮最喜爱的,记得《白狐》刚红的时候,她一连好几天都听着这首曲子,说这曲子的背后还有个凄美的故事,我依稀还记得她每次提到《白狐》,她眼里那抹压抑不住向往的神彩。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我抬起脸,坐在椅榻的花无痕静静看着我,眼里有着莫名的幽深,我望着他淡淡地轻笑起来,心情已经渐渐平复。花无痕,谢谢你,在这迷失自我的夜里,幸好有你,在我最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的时候,幸好有你出现,谢谢你,花无痕…… 第53章:第五十三章:吃醋1 从宫里回来后,我就一直没见过凤天陵。这几天里,伴月那丫头时不时就在我耳边喃喃不满的嘀咕,从她嘴里我才知道原来凤天陵这些天一直都在陪着段情依,伴月心中的不满也是替我受委屈,这丫头敢情是觉得凤天陵冷落了我,替我抱不平了,每次她对我摆出认真的脸色,我便笑着敷衍过去。 他不招我侍寝,我自然高兴,他爱呆在谁屋里过夜就呆谁房里好了。只是,心里有丝波动是骗不了人的,我苦笑,我也太把心思放到那人身上了,以至于那人说的每一句话我倒在意起来了,那人的柔情细语依稀在目,转个眼,就到别的女人怀里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到底是不能全信,他今日能这般对你,明日同样可以这般对别的女人。 身后的伴月替我梳了发,见我忡忡出了神,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的,好奇轻声唤我:“主子?主子?主子想到什么哪,这么好笑?” “呃?”我回了神,淡淡笑道:“没什么,去准备午膳吧,我饿了。” 伴月听我这一说,笑嘿嘿看我,“奴婢早端来了,就等主子起床呢。”我一愣,笑了笑,差点忘了,自己在古代越来越养成赖床的习惯了,不睡到日晒三杆是不愿爬起来的。 伴月见我今日这般有胃口,知我心情大好,笑着跟我搭嘴,“主子放心,奴婢相信王爷很快就会来找主子的。” 我眼也不抬下,边吃边笑道:“找我干什么?有王妃一人陪他就好,我去凑什么热闹。”这丫头怎么还想着将我与凤天陵凑一对?我也着实搞不清她这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构造,怎么就把我与凤天陵扯一块去了?跟那凤天祺一样,瞎拉红线。 “主子说什么话呢,主子也是王爷的王妃。”她迟疑了下,似记起了什么,“而且,主子同王爷从宫里回来的那晚,奴婢有看见王爷有去主子屋里的。”她没头没脑的扔出这一话。 我一怔,那晚?莫非那夜他看见花无痕在我房里了?我想了想,放下筷子,抬脸看伴月,慎道:“那夜你看见王爷往我屋里去?有没有看清楚?” 伴月见我一脸严肃,愣了愣,认真地点了点,“是的,奴埤肯定不会看错。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她脸色惶恐地看我。 我垂下眼睫,脑里有些混乱,该不会是凤天陵那夜见花无痕竟会在我屋里出现,所以才气冲冲地走了?一怒之下好些天不来看我?他若误会了什么,我倒不关心,我怕的是,也不知还有谁知道此事,若为这事种下了祸根,往后的日子我估计要有麻烦了。 唉,不想还好,一想心情便有些烦躁起来,顿时没了胃口,索性不吃了,我抬脸笑了笑,“没什么,你收了吧,我也饱了。” 想想又觉得不妥,这事我不能站在被动的位上,得找凤天陵好好谈谈,以后若为这事引了祸端,也有他出面帮我摆平,只要他站在我这边,谁也拿不了这事来多生事非,心里下了决定,见伴月收了桌子准备出去,我唤住她:“伴月,等一下。” “主子还有什么事?”伴月回头看我。 我淡淡笑了笑,“伴月,你可知王爷现在在哪?” 听我说要去找凤天陵,伴月眼里都亮了起来,笑道:“主子,王爷在书房呢,主子要去找王爷吗?” 我笑了笑,“少贫嘴了,忙活儿去吧。”我也不想跟她解释,让她一边偷乐好了。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出去,她一走,我也往凤天陵的书房走去。 第54章:第五十四章:吃醋2 我走至书房,远远便见段情依从书房里面出来,她见我从一边走来,微笑迎向我,嫣然笑道:“妹妹也来找王爷?” 经过中蛊一事,我现在对这女人多少还有些恐意,谁知她又会什么时候下蛊害我,心里虽厌恶,脸上却带着笑,我微瞥了眼她身后丫鬟端着的瓷蛊,笑道:“王妃来给王爷送参汤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王爷昨晚一夜都在书房里,听下人说书房的灯一直没熄过,想怕王爷是一夜都没有睡,怕他太过操劳了,我便唤下人炖了参汤后亲自端来。” 我越看她就越狐疑,这女人连生蛊都能下,怎就不对凤天陵下蛊?蛊毒中应该有种可以控制人的蛊,她既然爱惨了凤天陵,怎么就不试着用蛊得到她想要的?脑子一转,我恍然地笑了,她是顾忌花无痕吧?花无痕不便精通医术,对蛊更是有研究,而他又是凤天陵的朋友,怕是下了蛊,必定会引起他怀疑,若追查起来,她到时也脱不了关系,她千方百计才坐到这正室之位,岂会轻易就让它化为泡影?我笑了笑,脑里想的是一回事,嘴里却恭维道:“王妃善解人意,王爷能娶到王妃真是好福气。” “妹妹说哪的话。”她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看我,“王爷在里面呢,妹妹自个进去吧,姐姐我还有事儿。”我笑着福了福身,抬起眼,见她渐渐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我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我冷笑,这招我可是在你身上学的,演戏,谁不会? 我转身踏进书房内,书房的门窗都开着,见凤天陵坐在书桌前低着头不知写什么,阳光从窗外斜斜地射进来,差一点就照到书桌上,他感觉有人进来,抬眼望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愣,转瞬又恢复平静,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他的活儿。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径自坐到一边的椅上,我刚坐没一会儿,就见下人端了杯茶进来,奉了茶便退出书房内,我唇边扬起一抹笑,凤天陵自然是不知我会来,更别提事先让下人送茶过来,呵呵,那女人,真不知该说她体贴好?还是设想周到好? 呵呵,想怕她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活着回来,更没想到的是,花无痕竟也会在宫里,我们还见了面,解了蛊,白白浪费了一只生蛊,她心里想必是呕得吐血。 半响,见凤天陵仍未有理采我的意思,我扬了扬眉,抿唇一笑,“王爷,您这会儿算不算是在跟妾身呕气?” 他写字的动作顿了顿,总算搁下笔,抬起脸来,靠到椅背上,懒洋洋的目光扫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本王哪有这本事能跟你呕气?” 我望着他,见他的脸色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唇边浮出一抹微笑,“王爷这话听着,倒真像是跟妾身呕气。”我瞥了他一眼,轻轻地笑道:“王爷要判妾身死刑,总得让妾身弄个明白,妾身哪里惹王爷不高兴了?” “你倒还挺在意本王的?”他唇角噙起意味不明的浅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我,“本王倒还以为,侧王妃只顾着幽会新情人,把身份地位全扔到九霄外了。” 我咬了咬唇,冷笑,这男人就不能坦率点?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宁愿在一边死脑筋,冷热嘲讽跟我说话,也不敢出声问我?罢了罢了,谁叫我以后还有事要靠他,我现在可不能跟他闹别扭,我笑了笑,“王爷这话,怎么听,都像带着酸味?”见他冷着脸轻哼一声,我一笑,“王爷那夜是不是瞧见花公子在妾身房里了?花公子是王爷的朋友,他那什么性子王爷还不清楚么?没想他当真是爱曲儿成狂,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想让妾身弹一曲,可王爷那时还昏迷不醒,妾身哪有这心思弹琴,就推辞了,没想花公子心里还惦记着紧,三更半夜的突然出现在妾身房里,妾身也吓了一跳,见他如此,妾身又怎好再推辞,就应了他,倒让王爷给误会了。” “当真如此?”他定定望着我,眼里还是半信半疑。 我冷笑道:“王爷若不信,妾身也无话可说了。”我负气的扭过脸不看他,心中恨得牙痒痒,都给你找台价下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真让我承认半夜私会情人,你爷才高兴? “过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我转脸瞪他,见他朝我伸了一只手,心里虽有气,却还是照他的话走过去,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坐到他的腿上,我赌气的挣了挣,他的身子紧紧贴到我的背上,将我禁锢不得,唇边噙着温柔的笑意,贴近我的耳垂,低声轻笑:“好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吃飞醋误会了你。” 突然发现,这男人醒后来每次都爱拿这招来逼我就范,该死的是,这招还真管用,试问那个本来生性冷漠的帅美男,突然就只你对温柔细语,你不心软才怪! 第55章:第五十五章:调情1 不过没想他会这么快就妥协,我咬紧下唇,忍住笑意,这男人也没多难哄嘛,我转过脸望向窗外,不答他也不说话,沉默地任他搂着,见我不出声,他以为我还在生着气儿,下颌撒娇似地来回摩擦着我的颈间,柔声柔气地道:“是我不够大度,我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嗯?” 被他这样逗着,我的脖子有些发痒,也被他这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啼笑皆非,咬紧的下唇松了开来,抿紧的唇线渐变得柔和起来,“王爷,你这模样要被别人瞧见了,八成想王爷是不是中邪了?” 见我露出了笑容,他轻笑,身子更加贴紧我,在耳际边轻声低语:“是呀,我中了一个叫箫歆陌女子下的蛊,而我,又心甘情愿喝下她的毒。” 我笑了开来,“王爷,你可知这世上可有版权的?您这会擅自修改盗用,这可是要交版税的?”我眼里带笑侧脸横了他一眼,见他眼里那抹浓浓的柔情,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甜蜜的感觉,慢慢涌了出来,我笑靥如花望着他。 “版权?版税?”他一怔,微微挑眉,眼里有不解,明显听不明白我的话,随即笑了笑,脸更加凑近我,用他的鼻子亲昵地噌了噌我的鼻头,眼里充满了趣味凝视我,轻笑道:“真不明白,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就有这么多新奇的词儿来?” 我挑了挑眉,不答话,唇边带着笑看着他。 他望着我,表情若有所思,眼神渐渐地深了,见他俯下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这一刻,我仿佛被他眼里的那抹温柔蛊惑了,意识斩斩有些薄弱,我不知该不该拒绝,就在我思绪千转百转之间,他的唇已经覆到我的唇上,我的身体忍不住发起颤来,我一下心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睁圆了眼望着他,在他的瞳孔里我仿佛看到满脸意乱情迷表情的自己。 “王爷,灵芸公主已经到……”总管的声音蓦然间从外间传来,待他进来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戛然收声,老脸有些尴尬地垂下脸,知他这贸然进来,自然是打扰了他主子的好事。 我顿时满脸黑线,感觉正在做坏事,突然被大人捉包,脸上渐烧了起来,想从凤天陵身上起来,发现他死搂着我的腰,就不让我起来,我又羞又怒,咬唇瞪了他一眼,他也不以我的别扭为然,笑了笑,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一脸坦然地看向仍在垂着头的总管,声音及其平静地淡道:“知道了,让她到王妃那先聊着,等下本王自会过去。”他挥了挥手,总管虽一直没抬头,却也识趣地应声退了出去。 “灵芸公主来了?”我一怔,不会又是来找我的吧?想到此,我皱起了眉头。 他转脸看我,微微一笑,“今儿是那丫头的生辰,说要在我府里过,她希望你也一起去。”他懒懒地笑,漫不经心地道:“没想你跟那丫头的关系倒不错。” 关系好?我失笑,我都抢了她的心上人了,关系能好到哪去?着实不明白她生辰找上我干什么?我瞥了一眼他,笑道:“王爷虽说是失忆了,但我与灵芸公主的事,想必王爷也应该听皇上他们提过?” 他脸色一沉,显然不高兴我提起这事,沉吟半响,他捋了捋我耳侧的发,淡道:“事情都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倒是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嗯?”说着,他捏了捏我的脸提醒我。 我撇了撇嘴,转过脸,不提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以后也没必要再为这事受罪。 第56章:第五十六章:调情2 凤天陵陪了我一会儿,便起身到段情依那边,反正也没我事,生辰宴也没这么快开始,我自然是回自个房里,等梳洗过后再去也不迟。老实说,我心里倒是有些羡慕凤灵芸的,虽说父母是不在了,但光是父母留给她的身份地位,就注定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更别提那些疼她如珠如宝的哥哥爱护着,不像我,连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还整日都为生活忙碌着,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会在哪。 想起这些,不由对着镜子有些发起呆来,“主子,你今晚想穿哪套衣服?”伴月一手一边提着两套问我,我回了神,抬起眼,从镜子里看倒也能看清伴月手里提着的是什么衣服,那两套衣服都是我平时爱穿的,我笑了笑,“就湖水绿那套吧。”伴月会意的将另一套衣服放回衣柜里,转身回来替我更衣。 唉,如果没必要我是真不想去,也不知去那里到底干什么好?总觉得会跟那里格格不入,呵呵,看样子,我是真没这个命享受家常之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笑了笑,若再不去,定叫人说闲话了,出门前,跟伴月那丫头说了,叫她自个找乐子去,放心玩去吧,反正今晚我也不用她伺候了。 花园水榭,远远我便听见那热闹的声音,水榭中间是一个阔亭子,亭里围坐着一桌人,丫鬟们在亭内伺候着,而亭里面的人,都是些我认识的人,凤天陵旁边坐着的是段情依,他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是留给我的吧,对面坐的是今晚的小寿星凤灵芸,她两边坐的分别是聂清弦与花无痕,凤天祺与凤天宸倒没来。 凤灵芸远远地见我过来,想怕这么晚也不见我来,以为我是不会来了,见我来了她惊喜地叫我:“箫姐姐,你来啦……”她这一叫,亭里人的视线全往我身上看了。 听她刻意想与我熟谑亲近的语气,我笑了开来,走进亭内,看了眼在座的人,轻笑道:“看样子,是我一个人来迟了?” 凤灵芸见我肯来,心喜得不得了,笑道:“不迟不迟,一点也不迟,来,箫姐姐快入座。” 我微笑,走至位上坐了下来,丫鬟替我倒了杯洒,我拿起酒杯朝凤灵芸笑道:“今儿才从王爷口中得知是灵芸公主的生辰,时间有些仓促,我未能及时准备好薄物,我就以酒代礼,在此敬灵芸公主一杯,祝灵芸公主生辰快乐!”说完,我一口饮尽。 见我这般客气,她笑眯了眼,“没事,箫姐姐能来,灵芸已经很高兴了。” 花无痕唇角浮起笑容,看了我一眼,打趣笑道:“美人若再不来,只怕有人要愁着一张小脸了。”他若有所指地瞅了眼凤灵芸。 凤灵芸脸一窘,小脸涨得通红,恼羞道:“花大哥……”她这模样,逗得在座的人全笑了开来。 我也跟着笑了,放在桌下的手突然被人握在手里,我的心跳蓦然有些加快,耳根子渐渐烧了起来,挣了挣,他死死地握着,根本挣脱不开,知他的性子,索性也由着他,反正天色有些暗,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谁知,这人得寸进尺,轻轻地捏着我的手把玩,我又气又恼,花无痕见我脸色不对,轻声问我:“美人,怎么了?”他这一问,又弄得所有人的视线往我身看,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而桌下作乱的罪魁祸首仍不知要收敛,我气得狠狠地捏了他一把,见他收了手,我就知这一捏让他痛得不轻,只是没敢出声痛呼罢了,我暗自笑了开来,活该,我抬起眼,笑着迎上花无痕的眼睛,“没事。” 第57章:第五十七章:调情3 凤天陵痛得皱了眉头,段情依见他脸色难看,不禁担心道:“王爷,你怎么了?”待她见凤天陵的手背红了一块,惊问:“王爷,你的手?” 他抽回了手,脸上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没什么。”我抿紧唇,他越是忍痛的模样心知我就笑得越甜。 凤天陵既然说没事,自然也没人再问,只有花无痕狐疑地在我与凤天陵间看了看,我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装没看见。 闲聊家常半会,凤灵芸就起身来拉我,说前园还设有宴,全是专程来祝贺她生辰的朋友,啧啧,她的朋友,只怕全是些千金骄女、骄朋贵友什么的,我可伺候不来,问题是,段情依也会跟着过去,说是留他们男人闲聊好了,我却找不到理由拒绝,也只好同她们一起去前园。 眼见就到前园,突然尿急起来,估计是喝了一晚的水酒所致,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她们先去,我等会就过去,见她们走了,我转过身,才发现有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后,我骇得差点惊叫起来,一泡尿也缩了回去,待看清是谁后,我又气又怒,没好气地道:“王爷,妾身不是跟你说过,别三更半夜无声无息地跑出来吓人……”我想了想,他又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跟他说这个干嘛,“王爷你怎么不陪花公子他们,也跟来了?” 他冷哼了哼,拉我到一边的暗处,双手环住我的双臂,嗅着一张脸瞪我,“刚才捏本王的手,捏得很尽兴嘛?” 呵,敢情想秋后算帐?我嗤笑,“王爷,您这叫恶人先告状,也不知是谁死捏着妾身的手不放的?” “本王也不过是逗着你玩,你倒好,下的手劲也够狠的。”他冷哼一声,把玩着我的头发,“也不见你心疼心疼爷。” 我忍住笑,抬起眼看他,知他若不讨回来,是不会放我走的,我轻笑道:“好吧,那王爷想怎么样?” “你说呢?”他冷哼一声,俯下头,唇狠狠地向我压下来,在我的唇上狠咬了一口,见我吃痛,他才肯放开我,沉默地拥着我半会,才心满意足地走了。我瞪着他消失的背景,心里恨得牙痒痒,这破男人,你吻就吻嘛,干什么非得用咬的?你以为我的唇是铁做的?罢了罢了,只要他爷能顺了这口气,也别惦恨着就好。 “妹妹?”段情依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响起,我惊得转回身,她见我唇上破了,怔了怔,道:“妹妹你的唇怎么了?” “啊?”我也不知她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我胡乱地应她:“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咬到……。” 她望着我,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表情,随即笑了笑,“以后小心点,别咬到了,走吧,灵芸那丫头见你这么久还不过来,以为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呵呵,我们赶紧过去吧,免得那丫头在瞎担心。” 我微微笑了笑不语,心里有些忐忑地同她一起往前园走去。 第58章:第五十八章:收伏1 花前月下,院子的中间摆了一张圆桌,桌上围坐的,是四五个约莫十五六岁锦衣华服的小姑娘,身后站着的,是一大堆丫鬟跟护卫。 凤灵芸正同人说着笑,眼睛不经意地一瞥,见我与段情依过来,扔下一桌子的人,笑容满面地冲到我面前,“箫姐姐,你怎么才来?”见她眼里那高兴的神采,我笑笑不语。 这群千金骄女的目光正好奇地往我身上打着转呢,而她们也从未见过箫歆陌,自然不知我是谁,“灵芸,这美人姐姐是谁?”其中一人调皮地笑问,问出了一桌人的心声。 呵,瞧这张小嘴儿甜的,我淡淡地看了问话人一眼,眉清目秀的,那双大大的眼睛鬼机灵得很。凤灵芸看了我一眼,笑道:”箫姐姐,这人是项太傅的千金乐蓉郡主,她的性子就这样,你别把她的话搁心里去。”我微微一笑,她见我不以为忤,笑着往下介绍。 段情依走上来,微笑的看了我与凤灵芸一眼,笑道:“好了,也别光着介绍了,都坐下吧,我也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们凑热闹了。”她笑了笑,望了眼一桌子的人,“你们也别起来了,都不用送了,你们就玩得尽兴点。” 凤灵芸抬眼看段情依,脸上有丝过意不去,轻声道:“情依姐姐为了灵芸的寿宴忙了一个晚上了,辛苦你了。” “看你说的,都是自家人用得着这般客气么?”她失笑,抬眼看我,笑道:“接下来就麻烦妹妹代劳了。”我知她指的是尽地主之谊,微笑看她:“好。”众人默默地恭送段情依离开,兴致也回来了,凤灵芸便拉我到桌旁坐下。 乐蓉小郡主那双鬼机灵的眼珠子往我身上瞅了瞅,转眼望向凤灵芸,抿唇儿笑道:“灵芸看你糊涂的,还没给我们介绍这美人姐姐是谁呢。” 凤灵芸一愣,恍然笑道:“箫姐姐是我四哥的侧王妃。”这话一落,在座人的脸色顿是一变,心思单纯的凤灵芸自然没留意到这微变,面对众人扫来鄙夷的目光,我抿唇一笑,有意思,看来这群小姑娘倒也不像外表般好应付,从她们带着几分仇视的目光中并不难理解,敢情今个儿想替凤灵芸出口怨气来着。 “原来是镜夜国送来的那位和亲公主。”那位左御史大人的千金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笑道:“不就是那位想跟男人私奔的侧王妃么。”这群小姑娘,心知肚明的笑了开来,我笑了笑,脸上带着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激怒我,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灵芸再单纯,也听出这话带剌来,沉下脸,轻声斥道:“都过去的事儿提它干什么,也不惦着身份,在这乱嚼什么舌根子!”我唇角勾了起来,没想她平常看起来温驯单纯的,板脸训起话来,倒是有模有势的,让这帮千金骄女噤了声,我暗自笑了开来,到底不愧是位公主。 第59章:第五十九章:收伏2 凤灵芸训了话,脸色放缓了几分,带笑看着我道:“箫姐姐,她说话不分轻重,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轻笑,“她说的倒也有几分属实,灵芸公主能有这么一位上心的朋友,也确实难得。” 没想我不怒反而说起好话来,这群千金骄女倒也来了几分兴味看我,那户部尚书的千金眼珠子一转,拿起酒杯笑盈盈看我,“侧王妃,我们大家都知道宛凝说话就是这般直肠子,还望侧王妃莫怪,来,寄瑶替她向侧王妃陪不是。”她倒也豪爽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我也替宛凝陪不是,敬侧王妃一杯。”右御史大人的千金也笑了起来,端起酒杯敬我,起了哄,那些千金骄女也有样学样,都端酒杯敬我,我一一回敬,心中却好笑,知找茬的来了,敢情她们今晚都想灌醉我,也算是出替凤灵芸出了口气,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就想到这法子来整人。 箫歆陌的体质本就不胜酒力,三杯入肚,几分酒意便上来了,脸上醺得有些烧了起来,借着酒劲,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倒让身边的凤灵芸拦了下来,“箫姐姐,你别喝了,你看你都醉了,我唤人扶你回屋歇息吧。” 我摆了摆手,笑道:“谁说我醉了?我还清醒得很呢。”见她眼里明显写着我醉了,我笑了起来,“今个儿是你的生辰,我都没什么好送的,不如这样吧,我唱个曲儿送你如何?”我这话一出,本还想灌我酒的小丫头们顿然摆了手,一个个满脸兴致地看我,想怕也想听我唱曲儿。 我差人取来古琴,打了个酒嗝,缓缓笑了开来,没想凤夜国的传播功夫竟比狗仔队还要来得神速,连这帮养在闺中的千金骄女也收了风声,更没想到的是,我的曲儿竟能让这么多人惦爱着,呵呵,我倒是沾了那天王天后的光了。 凤夜国下人的动作也是神速的,不到半会,便取来古琴了。我抬起眼,见这群小头片子们兴致勃勃看我,眼也不眨一下,到底是孩子心性,我微微一笑,手指轻轻的拨起琴声,启唇轻唱: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 ;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我呵呵笑了起来,觉得头有些晕,她们在我眼里渐重叠起来,呵……,看来我真醉了。 “没想花某今晚又有耳福了,又能听到美人唱曲儿。”花无痕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来,我随着众人望去,原来是花无痕、凤天陵、聂清弦三人不知何时过这边来了。 突然来了三位帅美男,倒让这群千金骄女泛红了脸,却也知礼节,起身朝凤天陵恭敬地福身行礼,我现在软手软脚的,实在不想起来,索性继续坐着,凤天陵的眼睛往我这边看,越过她们,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笑道:“喝了几杯?看你乏成这样。” 我抬起醉眼看他,“嗯……,一杯……两杯……”我软绵绵地偎到他胸前,我听到了一阵抽气声,我也懒得理会,胡乱地继续数着,呵呵笑了起来,“六杯吧。” “真醉了?”他轻笑。 “嗯……,真醉了。”我懒懒答他,我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抱住他的腰,脸埋到他怀里,撒娇地轻笑道:“我的头好晕,爷抱我回房里歇息好不好?” “好。”他柔声回我,我心里软绵绵的,将全身仅剩的力气全挂到他身上去,他打横抱起我,见那群小屁孩瞪着眼珠子定定地望着我与凤天陵,花无痕与聂清弦也是若有所思地看我,我的脑袋越来越沉了,我埋回凤天陵的怀里,敌不过酒劲的侵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0章:第六十章:夜醉1 如果我知道,一个人喝醉酒了,若耍起酒疯来,当真是毫无形像可言的,那我发誓,我绝对做个好女人,滴酒也不沾。 凤天陵抱我回屋里,将我放到**,我顿然醒了,睁开眼睛见他要起身,心里一使坏,贼笑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就不让他起来,一脸得意傻笑地望着他,他见我醒来,眼里还有几分迷离,就知我的酒意还未清醒,轻笑道:“你这样,算不算是在勾引爷?”他的声音暗哑起来,蕴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儿。 我心知他这是在逗我,想让我松手,可人一但喝醉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我就是不放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呵呵的娇笑起来,“爷不喜欢么?”我大胆的凝视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在引火自焚。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眼中压抑着欲火,语气暧昧地轻笑道:“陌儿,你知不知你这是在玩火?” “陌儿?”看着他眼里那抹要化成水的柔情,我呵呵地笑了,“我喜欢你这么喊我,就好像……,我是被你呵护在心里的宝贝……”我喜欢这种被人宠爱被人呵护的感觉,好到,我舍不得放手,好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你本来就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轻笑,失笑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么?那敢情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起来,伸手拢了拢我耳侧凌乱的发,拉下我的手按回**,拉了被子盖在我身上,柔声哄我:“好了,乖乖睡觉,明儿有得你疼了,明知自己不胜酒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我睁着无辜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撇了撇嘴儿,看着他撒起娇来:“我睡不着,我想到屋顶上看月亮,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他没想我会冒出这一词来,怔了怔,笑了笑,“看什么月亮?今个儿夜里有些凉,下次吧,乖,闭上眼睛睡觉。” 对正在发着酒疯的人来说,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主儿,他不肯带我上去,我的气儿也来了,翻外被子挣扎起来,嘴里胡乱地喃道:“哼,好啊,你不肯带我上去,那我就去找花无痕或聂清弦带我上去好了。”我耍起赖来,抬眼瞪他。 听了我的话,他果然沉下脸来,眼神慑人地看了我良久,想想又觉好笑,跟我这个喝醉了的人闹什么劲儿,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在闹不过我,淡淡地道:“罢了罢了,我带你上去就是,你啊,就知道怎么激怒我。”他笑了起来,那语气怎么听,都像带着一丝酸气儿。 我抿着唇儿像个偷腥的猫儿嘿嘿笑了开来,张开双手,一副孩子气模样,用行动告诉他,抱我! 我这模样逗得他又气又好笑,宠溺地笑了笑:“你啊……”他躬身将我整个人横抱起,离了床铺,我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唇边也浮起了宠溺的笑容,抱紧我往门外走,他用脚拨开房门,就这样抱着我踏出房内,出了外门,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我的酒意也醒了几分,见他纵身一跃,带着我跃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