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雨潇潇》 第一章 天宫设宴 诗曰:人如草木几度秋,熙熙攘攘觅封侯。追名逐利一场空,唯见长江天际流。 且说孙悟空大闹天宫后,与唐僧、沙僧、猪八戒一行四人,于公元六二七年从长安出发,到西天取经,历经一十七载,遭遇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回来后,天庭又平平安安过去了一千年。 由于天上一天,人间为一年,此时人间已是公元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四十五年。正月初一是天庭过年的日子。 今年是天庭的一个整千年,玉皇大帝和西王母觉得应该隆重庆祝一番,于是召集百官商量,最后决定由西王母牵头,太白金星具体负责庆祝事宜,一应安排下去。地点定在瑶池。 一过上半年,天庭双庆就进入了倒计时,太白金星拟了一份宴请名单让西王母过目: 一等客人13位: 创始元灵和他四个弟子,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娘娘和陆压道君;鸿钧老祖的三大弟子,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五斗星君,东斗、西斗、南斗、北斗、中斗。 二等客人21位: 四大天师,张道陵、许逊、邱弘济、葛洪。 四方神,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 北斗七星君,北斗第一阳明贪狼星君、北斗第二**巨门星君、北斗第三真人禄存星君、北斗第四玄冥文曲星君; 北斗第五丹元廉贞星君、北斗第六北极武曲星君、北斗第七天关破军星君。 南斗六星君,第一天府宫,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上生星君。 三等客人33位: 地上天仙,姜子牙;蓬莱三仙,范蠡文财神、寿星南极仙翁、女寿星麻姑;龙王,东海龙王敖广、南海龙王敖钦、西海龙王敖闰、北海龙王敖顺、井海王。 八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张果老。 内部人员48位: 四值功曹,值年神李丙、值月神黄承乙、值日神周登、值时神刘洪;三十六天将,蒋光、钟英、金游、殷郊、庞煜、刘吉、关羽; 马胜、温琼、王善、康应、朱彦、吕魁、方角、耿通、邓伯温、辛汉臣、张元伯、陶元信、荀雷吉、毕宗远、赵公明、吴明远; 李青天、梅天顺、熊光显、石远信、孔雷结、陈元远、林大华、周青远、纪雷刚、崔志旭、江飞捷、贺天祥、高克。 杂务人员:千里眼、顺风耳、金童、玉女、雷公、电母、风伯、雨师。 附:西天如来和南海观音菩萨等一众客人,由于路途实在过于遥远,就备贵重礼物各一份,派使者奉送。 西王母一一审查完毕,甚觉满意,只觉陆压道君未必会来。陆压道人,此大仙向来不愿应酬,生性胡闹打混,从无一天正经。太上老君、如来等,尚尊其为小师叔,知道者也尊其为陆压道君,小辈神仙之中,却是闻者渺渺了。 陆压道君乃是离火之精,神通广大,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上不朝火云三圣皇,中不理瑶池与天帝,不在三教中,不在极乐地。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过的是潇潇自在任我游,自自在在散圣仙的生活。好不好请,暂时不管,先把礼数尽到,如到时没有参加宴会,还以西天如来的礼物为标准备一份,送上即可。 一切按照既定安排,太白金星先让御厨准备菜品。 冷菜十二道,见有:油炸花生米、卤制山鸡蛋、凉拌西芹丝、芦笋拌海参、清凉手撕鸡、凉拌白玉翡翠卷、盐卤鸭舌、麻辣鹅肠、盐味鹌鹑蛋、生拌紫甘蓝、甜酸辣白菜。 热菜四十八道,见有:香辣肥肠煲、红烧熊心、麻辣豹子胆、水煮活鱼、大蒜辣椒炒龙肝、口味香干、左中棠鸡、豆辣排骨; 干煸凤冠、韭黄熘鸡丝、鱿鱼笋子肉丝、老姜焖鸡、麻辣野鸡、银丝鲫鱼、糯香排骨、剁椒蒸牛蛙、绝味鸭块、雪里红炒肉沫; 可乐鸡翅、蒸山羊羔儿、蒸熊掌、什锦酥盘儿、清蒸八宝猪、竹筒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干煸兔脯、清蒸银鱼、炯黄鳝、豆鼓鲍鱼; 烀烂甲鱼、抓炒对虾、卤煮寒鸦儿、熘鲜蘑、熘鱼肚儿、熘鸽子蛋、熘刀鱼、清蒸火腿、炝青蛤、炝竹笋黄鸡、烩海参、炒蹄筋儿; 炒肝尖儿、桂花翅子、炸飞禽、清蒸江珧柱、清拌蟹肉、焖鸭掌儿、茄子晒驴肉。 汤十二道,见有:四喜丸子汤、水晶叶子汤、锅烧肘子汤、清炖羊肉汤、红烧南极企鹅心肺汤、烧莲蒂汤、清炖玉兰片、烧鸳鸯汤、三鲜鱼翅汤、红烧北极熊耳汤、清炖燕窝汤、三丝汤。 点心十八道,见有:寿桃包、金鱼包、无缝包、水晶包;咖喱酥饺、眉毛饺、澄面虾饺;五色小圆松糕、玫瑰百果蜜糕; 银丝卷、鸡丝卷、如意芝麻凉卷;葱油酥饼、肴肉锅饼;鸳鸯酥、萱化酥,藕丝酥、双麻酥饼。 醒酒冷饮六样,见有:醒酒三鲜饮、醒酒三豆饮、醒酒三花饮、醒酒三白饮、菊花蜂蜜饮、山楂麦冬饮。 饭前水里七样,见有:南洋红香蕉、薜荔果、杈杷果、洛神果、海南红啤梨、非洲红毛丹、巴西桂亚巴。 饭后茶饮十样,见有:黄山毛峰、洞庭碧螺春、蒙顶甘露、信阳毛尖、西湖龙井、都匀毛尖、庐山云雾、安徽瓜片、安溪铁观音、苏州茉莉花各准备四十斤。 礼物准备一百份,上等五十份,下等五十份。 上等每一份见有: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蟠桃四个,金花百朵,御酒十二瓶,还丹百粒,夜明珠一颗,宫缎四匹,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金、银爵各二只,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二对。 下等每一份见有:伽楠念珠一串,蟠桃两个,金花四十朵,御酒十二瓶,还丹五十粒,宫缎四匹,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金、银爵各二只,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二对。 菜品果蔬准备完备,陆续准备好桌椅一百套、碗筷八百套,另由织女负责配备接待人员一百二十人,值日神周登负责打杂人员八十人,随时听候调遣。 一切准备停当,进入了腊月,人间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凡间百姓会陆续送来各路神仙客人。眼看过年的日子正月初一越来越近,天庭各类人员也越来越忙了。 正月初一,各路诸神如约而至,到了南天门,只见:万道金光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一块块碧沉沉琉璃,一片片明幌幌宝玉。 金鳞耀日赤须龙缠绕着几根大柱,彩羽凌空丹顶凤盘旋着几座长桥。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三十六天宫宫脊吞金稳兽;七十二重宝殿殿柱列玉麒麟。 众神随着礼仪指引官,一路稳步瑶池,来到瑶池又是另一番景象:遥远看见紫霞宫,到紫霞宫地面,一棵高大的千年迎客松掩映着“仙界瑶池”四字,仙界瑶池四字闪着金光,金光透过常青的树针,发出万道霞光,灿烂无比。 显然在往年基础上又有了更加豪华的装饰,门顶上已是布置一新,两边喜庆的对联早已贴得规规整整,对联写着:喜看仙界银河远,笑闻人间福禄长。 一进迎客正门,门前有三条路,左右是两条小路,宽约二十米,道路两旁是千年不谢的名花;往前左走约五十米,左手有一四季常开的桂花树,桂花和不知名的奇葩散发着阵阵幽香,弥漫在空中,直冲鼻孔,人不知不觉会迷失方向; 往前右走约五十米,右手有一珠东海龙王三千年前赠送的珊瑚树,枝干挺直,树皮灰褐已变成了紫褐色,一边树叶长椭圆形,一边树叶倒披针形,椭圆形的表面暗绿色光亮,背面淡绿色,终年苍翠;倒披针形开白色钟状小花,气味芳香; 部分花已然凋落,显出椭圆形的果实,部分为橙红,部分红色渐变紫黑色,如一串串玛瑙挂在树上。两棵树下栽植万载常青的瑞草。 从门前正中往前是一条大道,宽约一百米,往前走约二百米,有一香炉,四季不断的檀香,青烟缭绕,常年不断。香炉背后是就餐场所,聚仙厅。厅前早有四十八位仙女各就各位。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 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烟笼凤阙,香蔼龙楼。光摇丹郡动,云拂翠华流。侍臣灯,宫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处处光浮。静鞭三下响,衣冠拜冕旒。宫花灿烂天香袭,堤柳轻柔御乐讴。 珍珠帘,翡翠帘,金钩高控;龙凤扇,山河扇,宝辇停留。金章紫绶乘三象,地久天长万万秋。 不说瑶池是如何繁华,也不说聚仙厅是如何热闹,单说这一顿吃,大家猜拳行令,言欢把盏,从午时吃到酉时,有诗为证: 宾客宴席千千万,唯有天庭不一般。 待客主人世间无,嘉宾全是众神仙。 席间自有穿云燕,还有仙泉鸣溅溅。 仙女甩绸绸飞舞,嫦娥伴舞舞翩跹。 莲花座位暂离别,珍馐面前权靠边。 乐曲悠悠有管弦,不需抛撒金银钿。 但看席上醉态显,究竟谁是酒中仙。 眼看到了掌灯时分,少数神仙还在划拳行令。大部分神仙酒足饭饱、醉意朦胧、步态蹒跚,起身告辞离开。 玉帝、西王母站在聚仙厅门口,送别各路神仙。 西王母送走了部分女仙,正和太白金星交涉准备一些床位,考虑给留下来逛天宫和有醉意的神仙安歇; 玉帝送走了几拨客人,又移步瑶池,和姜子牙挥手道别。送走姜子牙,刚回聚仙厅门口,蓬莱三仙——范蠡文财神、寿星南极仙翁、女寿星麻姑也正好离席出来。 玉帝少不得和三仙打招呼,三仙驾祥云回蓬莱,上了路;四海龙王拉手摇肩,喷着一大股酒气从聚仙厅出来,东海龙王敖广左手拉着南海龙王敖钦,右手拉着西海龙王敖闰,后面北海龙王敖顺不住点头哈腰,几位边说边拉拉扯扯走到玉帝后面,差点撞了玉帝,四海龙王吓得酒也醒了大半,连忙停下脚步致意。 玉帝嘱咐四海龙王,不得在半路逗留,回到大海后,要各司其职,不得有任何差池。玉帝刚送走四海龙王,值时神刘洪气喘吁吁跑来报告,说南天门下面发现熊熊火光,只见光焰万丈,映红了半边天,不知火光从何而来,是啥状况。 玉帝即让值时神刘洪叫来千里眼,马上看个究竟。千里眼到后,问明事由,火速到达南天门,踏上云头,手搭凉棚,向下观望,却被刺得睁不开眼,再把眼瞪大,只见脚下有方圆上百公里一建筑,在发出金光,反光甚是强烈,却瞧不实在。即刻回去,将此情禀报玉皇大帝。 玉帝问随从,这一现象出现已出现多久,众官皆表示以前没有出现,今天傍晚才听说。玉帝觉得甚是奇怪,一边叫人看住情况的变化,每一时辰向值月神黄承乙报告,如情况有变,随时向值年神李丙报告,情况不对,则马上由值年神李丙向他报告。 王母、玉帝二人送走所有客人,来到养心殿,早有仙女递上玉盏,王母接过玉盏,挥手屏退左右,含笑言道: “圣上,臣妻有一事相求,可否?” 玉帝呷了一口茶,抬头说道: “贤妻何必客气,有事请讲!” “我前时给圣上说过一事,不知圣上是否还有印象?” 玉帝皱了皱眉,用带有歉意的眼光看着王母。 “我就知道圣上事情繁多,已忘记了。织女带上天宫那两个孩子……” “哦,此事啊,我已让人办了。”玉帝抬头想了片刻,“应该在十天前吧,我让太白金星将两个小孩的肉身投胎到凡间,灵魂暂时留在天宫。太白金星回复,已办好,一人投胎到沈家,一人投胎到董家,这中间就相隔五天吧。” “多谢圣上!什么时候让两个小孩也有天宫户口,你可是人家外公啊。” 玉帝低下头,将玉盏盖上盖子,沉吟片刻说道: “夫人,这事可不能太着急。再是亲戚,也不能违背天庭秩序,让二小子先去凡间修炼,等有了功绩,再到天庭也不迟嘛,这样才符合进天宫的条件,对众神才有说服力。现在我这个天帝也不好当,大家都在用眼睛看住呐。” 王母用嗔怪的眼神看着玉帝: “哼,秩序、天条,你哪天不讲。两个小孩在箩筐里呆了一千多年,你不让他们智商增长,也不让他们肉身长大,你于心何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别说了。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也是这两小孩该有劫难。太白金星对我说,投胎董姓小孩还有一难……” 王母听了玉帝的话,显得异常焦急:“什么?又有劫难,这……这……你们有意安排的吧?” “什么安排,这是天意。不过夫人莫急,近段时间凡间出了些小事情,我派人下去调查时,一并处理好,行了吧?” “派谁下去?什么时候下去?不会错过时间吧?” “不会,不会,天机不可泄露。夫人,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不管,反正要让两个小孩早日登上仙界。” “好,到时我会派人考查,符合条件,早让二人上天宫。” 二人休息不提。 当晚无事,第二天早朝,值日神周登奏响天鼓,文武百官按时到金阙云宫灵宵宝殿点卯,玉帝登上金銮宝座,文武百官跪拜,三呼万岁,礼毕,监事官口呼: “众官有事上奏,无事听上圣谕”。 底下众官齐声回复:“无事。” 玉帝扫视君臣一眼,问道: “众爱卿,昨天傍晚,南天门下面发出万道金光乃何物?” 众官一阵沉默,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班中跳出千里眼、顺风耳道: “以前在此地只是隐约发现凡间有人盖房子,但是没有什么金光出现,金光是昨晚才第一次出现,因反光太强烈,看不清楚,今天一早,微臣又去看了一回,金光在太阳的相帮下更加强烈,有请圣上定夺。” 班中闪出值月神黄承乙奏曰: “启禀圣上,某在数月前也听千里眼和顺风耳说过一事,某日,听见一声叵响,南天门外发现一冲天水柱,只是瞬间即逝,后来倒没有什么情况发生,请圣上定夺。” 序列里踱出太白金星: “圣上,虽然发出一声巨响和一冲天水柱只是短暂之事,但是不掉以轻心;尤其是昨晚之光,今天更加强烈,必然要弄个水落石出才是,我看不如这样,两件事情都要调查,派两路人马,一路由千里眼、顺风耳去调查水柱巨响之事; 既然千里眼都看不清楚金光一事,需一个胆大心细之人方可,只是微臣目前还没有恰当人选。” 玉帝:“准奏,众位爱卿,何人合适啊?”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班中闪出托塔天王李靖,上前奏曰: “跟人类打交道,我看有一人行,他不但和神打过交道,也和人类打了许多交道,此人就是曾经大闹天宫,后来皈依佛门,如今在西天如来佛祖面前修炼,听候调遣的斗战圣佛孙悟空。孙悟空帮助唐僧取经回来又修行了千年,再也不是顽童一个了,请圣上放心。” 玉帝曰: “准奏,只是斗战圣佛一人不够,好得还要一个帮手才行,另外,路途遥远,谁去请合适呢?” 太白金星上前奏道:“依微臣看,要帮手,木吒就行,此人在观音菩萨手下修炼,忠诚老实,做事踏实,和悟空搭档正好,一动一静。哪吒去请最为合适,一来他速度快,去还可以和他二哥团聚一回,二来也顺便去送送礼物,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玉帝:“甚好。今天朝会到此结束,明天各自准备一下,后天出发。”众官退朝。 花天两朵,暂表一枝。先说千里眼和顺风耳两人去调查巨响和水柱一事。二人收拾停当,出南天门,脚踩祥云,双双降到凡间,为了方便工作,千里眼化作一出外旅游的约五十岁男士,顺风耳化作一游山玩水的驴友,二人结伴而行。 通过走访得知,经过了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多年,现在人类社会发展进入了一个空前繁荣时期,总体世界和平。 但也有一些势力强大的国家不安分,利用机会秀肌肉。半年前,发生的那次巨大声响和水柱,是拥有大量核武器的两个国家s国和b国,为了展示国家势力,向其它国家施压,联合在太平洋无人区实施军事演戏,各自将威力最大的两颗中子弹拿出来,在太平洋的一个无人岛屿上试爆裂,巨大的能量将太平洋海水掀起千万丈高,直冲上南天门,众神也就看到了那次水柱,巨大的声响正是那次爆炸发出的。 二人将所调查的材料记录好,也拍下了一些佐证的相关影像,回天宫复命。 第二章 卿准奏 再说哪吒,领了玉帝之命,回去告别父亲及家人,全家商量,先到南海普陀寺,找到南海观音菩萨和二哥木吒,将礼物送了,自己也轻便些,向菩萨讲清楚,最迟要在三天内到灵宵殿集合,听候玉帝吩咐,统一行动。 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一路小心,千万不能丢了送人的礼物,路上不要贪玩,快去快回。”全家一齐收拾,将要带去的总共八十八件礼物打包,一切准备妥当,次日起程。到了第三天,一家人将他送至南天门。 好个哪吒,喝声:“变!”变做二十四个哪吒,个个三头六臂,每人带上三两件礼物,脚踩风火轮,火速向南海普陀寺奔去。有诗为证: 莲花叶上蹦哪吒,法术超群人人夸。 今要移脚南海去,只为天空飘彩霞。 过了几个时辰,哪吒降落在南海普陀山,极目望去,远山含绿,近树青绿。横江天际,一带轻纱;一桥飞卧,挽龟蛇成一体;数舸直下,逐江渚几欲飞。东湖水势浩渺,云水含笼烟;西堤波长流,静水绕碧筑。沙鸥点点,鸟声云端启妙口;潮儿搏浪,奋发向上展风流。 树缀山间,草肥谷底。林荫蔽日,郁郁葱葱;繁花满树,香气四溢。千虫鸣唱,百鸟欢歌,芳草之鲜美,落英之缤纷,世所罕见。春桃夏天荷,秋菊冬日梅,赏奇花千树,感彻肺腑;嗅清香几脉,沁透心脾。亭台楼阁,绿荫掩映,箫簧琴瑟。人间稀少兮南海普陀山,芬芳馥郁兮观音菩萨庙! 来到寺外,放下行礼和礼物,放眼一看,只见:层层高耸的殿阁,迭迭密集的廊房。三山门外,巍巍万道彩云遮;五福堂前,艳艳千条红雾绕。寺庙门虚掩,小路两旁松竹秀,篁竹边上松柏青;又见寺外左边一座钟鼓楼高耸入云,右边一座玲珑宝塔香烟不停。安禅定性,啼鸟音闲。寂寞无尘真寂寞,清虚有道果清虚。 哪吒正赞叹不已,寺庙内闪出一童子,但见:头上挽两个小髻,如两只蝴蝶凌空来飞舞,腰间拴一条丝带,似一条蟒蛇滩上在戏水;青青瘦瘦,瘦瘦青青;见人没有多言语,少语免得事沾身。童子一转身,似要将寺庙门关上,哪吒赶紧搭讪问道: “仙童,这厢打扰了,敢问此处是否为南海观音菩萨住处?” 仙童答道:“正是,请问尊者从何处来?找菩萨何事?”哪吒回仙童:“我乃天宫托塔李天王治下哪吒三太子,今特来送礼,烦请仙童通报一声。”仙童道:“稍等,待我禀报不迟。”说罢,关上院门转身离去。 约摸过了半盏茶时候,山门两次打开,出来两个童子,齐道:“师傅有请,请进。”说完过来一齐帮着哪吒将行礼和礼物搬进庙内。到得里间,分宾主坐下,仙童奉上香茶,递上水果,哪吒说明来意,观音菩萨听了,言道: “感谢玉帝、王母的厚重礼物,至于玉帝要人相帮一事,某当遵命照办,下来就去安排,让木吒早日出发。三太子先请坐,我让饭房做点斋饭,你将就一顿,今晚就在某处歇息,晚上和你二哥相聚一处,聊一晚上,明早再赶路不迟。” 哪吒三太子眼看天色将晚,也就答应下来。菩萨说完自回禅房,自有仙童将三太子带到休息之处,晚饭用罢,三太子回到住处,和二哥木吒聊别后各自的情况,且不用赘述。 木吒收拾好于次日动身到天宫报到不提。 第二天一早,哪吒三太子又起程,往西天如来处赶路。不多时辰,来到玉真观,只见: 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真堂谈道,宇宙传经。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 哪吒三太子正在欣赏不尽,只见一个道童,斜立山门之前叫道: “那来的莫非天宫哪吒三太子么?”三太子连忙收过神来,抬头观看。见他—— 身披锦衣,手摇玉麈。身披锦衣,宝阁瑶池常赴宴;手摇玉麈,丹台紫府每挥尘。肘悬仙箓,足踏履鞋。飘然真羽士,秀丽实奇哉。炼就长生居胜境,修成永寿脱尘埃。圣僧不识灵山客,当年金顶大仙来。 三太子认得他,此道童乃金顶大仙,立回道: “师父,我乃天宫托塔李天王治下哪吒三太子,今特来送礼,且有玉帝口谕,烦请道童通报一声。” 金顶大仙笑道:“我佛如来早已知你今日会到,特叫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说毕和三太子拿上礼物,同入观里。即命看茶摆斋,又叫小童儿烧香汤与圣僧沐浴了,好登佛地。正是那—— 一路行来须沐浴,方能见到真天君。 管你身带玉帝意,九戒三皈不变更。 三太子爬上玉真观,另有一干道童过来帮助,过了凌云渡,步上灵山,方到灵山大雷音宝刹前,但见——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 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早有四大金刚迎住道:“三太子来耶?”三太子躬身道:“哪吒特来拜见佛祖。”答毕就欲进门,金刚道:“三太子少待,容禀过再进。”那金刚着一个转山门报与二门上四大金刚,说三太子到了;二门上又传入三门上,说三太子到了。 三山门内原是打供的神僧,闻得三太子到时,急至大雄殿下,报与如来至尊释迦牟尼文佛。如来早已知道哪吒三太子今天要到宝刹,寺内众神也已等候多时。 哪吒进殿见到如来,倒身便拜,口称: “弟子拜见佛祖,圣上派弟子前来一是天庭召开庆祝大会,考虑佛祖事情繁忙,路途又遥远,故就没有请佛祖去参加,今天弟子前来表示歉意,并带来玉帝和王母给佛祖和众位神仙每人一份礼物,希望佛祖和众位神仙笑纳;二来南天门外有一不明建筑,玉帝叫我前来向佛祖借个人去调查一下,万望佛祖应允。” 如来微微颔首:“老僧谨遵玉帝旨意,那玉帝所要何人?” 哪吒回道:“借宝刹内曾在一千多年前大闹天宫,后保唐僧取经回来修成正果的斗战圣佛孙悟空。” 如来躬身回道:“谨遵圣上旨谕。”遂唤过孙悟空,并命悟空前去按照玉帝旨意全力完成任务。悟空喜不自胜,在灵山大雷音宝刹修行了千年,现在也变得更成熟了,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说有了新的任务,就浑身发痒,巴不得展开行动。 当即辞别如来,和哪吒一同赶往天宫。 一个脚踩风火轮,一个腾云驾雾,不多时两人到了南天门,早有值时神刘洪层层通报上去,二人跟着值日神周登到了灵宵殿,哪吒、悟空拜见了玉帝,哪吒跪下口称: “微臣前来交旨,已将悟空带回,请圣上定夺。” 玉帝曰:“有劳爱卿,请爱卿平身,并下去歇息,也请斗战圣佛平身。” 哪吒和悟空得令,退回班内站立。玉帝又宣木吒、悟空出列,二人从班中闪出,伏身听候旨意,玉帝将南天门外有一不明建筑物之事讲明,叫二人第二天动身,到凡间务必查明真相,限三天之内回宫上报真相。安排任务完毕,玉帝命值日功曹带二人下去就餐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二人到灵宵殿与玉帝告辞,临行前,玉帝特别对悟空约法三章:一,下到凡间不得惹事生非。二,不得施展法术,动用武器。三,不得超过期限。又叫木吒随时随地对悟空进行提醒。悟空、木吒领命而行。 欲知二人下到地界,能否查出事情真相?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章 人间真美妙 上回说到悟空和木吒受了玉帝旨意,下来调查发光建筑一事。二人打点行装,带上四维无影成像仪,出了南天门,先从发光之处寻找,看是否能找到一点线索,于是脚踩祥云,从南天门往下降落。 眼看要到了人间,悟空叫住木吒,直接这身打扮下去,恐惊了路人,还是化做凡间众生模样为好。 二人到得南海南赡部洲,看到一高耸山头,山头顶部生一巨石,上镌刻有“降神石”三个一尺多深大字。 二人一见不禁喜不自胜,这不是我等降临之处,还有何处适合?二人降落云头,跳到石上,双双一个空翻,落到地上。悟空轻喝一声:“变!”,立时扮作一中年游客,但见这一游客: 头戴一白色鸭舌帽,金丝眼镜压在蹋陷的小鼻梁上,名牌羽绒服内罩着一件保暖卫衣,脚上穿着一双大红色轻便运动鞋,背上背一个名牌背包,鼓鼓囊囊里面不知装些什么东西。 有诗为证: 行者悟空美猴王,西天取经美名扬。 如今化身旅游客,要把人间正气张。 木吒也喝一声:“变”,还是化做一游客,不过身份是退休干部,看这一干部长什么模样: 头上稀薄的头发已经遮不住光光的护士山,耳朵两侧的头发完全花白,肥嘟嘟的两个红润脸庞在他的整张脸上显得尤其突出。虽然额头上有两条细细的皱纹,但是看起来还是蛮有精神的。 里面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衬衣外面再套一件名贵马甲,再在外面套一件毕挺的毛料大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白色皮鞋擦得异常的光亮。有诗为证: 莲花脚下木吒神,装作俗客下凡尘。 不食人间烟火色,只要天朗正乾坤。 今天天气,出门时天空有淡淡的白云笼罩着,但到了凡间,白云已散开,还有几朵微云的挂在天上,不过完全遮不住从天空射来的万道金光,虽然才是正月十三,气温却比较高。二人找了一间僻静的小饮食店,先弄点吃的。 二人走进去,一人点了一碗面条。悟空边吃边随口问店家: “老板先生,你们这里看起来这么富裕,附近地区有没有什么好玩、豪华的地方可去?在面馆的南方就有一个高大的建筑物是何物?” 店家边扯面条边说: “你们是外地人,从远方来的吧?本地豪华的地方谁不知道呢,我们这里大地名远古叫南海南赡部洲,现在有一个新的名字叫贺州,最繁华的地段小地名叫大风口,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成为一代帝王后,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从这里经过时,十多万军队在这是唱了三天三夜的《大风歌》,因此得名。 现在是华南五省武林盟主贾全修建的华南武林总汇广场,广场占地一万多亩,方圆几十华里,集休闲娱乐,餐饮,练武,教育,办公为一体。整个建筑设施齐全,已经有专门的公交开通,还有有学校、医院,里面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不怕没有玩的,只要客官有钱,要怎么玩都可以搞定,包二位客官开心,二位不闻‘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广场大楼林立,三十层以下的不计其数,一百层高的一百二十栋,二百层高的四十八栋,三百层高的十二栋,三百六十层高的一栋,最高这栋在广场中央有大楼,叫华南武林总汇大楼。二位客官饭后不妨去走一走看一看。” 二人将面条吃完后,付账走出小食店,悟空说:“那我们就先到华南武林总汇广场去看一看,看一下这广场到底有多豪华。”说完,二人信步向广场走去。 这哪里是广场,分明就是一座城市,外围四道城门,只是没有吊桥和守门的士兵,还有一条护城河缓缓向南海流去。 待得二人进入城中,只见街市之繁华,商铺林立,商贾云集,人们的打扮各种样式都有,有现代时髦的,有汉服唐装的,有一身劲装的,有长衫马褂的。从东门到西门,从南门到北门,沿街彩旗飘扬,从高处往低处看,只见各种各样伞:摆摊遮阳的大伞,俊姑娘、俏媳妇手上撑的花伞,老大爷、老大娘撑的黑伞。 各种各样的头:花花绿绿的时尚青年彩色头,包了一圈白帕子的老人头、头顶各色装饰品的大娘头,姑娘们的马尾头、中分头、上海头、蜷曲的烫头、编织的麻花头,不怕太阳晒的光头……。 二人走在街上,人挨人、脚抵脚,有时候根本走不动;有时候不用力也在走动,仿佛人在空中移动,那是随着人流被动的动;到处可听到阵阵鼓乐,各种声音:叫卖声、还价声、啼哭声、咒骂声、布匹撕裂声、摊子倒塌声、拳脚相交声、伞柄折断声;农贸市场猪叫声、鸡叫声、狗叫声、斩猪骨声、各种炒菜声…… 再往里走,高楼越来越多,有的已经高到无法想像,甚至于超过了两位神仙的认知。不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三百米宽,长度一眼望不到头,大道前端用了巨大的圆石挡住了,只允许行人通过。 大道前端没有巨大的圆石阻挡,却在左边立了约十米高的大理石,上面雕刻着“华南武林总汇广场”八个镀金大字,看来这就是店家所说的华南武林总汇广场。 大道前端刚好直接和这个广场相连。广场可容纳五万人,此时正好有几百个方队在里面操练,有的在练拳脚,有的在练器械。而大道两边则是由各种颜色的金刚石做成的长约二百米的长方形花坛,花坛里面各种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一年四季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花坛两边才是供汽车行驶的车道,分别都是八车道,车道里滚滚的车流缓缓涌向前方。 二人顺着花坛小路继续往前走,走了约一个小时,一座无比高大的黄色楼房矗立在面前,堪比秦始皇当年修建的阿房宫。 真个是“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複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离大楼正面约一百五十米有一卧石,上是一位书法名家撰写的“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八个大字,大楼正门前方左右两边蹲着两个张口大狮子,每一个可有五十米高,可没有看见正门打开,但是却有人正门出入。 正门上方是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约摸有三丈高,一百米宽,滚动播放着“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几个红色大字,抬眼往上看,大约在一百五十层高的地方,“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几个大字又以竖式的形式出现在大楼边沿,也是电子显示屏滚动播放,字号大小也和正门上方一样,不过这一次字体是黄色,而八个大字的外边是用白色的材料围成的长方形,白边约有二十米宽。 继续往上看,在约有五个足球场大小的大楼顶上,这八个大字又出现五次。大楼楼顶四周,用不锈钢做好每个字后,再用电焊固定在巨大的支架上,每个字约有五十米见方,而楼顶平面上,这八个大字比楼顶四周稍小,呈一字形排列,楼顶上面所有大字都用耐酸耐碱耐盐的特殊高光黄色涂料涂抹。 整栋大楼全是用特殊高光黄色涂料涂抹,白天不用任何光线照射,都闪闪发光,煜煜生辉,到了傍晚,光线偏暗的时候,高亮度全自动的太阳能红色彩灯自动射出万道金光。 金色光从红色彩灯里发出来,又反照在黄色外墙上,交相辉映、霞光万丈,宛如一朵正在盛开的莲花,又如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还似一个变幻万千的魔方,即让人眼花缭乱、驻足难返,恋恋不舍,又感觉摄人心魄,总感觉那些强光足可把人的整个身体刺穿,比电子眼还厉害,人再也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如此豪华高大的大楼,连两位仙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惊得二位仙人张口说不出话来,有诗为证: 万丈高楼平地起,遮云闭月冷凄凄。 雄鹰欲想展翅过,只恨翅膀如凡鸡。 猿猴攀援强中手,望见高楼双泪啼。 神仙瞧见面惭愧,叹为观止世上稀。 过了一会儿,二人才从惊叹和迷惘中清醒过来,悟空对木吒说: “干脆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上面住它个三五十年,再回去,如何?” 木吒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故意逗他说:“好吧,你住下来,我回去复命,我走也。” 慌得大圣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就当了真,回去又打我的小报告,好让我吃不了兜住走,赶紧把四维无影成像仪拿出来,将我们看见的全部拍下来。” 木吒听了悟空的话,才想起一路来,只顾耳朵眼睛的感受,没有作好记录,于是将仪器取出,迅速拍摄了影像,收好。为了赶时间,二人走到一无人地方,摇身一变,变成两只飞鸟,在空中将来时的所见状况也一一记录下来。 做完这一切,二人按下云头,这时,他们才明白,原来南天门发现的不明建筑物就是这一栋大楼,看不清楚的原因就是整栋大楼涂上了特殊涂料,发出了强烈金光。 二人忙活了一阵,觉得有点累了,就找了一个饭馆要了点简单饭菜将就一顿,边吃饭边看见陆陆续陆续有客人走进这家饭馆,二人觉得奇怪,这间饭馆并不起眼,档次也不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就餐呢,二人心中正打鼓。 这时左手方传来一个客人的声音: “幸亏我们三人来得早,否则后天别说参加比赛,就是观看的座位都没有了,这一次,不知拳脚第一名,会花落谁家。希哥,你把这一杯干了,弟兄二人后天,才有力气去把三年前的第一名争回来,来,干!” 他们转头循声望去,是一个头发齐耳,满脸横肉、一身劲装的青年汉子,正端着一杯烈酒,向他的正对座位上另一个青年男子说话。 “三弟,今年不比三年前,我希哥也不是三年前的希哥,到时候你们看我的表演,来,干!” 这位刚干了一杯酒下去的希哥,长得没有对面的客人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要和善多了,但是全身打扮却又比较扎眼:头上扎着一条白色丝织的头巾,将头发在顶上打一个结,头发像马尾一样成一束从脑后垂下来,披一件藏青色中长袍,一条宽松的灯笼裤下面配一双运动鞋,背上一个长形包袱,一看就是一副练家子的打扮。 这二人紧挨着悟空他们的桌子,在悟空他们的桌子的左手。 这时又听见在悟空木吒二人的右手位置一张桌子上,一个粗重的声音接过话头道: “新风老弟,今年来得早啊,什么时候到的,三年没见了,我看你腱子肉又增加了不少。” 悟空二人又掉头向右望去,此人肥头大耳,头顶光秃秃,不见一根头发,一身运动装扮,腰粗膀圆,明显有点发福,略略挺着一个啤酒肚。 这时左手头发齐耳,满脸横肉一身劲装的青年汉子回道: “涂利大哥,你们也早,是啊,三年没见了。我们二人前天就来了,早就听说贾会长的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在大年初一竣工,我们就早一点来欣赏欣赏,这两天转了一圈,真没得说,太漂亮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去转转了吗?” 原来左手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叫什么新风,而右手肥头大耳,头顶光秃秃,不见一根头发,一身运动装扮,腰粗膀圆,明显有点发福的这个人叫涂利。 涂利旁边坐着一个精瘦汉子,这时插话道: “二位老弟,明天正月十四是贾盟主的徒弟徒孙们的自行表演赛,你们去不去?” 自称希哥的回道:“明天只是他们的自娱自乐,我们就不去了,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后天正式比武开始,我们才去混个热闹。” “哎,希哥,昨天那个靓妹你要到微信没有?至少搞到电话了吧?” “你笨吧,作为江湖武林人士,师傅是怎么给我们讲的?在江湖上混,能保全自己,让自己小命长一点,就最好不要有任何通讯工具,有要紧事,临时找一个公用电话联络就行,你带有手机?你找死啊。手机都没有,你还要通讯方式干什么?美女,稀罕吗?哈哈哈!”那个希哥和什么新风的开起了玩笑。 悟空扯了扯木吒的衣袖,二人付钱走下楼来,到一僻静地方,悟空说: “有好戏看了,反正时间还有,我们不如看过再走。”木吒没有看过凡间百姓的比武,也好奇心萌动,说道:“好吧,见识见识再走。” 说完,二人找一个清静地方住了下来,要去看看明后天的热闹场合。 话说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启用暨华南武**术馆开馆仪式进行到了第二天。为了举办好这一次活动,给各路英雄好汉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主办方也是花了大量的力气。 一夜之间,整个会场又有了新的变化:大字标语已经更换了,主席台正中央是一条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各路英雄好汉来此精彩献艺”;左手侧面是一条:“友谊第一,点到为止”;右手侧面是一条:“武林总汇,万古流芳”。 场地中央也有了新的变化,原来是空旷的地方,今天已然是摆上了桌子,并且在桌子上已经铺上了红地毯,面积约一百个平方米,高度约两米,已经布置成了一个擂台,在擂台左右两侧搭了几步梯步,梯步是用黄色地毯铺就,让比武的好汉上下方便。 看得出来,整个擂台是很结实的,主办方在每个环节都运用了很多心思。而今天的主席台就座的嘉宾也有了巨大变化,昨天没有名字标签,今天已经全部贴上了标签,打上了名字,来了十五个门派的代表。看来大部分的名门正派都来了。 悟空和木吒二人也提前早早的来到了比赛场地,找了一个便于观看的位置蹲了下来。 从左到右依次是:峨嵋派木通道人、崆峒派谷树子道人、青城派道长青城子、点苍派代表黄松节、昆仑派大师王不留行、华山派上云道人、少林派了空大师、华南五省武林盟主贾全、武当派虚有大师、丐帮代表唐球儿、嵩山派大师左缠藤、衡山派代表林兰台、恒山派代表车横、泰山派土斗大师、蜀中祁门代表祁一平、名剑山庄庄主田名山。 代表们后面依次坐着各门派来参加此次比赛的队员或者来观摩的徒弟。 此时坐在主席台中间的贾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不禁回忆起二十年前,他从少林寺出来时,是多么的落魄,现在能够混到如此地步,也多亏了少林寺师叔无尽大师的指点和帮助,才有了他的今天。今天他不说富甲一方,至少也算腰缠万贯,并且做到了华南五省的武林盟主,现在一年的收入非常可观,少说也有两三个亿。 而他的师叔也做到了副掌门的位置,下一次应该轮到他的师叔做掌门了……正想到这里,负责此次比武大赛的总管王守钱经理,走过来提醒他,比赛是否正式开始了,客人、嘉宾和观众都已到齐了。 贾全扫了一眼现场,轻道一声:“好”。于是王守钱经理便躬着腰迅速离开了。 过了两分钟,比武场地上来一位比昨天还漂亮的女主持人,手拿话筒,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掌门、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仪式正式开始,下面有请华南武林联盟盟主,华南商会会长贾全先生讲话。掌声欢迎。” 全场登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主席台中央的贾全站起来,双手抱拳,向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双手向下压,表示大家不要鼓掌,请安静。他从美女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朗声说道: 尊敬的各位嘉宾、华南武林界同仁、华南商界朋友们: 大家上午好! 春日熏风微拂,满眼春意。在这美丽的季节里,华夏武林界老前辈和各路精英,汇聚在华南,相逢于美丽的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在此,我代表华南武术协会和武林联盟,向关心、支持本次大会的各界朋友致以诚挚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 中华武术有着几千年光辉灿烂的历史,是中华民族在社会实践过程中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武术文化博大精深,讲究天人合一,刚柔相济、内外兼修、和谐共生。 我一生都在为中华武术努力,为中华武术事业的发展和中华民族文化的繁荣,做了应有的贡献!华南武林总汇大楼今天正式启用,华南武**术馆开馆仪式也必将会获得成功。 我会和大家见证中华武术的繁荣昌盛! 谢谢各位! 第四章 比武结新仇 贾全说完坐了下去,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主持人待会场稍稍安静,说道: “比武友谊赛正式开始,有请武当派柳重门和峨嵋派涂利。” 擂台左右两边同时走下来两个青年男子,走到场地两侧,都先向观众席扫了一眼,再登上约有两米高的擂台。 左手这位刚一站上擂台,悟空马上对木吒说:“这位在饭店好象见过。”话刚说完,木吒一拍脑门:“对,叫什么涂利。”站在左手的是涂利,原来悟空和木吒二人已经在饭店结识过了,何况长相也容易辨认: 肥头大耳,头顶光秃秃,不见一根头发,腰粗膀圆,明显有点发福,连一身运动装扮也没有改变,所以认得。剩下的这位自然叫柳重门,刚才主持人已经叫过了名字,只见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穿一套藏青色的长衫,脚下也是一双黑色运动鞋,俨然全身黑。 两人先向主席台和观众席抱拳致意,再向对方抱拳施礼。互相道一声:“请!”比武开始。 峨嵋派涂利自然用他平时练习熟悉的峨嵋通臂拳,用一招“高四平”亮开了架式:左手掌向外、右手拳拳心向内都向上扬起,左脚向前半步,呈虚步,右脚脚尖向外; 武当派柳重门也是用武当派的武当拳应对,“高探马”左拳提起,拳心向内,拳面向外,右拳比左拳低两个拳头,也是拳心向内,拳面向外,脚下是小半弓步,可进可退,可守可攻。 涂利趁对方还在精心摆造型,已向他出了手,看来是一个**湖,想给对方一个立足未稳,一招“南海礼佛”,右拳变掌经后下直臂向上、向前绕环落于左腕上交叉,同时重心移至左腿,上动不停,两臂向下后摆分掌搂手,至体侧后反臂成勾手,勾尖向上,同时右脚尖上勾,脚跟擦地面,向左斜前方踢出。身体随之半面向左转,上下两路齐攻。 峨嵋拳讲究“蹦、弹、抓、挑”四字,而武当拳讲究“钻、擂、拉、劈”四字,柳重门马上一招“南迎艳阳”应对,双腿自然屈膝下蹲,胯根内收,身体犹如微微鞠躬状,力量在两大腿上,双手同时从体侧向身体前方微双顺缠提起,然后身体微微左转,右手继续微微顺缠在体前中心线向前上方穿掌至嘴的高度,掌心斜向左上方,指尖斜向前上方,左掌同时向前按出在中心线右肘的高度,掌心斜向右下方指尖斜向右上方。眼看前方微微偏上,早已将对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涂利看对手没有半点心虚,自己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便用自己的优势,个子高力气大来向对手发起冲击,左一招“逆水行舟”右一招“牛头掷叉”,前一招“弄玉吹萧”后一招“排山倒海”,紧一招“排云双掌”慢一招“排云推月”。 武当派柳重门知道硬拼硬对自己要吃亏,得用自己的优势,拳法娴熟,身体灵活,招法多变来应对。你是“逆水行舟”我对之“昭君出塞”,你是“牛头掷叉”我就“棹歌中流”;你来一招“弄玉吹萧”我就还以“枝击白猿”,你给我“织女穿梭”我送你“攀云乘龙”。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双方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各自跳出圈外,向对手抱拳施礼,又向施礼,结束这一场比赛。 主持人上来宣布双方平局,接着通知第二场选手:崆峒派张王希和点苍派黄松节。 两个选手也从擂台两侧上去。刚一上去,站在悟空左手的一位中年男子说话了,声音又尖又细,只是非常小声:“崆峒派张王希这小子三年前来栽了个大跟斗,这次来挽回面子来了。” 悟空忍不住向左看了一眼,却看不清楚此人面庞,一是这人站在他的侧面,二是这人用了一个黑色面罩,将大半个面部罩住了,只能看出一身黑衣,身材比常人高一些。 悟空来不及细看此人的长相,此时台上已经又上来了对手。先上来的一位,乍一看,好生面熟,仔细一想,哦,在饭店里见过:面相和善,但是全身打扮却又比较扎眼,头上扎着一条白色丝织的头巾,头发在顶上打一个结,头发从脑后垂下来,披一件藏青色中长袍,宽松的灯笼裤配运动鞋,叫希哥的。 原来是崆峒派张王希,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叫什么新风。 另一个,巨大的头顶着一块蓝色方巾,打扮非常朴素,纯粹是一个农民的样子,一身黑色粗布衣裳,只有鞋稍为特别一点,脚上是一双白边蓝帮布鞋。个子不足一米五,但是长得腰粗腿壮,四肢看起来和躯干特别般配,又粗又硬。这时面罩黑衣人又说话了: “黑熊黄松杰靠一套黑熊掌在江湖立足,一身横练功夫我看你也讨不了便宜,想挽回上次的面子,我看有你受的。” 二人上来,向主席台和观众行礼。各自立了一个起手式,张王希说声:“黄前辈,请!” 黄松杰未说话,只向张王希打一个先出拳的手势,张王希便不再说话,他深知自己的本力没有对手强,力争在短时之内取胜为妙,开始就是崆峒拳的上乘拳法,攻击力特强的招术“雷针轰木”,此招讲究的是以快见长、以快取胜,要给对方没有喘气的机会,一招还未使完,第二招“冷月窥人”已经发出,第三招“礼敬如来”又连绵而来。 开始时矮胖子黄松节不太适应,左支右绌,难以招架,肩上吃了一拳,不过没有丝毫的疼痛和损伤,等对方三招使完,黄松节已渐渐适应了对方的路数,开始转守为攻,使出一招“李广射石”,左臂弯曲变肘,护住前面的空门,同时掩护右拳的出击,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左手肘下击出。 张王希只感觉到一股大力向自己撞来,来不及回收自己的步子,急忙之中,腰一拧,才堪堪避过这一重拳,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还没回过神来,黄松节的第二拳“鲤鱼翻身”已到,黄松节左脚直踢对方右腋下,张王希左支右拙,略显狼狈,刚刚躲开;第三招“鲤鱼托鳃”已然奔到下巴。 好个张王希,平地一跃而起,跃起一两米高,双脚高过黄松节的手臂,顺势在黄松节右臂上一点,正欲跳出圈子,黄松节反应更快,将右臂一挥,张王希右脚一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还是勉强跳出圈子站稳了。黄松节一看,自己也没失面子,不再出招。张王希站稳后,双拳一抱: “承蒙前辈手下留情。” 黄松节也抱拳还礼:“平手,平手,长江后浪推前浪。” 就此双方走下擂台。主持人上来宣布:“平局。” 接着,主持人又邀请了青城派的青城三绝之一杜衡大师和昆仑派的掌门王不留行进行了剑法比试;黄山派黄山双雄之一方兰舟和衡山派林兰台进行比试掌法比试。 由于是主办方提前给比试双方作了要求,是来助兴的,不能伤了和气,只能点到为止,所以这两组对手也是在擂台上只不过是玩了个热闹而已,都没有拿出真本事,走走过场,主持人走上台当然也必须走一下程序,宣布都是平局。这一段时间,大家的兴趣也有所降低。 正当大家兴趣低迷、兴味索然,准备离开的时候的时候,主持人说道: “接下来是自由发挥时间,各派可以施展自己的绝学,有年青人想上台展示自己的,主办方表示热烈欢迎,下面看哪位大侠先上台亮出自己的绝活。” 话说完了,已有三分钟左右,可没人上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尴尬,主持人又开始动员。这时候,少林派了空大师后面站起一位僧人,从侧面绕到场地中央,只见他脚尖连点两下,人已到了擂台中间,向四周边抱拳边说到: “小僧少林弟子圆成,向各位讨教几招。” 这是贾全的好友少林派大师了空,知道贾全作为主人,又不好出面,为了给贾全撑场面,让现场不太尴尬,而让手下僧人圆成上去先和其他武林同道走几招,过渡一下,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当然贾全知道了空的好意,也头向右偏了一下,点头微笑表示谢意。 圆成话音刚落,恒山派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几个起落到了台上。双拳一抱,说道: “恒山派弟子车横向少林高僧讨教,请多指教。” 这时,悟空才发现两个人的打扮甚是分明:少林和尚光头,胸前挂一串佛珠,黄色僧袍长过了膝盖,黄色宽松的裤子将整个鞋面都遮住了,不过还是能大约分辨出鞋边是白色的。而恒山派弟子更加惹眼,头发很普通,但身上是一身红色练功服,鞋也是红色的运动鞋,整个人上去就是一团红云。 上去二人也是抱拳行礼后,开始比试。二人各自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只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也真的是点到为止,没有动真功夫。后来又上来了嵩山派的嵩山三怪之一沙池和泰山五不之一金不换比试了一场,双方都是花式动作居多,显然是按主办方的要求助兴而已。 正当金不换刚离开擂台,沙池准备纵身一跃下台的时候,这时突然主席台后方传来一个极其独特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不高不响亮,却压住了现场的其它声音,空气将这个略尖的声音清晰送进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沙大侠,请留步,让华山弟子道义讨教几招!” 话音刚落,人已上了擂台。大家还没看清楚他从哪里上去的。沙池只得留步在台上。回头答道:“三年不见,道义真人,别来无恙。” 这时在悟空左边的黑衣罩面人又说话了: “这一对一定有好戏看了,三年前,华山派的道义就是和嵩山三怪之一平九碗比试,输了一招,现在看来是要讨面子来了。” 当然,这三年前的过节,沙池是知道的:三年前,沙池的师兄平九碗和华山派的道义比试,本来双方棋逢对手,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赢不了谁,但当时的道义年轻气盛,偏要和平九碗比个高低。 平九碗是沙池的师兄,是嵩山三怪之一,也有些动气,在进行到第十二招的时候,趁对方招数使老了一点,加上对方比他年轻,没有经验,马上用了一招“横江飞渡”右掌在道义肩头拍了一掌,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在天下武林英雄集中的场合,大家都看见了,这不单是自己丢人,而且还给华山派脸上抹了黑,彼此这个梁子就结下了。 因此,他今天本来想和华山派的人错开,不碰面,会后各走各的,看来,对方不想放开这一过节,一定要挽回面子才罢休。既然不得不应战,那他也只好奉陪了。主意打定,他反而静下心来了。 沙池抱拳施礼道:“道义真人,请手下留情。” 道义没好气的回答道:“你忘了三年前了,还在说风凉话,看招!”没把话说完,已经发出了第一招:“狄青降龙”,左手绕弧,右手画圈,右手拇指和另外四指变成一个虎口形状,狠抓对方面门,一招未成,电光火石之间,又使出第二招“电母照镜”左手拳变掌,右手不收,食指、中指变成鹰爪,向上一探,直取对方眼珠子;沙池看对方来势凶猛,只得连连后退避让,眼珠子都差一点受伤。 此时悟空旁边黑衣人又说话了: “华山弟子还是太年轻了,太性急了,马上会走下风,必败!” 眼看道义的第三招又向沙池攻来,沙池故意露出门户,让急于求成的道义攻进来,沙池一招“貂婵拜月”,收势有点放慢,道义见有机可乘,来一招“叠翠浮青”直欺进来,连续两个飞踹动作,想一招致胜。 沙池见时机成熟,瞬间一招“毒龙出洞”,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直戳华山弟子道义锁骨,只是没有用上全力,只用了二分力道,道义也感到如锥刺般疼痛,忍不住轻声**:“哎哟!”,然后负痛狂奔而去,连主席台也没回,从观众人群中瞬间即逝。沙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当时也一下子怔在原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章 离乡 逼上梁山 前回说到嵩山派沙池用双指戳了华山道义的锁骨处,道义负痛直接从观众人群中飞奔而去; 沙池发怔立在原地,坐在主席台上的嵩山派大师左缠藤见徒弟又闯了祸,和华山派的仇恨越来越深了,也顾不得和武林盟主贾本打招呼,从主席台上一跃而下,扯了沙池衣袖,大喝一声: “总部还有大事,又惹祸,还不快走!” 师徒俩从台上纵身而下,几个纵步,瞬间消失在人群中。悟空听到“还有大事”几个字,觉得会有热闹看,也顺手扯了木吒一下,两人紧跟沙池二人也离开了华南武林总汇。 再说坐在主席台上的上云道人,看见台上自己的爱徒受了欺负,这关系到华山派的声誉,顿时气得头发直竖、胡须飞扬,对着擂台上的两人大喊:“给我站住!” 可是沙池二人已经如飞般离开了。 且说悟空二人随着沙池二人,第二天到了河南嵩山脚下。在这里向各位看官简单介绍一下河南嵩山:中岳嵩山排在五岳最后,并不是名气大小来排列,而是按照方位来排列,以东西南北中顺序,嵩山因为地理位置在中原腹地,故排在后边。 中岳嵩山以辕山分界,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太室山在登封城北,东西长二十公里,南北宽一十五公里,五指岭在东,辕山居西,颍河位南,黄河、洛水在其北。 太室山胜景多在山阳,绵亘横阔,高耸如立。正面仰望,浑沦端正,如巨龙盘卧,素有太室如龙眠之说。近则岭壑开绽,入则峭壁参差。南多悬崖,北多峻岭,东多断峤,西多重嶂。 太室山最高峰为胜观峰,胜观峰海拔一千一百六十一点五米,距峻极峰方向二千八百五十米处。在此峰望嵩阳形胜,一目了然。道边有古时凿出的圆孔数处,人称“槊旗孤朵”。 悟空二人不紧不慢跟着沙池师徒二人过了辕山,往西面走了约三十五公里,来到太室山脚下,抬头向上看:青山绵亘高高耸立,山上一片片叠翠树木,谷间云雾缭绕,雾气渐渐升腾,慢慢扩散在树木、岩石间,似轻纱、似帐缦,缥缥缈缈; 近处千百台机器轰隆隆作响,有的在挖土,有的在破石,有的在搬运,有的在起吊;方圆几里的田间地头,到处插满了彩旗,漫山遍野都是人,一派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 悟空二人稍一走神,不见了沙池二人踪影。悟空二人也不去管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眼前热闹好玩,就边走边玩。 转了半天,傍晚,转到一个地方,跟先前走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先前的地方都是热闹非凡,建筑机器在吼叫,建筑工人在流汗;而这里一派冷清,面前到处是残垣断壁,还有一棵高大的槐阴树挺立在这里,有几十米高,树围要四五个大人才能合抱。 离这棵槐阴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座房子没有拆,但是在大门旁边的磁砖墙壁上,有一个红色圆圈,圆圈里有一个红色的拆字,房子四周挖了一条两米左右深的沟道,二人觉得奇怪,稍稍走近,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啜泣。 二人更加奇怪了,于是轻轻走到两米宽的沟道外,真真切切听到了哭声,并且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一个女子边哭边说: “七郎,明天咱娘俩就没有家了……” 这时,一个男孩的声音: “妈妈,明天我不上学,我跟他们拼了!” “你还小,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能跟他们拼。” “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把我们的房子拆了?” “那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你爸爸还在……”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啜泣声。 二人觉得情况不正常,于是跃过沟道,走进屋子,见到了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和一个约四十岁的农村妇女,小男孩年纪虽然不大,有一米五高的样子,看起来眉清目秀,挺机灵的,坐在一个矮塑料凳子上,前面是一个高的塑料凳子,上面有一本书、一本作业本,看来是在做作业; 而他的母亲就坐在男孩的背后,离男孩的凳子约五米的地方一张条形板凳上。男孩听到响声,回头见有人进屋,立马惊恐的站起来,想堵在门口,不让二人进去; 女人此时也知道有人进来了,抬起深埋在膝盖里的头,有左手擦了一下一双哭红的眼睛,将散乱垂下来遮住脸庞的头发撩起放在耳后,站起来说:“你们……你们,不要为难孩子,是我不搬迁的,不关孩子的事。”悟空二人知道女人误会了,于是坐下来了解情况。 通过询问,从母子二人口中得知:女人姓姜,男孩叫董七郎。男孩父亲叫董嵩。他们祖籍山东省青州,远祖是汉代董永,就是卖身葬父的董永,后来,和董永结为夫妻的七仙女被天兵天将抓走后,董家并没有没落,也曾辉煌了几十代,到了1896年的时候,山东闹义和拳,他们董家男丁大部分参加了。 义和拳开始反清复明,后来扶清灭洋,最终遭到清兵和八国联军的联合镇压、两面夹击,失败了。董家村参加义和团的男子很多,这一次,被杀的男子十有八九,逃回来的眼看大祸临头,在董家村是呆不下去,各人也只能顾各人了。 他们的远祖想到,要逃就逃远一点,于是逃到了嵩山脚下,正好被一个无儿无女的姓董的樵夫收留,于是他们就在此地住下来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若干代。 近些年,嵩山派发扬光大,学员人数很多,寺庙要扩建,要修什么十里武城;去年征地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他们这儿,寺庙先赔偿旧房子的损失,然后另外找一个地方修房子,修成商品房,让他这种没有房子的住户再去购买。寺庙给的赔偿,只是很少一部分钱,根本无法买到一套商品房,大部分钱还得自己出。 男孩的父亲董嵩去年去当船员,是从河南开封到上海的轮船,没想到今年二月,在上海吴淞口,因来了一次十一级台风,轮船太过于陈旧,船家老板想再干一年就不再经营,没买保险,又为了逃避检查,就没停在指定的地方,又大意,轮船翻了,船和船上全部人员都沉下了海底。 男孩子的父亲也没幸免于难,他们一家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赔偿,男孩的父亲连尸首都没找到。 他们家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就不同意搬迁。可村组干部中午来通知他们了,明天早上还没搬迁的,强行拆除,那些来强行拆除的人员,可凶了,要拆房子,要打人,眼下可不知怎么办。 这事让这两位神仙也犯了难,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如何来安慰这母子俩。并且要趁早离开,免得母子二人起疑,甚至害怕。于是二人离开了这座孤零零的房子,先退出来再从长计议。走出门来,二人先到附近走走,了解一下情况。 原来这就是嵩山派在扩建。嵩山派自明朝左冷禅创立后,以嵩山太室山为大本营,凭借嵩山剑法和大嵩阳神掌扬名天下。一直传了很多年,现在掌门人是左缠藤,手下有三大弟子,江湖号称:“嵩山三怪” 老大是平九碗,老二是郑三锤,老三是沙池沙三桶。老三大家还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叫沙池,是因为他平时练功,每天总要在山脚下提三趟水,每一趟三桶水,手提两桶,头上顶一桶,手上提的桶,底部是尖的,头上一桶底部是平的,而且都是小跑上山,大家看见了他常年的这个动作,沙三桶这个名号就叫开了; 老大平九碗,是他平常不喝酒,每次一喝少了九碗他不喝,多了一碗他也不喝,大家也就习惯叫他平九碗了,至于真实名字反而没人知道了; 老二郑三锤,练就一身横练功夫,每次和人干架,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本领过人,在气势上压倒对手,都要先捶自己胸口三拳,故名郑三锤,而真实名字也没人知道了。 掌门左缠藤平常都很少看见,在闭关修炼,大小事物主要是平九碗在负责。这一次征地扩建工程就是平九碗在一手操作,他为了不给自己的寺庙带来不好的影响,寺庙扩建总指挥是平九碗,副总指挥是老二郑三锤,老三沙池由于要去参加华南武林总汇大楼落成典礼,就暂时没有负责具体事物。 寺庙把拆迁工作又承包给了一外地人,这外地人有一帮拆迁专业打手,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拆迁钉子户乖乖就犯。 这个地方的拆迁这一个拆迁队通过各种办法,已经处理好了大部分拆迁户,唯独这家由于连续遭遇了重大变故,没有钱购买商品房,迟迟没有处理好,这一次寺庙的拆迁副总指挥明天也要出面了。 第二天,姜夫人一人在家看护,让她的儿子到山上去摘一点菜回来做饭。没想到拆迁队今天来得比较早,用手提扩音器在屋外喊了几声:“里面有人就出来,没人就推墙了。” 姜夫人在气头上,就没有答应。郑三锤嘴一努,拆迁队长手一挥,挖机长臂一伸,轰一声,两间砖房瞬间倒了下来,可怜的姜夫人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埋在厚墙下,只剩下一只书包和姜夫人的一只手没有被掩埋。 悟空二人到的时候,正好董七郎摘菜回来。一群人在旁边哈哈大笑,他看见自己的房子已夷为平地,没有见到母亲,只看到平时母亲的一只手和自己心爱的书包。他把菜一扔,扑过去,双手不停刨土,撕心裂肺,放声大哭,哭晕在母亲的身侧。 这时,只见郑三锤又一努嘴,拆迁队长手一挥,挖机又挖了满满一斗土,要把董七郎一起活埋,悟空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掏出了那根很久没有用的“绣花针”,木吒低吼一声: “你忘记了,不能惹事,你不让土墙倒下来,我去救人。” “好!” 悟空收好绣花针,对着挖斗吹了一口气,挖斗停在了半空,木吒迅速跑过去,将董七郎和他心爱的书包一起抱起,跟着悟空飞奔逃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章 摘花 话说悟空二人将董七郎从挖机下抱出,飞速逃离了险境,来到了一无人之处,一时找不到去处,二人停了下来,此时董七郎也幽幽醒转,睁开眼看住悟空二人。悟空道: “七郎,醒了?” 董七郎擦了一下泪痕,用探询的眼光看一眼,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抓我到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家。” 木吒回道: “我们不是抓你,当时你知道吗,你哭晕在你母亲身侧,一只挖掘机挖了一斗土,要将你活埋,我们二人冲上去把你抱了出来,逃到了这里。” “那我母亲怎样了,我要回去。” 边说,董七郎起身就开跑,木吒一把拉住他,“你想死吗?” 董七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号啕大哭,悟空说什么他也不听。 过了许久,他终于停止了哭泣,作嘶哑的声音问道: “叔叔,那我妈妈怎么样了,我要怎么办?” 木吒轻抚着七郎的头: “孩子,你还小,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是要赶尽杀绝啊,你如果今天回去的话,一旦他们抓住了你,你难逃一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长大了,练好了本领,再找他们不迟。” 七郎仰头用无助的眼神望着木吒的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悟空接过话头说: “这样吧,我去买点纸钱,今天晚上我们带你回去祭拜你的母亲,然后我们带你到一个能够学艺的地方,如何?”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现在已是无家可归,遇到这种情况,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听凭二位叔叔的安排。 悟空叫二人稍作休息,他去买纸钱。不一阵,悟空回来了,眼看天色还有一阵才可行动,于是三人原地闭目养神。挨到天黑,三人悄悄回到七郎的住房位置,可地面已经平整,还用压路机碾压过,此时已经无法知道具体事故发生的位置了。 七郎在房子大约位置插上香,烧了纸钱,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这时有巡逻人员打着强光手电筒从另一边过来了。 悟空怕董七郎感情冲动,冲上去和巡逻人员拼命,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打出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董七郎在二人的拉拽下,不断回头看,这个曾经的家,死死记住这个让他永远伤心的日子——农历公元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一日,万般无奈地迅速离开了这一个令他伤心欲绝的地方。 悟空在去买纸钱的时候就在想,他们不管这个孩子,那他必然不顾一切的会回去报仇,一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带他去找一个地方学艺,到哪呢,可让他犯了难。 突然,他想到,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到过一处,名叫天山,那里就有几个凡间的高手,并且听说天山长老慈悲为怀,不如去试试看。悟空向木吒一讲,木吒欣然同意,七郎当然不会说什么。三人于是即刻动身,不一日,到了天山。 天山是世界七大山系之一,是一座比较年轻的山系,形成距今约一千二百万年到三百万年前,位于地球上最大的一块陆地欧亚大陆腹地,天山东西横跨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四国,全长二千五百公里,南北平均宽二百五十到三百公里,最宽处达八百公里以上。 天山是世界上最大的独立纬向山系;天山同时也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山系和全球干旱地区最大的山系。 天山呈东西走向,绵延中国境内一千七百千米,占地五十七万多平方公里,占新疆全区面积约三分之一。中国境内的天山山脉把新疆大致分成两部分:南边是塔里木盆地;北边是准噶尔盆地。 托木尔峰是天山山脉的最高峰,海拔七千三百三十五点三米。锡尔河、楚河和伊犁河都发源于天山。好一座天山,有诗为证: 横跨欧亚四国境,覆盖茫茫白雪深。 雪豹冰川棱上跑,雪鸡雪被里藏身。 雪莲悬崖峭壁长,金雕捕食高空巡。 一山寸步分四季,四季同时不同春。 天山派,是明朝大侠霍天都所创,当年霍天都收下了第一代弟子晦明禅师和霍天云,但真正第一代掌门是凌未风大侠,第二代掌门是唐晓澜,第三代掌门是唐经天,第四代掌门是唐加源,第五代掌门是杨炎,现在传到了第一万代,掌门是詹天龙。 天山派自来收弟子就不以多为主,讲究以精为主。掌门詹天龙只收了一个弟子叫解忧,解忧门下收了四个弟子,分别是大徒弟海中生,今年二十八岁;二徒弟是个女弟子,叫冷潇潇,今年一十八岁;三徒弟叫沈飞扬,今年十五岁;四徒弟也是个女弟子,叫云真真,今年一十二岁。 天山派掌法以游龙掌、追风掌、须弥掌为主,其中须弥掌是天山派的镇山掌法,是当年第一代掌门凌未风所创,以龙象功为根基的大须弥掌法是天山派的掌法精华。这龙象功是极正极阳的少阳神功。 名扬天下的天山剑法,共有三百六十一式;另外还有三大剑法,一是追风剑,追风剑法共有七十二式;二是寒涛剑法,寒涛剑法共有六十四路;三是须弥剑,须弥剑法只有十三路,但是每一路又有十八种变化,这样一来,共有二百三十四种变化,最难学,但也是天山剑法的集大成,是天山剑法中的最精妙之处,一般人学不会,要想学会,学剑之人要有极高的天赋才行,故掌门一般都不轻易教人。 天山暗器是当年凌未风主要使用的天山神芒,只能在天山才有,在极寒的天气中长成,冷入骨髓,坚似钢铁。天山最高峰叫托木尔峰,海拔七千四百四十三点八米,天山派寺庙就修建在比托木尔峰稍矮的天都峰,约高五千八百米。 悟空二人将董七郎送到了天都峰山门外,这里常人是不可能到来的。 山门外向左有一条小路,通向一个长年不干的小水井。这个小水井被天山派的人称作“天赐井”,只是这个小水井不用心看不出来,它的井口完全被两珠天山雪莲遮住了。 而这两珠天山雪莲才长出来三年,只有二十厘米高,还没有开花,要等五年后才可能开花,褐绿色的叶子要在每年的六月和七月才显得明显一点,平时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现在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所以那个水井一般人不知道。 天山派寺庙里的人平时的用水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趁气候炎热的时候,将天山上的冰雪融化的积水收集起来;二是在这个小水井取水,这个小水井的水主要供掌门用,其他人不能随意享用。并且每天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到寺庙山门的时候,由值日弟子去取回来,送到掌门师傅的禅房。 木吒二人将董七郎送到天都峰寺庙山门外,已是将要天亮的时候,眼看取水弟子要出来,他二人也得离开了。木吒对七郎说: “七郎,天山师傅能否收你为徒弟,将来能否为母亲报仇,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有缘分,以后自会相见。” 这时,七郎才想起没有问二位恩人的姓名。他赶紧问道: “二位恩人,请问尊姓大名?” “我们是修行人。” 说完这句话,悟空二人已经走开几步了,几个起落,就只能看见两个黑点,不一会儿,两个黑点也消失在七郎的眼前,融入茫茫的白雪中。 第七章 收徒 考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董七郎。看到两个恩人离去,七郎眼眶里又湿润了,止不住不停的擦拭。 这个董事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望着天山寺庙山门,将书包放在左边,双膝跪了下来。禁不住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儿,果然出来一位姑娘,看这位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柳叶眉,瓜子脸,此时正好有一束太阳光照在她红朴朴的脸上,娇艳的脸庞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一双眼睛闪烁不定,古灵精怪的样子,头上扎一条粉红色的头巾,穿一身粉色的长裙。 手里拿一个红颜色小木桶,看了两眼年龄比她小了几岁的董七郎,张口想说句什么,可“咦”一声,就没在说话,从七郎左侧一闪身就往小路走,头也没回离开了。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粉衣姑娘右手提着一桶水回来了,这一次是从七郎的右边走上去的,也没有理会七郎。 七郎直挺挺的就这样跪着。出来的这位姑娘正是天山派解忧的二徒弟冷潇潇。 中午还好,有暖烘烘的太阳照着,只感到腿脚发麻,腰有点酸,不太冷,到了傍晚,太阳下山,温度下降了,七郎本身穿得不厚,现在冷得受不了,浑身打哆嗦,牙齿上下嗑得咯咯直响,不一会儿,嘴唇发紫,再过了一阵,他头一点,身子向前一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睡在了一张只有四根木头桩子,几块厚木板铺成的床上,只是床上垫有一床很厚的棉絮,身上盖的也是一床很厚的红色棉被,在他的胸口处还有一张雪豹皮。 床左手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还有一个白色的碗,碗里有几片生姜,有一个翡翠色的药瓶子,盖子放在瓶子旁边,瓶口有一团棉花塞住。整个房间看起来不像一间屋子,倒像是一个山洞,墙壁全是白色,没有一点其它颜色,洞门口进来两步靠右的地方,有一珠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七郎正在四处打量这间屋子,这时走进来一个两道剑眉的青年男子,走到床边,见他醒了,说道: “我也估计你这时应该醒了,早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别动。” 说完又走了出去。此人正是是解忧的大徒弟海中生。 过了十多分钟,门窗掀起,董七郎看见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一个是刚才来过的青年男子,手里端着一碗米饭; 在他后面还跟进来两个小青年,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支辫子,随着她一走路,就一颤一颤的动,穿一套紫色的衣服,看样子年龄和他差不多,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右手端着一碗汤; 另一个是男孩子,年龄比自己大两岁的样子,穿一套镶了花边的衣服,手里倒提着一把宝剑,紧跟在小姑娘的后边。 刚一进来,小姑娘就说话了: “你看你都睡了一天多了,肯定饿坏了,快起来吃东西,这是我大师哥,海师兄。我姓云……” “谁让你说话了,真真?把汤端过来,一边去!” “沈师兄,你端过去。”边说这位紫衣云姑娘边缩在手提宝剑男孩的后边,将手中的热汤递到了宝剑男孩的左手里。这位男孩叫沈飞扬,是海中生的三师弟,是刚练习了一遍天山剑法回来,听说倒在山门外的陌生男孩醒了,跑过来看的。 沈飞扬什么也没说,将汤接过来并端过去放在了小方桌上。这小姑娘正是解忧的小徒弟云真真。这时,董七郎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躺了有一天多了,青年男子姓海,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叫云真真。 他这几天太累了,没吃好,没睡好,一直处在痛苦中,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身体还很虚弱,加上这里海拔高,他也还没适应,所以起来都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不过,他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感激地看了面前的青年男子两眼,接过青年男子递过来的米饭,吃了一口,发现吞咽困难,赶紧喝了一口汤,就这样,一口饭,一口汤,终于鼓起勇气将米饭和汤都吃完了。 等他一吃完,男子对他说: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董七郎将他的身世和家里发生的变故,一五一十地向海中生说了,也告诉海中生,他到这里来就是想学艺回去,替含冤死去的母亲报仇。海中生不敢作主,叫董七郎先休息,他去禀报了师傅再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沈飞扬和小师妹云真真送来了午饭,边吃,三人边聊了一会儿。 沈飞扬和小师妹云真真刚要离开的时候,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约五十岁,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一身灰色长袍,国字脸,头发胡须都是黑色,头发大约两尺长,挽成一个发髻,下巴胡须大约半尺长,飘拂在前胸。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解忧大师,海中生他们四人的师傅,是天山派掌门詹天龙的弟子,天山派的各项武功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大须弥掌已练到第七重,还在日益精进,据他的师傅天龙掌门说,解忧是由于从小根基太弱,而在练习龙象功的基础时,过于贪多求快,内功和掌式无法配合默契,还达不到天衣无缝,因此想要再往上走,还要在龙象功上下功夫。 如今,解忧每天按照师傅的要求日夜苦练。但是就是他现在的武学修为,已臻一流化境。 沈飞扬和云真真一齐叫了一声:“师傅。”退在了一边。解忧大师边回答:“嗯。”背着手走近董七郎的床前,看了看董七郎的脸色,温和说道: “小朋友,把右手伸出来。”七郎把右手伸出来递给了解忧大师,解忧大师试了试他的脉相,说道: “看出来你是郁气过重,这几天来没休息好,调养七天,就可以下山了,你们两个好生照顾他,海拔高,温度低,特别是不能感冒,明天天气好,早饭过后,可以带他出去在近处走一走,适应一下这里的天气。” 说完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着沈飞扬和云真真说道,“晚上被子加厚一点,如果要加一床,回头找大师兄拿去。”说完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饭后,沈飞扬和云真真看董七郎的神情和状态比前两天好多了,问他愿意不愿意出去走一走,董七郎本来就是个孩子,这两天也闷死了,巴不得就出去了,一听说,马上答应说愿意。二人等他下了床,穿好鞋子,一起走出了那间石屋子。 他们三个出了寺庙大门,就从平时打水的那条小道上走过去,走到天赐井井口,沈飞扬向董七郎讲述了这个水井神奇的地方,继续向半山腰走去。三个孩子年龄相仿,又都是好玩的年纪,不多一会儿,彼此就熟络了,互相了解了各自的大致情况。 这沈飞扬来自雪山,是解忧好友雪山独狼沈浪之子,雪山独狼沈浪是雪山派掌门燕未然的师弟,十年前,雪山独狼沈浪卷入了一声江湖纷争,据说是因为和少林寺一位大师无意比武,惹上了什么祸事,最后惨死在江湖几大杀手联合追杀之下。 在杀手追杀的时候,由于雪山派不景气,天山掌门燕未然刚继任掌门之位,面对雪山派奄奄一息的困境,燕未然的弟子丰天雄才刚十岁,燕未然一个人势单力孤,如果把沈飞扬留在雪山,敌人一定会追到雪山,这样,雪山派会招来灭顶之灾。 在雪山独狼沈浪去赴约的时候,知道凶多吉少,就给师兄燕未然说,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一定把沈飞扬交给他的好友天山派解忧,等他年满十八周岁后,再将他送回雪山,到雪山再学习雪山派的武功,在天山派做一个记名弟子,以后回到雪山派,就不存在因门派问题而影响他成为雪山派弟子。 雪山独狼沈浪被杀后半个月,天山解忧到雪山去拜访好友沈浪,得知这一消息,含泪将沈飞扬带回天山,那时沈飞扬才五岁。这些,是去年师傅解忧才告诉给他的。 而云真真是十二年前,解忧大师带领三个弟子到天山脚下天池去游玩,同时去采购一部分生活必须品时,拾到了一个弃婴,捡到的时候云真真才十个月大的样子,还不会走路,只能说几个简单的词语。 沈飞扬上天山的时间没有云真真长,只是他年纪确实比云真真大,又是解忧好友的儿子,所以云真真还是叫沈飞扬的师兄。云真真的名字是掌门詹天龙给起的。 三人刚转过一个弯,云真真就惊呼起来: “快看,好漂亮的一束花。” 原来在不远的地方,上面有一个三十米左右高的山崖,山崖上有一束花,开得正艳,那红色的花瓣是在才惹眼了,没等另外二人到来,她已激动地跑到了山崖下,眼巴巴的看住那朵花。 二人也走到了山崖下,从山崖下方是无法爬上去的,他们的功夫也不可能上得去,三师兄沈飞扬知道师妹特别喜欢花,就对二人说: “师妹,喜欢吗?” “喜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看,摘不到。” “只要喜欢,看我的。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从侧面爬到岩石旁边,只要一跃抓住那条藤条,就能像荡秋千那样上去了。” 说完,他像只壁虎一样,嗖嗖嗖几下,就到了离地二十米的藤条处,做了个鬼脸,双手抓住大拇指粗的藤条,真如荡秋千一样,荡了上去,到了最高点,可离鲜花所生长的平台还有一米多高,好在此处有一个石头,向外伸出了一角,正好容得下两只脚。 好个沈飞扬,借上升的助力,右脚一点,双脚正好轻轻落在生长鲜花的小土台上。就在此时,右脚刚才踩的石头松动了,哗啦一声从上面砸了下来,三人都一声惊呼,云真真由于练过功夫,反应比董七郎快,迅速往右纵开,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董七郎和云真真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石头要砸到地面的一瞬间,一个灰色影子从他们身边闪过,灰影伸手一卷,董七郎被灰影裹着已经滚到了两丈之外。巨石砸在地面上扬起的灰尘,让山崖下的三人变成了三个灰人。 等灰尘渐渐散去,他们三人才看清,刚才救董七郎的是他们的师傅解忧。沈飞扬在上方吓得不知所措,云真真叫了一声:“师傅。”此时在解忧身下的董七郎也被解忧拉起来了,他还浑身发软,如筛糠一般。 其实,这是天山掌门师傅让解忧考查董七郎的真实情况,防止有人带艺拜师或偷师学艺,也想了解董七郎的真实身份。所以当他们三人出门的时候,解忧也跟着三人出了门,一直尾随在三人的身后,以他们三人现在的功力当然是无法觉察到有人跟踪的,解忧大师一直在密切注视三人的表现,当危险发生的时候他用敏捷的身手救下了董七郎。 危险过去,解忧笑着问云真真:“花还要不要采?真真?” 真真吓得哭着说:“师傅我错了,花不要了,让师哥下来吧。” “能下来吗?” “师傅,不怪我了?” “把花采下来就不怪你,不能采下来,就面壁三天,我可不得帮你。” 才一会儿,沈飞扬又恢复了好胜心:“师傅,那您看我的。” 只见他将花先摘下来,用一根细绳子拴住花的根部,然后用嘴巴咬住细绳,让鲜花吊在胸口处,再轻轻一纵,身体刚好落在用做秋千的绳子处,双手抓住绳子,又像荡秋千样,在空中划一道美丽的弧线,轻飘飘落在师傅的身旁,向师傅躬身敬了个礼,解下绳子,把鲜花递给了师妹,大家都笑了。 四人回到寺庙内,解忧先让沈飞扬送董七郎去洗澡休息。然后将此事向掌门师父作了汇报。 詹天龙和解忧经过分析,认为董七郎应该不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也不会是带艺拜师或偷师学艺,这小子机灵,同时又显得诚实,还有常人不具备的练武好根基,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练武的好材料,只要肯下功夫,将来在武功修为上能达到不可估量的成就。 从近些年来看,也确实存在各个武林派别,或有的个别人为了捞取钱财,懂一点功夫的,自立山头,扯大旗,就开动招收徒弟学员,自称天下第一;不懂功夫的,请一个有一点功夫的,表演几招,或者叫几个人配合,做几个假动作,能够隔山打牛,能够包治百病。 自称会天下最玄妙最高端的内功,手指一指,就倒下一大片,隔空一发力,就振飞几十个。用这些骗人的把戏骗取百姓钱财,为了骗取更多的钱财,就要大量招收徒弟学员,扩招徒弟学员,就要扩建寺庙,扩建寺庙就要大肆征用土地,征用土地,老百姓不愿,就强逼,有的地方逼出了人命。 有的武林骗子已经成为了百万富翁,甚至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董七郎说他家遭遇强拆,如今家破人亡应该属实。 当晚,解忧将董七郎叫到禅房,再次询问董七郎到此的目的,如不能在天山拜师学艺,有什么打算。经过仔细了解,他和师傅决定收董七郎为徒。 综合分析,这个孩子应该是真实来学艺报仇的。最后,天山派掌门詹天龙大师对解忧说: “道家、佛家都以慈悲为怀,先收下吧,就作为你的小徒弟,将来的发展,就看他的造化了。” 第二天,解忧叫上自己的四个徒弟,将天山派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行典堂打扫得干干净净,摆上香案,然后让沈飞扬去叫来董七郎。 解忧站在香案右前方,命大徒弟海中生点上檀香,摆上鲜果,在祖师位前烧了纸钱,然后五人一起跪在香案前,解忧大师宣布: “今天,我天山派决定新收一弟子董七郎,他将是本派成立以来的第一万零一代弟子,也是本派成立以来的第三万六千名弟子,也是为师第五位徒弟,以后大家以师弟相称,各师兄弟姐妹要相互帮助,共同提高技艺,不得欺师灭祖,要弘扬正义,扶弱济贫,惩恶扬善,把我天山派发扬光大,各位谨记!” “其余退下,董七郎谨听教诲,学本派门规。” 大徒弟海中生走上前去,站在解忧刚刚站的地方,宣读了天山派的门规,讲了天山派的其它一些要求,同时指定了食宿、练武地点。自此,董七郎成为了天山派的一名正式弟子,直接师承解忧。 第八章 奇缘 人有奇缘 上回说到花开两朵,说了其中一朵,董七郎成了天山派一名弟子。 现在说另外一朵。悟空和木吒二人将董七郎送到了天山,离开董七郎后,两人计算离回宫时间还早,天上一天地上为一年,玉帝给了三天,他们在凡间的时间有三年,而现在才过去四个月。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以走访游玩。 那先往哪个方向呢?二人一合计,悟空说先重走一遍西天取经之路,然后再到其它地方看一看。 二人先沿取经之路走了一回,然后施展他们的特殊本领,从七大洲到四大洋,从南极到北极,在游玩的同时,将各地的情况作了详细的记载,并用他们带去的四维成像仪一一记录下来。 也发现了与以前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曾经的西天取经路,植被比以前还要茂盛,树木比以前还要高大,几次都差点迷了路,现在的生态环境比以前好多了,这是各国重视保护环境的结果。人们大都是集中居住,凡是大部分人居住的地方,交通都很发达。 海上、陆地、空中的交通网络完全成了网状结构,人们的出行非常方便,以前十天半月、一年半载才能到达的地方,现在长则一天两天,短则几分钟就能够到达。交通便利到不敢想像。在深山之中,不容易有成片的人群居住群落,但是有许多寺庙。 正应了那句话:“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有诗为证: 青山绿水好生态,繁花翠树人人爱。 打破脑袋为名利,眼睛一闭手放开。 儿孙自有露水养,花儿总有春风裁。 但看忙忙行路者,几人不欠儿女债。 另有一个重大发现,各国百姓好武成风,有的国家还成立了专门的武术部队,以练武术为主,因根据世界联合国安理会的总要求,要限制巨大杀伤性武器的生产和出售。各国推测:将来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还会回归到以前较原始的形式,以大刀长予为主要武器。 这样一来,国家重视,老百姓也就跟着重视武术学习了,各种武术学校和培训机构应运而生。这其间,自然出现很多不正规的武术集团或者武术个人,武术个人与个人之间,武术集团与集团之间,就有了许多借机敛财、贪赃枉法的交易和攀比,由此还引发了许多残酷的打杀。 柳树黄了又青,青了又黄;燕子去了又来,来了又去。走访调查差不多了,玉帝给的时间也要到了,二人带上资料,驾云上了天庭,到灵宵宝殿向玉帝交旨。 玉帝看二人办事得力,弄清了整个事情的真相,看到最重要的整个生态环境变好了,对于武林方面存在的问题,等与天庭一班谋士商量再做定夺。总体上对二人的表现很满意,各自赏赐二人不提。 再说董七郎终于成为了天山派第三万六千名记名弟子,师承解忧大师。平时徒弟五人的武艺,都是由解忧的大徒弟海中生教导,每月初十,解忧大师会巡视各徒弟的训练情况,然后根据各人的训练情况,指出存在的问题并对错误动作进行纠正; 每到一年的八月十五,掌门和天山四大长老会亲自出山,在“双华宫”外的广场,考核门下弟子武功:各弟子结对比试后,由大师兄出招,让师弟、师妹拆招,还要说出下三招的变化。 这一部分结束后,就由掌门大师开始,加上天山四大长老,连续五天给弟子们讲解天山派武学精义,也谈现在武林间的各种大事和一些武术上新的变化。 董七郎从天山派的最基本动作开始,先打根基,先学天山拳法,天山掌法。 他知道,自己起步练武年纪,比其他几个师兄姐的都大,只有多用功才能进步快速一些,因此除了吃饭睡觉都在思考和练习。 几个师兄、师姐也非常关心他,经常来指点,又加上他练武的禀赋比常人要好,故他的进步也超出了常人的速度,经常得到师兄、师姐和师傅的表扬。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大师兄海中生根据他的进度,教他练习天山剑法和游龙剑法。 天山剑法分为四大剑法,师傅会根据徒弟们的训练情况来合理安排适合的剑法,基础剑法就是天山剑法和游龙剑法,练习一段时间后,上升到一定空间,就练习更加高深的七十二路追风剑和六十四路寒涛剑;掌法则学习更加高深的游龙掌法和追风掌法。 必须要将这几项练习到三年,才能往更高深的须弥剑法和须弥掌法学习,三年过后才能由四大长老来传授正宗的天山内功心法——少阳玄功。至于大须弥剑法和大须弥掌式,那要等前面的拳法、剑法和内功心法练习到五年以后,并且经四大长老考核,认为可以训练,才由四大长老亲自教授。 不知不觉又是三月,董七郎的各项武功都有了巨大进步,让他的所有师兄、师姐刮目相看,连大师兄都觉得有的招式其余三个师弟、师妹没有他纯熟。 过了年,天山冰雪开始有了一点点松动和融化,大地又出现了一点点生机,天山上的各种生命又开始萌动,虽然练武枯燥无味,但是师兄弟姐妹之间倒也不缺乏笑声。 可是过了正月十五,大家发现董七郎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每天一练完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出门,哪怕是半步,就是平时最要好的三师兄沈飞扬去找他,他也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有时还直接一进门就把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再也不理人,二师姐冷潇潇和四师姐云真真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话。大家都觉得非常奇怪。 公元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一,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大家练完功,董七郎将所有的练武器械收拾完后,有意走在最后面,没和大家走在一起,等大家都走远了,他一个人从大门偷偷溜出去,沿打水那条小路漫无目的往山上走去。 也不知走了好久好远,直到走累了,他才坐在一个石头上。一坐下来,就忍不住想起去年的今天,正月二十一日,他的母亲惨死的情景就在眼前,母亲死时那一只手,那一片衣角,还有那一个书包,倒塌的房子,门前的槐树…… 这一切的一切,恍若就在昨日,现在母亲好像就在门口,做好了饭菜,等自己放学回家,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年多了,自己现在什么事情也做不到,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一个人在山上啜泣,直到哭累了,嗓子哭哑了,才停止了哭泣。 他抬头睁眼一看,天将要黑了,再不回去,会惊动师哥、师姐们来找,站起身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发现在离他不远一个斜坡处,有一只小脑袋在一伸一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雪鸡,人家本来已经入巢了,被他的哭声和脚步声惊动,将脑袋伸出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正好被董七郎瞅见了。 董七郎将积雪揉搓成一小圆球,用力掷去,小圆球带着破空之声飞去,速度很快,没想到雪鸡的反应也快,雪球刚要击中它的头部,雪鸡却将头一点,雪球刚好从它的头顶擦着飞过。 这一下,引来了七郎的玩兴,他又搓一团雪,雪球带着内力,这一次比上一次还快的速度向雪鸡掷去,雪鸡这一次好像也感到大事不妙,欲展翅飞走,可不走运,刚一展翅,翅膀就被雪球打个正着,它挣扎着还想飞走,这时董七郎两个起落,已到雪鸡位置,奋力一扑一抓,雪鸡倒是到手了,自己却也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蹿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掉落到一个雪坑里。 他的右脚踩到了一条柔滑的东西,原来正好踩到了一条冬眠的蛇,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这条蛇已经向他发起了攻击: 蛇头一弯,向他左手咬来,他本能将左手向后一缩,也幸好他练武练了一年多,动作比常人快多了,左手躲过了蛇的袭击,蛇头动作不变,突然暴长两尺,继续张开大口咬来,这一下虽没咬到他的手,却咬到了雪鸡,蛇的牙齿距离他的手指不足一厘米,好险! 蛇咬到了雪鸡,可能是尝到了美味,死死咬住不放,蛇尾一下子甩过来,紧紧缠住了董七郎的双腿,让他一点动弹不得,并且越来越紧,他无法挣脱,明显感到越来越吃力,不得不用右手死死从双腿之间穿过去,用力向外顶着,否则蛇可能将他的双腿绞断。 蛇这时可能也发现了潜在的危险,不在死死咬住雪鸡不放,而是将雪鸡慢慢向外吐。 董七郎知道,蛇一旦将雪鸡吐出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被它咬到是不能的,听师傅说过,在天山,有一种蛇,叫白头蛇,只要咬到东西,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生的可能。借助雪的反光,这时他定睛一看,才看清这条蛇的模样: 这条蛇有成人手臂粗细,一丈来长,白色的三角形脑袋,墨绿色的身体,蛇身上点缀着一些鲜红的小斑点。这正是师傅说过的那种白头蛇。董七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情急之中,他忘记了将左手腾出来,还在死死抓住那只雪鸡,右手没法腾开,眼看蛇的大口就要吐出雪鸡了,情急之下,他张嘴一口将蛇的七寸咬住,因为用力过大,一下子将蛇颈咬穿,一股略带腥味的液体糊满了他的嘴巴。 他不敢松口,也吐不出来,干脆就将带有腥味的液体喝掉,本来他一整天练武,又走了半天,又哭了很久,人特别疲惫,奇怪,这几口液体喝下去,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感觉好一些了。 蛇负痛,尾巴更加用力将董七郎的双脚缠得更紧了,七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要被蛇绞断,只得右手用尽平生之力往外硬挺着,边用鼻子连续双呼吸,边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吸蛇血进去,十多分钟过去,蛇终于将尾巴松开了,蛇的嘴巴也松开了,七郎肚子也喝胀了,一下子瘫软坐在地上。 过了半个小时,七郎的体力感觉恢复了不少,他就势坐在地上,试着运气,感觉全身有一股气流从丹田之处开始,慢慢通过石门、气海、阴交、水分、中脘、巨阙、中庭、玉堂、璇玑、印堂,到达上星穴。 他感觉好很多,又再试着运行了一次,这一次,这一股气流运行更快,也更加流畅,浑身轻松舒服多了,他于是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见,这时说不定师傅和师兄、师姐们有多么担心和着急,正想怎样才能回去。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过来,一会儿后,听到了二师姐尖细的声音: “七郎,七郎,你在哪里?” “二师姐,七郎不可能走这么远吧?”七郎听出来了,这是三师兄沈飞扬的声音。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喊了两遍,可是,由于自己声音沙哑,无论怎样叫喊,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他赶紧将手中的雪鸡用力向外扔出去,可是二师姐没有听到,还在呼喊: “七郎,七郎,你在哪里?” 手中没有其它东西了,他只想把声响弄大一点,好让师姐听到,于是,他抓住那条死蛇的上半部分,用力挥舞摔打,打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有人说话: “二师姐,你听,下面有声响。” “刚才没有啊,你耳朵怕有混响。” “不是,真的,刚才我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你正在叫喊,才没听到。” 这一次,三师兄沈飞扬终于听到了董七郎弄出的声响。 “七郎,是你吗?”二师姐冷潇潇又喊叫道。 董七郎知道叫喊是没有用的,又再次用力挥舞摔打一次,算作回答,然后停下来。这一次,冷潇潇真切听到了声响,也明白这是七郎发出的求救信号,马上说到: “这次我也听到了,是有人在下方发出了声音,肯定是师弟。” “好,我知道了,四师弟,不要慌,我们马上来救你!” “你再弄一点声音,我好确定你的方位。” 董七郎按照二师姐说的要求,又用蛇尾摔打了两下坑壁和四周的积雪,沈飞扬迅速用电筒扫射,照到了他发出声音的地方。 二人循着手电筒照的方向找下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七郎掉下去的那条路。七郎刚刚掉下去的时候留下了一条新鲜的痕迹,周围的积雪和泥土明显被人拉过一片,到了七郎掉下去的地点,原来有一点像井口,有三四米深,他们两个用手一下子够不着,不过这时二人已经能完全看清楚了七郎所在位置的情况。 还是二师姐有办法:她站在最上面,然后去拉沈飞扬的手,沈飞扬再拉住她的手。可手够不着。她又想出一个办法,二人都站在洞口,由下面的四师弟七郎将死蛇抛上来,他们只要有一人抓住,就能将四师弟拉上来。 只见,董七郎将蛇头抓住,轻轻用力一抛,二师姐手快,一下抓住了,可是蛇冷浸浸的身体让二师姐冷潇潇一惊,手一松,蛇尾又掉下去了。又来两三次,第三次终于由三师兄沈飞扬来抓住了,沈飞扬一拉,董七郎顺势脚尖一点,向上一用力,人也飞上了洞口。 三人这才看清了蛇的全貌,这条蛇真的好吓人。 三人回去后,由于七郎身体没恢复,又说不出话来,大家也没有责怪他,师傅只叫他吃了一点东西后,让大弟子海中生送他去休息。过了两天,七郎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原因,让大家替他担心,给师傅和师兄师姐们添了麻烦。 第三天,他找到师傅,跪在师傅的面前,还未说话,眼泪叭叭往下掉,师傅解忧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孩子,有什么事情要给大伙说,大家会帮助你,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好受。” 董七郎一五一十的将这个事情给师傅讲了。 “以后,凡事要给大伙讲,你有几条命,这一次,也是你的造化,白头蛇,天山最大最剧毒的蛇,没有咬到你,咬到你,现在你已经没命了。孩子,不要命不是这个时候。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先把自己的本领练好了,练高强了,才能实现你的想法。记住了?” “记住了,师傅!” “好,去吧。” 董七郎伏地拜了两拜,起身走出师傅的房间。经过了这一次,七郎和大家的关系更好了,练武也更加勤奋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不知不觉,董七郎在天山已经学艺了三年。这三年中,他将天山掌法、天山拳法完全掌握;追风剑法、寒涛剑法、游龙掌法、追风掌法练习到运用自如。 并且由于他自身就是一个武学奇才,可遇不可求又得到了天山白头蛇的血液,这样提高了他的身体机能,大大缩短了他学艺的时间,虽然只有三年时间,完全能够抵一般人练习十年的功效。 特别是在内功心法上,作为天山派的少阳玄功,它是一门正道内功,先将必要穴脉打通,那练习起来就如虎添翼,正好七郎喝了那条蛇的有奇妙功能的血,他的内功进步神速,在常人的基础上,等于提高了二十年的功力。 现在除了大师兄,其它几个师兄姐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当然,他知道,学无止境,要能够进一步提高,还需要勤学苦练。 到董七郎上天山学艺第四年的端午,师傅准备带领一众徒弟到天山脚下天池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同时让弟子们下山欣赏天池的美丽风光;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沈飞扬已年满十八周岁,按照解忧好友雪山独狼沈浪生前的嘱托,应当将沈飞扬送回雪山派。 解忧大师给掌门师傅詹天龙作了汇报,师傅也同意他将沈飞扬送回雪山派,交与掌门燕未然。解忧于是让大徒弟给师弟师妹们提前说一声,叫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定于农历四月三十出发。徒弟们一听,高兴坏了。 这一下山,又会有怎样的风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章 下天山 解忧给徒弟们讲要下山。 解忧一要带徒弟们出来历练,二是要将记名弟子沈飞扬送回雪山派掌门燕未然手中。农历五月初一日早上七点,解忧将四名弟子一起叫到双华宫内的典礼堂。 解忧在前方坐定,四名弟子在解忧对面站成一排。解忧说道: “经过这么些年大家的不断训练,武艺有了很大的进步,其它方面也有了成长,今天我将和你们下山到天池购买一部分生活必须品,顺便看看那里的风光,同时对大家也是一种历练,一路去来,不能惹是生非,不能随意说出我们的来历,我们在天山的练功服不要穿出去; “另外,受雪山派掌门燕未然的和已故好友沈浪委托,沈飞扬到我处已经一十三载,他已年满十八周岁,我天山派也让他打好了部分武术基本功,今天他就要回去了,回去后,要和雪山派的所有同派同宗人士团结一致,自己要身正,对雪山派要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物。 “当然,以后,有什么为难之处,你们几师兄师姐也要帮助才是,大家谨记。” 对于自己的身世,沈飞扬已经了解了大概,现在要离开师傅了,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和师傅、师兄弟、师姐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他忍不住落泪,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师傅在面前,哽咽说道: “师傅,弟子记住了!感谢师傅这么多年的教诲。” 说得师傅解忧也泪潸潸了。解忧将头别到一边,强忍泪水,挥了挥手道:“出发吧。”一行六人带着简便的行礼,从天都峰东北方向,顺山脊,沿一条他们天山派内部才知道的山道,急驰而下。 三天后,在天都镇通往天池的官道上,六匹骏马四蹄飞扬,飞奔而去,一路尘土飞扬,旁人睁不开眼。 马上六位骑士,背上都斜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囊。 第一匹是白马,上面是一条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汉子,打扮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两道剑眉看一去显得特别有精神,这是天山派此次下山的大弟子海中生; 第二匹马是枣红色,上面的骑手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粉衣姑娘,瓜子脸,只是脸绷得有点紧; 第三第四匹马都是浑身黑色,身上没有一根杂毛,前面一匹上面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中等个子,穿一套蓝色衣服,最打眼的是高耸的鼻梁,嘴角始终带着自信的笑容,这是天山派此次下山的解忧的三弟子沈飞扬; 紧跟在他后面的这匹黑马上是一位十五六岁的英俊后生,虽然一脸稚嫩,个子却不矮,看起来应该会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全身都是黑色的服装,那张本来就白的脸显得更加白嫩了,只是略显忧郁,这是解忧大师的最小弟子董七郎; 第五匹马体型略小,是一匹五花马,在这个骑行队伍中,最不守规矩,一会儿冲到前面去,和最前面的骑手说上两句,一会儿又慢下来,和最后面的骑手开上两句玩笑; 在这个队伍最后面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男子,国字脸,不胖不瘦的身材,最扎眼的是半尺长的黑色胡须,座下是一匹高大的酱色骏马,他随时在观察队伍的情况,慢了就吆喝一下,前面的快了,他就抽上一鞭,酱色骏马四蹄一翻,又追上去了。 这支骑行队伍在前进过程中,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相望。不几日,要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乌鲁木齐市了,六人找一个地方住了下来,问清了前往天池的道路和要乘坐的交通工具,将自己的六匹马寄存好,预付了房费和寄存马匹的费用,第二天出发到乌鲁木齐市。 第二天当天,一行六人就到了天山天池,先找一个住宿地,师徒六人逛了一会儿,找到一家挺清静舒适卫生的客栈——清风客栈住了下来。 天山天池,古称“瑶池”,在乌鲁木齐东北一百公里,博格达峰北坡山腰。湖面海拔一千玖百一十米,天池湖面呈半月形,面积中点玫平方公里,南北长三点五公里,东西宽0点八到一公里,最深处一百0三米。 湖水清澈,晶莹如玉。湖滨云杉环绕,雪峰辉映,四周群山环抱,绿草如茵,野花似锦,有"天山明珠"盛誉。天山天池风景区以高山湖泊为中心,雪峰倒映,云杉环拥,碧水似镜,风光如画。挺拔、苍翠的云杉、塔松,漫山遍岭,遮天蔽日。 天池东南面就是雄伟的博格达主峰,蒙古语“博格达”,意为灵山、圣山,海拔达五千四百五十米。主峰左右又有两峰相连。抬头远眺,三峰并起,突兀插云,状如笔架。在两峰之下,有一条因冰川融化而慢慢形成的水流,水旋路转,崖耸谷深,声震幽谷,河水湍急,浪花飞溅。 在天池大海子西北,有一圆形湖泊,名曰“西小天池”,海拔一千六百米,古称玉女潭,湖水由天池大坝西南渗漏,以瀑布形式注入潭中,并泻入三工河。池周围有云杉环绕,瀑布如练,水面呈蓝绿色,环境清幽。传说是“王母娘娘的淋浴水”,“洗澡水”从天上流下来就成了“西小天池”。“西小天池瀑布”正对面,建有六角、尖顶的“观瀑亭”; 西小天池瀑布的源头为“醴泉洞”,此处,似洞非洞,隐蔽难寻,又称"隐乳洞"。泉乳从地下涌出,清净甘甜似醴,传说是“王母娘娘的醴泉”。 定海神针,为一株生长在天池大海子北岸的古榆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相传为王母娘娘的金簪在制服恶龙时插在此处化成的,无论天池水位怎样上涨,始终淹不到树的根部。此树具有很高的生态价值,是环池核心景区方圆几公里内中唯一的榆树,也是海拔最高的榆树,宛如“定海神针”使天池大坝免遭崩溃。 在天池四周有世界上最著名的高山花卉集中区,这里有枣雪莲,西王母花、俯垂龙胆、箭头唐松草、青兰、大花青兰、火绒草、威灵仙、阿尔泰金莲花、梅花草、亚麻、一枝黄花、野罂栗、线叶红景天、火绒草、高山风毛菊和细叶风毛菊等。 在位于天池大海子东北出口处,又有一圆形的湖泊,名曰“东小天池”,又名黑龙潭。东小天池的来源是天池大坝东端有一人工泻水闸,池水经此闸跌宕而下汇成了这一美丽的湖泊。此池面积约一万平方米,海拔一千八百六十米。 北有一泻水口,池水经此下跌二百米,形成滚动的瀑布流经三工河峡谷。东小天池入口和出口都有瀑布,瀑潭相连,空间深幽,景色静美。 东小天池北岸断崖峭壁,高近百米,故称“百米崖”。每逢春末夏初,冰雪消融,池水上涨并由北岸泻漏下跌,形成近百米高的瀑布,流银泻玉,飞溅直下,水声如雷;若逢阳光折射,则彩练当空,气象万千,更是另一副惊艳的奇观。 好一派天山天池风光,有晚唐李义山《瑶池》一诗为证:“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再来” 游不尽天池碧水,看不够天山蓝天。白天一行六人将天池最具代表性的风景点都看了一遍。 傍晚,大家吃过了晚餐,各自回到住处休息,各人在自己的房间打坐运气,练习内功。过了一个时辰,沈飞扬觉得白天还没有游尽兴,又想约个伴出去玩。他怕惊动了师傅和大师兄,蹑手蹑脚地来到董七郎的房门外。 董七郎正躺在床上出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些事情,特别是他和四师姐云真真一起看金鱼的一幕还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到现在想起都还面红耳赤: “五师弟,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吧,你看他们都走远了” 董七郎他本来内向,话不是很多,这时,他正在看水边的花楸树上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嬉戏,两只的羽毛都非常漂亮,红嘴巴,头顶是白色,像戴了一顶白帽子,颈部一圈绿荫荫的羽毛,像戴了一只绿宝石项圈,身体是黑白相间的羽毛。 一只在树梢上啾啾叫两声,另一只在树下扬起头啾啾回应两句,上面那只唰一声飞下来,用翅膀扑棱一下下面一只的翅膀,下面一只跟着嗖一声飞上去,然后两只邀约着围绕那根四五米高的花楸树边喳喳的鸣叫,边飞几圈。他不由得看呆了。听到师姐的叫声,他随口答道: “快看,四师姐,这两只鸟儿好漂亮好快活!” “人家可不像你一个,孤单单的,你看,人家双宿双飞。”说到这里,四师姐的脸上不觉一红,马上跑开了。 “快来,快来,五师弟,你看这里的金鱼!” 董七郎跑下去,四师姐云真真正伏在石栏杆上看金鱼。他和她并排伏在栏杆上,正好一群金鱼和一条鲤鱼在追逐戏水游过来了。 七郎顺着云真真的手指看过去,一条稍大的金鱼游在前头,好像是那群鱼的领导,看着都要游过去了,鲤鱼尾巴一甩,一调头,刚好和紧跟着游在她身后的那只金鱼嘴对嘴撞了一下,鲤鱼好像很不好意思的,嘴巴向着那条金鱼吐出来两个泡泡,摇了摇头,摆了两下尾,然后像一条被绳子固定住的小船,一动不动停在水面上。 此时,五月暖暖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师姐美丽的倩影倒映在水中,优美的曲线煞是好看,特别是圆圆的脸庞,白里透红,恰似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紫色的裙摆已经被调皮的微风吹来飘忽不定,有一角直接紧紧贴在了他的裤子上。 由于靠得很近,师姐的呼吸清晰可闻,完全能够感到师姐的脸庞在散发一股热气,热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他心驰神荡,他感到脸在发烧发烫。他窘态尽显,一点也不敢动。这时,二人发现师傅和其它三人已经走了好一段了,赶紧折身跑了上去…… “五师弟。” 门外的声音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沈飞扬用食指轻轻敲了两下,他也马上下床,开了门,让三师兄进来。 “嘘!小点声。”“要不要出去?” “师傅知道咋办?” “你笨哪,要让师傅知道?” “就我们两个?” “大师兄,二师姐肯定不会同意,我们也不去约他们,去问一下小师妹,他不去就我们两人,敢不敢?” “去就去,有什么不敢!” 第十章 惩戒 恶人应受惩戒 沈、董二人轻手轻脚出来,轻轻带上房门,转过一个房角,对面就是云真真房间,往左边依次是二师姐冷潇潇、大师兄海中生、师傅解忧的房间。 二人不敢走得太近。沈飞扬掏出一张纸,撕下一半,揉成一团,使上内力,轻扬手臂,小纸团不轻不重的砸在门框边上,门开了一个缝,四师姐云真真探出头来,沈飞扬急忙将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向她打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同时向她招手。 云真真也轻轻拉上房门,尾随二人到转角处。沈、董二人将出门的意思对她一说,云真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想出去战胜了留下来,遂答应了。 沈、董、云三人顺着天池边逛,欣赏天池的夜景。晚上的天池又是另一派风光:高高的路灯照在树上,彩色的灯光斜斜地透过树梢射下来,树的斑驳陆离的黑影和人的影子时而重合,时而交叉,微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树的风姿更见妩媚,树影更见妖娆了; 没有灯光的少许地方,如钩的一弯新月有时羞涩地躲藏在云层中,有时又调皮的钻出来抚摸人的脸庞一下,跳进了清澈透明的池水中,咯咯笑着,仿佛在和人捉迷藏。月光、彩色灯光映射在原本平静柔顺的水中,偶尔起一点微风,天然和人工的两种光交相照射,将天池的水变成了闪着金光和星光的灿烂银河系。 天池晚上的游人不比白天少,池边游人如织,穿梭往来。三人一闻到烤肉香,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来到一个宵夜的地方,这是一幢二层小楼,底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三人一合计,在底楼找了一张无人的圆桌坐了下来。沈飞扬去点了天池烤鱼,还叫了一点其它配菜。 三人正吃了一半时,外边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要二十来岁的样子,男的中等个了,看上去比较瘦弱,胸前挂一把吉它,双手推一个半人高的音箱;女的个子高挑,一束马尾似的头发,用一块手巾扎着,既随性,又很漂亮,左手拿一本歌谱,右手持一个话筒,看得出应该是一对恋人在卖唱。 女的走到他们这一桌,问三位要不要点首歌曲唱。董七郎和四师姐还没说,三师兄沈飞扬从女孩子手中接过歌谱,点了一首《天山之恋》,让二位歌手唱。 女孩黄莺般的歌声从樱桃小嘴飘出来: “天边月如钩,仙池水如银。 池边千年树,枝头小鸟鸣啾啾。 郎从天山来,不解妹忧愁。……” “嗯,唱得不错,歌有味道,妹儿更有味道。大哥在上面正要解解闷儿,跟我们上楼去。” 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歌唱。原来,不知何时,从二楼楼梯上下来两个醉醺醺的男子,都是三十多岁,一高一矮,走在前面的高瘦,瘦削脸,八字胡;走在后面的矮胖,光头,麻脸,小眼睛,颈上一根金色项链,绕了两圈。 刚走下楼梯,矮胖子左手搂住高瘦子的腰,右手指着女孩子在说话。 矮胖子放开搂着高个子的左手,走近正在唱歌的女孩子。 “你,过来,跟我上去!大哥有请。” 女孩子正在唱,不方便回答,男孩子接过话头说: “先生,稍等,行吗?” “谁跟你说话,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位先生点的歌,我们唱了就上去,行吗?”这时,女孩唱结束了一段,回答道。 “不行,现在就上去!” 矮胖男子边说边动手来拉女孩子,女孩本能往后一躲,被矮胖子拉了一下话筒线,一个踉跄,踩到了矮胖男子的脚。 “不唱?不行,现在踩了我的脚,更不行。” 男子边说边一把拉住女孩。伴奏的男孩子见状,连忙走过去,掰开矮胖男子的手。 “先生,对不起,多少钱,我们赔。”男孩说道。 “你赔,赔得起吗?两万。” 弹吉它男孩嗫嚅了。 “就算鞋你能赔,我的脚痛,你能赔吗?” 矮胖男人皮笑肉不笑,用带嘲讽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完,看男孩一时无言有点发懵,直接一步上去抓住唱歌女孩的手,圆晃晃的脑袋连点几下,骄傲无比的说道: “好,不能赔,上去先唱,大哥有请。” 男孩看自己心爱的女子要被被拉走,不顾一切冲上去将矮胖男子的手分开,只见矮胖男子放开抓女孩的手,转过身来,左手抓住男孩的前胸,右手“叭”一耳光扇过去,男孩两个鼻孔鲜血一下子喷出来,左脸瞬间五个深深的手印。 坐在圆桌上的三位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起站起来,沈飞扬手一挥,双手做出下压的动作: “二位,息怒,看我的。” 只见他走出去,站在矮胖男子面前,用平和的语调对矮胖男子说道: “先生,我点的歌,人家还没唱完,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什么先来后到,在天池,没听过‘天池八百里,凤池山庄比凤池’吧?凤池山庄少庄主走到哪里,从来都是排第一,从来没听过还有先来后到。” “先生总要讲理吧?” “讲理?少庄主的话就是理。” “你们强行拉人家,打了人家,还要不要王法?” “王法?在天池的一亩三分地,凤池山庄就是王法!你想多管闲事是吧?你管管试试。” “我今天还管定了,你再动手试试看!”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今天让你试试。” 话刚一说完,矮胖男子用同样的动作,左手伸出去抓沈飞扬的前胸,右手也是很自然的动作“叭”扇过去。 这个动作他已运用了不知多少次,虽然练武的时候不是专门练这个动作,但是生活中他用得太多,已经比经常练的动作还要纯熟,扇别人的脸他已经扇出了经验。同样的动作出去,同样的效果出来。 可惜这一次,这个动作失灵了,矮胖子的动作快,沈韩的动作更快,他的左手刚要触到沈飞扬的衣服,一眨眼功夫,沈飞扬一招小擒拿手,左手抓住他的左手四指,反关节一压,右手用肘在矮胖男子的左手肘关节一按,矮胖男子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半蹲半跪,“哎哟哟”叫个不停。 这还是沈飞扬不想伤他,否则,他这条左手至少脱臼了。他这一次,手扇出去,就没有收回来。 “兄台,请息怒,请高抬贵手,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这时,跟矮胖男子一同下来的高个瘦子——八字胡上前对沈飞扬说道。沈飞扬顺手将矮胖男子放开。这矮胖男子一起来,又恢复了他的凶样,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手腕和圆脑袋同步转了几圈: “刚才你袭击我。有胆量说出你的名字。爷今天教训教训你。”沈飞扬不想惹事,想了一秒说道:“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看谁教训谁。” 矮胖男子话刚说完,想搞沈飞扬一个立足未稳,出手来一招“盖马三拳”,左手变拳,一个虚晃动作,右手才是攻击手,右手化拳连续击出三拳,两拳冲向沈飞扬面门,一拳打向沈飞扬左胸。 作为一般武师,这样的动作在常人眼中够快了,也来不及反应就会吃大亏,但在天山派这样的武学高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能算是三脚猫。 沈飞扬用天山拳法中的一招“罡风扫叶”,双脚不动,左手变拳曲肘,护住面门,右手变掌,向外轻轻一扫,对手的三拳再也没有攻击的线路;矮胖子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凤池山庄的武师,人称凤池四魔之一的比正。 此时见碰到硬手,就知道不使出浑身本领不行了,于是将凤池山庄的镇山之宝——凤池拳一一使开,迎面一招“弓步劈打”,再冲一步来一招“弓箭冲拳”,左面击出“钩戈握拳”、“钩腿反踢”;右面连环打出“孤雁出群”、“孤云出岫”、“古道扬鞭”。 由于平时耀武扬威惯了,不再坚持练习,每一招使出来,都感到费力,并且到不了位。他想早点打败沈飞扬,用一招“瓜棚拂扇”,右掌轻飘飘击出,故意卖一个破绽,让出左面的门户,让对手上当。只要对手一上当,他会顺势两招“怪蟒翻身”和“毒蛇出洞”连用,对手会防不胜防,一定中招。 好个沈飞扬,一看对手故意卖出破绽,来个将计就计,趁你这个破绽,将你打败,只是一定要做到一个“快”字,俗话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也顺势故意做一个假动作,来一招“翻身卷袖”假动作,引对手欺上来,一个游龙步,绕到对方左后侧,迅速来一招“翻身探果”,右拳击对方右肋,左肘来一招“反戳狗臀”,正好击中矮胖子的臀部,矮胖子正用力向前击出,等他发现拳头落空,已经挨了不轻不重的两拳。 其实沈飞扬并没有用太大的力,只是趁对方重心不稳,借力打力而已。对方收势不住,重重摔在地下。 “这一招叫‘饿狗抢屎’,知道吗?” 沈飞扬拍拍双手呵呵笑道。坐在另一边的董七郎和云真真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一下,矮胖子的酒好像完全醒了,他爬起来说道: “二弟,别让他走了,我去叫大哥。”说完,翻身就朝楼梯上跑。 刚跑两步,楼梯口有人说道:“回去,我看看是谁,扫了我喝酒玩乐的兴致?” 沈飞扬抬头一看,楼梯口站着一帮人,看不清楚几个,大约有六个。站在中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穿白袍的公子,镶着黄边的白袍已经敞开了,里面是一套紧身衣,手里拿一把羽毛镶边的白色折扇,原来就是这位白袍公子边将折扇合拢在说话。 白袍公子走下楼梯,跟下来的一群人都自觉站在他的左右。 原来是高矮这两位下来半天都没有上去,白袍公子叫手下人看看什么情况,手下人一走出来,就看到了矮胖子正在和沈飞扬打斗,于是急忙回去报告了主人。主人觉得这也太不正常了,在天池这个地盘上,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在他的手下,就走了出来。 这白袍公子是何许人也?他就是凤池山庄的二少庄主比不义,凤池山庄离天池八十公里,在天池是有名的,庄主叫比凤池,有一个大儿子叫比不仁,人称大少庄主,今天来的是二少庄主。 跟他一道游玩的还有凤池山庄庄主比凤池的四个弟子,分别叫做比反、比正、比高、比兴。先下来的高矮两人,就是比正和比反,高的叫比反,矮胖的叫比正。 凤池山庄以前还算正派,庄主比凤池凭一口青龙刀和一套凤池拳在天池一带,小有名气,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他的两个公子由于母亲娇生惯养,长大后就将凤池山庄的脸面和威名扫尽了,两兄弟到处惹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地人称“比二少”,手下四个打手人称凤池四魔,到处为非作歹。 “两个废物,还不跟我退下!” “是!”比反和比正立马退到了比不义的身后。 “在这个地盘上,想跟我过不去,不想活了,是吧?今天,我不试试你的斤两。” 说完,比不义将折扇扔给了手下,亮出了招式。 是谁接招?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章 牛刀小试 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比二庄主将折扇一扔,拉开了架式,这时,坐在里面的董七郎和云真真看事情闹大了,外面三师兄一人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两个人一齐站起来,人影一晃,已经到了打架场地。 五师弟董七郎原想将二人分开,劝说一下,双方平息干戈算了,站到双方中间,正要说话。 “还带来了帮手,怪不得如此嚣张。好呀,老子今天先把帮手收拾了再说。” “好呀,看看谁收拾谁,三师兄,你暂且休息片刻。” 三师兄沈飞扬也想看看五师弟的功夫究竟怎样,于是点点头说声:“小心!”退到了一边和四师妹在旁边观战。 比二少趁董七郎立足未稳,一开始就使出了凤池山庄的看家本领凤池拳的凶狠招式,一招“横扫千军”使出,这横扫千军乃凤池拳的中途招式,讲究利用己方的排山倒海之势来压制对方,让对方被我方气势压倒,一战而胜。 只见比二少将左腿提起,左拳向右挥出,右腿向左半扫堂腿,右拳向左挥出,还真有雷霆万钧之势;董七郎识得这招的利害,双脚轻轻向上一纵,上身使一个蹬里藏身,左右手都变掌护住面门,这一招轻松应付过去。 第一招刚过,比二少的第二招又来,“烘云托月”这一招讲究的是根据双手的变化我方趁势而为,比二少当然懂得凤池拳其中的奥妙,眼见双手向上一纵,底盘空虚,对空中又不容易变招,才使出的这一招,左手变掌,向上撩,这是要袭击对方裆部,是一个阴招,右手变拳击打对方下巴,招术够狠; 董七郎眼见对方不是一般武师,看来三招两式不能结束,就静下心来风招拆招,小心对付。其实,凭董七郎现在的功力,只要使出天山拳的第六重以上功力,对付这个凤池山庄的比二少,那还是绰绰有余。容不得多想,眼见敌人的阴招已经攻过来了,赶紧使出一招“红玉击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 好个董七郎,身形尚在空中,使出轻功身法,身体继续向上纵半尺,右腿向左横扫的同时,右拳趁对方的右拳还未完全打直,直接点在比二少的曲池穴上,比二少右臂整个感到一麻,使不上劲,赶紧收回来,马上变招。 比二少左一招“横拖单鞭”,右一招“横行漠北”,前一招“横云断峰”,后一招“红拂盗盒”;董七郎见势去势,见招拆招,也是紧一招“叉步撩掌”,慢一招“插步摆掌”,上一招“胡马越岭”,下一招“花开并蒂”; 你出“怀中抱月”,我迎“花开见佛”,你大力劈出“环抱六合”,我借机欺上“黄龙转身”;你“黄沙莽莽”我“回风拂柳”你“甲鱼翻身”我“见龙在田”……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二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董七郎已然摸清了对方的功底和武功路数,胜券在握。 有意卖一个破绽,来一招“江上弄笛”,人往后倒,身体平平向后收,右手给人感觉回收速度特别慢,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就像一枝笛子扬在空中,正在吹奏悠长缠绵的曲子。 比二少见时机到了,看这个样子是对方没有经验,也没有体力,心中不禁一喜,快速来一招“降龙伏虎”,身体微微右转、右掌同时逆缠向前微微偏右绷出,掌心向前指尖斜向左上方,左掌同时微顺缠向前偏右方微微切出,掌心斜向右上指尖向右前方,重心移至右腿,左脚微微提起以脚跟里侧轻贴地向左侧蹬出; 董七郎看对手已经中招,将前一招不使老,硬生生变招“蛟龙出渊”,这需要腰腹力量极其好,并且要结合须弥掌式。 这一招,让三师兄沈飞扬也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想到师弟的反应如此迅速,功力明显已在自己之上,四师姐云真真还有点懵,只顾看师弟的美妙招式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比二少的胸膛早已中了七郎一拳,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他气急败坏,蹿到比高身边,右手随手咣一声抽出比高随身带的宝剑,大叫一声: “给我一齐上!”边说边挥刀向董七郎砍来。四师姐云真真见状,将刚从桌子上抓来的花生米用天山神芒的手法掷出,正中比二少的右腕阳谷穴,比二少手腕一软,刀掉落地上,其他人一窝蜂而上。 董七郎和比二少及他手下比反撕杀;沈飞扬敌着比正、比高、比兴三人,以一敌三,毫无惧色;云真真对着比二少手下的三个小混混,犹如砍瓜切菜一般。 才几个回合,三个小混混就渐渐败退,云真真将抓出来的花生米用天山神芒手法一把撒去,三个小混混嘴角旁边的地仓穴每人早中了一颗,只是三个小混混来不及品尝花生米的美味,嘴角肿得多高。 三人都成了歪嘴,倒在地上噢噢地叫个不停。她那里已经结束了战斗。 比二少一伙出来也没有带多少武器,就只带了一把刀,还是拿来吓唬人用的,刀被打落掉在地上,在混战中无人有瑕去拾取,都是全手脚开战。 董七郎施展开天山拳法,处处占先,这一套拳法对于他来说,不知练习过了成千上万次,每一招,每一式都做得到随心所欲、指那打那,打得比二少和比反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约十多个回合后,比二少二人已显败相,渐渐感到处处受制; 另一边沈飞扬天山拳法和游龙掌法混用,比正、比高、比兴三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挨打的份。沈飞扬看时机成熟,使出一招“凤凰三点头”,对手三人两边两人分别在左肩和右肩挨了一拳,而中间一人在额头早中了一掌,三人像被砍倒的木头一样,“咚咚”两声倒下三人。 各位看官,为何响两声,倒下的是三人呢?这里有一个道理,左右两边这两个由于沈飞扬的动作太快,基本上是同时倒下的,所以响声只有一声,中间那位稍慢一点被击中,因此倒下就又响了一声,故响两声倒下的是三人。 几乎在和沈飞扬对位的三人倒下的同时,在董七郎这边也结束了战斗。 董七郎看准时机,使出天山拳法中的一招“金顶九式”,仿佛有九只手同时向比二少和比反攻击,比二少和比反不知道要招架哪一只手哪一个拳头,才是董七郎的真正双手,眼睛根本转不过来,比反先在左胸吃了七郎一拳,被打坐在地上,紧接着比二少的右胸又中了七郎一拳。 这一拳可不轻,这是七郎要解决战斗的一拳,只是比二少比他的手下比反功力深厚一点,饶是这样,也是噔噔噔后退了三步,然后重重倒在地上。董七郎一个箭步跳过去,左脚一脚踏在比二少的胸膛上,右拳对着他的头,大喝一声: “别动!再动一动,我叫你脑袋开花。” 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比二少此时一点脾气也没有,只会闭上眼睛,不住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本人有眼不识泰山。” “还要不要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我知道你为非作歹一次,打一次,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比二少爬起来,回头问一句: “请好汉丢下你的万儿。” “天山,草千里。”董七郎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就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走。”比二少带着一帮人灰溜溜跑了。 董七郎三人也随之离开了烧烤地。一路上,三人注意看有没有人盯梢,确定无人盯梢后,三人故意绕了一个圈,回到客栈,不敢惊动师傅他们三人,悄悄沅洗刷上床睡觉了,一夜无话,不再赘述。 第二天一早,解忧将五个徒弟叫醒,个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分成两路,一路由大徒弟海中生带领冷潇潇、云真真和董七郎,把购买到了各类物品打包装好,找一个三轮车送到他们寄放马匹的地方,然后将物品分装捆在六匹马背上,由他们四人带回天山; 另一路则由解忧护送沈飞扬到雪山。本来解忧都打算不去雪山,但是想到沈飞扬的凄惨身世,不送到雪山亲自交到雪山派掌门燕未然的手中,是在不放心,他才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走出清风客栈,沈飞扬想到,马上要和几位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分别,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成串的落下来,大师兄海中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三师弟的肩膀,然后用力握住三师弟的手说: “师弟,一路保重。” 其余三人也走上前去,分别和沈飞扬一一握手道别。 解忧这一次没有骑马,就和沈飞扬乘坐现代交通工具,到四川省康定,再步行到雪山派寺庙。他让其余四人先上马,一一叮嘱,让海中生给师父詹天龙转告他的安排。 说完解忧带头大踏步出发,沈飞扬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敢回头,怕眼泪掉下来,也紧跟师傅上路了,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擦去吊在腮边的两行泪水。四人目送师傅和沈飞扬走得远了,才去找三轮车。 海中生一行四人去找三轮车装物品,再去乘坐自己的马匹回天山不提,且说解忧二人到雪山的情况。 一天不到,师徒二人到了康定。 康定,因一首给人无限遐想的《康定情歌》而扬名世界,吸引着各地的旅游爱好者。这座城市不大,是一个特别清新安静宜居的地方,自古就是藏区通往中原地区的门户。它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通道,可以想象当年有多少马帮商贾从这里经过,在这里停驻、交易,或去到更远的地方,与异邦交换他们的货物。 康定曾是诸葛亮当年打铁造箭的地方,故名"打箭炉"。 康定地形观山望日,分折东、折西两地,古有"西出炉关天尽头"之说。折西紧连乾宁、雅江两地,木雅立曲河贯穿塔公、营官、沙德等地,浩浩荡荡奔入雅砻江。 康定地处四川盆地边缘山地与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地势由西向东倾斜。大雪山中段的海子山、折多山、贡嘎山由北向南纵贯全境,将其分为东西两大部分,东部为高山峡谷区,西部和西北部为高原丘陵及高山深谷区。大渡河自北流经东北部,进入康定河出境。立曲河纵贯西北部,汇数十条溪流于西南进入雅砻江。 康定的雪山、冰川、湖泊、温泉和独特的康巴文化绚丽多姿,成为融自然、人文为一体的旅游名胜景观。 在这里,你不仅能看到草原上纵马驰骋,还能感受康巴豪情。 康定城座落在群山层叠的峡谷之中,两岸峰峦夹峙。折多河、雅拉河浪卷雪山之水穿城而过,城南有跑马山,高出街市约三百米,山顶有草坪,白塔掩映于密林中由跑马山攀登五十里,有五色海一处,深不可测,每逢斜阳,四山映入水中,呈现千奇百怪之景。 再登山顶西望,雪山万里,洁白无瑕,屏峦般的雅加雪峰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银辉。 这里有雪山草原、温泉湖泊、叠瀑碧潭、杜鹃花山、奇峰异石、茂密森林,交相辉映。野花遍地,松林茂密,依坡凭眺,雪山在望。四季景色变幻无穷。 如此美妙之仙境,师徒二人却无心欣赏,一个想早归父亲的成名门派;一个想早日将老友之子送还雪山派掌门手中。要到雪山派寺庙所在地,先要到康定城南的一个小镇,叫新桥小镇,距离康定县城约五十五公里。那是上贡嘎雪山的必经之路。 贡嘎雪山是大雪山主峰。贡嘎山海拔7556米,是四川省最高的山峰,被称为“蜀山之王”。而雪山派的寺庙就在离贡嘎山顶峰两千米的飞雪峰。 两天后,师徒二人终于到达飞雪峰下,这里距离雪山派寺院就只有二百米的路程了,二人都觉得这两天有点累,打算歇一会儿再上去,就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下来。二人刚一坐定,一条黑影从二十多米外的树梢间一闪而过。 开始是沈飞扬首先发现,但觉得可能是一个林间小动物,就没太注意,片刻后,他实在觉得奇怪,问师傅: “师傅,刚才在左侧我好像感觉有一个人从树梢间一晃下去了,你看见了吗,还是我的眼睛发花,或者是一只小动物,这林间像雪貂这些小动物,就经常在林间飞来蹿去。” “不对,我也发现了,如果说是小动物,那黑影应该没有这么大,动静也应该是杂乱的,他觅食的话,行动路线不应该是直的,而这个黑影刚才是一直向下方蹿去,不行,我们先上去看看,得马上走。” 说完两人施展轻功,奋力向上几个起落,就到了寺院门前的院坝外,还未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刚一到院坝,眼前的景象让二人呆住了:这个寺庙院坝以往是专门让雪山派的弟子们练习基本功的地方,现在却摆放住雪山派弟子十三具尸。 只见这十三具尸体分成两列倒在两边,而有一具较为特殊,倒放地点在通向寺庙门口约五米的地方,其他尸体都是向左右两侧倒伏,平躺在地上,左右都是平均六具;而寺庙门前的那具是向着大门,尸体是面朝下伏在地上; 这十二具尸体,脸看上去呈金纸样的白色;倒在大门口的那具脸却是乌紫色。 二人正想检查一下这些人的伤势,这时解忧隐约听到有轻微的**声,是大门里发出来的。 二人来不及细看,双双一跃而起,一起奔向大门里,眼前是一排寺院的房间,共五柱六间,沈飞扬对这里比较熟悉,中间大通道进去,左边这是寺院平时值班人员住的地方,右边有一口大钟,是寺院集合的信号,平时不怎么用,要有较为重大的情况才敲响。 没有看到什么情况。从钟下的通道再往里走,有一个人倒伏在前方,这个人的身上就明显能看出有几处伤,脸略呈金纸颜色,只是没有大门外十二个人的颜色明显罢了,沈飞扬抓住此人的肩膀用力一拉,尸体一翻过来,他不禁:“啊!”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 “这人我认识,我小时候特熟悉,这是大师兄丰天雄,我小时候他经常抱我,他那时十岁,我五岁,脸相是不可能变的,现在只是个子长高长大了,长相不会错的。”说着,沈飞扬准备去检查他的伤口。 “别动!”师傅解忧一声吼,吓得他将伸出去的手又触电般收了回来,“一旦是中毒,你怎么办?” 沈飞扬顿时愣住了,好险,幸亏师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里面的**声又传来了一声,比前一次清晰多了。再朝里面就是掌门大师住的禅房了,禅房外有一个更小的院子,是平时掌门大师打坐后出来练拳的地方。 二人立即又冲进去,眼前只见掌门大师燕未然侧身倒在地上,口中还在大口大口地向外吐着紫黑色的血液,地下已经流出了大量的血液,可能是燕未然体内的全部血液,想强撑住站起来。沈飞扬一见,立马一下跪在燕未然面前,大声叫着: “掌门师伯,掌门师伯。” 但这一次,他记住了没有立即去扶掌门。解忧上前去,伸出右手,先点了燕未然的迎香、素醪、印堂、上星、大椎、风池、风府、膈俞、合谷、少商几个穴位。 一来让燕未然暂时止血,二来可以封闭他的几处经脉和毒素流经的要道,毒素不向外传送,那凭他的功夫就可以伸手扶燕未然了,同时强行让他的神志变清醒一些,可是效果不太好,血还是吐,不过吐的次数和量要少一些了,一会儿,燕未然的神志清醒一些了,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断断绪绪开始说话: “沈师弟……来了……” “房间……剑书……”燕未然用右手指着他睡觉的地方,缓了一口气,吐了两口血,又断断续续地说,“毒……木耳……靠你……”然后喉咙处“咯”一声,手一垂,头蓦地一歪,没有声音了。 沈飞扬止不住放声大哭,这是他在雪山的时候,最疼爱他的掌门师伯,就这样遭遇了毒手。 解忧等学沈飞扬哭了一会儿,情绪稍为舒缓了一点,才叫住他: “飞扬,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检查一下死者的死因,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二人能否找到线索,进一步找到凶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 寻真凶 对死尸查验 解忧大师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去试了试燕未然的鼻孔,燕未然已经断气,他又用刚才的两个手指,把了一下燕未然的右手脉搏,已经能够确定燕未然没有了生命体征。 解忧大师试试燕未然的经脉,维道、京门、气冲、承满已经完全震散,导致身体的几大经脉通道不畅通,特别是心脏已然震碎,失去了造血和输血功能,同时还失去了血液回流功能。会阳、环跳、天井穴被封,血液无法运行到下肢,血液只能从七窍流出,故嘴巴不停出血。 根据他的五脏六腑被震坏的情况来看,一定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此人武功不在燕未然之下,或许还不止一人;从燕未然流出的血液来看,正常血液是鲜红色,而从他口中流出的血液是紫黑色的血液,要么是吃了有毒的食物,要么是其它毒素直接从身体外面强行进入。 平时没有外人到此,那应该是其它毒素通过暗器伤了身体,然后毒素迅速进入身体,浸入血液,导致血液变紫黑色。 综合分析来看,放眼整个武林,能够将燕未然杀死的武林人物,屈指可数,在中原超不过五六人,将人体五脏六腑震碎,让死者血液在短时流干,会这种邪门武功的,以前魔教里有这种高手,但是魔教被灭亡后,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说有死灰复燃的消息。 分析到这里,解忧突然说: “根据情况来看,定是杀手组织干的,在十多年前听师傅说过,有一个杀手组织叫血滴门的,有两门极厉害的邪门功夫,一是血竭掌,二是摧心掌。 中了血竭掌后,人体的血液就会在短时间流干,而摧心掌更霸道,会将人体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震碎,人体失去造血和输血功能,很快就会死亡。 会这两样厉害功夫的,最厉害的是血滴门的帮主江城子,他一人会两样;而且达到了九重功力,二是江城子的师弟通脱木,但是功力只达到八重,由于爱好酒色,没有节制,所以就没有提高了,第三是阴虚和阳虚,这二人在十三年前,到中原来过一次。 他们是江城子和通脱木二人的弟子,一人主攻血竭掌,一人主攻摧心掌……” 说到这里解忧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突然意识到,当时有传言,他的好友沈浪就是被血竭掌和摧心掌所害,如果现在提起这事,对徒弟沈飞扬的打击实在太大。 “不过这二人谁学血竭掌,谁学摧心掌,可没有听师傅说起,这两人江湖人称‘金银二蛇’,一个颈项上有一根金色项圈,人称‘金环毒蛇’,是阴虚;一个颈项上有一根银色项圈,人称‘银环毒蛇’,是阳虚。但是这二人不使毒。不知燕未然身上的毒素从何而来?” “哦,对了。燕大师在临死之时,不是说了一个毒字吗?那他一定是中了毒的,我们再看看他的身上是什么情况,应该不是服毒,查检身上应该有用。” 说完,二人检查燕未然大师的全身,果然在膝盖处发现了一根细小的毒针。二人轻轻将这根毒针取出来,但是看不出是哪门哪派使用的。 “擅长使毒针的主要是两个江湖门派,一是四川唐门,二是蜀中祁门,不过两家都不轻易出山,这现在看不出是哪一家,不过大体上可以判断是这两家所为。” “从这些情况分析来看,我们刚上来时,从身边飞快逃下山的黑影肯定是其中一人,不过现在太晚,追也肯定追不上了。我们到外面看看其他人的伤势和死因再说。” 二人仔细检查其余受害者的死因,发现丰天雄和其他人的死因大致相同,都是中了摧心掌和毒针,丰天雄还中了血竭掌,流出的血液没有燕未然多,是因为他死时的姿势头部向上,所以血没有流出太多,大量的血液在躯干上部已经凝固了。 丰天雄中毒针位置是在背部三焦穴处,显然敌人是怕丰天雄去报信,直射他的三焦穴,三焦穴被射中,人就不能发出声音。其余十二人中的是摧心掌和毒针,毒针都主要射在颈部和腰部。 沈飞扬将毒针取出两根,放火中烧过后去毒,再找一条小老鼠,用毒针刺了一下,小老鼠没有反应,说明毒性已经消退了。他将毒针收好,以便日后找用毒之人对证。 死者伤势情况检查完毕后,二人含痛将十四具尸体分成两处掩埋。将燕未然大师安葬在寺院左后方的小山上,坟前立了一块石碑,沈飞扬用宝剑在石碑上刻上:“雪山派掌门燕未然之墓”十个大字。其余十三人的尸体埋藏在一起,掩埋在寺院右下方的一个小山谷里。 做完这一切,二人也已感到很累了,这时他们才想起,燕未然临死时说的有七个字“房间……剑书……毒……木耳……” 关于毒,已经肯定了,不是四川唐门就是蜀中祁门,燕未然用右手指着房间说剑书,应该是在他的房间里有一本剑诀方面的书。 二人赶紧到了燕未然生前住过的房间,在枕头下面的一个木匣子里,里面有一本书,书下还有一把宝剑,封面上有一行字“雪山剑诀新注——燕青十八浪”。看来是师伯燕未然认出了沈飞扬,在临死时要沈飞扬拿到这本书,并保存和练习的。 沈飞扬就将这本书收在身上。但是师伯没有提到摧心掌的血竭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知师傅解忧的分析是否对。 这时,沈飞扬问师傅: “师傅,那木耳是什么意思呢?” “我刚才也在想,木耳是一种毒药吗,是燕未然大师在死之前吃到了用木耳制做的毒药吗,还是一个人的名字?” “哦,我想起来了,木耳或许是一个人,在十五年前,江湖上发生了一桩事情,峨嵋派掌门白云叟有四个徒弟,大徒弟叫木江,二徒弟叫木汕,三徒弟叫木通,四徒弟叫木油,四个徒弟在江湖上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江湖人称‘峨嵋四恶’。 “你父亲沈浪和你父亲的师兄燕未然到杭州去访友,在西湖上游玩,不巧正好遇到白云叟的四个徒弟也在杭州游玩,峨嵋四恶在一个地方地方喝酒喝醉后,就到处寻开心。 在你父亲他们游玩的地方,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长得比较标致,木油看她一个人,就来与之搭讪。没想到这个姑娘是一家游船主人的女儿,她是划船兼导游的,没时间理他,这四恶之一木油,趁着酒兴,动手动脚就去调戏人家。 姑娘大喊救命,正好就在你父亲他们的旁边。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就和木油动起手来,本身你父亲的功夫就高他很多,加上木油又是酒醉状态,才交手几个回合,就处于下风,木油气急败坏,在旁边卖西瓜的摊子上,抢过一把西瓜刀,就向你父亲砍来,被你父亲空手夺白刃,将西瓜刀夺过来,木油还不收手,又到另一个西瓜摊上抢来第二把西瓜刀,和你父亲打斗在一起。 几个回合后,你父亲也被激怒了,顺手一刀割掉了木油的一只耳朵。自此过后,江湖上就叫木油的木耳了,取其谐音‘没耳’的意思,自打这以后,也就和你父亲结下了仇怨,这样看来,燕未然大师的死肯定和木耳有关,木耳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出现过。” 沈飞扬觉得师傅的分析非常正确,就说: “师傅那我们先从寻找木耳下手,如何?” “为师明日就和你下山,不过这一次我可能不全程陪同你,到山下分手后,你去查寻木耳的情况,我要回天山,先向师傅报告,然后听从师傅的安排。 这一次,雪山派和你父亲的死因希望你能够查清楚,去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江湖人心险恶,随时都有危险,任何时候不可轻敌。” “记住了,师傅。” “那今天晚上先休息,休整一晚,准备一些必要物品,明天一早出发。” 当晚,二人各自休息。师傅解忧打坐一个时辰后,睡着了,可是沈飞扬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自己五岁父亲就死去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父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刚一回来,没想到又遇到师伯燕未然的死,连敌人的情况也一无所知,还要等自己一个人去深入调查研究,父亲之**雪山派之仇就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此仇不能不报,却又如何去报,思来想去,半天无法入睡。 看看窗外,星星已经很稀疏,天就要亮了,他才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二人早早起床,简单弄了点吃的,沈飞扬只带了师伯平时用的一把青松宝剑,揣上燕青十八浪剑书和两根毒针,将寺院门锁上,就和师傅一同下山了。 到了康定,解忧大师和沈飞扬分析,要找木耳,最好直接到峨嵋山,那里毕竟是木耳的长住地,只是解忧大师反复交涉,这一去只有他一个人,任何时候要小心从事,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以防有人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做他的手脚,下毒或者设套等。沈飞扬将师傅的话牢记在心。 第二天,二人分手,解忧大师回天山,沈飞扬直走到峨嵋山。不几日,沈飞扬到了峨嵋山脚下,好一座峨嵋山,有诗为证: 世上罕有峨嵋秀,青山绿水树上猴。 四季繁花看不尽,鸟鸣溪涧山青幽。 原来这峨眉山位于中国四川省乐山市峨眉山市境内,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地势陡峭,风景秀丽,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称。《峨眉郡志》云:“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峨眉山以大峨山峰为最高峰,峰上的万佛顶最高,海拔三千零九十九米。山脉峰峦起伏,重岩叠翠。 大峨山山麓至峰顶五十余公里,石径盘旋,直上云霄。金顶的东侧为古生代碳酸岩,由于流水沿背斜裂隙强烈溶蚀,形成了高达八百米的舍身崖和深涧。峨眉山处于多种自然要素的交汇地区,生物种类丰富,特有物种繁多。峨眉山还是多种稀有动物的栖居地,动物种类达二千三百多种。山路沿途有较多猴群,常结队向游人讨食,为该山一大特色。 山上多古迹、寺庙,有报国寺、伏虎寺、洗象池、龙门洞、舍身崖、峨眉佛光等胜迹,是旅游、休养、避暑上佳去处。 峨嵋派寺庙就修建在大峨山峰下,在春秋时期由白猿祖师——司徒玄空所创,以“峨眉通臂拳”为主要拳法,峨嵋剑为主要剑法,传到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代掌门,现在掌门是白云叟,有四个徒弟。 大徒弟叫木江,二徒弟叫木汕,三徒弟叫木通,四徒弟叫木油,拳脚功夫以木江和木油为最高,峨嵋剑法数木江为最高。老大和老二两个徒弟心术要正一点,最坏是老三和老四两个徒弟。四个徒弟在江湖上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江湖人称“峨嵋四恶”。 白云叟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大部分寺院事物主要由木江和木油负责,而木江和木油不大看惯老三和老四的所做所为,一直没有收徒弟,现在寺院的第三代弟子是木通收的两个,一个叫涂利,一个叫于大力;另一个徒弟是木耳所收,名叫向出名。 沈飞扬到了山脚下,想到第二天上去必然有一场恶战,决定先在山脚下住一晚,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再上去找木耳讨要说法。 吃过晚饭,他早早就躺下了,可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到父亲的惨死;一会儿想到雪山派掌门师伯燕未然的惨死;一会儿又想到在天山上和师兄弟姐妹过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一会儿又想到这一去不知会怎么样。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从布袋中将宝剑取出,宝剑外是一个铜剑鞘,干干净净,表面发出金黄色的光,看来平时师伯经常在用,经常在擦拭,剑鞘上有一棵青松,取出宝剑,宝剑不长,二尺四寸长,比两指稍宽,剑身上两侧各有一条浅浅的血槽,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一行字“雪山存春秋欧冶子制”。 看来这一把剑,历史悠久,是雪山派的镇山宝剑。他不由得小心地将宝剑又插回剑鞘。他取出口袋里的剑书,封面上是“雪山剑诀新注——燕青十八浪”一行竖式的字。翻开第一页,上面又有一排字“雪山派沈浪修注”。 这一下他才明白,为什么师伯专门给他指明书的存放地,这本书是他父亲的心血,是希望他能好好练习,将来能够将雪山派发扬光大,宝剑倒是其次了。 他翻开第二页,是雪山剑法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下面有完整的动作要领和注解,旁边有沈浪生前的一些心得。这一招的要诀在于一个“奇”字。第二招“岳飞枪挑小梁王”,要诀是一个“妙”字; 第三招“红玉擂鼓黄天荡”,要诀是一个“险”字;第四招“太公直钩等鱼上”,要诀是一个“真”字;第五招“亚夫柳营文王闯”,要诀是一个“防”字;第六招“孙子治军岂儿郎”,要诀是一个“假”字; 第七招“高祖挥刀白蛇斩”,要诀是一个“斩”字;第八招“水淹七军敌命丧”,要诀是一个“绝”字;第九招“吴用军前变阵法”,要诀是一个“变”字;第十招“李广难封待冯唐”,要诀是一个“等”字;第十一招“廉颇能饭战边关”,要诀是一个“守”字; 第十二招“六出祁山诸葛亮”,要诀是一个“化”字;第十三招“贵妃醉酒三更长”,要诀是一个“紧”字;第十四招“韩信将兵多益善”,要诀是一个“困”字;第十五招“霸王横刀笑乌江”,要诀是一个“收”字; 第十六招“鸿门问计找张良”,要诀是一个“放”字;第十七招“醉仙月夜思故乡”,要诀是一个“冷”字;第十二招“浪子燕青美名扬”,要诀是一个“美”字。 他忍不住又再次取出宝剑来,照剑书上的动作比划,感觉里面的动作要领,直讲到他心坎里去了。 但一想到现在还不是练习剑法的时候,于是又将宝剑和剑法书收起来,才倒头睡下去。刚要睡沉,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窗户上晃动,而且有轻微的声音,他一下惊醒,屏气凝神,悄悄从枕下抽出宝剑,作好迎战准备。 从树梢间透过来的不太明朗的月光中,发现好像有一只人手,从窗子缝隙中掏什么东西,但是又没有其余的动作,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峨嵋山上的一只猴子,习惯了,爱到人住的地方找吃的,这些猴子胆都挺大的,不怕人,他起身,开门将猴子撵跑,才又正式睡觉,这一次终于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十三章 试剑 沈飞扬欲试剑 一大早,沈飞扬就起床了,将随身行礼携带好,出门吃了一点东西,趁山上的雾还有大起,早一点出发。 他沿峨嵋山道人平时挑水的路线,一路上山,不到一个时辰,到了峨嵋派寺院外,正好一个峨嵋山小道人在打扫院外道路,他先给小道打招呼: “小道兄,这边有请。”小道人抬头看了一眼,没理沈飞扬,继续扫他的地,沈飞扬提高声音又问第二次,“请问小道兄,木耳道长在寺庙内吗?烦给我通报一声,有故人找。” 小道人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什么木耳,黄瓜?我们这里没得这个人。” 这让沈飞扬纳闷了,明明木耳道人就是这峨嵋派的人,难道他们杀了人,还不敢承认。原来是木耳是江湖上给木油取的绰号,在峨嵋山肯定没有人敢叫这个名字,或许这个绰号根本就没有传到峨嵋山上来。 “哦,道兄,刚才是我弄错了,我找的是木油道长,请问,他在吗?” “四道长?他没在,离开峨嵋山已经一个多月,没得山上。” “你不叫,是吧,那我自己去找。”说完,沈飞扬往里闯。 “我说没在,故意找茬,想来峨嵋山撒野,是嗦?”扫地小道人手提竹扫帚横在沈飞扬的前面。 “让开,否则我不客气。” “谁要你客气,不晓得我的厉害,看扫帚。” 嘴里还在说,小道人手中扫帚已经给沈飞扬挥过来,小道人哪里是沈飞扬的对手,沈飞扬来个顺手牵羊,抓住扫帚的另一头,一用力,小道人力量没法和沈飞扬抗衡,他又不松手,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带过来摔在地上。 沈飞扬可没管他,直往里闯,冲到寺庙里头,是一个大院坝,里面左前方有两个道人,都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个长得肥胖,一个长得清瘦,正在练习拳术;在院坝的右前方,只有一个道人在练习剑术。 原来这三人就是峨嵋派现在的第三代弟子,胖那个叫涂利,和他对练的叫向出名;另一边练习剑术的那个不胖不瘦的道人叫于大力。 沈飞扬一见到三人,指着对练的二人问: “打扰道兄,木油在何处?让他出来,我找他有事。” “你是何人?找木师叔啥子事?”这时胖道人喝问。 “雪山派沈飞扬,找他报仇。” “闯我寺门,先将他拿下。” 涂利喝道。说完,二人将沈飞扬围在中间,这时,练剑的于大力倒提宝剑也过来了,不过他只是观战,并没有加入战团。二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拉开了架式,沈飞扬喝道:“你们两人一起上,省事些。” “少跟他费话,擅自闯入者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拿下他再说。” 二人使出峨嵋拳,和沈飞扬混战在一起。前边一个使出“盖马三拳”,后边一个使出“罡风扫叶”进行配合。 沈飞扬见来势凶猛,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便拿出天山拳的精华和二人展开大战,马上一招“高山流水”上手一拳直捣胖子涂利上三路,下手右拳直击瘦子向出名的前胸,三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对方“耿耿银河”、“弓步劈打”,沈飞扬“弓步双推掌”、“弓箭冲拳”。 双方你来我往,辗转腾挪,上封下闭,即便如此,胖子涂利和瘦子向出名才与沈飞扬堪堪打个平手。沈飞扬和双方交战十来个回合后,完全摸清了对方的招数,来一招“八面埋伏”,让对方二人不知南北东西,不知从何招架,由于和对方也没有深仇大恨,只在二人的左胸和右肩各自击了一拳和一掌。 他趁二人吃痛,来不及阻拦,从二人中间一穿而过,冲上后面一座红墙房子所在,这是一座不太大的院落,一排五间,都是一个构造,上面盖的龙形碧瓦,可是没有见人,倒反而显得非常清静,他大喝一声: “有人吗?有人出来说话。” 过了几秒钟,沈飞扬正想再往里面冲,从房屋中间过道出现了一个穿灰色道袍的道士,中等身材,体型偏胖,头上挽一个高高的发髻,手提一把宝剑,走了出来。这时刚刚被沈飞扬打败的涂利和向出名也追了上来。涂利指着沈飞扬说: “师傅,就是这小子,刚刚从外面强行闯了进来,我们没拦住他。” “好,晓得了,朝侧边去。” “你是哪个?擅自闯入我寺门是为了哪样事?说不清楚,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我到贵观,是找木油道人的,请他出来,我有事问他。” “木油没在,他下山已经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没有回来了。有啥子事,你问我好了,只要是寺院的事,都可以问我。” “他没在,不可能,问你有用吗?我问你们掌门方可。”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我让你走进来,爬着出去。” “今天,不问出木油的去向,我还就不走了,看你怎样?” “好狂妄的小子,贫道不欺负你,亮出武器,让你知道马王爷长的几只眼。” 说着,涂利的师傅木通右手执宝剑亮出了招式。 沈飞扬看今天不较量不行了,手中也没有带其它兵器,只得拿出了雪山派的镇山之宝——青松宝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正在这时,从过道里又出现了一位道人,年纪和这位胖的道人差不多,个子也差不多,只是要清瘦一些了,手里边也提了一把宝剑,先出来的道士和刚出来的打招呼: “二师兄,这小子找上门来,说找四师弟木油,给他说没在,他不信,一定要我们怎么样,看我收拾他。” “他是怎么样进来的?三师弟,究竟咋个回事?” “我也是正在练功,听见外面有陌生的声音,我走出来才看到的,哦,记不得了,他还没告诉他叫啥子名字。” “小子,你叫啥子名字?找木油何事?” 沈飞扬想了想,最好不给天山派添乱找事,就说自己的真名真姓罢,于是高声说道: “本人雪山派沈飞扬,特来找你们峨嵋派的木油道长,让他出来,我有事问他。” “这位施主,木油没在山上已经一月有余了,有啥子事给我讲嘛。” 沈飞扬认为峨嵋派的人有意保护木油,不让他出来,或者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于是愈加生气,大声喝道: “峨嵋掌门在吗?让掌门出来,我与他说话。” 这时,出来的二师兄木汕也有点生气了,“好吧,你要找掌门师傅,我们拿你去找,给我拿下。” 话刚落口,三师弟木通已经出手,一个高平步起手,右脚不动,左脚高高提起,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一抚剑身,指着对方,右手持剑,念个剑诀,宝剑一抖,剑身轻飘飘向沈飞扬胸口刺去,这一招叫“乌龙探海”,因为这一剑动作轻,剑式去也奇快,沈飞扬大吃一惊,没料到这个胖道士一剑来势如此之快。 这种实战他一点经验都没有,眼看无法躲避,情急之下,只得就地打一个滚,直滚出一丈之外,才将将避过,但已是惊险万分,狼狈不堪,引得峨嵋派的几个弟子在一旁哈哈大笑,他自己也是脸红到了耳根。好在这一滚,也让他冷静下来,不能有丝毫大意,必须全神贯注对敌。马上使出天山派学到的天山剑法从容相对。 第一招虽然没有将这小子拿下,但是也将这小子逼得出了洋相,二师兄木汕也感觉能够可以轻松搞定沈飞扬了,而三师弟木通,更认为拿下沈飞扬是易如反掌。剑身不动,利用身法,将宝剑使成了一团剑花,这一招叫做“无边落木”。 他知道,只要对方不认识这一招的厉害,最多在两招之内,必将落败,这一招在他们四师兄弟中,以他使得最好,出神入化。这一招无边落木,就是要让敌人不知道剑势的方向,在每个方向都感觉到有人影和剑身,让人产生眼花缭乱之感,要么是敌人自乱阵脚,要么是不能接好下一招。 其实不是沈飞扬的剑上功夫不济,只不过是他缺少实战经验而已,一旦情绪一冷静下来,他的动作就协调了,也流畅了,眼见得对方一招无边落木攻来,平时和师兄弟们拆招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招的厉害,师傅也教给他们破解方法。 他打定主意,我就将师傅平时教的招式来对付,这一招要破解就只须掌握一个字“定”,敌动我不动,一动就中了对方的招,越动越找不到对方的方向,没有方向,就找不到还击的线路,要让敌人觉得奇怪,只要敌人觉得奇怪,剑势就会变慢,剑势一变慢,这一招就会出现漏洞,漏洞一出,破绽就随之而来。 只见沈飞扬不慌不忙先立定身子,只将剑尖上指,看似没有什么招式,其实这是以不变应万变。果然他一没动,木通反而觉得奇怪了,一觉得奇怪,剑势果然变缓了,一变缓,漏洞出来了。 是什么漏洞呢?这一招变慢,每一剑与每一剑之间就失去了联系,失去了联系,木通的整个身体就暴露在对方的利剑之下。 木通想变招,沈飞扬当然不可能给他这种机会,立马还他一招“雾里看花”,让他也来尝尝天山剑法的厉害,这一招雾里看花。 从道理上讲,也是令敌人看不清攻方的剑势来路,但运用的方法却在起点动作上完全不同,前者是剑不动,身体动,在而天山剑法的这一招却恰恰相反,是身体不动剑动,剑从四面八方一起动,剑一动,就不再是死的,而真正下的是剑雨,只见一片剑雨,专朝木通道长一个人身上下。 这一招木通道人可从来没有看过,更别说拆过招了。急得他口中哇哇大叫,在迟疑不决与慌张之中,他只能将自己的宝剑乱舞一气,想通过在每个方向都有自己的剑影来保护自己。 这种没有章法的剑影,当然骗不过沈飞扬这样的武学行家,沈飞扬看他的剑上动作已然出现漏洞,跟进一招“西风倒卷”,人不进反退,这个动作让木通刚才的动作又缓了一缓,为什么呢? 首先是木通道人不认识这一招,第二是他本来的舞剑动作就是骗人的,心里边就发慌,第三是他看见沈飞扬不进反退,以为对方没有了下一个进攻动作,故就迟疑了一下,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高手过招,输赢就在一瞬间。 沈飞扬就利用了这一瞬间,身体背向木通道人,右手剑倏从右腋下穿出,向后一刺,这一剑出乎木通意料之外,眼看木通右胸要被沈飞扬的宝剑刺个窟窿,旁边观战的峨嵋山弟子们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心想这一下完了。 旁边的木油连忙将手中剑飞出,刚好在沈飞扬的宝剑剑尖要刺到木通前胸的一刹那间,两把宝剑的剑尖一相碰,都变歪了,沈飞扬的宝剑只是将木右前胸的道衣刺破了一个小口子,其实,是沈飞扬知道可能木通躲不过,只用了五分力量罢了,如果用上八分力量,早已将木通道人洞穿。 “承让,可以告诉我木油道人的去处了吗?” “木油的去处我已经说过了,确实不晓得在哪个地方,不过,既然雪山派的同道来了,可不能就这样走了,让贫道来领教一下雪山派的高招。” 其实这已经是峨嵋四恶说话很客气的一回了,以前,他们说话做事是从来不客气的,毕竟随着年龄的增大,人会变成熟;今天峨嵋四恶也看出来,对方不是好欺的主。 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说话就客气了不少。而沈飞扬也做了放手一搏的打算,至于逃走的想法还真没有,于是不客气地回道: “没有知道木油的下落,我还真的不打算就这样离开。不如趁早给我说了,我走了为好。” “施主一定想要知道,好,让贫道的剑来告诉你,请。” “好,我来领教峨嵋派的高招。” 这一次出手的是木汕道人,他的功夫显然在木通道人之上。不管练习什么功夫,除了要有天赋之外,还要勤奋,最重要的是对剑法要领,要有自己的领悟的理解,没有领悟和理解,那么,剑始终是身外之剑,不能够将剑与人融为一体,也就谈不上剑术大师,最多只能叫使剑者,或叫练剑者。 木通和木汕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不勤奋,只凭自己的一点体力,但练剑不光是体力活,又不善于去动脑子,师傅教的剑招只知道死记硬背,在灵活运用上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只见木汕将宝剑轻轻横在胸前,左手食指和拇指卡住剑身,右脚不动,左脚脚尖从右向左,轻轻划了一个半圆,用“劈”开头,右手宝剑斜斜向沈飞扬的左肩削去,这一剑的速度不紧不慢,但是明显感到有一股剑气在向沈飞扬逼来,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一招有一个名字叫“吴王试剑”,既是起手式,又是进攻式。沈飞扬知道这一次的对手比上一次要更硬了,不由得凝神聚力,也缓缓的做了一个起手式:身体站立,右手倒提宝剑,左手变单掌,盖在右手上方,一表尊敬,二也是静观其变。 没想到敌人已经攻过来了,眼见剑尖已要砍到左肩,右手剑顺势向左上扬,向上一撩,当对方宝剑回收之时,剑靠剑身,再次顺势向对方握剑的右手削去,这动作一气呵成,不禁让周围的人都自愧不如,人家如此年纪轻轻,剑术上的造诣达到的程度却非同凡响。 不是木汕收势快,五指怕有三指要被削下来,这一次,让木汕心中一惊:好厉害的角色。 木汕改变策略,不再用峨嵋派的平常招式,直接用了峨嵋剑法中的上乘招式,先送出一招“西施捧心”,双手紧握剑柄,身体右扭,剑尖向沈飞扬的中部刺去,剑招刚一使出,让对方招架之际,剑身和人身一扭,剑尖又转向了对方的右脚,这是“犀牛望月”和“下山斩虎”两招联用的精华所在,一般人躲得了第一招就躲不了第二招。 但沈飞扬何等人也,人向上轻轻跃起,硬生生在空中来一个“铁板桥”,一下连续躲过了这两招,两人不断变招,不断拆招,你来我往,杀得个难解难分。 这时,木通看二师兄十多个回合都没有拿下沈飞扬,也顾不得什么峨嵋派的名誉了,从斜刺里看见沈飞扬边战边退,到了他这一侧,趁沈飞扬没太注意,用尽力气从头顶一剑劈下去,其实沈飞扬随时都在用眼睛的余光,注意四周他人的动静。木通的这一剑,早已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向外一跳,大喝一声: “好啊,峨嵋派的一起上吧,全部上我也不惧。” 好个沈飞扬抖擞精神,与峨嵋派的两大剑术大师战个天昏地暗,三把宝剑上下翻飞,只见两条灰影裹着一条黑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两个要让对方登时毙命,一个要在剑影中求生; 开始时,还可瞧清楚三人的站位,一会儿过后,三人的站位,像蝴蝶穿花,让人眼花缭乱,已经分不清哪些个影子是谁了,斗到紧要处,峨嵋派二人你一招“仙剑斩龙”,我一招“仙人指路”,上一招“掀牛喝水”,下一招“湘子吹箫”,前一招“响隔楼台”,后一招“想入非非”; 但不管对手如何剑快,沈飞扬总是能够在剑影下,在毫厘之间闪躲开去,伤不了他分毫。二人斗得急了,满脸通红,看上去好像变成了两个关公,真是两个关公战秦琼。 久战不下,也让沈飞扬有点焦躁,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解决战斗,得想办法,到时他们用车轮战术,不被杀死,也要被累死。 想到此沈飞扬一思考,不如用昨天晚上父亲在剑书上的招式来试试,反正只记得第一招,其它招式连名字都还记不全,更谈不上如何运用,那就用第一招看有没有效果,于是念个剑诀,使出燕青十八浪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 这四渡赤水浪打浪,是将四个招式连环套用,也就是一浪紧接一浪,四浪相连,犹如滔滔不绝之江水,连绵不断,躲过了第一个浪头,就会有第二个浪头,躲过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紧跟着会有第四个,招中有招,式中有式。 这一套招式是雪山派剑术中的精华所在,融汇了独狼沈浪的毕生潜心研究,本身沈浪就是个剑术大师,他还将雪山派剑术中的糟粕部分去掉了,因此完全称得上是当今武林剑法中的上乘杰作,这一招一使开来,配以雪山宝剑青松剑,顿时威力无比。 三人在使剑,却好似只看到一个人的剑光,另外两个对手反而被沈飞扬的剑气笼罩了,二人顿时感到非常吃力,又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一招有四式,故名四渡赤水,每一式又有四个变化,这一招总共有一十六个变化。 沈飞扬刚使到第十二个变化,峨嵋派二人已经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了。沈飞扬正想再将剩下四个变化使完,只听到一个不洪亮却非常清晰的声音传来: “请施主住手。” 来的又是何人,沈飞扬能否问出木油的下落,顺利下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送客 三人各使神勇。 沈飞扬正和木汕、木通二人斗得难解难分,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请施主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却能象一束细针清晰刺入他的耳鼓。显然来人有极深的内力,决非等闲之辈。 三人都停下手中的剑。木汕、木通二人叫了声:“师傅。”赶忙退下,站到了来人身后。 沈飞扬定眼一看,这人是一个约八十岁的道人,一身青色道袍,头发、胡须、眉毛皆白,头发束成一个高冠,太阳穴深陷,精神矍铄,一看就知道来人内功很深厚,在他身后还站有一个打扮与之差不多的道人,不过年轻些,大约六十岁。 原来是有寺院的其他人,进去报告了在外面发生的情况,正在里面打坐练功的峨嵋派掌门白云叟和掌门的大弟子木江都赶来了,说话之人正是峨嵋派掌门白云叟,站在他身后的年纪略小的正是木江道人。 白云叟右手提一支佛尘,左手在胸前单掌合什,打个稽首,问道: “我是峨嵋派掌门,请问施主尊名大姓?所来何事?何以找我?” 沈飞扬一听,就感觉掌门大师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给人一种震慑,一种威严,让人有一种压迫之感,声音里藏着一种力量,你不能不回答的威力。于是沈飞扬也收身站好,双脚并立,右手倒提宝剑,双手合什,朗声回道: “晚辈雪山派沈飞扬,拜见掌门大师。” “沈飞扬?请问,你与十多年前的雪山派剑法大师沈浪,是什么关系?” “回大师,那是家父。” “哦,那施主前来有何事?”白云叟沉吟片刻问道。 “十多天前,我回到雪山,我掌门大师燕未然等十多人惨死,掌门师伯在临死前告知我,有木耳的名字,我经人打听,木耳乃贵派木油,掌门师伯的死一定与木油有关,我特前来找木油对质,如是木油杀了雪山派掌门师伯,那请大师将木油叫出来,我问个清楚,只要师伯罪有应得,晚辈自然无话可说,如非如此,请让木油给我雪山派一个交待。” “哦,是这样。无量寿福!善哉,善哉,燕大师仙去了,贫道还一无所知,善哉,善哉。劣徒木油已有一月有余未回山了,此事有待清查,如像沈小侠所说,定让他给你们雪山派一个交待。”白云叟左手单掌合什,右手不停滚动念珠,口里又念了两遍善哉说道。 此话从峨嵋派一代大师口中说出,谅来不会说谎,看来木耳确实未在峨嵋山上,沈飞扬这下自己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了峨嵋山的清静,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了,下一步要怎么做,离开峨嵋山再说。于是宝剑入鞘,双手抱拳,对峨嵋派掌门大师白云叟说道: “有劳掌门,得罪大师了,就此别过。”说完举步要行。 “沈少侠,留步!” 这是白云叟叫住了沈飞扬。沈飞扬心中一凛:“看来峨嵋派不让我离开此地了,今天他们这么多人,不管是用车轮战,还是一起上,我都难逃一败,看这情形凶多吉少,管他生还是死,生死既然已不由我掌控。 我还管他干什么呢?只是就这样死去,我雪山派就彻底灭亡,我沈飞扬真是无用,当初我师傅告知我,江湖险恶,真是如此啊,罢了,随它天地崩,我且不改色。”一旦有了如此之决心,心中反而不再有太多想法,也无惧意,他高傲回头站着,朗声说道: “请问,大师还有何事?” “你要问的,师傅都给你说了。你就这样想走,峨嵋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也太小瞧我峨嵋派了。”这时白云叟旁边的木江大师说话了。 “沈少侠,不妨让我领略你的高招再走吧,让我峨嵋派众人心服口服。我拿佛尘与你走三招,如你胜出贫道,贫道自然奉送少侠离开,如贫道侥幸没输,还请少侠喝杯峨嵋山的淡茶再走。”峨嵋派掌门接过木江的话头说道。 看来就这样是走不了的,沈飞扬索性问道: “大师,如何走三招?” “你可用任何兵器,我用手中佛尘,你先攻我三招,然后你接我三招,这样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如何?” 其实,沈飞扬知道,这严格说来并不公平,让他先攻三招,就占得了先机,防守总归比进攻困难,防守始终是被动,进攻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何况,白云叟大师这样一来也没有要以多打少的意思。这还有什么想法敢不答应呢? “好吧,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请!”沈飞扬定下神来,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缓缓从布袋里取出青松宝剑,这时白云叟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沈飞扬虽说是雪山派弟子,其实并没有从雪山派学到什么功夫,要说学到雪山派的一点功夫,也是前几天从燕青十八浪中学到三招两式,所以也只好运用天山派剑法来应对了。 他双脚并步站立,沉肩坠肘,下颌微收,两肩自然下垂,胸微含犹如叹气时的状态。眼睛自然平视。双腿自然屈膝下蹲,胯根内收,身体犹如微微鞠躬状,力量在两大腿上。 双手同时从体侧向身体前方微双顺缠提起,然后身体微微左转,右手握剑继续微微顺缠在体前中心线向前上方穿掌至嘴的高度,左掌心斜向左上方,指尖斜向前上方,左掌同时向前按出在中心线右肘的高度,掌心斜向右下方指尖斜向右上方。 身体微微右转、右手剑同时逆缠向前微微偏右刺出,左掌同时微顺缠向前偏右方微微切出。这一招乃是天山剑法中极其平常的一招“参拜北斗”,既有尊重对手之意,也暗含几路变化。 此时,白云叟还是一动未动,这一点沈飞扬当然懂,叫以逸待劳,敌未动我不动,敌一动我的速度比他更快,制敌于敌所未料之际,故沈飞扬也不敢轻举妄动,先一剑平平刺出,看对方如何变化再做区处。 白云叟见沈飞扬没有冲动进攻,对这位年轻人有了两分佩服,也用了平平淡淡的一招“苍松迎客”来迎,左手向外,半用掌轻轻一展,划一个半弧,左脚反向右一点脚尖,整个身体构成一个高虚步,右手将拂尘用手腕之力一绕,已将沈飞扬的宝剑搭住。 沈飞扬欲用力将宝剑抽出,进攻第二招,却没法一下子抽出来,不能抽出来,沈飞扬顺势将宝剑向下一撩,想削断白云叟手中的拂尘,可也没法将对手的拂尘割断。 原来白云叟手中的拂尘,乃是采摘峨嵋山上的千年老葛藤,又经过三年的药水浸泡,再将泡好的葛藤抽成细丝制成,这种葛藤柔韧度极高,平常刀剑是无法割断的,就是锋利的宝剑也必须贯注真力在剑上,才得以割断。 在这一瞬间,沈飞扬从来没有见过,也无暇去想,因此没料到,而这一次还更加不同的是,白云叟有意要考验一下沈飞扬的武功,拂尘一搭上去,就使出七分真力在上面,故沈飞扬抽也抽不出来,割也割不断。 好个沈飞扬,就在一念之间,剑不抽取,反而将有限的剑身再次向前一送,平平的宝剑突然长出一尺,向白云叟当胸刺来,白云叟一见剑尖倏然向自己的胸口伸来,不得不将真力撤去,收回拂尘。 这样一来,沈飞扬才有机会将宝剑从拂尘中取出,饶是这样,在沈飞扬的额头上都能隐隐约约见到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一下,沈飞扬知道不能够用慢动作,必须快进快退,而让白云叟更吃惊:这样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在这一瞬间能够做出这样快的思维判断,并且急中生智,用恰当的招式化解,实在难能可贵,自己若没有长期的实战经验。 这一剑说不定真让自己受伤,还丢尽了峨嵋派的面子。双方都在对对方的功力和反应感到吃惊之中,交手了第一招。 沈飞扬用天山剑法中的快字诀,在不让对手作出完全反应之际,连续两招“举火撩天”、“孔雀开屏”。 这两招有个用处,前一招的动作主要是向上,让对手将注意力放在身体的上部,防守自然在上三路,而下一招,是将上三路调到全身防守上来,将步法和剑法一起施展开,剑影和身影交织在一起,也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只要这前三招不落败,再想如何去防守对方的进攻。 轮到白云叟进攻,白云叟先还是按照江湖规矩,当然作为一代剑客,一代掌门也不可能搞突然袭击,对沈飞扬说了一声:“请!”右手拂尘一抖,一招“枯藤缠树”,拂尘本是软细丝,一经他用上真力,就变成了千股细钢丝,只要一让他的拂尘缠绕上,就别想从细钢丝中抽出。 这一点刚才沈飞扬已经知道厉害,故不敢用宝剑直接去迎,只得用宝剑横着向外一挥,来个快刀斩乱麻,但白云叟的拂尘岂容沈飞扬的宝剑挥断,就在宝剑和拂尘相碰的瞬间,刚刚细软的拂尘一下变直变硬,好似一把纯钢铜锏,和宝剑一碰,发出“砰”一声,并且冒出了蒲扇大的一团火花,双方都向后一撤,沈飞扬接了白云叟的第一招。 紧接着,白云叟来一招“苦海回头”,拂尘在胸前绕了两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圆环,拂尘由软变硬,变成一把利剑,反之直指对方胸口,这招来势太快,而且在前方一段时间沈飞扬根本没有看清楚对手的意图。 这一下拂尘又由软变硬,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只得将宝剑在胸前一竖,用挡的方式去化解,这正好是白云叟想要的化解方式,这样一来,白云叟的拂尘软的特性就能发挥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眨眼,沈飞扬的宝剑又被白云叟的拂尘缠绕住了。 这一次,沈飞扬不再盲目乱用力,干脆用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他也用两个大回环,将宝剑轮展开来,这样一用力,是以软敌软,不再想到回收,这也出乎了白云叟的意料,不比内力,比一般的本力,沈飞扬要年轻得多。 白云叟反而感觉自己的拂尘要被卷走一般,不过,白云叟的实战可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不能用一般的本力,那就用上我自己的内力,白云叟的内力已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刚有这一想法,内力自然而然就附在了拂尘上,而一比拼内力,再来一个沈飞扬也不是白云叟的对手。 这一下,沈飞扬绕环绕不动,宝剑想取又取不开,只得随宝剑将身体向上高高跃起,借自己的身体力量来对抗白云叟的内力,这样一来,沈飞扬就感到吃力了,他既要使一部分内力,又要使出自己浑身的本力,双力一运用,自然感到力不从心。 不一会儿,他就吃不消了,正想,实在不行就撒手让宝剑飞去,自己再想办法脱身,其实他不知道对方也有点吃不消,白云叟没见过对方用如此大的回环,所以就要消耗更多的内力来支撑,这又不是一场性命相搏,所以他也就将内力一收,其实也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当白云叟将内力一撒,沈飞扬登时觉得轻松许多,想立即停下来,没想到自己人在空中,这时身体的巨大惯性,就往外飞,好在平时练习时,师兄妹之间也有过类似的拆招经历,借力向外横向一跃,虽然这一次姿势有些难看,但不至于明显落败,这样才接了白云叟的第二招。 白云叟微微喘一口气,说声:“请接贫道第三招。”他使出一招“连环三击”,这是峨嵋派剑法中的精髓,白云叟在剑法上浸淫了四十多年,并且把这一招转化成拂尘来用,一使出来威力非同小可。 沈飞扬一看此招从未见过,正感到无法应对之时,猛然想起前几天在“雪山剑法——燕青十八浪”中的第五招‘亚夫柳营文王闯’,这一招其实就是运用自己的一切本领、智慧来防,此时白云叟的拂尘已经向他攻来,他来不及细想,只好依照葫芦画瓢,照那上边的介绍,大体施展开来。 本来连环三击,是以快制敌,要在敌人无从防备的时候,先是进攻敌人的头部,然后进攻敌人的腿部,最后进攻敌人的胸部,即使敌人有一定的防备,没有实战经验,也会忙中出错,应对不好更会迅速落败,而这一招“亚夫柳营文王闯”,就是在纷繁复杂的敌情中,能够将敌人的进攻阻止下来,连自己老大文王想进入军营都不行,何况是别人呢?所以这一招防守,可以说是燕青十八浪的独到招法。 沈飞扬将自己的浑身要害部位,都防一个密不透风,并且在防守中还有一定的反击,白云叟眼看自己的三招即将使尽,还没有将沈飞扬奈何,在第三招将使完的时候,干脆将自己的拂尘当作宝剑掷出,这一招本来没有掷出这个动作的,但是白云叟可顾不了这么多了,拂尘如把利剑,来势之快,沈飞扬无法做出其它动作来化解,何况燕青十八浪这一套动作他也太生疏了。 好个沈飞扬硬生生来一个铁板桥,拂尘擦着他的胸口和鼻尖飞了过去,要不是他的动作快,这一支拂尘定会将他的胸口穿一个洞,饶是如此,他都向后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 三招一过,明眼人都看出来,总体还是白云叟占了上风,不过沈飞扬也输得不丢人。 白云叟哈哈一笑,说道: “沈少侠,三招已过,你可以下山了,劣徒木油确实没有回山,如他回山,我会问一个清楚,下次你来,会给你一个答复。” “多谢大师承让,晚辈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第十五章 祁门 沈飞扬取得胜利。他对白云叟告辞。 沈飞扬大踏步下山了。 下得峨嵋山,来到一个分岔路口,沈飞扬不知将往哪里去,这木耳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雪山吗?雪山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回天山吗?师傅将自己送到雪山,是希望自己能将雪山派发扬光大。不管前路是什么样,还得一个人去闯,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谁又说得清楚呢?先将木耳放一边,如果现在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只不过现在没有头绪,不知他在哪里;还是先去找有一点线索的毒针吧,可这又让他犯难了,是先到祁门呢?还是先到唐门?倒都在川南。 他索性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手里边玩石子边想下一步怎么办。玩了一会儿,烦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一点了,他干脆抓龟来决定:找一块掌心大,一面粗糙一面光滑的小石板,用力向空中抛去,掉下来光滑面在上就到蜀中祁门;反之就到四川唐门。 他将石板用力向上一抛,石板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一丛草上,定睛一看,光滑面在上,那就到蜀中祁门。做了这个决定他反而感到轻松多了。 下了峨嵋山,到蜀中祁门,为了在路上不被旁人关注,以免引起别人的误会,他到集市上买了一套白色服装穿上,略作打扮,一个俊俏年轻人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蜀中祁门在四川泸州古蔺的一片原始森林中,要经过都江堰。 著名的古代水利工程都江堰,位于四川都江堰市城西,宋元后都江堰被誉为“独奇千古”的“镇川之宝”。 这一历史工程主要由鱼嘴、飞沙堰、宝瓶口三大主体工程构成。两千年前,李冰父子面对桀骜不驯的岷江水,火攻玉垒化为离堆。鱼嘴堤分水、飞沙堰溢洪、宝瓶口引水,将逢雨必涝的西蜀平原,化作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 这项工程直到今天还在发挥着作用,被称为“活的水利博物馆”。它是全世界迄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 都江堰配以青城山的碧绿清幽,水与四周的山林岩泉融为一体。 独特的地理条件和生态环境造就了离堆锁峡、金堤夕照、雄关古道、玉垒仙都、寒潭伏龙、笮桥飞虹、玉女仙姿、岷山晓雪、宝瓶春晓等自然景观,与二王庙、伏龙观、安澜索桥、城隍庙等古代建筑交相辉映,形成了山、水、城、林、堰、桥融为一体的独特风光. 成为自然与文化、人类与环境、水利工程与山水风光和谐融合、天人合一的千古奇观。有诗为证: 自古青城天下幽,李冰太守解民愁。 宝瓶吐水天不急,河沙一飞建高楼。 千里平原成沃土,鱼嘴分水乐悠悠。 万里长龙终俯首,天府之国得天厚。 面对此景,沈飞扬实在迈不开前行的脚步,遂决定盘桓一日再走。在此盘桓期间,顺便详细查找了到蜀中祁门的地址。 按照查到的地址,不几日,到了蜀中祁门的所在地——四川古蔺黄荆老林。 四川古蔺黄荆老林位于川黔交界,属云贵高原向四川盆地过渡带的赤水河流域。 面积四百三十三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六以上,平均海拔一千三百多米,是典型的白垩系红色砂岩中山峡谷丹霞地貌区,也是地球同纬度(北纬28°c)唯一保存完好的亚热带原始常绿阔叶林区。 清光绪梁春华曾到此,住了很久,走时不舍,频频回头,后留有诗曰: 劈开八节洞,飞出万重山,云气吞边日,泉声响百峦。封侯千古事,作客十年间,艰险都尝遍,无如林鹤闲。 梁春华第一次动身就在不舍中取消了,玩了几天后,又题诗于壁:绝壑飞泉流暗壁,奇峰嶂日逗寒烟,雪消洞口云开处,信是人间别有天。又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才离开了这里。 这里可以说是地球上少见的少有人工痕迹的景色,这才是真正的处女地。 主要景点有:八节洞瀑布群位于黄荆西北角的八节洞风景区,自上八节洞瀑布群而下三华里河段,蟒童河水破峰而出,好似从一洞口流出,急流飞泻,冲激成八节险滩,形成八级瀑布,故名八节洞,总落差达一百二十米。山得水而活,水因山而幽,可以说八节洞瀑布是黄荆旅游景区的点睛之笔。 八节瀑布分别为:第一节黑龙潭瀑布,瀑布从一百多米高的峰口直冲而下,在半中腰又有一巨石如一拄拐仙翁,故意拦住飞流而下的白练,逗得飘身而下的水姑娘生气了,她将怀中的水花飞溅开来,在夏日雨后,彩虹横卧其间,水姑娘在彩虹间跑跳着,笑着,终于跳进了深潭里。 第二节白云岩瀑布,水流从高处宽约二十米的平台飞奔而来,飘飘洒洒,空灵秀美;第三节含羞瀑,水从宽约十米的平台一侧流下,流到中间,又向另一侧偏移,到要注入下方时又变宽阔,似少女含情,犹抱琵琶半遮面; 第四节情人瀑,水从上一滩流到下一滩,在落差处,即第个瀑布流下的起点,水一分为二,像男女的两个头紧靠在一起,又迅速分开,流到高挂的悬崖中部,水又聚合,如男女情人的膝盖靠拢,正如情人在相传拥抱,故名情人瀑; 第五节大旋涡瀑布,不高的落差到了这里,水流却一起向一个方向偏移,从一个较深的水沟流出,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第六、七、八节,蟒童坝瀑布、珍珠滩瀑布,节节相连,飞泻而下,是为三级连滩瀑布,流到最后一级,水势变缓,水面扩大,落差虽然不高,但是水经过凹凸不平的山岩,水花被分割成千点万点,夏日的阳光照过去,水花反射出的光与水花交相辉映,飞溅的水花犹如粒粒珍珠,故名珍珠滩瀑布。 环岩,距黄荆乡一十五公里的环岩,是黄荆风景区的一大景观,集幽、奇、险、秀为一体。没到过五岳的人,只要到过古蔺的黄荆老林环岩,等于领略了其中四岳的风光。到环岩,不能不一睹环岩绝情谷风光。环岩,悬崖绝壁,环绕四周,从山顶到谷底落差达四百米,四周高峻陡峭,古木参天,溪水横流,飞瀑如泻。 雨过天晴之晨,站在凿岩而成的古道上,可观赏到日出骆驼峰,雾绕狮子山等景观。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龙马潭瀑布,洪期瀑布从近百米高的断岩峭壁上倾泻而下,轰鸣声几里之外可闻,枯水时飞泉如丝丝银瀑,似轻纱垂帘。 环岩绝情谷与贵州土城交界的小木槐景区相遇,那简直是人间的绝配,原始森林植被更为茂密,奇景众多而独特,丹岩绝壁、巨大的鸥穴、轻纱似的瀑布、涓涓细流、参天古树、野生动物构成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人间仙境。 红龙湖由六个大小不一的湖泊组成,四周群山环抱,与黄荆老林紧密相连,地质岩层是白垩系红色砂岩构成的中山峡谷丹霞地貌。红龙湖景区方圆三十多平方公里,以面积最大的红龙湖为主,其次是月儿湖、琴蛙湖、尾坝井等大小六个湖泊。 而祁门院落坐落在何处呢?这个闻名江湖的神秘之所,就在黄荆老林的最高峰——笋子山上。 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的笋子山,山势雄奇,凌云屹立,四野开阔,向东可观照山上俯瞰田园风光日出、晨辉;向西看云海、日落、晚霞,莽莽群山尽收眼底,大有:登上笋子山,一览众山小之感。停车驻足,可观景,可享受其间的鸟语花香,蝉鸣兽叫。 有诗云:笋子山高景色佳,停车西望夕阳斜。层峦叠嶂云潮涌,最爱芬芳漫野花。林中野兽出没,中药材品种繁多,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清代诗人登上笋子山时感叹:大岩千仞望迢遥,不独山高水亦高,谁向白云乡里住,半天烟雨助吟毫。 话说沈飞扬到了四川古蔺黄荆老林,完全被这里的风光迷住了。 上黄荆老林的第一天,刚一走到黄荆乡的街道上,眼睛还没完全打开,鼻子就被街道上美食吸引过去了。 小饭馆里将山里人家熏制的腊肉和着高山野菌炒出来,那股原始山间味道五里之外都能感受得到,竹笋清炖山鸡,不放一点佐料就能让人垂涎三尺,柜台上红澄澄的酸杨梅酒,清澈透明让人的喉咙直发痒。 这一切,足以让人忘掉暂时的一切。点上几道菜,温上一壶酒,先来个痛快,当晚沈飞扬就醉倒在了黄荆老林的旅舍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酒劲才过,他也恢复了精神。 随便吃了一点中午饭,他先到街道上打听一下蜀中祁门到底在什么位置。抬头一看,旁边正好有一家“黄荆老林祁氏土特产”门店。 走进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热情地打招呼,一问,才知道这个姑娘就姓祁,和她一攀谈,姑娘说她名叫祁迎春,这里祁姓人家并不少,在街道上就有十多家,她家可没有江湖上的名头。 而沈飞扬要找的这一家并没在街道上,距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就在山那边又上边的一座最高峰上,那座山峰正是笋子山。 要上笋子山,先过八节洞,绕过红龙湖,攀上环岩绝情谷,过一道山门,山门上有四个字“蜀中祁门”,再往上走二百米左右就到了。 蜀中祁门,是在明末由祁应天创立的,到现在已有三十多万年的历史了,四川唐门的使毒方法是传女不传男,但蜀中祁门在这一点上,却不一样,是男女都传;四川唐门的使毒方法允许唐氏习武使毒之人用在武林场中,而蜀中祁门则不允许祁氏习武之人任意用在武林场中,即使祁氏习武之人要出去,必须经过掌门人的同意,否则要被逐出家门,与蜀中祁门断绝一切关系,在这一点管理上特别严格; 由于这个原因,因此蜀中祁门在江湖上名气没有四川唐门大;另外,四川唐门用毒主要是让人的五脏六腑中毒,用毒的方式无所不在,而蜀中祁门主要目的不是取人的性命,以麻醉为主,让人失去反抗力,也就是切断或破坏人的神经中枢。 到这一代,掌门是祁天麻,他膝下有六个子女,四个儿子分别叫祁一平、祁一凡、祁一言、祁一行;两个女儿分别叫祁春兰、祁秋兰。祁春兰为最大,已有六十多岁,祁秋兰为最小,也有四十岁的样子,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没有住在祁家,一个嫁到了川内,一个嫁到了贵州。 蜀中祁门和四川唐门一样,除了在所有的物体和地方都可以使毒之外,他们还有一项用毒绝技,就是将毒焠在小小的梅花针上,发出梅花针时,专攻人的麻穴,让人的所有肌肉都使不上力。 在这一点上,尤其是掌门祁天麻对对手穴道的拿捏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手指一指,指那打那,百发百中,犹以打敌人的膝盖麻穴为奇准,在三十米之内手指一指,两根细小的梅花针就能准确无误地射进对方膝盖的麻穴,让敌人的双脚发麻使不上劲,然后跪下去,故江湖上有句传言:“祁门绣花针,出手请下跪。” 传说在祁天麻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一年,十二个歹人去偷他种在笋子山的天麻和其它药材,他听到管理药材的工人前来报告,只身一人追上山去,有七个贼人还在地里,他一上去,对方知道他的厉害,不能让他靠近,远远的将山上的石头投掷过来,被他将这些石头反扔回去。 这七个贼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脚就被自己刚刚扔出去的石头打中了自己的膝盖,基本上是同一时间跪在种天麻的地里。祁天麻抬头一看,有五个贼人马上要翻过山梁了,两个起落,追上去。 五个贼人扔下偷来的东西,居高临下向他扑来,祁天麻就在这五人扑下来的过程中,右手一扬,五人下来时没有向他发出任何进攻的动作,反而像给他认错一样,齐刷刷一排跪在他的面前。原来,是这五个人在扑下来的一瞬间,祁天麻右手已将五根细小的梅花针,射入了那五个贼人的左右膝盖麻穴中。 五人一扑下来,腿上就没有力了,连站都无法站立,只能跪在他的面前。后来他将这十二个贼人叫到家里边,教育了一顿,将梅花针取出,并让这十二个人吃了一顿饭再离开,自此,“祁门梅花针,出手请下跪”这句江湖传言,就向外传开了。 话说沈飞扬问清楚了蜀中祁门所在位置后,按照祁迎春指点的路线,随着游人过了八节洞,绕过红龙湖,再向没有人烟的山里走了两里多路,就走到一个狭长的山谷,谷中野花开得正盛,沿花间小路走了一会儿,却找不到路了,前面是一壁陡岩,站在谷底抬头往上看,只能看见一线天,天仿佛就在陡崖之上。 正看,完全找不到路,正如李白所写:“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以横绝峨眉巅。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畏途巉岩不可攀。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看到如此陡峭难攀的山崖,沈飞扬也长叹一声:“环岩绝情谷,若非真绝情,怎会无路登?” 他当然不死心,又往左边走了五十多米的样子,发现有一处岩石约有五米多高,这一块岩石上斜斜有一行脚印,每一个脚印刚好能放下一只脚,他略一思索,身形一跃,先纵上五米高的山石。 这一块岩石上面有一根粗长的山藤,山藤被人为做成了一个秋千的形状,山藤上很光滑,仿佛有人兽活动过的痕迹。他双手拉住山藤,向上一荡,身体就上了一个能容三个人站立的平台,一到平台,一条羊肠小道就呈现在眼前。 顺着这条斜斜的羊肠小道,向上攀爬,走了约两千米的样子,居然有一个亭子,亭子的左侧,有一道牌坊,一方是将木头靠在左侧的岩石上,另一方才是用木料支撑修建而成,这一边用的木料很宽且厚,在右侧木柱的中间有几行字:外人勿入、有事要进,请敲木柱、三下必回。 这道牌坊全是木料建成,上面有四个大字:“蜀中祁门”,牌坊下是一道木门,从外面看没有上锁,但门是关上的。看到这里,沈飞扬当然不敢乱闯进去,否则也许会中毒。他在亭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用右手拍打了木柱三下,木柱发出了不一般的声响,感觉里面是空的,他正好奇。 过了不一会儿,岩石里就听见了人声,只听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大姐,已经有两年多没有人来过了,这一次,你猜会有几个人来喃?” “我管他有几个人来,反正要小心一点。那我也问哈你,你猜一下,如果是来的一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猜一定会是男的,女的哪个有啷大的胆子。” “那你再猜猜,如果来的是个男的,长得高喃还是矮?长得好看喃还是不好看?” “不和你说这些,已经到了,就不怕人家听到我们说话,笑话我们两个?” 沈飞扬正在愣神。“吱吖”一声,门开了,沈飞扬见从山石后面走出两个女孩。 前面一个红色衣服,十八九岁的样子,圆脸,左边脸上一个浅浅的酒窝;后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绿色的衣服,右手中拿着两朵野花,在手里的不停地甩动。两位姑娘一走出来,看见前面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大男孩,特别是前面一位姑娘,脸腾一下就红了。 看来她们以为刚刚说的话,被陌生的人听到了,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听到,有点难为情,怎么会不害臊呢? “刚才是你在叫门吗?你是哪个?你有啥子事?” 沈飞扬只顾看人去了,没人听清来人说了些什么。 “哎哎哎,你是谁?来干啥子?”走在前面的姑娘提高了声音。 沈飞扬回过神来: “二位姑娘问我?” “没问你,问哪个?刚才不是你在拍门吗?”二位姑娘听了沈飞扬莫名其妙的话,哈哈大笑,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不是问你,还有谁可以问呢。 “我,我叫沈飞扬,来找你们蜀中祁门有事。” “那请上路。路上可不要乱动、乱说话哈。吃了亏,可不要怪我们。” 沈飞扬起身,跟着这两位姑娘走去。这一去能否问出事情的真相,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章忆旧事 沈飞扬准备进山 话说沈飞扬从亭子起身,踏进门槛,绿衣姑娘走在前面,红衣姑娘立在门后,等沈飞扬先走,沈飞扬走过木门,红衣姑娘就将牌坊门关上了,不过还是没有上锁。 他跟随祁门的两个姑娘,刚走到巨石后,前方豁然开朗,左前方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小路左边是高大的松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杂木,树林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显得更加的青幽。路两旁是五颜六色的花,正开得娇艳;右前方是一片桃林,花已开过,桃树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桃儿。 桃林边有一所木制小房子,看样子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活动,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结构,但是很奇怪,房顶居然长了一根铁丝。原来这根铁丝和牌坊的木柱里的铁丝相连,这里可能是一个起保安作用的小房子,相似于岗亭。 再往前看,约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就有一处人家,是两层木制结构的小楼。二楼上有几个大字,看不大清楚。在这栋小楼的后斜方,也有类似的两栋,呈阶梯状排列,不过房子上没有字。 沈飞扬没有说话,为了看清地形,以防有什么意外好即时逃离,就故意慢吞吞往前走。他走在中间,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姑娘,红衣姑娘也正好在看他,登时两个人都感到尴尬。 沈飞扬迅速转回了身,其实此时红衣姑娘脸更红,只不过有红色的衣服衬托着,看不出她的脸有多红。这时走在后面的红衣姑娘说话了: “不准回头,再回头偷看,我让你的眼睛没有眼珠,啥子也看不到。” “我和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干嘛这么凶啊?”为了打破尴尬,沈飞扬见姑娘说话,遂开始和她搭腔。 “哪个和你说话了?还不快一点。” 这一下沈飞扬感到实在好笑,明明就是这位姑娘在和他说话,突然又说没有和他说话,这个姑娘也太奇怪了,他也只好忍住不敢笑,不说话,怕真的惹姑娘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无聊之际,他随手一伸,想采一朵路边的野花把在手中玩,手刚一伸出去,后面姑娘尖叫一声: “嗨!哪个叫你采花哟?不想走啦?” 不过这时沈飞扬已经将一朵小花采下来了,他将花不停地在手中把玩,不时的将花放在鼻子上去嗅,花虽然小,但芳香四溢,这时走在前面的绿衣姑娘没有听到后方人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沈飞扬手中的花,立时双手叉腰: “嗯!还不快将花丢掉,待会儿进门可有你受的。”吓得沈飞扬赶紧将手中花扔在了路旁。 不多时到了二层小楼前面院坝里,这时,沈飞扬看清楚了房顶上的几个字“太原举午”。走在前面的小姑娘高声叫道: “爷爷,爷爷,爸爸回来了吗?客人到了。” “你爸爸还没回来,爷爷回来喽。”说完,二层小楼的底层中间对开大门,向两边一分,“吱吖”一声打开。在屋子中间站着一位鹤发童年的老头,大约八九十岁,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山烟杆,上部呈龙头状,烟杆下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烟斗,烟斗旁边还吊一个烟袋。 这位老人就是蜀中祁门的掌门祁天麻。房间正对面墙壁上有一神龛,神龛上横放住一把宝剑,神龛两侧张贴着一副对联,内容是: 自古耕读传天下,从来康健乐全家。 神龛下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有一套陶制的茶具,旁边又放了一个陶制的茶壶,感觉这一个茶壶有点多余。在左面墙壁中,挂着把黑柄长刀,整个刀有一丈多长,刀身有两尺多长。 沈飞扬还在看屋子的布置,不知什么时候,刚刚的两个女孩都没看见了,过了不一会儿,红色衣服女子已经倒了两杯茶,送到了八仙桌上。 “红烟,你带着妹妹红莲先到后面喊一哈你们的父亲,说有客人来了,快去。” 老人说完就吸了一口山烟。听得出来,刚刚带路的两位女孩,大的叫红烟,小的一个应该叫红莲。老人站在门口抬手做出请的姿势:“请进来喝茶。”沈飞扬说声打扰,跟着老人走了进去,宾主落座。待沈飞扬喝了一杯茶后,老人首先发问: “先生姓啥子?从哪儿来,找老朽有哪样事情?” “晚辈姓沈,从雪山下来,我想请教老先生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只要老朽晓得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说吧。” “多谢老先生。” 沈飞扬正要拿出身上带的梅花针,与老先生对证,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父亲,我已将山上成熟的药都采回来了,还是放在老地方吗?” 老人对沈飞扬说:“沈先生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他走了出去。沈飞扬再次打量这间屋子,在神龛上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小瓶子,开始他没有看到,是被那把宝剑吸引了,就没把小瓶子放在眼里,这间屋子的墙壁后还有一间小房间,门就开在这间屋子的右侧。 原来这是老人的第四个儿子祁一行采约回来了,他比较年轻,有的药还不知道怎样处理,他将药锄放在靠墙角的地方,将背上竹框里的药放下来,向父亲请教。 老人出去给儿子交涉,什么药放在什么地方,哪一种药要先蒸过再能够晾晒,哪一种又不能够直接晾晒,要先放在阴凉处阴干,哪一种要马上捣碎。交涉完这些,他才走了进来,给沈飞扬说声: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等半天了。”老人好像每说一句话,就要吸一口山烟。 “没关系,我现在给您看一样东西。”说着,沈飞扬将身上放有梅花针的包裹取下来,递给了老人。没见老人用什么复杂的动作,只见他将手中烟杆的烟斗轻轻一挑,沈飞扬递过去的包裹就打开了。 看见里面露出的两颗针,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用烟斗压住那两根针,冷冷问道:“你针从哪里来的?你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我想问一下,这两根针是你们祁门的吗?因为这两根针杀了我师傅。” 这时沈飞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需要客气了,也提高了声音回道。 这时祁天麻又用烟斗下方,吊的那个烟袋轻轻放在这两根针上,这是他在用这个烟袋测试这两根针是否有毒性。 过了片刻,祁天麻将烟斗拿开,然后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抓起一根,仔细看了一眼,放下,又抓起另一根,也看了一眼,回头用肯定的语气对沈飞扬说: “对不起,这两根针都不是我们祁门绣花针,沈先生,你应该弄错了。还有啥子事吗?如果没有其它啥子事情的话,那请你走喽。”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两个男子,两个有些相像,年龄都差不多,只是后一人要胖一点,前一个是刚才挖药回来的祁一行,后一个是祁天麻的第三个儿子,叫祁一言。走在前面的祁一行看见有陌生人,一进门就问: “父亲,来了客人?” “啥子客人?这不是客人。给我送客!” 沈飞扬只得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刚一转身,走在后面的祁一言很惊奇地说: “你,你姓沈?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了,为什么祁一言一进来就问他叫什么名字呢?祁一言继续说,“你先别走,等我问清楚再走不迟,你先坐下吧。” 沈飞扬想到大不了把事情说清楚,我又没有与蜀中祁门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至于走不了路,于是也就坐下了。 “这位先生,你是姓沈吗?我看你实在像一个人。” “我姓沈,我像谁了?”沈飞扬从来没来过这里,他也感到奇怪。 “我看你和一个人非常像,他叫沈浪,请问,你是他的啥子人?” “沈浪,他是我的父亲。” “我实在说嘛,你这么像他,原来是他的儿子,真没想到啊,他的儿子都这么高了。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还好吗?”祁一言一连问了沈飞扬几个问题。沈飞扬一听他问到自己的父亲,马上眼圈就红了。 “父亲他……他在十四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十四年前就去世了。”祁一言听了沈飞扬的话,完全一幅不相信的表情,“好,你坐下慢慢说。” 沈飞扬将他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祁一言说了:十四年前,他才五岁,对父亲也只是一个大致的印象,听他的师傅讲,父亲是被仇家追杀,死在了外面,现在他也不知道父亲的尸骨在哪里。 只听江湖上传言,是被江湖上专门搞暗杀的人杀死的,但还不知对方是谁。父亲死后,他被送到了天山。一直到他十八岁,天山师傅才将他送回雪山派,没想到回去正好碰到,雪山派遭到敌人的洗劫,现在雪山派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说到这里,他又止不住伤心落泪。祁一言听了,说道: “贤侄啊,我叫祁一言,你叫我祁三叔吧。你父亲生前和我是好朋友,自从在十八年前,广西桂林分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知道他惨遭敌人杀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是谁。” “哎,红烟、红莲,快去给你母亲说,今天晚上早一点把晚饭做好,多弄一点菜哈。”祁一言想到沈飞扬未吃饭,现在吃午饭太迟,吃晚饭太早,那就让家里人早一点做好饭,两餐并作一餐吃好了;十八年了,没有见到老友,见到了老友的儿子,这也是一种缘分,怎么都要留沈飞扬吃一顿饭再走,才算尽老友一点地主之谊。 “难得一见,今天你就不要走了,在我这里休整几天再走。” “那打扰祁三叔了。”沈飞扬一来真是饿了,二来也想留下来,听一下祁三叔给他讲父亲的情况。父亲以前的情况自己也只是多少听到一些,听到的都是碎片状的,或许让祁一言说一下父亲以前的事情,对他的死因有一定的帮助。 “祁三叔,我父亲生前和你是好朋友,你是怎样和他认识的,请给我说说,说不定对他的死因查找会有一定的帮助。” “好吧,我说一下,看对这件事能否有帮助,唉,说来话长。” 于是祁一言将他和沈浪认识的过程说了一个大概: 十八年前,祁一言刚好二十九岁,那时沈浪三十一岁,那一年夏天他自恃自己的武功高强,想出去历练一下,于是向父亲祁天麻央求,要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希望见识外面的世面,父亲经不住祁一言的磨缠,最终答应了祁一言。 祁一言听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于是将自己出门历练的第一站定在了广西桂林。 一路玩,第三天到了广西桂林。连续几天,祁一言游了龙脊梯田、长发村、黄洛瑶寨、独秀峰、象鼻山、木龙湖、古宋城、夜桂林、银子岩、遇龙河、世外桃源、靖江王府、阳朔西街、夜桂林、古东森林瀑布群。 他把最后一站留在了漓江。 漓江乃桂林城中的山水精华——象鼻山漓江发源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兴安县华江乡,四百里越城岭山脉的最高峰,猫儿山东北面海拔一千七百三十二米,以黄海基面为准的老山界南侧。 四周群山环抱,竹海茫茫,漓江主源乌龟江和砂木江在山脚下高寨村区域的十里峡谷——猫儿山十里峡谷相会,在南流中西接龙塘江,东纳黑洞江,三江汇合后称六峒河,往南流至司门前与黄柏江、川江汇合称大溶江,至溶江镇附近与灵河汇合,始称漓江。 漓江经灵川县过桂林市在平乐县平乐镇北与恭城河汇合,漓江段全长一百六十四公里。平乐镇以下称桂江。河流继续南流至梧州汇入西江。漓江风光有山青、水秀、洞奇、石美“四胜”之誉。 从桂林至阳朔的八十三公里漓江河段,是漓江精华,还有“深潭、险滩、流泉、飞瀑”的佳景,是岩溶地形发育典型、丰富和集中地带,集中了桂林山水的精华,令人有“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之感。 对这一带的景色描绘有几首诗为证: 陶潜彭泽五株柳 潘岳河阳一县花 两处怎如阳朔好 碧莲峰里住人家 ----唐代校书郎尚书郎沈彬 自古山如画 而今画如山 马图呈九首 奇物在人间 -----清人徐云阳朔堪称甲桂林 群峰倒影山浮水 无水无山不入神 -----吴迈 第十七章 相遇 沈飞扬马不停蹄。 来到漓江,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让他舍不得离开,最后一天,他准备在漓江上照一张纪念像。 转了一会儿,他来到一个带表演照相的地方,这个地方照相是要收钱的。在水上有一只小船,小船上有一位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拿长篙,这老者喂养了一只鱼鹰,岸上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负责收钱;每人每次交十元钱,客人就走上小船。 鱼鹰从水里叼上一条鱼,停在老者的长篙上,客人与老者、鱼鹰一齐合影,构成一幅充满生活情趣的人物山水画。为了保证照相的效果,也防止没有交钱有的人就混上船去,拥挤又没有秩序。专门搭了一块木板,将河岸与小船连接起来,客人走上小船后,将木板拆掉; 照完后,岸上收钱的姑娘又将木板搭上,让客人走上岸。 祁一言从东边走过去。这时从西边走过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身材较高,体形适中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后面跟着两个稍矮的男子,前面这个男子打扮挺时髦的,后面两个与众不同,很吸引人的眼球,总体就是花里胡哨的。 走在中间的那个留有不太和他年龄相附的八字胡,第三个手里拿一把折扇。祁一言和这三个人基本同时到达照相处,这时小船上正好有一个男客人照完了相,接着上去的是一位女客人,祁一言准备等这位女客人照完相,他也上去照一张,先走到收钱小姑娘那里交了十元钱。 此时,去照相的女子走上了小船,这位女子披一件红色披风,内穿一身粉红的短装,手拿一把三尺长的宝剑,走到小船上看上去就是一位女侠,又像一位古装仙女,真实漂亮。她和老者摆好了造型,老者打一个呼哨,长篙在空中轻轻一挥,鱼鹰嗖一声钻进碧玉般清澈透明的水里,两三秒钟,就钻出了水面,嘴里叼住了一条鱼,就在鱼鹰钻出水面,要振动翅膀飞到老者长篙的一瞬间,仿佛使不上劲,就掉进了水里。 老者打呼哨来第二次,鱼鹰还是这样。这让老者、上去照相的美女、收钱的姑娘,还有刚交钱的祁一言都觉得好奇怪,这在平时是没有过的事。那只鱼鹰,老者已将它训练得异常乖巧和听话,水里也不存在没有鱼,并且刚刚明明就看见的鱼鹰嘴里边叼住了一条鱼,为什么两三次都不能飞上来呢? 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祁一言凭感觉知道是刚才来的三个人,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来的三个人中,站在打扮时髦男子后面的那留八字胡的开口说话了: “我大哥想和美女合张影,行吗?行,你的鱼鹰马上就能停在你的长篙上。如何?” 这一下祁一言明白了,刚才鱼鹰总是飞不上来,就是这三个人在使坏,鱼鹰叼鱼的位置就在小船与三个男子所站的河岸中间这片水域,肯定是鱼鹰刚要展翅上来的一瞬间,这三个人中有人使暗器,或者是用掌力将鱼鹰打下水中,因此,鱼鹰没法飞上来。 祁一言还在想,这时八字胡用力一推高个子,嘴里嚷嚷: “大哥,你就上去合一张呗。” 那位被称为大哥的,也顺势向船上走去,边走边说: “好吧,就听你们的,我来和美女合一张。”该男子没有交钱,走到岸边撘木板的地方,轻轻一跃,就上了小船,虽说小船与河岸的距离不是很宽,但也有三米左右,一般人还真的跳不过去。 这时,站在岸边的八字胡和手拿折扇的两男子就拍手欢呼: “大哥,好身手。” 男子一跳上小船,小船开始摇摇晃晃。老者是老水手,当然不惧小船颠簸,可刚上去照相的那位姑娘就吃不消了,吓得大呼小叫,这时岸上的两人又开始起哄: “美女站船中,哥哥站船头,小船晃悠悠,拉住哥哥手,让你美个够。不行就扶住哥哥的肩膀,快呀,否则小船要翻喽。”小船上的姑娘又气又怒又羞,“唰”一声抽出宝剑,对着男子。男子先对着岸上的两人说: “别起哄,都是你们两个推我上来的,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 “大哥,平时那么厉害,现在一个娘们就拿你没办法了。不行,就将她的宝剑取了,扔上来,你就随便照了。”岸上的两人还在出馊主意。这时,在小船上的男子回头对着美女嘻嘻嘻地笑着说: “美女,那么凶干嘛?当着这么多人我又不会吃你,陪哥哥照一张又怎么样?我最怕刀啊剑的,你快将宝剑收起来,吓住我了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岸边的两位又开始撺掇起来: “大哥,去把宝剑拿过来,她宝剑是假的,是塑料的,我看出来了。” “你看娘们的手好白,全身都肯定白。……” 老者显然看到上船的男子肯定有功夫,在岸上又有他的帮手,不敢对这个男子说什么,而岸上收钱的姑娘也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也不知道咋办。 旁边的游客大部分是看热闹的,看热闹的都是不嫌事儿大。其他的要么悄悄溜走了,要么一脸冷漠。这时,祁一言看不过去了,他想到身边没有帮手,只能来个出其不意,虽然父亲严厉地告诫他们兄弟几个,出门不能惹事,不能暴露蜀中祁门的身份,但看见这种龌龊事,不管,这不是蜀中祁门的风格!先管了再说。 小船上的男子武功肯定比岸上的两个厉害,是擒贼先擒王,还是先除掉他的羽翼。先和较厉害的交峰,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还会引来两个帮手,看来还是先除掉帮手,再和厉害角色交手。实在打不过厉害角色,还可以逃跑。打定主意,祁一言大喝一声: “无耻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滚上岸来。” 嘴里是向小船上的男子说,但是祁一言的右手早已扣了两根绣花针。这两根绣花针尖部已焠了麻药,只要射进人的膝盖,人的双脚马上发麻,脚一使不上力,人就没法追赶。 祁一言声东击西,右手一扬,两根绣花针无声无息地射进了岸上两人的膝盖,两个人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子就着了他的道,“噢噢”叫了两声,就双双跪了下去,一时站不起来。 这一下引得岸上的人哈哈大笑,小船上的男子也知道他的帮手着了别人的道,再也不敢在小船上停留,怎么去就怎么回来,这人也是在小船上双脚一纵,又轻飘飘到了岸上。对着祁一言双手一抱: “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刚才我的两位兄弟得罪了兄台,还请高抬贵手,帮我把兄弟的穴道解开。” 这时围观的群众知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都自觉地让开了一块场地,给两人的打斗腾出了一个空间。在场地上就只有祁一言一个人对着男子了,另外两个跪在地上的这时歪坐在一边,痛苦小一点,又开始叫嚣了: “大哥,给我灭了他,叫他给我解了穴道。不是,叫他先给我解了穴道,再灭了他。” “出手啊,大哥,我受不了了。” “这位兄台,你倒是给个说法啊,兄弟不对,我也没有责怪兄台的意思。” 听了男子的说法,祁一言也觉得应该回复一句了,于是说:“我没有点他们的穴道,你叫我怎么解啊?” “那他们是怎么倒下去的,兄台总该知道吧。” 男子没有说是跪下去的,而是说成倒下去的,看来还是觉得说成跪下去不雅观,才改口说成了倒下去,这时,两个确实没有一直跪住,而是坐在那里了。 “刚才这两位还如此嚣张,还是让他们多呆一会儿吧,否则一起来又要发狂了。” “这样,我和兄台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侥幸赢了兄台,兄台帮我让他们站起来,我没有赢你,兄台只管远走高飞,我们仨自认倒霉,如何?”祁一言觉得挺有意思的,反问道:“怎么个赌法,说来听听。” “不伤害不接触鱼鹰,在十秒之内,谁让鱼鹰停在老翁的斗笠上三秒钟,谁就算赢。如何?” “这个方法好,不伤害不接触鱼鹰,让鱼鹰停在老翁斗笠上,比较斯文,行。谁先来?” “谁先来都行,还是兄台你先来怎么样?” 祁一言略一思索,我来一个巧胜,不是不伤害不接触吗?我让老翁帮我,鱼鹰是他喂养的,一定听他的话,对方又没说不能借助于他人,何况是他有求于我,我没犯规,他也拿我没辙。 想到这里,祁一言说:“好吧,我先来。” 于是他大声叫道:“老伯,帮一下我,请你让鱼鹰停在你的斗笠上,让我赢了他,行吗?” 旁边有好事者开始数数:“一,二,三……” 老者听了祁一言的话,当然不会不答应,于是将长篙换只手,用右手捉住鱼鹰,放在了自己的斗笠上,这时才去了八秒钟,正当大家数三个数,就要认定祁一言赢时,“一”刚数完,“二”还没有开始数,鱼鹰已经一下蹿进水里去了。 原来是平时老者训练鱼鹰都是让它停留在长篙上,让它停留在斗笠上,鱼鹰害怕又不习惯,因此一上去就飞走了。没有停留三秒钟,祁一言没有赢,当然也不算输,还要看男子能否做到。 这下轮到男子出手了,这名男子就是沈飞扬的父亲——雪山独狼沈浪。沈浪想了一下,鱼鹰不是自己喂养的,必须用巧力取胜,一般功夫一是容易暴露身份,二来也不一定成功,其实在和祁一言打赌的时候,沈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略一思索,干脆用自己前一段时间改良的雪山派雪山剑法精髓——燕青十八浪用一下,实在输了,也无法。 哪一招最适合呢?还是第十二招“六出祁山诸葛亮”,此招要诀是一个“化”字,将剑气化为掌气,运用内力将鱼鹰吸到老翁的斗笠上,坚持两三秒钟就行。想到这儿,旁边的人也在起哄,大叫:“开始了。” 沈浪朗声说到:“好。” 因为这时那只鱼鹰刚好叼了一条鱼钻出水面向上飞,沈浪用燕青十八浪中的第十二招,巧妙将鱼鹰向上飞的力量顺手一带,鱼鹰顺着他右手的方向继续向上飞,没有停留在长篙上,刚飞到老翁的斗笠上,沈浪内力向怀中方向一收,鱼鹰身体虽然略做倾斜,还是没有掉下来。 此时沈浪还不敢收了内力,鱼鹰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住它,旁边的观众也在鱼鹰停在老翁斗笠上就开始数数,“一”、“二”、“三”三秒一过,沈浪将内力一收,鱼鹰身体一歪,眼看要掉进水里,好在它在掉下去时,一个盘旋又飞到了老翁的长篙上稳稳停住了。观众都感到十分惊异,但这一轮,确实是沈浪赢了。 祁一言知道遇到了高手,被人家使了暗招,但也输得无话可说。只好走过去替两人取出绣花针。不过,他想到在这个人多的地方取绣花针的话,容易暴露蜀中祁门的身份,想到这儿,他对沈浪说: “替这两位解除痛苦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你们必须向船家和红衣姑娘道歉,二是我另外找一个地方给这两位治伤。”沈浪想也是道理,强逼的话,人家不干,也不是好事,大庭广众之下替他这两个朋友治伤,也有损他沈浪的威名,也说: “好吧,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能耍赖。” “谁和你耍赖了。走吧。” 沈浪走在前,八字胡和玩折扇的互相搀扶,祁一言走在后,四人慢慢离开了照相地点。 到了一个人不太多的酒馆,四人进去坐定,要了一些下酒菜,趁上菜这个时间,祁一言将两位膝盖里的绣花针取出来,再敷上一点解药,二人疼痛立时解除。也是从这件事后,沈浪和祁一言成了好朋友,两人无话不谈。 隔了两天,沈浪将他手下八字胡和折扇打发走了,两人越谈越投机,由沈浪提出,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还和祁一言讲了好多江湖上的趣闻。也说到了他的一些身世和现在是有任务的。究竟沈浪有什么任务,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章 谁吃霸王餐 前回说到沈浪向祁一言讲了他的一些过去:师傅青信子在四川射洪有一个朋友,写信邀请他去游历,师傅在回来的路上,将他捡了回来。 他长到了十二岁,发生了一件令他十分气愤难以忍受的事。 他到雪山后,开始没有什么玩伴,就常到雪山脚下玩,不久认识了一个小伙伴,他的名字叫吴未来,和沈浪同龄。 家里有一个不讲理的父亲,每天不务正业,除了吃就是睡,每次吃饭都要喝酒,喝醉了就拿家人出气。 尤其是出外回来,总是一身酒气,醉熏熏的,到了家,总要找吴未来母亲的茬,总是看不顺眼母亲,横挑眉毛竖挑眼,认为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动不动就生气发火摔东西,朋友吴未来的母亲说两句,就抓扯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墙上撞或者摁在地上用拳头打,有时还做得更过分,用脚将她的头踩在地上,手里抓住什么棍条都往她身上抽打。沈浪好几次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有一天,沈浪又到吴未来家,他和吴未来正在家里玩。吴未来的父亲正好输钱回家,心情极其糟糕。这个男人刚到门口,吴未来听见了父亲的脚步声,立马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他的父亲一看到吴未来,连门也没进,隔着门,一把将吴未来拉出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吴未来打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这还不算,一把提起沈浪,一脚将他踢出门外去了。并且对着一脸血污的吴未来吼道:“杂种,老子先把你砍死,再将你妈也砍死。”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进去后,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竟然提起菜刀真就将妻子砍倒在地,沈浪看见了这一幕,吓得赶紧走出门。 这个男人提刀追了出来,劈头对着沈浪就是一刀。沈浪练过武功,也有所准备,低头躲过了。这个男人见没有砍到沈浪,继续追砍摔倒在地的儿子,边骂边举刀砍了下去。 沈浪见他的朋友会被砍死,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棒,往男人的背上打了一棒,这个男人反身来砍沈浪。在打斗中,这个男人被沈浪打断了右手和一条腿。 从此,沈浪的名气就变大了,也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和宠爱,这也让他变得有些飘飘然,学会了玩世不恭,打架闹事。 他长大一些,凭借一身好功夫,在车站、码头、茶楼、会所,打打杀杀,东混西混,平常十个八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他又不和谁拉帮结派,总是独来独往,就被江湖上的人称为独狼。名气一天天大了起来。 就这样混了三四年,中途回过雪山两次,由于雪山派所有人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他的一些不好的消息,对他有点爱理不理,师兄燕未然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他早日回到雪山派,将雪山派发扬光大,不能辜负了师傅对他的一番期望。沈浪总说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说完,又下山到江湖上游荡。 后来,他游荡到华南。有一天,他没事到了华南天明广场,正好广场在举行华南地区烟酒糖博览会。广场上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这时,在他左前方有一个人在售卖会跳舞的布娃娃,售卖者说什么,这个布娃娃跟着他说的做动作,非常好玩,旁观者都觉得奇妙。 沈浪也忍不住靠近去看个仔细,刚走到围观的一大圈人外围,在他的右方却有人在吵闹起来了: “今天,随便你怎样,这个婚我离定了!” “老婆,别闹,我们回家,好不好。” …… 只听见声音没有看见吵架之人,沈浪正想走近几步看个仔细,突然从人堆里跑出一个女人,慌不择路,惊弓之鸟般跑过来,正好和沈浪撞了过满怀,将沈浪未拉拉链的外套也几乎掀下来。 这个女人跑过去十多米,还回头看了一眼沈浪。沈浪也正好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撞在了一起,双方对看了一眼,沈浪发现这个女人约三十岁的年纪,身材极瘦,但这个女人的眼神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这个女人的双眼给人的感觉既摄魂又狡黠,应该是这个女人从男子怀中挣脱,跑了过来。 这时一个男子从后面追来,距离女子只有五六步距离,紧跟在后面的男子口头高喊:“别跑,别跑,给老子站住,看老子抓你回去,有好果子给你吃。”追了过来。 沈浪可不能让男子追上女子,男子已经追到了身边,来不及多想,他右手一伸,顺手一拉,将这个男子拉住,任凭这个男子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 这个男子眼神里满是愤怒看了沈浪一眼,这个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让沈浪不想看他第二次。等这个女子跑远了,他才放开男子,并对该男子说: “作为一个大男人,有本事,挣钱去,打女人算什么好汉?”这名男子也没说什么,悻悻地走开了。 人群散了,沈浪在华南天明广场逛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找一个地方吃饭去。 一打听,在华南天明广场外就有一间有名的饭店,叫新鸳鸯酒楼。他踱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一份鸳鸯火锅,几瓶啤酒,自顾自喝了起来。酒醉饭饱之后,站起来结账,一摸外套衬子里面的口袋,怪哉,没有了钱包。 什么时候丢了钱包?他都觉得奇怪,口袋里面没有多少钱,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自己的钱包。 但事已至此,能有什么办法呢?吃霸王餐吗,难道? 这在以前,自己纯粹是一个小混混的时候,那到无所谓,吃霸王餐也不是没干过,现在跟以前不同了,现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地位的,人称“雪山独狼”,这是在有损自己和雪山派的名誉。 真是一分钱急倒了英雄汉。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让这样一个有脸有面的人物也感到面红耳赤,可怎么办呢?实在无法了,将以前一个江湖朋友送给自己的一支短剑作抵押,看行不行?不行再说。于是,他叫道:“老板,过来一下。” “好的,这就过来。”老板过来,沈浪将自己的短剑拿出,说自己没有钱,钱包被人偷了,老板歪住头看他半晌,眼睛里流露一种完全不相信的眼神说道: “先生,不要开玩笑吧,我店小本钱少,利润也收得薄,我又不去打家劫舍,拿你这把短剑干什么,你不要拿我寻开心好了。” “你不要这样为难我好不好?” “什么?你吃饭不给钱,还说我为难你,是谁为难谁?我们找个人评评理。” “我没是这意思。” “那是啥意思?吃霸王餐,是吧?那我报警了。” “你敢报警,看我哪一天敢不敢砸你的酒楼。想好生开下去,我劝你不要报警。”沈浪一急,又拿出了他小混混的一套处世方式,双方吵了起来,终归是沈浪理亏,他也没有采取过急措施。这时在他的左后方,一张桌子上,有一个穿戴考究的中年***了起来,朗声说道: “老板,这位兄台吃饭多少钱,我一并付了,你先忙去,我们的菜还没上齐,你快去忙。”说完,随即叫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先去付了沈浪的饭菜钱。 这时,沈浪才记起,这一桌客人,当时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就在他到了不到两分钟,这一桌客人就到了。 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寸头,但是头发颜色不黑,有一点偏黄,穿一套名牌夹克,手里夹一根香烟,偏胖身材。 沈浪看到有人替他解了围,心里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人家才好,就走了过去,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带着无比感激的心情说道: “多谢兄台解围,请问高姓大名,但凡有差遣,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寸头也站起来回礼说:“兄台言重了,本人姓贾,不蒙嫌弃,叫贾哥好了,举手之劳,无足挂齿。要不要过来再喝一杯?” 沈浪刚才得了人家的帮忙,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说道: “多谢贾兄,那恭敬不如从命,让你破费了,好吧。” “请!” “请!” 沈浪和贾某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回去过了好久,沈浪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钱包是怎样丢的,就是那两个人吵架闹离婚,女的那个故意挣脱跑开,撞在他的身上,就在这时,男子又追了上来,沈浪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追赶的男子身上,女的在撞他的时候,就将他的钱包偷走了。 其实,沈浪更不知道,这一出戏,导演就是出手帮助他的贾全。自从他出现在了贾全的视线里,贾全就在密切注视沈浪的一切行踪。 沈浪看热闹,钱包被偷,手下人都将这一切报告给了贾全,当沈浪走进酒楼,贾全也随后进了酒楼,里面那个老板也是他用钱将真正的老板支走后,他用自己的人充当的老板,所以这一切都在贾全的掌控之中,这一切,沈浪并不知道。相反,从此,沈浪和贾某人成了朋友。 后来,通过进一步了解,知道这个贾某就是贾全。 沈浪觉得欠了贾全一个天大人情,所以时刻想要报答他。祁一言认识沈浪的时候,沈浪和贾全有了频繁联系,在贾全扩张需要人手的时候,帮贾全做了几回事。实际上就是打手,只不过不同的是,其余打手随时要听候贾全的调遣,而沈浪一般情况下,不参与贾全的事情,在重要时候,他才出手。 这几年,沈浪替贾全强征过地,也替他收过烂账,还帮贾全放过水,收过水钱,打过群架,恐吓过贾全的竞争对手。 特别现在真假武林遍地生花,好多学过三招两式的,没有一点功夫,全靠雇佣别人充当武师和打手的,都在开武馆,招学员。更有甚者,武师和学员一起合伙来欺骗百姓和社会民众。 有的在人多的地方,如广场、车站、码头搞表演,通常做法是:让自己的武师和学员先表演一番,当然里面有很多浮夸、虚假的成份。 例如,一人躺在平地上,胸口放一块大石头,另一人用大锤将巨石敲碎,名曰“大锤胸口破石”,再如第二种,一人站在原地,另一个人将长矛的尖部对准站立者前颈窝,自己用肚子顶住长矛的木柄尾部,长矛渐渐顶弯,但长矛尖部无法插入对方颈窝,这一个表演名字叫“长矛刺喉”。 又如秀“一指禅功”,他们自己准备砖头,砖头提前用特殊材料制做好,这种材料看是完全看不出破绽的,和普通的砖头看起来是一模一样,但由于材料特制,就是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将砖头戳坏,就不用说大人了。只见这些“武功高强者”,一个手指用力一钻,砖头粉末纷飞,不一会儿,砖头就被表演者的手指钻了一个洞,而表演者的任何一个手指都毫发无损; 这个表演也有的采用的方法不相同,有的是提前将真正的砖头用电钻钻一个洞,如表演者右手食指一样粗细,然后用其它材料将这个洞塞住,表面看起来和真正的砖头没有什么两样,表演只需将钻过的那一个洞,用手指再戳一次,里面粉末状材料就会掉下来,这完全能骗过一般人的眼睛。 也有的表演“气功治病”,让几个“病人”过去,“内功深厚”的武术大师站在几米十几米外,甚至隔墙,一发功,病人头上或者四周就会冒出腾腾蒸汽,过了几秒钟,“疼痛患者”就主动说自己的病疼痛已经减轻了,身体有明显好转。 有的“武功大师”一次不止治一个,可以一次给十几个“病人”同时治病,只要一发功,每个“患者”都说效果好。 还有更厉害的,直接用上了高科技手段,不仅在人多的地方表演,他们觉得这样的表演影响力还不够大,所招学员还不够多,为了扩大影响力,又在网络上做文章,用ps技术,用特效镜头,将假的做成真的图片或动画、视频放在网上,欺骗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这样一干,大部分经营武馆或开培训班的人,都赚得盆满钵满,这些人在积累财富的同时,可以说全部都在干违法乱纪的事。 慢慢地,沈浪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更何况还有一部分无辜的人,也受到了他的伤害,因此,沈浪想金盆洗手,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这一次,在天明广场和祁一言相遇,是沈浪按贾全的要求,出来寻找一两个打手,物色两个人选,贾全也给沈浪说,有恰当人选可以代替他自己,那沈浪就可以离开了,这倒不是逼沈浪,只是沈浪是个义气之人,何况贾全又有恩于他,觉得一走了之也不是君子所为。 因此,这一次,也有这个打算。沈浪也觉得贾全越来越在提防住自己,有时会在暗中派人盯梢。自己更加无心替贾全做事了,虽然给沈浪开出的价钱非常高。沈浪将这一切给祁一言说了,抛开这一切,讲收入还是挺高的,即问祁一言,愿不愿意在贾全手下做事。祁一言在家里,父亲管教一直比较严格,加上家庭也是吃穿不愁,因此谢绝了沈浪的好意。 沈浪还告诉祁一言,促成他有这个变化和想法的还有一个更大的因素:他曾经帮贾全办过一件事,这件事一半成功,一半没有成功,这件事也让他认识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更让他明白了很多东西。 究竟沈浪为贾全办了一件什么事,又认识了谁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章 唐门 有的事努力能成功,有的事再努力也未必成功。 沈浪对祁一言讲到,他曾经帮贾全办过一件事,一半成功,一半未成功,那是什么事,又遇到了什么人呢? 话说沈浪觉得他帮贾全办的事情,不符合自己的想法;他现在过的生活,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对贾全的做法,他有时也表达不同的意见,几次过后,贾全对他越来越不放心,但是沈浪又是贾全最得力的帮手,好多事情还需要沈浪去替他完成,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替代沈浪的作用。 想到贾全对自己的不放心,有时还会在身边安插钉子,这让沈浪心里异常难过,也让沈浪从新审视自己和贾全的关系,越来越觉得不能够呆在贾全的身边。 为了给自己一条退路,在一次逛商场的时候,沈浪看到有一种录音设备,外形看起来就是一个拉链头,于是他将这个录音设备买了下来,自己将经常穿的一条裤子的拉链搞坏,然后找个裁缝将录音设备换到了裤子上,将他和贾全的一些对话,作为证据录制了下来。 在沈浪和贾全认识的第三年,贾全叫手下的二道子给沈浪带信,让沈浪去一趟,说有重要事情请沈浪去办。而且不要沈浪让人知道他去了贾全那里。沈浪一听,知道贾全定有什么重大事情,不能让外人知晓,在动身的时候就穿好了那条有录音设备的裤子。 去后,贾全告诉他,让他到四川唐门去买一点毒性最强的药回来,实在买不到,也可以在唐门找一个使毒高手过来,至于报酬,沈浪可根据情况答应,只要不是高得离谱就行,当时沈浪随口问拿这毒药来做什么,贾全说了一句,二当家需要,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马上转换话题,支支吾吾没有往下说。 第二天,沈浪告别贾全,在贾全一再嘱咐下,离开华南,只身去到四川唐门。四川唐门处在大巴山中。 大巴山,中国西部大山。广义的大巴山系指绵延重庆市、四川省、陕西省、甘肃省和湖北省边境山地的总称。东端伸延至湖北省西部,与神农架、巫山相连;西与摩天岭相接,北以汉江谷地为界。西北-东南走向。山峰大部分在海拔二千米以上。 因石灰岩分布广泛,喀斯特地貌发育,有峰丛、地下河、槽谷等。还有古冰川遗迹。河谷深切,山谷落差八百到一千二百米,只有重庆城口、四川万源等少数小型山间盆地。狭义的大巴山,在汉江支流经河谷地以东,渝、川、陕、鄂四省边境,为汉江与嘉陵江的分水岭,海拔一千三到二千米。主峰神农顶,海拔三千一百多米,位于湖北省神农架林区。 最高峰——神农顶过去在地图上只有标高,没有名称,所以被称作“无名峰”。1981年神农架林区人民**呈湖北省人民**批准,将其正式定名为“神农顶”。清代《兴山县志》称这里为“神农山”,因相传神农氏曾在此采尝百草而得名。 神农架主峰亦有“木城”之名,有森林浩瀚、密如城垣之意。神农顶箭竹丛生,冷杉林立,杜鹃叶艳,四季常青,古代民间又称它为“四季山”。四川唐门就在大巴山的神龙顶峰唐家堡。 相传,四川唐门创始人为唐大嫂,经过若干年的发展变化,四川唐门的掌门叫唐影,是唐门的第十万零一百八十代掌门,现在年事已高,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一个年青的姑娘。 唐门掌门有一继承规矩,原则上都是传女不传男,而且都是传给唐氏门中较年青聪明的后辈,这样的后辈对唐门的暗器的毒药发展更有创新。唐门世代相传的暗器有五毒神砂和竹镖,还有毒针,尤其是毒针,有一种出手方式叫满天花雨,让人无法防备和躲避。 唐门也是江湖上一个大家不太熟悉,感到陌生又恐惧的武林门派之一,一个原因是江湖武林人士因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而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第二个原因是唐门和蜀中祁门一样,他的门中人士很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动,三是唐门的掌门基本上是女性。 女性对于江湖上的事过问要少一点,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唐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行走江湖。 传说无论任何人中了唐门任何一种暗器,那就只有看着伤口溃烂,然后慢慢等死,当真是惨不堪言。武林中人畏之若虎,头痛不已。 唐门擅使毒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其毒无色无味,故称"无影毒"。 并且一中其毒,发作起来很快即引起死亡,所以很少会有人敢同唐门作对。即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一经中毒,如果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或者唐门心法的疗毒,亦难逃其祸。 唐门的轻功虽然没有暗器与毒药名头响亮,却也是天下一绝。沈浪要到唐门去找唐门中人,事前对唐门有一些了解。 这天,沈浪到了神龙顶峰,他满以为会碰上两个野人,听说野人力大无穷,身高是正常人的两倍以上,一旦你惹神龙架的野人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故走在神龙架上神龙顶峰的每一步,沈浪都小心翼翼。所幸的是,从坡底到顶峰,都没有碰到一个野人,见到更多的是狐狸、猕猴、獐、廘,野雀,山鸡,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野果。 走了没有多久,走着走着,刚才茂密的森林消失了,面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另外一番景象。眼前是很大一片开阔地带,左方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像一条玉带绕住不远处一个小山包飘向远方,右方是一口十多亩的池塘,池塘里荷花正开得艳,偶尔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荷花香飘进鼻孔,钻进人的心肺,人的所有器官都会受到浸染,仿佛从鲜花汤中沐浴过一道,顿时神清气爽。 在荷花池旁边,一株柳树正散发着夏日的气息,柳树边上立住一块牌子,上面的字不太看得清楚。下面是一方五六十个平方的坝子,一位八旬开外的老太太正在翩翩起舞。顺小河河堤上有一条路通过去,柳树旁边又有一条小路通过去,一直通向不远的那个小山包,小山包后面远远看去好似一个小村庄,只不过看上去没有多少户人家。 沈浪感到奇怪,正想问路,便顺着池塘边的小路走过去,向老人打个招呼,这时他看清了牌子上面的字“四川唐门唐家堡”,不用问,这就是闻名江湖、令人丧胆的唐门唐家堡了。 看到有外人走近,正在翩翩起舞的老太太停了下来,只见老太太约八十岁,但精神头好得很,在她面前有一块花布,不知是用做什么的。沈浪知道既然到了这里,可不能乱来,只要一不小心,可能就惹来杀身之祸。他很有礼貌上前问道: “老人家,你贵姓?我想问一下路,方便吗?” “我老太太免贵姓唐,你是到哪里去?找谁?” “我从华南来,想找一下唐门的掌门,不知您是?” “我一打杂的,掌门在前面。” 沈浪刚想往前走,突然想起刚才老太太好像在跳舞,便又停下来问道: “老人家,刚才您在干嘛?是跳舞吗?” “跳舞?不,是我老太太没事,在绣花。” “什么?在绣花。”这一下完全颠覆了沈浪的想像,刚才明明就看见动作是在跳舞,怎么可能是在绣花呢。他忍不住好奇,追问道:“真是在绣花?您能不能绣一个给我看看?” “好呀,不相信我老太太还可以绣花,你看好了。”说完,老太太大花布上取下一颗绣花针,针不大,只比一般的针长一点点,针鼻却和常人用的绣花针不相同,明显大了很多,里面穿了一根红色丝线,长度足有两三丈长。 老太太往外走了四五步,蝴蝶穿花般连续几个翻滚的动作,沈浪还没有大惊讶中回过神来,更不可思议的动作出现了。 老太太几步飞快跑过去,这跑的速度完全不输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个老太太做出来的动作,丝线刚好绷直。 老太太没有继续向前跑,像一只蜻蜓一般,轻飘飘向上腾空而起,跃起有五六尺高,空中来一个回头望月,左手向外一展,右手划弧线,左右手伸展到极致,右手一扬,手中的绣花针带住红丝线,像一条红彩带嗖一声飞进了花布,针尖正好扎在了花布上画好的一朵黄花的花心。 一顺着针的走势,老太太落下地来,就在针飞进去的一瞬间,老太太左手向怀里一收,那根神奇的绣花针又飞回了老太太的手中,不过,这回针没有在右手,而是在左手中。至于针是怎么穿过花布,回到老太太左手的,沈浪只觉得眼花缭乱,啥也没看清楚。 老太太又是同样的动作,向外飞跑了几步,这一次是向右飞跑,跑了几步后,向上高高跃起,沈浪以为她也会用同样的动作,空中身体舒展开来,然后左手一扬…… 但这次沈浪大错特错了,老太太的身体到了最高处后,只见老太太突然头向下,整个身体像一条游鱼,在空中划成一条美丽的弧线,就在身体下坠到和花布相平的时候,左手平平一伸,手一扬,手里的绣花针带着丝线像一条单色彩虹,伸到了花布上。 这一次,绣花针扎在了刚才绣的那朵花的花柄上,两个动作结束,老太太面不红,心不跳立在花布前两米之处,让一套动作,让沈浪的嘴巴半天合不拢。这一老太太,好俊的功夫,好妖娆的身段。沈浪忍不住拍手称赞道: “好一招湖底穿梭!让晚辈大开眼界。” “多谢老前辈,晚辈告辞。先行一步了。” “慢!想进四川唐家堡,先过了我这颗绣花针再行不迟。” 这一下,沈浪才知道要进四川唐门没有那么容易。看来不过这一关,是没法进去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还望前辈手下留情。不知如何过您的绣花针?” “只要你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不被我的丝线套住或缠住,过去就算。好,来吧。”老太太微微一笑道。 不知何时,老太太手里多了一根针,不再是刚刚用的绣花针,刚刚用的绣花针还在那块花布上插着。 这根绣花针比刚才那根还要长一点,这回绣花针穿的是一根紫色的丝线,长度也比刚才的丝线要长,应该足有五六丈长。老太太将针向胸前一绕,丝线就跟着绣花针动了起来,开始是一条,一会儿变成了一圈,再到后来,变成了一团紫色光影,再到后来,紫色光影变成了一堵紫色的墙,要想穿过这面紫色的墙,委实不太容易。 沈浪定了定神,他知道光凭自己的身手,随便怎样,都会触碰到这墙,何况碰到一根丝线,就算失败,不用武器,是肯定过不去。 于是,他缓缓抽出了随身带的那把青松宝剑,决定用天山剑法来对付,争取在力量、速度和耐力上占点便宜,多拖一些时候,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应该会吃不消。 “老人家,晚辈得罪了。”说完,沈浪剑尖一挺,攻了进去,可是看似一根丝线组成的一堵墙,却丝毫不比真正的墙差,攻上去,感到的压力比真正的墙所产生的压力还要压抑,沈浪想找老太太直接过招,可剑去的速度总是慢了半拍,明明看着老太太尚在东南角,宝剑指到东南角。 老太太人已经到了西南角,沈浪始终在后面,或者像两条平行线,或者像两条刚相交结束的直线,向两边无限延伸开去,总是没有相交的地方。时间稍一久,沈浪就觉得急躁,一个不小心,左手指被紫色丝线碰了一下,像火烧一样疼痛,又像被烙铁烙了一般。 这时他才知道,现在这根丝线不再是刚才绣花的丝线。原来,这根丝线不是普通的棉线,它是老太太的特殊武器,是用大巴山上的一种蚕丝制成,这种蚕叫天巴巨形蚕,所吐出来的丝比普通蚕要粗且韧性特强,一般刀剑无法割断,而且有极强的弹性,越大的力量撞上去,反弹的力量就越大,也更容易受伤。 吃了一点小亏之后,沈浪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寻找紫色网墙的漏洞,希望早一点发现这堵墙的破绽。开始他还怕损坏老太太的紫色丝线,现在发现根本破坏不了,那就干脆用剑好了。 想到此,利剑一挥,左砍右劈,上刺下削,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不是宝剑被丝线缠住,就是宝剑如砍上一团棉花,或者是碰到了钢铁,隐隐还有金属与金属的撞击之声。老太太和沈浪互不相让,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但沈浪想冲出这一堵紫墙,就是不能成功,伤又无法伤老太太,前面都是沈浪在追老太太,就好似人追影子,而人如何能追上。 在激战中,沈浪略一思索,何不停招不追,老太太左边一去,下一个动作一定是往右边而来,那一停半招到一招,纵然自己不去主动进攻,老太太都会主动踩着步子过来。因此,他以不动制动,人在空中,故意停了一招,人向东,剑却向西。 果然,老太太的穿梭步法是有一定套路的,前一招是向左,下一招必然是向右。沈浪这一停,刚好老太太,就向东攻来,沈浪在剑招使到一半时,生生将宝剑在空中一顿,挽一个剑花,右手之剑交到左手中,顺势向西一点。 这一点,正对准老太太拿针的右手拇指,好个老太太,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右手向上一抬,针尖上迎,只听“叮”的一声,针和剑轻轻一碰,沈浪的宝剑剑尖被刺歪两寸,刚好从老太太右手虎前口滑过,险险避过了这一招。 这一招一过,老太太也有了经验,只要发现沈浪有这个动作趋势,她都不会上当了。这样又过了十多招。沈浪想到,看来走这一遭,不太容易。 得另想办法。老太太绣花,每一招才绣一针,应该是比较辛苦,那不如在她的半成品绣花布上想点子。干脆将她的绣花布抓在手中,顶在剑尖上,谅她不会损坏自己的劳动成果,将丝线用大力来缠这块绣花布。 想到这儿,他故意向老太太强攻几招,然后向后一个跳步,跃到绣花布旁边,右手一撩,已将那块绣花布抄在手中,迅速左右一换手,此时剑变在了右手,左手将绣花布盖在剑尖上,又加入了战团。这一次,他不砍不削,向正前方斜斜地刺过去,实际上还不是刺,就是剑尖顶一块绣花布而已。 这一招果然奏效,老太太先是一惊,看见自己心爱的绣花作品被人挑在剑尖上,首先感到是一种耻辱,第二又怕弄坏了她的作品,因此方寸变乱。 这一乱,手上的功夫就变形了,力道也就不如刚才,手上稍一放松,这一堵紫色墙壁就矮了一半,沈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高高跃起,从紫色墙上一跃而过,回手将绣花布抛了回来,人不敢停留,只回头向老太太一抱拳,说声:“晚辈得罪了。”便向柳树旁边的小路奔去。 沈浪一溜烟跑了半里路远,缓一口气,定了定神,抬头一看,来到了小山包脚下,这个小山包不高,面积却不小,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小山包右面是一座木制小房子,紧靠着小山包,远远望来,房子就是小山包的一部分,分不清谁是谁。房子看上去,历史也不短了,房顶中间脊上原本有一只木头雕刻的老鹰,不知什么时候老鹰的嘴巴已没有了,只剩下一段老鹰颈,中间空了,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房子下边的三根立柱有不少坑坑洼洼,好像是有什么物体经常敲击一样; 只是总体看上去还比较清洁,房前门口有一个坝子,坝子另一侧有一个出口,过了坝子,到了出口就和前边一条小路相通,沿小路向前走三百米的样子,这条小路就到了小河边,与小河边的那条小路并成了一条,通向更远的稀稀疏疏、错落有致的几座木头房子。 第二十章 涉险过关 居然有老女人踢踺。 此时,在小房子坝子边,也正好在小路经过的边上,有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在踢踺子。 这位女子,将头发盘成一朵乌云,紧紧地收扎在一起,脚下穿一双青色圆口平底布鞋,一身短打灰色衣服,腰间扎了一条红色绸带。虽然见有来人,她却头也没抬,自管自地踢着。 沈浪看她正踢得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有等她踢结束了,再向她问路。 此时,清初著名词人陈维崧的一首《沁园春》,正是这位女子踢毽子的真实描述:“娇困腾腾,深院清清,百无一为。向花冠尾畔,翦他翠羽;养娘箧底,检出朱提。裹用绡轻,制同转,簸尽墙阴一线儿。 盈盈态,讶妙逾蹴鞠,巧甚弹棋。鞋帮只一些些,况滑腻纤松不自持。为频夸狷捷,立依金井,惯矜波悄,碍怕花枝。忽忆春郊,回头昨日,扶上栏杆剔鬓丝。垂杨外,有儿郎此伎,真惹人思。” 我们好像看到一位清代女郎,在明媚的阳光下,在花的世界里,踢毽子的盈盈姿态。那精心制成的毽子上下翻舞,变化多端,简直比踢球还巧妙,比弹棋更有趣味。 毽子在她脚下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小精灵,像长在了她的身上,随便怎么踢都不会掉到地上。那毽子上下飞旋,就好像一朵纤细的秋菊被撕成朵朵花瓣在空中飞舞,又好像一只长着长尾巴的金色小松鼠在跳跃! 她一会儿用左脚踢,一会儿用右脚踢,一会儿两只脚轮换着踢。毽子忽而高,忽而低,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不管毽子落在哪,她都能准确地接住,毽子向右边飞去,眼看就要着地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机灵的身子迅速地一转身,向后一弯腰,一伸腿,再往上一提,毽子就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停在了她的脚背上; 有时,毽子被她用脚猛烈一抽,就飞到了十多米的高空,眼看就要掉地上了,她不慌不忙,身子像跳芭蕾,连续转几个圈,才背向毽子,左脚向后一钩,一提,听话的毽子就乖乖停在了她的左脚鞋底。 身子不动,左脚一翻,向右一穿,毽子又向右方飞去,眼看毽子又要掉地上了,这一回,高度不够高,常人是没法救起的,但这难不住这位高手,她将身体平地一跃,双腿一伸,一个大劈叉,此时右脚已然接住了毽子,脚不落地,右脚一弹,毽子又向上飞起。 这一次,毽子在飞起的时候还改变了方向,一下子向后跌落,这位女子身轻如燕,向后先来一个铁板桥,毽子稳稳停在了她的胸口上,再看她整个人,此时因是一张弓,或者就是一座桥。 沈浪以为她会停下来,没想到,这女的,将胸脯一挺,毽子又向上飞去,身子地溜溜一转,毽子就像会走路一样,又变换了方向,跑到了女子的前面。 这时,女子左脚一弹,毽子正好在右脚前方下落,说时迟,那时快,毽子刚好掉落在右脚脚尖,女子用力一抽,这个毽子如离弦之箭,直向房子前方竖立的中柱射去,并紧紧钉在了柱子上。这时沈浪才恍然大悟:柱子的坑坑洼洼原来是人家毽子撞击弄的。 踢毽子的女子终于停下来了。沈浪不禁想起了一首竹枝词:“青泉万迭雉朝飞,闲蹴鸾靴趁短衣。忘却玉弓相笑倦,攒花日夕未曾归。”沈浪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抱拳,施礼,问道: “打扰了,这位前辈,敢问这里是四川唐门吗?我找一下掌门,请问,该如何走?” 这位女子抬起头看了沈浪两眼,说道: “施主来自哪里?找掌门容易,从这条小路向前走便是,不过要看能不能接得住我的毽子。如能接得住我的毽子,就能够见到掌门了。” 沈浪知道这又是一道难题,但这里的每一道难题都得做,且做对了,才能到下一步,谁叫我欠了贾全的人情呢? 这世上什么账都好还,唯独人情账最难还,俗话说:“愿背万元债,不欠一次情”;反之,受人滴水水恩,必当涌泉相报,既然答应了别人,那不受恩也要竭尽全力完成,才是为人之本份。眼下,别无二法,先挺过去再说吧,于是问道: “请问前辈,如何接你的毽子?” “这个简单,我将毽子踢到房子上面的老鹰嘴里,你在五招之内能将它取下来,就算过关,不能取下来,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听见了吗?” “好,我试试。”沈浪话刚一说完,这位女子已将刚才的毽子拔出,向坝子中间走了几步,随手向上一抛,右脚反向一踢,毽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房顶脊上老鹰嘴里。 沈浪一看,房子有三四米高,房檐离房脊也约有三米,人不可能一次就到房脊,必须要先登上房檐,第二次再跃上房脊。 女主人说这个意思,不是让他一个人自由地去取这个毽子,说的是五招之内,显然是要在他登上房顶去取的过程中,会阻挠他。管他怎样,反正有五招,先用最简单的办法看她如何阻挠,再想办法。 想到这儿,他向后退两步,一猫腰来一段助跑,飞身直上房檐,左脚刚一搭上房檐,后脑听到破空之声,知有暗器飞来,他没有作好准备,只得一下又从房顶落下来。这时听到,女子报数:“一招。”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知道房檐只有三米多一点,这个高度,在雪山的时候,师傅经常叫他们练习,所以这个高度只要他用上一点轻功,在空中换一口气,纵上去不是问题; 第二次,他吸取第一次的教训,不再背着身子,而是面向女子,向后退两步,突然一纵身,人像一架直升飞机一样,直直地向房檐飞去,也就在沈浪双脚刚一轻踩房檐的时候,这位女子左脚向前一送,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脚上有了一只毽子,这只毽子如一颗炮弹向他的胸膛飞来,沈浪知道不能用胸膛硬接,也不能够用手去接。 刚刚才见识了这位女人的毽子,那可是能够钻进木头的,这毽子的底部一定有锥形或针形铁器,否则不可能深深地扎进木头里的。由于在中途换了一次气,脚下还没站稳,他只得又再次重重地落了下来。 第三次,他想到,就在这位女子前面上去,距离太短,自己没有反应时间,所以两次都落败。 这一次,我不从这里纵上去,我从边上上去,距离远了,我的反应速度跟得上,就有时间应付她的暗器了。于是他微微一笑,向后再退两步,向房子的左边挡墙飞速跑去,先纵上房子挡墙上沿,这一次,确实出乎了这位女子的意料,不过,由于距离变长了。 沈浪有反应时间,女子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当沈浪的双脚刚一踏上屋瓦,只见女子右手一扬,手中三只毽子如流星赶月般,一前一后向沈浪飞去,一只击他面门,一只击他膝盖,一只击他向老鹰那个方向。 这一次,本来,沈浪是做了准备的,只要毽子只身他的身上招呼,那么他会迅速地向老鹰嘴的方向飞越,让女子的暗器在身后,但没想到,这女子的第三只毽子,却封住了他向老鹰处前行的道路,人又无法在屋瓦上立足,又不能前进,左边是墙外边,也没有立足之处,这一次他只能将身体一收,落在了挡墙外。前三次就这样失败了。他也用了三招了。 接下来该怎样办呢,这该死的毽子,看来还得用到自己的宝剑,不用武器,是没法取下这个高高在上的毽子了。 第四招,沈浪是志在必得,这一次,前后左右都要防备,让这位女子的毽子不能近身,最好用燕青十八浪中的第七招“高祖挥刀白蛇斩”,这一招要诀是一个“斩”字,高祖在用此招之时,一个斩字,一招将横在面前的白蛇斩成了三段,而这一招经过沈浪的临摹和发展,可以在一招之内挥剑十次,连续快速斩十次。 他怀着必胜的信心,呛啷一声拔出宝剑,这一次,他选择了从右边房檐上去。手中有了利器,他胆子大多了,这一次,来一个助跑,脚尖在离檐水沟三尺之处,一点地面,人已高高飞起,双脚点上了瓦面。 这一次,女子可能也料到了沈浪会有更高深的招数,也做了更加细致和准备,只见沈浪的双脚刚一踏上瓦面,三只毽子分成两组射向沈浪,第一只射向他的面门,后两只是同时射去,一只取沈浪的左胸,另一只分取他的右腿,这一招直是厉害,将沈浪的上中下三路都照顾到了。 沈浪一听破空之声,知道有一只毽子已近后脑,一低头,躲过了第一只毽子,后两只毽子是同时飞来,速度又快,人又在高处,无法躲避,沈浪用宝剑在背后一挥,将两只毽子几乎在同是时间磕飞到了三米之外; 就在这时,一团灰影向他扑来,这是女子在将毽子暗器发出的时候,将随身带的有线毽子取出,施展轻功,三只毽子一到,她的人也到了,在到的同时,就向沈浪攻出了一招“夜叉探海”,毽子笔直向沈浪的背心飞来,这时,沈浪也转过身来,和女子面对面了。 他没有做任何躲避,将利剑挽成一朵剑花,护住自己的上三路,有利剑保护,一般的武器他是不用多担心的,这一只毽子被宝剑一搅,就紧紧缠绕在了宝剑上面,女子人也刚好到空中,也使不上劲,毽子又被缠绕了,只好下落,不过在下落的时候,用力一扯,希望将沈浪扯下来,这样她作了五招,沈浪没有取下毽子也是输了。 好个沈浪,此时,宝剑也不要了,右手一松,作宝剑随女子下去,人却继续向上蹿,只一眨眼功夫,他已将毽子从老鹰嘴里取下来了,怕受暗算,他没有从前方跳下,而是选择从后方纵下。 他回到房子正面,将毽子恭恭敬敬递给女子,说道: “前辈,不好意思,得罪,我可以走了吧?” 该女子也还一礼,说道: “少侠好功夫,就在前面,去吧。”同时将沈浪的宝剑也掷还给了沈浪。 欲知沈浪能否见到唐门掌门,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章 遇飞儿 沈浪赢了老太太。 沈浪闯过了唐门第二关,继续向前闯。又向前走了约半里路,就绕到了小山的前面,现在回头看这个小山包,和在前面看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先前在小山的正面,只看到了小山的冰山一角。现在到了后方来看,那真是别有洞天,果然应了苏东坡的那首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但见此山虽不高耸,没有帝王将相到此祭天祈福,也没有骚人墨客到此写下锦绣文章,就是一小山。但此山所长的花草,设置与别山大有不同,山脚有清清河水绕着流,山底有小路盘旋向上走; 山下是青草覆盖如草苫,山顶是小亭檐角四角挑;山际几株松栢在迎客,山间万朵鲜花在盛开,如此美景无人观,黄鹂枝头叫开怀。沈浪见此美景,不禁看得呆了。 回过神,见前方百步之外,小河又与他走的这条小路重逢了。沈浪走到两者重逢之处,放眼一看,前方是一开阔地,小河掉了个方向,转而向沈浪的右手方流去,在左手前方约五十步远,有一个大的水池。 水池旁边站着一位姑娘,只能看见她背影,穿一条粉色长裙,头上扎着一条红色丝巾,亭亭玉立站在水池边上,好像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再走近一点,可以看清这位姑娘在动,只是动作不大,她手里端着一个圆盘,不知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只偶尔将右手从圆盘中抓东西,然后一扬,做撒花状。 沈浪想趁她不注意,跟她开个玩笑,吓她一跳。走到离她十米远左右的地方,口中却忍不住叫出声来:“哇!”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声微微的惊叫,也将姑娘吸引过来了。姑娘回过头来,对沈浪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奇,也没表现出慌张,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用右手向沈浪摇了两下,又回头忙她的事情,重复她的动作。 但沈浪并不懂她的意思。在山野之中能见到如此美貌的姑娘,已经把他惊到了。 但见姑娘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细细的眉毛像两片薄薄透明的蝉翼,随着眼睛一上一下的轻轻扇动,高挑的鼻子,配上两片薄薄嘴唇,脸上未施粉黛,却远比化了妆的人造脸庞还要圆润清新。 这美到极致的肤色,让久在江湖飘的沈浪也是头一回见到。实在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了人间,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怎会恋世下凡尘。这一回沈浪又是一声:“哇!”这一声“哇”是惊。前一声“哇”是吓。 被吓的不是那位姑娘,而是沈浪自己。为何呢?原来呈现在沈浪眼前的除了近处这位漂亮的姑娘,在姑娘的前方还有不一样的景象。 恐怖的景象。 在水池里,没有盛开的荷花,也没有墨绿色的浮萍和水藻;水中不见穿梭来往的游鱼,空中不见飞舞的蜻蜓和蝴蝶;一个水池中只见到的是:张开大嘴的鳄鱼,扬头吐信的毒蛇,水底爬行的千足蜈蚣,摇头摆尾的超毒蝎子。那真是: 蝎子一咬人丧命,蜈蚣蜇人命归阴。 毒蛇切断主神经,鳄鱼张嘴要吃人。 沈浪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听说过与狼共舞,与兽为舞,与鳄鱼、毒蛇、蜈蚣、蝎子为舞,这还是头一遭,没听说过,更没见过,便何况与它们共舞的是这样一位美丽姑娘呢。 他不知道这位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担心姑娘的安危,又怕惊动了这位姑娘,他的心提在嗓子眼上,出于男人的一种本能,想去营救这位姑娘。于是轻轻地一步一步地向这位姑娘靠近。姑娘正聚精会神地在摆弄着什么,也没有太在意沈浪的行动。 沈浪向前走了几步,水池中的情况就更加看得清楚了:蝎子全部都好象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成千上万条蜈蚣像一条条离开了泥土进入方便袋的蚯蚓,顺从地缓慢地向姑娘方向蠕动;毒蛇一条条高举着蛇头,吐出信子,但没有要咬人那种凶恶的举动,就像要出战的士兵,排成一行行、一列列,有序地向姑娘手指方向在水中游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这位姑娘简直像是战场上临场指挥作战的将军,只是没有大声发号施令。沈浪高挂的心放下了一点。 这时,姑娘右前方有响动,沈浪睁眼细看,这是一群鳄鱼,大约有三十只,其中二十只左右伏在水里,偶尔将头伸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还有十只左右,却如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又如陡坡上无人驾驶的汽车,还如地里耕种突然挣脱的水牛,在水里奋力地想挣脱什么,想和谁拼命的样子,向姑娘的方向冲过来。 沈浪不由得提住气,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这水池的水面离水池边缘上平面可只有五六十公分高啊。一旦这些鳄鱼冲上来怎么办。他不由自主又向姑娘靠近。 这时,姑娘也听到了沈浪又向前移动的声音,回头,用略带着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浪,快速用右手挥了两下,应该是叫沈浪不要靠近,快退回去的意思。 但沈浪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惧,他没有去多想,更多的是对姑娘的担心,完全没有把姑娘的提醒和忠告放在心上。只见姑娘用右手在怀里的圆盘中抓了一点什么,三个手指将手中的东西向鳄鱼所在的地点和方向一挥,一股好似黄烟的粉状物,向那十只不听话的鳄鱼头上罩下去。 这时,沈浪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方过两三秒钟,他脚下一软,向前一跤摔在地上,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祁一言将故事讲到这儿,停住了,大家还在期待他往下讲,特别是沈飞扬,他特别想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怎样了。于是,沈飞扬追问道: “祁三叔,你倒是说啊,到底我父亲怎样了?” 这也是大家想问的问题。 “什么怎样,你父亲给我聊的内容就这些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难道要瞎编?” “哦,对了,后来你父亲还漏了一句,那个美丽姑娘叫唐飞儿,后来……后来就有了你。” 沈飞扬知道,祁三叔一定不会骗自己,他骗自己有什么用呢,要骗自己那他还告诉自己那么多干什么呢? 再追问也没有什么价值了。问题是我父亲后来怎样了,那个美丽姑娘唐飞儿是否是我的母亲,或许我的母亲另有其人,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父亲到底是怎样死的,是死在谁的手中,这一系列问题缠绕住他。 他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弄清楚的,现在要做的是应该到唐门去,一来是去比对那两颗毒针是否出自唐门,二来到唐门总能寻找到父亲后来发生的故事和死亡的一些信息。想到这儿,他对祁一言说: “祁三叔,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关于父亲的情况,我想到唐门去一趟,去或许能知道我父亲后来的情况。” 说到这里,红烟和红莲来报告,说晚饭都做好了,要不要先摆饭吃。 不多时,饭菜摆上了餐桌。祁门一大家人陪沈飞扬吃过晚饭,其余的人各自散去之后,祁一言将沈飞扬手中的毒针拿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对沈飞扬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不便出发,反正不在于着急一天两天,依我看,还是多住两三天再走吧。” “至于毒针的问题,我肯定地给你说,一定不是我们蜀中祁门的,我们的毒针和这个不一样的,我们的毒针大小虽然和这两枚差不多,但是细看,还是有区别的,最主要的区别就是针鼻子不一样。 我们祁门的毒针针鼻子偏圆,不是偏长方形,且针鼻子圆形边上有一个小点,这是我们祁门毒针的标志,按道理不应该向外人道的,不过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弟兄,姑且不把你看作外人,这个标志就是针鼻子像祁字首字母q字。现在彻底明白了吧?当然我也不会骗你。” 经过祁三叔这样的解释,沈飞扬更加确信,祁三叔没有骗自己,这根毒针也一定不会是祁门的。虽然祁三叔叫他住个两三天再走,他怎么可能有闲心住下来呢,恨不得马上身上长上两只翅膀,一下飞到四川唐门去了。只是今天,确实天色已晚,也只能住一晚,明天再下山了。 当晚,祁三叔又给他讲了很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还有江湖上的一些规矩,以及江湖上一些有特殊本领的人士。沈飞扬回到住宿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起在天山上的经历,一会儿又想到这一去不知是否有一个结果,还有父亲和谁结下了如此深的仇怨,敌人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夜已三更,沈飞扬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飞扬告别祁一言,离开蜀中祁门,又向四川唐门奔去。从蜀中祁门到四川唐门,虽然是在同一个省,其实路途并不近。好在现在交通工具十分发达,一路以乘坐现代交通工具为主,不两天,就到了四川唐门所在地——大巴山神龙顶峰唐家堡。 这一次和上一次沈飞扬的父亲沈浪去的时候相比,神龙顶峰已经大不相同,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有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神龙顶峰还是没有野人出没,还是野果诱人,野花袭人,好山好水看不尽,狐狸、猕猴、獐、廘,野雀、山鸡林中跑飞腾。飞扬无兴趣看风景,只想见到娘亲。 午后他登上神龙顶,又来到了他父亲十八年前来过的地方——这一口小池塘。池中莲花依然长得茂盛,池边柳树还是青翠欲滴,挂在柳树旁的牌子依然耀眼,“四川唐门唐家堡”几个大字还是那样简单耀眼而神秘,可守护小坝子的主人已经变了。 这一次沈飞扬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从后面看,大约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不过没做针线活,这一次老太太在采莲子。 沈飞扬不敢乱惊动老太太,先等老太太采一会儿。自己先站在离老太太身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等她休息的时候才去打扰她。 只见老太太先是站在柳树旁观察一会儿,确定要采那一颗莲子后,将手里的长丝线远远的抛去,就在丝线头飞到目标的一刹那间,老太太手腕一抖,丝线那头一卷,一颗莲子已被卷起,老太太手臂不动,又将手腕一抖,五指一收一抓,这颗莲子就顺着丝线飞回来了。 莲子在空中荡绕成一条弧线,老太太没有将莲子收在手中,右手有胸前大弧度地一拉一划,丝线就在空中变换方向,向小屋门口的一个精美的竹篮飞去,竹篮口不大,只有碗口大小,莲子不偏不倚正好钻进竹篮里,这时老太太才将丝线一拉,丝线就回到了她的左手中。 要采下一个,老太太还是先站在小池边看一会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好一套优雅的采莲动作,沈飞扬觉得虽然自己比老太太年轻几十岁,要让他做这一套采莲的动作,自己是万万做不到。 等老太太采了两三个,将丝线收在左手中,沈飞扬再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拱,作揖问道: “有劳老人家了,敢请打扰。” 这时老太太回过头来,沈飞扬一看,才发觉自己有点恍惚,从背影上看,确实像六十多岁,但是看前面又似乎没有六十多岁,高高的个子,鹅蛋脸上有一个端正高高的鼻子。 眼角上隐约可见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完全能够感知当年风采,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了几条浅浅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今天依然风韵犹存。 “先生有何事?” “晚辈到贵地找一下你们的掌门,不知掌门是否在家?” “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晚辈名沈飞扬,从雪山下来。” “姓沈?雪山?……”略停片刻,老太太问道: “找掌门有何事?” “找她问一件事。” “问事?四川唐门是你们姓沈的想来就能来的吗?” “要找掌门,过了我这关再说。”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想来把一件事情问清楚。” “少废话,不过我这一关,休想见到掌门,你是文过还是武过?” “文过怎么过?武过又怎么过?” “文过就是不能借助小船等乘坐用具,到我湖中央采到两颗莲子回来即可,身体任何部位不能被水弄湿;武过嘛,就简单了,你我比试,赢了我就过去。” “好,晚辈试试文过。”话虽然说了,但沈飞扬却还没有找到恰当的办法把莲子采回来。 要到湖中央,这中间一朵莲子距离池边有二十五六米,以他现在的轻功,采用天山轻功一苇渡江和蜻蜓点水的功夫,脚踩支起的荷叶,在中途不做其它动作,问题倒不大,可问题是在中间还要摘取莲子,只要一用力,身体必然下坠,一下坠,身体就打湿了,也就输了。 不能乘坐用具,那如何是好呢?他向四周瞅了瞅,有了,在小屋挡墙下正好有一根红色布条,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但看起来挺长的,将布条一头拴在房子柱子上,一头拴在柳树上。 我握住布条的中间位置,去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轻身功夫,刚一得手,我利用点外力,用力一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一用力,岂不是布条也会用力拉我,只要借助这一点点外力,我就能荡回来。注意打定,沈飞扬对老太太说: “前辈,能否借用一样东西给我?” “你要借用什么东西?” “将你房子挡墙下的布条借我一用,行吗?” 老太太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用这根布条来如何做,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好吧,你自己去拿。” 沈飞扬将布条拿过来,一头拴在了屋子的柱子上,另一头拴在了柳树的一根粗壮高一点的枝条上。 左手抓住布条的中间,脚下一踩水池边缘,人已腾空跃起,一招燕子三抄水,双**替在长得粗壮的荷叶上点了几下,人已经到了水池中央,他正想这也太容易了吧,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感到左手中的绳子一松,手上使不上劲,手上一使不上劲,人在空中,脚上也跟着使不上劲,人急速向下坠。 哪里还有时间去摘莲子呢,好在他的反应够快,左手抓布条的半头,借助布条的一点辅助力量,双脚在荷叶上点两下,在才没有掉下去,但是摘莲子只有另想办法了。 他人在空中,来不及回头,感觉背后有一股掌力向他袭来,脚下一点荷叶,一回头,原来是老太太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已将布条拴在柳树上那一头割断了,并且在后面挥掌向他攻击。 他侧身回了一掌,由于一用力,人又要往下坠落,不得已,以在荷叶上点了两下,才勉强没有掉下去,这时他隔池边要远不远要近不近的距离,幸亏左手里的布条还没有松手,还可以利用一下。 得赶忙回到池边,才能够使上力气,在水上方,再过一点时间,肯定会掉下去,他回头向老太太劈了两掌,趁老太太招架之际,左手一用力,向房子那边一荡,才站在了池边上,这时老太太也欺上来了,短剑左剁右刺,招招不离他的要害,沈飞扬只得采用天山的武功步法来躲避。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手中没有武器,总是挨打的份,何况还没有完成采莲子的任务,沈飞扬眼看老太太又攻过来了,他故意没做出防备的动作,等老太太用力将剑刺过来,他用力一拉,借助布条的力量,从老太太的头上高高跃过,一下子就跳到了老太太的后方。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已将背上的宝剑抽了出来,手中有了利剑,对付老太太就容易多了。 但要想赢了老太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双方又斗了好几个回合,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他先将老太太逼到靠近柳树的一侧,然后利用自己超快的步法,几个蝴蝶穿花步,右手指东打西,宝剑引得老太太的注意力去防剑招去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左手中的布条几下将老太太绕了几圈,趁老太太挥剑斩布条的时候,他燕子三抄水,脚下几点,人已到了中央莲子旁边,右手宝剑向上一削,顺势一拍,第一颗莲子已经飞到了竹篮边,脚下再一点,用同样的办法,第二颗莲子又飞到了竹篮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时老太太也将布条解开了,但是沈飞扬也完成了采莲的任务。 “前辈承让,多谢。”说完,沈飞扬宝剑收回剑鞘,双手一揖,向小路迈步而去。 第二十二章 琴声 不一会儿,来到了小山脚下。未近小房子,一阵悠扬的琴声传进了他的耳鼓,琴声伴着花香,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随着花香钻进人的耳朵,飘进人的鼻子,让人心醉。 再走近一点,听得更加真切了,作者弹的是一首古典歌曲《高山流水》,初时只能够听出崇山峻岭,高山巍峨,流水淙淙。转而凉风习习,如有一股清泉从心间流过,不多时,又有如有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激昂的气势刚过,扑入耳朵的是小草在地里慢慢生长,燕子在檐梁间呢喃。 大有白居易诗中所描述的“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 琴声戛然而止,沈飞扬正想着不打扰这弹琴之人,自己从小路过去算了,这时听到屋里传来人的说话声: “秋菊,你把伯牙和子期相遇相知那一段古词再唱一遍。” 沈飞扬再走近些,这回就能清晰听见里头传来的琴声和说话了。琴声再起,一个十多岁姑娘清新圆润的声音传来: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琹,依稀太古重逢。高仾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邜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觧踈慵。 焦桐,非中郞青敨,徒沉埋爨下残红。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徵移宫。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盼何时,钟期再遇野航中。 一曲唱罢,里屋一个女人声音再说: “冬梅,你听秋菊这一段时间有进步,特别是在表达伯牙、子期二人刚成为好友时他们之间不分彼此、不分贵贱那一个地方处理恰到好处,二人比夫妻还好啊。” 女人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咯咯”和笑声,估计是两个女孩觉得夫妻二字,距离她们还遥远,。 “有什么好笑,长大你们就知道了。冬梅,你来唱下一段。看有没有长进?” 这时另一个尖细更加甜美的声音又开始唱道: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高低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卯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解踈慵。 焦桐,非中郞青眼,徒沉埋爨下残红。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徵移宫。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盼何时,钟期再遇野航中。 一曲唱罢,屋里传来年纪大的女人一声长长的叹息,两位女童这一次沉默了,没有说话。叹息过后,女人说:“我们再把前些日子我改编的《梅花三弄》演唱一遍,今天就休息。” 琴声再起,缓慢的曲调引子过后,伴着悦耳的琴声,两个女孩同时起唱: 梅花一弄冰未销,淡云晓日君来到。 珍禽孤鹤清溪桥,美人佳月情志高。 梅花二弄花含苞,薄寒晚霞轻烟罩。 竹边疏篱棋琴伴,夕阳几回问君好。 梅花三弄落红飘,细雨绮窗柳枝摇。 思君肠断点点泪,情深恨海路迢迢。 暗香已随君心去,青山已老情未老。 任凭情路冰风雪,只等梅开春会到。 春到梅开三生石,与君共渡奈何桥。 暗香已随君心去,青山已老情未老。 任凭情路冰风雪,只等梅开春会到。 春到梅开三生石,与君共渡奈何桥。 春到梅开三生石,与君共渡奈何桥。 一韵三叠,一唱三叹,女子弹,女孩唱。唱完后,沈飞扬这个大男孩也感到泪涟涟。不知这位女子为何如此怀旧和伤感,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也不想打扰这三人的唱和,就轻轻移动步子,准备离开了。 没想到刚一动脚步,屋内传来一声平和却不容反抗的声音: “外面是何人,听了人家唱歌,连声谢谢也不说,就想走吗?冬梅、秋菊,还不去请人家喝杯茶再走。” “是!”话音刚落,屋内飘出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将沈飞扬夹在了中间。 “对不起,我有事,不能奉陪,请让开!”说完,沈飞扬举步要走,但站在他前面的女孩却没有让开道路的意思,这倒让沈飞扬有点为难了,硬来,有失礼节,不硬来,人家却不相让。 他只得单掌一举一划,用五分力道让面前这位姑娘身形一动,他就好过去。可当沈飞扬掌刚一发出,两个女孩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动作比沈飞扬还快,一前一后已向他夹击攻来。 沈飞扬以一敌二,面对两个女孩的进攻,毫无惧色,只有一条,想早一点逼退她们,自己好抽身走开,想得倒容易,事实可没有这么容易,哪知两个女孩一点都不弱,他也只好打起精神拿出真本事来对付了。 不知不觉三人就拆了十多招,双方没有胜负。这时沈飞扬有点焦躁了,准备取出青松剑,来个快刀斩乱麻,用剑逼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孩。正在激战之中,要取出背上的宝剑也非易事。 他来个声东击西,佯攻正面,却将拳脚突然变向,向身后女孩连续进攻三招,将身后女孩一逼退,他嗖一声抽出宝剑,大吼一声: “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了。”这两个女孩也不甘示弱,回他一句。沈飞扬正要进攻,这是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都给我退下,让我来见识这位先生的高招。” 话未说完,人已到了沈飞扬面前。沈飞扬抬头一看,来人一双大眼睛,只是失去了光彩,带着无限的哀伤,细细的眉毛略作了描画依然灵动,高挑的鼻子,薄薄嘴唇,略带忧郁的气质。 整个形象完全能够感知当年风采,岁月的风霜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如今依然风韵犹在。沈飞扬对来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感觉有一种亲近和温暖。 “你是谁?从哪里来?”来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问道。 “晚辈沈飞扬,从雪山下来,想找唐门掌门,核实一件事情。” “想找掌门,就能够随便冲关吗?小子,想从我这里冲关的人还没有出生,拿出本事来,能胜我手中剑,我让你过去。”说完,女人亮出了手中的三尺长剑。 沈飞扬将宝剑倒提手中,作了一个起手势,双手一抱,一揖,说声: “得罪了。请。” 剑平平刺出,这一招看似不快也不慢,其实是天山剑法中追风剑法,后续动作会越来越快,它是一套由慢到快的剑招,如果不知它的厉害,一开始的节奏没有跟上,后来的招法也不容易跟上,一招处于下风,那招招处于下风。 该女子当然知道这是天山剑法,也知道这一套剑法的厉害之处。只要不慢一招,落后半招以她的功力足以应对。双方剑来剑往,身进身退,展开厮杀,你三尺宝剑要取项上人头,我一柄青锋欲掏胸中肝胆;你有武学超一流,我藏毒功镇九洲;一个年轻力量猛,一位中年经验丰;你想结束战斗寻掌门,我思拖延时间看本真。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走了二十招,双方分不出胜负,半天脱不了身,沈飞扬更加急躁,招术一变,欲用父亲传给他的“燕青十八浪”来撕开防线。使出雪山剑法“燕青十八浪”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这一招的要诀在于一个“奇”字,要在敌人未觉察的方位进行攻击,要在敌人没想到的部位去找空隙。 所谓“奇”者,乃出其不意也。令沈飞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也照他的姿势来了这么一招,两人一角即分,第二招,沈飞扬第二招“岳飞枪挑小梁王”使出,对方也使出这一招,这让沈飞扬大为奇怪,第三招沈飞扬刚一使出,对方挺剑架住,问道: “你究竟是谁?沈浪是你什么人?” “你管我是谁,我父亲的名号是你能随便叫的。不和我打,就让我走。” “你父亲是沈浪,你真是飞扬,你……你……你,我的孩子。”话一说完,这女子三尺宝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飞扬不知所措,一个人怔怔立在原地。一会儿,他才缓过来,面前这位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但还是问个明白好一些,于是沈飞扬问道: “前辈,你是?” 第二十三章 确认 风韵犹存的女人将宝剑一扔,紧紧抓住沈飞扬的衣袖,失魂叫道: “飞扬,我的孩子。” 沈飞扬为了证实来人是谁,也问道:“前辈,你是谁?” 该女子哭出声来“孩子,我是你母亲唐飞儿啊,十九年了,我等得好苦。” 见面前的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又说出他的名字,和在蜀中祁门听到祁一言祁三叔说的名字一模一样,这回沈飞扬确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亲身母亲。 自己也是想母亲想得好苦,自己五岁父亲就离他而去,面前这个女子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错是唯一的亲人,自小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爱,这一回再也不能错过了。 他将青松宝剑一丢,眼含热泪,双膝脆地,对着面前的女子哭道: “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娘,孩儿也想你想得好苦。” 女子上前一把将面前的大男孩搂在怀里,边啜泣边说: “还不快起来。儿子受苦了。” 沈飞扬站起来,和母亲紧紧抱在一起,双方久久不愿松开,都生怕一松手,母亲或者儿子就不见了。立在旁边的两位姑娘见了此情此景也跟着不停拭泪。 过了很久很久,双方才将手松开,母亲唐飞儿说道: “走,咱娘儿两先回屋,嗯,回屋再说。” 四个人走进小屋,两位女孩知趣地起身去沏茶准备饭菜了。 剩下母子二人深情望着对方,彼此互相打量。沈飞扬心中还有一丝疑虑,为什么母亲不和父亲一起出去回到雪山,为什么刚刚母亲有两次表现出惊疑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为什么父亲惨遭敌人杀害,母亲不去报仇。 有太多的为什么在心头萦绕,但此时却无法说出口。母亲唐飞儿心中有太多的内疚,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自己确实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自己也有难言之隐啊,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女人心中的苦和痛呢。 现在得好好的将眼前这个男孩,将我十九年,不对,是十八年没见的儿子仔细看个够,自从儿子几个月岁被他的父亲接走,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眼,都长这么大了,这么高了,还学了一身的功夫,时间过得真快啊。 不多时,茶沏上来了,母子二人喝着茶,互相看着,都觉得没有看够。是啊,一个十八年不见;一个从来不见,因为记忆中就没有这个形象,几个月之时又怎么记得呢? 不多时,两个女孩已将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四人共进餐后,女孩捡碗筷收拾去了。母子二人彼此望着对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唐飞儿先开了口: “孩子,你父亲呢?为何你一个人来这里?”沈飞扬听了母亲的问话,不禁泪如雨下。 “有什么话慢慢说,儿子不哭。” 唐飞儿见了儿子悲伤的样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忍住对沈飞扬说。 “父亲,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被敌人杀害了。” “什么?……”唐飞儿听了儿子的话,整个人顿时傻了,不相信这个事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走的时候那个调皮,有点小坏,爱耍嘴皮子,武功高强的沈浪,她一生最爱的夫君死了,她无法接受。 她左手扶住靠椅,右手紧紧抓住右边衣角,紧咬嘴唇,眼睛紧闭,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任凭痛苦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衣襟上,不一会儿,泪水将她前面的衣襟全部打湿,一张脸惨白如金纸,毫无血色。 许久,唐飞儿终于将头一下扑在面前的桌子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刻,沈飞扬才明白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尘杂,刚才对母亲的一丝疑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剩下的只有对母亲的深深同情和自己无尽的痛苦。 又过了许久,哭够的唐飞儿抬起头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孩子,你父亲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 “父亲死的时候我还小,不知道,我长大后,听我师傅多少说过一些,但具体情况到现在都不清楚。” “儿子,你父亲的仇一定要报,现在有什么线索没有,你这次来唐门是为了父亲的事吗,还是有其它事情?” “线索还没有,这次来是核对一件暗器。” “什么暗器?” 沈飞扬将布口袋中的两根毒针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唐飞儿抓在手中看了看,问道: “是这两根毒针吗,具体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沈飞扬将他从天山学艺结束和师傅一起回到雪山,正好碰到雪山派被仇人追杀,雪山派惨遭灭门,师兄、掌门和雪山派一干弟子惨遭杀害,雪山掌门给他父亲的剑书。 还有雪山掌门临终前给他说的几个字,他和师傅解忧大师在死去的雪山派人身上查验出的中毒情形,搜索出的毒针,他已经到过峨嵋山找过木汕,木汕没有回峨嵋山,他又到了蜀中祁门,找过祁门的主要人物,主要人物祁一言和他父亲的关系。 这两枚毒针和祁门没有联系,以及祁一言给他介绍他父亲沈浪曾经的一些故事通通一并给母亲讲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这两枚毒针的来历,再开展下一步工作。 这时,唐飞儿沉吟片刻,再将这两枚毒针看了一眼,比较确定的说: “没错,这两枚毒针是我唐门的,你说的那些年头,我们四川唐门没有派人出去做过暗杀行为,那些年,是我在担任掌门一职,这肯定没有错。” “哦,我想起来了一个人,是刚刚你说峨嵋派木汕没有回到峨嵋山,让我想起我们唐门也有一个人长期没在四川,而是到处去厮混,还给我们唐门惹了不少事。 “在你讲到雪山派遭到灭门的那段时间,这个人就正好在外面,我想,这事应该和他有关。” “娘,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叫唐川。”说完,唐飞儿给沈飞扬讲了唐川的过往。 第二十四章 唐川儿 唐川儿,本姓杜,叫杜心长,住在离唐门唐家堡三十里地的杜家村。 在杜心长一岁的时候,据说杜家是当地的一个有钱大富之家,除了在其他地方有别墅之外,还在杜家村一个环境优美有山有水的地方,只是交通不便。 修了一座豪华的日式三层木楼,为了安全,四面有高高的铁丝网,他父亲霸占了自己雇佣的一个保姆,并设计让这个保姆的男人到非洲去打工,将人家弄死了。 后来这事被保姆的儿子知道,和保姆里应外合,将正在聚餐的姓杜一家人烧死了,由于交通不便,等消防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几根烧黑的残断木棒和二十多具尸体。 当时杜心长爱哭闹,被那个保姆抱着出来散步了,大火一起,保姆的儿子将所有房门用铁丝绞死,跑出来和母亲汇合逃跑了,幸亏还存一点善心的保姆没将这个才一岁的杜心长摔死,放在路边一个草丛。 被正好云游路过的唐门掌门唐二发现,抱回村子,邻居平时看到这个孩子,认得他就是杜家的儿子杜心长,遇到这么大的变故,一般人都不敢收留这个孤儿,怕引来报复。 听到周围的人这样说,唐门掌门唐二出于一片慈悲之心,将杜心长抱回了唐门,并把他喂长大。到了唐门,掌门为了让他以后减轻一点痛苦,就将他的名字改成了唐川儿。 唐川儿到了唐门三年后,唐飞儿才出生,说起来唐川儿比唐飞儿大三岁,唐飞儿也一直叫他的川子哥。 一直唐川儿和唐门的关系都比较融洽,慢慢长大了,唐川儿就多多少少知道了自己的一些身世,唐二掌门也将他的身世和改名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从此唐川对唐门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特别是发生了这样两次事情:一次是唐飞儿四岁的时候,唐川儿七岁也记事了。 平时唐飞儿吃什么,都会给唐川一份,那一次,唐飞儿生病了,家里的鸡蛋刚好没剩下两个,就只给唐飞儿煮了两个,没有给唐川煮,唐川眼巴巴看着妹妹吃,一会儿后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伤心地哭了,这一下他彻彻底底感觉伤了他的自尊。 其实是他不了解当时家里真实的情况,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外人,也渐渐把自己当成了外人,从内心里认为唐门的人其实是不爱自己的。 这事过后,唐门掌门唐二也发现了唐川的变化,了解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向唐川作过解释,但已于事无补,从那个时候起,在唐川幼小的心灵里,就埋下了对唐家仇恨的种子。 第二次是按照唐门传毒是传女不传男的规矩,选定唐飞儿为掌门人之后,在用毒方面就单独在一个秘密地方教唐飞儿,唐川他也知道唐门这个规矩,但由于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就好比先前对人产生过第一印象,以后要改变对这个人的看法,没有出现重大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 唐川就固执地认为这是针对他的,故意不教他使毒的方法。自此后,唐川就没把自己看作是唐门的人。 故人性本善恶是在难以说清,哪怕对人千般好,只要一次不如意,他记住的不是千般,而是一次,转而将你视作恨之入骨的仇人;也有会记住: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总之后者要少很多。 唐门为了缓和唐川的敌对情绪,给唐川作了解释,后来在管教上就放松了许多,唐川在唐门的一些很随便、不恰当的言谈举止。 也没有及时作出批评和要求,唐门的下人当然更不敢说什么,唐川慢慢自认为他在唐门的权力很高了,就变得越来越任性、放肆,唐川开始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有时三两天都不回到唐门去睡觉和练功。到唐飞儿继任掌门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父亲十九年前那次到了我这里后,过了几天,就和唐川结识了。” “我父亲到唐门来做什么,又怎么和唐川结识的呢?”沈飞扬看着母亲急切地问。 “说来话长,我给你讲一些当时的情况吧。” 唐飞儿讲了唐门的一些规矩,也将沈飞扬父亲沈浪的一些情况讲给他听。 唐门的掌门和其他各派掌门选拔任职有所不同,唐门首先是传女不传男,掌门也自然是由女子担任。 掌门每到四十岁左右,就要更换,一来是原来掌门要去物色培养适合唐门发展的新掌门,并从小开始培养,唐门掌门的武功和使毒本领其实不是新任掌门在教,是前一任掌门在担任师傅的角色; 二来更换的新掌门年龄往往在十七八岁左右,这样的年龄,最有敢想敢干冒险的精神,也有利于唐门用毒这一块能够推陈出新,这一举措,也使得四川唐门能够在整个武林在制毒使毒方面,是武林龙头老大,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掌门退位之后,除了担任选拔培养小掌门之责外,还要担负唐门守关之功能。这一次,在第一个关口的就是上上一代掌门唐影,第二个关口的当然就是唐飞儿本人,唐飞儿今年也三十九岁了,也按照规矩退下来守第二道关口。 把守第一道关口的往往是唐门最年长的掌门,她的阅历最多,经验也最丰富,能够在第一道关口就判断出来人是对唐门好还是坏,如果是唐门真正的敌人,第一道关口的掌门守卫,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并发出警报,当然会使毒。 真正连闯唐门两关的敌人,这几十万年来,就只出现过三个:一个聪明绝顶、轻功超绝的楚留香;一个是“四条眉毛”陆小风;一个是二十万年前,无门无派轻功独霸武林的天下第一神偷飞天鼠——李天星。 唐门的毒可以在每一个地方都能用,只要知道敌人是谁,就能够让他中毒,不过也不轻易使用,最新最狠的毒,一般都是新任掌门才能掌握,不得胡乱使用,解毒方法自然只有掌门一个人拥有。唐门现任掌门叫唐天雨。 唐飞儿也讲到了十九年前,沈浪到这里求买毒药的一引起情况。 上次把守第一道关口的是唐二,第二道关口的是唐影,唐二已经去世,顺次现在就由唐影把守第一道关口,唐飞儿从掌门之位退下来,把守第二道关口。 上次沈浪到第一道关口,第二道关口,其实掌门唐飞儿都是知道的,只是沈浪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唐门并没有放毒,否则沈浪不可能最后见到掌门唐飞儿。 沈浪见到唐飞儿的时候,唐飞儿正在实验一种新型的毒,刚好将鳄鱼,毒蛇,千足蜈蚣,超毒蝎子放出来,在这些毒性无比的动物身上试验刚研制出来的毒药有多大的毒性,多少时间起作用,毒药毒性发作的时候有些什么反应,解药的效果究竟如何,服下解药后多久有效,这种毒药和解药对人体的毒副作用有多大等等。 这个试验正好到了关键时刻,唐飞儿将毒药施放到了那四种凶猛的动物身上,大部分毒物都有了明显的效果,有的已经昏迷,有的大脑已经不起作用,处在一种迷幻状态。 就只有那几只个大凶猛的鳄鱼,毒药的量还不够,没有完全麻醉,还再做出猛扑咬人的动作。这一种毒药,无色,略微有一丁点气味,毒性非常大,唐飞儿自己也提前服了解药,看到鳄鱼没有被毒倒,唐飞儿也只好再加一点药量。 她刚好将毒药抓了一点抛撒过去,沈浪以为那些凶猛的动物要扑过来,忍不住走上前去,所以就当场被毒倒在地,人事不醒。 唐飞儿身上还剩下一点解药,赶忙弓腰抹进沈浪嘴里。但是这一点解药量是不够的,一旦超过一个时辰,中毒者就无法救治。 但是在这个异常关键的时候,唐飞儿走不开,她在做这个试验之前,向手下人都做了规定,除非看见她倒下,否则不能到现场,因为那个毒药毒性实在过大,她可不愿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所以,手下人看到了这一幕,也不敢到现场来救治倒地之人。好在这时,那十条鳄鱼在药性的作用下,也受到了控制,乖乖听话了。唐飞儿将这些毒蛇猛兽赶进了放心安全的地方,才招呼手下将沈浪抬进房子里。 讲到这里,唐飞儿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红晕。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幕场景—— 第二十五章 姑娘 好美 她命手下人将解药拿去,按照她的吩咐给沈浪灌了两次,一般人如果中了这种毒,那通常要两天两夜才能够苏醒过来。 在中途,唐飞儿去看过一次,看一下病人有什么反应,这一种毒药用在人身上,还是第一次,只不过是一次无心之举,怪只怪沈浪运气不好,倒变成一次最好的试验了。 她也想到,人家来没有对唐门有大的恶意,仅仅是找人而已,还是应该去关心一下中毒者。 这一种毒药对人的神经会走到麻醉作用,人中毒后,在一个时辰左右,会四肢抽搐,产生幻觉,人的潜意识里的思想会暴露出来。 第一次去的时候,沈浪没有苏醒,正进入的迷幻状态。唐飞儿伸手在沈浪的鼻子上试了试,呼吸还是正常的,并没有发生抽搐。 她正要放心离开让手下照料,有情况随时报告她就好了,这时听到了沈浪的嘴里在微弱地发出声音: “姑娘,你好美。”“姑娘,你好美。”这句话不停地说了几遍。 这是唐儿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子当着她的面赞美自己。 她羞红了脸,幸好这时候旁边没有人,手下人见她进来,反正中毒之人要苏醒还早着呢,所以都走开了,没有注意。 也幸亏说话之人处于昏迷状态,否则看见了她的窘态,怕自己只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正想不管他,转身走开,这时处在迷幻之中的沈浪又开始说话了: “姑娘,危险!后退,快后退。”唐飞儿听到这儿,怔住了,立在原地,她长这么大以来,谁管过她的危险的,少人关心无人问。 小时候不懂事,稍为大一点了,由于自己天资聪颖,被上一任掌门选中了,作为掌门来培养和训练,除了每天训练武功,认识毒品,了解掌握毒药的配方。 每天冒着中毒的危险,试验毒药的毒性,和鳄鱼、毒蛇、蜈蚣、蝎子打交道,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被用来做试验的动物呢? 除了这些,十七岁开始,就接手管理唐门的各种事物。听了沈浪的话,来自陌生男子的这一份关心,让她情不自禁掩面而泣,能够替她着想,安慰她的人,这是第一个。 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情愫在她的头顶弥漫开来,心里面仿佛有十几只小廘在撞。 她怕是沈浪苏醒后说的话,一着急,甩手给了沈浪一巴掌,沈浪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睡着了。 她不禁觉得自己神经过敏,左手掩着自己口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这一下更觉得自己可笑了。连忙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她对这一个陌生男子,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心里面对男子多了一份关心和体贴,生怕男子出现什么状况。 好几次想去看看,有不好意思,去看男子,总要找个理由,自己想了好几个理由,都觉得太过牵强,无法开口。 就这样熬了一天一夜,她终于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看看这个男子,这十多个时辰对这种毒药又有了哪些反应。 来到小房子,其他人见到掌门到来,都站起向掌门报告: “掌门,病人还没有醒过来,药性还在起作用,请掌门查试。”说完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往往运气、情感、姻缘就是这么奇妙。其他人在的时候,沈浪没有醒过来,偏偏唐飞儿一到来,他就醒过来了。 按照正常情况,中了这种毒的人在这么短时间是醒不过来的,但沈浪不是一般人,他自小在天山习武,身体比一般人强壮许多,何况在天山,师傅也给他们讲了许多毒药的防范。 所以他在靠近唐飞儿的时候,自己努力地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道,只是唐门的这种毒药,毒性过于强大,他未能幸免,还是中了剧毒。 自己中毒不是很深,又有唐门的独门解药,所以他苏醒就比常人快多了,才一天一夜就醒过来了,刚一苏醒过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缝,借助门缝射进来的阳光,他看清了进来的这个人,就是训练毒蛇猛兽的那个姑娘。 唐飞儿从外面走进去,眼睛要适应屋里多少要几秒钟,但沈浪长期呆在小屋里,已经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所以唐飞一进去他就认出来了。 唐飞儿的美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刻在他的骨子里,第一次见到唐飞儿,他就有不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一认出来,沈浪忍不住就说了一声: “姑娘,你好美!” 唐飞儿以为沈浪还在昏迷之中,就加快了脚步走过去看到底陌生男子怎么样了,等她几步走近一看,沈浪是睁着眼睛说的,双方一照面,唐飞儿顿时满脸通红,定了一下神,唐飞儿才说: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沈浪觉得躺在床上和一陌生女孩说话不礼貌,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试了两次没有成功,只得在床上说: “刚刚醒,刚醒姑娘就进来了。” “别动,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等吃了一点东西,就会有力气了,现在还是先躺着吧。”唐飞儿眼里充满关切地说。 “我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多久了?” “你前天进的这间小屋。” “什么?前天进来的。我已经进来两天两夜了?” “不,准确地说,你进来两天一夜。” “没想到我进来这么久了。” “什么这么久,中了唐门的这种毒药,能在两天一夜醒来,你算幸运的了,也是一种奇迹。” “什么毒,这么厉害?” “七寸迷魂草,这种毒药人体只需呼吸几口,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唐门专门解药,就会心智迷乱,七窍流血而死。” “我为什么没有死呢?”问了这个问题,沈浪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实在有点低级:这面前不是站着唐门的人吗? “哦,你当时一倒下,我就给你服了唐门的独门解药——九死还魂丹,没有服这个解药,现在怕……” “现在怕什么?”沈浪顺口又问。 “你真傻还是假傻呀?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怕你都喂了狗了。” “那这里,我沈浪先谢谢姑娘了。” “不用谢,你也不是故意的。”说完,唐飞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哦,你叫什么名字,到我唐门来究竟想做什么?” “雪山沈浪,来找唐门掌门求一样东西。” “你要找什么东西?” “我替朋友找一点毒性最强的毒药。” “真的替朋友找?还是自己用?拿去干什么?” “真的替朋友,如有骗你,天打五雷轰。” “谁要你发誓了?” “不发誓怕你不相信。” “拿去干什么?” “这个朋友没有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你就骗人吧。” “我没骗你,骗你不得好死。” “又发誓,谁又让你发誓了?” “好,下次我不发誓就是。”沈浪乖得像个孩子。唐飞儿听了沈浪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你是如何找到我这里的?” 沈浪将他如何出发,如何到四川唐门唐家堡,又如何在第一道第二道关口打败两位老太太的经过细讲了一遍。 这时她对面前这个男子更加欣赏了,只是不好直接向他表白,其实如果对方是个聪明人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男子能知晓她的心声,明白她的心意。想到这儿,她又不好意思地抬头瞥了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一眼。 她还想捉弄和考验沈浪一次,于是故意对沈浪说: “你来得也太轻松了吧,我不信。从新再来一次,我方才相信,不过不是今天,你先静养两天,待你身体恢复好以后,重新来过,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了。” “姑娘,你这也太狠心了吧,我过这两关,也太不容易了,你还要我过一次。”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好,为了朋友,我再拼一回命又何妨。”听了沈浪坚定的语言,唐飞儿心上又更加喜欢了一层。 “反正朋友又不是你自己,何况你回去说没有找到唐门,他也不知情,拿你也没办法啊不是,你两天过后,也可以直接回去了,不拼也行的。” “姑娘这话可差远了,这话听来怎么都不像你说的,作为朋友,这一点都做不到,还叫朋友吗,还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有句话你也知道,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 是我的知己,替他去死,也是应当的,何况大丈夫立于世间,不讲信义,不守承诺,又拿什么立于世间呢?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愿意替你去死。” “谁是你的朋友了?我成了你的朋友,你的那种朋友不吃醋才怪?” 唐飞儿听到他说丈夫,突然想到自己真是愚蠢、自作多情,人家已有家室怎么办,那不羞死人才怪,于是试探性问道。 “我说如果,如果是,我肯定愿意的。刚才你说我有那种朋友,那种朋友是指女朋友吧?没有哪个姑娘会瞧得起我这种江湖浪子的。 冒昧问一下,姑娘已婚否?”沈浪一直想问姑娘这个问题,找不到恰当的话题,有这个机会他赶紧试探地反问一下。 “婚,要你头脑才发昏,人家可没婚,谁愿意娶我这种成天和毒要交道的女孩子,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冷血用毒杀手。” “哦,对了,还忘了请教姑娘芳名,你们掌门在吗?”沈浪听了姑娘的话,知道她尚未婚配,心里不免一阵窃喜,可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赶紧问道。 “本姑娘唐飞儿,难道不像掌门吗?” “你是唐门掌门?不会骗我吧,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可真找你们掌门有事的。” 这真出乎沈浪的意料,掌门人这么年轻的,他才见头一回,何况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就是个年轻男子他也不太相信,要当掌门,至少得有年龄、身份、经验、阅历吧。 这么年轻的掌门,完全颠覆了他的想像,在他的认知里,在他所见过的掌门里,就从来没有过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当掌门,不由得有此一问。 “我不像?掌门要怎么才像,要在脸上刻字?”唐飞儿笑盈盈地看着他反问道。 “我应该叫你唐掌门,还是叫你飞儿姑娘叫呢?” “想怎么叫,随你的便,是你的权力。” “飞儿姑娘,不,唐掌门,过两天还要重新过那两关吗?” “那也是你的权力,不想过,可以回去啊,你的朋友也不一定非要你的帮助,至于信守承诺,好多时候我也知道是说着玩的,你不必当真,我也不会当真。 好的,你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我待会儿叫人给你送吃的来,让他们把你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多谢姑娘,我会信守承诺的。” 在轻快的脚步声中,唐飞儿将门拉开出去了。 沈浪望着唐飞儿离去的背影,看她的头发随着她走路的姿势也是一起一伏,像大海中的波涛一样不断冲击住他的的脑海,里面卷起朵朵感情的浪花。 世上的姑娘千千万,唯独他对她就是有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微妙,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想不去想,静一静,平复一下如潮水的思想,可怎么也做不到。 这位掌门,这位姑娘,不仅人长得美丽,连名字也是那样动听,飞儿,飞儿像只鸟儿那样飞吧,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飞吧。 他这一份渴望越来越强烈,他感觉口有点渴,干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能多少平静一会儿。 沈浪的内心能否平静下来?毒药能否拿到?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章 恢复 话说沈浪一见眼前的姑娘,不禁动了情,上了心,不去想,偏要想。看着唐飞儿关门离去,内心一阵惆怅。 不多时,屋里来了一对青年女孩,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一人手里提一个布袋。进门后,拿书的女孩先将书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对沈浪说: “先生,我家掌门叫给你带这一本书来,没有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看完可以随时叫我们给你更换。” 沈浪将书拿过来一看,这是一本《东周列国志》,书看起来较陈旧,封皮都有点破损了,不过内容倒没有半点损失,里面还是挺干净的。 他将书打开,准备看一下。走在后面的女孩却把书一把夺过来,这让他有点吃惊,素不相识的女孩怎么这样凶,他还没来得及说,这个女孩倒像机关枪似的说起来了: “我家掌门说了,先换衣服后看书。”说完将布袋丢在他面前被子上。完全是不容置喙的,也不需要谁的同意。看得出来,他们掌门的话在唐门就是“圣旨”。掌门怎么吩咐,她们就得按照掌门的意思做。 “先生,能够自己换吧?要人帮忙,我们另外叫人过来。”这时先走进来的女孩说到,显然,第一个女孩要温柔些,说话也客气很多。 “谢谢二位,也谢谢你们的掌门,你们先出去吧,我好换一下衣服。” “动作快一点啊,换了我们还要拿去洗。”不用说,这是第二个女孩说的。 两位女孩走了出去。沈浪将布袋打开,这是一整套衣服,内衣内裤外套都有,不用想,这肯定是唐门掌门唐飞儿让人带来的,她不是在出去的时候说了嘛,一会儿让人给他送来,只是没想到唐飞儿这么细心。 他趁两个女孩出去了,赶紧将脏衣服脱下来,将干净的衣服换上,除了内衣偏小一点,其余都挺合适的,为了提醒门外的女孩他已换好了衣服,沈浪故意在里面大声地咳嗽了两声。 门外的女孩听到了沈浪的咳嗽,推门进来,没说什么,将沈浪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走了。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女孩又送来了饭菜,沈浪坐起来,打开一看,三菜一汤,一个是蒸排骨,一个是红烧鲤鱼,一个是炒猪肝,外加一个乌鸡笋子汤和一大碗米饭。 沈浪的身体好多了,饭量也趋于正常,不一会儿,三菜一汤所剩无几,一大碗米饭吃了个精光。两个女孩看住他吃,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一晃两天过去了,沈浪的身体也恢复了十之八九,唐飞儿送来的书也看了大半,可以活动身体,练练拳脚了。当天下午,他走出屋子,在屋外打了一套拳,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太阳还有点大,在室内闷,在室外空气虽好,但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话,他也感到闷,觉得无趣,他又回到了小房间里,将《东周列国志》拿出来继续翻看。 过了没多久,小门吱哑一声开了,这回进来的没是送书送饭菜的两个姑娘,进来的是他日思夜想的飞儿姑娘。他赶紧将书放在一旁,向飞儿姑娘打招呼。 “多谢飞儿姑娘的衣服和饭菜,我已经好了。” “没好,我也不想留你了。” “就不能让我走一走,看一看吗?这两天我关在这小屋子里,人都发霉生花了。”沈浪就是想和唐飞儿多说一会儿话,希望她多待一会儿,舍不得她走,故意有话无话的找话说。 “我看看你什么地方发霉了?有那么夸张。” “浑身都发霉,不信你闻闻。” “霉我不信,臭,我倒相信。你想让我闻,占我便宜,我偏不闻;我要你走,你必须走!”唐飞儿一脸严肃的对沈浪说。 “那总要让我见见阳光吧。” “阳光你刚才不是出去见了?”沈浪一听,知道唐飞儿一直在关注自己,在观察自己的一言一行。 “前天我给你说过,要毒药,从新走一遍。不过不能从小路来,明天你必须走水路,从小河上驾船上来,看你敢不敢来,也看你对你的朋友是否是真心诚意,明天来迟了,我可忙去了。 待会儿会有人给你送你的衣服过来,这一套衣服可不要给我带走了,我以后还要拿来应急他人。”说完,唐飞儿嫣然一笑推门走了,只给沈浪留下一个背影。 其实,这两天对于唐飞儿又何尝不是煎熬,自从在小屋子听到了沈浪的那几句话,和后来对他的接触,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男子已经是她的心仪之人,世上对她关心,又有共同言语的人,能有几人呢? 假如能有一天,能和心爱之人找一个有山有水清幽之处,住一间茅屋,沏一杯清茶,弹奏一曲古琴,舞一回剑,白日对酒当歌,夜晚共赏明月,要什么名誉、地位、身份、荣华富贵,当什么掌门呢? 明天这一安排,实为她对沈浪的一次考验而已,她不会给心爱之人设置什么关口危险的。 过了大约两小时,原来送衣服饭菜的两个姑娘又来了,这一次,送来的还是衣服和饭菜。饭菜还是三菜一汤,一个是清蒸甲鱼,一个是红烧牛肉,一个是凉拌兔肉外加一盆银耳粉丝汤。两位姑娘将衣服放在床头上,饭菜放在椅子上,对沈浪说: “我家掌门说了,请你饭菜吃完后,将衣服换下来,然后就离开这间屋子,我们今天要打扫。半小时后我们来收拾,可不要赖在这儿,我们这儿可没有吃和住的地方了。”说完,她们都出去了,显然这是对沈浪下了逐客令。 沈浪将饭菜吃好,衣服换好,检查包裹里的东西是否都在,也将床铺和脏衣服折叠好,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小屋子。 他从小路回去,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下了神龙顶峰,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不大的村庄,随便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来。什么地方他也没有去转,只想养足精神,明天好再次上唐家堡。 一晚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一闭眼,大脑里全是这几天的过往,全是唐飞儿的影子,明天走小路,是否是唐飞儿给他下的套呢?应该不会,虽然唐飞儿是使毒之家的掌门,但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其实是善良之人,这几天,对他丝毫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恶意,反而是百般的好,这样的姑娘怎么会给他设套呢? 最大可能是在小河上有很困难的关口在等着他,但不管是什么关口,明天也要去闯一闯。迷迷糊糊,他终于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少时间,他突然一下子惊醒了,一看旅馆主人挂在墙上的钟表,才三点多,原来是他大脑里一直记挂住这件事情,人就是警醒的,实际上他可能只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不过,醒都醒了,到这个点也不能睡了,再睡可能就睡过头,他直接起床庑了一把冷水脸,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又到外面练习了一回剑,舒展了一下筋骨,趁着月色就出发了。 上了神龙顶峰,找到小河和小路相汇的小渡口,天上的一轮残月刚刚隐退,远处的山峦呈现一片黛青,东边天际放出了一丝光亮,十米之内隐约可见行人了。 不知何时,小河已有了一层薄雾,轻轻笼罩水面,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人仿佛在仙境一般,渡口边一只小船横放,可没有舟子。沈浪只能先借用,回来再给小船主人说了。 他解下缆绳,双手轻轻摇桨,虽说是逆水而行,只有一个人倒也不废太大力气,小船将水面分开一道浅浅的水槽,小船两边泛起微微的波浪,轻快地向上游驶去。伴着双桨的划水声和小河哗哗的流水声,他不由得想起《蒹葭》这首诗并轻轻唱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一幕正是《关雎》所写: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沈浪边摇边唱,唱道“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他忍不住抬头望,可惜前面是一座小山,小山将小河变弯,看不见上游是什么情况,那个“伊人”在那里呢? 不多时,绕过小山,天色越来越明,五十米开外都基本能看清行人,再划了一会儿,在前面五十米左右隐约看见了一个倩影,一袭白裙,在朦朦的白雾中,宛如九天仙女下凡,那不是沈浪朝思暮想的唐飞儿吗? 看见自己的心上人,沈浪整个人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想见的人就在前面,反而有一点恐惧了,呼吸不正常没有平时流畅,整个脸都憋得通红。 沈浪排除一切杂念,划呀划呀,几秒钟就到了唐飞儿面前;唐飞儿也怕沈浪今天爽约,她先听到了哗哗的划桨声,还不能确定是沈浪,渐渐地,小船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沈浪吗? 她同样也是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流加速,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到了,到了,自己的约定,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呢?干脆正面微笑迎接他的到来。 沈浪小船驾到,不等他喘一口气,唐飞儿笑盈盈对着他说: “你今天总算没有迟到。” “我是个迟到的人吗?我肯定不会迟到的,你也挺早啊。” “看好了,小山上面有个亭子,在我到亭子之前,你追上我,我就给你答案。追不上,那你就驾船回去。” 第二十七章 亭子 唐飞儿右手一指,左边小山上方的亭子,不等沈浪回答,施展轻功,人已如离弦之箭,向小山亭子上射去。 沈浪听完她的话,没时间思考,也顾不得小船要不要停放好了,身体一弹,一个箭步,已到了岸边,也施展天山独一无二的绝技轻功,向小山的亭子上扑去,前一个动如脱兔,后一个如长空捕食之苍鹰,一个快,另一个更快。 就在唐飞儿双脚在亭子上落地的一瞬间,沈浪如一只猎豹也蹿到了亭子上,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只不过是身位的前后不同而已。 唐飞儿一到,也听到了身后的衣袂划空之声,本能一回头,正好和后边赶来的沈浪撞在一起,沈浪左手轻轻托住唐飞儿的柳腰,右手扶住唐飞儿的玉臂和香肩。 两人的头几乎就是重叠在一起,沈浪头在上,飞儿头在下,飞儿也没有躲避,就顺势轻轻闭上眼睛,缓缓倒靠在沈浪宽阔的怀里。 这一刻,时间凝固了,天地缩小了,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两个人的存在,白雾缭缭的八个平米的小亭子上,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此时,二人的世界就是全世界,过了一会儿,飞儿轻轻转身,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一对幸福的情侣久久不愿分开。 过了许久,沈浪牵着飞儿的手,到亭子围栏坐下,两人彼此注视着对方,都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或者会迟到呢。”虽然欣赏不完,看不够对方,还是唐飞儿打破了沉默。 “我怎么会迟到呢?我可不是一个不守承诺之人。” “那倒不见得。这世上不守承诺的男子太多了。” “世上不守承诺的男子再多,我也不是其中一个。” “你不是其中一个,你是哪一个?” “我是守承诺的那一个,是爱你的那一个。” “就是你最坏。” “我不坏,就算坏,我可是坏人中的好人。” “今天如果你迟到也肯定见不到我。哦,对了,这附近没有住的地方,昨天晚上你住在哪里?” “是在山下一个小村庄住的。” “那个小村庄我知道,距离这里挺远的,你这么早,昨天晚上你肯定没有睡觉。”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没有睡觉吗?我实话跟你说吧,睡是睡了的,只是睡得比较迟而已,昨到三点就醒了,算是没有睡好吧。” “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堡有还有好多事情等我处理。” “什么?你要走啦。你不是答应我给我答案吗,反悔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唐飞儿一脸怪笑地望着沈浪,“什么问题?” “我一个朋友让我给他找一点毒药,带回去,买也行。”沈浪一脸认真地对着唐飞儿说。 “唐门毒药,从不外卖,唐门暗器,从不外传。那不是出钱多或是少的问题,这是唐门的规矩。我也不能打破。 如果这件事是和唐门直接相关,那唐门可以派人去协助或者直接参与,可你不是唐门的事,也与唐门没有任何联系,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想想办法吧。” “你让我到哪里去想办法,我……” “我真的要回去了,不能久留。这样,你今天先回去,我会抽时间去找你,咱再想想其它办法,好吗?”这时,唐飞儿也觉得没有给沈浪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好意思,说话都变温柔多了。 “昨天晚上你住哪里?还记得吗?我好去找你。”唐飞儿突然想起还没有问他的地址,于是又补充问道。 “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我住的小旅馆叫‘如意旅馆’。” “这个小旅馆我知道,好吧,你先回去。”唐飞儿柔情绵绵地对着沈浪说。 然后一缩手,起身离开,沈浪一把抓住她的玉腕,将飞儿再次拥入怀里,一会儿过后,两人轻轻一吻,依依不舍地分开。 “保重!” 沈浪听到这句的时候,感觉眼前白影一闪,唐飞儿已经下了亭子,到了亭下十米开外的小路上了。沈浪目送着唐飞儿去得远了,直到那一个白影消失在远处白雾缭绕的一座房子里,一人怅然若失地在亭子上坐了一会儿。 知道唐飞儿不会再回来了,他也走下亭子。看见那只小船还没有被水冲走,只是被水冲到了离他下船的位置下游约二十米远的地方,船头靠在了小河边的一丛芦苇上,他走过去,轻轻跳上小船,用力一推岸边,小船离了芦苇,人不用力就顺水而下了。 不多久,到了他上船的地方,他将小船拴在老地方,又从神龙峰顶回到了昨晚住过的那家“如意旅馆”,这时,才到吃早餐时间,那个小村庄的人可能是雾天,天亮就迟的缘故,现在大部分才起床,有的人家还没有起床的动静,估计还在梦乡里。 沈浪在旅馆的楼下随便吃了一点早餐,回到楼上,闲来无事,拿出雪山剑法,阅读“燕青十八浪”招式中难懂之处,就找出纸笔重新绘画和备注; 读到精妙处,他解下包裹,取出宝剑,比划剑书中的动作。燕青十八浪他在一年前就觉得里头有的招式不甚满意,有的晦涩难懂,有的动作图式详解部位又不到位,所以他已经在做一些修改。 有的招式经过他这么一修改和备注,发现经过他的修改剑招的威力又有所不同,动作一做到位,宝剑的威力又增加了几分。 他将燕青十八浪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反反复复地练习了几遍,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感到了这一套剑法的威力比想像还大十倍不止。 但是在旅馆楼上比划觉得不过瘾,他决定晚饭后到神龙峰顶找一僻静之处演练一遍。 山里的天气比其他地方仿佛天黑要早一些,山里人家大部分吃过晚饭,天色也就暗淡下来了,渐渐人影变得模糊,他将包裹时的重要物品带上,出了旅馆,径上神龙峰而去。 好在有月亮,虽然刚从山顶升上来,不太明朗,但也还看得清地上的路,行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到了神龙峰,见左前方五十米远近,有一棵高大的白杨树,树叶不太稠密,这时月亮也升高了,月光斜斜地从树梢洒下来,一片乳白色的清光照着地面,就好像一盆牛奶倾倒在地上一般,湿润滑滑的,人真想在上面打个滚,洗个澡。 他找一块石头坐下来,长长地呼吸了几口山里的新鲜空气,感觉连自己的影子都醉了,这样的环境不在月下起舞,完全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亵渎和浪费。 沈浪将随身包裹解下来,取出宝剑,按照剑书上对燕青十八浪的描述,演练了两回,一回比一回有进步,只是有点累人,两遍下来,虽然高山的温度不高,可他已是大汗淋漓。 这时月光还没有走正,只是自己的身影已没有来时那样被拉得老长老长,他又走回石头,坐下去,人、影、石头三者刚好重叠成了一个整体,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哪个是影子,哪个是石头了。 闲来无事,他就琢磨燕青十八浪中剑法的精妙之处,原来不太清晰的地方,一经琢磨还就想通了,突然他打了一个冷劲,原来是山里的寒气较重,他身上的汗水变干了,身体在向他发出警告,他跳下石头,抽出宝剑再演练一遍。 从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开始,这一回,每一招每一式跟前面两次,有了质的变化,每一招使出来,威力简直非比寻常。 练到最后一招““浪子燕青美名扬”,兴趣到处,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和剑融为一体,剑气到处,周围的树叶纷纷飘落,最后一个连续旋转,右手一扬,宝剑脱手飞舞成一个剑圈,不停旋转,“咔嚓”一声,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白杨树枝被斩断掉了下来,剑气为一体。 至此,雪山派燕青十八浪的剑法在沈浪的琢磨研究中成熟了,成为了一套无坚不摧的剑法。 沈浪感觉这一套剑法达到了他的要求,满意地回到了旅馆。 当晚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是为自己将燕青十八浪剑法的修改甚是满意,二是说不定心爱的唐飞儿要来找他,就这样在亢奋中等了五六个小时,也没有唐飞儿的影子,他只得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他生怕自己出去,唐飞儿来无法找到他,除了吃饭之外,没有踏出旅馆半步,一直呆在旅馆里,可是到了傍晚,也不见唐飞儿的半点影子,但是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可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旅馆里。 等到晚上十点过钟,他感觉自己有点困,又不敢上床睡觉,怕唐飞儿来找他不方便开门,双手抱住装宝剑的包裹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敲门,动作很轻,他开始以为是老鼠在门角蟋蟋窣窣找吃的,不确定是人,更不确定是唐飞儿,他于是一骨碌起来,认真听,看究竟是老鼠还是人声,他一骨碌翻身站起身,这回听清楚了,除了听见有轻轻的敲门声,还有一个人声: “沈先生,沈先生,在吗?” 第二十八章 出价 这个声音不大,但能够确定不是唐飞儿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他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在这里他没有朋友,这几天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他立时警觉起来,将宝剑轻轻抽出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后,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拔开门闩,右手提住宝剑,随时作好迎敌的准备。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人已经将门推开一半,闪身进来了。此人一进来,就连连叫了两声:“沈先生。”他在正面没有看见沈浪,一回头看见沈浪在门后,笑笑说: “沈先生真是个小心人,家伙都拿上了,不过我不是来找沈先生麻烦,加害你的,我来是想和沈先生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你是谁?我和你有什么交易?”沈浪警惕问来人。 “沈先生别紧张,我说和你做一笔交易,因为我知道先生需要,才来找你的。” 来人直接坐在沈浪睡觉的床上,手里也没拿什么武器,倒一副真心实意做交易的样子。沈浪对来人细细打量: 来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看上去挺年轻,也长得挺清秀,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江湖游子,沈浪对这样的人太熟悉了。 他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江湖游子,他见过的江湖游子又何止百人,一见便知来人是什么角色。 他沉住气,先试探性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此究竟有何事?” “沈先生,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叫唐川儿,是唐飞儿的哥哥,唐门掌门的哥哥,知道你想要毒药,没错吧,我们唐门的毒药一般是不卖的,不管你钱多少,我掌门妹妹也不会坏了唐门的这个规矩,但是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我可以帮助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毒药?又怎么知道唐飞儿不会给我毒药?” “我是怎么知道你要毒药,你就不用问了,唐飞儿不会给你毒药,这是唐门规矩,谁也不能破坏,何况她还是唐门的掌门,她可能坏了这个规矩吗?” 唐川儿说的倒是句句在理,沈浪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你是唐门的人,你敢破坏唐门的规矩?你的毒药从何而来?” “我不是掌门,我可是掌门的哥哥,找一点毒药还是挺方便的,你认为呢?”这倒也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究竟沈先生有没有诚意,要还是不要,给一个痛快话,行不?” “要是肯定要,不知你的药成色怎样,价格如何?” “只要你说要,就好说,成色,你还怀疑唐门毒药的成色?只要先生有诚意,价格嘛,好说,一克一根五百克的金条,你看怎么样?” 沈浪略一思考:确实唐门的毒药不用去担心他的成色,至于价格倒还是挺贵的,这个价格倒也符合唐门毒药的名气。 但谁能保证毒药是真的呢?我带去,是假的怎么办?另外唐门的毒药我也见识过了,毒性真的是不必说,我带在身上对我有害怎么办,难道还要让他们给我准备唐门的解药? 贾全说能够买到药就行,不能买到药,能够找到一个使毒高手也行,那不如请他去,将他交给贾全,至于他们怎么运作,这是他们的事,跟我就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儿,沈浪问道: “这样,只要你货的成色好,价格自然不是问题,你是直接给我货呢?还是你人跟我去一趟?” “两个办法都行,只要你肯出价。” “那这样,你回去将货准备好,在这两天内来找我,我们会在两三天内动身,如何?” “没问题,那沈先生,定金是不是先打一部分到我的账上?” “现在一点货都没见到,如何打定金呢?” “定金嘛,只是表示一下诚意,打多少是没关系的,当然也不可能太少。你还担心我是骗你的吗?我刚才给我讲了,我是唐飞儿的哥哥,能骗人? 何况你可以在旅馆周围打听打听,看是否有我这个人,你不相信,先打听了再说总行了吧。那我先走了。” 沈浪看来人也不是骗人的行事,伸手一拦说道: “唐先生着什么急呢?我相信你,但是你不直接给我货,你和我去找老板,老板会给你价值相当的金条。那定金要多少,如何打给你?” “我就知道沈先生是个爽快人,定金先打一万如何?你准备好银行卡,放在门上边小窗上,自然会有人来取。 我得到定金后,会在两个小时之内来找你,和你商量动身的时间。如果我没准时来到,你可以上唐家堡问我掌门妹妹要人,就说找我好了。” “行,你在天亮之前来拿定金好了。具体出发时间你来拿定金的时候就会一并得到。好吧?” “好,谢谢合作。后会有期。”说完,唐川儿将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伸头向四周看了一下,一闪身出去了。当然,这一切沈浪并没有忘记将它录下来。 沈浪倒没考虑钱的问题,钱在他出门的时候,贾全给了他一张十万的卡,现在也没花去多少,只要这个唐川儿是唐飞儿的哥哥,那一定对贾全有用,花这一万将他带回去交差,也行。 他约摸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时间,除了这事,还要和唐飞儿见面,防止意外,就定在三天后起程,应该没问题,于是他先到外面去办了一张卡,将钱转一万过去,再写一张字条,注明“三天见”,他相信这个唐川儿不会不明了。 想好后,他为了不耽误时间,最怕的就是和唐飞儿错过相会的时间,但是有个问题,现在到哪里去办一张卡呢,已经十一点多了,无法办卡,那层只能将这张卡上的钱转到其它地方,只在卡上留下一万块钱就行。 于是他将卡上的钱转走,只剩下一万,找一张纸写上“三天见”并将卡包好,放在了门外上边的小窗台上。 他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唐飞儿也没有来找他,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先去看一下放在小窗台上的纸和卡还在不在。 一看什么都不在,他也没听见什么声响,不知什么时候唐川儿已经纸条和卡都取走了。 第二天白天,他还是除了吃饭外,都没有离开过旅馆小房间一步,可还是没见唐飞儿的半点身影,这一下沈浪都有点泄气了,他只能胡乱猜测: 可能是唐飞儿掌门事物太多,走不开身,也可能是唐飞儿自己有什么事情,太忙了,一时来不了,还有可能是唐飞儿反悔了,不想来和他相会,这一种可能应该不会吧。 从这前几天来看,唐飞儿不是那种随意的姑娘,而且双方产生好感和爱意也并非一时的冲动,这一条应该可以排除,那还有什么状况呢? 说不定是唐门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想到这儿,沈浪决定晚饭过后,如果唐飞儿还不来找他,那么他就主动上去探看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即使唐飞儿反悔了,那作为朋友自己也不能够袖手旁观,唐门遇到困难,自己也应该去帮助才对。 想到这儿,他整个人反而轻松了,反正等不了多少时间。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找到小村庄一间比较干净卫生的餐馆,要了两份炒菜,一个花生米,一份酱牛肉,打了当地产的二两白酒,慢慢啜饮,酒足饭饱之后,才回到所住的小旅馆。 天刚见黑,他没见唐飞儿到来,就打定了上神龙顶峰唐家堡找唐飞儿,将所带包裹收拾好,正准备出发。这时听见了门外有“咚咚,咚咚”连续四下轻轻的敲门声。 这次敲门声和上次唐川儿来的时候有不一样。 上一次明显要急促一些,这一次要缓和一点,但还是不能确定来人是敌是友,何况唐飞儿说会来找他几天都没来,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不得不做好防备。 二话不说,右手将宝剑“唰”一声抽出来,轻轻走到门后边,左手轻轻将门开一条缝,防止敌人一下了冲进来,门开了一条缝,门外一个声音小声说: “是我。” 沈浪一听,知道是他心爱的姑娘唐飞儿来了,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再近一点,飞儿的呼吸他也能识别出来,何况是飞儿的说话声呢。 这个声音让他坐立不安几天了,于是他的脸又开始发红,心都要跳出来了,盼啊盼,魂牵梦绕的姑娘终于来了。就在他一愣神之际,唐飞儿已经闪身进屋。 “什么?不欢迎。” 沈浪什么也没说,一切的语言都不能表达他心中的爱意与激动,唯有动作表现才是最有力的说明,他将宝剑一扔,一把将飞儿拉过来,拥在怀里,埋怨说: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过要来,怎么会不来呢?” “要来,怎么现在才来呢?让我想你想得好苦。” “我说要来,说我会来找你,没说是第二天呀。说想我是真的吗?怕你睡大觉忙,才是真的吧?” “我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今天你不来我都做好准备了,马上就要出发,你没看见我什么都收拾好了,就要出门,没想到你就来了。” 说到这儿,沈浪的双手力用得更大了,生怕唐飞儿要飞似的。 “手还不放松一点,你看你把人家勒得好痛。”这一下沈浪才发现自己真的完全把唐飞儿紧紧搂在怀里了。 他于是将手放开,用右手牵着飞儿的左手,一起坐到了床上。 “你为什么没有早点下来找我?”沈浪略带埋怨地问道。 “人家也想早点下来,走不开呀,除了堡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前两天,我那堡内大爷唐川儿,那个混世魔王大哥回来了,我还和他吵了一架。” “你们堡内有一个唐川儿?你为什么和他吵架?” “近两年,他总是爱在外面瞎逛,给我们唐门惹事。听说在外面名声也不太好,我让他不要出去或者少出去,他仗着比我大,不听我的,我就和他吵起来了。” “那这人怎么样?” “这个唐川儿,以前吧,人还是挺好的,近几年,总爱出去逛,听说还在外边惹事,堡内对他不太放心。大的问题倒还听说什么。反正让人不太放心。” 唐飞儿突然意识到沈浪好奇怪,怎么会问唐川儿呢,难道以前他们认识,还是听说了什么,或者跟他有什么联系,于是紧接着问道: “这个人你认识?” “以前不认识,我是前两天才认识的。哦,还没问你,以前你答应我的事,现在能否可以?” “以前我答应你什么事了?”唐飞儿假装不知道反问。 “你说我住在哪间旅馆,你会来找我,那毒药的事会有办法的,你真的忘了?” “我怎么可能忘了呢?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毒药吧,我真的不能给你,这是唐门的规矩,我这个当掌门的怎能破坏呢,你应该可以理解我。 我这几天给你想了一个办法,你不如到蜀中祁门去,找一下他们,说不定他们会给你,或让人和你一起去。虽然祁门的毒药没有我们唐门的更有威力。” 从唐飞儿的口中说出来,也再次证明前边的来人一定是唐川儿无疑,唐门确实不能出卖他们的毒药,也无法安排人和他一起去做事。 那么只能够走唐川儿这条道了。沈浪倒也无所谓,也幸好前边唐川儿来和他联系过了,事一至此,他也只好说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找到办法了?” “没有,没有想到办法你也不帮助我。”沈浪故意和飞儿开玩笑。 “我不信,你一定想到什么办法了,是不是,老实说,不说我生气了。哦,刚才你说认识唐川儿,一定是找他帮你了,是吧?” 在心爱的人面前,怎么能够说一句谎言呢,沈浪老老实实回答说: “是,我和唐川儿见过面了,他答应帮我,和我一起去帮我朋友做事。你那天说不行,唐川儿和我见面,说你不会答应这件事的。有什么问题吗?” “按道理是不行的,不过,不过谁叫是你找他呢,我只能够睁只眼闭只眼了。” “谢谢成全。” “你和他一起我反倒放心一点,他如果在外面做坏事,特别是做有辱唐门的事,你跟我看住点。” “这没问题。” “哦,明天最迟后天我就要走了,因为我出来也已经很久了,朋友希望我早点回去,他那边也说很忙的。” “真的要走了?” “真的,不过我会回来看你的,等你忙完了,不作你这个什么掌门了,我和你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一起读书、弹琴、练剑、说笑话让你开心好不好?” “好是好,不知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唐飞儿柔情款款地说。这一句话把沈浪心都融化了。沈浪在唐飞儿耳边轻轻说: “以一年为期,我无论如何会在一年之内过来见你,我还想把你接走呢。我找到一个清静地方就过来。” “好,沈郎,我等你。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话未说完,沈浪的嘴唇已经深深盖住了唐飞儿的两片红唇…… 第二天晚上,唐川儿如约来到了沈浪住的旅馆,二人约做商量,定于当晚起身。沈浪下楼和旅馆结完账,两人动身出发。 究竟唐川儿去是否让贾全满意,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章 干杯 话说唐飞儿给沈飞扬讲他父亲沈浪的故事,讲到沈浪到了唐家堡,没有得到毒药,但是找到了唐川儿,唐川儿答应和他到华南。 两人当晚出发,没过几天到了华南,刚一下车,沈浪给贾全通了信息,贾全得知沈浪虽然没有买来毒药,但是找来了唐门会使毒的高手,非常高兴。 马上安排手下,给沈浪唐川儿二人在华南最好的酒店——英国皇家大酒店准备了晚餐,在电话里,贾全要求沈浪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不能向他人说起唐川儿的身份。 在宴会上也只简单介绍唐川儿来自四川,是四川的一个朋友就好,其他不能多说,并让沈浪给唐川儿说,只说自己是四川来的朋友,叫唐川儿就好,其余不宜过多介绍自己。 沈浪也将这些通话都录记下来,他知道说不定有时这些资料会有作用。 在打车的时候,沈浪也将贾全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来历这个意思,告知了唐川儿。 二人打车到了皇家大酒店,一下小车,酒店门口早有迎宾礼仪小姐前来引领二人,二人步入大厅,贾全带领手下八大金刚早已在酒店大厅等候。 从贾全开始,贾全手下每个人都和沈浪、唐川儿握手表示欢迎。 握手结束,一群人鱼贯上了英国皇家大酒店的五楼最隐蔽、最豪华包间,饭菜早已准备齐备,只等主人落座。 宾主落座,两位酒店服务小姐将进口高级白酒打开,用无色透明高脚杯给每人倒上了一杯,贾全对两位酒店服务小姐说声谢谢,然后手一挥,说道: “现在没你们两位什么事了,有事会叫你们,你们先出去。”两位服务小姐知趣地走开了。 “二位辛苦,来先干一杯,欢迎两位的到来。干!” 说完,贾全和沈浪、唐川儿碰了一下杯,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并将杯子口朝下一亮,向大家展示了他的豪爽。 其他人看老大已经将杯中酒喝干,也迅速将杯中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第二杯酒嘛,我们先请独狼沈浪兄给大家介绍这位新的朋友。大家认识了再喝。” 说的同时,贾全还向沈浪递了个眼色,沈浪当然知道贾全的意思,说话要小心些,不能说漏了嘴。沈浪站起来,清清嗓子,说道: “承蒙贾会长屈驾,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招待我们,坐在我右手这位朋友是在四川认识的,也是我们贾会长需要的人才,我给会长带来了,名叫唐川儿。以后大家多多关照。” “好,我们共饮一杯,欢迎唐兄的加入。干!” 在一阵酒杯碰撞声中,第二杯酒下肚。 “来来来,大家先吃点菜,不要光顾喝酒了。” 这时大家才发现每个人都还没有动筷子,大家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会长一说,每个人都夹自己喜欢的菜,往嘴巴里塞,大口大口嚼着,有人嘴角流出了红油。 “这第三杯酒干之前,我先向新来的朋友唐川儿介绍,有个别朋友可能沈浪也不认识,我一并介绍。坐在我左右两边的八位朋友,我按照顺时针方向做一个介绍: 左边这位是光头赵光,依次第二位是长手钱明,第三位是神偷孙磊,第四位是飞脚李虎,第五位是瘦猴周发,第六位是雄鸡吴财,第七位是刀脸郑致,第八位是笑面虎王富。 从今天认识过后,你们要精诚团结,齐心合作,将我们华南做得更大更强。来,一齐干!” “干!” 贾全话音一落,十一个人十一杯酒顷刻下肚。 三杯酒下去,有的脸开始红起来了,有的开始兴奋了,有的开始脱衣服了,大家也不需要谁提醒,都把好肉好菜往自己碗里夹,气氛越来越轻松了。 吃了一会儿,唐川儿站起来,面向贾全,端上酒杯,开始敬酒: “能替贾会长效力,不胜荣幸,我一定尽全力做好贾会长交办的事情,还望会长多多提携,以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兄弟我先干为敬。” 说完,唐川儿将浅满的一杯酒一干而尽。其余人也跟着他的节奏喝干了。 在这时,大家都是知道的,谁也不是什么斯文之人,再装也装不了几分钟,哪还不如不装,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了解会长的人,更知道会长就喜欢这样的表现。 以前,会长还没是会长的时候,可比现在他手下这些人还要粗犷得多,当上会长过后,变得斯文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他妈的,还是以前的日子好过,现在处处都要装,这种日子真他妈不是我这种人过的。 我都奇怪我自己,居然混上了会长的位置,过上了当官的日子,每天装,真累,但不装不行啊,假斯文也叫斯文,假一段时间就变成真的了,你们看,人现在不是成了真的会长了吗,人前人后谁不叫我会长。” 大家各吃各的,各谈各的,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放开了。 大家各自找朋友交流感情、喝酒助兴,几分钟后,每个人也按照规矩向桌上的老大轮流敬酒,一圈敬完,贾全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大口喷出酒气,右手袖子一挽,端起一杯酒,空中一扬,脖子歪斜,带着七分醉意说道: “弟兄们,那句话怎么说来,‘苟富贵,不要搞忘’,只要我贾全混好了,你们自然就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要啥有啥。来,弟兄们,干了。” 又是一阵齐声附合、呜嘘呐喊,杯子又见了底。 在喝的时候,贾全杯中酒已洒去了大半,管他杯中有没有酒,喝的是气氛,要的就是这种气质、霸气,一仰脖子,杯子见底。 接下来,贾全手下八大金刚,又将目标对准了沈浪和唐川儿,有的和沈浪比较熟悉,有的和沈浪还没有相会过,和唐川儿当然全都是第一次。 沈浪喝的要少一点,而唐川儿就被贾全手下八大金刚灌了个“舒服”。 唐川儿倒不在乎,他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以前不是特别放得开而已,有这样的机会和场合,他自然不想放过,酒量也行,真个是来者不拒,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喝高了。 沈浪以前对这样的生活也是喜欢的,现在多少产生了一点厌倦,特别是贾全对他有所防范和他到唐家堡认识唐飞儿后,他真的只想过一个平常人的日子,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确实不想过了。 一般关系的和他碰杯之后,他也只是用酒杯碰一下嘴唇,没有将酒喝下去。他觉得还是多保持一点清醒的头脑很重要,特别是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容易说漏嘴,惹火上身的。 在两三个小时的觥筹交错声中,大家酒足饭饱、嘴角流油、面红耳赤。 酒席接近尾声,贾全给沈浪说,今晚已经给二位安排好住处,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到具体地方休息,他要先走了。 贾全一走,他手下的弟兄也跟着离开了。沈浪和唐川儿坐在原地还不到两分钟,就有一个服务人员过来领他们到了宾馆。两人都有点醉,特别是唐川儿已是醉意朦胧,一到宾馆,脸脚不洗,两人和衣躺下就睡着了。 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 沈浪虽先醒了,一是早起无事,二是这段时间还真是有点累,让自己舒服了才起来;而唐川儿那是一个真醉,中途就没有醒过,幸好没有呕吐,一个清醒之人面对一摊呕吐物,除了逃离可能无法呆下去,不喝酒之人遇到这种情况比死还难受。 两人刚一起床,洗了把脸,就有人端来了早餐,二人随便吃了一点,不一会儿,听见有人轻轻敲门,沈浪走进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门口站着一位妙龄女郎。 妙龄女郎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口问谁是唐川儿先生,请带好自己的物品,楼下有人找,请沈浪先生暂时休息,不要远走,下午或晚上会有人通知他。唐川儿跟着妙龄女郎下去了。 沈浪一个人无聊,也不想到哪里去,就呆在房间睡觉休息。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听见有人敲门,他起来将门打开,这一次进来的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妙龄女郎,是贾全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瘦猴周发。 这瘦猴周发人称之赛刘基,人长得瘦,中等个子,尖嘴猴腮,人精灵,是贾全的得力干将,凡有重大事情瘦猴周发基本上都会参与,派他来,应该有重大事情。 沈浪将周发让进屋。周发坐在椅子上,先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叨在嘴上。 从右边兜里取出一个打火机,用力一甩,打火机就长出了火苗,他点上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字母q,对着天花板吐出长长的一口烟雾,这烟雾向上翻滚成一段焑柱,一直往上冲,碰到天花板才被撞散了。 他得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第一口烟才吐完,右手已经又将香烟塞进了口中,这一次,在几米外都能听到赛刘基吸烟的声音。 只听见长长的一声“嘘”,刚刚火光暗淡下去的烟头,在周发吸气时瞬间又变红,变成长长一段火红,两股浓烟像两条黑龙从周发的两个鼻孔里钻出来,顿时半间屋子就弥漫在烟雾中。 周发杀住了烟虫,过足了烟瘾,将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随手给沈浪丢了过去,正好落在沈浪坐的床边被盖上。这时才对沈浪说道: “沈兄,这盒烟真的质量不错,有后劲,抽起来不烧口,口也不木,一般烟瘾抽一支完全解决问题,就是烟瘾大的,两支包杀死烟虫。 你知道多少钱一包吗?一包二百多。这是老大平常抽的烟,说是非洲烟草,进口货,什么牌子我也不知道,上面弯弯曲曲的外国文字谁认识它。 大家只看烟盒上面有一只凶猛的犀牛,弟兄们都叫它‘非洲犀牛烟’,弟兄们平时可抽不起。这一包是今天我出门时,老大给我的,你抽一个试试。” 沈浪也闻到了烟的香味,顺手也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用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也由衷地发出赞美: “这烟还真的不一样,钱才识货呀。” “今天晚上老大要单独请你吃饭,要犒劳你,说你辛苦了。在老地方,不过不是昨晚的包间,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犒劳我?昨天晚上不是请过了吗?” “除了犒劳你,还有新的任务啊。” “什么新任务?” “好像是说叫你上少林寺,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晚上去不就知道了。” “那就晚上去再说吧。” “哎,沈兄,你这一次去有什么新闻,好吃好玩的给我讲讲,没见到,让我也听听,过一下干瘾。” “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去请的路上碰到了几只凶猛老虎。我差一点命都丢了。” “真的?你真的遇到老虎了?” “我骗你干嘛,现在生态环境变好了,动物也增多了,别说老虎,就是狮子也有,只是这一次我没碰到,下次说不定你去就会碰到。” 沈浪想给他说碰到了一只母老虎,但害怕说漏嘴,就故意很严肃地说。 两人有事无事地闲聊,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周发一看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叫沈浪收拾好,到英国皇家大酒店。 第三十章 香烟 沈浪略作收拾,和周发出门,两人刚一走出宾馆房间门。 沈浪刚要把门拉关上,又回身将门推开,走进屋里,边走边说: “你在外面等我一分钟,我去一下洗手间就走,感觉有点憋不住了” 沈浪不是想小便,他是想到还没有把录音设备准备好。他故意将拉链哗哗地反复拉两次,将录音设备设置好,才走出了宾馆门。 二人到了英国皇家大酒店,这一次没有小姐来引路,由瘦猴周发径直带沈浪到五楼的一个较小包间,里面已经有人了,都是熟人,一个是贾全贾会长,另一个是他的手下光头赵光。 四人依宾主坐下,贾全再次表达了此次行动沈浪辛苦了,明确表示还要给沈浪增加一点酬劳,对他带来的人挺满意。 说罢,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沈浪,说密码就是以前给他那张卡的密码,以后自己拿去花,沈浪也不客气,收下了。 酒过三巡,贾全再次举杯对沈浪说: “现在大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要请沈兄帮一下忙。希望沈兄不要拒绝。” “何事?请大哥但说无妨。” “你到少林寺去,帮我一下。不知沈兄肯答应否?” “大哥的事就是小弟我的事,那不用说,我愿意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办完?” “这一次去办的事情,详情我会通知你,想来应该要去一段时间,少则半月,多则两月吧。” “贾大哥,去要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久没到雪山去拜望我的师傅了,我先到雪山,先去拜望我的师傅,再去行不行?” “你去多久能够回来?” “我也没有其它什么要紧事,不去又不太好。应该就是十天左右,反正不会超过半个月。大哥看行不?” “你要去,哥不阻拦你,但你要知道这一次事情的重要性,具体情况我不说了,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就一言为定,半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 边说,贾全从包里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了沈浪。沈浪伸手接住,放进了衣兜里。 “好,一言为定!” 饭局结束,贾全和手下光头赵光、瘦猴周发打着饱嗝、喷着酒气离开了,沈浪也回到了宾馆。 暂时没有任何纷扰之事,他浑身倍感轻松,晚上无事,现在心里边最有牵挂的还是他心爱的人——唐飞儿。 手中没有通讯工具,现在也不方便和唐飞儿联系,沈浪只能坐在宾馆望着天花板发呆。 人一无聊寂寞时就想抽烟。 正好贾全走时给了他一包,他将香烟拿出来,这包烟他似曾相识,哦想起来了,和前天瘦猴周发拿出来抽的一模一样,上面也有一只凶猛的犀牛,这是非洲犀牛烟。 他将烟盒盖撕开,用右手小指一顶,弹出一支,塞进嘴巴,左手掏出打火机,手指拇指一掀打火机盖,一股蓝色火苗蹿出老高。 他嫌火苗太大,左手拇指将火机开关调小了一点,又突然没有抽烟的欲望了,左手拇指轻轻一拨,“啪”一声,火机盖关上,火焰熄灭。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宾馆电话,通知前台送一支笔上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服务小姐送来了两支签字笔,还带来了一个小本子一起递给了沈浪。 沈浪铺开纸,打开笔,东勾西画,画一个女子的头像,原来是画唐飞儿的肖像,画了一张,觉得不满意,撕下揉成一团,丢进纸篓,又画第二张。 就这样接连画了好多张,都觉得不满意,干脆将纸本扔进办公桌抽屉里。 将打火机又一次打燃,正欲点上,眼睛斜了香烟一眼,又把火机弄灭,烟也取下来了。 他把香烟全部取出,整整齐齐排列在桌上,用签字笔小心翼翼地在每一支香烟上,都写上唐飞儿三个字,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看每支香烟都一支不漏地写上了,才将十九支香烟又原封不动地装回烟盒。 这才嘴角带着微笑,心满意足地将留在桌上的最后一支点燃抽起来,随着一团团的烟雾上升,他也感觉人舒服多了。 此时宾馆的窗户隐约飘进来一首《香烟的情意》,正是沈浪的心情: 不能见你, 不能看你, 不能画你, 只能想你。 将你的名字, 刻在烟上, 抽进肺里, 藏在心里。 把我的心, 分成三万六千瓣, 每一瓣, 裹上浓浓的爱意, 火红的烟丝。 洁白的烟灰, 一圈圈升腾的烟雾, 就是我捧给你的心。 它会飞出窗外, 一直找到你, 你有感知, 它变成雾, 在你身边围着你; 幻化成云, 空中罩着你。 相思,烟的相思! 在相思中,沈浪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沈浪动身回雪山。 回到阔别已久的雪山,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变化的是师兄燕未然功夫又有了长进。 雪山派的门下弟子人数比他走时有所增加,拜见了师傅,又去拜望师兄,但师兄对他不是很热情。这一点他倒理解,自己在江湖上做了一些有损雪山派的事情,有时是身不由己。 他也没有替自己辩解,主动到寺院里外走走看看,看到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都给师兄掌门提出来。 从第二天开始,他又到雪山派弟子们练功的地方都看一看,纠正雪山弟子们的动作。 发现有一个弟子悟性比其他人要好,纠正了这个弟子几个动作,询问了他的一些情况,这名弟子叫丰天雄,看来是块练武的材料。 雪山派剑法,经过他的潜心研究,又有了一些改进,他将自己的心得都给弟子们讲,一遍一遍手把手教大家。 每晚都和师兄燕未然聊聊,燕未然对他的有些做法不太赞成,对他替贾全做事,表示完全反对。 每聊到这个话题,沈浪以沉默为主,实在觉得应该说一句了,只给师兄说一句“‘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过师兄,我会很快回到雪山,齐心协力将我们的雪山派发扬光大。” 燕未然知道师弟的个性,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也从来没有要抢雪山派掌门的意思,对他这个掌门师兄还是一直尊重的。 这几天,沈浪和师兄就雪山派剑法都做了一些深入交流,经过两三次的拆解,燕未然也觉得沈浪对剑法的研究要比他高了,他自己也知道,天赋不如师弟强,所以对师弟投以赞许的眼光。 不知不觉中,十天就过去了,为了报恩,沈浪不得不履行承诺,要回到华南去。这天白天,他将雪山派弟子全部召集起来,给他们讲解雪山派剑法的要义,并在一引起关键动作上作了示范; 晚上,他又和燕未然坐在一起,讨论雪山派的未来和发展,回房睡觉前,他从怀里掏出自己做了一些修改的《燕青十狼浪》剑法,郑重递给师兄。 让师兄保管,以后两人共同在做一些补充,争取将这本剑书完善。 第二天,他和师兄燕未然及雪山派众弟子告别,下山回华南。 将到华南,沈浪找个地方给贾全打了电话,贾全让他在老地方——英国皇家大酒店等他,晚上就餐的房间也不变。 晚上贾全如约而至,这一次来的人和上次沈浪走时一样,除贾全外,就是他的两个心腹:一个是光头赵光,另一个是瘦猴周发。一大桌菜,比上次还要丰盛。 周发将他们带来的茅台酒打开,每人面前斟了满满一杯。这一次,没有客套,贾全郑重严肃地说: “本来要多带几个朋友来陪沈兄,但这次任务不比往常,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也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只带这两个小弟过来。 任务重大,明天一起去的人又不能太多,这一次就让光头赵光和你一起去,一来有个陪伴,二来有个照应和商量。明天就出发。 路上不要耽搁,去少林寺后,那边会具体安排。我相信沈兄的武功和能力,来预祝马到成功。干!”四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吃了一会儿菜,贾全又强调: “这一次去,一般情况不要和我联系,如要联系,我会联系你们,如有十分重要情况,光头必须在晚上十二点过后才能联系我。 实际上嘛,你们这次事也是我的事,也不是我的事,可以说与我有关,也可以说与我无关,反正一切要小心谨慎从事。” “至于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是,老大!绝对做到!”光头一张关公脸站起来立正说道。大家又聊了一阵,吃了一点饭菜,贾全站起来说: “今天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光头过来叫你。就这样。”贾全带着瘦猴周发离开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光头赵光已经来叫沈浪起床了,两人提包下楼打的直接到飞机场。 离飞机场还剩下一个站,光头突然叫的士司机停车,沈浪觉得奇怪,明明说要超飞机,怎么又不去飞机场了,在中途就下车了呢? 沈浪站着问:“哎,怎么下车了?不是要到飞机场吗?不去了?” “去肯定要去,怕有人掉包,跟踪我们,我们改坐高铁。” “没有什么异常啊。” “说不准,等有异常麻烦就大了。这是老大交涉的,按他说的办就好。我们都少问。” 沈浪听了他的话,没再说什么,两人又从新打的到车站坐车,票赵光已经安排人买好,到了车站,坐上了开往河南洛阳的高铁。 下午,两人已经在河南洛阳下了列车。 下列车后,光头先和贾全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头贾全要求,不忙到嵩山,先装扮成游人步行到河南开封,要让自己完全转变成一个游客的样子,才折回步行到嵩山。 什么时候上嵩山,到时自然会有人通知。 第三十一章 开封考察 二人商量,既然贾全在电话里说了,一时半会儿不着急,那就到处走走,反正玩也是玩。 两人一路上不慌不忙,东瞧瞧,西看看,走走停停,从河南洛阳到开封,二百多公里,就花了一个周的时间,路上,他们计划好第一站到《清明上河图》的仿建地——清明上河园。 《清明上河图》是著名画家张择端所作。 表现是北宋时期东京汴河两岸及城内外的民俗风情,被称为了解北宋东京(开封)的钥匙。 一九九二年,开封市为再现北宋东京的风情,择取《清明上河图》中的精髓,于城内西北隅创立清明上河园. 整个建筑,悉依宋代《营造法式》,完全是按照宋代当时的样子来修建,基本上反映了宋代河南开封的风貌,是开封继宋都御街后又一个仿宋建筑群。 进入清明上河园,交通工具以船为主,这是将水面分为港汊交错的河网. 河道内有大小游船五十多艘,均按宋代汴河船的形状而特制,坐在船上,悠游水中,更添流光曳彩的宋代风韵。 这天,二人购买船票,乘坐游船到了清明上河园中心,被清明上河园里的具有宋代古风的建筑吸引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二人下得小船,找了一个水上餐厅吃晚饭。 点了开封的几个名小吃:两份炒凉粉、两份五香烧饼、一份沙家酱牛肉、一份白家羊蹄。 没事,两人就对今天清明上河园的好玩的地方进行评价,这时,从小船上又上来三个客人,走进小店. 沈浪看这三人打扮,说不出是哪里人,也不知是贫是富,第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空着两手,矮胖、黄脸皮,黄衣服,连几根稀少的胡须也是黄的; 第二位是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瘦高个子,戴副眼镜,怀里抱个吉它,穿一身名牌,也不知是真是假。 第三位是一个驼背,看上去有五十岁,本来不高的身材,背一驼,就更矮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患了侏儒症长不大的老孩子。 一走路就会连连咳嗽,特别是登上小店,走一步要咳嗽两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双手拄住一根龙头拐棍,每走一步,龙头拐棍就在木板楼梯拄一下,每拄一下,木板楼梯就见灰尘飞扬,就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店主人听到了拐棍敲击木板的声音走了出来,一见这三人,马上打招呼: “王三爷,什么风把三位吹来啦?拐哥、歌星里边坐。” “还认得你王三爷啊?赶快把好吃的端上来!”走在头的胖子冷冷的道。 听他们二人的话,这三位客人可能是小店的老主顾,和他们是老相识,拄拐的一副病态的肯定叫拐哥,另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应该叫歌星。 三人上来后,找一个离沈浪二人一丈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三人所点的菜跟沈浪二人点的也基本上一样:炒凉粉、五香烧饼、沙家酱牛肉、白家羊蹄,只多了一份八珍烤鸡。 还未上菜的这段时间,上来的三位不停地打量沈浪二人,互相频频使眼色,一会儿过后,叫歌星的点了点头。 店家在上菜前夕给沈浪二人端来两杯杏仁茶,同时也给另三位端来了三杯同样的杏仁茶,让他们先解渴。 二人觉得另三人有点古怪,反正不碍自己的眼,就饮茶闲聊。 约两分钟后,被称为歌星的起身上厕所,从沈浪身后走过,没几分钟又从沈浪身后走过回到了座位上。 歌星回到座位上后,突然站起来指着沈浪说: “三爷,没错,昨天偷我项链的就是这小子。” 沈浪以为他指的身后哪一位,顺歌星手指的方向往后看,没见到有其他人。 一回头,被称为王三爷的,指住沈浪破口大骂: “你小子他妈的,还假装向后看,装作不知道,说的就是你,跟老子滚过来!”这时店家听见吵闹,也走了出来,对大家说: “大家都是客人,到这里就是朋友,有话好说,莫生气,莫生气。” “老板,你评评理,昨天我们在东门逛街的时候,我走在后,这小子碰了我一下,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小偷,回去一摸我项链不见了,整个过程我没有和其他人接触,不是他偷的,还有谁干的?” 沈浪回忆昨天在东门逛街的时候,还真的有个人碰了他一下,当时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各自走开了,没想到今天说他偷了人家东西。 他认为可能是对方记错了,或者认错了人,于是很冷静地坐在座位上,说道: “这位朋友,你可能搞错了,昨天虽然我们俩碰了一下,当时你也没说什么,怎么今天就赖上我,说我偷你东西了?” “我没说错吧?昨天他碰了我,对吧?还说我赖你,既然这样,好,我搜你身上,搜不出项链就算了,搜出项链我看你怎么说。” 店家觉得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搜不出来,大家相安无事,于是附合道: “我看这样好,从这个客人身上找不出来项链,也还这位客人一个清白。也不用搜,这位客人,我看你主动将衣兜底亮开,让大家看一眼就行,好吧?” 沈浪心想,反正我没有这种手脚,也没有拿他的东西,亮开衣兜又如何。他站了起来,说道: “好,我亮开衣兜,找不出来,让你好看。”说完,将衣兜底一个个亮开。 没想到,刚好亮到衣服外右边口袋,一串金色项链“哗啦”一声掉了出来。顿时,除了那三个人,其余人都大吃一惊。 沈浪知道这是让人做了手脚。 昨天应该没人做手脚,假使昨天就有人做这个手脚,对方应该会想到这中间隔这么长时间,证据会丢失。 还有自己回去也可能在脱衣时发现,将证据收入囊中,对方找不到证据。 现在可遭了,项链从自己的口袋里掉出来,事实摆在面前,人赃俱获,就是跳进黄河也先不清了。 从昨天和这三人相遇到今天,身边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对方这一提醒,倒让他想起这一天来。 真还只有这三人时不时在他的身边出现,哦,对了,一定是刚刚那怀抱吉它的年轻人上厕所时,在他身后做的手脚。 他的衣兜是开着的,这项链又轻,加上他们二人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提防这三人身上,所以着了他们的道。 其实沈浪不知道,对方是早有预谋的,这三人是丐帮之人,贾全的朋友。 丐帮自从在北宋由汪剑通创建,以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为丐帮镇帮之宝。 到清末苏乞儿当丐帮掌门止,丐帮到达了顶峰,说人数有人数,论武功有武功,后来就走了下坡路,越到后来,越不行。 除了在人数上有了成倍增加外和讨饭手段技术花样在翻新外,丐帮武功有所下降,达不到那时的高度。 现在丐帮的帮主叫黄浪子,要说丐帮功夫最顶尖的,还是要算现任帮主黄浪子和他的师弟唐球子两人,虽没有达到清末苏乞儿的高度,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次来的三个人,走在头里的叫王不当,江湖人称王三爷,以一手降龙十八掌在中原一带名气不小; 走第二怀抱吉它的叫吕戈,此人属于半道出家,据说原来是某高校的音乐在读生,从小有偷偷摸摸的手脚,到大学过后偷室友和外系的东西被校方查到三次,被开除。 走上社会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开始时想凭唱歌挣钱,声音条件也还行,在一些酒吧、小店、公园等卖唱,人称吕歌星。 按理说糊嘴是没问题的,问题是他嫌小钱不够花,后来就和丐帮的人混到了一起,也学到了三招两式。 他的特长是发暗器袖箭,他手中的吉它也是他的武器,不过主要是拿来防卫的; 走在最后的叫万东,他的背不是从小长成的,是在二十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他又酷爱练武。 认为自己身体不会出大问题,太过于自信,又加上家里没钱医治,就变成了一个驼背, 别看此人是个驼背,身有残疾,但他的一根拐棍功夫却少有匹敌,龙头拐棍乃是生镔铁铸就,重六十六斤,江湖人称万东拐或拐哥,辈分高的叫他万东拐,辈分低的叫他拐哥。 我们都知道,丐帮的人数多,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在江湖上被称为第一大帮,里面的人三教九流,无奇不有,帮主也管不过来,只有发现某位弟子出了大问题,才由丐帮护法掌老制裁。 这三人这次行动真正老板在幕后,是少林寺无尽大师,一切行动都是由他一手策划安排的,倒不要沈浪的命,是让丐帮这三人考查一下沈浪的武功。 看是不是他要的人选,如果功夫太低,那趁早让沈浪走人,或让他知难而退,少林无尽也好另找他人,时间紧急他没时间也不便于直接出面,这一点连贾全派来监督沈浪的光头赵光也不知情。 赵光眼见这一幕,都不住回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瞧着沈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本来昨天在东门的时候这个故事就要发生的,那里人太多,影响不好,主要是无尽怕走漏了消息,这三人一直尾随,直到今天下午才寻到这一个人少的机会,所以三人一交换眼色,就出手了。 沈浪能否解得此局,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章 项链 话说沈浪在开封清明上河园遭人陷害,他自己一抖衣兜,抖出了一根项链。 王不当王三爷冷冷说道: “现在事实俱在,看你还有何话说?” 沈浪确实无话可说,他也明白,已遭人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跟他辩论说理是没用的,这件事跟其它事情比不得,其它事情倒还无所谓。 为江湖人不耻的就是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为一个江湖上名声不小的沈浪来说,这很让他受不了,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牙齿咬住下嘴唇,从牙缝里嘣出九个字: “是又怎样?还怕你不曾?”说完将掉在地上的项链又抓起揣回了兜里。 “江湖独狼,偷变成抢了,今天不仅要把项链拿回来,还要让你在我王三爷面前跪着给大家认错。是不是呀,弟兄们?”说完三人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这一下惹得沈浪登时暴怒,没去思量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哐啷”一声抽出宝剑,剑尖指着右手三人喝道: “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老朽龙头好久没下海游泳了,没吃人肉、喝人血了,让我来试试雪山独狼的小偷技术。”驼背老者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咳嗽,中气还挺足。 说完,离桌向沈浪这边走了两步,沈浪看他欺近,抬手一剑砍去. 这一剑如砍中,驼背老者的骆驼峰将被一分为二,驼背万东拐在江湖上也是个厉害角色,身经百战,见沈浪剑砍驼峰,不躲不避,右手龙头拐反手一扬,正好横在驼峰之上。 沈浪知道但凡敌人不避者,一般武器不会是木头. 赶紧将宝剑一收,但力道不小,就是这样一碰,他都感到右手虎口生痛,剑拐相交,发出砰一声,在驼峰上冒出一朵火星,幸亏他的宝剑也不是一般钢铁,没有砍出缺口。 沈浪急忙抽回宝剑,一招毒蛇吐信,疾刺出去,点击万东拐面门. 由于万东拐人矮,攻击他下三路不顺手,沈浪就攻击他的上三路为主,驼背拐一招如封似闭,龙头拐竖起,正好封住面门。 就在沈浪变换招式,宝剑回收一瞬,驼背使出一招打狗棒法中的投石问路. 这一招本身是远远抛出一块石头,看看主人是否喂养有恶狗,因此拐棍就会击打距离远一些,这样他击出和回收的时间会变长。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两件兵器相交,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冒出点点火花. 一个胜在剑法精妙,一个强在势大力沉。剑来拐挡,拐来剑封,斗了十多回合,不分胜败。 沈浪可不想摆长蛇阵,当他已摸清了对方招式来路,就攻得更急了,剑走轻灵,指东打西,不一会儿就将成名已久的万东拐逼个手忙脚乱。 矮胖王不当王三爷看万东拐拐招动作变得缓慢,似有千斤绑在拐上,想挥却挥不动,再不出手万东拐将支持不住,于是从旁边大吼一声:“看我收拾这小子。” 但也没叫万东拐让开,他原本就是想让万东拐消耗沈浪的力气,再来个两面夹攻,这样取胜的把握会大很多。 他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丐帮威震天下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这降龙十八掌北宋年间原为二十八掌. 到了萧峰之时,他将之去繁就简,将二十八掌减了十掌,成为降龙十八掌,最先只传丐帮帮主,黄蓉后,也传丐帮一般弟子,但大多学不好,学不完全。 这十八掌名称分别是: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利涉大川、突如其来、震惊百里、或跃在渊、双龙取水、鱼跃于渊、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有孚、龙战于野、履霜冰至、羝羊触蕃、神龙摆尾。 不过王不当也只学了八掌,其余十掌他无法学到家,因为天赋和勤奋都不够。 但就这样这一掌使出,一丈开外的沈浪也感到一股无形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感觉胸闷,呼吸不匀,不由得连连往后退四步。 沈浪一个深呼吸,将一口浊气排出,稳定了一下心神,凝神静气,拿出看家本领——雪山派剑法精髓燕青十八浪,缓缓使出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剑气将周身护住。 万东拐的龙头拐攻不进来,王不当的掌力被化解于无形,沈浪立时感觉没有刚才那么胸闷难受,呼吸也均匀了,剑法更加流畅,开始由守转攻。 这降龙十八掌,最耗体力,它必须要用内力予以支持,时间已久,就会支持不住。 两人过了十多招,矮胖王三爷就有点吃不消了,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沈浪瞅准王不当一个破绽,就在王不当双掌一收分开又错开进攻之际,沈浪欺身直进,剑尖迅疾点向他右掌心. 只要他不及时收手,这右掌就立马被利剑一剑刺穿,万东拐此时正在收拐,来不及助攻解救。 就在这危险至极,吕歌星右手一挥,大叫一声“看箭!”一枝袖箭破空而来. 沈浪不得不撤招收剑,向左横移五尺,躲开这一枝袖箭,呼一声,袖箭从沈浪身边飞过,擦住木柱飞过去,激起一朵小水花,掉在水中。 刚躲过吕歌星掷来的袖箭,王不当的掌和万东拐的龙头拐又同时攻到,掌从当胸击来,龙头拐“呼”一声从头顶劈下。 沈浪一招游龙蛇行,从万东拐右边一绕,既避开了左手方王不当的当胸一掌,又闪开了万东拐的当头一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宝剑已倏然点万东拐拿拐的右手腕,这时王不当和沈浪中间刚好隔着一个他的同伴万东拐,不敢发掌。 万东拐不撒手,手腕必然要被剑尖刺中,在这无法思考的当口,万东拐一个自然反应——撒手. 当啷一声,龙头拐掉在地上,将地板上的灰尘砸得四处飞扬,登时无恋战的心气,连龙头拐也不敢去拾,驼个背退了下去。 现场状况马上发生的大反转,本身沈浪以一敌三,也不落败,出在劲敌少了一个,表情也轻松许多. 趁王不当还没发掌的间隙,右脚一挑,龙头拐登时飞起,打住漩向万东拐拦腰扫去。 万东拐见拐棍来势太猛,不敢硬接,头向下一缩向后一仰,背上又有一块厚厚的“壳”像极了一只缩头乌龟。 同时伸手一捞,从头上刚好把六十六斤的龙头拐拦截抓了下来。沈浪在心中也不禁暗暗喝彩。 现在只剩下两个对手,沈浪本以为要轻松多了,没想到情况不是想像的那样,本身王不当的降龙十八掌前六掌就比较纯熟,他可以翻来覆去地用,而且威力不小。 这沈浪都好对付,问题是那个吕歌星,他不是一直向沈浪甩袖箭,一直甩,那沈浪就以守待攻就行。 这个吕歌星是看沈浪和王不当打得难解难分之际,突然扔出一枝,让沈浪防不胜防。 沈浪虽然能够化解,但攻势刚提上去对王不当有点压力,这个压力瞬间化为乌有。 有这样一缓,王不当有了喘气的机会,接下来发出的掌力威力就没减弱两分。 沈浪意识到这样下去久战不利,必须得先解除来自一方的压力,运用雪山派剑法攻了两招,让对方攻势有所放缓,沈浪将项链悄悄从兜里拿出捏在手心。 待吕歌星刚甩出一枝袖箭时,突然猛力向他扔去,这一串项链带着沈浪的内力如一块圆形刀片向吕歌星的喉咙扫去。 只要不避开被扫中,定然是将喉咙割开一道口子,命丧当场,吕歌星在匆忙之中,没完全反应过来,幸亏平时那把吉它就被他经常当作防身武器,这一下正好用上。 他将吉它一提,这一挂项链飞去正好把吉它的琴弦全数割断,只听先是“崩”一声,然后六根琴弦几乎同时发出“嗡嗡”之声,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不太协调。 这一匆忙动作,触发了袖子里面的机关,一时半会儿,吕歌星的袖箭也派不上用场了。 这样,沈浪的劲敌只剩下了一个。两人抖擞精神,各施平生所学大战。 没过几个回合,二人的功夫高下立判,王不当头上已是热气腾腾,呼吸之声越来越沉重,发掌动作越来越慢,掌力越来越飘。 而沈浪剑势越来越猛,动作越来越快,招招不离王不当要害,王不当由原来的一丈开外,现在连连后退,已经退到了两丈开外。 沈浪蓦然一声长啸,使出燕青十八浪第十三招“贵妃醉酒三更长”。 这一招要诀是一个“紧”字,让敌人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剑尖一下抵到王不当右掌掌心,只要他一动,掌心必然就是一个窟窿,沈浪将剑尖对住王不当掌心厉声喝道: “快说,为什么要陷害?是谁叫你们来陷害我?” “沈大侠,我们不是来陷害你,是来考查你的武功,迟早你会知道的。” 对方说到这里,以对沈浪没有什么伤害,沈浪觉得杀了他们也没得必要,于是喝一声“滚”,三人一人拿断弦琴,一人夹起龙头拐,一人垂着手,灰溜溜离开了小店。 第三十三章 说漏了嘴 这一段插曲过后,二人继续吃菜喝酒,光头赵光觉得没有帮沈浪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由于没接到什么指令,二人又去游开封府,开封府为北宋时期天下首府,曾是包公办公的衙门,威名驰誉天下,包龙图扶正祛邪、刚直不阿、美名传于古今。 古代古开封府已被水患冲毁,现在是重建的开封府,位于开封包公湖东湖北岸,占地六十余亩,建筑面积一点三六万平方米。 两人去看了“开衙仪式”、“包公断案”、“演武场迎宾表演”、“喷火变脸”等丰富多彩的表演活动,真切地体会到“游开封府,品味大宋文化;拜包龙图,领略人间正气”。 游完开封府。又游开封铁塔,铁塔又名“开宝寺塔”,坐落在开封铁塔公园内,因塔身全部以褐色琉璃瓦镶嵌,远看酷似铁色,故称为“铁塔”。 铁塔如擎天玉柱耸立在开封城东北隅,它以精湛绝妙的建筑艺术和宏伟秀丽的身姿而驰名中外。 有“天下第一塔”石碑;“极乐世界”牌坊;宁静雅致的“静苑”;巍峨壮观的“接引殿”;以及为了让游客更好的了解铁塔历史而兴建的“铁塔嬗变艺术宫”。 还有“竹园”;“梅园”,“赏心园”等小品式建筑。 各园亭台风姿卓绝,花木风情万种,笑迎八方游客。 在开封府吃了马豫兴烤鸭、庞记的筒子鸡、兴盛徳麻辣花生等著名小吃。 两人休整了两天,第三天又到北宋抗辽民族英雄杨业的府邸,位于北宋首都东今开封市城内西北隅的“天波杨府”。 杨家世代忠良,杨家将忠心报国,宋太宗赵光义爱其清正刚直,不善巧言诌媚的性格,敕建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并亲笔御书“天波杨府”匾额。 下旨凡经过天波府门前的满朝官员,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对杨家的敬仰。 天波杨府由东、中、西三个庭院组成。 中院杨家府衙,是天波杨府的主体;西院杨家花园;东院演兵场,是杨家将操兵练武的场所,是开封市重要景点,游后又品尝了沙家酱牛肉、白家羊蹄。 游过天波杨府,另一位英雄可不能不拜望,朱仙镇岳飞庙。朱仙镇岳飞庙位于中国四大最美村镇之一的朱仙镇,著名的运粮河西岸。 据《祥符县志》明.何孟春《岳词碑记》载:“宋鄂侯忠武王庙,始建于鄂,再建于杭,三建于汤阴,而今建于梁城南朱仙镇。 在鄂者,王开国地也,王冤白时已建;在杭者,王墓在焉;在汤阴者,父母之邦……而朱仙镇者,王之功,于是,为报王之忠愤所不能忘者也。” 朱仙镇是岳飞建功立业,班师回朝之地。八珍烤鸡、省府西街的科技炸鸡、大南门外的李刚炸鸡,这样的美食当然他们不会错过。 两人东游西荡,不觉已有月余。这晚,他们住在开封天下居宾馆,没事可聊,两人又说到这段时间的种种奇遇。 沈浪将一支开封烟丢了过去,自己叼一支在嘴里,突然问道: “哎,我和你来之前不是我给贾会长送去了一个人吗?你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那个人说是叫唐川儿。” “对呀,就是唐川儿,现在干什么去了?” “这个具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说也要先接受什么考查,看能不能用。” “什么能不能用,不是让他使毒吗?” “是啊,贾会长是个小心人,让他使毒,也要看是否毒性高,用法巧妙,这点还不算,最重要是要看这个人是否忠诚老实。” “贾会长那么多朋友,那么大的势力,谁敢不听他的,现在在华南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还要用这个?又没有敌人。” “听老大说,唐川儿不是他要的人。” “不是他要的人,是他让我去找的呀。” “他也是帮人,反正这件事情要做到万无一失,为了效果,还要去洛阳买什么牡丹花,贾会长都可能亲自去,那个人就会亲自来。” 说到这里,光头赵光一下停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说漏了嘴。 这几天,没有什么事,他放松了警惕,刚才的话要是老大贾会长知道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贾会长虽说很看重他,重大事情都会让他参与,这么些年也给了他很多好处,但在这些年来,只要会长觉得这个人没有使用价值了。 就会让这个人在地球上消失,这样的人我都帮他处理过三个,有的我还没参与处理,特别是会长发现不太忠诚、对他有潜在危险的,那消失得更快。 想到这里,光头赵光不禁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是光头赵光不知道,这次对话内容沈浪已经收藏好了。 这天晚上,开封天下居宾馆前台服务小姐,上楼来找光头赵光,说有人将电话打到了前台,让赵光和客人什么地方也不要出去了,在三天内有人来找他们。 第三天晚,一位服务小姐到楼上通知沈浪两位,下面有人找,请迅速下楼,不用收拾。 二人就简单拿了一点最常用的东西下楼,到了楼下,一位留住平头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大厅正在等他们。三人一碰面,年轻小伙只简单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赵光和沈浪吗?”二人回答:“是。” “好,跟我走。”没有多余的话,二人跟着小伙上了出租车。 过了约半个小时,三人下车,沈浪抬头一看,来到了家大酒店,前面一块金字招牌“开封梁山泊大酒店”。 二人在平头的引领下,乘坐电梯来到十六楼,这一楼是专门为贵宾特设的包间一层楼,里面设施一应俱全。 用具全是豪华材料或进口材料制成,安全和保密措施非常严密和高端,饭菜、饮料、酒水都是专门厨师和专门人员配送。 三人一进门,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两个都是和尚,只是没穿僧衣僧鞋,就一俗家打扮,但光头和头顶上的戒疤让人一目了然,这是和尚最基本的特征。坐在近门位置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和尚,头上只有三个戒疤,身材偏瘦; 坐在稍远一点正对门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和尚,头上五个戒疤,又矮又胖,将肥大的身躯靠在黑色皮椅上。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菜。刚一进门,坐了近门的和尚先站了起来,打招呼道: “阿成你们到了?请坐。” “师叔,到了。”走在头里的引领人走进去扫了一眼近处的和尚,然后朝着远端的矮胖和尚回答说。 “来了,好,请坐。” 这时坐在远端的矮胖和尚开口说道。待二人坐下后,矮胖和尚指着光头问道:“你是?” “回大师,我是贾会长贾盟主手下赵光。”光头赵光连忙站起来回复道。 “那你就是贾盟主推荐的沈浪沈大侠了?” 等赵光回答结束,矮胖和尚又用右手指着沈浪问道。 “是,我是沈浪。”沈浪也站起来回复道。 这时年轻和尚已经将桌上的一个酒瓶打开,在他自己面前倒满了五杯酒。他看大家基本上都找到了座位坐下后,他站起来用右手掌对着矮胖大和尚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少林寺了名大师。” 被叫做了名大师的欠了欠身,将大肚子向上提了提,收了收,右手随意挥了一下,嘴巴里说着: “坐,坐,大家请坐。”算是给大家打了招呼。 刚站起来介绍的和尚,又指着和沈浪二人一起进来的那位年轻人说道: “这位你们应该认识了吧?他叫刘阿成,是少林俗家弟子,师傅很喜欢,很有前途的一位弟子。” 说完把装满酒的酒杯端一杯放在大圆桌圆盘上,轻转圆盘,将酒杯送到每一个人面前,请每一个把酒端在各人面前。 待大家都将酒放好后,他继续自我介绍: “我叫本为,也是少林弟子。” 了名大师看每个人面前都有了酒杯,先将他面前的酒杯端起,这只小小的酒杯在矮胖和尚的肥大的手中,就像手中握了一枚五分的硬币,再次欠了欠身,身体稍微坐直,说道: “一位是贾会长向我们推荐的朋友,一位是贾会长的得力干将,我相信贾会长的眼光不会错,这件事也要仰仗几位了,一来是给两位接风,二来为了表示诚意,来,干了。” 说罢矮胖和尚肥大右手轻轻一送,肥大嘴唇轻轻一张,肥粗脖子轻轻一仰,酒顺着喉咙没有任何阻碍就下去了。 其他人见了名大师已喝干了,纷纷站起也将杯中酒喝干。 大家互相敬了几杯酒后,那个叫本为的站起来给沈浪和赵光倒上满满一杯酒,然后说道: “二位辛苦了,你们的表现贾会长很满意,尤其是沈大侠的表现,我们了名师傅非常满意,这一次去,希望沈大侠全力以赴,把事情办稳妥。 “来,我敬二位一杯,祝你们去马到成功,干!”三人酒杯“咔”一碰,三杯酒不见了踪影。 “我强调一条要求:这件事情,任何人不得对外说起,不管是谁将此事泄漏出去,别怪我了名不认人,后果你们看住办。” 边说,了名随手抓起一个饭碗,右手轻轻一用力,碗在他手中已经变成了一包粉末,众皆骇然。 沈浪知道,这是了名大师在展示自己的功夫,同时也在让在座的人知道,泄漏出去的后果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起到提醒和震慑作用。 单就一手大力金刚手来说,在江湖上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功夫了。做给大家看,其实主要还是做给沈浪看的。 “具体行动如何安排,本为会给各位讲清楚。来继续喝,要吃高兴,喝满意。”说完,了名大师又将肥胖的身躯靠在了皮椅子后背上,只听见皮椅发出“吱呀”的**声。 一阵杯盘响,酒菜大家又吃了不少。 “明天,我和师傅、刘阿成先回去,寺里还有很多事情很忙,你看,明年开春是我寺的展览大会和达摩院首座大会,这次了名大师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 “一是到河南洛阳采购了一些盆牡丹,还马上要到外地采购兰花。 “沈大侠和赵光两位迟一天动身,如中途有什么变化,我会让人通知二位。 “今天大家吃好没有?吃好了,我们就都先回去。” 第三十四章 找少林的茬 大家纷纷说吃好了,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大家在出门之际,本为和尚叫住了沈浪。 让刘阿成他们三人先下楼,下楼后,刘阿成送了名大师先回宾馆,让光头赵光在楼下稍等片刻,他和沈浪一会儿就下楼来。 本为大师看各位都进了电梯,他把沈**进就餐房间,将门窗检查关闭,压低声音对沈浪说: “这件事,全靠你沈大侠了,我和师傅先回去,安排一点事情后,我们还要出去办理其他事情,在少林寺就只有你和赵光,没有其他帮手。 我们出去办事的同一天你们进去,时间就是后天,你们下午进入少林寺,不能说见过我们。 这次你去,一路找,最后一定要找到无意大师,主要是灭灭无意大师的威风,只许胜不许败,打得无意大师没有脾气,让他丢面子就是你的功劳,当然,实在失手,也没有关系。 你进了少林寺后,不能只说找无意,这样会引起其他人怀疑,你就说找本为、本无、了空、无意、无尽,找方丈也行,一定记住了。 这次任务一是请你看在贾会长的面子上,二是我们也会出你满意的价钱,望沈大侠全力以赴。 事成之后,有用得住我师傅和少林的地方,我们会拼命为你做好一切。”说完,二人一起下楼了。 当晚沈浪和赵光回到宾馆,沈浪不知本为和尚为何要让他去灭无意威风。 是设好圈套,让他去钻,好取沈浪的性命,思来想去,沈浪和少林没有任何恩怨,如果是贾全要借刀杀人,那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 直接不需出门就可以找他的麻烦,更用不住惊动少林寺大师,惊动了少林寺大师,也可以立即展开杀伐,还要上少林吗? 还有在开封小店丐帮的几位也说过迟早他会知道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沈浪的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管他,反正是为了报答贾全的恩情,费心思去想,不如不想,脑袋还没有这样痛。于是洗漱休息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两人按照了空的交涉出发到嵩山。 经洛阳,到登封。 到登封休息了一晚,第三天起床,二人又去逛了登封城,一直捱到下午,二人才没小路上少林寺。 少林寺位于嵩山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据传,印度名僧菩提达摩禅师曾驻锡于此。 唐初,演绎过一段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贞观年间重修少林寺,自此禅宗和少林寺名扬天下,蛮声海内外。 话说现在少林寺管理层级从上到下大体如此: 最高负责人为主持也是方丈,方丈一般做功课在达摩院,住方丈室,修行地点少林寺还准备了更清静的山洞,现今方丈乃如真大师;下面设两堂、三院一阁。 两堂为罗汉堂、般若堂;三院为菩提院、戒律院、舍利院;一阁为藏经阁。 无尽和无意大师分管罗汉堂和般若堂,他们两人实际为少林的第二层级管理人员二人也是方丈如真弟子;无尽弟子有了空、了净、了名; 无意弟子有了断、了智、了慧;以下弟子中还有两代也出了一批不错后起之秀,如本为、本无、本去、本申、圆成、圆立等等。 年纪大或退休后的老和尚就去舍利院或藏经阁,那两个地方也是少林五老常去的地方。 每隔三年少林寺要举行达摩院首座选拔,选为首座的将来就有机会成为少林寺的方丈接班人。 沈浪和赵光在山下商量,想到少林闹事这是冒巨大风险的,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成不成功总要找个恰当理由,否则就会招来更大的打击。 但是这一点,本为和尚却没有给二人交涉。 想来想去,二人商定由赵光先在少林寺小路上故意挑起事端,找一个少林僧人的茬,让少林僧人出手打赵光。 然后沈浪以此为借口,一层层找到无意那里,寻他的不开心。 二人经小路来到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找到一条少林僧人下午练功或者做其它功课必经之路。 二人寻到一个能够躲藏的所在,前方是一棵高大的松树,旁边还有灌木丛,左侧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二人静等待有少林僧人经过,好找茬。 不一会儿,果然从正面一公里外的小路上上来了一群少林僧人。 这是少林僧人在做晚课,每人下山去提两桶水,既给少林寺提供了饮水,又锻炼了大家的臂力、耐力,一起几得。 看这些少林僧人从正下面往上,每人手里提了一桶水,走在前边的个个健步如飞,面不红气不喘,那水桶也与老百姓平常用的水桶不一样,桶底一色尖底,想在半路停是不方便的。 前面僧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料,再加上如果先惹的前面的僧人,那后面的一起上来,反而不好找茬。二人只得耐心地等。 约过了十多分钟,这一群僧人基本上都上去了,剩下没有几个。 这时他们发现走在最后的一个,距离前边一个有点远,走落单了,是个小和尚。两人决定就找他的主意。 这个小和尚刚从二人的正前方经过,沈浪捡起一颗石子,运内力向僧人的水桶掷去,只听“噗”一声,水桶底部被石子击穿了一个洞。 这个僧人刚走两步,水就一股向外喷射,他“咦”一声,停下来看了看,发现后边一个水桶底部有一个洞,已经必须要处理才能够继续上坡了。 他将前边一个桶靠在路边,左手抚水桶,右手准备找一点什么东西塞住那个小洞。 正在这时,赵光从林中走出,装作很累的样子,叫住小和尚: “师傅,师傅,我实在太累了,口很渴,能不能找点水我喝?” 小和尚一看这个光头口干舌燥的样子,起了怜悯之心,加上自己的水桶也漏了,给他喝一点也行。于是回道: “行,我提着桶,你喝吧。” “谢谢小师傅。”说完,赵光嘴接着水桶的漏洞,开始喝水。 他的头在下边,故意左右晃动,这股水就将赵光的光头淋湿了。 赵光双手抱住那个水桶,用力往下一扯,小和尚也没起到会有这一出,水桶被赵光一把扯掉,滚下山坡摔成了几瓣,这还不算,赵光还破口大骂小和尚: “秃驴,欺负人是吧?”边说边抓住小和尚的右脚不放。 小和尚一看水桶被他摔坏了,还抓住自己不放,不禁火从心头起。 右脚一抬,一拂一拉,将赵光蹬开,没存心伤害赵光,所以才没将他蹬下山崖,那一拉,刚好将赵光撇在了小路边。 然后气嘟嘟下去将坏水桶用左手抱在怀里,右手提水继续小跑上山,赵光大吼一声: “秃驴,有种你报上名来。” 小和尚没有经验,回头嘻嘻一笑,也大声说道: “小僧叫静云,有种你上来。”说完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这时,沈浪从巨石背后走了出来。 究竟沈浪会如何上少室山,又如何去灭无意的威风。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 沈浪闹少林 话说沈浪从巨石后出来,拍拍双手,呵呵笑道: “表演得好,表演得好,起来,上山找他们理论去。” 二人故意拖后半小时的路程,走在少林僧人的后面。 一小时后,距离少林很近了,赵光装作受伤走不动路的样子,由沈浪搀扶着,一瘸一拐一步一**走到少林寺侧门。 这一道双开门,门已关,沈浪将赵光安置在侧门旁的一个石头上,自己走上前,举起右拳,咚咚咚如山响地敲响少林寺侧门,边擂边大声喊叫: “开门,开门,快开门,不开,我就砸门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沙弥从里头不耐烦咒骂了一句: “找死啊,来迟了,还那么凶,不要命了,老子看看是谁?” 小沙弥将门一拉,门开了,小沙弥一看不是里面僧人,惊愕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半晌,小沙弥才回过神来,问道: “你是谁?你找谁,你走错门了吧?这里是少林寺。” 他没有看见旁边还有一位陌生人,说罢,双手一位,要将门关上。 “慢着,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上你家门,什么叫走错门,没有走错,我们就是来你少林寺,你看看,还有谁。 “你们少林和尚将我兄弟打伤了,以为走了就了事,是吗?有那么容易的事吗?” 沈浪一边指着光头赵光,一边对开门的小沙弥说。小沙弥听了,又将门拉开一个缝,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歪个头左右看了看,将身子挤在门缝里,怕沈浪强行进去,然后说: “这位施主怎么了,是我们少林寺的人打的吗?你凭什么说是我少林寺打的?” “我和兄弟来游少林,在路上正好碰到你们少林僧人提水上山,我兄弟口渴了,找你们少林僧人讨一点水喝。 “你们不给就算了,要给,却又欺我兄弟是光头,在我兄弟喝水的时候,故意将水桶弄一个洞,让水流出来弄湿我兄弟的光头. “这还不算,我兄弟当时有点生气,就和你们和尚发生争执,没想到你们寺里的和尚仗着有一身武功。 在小路上将我兄弟打伤,当时我没在,我走在后边,等我过来,你们少林和尚已经将我兄弟打成这样,你们还有何话说?” 沈浪将他看见的情况重复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赵光的不是,说的都是少林和尚的不对。 “你说是我们少林打的,你说是就是吗?有谁能够作证,你们自己作证不行?” “我们一游客,还要赖你们不成,哦,对了,你们打人的少林和尚走的时候还报了名号。叫什么?赵光你说一下。” 沈浪故意一只手指着赵光问。 “哎哟,哎呦,好痛,我想起来了,他说他的名字叫静云,还说什么‘有种你上来’。” 赵光坐在石头上假装受伤**两声,算是回复了沈浪。 其实刚才他津津有味看沈浪表演去了,还差一点笑出声来,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受伤的“病人”。 不过现在为了装得逼真一点,他就一会儿摸自己的脚,一会儿捶自己的背,偶尔叫唤两声。沈浪顺着赵光的话说道: “小沙弥,听见了吧,这有假吗?我看你们怎么处理?”小和尚一听见静云两个字,他倒半信半疑了。 因为寺里这个静云确实平时在寺里就调皮,喜欢捉弄人,他就曾吃过静云的亏,这样的事,静云真的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他拿不定注意一时语塞,门外的沈浪和赵光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看他有何话说。小和尚想了想说: “你这个事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问问,问清楚了再来回复你们。”说着,又要把门关上。 这时沈浪两大步走上去,说道: “等你慢慢地问,我没有时间,让开,让我亲自去找这个打人的静云。” 说着,左手一分,将小和尚拂一个趔趄,没站稳坐在了地上,右脚抬腿一踢,“哐啷”一声寺庙山门被踢开,他人已经冲了进去。 一进山门,是一个大坝子,他以为会有很多僧人在里头,一进去就会受到阻拦,结果却没有看见一个和尚。 其实这个时候和尚们大部分都去洗漱去了,故这个平时和尚们用来练武的大坝子空无一人。 他抬头一看,这个坝子后面有几步台阶,台阶后是两排长房子,皆是青砖青瓦,两排房子中间有一条大道向后方通去,在后面更远更高的地方还有房子。 估计这些房子是给寺里一般僧人住的,往后走,应该越接近少林的首脑,越能够找到少林的高级人物。 想到这里,他几步跑出大坝子,跨上台阶,这时被推倒的小和尚也站起来了,他眼看沈浪已经要跨上台阶,在后面边追边大声叫道: “快、快、快,快拦住这个贼人,不要让他上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沈浪已冲上了六级台阶,只剩下一道台阶就到了上了上面一个平台,马上冲进两排房子中间的大道。 这时一个手里端盆的和尚正好走出来,听见了小和尚的喊声,沈浪也正好登上最后一级台阶。 端盆的和尚二话没说,抬起右脚一脚向沈浪当胸扫来,沈浪见腿来势迅猛,不宜硬碰,迅速往下一蹲,躲过横扫的飞腿。 待飞腿正从头顶扫过去的一瞬间,右手抓住和尚的脚踝,一拉,和尚不由自主来了一个劈叉,盆子也摔去一丈多远。 沈浪借这一拉之力跃上第七级台阶,向右横跨一大步,欲从和尚右侧冲过去,和尚顺势左脚一扫,沈浪赶紧向上一跳,躲开这一扫。 和尚向后一躺,一个鲤鱼打挺,正好又挡在了沈浪的前面。沈浪欺身直上,左脚一踏进,右拳直击和尚面门,和尚左拳一格,架住沈浪右拳,问道: “施主是谁?为何闯我少林?” “我是雪山沈浪,你少林弟子静云打伤我兄弟赵光,我特来少林讨个说法。” “就算我少林弟子打伤你朋友,你也不能这样无礼闯我少林,是欺我少林无人吗?” “我管你少林有人无人,今天你们少林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要我们少林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一要你们少林方丈给我和我的朋友赔礼道歉,二要检查医治好我的朋友。” “大胆狂徒,岂有此理,就凭你?想让我们少林方丈给你赔礼道歉,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性?你有什么资格?你回去哄小孩差不多,趁早滚回去得了。” “不凭什么,就凭我的拳头,凭我的利剑。让开!再不让开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好吧,让你见识爷爷的拳头,到底是你的硬还是爷爷的拳头硬?” “费话,看打!” 一语未了,沈浪右拳已收,同时左拳已击向和尚右胸,和尚右拳向右一格,格开沈浪左拳,右脚踏进两尺。 同时右肘曲肘一夹,夹住沈浪左拳,右肩一靠,左手试图去抓沈浪的右腕。 这是一招少林小擒拿手,只要抓住了沈浪的左手腕,就好比抓住了蛇的七寸,你有再大的力量也使不出来,沈浪当然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不能让和尚抓住自己的左腕。 就在和尚去抓他的右腕之际,沈浪来一招反擒拿手,左手变弯曲,也死死夹住了和尚的右手肘。 右脚向前两步,右肘一靠,右肩一顶,来一个四两拨千斤,和尚身体被沈浪运力一摔,从空中画一个圆圈直挺挺飞了出去。 这一下,和尚失去了重心,不得不松手,在空中飞旋的过程中,和尚来一个侧翻,噔噔噔后退了四五步终于稳住了身形。 就在和尚侧翻后退的时候,沈浪已经冲进了两排房子中间的大道。 侧翻后退的和尚爬起来,好像整个人懵了一样,连对手逃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起身东张西望,想问一下身后和尚,这时,他的身后恰恰一个人影也见着。 这个和尚知道如果没有向上报告来人的去向,一会儿后,将会受到少林寺的惩罚。 他正要跑回去找人,这时听到了前面有人的说话声。 再说沈浪摆脱了该和尚,进得里面一看,这是一个不规则的花园,中间是一棵巨大的古柏,高有一百多米。 树冠如一团乌云,将这个不规则的花园全部遮住了,树冠方圆怕有半个足球场的面积,树的直径约三到四米,得有十多个大人牵双手合围才能拥抱。 在三十米左右高的地方有一根枝桠从树干上斜斜伸出,呈虬须状,可惜已经坏死干裂。 树下是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芬芳,花园后是一个椭圆形小山,山上有个亭子,四角高挑,檐牙高啄,亭子上有一个和尚在练习宝剑,只是沈浪没时间去理会他在做什么。 就在这两排房子的房檐下先前的两条大道合成了一条,路的颜色也从先前的灰白变成了没烧制好的那种瓦红。 从高大柏树的左侧绕过,略带弯曲地向左前方沿起伏不大的山势延伸。沈浪无暇仔细观察,径直从瓦红大道向上飞奔。 第三十六章 拦截 这时刚才后退几步的和尚也追了上来,追到大柏树下,看见沈浪朝大道去了,他朝亭子上的和尚大声喊道: “师兄,快,快叫后面的人拦住这人,他往大道去了。” “这个人是谁?干什么的?”其实刚才在亭子上练剑这个和尚也看到了沈浪,但不知是何来历,故没有下来阻止,所以正面的人一喊,他就听见了,在上边问。 “我也不知道,叫你通知就通知,有那么多费话。” 亭子上的人也没听正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了,赶紧叫前方的人出来拦截沈浪。 少林寺对僧众的管理有严格的制度,不同等级的和尚只能在规定的区域活动,不得到处乱蹿,如果允许乱走,那这么大一个寺庙这么多人就会乱套,这叫不得越雷池一步。 有事了,要先报告,得到允许方能进去,否则就要受到相应的寺规处罚。 下面的和尚叫了亭子上的和尚过后,也就没有上去了,加上他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上面的人可比他们下面的人厉害多了。 别说一个外人上去,就是十个外人上去,还不是分分钟就灰头土脸、屁滚尿流出去。 沈浪沿带之字的瓦红大道飞奔了二十多秒钟,大道向右折转,再向前奔跑十多步,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后隐约有座红色房子。 脚下大道分成两条,一条通向竹林中中那条不窄的小道,但小道上却空不见一人; 正前方道路尽头有一排黄色房子,路右边是一座小山,又是一座亭子。 其实这座亭子就是刚才他在下面所见的亭子,只是站的方位一变,眼前的景物一变,感觉会发生变化,产生一种新的认识,以为是另外一座亭子。 沈浪正不知往什么方向能够找到无意,这时大道尽头房子里出来两个黄衣和尚,每人手中都拿了一根木棍,其中一个用手指住沈浪,眼睛看着亭子上的问道: “是不是这个?” 亭子上有声音在回答:“对,圆成,就是这人。” 沈浪循声音望去,这时才发现亭子上有个人,右手提一把剑,正用左手指着自己。房子里出来的和尚对着沈浪喝道:“你是谁?站住!” 沈浪正想找个人问问该往哪里走,反正自己想走也会受到阻拦,那不如主动上前问个情况。 心想之间,他也懒得回答,就向那两个和尚走去,走了十步左右,距离房子只有十多米了,这是一座黄色房子,黄色墙壁,黄色瓦片。 沈浪没逃离反靠近,这一举动,倒出乎了两个和尚的意料,沈浪离两人只有十米左右了,两人不约而同大喝一声: “站住!你是谁?往哪里走?找谁?” “雪山沈浪,找你们本为、了空、无尽、无意,他在哪儿?” 沈浪双手抱于胸前,装作很悠闲的样子问道。 “雪山沈浪,江湖上人称‘独狼’的就是你?” 看来这两个和尚也知道雪山独狼沈浪的名字。 “不敢当,那是江湖上朋友送的。无意在哪里?” 来的两人是少林寺的入寺弟子,少林寺不是一进去就算正式弟子。 要在寺里呆上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有长有短,这一段时间里没有违反寺里的相关规定,还要经过寺里的体能及其它测试,确定授艺和授法师傅,才臬少林寺的正式弟子,也称入寺弟子。 这两个一个,高的叫圆成,矮的叫圆立。 谈话间,亭子上练剑的也到了沈浪面前,此人叫圆少。 他到来后和圆成、圆立站到了一起。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交换了眼色,知道今天来者不善,圆成向圆少嘴一呶,同时左手给圆少比一个八的手势。 圆少明白圆成的意思,这是要他到后面去叫人,组成八卦棍。圆少赶紧走开了。 圆少离开后,圆成的八卦棍人还没到齐,要先稳住沈浪,于是双手抱拳对沈浪说: “久仰沈大侠威名,今天为何到了我们少林,究竟有何贵干?” “你们少林和尚打伤了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说是本为的弟子的徒弟,本为又是了空的弟子,我会一直找下去,找到本为、了空、无尽、无意,与你们无干,请问这些人在哪里?” 沈浪为了早找到无意,就硬将那个小沙弥静云说成了本为的徒弟,那个静云是谁的徒弟,其实他也不知道。 这三个一群少林和尚听了他的话,可不敢作主,其中一个少林弟子圆成上前一步问道: “敢问沈大侠,是少林寺的哪个徒弟打伤了你的朋友呢?” 沈浪也不知道,当然无法说出名字来,沈浪就避开徒弟的名字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徒弟的名字,反正是你少林寺弟子就行,我就找本为、了空、无尽、无意好了。” 说话间,从房子里出来了十几个人,将沈浪团团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拿了武器。 这时原来的圆成、圆立、圆少说话连声音变粗壮了,圆立叫道:“摆八卦棍,将贼人拿下!” 沈浪见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倒也面无惧色,沉着气说道: “要打可以,要拿下也行,你们这个待人的态度,现在我只找无尽、无意了,待会儿我还要找你们的方丈。我和你们打,打输了随你们的便,总行了吧?” 圆成看己方阵势已经摆好,谅沈浪有再好的功夫也逃不出去,于是朗声说到: “告诉你又能怎样,竹林后面就是无尽、无意大师的住处。识相的,最好束手就擒,否则我棍下不留情。” 沈浪眼睛一扫,自己已经被围成了两层,里边一层有八人,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根齐眉长棍,各人按乾、坤、巽、兑、艮、震、离、坎这八卦方位列好了阵势。 话说这八卦由太极而生,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 八卦方位分别是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这八卦又是八道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这八卦棍是少林寺得道高僧将少林棍术配合八卦阵演变而来,一个方位一变,就能变出八种阵势,八八能变出六十四种阵势,威力非同小可。 平时这八卦棍是由圆少、圆林、圆成、圆立、本为、本无、本去、本申这八人练习,他们八人在一起练习时间较长,配合默契,走位准确,威力无穷。 今天本去请假,在本去这个位置上是圆少临时找了一个叫多三的代替。 沈浪当然知道这八卦棍的威力,当初在雪山练武时师傅曾给他和师兄燕未然讲过,还简单说过如何破解这八卦阵,所以他全然不慌。 第二层人数更多,约有三四十人,有的手里有武器,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双手抱拳,有的双手叉腰,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一脸寒肃。 或许这其中不少就是来看这外来人是如何被打趴下,如何当众出丑的,外围总体上是一脸轻松。 沈浪缓缓伸出右手,从背上将宝剑取出,左手伸出两指轻抚剑锋,宝剑发出“嗡嗡”长吟之声,冷冷说道: “看来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少林八卦棍了,今天我沈某来领教领教。动手吧。”说完,脚踏中宫,凝神以待。 站在乾位上的圆成喊一声:“动!”八人攻势甫动,顿时只见八条棍影上下翻飞,“呼呼”之声不绝于耳,瞬间将沈浪围在核心。 如果沈浪就站在原地,这八棍一起砸下,只须一秒,中间之人就会变成一滩肉泥,这种肉泥可没有什么用,不能糊墙,不能栽花种草,只能入土。 沈浪自然知道中间这个点的痛苦,被围之人必须以攻为守,伺机转守为攻。 他趁八棍尚未砸下,脚尖一点,宝剑一抖,剑尖指向右侧的艮位,艮位上的人只得将棍一收,向震位移,八人每人都刚好移了一个位置。 八卦棍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图形,但是那被围之人依然还在包围之中。 这个阵是不管你攻向哪个方位,这个方位上的人一动,新的阵形始终存在。 中间之人还是被围,被围之人向四突围是不存在的,就会想到向上突破,以高度来冲出阵势,但只要你一有向上的动作。 八条大棍会形成一张棍网,从天上降下,别说是人,就是一只麻雀想飞出去,在空中也会被拦截,再到地上,就是扁的,不是肉泥,就变成肉饼。 可以说,只要掉进这八卦棍的深渊,除非懂得破解之法,还要有高强的武功,否则插翅难逃。 以往,师傅给他讲过,要破这个阵势宜强攻一点,采取个个击破的方针,只要有一个点被攻破,整个阵就瘫痪了,就没有威力了。 找攻破的点,又往往在被围困之人左右两个点,或者是生门那个点。 心念至此,沈浪右边这个点已试过,就试左边这个点,他佯攻右边,手随眼走,剑指向右,右边人一动,剑在中途,右肘一旋,剑尖突然指向左边。 第三十七章 请沈大侠出招 这一次,阵势没有发生他想要的效果,他以为这个阵势会乱套,结果八条大棍不仅没有收,反而如潮水般向他的走位疾攻而至。 眼看八条粗棍从左前方砸下来,前冲有一个惯性加上自己的本冲之力,要想半路收回来,有一个反应和收回的时间。 这个动作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了,可能就在一折身之际,头顶就开花; 好个沈浪,不退反进,运用他绝妙轻功,一招游龙戏水,提气俯身一冲,如一条泥鳅恰巧从由棍构成的石磨下钻了过去,不由惊出他一身冷汗。 外围观战的人群都以为这一下沈浪成了棍下之鬼,不由得发出一声“咦”,等沈浪在棍下逃生后,这些人又是一声“咦”。 前一声是是一种肯定的声音,后一声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大家实在不相信这人怎么就从棍下逃出去了呢? 沈浪一过去,这八条棍又形成一个圆圈,再次将他围在中间。 沈浪又只能打起精神,以攻为守,寻找机会,沈浪一快,阵势变化就快,沈浪一慢,阵势变化就慢。 第二种方式是攻击生门,现在是先找出生门是哪个方位,找到了,就好办了。 沈浪在以前听师傅说过,所谓生门者,是你进攻的时候,只要抓住了这个点,这个点一受到攻击,会露出空档。 你刚好站到这个点上去,就会得到短暂的喘息之机,一有两到三次喘息之机,有高深的轻功,就可冲破围阻。 如果找不出来,任你进攻,不会伤害到这八人中的任何一人。 随着你体力的消耗,人就像腕静脉被割断一样,血慢慢流干而死,只是这不流血,这会累死。 这种死比那种死还要难受,那种死没有痛苦;这种死是在不停的做动作中,大口大口的喘气中,说不出话的痛苦中死去。 在沈浪不停的进攻中,剑花飞舞,棍影重重,人影翻飞,不知不觉双方拼斗了二十多个回合。 每一次,沈浪攻一个方位,始终有一个和尚在乾位上吆喝,和尚一吆喝,这八个人像走马灯似的一动,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复位构成了一个新的八卦棍阵。 新的圆圈又将沈浪围困起来,每次吆喝的人不相同,因为每一次变阵,人的位置会发生变动,但沈浪发现吆喝的人虽然在变。 不过吆喝的方位没变,他开始时心想如果将吆喝这个人找到,制服了这个人不就行了吗? 可又一想,每一次吆喝的人都不相同,又如何去找呢?现在沈浪明白过来,不找人,找固定的方位——乾位。 制服这个人,这个人不即时发出命令,一个团队失去指挥之人,必然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 主意一定,沈浪假装还是老样子,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东一剑,西一剑,南一剑,北一剑,左一剑,右一剑,故意将剑势做得很大,又装出很累的样子。 这样又过了三五招,此时连外围观战的人都觉得只要时间一长,沈浪就会自动认输,想想吧,的确如此,就这样下去,不累死也要累吐血,周围有个别人居然打起了哈欠。 沈浪已经观察到有个年轻瘦弱和尚前两次轮到乾位,该他发命令之时,总有慢半拍的感觉。 沈浪瞅准一个机会,在八棍齐落后,八卦棍阵即将转到在乾位这个年轻瘦弱的和尚之时,他一声怒喝,利用自己极快的雪山轻功和游龙脚步。 人如一只老鹰,又如一支离弦之箭,直射乾位那人,乾位那人只见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兀自吃了一惊,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才发出了命令。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八个方位的人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但让沈浪没有想到的是,这乾位上的和尚面对他的利剑却不躲不避。 还是和其他七个的棍法一样,从沈浪头顶兜头给打下来,这完全是不要命的玩法。 沈浪的利剑会将他的胸膛对穿一个洞,但是自己的天灵盖也会被和尚的紫铜棍敲碎。 他只得在空中收势收剑,身体向后飘移两步,刚好躲过和尚这狠命一击。 乾位和尚的铜棍上扬之时,正好是七个和尚大棍下击之际,七根铜棍刚好砸到地面,沈浪的双脚也正好落在这七根铜棍交叉落地的地方,七根铜棍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此时的沈浪就像手持净瓶的观音菩萨,踩在这朵盛开的莲花上。 七人棍头一齐用力,沈浪如一个彩球被抛到了空中,沈浪人已在空中,脚尖一点,说声:“告辞。” 借助七棍的力量,脱离了棍阵,如一只鹰隼般扑向竹林,几个闪身,人影已不见了。 那一群围攻之人,好多还在议论纷纷,有几个知道沈浪动向的跟着奔向了竹林,其他人不敢乱入禁区,只能在原地待着。 沈浪穿过紫竹林,竹林后也有一条大路,没有亭子下边的宽,但又比分进竹林的宽一些,这后方目及之处,比最下边的大坝子还要广阔,如一个大花园。 没这条大路飞奔五十米,看见了三座红色墙红色琉璃瓦房子,成7字形排列,掩荫在青青翠竹和几棵高大的古松之中。 其实这里不止两座房子,这儿共有六座房子,就是少林的两堂三院一阁。 沈浪一眼能够看见的是左手的两座,面前这座是罗汉堂,罗汉堂后一座是般若堂;右方那座是藏经阁; 菩提院和戒律院正好被罗汉堂和般若堂挡住,舍利院正好被藏经阁挡住,所以他只看到了三座;而达摩院和方丈室还在稍远的地方去了,这里无法看到。 沈浪已经知道这就是无意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座,他站在房前宽阔的地面上,手提宝剑大声叫道: “无尽、无意,你们枉为大师,教出徒弟打人,还拒不认错,出来!” 话音刚落,从罗汉堂旁边小路走出一位和尚,约四十一二岁年纪,头上七个戒疤,穿一套黄色法服,也没理会沈浪的叫喊,步履从容走到离沈浪十米远的地方站定。 淡淡看了沈浪一眼,双眼低垂,双手合什,打个稽首,用不紧不慢的中等声音问道: “施主,从何而来?到敝寺有何要事?” “你是谁?”“贫僧无意,敢问施主有何见教?” “你们弟子打伤我朋友,也是我兄弟,我今天就找你算账。” 沈浪没说徒弟,而说弟子,他有意不说徒弟说成弟子,那反正是少林弟子,无意大师就不能不承认了。 “哦,有这等事?施主知道敝寺弟子的名字吗?”无意大师还是不紧不慢地问。 “反正是你少林弟子,我就找你了。” “找我行,你说出敝寺弟子的姓名,日后我们也好按少林寺规教育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子啊。” 这样一说,沈浪也不好不说出那个小沙弥的名字了。于是他环眼扫视了周围的和尚说道: “这个和尚说他叫静云。反正我看见进了你们少林寺,听说少林无尽和无意就负责教他们的功夫,今天就特来向你们请教少林神功。” “是,是有一个弟子叫静云,无知弟子多有得罪,请施主多加海涵。” “这人江湖人称独狼,叫沈浪。”这时观众群里有人在提醒无意,来者是谁。 “施主乃大名鼎鼎沈浪沈先生有失远迎,多有得罪,海涵海涵。” “少费话,请赐招。”沈浪可不是耐得住性子之人,直接向无意大师发起了挑战。 在少林寺里,一般情况下,主持方丈的功夫最高,其次就是般若堂和罗汉堂,这两个堂的堂主才有资格竞争达摩院首座。 成为达摩院首座后,方丈年龄大了退休,一般就由达摩院首座继任; 当方丈和其他堂主、院长老退下来后,往往就到菩提院、戒律院、舍利院、藏经阁去担任一些任务不太重的职务。 少林五老不是一个管理部门,它有时存在,有时不存在。 当有重大事情时,那些退下来的老领导就会组成一个临时机构,参与决断寺内大事,有时也会由武功很高的五个人共同研习一些武功,纠正或补充以前的武学。 无意是无尽的师兄,在武学修为上比无尽稍高,却没有无尽张扬,做事要更加沉稳。 见沈浪向自己发起的挑战,也不得不应招了,于是双手合什,再次不卑不亢向沈浪说道: “赐招不敢当,请沈大侠出招。”“请大师亮兵器。” 这时一些胆大的也过来看热闹了,有的也想看看无意大师的真实功夫。 沈浪看无意大师手中没有兵器,也不好意思出剑,剑在空中不动,请无意大师也拿出兵器。 无意大师抬头了看,正好在他的右前方有一个少林弟子,手中有一根齐眉少林棍。 他将手一招,这名弟子将手中少林棍抛了过去,也没见无意大师伸手,只看他将右边袍袖一拂,这根木棒就到了他的手中。 右手一翻,木棒立在他的前面,手掌盖在木棒顶端,左手单掌做了个单边稽首,平眼望着沈浪说道:“请。” 第三十八章 解围 沈浪见无意大师手中有了兵器,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恶战,更不再说什么,左脚踏进,手中剑一挺,直取无意面门。 无意大师也不着急,待得剑尖离面门只有五寸,右手袍袖一挥,手已经抓住棍的上三分之一处,向外一荡,沈浪的剑尖就刺歪了了一尺。 沈浪也没想到无意大师的动作如此迅捷,就将他这出手奇快的剑招给化解开去。他将宝剑收加,递出第二招“游空探爪”。 这一招是一式两用,左手变爪,右手宝剑在左手爪的配合下,有扰乱敌人视线的作用,右手宝剑左右闪两闪,变作一朵剑花,直取对方右胸。 如右手剑敌人穷于应付,那左手爪就如影随形跟上,一是缠住敌人手腕或者抓住对方木棒,当然这一招是要在知道敌人使用什么武器的前提下才能实施。 一旦对方不是木棒,是其他的利刃,那左手还是不能去抓,否则就是自讨苦吃了。 无意看这一招足够阴险,他采用以快制约的办法,手中棍左边用力一挥,将沈浪的宝剑磕开,棍又向右手方一挥,这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进行。 如果沈浪的左手抽回的速度慢一丁点,就会被木棒齐腕打断,沈浪只得左手运爪到半路,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第二招刚一收回来,在中途就变成第三招有凤来仪,右脚配合右手中的宝剑,右脚向前一步脚踏中宫,宝剑先直刺,到离敌人胸前一尺的时候,突然上挑,直取敌人下巴。 这一招讲究中途变招加上剑速度飞快,是一招以快制敌的招法。 无意大师作为武术行家,当然知道这一招的动作要领,稍稍出乎他意料的是,沈浪这一套动作太过于流畅,动作比一般武林人士快了许多。 他也只能以闪躲为主,身体向右一旋,横移一步,沈浪的剑尖刚刚从左边耳根擦过,看则好险。 实则这一招是他的意料之中,他用来恰到好处,在旁人看来就是危险至极。 无意这一躲其实暗藏着两用,在闪躲这一招的同时,他就已经转换进入攻击的招式。 这横移一步,可手持棍,一招玉带围腰,棍像一条腰带缠向沈浪的腰部,只见一条棍影如一道闪电扫了过去。 沈浪身体已经欺了进来,要候回身后撤已然不可能,就在众人惊呼之际,好个沈浪平平原地一纵,一个一鹤冲天,跃起五尺多高,这一棍从他脚底抹过。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沈浪在跃起之时,手中剑当作刀使,一招力劈华山,一道白影从空中劈下,直砍向无意头顶。 无意不退反进,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无意和沈浪已经互相交换了站位,先前沈浪在左,无意在右,现在刚好倒了过来。 沈浪在右,无意在左,无意不看后方,棍向后一点,好像脑后长眼,这根棍有了眼睛,能够找到沈浪握剑的右手手腕,棍头刚好向沈浪的右手手腕点去,被点中,那沈浪也只能负痛撒手让宝剑脱手飞去。 这一招完全出乎沈浪的意料之外,又加上来势太快,好个沈浪就在空中运气,左掌一拍,将无意棍头震歪,好险,棍头从虎口旁擦过。 一个棍如蛟龙出海,一个剑如玉女穿梭;一个棍招使出玉龙倒悬;一个剑招回收怨魂缠足;棍来剑去,剑来棍挡,不知不觉二人拆了四十多招,不分胜负。 沈浪急于取胜,也不想在少林丢脸,使出他的看家本领——燕青十八浪。 他先后撤一步,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使出,这一招妙在一个“奇”字,故所后退,就是要让敌人不知他从什么方向进攻什么部位。 但是这一剑使出,后面的剑招就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浪强过一浪,以海水拍打海岸不可阻挡的气势向敌人进攻。 敌人若有一招不能得当化解,就将持续陷入被动,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招一使出,果然无意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有点招架不住,被沈浪逼退了两三步。沈浪见有机可趁。 第二招“岳飞枪挑小梁王”从剑底刺出,只见剑光连续闪动,沈浪手中的剑犹如一条穿梭在水中的鱼,剑尖剑尾都在摆动。 在无意的眼前闪耀着朵朵金光,无意的棍招总是比沈浪的慢了半拍,因此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等他稍稍适应了一点,沈浪的剑招又变化了。 沈浪使到第十二招“六出祁山诸葛亮”,旁人都能看出来,此时沈浪占了上风,而无意渐渐处于下风,虽然每一招都有应对,但总是慢了半拍,时间一长,获胜的应该是沈浪。 这一招刚一使出,这时他听到在左方传来一个声音“这一招宜以静制动,棍头点击对手心口为上。” 这明明是在指点无意,但沈浪无暇去看来者是谁,只管一心一意将自己的剑法淋漓使出。 这一招共有六式,当他的第三剑使出,也就是六出祁山的第三剑向无意冲击过去时,无意听了刚才的声音。 现在才发起反击,将棍平平端直,速度也不快,点向沈浪的心口,沈浪觉得有一股寒气直向心口冲来。 这时左方又出那个声音了“使剑者应倒退三尺”,沈浪要避开这当胸点到的一棍,必须倒退三尺,果然照着那个声音的倒退了三尺。 这一下,形势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虽然沈浪的剑招在前,但每一招一出,有时还没出,那个声音就像电影或游览观光解说一般,提前将他的招式和破解方法全部报了出来。 这样,虽然是沈浪先出招,双方完全打成了平手,甚至有时还像下棋那样,后手还反先。 沈浪抽眼一瞥,原来在左前方距离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两个和尚,一个高瘦,一个矮瘦。 矮瘦者一个穿一套黄红相间的袈裟,另一个穿一套黄色僧袍,两个都是须发皆白,声音正是从二人口中说出。这二人是谁? 穿袈裟者乃是少林方丈如真大师,穿黄色僧袍者是如象大师。 二人并不知道此事,是晚饭后相约到后山走一走,刚回来。 如象大师是藏经阁抄经师,这少林寺经过若干个时代变迁,发现打印资料经历时间不长,过了三五十年后,那些打印资料有的泛黄,有的模糊不清,有的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一般纸张会自动变色,变灰成了粉末,有的变得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电子储存资料有的时间一久有的没有声音,有的没有图像,有的会自动锁定使用任何设备都打不开。 所以他们的资料都以人工手抄为主,短期的就用电子的,长期的都用高级徽纸,高级油烟墨人工抄写,这样的资料只要不被虫蚀,阴凉处保持通风的地方保存,就可以保持很久很久,短的都可保存五六百年,长的可以保存几千年。 沈浪使到第十五招“霸王横刀笑乌江”,这一招的要诀是一个“收”字,将己方各种动作招式收在心中,蓄势待发,力争在最后三招将敌人收服。 以前的雪山剑法燕青十八浪记录中,是按照受制于人三招顺序一一使出,到了沈浪这儿,沈浪作了改进,这一招后,心念之处是哪一招就使那招。 这时沈浪心念一动,使出了第十七招,这第十七招“醉仙月夜思故乡”,要诀是一个“冷”字。 何谓“冷”,醉仙李白在酩酊大醉之后,想到自己一生没有指望,清冷月下挥剑,要发泄心中一切不平,一切不满,一切怨气。 要将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清扫一遍。 故手冷、剑冷、心冷、血冷,用最冷静、最冷酷的剑杀死敌人。 这一招共有十八剑式,分别针对天地人、日月星,针对每一样有三剑,故有十八剑。 在少林寺藏经阁中,对各大门派的本门之宝,镇宝武功不管是拳法、剑法、内功心法都有专门的人在研究,还有记录。 如象对雪山派的这一套剑法套路基本掌握,在寺内经书记录中也有破解之法,故刚刚他接连指点了无意大师三招,招招针对,特别管用。 并且他和方丈如真还专门对雪山派的燕青十八浪进行过拆解,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沈浪的这一变化,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指点无意。 沈浪剑招已出,没有了如象的指点,一下子惊慌了,不知所措,只得根据沈浪的剑势走向来仓促应对,这怎么行呢? 立时险象环生,刚使到人剑,即第九剑,无意已渐感不支。 沈浪手中剑如一把小小手术刀,向无意的喉咙削来,幸亏无意反应快,功夫高强,本能木棍向胸前一立,沈浪利剑将棍头削去一寸。 沈浪斗红了眼,杀得兴起,第十剑又使出,剑身刚一探出一尺,只觉剑尖上传过来一股无形的掌力,剑尖无法再向前刺进一点,宝剑在空中凝固了一般。这时一个苍凉的声音说道: “无意退下,施主且请住手。” 无意听了后,马上答道:“是。”后退了三步,肃立一旁。 这时,沈浪剑上的掌力消失了,他知道遇上了高人,何况贾全交待的事情也做了,不能够再生发争端。 于是也收剑倒提,看对方如何处置。听这个声音和刚才指点的声音不同,刚才指点的声音不快不慢,根据沈浪的出剑说话,声音细而清晰;现在这个声音更慢一点,略显苍凉。 他抬头一看,人影甫动,说话之人已经到了二人面前五米处。 来人七八十岁年纪,头上九个戒疤,相貌平和却有一种气度和威严,让人心生敬意。 来人双手合什,作了自我介绍: “贫僧乃少林主持如真,敢问施主大名。”“晚辈乃雪山沈浪,惊扰主持大师了,得罪。” “施主老远过来,必然是有事才到敝寺,一路辛苦,如蒙不弃,请到贫僧舍下一叙何如?” 如真大师说话非常客气,没有说沈浪的半点不对,只让他到住处一叙。 沈浪的理由也站不住脚,虽然沈浪身经百战,脸皮已经够厚,此时也不免有点脸红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含糊说道:“叨扰主持了。” 这时黄袍僧人也到了沈浪面前。他打量了沈浪一眼,然后双扫视了围观人群,袍袖轻轻一挥,说道: “好了,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看了一眼右手的无意没动,还侍立一旁,接着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也回去吧。” 无意大师低着头回答:“是。”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过身,走下去了。 沈浪能否全身而退,少林又将如何处置沈浪,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忘年交 话说沈浪的剑被掌力制住,再也不能动得分毫,这使出劈空掌的是少林寺主持如真大师。 如真大师没有问沈浪为何闯进少林,反而真诚相邀喝茶一叙。 沈浪看如真大师实为诚意,将宝剑收入剑鞘,也随后跟着二人走进方丈室。 须臾茶已端了上来,三人共饮了几杯,如真大师以探询的口气问道: “施主是雪山派人士吧?” 沈浪说道:“晚辈是雪山派弟子,大师何以知之?” 如真大师说道: “老衲曾和雪山派掌门有过一面之缘,互相探讨过一些武学路数,阁下先前施展的燕青十八浪,我和他也切磋过,不过现在雪山派的燕青十八浪比以前更完美,威力也更大了。 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再和他切磋,那将感到无限荣幸,不过今天沈大侠来了,也一样,能够圆老衲这个梦了。” 正说到这里,外面一个少林弟子敲了门两下,径直推门走了进来,附在如真大师耳边说了两句,如真大师站起身来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本寺有一些杂事,要老衲去处理,还望沈大侠多多海涵,其余事情有劳师兄了。” 说完,双手合什,打个稽首,匆匆走了出去。 待如真走出门口,如象大师也站了起来,双手合什,深施一礼说道: “本寺掌门大师有事,简慢了客人,实在对不住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沈浪见如象大师年纪大还如此谦卑,顿觉自己过于失礼,也连忙站起来双手抱拳,回礼说道: “晚辈沈浪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大师原谅小可的无知,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如象大师见沈浪起来还礼,也站起来说道: “大侠太过谦虚了,快请坐,快快请坐。”将沈浪扶到座位上。 自己也坐回座位,“老朽只不过是在少林寺藏经阁抄写经书的一僧人而已,怎敢在大侠面前称为大师,叫我抄经人即可。” 说完右手端起茶杯,左手给沈浪作出请的手势,继续说道:“粗茶,不成敬意,沈大侠请。” 沈浪面有愧色,低头说道: “大师折杀小生了。请。” 如象大师看沈浪喝完茶,顿了顿说: “我今天下午看沈大侠和不成器的弟子比试时,前面的剑招都还温和,从使燕青十八浪的第十二招开始,渐渐有了杀气。 敢问大侠剑招为何有这样的变化,是对本寺弟子无意还是对本寺有极大的仇恨?” 沈浪一时语塞了,有仇恨吗?这算仇恨吗?如果算,又有多大的仇恨呢?而受朋友之托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沈浪只能在那里支支吾吾: “我,我……”说不下去了,何况没理由往下说。 见沈浪不方便说,如象大师说道: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沈大侠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但如有本寺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沈大侠明示,老朽一定尽力而为之。老朽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大师教诲,只管讲,晚辈侧耳倾听。” 如象大师挪了挪座位,身坐直了,望着沈浪说: “感谢沈大侠听老僧叙叨,佛门广大,只见识有缘人。 你我虽然岁数相差甚远,却能一见投机,这不是佛门有缘又是什么呢? 我看施主一身功夫已得雪山派真传,比雪山派掌门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没用在可用之处啊。” 沈浪听了如象大师的话,如梦方醒。 是啊,自己一身武功,没有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扶危济贫。 却在干助纣为虐、欺凌弱小、横行霸道之事,现在正在干的更是走狗、帮凶之事,我这是真正的报恩吗? 不由得脸发红,汗涔涔了。 在心里矛盾之际,他站起来双手抱拳,向着如象大师深深一揖,说道: “请大师指点一二,如何才能用可用之处呢?” “心省之,归常态,将所学惠及可惠之人,则到可用之处了” 沈浪听了如象大师的话,如醍醐灌顶、如沐春风,让他身躯为之一震,幸亏大师点醒自己,否则自己不知还要走多少弯路,做多少错事。 他不由得起立,单膝跪地,对着如象大师深深一拜,口中说道: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请受晚辈一拜。” 如象看沈浪这一举动,连忙站起,双手托住沈浪两臂,说道: “老朽怎敢受此大礼,大侠快请起。 如你不介意,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我痴长几岁,姑且称为兄如何,大侠屈称为弟怎样?” “那小弟我受宠若惊了,大幸之至,大哥如是你的辈分,象乃字,那以后叫你如象兄如何?” “太好了,以后我就叫你沈弟怎样?江湖人士我们就不拘礼,不再三拜九叩了。” “好,现在我们是兄弟了,请大哥受小弟一拜。”说完,沈浪恭恭敬敬对着如象行了兄弟结交之礼。 二人成了忘年交,又是异姓兄弟,有说不完的话语,讲不完的故事。 如象还就少林寺对雪山派雪山剑法中的精髓,对燕青十八浪的研究和拆解,也如实向沈浪说明,并提出了一引起改进的建议。 不知不觉间,二人聊了一个时辰。 突然沈浪想到山门外同来的赵光还在等他,再不下山,赵光怕也饿得受不了了。 想到这里,他向如象大师作了说明,并请如象给他找一份斋饭,好带下去给赵光做晚饭。 如象本来要留沈浪住一两日才走。 听了沈浪的理由,不便强留,只得叫人给沈浪送来了两份素饭,沈浪也没吃晚饭,一人一份。 沈浪也没时间在少林寺吃了再走,先告别结拜兄弟如象大师。 如象大师坚持要送沈浪一程,但沈浪坚决不让如象大师送,因为寺门外还有赵光在,如象送到亭子下,折身回寺不提。 且说沈浪提了两份晚饭匆匆下山。 寺门一开,左边石头上赵光还在,但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回头瞧一眼。 这让沈浪以为也了什么问题,他两步跑过去,大叫一声:“赵光。” 左手在赵光的光头上拍了一下,赵光一下被惊醒了,睁开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沈浪,又要睡去的样子。沈浪问道: “什么情况?” 赵光这时才正式缓过神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你这一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死在少林寺了,没想到你不能够回来。 我是一等你不来,二等你不来,我又有伤,又累又饿,又不敢一个人先走,一个人回去怕交不了差,无法向老大汇报。 人又困,老想睡觉,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饿死我了。” 说着,不等沈浪递过去,已经抢一份饭在手中,打开就动手吃。 沈浪也打开剩下了一份,站在赵光旁边吃。 边吃边给赵光讲述了这一次进入少林寺的具体经过,只是将他和如象结拜一事省去不提。 赵光边听,边不停地向沈浪竖大拇指,可沈浪没有半点自豪和兴奋。 经过如象的点化,他已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叫无为甚至是乱为。 拼得名气又如何,哪怕争得天下第一又如何,何况还争不到,人在世不能做一点有用之事,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浪听到赵光不时的赞美之词,和竖起的大拇指。赵光偶尔还投来两道羡慕的目光,沈浪只是苦笑,在讲述的时候还不断轻轻摇头。 二人吃罢晚饭,天色已不大能看清道路了,还要抓紧下山找一个歇脚的地方,休整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人已进了食,就犹如手机充了电,手表上了发条,能工作了。 两人展开轻功身法,几个闪跃,在少林寺门口就不见了二人身影。 开始沈浪在前,赵光在后,沈浪的内家外家功夫都比赵光高了不知多少,不一会儿,赵光就落下了一大截,沈浪又没办法停下来等赵光赶上再行路。 等赵光赶上后,沈浪让赵光先行,自己在后追赶,不停督促,这样,两人的速度都提上来了,只是赵光更累。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晚九点前赶到了登封。 在路上赵光这里累那里痛,一到了登封,他就来劲了。 沈浪说随便找一个地方休息就行,赵光不同意,说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也没玩好,要住一个好点像样点的地方,宵夜后再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其实这是来少林寺之前,贾全就给赵光交待过,成与不成,下嵩山少林后,都住这间酒店,用意不言而喻。 沈浪拗不过他,由他找了间酒店——登封天上人间黄河大酒店。 一进酒店,两人迫不及待洗了个澡,都躺倒在床上。 晚十一点,赵光醒了,叫醒了沈浪,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沈浪本不想去,一怕败了赵光的兴趣,二又怕赵光会有其他想法。 沈浪故意躲开他,沈浪明明知道赵光还有监督他的任务,不去就是主动脱离监督,反而引起一些误会,何况让他监督时时在一起又有何妨。 沈浪也爬起来和赵光出去吃宵夜,二人喝了二十多瓶啤酒,吃了一点其它东西。 沈浪提议回酒店,赵光喝兴奋了,生死还要出去放松放松。 这在以往,沈浪也同流合污了,经过这一两年的磨砺,他对这些所谓好玩的已经没有了兴趣。 赵光打着酒嗝,迈着踉跄的步子,一歪一歪出去继续嗨了,沈浪他一个人回了酒店。 沈浪回到酒店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赵光也在床上。 至于赵光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沈浪真的累了,昨晚睡得好死,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那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天醒来,他看赵光睡得很死。 也不想叫醒他,自己坐在床上发怔: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这一件事情已经结束,自己为了朋友和报恩也尽力了,做得好不好也过去了,今天反正还早,现在也没啥事可做。 今天过后,无论啥情况,自己也要和赵光分开。 身体倒没有什么,但是心太累了,应该找个地方清醒一下,放松大脑也放松心情,只是还没想好去处。 从到四川唐门开始,到少林和无意大师比试,和如象大师结拜。 这一幕幕,如电影一样反反复复在心中的屏幕上播放,有时是快镜头,有时是慢镜头,有时快乐,有时疲惫,有时心酸,有时惬意。 下一站去哪里呢?是回雪山?再到唐门? 一个人浪迹江湖?找个好友释放心情? 好,先找个好友聊聊天,释放一下心情,将纷乱的思绪梳理一下。 心念至此,他起床洗漱,洗漱完毕,将赵光叫醒。 赵光睁开惺忪的双眼,用手摸摸自己的光头,又用右手抠了几下堆积在眼角已经变干的眼屎,不太情愿地说道; “屎尿把你胀醒了?这么早起来干啥?” “你昨晚倒玩高兴了,我可憋坏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早一点出去逛逛。” 沈浪故意跟赵光开起了玩笑。 “真的?登封夜景漂亮,登封美女多,又性感,昨天晚上真没玩够,好,我这就起来。” 沈浪没想到随口一说,就引发了这个二流家伙的兴趣,他忍不住“嘿嘿嘿”笑了起来。 沈浪一笑,赵光知道被玩了,一下子泄了气,倒回了床上,将头歪过一边,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 “人家以为你说真的,你偏偏扫兴,真没劲。你变了,不像以前了。” “你说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赵光又一下子坐起来,双手光着膀子抱在胸前,边点头边说: “变没变你最清楚,你看,以前,弟兄们喜欢的事你都喜欢,我们不敢干,不想干的,你都想干,都敢干,还要带着我们干; 你喜欢的弟兄们不喜欢,你都要逼着大家一齐干。 现在呢,你自己最喜欢的不太喜欢了,弟兄们喜欢的你要么不参加,要么反对,话也不爱说了,成天爱说不说、爱理不理。真没劲。 “火机给我丢过来,茶几上。” 说到这,赵光打了两个哈欠,边说已经在床头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塞在了嘴上。沈浪将茶几上的火机给抛了过去。 赵光伸出两个指头夹住,“啪”一声发出的火苗,将口中的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嘴巴张开像捞出水面扔在岸边的鱼嘴,不停地一张一合,吐出一串串烟圈,又说道:“刚才我说的,如何?没乱说吧?” 沈浪没有任何反应,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斜靠住茶几,保持沉默。 过了几秒钟,沈浪说道: “今天早餐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了,各人在路上小心。” “你不等贾会长的指示?就要各人行动了?” “我等他什么指示?我和你不一样。你就在他那里,我还有其他事情。有没有指示,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赵光听了沈浪说今天过后各奔东西,也没有睡意了,一翻身起床洗漱去了。 刚洗漱完,穿好衣服,两人准备出门,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 沈浪看赵光还在拉裤子拉链,就对着门口说了声:“稍等。” 五秒钟后,沈浪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妙龄女郎,原来是酒店服务员。 妙龄女郎并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口,问道:“两位是沈先生和赵先生吗?”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是,请问有何事?” 妙龄女郎抬头扫了一眼室内两个人,说道: “是这样,刚才总台来了个电话,是找两位先生的,我问要不要转接给二位,电话里说不需要,叫我转告二位就行。 一是你们的卡里会有一笔钱转过来,请你们放心。 二是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沈先生可以用这笔钱,到处逛逛,不出国就行,最好到东北方向。 如果有事情,会及时通知你的。赵先生是哪位?电话里的先生叫你先回去,路上不要耽搁。好,就这些,打扰了,再见。” 赵光听了妙龄女郎的话,想说什么,刚要张口,又闭上了嘴巴。 随着高跟鞋踩出跳舞才有的节奏,两人目送女郎两片臀部一高一低起伏运动,声音和身影都渐渐消失在通道尽头。 二人收拾下得楼来,前台服务人员告知还可以免费吃早餐,地点就在酒店四楼,早餐店里卖的酒店里也有,也挺干净卫生的,请二位上楼放心享用。 两人觉得那里都是吃,在这里又方便还不花钱,又坐电梯上了四楼,吃过早餐下得楼来,二人就此分开,一人回华南,一人找老朋友。 第四十章 泰山有五不 且不说赵光一人回华南,先说沈浪找老朋友。 出得酒店,沈浪招来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司机问到哪里,沈浪想反正散心,不一定坐飞机或快车,多走一点路等于散心,那就到登封汽车总站赶车,于是告诉汽车司机到登封汽车总站。 半小时后,出租汽车停在了登封汽车总站外面。 沈浪进入汽车总站,看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匆匆忙忙的人群,自己社会朋友倒是挺多,找谁好呢? 一下子没有主意了,一屁股坐在车站不锈钢靠背椅上,将自己要好的朋友过滤一道。 有了,山东不是有几个怪人朋友吗? 对,到山东泰山。当下买了到山东泰安车票,登上了开往泰安的汽车。 沈浪已经很久没坐汽车了,坐上汽车感觉还蛮不错的。 两天后下午,到了泰安市下车。 沈浪决定步行到泰山,步行登顶。 泰山位于山东省泰安市中部,素有“五岳之首”之称。传说泰山为盘古开天辟地后其头颅幻化而成,因此中国人自古崇拜泰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 历代帝王君主多在泰山进行封禅和祭祀,主峰玉皇顶海拔一千五百四十五米,气势雄伟磅礴,有“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之称。 泰山一直有“五岳独尊”的美誉。 自秦始皇封禅泰山后,历朝历代帝王不断在泰山封禅和祭祀,并且在泰山上下建庙塑神,刻石题字。 受天命而帝王的“天子”更把泰山看成是国家统一,权力的象征。 为答谢天帝的“授命”之恩,也必到泰山封神祭祀。商周时期,商王相土在泰山脚下建东都,周天子以泰山为界建齐鲁; 传说中秦汉以前,就有七十二代君王到泰山封神,此后秦始皇、秦二世、汉武帝、汉光武帝、汉章帝、汉安帝、隋文帝、唐高宗、武则天、唐玄宗、宋真宗、清帝康熙、乾隆等古帝王接踵到泰山封禅致祭,刻石纪功。 自秦汉至明清,历代皇帝到泰山封禅二十七次。 近现代上泰山游览并题字的名人雅客更是数不胜数。让大众最早了解泰山的恐怕是孔子的《孟子·尽心上》,其中一句“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让世人对泰山产生了神秘之感。 泰山风景以壮丽著称,重叠的山势,厚重的形体,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的变化,使它在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 最为有名的是“泰山四大奇观”: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海金带。 沈浪到过泰山两次,虽说两次都游览,但每次都是早晨去排队,要看日出,中间要等很长时间。 这一次,他决定下午去,到天黑时找个地方躲起来,第二天以最早之人看日出,然后去找自己的老朋友。 他自泰山脚开始登山,由十八盘到南天门。先经“慢十八”,这是从开山至龙门一段,梯极平缓,爬起来不太费力,故名。 再至升仙坊为“不紧不慢又十八”,这一段梯极比上一段要陡一些,也要吃力一点,只是有了前一段作预备,在这一段还行。 升仙坊又至南天门为“紧十八”,这一段在前两段的基础上又上了一个台阶,山势更加陡峭,梯极非常难行。 下一人抬头只能看见上一人的脚后跟,有人形容说犹如登天梯,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能见下一人的脑袋,胆小者根本不敢看,只顾往上爬,故有的人戏称这一段叫作“只顾爬”或“兔子爬”。 这是登泰山最困难的梯子,下泰山一般人都不敢从这里下,确实太危险。 这三段共计一千六百三十余阶。 当然对于常年练武的沈浪来说,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他自己登的速度超过一般人,有时还要帮助登山有困难的拎一下包什么的。 更多时候他登上一段,又找个地方停下来,欣赏游人的各种表现: 有比赛登山的,有情侣结伴相互拉牵的,有老伴相互扶持的,有大人头顶着小孩的,各种肤色,各种性格,各种年龄,各种色彩的人群,真是不一而足。 两小时后,沈浪已经到了南天门。 这里在泰山可称为最危耸之处,飞龙岩与翔凤岭之间的低坳处,双峰夹峙,仿佛天门自开,该门为元中统五年布山道士张志纯创建。 门为阁楼式建筑,石砌拱形门洞,额题“南天门”。 红墙点缀,黄色琉璃瓦盖顶,气势雄伟。门侧有楹联曰“门辟九霄仰步三天胜迹;阶崇万级俯临千嶂奇观”。 置身岱顶只觉日近云低,头顶蓝天,云海雾罩,使人感到虚幻飘渺,自然而然让人想起庄周梦蝶的故事,不知这里是人间天上,还是天上人间; 自己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成为了自己。沈浪找了个地方补充了点能量,趁没有人注意,找了一个无人能到了地方打坐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看日出。 上半夜还好,到了下半夜,温度下降,寒气逼人,泰山上的沈浪冷得上牙磕下牙。 他又吃了点东西,还不太顶事,他站起来,将燕青十八浪练习一遍,又再打坐,这样终于不感觉浑身打颤了。 熬了两个时辰,大约凌晨三点,他站起身来向玉皇冠进发,以他的身手,实则五分钟可到,但为了不让旁人大惊小怪,他还是尽量放慢脚步,过了十分钟到了玉皇冠。 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达之人,没想到到达的人已有百位以上,他方知那句古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他尽力挤到了最有利的观察位置,静待日出。 日出是壮观而动人心弦的,是岱顶奇观之一,也是泰山旭日东升泰山的重要标志。 五点五十五分五十五秒,随着旭日发出的第一缕曙光撕破黎明前的黑暗,东方天幕由漆黑而逐渐转为鱼肚白、红色,直至耀眼的金黄,喷射出万道霞光。 最后,一轮火球跃出水面,腾空而起,整个过程只有十多秒。 云海相接之处仿佛有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在瞬息间将太阳送出地面并变幻出千万种多姿多彩的画面,令人叹为观止。 岱顶观日历来为游人所向往,也使许多文人墨客为之高歌。 这一景观让人看到了自然天地的奥妙无穷,人世间的无比美好,还有什么比天、地、人合一的奇妙感觉更好呢? 观看日出结束,沈浪到小吃店里找一点东西随意吃了,去拜望他的好友泰山派金不换。 泰山派寺庙并没有在泰山玉皇冠,是在玉皇冠背后一个突起的小山上,那里是不允许游人到的,一是保护泰山派寺庙,二是怕泰山派僧人和游客发生纠纷。 泰山派责任掌门为楚天阔,这楚天阔其实为泰山五老的总弟子。 说来话长,泰山派之前掌门叫万胜秋,万胜秋一生教了五个弟子,分别叫金斗、木斗、水斗、火斗、土斗,五个弟子都贪玩,对功名利禄视若粪土。 还在这五斗年轻之时他们就有过约定,提前找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孩子来,五人共同教育,教他武功。 等掌门万胜秋死后就由这个弟子来接手掌门之职,新掌门是大家共同的弟子,大家都来扶持。 在万胜秋年纪大了后,要找一人来接任掌门之位,本来万胜秋想让大弟子金斗接任,这金斗才坚决不干,何况五人有过约定,于是楚天阔当了泰山派的掌门。 江湖上有种说法叫“南五老,北五斗”,南五老就指河南嵩山少林五老,北五斗就是泰山五斗。 楚天阔当了掌门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泰山五斗除了平日练武、下棋外,找不到娱乐消遣的法子。 开始几年,五人约定,每人去找一个弟子来教,金斗找了金不换,木斗找了钱不多,水斗找了秦不移,火斗找了化不少,土斗找了谭不拢; 每一年都让所教的五个弟子比试一次,共同提高武功,以后楚天阔年纪大之后,就在五人中选功夫最高的来接任。 没想到这五人也和他们的师傅一个德性,五个都生死不干掌门,认为那个位置只是一个虚名,将人拴得太死,不如定期相约游山玩水有意义。 泰山五老也拿自己的弟子无法,他们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想干,就没有勉强这五人,最后呵呵一笑了之。 这五斗后来直接给自己的弟子也是泰山派掌门楚天阔说,让他自己去找一个堪用的弟子来教,以后就让这个徒弟接任掌门。 现在楚天阔又教了一个弟子,名叫牛渔樵,实际上培养的就是未来的泰山派掌门。 后来每过一两年,这五老总要想一些歪门邪道整点事,不是逗大家开心,就是故意戏弄大家。 不过非常好的一点是泰山五不弟子对楚天阔的弟子也是爱护有加。徒弟们还是很爱这五个老家伙的。 这金不换本名叫金东,是个爱财如命的主。 所有一切东西只要落入他的手中,一般人就不要想从他手中又给拿出来,就连他的师傅、师叔想要得到他的一点东西也是难上加难。 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如何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但对人总体还算仗义,答应过朋友的事,他拼上性命也要去做到,拿再多的钱收买他,他也不会失信。 江湖人称金不换。就因为沈浪和他都有知恩必报,讲信义的特点,故二人成了过命之交。 钱不多本名叫钱西,自从师傅教会了他喝第一口酒,对酒就嗜酒如命,顿顿喝酒,时时念酒,一天到晚酒不离手,不离口。 不但喝,还要喝好酒,他的所有金钱银两都拿去买了好酒,买了好的酒器,随时身上找不出一分钱。 但一说到喝酒,没有酒喝了,他又总能从身上搜出一点钱来买酒喝,当然也有身无分文的时候,这时就只有赖几个师兄弟了,江湖人称钱不多。 秦不移本名叫秦南,二十多岁时,是一特别标致小伙子。 有一年和师傅水斗去拜访恒山老友风信子,风信子有一女徒弟叫米芳香,两人一见钟情,就在秦南和她交往的三天,两人就定下了婚约。 二人要海枯石烂、非你不嫁、非你不娶; 结果风信子认为这路程太遥远,一意要把米芳香许配给大弟子车横,师命不可违,米芳香嫁给了师兄车横。 从此,秦南就认为女人都是说话不算数、不忠贞的,对任何女人都没有了兴趣,对女人多了一份恨。 后来虽然有人提了好多个不错的女孩,给了他好多次相亲的机会,他连看都没去看一眼,在他的面前最好不要提女人。 从此后言语就少了很多,不爱说话,三天不说一句话,五天不放一个屁,除了干事,就是呆坐不动,看他的剑书,抚摸他的宝剑。江湖人称秦不移。 化不少本名叫化北,此人天生一个话匣子,任何话题都可以说上半天,任何事情他都好像清清楚楚,这宇宙间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别人自称是天上一半,地下全知,这个化不少是天上全知,地上透彻。 任何人和他要不了多久就成了熟络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朋友,老相识,其实说不定才认识几分钟。江湖人称化不少。 谭不拢本名叫谭中,此人一生最喜欢的事就是抬杠,没有他抬不了的杠,没有他找不了的歪理由。 只要你说任何一个问题,他都有和你不同的意见,不抬到别人口服他一般不得停下嘴巴。 实在遇到高手,他说不过的时候,他就来一个绝招——呛你几句。江湖人称谭不拢。 这五人遇到外敌的时候,从不和对手单打独斗,都是一齐上。 不管对手是弱还是强,江湖上能够接得下五不三招也不多,很多与这五人为敌的都多少留了点纪念,江湖上有的称他们为泰山小五侠,有的称他们为泰山五绝。 沈浪去过两次泰山派寺庙所在地,都是认识金不换之后,金不换带他到过,他对道路比较熟悉,现在去完全是轻车熟路。 下了玉皇冠,向左再下一段陡坡,转过一个山坳,向左水平走过一片密林,到了一个小山岭,这小山岭就是泰山派寺庙了。 沈浪远远看去,这一次泰山派寺庙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寺庙后方有一张黄色旗幡在随风飘动。 沈浪心头一凛,这是死人才能挂的招魂幡,难道寺里出大事了?死了人? 究竟泰山派寺庙里为什么挂了招魂幡,真的是死了人吗?果真死了人,死的又是谁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章 泰山金斗已死 沈浪走近寺庙,这条招魂幡更加刺眼,到了寺庙门前,见寺门紧闭,里面隐约有喧闹之声。 他在门外叫了两声“金东兄,金东兄”,没人答应。 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里面声音太吵,没人来开门。 他又提高声音叫了几声,还是没人来开门。 沈浪不知什么情况,干脆抓起寺门上的门环,用力拍打了几下,这一次终于听见了里面有人向外走来的声音了。 沈浪趁热打铁又拍打了几次,才听到泰山寺门内有人走了出来。 一会儿后,门里一人嘴巴里叽哩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开门走了出来。 门一开,是一老者,头上戴一个青色小帽,一身青衣,一张脸悲悲戚戚。 他盯着沈浪看了约摸有十多秒钟,看样子是最后确定自己不认识来人,没问沈浪是谁,回身就要关门。 沈浪这时也认出他来了,这是泰山派专门负责看门的老赵,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以前来的时候金不换就是这样给他介绍的。 沈浪赶紧说: “你不是老赵吗?我,沈浪啊。” 这时,关门老者才回过神来,又将门打开,脸上略有惭色,哂笑着说: “你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沈大侠吗?你以前来过两次,真不好意思,里边请。” 沈浪跟老赵跨进门去,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寺庙背后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着一条招魂幡,寺庙最正面的一间正殿内挤满了人,里面的大部分人哭哭啼啼。 正殿外的几根柱子上写了几条挽联,柱子半中腰拴了一根绳子,绳子上挂了好几条白色孝布。 在正殿旁边的一间偏房里,有不少厨师在忙着煮饭切菜,正殿外有不少人一副悲伤的样子,匆匆忙忙在忙这忙那。 刚才的老赵将他带到正殿外过后,也没理沈浪,又忙去了。 “人都死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先让大家伙煮几顿饭,弄几个菜,把人埋了才是正事。” 沈浪刚往前走了几步,能清晰地听出这是金不换的声音。 虽然房子里边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吵吵嚷嚷听不清楚具体说些什么,但是金不换的声音沈浪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对于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从金不换说的话来分析,这是泰山派里死了人,死的是谁,现在还不清楚。 沈浪也不好贸然走进去,就先站在吵得最凶的正殿外听里头在说什么事。 “你怎么就确定人已经死了呢?不是才刚刚没有气吗?说不定能救活呢?再说人死了,也要先搞清楚死因是什么,师伯为什么要死,是想丢下我们不管我们了吗? “还是他厌倦了这人世的生活或者是我们这寺庙里面的生活,如果是厌倦了这人世的生活死了的话这还好说。 “如果是因为厌倦我们寺庙里的生活而死的话,那我们这寺庙就有问题了,是什么问题一定要找出来,不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死。 “是谁的问题谁就要负责,是我的问题我也要负责,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也要负责,是掌门师弟的问题,掌门师弟也要负责,是吧?” 沈浪一听,说这话的一定是化不少,只有他才有这么多话,却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 从他的话里边可知道死者是他们的师伯——金斗。 “你要找原因,你找啊,你有本事找出死因,都不坐在这里了。” 这自然是谭不拢在回怼化不少。 “大师兄,你说,金斗师伯是你的师傅,虽然掌门比我们小,我们是师兄,掌门是师弟,但他毕竟是掌门,这件事具体怎样处理还是要听掌门师弟的吧?” 这是秦不移在向大师兄金不换问话。 “有什么问不问,事情都摆在这里了,还用问吗,人都死了,问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几个无论怎样说还是师兄,我们几个商量了就要作数,还用去问掌门师弟? “行了,行了,二师兄,你也发表你的意见,有什么你要说出来,不要等到我们商量决定了,你又说不行,这样就是你的错了。 “你后悔也没有用的,你倒是说话呀,不说是吧,不说就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每次就只带一个耳朵来,让耳朵装满就回去。 “这件事要拿主意还得是我们拿,我们得多听听大师兄的意见。” 化不少接过话头,就说个不停。 他说了这一通后,暂时没有人接话,屋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又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人说话,突然有人冒出一句: “酒,没有酒了,我先出去打一壶酒回来再说。” 话说完,听见了屋里有挪动板凳唏唏哗哗的声音,又有人咳嗽两声,但没有人说话,两秒钟后,有人走到了门槛处,又回头看着满屋人说: “我先出去打一点酒马上回来。” 一跨出门槛,差一点和沈浪撞了一个满怀。 出来人赶紧收住脚,一回头,大吃一惊,一把拉住沈浪的手说: “沈兄,什么时候到的,来了也不说一声?”然后又回头向着里边说,“沈兄到了,我走了。” 回头拍拍沈浪的双肩又说:“你先坐。” 此人右手拍拍别在腰上的酒壶,人已出了寺庙大门。 这时坐在里头的人认识沈浪的都站了起来,纷纷向沈浪打招呼。 最先走出来的迎接沈浪的是金不换,他抢到门口,双手抓住沈浪的双肩,轻摇几下,还没说话,眼里已经噙住泪花。 其他几人眼里还看不到眼泪,这说明死的对象不一样,正面的人的反应也是不一样的。 死者是金不换的师傅,金不换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他的眼里泛着泪花。 而其他几人与死者的关系稍稍有点区别,表情上多少还是有点不同,至少从眼睛能够看出一点什么来。 “我师傅今天早上死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说到这里,金不换放开抓沈浪肩膀的手,不停用右手袖子擦拭眼泪。 “人都走了,金兄不要难过,节哀顺便才是。” 沈浪也不知如何安慰这位好友。只能边说边拍了拍金不换的肩膀。 金不换拉住沈浪的双手,一起走进的正殿内。 正殿内里边人见到有客人进去,也主动站起来让座,让沈浪和金不换坐来挨在一起,便于二人好交流。 沈浪刚一落座,化不少就向他诉苦: “沈兄来了,我正好要找个人评评理,我师伯昨天夜里突然死了,不,你看,不是躺在这儿了。” 化不少说到这里,用手指向屋里的一个角落里,沈浪顺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在那里停放了一个黑色棺椁,上面用了一层黑色布匹盖住。 化不少继续说: “人死了,肯定要埋不是?要埋之前总要找出死因吧,找出死因,就可以找出是谁的责任,找出谁的责任,他就要负责。 “你看连沈兄你都来了,都这么关心我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找出师伯的死因呢? “另外,大师兄一见师伯死了,什么也不问,就说要埋要埋的,何况死者是大师兄的师傅,他竟然不主动找出大师伯的死因,真的让人费解。 “现在你来了,你来评评我的说法,看是否对头,要不要找出死因。” 金不换一听到这里,情绪非常激动,嗵一下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化不少说道: “你,你,你说什么,我不找出师傅的死因,让人费解,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师傅,你再说一遍。” 金不换越往下说越激动,显然是对刚才化不少的说法非常生气。 沈浪连忙一把拉住金不换,按他坐下去。 “金兄,莫生气,化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应该找出师伯的死因,他也着急,没有别的意思,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要往这方面去想,怎么可能是你暗算了自己的师傅呢?是不是?” 金不换听了沈浪的说法,气慢慢消下去了,平时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就非常好,也确实没说是他害死了师傅。 自己也太激动了,有点没控制住,人坐了下去,只是将头扭向一边。 沈浪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余四斗,也没看到泰山派掌门楚天阔,于是小声自言自语对着屋里的人用探询的口气说道: “怎么没看到其余斗老呢?” 沈浪来过两次,泰山五老和他也比较熟悉,他对五老叫法就比较随意,和泰山五不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五老为五斗老; 和五老在一起的时候就叫他们为斗老,将五字省略了。 故问其余斗老哪去了。秦不移还没和沈浪打过招呼,这时接过话头说道: “沈兄,其余师叔在后边院里,今天到现在还没有下来,掌门师弟也上去了,应该是去找四个师叔他们商量去了。” 沈浪听到这里,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么一个大事,四个斗老不可能不知道吧,怎么还没有下来呢? 人都停放在这里了,掌门楚天阔还没有向四个斗老说过? 但是又不便问,只能将这个想法埋藏在心里。 这时坐在秦不移旁边的谭不拢面无表情地说: “这事反正与我无关,要找出死因,也是你们的事,谁说要找死因谁负责。” “我一说要找出死因就是我负责了,我的责任真的有这么大吗?我说这个有错了? “提出解决办法的人反而有错了,这个世道要反了,真是黑白不分,不说话倒还清静,反而一身轻松。 “那这个社会还要不要有好人说话,有正义之人来评理,不说话竟然成了大好人,天下有这本书卖? “反正我没有说错什么,都是为了泰山派好,你们不愿意这样做,那你们拿出一个办法来。” 化不少一番义正辞严的话一说,暂时屋子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屋里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第四十二章 要不要验尸 从大家的议论中,沈浪大致搞清楚了这个事情的大概情况: 前几天,泰山五斗都还是好好的,一起到玉皇冠去坐了两个小时,回来都还谈笑风生的。 昨天下午到晚上五斗都还在金斗房间里喝酒,一直喝到了十点过钟,其余四斗才偏偏歪歪走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早上五斗都没有一个人起床,按照平时他们五人的坐息时间,应该是最早起床的五人了。 起床后,只漱一下口,脸也不用洗,五人相约就到泰山派最后边的一个大院子练习剑术或拳术一个小时。 然后再回到伙房吃早餐,早餐毕到正大厅打坐两小时,有时还会排轮次给泰山派的门徒讲经说法,兴趣来了,五老还会即兴表演一下泰山派的武功。 但今天早上已经到到五老回来洗脸的时间了,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负责五老盥洗的弟子觉得奇怪,就到后山院子去找,没找到一个人,回来后,再到五老住的房间里去请。 没想到去了第一个房间,推门推不开,喊又喊不应,才惊慌了,跑到第二个斗老的房间去叫人,去还好,第二个斗老一叫就醒了,木斗连忙起床,边穿衣边对来叫之人说: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叫其余三老?叫醒后,马上去叫掌门。” 不一会儿,寺院里全都知道这件事了。 将金斗房间门强行打开,掌门楚天阔将手靠近金斗鼻孔一探,没有试到有气息。 又把右手把握住金斗的左手手腕,左手食指和拇指并在一起去探试金斗的脉搏。 没有发现有血流跳动的迹象,就非常难过地宣布,泰山五斗之一,金斗师傅已死亡。 其余四斗也没说什么,木斗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去安排大哥的后事吧。其余四斗就退出的金斗的房间。 掌门楚天阔叫人把金斗的尸体搬到了下面正殿内,这是每一个泰山派的人死后停放尸体和悼念的地方。 这一摊事忙到早饭过后,才基本收拾好。 刚收拾好不久沈浪就到了泰山派寺院,这后来的事情沈浪也知道了。 大家在没有当家主事人的时候自然没有主意,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休,但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沈浪也觉得奇怪,这金斗老人死之前就没有半点不好的反应迹象吗,死前也没有将掌门楚天阔叫到床前有个交待什么的,也没有把自己的弟子们叫到一起有个嘱托什么的? 还有,也没有听到说金斗老人家之前有过什么疾病或者有过什么突发状况。 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外人到过泰山派寺庙,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这也太奇怪了,死得如此突然,死得如此蹊跷,让人不得不生疑。 可更奇怪的是泰山另外四老没有多大悲伤,也没有说要查找死因什么的,他们四人就没有一点怀疑什么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听见了门外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众人都将头转向大门处,沈浪也将头移向大门。 这时大门外楚天阔和他的弟子牛渔樵神色匆匆走进来了。 大家看掌门有什么安排,都不在说话纷纷起立等待楚天阔讲话,沈浪也跟着大家一起站了起来。 泰山派掌门楚天阔先将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坐下去。 然后扫视一眼大家,刚要说话,看到沈浪站在守丧队伍中间,于是走到沈浪面前,紧紧握住沈浪的手,神色凝重说道: “沈兄,什么时候到的,吃过早餐没有,现在寺里发生事情,没有时间招呼,还望多多海涵,一会儿叫手下安排住处,我现在要处理事情,先忙了。” 沈浪也握住他的手说: “掌门先忙,先处理好你寺内的事情,不用管我。” 双方放开了手。 等大家都坐下了,楚天阔清了清嗓子,说道: “本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金斗师傅昨天晚上离开我们了,大家都很悲伤。 “但人都死去了,我刚才也问了几位师傅,这几天师傅金斗的情况,有没有生病,有没有生活上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外人到过我们这里与师傅发生打斗。 “或是他们五位师傅在自行比武,造成了师傅的受伤。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不存在,那初步判断师傅是昨晚得了什么急病,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我们。 “我们再悲伤也没有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料理好师傅的后事,让师傅安安静静入土。 “我们要将这件事情办得闹闹热热、风风光光,让师傅放心地走。 “现在我谈一下安葬师傅这件事的具体安排:请大师兄金不换负责出殡仪式。” 金不换听了分咐,马上站起来答应: “是!” “请二师兄钱不多负责负责生活这一块工作,要每顿有七个菜上桌子,至于怎么安排规划就由二师兄下去找人做好。” 说完没人答应。 楚天阔又扫视了一眼,才发现二师兄没在现场,这时也有人提醒掌门,二师兄刚才出去了。 楚天阔继续安排说: “他没在,一会儿来了,请大师兄转告二师兄。师傅埋葬的地点定在山后那两根大松树下。 “那个地方叫大松树,请三师兄秦不移,带三四个人在明天中午之前,将埋葬地点清理干净,并将亡井挖好。 “后天上午十点钟是师傅的还山安葬时间,不能出任何差错,大家也要记好这个时间,准时来参加师傅他老人家的葬礼。” 秦不移也站起来回答: “是!” “其他各色人等,不要找不到事情做,看什么忙不过来,就伸手帮忙做什么,能出力的就出一点力,齐心协力将师傅他老人家送上山才是。” 大家听完安排,都异口同声回答:“是。” 正当楚天阔要抽身离开时,化不少站起来说道: “掌门师弟,大家知道金斗师傅平时对我们都非常好,现在却不明不白死去。 “大家都感到很痛心也很悲伤,肯定是要将闹闹热热、风风光光送上山,可有个问题不知当提不当提?” 楚天阔将刚跨出去的右脚又收回来,双脚并立站着问道: “四师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 “我就想问,究竟师傅是怎么死的,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师傅的死因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都和四位师傅探讨过了,死因确实不清楚。 “但肯定一点,不是敌人将师傅杀死了,我们内部也不可能有人将师傅害死,这一点你们没有怀疑吧?也不可能怀疑我吧?” “没有敌人害死了师傅,我们内部也没有人会害死师傅,但总要找出师傅的死因大家才放心吧?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旁边也有人在小声嘀咕议论说是。其实这也好多泰山派弟子想知道的真相。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师傅的死因,那如何做呢?” 大家又是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了,有人说要开棺验尸,有的说要请医生来才行。 有的说掌门一个开棺验尸就行,有的说要让其余四斗来验尸才行,莫衷一是。 不知谁说的才正确,这个问题掌门楚天阔也没有想过,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 这时,钱不多脚步踉跄,一身酒气从大门外走进来,看样子酒应该喝高兴了。 他进门听见大家议论纷纷,也没注意看有些什么人,进门就说: “他妈的,被坑了,平时我喝一次,只要五十元,今天喝了五十五元,师傅死了,没心情和他理论。今天这酒真好,喝得真舒服。” 走到沈浪旁边想和沈浪挤在一起坐,没想到一屁股坐下去,坐在了金不换的大腿上。 金不换将脚一收,他险些摔在地上,酒也醒了一半。 看见掌门师弟也在现场,在这样的场合,他再是师兄,也不能不应该放肆,就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 谭不拢见他那个醉醺醺的样子,虽然平时关系好,也忍不住说道: “舒服,你要像师傅那样才舒服。” 楚天阔看了一眼钱不多,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师兄钱不多这个人唯一爱好就是喝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喝高了,有时说话和做事不太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没理钱不多,对着大家说道: “那刚才大家提出来的问题,怎样办好一点?” 他一直是一个受大家尊重的掌门,虽然年龄没有五不大,但五不都尊重并乐意接受他的安排。 “我看有两个办法:一是掌门师弟当众验尸,请沈大侠作一个证就行;二是请我们的师傅,其余四老来验尸,沈大侠和掌门作证就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金不换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请其余四老来验尸比较好,四老毕竟是和金斗师傅是生死几十年的好兄弟。 “他们来验尸金斗师傅知道了都会开心一点,也不会责怪我们不了解他们的关系,另外四老的资格是最老的,他们来验尸没有人敢说什么。 “证人嘛,证人我看沈大侠行,就凭沈大侠在武林上的名气和他的为人,还有他和我们五不的关系,证人非他莫属。 “他和我们泰山派也算老朋友了,熟人好办事嘛,我们都信得过,就依第二个办法。” 这是化不少抢过话头在说。 大家也觉得他说这个有道理,便没有议论纷纷了。 掌门楚天阔看大家也没反对,说道: “好吧,现在就去请四老下来查验师傅的死因,就请秦不移师兄走一躺,如何?” 秦不移见点了他的名,也应该去跑一躺,二话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家都想等一个结果,看四老下来是怎样查验金斗的死因,现场没有多少人说话,都在耐心等待。 第四十三章 复活 过半个小时不到,秦不移回来,可四老没有和他一齐下来,大家不知道是咋回事,都用问询的眼光等秦不移说情况。 只有谭不拢心急,没见四老,不等秦不移坐下,就发问: “只有你一外人下来,四老呢?不愿意?还是你没下功夫请?” “什么叫没下功夫请?那应该让你去。” 说到这里,秦不移不满意看了谭不拢一眼,没理他继续说道: “我去请了四老,四老听我讲完,四人都没说什么,互相望了两眼。 木斗师傅对我说,‘你们还不嫌师傅死得不舒服是吧,还要开棺验尸,让他不得安宁,我们四个都不去,我说的就代表我们四个人的意见,你们要验尸,你们自己去验。 要送金大哥上山安葬的时候,通知我们就行了。下去。’ 我看他们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好下来了。 谁不服,认为请得动他们,谁去请好了。” 他这样一说,没人说话了,都知道,谁去请也没有用。 这是四个老头子的意见。 “掌门师弟,我看只有实行第一套方案了,还是你来验尸,请沈大侠来作证,你看行不行?” 金不换又提出用他的第一套方案,钱不多没等掌门回答,已替他回答了: “又没有第三套方案,那就这样办,早点处理好。” “好吧,就由我和大师兄金不换一起验尸,请沈大侠替我们作证,有劳沈大侠了。”最后还是楚天阔来拍板。 说罢,楚天阔叫大家将屋子中间腾出一个地方,把金斗尸体棺材挪移到中间来。 众人围成一圈,看如何验尸。 楚天把盖住金斗的黑布揭开,露出整个尸体。 金斗平躺在棺材里,姿势就是大家放进去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化。 楚天阔又把盖在金斗脸上的草纸轻轻揭开,死者的面部暴露在大家眼前: 脸部是像刚死去那时一样,还是红润的,五官也没有任何异样,整个棺材还充斥一股酒香味,并没有半点异味。 楚天阔将右手食指中指并放在死者鼻孔处,没有感觉到死者的呼吸。 将死者袖子撸开,再次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放检查金斗的脉搏,也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检查到这里,楚天阔对大家说: “师傅的呼吸、脉搏都没有了反应,现在请证人沈大侠来检视死者的这两个地方,看是否和我检查的一样,我们再往下检查。”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沈浪也照楚掌门的动作又小心检查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用肯定的语气说: “根据金老的呼吸和脉搏,可以确定没有生命体征,应该死亡了。 有不相信的可以来再次检查。” 众人听了他的话,没有哪一个持怀疑态度,没有人吭声,都默认进行下一个程序。 沈浪退开,楚天阔又站回来。 将死者的头轻轻抬起,检查后脑勺,也没发现任何打击的痕迹。 将金斗的嘴巴用力掰开,看死者嘴里有没有异物,也没发现异常,只感到有一股酒气向大家冲来。 楚天阔再把死者胸前纽扣解开,查看死者胸前有无受伤痕迹,有无中毒症状,也没有发现异状。 当然,这些凭肉眼都能够发现问题,大家都目睹了这个过程,也没有说什么。 沈浪还用右手轻轻放在死者左胸,试试金斗还有没有心跳,全然没有试到。 到此,大家亲眼所见整个过程,楚天阔环顾一下大家说道: “现在大家也看到了整个过程和金师傅身上的情况,对金老的死没有什么疑问了吧?没有疑问,我们就收拾好抬回去。” 大家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找不出什么理由反对。 因此大家动手,七手八脚将金斗尸体放回了原处。 一夜无话,大家按照泰山派掌门楚天阔的安排各执其事,准备好再送泰山派五老之一的金斗一程。 由于安葬时间紧急,也没有通知其他人来参加追悼。 沈浪本来第二天结束后要走,但掌门楚天阔和他的五不好友,都希望他留下来。 特别是好友金不换,还专程给他说了两次。 沈浪只得答应等金斗安葬后才离开。 到了第三天,早餐后,泰山派所有人员都集中在正殿外面。 其余四老也来到现场,送别老友一程。 全体人员一起站在大门外,听由金不换主持师傅的葬礼。 金不换在正殿内宣读了师傅金斗的一生和对泰山派的贡献。 命人将棺材盖合上,将棺材移到大门口,准备从大门发丧出去,然后直接抬到安葬地点。 大伙将棺材移到大门口,金不换双手十指交叉变换,做了几个驱逐鬼神的动作,画几道镇鬼符,口中念念有词,发出口令: “今朝魂魄去,出……” “出”刚落口,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棺材盖“嘭”一声分裂成几块,冲到天花板,又撞击回来。 棺材里飞出一个人,随炸裂的木板冲上五六尺高,然后落下来,双脚踩在棺材头部边沿上。 现场胆小的吓昏了。 大部分人吓得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只有四老、五不和沈浪还站在原地。 这从棺材里飞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死去三天的五老之一——金斗。 大家没缓过神来,金斗站在棺材沿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扯着嗓子吼道: “我再不出来,就要被你们憋死了,你们在干嘛?哈哈,有趣,真有趣。 你们这架式,要把我抬上山埋了吧?” 金斗见大家没动,一步从棺材上跳下来,对掌门楚天阔说道: “还不快让大家把这些都拆了,好看吗?” 这时趴在地上的人胆大的已经站了起来。 胆小的有的还继续趴着,不敢抬头看,有的悄悄侧头偷看一眼,确定没是鬼是人才站了起来。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不要吓我们。” 喝了酒胆大的钱不多打破沉闷的现场问道。 “我是人是鬼?我是你的师傅金斗。有假包换。哈哈哈!” 金斗说完又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声震屋瓦。 这一下全场人才真相信金斗没有死,但怎么一回事,这个谜在大家心里更奇怪了。 一切还要金斗本人才说得清楚。 原来是这样的。 近三年来,泰山五老在研习泰山派遗失了的一项武学——神闭功。 这一武学在五老之前泰山派有人会,但到了五老的的师祖时,这一神奇武学失传了。 在泰山派武学书上有记载,泰山派武学书上对人的理解。 认为是人一个完整综合体,是由肉体和精神两部分组成,这里的神包括神经、血脉、意志、思想等。 神闭就是通过训练,让人的神经、血脉、意志、思想在一定时间内处于完全休息状态。 血液不流动,神经没有知觉,没有意志、没有思想,整个人就只有一具躯体存在。 这个时候,人体没有脉搏跳动,没有呼吸,没有心脏跳动,一切都没有反应。 等这一段时间结束,人才完全恢复正常状态。 两个时辰为一个练习周期,练习期间可以两天才吃一次餐。 五人试图将这一深奥武学按照书上记载研究学习,将之恢复。 这些年来,五老都在研习。 其中金老的训练效果最好,已经能达到半个时辰,其余四老还只有三十分钟的功力。 前一段时间,五老觉得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就想拿自己的弟子寻开心。 没事就商量如何捉弄这些弟子们。 这一段时间,五不弟子没有常来关心他们五人,这五个老头子有点生气。 金斗提议,由他来练习这个功夫,在某天练习的时候,假装死去。 看这些弟子有何反应,同时也向弟子们展示泰山派曾经有过的绝妙功夫。 三天前的晚上,他们五人在一起喝酒。 喝醉后,五人商量,等即将天亮的时候,由他来练习,然后装死。 看徒弟们的反应,其余四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徒弟们折腾。 金斗在练习的时候,功力消失。 恢复正常时,就是一个正常人。 他只是睡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但是外边什么情况他在里面一清二楚。 好几次,他差一点没控制住,在棺材里笑出声来。 他在装死的第二天听棺材外的人说话,就知道了出丧时间。 这不到了第三天,本来他想让人把他抬到了埋葬他的地方,他再跳出来看看,这些徒弟要把他埋在什么样的坟地。他还想坚持一会儿。 没想到的是,徒弟们将棺材盖一关,这一副棺材又做得坚实,通体没有一丝缝隙, 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在里面越来越吃不消。 如果是练功期间,这倒没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他处于清醒状态,假如他马上进入练功状态,也行。 但是,这样的话还要一个小时,到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就只有等着师弟们将他弄醒了。 由其余四老来将他弄醒,这就糗大了,变成了五老的合作捉弄徒弟的一出戏了。 这样做,就太过了,大家要怪罪就怪罪他一人,所以他也没太敢这样做。 等楚天阔让人将他移到屋子中间的时候,金斗在里面已经吃不消,要窒息了。 他将棺材里仅有的一点空气全部吸进胸腔,大吼一声,毀坏棺材盖从里边跳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跳了那么高,吓了大家一跳。 当然,金斗在叙述的时候,将五人商量,要考验弟子们有无孝心商量这一部分去掉了。 只讲是练习神闭功这一部分,并且还说其余四老都不知情。 其实只要细心人一想,这五老经常在一起,他练习这一功夫其余四人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一个细节,金斗死后,其余四老并没有像是死了一个好友那样伤心,好像每个人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估计也是大家不想揭穿,只要师傅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管他是恶作剧,还好作剧。 金斗将这一过程讲清楚,消除了大家心中的疑虑。 并且还知道泰山派又重新恢复了一门精妙武学,大家异常高兴。 楚天阔安排人将该拆除的拆除,该扔掉的扔掉。 又从新安排人摆上酒席,一是替师傅压惊,二来对泰山派从新恢复这一武学表示庆贺,三也招待沈浪和寺里的全体人员。 正当大家开怀畅饮,喝得高兴的时候,有人进来向楚天阔报告,外边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究竟是何人送来书信,又有什么事情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章 画舫 话说泰山派众人正喝得耳酣面热之际,手下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楚天阔接过来,信封上有两行字: 上一行‘泰山派掌门启’下一行‘西霞山庄呈上’。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也不想影响大家的兴致,离席打开,里面是一张红色信笺,上有短信一封,内容如下: 尊敬的掌门(庄主)阁下: 阁下和贵庄近来安好!敝庄在各派武林朋友的支持下,得到了长足发展。 今敝庄小女二人初长成,欲在江湖武林后起之秀中觅一少年英雄,选作敝庄佳婿。 拟定农历重阳之日在西霞山庄以比武招亲之形式选上上才俊二人。恭候各位的到来。 西霞山庄 即日 他一看,这是一封比武招亲的书信,本派论年龄相当的人选,只有牛渔樵一人,但还不知他喜不喜欢到西霞山庄去参加。 这是一个大好事,自己虽然可以作主,拿到台面上让大家都知晓,反正人基本上都在。 大家作主比一个人作主要好,听听大家的意见,也是一件好事情。 于是他回到座位上,将手中的信件在空中扬了扬,对大家说: “好消息,好消息。” 嘴快的化不少听了掌门的话,没让掌门入下说,就抢先问道: “掌门师弟,什么好消息让你如此高兴,快给大家说说。” 现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齐抬头望着楚天阔右手里拿的信笺。 楚天阔等大家稍稍安静,再次将手中的书信在空中扬了扬,慢条斯理说道: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西霞山庄要比武招亲,通知大家到他们庄参加比武招亲,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哪些人愿意去?” 第一个最兴奋的还是化不少,他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一下子站到了凳子上,说道: “谁不愿意去,我看大家都愿意去……” “我看最愿意去的就是你吧?你说的大家主要就是你才对。” 这是谭不拢在怼他师兄。 “我喜欢又怎么啦?难道你不喜欢?女人谁不喜欢?我喜欢也没有错吧? 有的人在人前装作不喜欢,在人背后不知有多么喜欢都说不定。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去参加?我唯一的短板是年龄有点偏大,人家不嫌我老,我也不嫌人家小。 有资格参加我也去试试,说不定还能成为西霞山庄的乘龙快婿。” “你有优势恰恰就是你的年龄大,年龄大懂事啊,会懂得女人的内心,会体贴人。 你一旦选上,不叫乘龙快婿,应该叫乘龙老婿才对。” 谭不拢的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楚天阔每每遇到什么事情,都先让大家讨论一番。 首先是有五老和五不可以掌舵,第二他也是一个善于听取意见和建议的掌门人。 所以手下如何说一般情况下他不予以制止,等他们说一阵过后再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要我说啊,这西霞山庄也太小气了,怎么只有两个女儿招亲,多有三四个那我们泰山派的单身问题不全都解决了?” “是呀,这样的话,不光是年龄小的,就是年龄大的,也都解决了,比武招亲这个玩艺好久不见了。 管他招不招我这种年龄大的,我也想去看看,这比武招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这种大叔型的说不定人家恰恰喜欢。 小鲜肉有小鲜肉的味道,老腊肉有老腊肉的风味,我这块还是陈年老腊肉,风味更佳。”连金不换也自嘲地在哪儿说起来了。 “我看大家也别争了,真要说符合现代小姑娘的口味,我们泰山派只有牛渔樵有资格,其他人只能作陪衬,就不要去掺和得了。” 这是秦不移比较理性的在发表意见。 泰山五老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只顾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没倒满酒,其他几人酒杯里的酒喝没喝干,偶尔对这些年轻人说的话发出会心一笑; 牛渔樵年纪小一点,也养成了多听少说的习惯,当大家说的时候偶尔有点脸红,他可有有点害臊。 “金大哥,你也说说对这件事有意见吧,去不去,哪些去?” 楚天阔看金不换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其他人都讲得差不多了,他主动问一下师兄金不换是什么意见。 “依我看啊,人家在帖子里边说得很清楚了,要招的是少年英雄,与我们这些老腊肉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是让年轻人去参加行了。 我们泰山派最恰当人选自然是两个人,一是最小的牛渔樵;二是我们的掌门楚天阔,掌门师弟也应该给我们找一个掌门夫人了,西霞山庄也正好是两个美女要不正好是两对吗?” 没想到金不换也学到了油嘴滑舌。 一个平时不喜欢开玩笑的人说出玩笑话,让大家更觉得可笑,大家的笑比先前更疯狂了,说得掌门楚天阔也一张脸通红。 楚天阔不想大家往下说这个话题,让自己难堪,赶紧将话插开: “那大概这样决定:我们还是去参加,我看大家的热情很高,都想去,但总要留一部分人下来看家,不可能全部出去。 就由我和五老留下来看家,本次去参加的主角是牛渔樵,其他人去不能败坏了我泰山派的名声,在路上不要惹事。 带队就由金师兄负责。 现在距离九九重阳还有一个月时间,大家用两天时间准备,两天后就可以出发,五老师傅你们看如何?” 泰山五老看他们的徒弟楚天阔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非常心慰,金老站起来说: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年老之人就不参与了,出去之人谨记不能丢了泰山派的脸,就以楚天阔说的为准。 今天我们先散了,你们喝高兴了,各人准备好,路上也要小心,江湖不是你们想像的好玩,也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清明。” 金不换回头对沈浪说: “沈兄,你反正来的目的就是散心,那这次和我们一起去走一遭如何?” 沈浪还没回答,化不少一下子从凳子站起,嘴巴里还有一块肉没咽下去,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说: “是,是,是,你不去我们就不好玩了,沈大哥跟我们去也有一个玩伴,你一个留下来在泰山没有人陪你,到其他地方你也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金师兄这个提议正好,如果我们在路上有什么难题你还可以帮助我们解决,我们几师兄弟话不投机时还可以作一个裁判. 你也去参加这个什么叫做比武招亲的,说不定你一去就有道理,我们没被招,你倒被招了. 大龄青年谁也想有个媳妇了,我就不信沈兄不想媳妇,除非沈兄不是男人,我看沈兄应该是男人. 他也肯定想有俏媳妇,去早来迟能够吃点热乎的,只要是沈兄有这个艳遇,不,叫艳福,不,叫福气. 我们大伙都支持你,你放心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当上人家女婿了,我们这一躺就当作保驾护航得了。一起几得,我举双手赞成。” 沈浪光是笑笑,未置可否. 他也在想,要不要和大家去玩一躺,还是直接回雪山或者往哪里去,这时泰山派掌门楚天阔也站起来说: “沈兄,我看你和他们一起去比较好,互相有个照应,光是我这几个师兄和徒弟牛渔樵去,还真不是很放心. 你要回四川去,也顺路,这西霞山庄在贵州湖南交界处,你去也不绕道,就去一躺如何。” 沈浪想也是这样,就站起来对大伙说:“好吧。” “个人打点行装后天准时出发,不过,不能乘坐现代交通工具,省得引起官家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路走从前的官道,多骑马。” 楚天阔隔了一两秒钟又补充道。 第三天,泰山派五不加上牛渔樵和沈浪一行七人已经乘坐七匹快马奔驰在鲁通豫的官道上,一路上大家心情特好,特别是有了活宝化不少润滑剂的作用,大家倒也不寂寞。 不几日,七人到了湖北岳阳市。到了岳阳市,化不少首先提议,到岳阳楼参观. 一睹这与湖北武汉黄鹤楼、江西南昌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宏伟建筑。 岳阳楼位于湖南省岳阳市古城西门城墙之上,下瞰洞庭,前望君山,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誉. 岳阳楼作为三大名楼中唯一保持原貌的古建筑,其独特的盔顶结构,更是体现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和能工巧匠的精巧的设计和技能。 北宋范仲淹脍炙人口的《岳阳楼记》更使岳阳楼著称于世。 为了不受其他人关注,一行七人没有选择在上午去,决定在下午去。 这天下午,他们登上了心中最美的岳阳楼,又是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斑驳的城墙仿佛在向他们叙述这个地方曾经是多么的繁华、富庶. 作为千古兵家必争之地,不知楼下水中埋了多少热血男儿的尸骨,有多少坚贞女子在阁楼上眼巴巴守望着自己的丈夫,将绵绵的相思泪全部流进了浩浩汤汤的洞庭湖水中。 烟波浩淼的湖水滚滚向东流去,不知又有多少男儿的热血梦已随波消失,变成了远方空中的一朵朵流云,风轻轻一吹烟消云散,多少英雄豪杰已成过眼云烟。 见到此景,勾起了秦不移凭吊古人之情,他一个人靠在栏杆上,吟诵起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微斯人,吾谁与归?’ 他将倒数第二句“微斯人,吾谁与归?”重复了一遍. 同时听到在岳阳楼下一艘画舫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吟诵这篇文章的最后一句“时六年九月十五日”,这个清脆的声音刚好和他浑厚的男中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美妙的二重吟诵。 这是沈浪第一次听到秦不移说了那么多的话,自从他认识秦不移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可能是岳阳楼的景和范仲淹的文章触及了秦不移的某一根情弦,让他产生了如此悲伤的感情,但这楼下碧波之上又是谁和他产生了共鸣呢? 引得人家也和他吟诵起来,人家吟诵的是范公的最后一句,秦不移重复的时候应该也是画舫中人以为会和秦不移同时结束吧。 秦不移吟诵至此,忍不住泪流满面,他也不去擦拭,任其双泪顺着脸颊肆意往下流,或许是想起了以前的某段感情吧。 其余六人听了他的吟诵也突然觉得好伤感,没有一个在说话,连化不少此时话也不多,闭住了不容易闲住的嘴巴,不想打扰了他的情绪,也或是自己有在内心里有一点触动吧。 这时水中的画舫如一片苇叶,在滚滚的波涛中一荡一荡飘了过来. 舟中隐隐约约有四人在喝酒,距离楼下三十米远的地方,舟中一人站起来对着楼上靠着栏杆的秦不移喊道: “吟诵之先生,要不要下来喝一杯?” 但听得出来,这个声音不是刚才跟着秦不移吟诵那个声音。 此时,画舫靠得更加近了,可以清楚看见里面坐的是三个人,这三个人的面貌看不大清楚,只是大约分辨出衣服都是青色长衣。 帽子也是青色,不,应该叫青色头巾,因为这时看得更清楚一些了;另一个人穿着与这三人不一样,在奋力划桨,应该是个艄公。 化不少这时说话了: “秦师弟,有人在向你打招呼,看来是你的知己哦,我是你就下去喝一杯又何妨?” 显然秦不移被他说动了,秦不移大声说了一句: “好!” 人纵上栏杆,双脚一点,如一只老鹰,直向画舫飞去。 在空中如履平地,要到画舫处,还在空中有一个双**换奔跑的动作,到了画舫边,右手一探,抓住画舫的边上支撑立木。 人已如游鱼滑进了画舫,双脚刚好落在左后方没有坐的一个空凳子上。 这一手轻身功夫沈浪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对秦不移又增加了几分佩服,画舫中的三人拍手叫道: “先生好一手‘空中凌波微步’,让我们大开眼界。” 刚才叫秦不移下去的那个声音待秦不移坐好后,右手做出请的手势,让秦不移坐稳了。 秦不移在坐下的同时,用右手向楼上的六人不停挥手,是给楼上的四不和沈浪打招呼。 这六个人看了秦不移上了画舫,一副怅有所失的样子。过了好几秒钟,金不换才回过神来,对着画舫驶去的方向大声喊道: “秦师弟,记得回住处。”不知道秦不移能不能听到,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距离远了,风声水声混在一起,或许秦不移根本听不到。 第四十五章 妙解古文 秦不移随画舫去远了,这六个人一时觉得没有多少兴趣玩了。 化不少想说点什么,嘴巴张开几回,终于什么也没说。 谭不拢看了化不少的表情,斜了化不少几眼说道: “说呀,怎么要说又不说了?我看要是你去的话,那船中就更热闹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说了,要说还不是你说的,我说有怎么了,不说又怎么了? 是我多嘴还是你多嘴?我不想说你都逼着我说。 我想问你,我说和不说对大家有什么坏处,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去有什么不妥,不去又有什么不妥? 我去你又怎么知道一定热闹,不去难道人家就不热闹。 难道天底下就只有我一个人会说,我看比我会说的多了去了。 我倒要问问你,你去船中会热闹吗?怕只有死气沉沉,热闹的场合有你在都变不热闹了,我不说你扫兴人家都会说你扫兴,哼!” “化师弟,我知道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岳阳楼记》有句‘百废具兴’。 你说说,怎么又是废同时又是兴呢?这范仲淹一个大文豪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是金不换故意问化不少,让他出洋相。 “这个问题嘛,我想……我想……应该是这样的,这个滕子京是先去将那些设施建筑搞废了,自己找不到事干,又去将之恢复修好,就图个政绩吧。” 沈浪在一旁听了也不知道化不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时最小的牛渔樵听了,哈哈大笑说道: “师伯,不是这样的,不是人家想搞政绩。 是他还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个地方的建筑设施已经毀坏了。 他到这个地方以后,才重新修建的。 你不知道前一句吗,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就是被贬谪到那个地方去过后的意思。” 旁边的人听了恍然大悟。 五人都向他投以了赞许的目光,这个牛渔樵,别看年纪小,懂得的东西还真不少。 当然化不少心里虽然佩服,嘴里还是要说出不服的话,他认为这样才不至于丢了面子: “废就是废,兴就是兴,哪有那么多根据。 你说这个解释是现在才有的解释,我们以前的解释就是我说的那个,年龄大的人对他的解释要更明白一点。 你这个解释比较符合年轻人的口味,喜欢哪一个解释都行。 反正国家又没有规定,现在又不是考试,就考试我这个答案说不定考官也觉得有道理,也会给我满分,你说是吧,牛侄子?” 牛渔樵听了师伯的解释,只是笑笑,没有和师伯较真。 其余四人都忍不住嘲笑的眼神看住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他觉得受到侮辱,于是对另外几个人说道: “有本事你们也解释几个啊,不能解释还瞧不起别人,也真是的。” “我们不会回答,但是我们会提问,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迁客骚人,多会于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里‘迁客骚人’是说的哪些人?为什么一会儿喜一会儿悲?” 化不少觉得这是找回面子最好的机会,谭不拢刚一说完,他就接上了话: “这个都不懂,看来还是只有我才能说清楚了。 这个迁客嘛,顾名思义就是从远方搬迁过来的人,刚到这个地方嘛,也叫他们客人;骚人这个更不难解释了,骚者风骚也,就是风流、风骚之人。 一种人刚刚搬迁过来,没有事干;一种****,作风有问题,也找不到事干。 两种都没有事干的人又找不到其他好玩的地方,就都跑到这儿来了。 都是没有家室的人,没有东西值得高兴,只能让自己悲伤,难道这种情况要让别人去悲伤?” 化不少的解释还没有完全说完,其他人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这两句还有这神一般的解释,也只有化不少才能想得出来。金不换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收回笑容正经对大家说: “我们在这儿笑,师弟秦不移有没有危险,要不要去找他? 不要我们在这儿高兴,他在外头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这样我们先下去找一个地方吃点饭,然后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找到住处后,就派人去找他回来。” 大家下了岳阳楼,找吃的地方,边走钱不多的酒瘾发了,在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还在这里担心他有危险,说不定人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哪像我们肚里饿得呱呱叫,几根肠子在里边浪打浪。” 众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餐,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在离岳阳楼较远的一个叫清风寨的地方,找了间清风旅馆住了下来。 金不换认为这里距离岳阳楼较远,秦不移肯定找不到。 就派几个人分头去找一下他在什么地方,共分三组,他和牛渔樵一组,往东面; 化不少和谭不拢一组往南面;沈浪和钱不多一组往北面;西面是一条通往大山的小路,就不安排人了。 谭不拢一听说是跟化不少一组,生死都不愿意。 金不换无法,只得又作了调整,让沈浪和谭不拢一组,往南面,化不少和钱不多一组,往西面。 不管找到没找到,在晚上十一点钟之前,都必须回到旅馆报告。交涉清楚,大家分头行动。 话说沈浪和谭不拢一组两人,沿南面大道走了约两公里,来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上。 虽然现在才九点钟不到,但路上行人却非常稀少,大街上灯光倒明亮,但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 可能是没有多少买东西的路人,所以店家也不想为了三两个客人坐在店里等吧,要到中秋了,每家每户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整个街道显得比较冷清。 甚至有几条无所事事的小狗也没有人带出去遛,就躺在在街道一个角落睡着了,人去也不知道吠两声,小花猫紧挨在小狗的身旁也睡得正香。 两人又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了另一条街道上,这条街道离市中心近一点,人气感觉也要旺一些,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 大部分橱窗还开着,店里可繁忙多了,吃喝划拳的声音不断从店里传来,小狗小猫在这条街道上,一只也没有看到。 再往里走,听见了在街道远处一阵清脆的吉它声传过来,二人觉得奇怪,怎么不早不迟的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有兴趣弹奏乐器,二人徇着声音走过去。 看见了有两个人坐在街边,一看背影非常眼熟。 虽然穿着变的,但这两个人的特点可一点没变: 一个人是跎背,旁边放一根拐杖,双手拿一根狗的前腿骨头在啃,另一人在离跎背不远处一个人静静弹奏吉它,穿的比跎背要清爽干净多了。 二人心中一凛:这不是丐帮万东拐和吗,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呢?二人以前就和这两人打过交道,说不上敌也说不上友。 沈浪本想离这两人远一点,但谭不拢看见跎背啃一根狗骨头,眼睛就饿了,特别是看到他旁边还有一壶酒,就忍不住往两人坐处走近了。 这时更能清楚看见万东拐满嘴是油,两边两腮帮都有几道油污,牙齿缝里还有一些精肉。 他啃一口骨头,喝一口酒,有时还用满是油污的双手去扯夹在牙齿缝里的精肉,虽然不卫生美观,但吃相确实让人有一种吃的冲动。 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到来,而万东拐看见了,也认识这二人,但生怕手里的骨头被沈浪二人抢走一样。 不仅没有向二人打招呼,还故意将身子侧了一下,变成背对二人了,谭不拢看他这个姿势,就故意说话来气万东拐: “沈兄,这种狗骨头一般都只有狗、猫才啃吧,并且也会衔到野外去啃吧,怎么有人啃呢?还在这闹市中啃,奇怪呀奇怪。” 万东拐听到了说话,也知道这是谭不拢在说来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装作不知道继续津津有味啃他的骨头,理都没理。 当然他也知道这也是一个不好收拾的角色,否则早就找谭不拢的麻烦了。 谭不拢见没有让万东拐生气,又用更刺激的话语来挑逗他: “对,对,沈兄,你没见过吧,狗啃骨头也是这种姿势,双爪按住骨头,用力撕扯。狗嘴里一嘴毛,狗嘴外一嘴油。哈哈。” “谭狗嘴,你是真的要寻老子的开心吗?我看你才是一嘴毛,想啃,给你。” 话刚说完,万东拐将手中未啃完,还有一点肉的狗腿一整根向谭不拢一掷。 狗腿带着风声,油污四溅向谭不拢飞了过来,根本不敢用手去拿,一是狗腿有油是滑的拿不稳,二是人家啃过的狗腿实在有点脏兮兮的,不能伸手去接。 两人赶快跃开,狗腿倒没砸在二人身上,但是狗腿上的油却溅了两人一身,沈浪身上少一点,而谭不拢身上就溅了不少。 这一下轮到万东拐高兴了,他对着刚才狼狈跃开的谭不拢哈哈大笑说道: “该你啃了,你应该扑上去啃啊,怎么没见你像狗一样扑上去呢?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这狗骨头打狗也是有去无回,真是可惜了,浪费了我一条好狗腿。可惜啊可惜。” 这时,坐在旁边弹奏吉它的也停止了弹奏,转过头来冷冷看住他们三人的表演,看到这儿,也止不住笑出了声。 谭不拢没有捡到什么便宜,只能干笑两声,想起要找秦不移,于是厚着脸皮问道: “老叫化,看见个人没?” “看见了又怎么样?我会告诉你吗?除非你把地上的骨头捡来啃了,我就会告诉你,去吧。” 沈浪一听,说不定这两人真的知道秦不移现在在哪里。于是也问道: “真的向你打听个人,丐帮万大侠。” “是沈大侠问这个事,好说好说。你说,要打听谁?” 上一次沈浪和万东拐、王不当、吕戈三人虽然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不存在私人恩怨,所以沈浪一问,万东拐也顺便卖个人情说道。 “我们同来的朋友,泰山五不之一秦不移,你们见过吗?” “问我们,你还真的问对了。 这个秦不移嘛,我们还真的见过。 沈大侠应当知道,天下的事情,不管是以前发生的,现在正在发生的,将来会发生的,只要我们丐帮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万东拐见沈浪求他,啃了骨头,喝了烈性酒,就不免吹嘘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事实,由于丐帮人多,各种类型各种地位各个角落都有他们帮派的人,真的要说知道天下发生的事情,绝大多数他们丐帮是知道的,这一点也不是吹嘘。 “至于谭狗嘴嘛,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他。” 这个万东拐得理不饶人,还在说谭不拢的风凉话。谭不拢气得瞪一双眼睛,胡子往两边翘,“你你你……” 他正想往下说,沈浪怕他坏了找秦不移的大事,于是打断他的话说道: “那请问万大侠,秦不移在什么地方?还望告知。” “你们走反了方向,应该往西面,我们从西面来的时候看见有四个人从水中上了岸。 之所以有印象是这几个人都是青衣青帽,其中有一个我们认得是五不之一的秦不移。 另外三人比较年轻,我们还不知道名字,不过最多再过一个时辰自然会有人来告诉我们。” 沈浪和谭不拢一听到四人已经上岸,而且都是青衣青帽,知道这个万东拐没有骗他们。 沈浪双手抱拳一拱,说声: “多谢,后会有期。”话未说完,两个起伏,二人已经在十余丈开外。 秦不移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沈浪二人能否找到秦不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章 喝酒 且说沈浪和谭不拢听了万东拐的话,知道秦不移在西面。 二人一提内力,展开轻功向西面飞奔。 为了少走弯路,二人没有回到住地再向西面,而是直接从南面折向西,好在这里一出街头,路上行人就比较稀少,不妨碍二人的速度。 不多时,二人就已飞奔了五里多路,来到了西面的一条大道上。 这条街道跟南面那条比起来,略窄,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不比南面少。 原来这里距离岳阳楼要近一点,人们登岸后,一般都会选择近的地方游玩,特别是外来人。 二人又走了一里多路的样子,来到一处街道转角,还没看见人,前面传过来一声: “慢点,不要把秦师兄给我弄摔了,弄摔了我要你两人的狗头。” 沈浪和谭不拢一听,这不是化不少在说话还有谁呢? 二人赶紧跑上前去,这时完全看清了,有两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头上包一块白色头巾,一前一后抬着一顶轿子,这顶轿子是用一把椅子绑两根竹竿做成的。 秦不移就坐在椅子里。 防止秦不移从椅子上摔下来,椅子四周又用绳子将秦不移固定在椅子座位上,看上去好像秦不移被五花大绑一样。 化不少走在后面,吆喝着抬轿的二人一步一踉跄地走过来。 一转过墙角,双方互相都看见了。 谭不拢首先叫住了化不少: “化师兄,为什么将秦师兄绑在了椅子上?” “你看清楚了,这是梆在椅子上吗?你看绑在师兄身上了吗?这是防止他摔下来,只绑在椅子上,你看还是我对秦师兄好。 走了走了。你们二人要往哪里去?” 化不少满嘴酒气,一双眼睛通红,对着沈浪和师弟谭不拢不停地说。 居然忘记了谭不拢这次出来也是找秦不移来了,反倒在问二人往哪里去。 “化师兄,我们也是来寻找秦师兄,你忘了?秦师兄在这里,那和你一组的钱师兄呢?”谭不拢止住脚步问化不少。 “钱师兄,在前面喝酒,哦,对了,我还抓紧送秦师兄回去,马上回来陪钱师兄喝。 他一个人,怕不是另外三个小子的对手,你们来了就先去,我送钱师兄回去就来。 就在转角后边不远。” 化不少边说边用右手向街道转角的地方胡乱一指,然后歪歪倒倒吆喝着抬轿的两个人过去了。 沈浪和谭不拢也想去看看,究竟是哪三个人这么厉害,能把钱不多都喝趴下,这当今世上能把钱不多喝趴下的人实在不多。 何况两人都是好事之人。两人看秦不移没有什么问题,就一前一后过了转角,朝前面钱不多喝酒的地方寻去。 确实刚转过转角,就听到了钱不多的声音: “不是我吹,我平生最爱的就是酒,论喝酒,这当今天下我怕过谁,能将我喝趴下的还没有出生。你说是吧?叶老弟。” 这时听见旁边有人也在奉承他: “是,我相信,像钱兄这种酒量天下少有。没有人能比得上。” 可是没有看见说话人是谁,长什么样。 沈浪和谭不拢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这条街道的尽头是两排铺面,两排铺面呈左右对称。 两排铺面的中间也有一条道路,不过比刚才的大街就窄多了,只能容一辆小车通过,后方已经没有了房子,不知通向何方。 钱不多他们喝酒的地方,就在这两排铺面的右边一排,没有正对大街,所以看不见。 但是一走到尽头就对这里的街道店铺一览无余,特别是有人在大声讲话,那就更一见便知了。 二人走过去,看见钱不多正背对他们,将一大杯酒下了肚。 另外三个人分成两方坐着,右边是两个年轻人,由于是侧面对着沈浪二人,所以看不清长相。 正对沈浪二人的是一位年轻公子,长相比较英俊,和侧面坐的两位打扮都一样: 全身穿一套青色服装,头顶青色小帽。 见到有生人走进,正对大街坐的英俊青年好像有点紧张,在抬头看沈浪二人的同时,不自觉将右手去抓了抓放在怀中的宝剑。 很显然侧面两人开始并不知道有人走进,现在看旁边的青年在向外面看,又抓了抓手中的宝剑,一起抬头转过来向大街上看了一眼。 这时背身坐着的钱不多,也从另外三人的动作中知道了有人在向他们走近,于是也转过身来向后看。 虽然钱不多已经喝得不少了,睁一双醉眼,但还是没有把人认错,一看见两人,谭不拢还未他打招呼,他已高声叫道: “谭师弟、沈兄,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三位是黄山过来的朋友,秦师弟就是坐他们的画舫到这里喝酒的。 秦师弟不知有什么心事,没喝几杯就醉倒了,我赶来的时候他已经醉了,现……现在回去了吧? 你们快过来,我们接着喝。来……来,来倒满。” 钱不多先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三人,一边指着左方的空位,一边招呼谭不拢二人坐。 这时,钱不多旁边三个年轻人都站起说道: “既然是秦兄的朋友,就一起进来,喝两杯吧。” 沈浪和谭不拢将双手一揖,说声: “多谢盛情,打扰了。” 然后按照三人指示的座位坐了下去,坐在了钱不多的左手方,向桌子上一看,桌子上已经摆了八个空高度酒瓶。 在桌子下方还有头十个空的高度酒瓶。 这还不算,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空的啤酒瓶已经堆了三箱,每一箱都是大件装的,里边是二十四瓶外加赠送一瓶,共二十五瓶,三箱应有七十五瓶; 在空啤酒瓶旁边还有五箱没打开的满箱啤酒。从这些空的酒瓶可以看出,先前这六人每人平均已经喝下去了三斤白酒,十二瓶以上啤酒,不能不说是海量。 桌子旁尚有八瓶高度白酒,其中两瓶已经打开,紧挨着这八瓶高度白酒旁有两串瓶盖,一串是一叠白酒瓶盖,约有二十个; 另一串是啤酒瓶盖,叠放老高,约有七八十个。 两串瓶盖都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好像是有人慢慢叠放上去的。 在四个人面前都有一个白色酒杯,杯子里已经倒上了一杯高度白酒,每个人面前还有一个大号蓝色高脚酒杯,看得出这是盛装啤酒用的。 他们二人刚坐下去,坐在沈浪对面的高鼻梁浓黑眉毛的青年人,对有点醉意的钱不多说道: “钱兄,来的两位兄台是谁,请给我们介绍一下。” “我左手这位是师弟谭不拢,另外一位是我们泰山派好朋友,江湖人称雪山独狼的沈浪沈大侠。坐在我对面的是……” 这时坐在沈对面的高鼻梁小伙接过去说道: “两位的大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今天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黄山派弟子,我叫玉临风。 我对面这位是我的师弟叫叶迎风,上首这位也是黄山派弟子叫叶迎松。” 浓眉的玉临风说完,三人一起双手抱拳向沈浪和谭不拢施礼。 同声说道: “两位兄台,请共饮一杯如何?我们三位先干为敬。” 说罢,三人已经将白色透明杯子里的高度白酒喝了下去。 沈谭二人也不惧喝酒,同时说声:“请!”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沈浪和谭不拢看上首小伙端起酒杯的时候,怀中露出一根红色青鞭,二人都有点好奇。 但初次见面也不便问,只是多看了一眼,觉得这位叫叶迎松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和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看起来有点腼腆。 “请让小弟为兄台斟上一杯。我都有点醉了,我们饮一杯啤酒如何?” 这时坐在上首的叫叶迎松的年轻小伙轻声说道。 说罢,右手拿起鞭柄,轻轻一挥,放在屋子角落的啤酒已经被卷起了一瓶,在空中划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到叶迎松的手中。 就在鞭梢离开瓶子一瞬间,啤酒盖已经被打开了,往高处飞一会儿,“啪”一声,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叠好的一串啤酒瓶盖上。 他们二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串瓶盖就是这样叠上去的。 啤酒倒完,叶迎松右手将空瓶一抛,酒瓶转着圈向空啤酒箱飞去。 就在要落到箱里的一秒钟,他右手将青鞭一挥,鞭梢刚好卷住瓶颈,手一松,空瓶就轻轻掉进了啤酒箱里,一点没损坏,好端端地,像是人用手拿过去轻轻放好一样。 两人也喝了很多年酒,像这种开瓶盖的方式还真是第一次见,瓶盖开得如此美妙,真是新娘子坐轿——头一回。 两人脑袋随着小伙的开瓶动作一仰一合,节奏完全相吻合,完全是被惊到了。 一瓶不够,叶迎松如法炮制又开了两瓶,在每人面前蓝色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轻轻举杯说道: “小弟敬几位一杯,先干为敬。” 说罢端起酒杯也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沈浪和谭不拢看这位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是如此豪爽,也是不客气,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其余四人也跟着都将面前的酒喝干了。 由叶迎松开酒,六人又喝了两瓶烈酒六瓶啤酒。 大家的兴致更高了,特别是钱不多他什么都不爱好,对酒却情有独钟,有酒喝比谁都高兴。 他见黄山派弟子亮了几招,感觉泰山派有点丢面子,但大家初次相会,不可能通过打架或者比武将这个面子找回。 有了,他突然对坐在上首的叶迎松说: “有劳黄山派兄台将空啤酒瓶卷一个过来,我用一下。” 叶迎松听了也没说什么,右手将青鞭一卷,一个瓶子又飞过来了,正好轻轻掉在钱不多面前酒桌上。 钱不多将瓶子拿在右手,对着大家说道: “酒我已经喝高兴了,现在我想吃个空酒瓶解解馋。 你们谁能一口喝一瓶酒,我就将手里这个空瓶吃下去,瓶身粗了点,我将它弄碎吃下去。有没有朋友想试试的?” 他这一说,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有人相信这会是真的。 自古以来,见过吃面,吃大米,吃肉,吃大豆,吃小麦,吃玉米,吃黄瓜,吃甘蔗……吃酒瓶的自打娘胎里出来这真是头一遭。 这边的两位虽然不太相信,因为以前也没见过钱不多表演,但大致可以相信一半。 另一半可能是钱不多在吹牛,实在丢了泰山派的面子,就随他去吧,反正是喝了酒的,大家都知道,好多时候酒场合说的话是没有用的,是不算数的。 酒场合说话不算数,大家也是见得太多了,说笑人也不笑人,说见怪也不见怪。 这边的两个只是静静看他如何收场。 但另外对方的三个人,坐在钱不多右手方的两个用一副嘲笑的眼神看住钱不多; 坐在上首的俊俏小伙嘴巴都张大了,完全是以为钱不多要上天的感觉,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人相信的。 这时叫叶迎风的朗声说道: “我来陪钱兄,助兴一回如何?我就来喝这瓶酒,我酒量有限,你们担待点,但钱兄可不能耍赖。” 说罢当众另外打开一瓶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没取口,不一会儿就将瓶内酒倒下去了。 喝完酒,还咂了咂嘴唇,仿佛意犹未尽的样子,大家已经先喝了这么多酒,这一次是一口气喝下去一瓶,这种酒量除钱不多之外,大家也是第一回见到,不由得惊呆了。 但叶迎风喝下去还是若无其事,将酒瓶轻轻放好,面带微笑望着钱不多,显然是想看对方如何出丑了。 钱不多看叶迎风已经将酒喝干,没有立即将酒瓶弄碎吃下去,反而将空酒瓶放在他的桌子面前。 这一下,谭不拢和沈浪都觉得一是这回真丢人,这回面子可丢大了,不仅是丢了他一个人的面子,连泰山派的面子也被他丢完了,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对方见他将酒瓶放下了,面上马上有了愠色,只是一时不好发作,毕竟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打交道,但是脸色不平展了,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钱不多将酒瓶推到了刚才喝酒的叶迎风面前,说道: “叶兄真是好酒量,我这个瓶子先放在你这儿一会儿。 待会儿你负责将它弄碎,但不要弄得太碎了,稍微大块点有嚼头,只要你看我喉咙能够吞得下去就行。 放在你这儿,免得有人认为我待会儿弄虚作假。店家店家,请你把长一点的筷子给我两支行吗?待会儿我赔你筷子钱,可以吧?” 在里屋收拾碗筷的店家听到了钱不多的喊声,过来问道: “客官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楚你在讲什么。” “有干净的筷子给我拿两支过来,我要把它吃了,不要怕,我吃了要赔你筷子钱的。” 第四十七章 空口吞筷 这一次,轮到店家张大嘴巴了,他歪个头问道: “客官要筷子吃了?这可不行,一旦吃下去,卡在喉咙里怎么办? 到时候找我打官司,我可吃不消,你还是别吃了行不行?” “有这么多人作证,我吃了有任何问题都与你无关,这回总行了吧?” “好吧,筷子要一双两双都没关系,我也不要你的筷子钱。 不过你们一定要给我作证,我没逼住他吃,出了什么问题与我无关,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完,店家往回走了几步,拿了一双筷子过来,没有直接给钱不多,而是轻轻放在他们喝酒的桌子上,就离开了。 走到后厨,又怕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悄悄躲靠在门边上看这边的表演。 钱不多看了看,才又想起,这筷子要削尖,没有刀可不行。 光是弄断好办,但用手弄断的话,这筷子不好吞,因为用手折断的地方不齐整。于是又叫道: “店家,还麻烦你一次,你找一把小刀我用一下,只要能将筷子削尖就行。” 店家又送来了一把菜刀。 “多谢大方的店家,为了让大家看清楚我没有作弊,这筷子是店家刚从后厨送过来的。 我没有动过筷子,很显然店家也不是我请的托,现在请对面的玉先生检查一下,看这两支筷子是不是真实的筷子。 你检查完是真实的,就告诉大家筷子是真实的,然后将这两支筷子分别削成几段,两头越尖最好,这样吞起来方便一些,长度嘛,两三寸一截就行。” “现在请叶兄将酒瓶弄碎,你看我的喉咙能吞下去即可。” 叶迎风将酒瓶抓在右手,也没见他如何使动作,只见他大拇指和另外四指一用力,咯嚓嚓几声,酒瓶拦腰就被抓碎了。 一个好端端的瓶子两秒钟只剩下一个瓶嘴,叶迎风将瓶嘴口放在下面,捏碎尖锐的一方对着上面,右手一拍,瓶嘴又变成了几块。 这一手功夫也是让大家吃了一惊,能拍碎这点功夫不算啥,是将瓶嘴尖的一方放在上面,手掌敢拍下去,这才有点吃惊。 待叶迎风将瓶子弄碎,钱不多环视一下四周,清了清嗓子,用右手捏了捏喉骨处,转了转脖颈。 准备工作做好,对着大伙说: “我先将碎瓶渣吃下去,做一下热身,将通道打通。” 说完,右手捡起最大一块碎瓶片,将尖的一端慢慢塞进了嘴巴。 只见钱不多将嘴巴闭拢,腮帮鼓了起来,又陷了下去。 里面如有一个汤圆在滚动,可没见他的舌头运动,如此几次后,腮帮不再鼓和陷,喉咙处出现了一块硬物,将喉咙都撑开撑大了。 再过两秒钟,这件硬物慢慢滑下去没形没影。这一动作,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第一块吃下去,仿佛真的将钱不多的喉咙通道打开了似的。 他又接二连三将剩下的碎瓶渣抓起来,不断塞进嘴巴。 嘴巴不停鼓陷不停蠕动,偶尔还能听到嘴巴里传来咯嚓咯嚓牙齿咬碎瓶子的声音。 这一次好像比上一次轻松多了,不一会儿,一个啤酒瓶的瓶渣全部被他吃下去了。 吃完空瓶子瓶渣,钱不多咂了咂嘴巴,喝了一大口高度烈酒,将酒在嘴里涮了涮骨碌碌吞了下去,说道: “好久没吃这样的美味了,味道真不错,你们哪位要尝尝?” 没人应他的话。 这时玉临风的筷子也削好了。 看来玉临风也深懂钱不多的心思,就按照他说的要求,将筷子削成了两三寸长一截,每一截都是两头尖,一般人不小心去抓都怕扎伤手。 玉临风将削好的筷子捧在手上,专心致致看钱不多表演,现在都还捧在手上。 钱不多看了大家一眼,眼睛停留在玉临风的手上,说道: “辛苦了,玉兄,现在请将削好的筷子给我一下。” 玉临风将削好的筷子放到钱不多的摊开的双手。钱不多收回手,对大家说: “玉兄干得真漂亮,两头都削得很尖,以前我多少吃过一次,是一根一根吃。 这一次,我尝试一种新的玩法,我一次吃两根,看行不行?” 他把削好的筷子交到左手,右手抓起两根,仰起脖子,张开嘴巴,右手将这两根筷子慢慢往喉咙里送。 全部放进嘴巴后,将嘴巴闭上,也像上次吞碎玻璃瓶渣一样,腮帮鼓陷几次,筷子就没在嘴里了。 两三秒钟后,能够明显看到在他的喉咙处,有一根较长的硬物撑住了,又再过两三秒钟,这一截长长的硬物也不见了。 不一会儿,他手里的尖筷子一根不剩。吃完筷子,钱不多又喝了一大口白酒,还打了一个酒嗝。 六人又变着花样喝酒。 钱不多提议分成南北两派划拳喝酒,自然是沈浪、钱不多、谭不拢一派,玉临风、叶迎风、叶迎松一派。 两派打了个平手,大家共喝下去三瓶白酒、两箱啤酒。 只是在轮到叶迎松划拳的时候,他都说不会,要么就是请人代他划拳,要么就是换一种方式比输赢,输了倒也不赖酒,很爽快就喝了下去。 南北派划拳喝酒刚结束,化不少回来了,大家都知道他懂得喝酒的方式更多,又提议采用掷色子、翻扑克、猜有无、发宝龄球、划点杀拳等方式继续喝。 这时叶迎松提出自己再也不能喝了,自己完全醉了。 说完直接走到了外边,顺街溜达去了。 大家看他真有醉意,虽然他走了,剩下六个人刚好没有人落单,也不影响大家继续喝酒。 没有人理他,让他出去逛。 又喝了接近两个小时,六人硬是将剩下的五瓶高度白酒和两箱啤酒全部喝了下去,这时出去逛马路的叶迎松也回来了。 大家出得店来,每个人都是醉态尽显,走路都有点飘。 特别是钱不多已经无法正常行走,他一个人走,整条路就算是他的也不够宽,不够他走。 不是撞在别人身上,就是撞在店铺墙壁上,或者撞在马路电线杆上,沈浪和化不少只得一边一个架住他的胳膊朝前走。 七人走出酒店不远,玉临风突然想到,他们三人还没有打旅店,他叫住叶迎风和叶迎松,说道: “我们就不和他们去了,我们也找个地方住下来,今天大家都太高兴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喝酒喝得最多的一次,也是最高兴的一次,也喝累了。” 沈浪说道: “大家都醉了,我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前边不远的清风寨清风旅馆住下了,不如一起到那边去住怎样?互相还有个照应。” 三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玉临风说: “好吧,哪里都一样,我们一起到沈兄住的那边住吧。” 七人一齐向清风旅馆走去。叶迎松好像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直落在后边。 钱不多一路大呼小叫,要到清风旅馆了,他回头看见叶迎松落在了最后面,酒劲上来,用力一挣,挣脱沈、化二人的双手。 几步跑到叶迎松旁边,大声说道: “没有人陪叶老弟,你看人家一个人好寂寞,走也没有陪,我来陪陪他,陪陪他呀,陪陪他。” 说着唱着伸手就去扶叶迎松的双肩,没想叶迎松将身子一缩,轻轻往左边一移。 钱不多酒醉了站立不住,一下子往前一扑,他本能用双手一推,但手上也没有力,脑袋砰一声,撞在左边铺面的墙壁上。 众人赶紧上去将他扶起,他还在那儿喋喋不休,不过,这一次就连走都成问题了,完全要两个人用大力架住他才能走动。 不多时,一行七人到了清风旅馆,沈、化二人将钱不多先扶去休息了,谭不拢想到黄山派三人有一人是单数,说道: “我看你们三人是单数,不如这样,叶兄、玉兄两人一间房,这位叶老弟不怕吵可以和我们一道来的牛渔樵一间房。” 看到叶老弟手指着叶迎松,这时叶迎风对谭不拢说: “多谢谭兄好意,我这位师弟从小受到师傅的宠爱,一个人睡习惯了,他还是一个人睡吧。这间旅馆应该还有房间吧? 我们去看看,如果不够三人住,我们就另外找一间旅馆。” 四人进门一问,刚好还剩下两间房,正好够黄山派的三位客人住。 当沈浪他们回到住处,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们在其它地方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在找秦不移之前大家就有约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回来,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大家又叙了一会儿话,各自回房安歇。 一夜无话。第二天,泰山派六人、沈浪和黄山派三人互相做了介绍,大家都还意气相投,于是结伴而行。 在这行人中,话最少的就是三人,一是秦不移,二是牛渔樵,三是叶迎松。 秦不移不是走在最前就是走在最后,通常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两个人,或是金不换或者是秦不移,牛渔樵是泰山派重点培养的对象。 所以大部分时候走在整个队伍的中间,叶迎松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多一些,有时也和叶迎风并肩而行。 从名字来看,两人可能是兄妹,至少是师兄妹。 第四十八章 原是偷包人 牛渔樵偶尔看叶迎松,他一个人很无趣的样子,好像故意走在后边。 叶迎松也不是很热情,一路上不说什么话。 化不少总爱拿他开玩笑。 不几日,一行人到了湘西,这里距离西霞山庄已经不远。 都是一群爱玩之人,特别是钱不多和黄山派的三人,从来没到过闻名于世的湘西凤凰古城,都闹着想去玩一玩。 有四人说想玩,虽然没过半,但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都一致同意先玩,再出发。反正时间还有,距离也不远了。 一行人到了湘西古城。 湘西古城位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西南部。 人文景点有沈从文故居及墓地、熊希龄故居、北门城楼、东门城楼、连接两城楼的城墙、虹桥、万名塔、文昌阁等。 古城现有文物古建筑六十八处,古遗址一百一十六处,明清时代特色民居一百二十多栋,各种庙祠馆阁三十多座,是中国西南现存文物建筑最多的县份。 城内还有古色古香的石板街道二百多条。 自然景观有国家森林公园南华山,有集“奇、险、秀、峻”为一体的奇梁洞,有凤凰八大景: 东岭迎晖、南华叠翠、奇峰挺秀、溪桥夜月、龙潭渔火、梵阁回涛、山寺晨钟、兰径樵歌。 还有美丽的沱江及风情万种的吊脚楼等。折叠石板老街,这是一条宽不足五米的青石板街,自道门口往西,经十字街、东正街、西正街、回龙阁、营哨冲、陡山喇、接官亭,是凤凰最繁华的商业街。 一行人不便住在最繁华的古城里,就在古城后面山上找了一间很普通的旅店住下了。 各位看官,这凤凰古城,之所以叫凤凰古城,是这座小城后面有一座不小也不大的山,山似一只凤凰。 这座小城已今非昔比,因为有了沈从文的一部小说《边城》,世界各国游客才真正了解了。 这一座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各地游客蜂拥而至,每天的游客数量太出乎人的预料,已超出了一百万人。 这座小城成了东方不夜城,号称东方的拉都维加斯,这座小城成了一座世界级的历史文化名城。 为了缓解交通压力,除了在沿河打通了几条大道,还在凤凰城背后五公里的山上。 又仿古修建了一条宽三十米的茶马古道,只能供人畜马车通行,机动车辆不能上这条大道。 那些有经济头脑的人,就在这条大道两旁,修建了许多供人畜休息吃住的旅店,并且还准备了仿古的车辆、轿子、马匹,供旅客乘坐和租用。 去体验生活的,确实从这里出入要近和方便的、特别是武林中人都喜欢走这一条大道。所以后面这一条大道非常闹热。 沈浪他们一行人,就住在这条茶马古道离古城稍远的一间旅店里。 这一间旅店名叫万里行茶马旅店,一应俱全,就是稍为远了点,但总的来说挺方便的。 大家避免引起太多人注意,白天没有出去逛,等到晚上才出去。 化不少从万里行茶马旅店老板那里,打听到这个小城最繁华、最好玩的地方就数折叠石板老街。 大家早已按捺不住,特别是化不少和钱不多巴不得都到了古城街上。 天刚黑,他们到了折叠石板老街。这是一条宽不足五米的青石板街,果然不出所料,这条街是凤凰最繁华的商业街。 大家一来到街上,东瞅瞅西望望,好吃、好玩、好看、好听、应有尽有,大家看花了眼睛。 特别是街上的老石板,木头房子、古色古香的装饰让大家一饱眼福。 黄山派叶迎松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逛街他的兴趣比其他人还浓,对一切东西都感到好玩、新奇,特别是穿的他总要驻足半天。 莫名其妙的是,他会站在一些卖化妆品和女孩爱穿的花衣服面前,停留老半天不会动脚,好几次让叶迎风催几次才离开了。 大家不免笑话他,说他像个女人,他也是笑笑不反对。化不少像一个当地通一样,不停地给大家介绍这里的一切。 其实他都是在一个小时前,刚从旅店老板那儿听来的。 逛了一两个小时,大家都感觉有点疲倦,不想继续逛了。 只有叶迎松还没有要收工的意思,大部分人都感觉肚子在发出求援信号,一致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大家在街边找到一间叫做涛声依旧馆子,这也是他们住宿的老板推荐的吃货必到的地方。 这家饭馆,正面临街,三面环水,有六层楼,其实是曾经的一座吊脚楼改装的,不过装饰特别富有地方特色,完全将湘地的人文特色展现出来了。 最下面有三层,但由于位置较矮,所以饭馆老板没有用它来摆放桌椅招待客人,主要利用街面这一层和以上三层,来招待客人。 只要过了中午,要在这家饭馆吃饭就不行了,因为生意火爆,客人太多,必须提前预定。 他们幸好住的那家老板有这家饭馆的电话,还没吃早饭就给他预定好了。 与街面平行的两间大屋子已经坐无虚席,他们上二楼,二楼也只剩下两张桌子没有坐人,其中一张肯定是他们预定的。 他们找到预定的桌次号,这是一张大圆桌,在二楼大厅左后方,靠一个角落,两面临水,能够坐十到十五人,他们只有十人,坐比较合适。 叶迎松走在最后面,等大家坐好了,他坐到了右侧能够看楼下水流的一张椅子上,沈浪就坐在他的对面。坐在这里,对楼下的水流和对面山上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另一张就在他们这一张的右方。 不一会儿,老板开始上菜,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非常高兴,在喝酒吃肉的同时,谈论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他们都吃了一个多小时了,这时邻桌的客人才到来。 由于这一桌客人来得比较迟,大家都不约而同多看了两眼。 上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约五十岁,女的看上去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 但两人保养都挺好,女的尤其保养得好,脸上看不出什么皱纹,脸型和身材都很瘦,只从几条细密的鱼尾纹可以看出大致的年龄; 男的肤色也挺白,但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看上去凶巴巴的。 沈浪觉得好像哪里见过这两人,他努力在大脑中搜寻这两个人的印象。 男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凶巴巴的,女的眼神也有点特殊,既摄魂又狡黠。 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他在华南时,两人闹离婚,女的不是逃跑那个女的吗? 男的在被沈浪拦住时,就是这个眼神,没错。 这两人还设计偷了他的钱包,让他丢脸吃了霸王餐,幸亏贾全才解了他的围。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沈浪苦苦思索。 店里来这两人,他似曾相识,细细一想,这两人正是在华南偷他钱包的两人。 自从那次他的钱包被偷后,他向人打听过这武林中的神偷,回到雪山后也曾向师傅问起过。 据武林中人讲,当今天下武林中,配得上神偷的还真只有两个人。 这两人是一对夫妻,男的名叫阳三泰,绰号不老道人;女的名叫阴三娘,绰号千手观音。 两人有三大绝招,一大绝招是偷人,第二大绝招是易容术,第三大绝招是夜能识物,再是漆黑的夜晚,两人都能如在白天一般走路,做事。 这两人真实年龄没有人知道,江湖中流传着男的年龄稍大约六十岁,女的略小一点,约五十五岁。 这两人都有极高的易容本领,又善于保养,因此看上去显得比较年轻。 有时男的化装成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女的甚至化装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一般人还真瞧不出来,真实年龄谁也不知道。 沈浪看他二人,在紧邻他们这一张桌子的旁边一张小方桌坐了下来。 两人都坐在靠外方临水的一边,不老道人在右,千手观音阴三娘在左,靠近叶迎松。 二人一坐下来,不老道人就对店老板喊道: “店家,我们的菜搞好没有?上菜。” 店老板看最后一桌客人都来了,也正好走出来,见客人叫他,马上回应: “好的,这就来,这就来,客官稍等。” 由于客人实在太多,上菜也是每一桌一轮一轮地上,让每一桌客人都有吃的,又不至于等太久。 不老道人在等店家上菜的空闲时间,没事做,就靠在栏杆上看正面小河的流水,一会儿后突然对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说道: “夫人,好久没钓鱼给你吃了,要不要看为夫钓鱼给你吃?” “你又哄我,你什么时候钓过鱼给我吃?” “你记性真的下降了,有健忘症了,前年在黄河边我不是钓过一次吗? 那一次我钓了好多,是用瓦罐做给你吃的,你真的忘了?” “哦,想起来了,那一次,你钓了半天,就钓了一条半斤的黄河鲤鱼,水倒加了不少,主要让我喝汤,吃了你那一次鱼,我拉了半个月肚子,不会忘,想忘也忘不了。 你还好意思说。” “你就不要揭我的老底了,我这一次保管你尝到新鲜的鱼汤,信还是不信?” 第四十九章 夜钓 同一间屋子里的客人,都以为二人只不过是打情骂俏,谁也没有多花心思在这两个怪人身上。 只有沈浪偶尔瞟一眼,密切注视这二人的动静。 不一会儿,每一桌的菜都上齐了,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吃上面。 这一对夫妻吃了约十五分钟,不老道人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右手靠住栏杆,眼睛望着外面,一会儿后说道: “夫人可吃好了?今天你运气真不错,下面河水里正好有一条鱼游过来,我给你展示展示我的手段。 看我今天给你钓一条鱼上来。” 千手观音阴三娘吃完最后一筷子菜,也放下碗筷,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边擦拭嘴巴边站了起来。 随阳三泰的右手所指方向向下望,但是没有说什么,看了两三秒钟又坐了下来。 不老道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圈细线。 看起来真的像是一根钓鱼线,他在鱼线的一端,拴上一根约三指长的大针,比一般缝衣服的大针还要大一个号。 跟平常大针还有一点不同,这根大针在离针尖一公分处有一个倒刺,他将鱼线的另一头牢牢套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然后说道: “夫人,向你报告,现在楼下河里游过来的是一群鲤鱼。 较大的有五条,领头第一条有四斤重,第二条有三斤重,小一点的两条有两斤重。 后面还跟了一群小鱼,不知有多少条,反正数不清楚。 你要最大的一条,还是随便一条都行?你快一点,再不说,最大的三条就要游过去了。” 同一间屋子里的人听了都觉得这两个人好奇怪。 黑夜怎么钓鱼,这是二楼,加上跟街面齐平的三楼,这一层实际上是五楼,距离水面至少有二十米。 这么远的距离就是白天钓鱼,也看不准浮标,不知道鱼吃食的动作,这是没办法钓鱼的。 这是漆黑的夜晚,即使外面有彩灯,也不远,看不清楚,便何况要看清河里游鱼的动作,这不是吹牛也叫吹嘘。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男人在哄这个女人,但是还是抱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观望,看这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哄女人的绝招。 “好,我就试试你的钓鱼手艺,第二条,三斤那条。” “好” 好字刚说完,男人右手腕一抖,手里的大针带着鱼线“嗖”一声已向二十米之下的水中刺去。 众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刺没刺中鱼,大部分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看他的表演,其实坐着都能看到,但屁股不由自主离开了凳子。 这时听到不老道人说道: “这一次你的运气简直太好了,鱼上钩了。 手感也不错,就在三斤左右,我让他再在水里游两秒钟,减轻一下它的痛苦,它想跑掉,想窜到河中央去,没门,给我乖乖过来,好,顺着我的鱼线过来了。 嘿,又想往左边有杂刺的地方钻,我可不能让它钻到刺网里,一钻进去,它不出来我就拿它没辙了,我得先稳住。 好,它的劲小多了,应该可以提上岸了,你可要注意了,我提上来,不出意外会掉在你面前的桌子上,或者让它呆在你后边的空地上。” 全屋子的人都被他的解说吸引过来了,大家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钓到了鱼。 但是从他的动作来看,阳三泰的右手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 一会儿左边拉拉,一会儿右边扯扯,一会儿手提得老高,一会儿手又放下去老低,还加上左手也有一些辅助动作。 特别逼真的是那一根鱼线,确实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不管向哪个方向都绷得笔直。 从鱼线状况来判断应该钓到了鱼,但是没有提上来,谁也不敢确定鱼线下头挂的是一条鱼还是一只螃蟹。 就这样过了一两分钟,只见阳三泰右手用力向后一拉猛力一扯再一提最后用力一挥。 奇迹出现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金色鲤鱼被提了上来,从栏杆上方没装玻璃的地方飞了进来,叭一声掉在叶迎松座位后面空地上。 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站了起来,看这不可思议一幕,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么黑的夜,这么高的楼,这么小的窗户,这么细的鱼线,这鱼怎么就被钓上来了? 这是除阳三泰和阴三娘外,其余人心里都会产生的疑问。 连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二十多年,见过太多场面的沈浪以及泰山派五不都觉得不可思议,前所未闻。 众人一看,这鱼的斤两和钓鱼人说的也差不多,没有三斤都应该有两斤多。 钓上来让人觉得奇怪,能在未钓上来之前这么高的地方估计这条鱼的大小斤两,这也是一大奇事。 大家正在观看钓上来的鱼长什么样,有多重。 正在这时,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弹奏吉它的声音,这种声音大家见得比较多,现在很多酒店、饭馆、街边、车站、码头经常有人卖唱;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就比较不舒服了,是用什么东西敲击木楼梯的沉重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笃、笃、笃”。 每一步楼梯就是一声“笃”,这个声音听起来感觉要地震的样子,给人一种压抑和恐慌。 走近楼梯口了,能够明显听出吉它弹奏的是很早以前的一首老歌《流浪者之歌》。 两种声音先冲进了二楼,随着声音后面进来了两个人,在这屋子里有约一半的人都认识这两个人: 一个是丐帮的万东拐,一个是丐帮的吕戈,江湖人称吕歌星。 吉它自然是弹奏,“笃、笃、笃”的声音显然来自丐帮万东拐的龙头拐杖。两人一到楼梯口,开言说道: “打扰打扰,给各位带来一曲《流浪者之歌》,讨两个生活费。” “各位客官,大慈大悲,施舍两文给我们两个讨饭之人,我拐哥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紧跟在后面的万东拐一上楼梯口,接着吕歌星的话说道。 鞋尖被楼梯口挂了一下还是什么原因,万东拐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在地上,人没摔在地上,但手中的拐杖“叭”一声摔去四五尺远,吓了大家一大跳。 先前还是大部分人眼睛朝楼梯口看,这一下全部的人,连后厨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着这二人。 过了三四秒钟,大家才恢复正常,自顾自吃各人面前的东西。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还挂在叶迎松右手边的那根青鞭已经不见了。 这是一根约三尺长的青鞭。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楼梯口丐帮两人身上的时候,阴三娘已经将这根青鞭取了过来。 拴在了腰间,将深蓝色长裙一放下来,刚好把青鞭遮得严严实实,大家的注意力还没完全转移过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根青鞭的主人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吕歌星伸手扶了一下万东拐,万东拐也装作真的要人扶的样子,让他扶了一下,才站稳了。 吕歌星将万东拐的龙头拐杖弯腰捡起递回了他,两人同时向大家一抱拳,万东拐说道: “得罪,得罪,惊扰各位了,打扰了各位的清静,希望大家见谅。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还望大家伸出你们的同情之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带钱在身上的捧个人场。 给钱是我们的福气,看我们演奏也是给我们的面子,听我们唱得还行的话,给两个赏钱,给一碗饭吃,谢谢。” 说完,万东拐又是深深一躬,然后坐了下来,拐杖就放在他的右手边,双手将长衫牵展开,让大家将钱丢在他的长衫里。 吕歌星在屋子中间转来转去,弹奏那一首《流浪者之歌》。 桌子上有人真的就从兜里掏出一些零钱,扔进万东拐的怀里,有的准头不好,扔在了万东拐在旁边。 过了几分钟,弹奏停止了,万东拐站了起来,将身边的钱币捡来装好,和吕歌星一起双手抱拳又向大家一揖,鞠了一躬,连说两声: “谢谢,谢谢。”从楼梯口退了出去。 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夫妻二人,在万东拐和下楼后不到一分钟,也下楼走了,这时叶迎松也没有发现自己的青鞭被人顺走了。 当然比较小心的沈浪也没有发现。 这两拨人走后,沈浪他们一桌又吃了一会儿。 叶迎松习惯性顺手怀里一摸,才想起自己的青鞭挂在右手方墙壁的一个挂钩上。 一抬头发现刚刚还在的青鞭不翼而飞,马上问坐在他左边的叶迎风: “师哥,我挂在这里的青鞭,你拿没?” 他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平时叶迎风爱和他开玩笑,经常捉弄他,有时还故意让他哭鼻子。 其实这叶迎风和叶迎松是两兄妹,是黄山派掌门叶黄山的儿子和女儿。 叶迎风是哥哥,叶迎松是妹妹,哥哥二十三岁,妹妹十九岁。 跟他们一道来的是叶黄山的大徒弟玉临风,现年二十五岁,也只比叶迎风大两岁。 这一次他们也接到了西霞山庄的请柬,叶黄山是不想来参加什么招亲比武大会的。 他已经挂印封刀,不想再到江湖上行走,但是当黄山派接到这一个消息后,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想来参加。 第五十章 出来玩 特别是他的宝贝女儿叶迎松,由于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去了。 叶黄山对女儿就疼爱有加,什么事情都依着女儿,可以说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要家里有的,还是黄山派里有的,叶黄山都千方百计满足她,有时候爱得可以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一块下来给她吃。 如果天下能够买到或自己能够制造足够长的云梯,叶黄山愿意跑遍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给她买回来或者亲自给她做一架,爬到天上去,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玩,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黄山派没人敢惹这个黄山派的公主,连她的亲哥哥也必须让她三分,所以叶迎松从小就养成了公主脾气。 这一次随便怎么样都要出来玩,开始她的父亲叶黄山不同意,叶迎松嘴一嘟,两天不吃饭。 叶黄山无论怎样哄她都不行,最后只得答应她可以出来,叶迎松才破涕为笑,开始吃饭。 其实她父亲不知道,这两天她是没吃父亲让人送来的饭,却逼着哥哥叶迎风悄悄给她送来了好多好吃的零食。 她并没有被饿着,而她的哥哥也希望她的要挟能够成功,这样他也能够沾光出来玩了。 果然,在叶迎松绝食两天后,叶黄山无法阻挡住女儿的进攻,只得妥协了,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也想到,儿子和女儿长这么大,还没有走出黄山半步,这也是一次出门历练的好机会。 最后决定,由曾经出过远门的大弟子玉临风带队,兄妹二人一齐去,一路上必须听大师哥的话。 叶迎松化装成男孩,这个倒难不住她,她自小就爱装成男孩子和哥哥以及黄山派的其他弟子疯玩,这一次化装出来,连叶黄山不注意都会认错。 下山时,叶黄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轻易露出女儿装,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都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耍性子,也没有露出半点女儿的装束,因此,虽然在大路上走了半个月,还没有认出她的女性身份来。 最危险的一次,就是钱不多和他们喝酒喝醉了,要去抱她的双肩,她吓了一大跳,还好躲过去了,没有暴露。 至于喝酒,其实她是挺能喝的,哥哥状态不好的时候都喝不过她。 只是父亲打了招呼,不能由着性子来,所以那天晚上她不敢放开喝,后半程主要担当倒酒的角色。 而这根被盗的青鞭,是她在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叶黄山送给她的礼物,这是一条六节鞭,是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叶黄山为了讨得妻子的欢心,用了半年时间,在黄山上采了几十条千年青藤,慢慢晒干,用特殊药水煮制,又再晾干,将天麻丝穿在其中。 五个节点用的是不锈钢圆环,手握的地方是用天麻和天蚕两种丝混合制成,不霉不臭、不生虫不焦裂,一般的刀剑对它砍割,它不会受损,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在鞭上灌注真力,它的威力不亚于一根钢铁或铜鞭。 叶黄山的妻子死后,这根青鞭就给了叶迎松,从三岁起,她就在父亲的教导下训练,所人论鞭术她足可以排在当今武林前三位。 只是没有临场经验,缺少的是实战,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武林中一位超级鞭手。 那天晚上她就展示了用青鞭开啤酒的功夫。 这根青鞭不用的时候可以收成三节,约一米长,拴在腰间,还可以当作装饰物用。 她出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人知道她和叶迎风的关系,她故意改口叫叶迎风的师哥,叫玉临风的师兄,以示区别。 叫玉临风的师兄,她平时也是这么叫的,那倒不是问题,可叫叶迎风的师哥,可真难为她了。 好几次她都差一点叫错了,想笑又不敢笑,有憋不住的时候,她就用右手的指甲死死掐住自己左手的虎口。 通过痛来止住自己的笑,这样才没有出洋相。 这根青鞭,她是喝酒吃饭吃了一会儿后,觉得拴在腰际不太方便,才解下来挂在她顺手的右侧栏杆和窗户间的一个挂钩上。 她一直十分小心,因为青鞭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没想到这一次弄丢了。 她的心里万分着急,但是在这样一个人多的地方,她又不好发作。 要是在平时,她才不管那么多,也不管是谁的责任,统统都会甩锅给她的哥哥,让她的哥哥给她想办法找回来。 她的哥哥为了照顾她,这次也是挨着她坐。青鞭弄丢了,她第一时间当然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也马上告知了叶迎风。 叶迎风听了,也是一惊,马上问道: “你刚才是放在哪里的,平时不都是挂在腰间的吗?” “我是吃了一会儿饭,解下来挂在这个挂钩上的,就在鲤鱼钓上来之前我还摸了一下青鞭的握头,那个时候都还在的。 我看那两个唱歌的人,他们下楼了,我坐下来,一看青鞭不在了,就在这段时间内被人偷走的。” 听了妹妹这一说,叶迎风知道青鞭一定是被人偷走了,但是是谁偷走的呢? 现在还不好说,不知道是不是同桌的人干的。 但这几天的相处,泰山派的六位和沈浪应该不会拿这根青鞭,他们不会是这种人。 现在又不宜伸张。他想到这里,轻声对妹妹说: “你再想想看,是不是放在什么地方了?” “青鞭丢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你必须给我找回来。” 现在叶迎松又开始耍起黄山公主的脾气来了。这个时候其他人还在大快朵颐,沈浪发现了叶迎松和叶迎风的神色不太对,就关心地问了一句: “刚才你们说什么丢了?” “她的青鞭。”叶迎风脸色有点沮丧的回答道。 “重要吗?” “你才不重要。”叶迎松白了沈浪一眼,怼了一句。 “各位,各位,我们的酒能不能不喝了?这位小兄弟的青鞭弄丢了,我们一起去找找。” 沈浪没有生叶迎松的气,还是和颜悦色的对大家说道。 大家这才知道在他们眼皮下发生了一件不好看的事,个个都是江湖中有点名气的人,小偷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到他们的头上来了。 喝高的钱不多一听马上大吼一声: “全体都给我站起来,给我搜。我就不相信搜不出来。” 大家知道这是钱不多酒后说的醉话,自己这一桌也未必人人愿意让你搜,其他桌客人更不消说,他们愿意让你去搜? 去搜,不惹出更多更大的麻烦?虽然是醉话,但也看出钱不多是一个性情中人,是对丢青鞭的叶迎松一种关心。 大家还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化不少已经在发表高论了: “这位兄台,你是什么时候丢的,弄丢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青鞭,是硬的还是软的,是长的还是短的,是粗的还是细的。 是你的还是别人的,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什么时候带来的,你是挂在什么地方弄丢的……” 说到这里,金不移打断他的话: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家的青鞭丢了心里不舒服,哪有心思回答你这么多为什么。 叶兄,你再想想,是放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丢的? 我们一起看看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过,确定了小偷,就好办了。” 叶迎松没有说话,只是咬住自己的嘴唇。 叶迎风看了一眼大家说道: “这条青鞭是我师弟叶迎松从家里带来的软鞭,今天晚上都还放在这个挂钩上。 就在这一桌两夫妻钓鱼到万驼背两人唱歌结束这一段时间弄丢的。” 大家面面相觑,沈浪看了看大家说道: “就在这一段时间,万驼背和吕歌手虽然来过,但是从始至终没有到过我们这边,他们就在楼梯口过来一两米地方表演。 可以肯定不是这两人偷走的,最大嫌疑对象就是我们的邻桌,不出意外这位小兄弟的青鞭就是这一桌偷走的。 现在我们酒就不吃了,先回去商量一下看如何找小兄弟的青鞭,大家看如何?” 叶迎松看了沈浪一眼,虽然现在对青鞭还没有半点线索,对旁边的两人也只是怀疑,但沈浪对她总是很关心的,因此叶迎松的眼里满是感激。 除了钱不多对桌上的酒菜恋恋不舍之外,其余人也认为大家一起来的,有人丢了贵重东西,那就应该齐心协力去找。 至于能不能找回来,姑且不管,总要拿出找的态度才好。 所以并没人反对沈浪的提议。大家从座位上站起往外走,就只有钱不多走了几步都又回头去看了几眼桌上的酒菜。 看到桌子上还有半瓶酒没有喝完,又小跑几步回去将酒瓶盖好,揣在自己怀中,才追了出去,边追边喊: “这么好的酒可惜了,等等我,等等我。” 出得店来,一行人除了钱不多和化不少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多说话,特别是叶迎风、叶迎松、玉临风三人更是闷闷不乐。 大家见这三人一脸的不开心,也不好多说或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毕竟大家这几天来还是很合得来的朋友。 沈浪见大家都出来了,站住面对大家,大家都停下来,他才看着金不换和叶迎风三人说: “金兄、叶兄:我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这两人到什么地方去了,盲目追没有目标和方向。 我们先回到旅店,商量一个办法就动身如何?” 第五十一章 千手观音阴三娘 “这两人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叶兄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就按沈兄说的办,我看行。先回旅店。” 金不换看了看大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在泰山派这次来的人当中,无疑是老大,他说了,自然没人反对,另一边黄山派,他们丢了东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然也不会反对。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得依沈浪的提议,先回到旅店。 最急的当属叶迎松,她年纪小,又不更事,着是着急,可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大家走在最后一起回到了旅店。 回到旅店,沈浪和金不换商量一下,这事不能袖手旁观,虽然说不是泰山派这边的人丢了东西受了损失。 但这些天来,大家等于是一个集体,只要这个集体当中有一个人出问题,大家都要出力解决才行。 否则以后黄山派的三个朋友会把这事讲出去,那以后每个人都在江湖上没有面子了。 金不换将泰山派的六个人和黄山派的三个加上沈浪总共十个人,一起召集到他住的房间,大家来商量如何找回青鞭。 “我们开门见山,今天让大家来就是商量找回叶兄的青鞭,过程不再重复,大家谈谈有什么好的办法。” 金不换见人都到齐了,主动说了此次集会的目的。 第一个开口的是化不少: “我看这事挺简单的,这事分成三步走,第一步知道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步是我们兵分几路去追击; 第三步就更简单了,追上他们,让他们主动把偷我们的东西拿还给我们。 他不愿意主动退还我们,就打他一顿,从他们手里缴回来不就得了。” 他说的这三步倒没有错,就是每一步都不太好办,特别是第一步到现在都还没有丝毫头绪,那说什么第二步呢? 金不换听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问道: “化师弟说得没错,那我们第一步如何做?” 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了。沈浪见大家没说话,他说道: “这两人我也不太熟悉,但是以前听我师傅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两个人。 一个叫千手观音阴三娘,一个叫不老道人阳三泰,二人是夫妻。 论起来这两人都是我们的前辈了,照师傅的说法,当今天下武林中,配得上神偷的还真只有这两个人。 两人有三大绝招,一大绝招是偷人,第二大绝招是易容术,第三大绝招是夜能识物,再是漆黑的夜晚,两人都能如在白天一般走路,做事。 这两人真实年龄没有人知道,江湖中流传,男的年龄稍大约六十岁,女的略小一点,约五十五岁。 这两人都有极高的易容本领,又善于保养,因此看上去显得比较年轻。 有时男的化装成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女的甚至化装成十八岁的大姑娘,他们二人在江湖上见钱就做事。 不管什么伤天害理,有时候没拿别人的钱,是自娱自乐寻开心,有时候连夫妻之间也寻开心。我以前在华南的时候也被偷过,现在细细想来,应该就是这两人所为。 那一次这两人的打扮和这一次不一样,但有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这两人的眼睛,男的眼神凶巴巴的,女的眼神既摄魂又狡黠。 我想其他的好改变,但这眼神是最难变化的,还有一点这身高和身材,那一次女的给我的印象是特别瘦。 今天这两人的眼神没有变,身材嘛我看女的也应该没有变化。 女的应该就是千手观音阴三娘,男的就是阳三泰。 但愿他们不是受人之雇,只是寻叶兄弟的开心,如果光是寻开心,他们一般不会真的据为己有,他会找一个地方还给我们的。 现在盲目去追是没有用的,据师傅讲,这二人也是好热闹之主。 我个人认为,说不定他们要去的地方和我们一样,都是西霞山庄,否则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呢?” 大家见沈浪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没有说什么。金不换用询问的眼光望着叶迎风问道: “叶兄,你是否同意沈兄的意见,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叶迎风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大家,说道: “很感谢大家对我们黄山派弟兄三人的帮助,我也没有任何经验和办法,就按沈大侠和金大侠说的办。” “既然这样,我就斗胆做一个安排:我们今天晚上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从旅店老板处租四匹马,雇一辆车,一辆车坐四个人,四匹马骑乘四个人。 你们黄山派就由叶迎风和叶迎松两个人骑乘两匹马。 另两匹马由沈大侠和秦不移骑乘,你们快马加鞭,争取能追上偷青鞭之人。 我和玉临风先打听那两个丐帮中人万东拐和,看他们和此次事件有无关联,顺便打听一下,沈大侠所说的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的来历和去向。 前面有一个到西霞山庄必经之地叫大风口,最迟在三天之后,我不管什么情况都会赶到,我们就在那里汇合。 先走的四人同样道理,不管能否追上,还是其他什么情况,在三天后必须在大风口等大家。 牛渔樵、化师弟、钱师弟、谭师弟作为接应力量就乘坐车辆,三天后也在大风口汇合。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好的意见?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办。” 金不换对这件事做了个较为详细的安排。然后他和沈浪、叶迎风一起找清风旅店的老板,将四匹马和一辆车都作了交涉,只待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金不换将人马分成三组,他还是有他的考虑的。 我们来看看这三组人马的搭配。 沈浪和秦不移、叶迎风、叶迎松一组;金不换、玉临风一组;剩下的钱不多、化不少、谭不拢、牛渔樵一组。 三组人马共同完成一件事——寻找叶迎松青鞭的下落。 三组人员三项任务各有不同,第二天各路人马分头出发。 下面一一为各位看官道来。 先说金不换和玉临风一组。 他们二人去寻找丐帮弟子万东拐和吕歌星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他们比谁都起来得早,先到凤凰折叠石板老街。 自道门口往西,经十字街、东正街、西正街、回龙阁、营哨冲、陡山喇到接官亭,专找好吃好玩的地方寻找。 因为这些丐帮的弟子不管是要钱还是休息,都喜欢到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可惜没有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两人找了一圈,也感到饿了,就又回到东正街。 因为一是这里最热闹,说不定运气好能碰到万东拐两个,另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这里有一家早餐,做的油炸煎饼果子配香菜稀饭,简直是凤凰古城一绝。 二人吃过早餐,心想:这丐帮弟子往往都爱朝人多热闹的地方去,那也到这些地方去试试。 先到朝阳宫,这条街到朝阳宫比较近。 朝阳宫也称陈家祠堂,是凤凰古城中至今保持最完整的一座近代仿古建筑的宗祠杰作。 朝阳宫位于古城北西侧,建于民国四年,整个建筑重檐青瓦,飞檐翘角,檐下斗拱三层,正脊两端有鸱吻,正中有彩色葫芦宝顶,布局对称合理,堪称建筑精品。 大门两旁镌有对联一副: “瑞鸟起蓬蒿翼搏云天高万里;嘉宾莅边隅眼看楼台总多情”。 左右对称地堆塑山水花鸟浮雕一十二幅,门楼飞檐翘角,别具特色。 祠堂内古戏台两侧有副非常著名的对联: “数尺地方可家可国可天下,千秋人物有贤有愚有神仙”。 二人去时,时间尚早,人还不多,没有收获。 出来又到卧虹桥。 卧虹桥又称“风雨楼”,建于明洪武初年。 位于是凤凰的中心,从这里去哪儿都很方便。在虹桥上看整个凤凰城,沱江两岸的如画风景尽收眼底。 虹桥分为上下两层,一层主要是商铺和杂货店,二层是民俗文化楼,里面藏有从古到今所有关于虹桥风雨楼的书画作品,也是个观光和喝茶的好地方。 二人要了一杯茶,边喝边欣赏美景也顺便打听这两人的行踪,也没有收获。 时已近中午,二人就在桥边一间饭店叫了几个菜,品尝了这里的另一种风味的美食。 出得风雨楼,来到万名塔。万名塔位于沱江沙湾北岸,与遐昌阁、虹桥相映。 塔用青砖和混合沙浆以及钢筋混泥土砌筑而成。 塔为六方、七级,每层六个翘角,精美秀丽,且悬挂铜制风铃。塔高二十多米。塔面装饰雅致,塔身挺拔秀丽,宛若少女婷婷玉立于沱江之畔。 一层有楹联六副,皆为名人所题,或颂或感,风格各异。 如吴官林题联:“塔静梧高凌空引凤;河清岸曲流水藏蛟”;民主人士田鹤丹题联:“喜层层凌云高起;恰悠悠在水一方”。 塔身映入沱江碧波之中,摇摇晃晃,显得格外秀气动人。 二人在这里没有塔上驻足多久,因为塔现在不允许很多人上去,只能定时定人上去,他们上去转了一圈,塔上游人不多,也没有收获。 只得下楼来,在楼下人多的地方转悠,顺便打听行人有没有看见长相身材像万东拐和带一个吉它的年轻人,也没打听到一点消息。 第五十二章 万东拐的鱼竿 出得风雨楼,再到北门城楼,北门城楼本名“壁辉”。 北门古城楼始建于明朝。凤凰元、明时为五寨长官司治所,有土城。 明嘉靖年间将土城改建为砖城,开设四大门,各覆以楼。 清朝先后在这里设凤凰厅、镇竿镇辰沅永靖兵备道治所康熙五十四年遂将砖城改建为石城,北门定名为“壁辉门”,一直保存至今。 北门古城楼采用本地红砂条石筑砌,做工考究,精钻细琢。城门呈一半月拱,有两扇铁皮包裹。 圆头大铁钉密铆其上的大门。城楼用青砖砌筑,重檐歇山顶,穿斗式木结构,石座卷顶。 城楼对外一面开枪眼两层,每层四个,能控制防御城门外一百八十度平面的范围。 二人到这座城楼时,已是下午时分,过了游客的顶峰,游人正在慢慢散去。 他们先是城楼门口搜寻来来往往的游人,看有没有这两人的行踪,也是一无所获。 二人感觉今天就白费了,大队人马又走远了,觉得说不定这二人也到西霞山庄去了。 出得城门,出于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二人找一家临街的卖狗肉的馆子,再次打听这两人的信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这一家馆子一问,店主人说在两个小时左右,有这样两个人来到他的店门前。 先是一个驼背上前来讨了一口水喝,然后一个年轻一点,手里拿了一把吉它的人,过来问,要不要点一首歌。 店主人说忙得很,没时间听,两人还是给店主人边弹边唱了一首歌,唱的什么歌店主人说不懂,更不晓得歌名。 拿吉它的唱完后拿出现钱买了两只熟狗腿,驼背还另外让店主人加了一点辣椒面。 两人说什么昨天见有人晚上都钓到了鱼,今天无事也想去试试手气,边啃狗腿边从大道顺上游方向去了。 店家在说的同时,还向二人指了指这两人去的大路方向。 二人得知这一消息,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声说谢谢。晚饭也顾不上吃,立马动身去寻万东拐和吕歌星。 二人初步判断万东拐和吕歌星朝小河上游垂钓去了。 金不换和玉临风顺着上游这条大路走,这条道路是不允许车辆通行的,在路口设有障碍,只让自行车和行人通过。 二人走了半小时左右,前方出现了一座小桥,桥横跨在小河上,道路也出现了分支,是继续朝前走,还是过河呢? 难题摆在二人的面前。 金不换细致一看,这座桥过去后道路变小且没再顺河而行了,如果万东拐、吕歌星真去钓鱼的话,那就不可能过河。 二人还在迟疑讨论往哪个方向去,这时二人同时听到了吉它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晰可闻,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就在这里!” 吉它声音是从右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传来,二人继续沿大路走,越走声音越清晰。 已经可以判断声音就来自他们所在大路的下方了,可就是这一段路,却没有路通向小河,路边全是刺草和密密的翠竹。 二人才想起刚才在桥头站的时候,桥头不是有一条小路通向小河吗? 二人又折回来,在桥头处沿这条小路走下去,小路走完,是一片竹林,刚好一走过竹林。 前面是一片沙滩,是上游的土石冲下来没被冲走,堆积形成的,上有许多沙石,偶尔有一小点土。 就在这极少的一点土壤里,几乎每一处就长了一丛野菊花,这些野菊花虽然小,却开得正茂盛。 不由得让人感叹自然生物生命的顽强,不需要他人欣赏认可,他也会迸发无穷的力量。 竹林边上身材偏瘦的吕歌星正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里。 不知在弹奏什么歌曲,二人来到他也没回头。不远处沙滩靠近水边的地方,驼背一个人光脚坐在一块较大的石头上。 左脚边一个黑色方便袋,里面装的可能是虯蚓,手中一根竹竿,竹竿上拴一根无色透明细鱼线,在万东拐前方水面上漂浮着二指宽一寸长的一块蓝色泡沫。 这应该是他用来钓鱼的浮标,没有看见装鱼的鱼护和网兜。 万东拐头也没回,但在向前一点又向后一仰,好像鸡啄米似的,重复做这一个动作,说不定是在打瞌睡。 金不换走在前面,直接过去显得有点唐突。 他先假装咳嗽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好打招呼。首先被惊动的是万东拐,他抬起头来,回头看见了金、玉二人。 不过什么也没说又继续钓他的鱼了,而吕歌星还是老样子,好像眼睛是闭住的,头没抬,眼没睁,话也没说。 金不换双手一揖主动和二人打招呼: “打扰两位英雄了,金某想问二位一件事,不知可否?” 这时吕歌星也抬起头转过来,面无表情望着金、玉二人,可能是嫌二人打扰了他的雅兴,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万东拐回道: “不敢当,但问金大侠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想请问昨天晚上在涛声依旧馆子里,我一位朋友有一件东西丢了,二位是否知晓?” “金大侠哪位朋友东西掉了,谁敢在金大侠的面前偷你朋友的东西,天下谁有这胆子?” “是这样的,我和朋友在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一桌客人,他们在边吃饭边钓鱼,男的正好钓一条上来时,你们二位也刚好上楼。 就在同一个时间我那朋友的东西,就不知被谁拿走了。我想请问二位是否知情?” 听了金不换的话,万东拐“嘿嘿”冷笑两声: “什么知情不知情?照你的意思,是我们和那两个吃饭钓鱼的合伙,将你朋友的东西偷走了。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那两个吃饭的你们总认识吧?” “我们认不认识和你有什么关系?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我们和那两人真的不认识,请你们走开,不要打扰我的雅兴。” 这时旁边的吕歌星看金不换和万东拐越说越僵,不想多事,他也确实不认识那两个人,于是口气放软一点,想平息事端大家走人。 “那两个人我倒真的认识,认识又如何了?” 万东拐显然生气了,说话也带着刺。 “这是你说的认识,可不是我逼着你说的,你们既然认识,那我朋友的东西被盗肯定与你们有关系。 请你说出我朋友的东西在哪里?” 金不换也是个直性子,听了万东拐的话,不由得火苗在上升。 “我就说认识了,我还告诉你,那两人,女的叫千手观音阴三娘,男的叫不老道人阳三泰,你能奈我何?” “我不能让你说出东西在什么地方,我手中的宝剑准会让你乖乖说出东西在哪里。 费话,看剑!” 说完,金不换已经宝剑抽出,宝剑一挺,剑尖对准了万东拐。 玉临风也迅速抽出宝剑和吕歌星二人互相对视,观察着双方的形式,也提防其中一人突施暗器。 说时迟那时快,金不换宝剑一指,人已飞身直进,刚跃进三四步。 没想到万东拐的动作也不慢,他顺手抄起手中的鱼竿一挥,三四米的鱼竿加上五米左右的鱼线。 在他的手中就像长了眼睛,带着五枚金色的大鱼钩,“呼”一声飞向金不换面门。 金不换只得使一个铁板桥,五枚鱼钩擦着他的鼻子飞了过去。 人还没站稳,这鱼线像一条软鞭,又横扫了过来,如果不躲闪,金不换的腿肚就要被鱼钩抓住。 或许鱼线和鱼钩就要缠绕在他的双脚上,金不换向上一纵,同时挥剑一扫,希望将对方的鱼线割断。 但没想到这鱼钩来势极快“呼”一声,又是擦着他的脚底飞过去了,他的宝剑也没伤到鱼线。 万东拐像个陀螺似的,快速旋转挥舞鱼竿,鱼竿将鱼线带动起来。 鱼线带着五枚鱼钩,像一个巨大的风车飞速旋转,在金不换面前形成了一片银色的刀影,每一刀都砍向金不换的脚踝部位。 如果金不换往里一步,势必会被鱼线缠住双脚,这一下万东拐占了上风。他边挥舞着鱼竿边狂叫: “我看泰山五不也不过如此,应该叫金不过才好。” 吕歌星看他的同伴占了上风,竟然悠闲地弹起了吉它。金不换气得脸红筋胀,可暂时真拿万东拐没办法。 他只得向后退了两步先稳住阵脚,就在退了过程中,眼睛一瞥,看到了身后的竹林和旁边的吕歌星,马上心生一计。 他假装打不过,边打边退,且战且走,将万东拐引到这边来,他的鱼线必然会缠绕在竹子上。 只要鱼线一被缠绕,就有近身和他较量的机会,自己的宝剑才能发挥作用。 金不换边迎战边慢慢向后退,万东拐看鱼钩可能会扫到他的同伴吕歌星,赶紧大声提醒: “给我闪开,吕歌星!” 吕歌星赶紧连吉它带人一起跳到更远的地方,站着继续弹他的吉它。 金不换怕万东拐不上当,又假装要扑上去,这时万东拐占了上风,正骄傲无比,只要他的同伴一走远。 他觉得再也没有任何顾虑,手中的鱼竿舞动更快更有力了。 金不换看他骄傲卖力,故意装作不好躲开向上一跃,万东拐手随心发。 手中的鱼竿也是抬高挥舞,并且向金不换这边欺上两步,想一下子就将对手缠绕住。 第五十三章 金不换大战万东拐 金不换看他已上当,双脚一点,身体一纵,向竹林上空飞去,这时万东拐想收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惯性,手中的鱼竿是收住了,但鱼线是软的不听话,被五枚金色鱼钩带着,已经缠绕在竹子的竹梢间。 急切间根本抽不出来,钓鱼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就是静下心来解,也要花上半天时间。 趁万东拐的鱼线还无法解开,金不换从竹梢上像一只雄鹰直扑小鸡,他故意不斩断鱼线,让万东拐一下抽不出手来。 他顺着鱼线方向欺身直进,在距离万东拐四米左右的地方飞身向前,宝剑直刺过去,万东拐这时无法将鱼钩作为攻击武器。 这时扫过去,鱼钩被绕住了,鱼线是软弱无力的,对金不换没有杀伤力,但手中的青色竹竿还可以作为常规武器来使用。 他将手中竹竿当作长木棒来使,急忙之中一招“横扫千里”直取金不换的腰部,毕竟万东拐的鱼竿比金不换的宝剑长。 这一扫,只要金不换被扫中,齐腰就要被分成两段,可是他的鱼竿又被鱼线拴住,这一下扫不过来,使不上劲。 金不换人在空中不降反升,又升两尺,同时手中宝剑再次用力一挥,竹竿勉强扫了过去,但已经被他的利剑斩断的三分之一。 万东拐随即抛掉手中竹竿,顺势操起他长年随身的龙头拐杖。 趁金不换还在空中不好躲闪使劲,一招“力劈华山”拐当作大刀使用,兜头一拐势若奔雷砸下来。 金不换不敢用剑去挡去隔,毕竟他的宝剑属于轻型兵器,而对方的是重型兵器,硬碰硬,金不换的武器肯定要吃亏。 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向旁边一闪,挪开三尺,躲开了这万东拐浸淫几十年的雷霆一击。 万东拐用的拐杖是生镔铁铸就,重六十六斤的龙头拐杖; 金不换使的是自己用了二十多年得心应手的三尺长剑,两人半斤对八两,旗鼓相当。 这一战,打斗双方和旁边观战的玉临风和吕歌星都大呼过瘾。 万东拐占了拐重势大力沉之利,金不换抢了宝剑轻灵动作多变之机,一个使的是丐帮大杀器之一的打狗棒法演变而来的杖法; 一个用的是泰山派传承几十万年的精典剑法。 二人大战三十多个回合,双方拐来剑迎,剑刺拐分,不断将脚下的沙石踢起飞扬到半空中,端的是飞沙走石,无法分出胜负。 万东拐一拐砸下来,将金不换面前的沙滩都砸了一个坑,金不换用剑压住万东拐的拐杖说道: “我看你的拐杖也只能砸砸沙石出出气而已,你的名字也该改改了,就改成万背时才好。” 金不换扳回一城,也在口头上回击了万东拐一句。 金不换放开铁拐,宝剑向前一挺直刺万东拐右肩,万东拐看剑势来得太快。 匆忙之中只得奋力将铁拐一提一挥,向外一荡将金不换的宝剑碰开,并顺势一压,说道: “究竟谁该改名现在还说不准,看看谁的兵器盖得过谁的再来说话。” 二人谁也不能胜过谁,双方通过互相压住对方的兵器也趁机偷偷歇一口气。 真要论功夫的高低,万乐拐还要略胜一筹,可他年龄更大,铁拐有六十六斤重,使用起来更耗费力气。 久战他必定要吃亏一些,当然如果是泰山五不齐上,万东拐是敌不过三招的,泰山五不的威力也不是浪得虚名。 天下不知有多少好汉英雄,都败在了泰山五不的三招之内。 这时旁边的玉临风看得手发痒,加上年轻气盛也想在这些前辈大哥面前展现自己的本领,于是高声说道: “金兄,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领教丐帮万大侠的高招。” “年轻人,要向万大侠请教,先向我请教了再去吧,着什么急呢?” 吕歌星听玉临风想上,他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怂,于是接话说道。 金不换和万东拐二人同时一跃而开,将打斗的地方让给了这两个年轻人,看他们的精彩表演。 玉临风立个门户,宝剑胸前一横,左手一招,作出请的手势。 吕歌星将吉它抱在胸前,等玉临风去攻击。 玉临风看吕歌星没有发出攻击动作,宝剑一挺,飞身向吕歌星头部横削一剑。 吕歌星看玉临风人在空中,将吉它琴头夹在左腋下,右手拨一下琴弦,左手在琴鼓与琴颈交接的地方一按,他弹奏一声琴弦是在分散玉临风的注意力。 实际他的暗中动作就是左手这一按,他按的是这把吉他的机关,这个机关连着一根弹簧,他左手中指一顶,触动机关,琴鼓里暗藏的袖箭就自动射出。 玉临风人在半空,只见前面寒光一闪,一支袖箭无声无息向自己面门射来,赶紧用手中的剑向外一拨,将袖箭打飞。 这一下也阻挡了他前进的速度的距离,剑尖无法抵达吕歌星的面部。这要是吕歌星一连发出两支,那玉临风已经受伤了。 这一下也惊出了玉临风一身冷汗,他以前在江湖上行走,倒也有一定的实战经验,但敌人突施冷箭,这还是头一回。 他不敢迫得太近,只得伺机接近吕歌星再做打算。 金不换见吕歌星使用暗器,想提醒玉临风,让吕歌星不好意思使暗器,玉临风的胜算大一点,于是大声叫道: “小子,施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领像我和你万师兄光明正大来一场,那才叫本事。” “什么叫明,什么叫暗,只要能打赢就是本领。” 吕歌星在暗器上占先后,倒也不认为自己丢人,反而振振有词。 其实他说得也没有错,自古有云:胜者为王,败者冠。 谁又在意用什么方式呢?只图有高大上的方式,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还有任何意义吗? 玉临风明白要接近吕歌星,就让他没有时间去按他的机关,办法倒是挺多,如用较强的掌力,能够隔空挥掌,用掌力逼迫他,让他无力去按机关; 还可以以牙还牙,自己也发暗器,但自己随身没带有暗器; 第三有长距离能打击的武器,也能解决问题,长距离的武器倒有,就是刚才万东拐用过的鱼竿。 可这根鱼竿一头绕在了竹梢上,这个也好想办法,只需要宝剑一挥搞定,问题是手拿的一端在吕歌星那边。 在僵持的时候,玉临风脚下一滑,他扫了一眼脚下,这不是可用的暗器吗? 为了防止对方在他俯身抓沙石的时候突发暗器,他作势做出要扑上前的样子,引对手发出暗器。 吕歌星以为玉临风要扑上去,又按了一下机关,又一支袖箭飞过来,玉临风用宝剑向外一磕,将袖箭碰飞。 趁双方高兴之余,右脚一踢,一网沙石如重型炮弹向吕歌星飞去,这些纷乱的沙石没有任何规律,使得吕歌星手忙脚乱。 就在吕歌星手忙脚乱之际,玉临风已经攻到了他的面前。 玉临风知道必须以快制住他的暗器,宝剑暴风骤雨般向吕歌星猛攻。 吕歌星本身并没有多大本领,他只不过学到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主要靠吉它中的暗器保命。 当他的暗器没法使出来时,他就乱了阵脚,面对在黄山派叶黄山手下学习了十多年剑法的玉临风,顿时感到手忙脚乱。 开始还能有章有法的格挡几招,五六招过后,身法、步法、招法都非常散乱。 想要使暗器,有机会的时候,暗器口没有对准玉临风,更多的时候没有机会,被玉临风迫得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旁边观战的金不换和万东拐作为武林好手,当然早就看出来了,吕歌星坚持不了三五招就要落败。 金不换只等玉临风把吕歌星打败,好追问叶迎松青鞭的下落。 而万东拐可不能看着丐帮弟子被外人打败,在玉临风使出连环三剑,吕歌星就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万东拐大喝一声: “住手!” 这突然间的一声霹雳,两人都吓得一哆嗦,不由得停住了手。 万东拐走到二人中间,将拐用力一插,拐深深陷进去了将近两尺。 ,这一下功力,连金不换也未必做得到,那看似软绵绵的沙滩,是经过若干年的冲积才形成。 正面并不是只有细沙,正面几乎全是鹅卵石,一般力道要将拐杖插下去五寸都难,万东拐居然将龙头拐插下去两尺。 其他三人都不禁骇然。 万东拐见两人住了手,才正色对金、玉二人说道: “首先告诉你们,我丐帮二人并不怕你们,如若不信,你们二人并肩子上,我和你们大战三百回合,看谁胜谁负? 昨天晚上,我们并不知道你们的什么东西掉了,你们的青鞭被盗与我们无关,你们找错了人。 那两人我敢肯定,是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当然是不是他们拿了你们的东西我并不清楚,我上楼他钓上鱼来纯粹是一种巧合。 当然话说回来,信不信由你们。 再说我们丐帮和你们泰山派和黄山派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也犯不住因为别人的事情和你们结下仇怨,为了别人的事我们打得头破血流,那才真是炒别人的干货,炸坏了自己的锅。 不妨给你们说,我们这次也是图个好玩去看什么招亲比武大会,我们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青鞭、辫子。 你们要和我们继续打下去,还是听我一言,各走各的?” 金不换听他的话语,应该不是说假话,其实自己方有点冒失,再纠缠下去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那还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于是金不换双拳一抱说道: “丐帮两位朋友,此事纯粹是一个误会,还望二位见谅,后会有期。我们走。” 第五十四章 大风大浪旅店 金、玉二人上得大路,眼看形色已晚,已经迟了沈浪一组一天的路程,要想早一点追上沈浪他们,还是要去租两匹马连夜赶路才行。 二人想到最熟悉的还是清风旅店的老板,那还是去找清风旅店老板租两匹马。 到了旅店,告诉老板在晚饭后要租用两匹马,明天一早出发。 老板一听说还要租两匹马也是非常高兴,马上叫二人到马厩去看,相中哪两匹就算哪两匹。 二人相中了一匹黑色的一匹红色的。老板将两匹马牵出来让两人骑行了一圈,二人甚觉满意。 老板又让下人拿出两桶草料将马喂饱,并招待二人吃晚饭,等金、玉二人休息一晚过后第二天动身。 二人吃过晚饭,早早上床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好赶路。 第二天,天刚放亮,金、玉二人就起了床,带上包袱,跨上骏马,正要挥鞭动身,这时店老板走出来叫住了二人: “二位英雄,你们到了大风口后,请两匹马交给我派去给你们赶车的岳老八即可,他会给我带回来。” 二人答声:“是!”马屁股上猛抽一鞭,两匹骏马像傍晚时分的两朵彩霞,一红一黑向前方急驰而去。 第三天,二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第四天,除了在每隔五六十里地,有一个专供人、马休息的地方让马休息一会儿,人吃点便餐,马添点草料之外,一直赶路。 第五天,粗略算下来,这一天两人赶了四个驿站,有二百多里路。 第六天,中途找一个驿站休息一晚,第三天下午时分终于赶到了约定的大风口。 这大风口,其实是一个小镇,虽然远离闹市,但却比较繁华。 这是凤凰古城和西霞山庄所在地兴隆镇之间的一个大驿站,是连接两地的必经要道,商贾云集之地。 有一个很大的骡马市场,比想像中的边远小镇还要热闹。 二人到达小镇下了马,正要打听沈浪他们的住处,就见前边一棵大槐树下秦不移在东张西望,两人赶紧牵马走上前去和秦不移汇合一处。 原来秦不移也是出来寻找其他两组人马的。 两人跟着秦不移到了沈浪他们的住处——大风大浪旅店。 进去后只看到了沈浪一个人,一问才知道,另外三个人都分派下去寻找其余两组人马去了,三个人分别在三个路口等他们的出现。 没想到居然是最后从凤凰古城出发的金、玉二人先到。 沈浪安排金、玉二人先休息一会儿,秦不移继续回去等第二组人马,如果在傍晚还没有等来,那就到其余两个路口将叶迎风和叶迎松一起叫回来。 到了傍晚时分,秦不移、叶迎风、叶迎松三人都回来了,给沈浪反应,没有看见第二组影子,说好的第三天在大风口汇合。 金不换和玉临风一路赶来,也没有遇见第二组坐的马车,第二组的作用是为了接应。 第一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第三组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难道有这么巧的事,第二组在中间恰恰遇到了麻烦,大家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家商量再等一晚,明天早饭时候第三组还没有到来,那留一部分人下来。 其余的人回去找一下,看出了什么问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导致第三组马车中的四人没有及时跟上来呢? 金、玉二人一路上没有停留,能够提前的,他们尽量提前。一路上也顺利。金、玉二人按时赶到大风口和沈浪他们第一组汇合了。 第三天傍晚时分,还没有见到第二动身的马车中四人。 金不换和沈浪商量,第二天早饭时候,如果第三组还没有到来,那就留两人下来,其余都回去找一下,看这四人遭遇到什么情况。 现在大家还是放下心来去吃晚饭。 倒还方便,他们住的大风大浪旅店就有吃的,在这种驿道上,大部分旅店将吃住一齐给客人准备好了。 客人不消走远就可以有吃有住,开店的老板一次性投资,把吃住的设施都搞好,可以多赚一些钱。 他们选的这家旅店共有四层,上三层用来供客人住宿,底层用来供客人吃饭,主人住也在底层。 沈浪他们来时选择住的是第二层,这样更方便照顾自己的东西。 他们下得底层,要了一张靠后方的大圆桌坐下,各人点的一个喜欢吃的菜,打了五斤白酒,开始吃晚饭,边吃边摆龙门阵。 在席上,互相叙述了各组的见闻。 金不换先给大家叙述,他走最后找万东拐和吕歌星的过程中发生的所有情况。 大家根据他的叙述,都一致认为叶迎松的鞭子不是万东拐和吕歌星偷的,另有其人。 这个“其人”应该就是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 因为当晚实在没有其他任何人去过,没有其他人在他们吃饭的地方出现过,人不怪人道理也怪人。 沈浪也向大家叙述,他们第一组在追寻阴、阳二人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 其实要说这件事,也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是发生在另外一些人身上的事,但是这件事和他们要找的鞭子也有关系。 前天中午他们赶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叫金鸡山。 也是一个驿站,是从凤凰古城过来第三个驿站,距离凤凰古城有一百五六十里。 这里也是热闹非凡,一行四人正在此处打尖吃饭,想到下午还要赶路,他们就在驿站底楼路边,找了一个可供四人就座的地方,随意吃点饭。 四人刚坐下不久,快的喝了两杯酒,吃了一点菜,慢的没喝酒,也最多吃了一碗饭。 这时从他们刚来的大道上过来四匹骏马,马上两男两女,年纪都不大,就在二十岁左右。 两个男孩高矮差不多,都是扎紧的长发,裤子都是黄色,衣服前者穿的是蓝色长袍,后者穿的是褚色长袍。 两男分别在第一和第四个位置。两个女的在中间,两人里面都穿青色紧身衣服,前者外面是一件红色披风,后者外面是一件黄色披风。 都是前一个四人满头是汗、灰尘仆仆,中间两位女骑手虽然用头巾扎住,但是脸上依然能够看见有灰尘,化的妆容已经没保留多少了。 虽然如此,但是两个女孩看上去还是非常漂亮,更奇怪的是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异常甜美,脸上都有一对酒涡。 如果不是两人的披风不同,旁人根本无法将两位美女区分开来。 四人都飞身下马,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提着马鞭。 走在头里的男人一下马就向沈浪他们打听: “请问几位朋友,看没看见两人从这里经过?” 显然是心里太急,问话问不清楚了。 沈浪他们一桌人全都抬头看住他,沈浪问道: “兄台所说两人?穿什么样?骑什么样的马?” 这时旁边的红披风女子抢着说道: “是两个人,两个男的,一个特别瘦,两人都穿长衣,胖那个男的穿灰色衣服,另一个极瘦的好像穿的也是灰色衣服。 好像又是青色衣服,是骑马,骑的是炭红色马。不知几位看见没有?” “还真的有这样两个人,两个男的,对,其中一个很瘦。” 沈浪想了几秒钟,突然回忆起确实有这样两个人,瘦的穿什么衣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 大致也是灰色衣服,男的穿灰色衣服有印象,特别是那匹炭红色马匹,这个印象比较深刻,他对这四人说道。 “多谢!”站在前面的男子双手抱拳施礼说完,四人几乎同时翻身上马就要追赶。 这时沈浪想到这两人说不定也是自己方要找的两人,一起去多个帮手,于是站起来叫住四人,说道: “四位朋友不要慌,我们也要找两个人,说不定你们要找的人,和我们要找的人是同一伙,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去找,多个帮手,有个照应如何?” 四人听了沈浪的话,也觉得是个道理,又圈转马头说道: “那你们不着急?要就快些,我们一起追。” “好,秦兄,两位叶兄,我们东西也不必吃,就和他们一道出发,如何?” 沈浪站起身朗声说道。 其余三人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异常兴奋,所以都一起站了起来,沈浪把账一结,八人跳上骏马,风驰电掣般向前驰去,马蹄踢起的尘土卷成一条长龙,向前翻滚而去。 在路上,双方互相之间交流,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要找这两个人。 沈浪先将他们要找这两个人的原因向对方讲了,对方也讲了为什么他们要找这两人。 原来对方要找这两人的原因是这样: 他们都姓田,是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人,也是接到了西霞山庄的请柬,来参加这次比武招亲大会。 这名剑山庄座落在福建武夷山。 庄主叫田名山,他还有一个弟弟叫田名水,这四个年轻人,两个女孩分别叫田春和田秋;两个男孩分别叫田夏和田冬。 两个女孩是名剑山庄庄主田名山的双胞胎宝贝女儿,两个女孩都是二十一岁。 红色披风的女孩叫田春,黄色披风的叫田秋;两个男孩是田名水的儿子,年龄都相仿,男孩一个二十二岁的二十岁。 第五十五章 看你吹 在一个半月前,他们从福建武夷山出发,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好玩,没有多久到了凤凰古城。 在凤凰古城住了一晚,第二天田夏就催促大家动身,前天四人坐马车从凤凰古城出发,到了一个驿站叫沙田沟。 田春和田秋就不想走了,两人觉得在凤凰古城没有玩够,在旅店磨磨蹭蹭,后来田夏和田冬没有办法,又只得在沙田沟旅店休息了一晚。 在吃晚饭的时候,两位姑娘就不停地说凤凰古城是如何如何的漂亮,为了让两位妹妹早一点动身。 田夏和田冬就和两位美女辩论,究竟是武夷山漂亮还是凤凰古城漂亮。 吃到中途,田冬喝兴奋了,借着酒力,像说书般吹起了武夷山的景色: “武夷山,武夷山位于福建省武夷山市南郊,武夷山脉北段东南麓总面积九百九十九点七五平方公里,是中国著名的风景旅游区和避暑胜地。 武夷山称福建第一名山,是天下第二名山,除了泰山天下就数我们武夷山,它属典型的丹霞地貌,是首批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之一。 武夷山又是三教名山,自秦汉以来,武夷山就为羽流禅家栖息之地,留下了不少宫观、道院和庵堂故址。 武夷山还曾是儒家学者倡道讲学之地。 传说孔子、孟子、吴道子都来讲过学。宋代理学家朱熹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武夷山的名气。 我认为我们大福建要把朱熹顶礼膜拜才对得起他老人家。 武夷山自然保护区,是地球同纬度地区保护最好、物种最丰富的生态系统,拥有二千五百二十七种植物物种,近五千种野生动物。 武夷山还是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 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来历你们不知道吧? 那就是武夷山还有一组武夷山崖墓群、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五a级旅游景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国家水利风景区、 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 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示范点。 多少文人墨客来写文章,多少名人、传人、领导人来题词 。 我再问问大家,武夷山的来历你们知道吗? (讲到这里,田夏从坐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双脚一纵,跳到了凳子上,口溅唾沫的继续吹)相传上古尧帝时期,彭祖率领族人移居到闽北一带。 当时此地洪水泛滥,到处汪洋一片。 彭祖的两个儿子彭武和彭夷带领族人堆山挖河,疏浚洪水。后人为了纪念武、夷两兄弟,就把堆山的山脉叫做‘武夷’。 武夷山还有两大神奇的传说,天游峰传说和水金龟的传说,这两大传说我以后再给你们讲。 四大景点,水帘洞、大红袍景区、九曲溪、天游峰。 你还嫌玩够了,你知道有多少外地人做梦都想来我们武夷山吗? 还有还有武夷山四季分明地处中亚热带,武夷山四季气温较均匀、温和湿润……” 当晚在这家店同时吃饭的有三桌客人,在他们的后方有一桌客人,表达出了不满的情绪,有的装作咳嗽在提醒。 另外一桌在眼神中满是鄙夷。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第四桌客人,是一男一女,两人年纪约六十岁,穿着打扮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女的特别瘦。 这时,这个男的将筷子重重地在桌子上拄了一下,对女的说: “夫人,这天上要掉馅饼了。” “怕地上要长黄金,没事你又寻我开心,是吧?” 女的一脸狐疑看住老头,觉得老头子在胡言乱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白了老头子一眼。 “这天马上要出现一个洞,你说不掉馅饼吗?” “天上要出现一个洞?我说你的脑袋才要开一个天窗,你这叫脑洞大开,异想天开。” “我听说,除了孙悟空的金箍棒能将上天捅一个洞之外,人类吹牛也能将上天吹破一个洞。你没见过吧?” “我没见过,你说了我相信。” 这下,女的才听懂了老头子话外之音。 “夫人,这天下的好玩地方我也去过不少,我没发现这武夷山不仅出美景、美人。还出吹牛大王。有机会我要看看。” 说完,这二人有意无意盯了田夏他们四人一眼,就离开了。 虽然当时名剑山庄的四个年轻人觉得可能会有麻烦,但当晚也没有看见这二人的身影,也没发生任何事情。 第三天,一行四人到了下一个驿站——马鞍山驿站。 第四天,四人将马车找了个地方放好,让店家给马加一点草料,然后就在旅店底楼靠近大路旁,找了一张桌子吃午饭。 第五天,吃了不到两分钟,从大路上走来一个讨饭的老人。 第六天,这个老人走到他们这一桌旁边,口里“呜呜呜”地说。 第七天,大家才抬头看他,见这个老人,穿一身破旧的灰衣服,约七十岁,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手里拿了个粗碗,看上去饱经风霜。 第八天,他没走到田夏他们的面前,就站在离他们五米远紧靠大路边的地方。 第九天,一条裤子看上去大了一个号,风一吹他的裤管,裤管不停随风来回摆动,感觉老人要被风吹倒,在秋风中老人瑟瑟发抖,干枯的手好像拿不稳手里的碗。 这个老头边呜呜说话边打手势,一会儿指向他们的桌子,一会儿指自己的粗碗。 大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手势勉大家强明白,是说自己又臭又脏,不好意思靠近他们,让他们送一点东西过去。 最先看到老人的是田夏,因为他的座位正好对着大路方向,但他瞧了一眼后,只管自顾自的吃东西,后来四人都看到了。 田春和田秋作为女孩子,同情心更多一点。 田春将一个装回锅肉的大碗加上两勺米饭,又把其它菜分别夹了一点在饭上,对坐在旁边的田冬说: “冬弟,将这一碗饭送过去。” 田冬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才朝老人走去。 正在这时,从刚才他们来的方向驶来一匹炭红色快马,到了老人站立的位置,突然减速,在老人旁边停了下来。 这时田冬也刚好将饭送到老人面前。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人口中骂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狗眼看人低!” 然后将手中的破碗向田冬一砸,这一动作完全出乎田家四人的预料。 就在田冬躲避的瞬间,快马上一个长得极瘦的男人将手中鞭子一挥。 田冬脖子上的项链就不见了,极瘦男子轻喝一声:“上马!” 老头子飞身一跃,上了极瘦男子的快马,极瘦男子马屁股上狠命抽打一鞭,炭红色快马如飞而去,只留下一路灰尘。 田冬感觉脖子被轻轻勒了一下,伸手往颈部一摸,脖子上的金项链已不翼而飞,马上对着炭红色快马飞驰的方向叫道: “快,他们抢了我的项链。” 等大家明白怎么一回事,那快马已去得远了,四人赶紧结账,将乘坐的马车退掉,换成快马,一路追了上来,但始终没有见到这两个男人的影子。 所以追上沈浪他们后,有此一问。 原来这两个男子,就是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装扮的。 装作去讨饭那位就是阳三泰,后来骑快马那位是阴三娘。 她这一次女扮男装,将自己化装成一个老头,只是身材太瘦,所以给他们留下极瘦的印象。 他们是和田家四人同在沙田沟驿站吃饭的时候,听了田冬不着边际的吹牛,听不下去。 二人就商量一定要收拾一下这几个年轻人,尤其是吹牛那小子,当然不知道他叫田冬。 所以说,牛皮是不能乱吹的。牛皮吹大了是要受到惩罚的。 当晚他们租了一匹快马,并和店家约定,让他先将马车赶到第三个驿站银鸡山等他们二人。 他们一到,快马还给店家,换乘马车,并且不直接走去大风口的那条大路,先绕到另一条道——大田口不规则去大风口。 第二天他们夫妇二人化装好后,一直尾随这四人到了马鞍山驿站。 阴三娘看田冬端了饭,马上从大路一方冲过来,将从叶迎松那里偷来的鞭子,卷走了田冬脖子上的金项链。 两人纵马过了金鸡山到了银鸡山,换乘马车向右方拐入大田口方向。 沈浪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换乘马车,是继续骑的炭红色快马,所以沈浪他们有印象。 但他们二人已经化了装,沈浪一行人并没有认出他们,后来自然追不上了,他们根本没有在这一条路上行走。 沈浪和田家一共八人,从金鸡山驿站追到了大风口驿站,都没有发现这骑炭红色快马人的影子,当真是人困马乏。 沈浪一组想到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还是先休息一晚再说,关键是他们三组有一约定,要在大风口汇合。 如果他们这一组贸然追下去了,后面两组前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就会走散。 结果是沈浪他们住了下来,名剑山庄田家四兄妹继续追下去了。 第二天,还没到早饭时后,果然第二组人马到了,大家都责怪化不少、钱不多、谭不拢和牛渔樵四人,为什么现在才到,第三组都提前半天就到了。 第三天,边吃早饭,化不少才将他们一组为什么来迟的原因说给大家听。 第五十六章 走一遭 原来,当时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交涉好,店家派人赶车到大风口,然后由赶车人将车辆和马匹一起带回去。 开始也是这样做的,店家派了一个手下人赶车到马鞍山驿站。 吃过中午饭,钱不多以前学过赶车,就主动给赶车人商量,让赶车人去睡觉,剩下的路程由他来赶,到时不会少他的一分工资。 赶车人何乐而不为,又得到耍了,工资又挣到手了,也去做一回甩手掌柜。 从马鞍山开始就是钱不多来驾车,也没出什么差错,就过了金鸡山驿站,到了银鸡山驿站,银鸡山驿站走过三里路,就到了一个岔路口。 前面是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左边有一块用布做成的牌子,但由于布被风吹裹起来了,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右边路口也有一块牌子,上面有三个字“大田口”,风也是吹得那块布不停摆动,字虽然看得见,但不注意也会弄错。 钱不多到那里时,三个人加本来的马车夫都睡着了。 他也是没太注意,看见有大什么口的牌子,以为向右走就是往大风口的大路,就马的缰绳一带,马儿就向右方飞奔而去。 就在这个岔路口走错的。马车跑了六十多里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大家也醒了,派来赶车的马车夫一看,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你怎么走这条路?你知道这条路是通向哪里吗? 这是死人的专用道,这是赶尸人走的路。” 那个马夫边说边打冷战,他的表现让同车的四个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难道这条路真的只能是死人走,活人一走就要变成死人?每个人心里都发毛。 隔了一会儿,胆子较大的钱不多说: “现在回去也不行,天也马上黑了,平时一个个都说自己胆子大,怎么现在都怂了,枉称自己是武林中人。 今天我们就要看看,究竟这死人走的路活人能不能走。不怕的跟我走。” 大家也没有办法,回去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这条路由于大家口口相传是赶尸人走的路,所以极少有人走这条路,连马夫也没有来过。 大家只能继续前行。又走了四五里路,前面又是一条四岔路口,向左一条要宽阔一些,另外两条呈一个u字形,远远的伸向远山之中。 距离这个路口五十米的后方有一座庙子,庙子左侧还有一个亭子。 其中右方的大路就从亭子下经过,亭子不大,隐藏在几棵柏树和杂木之间,由于天色变暗,看得不十分清楚。 大家也累了,都仗着胆子走到庙子里去先休息一晚再说。 五人将马车就停放在大路边,这鸟不拉屎、阴森恐怖的地方谁会来找晦气? 没人会来动他们的马车。车夫将马解开,拴在路边一块草地上,又从马车上找了点粮食倒在草地上,让它啃点野草吃点东西。 五人举步走近庙子,庙门虚掩,看见庙子大门外靠左门柱立有一块木板,上有四个黑色大字“死尸客店”。 看到这几个字,车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不停絮絮叨叨:“有死人,有死人。”不敢进去。 钱不多说道: “难道大家要在庙子外睡觉不成?你们不进去我可要进去了。” 谭不拢走近庙门,右手轻轻一推,然后手像触电似的的往后一缩,随行三人吓得掉头就跑。 谭不拢站住哈哈大笑,从新又将门推开了,这一下大家才知道被谭不拢胡糊弄了。 大家在谭不拢的带动下,除车夫外一个个战战兢兢迈了进去,车夫见自己走在最后,赶紧跑了两步,上前拉住谭不拢的袖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没想到车夫一拉谭不拢的手,谭不拢将手一甩,车夫像着了魔,“叭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又赶紧双手抱住谭不拢的双腿。 谭不拢一走,又将他带了一跟斗,引得众人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大家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进得庙门,只见这个庙子十分破旧,四面墙壁都还存在,只是有的已经垮塌了一米多,有的被风吹雨淋已经残蚀。 秋风一吹,两堵墙交界的地方,不知是筑的时候就没做紧密,还是后来变形分离开了,最大的裂缝能够伸进来一条腿。 偶尔墙头上的沙土蟋蟋窣窣往下掉,惊得众人身子一紧。 庙子前后分成了两间,进门正殿正前方有一张供桌,四条腿只剩下三条,倒还能够站立,上面有几个供果。 有一串香蕉居然还是新鲜的,另外两个苹果已经干瘪了,苹果和香蕉没人敢去碰,更不要说拿来吃了。 供桌后面的三尊菩萨都是缺胳膊少腿,没有一尊是完整的,菩萨身上的油漆脱落十分严重,这里掉一层,那里掉一块,菩萨脸上由于油漆的掉落。 本来不狰狞的面目,现在看起来却变得十分吓人。 正殿左侧有一道小门紧闭,也是谭不拢第一个走上前去将门推开,大家进得后殿内,墙壁和外间差不多,也有两三条裂缝从上开裂到了墙脚。 后殿地面比前殿平坦,居然有一间简易的大床,六根粗大立柱,用四根厚实木方子串联起来,上面稀稀疏疏铺着几块木板,上面垫一些干草。 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感觉很疲惫,可心里边又害怕,互相挤在一起先休息一下,困是困,但谁也没有睡意。 过了不久,在亭子上方出现了一弯新月,这时化不少问道: “今天是农历什么日子?月亮出来了” 车夫在干草上左手当作枕头,右手拇指点着其余四指掐了掐说道: “今天是九月初四,昨天是九月初三,前天老板还说要去走亲戚,不会错的。” 化不少为了缓解紧张气氛,在那里背起了古代唐诗《暮江吟》: 《暮江吟》唐代白居易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他连续背诵了两遍,可没有人响应他,大家死死盯着黑洞洞的小门和微弱月光下黑影糊糊的墙裂缝。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月亮已经从树梢掉下去了,斜斜的月光,将一些像脚像手像半个脑袋的树叶影子,投射在对面的破墙上,看上去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大家不敢看了,强行死死闭着自己的眼睛。 这时在亭子那边大路上,听见了慢节奏走路的声音,感觉是大型动物发出的,扑嗒,扑嗒,扑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清晰,是向他们休息的地方走来了。 大家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也不敢出,全都闭眼屏气听着外边。 又过了几秒钟,听见从亭子那边,传来一声不长不短的破锣响声:旷——磁。然后又听见了一句破锣似的拖长人声: “阴上——阳回——” 大家心头更是一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湘西赶尸吗?不错,这就是湘西赶尸。 在这里,作者简单给各位年看官介绍一下湘西赶尸。 传说上古时代蚩尤与黄帝交战,厮杀惨烈,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而跟着蚩尤打仗的有一个部落来自湘西那边,也死了不少人。 这个部落的首领便命令巫师设法运尸。蚩尤帐下的巫师使劲浑身解数做法真的将尸体“复活”并能听口令行走。于是赶尸便由此而来。 赶尸匠将死者身首缝合在一起,再由青衣老司将辰砂置于死者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然后用五色布条绑紧。 据说,此七处是七窍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后,还要将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紧。 相传,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魂魄留在死者体内。 最后,还要在死者颈项上敷满辰砂并贴上神符,用五色布条扎紧;再给死者戴上粽叶斗笠,有的封面而戴。 诸事办妥,红衣老司念毕咒语,大喝一声“起!”客籍死尸便会应声站起…… 赶尸的人通常叫赶尸匠。这些披着黑色尸布的尸体前,有一个活人,当地人叫做“赶尸匠”。 赶尸匠要学会三样功,第一件功,便是死尸“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 第二件功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 第三件功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还魂功”等。 赶尸匠有个讲究叫三赶三不赶。 三赶。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 传说因为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 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三不赶。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 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则会影响旧魂灵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样不能赶。 第五十七章 赶尸 赶尸匠通常是两个人。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那这个人一般是赶尸匠中的宗师,或者是在一个地方名气最大、地位最高、徒弟最多的师傅,据说这种赶尸匠法术都很高超。 一个赶尸匠的,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 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锣,腰包藏着一包符。 他走在尸体的前面,在尸前带路,有一点月色就不打灯笼。 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 如果完全漆黑,则要打灯笼,就将阴锣收在身上,一只手摇摄魂铃,一只手打灯笼。 两个赶尸匠的,月黑里就是前面一个打灯笼,摇摄魂铃,后一个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并负责喊口令: “阴上——阳回”这是告诉生人死去的人在路上,请活人回避。 有月光时前一个赶尸身匠就省去打灯笼这一动作,其余照旧。 如果赶一个尸体好办,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 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赶尸途中有"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 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 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客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 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大家听到了“阴上——阳回”,这句暗语意思是说死人上路了,请活人回避,不要挡在路前面。 听说这是湘西赶尸,大家心头更紧了。 这时又听见了口令: “直,转。” 随着口令,外面的脚步有所变化,但凡外面说暗语“直”时,这个“扑嗒”声就是均匀的。 一听到喊“转”的时候,外面的“扑嗒”声就变慢一拍才落地,好像是在转弯,所以放慢了脚步。 大家是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 “扑嗒扑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瘆人。 大家又听到了“阴上——阳回——”、“直,转。”的暗语,随着口令,外面走动的脚步也在变化,这个走路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边一阵阵发紧。 大家是不敢看又忍不住去看。 最先悄悄抬起头,从墙壁裂缝往外看的是谭不拢。 他鼓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用手戳了旁边的化不少一下,化不少眯眼看着他,见他在用手向裂缝指,也忍不住向外瞄。 就这样,你戳我,我弄你,几个人都屏气从裂缝向外看。 庙子那边过来的人越走越近,借住淡淡的月光看得清楚一些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打扮像道士模样的人,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里拿一个摄魂铃,脚上穿着可看不实在。 他走在尸体的前面,在尸前带路,手里有一个灯笼,却没有点亮。 走在第二看上去是一具能走路的尸体,头上蓬松的长发像没人打理的野草,头顶上结成了团,两三纽顺耳朵吊在胸前。 其余散乱披在脑后,灰白色的脸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更加惨白,下巴粘贴的一张一尺长的黄色鬼纸符。 身上穿一件青衣,双手被两支白色长袖笼着无力搭在前面,手指下约有一尺五寸长的一截白色长袖,超出并掉在前方。 尸体一动或有风吹动,宽大的长袖就跟着前后摆动。 走在最后的也是一个人,他手中有一面小阴锣,走过十多步,最后这个人就敲击一下小阴锣。 第一个与第二个之间,相距五六步的距离,第二个与第三个之间相距十来步的距离。 那个赶车的车夫刚一看到第二具走动的尸体,吓得一哆嗦,眼睛赶紧闭上,嘴巴张得多大,半天没收回去。 牛渔樵胆子反倒比车夫大一点,坚持往下看。 这三个人一走过这个裂缝,庙子里的四个人都看不见了,因为刚好被墙壁挡住了视线,只能凭听声音来判断这三个人的动向。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这三个人走到前面转了一个角,又听见摄魂铃在外面响了长长的一声,那个破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在这里停下来。” 话说完,三个人的脚步,一步步向庙子大门的位置走来,四人先前听声音以为这三个人走远了。 现在一听到这一声铃响和说话声,刚刚沉下去的心眼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自己不但能听见自己的心中,感觉别人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又隔了几秒钟,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在大门外停了下来,这时听见一个略带尖细、像夜空中猫头鹰叫的声音说道: “今天运气还不错,出门就有收获,这里是一个显眼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倒霉鬼要撞上门来。” 这个声音一出,里面的四个人个个感到头皮发麻。 “胡道士,你到门后,将脸再拉长一点,样子再做得吓人一点,没有我的话,不准动,一动我要你的狗命。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听见没有,快进去。”这是破锣声音在发话。 “唔。”这时另一个声音无奈和苍老的声音在回答。 然后听见大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了,“扑嗒,扑嗒”一个有点拖拉沉重的声音踢了门槛一下,走了进来。 这时里面几个人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层细细的汗珠,化不少和谭不拢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要有人进来,管他是人是鬼,先给他当头一击再说。 好在门吱哑一声又重新往回关,应该是没有关到位,然后似乎有人站在门后面。 “快,张不三,对面有马蹄声,快将灯笼点亮。” 如猫头鹰叫的声音急促说道。 “李不四,着什么急?我也听见了,好,我点上。” 破锣声音回答道。里面四人从对话中听了出来。 外面是三个人,一个道士姓胡,一个破锣声音的叫张不三,另一个似猫头鹰声音的叫李不四。 一会儿过后,小门外能够看到一点点火光,那道小门的影子也被拖得老长,拖进了化不少他们休息的屋子一角。 “张不三,快将灯笼挂在牌子旁边,你我躲在挡山两边。 胡道士,一会儿有人来了,他在外面,你故意弄出奇怪声,将假舌头伸长,吓来人一跳,然后不要动,我和张不三知道收拾。” 李不四回答结束。化不多等人听见脚步声向两边跑去,然后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化不少四人估计,这两人已经躲在庙子两边的挡墙边上。 在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时间里,只听到不时有风吹过庙子的四角,发出呜呜的让人感到悲鸣的声音。 同时灯笼也随风摇曳,灯笼一摇晃,小门的阴影也跟着摇晃不止,就像要倒压过来。 过了几十秒钟,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又过了一分钟左右,能够听出是两匹马奔跑的声音。 再过十多秒钟,马蹄声没有了,大家估计这是那两个骑马人停下来了。 果然如此,这时听到了一个男性声音: “奇了怪了,这里有一辆马车,上面有火光,有火光应该就有人,今天也有点累了,我们不妨上去看一下,看来这马车里的人也到上面去了。 虽然这么晚了,但上面人家还没有睡觉,可能在招待马车里的人,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说不定在等咱们。” 谭不拢和化不少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看上去倒像一户人家,我真的累了,好吧,上去歇一会儿再走也好。说不定还会有收获,你知道我的本事。” 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难道……难道是不老道人阳三泰和千手观音阴三娘,谭不拢和化不少在心里边思忖。 马蹄声又响起,隔了几秒钟,马蹄声在庙子外面停下来了。 听见两人双双跳下马来,两人两马走路的声音又响起。两三秒钟后,男性声音说道: “快看,这是什么‘死尸客店’,死尸客店难道有人?” “你没听说过湘西这边有赶尸一说吗?这应该是有道士在赶尸,不要进去沾了死人的晦气,沾了死人的晦气,诸事不顺,我们还是走远一点为好。” “干的就是夜猫子的勾当,你也怕死人?未免太胆小了吧?” 从二人的对话中,谭不拢和化不少都听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千手观音夫妻俩。 但还没确定之前,先再听一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表演勾当。 这时大家都听见了猫头鹰夜叫的声音,就在小门对着的大门后边发出来的,显然这是姓胡的道士在模仿猫头鹰叫。 大门外男的说道: “什么声音,好吓人,我们还是走吧?” “这是猫头鹰叫,好像是从大门内发出来的。” “快,快看。” “怎么了?” “管你妈的是人是鬼,吃我一鞭。”这个女的声音一落,只听“叭”一声,紧接着是“哎呦”一声。 “你是人还是鬼?给老子滚出来!你不是伸舌头吗?伸啊,怎么不伸了?” 第五十八章 滚出来 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大门内的人伸出舌头,被大门外的人一鞭子扫过来,打中了他的舌头还是什么地方,大门里的人吃痛叫了一声“哎呦”。 “我是人,我是人,别打我,别打我。” “是人,给我滚出来!” “是,是,是,我滚出来。”这时听到了大门处有人脚步移动的声音。 “如果一个人在这里碰到,还真的吓人,把舌头扯下来,把面具摘掉!” “是,我摘掉。” 这显然是大门外之人,看到了大门内之人移动过去,并看到了胡道士吓人的面目。 在胡道士移步后,又见到他的下巴还吊了一张用纸条做成的舌头,故命令他将纸条扯下来。 可能戴着面具让来人浑身不舒服,所以来人又让胡道士将面具也摘下来。 “什么人在我在地盘上撒野,吃我一刀。” “也吃老子一刀。” 一个破锣声音和一个猫头鹰叫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左右两边响起了急骤的脚步声。 化不少他们听出来了,这是张不三和李不四,一左一右同时向来人发出了攻击。 一时间,两对四人分对交战,但左边交战的情况在化不少他们听来,要激烈很多,右边好像要温和一些。 左边不停听到兵器相交,金铁交鸣的声音。 而右边更多感觉到的是一人大喝出手,一人不停后退招架,连连后退。 还不到一两分钟,左边连续响起“叭叭”两声,左边破锣似的声音喊道: “哎呦,我手断了,点子硬,快撤!” 这时右边也听到两声,好似人被拳头击中胸部的沉闷响声,猫头鹰声音也叫了起来: “妈的,点子背,老子也挨了两拳,好痛。撤!” 然后是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从庙子的两边消失。 “妈的,两个剪径的小杂毛,想偷袭我们,老子在江湖上混的时候,怕你还没有出生。” “望什么望,怎么回事?滚出来!” 这时那个女的声音喝道。 “是,大侠。饶命。”一个苍老的声音乞求道。 然后化不少他们听见大门吱哑一声,门外的灯笼光多射了一部分进来,有脚步声从大门槛移出去了。 “站住!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大侠。是这样的:我姓胡,当地人都叫我胡道士,我以赶尸为业。 今天晚上,我从断气崖赶尸过来,走到老树岭滴水岩,从松林里跳出这两个人,当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后来才知道一个叫张不三,一个叫李不四。 喝令我站住,问我一次有多少收入,我没据实回答,我只说每一次根据路途远近来收费。 他们又问我从什么地方赶尸过来,我说是从黔东赶过来的,他们就说工资肯定高,叫我交出丧家开出的工资。 我说没有,他们用刀拍了我两下,强行从我身上搜走了九千多现金。 连我藏在内裤里的三千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都给我搜走了,二位大侠要给我作主啊。呜呜呜。” 这时听到了胡道士委曲的哭声。 “别哭,你没早点告诉我们,早一点说,我们就让他们给你留下来了,现在还说这些没用了,说,又为何到了这里?” “他们将我的现金和卡收了之后,还认为不过瘾,又说前面有一个‘死尸客店’在庙子那边,前边有一条大道,说不定有倒霉蛋会自投罗网,他们想扩大战果多搞钱。 叫我将尸体赶过去,走了两步,又不准我走了,让我把死人拉出来并剥下死人身上的衣服。 那个叫张不三的,一脚将死尸踢下了滴水岩,然后命令我将死人的衣服穿上,装作死尸,还让我教了两句赶尸的口令。 张不三在前,李不四在后,赶着我这个‘死尸’走到了这里。 到这里后,他们将灯笼点亮,目的就是吸引人过来找歇处,好抢劫客人的钱财。 不一会儿听到你们的马蹄声,就让我躲到大门后,这里也是我以前赶尸经常放置尸体的地方。 等你们到来之后,先吓你们,如果你们被吓昏了,就直接抢劫你们身上的钱财。 没有被吓昏,就动**你们身上的钱财,他们两人就藏在庙子的两边挡墙侧。 果然不一会儿你们就来了,后来的们都知道了。” 经过胡道士在外面的叙述,化不少他终于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给你这一点钱,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了。你先到滴水岩把死尸弄上来,到这里换装,运回去,只怪你运气不好。还不快去。” “是,谢谢大侠。”随之听到胡道士一阵小跑,从庙子那条道路回去了。 “妈的,真晦气,不但没有收获,倒陪出去几百元。不在这里过夜了,走。” 只听空中两声马鞭响,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下了小坡。 等四人完全清醒过来,百分之八十,这两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二人,可马蹄声已去得远了。 一切又归于寂静,只有那盏灯笼还在大门口摇曳,小门的影子也不停地摇摆。 四人不敢在庙子里停留,因为刚才大家都听见了,一会儿,胡道士还会将真正的死人运过来,那时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沾上晦气可不舒服了。 四人再也没有困意和睡意,下得床来,赶紧跑到停放马车的地方,还好,车和马都还在。 四人连夜赶回大风口,这才和大部队汇合了。 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有金不换说多少有点遗憾,如果当时冲出去找阴、阳二人要这个鞭子,或许到手了。 不过不要紧,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根鞭子应该就在阴、阳二人手中的,只要在他们的手中,就有机会要回来。 一行十人,将车辆、马匹交还了清风旅店派来了车夫,又重新租车和马匹。 因为清风旅店他的主要经营范围,就是从凤凰古城到大风口这一段,其余地方他没设有办事接客地点。 骑乘和坐车的安排也没有变化,只是这一次租的是一辆大车,可以坐五到六个人。 化不少要找个听他说话的对象,所以选择了坐大车,这样,就是金不换、钱不多、秦不移、谭不拢和沈浪骑马,黄山派三人加化不少坐车。 一行人继续向西霞山庄进发,路上也很顺利,三日后的傍晚到了一个地方,叫黄桷树。 人困马乏,大家决定先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再出发,明天一过河,就能够到目的地了。 这黄桷树是一个小村庄,因为村头有一根高大的黄桷树而得名。 这棵黄桷高有三四十丈,树冠有四五十米的直径,还没走近村口,老远就能够看到这棵树。 走进村口,感觉整个村庄都被这棵树遮盖了,仿佛一把巨大的雨伞,顶在这个小村庄的头上。 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这棵黄桷树,村民因为这棵黄桷树也获得了不少的利益。这棵黄桷树也成了这个小村庄的神树,受到村民的瞻仰和膜拜。 后来,又有更多的村民到处找了很多小的黄桷树,栽在了小村庄的村尾和村庄的山背后,这个小村庄成了黄桷树的天下,小村庄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黄桷树村,名气也更大了。 已入深秋,黄桷树的树叶也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不过这个时候看这么巨大的黄桷树干,还有两侧和后山连片的黄桷树枝,有是另一番风味和感觉。 村里有一间最大的旅店,起名也叫黄桷树旅店,沈浪他们就选了这间旅店住下。 这间旅店,是由两个三合头房子外加两个独立的四合院组成。 都是两层,第一个四合院在东面,中间是两个三合头房子,然后西面又是一个四合院,组成一个两层小楼的群落,能够同时容纳一两百人住宿,里面旅客常用东西一应俱全。 西面四合院后边就是栽满黄桷树的小山,黄桷树旅店被现圈两米高的围墙围住,就如襁褓中一个婴儿。 沈浪一行本来想住在最后一个四合院,那里比较清静,并且喂养马匹的地方离这个四合院也最近,可是这个四合院已经有客人包下了。 他们只得选另外的房间,最后黄山派的三人选择了住紧挨四合院的偏房,叶迎松一个人单独住在偏房二楼边上,叶迎风和玉临风住紧挨叶迎松一间; 泰山派五不,金不换、钱不多、牛渔樵住一间三人间,化不少和谭不拢住一间,他们住在叶迎风斜对面的底楼; 沈浪说他喜欢一个人单独住,就住叶迎松正对的二楼边上那一间。 沈浪住的另一方也是一套三合头房子,里面也比较吵,人多话多听不清楚是什么人在住。 大家将行礼安顿好,就一起到黄桷树旅店食堂就餐。 黄桷树旅店的食堂非常好找,就在一进旅店大门的右手方,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餐厅,可同时容纳三百人就餐。 沈浪他们去的时候,里边也坐了不少的客人,估计有五六十人。 很巧的是里面有一桌他和秦不移、叶迎风、叶迎松都认识,就是名剑山庄四个弟子田春、田夏、田秋、田冬。 第五十九章 等着瞧 他们一行十人刚一进去,田夏就和沈浪打招呼。 其余三人也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邀请他们一起过去在一张桌子上吃,但金不换想到这边自己人多,就婉言谢绝了田氏四人的好意。 在田氏四人的左右,各有一张空桌,沈浪一行就在他们的右边,选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由化不少和叶迎风、金不换去安排饭菜,其余人坐着等候。 过了两分钟,又进来一批客人,刚好四人。 四人都是男子,身材、相貌都属于普通类型,唯一不同的是这四人的眉毛和胡子。 走在前面两人一人眉毛特别浓,好像是专门用浓墨画染过一样,又黑又粗,第二人跟他却恰恰相反; 第三人第四人都留有胡子,并两人的胡子都特别浓黑,第三人留的是一口络腮胡,第四人留的是两片八字胡。 四人年龄都不大,前边三人腰中分别挂两件长包裹,显然里面装的是兵器; 走在最后的一人,将一根鞭子弯曲后卷在手里,边走边不停地用右手中的鞭子,敲击左手手心,四人边说笑边向餐厅扫视边走了进来。 那根鞭子看上去像马鞭,但细看,比马鞭要长,而且更粗,更有分量感。 四人看田氏四人左边有一张空桌子,就在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也不管店家已经放有一本菜单在桌子上了,大声喊叫店家上最好的菜。 店家出来一个服务人员将菜单递到了这四人的手里,让他们点菜,四人不接菜单,只叫上最好的、最贵的。 服务人员没法,只得答应说好,一会儿就上菜,这四个人才说其他话题去了。 在店家准备上菜的时间里,四人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不时地提到浙江什么山,什么庄,什么功夫又天下第一。 不一会儿,每张桌子的菜陆续上齐了,有的划拳,有的坐着喝闷酒,有的猜色子。 这四人看邻桌有两位漂亮女子,眼睛不停地向这边瞟,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下流话,有时还偏偏让旁边这一桌上的两位女子听到。 田春和田秋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有时听了都感觉脸红。 当田春看见最后进来的男子手中有一根鞭子后,不由自主地想起田冬被抢的金项链一事。 络腮胡看有个美女盯着他手中的鞭子,于是右眼闭着,左眼睛几眨眨对着田春说: “红披风美妞,我手中的鞭子好看吧?喜欢吗?只要你说喜欢,我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刘源就送给你了。如何?” “无耻,谁说喜欢了?谁要你的鞭子了?”田春听他是指向自己说话,也不客气回敬了一句。 “不要我的鞭子,不喜欢?又为什么盯着我手中的鞭子看呢?” “你没有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看你呢?闭上你的鸟嘴!” 这一次田春的回敬更加直接有力。旁边的田秋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我护龙山庄刘源的嘴是不是鸟嘴,姑娘怎么知道?难道……” 田春防止他嘴里吐出不受听羞死人的话来,赶紧说道: “你护龙山庄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名剑山庄田春怕你了。” “嗯……名剑山庄田春,有个性,等着瞧。” “这位兄台,说话可不要这样随便,你护龙山庄和我名剑山庄,从来没有过节和冤仇,请不要这样,大家河水不犯井水,请自重。” 田夏正色对着那边的四人说道。 这护龙山庄四人才没有说什么了,只顾埋头吃他们的东西。 两分钟后,护龙山庄四人嘀咕了几句。 其中八字胡那个诡秘一笑,提前退席走了出去,走到餐厅门口又回头朝田家这一桌看了一眼。 大家在忙着吃东西,谁也没在意。 其实朝刘源看得最多的不是田春而是叶迎松,她的鞭子被偷,这几天来她一直耿耿于怀。 今天看见了别人手中的鞭子,虽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但眼睛就是不争气,不自觉总要偷瞄对方手中的那根鞭子,只是隔得较远,对方没有察觉而已。 当这四个年轻人自吹是浙江护龙山庄时,沈浪回忆起,以前听师傅说起过,在浙江有一个护龙山庄。 在雁荡山,这个山庄庄主叫刘护龙,有个弟弟叫刘地龙,但没有说过刘家还有几个儿子。 这应该是后来刘护龙和刘地龙生的吧,或许是某一人的儿子,或许是两人一共有这四个儿子,名字也不知道叫什么,现在知道了那个络腮胡叫刘源。 沈浪的回忆大部分没错,雁荡山以山水奇秀闻名,素有“海上名山、寰中绝胜”之誉,史称中国“东南第一山”。 雁荡山,又名雁岩、雁山。 因山顶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很多人知道有雁荡山,但不知道雁荡山有五处,分别称东、西、南、北、中五个雁荡山。护龙山庄就坐落在南雁荡山海拔一千米高的主峰明王峰下。 这座雁荡山简称南雁,位于平阳县西部,距温州市区八十七公里。山顶有泥塘沼泽,秋科时节有大雁在此栖息,且与北雁荡山遥望相对,故名南雁荡。 南雁荡山总面积九十七点六八平方公里,群峦叠翠,飞瀑溪潭,共有六十七峰、二十八岩、二十四洞、一十三潭、九石等景点。 护龙山庄以他们祖传的一套神龟拳闻名于世,刘护龙、刘地龙都是使拳的一把好手。 刘护龙两个儿子,一个叫刘左,一个叫刘右,刘左没长眉毛,刘右浓墨眉毛; 刘地龙两个儿子,一个叫刘逢,一个叫刘源,刘逢八字胡,刘源络腮胡。 刚刚和田春对话的叫刘源,出去的那个叫刘逢。此四子年龄也才二十一二岁,都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拳脚上还是有一点真功夫的,在当地人称“雁荡四龙”。 这一次也是得到了西霞山庄的请柬,四人的父亲也是本着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的想法,让他们到西方走一走。 一路上这哥儿四人倒也玩了个痛快。络腮胡刘源特别好色,一有机会就要找女孩搭讪套近乎。 话说这刘逢出去干什么去了呢? 原来是这四人想戏耍田春,叫他先出去找到田春的住处,弄个手脚,晚上好戏弄田家姐妹。 这刘逢出去后,先到前台找了旅店登记处,说是田春的朋友,旅店前台也以为他和田春一帮真是朋友,告诉了田春的住处。 刘逢回到自己的住处,拿出刘源包裹里的一种药水,轻轻溜到田春住的二楼。 将田春住的旅店玻璃窗边上一扇的一个角用药水一抹,不一会儿药水抹过的地方玻璃就融化了一个小圆洞。 但由于里边有厚厚的窗帘挡住,在里面根本是看不见的。 做好这一切,他又不声不响地回到了餐厅宴席上。 餐厅里的人在吃饱喝足之后,陆续散去。 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练武之人总是精力旺盛,一下子是无法睡下去的,有的赌博,有的吹牛,有的自己打坐练功。 沈浪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回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既觉得好玩,又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和复杂。 想到自己的情感总是莫名的有一份伤感,思想感情的潮水不停在脑海中翻滚。 他索性坐在床上,将全身的穴道走一遍,看哪些还有阻滞,又运功冲冲,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又打坐,让周身的筋络,顺着周天方向舒展开来,顿觉这些肌肉和筋络好像互不相容,如打仗一般,一个时辰后,虽一身汗水,但感觉全身的沉重之气全然飞到了空中。 仿佛觉得房间十分渺小,身体已被禁锢了,他于是轻轻开门走出去。 今夜的月光没有前几日透明,高远的天空,好像一盆水被人倒进去了几滴墨水,有的地方浓一点,有的地方淡一点,真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风倒还好,有一点,却不烈,正好可以散散他的心情和身上的汗水。 他走到走廊上,找一个转折处用背靠着,闭住眼,聆听这静静的秋夜中各种鸣虫的声音。 过了一盏茶时候,他听到对面二楼的栏杆,好像什么小动物跳上来又落下去的声音。 他的耳朵比一般人要敏感,听到这个声音后,又感觉不对,这对面二楼不是田家姐妹的住处吗? 难道有坏人想打她们的主意,何况这个时间一般的小生灵、小动物都睡觉去了,怎么会有小动物出现呢? 但这时一喊叫就会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看对面房间有没有什么动静。 想到这里,他眼睛盯住对面二楼,耳朵竖起监听二楼传来的一切声响。 不一会儿,又听到了一种声音,这一种声音其他动物可不会说,只有人类才会,是两个人在耳语。 究竟是谁在干什么呢?又在商量什么呢? 沈浪右手抓住栏杆,轻轻一纵,人已翻越出去,如一团棉花落在地上,没有任何声息。 两个起落,已到田家姐妹住的房间下一楼,这时看到月下有一个黑影,正好投射在自己脚下。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浪脚步轻移到同楼层的另一个角落,脚下一点,展开游龙壁虎功,双手攀住底楼上二楼的立柱,嗖嗖嗖几下已经爬到了二楼栏杆下沿。 第六十章 迷香 一个引体向上,脑袋伸到二楼地平面,刚好能够扫视二楼田氏姐妹房间一层。 为了不让二楼上的不速之客看到,他双手一攀,两脚向上一缩,躲在走廊角落挨立柱的地方,紧紧贴在角落墙壁上。 只见在田氏姐妹房间外窗子下有两个人,一个倚在栏杆上,可能是在放风。 另一个已经摸到了窗子下方一个角,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向放风之人打了个手势,放风的人从衣兜里掏出一物,抛给了窗子下方之人。 窗子下方之人左手将衣服撩起,将手中之物藏在怀中,轻轻一划,将手中一件物事点燃,刚一点燃,又“卟”一声轻轻吹灭了,只剩下一点火星。 就在这两秒钟,借住火红的光,沈浪看清了,刚刚点燃东西之人正是刘源,他的络腮胡特别明显。 沈浪正想看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好立即出手。 见刘源将有火星的东西,慢慢向田氏姐妹所住房间窗子伸去,这显然是一支迷香。 沈浪正要出手,这时从栏杆下方出现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刘源身后掠过。 刘源一声“咦”,手中的带火星之物已然不见。 原来他手中带火星之物,已经到了形如鬼魅之人手中,此人得到火星之物后跃下栏杆,也如一团棉花一般没有任何声息。 沈浪从鬼魅之人拿走迷香,到跃下栏杆一整套动作,知道此人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应该在自己之上。 奇怪的是此人跃下栏杆后,并不急于逃走,而是故意在正面顿了片刻,好像是不知道向什么方向溜走。 刘源和他靠栏杆的同伙见状双双跃下栏杆,追了过去,沈浪看他们已经过去了十多丈的距离,也跳下栏杆尾随过去。 此人故意顺围墙小跑,让刘源和同伙感觉马上要追上的样子,一直到了西边黄桷树村庄后面小山紧挨的四合院。 找了一处相对较矮的围墙,才双手一攀墙顶,敏捷地翻了出去,刘源两人到了矮围墙处,也是用双手攀住墙头,翻越了出去,只是动作比较笨拙。 沈浪到了此处,不敢马上翻越出去,怕被前边的人发现。 他等了两三秒钟,等这三个人又有十多丈距离了,才纵身而过。 这前边三人一出得围墙,脚步声就沉重多了,沈浪不敢放开追,只得展开轻功,尽量做到没有声音追击。 不一会儿,前边三人上得一小段土坡,进入黄桷树旅店后方黄桷树林,沈浪也跟着跃上土坡。 进入黄桷树林,这前边形如鬼魅之人,手中的迷香一直在手上,并没有弄丢,而且迷香还一直点燃的。 在他逃走的过程中,手中的迷香不停在前边晃动,或明或暗,就像一只萤火虫在前边飞舞带路,特别是配以此人的灵活妖娆身姿,在夜空中煞是美丽。 沈浪初步判断,此人又是千手观音阴三娘,但不知为何她只是将刘源及同伙引离田氏姐妹房间,并没有对这二人进行打击。 思忖间,阴三娘加快了速度,两个闪身进入一片坟地,也是一个小丘,这里地势开阔许多。 刘源二人也加快速度追进坟地,坟后有一根高大的黄桷树,阴三娘飞身上了那棵黄桷树。 沈浪以为阴三娘要从树上飞身而下逃走,于是也加快速度追进坟地。 他刚进入坟地,刘源看阴三娘要逃走了,立住闷声喝道: “有种不要跟老子躲猫猫,站住!” “你也配,嘿嘿,不和你玩了,你要的东西给你,接着。” 话未说完,阴三娘突然回头将手中的迷香,向刘源扔了过来。 可扔得很高,且扔的方向和位置就是朝沈浪所站的地方。 前面二人本能一躲,迷香落在了沈浪脚下。二人一回头,看见了沈浪,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你……?” 沈浪还来不及搭话,千手观音阴三娘趁机跃下黄桷树一闪不见了。 刘氏兄弟二人,没见到阴三娘,正四处寻找。 转过头来,眼睛跟随迷香的的一点火光走,迷香正好落在沈浪脚下。 刘源二人一回头正好看见了沈浪,说了声“你”,阴三娘趁机逃走了。 沈浪也认出来了,另外一个是和刘源同行的刘氏兄弟,具体名字还不大清楚。 其实此人就是刘逢。沈浪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他妈的,这刘护龙,不知为什么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当真要把他的一世英名扔在黄河里了。” “你妈的,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是谁?今天让你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让你尝尝护龙山庄神龟拳的厉害。” 沈浪被他误解了,倒一点也不恼,呵呵一笑说道: “无耻淫贼,你也配知道大爷的名字,脚下这支香是什么,你干什么用的?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将这支香带回去,明天在黄桷树旅店里让大家参观参观,参观刘大公子的杰作,看刘护龙老混蛋的脸往哪儿搁。” 沈浪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他妈的,活腻了。” 刘源和刘逢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败露,这不仅关系到他们两个人,还关系到他们同来的四兄弟。 还会牵连他们的父亲刘护龙和刘地龙,最严重的是这件事会影响护龙山庄的声誉。 想到这里,二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顿时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没想到沈浪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背靠一根黄桷树,右手随意折下一小截黄桷树枝,拍打住左手掌说道: “老子还没结婚,怎么就活腻了?要活腻只少要等结婚后,生了儿子,并且要把儿子养你们这样大,才可以称为活腻吧?” 这几句玩笑话,占了刘氏两兄弟的便宜不说,还变着法、拐着弯骂刘氏兄弟的老子,刘氏兄弟又不是傻子,当然一听就明白,这一下是被彻底激怒了。 两人拉开架式,一前一后将沈浪围在中间。 沈浪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前边的刘源大吼一声,一招双风贯耳,双拳向沈浪的头部冲来。 沈浪也懒得动手,就在刘源的双拳将要攻到两侧太阳穴之际,右手中小黄桷树枝轻轻一挥,“唰”一声打在了刘源的左脸上。 虽然没有手掌打上去那样响亮,但疼痛不亚于手掌打上脸的带来的疼痛。 刘源的左脸马上出现一片鲜红的树枝印,左脸变胖,并还在持续变胖,这种痛刘源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了。 自从他七八岁过后,都只有别人尝他的手指印,还没有人让他吃过这种味道,这一次手掌印的味道,他可不想尝试,可这一次的确尝试了,并且印象还那样深。 几乎在同时,沈浪身后的刘逢也向他发起了进攻。 刘逢在沈浪身后一脚飞踹,右脚向沈浪的背心踢去,想要一招将沈浪踢翻在地,可是他想错了,沈浪身后就像长了眼睛。 在刘逢右脚刚一飞起时,沈浪一个侧身,将刘逢踢过来的右脚躲开,并顺势右脚一抬一勾。 刘逢收势不住,来了一个大劈叉,双腿前后分开重重坐了下去。 只怪他运气不好,坐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凸起的石头,顶到了他的裆部,他顿时“啊”一声大叫,显然是吃了一个小亏,关键部位说不定受了点小伤。 想收拾人,结果被人收拾,那味道真不好受,面子不好放。 二人都是痛得“哇哇”大叫,两人迅速调整方位,又向沈浪亡命地攻上来。 沈浪不想伤二人性命,只想小小惩戒两个无赖一下。 见二人如此亡命,他故意卖个破绽,当二人同时高高跳起,猛虎下山向他扑来。 他看二人就要攻到身上之际,才一闪让开,刘氏兄弟狠命双拳一击,只听“噗”一声,双方大叫“哎呦”,互相埋怨起来: “怎么搞的啊,看也不看,打什么打?打到我了。” “你也是看也不看,还怪我,难道你没打到我?光怪别人,不说自己。” 沈浪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护龙山庄的神龟拳,我看真该改名字了。以后就叫乌龟拳或者叫自相残杀拳。哈哈哈。” “这两拳可不是我打的,是你们自己打自己,你们是马上滚,还是我打得你们满地打滚?” “什么?看看谁让谁滚。往死里打。” “我不往死里打,打你们弄污了我的双手,不让你们长点记性,怕以后你们记不住。 好吧,你们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三招过后,我让你们滚。” 刘源和刘逢只把仇恨放在了拳头上,因为今天晚上是想出来迷倒田家两个美妞的,怕带刀吓着了两个美女,所以武器都放在了旅店里面。 二人双拳像雨点般砸向沈浪,沈浪左躲右闪,有时如蝴蝶穿花,有时又如闲庭信步,边躲闪边数着对方攻击的招数: “一招……两招……三招,好,三招已过,现在轮到我让你们滚了。每人脸上两条树枝印送给你们,作为你们今天晚上辛苦的酬劳。” 刘源和刘逢二人更不答话,一味强攻。 沈浪瞅准一个机会,向上一纵,跃起两米多高,二人刚一抬头,沈浪双脚落下来,一只脚踩一个头。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唰唰唰”三下,给刘源的脸上补了一下,刘逢的脸上得到了两下,这下二人扯平了,再也不会争论,谁得到的树枝多或少了。 二人毫无还手之力,一点脾气也没有,两人对望一眼,刘源狠狠瞪住沈浪,说道: “好汉丢下你的万儿,日后好算账。” 第六十一章 准备过河 “雪山独狼沈浪。随时奉陪,给我滚!”沈浪毫无顾虑回复了他。 两人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连滚带爬跑了下去,连地上他们的迷香也顾不上了。 沈浪也懒得去捡,对于这样的无名之辈,要不要这个证据也无所谓。 沈浪教训了两个色狼,一个人回到住处。 旅店先前的喧嚣之声已经消失,这个山区旅店进入了沉寂,旅店的客人们也进入了梦乡。 他轻轻盥洗后上得床来,细细思量刚才发生的一切。 从刚才夜行人的轻功来判断,她应该是千手观音阴三娘。 天下武林人士轻功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实在屈指可数,那为什么她不直接打发掉这两个混小子,而是只将他手中的迷香拿走呢? 将二人引到坟地又为什么不教训他们,而是将这两个小子指给自己呢? 千手观音是在我之前发现这两人的行动,还是我去了之后才发现的。 在我之前,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在她的身后;在我之后,又为何不等我出手后她才出手? 另外,她什么时候到这个地方的,是刚好到这个地方,还是她已经早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去了其它地方又回来搞见不得天的事情,这个行动是针对刘姓兄弟,还是针对自己? 这一系列的问题缠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入睡,实在想不出一个头绪,他索性不在想了,天塌由它,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都如无事人一般,嘻嘻哈哈又上路了,特别是那几个年轻人,想到明后天就是好玩的比武招亲大会,个个兴奋不已,纵马欢腾。 在这条官道上,江湖人士明显增多了。 有的策马奔驰,有的勒马缓行,有的只管行路低头不语,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来历,在高谈阔论。 沈浪一行,最兴奋的是叶家三人,话最多的是化不少,一路少不了酒的是钱不多。 顺着官道又走了五六十里,午饭时候,来到一个地方。 此地名叫响马村,传说此地以前出现过响马,是一个响窝,现在当然没有这种职业了。 到得村头,有两条分叉路,一条直走,一条指向西边。 西边那条大道过去不远,能看见一条宽阔大道,上有马车、马匹、行人,而直走这条道路,没有看见车马。 问当地村民,当地村民告诉大家,左边向西的更宽阔,坐马车骑马速度更快,不过要绕二十里地才能到西霞山庄; 直走这条前边,一里左右有一条河,叫辰水,要从辰水河上过去,没有桥,坐滑索,坐铁索过河,再翻一座小山就到了。 大家在路边见到一块指路牌,上面写有两行字:各位侠士请走直路过桥,其余朋友请绕道,西霞山庄见。 这块牌子委婉告诉大家,是侠士的就从河上过,没是侠士的、胆小的就不要从河上过。 沈浪他们自然要从辰水河过去,否则还比什么武招什么亲呢。 十个人到了河边,这里已有许多人,有的是当地看热闹的村民,大部分是从各地赶来的各路武林人士,有的已经坐铁滑索过去了,有的还在做准备。 沈浪他们先派两个人,到村里找一个地方,将马匹等安置好。 原来在这个小村庄,西霞山庄还设置了一个专门的服务点,只需将马匹等登记后交给他们,他们发给你一个号码牌,到西霞山庄,就可以用号码牌领取自己的车辆、马匹等物。 化不多和秦不移去办这点杂事,顺便带几份午饭回来,其余人先排队。 由于比武招亲这档事是当地若干年来头一回,远远近近来的人真不少,当然看热闹的还是在多数。 沈浪一行人排在队伍里,根本看不见前面究竟排了多少人,只是不时听到叹息和喧嚷声。 眼看一会儿轮不到他们,沈浪和金不换商量先去看一下情况,没想到叶迎松也抢着说要去。 这段时间她和沈浪和金不换等人混熟了,时时沈大哥、金大哥的叫个不停,最后拗不过她,让她去,其余人老老实实排队。 三人离队先去当观众看一下前边是怎样一个情况,看他们怎么准备、怎么过河,也顺便看热闹, 边走边问,方知道,这辰水河又叫锦江河,古称辰水、辰河。她发源于贵州梵净山南麓,全长三百一十公里。 在古代,锦江河是湘黔水路交通要道。船载桐油、木材、白蜡、朱砂、土布、药材等山里货下洪江,走常德,远到长江口岸。 返程,就运载花纱布匹、煤油、海味、白糖、食盐、火柴等山外货,逆流上行。 黄金水道上,船帆往来,络绎不绝。现在虽然是枯水期,但河水在此处也有几十米深。 从这边望过去,河面有二百多米宽,看那边的人身体大小缩小了一半。叶迎松眼尖发现在河边渡口旁立有一块临时牌子,马上叫道: “沈大哥,快看,这里还有一块牌子。” 沈浪、金不换顺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见牌子上面三个大字“渡爱河”。 下边一行小字,“一次一人。女士请绕道,如有女侠要体验,请在下午男士渡爱河结束后。” “歧视女性,我就不相信男人比女人厉害,待会儿我看,是否男的人人都能过河?” 叶迎松在旁边嘟起小嘴巴说道,她一时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 “这怎么叫歧视女性了?这叫比武招亲,人家是女孩招亲,要招的是男人,女的怎么可以去呢?难不成你也去女扮男装,搞一个。” 沈浪接过她的话头目不转睛望着远方说道。 “我才不呢,我不是女人,更不搞什么比武招亲。”叶迎松一张粉脸此时更红,只是外有一件披风,红色映照红色,旁人是不容易觉察出来的。 她脸偏向一边回应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来正常,你不嫁,以后总要娶吧?” 金不换听了她的话,觉得今天这个叶迎松说话跟平常完全变了个腔调,不禁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说道。 叶迎松赶紧将粉脸转开,不敢和金不换对视。 “哎,金大哥快看有人要过河了,这个装备叫什么,要怎么样才能过?” 叶迎松指着斜对面的铁索和滑轮,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金不换和沈浪一人一句地给叶迎松介绍: 这根铁索这边高那边低,一个铁葫芦(滑轮)下挂一个仅容纳一人坐的铁框。 铁框中间一根拉柱与上方的滑轮相连,中间立柱与铁框之间是弹性极好的一组弹簧,用来控制铁框。 在铁索约中间的地方,有另一个铁葫芦(滑轮),在两个葫芦中间,有一个粗大挂钩紧紧固定在铁索上,钩尖朝着启动这边,等于将这根铁索阻断。 中间要换乘,要求人从这一铁框转移到另一铁框,这两个铁框之间约有三米,如何从这一铁框转移到下一铁框这正是考验各位侠士的地方。 在这边启动处,铁滑轮被一个阻止下滑的机关固定,人坐在铁框里,或坐或站。 启动时,只需手轻轻拍或拉一下启动处铁葫芦(滑轮)上部这个固定机关,铁框自动下滑。 滑到接近中间处,卡在了交接处,人想办法到下一个铁框,同样一拍那个固定铁滑轮的机关,铁滑轮自动下滑到河对岸。 如果卡在了中间,无法继续,有专门设施将他拉回来;如果是胆小或功夫不到家,摔到了河里,就只有喝几口辰河水自己爬上岸了。 金不换和沈浪,曾经渡过几次这种铁索,根据以前他们的经验,告诉叶迎松过铁索的技巧。 过了半晌,化不少和秦不移将车辆、马匹安置好,带饭回来了。 看金不换他们三人不在,化不少将三份饭端了过来,老远见这三人在指指点点,就大叫道: “金师兄,开餐了。”金不换他们三人过来,三下五除二吃完饭,继续看这些人怎么过河。 第六十二章 过河 轮到前面一人过河。不一会儿,他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身体武装好。 将要出发时,他提出一个要求,还要找一根安全绳来捆绑身体。 旁边工作人员告诉他,没有安全绳,如果觉得害怕不行,请下来走另一条道。 这人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下来,只得在空中挥了一下手臂,对自己喊了一句:“加油!” 他忘记了拍固定机关,工作人员替他一拍,这个铁葫芦“嗖”一声滑了下去。 约五秒钟后,铁框滑到了挂钩处,“砰”一声被了下来,只见这个铁框由于巨大有惯性向前甩了过去,又荡了回来。 人感觉在坐过山车,此人心慌,双手一把紧紧抓住铁框中间的立柱,虽然铁框荡了好几下,他最终还是勉强稳住了身体没翻下河去。 但换乘没成功,工作人员启动备用装置将他拉了回来,宣告失败。工作人员给了他一张观众票,让他去坐其他交通工具去现场。 后一位侠士上场。他将一切设置好,然后一拍机关,铁框同样带住一阵风溜了下去。 到得中间处,铁框遇阻,在空中一荡,他想借铁框一荡之力跃上另一个铁框,可没有掌握好时间和力度。 人从半空直掉了下去,旁边观看的人大惊失色,来不及惊叫,只知道把嘴巴张得多大。 这个人掉下河,下边有专门的救生小船等着,两三个水性极好的船工将他救上了岸。 由于下落处是河水最深的地方,不会摔着,只会呛几口水,倒不会死人。 第三个侠士又上场。 他刚把身体全副武装好,突然举手对工作人员说: “我不行了,我头晕。” 旁边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他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走下了铁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几下窜入人群中不见了。 中间陆续上去了好几个,不是一坐上去就要求下来,就是像第一个那样,坐到了中间,去不去,来不来,只能让工作人员拉他上来。 当然这些人都得到了一张观众票。 有的人本来已经排好队,马上就轮到他了,眼见前面的人一个个都失败了,就悄悄退出了排队的行列,退在旁边当起了观众。 “真丢男人的脸,沈大哥,我们这帮人敢去吧?”叶迎松一双俏眼看着沈浪说。 “要是我,不敢去也得去,来的目的就是比武招亲嘛,这里不敢去,就等于弃权了,后面也不用去了。 为了娶到新娘,我怎么也得拼了,还有,我们这一帮男人比其他的都要厉害,我敢保证他们都能过去,不信骑驴看本戏——走着瞧。” 化不少没等沈浪回答,已经替他们这组的男人回答了,沈浪笑笑未置可否。叶迎松白了化不少一眼: “吹牛吧,化兄,我看你明天将新娘娶回去。这里可有两个美人啊,机会来了,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哎哎哎,快轮到我们了,过来了,过来了。” 叶迎风跑过来对三个人叫道。 前面的人要么失败了,要么不敢去,没过多久,眼看就要轮到沈浪他们一队了,沈浪跟着叶迎风回到队列中。 沈浪推金不换,金不换一直对沈浪比较信赖,要让沈浪去,而大家也喜欢沈浪的为人,七嘴八舌说,还是沈浪第一个过去,给大家做个榜样。 沈流见推脱不掉,说:“那好吧,现丑了。” 走到铁框处,轻轻一跃,抓住铁框和葫芦之间的立柱,自己将机关一拨,铁框像一艘空中行驶的小船,向对岸驶去。 五秒钟后,铁框遇到挂钩拦阻,向前方荡了出去,到了最高处。 沈浪借铁框这一荡之力,从铁框中高高跃到空中,并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看准另一个铁框,划出一道美丽弧线,稳稳落入框中。 右手指一弹下一个机关,另一个滑轮和铁框如一支离弦之箭向对岸飞去。 这一动作连贯自然,潇洒飘逸,一旁的人看了,全都情不自禁欢呼鼓掌,连连叫好。 沈浪过到对面,从铁框中一跃而出,刚一落地,马上就有西霞山庄的工作人员过来,递给他一张参赛证。 沈浪这才知道,过了这座铁索桥的才能得到一张参赛证。 他得到参赛证,拿在手中向对岸的九人挥舞高喊: “没问题,你们都没问题,快过来,我在这边等着你们。” 可是,无论他怎样叫喊,这边的九人一点也听不到,只能看见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当然可以猜测,一定成功了,在向他们报喜。 他仔细一看参赛证,正面是两个青年男女拥抱的图像,正面是参赛证三个字,背面有一个编号,他得到的参赛证编号是98号。 第二个过桥的是秦不移。因为金不换已经和沈浪交换过,如何过才最安全最保障,所以他有意留在最后面。 秦不移上去之时,金不换给他讲解其中的要点,并告诫所有人,不一定要像沈浪那样在空中翻一个跟斗。 只要第一个铁框腾起之时,向上跳,看准落在第二个铁框即可。 而他们这一帮人,论功夫和胆量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让秦不移第二个过,也是给下边的人做榜样。 秦不移用右手抓住立柱,上得铁框,手轻轻一拨,向下滑去。 在铁框向上荡起的瞬间,他借力向上一纵,看准下一铁框的落点,如一只飞鸟轻轻停在了框中,然后用手一拨下一个机关,铁框平平稳稳向对岸滑去。 一落地,沈浪微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两下,两人转身望着对岸其他朋友过河。 他是最省力的一种方式,看上去也是非常轻松,就犹如跳上一层小梯子那样方便。 秦不移这一套动作也赢得了一阵喝彩声。 接下来是化不少,谭不拢、牛渔樵、钱不多,然后是叶迎风、叶迎松和玉临风,一个个都平安过去。 最后轮到金不换。 金不换在泰山派五不中,功夫自然排在老大的位置。 他也想露一手。虽然他的朋友都在对面了,但不妨碍他的展现。 只见金不换一纵身,上了铁框,也没去扶立柱,面对岸上的观众,双手环抱在胸前,对着工作人员说一声: “放。” 工作人员将绳子一拉,铁框向下滑去,金不换也没有睁眼,岸上的人看他已经滑行了都没有睁眼,惊恐得张着嘴巴,睁大眼睛直勾勾盯住他。 金不换在心里默念到第三秒钟,将眼睁开,正好铁框开始碰到阻碍,向上荡起,他顺势纵上空中,右脚在铁索上一点,人继续上升。 在空中最高点来了一个后空翻,一个金鸡独立,左脚稳稳落在铁索上,再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旋转结束时,右脚对着第二个滑轮的机关轻轻一踢。 这一套动作,河对岸两边的人大吃一惊,这不是自杀吗? 人还没到第二个框中,先让框启动,这不是自杀是什么?有的人已经不敢看,将眼睛闭上了,有的人嘴巴张得更大了。 就在第二个框启动下滑一瞬间,金不换比铁框还快,人如一张荷叶已经飘进了框中,真是恰到好处。 这时旁边所有人才将嘴巴闭上,眼睛睁开。 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几秒钟后,金不换在铁框触及岸边的一刹那,人已轻轻跳到了岸上。 沈浪他们和周围的人,再一次向他报以热烈掌声。 他们都得到了通往西霞山庄的通行证——参赛证。 只要得到参赛证的的人,西霞山庄就提供专门的食宿,在吃住的地方还有专人巡逻。 其余没有得到参赛证的人食宿就只能够自己负责了。 第六十三章 垃圾堆里有小孩 沈浪一行十人由西霞山庄派来的服务人员,一路带去安排好的地方,在路上服务人员给他们介绍了大致情况。 从河岸出发走了一公里路,到了西霞山庄,服务人员带他们已经准备的住处。 一行人将行礼放好,随意到外面转了转。 发现像他们这种专程来观看兼参赛的人还真不少,估计在一百人以上,而纯粹来看热闹的人可多了,加上当地人那不是一万都有八千。 这西霞山庄为了这一次比武招亲,也是费了很多心思,花费了很多钱财。 把村庄当成了新娘子,彩旗、彩灯、彩绸、彩飘、鲜花……成了新娘子的化妆品,将这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小村庄打扮得异常漂亮。 由于是重阳,又有西霞山庄的喜事,真是喜上加喜,比过节还热闹。 九月初八晚上,西霞山庄还专门请了外地的戏班子和一个歌舞团和助兴,将这次比武招亲活动一步步推向了**。 对下午、晚上的节目表演,兴趣最大的就是化不少、钱不多、牛渔樵和黄山派三人。 金不换、秦不移、谭不拢和沈浪没有多大兴趣,看了一半多节目就回去了,兴趣大的六人等到散场才回到住处。 第二天一早,化不多不知何时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向沈浪等九人说了一个大新闻: 说今天早上一个给西霞山庄临时做清洁的工人,从村东边堆垃圾的地方经过,听到垃圾堆的地方好像有小孩在哭,他循着声音走过去,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两个小孩。 他将这两个小孩救了出来,并联系了大人。这两个小孩约五六岁,是怎么走失的呢? 原来村东边这个地方,昨天下早饭、中午饭、晚饭,这三次都摆了瓜子、花生、糖果,给大家随便吃,每一次吃完饭后,就将这些垃圾扫到村东边这块空地上。 不知哪两家的小孩到这里来玩耍,走到这里,发现垃圾堆里有一些还未剥干净的瓜子、花生、糖果,就边找边吃。 没太注意就走到了垃圾堆的中间,两个小孩吃饱了,也吃累了,在里头又受不到风吹日晒,不觉得冷,就在里面睡着了。 大人虽然找,可怎么也没想到小孩会在垃圾堆里边,虽然让人到这里来看了,没有大声呼喊,也没想到还要掀开垃圾堆看。 都只顾其他地方了,所以害得大人找了一晚上,担惊受怕一晚上,始终没有结果。 今天早上两个小孩睡醒了,没有看见大人,也没听到喧闹声,害怕了,两人在里面一齐哭,正好这个工人从这里路过,才发现了他们,并将他们救了出来。 一帮人听了,忍不住发笑。 没有多久,西霞山庄有服务人员推着小车过来,给每一个参赛人员送来了早餐。 并告知所有参赛人员,早餐过后带着参赛牌,到村西边准备比赛,不要错过时间,错过时间,视作自动弃权。 沈浪他们早餐后来到村西边。 一看,好家伙,来这里的人真不少,观众占了百分之九十五,在用警戒线分好的指定区域,站成了三个方阵外加一个比赛主场地之外的包围圈,粗略估计有一万多人。 参赛人员看起来倒不多,也就一百多人,列队集中在广场中间,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块昨天得到了号码牌。 在广场后方是一座山,无法看出高度,只感觉抬头就是天,在山脚上去五十米处有一块大牌子,上有直径五米三个红色大字“采心花”。 山脚下画了一条很长很粗的白色横线,每隔十米又用稍细白色短线,将很长很粗的白色横线分成了十等份。 每一等份就是一个小格子,每一个小格子里还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从左到右分别是“1”到“10”。 早9点,从广场中央出来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男主持人,手里拿一个红色话筒。 他还没开口,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手提一面铜锣“咣当当”敲了两三下,嘈杂的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主持人开始说话。 先说了本次比赛的目的是什么,特别强调地比赛规则,主要内容是,这一次比赛名称叫“采心花”。 主持人每一组喊十个人,按照西霞山庄前几天发放的号码来叫,叫到的十个人,戴好前几天发放的号码牌,站在前面小格子里。 以听锣声为准,锣声一响,就从山脚攀登到山顶,要到山顶上去把一朵漂亮的花采下来,心花就在山顶上,一个姑娘的头上。 去采的时候不能伤害到这个姑娘,伤害到姑娘则为失败,而且还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心花取下来,交到主持人手中,主持人当场宣布成绩,成绩就是上山采花到回来这段时间,用时最短的八个人进入下一轮比赛,整个过程用时不得超过十五分钟。 后面的顺序以前面一人下来或以十五分钟时限为准,下来一人上去一个,十五分钟到,不管这条道去的人下没下来,都放一人上去,这样确保比赛的紧凑,不浪费时间。 第一轮是由主持人发号施令。第二轮起,主持人每叫到一个号,拥有这个号码的主人就站到相应的位置。 此时参赛选手后面站了一个掌管时间的人,发号的人由主持人和敲锣的人来负责。 主持人发口令“跑”,参赛选手身后敲锣人锣一响,选手就出发。 沈浪听主持人的介绍,拿到参赛号码的人应该有一百多个,分的组别也会在十个以上。 再一看对面的山,垂直距离少说也有五百米,除了在起点有几蓬衰草,地势稍缓之外,其余路段简直就是刀砍斧削般,并且呈90度,猿猴攀援也困难。 在山脚左侧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指向山顶,但如果从那条小路上去再下来,这肯定不是西霞山庄要的人才。 这一关目的很显然就是要考察参赛人的体力、耐力、轻身功夫。 沈浪和金不换决定不参赛了,到上面山顶看一下是什么姑娘在掌握着这一朵美丽的心花,这些上去的人,又是如果将这一朵美丽的心花采到后下来。 他们准备从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去,不过是这样打算的,一过这里的人看不见的地方,就施展轻功,力争抢在第一拨参赛人员之前到达山顶。 金不换让秦不移照顾大家,说他和沈浪有事先去耽搁。 秦不移他们八人正聚精会神观看,并在心中暗暗做准备如何去夺取那朵心花,也没太注意金不换在说啥,眼睛光是盯着现场,头不停点算是答应。 沈浪和金不换看第一组的人将号码牌戴在了左胸,都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看来这些人就要起跑了。他们赶紧从小路向山上走去。 究竟上面的姑娘是怎样戴的心花,这些比赛之人如果取到这些心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章 上山 话说金不换和沈浪二人,要到山顶看一下各位英雄好汉到底是如何采心花的。 刚走到小路转角,只听到一声锣响,山脚出发点,有十个黑点已经向山顶扑去。 二人怕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武林好手是如何采心花的,二人同时一提气,也向山顶扑去。 毕竟他们是在半山腰出发,走斜线,距离虽然远一点,但坡度也缓了很多,三分钟光景,他们到了山顶。 只见山顶上是这样一种景致。说这里是山顶,其实这里并不是山顶,准确说应该叫山腰才对,山顶还要往上攀登至少五百米,只是在这里设置了摘心花的比赛地点,所以将这儿看作是山顶罢了。 虽然季节同是秋天,可山上和山下的景色并不完全一致。 山下水枯石现,偶尔还能见到一点青草,眼前还呈现一点绿色,可这山上就大不一样了,在地边或岩隙间有几蓬衰草,也是干焦的。 几片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枯叶掉在衰草上,与之作伴;虽然杂木很多,可几乎都脱下了美丽的衣服,只剩下一副骨架,看上去怪可怜的。 倒有大一堆细一堆的枯叶堆积在地面,有的腐烂,有的干枯,秋风一扫,站不住脚。 就踏上了人生的最新旅途,第一次坐了飞机,不过这飞机没有机长,没有燃油,随时降落,他们在空中过了瘾,又回到了地上; 不想玩一把的,任凭风大哥怎样拉他,他也不去,就呆在原地不动,谁要是放一把火,准保火势熊熊。 幸好在衰草身边偶尔冒出一支小花,在大片的杂树中间还挺立几棵青松,让了无生趣的山顶多了一点生气,让人感受一点生机。 二人收眼回望,在离山顶十米处,设置了十个采心花的地点,每个地点有两个人。 但由于二人距离这些地点较远,看不实在,金不换将手肘一碰沈浪手肘: “再上去一点,只要不影响他们就行。” “会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能引起什么误会?我们不插手,不干预,就做一个旁观者。” “好吧。” 二人正商量,有一个英雄好汉,已经离他的目的地只有一百米了,两人迅速一提气又攀上了十多米,站在前方有几棵杂树的地方。 他们选这个地方很隐蔽,上面和下面的人不仔细还真的看不见二人。 这一回就看得比较清楚了。这十个地点,基本是从左到右一字排开,每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统一穿黄衣服,女的统一穿的是红衣服。 但这两个人不是站在同一个地方,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约十米,男的站的位置高一点,女的低一点。 每个美女所站位置也不一样,有的脚下是一片儿平地,有的脚下是一块巨石,有的就只有一段树桩,有的脚下仅容女子双脚站立,再无立足之处; 女子位置下有的是一段小陡坡,有的是连续石子,有的是几个大石头,有的是几蓬乱草,有的正好是女子站立的巨石,根本没有道路上去,只能靠自身的轻身功夫了。 女的头上都戴了一朵洁白的鲜花,在每一个女子左下腹部都佩戴了一个黄色号码牌,从左到右分别是1到10号,看上去非常醒目。 从站位来看,男的应该是佩戴号码女孩的保护者和监督者,这十个男人全都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二人正在指指点点,第一位英雄已经到了,不过不是第一号,别在胸前的号码是第5号,他来到正对的中间位置。 沈浪他们隔得近,倒也能够看清。 此人五短身材,一身肌肉,到了5号平台下,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姑娘,然后再看一眼上去的最佳路径,便于选择上去的最佳方式。 他的前面倒不是特别陡峭,就是一段小土坡,但这段土坡全是细沙,很容易滑下来。 只见这位男子一猫腰,向土坡冲去,借助他奔跑的惯性,冲到了土坡顶端。 这时脚下力量不够了,速度缓了下来,女子在平台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树枝一扫,这个男的没有可以手抓的地方,树枝又扫了过来,只能本能一闪。 这一闪,人更加立足不住,又滑跑了下来。如此三次,终于登到了和姑娘平行的了位置。 可还是陡坡,不便于发力,姑娘将手中的树枝乱甩乱打,小伙脚下使不上力,就想法躲闪。 终于瞅准一个机会,抓住了女子手中的树枝,没想到姑娘手一松,他向后一仰,无法立足,又噔噔噔跑了下来。 如此三次都没成功,力气又耗得差不多了,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姑娘,然后头也不回向山下跑去,这是第一个失败者。 不知何时,那边第7号已上来了一个。 这是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男子号码也是7号。 他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如何上去,因为他的前面没有路,姑娘站在一块巨石上,巨石上空还生长了一根青松,几桠松枝从空中垂下来。 这块巨石比他高了五六米,成为他上去的拦路虎。小伙子也是先抬头看了看姑娘,然后看了看前方的路。 他觉得没有把握,一看左边的第六号还没有上来,他干脆跑到6号姑娘那里准备上台。 “沈兄,这违反比赛规则了吧?”金不换转过头对沈浪说道。 “只说上来采心花,好像没有这一条规定,说一定要上对号的平台。这应该没违反。” 二人正说着,7号已经向6号平台冲了上去。 6号平台姑娘站的位置不叫平台,就是一段从山间伸出的树桩,这段树桩像一个平躺的7字。 姑娘站在树桩的后半截,双手背在背后,留前边7字头给来人站立,桩头虽然已经削平,也只能够容一只脚,双脚是放不下的。 从男子的步法来看比较轻盈,显然轻功不错。 男子刚一站上去,姑娘手里的武器就横扫了过来,原来又是一段树枝,看来今天山顶的姑娘使用的武器就是树枝了。 男子刚刚上去,立足未稳,姑娘的树枝就横扫过来,横扫位置刚好是男子的脚踝。 男子没法,只得又再一次施展他的轻功,向上一跃,勉强躲开了女子一扫,但女子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连续不断向男子横扫。 树枝来势又快,男子根本没法抓住,只得不停换脚向上跃开躲避,好在男子的轻功了得,还能够暂时坚持。 女子扫了五六次,男子也向上跳了五六次,在女子扫第七次的时候,男子倏地从腰间伸出一支宝剑。 这时左上方那个保护的男子右手动了一下,没动手又将手放了下去,转而抬左手看了一下。 男子看准女子又扫来的时机,右手宝剑一挥,将女子手中树枝斩断,这一下女子手中的树枝变短了,要扫也扫不到男子身体了。 女子将短树枝当作宝剑指着男子,冷面盯着他,看男子如何来摘下她头上的心花。 男子宝剑一挺,作势向女子进攻,女子将树枝向外一扫,正好中了男子的计谋,女子手中的树枝又短了一尺。 男子趁女子心慌之时,举剑又向女子拦腰削去,女子再次被迫拿树枝抵挡,男子一个快动作宝剑收回来,再次扫过去。 不过这一次是扫向女子的头顶,女子来不及用树枝隔挡,本能一低头,男子宝剑一挑,已经将心花挑在剑尖上。 也不看女子什么反应,像一只飞鸟从树桩上飘然下落,将心花收好,向山下扑去,几个起落,就只剩下一点黑影。 这是上来摘取心花第一个成功的男子。沈浪和金不换也禁不住为他喝彩。 第六十五章 表妹 离沈浪和金不换最近的平台,终于有人上来了,上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从沈、金二人旁边经过的时候,发现了两人的藏匿地点。 他不知这二人是什么路数,略略停留了两秒钟,脸上写满了诧异,心中满是疑问,这两人究竟是干啥的,对他有没有威胁,会不会在暗中使绊? 沈、金二人没有任何表示,这人也就上去了,从他上去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轻功也是蛮不错的。三秒钟后,这人到了女子下方。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急于上坡,而是左右打量了几眼台上站的女子,突然大声说道: “表妹,是你呀?这么些年,我们找得你好苦,没想到你在这里。 你知道吗?因为找你,我姨父将小镇上的房子以低价卖给了别人,想回到乡下去住,姨妈不同意,说在小镇上消息灵通一些,便于找你,又在小镇上另外租住人家的房子,靠做小买卖过活。 由于姨父长时间出去找你,姨妈身体又不好,生意也不好,小摊做了一段时间,也没法做了,将小摊转让给了别人,没有了经济收入,姨父、姨妈只能搬回了老家乡下。 姨妈的眼睛,因为你的出走哭瞎了,姨父在去年生了一场大病,无钱医治,已经撒手西去。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你快下来,我送你回家。” 沈浪和金不换听了,一头雾水,这怎么一回事,比武招亲搞成了现场认亲。 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和平台上的姑娘真是亲戚,还是小伙子故意这么干,两人很好奇地继续听下去。 姑娘听了这个小伙子说了半天,开始到后来脸色在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脸色在变。 小伙子一说完,姑娘马上说道: “谁是你表妹?你是谁?” “小芳,我是军军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走的时候才十二岁,你真的忘记了? 你走的时候扎两支小辫子,上身穿一套碎花衣服,下身穿一条蓝色裤子,你就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你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快下来吧,跟我回家。姨妈可想你了,我们全个小村庄的人都盼望你回家。” 小伙说还带住了哭腔,这一下,沈浪和金不换倒有三分相信了,这个小伙子可能真的丢了一个小表妹,至少这个姑娘和他的表妹非常相像。 “我不是小芳,你弄错了。” “你真不是小芳?你叫什么名字?不可能,你就是小芳。”小伙非常肯定地说。 “我叫小苛,我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上来就下去。” 这个女孩也被这个小伙子说糊糊了,说出了名字又马上说不告诉他。 “那是你改名了吧?你以前真的叫小芳,现在才叫小苛吧?哦,我想起来了,你头顶上有一个小伤疤,是那一年你从高桌子上摔下去,磕在了板凳上留下的。 你把花朵解下来就能够摸到,不信你试试。” 姑娘右手一抬,就要摸到鲜花了,突然又放了下来,不知是真有一个伤疤不敢摸,还是怕上这个小伙子的当。 “我真不叫小芳,不上来就下去!”姑娘话里加重了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就不叫小芳,也像小芳,反正我就把你认做小芳了。是吧,小苛。” “那这样,哥给你说个事,哥今天来比武招亲,想娶个媳妇回去,你总要帮帮我吧,我都打了二十几年光棍了,无论如何帮我这一次。好吧?” 他这几句话,把沈浪、金不换和站在姑娘左上方的那个保护者,以及姑娘本人都逗乐了,不知他是真的有这么个表妹走丢了,还是在这儿表演了一出戏。 这时在这个号码所在位置有一个年轻人到了,那个站在姑娘左上方的保护和监督者突然大喝一声: “规定时间到了,十五分钟。请你下去,别再哆嗦,再哆嗦,我可不客气了。” 这时,沈、金二人才想起这个游戏是有时间规定的,从下到上整个过程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实际是这个小伙子肯定超过十五分钟了,应该是那个监督者也只顾听这个小伙子讲去故事去了,忘记了提醒,现在才想起来提醒他。 二人忍不住好笑。 小伙子对着姑娘笑笑,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头,若有所失的下去了。 这是到现在为止,连手都没动白跑一趟的第一人。 这时不断有人上来,也不断有人下去;不断有人失败,也不断有人成功; 不断有人高兴,不断有人气愤。 沈浪和金不换看了个把小时,上来又下去的人也有六七十人,可没有见到他们熟识的人,不免有点失望。 两人商量还是下去看一下再说,好防止下边的朋友遇到了什么麻烦,没有人拿主意,没有人帮忙。 二人还是从原路返回。 下得山来,主持人还没有叫到他们几个名字,叫到了八十七号,沈浪是九十八号,按照顺序的话会先叫到沈浪,然后才是其他人。 化不少一见到两人下来,马上高声说道: “金师兄,沈兄,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私自去会心花姑娘去了?得没得到心花? 得到了,拿出来我们看看,先前都有人得到了,不知你们的和他们的一不一样?” 他还真认为沈、金二人私自上山取心花去了。沈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金不换白了他一眼,说道: “没有的事,我和沈兄商量了,让你们上去,我们就不去了,人家也只有两个姑娘,真要是把心花摘下来了,到时时候也不够分,我们给你们出出主意就行了。”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听沈浪和金不换传授经验。 金不换看人来齐了,将他围成了一圈,他就在中间向他们作讲解和提醒: “呆会儿你们几个上去,最好是一组,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我们看左边第一号姑娘的心花,可能要好取一点。 她所站的位置容易上去,后面几个位置总体上讲都不好上去,特别是第七号平台是一块巨石,最好别上这一处。 这一处要上的话,也要一个轻功好的才有点把握。我看第一处就由牛渔樵上轻松些,如果你们同一组上去,就将第一处给他。 能智取就不用力取,当然这几处都要智取加力取。另外要将武器带上,有时用得上。” “另外,你们上去要注意时间,先前就有几个人没注意时间,一晃超过了十五分钟,白费一场。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沈浪也补充道。 “金师兄和沈兄不去,我也不想去,我来就是图个热闹,现在也够热闹了,够好玩了。 至于打一辈子光棍吧,我无所谓,只要有酒给我喝,什么光棍不光棍老子不在乎。我也留下来在这里等你们。” 钱不多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墨绿色酒壶,打开瓶盖,张开嘴巴,使劲喝了一口,边旋紧瓶盖咂着嘴巴说道。 “我对这一个比武招亲也没人兴趣,我也是来好玩的,你们去吧,我也不去。 各位要记住,要娶的是西霞山庄的两个美人,不要去将头上顶心花的姑娘带下来啊,这也是违规的。” 秦不移在钱不多表态之后也跟着表态。 “真没劲,说好的要去一齐去,现在已经有四个人不去了,真没劲。 我化不少管他能不能采到心花,也要去试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去至少可以给牛渔樵做个帮手,小牛,你一定要加油,我们都会帮你。” 化不少在旁边一说,说得牛渔樵也不好意思了。 正说着,主持人开始叫他们几个的名字了。 “98号”“98号”主持人拖着长音连续叫了两遍,见无从答应。 又往下叫“99号,99号”,这98号是沈浪的牌号,他不去,就被取消了,所以叫了下一号。 他们十个人,除了沈浪、金不换和钱不多三人外,其余的在这一轮都走了上去。 100号化不少,101号谭不拢、102号牛渔樵,然后是104号叶迎风、105号叶迎松和106号玉临风;98号沈浪、99号秦不移、103号钱不多、107号金不换没有参加。 主持人将号码一念完,敲大锣的就从左边开始,敲一下锣,出发一个。 第六十六章 采心花 沈、钱、金、秦四人看他们一个个猎狗般向山上扑去,没事就东走走,西看看,猜测一下谁能够得到姑娘头上的心花。 过了一阵,100号化不少,101号谭不拢、102号牛渔樵三人一齐回来了,牛渔樵到记时员那里交号码牌,记时人只将时间和号码记下,让他自己保留号码牌。 其余二人没去交号码牌,金不换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两人到了平台一看,自己没有多大把握,于是二人一齐去帮助牛渔樵。 先让牛渔樵占住了第一个位置,牛渔樵冲了第一次,沙石太滑,没有成功。 第二次,为了确保牛渔樵成功,两人一前一后,化不少抵住谭不拢的背心,两人合力,用内力将牛渔樵死死顶在姑娘左前方。 牛渔樵和姑娘交手了三个回合,对她的功夫了解了一大半,为了速战速决,抽出宝剑,将姑娘挥舞过来的树枝连续斩断。 姑娘一看无法保住头上的心花,干脆双手死死将心花按在头上,反正她知道牛渔樵不敢伤害她。 化不少一看这样拖延下去会超时,想了一个下三滥的手段,一把沙子朝姑娘扬上去。 姑娘见下面一网沙子打上来,想跳开是不可能的,要顾眼睛还是顾头上的心花,在一刹那没有多余时间去想,本能地用双手去遮挡眼睛。 这时牛渔樵当然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宝剑一挑,将美丽的心花从姑娘头上挑了下来。 来不及收拾装好,直接挑给了下方的化不少,一纵身跃下来,三人哈哈大笑,如飞般下了小山。 这三人正在对他们的胜利兴奋不停之时,另外三人也下来了。 这三人也只有玉临风得到一朵,其余二人也是空手而归。大家一问,他们用的方法也跟牛渔樵差不多。 当叶迎风和叶迎松一看,他们自己的位置都不利,而玉临风的位置好一点的时候,就主动过去帮玉临风。 只是出现的戏剧性的一幕,当他们三人正在商量,怎样智力结合去夺取心花的时候,玉临风的位置被旁边的人占领了。 三人再回头一看,三人的位置都被占领了,再不抓紧时间又要超时了,此时在玉临风面前的就只有第7号平台了。 这第7号平台人见人怕,姑娘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有一丈多高,半圆形。 采花者只能凭自己的轻功才能够上这个大石头,一般轻功刚一到石头边缘,上面的姑娘就会用多种手段阻止你上去。 很多人就连上去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和姑娘交手并摘取心花了。 在叶迎风、叶迎松和玉临风三人中,轻功数玉临风最好,上去这一点,他倒是对自己有信心。 但要在上去之时还要和姑娘交手,他还是认为有难度的。 叶迎风想了一个办法,为了减轻玉临风的压力,让他起点变高,干脆让玉临风站在他的肩膀上,再向上冲,这样会冲得更高。 玉临风站在叶迎风的肩膀上,双脚一蹬,轻轻就到了石头边缘,他由于没费多少力,所以有更多的力气来做后面的动作。 只见他双手攀住巨石边缘,姑娘见状,手中的树枝毫不留情朝他的双手扫过来,别看就是一根树枝。 可在姑娘的手上,就和一把菜刀差不多,只要被扫中,十个指头可能剩不了几个。 这一点玉临风当然是明白的。 这也是他上去之前思考过的,攀在石头上,是他故意引姑娘过来,姑娘一过来,玉临风一松手掉了下去,正好掉在叶迎风肩上,姑娘见他下去了,又退了回去。 玉临风双脚一点叶迎风的肩膀,在空中来一个移形换位、倒挂金钩,姑娘刚一走过来举起树枝,玉临风又再次掉了下去。 这一次他头往下掉,双手向下一推,站在下面的叶迎风一招“一鹤冲天”,叶迎风的双掌正迎着玉临风的双掌。 这个动作之所以如此默契,是他们师兄弟在平时就这样长期练习,已经做得到万无一失。 玉临风借叶迎风的一助之力,如一只大鹏一下冲上去两三丈高,飞到了姑娘的头顶上,在空中抽出宝剑,将上空的松枝砍下一枝。 这一根松枝一掉下来,姑娘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只好用手中的树枝去击打掉下来的树枝,难免手忙脚乱。 玉临风就趁松枝向姑娘头上砸下,姑娘手忙脚乱之际,剑交左手,一招老鹰扑食,右手轻舒猿臂,从姑娘头上轻轻摘下心花,在空中说声“谢谢姑娘”,人已飘然落下。 三人怕时间不够,掉头就往山下跑。 现在将心花交了上去,不知道他是否超时。 沈浪等一行人,暂时也没有其它事做,三三两两各自找喜欢的地方看。 过了一个时辰,采心花的节目结束,锣响三声,大家哑静,主持人站到了比赛场地中间的一个高凳上,向大家宣布: 这一轮过关的总共有十三人,根据比赛规则,只能让用时最短的八人进入下一轮,前八名成绩分别是7号14分26秒、25号14分50秒、38号13分55秒、67号14分45秒、82号14分21秒,102号13分34秒、106号14分42秒、135号14分32秒。 前八名下午三点就在这里参加下一轮比赛,名称就叫大比武。其它节目大比武结束后再公布。 同时请所有朋友在早餐就餐处吃午饭,各人回住处休息,下午比赛请看好时间,只能提前,不能推后,迟到五分钟视作弃权。 沈浪他们一听这个名次和成绩里面,有102号牛渔樵和106号玉临风,大家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选手和观望人群渐渐散去,他们兴奋劲也过去了。大家回到住处,看就餐的人特别多,大家又回到住处。 不一会儿,西霞山庄有服务人员到了,专程来统计,还有多少人未就餐,根据情况通知安排就餐时间。 二十分钟后,服务人员又来通知可以就餐了。 大家步入就餐地点,这一轮在昨天晚饭桌数的基础上,又加了五十桌,服务人员又加了五十人。 由于山庄提前有预案,各种材料和各类人员都准备充分,所以增加三二十桌人数也不在话下。 而且今天的菜蔬比昨天晚上还要丰盛,空中飞的,陆上跑的,水中游的; 荤的,素的;蒸的,煮的;煎的,炒的;烹的,炸的;红烧的,清炖的; 熘的,滑的;火锅的,干锅的;红汤的,清汤的;盖的,浇的;凉拌的,油焖的;小炒的,爆炒的。 绝大多数人少听过,没见过,更没吃过,真是开了眼界,饱了口福,香了味蕾。 所有人没有吃一粒饭,光吃菜都吃了个肚儿圆,百分之九十九都吃撑了。 席上,化不多突然提醒,102号牛渔樵和106号玉临风下午还要参赛,要适可而止,大家听了,大笑不止,笑归笑。 二人真只吃了个半饱,眼睁睁看住大家狼吞虎咽,在旁边坐着,只有干瞪眼,吞口水的份。 菜再多,再丰盛,人只有一个肚皮,酒醉饭饱之后,还剩下一个小时,金不换提议,先回到住处休息一会儿再去比武。 一众腆着个滚圆的肚子回去休息,却怎么也躺不下去,只能干坐着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天。 第六十七章 抽签 两点半,一起出发到比赛地点。 他们去的时间实在不算早,已经没法挤到前面去了,在比赛场地,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在对面山上也有很多观众坐到了上面,在场地四周不远的小土山包上,也是下三层上三层地坐着许多人。 这个平时人不多的地方,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座足球场,不亚于皇马的伯纳乌,小山和小土包变成了看台。 幸亏他们十人都有参赛证,这时发挥了作用。在比赛场地的正面,专门给这次获得参赛资格的人员留了一条通道。 沿着这条通道进去,是一块用白线规划成的场地,山庄服务人员,将场地中央划分成内外了两部分。 里面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是大比武场地,大比武场地最中间有一个正方形。这个正方形,应该是最终双方较量的场所。 在大比武场地外四周,又划出了两米宽的地方,供大比武和取得参赛证的人员,站立休息和候场之用。 沈浪一行选择了大比武场地的左侧空地休息,这里便于观察场上的形势,以备万全。 三点正,早上的那个男主持人走上台,后面当然离不了镇场子的敲锣人,男主持人一脸开心,男敲锣人一脸堆笑,走在主持人右边。 主持人在话筒里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敲锣人为了让大家安静下来,点燃现场的气氛,先是围绕场子快跑一圈,边跑边敲锣。 跑到场子中间,再猛力长敲一声,短敲一声,左手一按锣面,“当——当”两声清脆锣响,场子马上安静下来了。 主持人双拳一抱,对住四方向大家头一点,腰一弯,鞠躬施上一礼,说道: “亲爱的父老乡亲,来自****的江湖朋友: 大家好!今天是我们花府小姐招亲大会。经过第一轮《过爱河》海选,第二轮《采心花》比赛,按照规则,有八名选手脱颖而出。 接下来是本次招亲大会的重头戏——大比武,这一轮将决定进入决赛的选手四人,他们将争夺最后两名和花府小姐成亲的名额。 最最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我们的西霞山庄庄主,还没有与大家见面,接下来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请出我们今天的主人——西霞山庄庄主花月明先生,并请他给我们讲话。掌声有请花月明先生。” 现场立即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掌声。 从场地的正后方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白衣白衫白裤。他接过话筒朗声说道: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武林同道、各位亲友、女士们、先生们: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首先我代表西霞山庄,向今天前来参加招亲比武的各位来宾、各位武林同道、各位亲友、女士们先生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我花月明五十得女,今年也七十岁了,就盼望两个爱女能早日找到自己的人生归宿。 为了早日实现我这个愿望,特向各武林英雄好汉发布了比武招亲的请柬,大家也给了花某一点薄面,从四面八方、不远万里辛苦而来,各方各面招待不周,敬请原谅。 希望她们今天就能找到人生归宿,也圆了我这个梦想。 如今天她们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我这个泰山,提前祝愿两对新人恩恩爱爱,天长地久,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再次祝愿所有的嘉宾,所有的朋友合家幸福!百事可乐,万事如意!谢谢大家!” 在掌声中,花老英雄走了下去。话筒又交回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清清嗓子说道: “再次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恭送花老爷子下台休息。 今日高朋满座,豪杰云集,自古佳人英雄配,郎才女貌才登对,为觅如意佳婿,花府今设下擂台,武艺牵红线,比武定终身,打下擂台即与如花美眷结为龙凤姻缘。 我们的正式比武马上开始。 先给大家说一下规则: 进入大比武的选手一会儿上台抽出四位守擂者,剩下四位自然就是攻擂者,然后四位攻擂者马上抽出对应的的攻擂者。 两人一组,一一对应,赢的一方进入决赛,总共四人进入决赛,下面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请出大比武的八位选手。 有请7号、25号、38号、67号、82号、102号、106号、135号选手出场。” 主持人每念到一位选手的名字,现场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一会儿,八名选手悉数登场。此时场地中央已经摆好了白色透明的圆形容器,里面装了八个彩色圆球。 “请八位选手在前面站成一排,从7号选手开始,每人依次从透明容器中,抽出一个彩色圆球,并当场打开,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明是否为守擂者。好,现在开始。” 7号抽出一个圆球,在全场所有人员的注视和监督下当场打开,拿出里面的纸展开,上面空空如也。主持人当众宣布: “7号纸上没有字,为攻擂方。请7号站到左边。有请下一位抽签。” 25号上去当众抽出一个圆球,将纸展开,上面三个字“守擂方”。 “25号抽签内容是守擂方,请站到右边。有请下一位38号。” 38号抽出圆球,展开白纸,上面有三个字“守擂方” “38号为守擂方,请站到右边。有请下一位。” 67、82、102、106、135这五个号码在主持人有序的主持下,都抽到了属于自己站位,抽签仪式结束。 最终7号、67号、82号、102号没有抽到有字的纸,成了攻擂方; 25号、38号、106号和135号抽到的纸上有“守擂方”三字,成了守擂方。 主持人当众又找来四张纸,写上25号、38号、106号和135号四个守擂方的号码,塞进圆球里。准备好下一轮抽签。 “接下来请攻擂方继续上前抽取你们的对手。 这透明容器里有四个圆球,每个圆球里有一张纸,每张纸上有守擂方号码,我们请攻擂方依次上来抽。 抽到哪个号码,对应号码就是他的对手,成为对手的两人,请手牵手站到一起。有请7号抽签。” 在万众瞩目之下,7号上前,右手在圆形容器里搅了几下,抽出第一个圆球交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当众打开,将纸取出展开,上面号码是106号,7号上前握住106号的手,站到了左边,这样抽出了第一组对手。 主持人当众宣布: “恭喜7号和106号,成为了对手也成为了朋友。有请下一位。” 67号上前照着前边一人的方式抽出了一个圆球,交给主持人,主持人当众打开,展开纸条,上面赫然一个号码“25号”。 两人手牵手走到了左边,他们成为了第二组对手和朋友。按照主持人的提示的要求,82号和38号成为一组,102号和135号成为一组。 至此,抽签成为对手的仪式完毕。 接下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究竟谁将战胜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章 玉临风比拳 话说在众人注视之下,攻擂方和守擂方抽签完毕,比武双方马上登场。 主持人讲解比赛规则。 “一对一抽签完毕,接下来进行比武大赛。 这个正方形是双方较量的场地,请所有人退出中间这个正方形,站到正方形外两米远的地方,包括选手,一会儿叫到对阵双方,双方再上前来。 现在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担任比武大赛的裁判——曾公正先生。” 在大家的掌声中,从比武场地后方走出一个六旬老头,颈上带了一个金色口哨,他走到场地向四周抱拳表示打了招呼。 “对阵双方要佩戴好号码牌,牵手进入比赛场地,自报家门。 每一对选手先比拳,然后比兵器,不愿比的视作弃权。不管是比拳还是比兵器,不能超出正方形的边线,超出为输。 我们既是对手也是朋友,希望大家使出你的真实功夫,同时也要点到为止。每一组的胜者进入本次比武招亲的决赛。 下面有请第一组选手上场。有请7号和106号。” 在大家的尖叫声和掌声中,7号和106号牵手走入了最中间那个正方形,看来那个正方形就是比武的场地了。 两人走到正方形中间放开手,7号从主持人手中拿过话筒,向前走了两步,自报家门: “本人7号选手,来自武当派的柳重门。” 然后向后退两步,回原位,将话筒交给了对手。 106号接过话筒也向前走了两步自报家门: “本人106号选手玉临风,来自黄山派。” 然后将话筒交给了裁判,裁判将话筒递给了正方形外的主持人。 比赛双方,首先向裁判曾公正先生抱拳施礼,再向四周观众抱拳,最后向对手抱拳打招呼,然后做好了迎战准备。 裁判看双方已经站位,用双手按住对阵双方的拳,短促有力地喝一声“开始”,比武大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当7号和106号上场时,在观众中有人在窃窃私语,悄悄发表自己的看法,猜测哪方会赢。 对106号最关心的自然是沈浪和黄山派几人,都想对玉临风说点什么,嘱咐几句。 但由于现场较安静,一说话会让玉临风分心,也会影响会场秩序,所以最多就是在下边小声议论。 化不少永远是第一个发表看法的人: “虽说玉老弟身材单薄一些,但他看起来比较灵活,在脚步上比对方有优势,不知道兵器他会什么,这段时间也没看他使用,我想不会差吧。 如果呆会儿有什么问题,不是对方对手,我倒不管什么规不规则,我该说还是要说的。 你们怕不怕,怕就不说,不怕的,发现要吃亏的时候就提醒他。 哦,开始了,大家注意看着。” 武当派的7号柳重门,使出武当拳的起手式,双脚并步站立,两手自然垂于体侧,中指在裤缝的位置,沉肩坠肘,下颌微收,脖子轻贴衣领之意。 两肩自然下垂,胸微含犹如叹气时的状态,眼睛自然平视。耳听身后。 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黄山派的后起之秀玉临风,也来了黄山拳的起手式——童子拜观音。 两脚并拢直立,两手变掌相抵,屈肘贴在胸口,两肩后展,下颌微收,左脚提起架于右膝,目视对方。 双方同时向对方喝道“请”,柳重门双拳一错,已向玉临风攻来,左拳攻他面部,右拳攻他左胸,这是一招毒龙出洞。 玉临风见对方来速飞快,不宜硬接,连忙一招怪蟒翻身,身体上身不动,左肩一扭,右脚一提,顺势向右一侧身,让过了柳重门的两拳攻击。 柳重门见第一招对玉临风奏效了,左脚踏进,使出第二招狄青降龙,双手佯攻玉临风面门,双脚急踹玉临风胯部,俗话说: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这一招如果玉临风顾此失彼,忙中出错,招架不当,防守的重点,假如落在了武当派柳重门的双拳上,那下面必然会漏出一个大空档。 这一个大空档才是柳重门欲攻击的主要部位,玉临风虽然年轻,但拳脚功夫端的厉害,在黄山派中,也算一个厉害角色,连叶迎风也不是他的对手。 叶迎松是女孩子,动作是比玉临风灵活,但在本力上可差多了,故更不是玉临风的对手。 所以玉临风自然知道柳重门的招式中,谁是虚招,谁才是实招,对手的“道”究竟在哪儿。 玉临风看他手上的动作是故意夸张,就知道他在玩佯攻上三路,目的是专攻他的下三路。 玉临风来个将计就计,双拳佯装向上一架,一个侧身,让开飞来的双脚,依葫芦画瓢,来一招东施效颦,双拳直捣柳重门脸部,右脚飞踹他左髋关节。 反之,这一招也瞒不了柳重门,,柳重门再来个将计就计,也是双拳向上一架,向后退两步,躲开玉临风这一击。 双方在前几招是互相试探,三五招过后,对对方的功夫都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知道了对手的武功路数,正式真刀真枪较量,彼此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你攻我的上三路,我就取你的下三路; 你打头,我扫尾;你有七十二般变化,我有三十六门功夫; 你拳打南山猛虎,我脚踢北海蛟龙。 双方动作越来越快,有旁边的人只知道双方在出拳和应拳,只觉得两人好似有十多条手臂,在对方的身体周围翻飞,有时半天都没有碰一下,有时又连续碰撞若干下; 有时只见人影不见手臂,有时只见手臂不见人影。 两人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旁边观战的对双方的拳脚功夫都啧啧稀奇,在新一代少年英雄中,能有这般功夫的实找不出几人。 虽然二人动作十分快捷,但有旁观者也看出来,玉临风的底子要略好一些,久战下去,玉临风会占上风。 化不少用胳膊肘碰了碰金不换说道: “金师兄,我看玉老弟的赢面大一点,你说呢?” “我看也是,玉老弟的基本功,比武当派弟子柳重门略强些,其他方面两个是半斤八两。 但要比喝酒两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钱不多没等金不换抢先说道。 “我认为玉老弟是要强一点,但要想赢对方,当在十招过后。你说呢,沈兄?” 金不换也谈了个人的看法,同时向他的好友沈浪问询。 “我同意金兄的看法,论功夫两人不相上下,确实玉临风的基本功略扎实一些,要等柳重门的体力再下降一些后,他的步法自然会散乱,这就会给玉老弟机会。” 沈浪也在旁边对二人的表现评价道。 说话间,二人又拆了十来招。 突然柳重门使出一招翻身劈击,这一招柳重门使出了全力,想一招制敌,这个动作他有个问题。 就是在对方体力好的时候,对方会有很多种应对方式,己方由于用力过猛,会收势不住。 就会给对手可乘之机,如果自己体力好,那对方应对则困难很大,己方胜算就大; 反之,如果己方体力不好,对方体力还好,那这一招使出,就会露出破绽,反而给对手机会。 此时,两人体力都有问题,已经交战接近八十个回合左右,柳重门不想拖,想尽快结束战斗,才使出这一招,却犯了这一招的大忌。 玉临风见敌人招数有点过,动作有沉重之感,知道机会来了。 柳重门高高向上跃起,左手为拳,右手化掌,兜头一起朝玉临风砸下来。 为了完成这全力一击,在空中右掌下劈的同时,还向后一收,连肘也用上了。 玉临风知道对方使尽力气就是要完成这一击,不能硬接,只能先避其锋芒,来一招反躬自省,人像一条游鱼,从高高跃起的柳重门身下钻了过去。 不等柳重门下落,让对方的身体还在向前冲的一瞬间,再来一招毒蛇摆尾,玉临风双手撑地,双脚腾空向后一踢,正好踢在柳重门的臀部。 柳重门前冲之力加上玉临风双脚后踢之力,柳重门再也收不住重心,人继续前冲,但他人也聪明,眼看收势不住,要狗吃屎摔在地上。 顺势来一个前滚翻,再来一招负荆请罪,并迅速站起,向玉临风一抱拳说道: “柳某认输,玉兄招术高明。” 第六十九章 玉临风比剑 玉临风知道自己能够赢下这一局,那是对方太想赢的缘故,否则再打下去,自己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赶紧抱拳回礼说道: “哪里哪里,多谢柳兄承让。” 裁判曾公正一左一右将两人拉到比赛场地中央,然后将玉临风右手高高举起宣布: “拳脚比赛这一局,胜者为106号玉临风。 下面举行兵器比试,请二人各自拿出你们的兵器,没带兵器又需要我们提供的,请先告知我,由我通知主持人,给各位准备。好,请两位亮出兵器。” 玉临风没有带兵器上场,叶迎风将他的宝剑解下,抛了过去,玉临风接过宝剑,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将剑鞘又抛给了叶迎风,右手倒提宝剑等柳重门。 柳重门向后面搜寻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睛停在了右后方,这时右后方人群中有人喊道: “师弟,接剑。” 一道寒光从右后方人群中飞出,划出一道美丽弧线,飞到了柳重门手上。 虽然是白天,但这把宝剑飞到柳重门手里过程中,大家还是感到空中陡然一亮,有些刺眼,可见这把宝剑的反光能力很强,或者它的材料和其它宝剑不一样。 看来,柳重门此次比武招亲是有备而来。 其实柳重门这把剑,是他在十八岁成人礼上,师傅虚得道长将之作为成人礼物,送给他的。 宝剑剑柄是红木做成,剑身长三尺,宽三寸,是用特殊的不锈钢材料打制而成。 这种不锈钢材料,放在任何液体中,都不得腐蚀,且韧性非常好,还可以当作腰带用。 所以柳重门平常都不拿出来用,特别珍惜它,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当然要拿出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抛给他宝剑的叫上官泰斗,是柳重门的师兄,严格说起来,他们的师傅不是同一位老师。 柳重门的师傅是武当四剑之一的虚得道长,上官泰斗的师傅是虚有道长,不过他们二人倒是一辈的。 上官泰斗进武当派的时间比柳重门早,年龄也比柳重门大,所以柳重门要叫上官泰斗的师兄了。 柳重门将宝剑接过来,也倒提手中,双方对视一眼,互相抱拳施礼,算是打了招呼。 玉临风说道:“请。”柳重门也回道“请。” 二人即拉开架式,由于柳重门在拳脚上输了一阵,志在兵器比试上要找回一场,因为更不多说,直接上手,挽个剑诀,左手食指、中指一并,右手宝剑一挺,直指玉临风面颊。 这一招乃叫投石问路,看对方如何应对,玉临风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明知对方试探也是要使出真功夫的,否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当即应对一招二郎担山,左手双指向外一指,右手剑已经向上一撩,这一招叫二郎担山。 何为二郎担山,在拳和剑上是有分讲的,如果是拳术,则为双**叉上迎架挡;而剑法比拼,又讲究是单剑或者双剑,双剑也是交叉上迎架挡; 如是单剑,则不是交叉,因为只有一支剑是无法交叉的,那就是用左手指来代替左边的武器。 不过在使招的时候,各派又有所不同,总体上则在同小异,有的指向外,有的指向内。 这一次,玉临风是指向外,其实这指向外,有让敌分心的作用,当然这让敌分心只能针对普通武学者,对像沈浪这样的剑术大师,那这外指、内指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两剑相交,只听“砰”一声,在相交处迸溅出点点火花,玉临风不由从心里说道: “好剑!” 双剑一交即分,各自后退两步,从新组织进攻,柳重门想试探玉临风。 玉临风干脆来个守株待兔,以静制动,看柳重门如何进攻,自己就如何应付。 柳重门变化一招飞来奇峰,剑尖平平刺出,指向玉临风胸前,在接近玉临风胸口一尺时,剑尖挽朵剑花,微颤几下,突然指向玉临风面门。 这一变化在出玉临风意料,好在玉临风剑术上的基本功也扎实,见剑尖一抖,指向自己的面门。 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将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最常用的一招飞瀑流泉使出。 这一招是将宝剑快速挥动,在自身前方形成一片剑雨,如瀑布一般,又如从头顶流下的一股清泉,故名飞瀑流泉。 柳重门见玉临风胸前一片剑雨,自己的剑攻不进去,将剑撤回,变成第三招叠翠浮青。 这一招有点形同龙门三叠浪,从玉临风的面前形成三重剑势,一浪之上又一浪向前推进,实则是从下三路攻到对手的上三路。 只要在中间任何一个档期里,见到机会,则剑尖就指向哪里,防守的难度是最大的。 因为这一招的指向性最强又最不强,最强明明是从下三路攻到上三路,最不强就是在其中任何一处,都会成为对手的攻击目标; 玉临风见剑势飘忽,似滚滚长江从远处压过来,瞬间从脚踝漫到膝盖,再到胸部,就要淹没头顶。 顾不得多想,先躲开这滚滚攻势才是真理,赶紧来一招飞龙在天。 这一招是黄山派掌门叶黄山,从丐帮降龙十八掌中得到启示,从丐帮降龙十八掌其中一招飞龙在天,变化而来。 此招用在掌法讲求高起高走,力道威猛,展到最有威力处,如一条长龙从天上降下。 叶黄山将这一招变化在剑法中用,进攻、防守各有侧重,进攻时高度和速度都要齐备,防守时重点就是要高度。 当敌人进攻下三路或者中部体位时,尽量用高度来躲开,这时玉临风用的就是这一招的防守作用。 玉临风高高跃起,柳重门的剑无法触及他的身体,总算又过了一招。 玉临风意识到,如果一直处于防守地位,就始终被动挨打,自己要主动出击才行。 但在空中不利于施展,需先脚下有根才好,又不能够在下落之时受到柳重门的攻击,还是避让远一点为妙。 心念至此,在空中来一个飘移,双**替在空中向左踩三步,落下地来。 脚下一有根基,玉临风就开始还击。 他未出山之时,师傅叶黄山就给他讲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能快取胜的就不要慢节奏。 他一上手,连续使出倒栽金钟、电母照镜、貂婵拜月、毒蛇出洞、独劈华山、翻身卷袖、翻身探果、反身劈山、反脱袈裟、反腕勾锁、翼德闯帐十招。 这十招就在片刻之间向柳重门攻去,柳重门见玉临风这招式变化真快,也不敢怠慢,运用在武当山上学到的浑身本领应付,见快打快,倒也没啥问题。 第七十章 险胜 “这小子剑法不错,我看不弱于玉临风老弟,特别是在接玉老弟第三招貂婵拜月时,你看他的右脚脚步丝毫不乱。 这一招进攻时显得轻灵,他防守也恰到好处,右脚刚好踏在玉老弟左脚空虚之位,玉老弟的空间被压缩,施展的效果就会受到些许影响,给对方的压力也会变小,你们二位怎么看?” 这是化不少边看边评价两人的对决,并询问坐在他旁边的金不换和沈浪二人。 “我看玉老弟跟这位柳重门是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负一会儿功夫不行,至少要在五十招以后,总体姓柳的要略强些,但只要玉老弟应对得当,应该可以打个平手。” 金不换也理性地分析道。沈浪只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从沈浪眼里,他可看出柳重门在于剑招的灵动,在脚步的运用上,比玉临风要略胜一筹。 刚才金不换说的要在五十招以后才能分出胜负,他倒觉得可能玉临风支撑不了这么久,应该在五十招以内就会落败。 特别是当玉临风的体力下降后,虽然对方的体力也下降,但别人的剑法轻灵,就少花费体力,时间越久,二人的体力消耗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现在看玉临风的脚步,已经没有开始时的轻灵,有点沉重,这当然是体力出问题的迹象。 旁边的人有的纯粹是看个热闹,只知道双方打得非常紧张、激烈; 有的是内行高手,比如像金不换、沈浪这些,他从双方的一些细微动作,就能作出判断。在大家的议论声中,二人已经走了三十多招。 在一方进攻一方防守中,不停转换,柳重门主导一段时间的进攻,随后就是玉临风主导一段时间的进攻。 各自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个是黄山派后起之秀;一个是武当山未来之星。不知不觉二人又拆了十来招。 这时旁人也看出来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柳重门这边倾斜了。 柳重门看时机已到,使出一招嫦娥奔月,这一招从玉临风的中盘攻起,直向他的上盘攻去。 剑尖如几条小龙,在玉临风眼前不停闪烁游走,这要在平时,玉临风是可以招架的,但在体力下降的时候,脚步就跟不上了。 脚步跟不上,宝剑招架的方位就不到位,即使勉强到位,效果也大打折扣。 玉临风按照常规路数,宝剑向右一扫,想冒着宝剑被削断的危险将对手宝剑磕开,不曾想,柳重门这是有意引玉临风的宝剑往下体位走,让他来不及封住上三路的时候,出手一举击败玉临风。 玉临风果然上当,其实也不是上当,体力跟不上,心有余而力不足,明知要上当,这个当也必须上,宝剑就扫出去了。 柳重门宝剑一送,向玉临风当胸刺去。 这时玉临风剑法全无,也没有什么时间做出其他动作,只得本能将宝剑上提,能够封住多少算多少。 旁边有的人看出来了,有的人还没有看出来。 在比武场地正后方就能够清晰听到“哟”一声,金不换不自觉地将身体一紧,去拿怀中的宝剑。 而沈浪已经握住剑柄,作势要冲进场内。 反倒是叶迎风和叶迎松没有什么动作,他们没有看出玉临风已经处于下风,这一招可能丧命,所以还稳如泰山地坐着。 在玉临风宝剑刚一提到胸前之时,柳重门的宝剑已抵达胸口,剑尖离玉临风胸口不足五寸。 虽然在旁人看起来这两把剑是同时相遇,但比试双方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柳重门也没有要伤害玉临风之心,如要刺伤玉临风,只需轻轻一送,宝剑立时刺进玉临风胸膛。 剑尖到此,柳重门将剑倏然收回,倒提宝剑,剑尖下垂,双手抱拳: “玉兄承让。” “玉某甘拜下风,柳兄剑法高明。” 玉临风也将宝剑倒提,双手抱拳,作揖回礼,一脸通红说道。 这一下,玉临风也知道,只要柳重门要伤害他,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 瞬间,在玉临风心里,除了觉得有点丢人之外,更多的是一份感激。 对方也给了自己很足的面子,所以玉临风的话语是发自内心,是真诚的。 难题摆在了裁判面前,柳重门和玉临风二人各胜一场,当时没有规则规定,一胜一负咋办,要加试一场还是二人同时进入下一个环节。 都进入下一个环节,这会给后边的比试带来很多问题,这是不可能的;加试加什么内容? 这也是以前没有思考好的,临时加也不行。 有经验的裁判曾公正一想,这不明摆着吗?在拳脚比试上柳重门虽然输了,但那一局没有这一局危险,总体上看,应判柳重门赢。 先判了再说,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定好了。还有自己是这个场地上的仲裁,自己也具有这个权力。 他定了定神,走上去,先将玉临风右手牵着,又将柳重门左手牵着,一起走到场地中央,缓缓将柳重门左手高高举起,说道: “综合评定,柳重门取得了本场比试的胜利。” 大家也觉得他这个判法没有问题,玉临风也是这样认为,底下的沈浪、金不换、叶迎风等人也觉得不冤。 这时主持人走上前来,再次宣布: “第一场获胜者为7号柳重门。请下一组选手上场,有请67号和25号选手。” 首先上前的是67号选手,他走上前双拳一抱,向四周施礼,说道: “本人67号选手于大力,来自峨嵋派。” 这时从比试场地右侧走出一位年轻人,也走上前道: “本人25号选手黄杨,来自贵州天龙门。” 25号选手说完才想起没有和观众打招呼,于是又抱拳环绕一周。 25号选手黄杨的出场,引来现场观众的一阵哄笑,有的年轻人趁机口哨吹得价响。化不少也笑道: “这贵州天龙门小伙出场次数不多,或者是人多的场合没有参加过,紧张了。” 第七十一章 第二场谁获胜 “你怎么知道人家出场次数不多?说不定是第一次出场,一定是紧张吗? 我看不一定,或许是别人故意这样做引起大家的注意。” 谭不拢听了化不少的话,表达了他的不赞成。 “你真的不信,那一会儿比试结束后,可以问他呀,看是你说得对,还是我说得对?” 化不少听了谭不拢的话,明显内心有点不高兴。 “另外,你看,于大力的身材和黄杨相比,整整大了一圈,就凭这,于大力也要胜过黄杨。”化不少补充道。 “我不用问,最大的可能是人家还没结婚,今天走到了第二关,眼看娶媳妇的事情有了眉目,太激动了。 所以上场的基本环节搞忘了。枉自你是练武之人,个子高大就一定能战胜个子矮小之人吗?这又不是摔跤。” 谭不拢强调自己的分析判断,不管化不少的感受,这师兄弟平时玩笑开惯了,不说几句是过不了一天的。 尤其是化不少今天专注于看比试,还没有发表他的“高见”,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你既然这么自信你的判断,那现在你判断谁会赢?” 化不少追问谭不拢,想让他说出答案,只要说错,呆会儿就会成为他攻击的理由。 没想到谭不拢不上他的当,反问道: “你的分析也挺精准的,你先判断。”一个皮球轻轻踢了回来。化不少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回答谁赢,没有把握,不回答又显得自己不会分析,不会判断。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我看峨嵋派的于大力会赢。该你了,现在你说谁会赢?” 谭不拢这下也不好不说了,虽然同样是不好预测的问题,但胡乱猜测也是要的,就算胡乱猜测也不能和化不少相同的答案,这样显得自己没水平。 “这还用说,一定是贵州的黄杨。”谭不拢故意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正说着,裁判一声“开始”,二人已经亮开了架式,拳脚比试正式开始。 天龙门黄杨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记重拳,直冲于大力下巴。 于大力一看来势凶猛,但仗着自身身材高大,也不放在心上,将左拳抬起,向外一格,正碰在黄杨右手腕上,一下将黄杨右手弹开了。 这一下各自对对手都有了初步判断,一个在身材和力量上占优,一个在灵活上占优。 于大力习得一身过硬的峨嵋拳。 黄杨作为天龙门伍天龙的大弟子,已将天龙门的豹拳练习得出神入化,特别是他的灵活,一般拳手简直拿他没招,不是打不过他,而是打不着他。 他像个泥鳅,就在你的前后左右钻来钻去,你感觉拿住了他,却又抓不住他,真的像条泥鳅那样太滑了。 于大力首先抓住黄杨的弱点,稳扎稳打用慢节奏来控制黄杨,马步一立,一步步向黄杨攻过去。 黄杨偶尔反击一拳一脚,要么于大力就躲闪一下,看他来势不凶,攻击的部位是腿、外手臂,就视若无物,硬挺硬接。 黄杨的力道比平时他在峨嵋山搞对练稍稍重些,但对身体没有什么妨碍。 但于大力有机会靠近黄杨,就一拳是一拳,一腿是一腿向他进攻,黄杨不敢硬接,只有用两招来应付,一招是躲,一招是退。 没用几招,黄杨就退到了正方形的右侧直角处。 于大力时机来了,这里两条边线此时成为了于大力的帮手,只要将黄杨逼出正方形边线,那这场比试就结束。 他就赢下第一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大力一招双风贯耳,要让黄杨无处可逃,双拳成钳状,向黄杨的两个太阳穴冲去。 眼看黄杨命悬一线,旁边观战的人不禁惊呼起来,有的甚至站了起来,为黄杨捏一把汗。 黄杨已无路可退,向左还是向右退都极易出边线,一出边线就输,也不可能眼睁睁被重拳打击。 这时还听到了外围有人在很着急地拍了一下大腿,并“哎!”叹息一声。 就在大家认为黄杨必败之际,奇迹发生了。 人啊,往往就是这样,不遇到极端恶劣的环境和要命的场合,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伟大,有不可思议的潜能。 于大力正在高兴之时,双拳“砰”一合,就算大功告成,可是这“砰”的一声是自己的左拳击中了自己的右拳,自己打自己。 人呢?眼前人没了,人跑哪儿去了?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刚捏了一把汗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黄杨利用他个子瘦小的特点,学了汉朝末年韩信那一招,钻对方的袴。 他见于大力两条大长腿张开成马步,自己四方无路,唯一生机就是对方袴下,什么羞不羞辱没时间计较了,将身体一缩,像条泥鳅一样从于大力的袴下钻了过去。 这一招既赢得了观众的掌声,又引来了观众的嘲笑声。 当于大力明白怎么回事转过身时,第二次笑声又响起,这一次笑声是大家赠送给于大力的。 站在于大力远端的黄杨也忍不住笑了。 这三次笑,有点激怒于大力。他也没急于逼上去,在想如何收拾对方。 过了两三秒,他心生一计,斜着眼睛瞪了黄杨一眼,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黄杨,左手向黄杨招了招说道: “既然要比个高低,躲啥子躲?过来啊,不过来是龟儿子。” 黄杨明白这是于大力在用激将法,如果自己主动发起进攻,那用不了三个回合就是对方的下酒菜。 所以他反而心平气和说道: “比武不光要比力气,还要比点智慧。懂得起不?”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话加上动作差点没把于大力的肺气炸。 二人一个四川人,一个是贵州人,彼此说话都听得懂,何况这几句话又不是完全的方音,连外地人也听得懂,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说他没脑子吗? 于大力气得一言不发,瞪着血红的双眼一步步逼了上去。 黄杨偶尔冲上来攻击两下,马上退开,他是利用一下骚扰手段,让于大力发怒。 一发怒就容易失去心智,失去心智就更容易发怒,这样于大力在怒气中会狂攻不止,很快就会消耗掉大部分体力。 一旦于大力的体力消耗怠尽,就变成了老鼠玩猫,他黄杨就能够轻松取胜了。 各人有各人的算盘。 又是相同的剧本在重复。 没要几个回合,黄杨又被逼到了一个角落,只要一到角落,黄杨就有点无计可施,这正是于大力要的效果。 于大力还是老一招双风贯耳。 这一次,没人嘲笑,也没人捏一把汗,也没人惊呼,大家都以为下一个动作,必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于大力自己打自己的双拳,黄杨从于大力袴下一钻而过。 可是大家谁也没有发现,于大力这一招双风贯耳跟前一次使用时,有一点细微的差别,就是这一次使用得更猛,动作弧度更大、更夸张。 这一次,于大力是将计就计,假戏真做,故意把这个动作做大了,旁边人才不易察觉他的真实意图。 他做这个动作在等,在等黄杨从他袴下钻过这一丝丝可贵的时机。 中了看似笨人的计谋,你会陷得很深,因为你对他不设防。 黄杨一钻,于大力就下坐,这两个动作好像是二人精心排练过的,配合得天衣无缝。 只听得“妈呀”一声,于大力一屁股坐在了黄杨的腰上,黄杨想老鼠戏猫,但这一次,的的确确变成了猫抓老鼠。 这一声惨叫不用说是黄杨的嘴里发出的。 黄杨虽然被于大力控制了“七寸”,但还在拼命挣扎,双脚乱踢,不过这已经无济于事,黄杨前两下还真踢到了于大力的鼻子,并且将于大力的鼻血都踢出来了。 黄杨踢了两下后,于大力再也没给黄杨机会了,左手抓住黄杨右脚踝,右手抓住他的左脚踝,马步再次蹲起,双手用力向后一扬。 黄杨整个身体从于大力袴下一下子被拉出来,又从于大力的头顶飞过,重重摔了出去。 人们的眼睛,顺着黄杨身体飞行的路线看了过去,在十多米外,黄杨的身体着地了。 这时听见了第二次“妈呀”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人在叫,是一堆人在叫。 黄杨的身体像一枚重型炮弹砸到了人群里,没来得及躲开的就被砸了,有的还受了伤。由于有人肉弹簧沙发,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黄杨虽然也受了伤,鼻子出血了,不知他有没有受到内伤,但从他还能够翻身回头来看,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裁判见状,嘴里大声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还没数到十,从另一边跑过来几个白衣人,三两下将黄杨拉背在背上,其中一位白衣人对着于大力喊道: “峨嵋小子,这笔账我们给你记下了。” 说完几个人已经跑远了。裁判将于大力右手抓起,高高举过头顶,宣布: “第二场比试,67号选手峨嵋派于大力获胜。” 接下来第三轮是谁出场,胜负又将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二章 三清山 前回说到67号选手于大力看似笨拙,实则聪明,运用功夫加智慧,战胜了25号贵州天龙门黄杨,和天龙门还结下了梁子。 现在轮到下一轮比试。 主持人在话筒里宣布: “经过比试,67号选手于大力战胜25号选手黄杨。有请下一组选手,82号选手和38号选手上场。” 从场地左侧走进来一位年轻后生,一身道家人打扮。上去之时,就带了一把剑。 他将宝剑从背上解下,轻轻放在场地边线上,然后才慢慢走到场地中央,向四周一一抱拳施礼,自报家门: “我乃82号选手水木子,来自江西三清山无极门。” 说罢向后退了两步,站到了左侧。 不知为何,82号选手介绍完了,下一位选手没有动静。 这时观众在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怀疑这38号害怕了,不敢上场。 “这无极门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何来历?金师兄知道吧?” 化不少一见无极门的水木子出场,向大师兄金不换询问道。 “这个无极门,我只是以前听师傅简单说过,是远在江西的三清山,师傅说的话,记忆中就剩下这一点印象。 我没去过这个地方,也没和这个无极门的人打过交道,不知沈兄了不了解?” 金不换听了化不少的询问后,也如实向大家作了回答,同时还很谦虚地向沈浪请教。 “这无极门嘛,我还真跟他们打过交道。 那是几年前,我和一位姓贾的朋友,到那边去找人并办点事,去过一趟。三清山又名少华山、丫山,位于中国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与德兴市交界处。 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宛如道教玉清、上清、太清三位尊神列坐山巅而得名。 其中玉京峰为最高,海拔一千八百一十八点九米,是江西第五高峰和怀玉山脉的最高峰,也是信江的源头。三清山是道教名山。 三清山主体南北长十二点二公里,东西宽六点三公里,平面呈荷叶形,由东南向西北倾斜。 山势是东、南、西三面陡峻,北面稍缓。 三清山东险、西奇、北秀、南绝,美在古朴自然,奇在形神兼备,仙灵众相,维妙维肖,邀游于清虚之境,出没于云雾之中,古为道家福地洞天。 山上奇峰怪石不可胜数,云雾宝光叹为观止,珍树仙葩世所罕见,灵泉飞瀑与丹井玉液媲美,幽谷溶洞为腾蛟起凤卧虎藏龙之所。 历代宫观建筑与雄险奇秀的自然景观融为一体,异彩纷呈,钟灵毓秀,故有“天下第一仙峰,世上无双福地”之誉。 我去之时也正好是秋天,三清山无极门没住在三清宫。 他们的道观修建在玉京峰下二百米处,很多人把三清宫和三清山无极门搞混了,他们不是同一家道派。 三清山整个感觉就和这个年轻的道士有点神似,是安静肃穆的。” “喂,喂,喂……噗、噗……”这时传来主持人试话筒的声音,“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点小故障,有请下一位选手登场。” 主持人的话打断了沈浪的介绍。 这时场地右侧出现了人群的骚动,不时从人群骚动处走进来一人,此人看起来年龄比水木子要大四五岁,他走到场地中央先自报来历: “我是38号选手莫高兴,来自昆仑派。” 介绍完自己他才抱拳施礼。 “莫高兴,这个名字就没起好,我看呆会儿他真的莫高兴。” 化不少认为这个名字不吉利,在预测莫高兴的结果。 “名字好听就一定能赢?他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说请别人莫高兴。” 谭不拢一听化不少说话就顶了一句。 “下面比试开始。”当值裁判说道。 莫高兴和水木子互相行了问候礼,双方同时说道“请”。 莫高兴一招左右开弓,向对方发起了挑战。这左右开弓,在招式上和双风贯耳差不多,主要区别是双风贯耳手位高,打击的人的头部,而左右开弓打击的是人的肋部。 因为练武之人在站位时,基本是侧方位为主,所以前胸后背就会成为对手的攻击目标,这一招正是在这个进攻部位上的选择。 不过这一招属普通招式,所以也极易防守,水木子双拳向外一抡,将莫高兴的双拳架挡在了外面。 习武之人在对打时,大部分都有个习惯,前三招一是表示谦虚大度,二是摸清对手的路数,所以道行高的习武者往往先防守后进攻。 莫高兴第二招左挂金铃使出,这一招重点攻击对手右肩,攻方左手变掌下削,砍向水木子的右肩。 只要中招,一般人轻则肩关节脱臼,重则手臂从肩部断裂,水木子知道这一招的毒辣,不敢大意。 还以一招竹帘临池,这一招是攻其必救。 水木子不躲不闪,右拳也化为掌,真力灌注在掌中四指上,猛然戳向莫高兴左腹。 要是这一掌击中,莫高兴轻则腹部痛上两三天,重则“肝肠寸断”。 两人第二招就是玩命做法,让旁边观战的人大吃一惊,这是双方都不要命了。 金、沈一众看得连连摇头。 莫高兴见水木子不要命向他使出这一招,为了避免两败俱伤,只得后撤让步,这样双方中间又拉开了距离。 莫高兴使出第三招直捣黄龙,左拳防守,右拳佯攻,右脚踹向水木子的裆部。 水木子左拳变掌奖攻来的右拳封住,左膝上提,将裆部封得严严实实,没给莫高兴一点机会。 三招一过,水木子弄清了莫高兴的路数,开始反攻。他来一招云中现爪,左手为拳,右手五爪变钩,双手犹如一个凶猛的龙头,向莫高兴撕咬过去。 莫高兴一看这一招是招中有招,不敢大意,马上来一招只手擎天,以牙还牙,左手五指也变钩,去抓水木子的右腕,右手来一个偷袭,袭击对方的左胸。 两人从第四招开始,各自运用各派的看家本领,展开了殊死搏斗,你不让我,我也不给你面子。 旁人一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战斗,有人又在叽叽喳喳。不知什么场景引起了化不少的思考,他突然问道: “沈浪兄,你见多识广,那江西三清山的三清宫到底是哪三清啊?” “这位小师傅水木子是三清山无极门的徒弟,无极门没住在三清宫。 三清宫在三清山上,三清山有个三清观,观前殿供奉道教三位尊神——清微天玉清境元始天尊,太上道君,居中位,手执混元珠,象征天地未形、万物未生混沌状态时的无极; 居元始天尊左侧位的是禹余天上清境灵宝天尊,又称天宝君,手执如意之象,或半黑半白的‘阴阳镜’,象征刚从无极状态中衍生出来的‘太极’; 居元始天尊右侧位的是大赤天太清境道德天尊,又称太上老君,手执羽扇,象征由太极分化出的天地或阴阳‘两仪’,故名三清宫。”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照你的介绍,那层中间一位的法术最高,官最大了?” “元始天尊在这三个里头法术最高,权力这个倒不好说。” “快看,我说莫高兴要输,如何?已经有落败的迹象了。”化不少突然说道。 第七十三章 给我剑 沈浪本来看这二人也没有什么高超的武功,提不起兴趣,眼睛都没放在二人的比试上了。 经化不少一提醒,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二人的比试上来。 果然,现在场上的情形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不再是互相缠斗的局面,胜利的天平在发生倾斜。 水木子的连续攻击,莫高兴有点吃不消了。 这一段时间水木子用速度来攻击莫高兴,莫高兴节奏跟不上,一下没适应,被逼得手忙脚乱、不禁连连后退,几招过后才勉强稳住身形,莫高兴一稳住了身形,两人又进入缠斗模式。 莫高兴得到机会喘一口气,想早一点结束战斗,于是向水木子发起了一轮猛攻。 连续使出三招昭君出塞、棹歌中流、枝击白猿,这三招是昆仑派昆仑拳的精华所在,将昆仑拳的要义全部包含在了其中。 从拳法运用的起始重点打击,到拳法中间过渡,以及彻底将敌人摧毁,这三招基本管用。 莫高兴一使出来,现场的气氛大不一样,旁边的观众都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比试场地。 在莫高兴使到第二招时,水木子感到胸口沉闷,呼吸不均,他赶紧凝神运气,使一招"战龙在野"将全身护住。 几秒过后,这一股污浊之气才从胸口排泄了出去。 此时,莫高兴的第三招,分三个方向向他攻来,左手攻击他的双肩,右掌攻击他的前额。 这一招,进攻方难就难在要双手分开,攻击不同方位,而妙处也在于这一点,对手在面对攻击双肩和头部这三个重点部位时,有一个疏忽必将失败。 但这一招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专注于攻击对方的上三路中的三角形,自己的下三路防护就会露出空档,会成为对手的打击方向。 因此在使用这一招时,要注意一个原则,不能将动作使老。 “动作老了,收!哎。” 这时从莫高兴上场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不知谁在提醒莫高兴。 可是迟了,莫高兴的动作已经使老了。 莫高兴的两拳一掌打空,水木子双脚齐发,将莫高兴踹倒在地,而莫高兴倒下来正好压在水木子的身上,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莫高兴打倒了水木子。 裁判吹哨,伸出双手将二人分开,并宣布这一局平局。 双方休息三分钟,准备下一局比试。水木子听了裁判这个判罚,心中有点不服,转过头来看住裁判,嘴巴动了两下,最终没有说什么。 不知是觉得下一局有把握赢下,还是不屑与裁判计较,两秒过后,水木子又恢复了常态,很平静地走到场边。 坐下来,将自己的宝剑拾起,抽出剑刃,用手轻轻擦拭,隔一会儿,并向剑身上吹了几口气,又再擦拭。 莫高兴走到场边,想走出场地,裁判伸出双手将他拦住,说道: “不好意思,莫先生,选手在比试过程中不能离开场地,如需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做; 如果没带兵器,我叫人给你拿上来,你也可以叫人将你准备好的兵器拿上来。” 莫高兴就站在场边,大声喊道: “师傅,给我剑。” 没听见有人回答,但从他入场的方向上空抛过来一柄剑。 莫高兴伸手将剑抄在手中,取下剑鞘,把玩着自己的宝剑,不时将眼睛瞟向水木子。 这时旁边的人趁没有比试,议论着刚才究竟是谁输谁赢。 “明明就是水木子赢了,裁判怎么判是平局呢?”一向不说话的钱不多也在议论。 “虽说水木子将莫高兴踹倒了,但最终是莫高兴压在了水木子的身上,两人各占一点理由,判平局也未尝不可。 甚至水木子没赢得干净利落。”秦不移慢吞吞地说。 “呆会儿轮到你上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第一个站出来为你讨公道。或者从新打过。”化不少对着牛渔樵说。 “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除非又出现刚才这种不好判断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你讨什么公道?” 谭不拢一听化不少说话总要抵上两句。 “三分钟休息时间到,兵器比试开始。” 主持人在话筒里大声喊道。裁判也走到了场地中央,两人也走了过来和裁判站成一排。 裁判抓住两人的手,宣布: “比试开始。” 二人都右手倒提宝剑,然后将提宝剑的右手拳头一撞,往后退三步,各自摆出架式。 这一回也是莫高兴率先出招。 他使出中平剑,这一剑在护住中盘的同时,又可以随时参与进攻,是一招攻守兼备的招数。 在比试拳掌时,没有讨到便宜,莫高兴想在兵器上找回点面子,虽然裁判判定的是平局,但他知道自己是输了拳脚比试的。 水木子宝剑一挺,严阵以待,还是先看对方有什么高招再说,《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先摸清对方的路数是十分重要的。 在这一局,水木子有十分的把握要拿下莫高兴,因为师傅无极子和师叔无机子,都对他的剑法赞誉有加。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点倒不是水木子盲目自信,他的剑法在年轻一代剑客中,是要算前几位的。 特别是无极子已经将无极门的断魂七剑,悉数教给了水木子,只是他还差点火候而已,假以时日,有了实战经验,他的剑术还会上一层楼。 寒光两束,双剑相交,火花四溅。二人一触即退。 莫高兴连续使出两招指东打西、指天划地,这两招都是以虚为主,重在试探,看对方的应变能力,在虚虚实实之中能否乱了阵脚,如阵脚大乱,则这两招都是可以杀人的。 水木子还以两招则天垂帘、沾地飞絮,先将身体各个要害部位都保护好了,才去想怎么进攻。 莫高兴见无机可乘,换一招锺馗抉目,剑尖指向对方双眼,一支剑怎么会指向对方双眼? 这招有一个讲究,宝剑先向对手一只眼刺去,左右那就随便选了,出招者凭心情想刺那只刺那只。 如刺左眼,不管刺中否,顺势向右一拉,移动两寸,刺向右眼,在一招刺两只眼,不过这一招要有效果,必须速度奇快,一气呵成。 水木子知道这一招须用云烟过眼来应对,何况对方剑势不快,那应对起来不费力。 只见水木子将宝剑剑尖向上,在眼前一挑,两晃,一削,已经将莫高兴宝剑碰歪,并顺着对方刺来的剑身“嗖”一声削了过去。 对方继续进攻不收剑,右手五指要被削,莫高兴只得往回一缩,收回了宝剑。 “退,守,守。”这时又从莫高兴上场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第七十四章 看我牛渔樵 这个声音和前一次的声音一样,都带着愤怒。 明显是莫高兴的同门或同来的朋友,见莫高兴的表现不好,亦或是招术使错了,在指点也在作提醒: 此人不好对付,还是以守为主,静观其变,不宜暴露势力过早,或者将自己的体力消耗太多,一时拿不下,久战就不利了。 两人又陷入了缠斗,莫高兴使出昆仑剑法的精华,水木子拿出无极门的高招。 一个使织女穿梭,一个对钟鼓齐鸣;一个用招壮士断腕,一个跟上子胥举鼎; 一个怒发紫电穿云,一个拈来自在飞花;一个逍遥张果老倒骑驴,一个妖娆何仙姑斜挎篮。 一时松,一时紧;松时如张老汉春日晒太阳,紧时似李大爷下雨收荞麦; 一时快,一时慢;快时如闪电穿云过,慢时比蜗牛地上行。 二人不知不觉又拆解了二十多招,未分胜负。 莫高兴得了场外人的指点,没有冒进,支持了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的表现比较满意。 但水木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对手拿下,对自己的表现就非常不满意了。 莫高兴扬手又是一剑,刺向水木子的下腹,水木子将对方剑压住,盯着莫高兴眼睛说道: “莫兄,不好意思我要利用我宝剑的优势了,不知你的宝剑是什么材料,耐不耐砍?” 这是水木子有意要让莫高兴动气,人一生气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不容易克制,就会有一些超出自控范围的动作出现。 何况水木子的剑确实是一把宝剑,尤其是他将内力运在剑上以后,一般宝剑逢之必折。 他这是好心提醒,也是故意激怒对方,好人坏人一齐做,一箭双雕。他这一招果然奏效,莫高兴一听,气就上涌,宝剑“嗖”抽回,疾攻三剑,招招皆是夺命招术,这正中水木子的下怀。 水木子对此心里上早有准备,不慌不忙一一化解。突然大喝一声: “接招!”使出了无极门的杀手锏“断魂七剑”。 这一套剑法是无极子和无机子师兄弟,经过十多年的研究习得,今传给了他们最得意的弟子水木子,还没有真正检验过它的威力。 今天水木子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试试这套剑法的威力。 前三剑莫高兴尚能应付,水木子使到第四剑左右逢源,莫高兴已经左支右绌,无所适从,只得凭感觉支撑。 只见水木子一柄利剑,在莫高兴胸前位置左右翻飞,始终不离他的左右胸左右肩。 莫高兴被动将剑立起,护住胸口位置,也是水木子不想伤害莫高兴,不愿和昆仑派结下仇怨,如真想伤害莫高兴,至少此时莫高兴的肩头已经两个窟窿。 莫高兴剑一立起,水木子连挥三下,剑尖闪动,轻脆的三声响,莫高兴的宝剑连续被斩断三次,每一次虽然不多,但一把长剑也剩下了一半。 “承让,不好意思我占了宝剑之利。”水木子倒提宝剑双手一拱说道。 “还不退出来!” 在莫高兴进场的方向再次传来一句暴喝。 莫高兴没和水木子打招呼,只狠狠瞪了水木子一眼,扔下断剑,几步跨出比试场地,从人群中消失了。 裁判曾公正走到场地中央将水木子右手高高举起宣布: “这一局比试,82号选手水木子获胜。” 主持人手拿话筒走进场内说道: “这一轮比试结果,82号选手获胜进入下一轮,请下去稍事休息。请下一组选手上场。有请102号和135号选手登场。” 主持人宣布完毕走下场地。 102号选手从牛渔樵站起来,钱不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来的几个人一起喊道: “加油!”牛渔樵向同来的人一一击掌,走到金不换的面前,金不换没有和他击掌,而是在他耳边嘱咐: “后发制人。”然后在牛渔樵腰上一推,牛渔樵小跑进了擂台中央。 他按照江湖规矩,双手抱拳分别向四周都鞠了一躬,然后回到场地中央接过话筒说道: “我是102号选手牛渔樵,来自泰山派。”将话筒交还主持人,双手放下变为半握拳,静待对手上场。 一个矮胖小伙笑眯眯走进场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来到场地中央,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 “我是135号选手,我叫路正通,来……来自山西恒山派。请大家多多关照。” 他的自我介绍引来周围一片笑声,来比武招亲,要人家多多关照干什么,只要你功夫好,战胜对手,成为花家的乘龙快婿,那不要人家关照也行。 主持人退了下去。 裁判右手持话筒走进来,先将二人请到比试场地中央,在他的左右一边站一个,然后宣布: “本轮最后一组选手比试开始。” 他将话筒传递给主持人,在旁边监督两位选手的比试。 牛渔樵和路正通走近打个照面,互相用右拳轻轻相撞,算作赛前武林同道之礼,双方都一个高平步看对手如何进攻。 过了十多秒钟,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场边观众开始坐不住了,有的起哄,有的吹着口哨,不文明的开始骂人。 裁判知道二人都在等对手进攻,自己寻找对方的弱点,如果就这样下去,都不动手,那这一局比试就没有个头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口头向二人作了警告,在三十秒内双方都还没有动作,则取消二人的比试资格。 然后他又走到了旁边监督二人的比试。 牛渔樵死死记住师伯们的话,特别是金不换在他临上场之时给他有一个交涉,要后发制人,所以他迟迟没有动手,不过他想,如果对方还是稳住,那他就主动进攻。 正在这样想,路正通已经攻了上来,牛渔樵一看,是一招左穿花手。 这一招在速度上属于中等,但极有迷惑性,迷惑之处在于右手先为拳后为掌,左手先为掌后为拳,右手是掩护,就在右手拳变掌的一刹那,左手由掌变拳从右掌下穿过,猛击对手胸膛。 这一招其实有两个解法,一是将掩护手打掉,没有了掩护,那他的后手就发不出来; 二是只注意他的攻击手,只要你知道他的攻击手攻击的方向的部位,作好防御(俗称斩断攻击手)。 牛渔樵选择了第二个办法斩断攻击手,使一招左击右擒,同样道理,牛渔樵这一招也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他的左手去封对方的掩护手,右手突然变拳为爪,使出鹰爪功,一个是拳,一方是爪。 就好比划剪刀、石头、布游戏中的一个是石头,另一个是布,布装石头,鹰爪正好抓拳头。 路正通一见对手变招好快,不禁暗暗心惊:难道对手知道我的出招? 不是又怎会使出专门克制我的招式呢? 吓得他赶紧收回拳头,变招数为左右跨打,左右双脚变马步。 这种马步是运动型的马步,以马步的步子前进,这样身形既稳定,同时步幅又大,在攻击时力量足,这是矮胖之人拳脚比试时最好的步法。 第七十五章 这一局平局 牛渔樵见对方用稳扎稳打的方式,自己肯定讨不了任何便宜,唯有用速度和找对手的一个弱点来展开攻击。 于是他将上三路的门户全部打开,是引诱对方来攻击他的上三路,这样整个身体都处于放松的状态,便于找寻对手的弱点。 对手见牛渔樵不设防,加快了攻击的速度,这正是牛渔樵想要的。 见有机可乘,牛渔樵立即来一招“紫气东来”,双拳同时去攻击对方的面门,双拳出击、雷霆万钧。 路正通见对手拳势很猛,不敢贸然进攻,先作好防守,立于不败之地才是上策,这一延阻,给了牛渔樵更大的进攻空间。 这一回,牛渔樵得理不饶人,将泰山拳法一一施展开来。 这泰山拳法讲究的就是威猛有力、出手果断,每一招每一式使出来都是虎虎生风,不过也正好对了恒山派路正通的路子。 路正通所练习拳法也是以刚猛为主,两人以硬碰硬,好一场厮杀。 斗到激烈处,旁边观战的人,个个手心里都出了一把汗,替双方紧张,怕那方一个不小心骨头受损。 在众人的紧张和叹息声中,二人已经拆解了三十余招,不分胜负。 牛渔樵眼见三十招过去,还没有分出胜负。 自己对对手的拳脚功夫也有了一个大致了解,感觉自己的优点在于身体轻盈,对手优点在于下盘稳健,应该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不如从高空实施打击。 心念至此,大胆使出一招“一鹤冲天”,只见他双脚一纵,人如巨鹰一般飞上高空,离地足有三米高。 在对方惊愕之际,再来一招“神雕扑食”,头下脚上,单掌五指向路正通头顶插下。 路正通见对手从空中向头顶击下,来势太快,来不及躲闪,纵然头能躲过,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会遭到重创。 急忙之中来不及多想,以拳对掌硬接他这一掌,用自己的拳面去迎对方的掌。 他对自己的拳还是有信心的,平日锻炼,他的拳头已经练成了钢筋铁骨,一般的掌要想洞穿他的拳头是不可能的。 在俯冲下来之际,牛渔樵见对手反应够快,已经以拳相迎,自己的掌对别人的拳,势必吃亏。 在空中也迅疾将掌变为爪,至少自己不会吃亏了,路正通见对方变化也真快,自己还是拳头。 眼见对方一爪抓下,一旦被抓住则脱不了手,为了不被抓,将拳头打开,扩大接触面,变成平掌相迎。 牛渔樵见对方变化真是了得,自己还是五指下去,指力如何能够与掌抗衡,也只得将五爪化为平掌。 这样变成了两人单掌相对,一个在地上列着马步,一人临空,远远看去像一个长长的1字,又像两人合成的雕像。 谁也不敢撒手,下面之人一撒手,头上的重量全部落将下来,砸在自己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受不了; 上面之人也不敢撒手,一撒手,下面之人已经聚集了全部的力量,这巨大的力量,不把自己震上半空才怪。 不一会儿,两人头上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人从颈部往头上流,一人从头上往颈部流。 上边一人借助了自己的身体力量,下边一人凭借自己脚下有根,双方僵持了几分钟,裁判也不好判断谁胜谁负,又不可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僵持下去必然两败俱伤。 谁来解围呢?难道要裁判吗? 旁人也不好出面解围,防止有人说在帮某一方。 正在大家都感到为难之际,突然从人群中飞来一颗象棋大小的圆形物体,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比试二人相抵两掌间。 观看的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二人的手掌都会受伤。 两人如心心相印一般,同时撤除了内力,下边之人收腿,上边之人飞身而下,这颗圆形物从二人的手掌间飞了过去,也没伤到两人,真是绝妙的解围办法。 所有人向圆形物飞来的方向看去,希望能够搜寻到一点刚才化解危机人的信息,可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生一样。 这颗圆形物正好向沈浪坐的方向飞过来,来势已缓,沈浪顺手一抄,拿下来一看,真的就是一颗平常用的象棋,化不少要过去把玩,想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裁判走上前来,小声和二人商量一下,然后走回去拿过话筒,回来宣布道: “这一局平局。下面是二人的兵器比试,请双方休息一分钟,准备好兵器。” 牛渔樵手中没有兵器,他这一次没有带兵器下山。 他左顾右盼,试图找师伯们坐的位置,寻求一件兵器,可能是刚才打斗太激烈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方看到了师伯们坐的位置,师伯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化不少欲将他带来的宝剑给牛渔樵,金不换不同意,他认为他的宝剑比化不少的要好用,所以坚持给牛渔樵他这把。 “别争了,就用我的。” 边说金不换解下自己的宝剑,“呼”一声向场地中央抛去。牛渔樵手一抄,接住师伯送来的宝剑,缓缓取出,将剑鞘丢在一旁,静待对方。 路正通站在旁边休整了一分钟,眼见牛渔樵手中已有兵器,自己也没有带兵器上来,也朝他的援助团求助,搜索几秒钟后,高声喊道: “师兄,师兄,借宝剑一用。” “好嘞。” 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声音甫落,一支没带剑鞘的宝剑从人群中飞了过来。 好在剑柄是朝着路正通去的,路正通也不慌张。 见剑已至跟前,也不伸手去抄,只将右脚一伸,脚尖一点一钩,宝剑剑柄就像长在了他的脚尖上一般,纹丝不动。 他还是没伸手去取,又将脚尖一弹,宝剑飞到了半空,待宝剑从空中落下,他才伸手一抄,稳稳接住宝剑。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非常流畅,非常漂亮。 观众中立时口哨声、掌声响成一片。 待得二人站定,裁判走上前来,将二人拉到中间,高声宣布:“兵器比试现在开始。” 第七十六章 牛渔樵获胜 两人倒提宝剑,走上前来,双手一拱,各自站位,以俟进攻。 路正通使他的恒山剑法,牛渔樵使他的泰山剑法,两人均得到本派真传。 二人逼视了对方几秒钟,都想让对方先于进攻,自己伺机而动。 牛渔樵想到师伯们有交待,要“后发制人”,但上一次也是这样,裁判发话,双方不进攻就算平局,或者双方都被判犯规,取消比赛资格。 他基本了解了对手的势力,所以决定先出手。 牛渔樵主动送出一招关平献印,左手轻抚剑身,右手突然向后一收,宝剑不进反退,从右侧绕半个圆,斜斜向上一挑,指向对手下巴。 路正通见对手来的招式叫关平献印,马上跟出一招如封似闭,将上三路封了个严严实实。二人就此交上了手,各自使出浑身解数。 此方一招观音坐莲,彼方还一招怪蟒翻身; 此方一招贵妃回眸,彼方应一招寒江独钓。 初时动作舒缓轻柔,双方似谦谦君子,剑上也是温文尔雅,好像在对练,也好像在教授; 几招过后,剑速度越来越快,彼时你在前我在后,那时你在后我在前,两人分开即合,合上即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瞻之在前,忽之在后。 开始还能够分清谁是牛渔樵,谁是路正通,一会儿后,人影和剑影混合在一起,观战的人们也不知剑影中的人到底哪个是哪个,只能看胖瘦来作大致区分。 这一场剑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知不觉间,路正通又使出了怪鸟搜云、贵妃醉酒、滚手虎坐、黑云满天、横拜观音、烘云托月、红玉击鼓、胡马越岭、花开并蒂、黄龙转身、回风拂柳、彗星飞堕、归去来兮、横扫千军、花开见佛等十五招。 还是没有把牛渔樵拿下,心里不免有点焦躁。 按照以往他早已结束战斗,去做第二桩事情了,今天是怎么了,看来今天的对手有点扎手。 牛渔樵也是这样,不过有师伯在上场之前特意提醒,他倒还能够沉得住气,将对手的招术一一化解,并且保持了较为平和的心态。 做任何事情都浮躁不得,尤其是比武,更不行。 只要一方出现这种情况,就必然会打破原本存在的一种平衡,在功夫的施展上,此消彼长。 渐渐地,牛渔樵占了上风,不过这点优势也是很微弱的。 时间一久,路正通有点走神,牛渔樵看给了机会,使出一招“十面埋伏”,到处是牛渔樵的身影,将路正通包围起来。 路正通发现情况不妙,想提起精神已然迟了,牛渔樵跟进一招金顶佛光。 这是泰山派剑法的精华所在,剑尖指向对手的头部三角区,饶是路正通躲闪迅捷,左肩处的衣服也被刺了一个洞。 胜负立判,路正通也不好意思打下去了。牛渔樵双手一拱,说道: “承让,望路兄海涵。” “多谢牛兄剑下留情,路某心服口服。恭喜牛兄。” 路正通面带微笑向牛渔樵还礼,说完这句话从容不迫走下了比赛场地。 旁人对两位少年剑客的精彩表演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化不少他们一行更是欢呼雀跃。裁判走到场地中央,将牛渔樵右手高高举起,当场宣布: “本场比试牛渔樵获胜。” 主持人也走上台来,公布了本轮比试获胜者的名单,他们分别是7号选手,来自武当派的柳重门; 67号选手于大力,来自峨嵋派,82号选手水木子,来自无极门; 106号选手牛渔樵,来自泰山派。 接下来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剩下四位高手将决出最后两位少年英雄,这两位少年英雄就是花府乘龙快婿。 请大家拭目以待。 究竟剩下四人中哪两位将达成心愿呢? 话说进入最后一关的四人分别是7号选手柳重门,67号选手于大力,82号选手水木子,106号选手牛渔樵。 主持人走到场地中央郑重宣布: “花府本次比武招亲来到了最后一关——抛绣球,规则如下: 进入最后决赛的四位少年英雄按照号码从小到大上场,一会儿上空将会有一架航拍无人机飞过来。 无人机后面挂了一个绣球,四位少年英雄各人用武器也可以用暗器将无人机上的绣球采下来。 每人有三次机会,哪两个的用时最短,这两人就是本次比武招亲的最终获胜者,当然也就是花府的乘龙快婿。 运气不好的两位也会得到花府的一份纪念品,本次比赛结束后,自行到花府的前厅,找管家领取,希望运气不好这两位朋友笑纳。 为了让大家先看一下,我们的无人机是如何飞过来,飞的高度多高,如何盘旋,上面的绣球多大,拴绣球的绳子多粗,你们该如何操作,我们会先让无人机飞过来演示一番。 请7号选手柳重门,67号选手于大力,82号选手水木子,106号选手牛渔樵仔细看,仔细瞧,并作好准备。 请我们的工作人员作好准备,通知操作无人机者放飞无人机。请放!” 大家翘首上空,看无人机从什么方向飞来。 过了两分钟,“嗡嗡”声从花府方向传来,几秒钟过后,无人机从一栋青瓦木头房子上方飞了过来。 到了刚刚比试场地上空,在五十米的高度盘旋了三圈,然后沿刚才飞来的路线飞了回去。 主持人待无人机飞了回去,走进场地说道: “四位进入决赛的少年英雄看好了,其余朋友都看好了,无人机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下面请记时工作人员做好准备。 飞机一过青瓦房,就开始记时,绣球打落下来到参赛人的手中记时结束。 特别请参加比试的四位英雄注意,你们所使出的武器或暗器不能够伤到他人,你们的武器或暗器自己发出去还要收回来。 好,有请第一位参赛者7号柳重门。请记时员做好准备,请工作人员准备通知开飞机人员。” 7号柳重门带了三把红绸飞刀走进了场地。他走进场地后,抖抖双肩,左手两把,右手一把,主持人问道:“准备好了吗?”柳重门点了点头。 “预备,放!”主持人喊道。 第七十七章 放飞机 两分钟后,从青瓦房上面飞过来了无人机,机尾一根两尺长的红色丝带,拖着一个漂亮的绣球,刚飞到场地上空。 柳重门右手一抖,红绸飞刀像一只红蜻蜓蹿入云霄,可惜偏了一点点,并没有割断红绸,那只可爱的绣球跟着飞机飞走了。 柳重门看了一眼飞机,赶紧看红绸飞刀从什么地方掉下。 还好,飞刀就从他站立的地方掉下来,他顺手将自己的飞刀抄住,放在一边,右手换成了第二把飞刀。 几秒钟后,飞机又飞过来了,他还在懊恼第一次没成功,稍稍迟疑了那么一点点,飞机飞过了他的头顶。 他运力将第二把飞刀掷了出去,这一次力度明显比第一次大,离他十多米的人都能听见飞刀的破空之声。 非常可惜,这一次飞刀从绣球尾部擦过,连红色丝带的毛都没有碰到,并且飞刀还没从他的上空掉下来,得赶紧去收拾自己的飞刀,以免伤到他人。 又过了几秒钟,飞机再次飞过来了。 这一次他将两把飞刀拿在手中,飞机将到头顶一刹那,他的飞刀已经出手。 两把飞刀一齐向目标射去,一把飞刀飞过了,另一把飞刀碰了红丝带一下,飞刀飞走了,绣球也飞走了,明明飞刀击中了红丝带,怎么回事呢? 观众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哎……” 飞机带着绣球飞走了,也带走了柳重门的希望。他捡回自己的三把飞刀,一脸沮丧地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主持人也遗憾地宣布7号柳重门采绣球失败。 “下面有请67号选手余大力。也请记时员和其他工作人员作好准备。” 主持人宣布下一位选手进场。 余大力见第一位选手失败,他总结跟使用的武器有关,于是他带来的武器是两把菜刀。 上场后,主持人也程序性地问他准备好没有,余大力点点头。 主持人喊道:“开飞机的,放!” 两分钟后,无人机从青瓦房顶飞过来了。 余大力瞄准飞机的飞行路线,确定红丝带的位置,“唰”一声,白光一闪,菜刀打着旋飞了上去。 这一次,菜刀柄倒是扫到了红丝带,但无法把丝带割断,绣球像一个调皮的男孩在空中跳了两下,跟着飞机飞走了。 第二次,无人机又唱着歌过来了,仿佛在向余大力挑衅。 余大力不想要第三次机会,只见他左右手几乎同时挥动,两把菜刀翻滚着朝无人机飞去,菜刀飞过,绣球应声而落,这一击果然成功,不知是哪一把菜刀起的作用。 无人机也感觉浑身轻松,欢叫着飞走了。 四周一片欢呼,掌声四起。余大力拾起菜刀手拿绣球,回到场地中央。 主持人宣布67号余大力采绣球成功,并让记时员当众报告了他的用时。 记时员接过话筒说道: “67号选手用时37秒。” “我们用掌声对67号选手余大力表示热烈祝贺,他用时37秒。有请下一位选手82号水木子。同时请记时员和其他工作人员做好准备。” 主持人对67号选手的成绩作了宣布,并请下一位选手上场。 温文尔雅的水木子,一如既往的慢慢走进了比试场地,他带的是一把宝剑,就是上一轮所用宝剑。 他将宝剑从剑鞘中取出放在边线上,倒提宝剑走到中间,向主持人点点头,示意主持人准备好了。 主持人见他已经准备好了,在话筒里喊道: “82号选手已经作好准备,记时员准备,请通知放飞机。” 约两三分钟后,那架无人机又从青瓦房上边飞过来了。 水木子也没抬头往上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无人机将要到他头顶的一瞬间,他才抬头,手中剑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剑尖朝上,剑柄朝下。 在剑尖和红丝带相交的刹那,匪夷所思的一个镜头出现了。 剑尖左右摇摆两下,红丝带喀嚓一声分成两段,绣球和宝剑一齐下落,水木子左手接住宝剑,右手接着绣球,向现场所有人鞠躬致意。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尖叫声,还有人吹起口哨。 “下面我宣布82号选手水木子采绣球成功,请记时员公布水木子的用时。”主持人说道。 “82号选手水木子用时12秒。”记时员接过话筒向在场所有人报告。 “下面看我们的106号选手了,你要在67号选手的前面才有道理,67号选手的成绩是37秒,你只要成绩是36.99秒都行,排在水木子的前面,就百分百能娶到花府的美人了。 水木子的成绩是12秒,你用时再少一点。我们相信你做得到。 哎,牛渔樵,你以前玩过这种类似的游戏吧,平时你不是经常打飞鸟吗? 对了,前段时间师祖们不是让你打酒瓶游戏吗? 两个酒瓶,三个酒瓶用细线连起来在空中飞,你不是能够将瓶子的连线割断吗?” 化不少见水木子很厉害,在不停给牛渔樵打气。 “大师兄,牛渔樵经常用的那把刀你带了吗?”这是秦不移在问金不换。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他常用的圆月弯刀我带来了,就在身上。” 金不换说道。 他边说边从腰上解下一把刀,抛给了牛渔樵。牛渔樵接过圆月弯刀,将黑色刀鞘打开,取出弯刀,青青的刀锋。 这把刀如两轮月初之夜的弯月,中间是手握部位,呈一个流畅的s形。 牛渔樵正在欣赏手中这把刀。 主持人在叫他的名字。 “请82号选手水木子下场休息片刻。 我们用掌声再次对水木子的精彩表现表示祝贺。有请下一位选手登场。 下一位选手是106号,来自泰山派牛渔樵,他也是我们本次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请大家用最最热烈的掌声请他登场。” 在大家噼噼啪啪的掌声中,牛渔樵走进了比试场地。 “请所有工作人员做好准备,最后一位选手的采绣球即将开始。106号选手准备好了吗?”主持人转过头问牛渔樵,牛渔樵点点头示意主持人可以了。 “请放飞机!”主持人一声大喊,牛渔樵的比赛开始了。 第七十八章 彩色气球 三分钟过后,那架无人机又带住绣球轰鸣着从青瓦房上边飞过来了。 牛渔樵紧盯着他的动向,飞机接近他的头顶,他手一扬,手中的圆月弯刀如一朵烟花,向外喷洒着焰火,旋转着、滚动着飞向绣球。 没听见声响,只见一道彩光闪过,绣球乖乖和无人机分离,掉了下来。 那把圆月弯刀割丝带这一下,改变了他的动作,不再旋转了,就这样跟着绣球直掉下来。 牛渔樵左右手分别一抄,圆月弯刀和绣球就到了手里。 他还是像前一位一样,礼貌地向所有观众鞠躬敬礼,表达感激之情。全场一阵欢呼,掌声四起。 “请记时员报告106号选手牛渔樵的用时。” “106号选手牛渔樵用时11秒。” 记时员跑过来,主持人将话筒递到记时员的嘴边,记时员大声报告。 “下面我宣布,106号选手牛渔樵的用时为11秒,恭喜牛渔樵。 这一轮比赛,共有三人将绣球采下来,67号用时37秒,82号用时12秒,106号用时11秒。 根据比赛规则,用时最短的成为花府的乘龙快婿,大家用热烈掌声对用时最短的两人表示祝贺,他们分别是82号选手水木子先生和106号选手牛渔樵先生。” 此时,场外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有的观众准备起身离开。 主持人见现场有点混乱,又还有一个重要仪式没有完成。赶紧在话筒里大声强调: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各位武林同道:还有一个重要仪式没有结束,两位漂亮的小姐究竟和哪位公子结成一对呢? 接下来才是最好看好玩的时候,都稍安勿躁,好戏马上开始。” “这两位先生铁定是花府的女婿了,花府有两位千金,一位叫花飞雪,一位叫花弄影。 两位姑娘都是如花似玉,今天究竟花落谁家,我们的规则是第一架航拍无人机出来,后面拴有一个气球,气球里面就有我们其中一位小姐的芳名。 我们的两位获胜者按照小号码在前的顺序,由82号水木子先生先将气球打爆,气球里面的芳名,就是明天和你拜堂的新娘。 106号牛渔樵先生你大可放心,我们的花府千斤可是双胞胎,两位姑娘一样的美丽,另一位自然归属于你,不过还是要履行一下,打爆气球的程序,方抱得美人归嘛。 各位,真正的好戏开始了,请放第一架无人机。也请我们的准新郎82号先生准备。” 82号水木子满脸笑容走进了场地。 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青瓦房顶上,现场也出现了少有的安静。三分钟后,无人机伴着悦耳的“嗡嗡”轰鸣,出现在了青瓦房上空,一根彩线拴了一个彩色气球。 82号选手水木子一脸灿烂,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比武招亲真的成功了。 飞机飞过来了,他居然没有反应,观众有人在提醒: “打啊,怎么不打啊?” 他才如梦初醒,此时飞机已经飞过了去了,又只得等它飞第二圈再打爆气球了。 他赶紧手握飞刀,作好准备。 飞机第二圈过来了,气球目标可比上一轮细线好弄多了,他轻轻发力,飞刀带着笑声“砰”一声将气球扎爆。 气球里飞出五颜六色的彩花,漫天飞舞,同时里面掉下一条长长的彩绸,上面三个金色大字“花飞雪”,彩带下方是美人花飞雪的美照。 在场地外边礼炮齐鸣,焰火满天。顿时,全场一片欢腾。 过了几分钟,该轮到下一位了。 “各位,稍安勿躁。好戏连台。 请我们82号水木子先生下去休息一下。 接下来我们这场举世瞩目的比武招亲,就要画上圆满句号了。请大家看下一位先生的精彩表现,有请106号牛渔樵先生上场。掌声欢迎。” 在化不少等人的催促下,牛渔樵一脸通红走进了场地。 “哎,哎,哎,你不要武器,你飞上天用手去将气球打爆吗?给你,接着。” 化不少见牛渔樵没带武器就上去了,将自己随身带的飞刀给他抛过去了一把,牛渔樵接过飞刀,站在原地,对着大家傻笑,一时不知所措。 “我们的106号选手牛渔樵先生上来了,请作好准备,无人机上将有你日思夜想的美人出现,作好准备了吗?牛先生?” 主持人边开牛渔樵的玩笑在问。 牛渔樵不知如何回答,只在那里不停点头。引得旁人哄堂大笑。 “请工作人员准备,请通知放飞机。” 刚才的喧闹场合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青瓦房上空。 过了三四分钟,无人机过来了,这一次与上一次略有不同,其余地方都没有变化,只在气球后边又拖了一根什么东西。 牛渔樵也没有注意到后边的东西,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气球上。 飞过来了,牛渔樵右手一扬,飞刀嗖一声向气球追了上去,这时人群中一声惊呼: “鞭子,我的鞭子!” 一位黑衣男子边叫边冲了上去。 气球被打爆,里面的彩花爆开,从现场高空撒落,仿佛天上下起一场花雨。 同样里面掉下一条长长的彩绸,上面三个金色大字“花弄影”,彩带下方是美人花弄影的靓照。 气球后方的鞭子也随着气球落了下来。场地外边礼炮齐鸣,焰火满天。 这时,从场地后方闪身进来一位老者,正是西霞山庄庄主花月明,他见有人在现场捣乱,非常生气。 尤其见是一位男子冲进来,跑近了牛渔樵身边,他防止该男子对牛渔樵有伤害动作,距离十步之遥,双掌一推,欲将冲上来之男子震出场地。 冲进来的男子全然不知道这一切,只见自己的鞭子从牛渔樵的头顶上空掉落下来,就不顾一切冲到牛渔樵身边,双手一伸,去接自己的鞭子。 你道这男子是谁,他就是和沈浪他们同来的叶迎松。 他的鞭子失踪已经一月有余,今天突然在无人机上看到自己的鞭子,如何不激动,所以不顾一切冲了进来。 叶迎风和玉临风本来是和她坐在一起的,当飞机后边拖一根东西出现的时候,叶迎风和玉临风感觉有点眼熟,觉得这件东西好像见过,但两人还没有想起来具体是什么。 没料到她认出了自己的宝贝鞭子,并且动作又如此迅速,故没来得及阻止她。没想到危险已经降临。 沈浪眼见现场发生了突变,又见场地中出现了两个人,这冲进去的男子,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不是叶迎松吗? 那边又冲进来一位,是西霞山庄的庄主花月明老前辈,他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立即站了起来。 此时见花月明出手,他几乎在同时,右掌一推,也向同一个目标发出一掌。 第七十九章 女儿身 两股掌力相交,只听“砰”一声震天价响,牛渔樵身体晃了两下。 而叶迎松头上的青色帽子被掌力震飞,一头秀发被震散,披在脸上,同时嘴里“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人向地上倒下去,手里还紧紧抓住鞭子。 牛渔樵听到喊叫,见叶迎松冲上来,自己就挨了一掌,还没来得及反应,叶迎松又倒了下去。 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一把抱住叶迎松,无法空出手来,去接空中掉下来的彩带和花弄影的靓照。 现场刚刚还是一片热烈气氛,现在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人说一句话,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知道叶迎松女儿身份的,现场就只有叶迎风和玉临风两人,其余的人一概不知,虽然在路上,有几次叶迎松的习惯和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 但大家没往深处想,所以今天也不知道叶迎松女子身份。 牛渔樵没有受伤,叶迎松也是可以不受伤的。 只是事发太过突然,沈浪仓促之间只用单手挥出一掌,而花月明老爷子则是双掌齐发,故在力道上,是两股掌力对一股,无法匹配。 虽然沈浪的掌力将花老的掌力御去了大半,但还有一部分没有消除,两掌相交之时,巨大的气流上冲,加上残余的掌力,就把牛渔樵震歪,将叶迎松震伤。 最先跑进场地的是叶迎风和玉临风,然后是沈浪等六人。 现场一片混乱,出现这个变故,大家也没有兴致招亲了,金不换招呼众人: “我们一齐先冲出去。” 牛渔樵抱起叶迎松,大家跟着金不换,旋风一般撤出了现场。 不说金不换等人撤出现场。 先说西霞山庄招亲一事。当庄主花月明眼见现场出现了不和谐一幕,他气冲冲一个人回到了庄内。 主持人倒还有经验,他见这样下去无法收场,赶紧在话筒里大声说道: “各位,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我们请82号水木子先生到西霞山庄,明天一早举行拜堂仪式。 其余各位朋友、嘉宾都一齐到西霞山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回山庄慢用,明天一齐见证花小姐的美好姻缘。 负责后勤的,一会儿散场后,将所有的东西打理好,将现场收拾干净,然后回到西霞山庄,准备明天的婚庆大典。 再次感谢所有朋友的光临,晚上山庄再见。” 第二天,从早上开始,西霞山庄还是按部就班,给花家小姐花飞雪举办了一场浩大的婚礼。 只是二小姐花弄影的未婚夫牛渔樵,遇到变故没有到,所以二小姐的婚礼没法举行,也引来了大家的纷纷猜测: 这牛渔樵还会出现吗,还会回到山庄吗,他会不会一走了之,去找其他女子结婚。 花家二小姐和牛渔樵连面都没见过,这种婚姻算不算,她又会不会从新找一个男人,还是等牛渔樵一辈子。猜测归猜测,只有等时间慢慢检验了。 那这鞭子又怎么到了这飞机上呢? 原来是这样的。 这几天,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二人,实际上一直在西霞山庄,只是他们二人的营生主要是搞梁上君子工作,白天很少露面。 今天也是该有这么一出,千手观音阴三娘睡到下午起床后,没事玩,出来溜达。 看无人机每次都是从青瓦房上过去,自己拿这根鞭子来也没有什么用。 以前偷叶迎松的鞭子也纯属好玩,所以今天她想借这个机会,还给叶迎松,她也知道叶迎松等人就在现场。 于是她就再来一个恶作剧,她观察好,最后一次无人机是牛渔樵打气球,娶新娘。 就提前到了这座青瓦房下面,当无人机过来时,全部人注意力都在现场去了,遥控指挥那人也是在房子下面。 按照经验来指挥,所以给了千手观音阴三娘机会,飞机一到青瓦房,她左手用掌力阻住无人机前进,右手两三秒钟将鞭子拴在了气球后。 这个过程就在五秒钟内完成了,虽然无人机飞越青瓦房的时候,遥控之人感觉飞机的速度有点问题,正在怀疑,飞机又飞过来了,所以他也没多想,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个状况。 西霞山庄可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把航拍无人机砸烂,并将遥控飞机的人打了一顿,工钱更不用说得不到了。 再说牛渔樵抱起叶迎松,沈浪等人随后旋风般出了西霞山庄。 也不管向哪个方向,先离开西霞山庄,找一个安稳地方替叶迎松治伤要紧,好在大家伙的重要行礼都随身带了,也不用回住处。 刚出得山庄,沈浪让牛渔樵停下来,伸手在叶迎松的膏肓、膈俞、肺俞、尺泽四处穴道分别点了一下,先止血再说。 金不换决定不朝人多地方去,专走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家换着抱或背叶迎松。 不多时已离开西霞山庄十多里地之遥,来到一座小山,看上面有一房子,外形破烂。 有人居住与否不得而知,天将要黑,先上去看什么情况再说。 一行人到了房子近前,这一栋三间砖瓦房。 虽残垣断壁,但又不是遍地蜘蛛网,有的地方好似还有人进出的痕迹,大门紧闭,但左侧小门虚掩,不确定有无人烟居住,化不少朝里问了几声: “有人在吗?” 里面无人应声。 沈浪说:“先救人要紧,我们进去再说,有人来,再给他说清楚也未尝不可。” 大家从小门鱼贯而入。进得里间,有三条木头凳子,其中有一条凳子只有三支脚,另外两条倒还能坐,上面一层灰。 房间右侧居然还有一间床,上面有一张破竹席,也是一层灰。 大家七手八脚将里屋收拾一下,化不少找来一件破衣擦拭一遍凳子,玉临风先将竹席拿到外边,用手抖了几下上面的灰尘,再放回床上,叶迎风将妹妹抱放到床上。 叶迎松倒未昏迷,只是脸如金纸,毫无血色。 眼睛无神,如定住了一般,又呕了一口血,在路上也吐了几口,现在她的衣服前襟,已被呕出的血染成一片鲜红。 叶迎风和玉临风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人倒平稳放到床上了,但不知如何救治。 第八十章 身体无大碍 沈浪说: “金兄,你的江湖经验丰富,还是你来吧。” 金不换除了在武功造诣上很高之外,在医学造诣上也非同小可,泰山派里大大小小的内外伤,都基本上由他医治。 沈浪在以前师傅给他讲过一些病理,基本的医治倒也懂。 但在这关键时刻,还是要让懂行之人来做才好,让他做一些打下手的事情,他是绝对没问题的。 金不换也不客气,此时客气,以后在江湖上就无法混下去了,何况救死扶伤也是一个医者的职责。 他走近前去,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搭了一下叶迎松的右手脉搏,这时叶迎松反而闭上了眼睛。 金不换一言不发,面色沉重。大家心里面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开始紧张。 尤其是玉临风和叶迎风脸色愈加难看,金不换还是没说话,又换了叶迎松的左手,再次把脉。 过了几分钟,他在叶迎松孔最、太渊、鱼际、太溪、足三里、中脘、内关、胃俞、郄门九处穴道分别点了一下。 本来沈浪已经点了叶迎松的四处穴道,但由于是有人抱住,不方便操作,所以有的关键止血穴道就没有点到位,现在金不换就能够将止血的穴道都点一遍了。 点过穴道,金不换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他用肯定的语气对着叶迎风说道: “令妹的身体无大碍,她只是受了点内伤,开始我都吓了一跳,她眼睛无神、四肢无力、脸无血色是由于失血过多。 就其本身的伤势来说,并不太重,现在我已经点了止血的穴道,但还要辅以药物止血为佳。 劳烦沈兄到山上走一趟,这段时间,还能够找到三七和大青叶,将这两味中药揉碎或砸烂弄出药汁,她内服两三次便没事了。 内伤问题,我和四位师弟输送一点真气给她,那也不成问题。沈兄,你看如何?” 他又转过头向沈浪说道。 “金兄说的是,我这就去。” 沈浪边答应边走了出去,天即将黑了,再不出去,晚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不好办了。 沈浪走后。 金不换、钱不多、秦不移、化不少、谭不拢五人轮流给叶迎松输送真气。 这输送真气不能由两种内力去输送。 因为两种内力极有可能不合,那输送进去,两种内力不能形成一股合力,要打架,会在人体内蹿上蹿下,不但不能救命,反而可能让病人送命。 叶迎风和玉临风二人没有经验,内力也不深厚,直接输送内力是很伤体内真元的一件事,金不换也不好叫叶、玉二人输送。 五股内力一输送进去,由于是一家内力,很快形成一股合力。 过了不多久,叶迎松慢慢睁开了眼睛,血也止住了,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 叶迎风伸出右手袖子,将妹妹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没过多久,沈浪也回来了,他采了一把茎叶,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有部分已经半干,要榨出汁来已不行了。 金不换让秦不移去换一个饭碗来,没有的话找一个能装水的容器就行。 秦不移出去一会儿,在右侧屋子里,找来了一个饭碗,幸好房子旁边就有一口山泉井,水还咚咚咚流着,他将饭碗洗干净。 沈浪望着金不换问道: “金兄,现在是不是要将这两种草药榨出汁来?” “是要榨出汁来,可不太好办,我看还有没有能榨出汁来更好的办法。” 金不换眼睛望着窗外,边思索边说道。 “嗨,有了,秦兄你拿碗出来。”沈**上秦不移走了出去。 二人来到山泉旁,沈浪将手洗干净,也轻轻将采来的草药洗干净,让秦不移将碗放在他的面前,店铺秦不移也将手洗干净,然后说道: “现在秦兄你看我揉搓一会儿后,用手捧一点水滴在我的手心里,我继续揉搓,我不停揉搓,你不停滴水。应该行。” 说完,二人配合着制药。不一会儿,放在沈浪面前的饭碗里真的就了小半碗药水。沈浪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行了,先让叶迎松喝一点下去再说。” 他把揉搓过的草药放在山泉井旁边,秦不移端着碗,二人将药水送进小屋。 大家不禁被二人的创造性劳动会心地笑了。 金不换将饭碗接过,让叶迎松张开嘴,喝了一口,又隔了一会儿,让她把小半碗药水一齐喝了下去。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一点吃的,补充能量,我们其他人都问题不大,但这个伤员,我们无论如何要给这位伤员找一个能吃饭的地方。” 金不换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忧心忡忡地说。 “这个好办,我们派一个人守卫她,其余人都出去找吃的,找到了带回来,就大家都有吃的了,或者我们原路回去。 西霞山庄肯定还在大桌摆酒席,我们吃一顿,再带几份回来,不就行了吗?” 化不少给想出了两个办法。 “行,我们回去大吃一顿,那里真有好多好酒,我们吃了还可以带几瓶路上喝。”一说到吃和酒,钱不多也兴奋起来。 “就知道吃和喝,回去,西霞山庄不把我们打死才怪。” 谭不拢坐着没动,白了化不少一眼冷笑道。 “都不争了,我看这样,回到西霞山庄不可能,这件事都够麻烦了,关键有一个病人,回去再惹上什么事,更走不了了。 到其他地方去找吃的,没有目标也不行。 这个房子看来是有人在进出,外人不会到这里,那来这里的多半是来打柴或打猎的,不管是打柴还是打猎,这些人的家必然离此地不远。 我们派三个人看护叶迎松,其余人分成三组到周围找吃的。不要走远了,不能走出五里地,在晚上十点钟之前必须赶回来,没带记时工具的,今天是九月初九,有月亮,看树影没正之前一定得回来,不管找没找到吃的。 你看,行不?沈兄。” 金不换对沈浪一直都很尊重,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浪。 “金兄的分析和安排非常好。我认为就这样。” 沈浪扫了大家一眼说道。 “那这样留叶迎风、钱不多、牛渔樵看护。其余人分成三组,我和化不少一组,沈兄和钱不多一组,玉临风和秦不移一组,我们分三个方向下去。大家看如何?” 第八十一章 鸡鸣三省 大家都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各组分头行动。 过了一盏茶时候,沈浪和钱不多就回来了,他们不仅自己饱餐了一顿,还带回来几个馍馍和一根腊猪蹄。 不多时,其他组的人也陆续回来了,玉临风和秦不移那一组没有收获。 金不换这一组也找到了吃的,并且都带回来一些。 大家将这些东西分给留下来的四人吃,叶迎松也吃了一段香肠和一个馍。 金不换还带回一个好消息: 听山里人家讲,翻过这座小山下去,就有一条大路通向官道,官道向南二十里路就有一个集镇,这个集镇叫三鸣镇,是鸡鸣三省之地。 这个镇是通往川湘黔必经之路,到什么地方都比较方便。 当晚,叶迎松在床上安歇,其余人或站或坐打了个盹,重点是让伤员得到休息,明天好赶路。 说来也怪,经过一晚的休整,叶迎松第二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只是不能走快,一走快就有点气喘。 为了保存伤者体力,在合大道前,大家分别一人背一段路,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无所谓。 到了大道,让她一个人慢慢和大家步行,走一段歇一段,叶迎风有时又去扶一下,叶迎松又是练武之人,二十里地在中午也就到了。 到了三鸣镇,这里虽然是一个山区小镇,但吃、住、行都很方便。 大家在小镇休整了三天,目的是让叶迎松的伤尽量恢复好一些。 第四天,叶迎松的伤势也恢复了七成,只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沈浪向大家提出来,他有个人私事要办,就不和大家一道同行了,泰山派六人还要去湖北拜访一位朋友。 叶迎风、玉临风和叶迎松三人,由于叶迎松身体还没痊愈,不想在路上逗留,要先回黄山。 大家互道珍重,有的踏上归途,有的重启旅途。 前路漫漫,在各自前行的道路上,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话说沈浪等人分成三路各自出发。 单说沈浪将众人送走,他一人了无牵挂,走在三鸣镇街上,不禁惆怅不已,一人踅进一家小酒馆,喝起酒来。 一个人喝酒容易醉,只因没有倾诉处。 沈浪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至今孑然一身,想起千般柔情的唐飞儿,想起师傅对自己的好,想起自己辜负师傅的良苦用心。 天下之大,前路茫茫,现在自己要走向何方,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喝了半晌,喝下了两斤高度白酒。 付了酒钱,带着醉意,一个人在街上东游西逛,最后来到三鸣镇的中心广场。 这里向西可以入川,向南可以入黔,向东可以入湘。 他站在三叉路口,一下失去了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痛苦之际,他蹲了下来,闭上双眼,双手抱头,用十指搔着头发。 这时从西面风尘中,走过来一老一少,少年指着沈浪,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叫道: “赵叔,前边这个人不是沈二爷吗?” “真像,我看是,他的发型和身材没改变。我们先叫他,看他答应不答应?答应就是。”戴瓜皮帽长者比较沉稳地回复道。 “沈二爷,沈浪沈二爷。”少年走近一些大声叫道。 沈浪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这个声音好熟悉,马上回头,一看,酒也醒了大半。 这不是雪山派看门的老赵——赵叔吗? 另一人不是平时爱跟在他后边的阿六子吗?他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赶紧站了起来。 这时,阿六子已跑了过来,偎在了他的旁边,眼里充满了爱戴崇敬之情。 沈浪左手拍着阿六子的左肩,顺势将阿六子拉到自己身边,和自己紧紧靠在一起,马上和老赵打招呼: “赵叔,你们怎么来了?” “沈二爷,我们出来好久了,出来找你好久了,今天赵叔还在说如果找不到你,我们也要回去了。” 阿六子仰着头对沈浪说道。 “是这样的,青掌门让我们来找你回去……” 老赵微笑着正在说话,被沈浪打断: “什么事我们到店里再说,你们都还没有吃过午饭吧,我们吃了午饭再说,好吧?” 沈浪抚摸着阿六子的头,对二人说道。 三人走进刚才沈浪喝酒的小店,沈**了一个兔火锅,点了一碟花生米、几样小菜,三人边吃边聊。 “刚才你说掌门叫我回去,是我师傅叫我回去吗?发生了什么事?”沈浪焦急地问。 “沈二爷,是这样的。青掌门一个月前说他身体不好,要找你回去商量点事情。 本来先让燕大爷出来找你的,后来青掌门说,燕大爷要留在寺里,有什么突发情况好处理,才让我们二人出来找你。 具体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青掌门也没告诉我们。” 老赵喝了一口酒,夹了两颗花生米,嚼碎咽了下去,放下酒杯说道。 “赵叔,不能这样叫,你的年龄比我大,我一直都尊重你,不能这样叫了,就叫我沈浪好了,叫沈浪你不习惯,叫我沈浪子或者浪子也行。来碰一下,咱俩喝一杯。” 沈浪和老赵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正色说道。 “好,好,以后就叫你浪子。”老赵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那我呢?”阿六一脸羡慕地看着二人问道。 “你,你小子还是乖乖叫沈二爷。” 老赵歪着头一脸坏笑的对阿六子说道。 “随你的便,叫什么都行,浪兄、浪哥、沈二爷随你叫。” 沈浪对着阿六子哈哈大笑道。 雪山派里很多人叫沈浪沈二爷是这样的: 燕未然是青信子掌门的大徒弟,大家习惯上叫他燕大爷,沈浪是青信子的二徒弟,大家也就习惯上叫他沈二爷。 但老赵在雪山派看门已经几十年了,他看门的时间,比燕未然、沈浪的年龄都大,所以雪山派所有人,都称他为老赵或赵叔。 一般青信子掌门称他为老赵,青信子的徒弟都叫他赵叔。 喝了三杯酒,沈浪先前就喝了不少,现在又有事,不能喝了。 老赵和阿六子见沈浪不喝,也主动不喝。沈**店家端来米饭,让二人吃了午饭好动身。 看二人吃着午饭,听说师傅身体不好,他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和师傅对待自己的感情。 第八十二章 回到雪山 自己从小没爹没娘。 二十多年前,师傅青信子在四川射洪有一个朋友,写信邀请他去游历,在信中介绍沈水有一段不一般的历史。 沈水自西充经盐亭射洪流经洋溪镇入涪江。 汉朝时置广汉县治所于沈、涪二水汇合处。因其地势险要,是涪江中流的军事要冲,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公元23年,王莽政权被农民起义军推翻,巴蜀地区群雄割据,导江太守公孙述乘机控制巴蜀。 汉光武帝刘秀称帝以后,在东汉建武十一年,派兵削平了东南部的割据势力,之后又派征南将军岑彭、辅威将军臧宫统领大军讨伐在巴蜀称帝的公孙述。 臧宫在沈水大破公孙述,现在还有遗迹。 信中希望好友能到四川射洪沈水,去玩一段时间,顺便了解沈水的历史。 师傅青信子每天除了练武之外,就最喜欢研究各地的历史沿革,听了朋友的介绍,对这段历史非常感兴趣,决定前往。 他在沈水呆了十多天,和朋友煮酒论剑,将朋友的存酒全部喝光,将射洪的名胜古迹游遍,玩了个痛快才决定回去。 友人派船送他渡过沈水,刚上船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走不多远,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还好,雨始终没有落下来。 青信子刚出码头,上得大路,乌云压得更低,眼看大雨将至,准备提气施展轻功赶路。 头顶上一道闪电划过,“喀嚓”一声闷雷,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沈水一个巨浪恶狠狠扑过来,拍打住岸边,豆大的雨点开始下落。 这时,在大路边草丛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刚才青信子都没有听到声响。 这哭声来自哪里? 原来是雷声和巨浪的声音,惊醒了草丛中的小孩,也是沈浪命不该绝。 青信子徇声找去,一个小男孩被两件衣服包裹着,躺在一道小沟边草丛里“哇哇”直哭。 是救还是不救? 这下让青信子犯了难,救吧,一个大男人,还没结婚,更没有喂养小孩有经验,将来谁来照料; 不管吧,这么吓人的雷声会把他吓昏,这么大的雨,待会儿溪水一来肯定把他冲到河里去淹死,小孩肯定是死路一条。 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刚好从这里过,他就刚好醒过来,这难道是上天的安排,也是我和这个小男孩之间的缘分。 无暇想太多,青信子将这个小男孩抱在怀里,突然想到,还可以给送我的舟子,带回去抚养。 青信子回头一看,在狂风大雨中,舟子已经去得远了,只在江中心有一个黑点,无论怎样叫也没有用了。 这时风雨越来越大,来不及多想,青信子赶紧将小男孩放在怀里,用自己的外衣紧紧裹住男孩。 捆在胸前,施展自己的上乘轻功和狂风暴雨赛跑,不可能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只要跑出了下雨的地界,就好办了。 一路狂奔,可是天不遂人愿,青信子跑了好久才跑出了下雨的地界,跑出了下雨的地界,回头一看,雨也停了。 青信子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检查是否淋湿了小男孩,他轻轻将小孩解下来,小男孩在青信子的胸口却一点都没有哭,甜甜的睡得正香。 一路上,青信子到处求人,找浆水、奶水、米粉来喂养,第一次既当爹又当妈。 日夜兼程,十多天后终于到了雪山,交小男孩交给师傅,并把整个过程讲给了师傅听。 师傅对青信子说,这小子和你有缘,就做你的徒弟吧,至于喂养的事就由大家来负责。 又问有没有名字。 青信子想到小男孩是在沈水边遇到的,又正好狂风巨浪,就给小男孩起名叫做沈浪。 从小,由大家来照顾沈浪的生活,由师傅青信子教他识字练武。 由于他特殊的身世,大家都特别照顾他,这也导致沈浪从小学到了一些不良的习惯——调皮、有时恶作剧,长大后还有点玩世不恭、惹事生非。 回忆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害怕老赵和阿六子看见,假装转身回头擤鼻涕,将眼泪擦拭干净。 现在师傅身体有问题,那一切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了,先回去看什么情况再说。 “都吃好了?”沈浪回过头问。 “吃好了,沈二爷。” 阿六子吃完饭,端一杯茶走到门后废水桶处,喝了一口,漱口吐掉,回头说道。 “吃好了,浪子。”老赵放下筷子,舔了两下嘴唇,边找牙签边说道。 “那我们就动身。”沈浪站起来说道。边走到柜台前结账。 “好。”“好。” 二人嘴巴里应着,手上边收拾桌上的包裹,将包裹背在身后,跟着沈浪出了店门。 一路上,三人夜伏昼行,十多天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雪山。 “老刘,开门,我们回来了。开门。” 老赵走到山门前,边拍门边叫道。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来喽,来喽。” 山门“吱哑”一声慢慢朝两边打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伸出头,笑眯眯地看着门外三人,慢吞吞说道: “老赵,沈二爷回来了?六子还好吧?” “习惯,习惯,老刘叔。跟着赵叔一路上可好玩了。青掌门没有事吧?” 阿六子抢在前面去把门分开,回道。 “老赵,咦,你们出去怕有两个月了吧?还说没有三个月怕回来不了。沈二爷一出去就不好找。”老刘笑呵呵地说。 “我们是七月二十八,今天是九月二十六,天对天五十八天,没有两个月。 你还记得清楚,离两个月不远,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真的将近两个月了。青掌门身体还好吧?” 老赵走进门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来,递给老刘说道。 “沈二爷,这几个月青掌门时常念叨你哪,每次走到这里,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走出山门外,站一些时候走进门,又问‘老赵他们总要回来了吧’?今儿您总算回来了。青掌门身体还好。” 老刘没有直接回老赵的话,将老赵递过来的包裹放在门里偏房床上,边走出来边对沈浪说道。 沈浪要问的话,老赵和阿六子都替他问了,现在又听到代替守门的老刘说起师傅,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住泪水,说道: “老赵,阿六,我们走,先去看看掌门。” 第八十三章 见到师傅 “青掌门身体还好,我就不去了,当初叫你去你不去,你去代我向青掌门问好。 我回来了,任务完成了,还是守住我的一亩三分地吧,你今天晚上就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你和沈二爷去看望青掌门。六子,你也去。” 老赵站在偏房门口说道。 当初,青信子想叫一个年纪大的人带一个人,下山去找沈浪,老刘和老赵都行。 考虑到老刘的年纪更大,虽说练武,但岁月不饶人,身子骨已不太硬朗。 老赵武功比老刘高,也年轻有江湖经验,让他带一个人去更加合适,最终才决定由老赵和阿六子去走一趟。 “那我们走。”沈浪向老刘和阿六子招呼道。 三人穿过林荫道,走上石级,一路上有认得三人的,都过来打个招呼。 三人也只是随便答应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得后山,来到掌门师傅青信子休息住宿房门外。 老刘和阿六子自觉站到了一边,因为他们知道,掌门是专程请沈浪回来的,理应让沈浪来敲门。 沈浪走到门前,将右手食指弯曲,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里面没有动静。 沈浪心想:看来,师傅没有听出我的敲门声。 这也不能怪师傅,如是以往,我每次敲门都是快节奏的几声,这一次心情不一样,很久没见师傅了,没想到师傅身体已经出问题了。 我不想影响师傅休息,敲门声有点弱,就没像以前那样,如是以前那样,师傅一定会听出来的。我今天怎么了。 沈浪正想再敲两下,正思索间,里屋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出: “谁啊?是老赵回来了吗?” 师傅的声音都没以前洪亮精神了,一听就比以前苍老许多。沈浪在心里说道。 “师傅,是我,沈浪。”沈浪忙回答道。 “浪子回来了,回来就好,快进来。” 青信子在里屋说道。 沈浪试着一推门,门开了,门并没有上闩,只是掩上而已。 三人一起走了进去。师傅一见沈浪,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脸上出现多日不见的笑容,向沈浪等人招呼道: “都进来,凳子上坐。” 沈浪一见到师傅,师傅身体比以前瘦了,背比以前驼了,脸上的肉又少了许多,脸色出现一种不正常的黄。 他将双膝一下跪倒在地,叫声“师傅”,嘴里已说不出话来,任由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漱漱”直往下掉。 “回来就好,怎么哭了,快起来,快起来。” 师傅边说边牵着沈浪的胳膊,将沈浪扶了起来。 沈浪顺从地坐到了椅子上,青信子边倒茶边开玩笑说道: “进门就哭,还像江湖上雪山独狼的样子吗?我看你不是雪山独狼,是雪山老鼠。哎,老赵都回来了吧?在什么地方?” 师傅的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沈浪也不好意思跟着大家笑了,边笑边将右手袖子撩起,将脸上的泪水揩干。 “老赵都回来了,他说要守他的一亩三分地,在大门边偏房里,没有上来。” 老刘回复道。 “都回来就好,阿六,你去叫燕未然过来;老刘,你去叫膳食房今晚重新做几个菜,我们好好聚聚。” 阿六子和老刘听了青信子的话,一前一后走出了青信子的房门,出得房门几步,老刘意识到房门没关,又折身回来将房门轻轻拉上。 “师傅,不肖弟子回来了,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现在您的身体怎么样?”沈浪坐下后,先问候师傅。 “近来可能是练功有点过了,我总觉得心胸气短。 我私下到山上采些药来吃,没有实质性的好转,后来又请人来诊治,效果也不太好。 我又下山找大夫看,说心脏的一个什么瓣膜累了,功能在衰减,你看我年纪有这么大了,心脏有点累是正常的,要不累才不正常。 不说这些了,你回来就好。在外面没受什么委曲吧?” 青信子左手端了一杯茶,递给了沈浪,右手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 听师傅漫不经心的说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沈浪知道这是师傅不想让他担心,在有意隐瞒自己的病情。 追问师傅是没有用的,他深知师傅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不想做的,任何人都别想让他说和做。 等师兄来了,找个时机打探师傅的病情,然后再做打算。 “你已经很久没回山了,这些时间在外头都有些什么收获?你给为师说说,让为师也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我都跟不上形势了。” 青信子有意插开沈浪关心的话题,问沈浪这些时候在外面的情况。 沈浪将他在外面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只是把他到四川唐门认识唐飞儿一段省去了,这男女感情的事,在师傅的面前也不好意思提起,虽说自己也是一个大男人了。 沈浪正在给师傅讲他在外面的见闻,这时门外响起了两下轻轻的叩门声,沈浪赶紧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开门。 师傅说道: “这是你的大师兄过来了,他知道进来的。” 师傅的话刚说完,师兄燕未然已经推门进来了。 看见沈浪也在,不禁一怔,然后掉头看住师傅问道: “师傅,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不是你师弟沈浪回来了吗?过来一起聊聊就是事啊。来来来,先坐下来。坐下来我们再谈事情,不着急嘛。” 师傅坐在椅子上,边向燕未然招手边说。 沈浪也好久没见师兄了,今天见到师兄,他的两鬓已经有了几根白发,不过只是根部,不注意还真看不见,精神倒还是没变。 师兄比自己大了将近二十岁,话不多,对自己也挺好,从来都将自己当作亲弟弟看待,比一般意义上的师弟要好。 “是,师傅。”燕未然说完,在靠近沈浪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过沈浪递过来的茶,没有喝,放在了桌上。看了沈浪几眼,笑着说道: “师弟回来了,师傅很想你,你回来就好,待会儿到我房间坐。” 沈浪知道师兄是个话不多的人,虽然还不是雪山派的掌门,由于师傅年事已高,师兄等于是大半个雪山派掌门。 好多时候不需师傅的吩咐,对雪山派的每一项事物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将来肯定是雪山派掌门。 大家正在聊沈浪走后,雪山派的各种变化,这时一个后厨人员过来,通知可以开餐了。青信子站起来说道: “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回来接着聊。” 第八十四章 生了什么病 三人走出房间,一起来到伙食间。青信子一看伙食间工作人员已经摆好了饭菜,他叫住一个工人说道: “长生,你去把看门的老赵和老刘、阿六子一齐叫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被叫做长生的跑出去了。 等师傅坐定,燕未然和沈浪二人,才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老赵等三人也到了,阿六子将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酒。 青信子端起酒杯开口道: “我已经十年没喝酒了,今晚我非常高兴,沈浪回来了,燕未然也在,我们雪山派今后就要指望燕未然、沈浪你们二人了。 老赵你们也辛苦了,我们喝几杯,庆祝一下。第一杯我们干掉。干!” 说完,青信子第一个将杯中酒一口喝干。燕未然站起来说: “我们一定按照师傅说的去完成,我们雪山派一定会兴旺发达。我们一齐敬师傅一杯。” 大家端上酒杯站起来,一仰脖子也将杯中酒喝干了。 吃、聊了一个多小时,青信子大家酒喝好,饭吃饱,沈浪等三人又路途辛苦劳累,于是站起来说道: “今晚大家都吃好了,他们三人也累了,需要休息,我们都回去休息,明天早饭后燕未然、沈浪到我禅房,我们商量一些事情。哦,对了老赵也过来。” 沈浪和燕未然一起站起说到: “是,师傅。”其余人也站起说到,“是,掌门。” 大家走出伙食间,其他三人各回各的休息间,老赵回山门外偏房。 燕、沈二人将师傅送至掌门卧室才往回走,二人并肩走下一段小路,来到高大的栢树下,这里是他们这些二、三代弟子住的宿舍。 沈浪往左走,燕未然要往右走,一人寝室在左,一人寝室在右,燕未然对沈浪说: “师弟,你的房间长期没人住,虽然我叫人每隔一段时间在打扫,但难免会有一股霉味,我叫人给你换一套新的被褥,你先到我的寝室坐一会儿,我们也聊聊。你看如何?” “好,师兄,我也正好要和你聊聊。” 正好有一个雪山派三代弟子,从左边大澡堂洗澡出来,燕未然叫住这个三代弟子: “天成,你到衣库间给沈师傅拿一套被褥,送到他的房间。”“是,师傅。”叫天成的跑着去了。 两人并肩来到燕未然的寝室。 一路走,沈浪想起大师兄燕未然,把自己当作亲弟弟,而自己却不争气,也没对雪山派有任何帮助。 自己感到有愧于雪山派、有愧于师傅和有愧于大师兄,但又说不出口,在师兄的背后默默跟着他走。 走进师兄的寝室,燕未然将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每人泡了一杯。 喝了一口茶后,燕未然问道: “师弟,你这些年长时间没在,在外边有很多新奇的见闻吧,你也给我说说。” “师兄,在外面也没什么新鲜事物,我也就是混一口饭吃罢了,没替雪山派做丁点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在外面真的做了很多对不住雪山派的事情,你和师傅都知道,只是没有骂我,没有责罚我,我知道。 以后我真的不会做有损雪山派的事情,不会破坏雪山派的规矩,你放心吧,师兄。” 沈浪见师兄问他在外面的新鲜事物,自己无从说起,这些年做了那么多有损雪山派形像的事情,他只能在师兄面前承认不是,哪敢吹自己在外面的“风光”历史呢? “以前做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雪山派的兴旺发达真的要靠你,你也知道在雪山派,在功夫上的造诣我确实不如你。 三代四代弟子以后要你多多指教才行,师傅毕竟老了,他的身体也大不如前。” 燕未然忠厚老实,对雪山派的事物兢兢业业,这雪山派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 在武学造诣上他的天赋比不上沈浪,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很多人猜测,青信子迟迟没有确定掌门人,可能就是要在二人中挑一个,说不定沈浪才是青信子真正要立为掌门人的对象,有些话也难免传到了二人的耳朵。 好在燕未然对这个掌门之位并不看重。 而沈浪长期在外漂泊,虽然他在武学修为比师兄深,但一是大师兄对他非常好,小时候每当沈浪犯错要被师傅惩罚的时候,大师兄总是将他拉藏在自己身后,有时候甚至将师弟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替师弟受罚。 这一次师兄也没有问,他在外面做了哪些有损雪山派的事情。 沈浪又是个不理事之人,所以让他当这个掌门人,首先是他不在乎,第二他不愿和师兄争,第三他也明白自己做不好这个掌门之责。 掌门人之位他真是从来没想过要去做。 二人都没有什么心机,所以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 沈浪的基本功有一半以上是师兄教的,从本质是说师兄也是他的师父,沈浪对师兄也是非常尊敬。 他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在外面做的一些错误事情向师兄汇报,师兄默不作声的听着,也还是老样子,没有说沈浪的不对。 沈浪说完后,他只是说: “以后不做就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哦,师兄,老赵在三鸣镇找到我的时候,说师傅的身体生了什么病,究竟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 沈浪想起老赵说师傅身体出了问题,昨天也发现师傅的脸色有所变化,马上问师兄。 “师傅的身体大概在半年前出现问题的。 半年前的一天,我和师傅在后山去走看,在回来的路上,师傅突然说他胸口有点闷,呼吸有困难,他坐下来打坐,试着运气,发现气提不上来。 我帮助师傅运气,师傅感觉好了一点。后来师傅又隔段时间出现一次,到现在应该有四次了。 他自己找了草药口服,我又从外面请了医生来诊治,最后一次他感到不适大概是在七月初五,我们建议他到外面去找医生看。 师傅去了,回来带来了三包中药,我们问他检查的结果,他老人家说,医生讲是他练武过度,心脏里有一个瓣膜有疲劳,功能有衰减现象。 现在还没有什么药物能够彻底治疗,只好像说有一种海岛生物有特殊效果,作茶饮或放在粥里吃上半年就能恢复心脏瓣膜功能,不过这种海岛植物在陆地上没有,在南海一个很远的地方才有生长。 后来师傅再也没有提起。再后来就让老赵和阿六子去找你了。” 燕未然将师傅发病的大致情况向师弟作了说明。师兄弟二人又聊了很多江湖上最近最新发生的事情,夜已深了,才各自睡下。 第八十五章 一种植物 沈浪回到自己的宿舍,半夜了还是睡不着,想到师傅对自己的好,现在师傅生了病,要如何才能帮到师傅呢? 师傅究竟生的什么病,如直接问师傅,他是不会讲的,明天问一下其他人,先在外围了解一下,才去侧面问师傅。 第二天,沈浪一早起床,他来到大门边偏房,老赵也起床了,正在打扫大门口的地面。沈浪走过去跟老赵打招呼: “赵叔,你起得真早,已经在扫地了。” “我习惯了,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起床。你也早。” 老赵边扫边回答。老赵正侧向左方扫地,沈浪走过去,拍了一下老赵的右肩,老赵向右一转身,沈浪左**过他的扫帚,开始帮他扫地。 老赵回头看着沈浪生气地说: “沈二爷,还是爱跟我开玩笑,折杀老身喽。这怎么行?快把扫帚还我。”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还给你。”沈浪边扫边说。 “好,我答应你,什么事?我都答应了,还给我吧?”老赵走近沈浪,伸手要他手中的扫帚。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答应我什么事了?” “你要我答应什么事,你快说呀。” “我要你答应我的事情,就是你不要浪费我,让我将这块地扫完。可不许反悔,你刚才答应过的。” 沈浪手上不停,边扫边嘻嘻嘻笑着说。 老赵才知道又受沈浪骗了。等他作势要去抢沈浪手中的扫帚,沈浪已经将那块地扫完了,他将一小堆垃圾扫到墙角,把扫帚随手抛给老赵,和老赵一齐走进了偏房。 待老赵泡茶的功夫,他站在门边,靠着门框,双臂环抱有胸前问道: “我向你问个事,赵叔,你知道什么说什么,知道多少说多少。千万不能瞒我。好不?” “要看你问什么事,我能告诉你的,就一定不得瞒你,不能说、不敢说的,请恕老身不便多言。” 老赵一下警觉起来,端着茶杯回头正色说道。 “你知道师傅和我的感情,我长期不在寺里,你在三鸣镇给我说师傅身体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赵叔一定如实告诉我,看我能不能想出点办法。” 沈浪将手放下来,一脸真诚地对着老赵说。 “青掌门,他和我倒是说过一回,大概两个月之前,他在大门外碰到我,和我聊了一会儿天,随口说了一句,说他老了,身体不行了。 后来叫我去找你的时候,叫我别给你讲他身体不好这个事,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说叫你回来商量一些事。 哦,对了,有一次他突然问我知不知道南海的一个什么岛屿,叫什么马欢岛,问我了不了解这个地方。 我说,我从来没出过海,只知道南海就在南方,至于什么马欢岛,我压根听都没有听说过。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要打听什么,可以去找别人问问。你可不能把刚刚我说的告诉青掌门。” 老赵见沈浪是对青掌门的关心,就把他知道的情况都对沈浪说了。 沈浪想到,在雪山派,老赵的地位是相当高的。 他来的时间很长,做事又踏实,对雪山派没有二心,深得青信子掌门的信任,所以平时青信子和他的交流还是挺多的,偶尔遇到什么事情会和老赵商量。 因此刚才他说的话沈浪还是比较相信的。但要用什么药才能治好师傅的病呢? 光知道南海,南海生长的一种植物,这如何去找,又怎么能找到。 要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看来还要去问大师兄燕未然,大师兄是师傅最信任的人,而且也是雪山派的未来掌门。 沈浪又走访了好几个雪山派的弟子,有的一无所知,有的知道一鳞半爪,还没有老赵了解得多。 吃过早饭,按照师傅的要求,沈浪、燕未然和老赵如约来到雪山派掌门青信子的禅房。 青信子提前泡好了三杯茶,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大家坐定后,青信子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说道: “今天沈浪到了,燕未然也到了,老赵也在,老赵到雪山派的时间可能和我一样,他可以算半个掌门了,所以今天这个事我请他来参加,也是作证。 我有一件事要和三位商量,这件事关系到我们雪山派以后的稳定和兴衰。 可能大家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事了。 就是雪山派掌门之位由谁来继承之事。 我年纪已经大了,没用了,早就应该让出这掌门之位,以前我始终认为时机不成熟。 雪山派挑选掌门人历来有个规矩,不以年龄、资历、进雪山派时间的长短、要从办事的认真、对雪山派的贡献,武学修为等方面综合考查。 我总共就只有两位弟子,一个是燕未然,一个是沈浪,燕未然做事认真、处事稳重、成熟,但武学修为弱一些;沈浪武学修为稍强一些,但处事又没大师兄稳重、成熟。 特别是近几年在寺里的时间不长,和寺里的各类人员不太熟悉,掌门之人肯定在你们二人之中产生。我先听听你们两人的意见。 我们要把各人的情况摊在桌面上说,不能在背后说,说开,大家认识到是这么一回事,才能齐心协力把雪山派搞好。 另外,我百年之后,不管是哪一个执掌雪山派,另一个必须真心实意地帮助掌门,替雪山派做事,否则就不是雪山派弟子,以后也不准进入雪山派门墙。燕未然,你是师兄,你先谈谈。” “师傅,弟子从没有想过要继承雪山派掌门一职,我资质平庸,远不及师弟百分之一,至于办事认真、稳重,那是师弟没有长期在雪山派的缘故。 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师弟有这么高的天赋,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得非常好,会胜过我百倍。 这掌门一职,无论如何都应该要师弟来担任。”青信子一说完,燕未然就站起来严肃恭敬地回答道。 沈浪听师兄说完,赶紧站起,走到师傅的面前,双膝咚一声跪了下去,还未说话,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哽咽着说: “师傅,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师傅就没有我这条命,我的身虽不是你生,但我的命是你给,你对我恩同再造; 师兄,我自从进入雪山派以来,你陪我玩耍,教我武艺,处处迁就我,爱护我,俗话说,长兄当父,你就如一个父亲一样待我。 论天赋我多少有一点,但我生性懒惰,现在曾经的一点天赋也丢掉了,我做事一向不认真。 到雪山派这些年来,不仅没有贡献,反而给雪山派蒙羞,对雪山派赞成了恶劣的影响,我何德何能,敢承担雪山派掌门一职。 雪山派掌门非我大师兄不行。大师兄做掌门,我一定全力支持,决不做半点违抗大师兄命令之事,但请师傅放心。也请赵叔作证。 我发誓我如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八十六章 告别雪山 沈浪边哭边说的一番肺腑之言,坐在前面的青信子和旁边的老赵和燕未然三人,听了都不免流下泪来。 青信子赶紧离开椅子将他扶了起来。 “万万不可,师弟年轻有为,在江湖上大有名气,他当了掌门,在江湖上的号召力肯定比我强很多,我还是认为,师弟担任掌门以后对雪山派有利得多。” 燕未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把话说明,雪山派掌门只能由大师兄担任,如大师兄有什么担心,认为我有什么想法,我就自绝于此,用我的一腔热血来证明。” 青信子见沈浪的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用眼睛盯着桌子。 禅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既然这样,我看就由燕未然来担任雪山派的掌门。 我下来在短期选一个吉日,当众宣布这个决定。 今后燕未然要多操心寺内事物,沈浪以后多呆在寺内,多指点寺内人员练习雪山派武功。 我这里有一本雪山派上乘剑法,叫《燕青十八浪》,他是我派的镇山之宝,我已经抄成了一式两份。 虽然这本剑谱已经很高深了,但我在研习的时候发现他其中的一些不足,里面的招式有前后不一致,甚至有违和的地方,在衔接上还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有待进一步修正和完善。 我身体比往年更差了,完成这一件事情的难度挺大。 我今天就把这本书也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一人一本,你们下去后既要各人练习,又要合作练习,要将里面出现的不和谐因素去掉,将我派的剑法发扬光大。 以后,两人合成一本,或者那一个修正更好,就以他修正的为准,作为我雪山派的正宗《燕青十八浪》剑谱。” 说完青信子将两本书一一递了过来,二人恭恭敬敬,从师傅手里接过了这本剑谱。 此后,沈浪一面打听医治师傅疾病的良药,一面认真指点雪山派弟子的武功,帮助打理雪山派内事物。 师傅见二人不分彼此,齐心协力,也十分开心,精神也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沈浪更加开心。 途中,青信子自己推测,又找人推算,选定腊月二十三为吉日,准备等到腊月二十三,就将掌门之位正式传给燕未然。 冬月初一起,青信子就让沈浪和老赵,分别去通知江湖上与雪山派有交往的武林朋友,来见证雪山派的掌门之位继承仪式。 到了腊月二十三,一众江湖好友都准时到来,见证了雪山派的掌门继位仪式,一切顺利。自此,青信子退出掌门之位,燕未然正式成为了雪山派新一代掌门。 雪山过了一个欢乐的春节。 在过春节这段时间,沈浪才从师傅和燕未然口中,掏到一点治疗师傅疾病的药方信息。他暗暗打定主意,等元宵过后,他就出山远行,无论如何也就将药方找回来,把师傅的病治好。 正月十五闹元宵过后,他走到大师兄燕未然的掌门禅房,对师兄说道: “掌门师兄,明天早上请你到我寝室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 第二天,天未亮,沈浪已经出发踏上了求药之路。沈浪能否找到治疗师傅疾病的良药? 话说第二天一早,沈浪离开雪山,出发去找药。 他头天告诉雪山派掌门燕未然,第二天一早到他寝室。 燕未然第二天一早来到沈浪门前,在门外轻轻叩了三下,里面没人吱声,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应声。 燕未然一愣,平时师弟是不睡懒觉的,起得很早,并且他的警觉性也很高,平常我敲两下,他就会在里边答应,或者走出来给我开门。 今天还是约好的,找我有事,今天怎么了,自从师弟回到雪山我们一直相处都挺好的,不可能生我的气吧,师弟也不是小气之人呀。不行,我喊两声,看他在干嘛。 “师弟,师弟!” 燕未然又在门外喊了两声,可里头没有答应。 燕未然用手一推,门没关,他走进去一看,床上没人,床铺垫得整整齐齐,床上方师弟的宝剑不见了。 难道练功去了,平常师弟练功是不会将床铺垫整齐的,再一看,其他地方没动,咦,桌子上茶杯下压着一封信。燕未然拿开茶杯,取出信。 信封正面写着: 青师傅尊前收 不肖徒沈浪上呈 燕未然见信封上写着师傅启封,自己不敢打开。 于是拿着信飞奔到师傅寝室,他轻轻叩了两下,也未听到回应,喊了两声师傅,也没有人答应,觉得今天好奇怪,师弟不见了,师傅也不见了。 两人不可能一起的,如一起的,师弟不可能还要写信给师傅,师傅一定晨起练功去了。 不放心,燕未然推门,门也没有闩上,一推就开了,师傅没有屋内,被子只是随便掀在床上,床上方的宝剑也没在,师傅肯定上山练功去了。 想到这里,燕未然拿着信封跑上山。师傅果然在后山练功,正好练完一节,在向远方眺望,练习目力。 “师傅,师傅。”燕未然一见师傅就向师傅喊道。 “什么事?让你跑得气喘吁吁?”青信子听到徒弟的喊声回过头来问道。 “师傅,师弟不见了,这里有他给你的一封信。” 燕未然跑上前,将书信递给了青信子。青信子瞟了一眼封面,然后将信封撕开,见上面写道: “师傅尊前: 万福金安!不肖弟子,新添麻烦。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想我师傅,沈水边上,暴雨之中,将我救起,抱回雪山,扶我走路,教我学舌,赐我武艺,引我做人,至到成立。 此等恩情,做牛做马、结草衔环,难以报答。辛苦师傅,为了雪山,兴旺发达,日夜操劳,不知疲倦,导致身体,气血透支,如今染疾,每况愈下。 无能弟子,心似如焚,手足无措,偶闻南海,长有灵药,吾欲寻求,略尽微力。还望师傅,多多海涵,您常对我,谆谆教导: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运气等不来,靠不来,只有拼会来’,我也相信‘只有拼,运才来’,运气与拼搏同在。 能替师傅,担点困难,万分荣幸,如能成功,则更兴奋,但如师恩,何达万分之一。 我已出发,万望师傅保重身体,更望我雪山兴盛如潮,也请转告师兄,雪山派之重任,已在其肩上,担子虽重,唯有全力以赴,誓报师恩。 弟子再叩,祝师傅身体安康,师兄及师弟们武艺精进,我派兴旺发达。 不肖弟子沈浪 即日” 第八十七章 画板给我 青信子看完,禁不住两行清泪滑下。 弟子终于懂事,能够替师傅和寺内做一点事;徒弟之间没有发生矛盾,沈浪不是负气出走,或对雪山派产生隔阂。 对他的师兄燕未然也没有二心。 可是,哎,谁告诉他的,说我这病,要南海才有药医治呢,南海不知其几千里远,海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什么海啸、鳄鱼、大鲸、海盗……青信子一时沉默了。 “师傅,师弟到哪里去了?” 燕未然关切地问。 青信子依然望着远山,什么也没说,将书信递给了燕未然。燕未然快速浏览了一遍,焦急地问道: “师傅,师弟已经下山了,现在怎么办?”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以他的性格,即使追上也不会回来,哎,问题是海上比我们陆地还有更多危险啊,这个沈浪,哎……” 师傅揉着额头,说不下去了。 “师傅,要不要派个人去帮助他?” “我看没有必要了,追是追不上,又派谁去合适呢? 要说,你去最合适,但你可走不开,寺内离不了你,其他人去没有用,不但帮不了他,倒成了他的累赘,不省心反分心。哎,你这封信是从哪里得到的?” “他昨晚给我讲,让我今天一早去他寝室,有事找我。今早我去敲门没人应答,我推门进去,床上没有人,我一看床头上的宝剑不在,我正要出门,一眼扫到桌子上,茶杯压着一封信,我一看是写给你的,就给您送来了。” “哦,那他昨晚让你去寝室,原来是让你知道他走了,把这封信转交给我。” 青信子在一旁沉吟。 “我想师弟是这个意思。”燕未然站在师傅身后回答。 “那只能让他去了,希望他能平安回来,药能否找到不重要。说不定,即使他找药回来,我也吃不上了。不说这些,我们先回去吧。” 师傅一脸悲戚地说。燕未然听了,心里也是不好受。 二人见沈浪去意已决,现无计可施,只得由沈浪去了。 且说沈浪留下信件,只身一人,从雪山出发,下康定,越泸州,过贵州,穿柳州,经梧州,通湛江,飞海口,抵儋州,不一日来到了三亚。 虽然沈浪任务在肩,但美丽的三亚,还是让他驻足片刻。 秀丽的三亚,“一湾椰影三面海,水琼天碧处处花”;浩淼的南海,朦胧的远山,婆娑的椰林真能让你意醉神迷。 三亚是仙境中的蓬莱,那里遍处是琼浆玉液,海水是浅蓝色的,美极了。 海阔天高,蓝蓝的天,天高云淡,云淡风轻,风光旖旎,柳暗花明,芳草萋萋,绿茵如毡,阳光透明,碧波荡漾。 蓝蓝的海,洁白的沙滩,轻柔的白云,海的那边,山岛耸峙,草木茂盛,苍苍翠翠。 偶而,海鸟掠过,荡起涟漪,腾飞高空,直入云端……虽然在神州大地,大部分地方还是春寒料峭,但在三亚,正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三亚是人们休闲的佳境,是人们养生的胜地。 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的地方。碧海蓝天,椰风海韵,阳光沙滩,交汇成浪漫的天涯。 他打听到要到南海,路还长。要先到西沙群岛,再到中沙群岛。 坐直通中沙群岛的轮船是三天一趟,可沈浪到的时候,恰好这一航班开走了,要等三天后才有航班。 他心急如焚,这一等这是三天,可师傅能等吗。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他到街上到处打听,看有没有其它方式。 有当地人告诉他,如急着走,还可以坐游轮,不过价钱是正规航班的两倍,且不能直到中沙群岛,只能到西沙群岛,不过到了西沙群岛,再到中沙群岛就很方便了。 沈浪想到时间紧急,能早一天是一天,花高价钱只要能提前到也行,最后花了高价钱,买到一张到西沙群岛的票,当天下午就动身。 沈浪登上游轮,这是一艘三层豪华游轮,一次能坐三百多人,从三亚开往西沙群岛,里面不仅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还有一些白头发、蓝眼睛;白皮肤、黑皮肤、棕色皮肤的外国人。 最上层是贵宾舱和一等舱,第二层是二等舱,最下面是经济舱。 沈浪买到的票是二等舱,他的位置挺好,是一个靠船尾窗边的位置,能观察整个海面。 由于是游轮,航速并不快,但到了傍晚,已经看不见任何山川、建筑了,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视线能到的地方除了水就是天,或者是海天相接的地方,这里不知是海还是天,感觉自己乘坐的轮船被一层厚厚的白雾包裹着,人犹如走进了青纱帐一般。 到了晚上,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海面就是一个黑色圆球,人仿佛走进了一条黑色幽深的隧道,又或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人渺小到随时都要被这个黑色巨大的怪物吞噬掉。 沈浪在深深夜色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万道霞光铺满了整个海面,金灿灿的阳光温暖住身体,人一动不想动。 不过肚子在向他求救,他走到就餐地点买了点吃的,继续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到了中午时分,吃过午餐,他闲来无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对大海打坐,修炼气功,让兴奋的心情平复下来。 正在这时,他的头顶上空突然有女人“啊”一声大叫,他一睁眼,天啦,一个金发小女孩从上面摔了下来,手里还紧紧抱着一块画板,眼看就要落到海面。 女人的这一声尖叫,一下子惊醒了很多游人,但都只能眼睁睁看住这一切发生,除了哀叹别无他法。 沈浪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他脚一点椅子,人已蹿了出去。 就在小女孩将要落水的一瞬间,他右手抱住了小女孩的腰,此时他的脚已经踩到了海面,施展踩水轻功,双脚在海面上连续轻点,人向轮船靠近。 可轮船在前进,他手上又有一个小女孩的重量,无疑减缓了速度,人在船上觉得船行的速度慢,但人一离开轮船,要追击的话,马上感觉轮船的速度太快了。 他向小女孩大声叫道: “画板给我。快给我。” 可小女孩听不懂他说什么,只用一双惊恐的蓝眼睛看着他,如果全用踩水轻功去追赶轮船,太消耗体力,说不定两人都要葬身大海。 沈浪劈手从小女孩手中抓过画板,向靠近轮船的方向一扔,这时小女孩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沈浪双**替点击水面,只两下,人已到画板位置,终于有了可以借助之外物,此时,在底楼的人有一个聪明且手脚麻利的,也将船舷上的一个大轮胎解开扔到了海面上。 沈浪双脚在画板上一点,一个飞跃,又跳到了轮胎上,再一踩轮胎,一招一鹤冲天,人高高跃过轮船护栏,稳稳落在轮船底楼甲板上,将小女孩放下来。 第八十八章 一张支票 顿时整个轮船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沈浪的旁边,有个外国人给他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chi esea eawesome,chi esebeautiful!” 不过沈浪一句也听不懂。 小女孩这时还处在恐惧之中,还在不停地哭泣。 那个外国人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小女孩情绪好多了,终于停止了哭泣。 只用手背揩拭脸上的泪珠,指着刚才沈浪将她的画板扔下去的地方,嘴里叽哩咕噜在小声嘟哝,好像在说,她的画板还在水里。 旁边那个外国人止不住哈哈大笑。 沈浪牵着小女孩的左手,刚才那个外国人也过来牵着小女孩的右手,三人一齐往楼上走。 因为沈浪的座位在二楼,小女孩的座位在三楼,先把小女孩送到她父母的手中,她回到父母的怀抱,才会有安全感。 底楼甲板的人们自动为三人让开一条大道,用掌声送三人从走道过去。 三人刚走到上二楼的楼梯口,从上面下来五个人,其中走在前面的三个,两男一女,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和小女孩一种肤色。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其后是一位中年妇女,然后是一位头十岁的小男孩。 第四位穿着一套制服,应该是这艘游轮的船长或是工作人员,走在最后的是一位穿着高跟鞋,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 小姑娘一见到中年男子,挣脱沈浪和陌生外国人的手,扑进了中年男子的怀里,“ fathe , fathe !”欢快叫着,中年男子将小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并双手用力将将小女孩举到胸前,不停地亲小女孩的脸蛋。 从他们的亲热劲来看,应该是一对父女,这时中年女人走过来,非常友好地对沈浪说了一通话,沈浪听不懂,走在后边的时髦女郎走到沈浪的面前说: “先生,刚才这位女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中国人吧,非常感谢你救了她们的女儿,他们全家希望稍后隆重邀请您,共进晚餐,并要重谢你。中国功夫,太棒了,中国人,真伟大!” 沈浪淡淡地回答说: “我是中国人,我叫沈浪。见死必救,每个人都会做的,只是我会一点中国功夫而已,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也救不了她的女儿,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时髦女郎又对着这一对夫妇叽哩咕噜地说了半天。这一对夫妇边比划边对沈浪又说了半天,时髦女郎翻译说: “希望您接受他们的邀请,问你坐了几等舱,在什么位置,到时候会过来邀请您。” 这时穿制服的男子也走了过来,他握住沈浪的手说道: “沈先生,我是这艘游轮的船长,感谢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你救了小女孩,等于救了我们游轮,我代表游轮公司,再次感谢您的出手相救。 我会向上级报告,对您进行奖励。稍后会有工作人员来和你联系,再次感谢你。” “我在二楼船尾靠窗的位置,找不找我没关系,感不感谢也没关系。你们都回去吧。我要去换条裤子,换双鞋。”沈浪说完,埋着头上了二楼, 到了晚餐时间,小女孩一家和那个时髦女郎找到了沈浪。 时髦女郎笑盈盈地自我介绍,说她叫小溪,还强调溪是溪水的溪。通过时髦女郎的翻译,沈浪知道了这男主人叫杰克,女主人叫玛丽,小男孩叫杰瑞,小女孩叫露丝。 他们一家来自英国,到中国旅游,从广州游玩到海南三亚,这一次全家到要西沙群岛,没想到在途中发生了这件危险之事。 这件事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今天中午饭过后,小女儿露丝在三楼甲板上玩,突然看到海面上有几只非常漂亮的海鸥。 她让哥哥杰瑞找出她的画板、画笔、颜料,要画海鸥,画到中途,小女孩感觉站得不够高,看不清楚海鸥的活动轨迹,小女孩身高不够,她要哥哥当凳子。 她坐在哥哥的肩膀上画画。并让哥哥将画架支高一点,杰瑞一直疼爱妹妹,都答应了妹妹,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画画。 画了一会儿,妹妹说海鸥的眼圈画得不对,颜色弄错了,画成了蓝色,应该是红色眼圈,让哥哥将画架右边的红色颜料递过来一下。 杰瑞一侧身拿颜料,小女孩正好伸右手用橡皮擦擦掉海鸥的眼圈,一个站立不稳就从甲板护栏上边翻了下去。 当时小女孩的父亲在看报纸,妈妈在和朋友聊天,一回头看见女儿危险,还没来得及提醒和救护,女儿已经从护栏上扑了出去,她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后来的事沈浪也知道了。 杰克一家盛情邀请沈浪到三楼共进晚餐,经不住他们一家的热情相邀,沈浪跟着杰克一家上了三楼,在一个贵宾接待室就座。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好多沈浪没见过的菜品,时髦女郎一一给沈浪介绍。 沈浪才知道这是游轮从国外请的西餐厨师,专门给国外客人提供服务的,这一桌子菜品都是西式做法,故他没见过。 杰克不喝酒,但杰克的夫人玛丽却能喝酒,且酒量惊人,她将一瓶洋酒打开,沈浪只喝了一小点,时髦女郎小溪也只象征性地喝了一小点,其余的全是那个高大的外国女人玛丽喝下去了。 晚餐结束,杰克一家还邀请小溪和沈浪到一间豪华的ktv包房唱歌,杰克一家和小溪唱得非常开心,沈浪虽然没有唱,也感到非常快乐。 一个小时后,大家从包房出来,杰克一只手牵一个孩子,玛丽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纸条,交给小溪,并用英语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 沈浪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也不方便站着听人家说话,就想一个人走到旁边,观看海景。小溪跑过来,拉住沈浪,将刚才玛丽交给她的那张纸条,塞到沈浪的手里,对沈浪说道: “沈大哥,你走什么呢,这张纸条是一张支票,是杰克全家对你的舍命救人之举,表示一点心意,希望你一定不要推辞,一定要接受。 这张支票在全世界的大银行都可以支取,已经盖了相关的印章,不需要密码,你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任意支取、使用。 并且只要你的行程和杰克他们一家相同的话,你的费用由他们来处理,你玩好就行,开心就行。另外,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们也会尽其所能。” 第八十九章 可以刷脸 沈浪一想,我还真的需要钱,我这一趟,究竟要花费多少,我也不清楚,就这几天来看开支真的好大,如果给我一点钱的帮助还是可以接受。 我毕竟也是用命去救了别人,但是,人不能够贪得无厌、不知进退、好歹。 钱的数目不能多,多了我也不能要。沈浪上牙咬住下嘴唇低头想了一会儿,扬起手中的支票问道: “这张纸条里是多少钱?钱我可以要,我还要去救人,但如果钱很多我不要。” 说完,沈浪将这张支票塞还给小溪。 小溪看他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又说要,又说不要,也忍不住笑了。 顿了两秒钟,她转过身对杰克夫妇说了几句话,实际上这张支票里有多少钱小溪是知道的,刚才杰克夫妇已经告诉了她。 和杰克夫妇交流后,小溪又回头走近沈浪,将支票塞进沈浪的上衣口袋,沈浪赶紧用手去掏支票,就怕这张支票会给他带来祸患一样。 小溪将沈浪的手拉开,并捂住口袋不松手,对沈浪说: “沈大哥,杰克一家说了,你还要去救人,是救什么人,他们不便问,但救人肯定要花钱的,所以请你一定将这点钱收下,钱是多少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不多,你拿去用。 如果你愿意告诉他们要救什么人,是什么情况,他们愿意给你提供帮助。 这张支票你还是收下吧。你不收,他们会认为哪儿做得不好,或者说错了什么,伤了你的心。” 沈浪眼见不收不行,又一想自己真的缺钱,就没有做向外掏支票的动作了。于是对着小溪和杰克一家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你替我向他们全家表示感谢,祝他们旅途愉快!” 杰克放开牵着儿女的手,用右手紧紧握住沈浪的右手,连用英语说两声谢谢后,又将沈浪拉了过来,让小溪给他们全家一起合影。 在沈浪告辞下楼的时候,杰克再次和沈浪拥抱,表达谢意。小溪送沈浪下楼,还向沈浪说,杰克一家会将刚才这张合影一直保存下去,记住有一个中国人救了他们的女儿,是他们全家的恩人。 回到他休息的地方不久后,游轮的领导也来找到了沈浪,并向他表达了谢意,游轮船长代表游轮公司送来了五千元人民币作为慰问金。 沈浪想到这一路要花钱,回去给师傅治病也要花钱,将这笔钱也收下。 在从三亚到西沙群岛这几天,时髦大方的小溪经常帮沈浪打饭什么的,没事就来找沈浪。 大哥前大哥后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早就认识,不是老朋友就是一对恋人。 中途杰克一家也来看过沈浪两次。 五天后中午,游轮抵达西沙群岛,各人忙着下船,下了游轮,沈浪双脚踏上了西沙群岛的土地。 沈浪再也没有遇到,杰克一家和那位时髦女郎小溪了。 一打听,要到马欢岛,中间还要经过四五个岛屿,越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不管游轮还是官方的轮船班次,就越来越少。 他的运气有点背,西沙群岛到双子群礁没有开通游轮,官方的轮船在今天早上也刚好开走了,这趟轮船是十天一班,要坐这一班轮船要在十天以后。 不过还有一条航线,可以到达双子群礁。就是从西沙群岛转航班先到中沙群岛,再到双子群礁,并且这两地之间还开通了游轮,游轮比官方的轮船还要快些。 官方的轮船是一周一班,游轮是五天一班,费用贵一些,可游轮明天就可以出发,坐官方的轮船要后天才出发。 沈浪计算了一下,坐游轮到中沙群岛,时间上可以缩短将近两天。 沈浪知道师傅的身体等不得时间的拖延,早一天是早一天的事,早一天就有更大的希望。他决定多花一点钱,从西沙群岛转航班到中沙群岛,再到双子群礁。 在西沙群岛买到中沙群岛游轮票,路程没有三亚到西沙群岛远,可船票价钱却不比之便宜,又要几大千。 沈浪从雪山出发带了不到一万块钱,这二十多天费用就花了不少,没有游轮公司的五千块钱,买到中沙群岛的船票钱都不够,这也是他出发前没有预料到的。 他又想到身上不是还有一张支票吗? 不如去问问看,是多少钱,是否真如外国人说的那样,全世界都可以用。 他打听到一家中外合作银行,这家银行就在办理相关业务。走进中外合作银行,一位美丽的女性工作人员接过他的支票,用怀疑的眼光足足看了他十秒钟,然后才问: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沈浪有点小生气,问道: “我想知道我的支票里有多少钱?可以兑换成人民吗?能一次性把钱取出来吗?” “先生,可以,您稍等。一次性取这么多钱,要先预约,如您实在急用,我可以给您联系其他服务点,不过要花费您一些时间。请稍等一下。” 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沈浪,边拨打电话边给他处理。 “先生,你的支票里有10万英镑,折合人民币为85万。你这一次要取多少,是转账还是要现金?”里面的工作人员处理了一会儿,抬头问沈浪。 “什么?支票里有这么多钱?”沈浪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以后我取钱,还需要带这张纸吗?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保管这些钱?”沈浪不懂继续问工作人员。 “现在您可以刷脸保存,自己想好一个密码,以后到全世界大型银行都可以办理取款、存款业务。 以后取钱还是存钱,只需要你去刷一下脸,摁一下密码就可以取出钱了。”工作人员耐心地给沈浪解释。 正说到这里,从外面过来两个武装警察,对沈浪亮了一下工作证件,然后一左一右向沈浪打出“请”的手势,并说到: “先生,请到里边办公室,我们有事要询问你,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沈浪想,我又违法,这一张支票也是别人送的,大不了我不要了,去就去。 他跟着两位武装警察走进了询问室。两位警察是刚才接到了银行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怀疑这张支票不是沈浪的,请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工作人员怀疑是正常的,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沈浪将这张支票的来历作了说明。两位警察打了电话并调取了监控录像,最后认定这张支票属于沈浪所有,对沈浪讲明为什么这样做,并向沈浪致歉。沈浪虚惊一场。 第九十章 八的手势 出得询问室。警察将沈浪送回工作柜台,并向里面工作人员说清了这张支票的情况。 沈浪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重新开了户,刷了脸,设置了密码。这让他心里踏实了,以后师傅的病有救了。 沈浪买了西沙群岛到中沙群岛的游轮票。第二天一早,准时出发,游轮从西沙群岛起航,一路上风和日丽,和三亚到西沙群岛一路上的风景,又有一番不同。 除了在第四天有一点小雨外,总体天气良好,一帆风顺,顺利抵达中沙群岛。 到了中沙群岛,沈浪马上打听,到双子群礁的航班。没想到这一打听,让他从头到脚彻底冰凉,由于越往海外,路途太遥远,去旅游还是从事其他工作的人就越少。 因此,中沙群岛到双子群礁的官方航班,变成了半个月一班,并且已没有了游轮。 沈浪从第一站起就错过了最佳航班时间,所以到后边总是错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官方的航班也开走不久。如果要乘坐航班那就要在中沙群岛等半个月,如遇不良天气还要延期,这让沈浪如坐针毡。 沈浪到中沙群岛的时候是中午,他到处打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到下午了,也没有问到一个令他满意的消息。 饭,他也没有心思吃。他在心里诅咒: “他妈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在街道上转了几圈,人也累了,先找个旅馆住下来,再想其他办法。 他走到靠近大海的一间私人旅店,问了价格,住了进去。 吃了点晚饭,他回到二层楼房间,和衣躺在床上,虽然人又累又困,但心里总是发慌,焦躁不安。无法稳定心神,沈浪起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再努力一次,说不定就有结果。沈浪走下二楼,在下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正好碰到了旅店老板,他向老板打听有没有到双子群礁的船只。老板诡秘一笑反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我很急,想早走。”沈浪如实说道。 老板往楼上走了两步,回头见沈浪还站在原处,看住自己,于是追问道: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一个外地人问你干嘛?”沈浪说道。 旅店老板向他招了招手,沈浪返回楼梯走了上去,想问一下老板什么意思,能不能想想办法,刚想开口,老板低声对他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沈浪跟着旅店老板上得二楼,脚跟脚进入最左侧一个小房间。 这间房只有一个小窗户,且都用一块厚厚的帘布挡住,里头堆了一些杂物,然后是一间普通的床,床上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就是简简单单能睡觉的设置。 老板进了房间,关上门,打开灯,灯光暗淡,勉强能够看见对面坐着人。 老板让沈浪坐在了床上,自己拉了个小凳子坐到了沈浪的对面,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先生从哪里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沈浪将他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地给旅店老板讲了,老板听了沉吟了一阵子问道: “那先生到此地后,难道没有在外面问别人吗?还是问了没有效果?” 沈浪回答说: “不瞒老板,我是问过,有的人说不知道,有的说不清楚,有的人遮遮掩掩。 还有的听了我的问话,斜着眼睛看着我,从头到脚打量我半天,然后摇摇头走了,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我想老板您应该有办法吧。” 老板听了沈浪的话,呵呵呵笑了,然后说道: “是这样的,遮遮掩掩的,看你半天的,他们怕你是上面派下来的,隔三差五的会有暗访者,他们下来调查乱用渡船运载客人的船家,逮到一个要罚很多钱,还要没收船只。 由于这里的官方航班很长时间才有一班,所以事情着急的就会找我们当地的船家渡他们过去,也出过一些事故,所以这两年来上面查得紧。” “你的目的地是马欢岛,从这里过去中间还要经过五个岛屿,分别是双子群礁、乐斯暗沙群岛、蒙目礁、西月岛、费信岛,最后才到马欢岛,路途很远。 这种事收费也贵。你确定要不要走我说的这个路子。 如果要,我去问一下他们的收费,你看我这个年纪,已经做不了这种事了。”老板又补充说道。 沈浪见这个事情也无其他办法了,往后拖是肯定不行的,现在自己手里头也有钱,还是按老板说的路子走。于是沈浪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只要你找的人可靠,我愿意走。” “那你不要出去了,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问了马上回来答复你。这种事是不能用电话交谈的,只能亲自登门。” 旅店老板边说边走向门口,走出小门四下张望了几眼,然后轻轻将门拉上才离开。 沈浪在小房间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老板回来了。 临进门时,还是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才进屋将门关上。坐下露出高兴的神情对沈浪说道: “人家答应了可以出海一趟,不过上面查得紧,费用要高一点。有两个方式,一是只送你到下一个岛屿,下一站你自己去联系;二是他可以一次性送你到目的地。 总的来说,一站一站的要麻烦一点,费用加起来,说不定更高。一次性由他送,费用要少一点,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看你要选哪样?” 沈浪想道,老板说的也是个道理,自己一站站去找,人生地不熟,非常麻烦,一个人去找五次,风险也多五次,何况费用还会高,就让这一个船家送,也便于打交道。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 “就按老板说的办,我还是找他一个人送我到达目的地吧,费用是多少呢?” “船家说了,少了八万一分不行。” 旅店老板边说边用右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此时,沈浪对钱的认识又上升了一层,钱是那么的可爱,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钱让困难自己解决。 “好,感谢老板的帮助,八万就八万。另外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也给你考虑一点费用吧。”沈站起来说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用考虑。如先生要考虑,你拿多少,我收多少,随你的喜欢了。”旅店老板也站起来满心欢喜地说道。 “我怎么和那位船家联系呢?什么时候动身?费用是一次**清,还是去一半,来一半?”沈浪问道。 第九十一章 到账出发 “先生是这样的,你将钱打到这个账户上,船家说了,先打五万,回来打三万。钱到账,他会来联系你,或者会让我告诉你出发的时间和地点。你放心吧。” 旅店老板边说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沈浪。 事情交涉好,沈浪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至于说船家和旅店老板联合起来骗他,这个问题沈浪也考虑过。 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极少出现,毕竟旅店老板是长期居住者,他不可能做一次生意就将一辈子的生意都做完,这倒是可以放心的,何况我沈浪也不是好惹的。 出得门后,沈浪溜达到街上,吃了晚饭,找了船家指定的银行,打了八万块钱过去。 到了晚上,旅店老板果然来通知他,叫他早一点休息,明天不等天亮,在四点半钟会有人来门口接他上船。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旅店老板上楼叫醒了沈浪,二人下得楼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来人和旅店老板简单打了声招呼,船家带着沈浪沿小路一直走去。 沈浪跟着前面中年男子,尽捡僻静小路来到海边。 这里已有一艘小船停放好了,一块木板和小船连接搭在一起。 船家将手中的手电在木板和小船之间来回晃了几下,示意沈浪踩着木板上船,虽然船身随着海浪晃动,引起连着的木板也跟着晃动,沈浪倒并不害怕,两步跨进船中。 虽然天未明,但感觉这艘小船不太小,比他上船之前想像的要大,即使再容纳两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待沈浪坐定,船家将缆绳解开,一扔,绳头正好掉在了小船船沿。 船夫两大步踩到木板中间,向前一跳,人就到了船中,右手顺手将木板一拉,左手一托一撑一放,木板就横放在了小船尾部。 右手顺便拉缆绳绳头,边拉边收,不几下就将缆绳收放在了木板之下。 整个过程船夫非常熟练,就在两三秒钟完成。 小船在船夫的熟练动作中不停摇晃,感觉就要倾翻,沈浪赶忙用双手紧抓住两边船舷,人的晃动减轻。 但船的晃动没变,船头也在偏离方向,船夫从船尾抄出一根桨,向岸边一撑,船开始向海中滑行。 船一动,船夫像变戏法一般,左手又从船尾拿出一根桨,双桨齐划,小船慢慢向大海中央驶去,这时小船也变平稳了。 天还没有亮,只听见船桨轻轻的划水声,小船伴随轻柔的划水声,悄无声息地驶向大海的茫茫深处。 岸边的灯光越来越远,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些小亮点,就像天空的小星星,偶尔向沈浪调皮地眨着睡眼。 沈浪此时内心也是一片茫茫,前边的海面是漆黑的,他的希望就在这漆黑之中,何时才有光明出现。他闭上眼,一边倾听这“哗哗”的水声,一边想着未知的马欢岛。 过了许久,感觉有些耀眼,他将眼睛睁开,太阳已经升上天空一丈多高,金色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分外刺眼。 海面上,不知是天上哪位仙女将刚浣洗的轻纱抛了下来。 有的刚垂下来,有的已经掉到了海面,湿漉漉的,随着海波荡漾,不一会儿,有的轻纱已变干,又被调皮的仙女收回了天空。 剩下的就像仙女穿在了身上,随着仙女变幻的身姿飘忽不定,再过了一阵,所有轻纱都收走了,只剩下太阳还执拗地挂在天上,好像不把大海晒干就不收兵似的。 船夫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突然说到: “喂,先生,给你。” 沈浪回过神来,一只草帽飞了过来,沈浪伸手抓住,这是沿海渔民常戴的那种遮风挡雨的草帽,帽沿较大,头顶是尖的,沈浪看了一眼将它扣在头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对面的这个船夫,虽然是坐姿,但可以判断身材不高,却也壮实。 漆黑的一头短发,黝黑的一张脸,显然是长期生活在海上,风吹、日晒、雨淋的结果,穿一套青色夹克,整体上看去短小精悍。 再一看自己乘坐的小船,这是一艘够容纳十来个人乘坐的黑色铁壳船,船身和普通的木船相似。 但船里的设施却比普通木船复杂得多,船舷外围绑了好几个轮胎,船舷内侧挂了四五个救生圈,两个红色,三个黑色。 在沈浪座位下还有两件黄色救生衣,船舱分成了两格,有一格里面全是生活用具和觉的生活用品,米、油、盐、酱、醋全都有。 在船夫的的脚下,顺放着一把尖锐的鱼叉,足有五六尺长。 这时,划桨的船夫似乎也感觉到沈浪在打量自己,遂收回自己远眺的目光,快速扫了对方一眼,咧开嘴不自然的讪笑了两声,不过很轻,几乎听不出来。 这时沈浪也正好在看对方,发现对方的门牙缺了一颗,他这一笑,看起来比没笑实在好看多了。沈浪为了消除二人的尴尬处境,主动问道: “哎,老板,请问您贵姓?” “别叫我什么老板,你才是我的老板,你出钱,我出力吧。免贵姓阮,大家都叫我阿成,你就叫我阿成好了。先生,你是哪里人?贵姓?” 船夫又咧开嘴笑了笑道。 “我来自四川。我姓沈。” 沈浪不想让人知道太多的个人情况,于是简单地回道。 “听老吴讲,你要到那边找药,是真的吗?”阿成边摇桨边问道。 沈浪听阿成这一说,才知道原来昨晚他住的那家旅店老板姓吴。 他曾经向老吴说过一些情况,看来老吴已经将他说的情况都给阿成讲过了,也没什么需隐瞒的,那告诉他一些也无妨,于是沈浪回答: “是的,我的师傅生病了,需要一种特殊的中药,据说这边马欢岛才能够找到,我就过来了,空间能否找到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沈先生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现在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隔了一会儿,阿成才冒出来一句。 突然,沈浪觉得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今天凌晨到现在,阿成没有用过指南针,就凭感觉在划船,难道就不怕在茫茫的大海上偏离方向吗? 一旦走错了方向,后果不堪设想,他没用指南针,是凭借什么来判断方向的呢? 他忍不住好奇之心问道: “阿成师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从今天凌晨开始,你没用过指南针,就不怕走错方向吗?” 第九十二章 罗盘 “这条线我和师傅走了五次,我自己走了四次,前八百海里,什么工具都不用,也不会错的。 后边几百海里当然要用,不用我也找不到,不过大致方向问题也不大,沈先生你就放心吧。” “哎,沈先生,你会不会做饭,我忘了给你讲,像我们搞这种营生,大家要互相帮助。 干粮我带了一些,但是我们不可能顿顿吃干粮,我们还要多吃米饭才行,如果你会做饭,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一点。 你不会做,我就只有停靠船只,做好饭吃了再走。你放心,在我们这种船上吃住是不让你掏钱的。” 船在水面上走了一会儿,阿成突然对沈浪说到。 沈浪担心的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他发现阿成这个船实在太慢了,时间已经过了正午,走了将近十个小时,但感觉路程不超过三十海里,照这样计算,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心里有点担心,可又不好表现出来,听了阿成的话,他还是笑笑说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已经到饭点了,饭我会做,只是我做不好,味道不行,我学着做,你将就着吃。” “搞我们这行的,哪还要讲究什么味道,只要做熟,吃了不拉肚子就行,你看看船舱里有什么可以做饭的,用就行。今天辛苦你先做,以后我也会做,简单就好。” 阿成对沈浪说,做饭菜的原料在什么地方,让沈浪做饭。从这半天相处来看,这个船夫阿成倒也随和,还可以交流。 如果遇到性格不好,脾气火爆的船夫,那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这个日子就不敢想像了。沈浪边站起身边说: “好,我找试试看。今天中午饭我学做。” 在阿成的指点下,沈浪终于找到了做饭的材料和用具,不一会儿,沈浪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了阿成的手上,自己再到锅里捞了一碗。 正好这时海面也是风平浪静,两人边吃面条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不到五分钟,二人将面条吃完,沈浪主动将碗在海水里浪了几下,又用煮面条的开水消了毒,再重新清洗放回原处。 饭后,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沈浪接着话题试探性地问: “阿成师傅,像这个速度要多久才能到啊?” “还早嘞,如果天气每天都这样,那就二十天左右,如果天气不好,那就说不准喽。” 阿成边摇桨边若有所思,一分钟后,阿成问: “你是担心很久都不能到吗?还是嫌我的速度太慢了? 上了船就要看上天给不给面子了,这个时间真的不好说准,不过你放心,你想早点回去,我也是有家的人。 我也想早点回去,老吴和我都是老实人,不会坑你的,你放心好了。 没有一点水上功夫和经验,老吴不会找我的。如果一直都是这个速度,确实有点慢,现在只能慢一点了。” 阿成顿了顿,又说道:“那是你不懂了。” 沈浪不明白,阿成说在他不懂指的是什么。 他抬起头,用探询的目光看住阿成没有说话。 阿成仿佛看穿了沈浪的心思,咧开嘴,露出缺少一颗门牙的牙齿笑笑: “刚出门,速度不能搞快了,速度一快,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一来清查就麻烦了。 我们要像平时出海打渔的样子,我给你戴我们这边的帽子,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如果有人查问,你就说是我的亲戚,和我出海打渔,你可记住。速度会加快的。” 沈浪对他前半部分的话,还是相信的,对他后半部分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中途阿成又教沈浪划船,他说如果两人都会划船,有个帮手大家都轻松些,沈浪划的时候速度放慢。 他可以做饭菜,他也得到一定的休息时间,他来操作的时候就可以加快速度。沈浪想也挺好,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他也可以解决问题。 所以下午沈浪去试了试,得到了阿成的夸奖,说他有当水手的潜质,阿成还说不是开玩笑的。 说得两人都哈哈大笑。阿成只示范了一次,沈浪***作,你别说,还真的有模有样,到傍晚的时候还真挺像个水手。 晚饭是阿成做的。二人吃过晚饭,阿成说: “你不是要加速吗?看我如何加速。好,你回归原位。” 只见阿成将船舱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型汽油发动机,他一摆弄,汽油机开始轰鸣,小船立时如吃饱了草料的骏马,嘶鸣着朝前奔去。 现在的速度至少是先前的两倍。沈浪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从白天到晚上,见得最多的是海鸟,偶尔有渔船,其他什么都没碰到。行了大半夜,阿成说: “前面向右拐三十多海里,有一个小渔港,我们将船停泊在港湾,休息三个小时再出发。” 漆黑的夜里。无边无际的大海,沈浪自然得听他的安排。 每走一百多海里,阿成都要找一个地方休整,这样连续走了五天,一切平安顺利。 这天从一个小渔港休整出来,阿成说: “后面的路我只有一个模糊印象,现在你说的指南针就派上用场了。 没有他,我也是个瞎子,后面的路就全指望他了,可以没有饭吃,但不能没有他。” 说完,他从船舱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罗盘,只有手表大小,放在他的座位前方。 这个小罗盘居然在夜晚能够发光。又这样平安地走了七天。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沈浪说: “阿成师傅,你估计还要多久?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上过岸了,找个地方多休整两天,我感觉都与世隔绝了。” “就这个速度应该五六天吧。莫慌,莫乱说,我们出海人对有些话有忌讳,一定不要乱讲,乱讲容易惊动海神,她就会留你玩几天再走。 现在已经过了蒙目岛,路程已经过半了,正常情况明天下午可以到达西月岛,西月岛一过,就轻松了。” 沈浪听了阿成的话,精神为之一振。 又走了一段路,天气越来越闷热,平时常见的海鸟也不见了踪影,偶尔有几只海燕在低空鸣叫着,用翅膀拍打着水面,总在低空盘旋却不飞远。 哪里都热得发烫,船舷根本不敢用手摸,闷热潮湿的空气就像一个大蒸笼,戴不戴帽子,穿不穿衣服都是一个样,人像刚从水中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衣服可以拧出水来。 阿成不停地咒骂住这个鬼天气,今年怎么这么早就热成了这样。 过了不多久,头上的乌云在慢慢地堆积,阿成突然大叫一声: “不对!” 第九十三章 狂风暴雨 沈浪见他一脸严肃,并且手忙脚乱的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也开始紧张了,但又不知咋办,在一旁惊愕地望着阿成。 阿成虽然看起来紧张,但也在极短时间内将东西作了收拾和修整。 他将罗盘像戴手表一样,紧紧箍在了手腕上,船上不能固定的物件都收放到船舱里,连他先前拿来坐的木板也收了下去。 对整个船体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该加固的加固,该调整的调整。做好这一切,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该来的迟早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阿成师傅,怎么回事?什么福,什么祸?你在说什么?” 沈浪一脸迷惑地看着阿成问道。 “你看看你手边的两个救生轮胎和救生衣,救生轮胎一般情况不要动,救生衣穿好一件,一定要检查拴牢固。” 阿成没有正面回答沈浪的问话,而是叫他做好救生准备。 看阿成严肃认真的样子,沈浪顺从地看了看船舷边固定好的轮胎,虽然天气热得受不了,他还是将系带再系了一遍,并试了试牢不牢固。然后对着阿成开玩笑说道: “看你神秘兮兮紧张的样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出现异常天气状况了,现在是什么季节,你知道吗?” 不等沈浪回答,他又继续说道: “现在才是正月完,二月初,正常情况不会有这么热。 但今天中午的气温你也体验了,海鸥在海上的动作你也看见了,前几天的海鸟那么多,今天为什么几乎看不到,特别是你看看我们的头上,乌云在干什么。 我凭感觉即将有一场台风,没有台风都至少有一场大雨。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下雨还好,要是台风就……” 阿成叹了口气没有往下说。 这下沈浪知道了情况的严重性,他开始想问问要是台风就怎么样,现在不用问了。 阿成已经用神情告诉他了,一旦出现台风就不好收拾,后果难以预料,一定会经受严重考验。 “我们得先找一个避风港湾,躲避暴风雨,最近是西月岛,但那里不太平,异国之人很多。 一不小心就要惹上麻烦,一惹上麻烦,十天半月你我都走不了,我们还是到西月岛附近的一个无名小岛去避避为好。 那里虽然自然条件恶劣,但人为条件至少要好很多,不过我们要多绕一些路。 现在我向东打一点方向,加速前进,力争在台风起、暴风雨来之前赶到。你做好准备。” 前面沈浪都听懂了,最后又让他做好准备,不是刚刚才让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沈浪正在感到奇怪。只感到船身一抖,小船打了两个趔趄,自己差一点被摔下海去,沈浪赶紧使了一个千斤坠,双手抓紧两边船舷,才稳住了身子。 他才知道,让他做好准备,原来是要加速了,船身会摇晃,不做好准备会摔下去。 几秒钟过后,小船也走稳了身子,全力向前冲去。 走了约摸六七十海里,海上突然起了风,起初还是挺温柔的,没过多久,风势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在沈浪他们的耳边狂妄叫嚣,也仿佛在提醒他们——等着考验吧。 没过多久,在前面不远处隐隐看见了黑色的山头,沈浪感觉一上山头就好了,但又不确定,这座小山是否就是阿成要去躲避的山头,他问阿成: “阿成师傅,前面就是我们要靠近停泊的小岛吧?近了,快了。” “是,那就是无名小岛,你看它近了,还远着呢。 我们最快要四十五分钟,有意外就难说了。尽量蹲矮,不要站起身。” 阿成说完,加快速度往前冲。沈浪按阿成说的要求,蹲了下去,但这时明显感到船前进已经受阻,小船在和台风较量,看谁的力量大、耐力好。 还好,没下雨只有风,不过这个风不听话,一会儿东,一会西,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有时不分前后左右,而是在小船周围打旋,想要把小船拉到空中,和小船私奔。 沈浪两手紧抓船舷,将头也低得很深,尽量降低重心,配合阿成驾船。 “坚持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就可以靠岸了。” 阿成在狂风中吼道。沈浪一抬头,一颗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额上,他知道雨也来了。 狂风夹着暴雨,小船已经不听使唤,让他前进,他偏要倒退;让他向左,他就向右,让他向右,他才偏偏向左。 阿成看形势严峻,从船舱里拿出双桨,用双桨来矫正船前行的方向,小船稍稍听话一点了。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大,小船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沈浪眯着眼看过去,阿成已经非常费力,上门牙紧紧咬住下嘴唇,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好一幅怒战风雨图。 阿成一言不发,只管咬牙奋力划桨。 离岸边还有一百米,这时一个浪头从正前方,向小船打来,小船站立不住,更不要说前进。 汽油发动机已经没有丝毫作用,阿成的双桨更无能为力,小船被巨浪一推,倒退了五十多米。 阿成将双桨一收,交给双脚踩住,身体前倾,伸手将汽油发动机关闭,这时的汽油发动机除了耗费汽油,已经没有作用。 如果在工作时进了海水,腐蚀更快,这干了几十年水手的阿成自然知道。 关掉汽油机,阿成只用了一秒钟将双桨拿出来,不用机械,就用劳力,反正要想一切办法来稳定船身和前进,哪怕一分钟前进一点点也好。 好在小船还在海面上,就像一片树叶掉在了波浪滔天的江中,这片树叶只能随波逐流。 高过船头的浪头向船舱扑来,从沈浪头顶砸下去,沈浪本能地一低头,没躲过,这回沈浪成了一只标准的落汤鸡。 咸、涩、辛的海水扑进眼睛、吸进鼻子、钻进嘴巴、灌进耳朵,一万个不好受,可现在都得受。沈浪在心里骂道: “他妈的,这难熬的十分钟,怎么能够熬过去;这该死的五十米,如何能挺过去。” “快,快把水舀出去!”阿成在风雨里吼道。 “什么,我没听清!”沈浪只听见阿成在说话,却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在暴风骤雨中反吼道。 “把水舀出去!” 第九十四章 先行靠岸 阿成无法用手擦拭脸上的汗水、雨水、海水,抬起胳膊,用头去蹭了一下,擦去脸上部分水,对着沈浪拉长声音再次吼道。 这一次沈浪听清了,赶紧找舀水的工具,可阿成先前收下去了,一时找不到,沈浪只得用双手大捧大捧将水捧出船舱。 幸亏进船舱的海水不太多,十多秒后基本舀干净。 水舀干净,小船稍稍平稳了一点,阿成指点沈浪从船舱里拿出一口胶盆,这口胶盆边缘有一个洞,阿成用一根绳子拴住,让沈浪用双脚死死踩住,并将绳子牢牢系在自己的胳膊上。 小船在阿成的努力下,挣扎着终于又前进了五六十多米,还有八九十米的距离。 眼看胜利在望,阿成手上更有劲了,奋力划着双桨,和狂风暴雨搏斗着。 沈浪看着孤军奋战的阿成,却帮不上忙。 眼看一步步向目标靠近,两人都在向苍天祈祷: 风小一些,雨小一些,浪小一些,让我们快靠岸吧。可越是困难,越要被制造困难。 左方出现了一层巨浪,像一堵墙一样压了过来,沈浪已经吓呆了,光知道张着嘴巴看着。 这个浪头从左侧涌来,这在行船中是最危险的情形,一个应付不当,就将船翻人亡。 阿成赶紧将船头微微拨转方向,小船在他的操控下,船头左转,正好对准浪头涌来的方向,小船再次像一张树叶,又在水面上荡起了秋千。 虽然小船经浪头一冲,又后退了五十多米,总算躲过一劫,没有侧翻。 只是船舱里又灌进来不少的水,沈浪手中有了颜料盆,不一会儿将船舱里的水舀了出去,船身重量减轻,阿成操作也方便一些了。 这两次巨浪后,风雨似乎小了一些,水面也平静了许多,趁着这个当口,阿成奋力划桨,又一步步向目标靠近。 终于离岸边只有三十米左右了,但更严重的情况又出现了。 狂风似乎在和阿成开起了玩笑,它变成了旋风,让小船跳起了芭蕾,这种情况无论阿成如何努力,小船也无法靠岸; 更可怕的是,在左侧又有一个浪潮席卷过来,比上两次还要猛烈,再用力旋转的小船也调整不了方向,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巨浪推翻。 阿成无暇去想即将到来的后果,在努力挣扎着,尽力使小船平衡,从心底里产生的绝望慢慢上升,如果没有船上的客人,不,是老板。 假如只有我一个人,这三十米距离我肯定可以上岸,问题是我上去了,这个客人怎么办, 难道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的面前慢慢沉下去吗,不是这种极端天气,我能够救他,在这种情况下,我下去也是一个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万个怎么办在阿成的心里打转。阿成抬头看了看,在他面前这个同样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老板,凄然一笑。 先不管死不死,纵然马上要死,也不能等死,要死也要拼搏至死。 先尽力稳住船身再说。 沈浪看阿成无法将小船掌控,内心万分凄凉,远方的海浪在一步步逼来,难道剩下这十米是永远无法跨越的三十米吗? 一步之遥的目标就不能到达,我空有一身武功面对自然力量又将如何。 对,我有一身功夫啊,这不是只有三十米吗,我可以过去啊。想到此,他向阿成喊道: “将脚下的缆绳扔过来,我上岸。” “这么远,你上岸?” 阿成一脸惊异看着沈浪,这么远,一旦到中途掉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他没动,只口头回了一句。 “缆绳扔过来,我上岸!” 沈浪忍不住了,对阿成歇斯底里吼道。 阿成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乖乖将缆绳抛了过去。 沈浪将左手的颜料盆解下,随手扔在船舱里,右手紧握缆绳绳头,双脚在船底一蹬,跃上船头。 右脚一点,如一只风雨中穿行的海燕,向岸边掠去,如是二十米,他一下能够越过,但这段距离有三十米,他不得不在中途下落,从新飞越第二次。 好个沈浪双脚在海面上交替一踩水,更恰巧的是,有一段被狂风吹掉在海里的木头,正好就在他的脚下,他第二次用双脚一点,人纵身到了岸上。 “快系缆绳!” 阿成在水中叫道。 沈浪一到了岸边,赶紧将缆绳在一根被风吹断的粗树桩上绕了两圈,左手拉住绳头,右手按住右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马上一点点拉缆绳。 他想,一拉缆绳,船就慢慢靠近岸边,阿成也就上岸了。可无论怎样用力,小船只是方向不再打转,但就是不向岸边靠拢。 他忘记了阿成叫水手。 “别管我,我会上来。” 阿成话音未落,人像一条泥鳅已经滑进了大海中。 沈浪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但见他像一条鲤鱼在水中穿梭,没过一会儿,阿成也上了岸。 二人上岸,将缆绳绕一圈在木桩上作为缓冲,然后齐用力,一点一点把小船从水面上拖了过去,阿成看这个位置还比较适合泊船,把小船紧紧拴在木桩上,又附加了一根铁链。 此时,天也快黑了,风和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阿成对沈浪说: “趁天未黑,我到船上取点吃的上来,等到晚上就不敢上船了,看不清楚情况,上船是很危险的,你在岸上观察。” 船一固定,阿成上去不一会儿就取出几大包东西上来。 “走,我们找一个背风的地方,现在还不冷,一到晚上气温一下降,就会冷得受不了。 船就别管它了,在这里应该没问题,进了港湾又固定,我就不信风浪能把它怎样。” 阿成带着沈浪冒着风雨,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个背风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沈浪万万没想到的,他是几块巨石搭成的一个山洞,外面有一块巨石挡住洞口,洞口仅能让一个人进出,一看像一个巢穴,不小心根本找不到。 进得里面,更让人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些杂草枯枝。虽然不是很干燥,但也没被雨淋湿。走进去,阿成居然笑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雨一直下 沈浪禁不住问道: “我们都什么样子了,还好笑?” 阿成听了,笑得更响了。 “你没出过门吧,今天我们的运气是不好,其实我们的运气却真的好。 首先我们都还有条命,你看还找到了一个干燥之处,免受风吹雨淋。 你当老板的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我们还有柴烧。” “哈哈哈哈”说完阿成的笑声连成一串。 沈浪也被他的乐观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 各人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阿成将装东西的塑料包裹打开,沈浪也不客气,各人拿起东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边吃东西,还能听到洞外的风声和雨声一阵一阵地刮着、下着。 天完全黑了,风雨似乎小了一点,沈浪走到洞门外观察一下外面什么状况,刚一走到洞口,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浑身一哆嗦,他赶忙走入洞内。 “怎么样,外边好呆吗?没有三两天不要想离开,这里短期就是我们的家了。” 沈浪没有接他的话,坐在了原来的石头上,双手交叉抱在腹部,缩成一团。 气温下降,湿衣服紧贴在身上,不吹好一点,风一吹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没有精力说多余的话。 阿成也不再说话,双手不停地在塑料包裹里翻找,不一会儿像个魔术师变戏法一样,找出了一个火机,火光一亮,洞里立即就有了温暖的感觉,人也仿佛没有那样冷了。 阿成将干草引燃,沈浪站起来,将枯枝树叶等找了一引起过来,将火烧了起来。 “最好将湿衣服脱下来烤干,到下半夜人会受不了的。” 阿成告诫沈浪。两人趁现在温度还好,也不管斯文与否,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展开烘烤。 不一会儿,黑烟和水汽在洞里弥漫,二人像两个原始人蹲在柴火边,简直是一副完美的古老生活图画。 突遇台风,二人逃进山洞,接下来命运会如何摆布他们。 沈浪和阿成在海上突遇台风,浑身湿透,不得不到山洞里躲避。 二人烤干了衣裤,重新穿上,感觉好受多了。可外面的风还在怒吼,雨还是很大,在山洞里都能听见。 阿成隔了一会儿又在嘴里念叨: “我的船现在什么样子了,我的船现在什么样子了?” 沈浪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念叨有用吗,还要不停地念。 只关心你的船,也不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到。 “你先睡几个小时,我注意外边的动静。” 念叨若干遍后,阿成说道。 “你先睡吧,我还行。”沈浪客气地说道。 “我看得出你有功夫,你光有功夫是没用的,我的经验比你丰富,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 在下半夜往往都不会有问题,一有就是大问题。所以还是你先睡。”阿成给沈浪说为什么让他先睡的原因。 “里面还有不少干草,这个山洞肯定有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人,不止一次来住过。 你把干草铺开在上面睡,要节约用柴,等你睡熟后,我会把火烧小一些,一是御寒,二还可以驱赶动物。” 阿成又给沈浪说了一些野外生存经验。沈浪走过去将干草铺开,和衣躺在上面,由于太困了,没过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若明若灭的火光映照着阿成古铜色的脸,阿成的脸越**廓分明,他一个人不再念叨他的小船,就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干坐着。 虽然气温在下降,凉意越来越重,可抵不过身体的发困,阿成坐在柴火旁打起了盹,头一点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柴火熄灭了,寒意越来越重,阿成一个点头,向前一扑,双手差一点撑按到火塘里面,他一下子惊醒了。 掏出表一看马上三钟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将亮了。他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走过去将沈**醒。 手刚一碰沈浪胳膊,没想到沈浪很警醒,沈浪身子一弹,已经站了起来。 “哎,我睡得好死,你不叫我,我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沈浪揉着双眼,打着哈欠说。 “你起来看一会儿,我坐了不知多久也睡着了,在柴火边打盹。把火都睡灭了,你看。我把火生起,你坐在那里休息。” 阿成从新掏出火机将火生起,走到沈浪刚才睡觉的地方,和衣躺下去几秒钟又嘱咐沈浪: “火不要太大,一是要节约柴禾,二是火太大,容易煤气中毒,有个火就行。” 沈浪坐在火边,三分钟不到就听见了阿成轻微的鼾声,这阿成也真累了。 沈浪看着阿成蜷成一团的身体,不禁感慨:每一个人都不容易,每一份工作都不容易,花钱容易挣钱难,真应了那句古话‘挣钱犹如针挑刺,花钱好比水推沙。’ 钱是魔术家,让你的生活变得五颜六色;钱是试金石,可以测出思想、情感、态度; 钱是天使,给你带来好运连连;钱是魔鬼,推你掉进万丈深渊。 人这一生哪一方面最花钱,吃、穿、住、行、享受…… 这里头哪些又是必须的,享受可以不要,不出门也行,住有套房子行,有个窝棚也行,穿一年有个两三套也够。 唯有吃,上顿吃了下顿还要吃,每天还要变着花样吃,一天不吃受不了,三天不吃饿死人。 食物放久要变味,东西搁久要发霉,假如人一生不吃东西,随便住一套房子,穿一身衣服,东游西逛、悠哉游哉,那要少受多少累,少吃多少苦。 想到这里,他一个人不禁哑然失笑。 火一会儿要灭,要灭就要不停添柴草,沈浪干脆去找了两根粗枯树枝放在上面,这样燃烧的时间就长一些了。 别看烧火这个小事,在阿成手下小事一桩,一到了沈浪手头,就变成了一件难办的事。 怎么搞都是燃不燃,活不活的样子,没有吹火筒,沈浪就用嘴吹,不一会儿,满个洞乌烟瘴气。 他眼泪都呛出来了,费了好大劲,火才正式烧起来,两根较粗的干枯枝也烧破了头,发出哔哔啵啵的炸裂声。 闲得心慌,他干脆坐在石头上打坐练功。 不一阵子,头上就热气腾腾,感觉身体暖烘烘的,约一个时辰后,身体不冷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沈浪睁开眼,火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洞口不知什么时候射进来一丝光亮。 他站起来,轻轻走了出去,一出洞口,冷风迎面吹来,寒气逼人,风比昨天小一些了,但还站不住脚。 一不小心就要被刮跑,他本来想出去转转,看他们的小船怎么样了,出在只有放弃刚才的想法。 他回到洞里,也没有叫醒阿成,从新把火烧旺,心想: 就让阿成多休息一会儿吧,反正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想走也走不了,他休息好了路上加点速度也是一样的。 回到洞内,沈浪一个人也无所事事,坐在火边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眼一看,光线进入洞内,洞里事物已经完全看得清了。外面风依然在呼呼地刮,这时听不见雨声。 他走出洞口,一看天已经大亮了,雨住了,风带着一丝腥味夹杂几颗雨星还在四处扫荡,偶尔头上的树叶上掉下几滴水,钻进衣领,顿感凉飕飕的。 他不知能不能行船,他们的小船是好是坏,这会儿估计阿成休息差不多了,他走了进去,叫醒了阿成。阿成一骨碌坐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问道: “什么情况?叫醒我干嘛?” 第九十六章 准备出发 “起来看看能不能出发?雨住了。”沈浪边走近阿成边说。 “不用看,不能走!” 阿成很肯定地回答,头往后一倒又闭上了眼睛。 沈浪想,他有经验,知道台风过后没办法马上走,但起来看一看情况总要好一点,如何激他起来. 有了,我何不说他最在意的小船呢,于是沈浪故意高声说道: “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小船?刚才我在外面好像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被撞碎的那种响声。” “真的?真的是东西被撞击的声音?” 阿成一翻身坐了起来,马上往外走。这一次他的动作可迅速了。 沈浪跟在后面忍不住想笑,只不敢笑出声来。 刚走到洞外,阿成看了一眼外面,回头很骄傲地对沈浪说到: “如何?我说不能出发就不能。你看这个海浪,我们的船敢走吗,走得动吗,就是浪里白条张顺也没这个本事送你到马欢岛。” 沈浪先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仔细看海面状况,现在在阿成的提示下,抬头看去: 只见白浪滔滔,浊浪排空,几层楼房高的海浪向岸边扑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的点点水珠,飞到百米之外,沈浪感到有几点水珠飞溅到他的脸上。 他们的小船在这样的海浪里,进去就出不来,瞬间会被吞没。 这下他明白阿成为什么说没法走的原因了。 “沈先生,‘无风不起浪’这句话你听过吧,风不停,浪不止。 “雨倒还在其次,只要不是瓢泼大雨,我们都可以走,但是大风就不能出海,这太危险了。走,我们看看小船去。” 一路上,被风吹断的树枝、断木到处都是,有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地表出现一个个圆坑,阿成介绍说,这是被吹走了石头留下的。看留下的坑有那么大,沈浪想想都后怕。 转过两个小山包,在一个港湾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小船。 小船还在,从外表看,船体有一侧不知被什么物体撞击,凹进去了一处,有斗笠那么大,所幸未漏水,里边的东西是什么状况就不清楚了。 两人转看一下,没有出发的可能,只得回到山洞。 接连几天,天气大致如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无聊的日子难熬,心里有事却无法使力,这让人心急如焚。 二人熬了六天,第七天天气终于转好,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又洒在了平静的海面上,肆虐的大海又恢复了她温柔的一面。 二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从洞里出来,阿成将装备递给沈浪说: “沈先生,你先到停泊小船处,我还要做一件事再来。你等我。” 这让沈浪纳闷了,明明全部都收拾好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呢,有事情也应该大家完成呀,若真有事,一个人总没有两个人强吧,多个帮手部是好事。 想到此,沈浪也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阿成师傅,什么事?我们一起回去,做了再走,你不去我去也没有意义。” “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是想到洞里的柴草我们用得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光享用,也要去捡一些回来,别人遇到困难时也需要。经常在海上活动,这是规矩。” 二人将行装放在洞口,一起去找柴禾、干草。 干草不好找,但柴禾就简单了,这一次大风,不知有多少树木、树枝被吹断,没要多久,二人就捡了一大堆断树枝回来,也放在原来存放柴和干草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上船。 阿成将船舱打开,一一检查,还没有什么东西撞坏和损失。 天气变好,一切就变得简单了,在阿成的熟练操作下,小船如一匹伤势痊愈、恢复健康的小马,又开始在蓝色的草原上驰骋。 由于台风耽误了日子,阿成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时间日夜兼程。 越过一山又一山,涉过一水又一水。 这段时间,天气都很好。 四天后,过了西月岛,即将到达费信岛。这一天早晨,阿成对沈浪说: “沈先生,前面一段路,我们要特别小心,近几年来,偶有海盗出没,我们那边过来的船只,被洗劫的都出现了四次. 有两次连官家的货轮都被抢劫,所以现在这条航线已经没有官家的货轮出没了。 我倒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但谁又能保证不遇到呢? 听被洗劫回来的人说,千万不要和这一段水路上的人搭话。 有时候他看你不搭话,船又破烂就不找你的麻烦,如果主动和他们搭话,船看起来漂亮,一定要吃亏。千万记住了!据说有的劫匪还会说几句中国话。” “记住了。” 沈浪边回答边想,这是什么人,有这么厉害吗?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既然阿成有交待,还是小心为妙。 临近中午,一切正常,连人影也没见一个。沈浪准备开舱拿点东西出来做饭,阿成赶紧制止说: “我们忍一下,再过一个小时就通过了,我们通过以后再做饭,尽量少弄出事情,耽误时间。抓紧赶路才是。” 沈浪也不想再遇到什么麻烦,从船舱里抓个草帽顶在头上,什么没说回到座位上。 过了约十分钟,阿成突然发出低沉紧张的声音: “有船!” 沈浪抬头一看,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白点在动,应该是船。 沈浪心想,怎么就能说一定是海盗呢,怕阿成有点草木皆兵吧。但不便问,只是在心里暗暗想,假如真是海盗怎么对付,自己什么武器都没带在身上,只有到时借机行事。 阿成见两艘船越来越近,便主动向右避让。 在相距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已经能够看清这是一艘机帆船,比阿成的小船足足大了一倍,上面挂着一张巨大的白帆,此时是东南风,对面的船没用其他动力,应该就用风帆的动力。 船上有一个人,好像是一个红衣女子,手上不知拿住什么东西,不停地在头上刮还是擦,头发在随着手动,或许是在梳头。 在两船相中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对面红衣女子突然对着沈浪他们喊了一句话,沈浪没听清,也没听懂. 阿成眼睛紧盯着前方,闭着嘴巴,双手握住桨,只管开足马力前进,看得出阿成很紧张,不知是没听到女子的说话,还是不敢搭话,反正阿成没敢搭理红衣女子。 这时能够完全看清了,这红衣女子穿一条牛仔裤,左手抓一个紫色带花太阳帽,右手拿了一把梳子。 红衣女子扭过头,对着他们的船舱说了几句,船舱里蹿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第九十七章 给老子搜 这个男人中等个子,光头,焦黄的胡须,嘴里叼一根雪茄烟. 上身套一件墨绿无袖夹克,没有拉上拉链,胸口到下腹一行长长的胸毛,下身穿一条白色牛仔裤,脚上套一双黑色皮靴。 胸前吊一支折叠***,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食指指着阿成。 阿成见对方手里有武器,只得停下船。 黄须男子左手从嘴里取出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和红衣女子说了几句话,突然回过头,右手提枪指着阿成,阿成吓得一哆嗦,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 黄须男子边打手势边对阿成说了几句话,沈浪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但从阿成的神情看,好像是逼着阿成要什么。 黄须男子放下枪,双手拍了两下,从帆船里又走出两个男子,其中一人五十岁左右,高个很瘦,戴一个黑色牛仔帽,穿一套深色牛仔服,手里拿几张扑克牌; 另一个小个子,看样子年龄较小,十六七岁,一脸稚气,却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手里也拿着几张扑克牌。 沈浪猜测,可能是黄须男和阿成交流有障碍,叫出正在玩牌的同伙来与阿成交流,同时多两个帮手也是对自己这边的震慑。 红衣女子转身向后甩个大屁股走了几步,回头叉腰看住对面将要发生的一切。 瘦子走过来拿眼睛扫了沈浪二人两眼,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自顾自点上,斜站着盯着阿成和沈浪。 小个子走上前来,站到黄须男旁边。 黄须男对他说了两句,小个子左手将牌一收,用普通话笑嘻嘻问道: “哪国来,干什么的?” 阿成喉结动了动,吞了一下口水说道: “从中国来,打渔遇到台风,迷失了方向,走到这里来了。” 小个子转过头和黄须男交流了几句,又回头对阿成说: “打渔,我信你个鬼。中国人有钱,值钱的统统拿出来!不要等老大上来搜。” “大哥,我一海边打渔渔民,有什么钱,有钱我就不出来打渔挣钱了。家里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呢。不信,我身上的东西全掏出来给看。” 阿成边说边把衣服裤子的兜全部抖开,唏哩哗啦一些散物件掉在了船舱地板上,几十块零钱外,就是火机、香烟、费纸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沈浪见阿成给劫匪求情,不禁心想:跟劫匪说这些有用吗,随便你如何说,真困难还是假困难,他们要的是钱财。 听人说,抢不了钱财他们还要伤人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遇到的是匪徒。 和匪徒说人话、谈感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又浪费表情。 换做我就一个字,‘干’,我是肉,你也是肉,我疼,你也疼,干不过就逃,你不干他,最终他一定会干你。 黄须男子对小子说了两句,小个子变了色厉声问道: “另一个是什么地方人?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他是我远房侄子,到我家做客,和我一起出来学打渔,没想到就碰上了这事,你看,多可怜。”阿成怕沈浪说漏嘴,抢先回复道。 “费什么话,自己掏身上。”小个子对着沈浪吼道。 沈浪没说话,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手哆嗦着,照阿成的样子,顺从地将身上的兜也翻了个底朝天,东西比阿成还少得可怜,只有稀稀拉拉几样掉在船舱里。 小个子见两人身上确没有什么油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们的老大。 黄须男挥舞住双手指着阿成二人,对着小个子吼了几句,小个子掉头对沈浪和阿成也吼了起来: “装蒜是吧?给老子搜!” 沈浪在大脑里急剧思考,该如何对付这几个人,他们马上就过来搜了。 搜倒不怕,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幸亏我的卡在三亚换成了人脸识别,自己保存了密码,身上没有卡,他们总不会逼着我说卡号和密码吧。 对方应该就只有四个人,比较扎手的就是黄须男和瘦高个,另外小个子和红衣女子,要对付想来不在话下。 正在思索,只见黄须男右手端着枪,对着阿成和自己,瘦高个和小个子一前一后已经跃过来了。 机帆船船腰隔小船船头不远,就一两米距离。 两人往小船船头一跳,小船不禁摇晃起来。 瘦高个和小个子一上船,分别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对着阿成,小个子喝令阿成站到沈浪那边去。 阿成见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动,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瘦高个用匕首对着二人,小个子用脚将阿成衣兜里掉出来的东西踢到了一边,小个子踢完后,又喝令沈浪和阿成走到另一边。 瘦高个还用匕首对着二人,小个子又走过去,将沈浪衣兜里掉出来的东西踢了过来,和先前的东西堆在了一起。 小船左边是鱼舱和发动机的位置,右边是堆柴、米、油、盐和杂物的位置。 瘦高个继续用匕首对着二人,小个子走到右边,将阿成他们吃剩下的方便面、面包等一些充饥的东西,搬到了刚才所踢东西的位置。 小个子、瘦高个分别和黄须男子说了几句话,小个子和瘦高个哈哈笑了两声,机帆船上的黄须男子也哈哈哈狞笑几声。 阿成多少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再加上这几人的表情,他判断这帮劫匪要将他们二人杀人灭口。阿成一脸惨白,扭头对沈浪轻声说道: “他们要灭口。” “闭嘴,谁让说话了?”听到二人在交流,小个子厉声吼道。 瘦高个左脚踢了阿成一脚。 小个子说了两句,红衣女子回到船舱拿出一个蛇皮口袋,揉成一团,走过来一点,远远扔给了瘦高个。 瘦高个没用手接,用握匕首的右手一薅,扔给了小个子,小个子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收进蛇皮口袋。 沈浪暗地想: 这些东西被抢,倒无所谓,只要大米在,发动机在,就能够生存,至于菜,在海里捕捞一点生物,这个本事阿成还是有的。 现在这帮匪徒除了要这些,还要他们的命,怎么办,眼前这两人要打发掉,沈浪可以搞定。 但一旦和这两人动手,机帆船上的匪徒老大就要开枪,这些匪首他们为了抢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了保全自己,他们对同伙也不会顾及的。 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问题是这个‘王’很狡猾,不过来,如何将他引过来,只要引过来就有办法收拾他。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打红衣女子的主意,红衣女子大有可能是这个匪首的老婆或情人,只要控制了她,也能够顺利脱身。 刚才红衣女子过来了,本来是一次机会,可她有防范,离得比较远,如果那时出手的话,人还没有抓住她,自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现在她已退回去了,也找不到恰当的借口能让她过来,即使有借口,她会上当,会过来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小个子将地板上这些东西收拾完,一走人,劫匪手中的***就会对着二人扫射,下一秒可能就是二人的死亡时间。 第九十八章 飞扑海盗 “兄弟,方便面多少给我们留一箱吧,你们走了,我们还要多少吃点,吊着这条命。” 小个子正在装方便面,三箱已经装了两箱。沈浪故意跟他说话,希望放松对自己的监视,看是否找到机会。 小个子听了,将沈浪的话转述给了另外三人,四人一起哈哈大笑,互相逗乐似的又说了几句。 小个子边收拾边抬头,得意忘形地笑着对沈浪和阿成说: “你们还想留一箱方便面,没必要了吧。哈哈哈!” 小个子的话,再一次表明,东西一收拾完,就会来收拾他们二人的小命。 沈浪从屁股后面摸出一包香烟,撕开抽出一支,刚才抖衣兜的时候,前面的裤兜都抖了,紧张忘记了抖屁股后面的裤兜,他随手一摸,没想到还有一包香烟。 这包香烟是早晨阿成和沈浪打赌时,阿成输给沈浪的。 沈浪摸出香烟,可没有火机,他掏出两支对小个子和瘦高个说道: “这位大哥和小兄弟,这里还有香烟,要不要抽一支?” 说完先给瘦高个抛去了一支,小个子抬起头,他又抛过去一支。 小个子接住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对匪首说了一句话。 匪首回了一句,小个子回头对沈浪说: “香烟,味道不错,这种牌子挺贵,还有多少?我们老大也要。” 其实这是阿成抽的走私烟,这个牌子的正宗烟,阿成是没钱消费的。但小个子不识货,把它认成了正宗牌子香烟。 “就剩下这一包,就剩下这十几支了,大哥要,我全给他。” 边说沈浪边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然后用力将香烟抛了过去,换作普通人,香烟是没法准确抛到匪首手中的,但沈浪的抛掷的时候暗暗运用内力,所以不但能抛过去,而且还很准确。 匪首右手放下枪,一抄,将香烟抓在手中,掏出火机点烟。 就在匪首打火点烟的同时,沈浪右手摘下草帽,一运内力,草帽像一把圆形电锯急速向匪首飞旋过去。 几乎在草帽脱手的同时,沈浪双脚一蹬船底,右脚一点船舷,人已像一只猎鹰扑了过去。 “哟,哎呦!” 只听匪首两声大叫,匪首点烟的右前臂被草帽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沈浪双脚飞踹,匪首重重倒在机帆船地板上,匪首刚一翻身,想爬起来,沈浪上前一步,右脚踏住匪首后背。 没想到匪首屁股后还有一把匕首,沈浪“嗖”一声抽出匕首,对住匪首的脖子,大声吼道: “不准动,再动老子一刀杀了你。” 这个动作加上这句话,估计全世界都不用翻译,都能够听懂。 匪首不再挣扎,头不再翘起,老老实实趴伏在地板上。 后边的红衣女子见草帽飞来吓得后退两步,现在又被眼前的情况吓得后退两步,用右手紧紧捂住,因惊恐而张大的嘴巴。 瘦高个和小个子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到了,赶紧将匕首收了起来,插在自己的屁股后边裤兜里。 两人正想离开阿成的船,走到自己的船上来,沈浪见状命令道: “都不许动,再动一动我杀了他。” 边说边用匕首在匪首的耳朵上轻轻划了一刀,匪首发出一声猪一般的嚎叫,其余三人吓得不敢出声不敢动。 沈浪右手匕首一挥,将匪首***的枪带斩断,左手一抽,将匪首压在身下的***抽出,反手一抛,扔给了阿成。 “你拿好枪,命令那两个将匕首扔进大海,原地不动。然后你上来押住红衣女子,到船舱搜他们的武器。快!” 小个子首先将匕首抽出扔进了海里,然后对瘦高个说了一句,并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瘦高个也将匕首扔进了大海。 阿成端着***命令二人退后两步,站住不许动,跳上机帆船,端枪指着女子,命令女子前面带路,去船舱里搜查匪帮的武器。 不一会儿,阿成胸前斜挎三支***,左手抱着两把长刀,押着红衣女子走了出来并问道: “三把枪,两把刀,如何处置?” “把刀扔进大海,命令女子和两个男子站到一起,蹲下。” 阿成将两把刀扔进大海,并将女子押过去,和两名男子蹲在了一起。 “把发动机里的汽油给他们放掉,多余的提过来。吃的也拿一点过来。” 沈浪想到如果一会儿放了这几人,他们船动力大,一会儿又追上来了,所以先要断其船行的动力;时间也没法确定,怕供给不够,所以看有恰当的东西提点过来。 “咚咚”几声响。 不一会儿,阿成回来了,可没有提汽油,只提了一箱火腿肠,并在那里嘿嘿笑着。 “为什么没有提汽油?笑什么?”沈浪不解问道。 “他们这种船烧的不是汽油,是柴油,拿来我们没用,我已经将柴油机里的柴油放掉了,油桶我都扔到海里去了。 东西我们基本够,我只拿了一点火腿肠,其余的给他们留住。说完阿成还在嘻嘻直笑。 “我审问一下,你盯住他们。” 沈浪给阿成交待完。回头对匪首问道: “你们有多少人?有几帮人?在什么地方?” 匪首听不懂,嘴里“呜呜”直叫,用左手向小个子下蹲的方向指了一下,小个子回复说: “我们就四个人,都在这里。” “还有其它武器吗?藏在什么地方?” “武器就是这些,都在你们的手里,刀你们扔了。” “这附近这有没有其他劫匪?有几帮?” “这附近就只有我们,原来还有两帮,由于这两帮有矛盾,火拼,现在解散了。听说费信还有一帮,但这段时间没有出现。” “问你们的老大,究竟费信那帮是怎么一回事?”小个子和匪首叽哩咕噜说了几句,小个子对沈浪说到: “费信头子父亲病重,他送父亲医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其余不知道。” “这边对枪支、刀具不管理吗?” “肯定要管了,对枪支管理很严格,抓住就坐牢还要罚款,没有关系十年八年出不来。只是要很长时间才清理一次。外地人带枪被抓住,更惨。刀具不管。” “本不想给你们留点痕迹,你们居然要杀我们灭口,以后再看见你们为非作歹,我要你们狗命。” 第九十九章 岛上有人 沈浪右手匕首一勒,一刀将匪首左耳割下,飞起一脚,将匪首踢滚在半边。 匪首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住翻滚,嚎叫不停,红衣女子也吓得捂住了眼睛,埋着头不敢看。 “不关我们的事,是他逼着我们干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小个子蹲在地上哀求。这个时候不再是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 别看此人年纪小,个子小,挺有表演天赋的,凶起来和电影里的那些生就一张娃娃脸,一脸稚气却匪性十足坏透顶的小子别无二致。 沈浪在心里骂道: “你小子,年纪小,坏水多,坏起来还要注意形象,今天非让你的形象改变改变。” “就是你小子,先给老子滚过来,刚才要我们命的时候怎么不放松一点呢?不向你们的老大说句好话,放我们一马呢?留左还是留右?” 小个子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说,好吧,我一齐割下来喂鱼。” “留左,右……右”小个子说第二声右的时候,右耳已经掉进了大海。 瘦高个一声不吭,双眼盯着沈浪,红衣女子吓得哭出了声。 “我敬你是条汉子,我不伤害你,希望以后回去做点正经生意,不在这条道上走了。你走。” 沈浪手一挥,让他走。 虽然瘦高个没听懂沈浪说什么,但看他的手势和刀的方向,他知道沈浪不会伤他,他从沈浪面前走了过去,伸手扶起他的老大,往船舱里走去。 小个子哀嚎着跟着瘦高个也跑了进去。只剩下红衣女子一人,顿时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双眼垂泪,如一只受惊的小羊想逃又不敢逃,立在原地。 沈浪原先都想将她的容给毁了,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于心不忍,也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阿成和沈浪商量要不要留武器,最后决定不留,因为一旦被抓住,被关个十年八年,就得不偿失了,二人将四支枪都沉下了海底。 沈浪和阿成回到自己的船上,将各样东西重新收拾完毕,又向目标出发。还未到达目的地,接下来是否顺利? 沈浪和阿成教训了抢劫他们的海盗,又重新登上了航程。 绕过费信岛,第二天天气晴朗,他们只用了两小时就靠近了马欢岛。 临上岛,阿成对沈浪说: “这岛上产不产中药材我不知道,但我对岛上的情况有所了解。 几乎每年我或我的朋友,都要送我们那边的人到这里捕捞海龟,捞海贝,有的还专门到这里卖水。 来到这里的人,有的捕捞时间一过就走了,有的在这里搭建的低矮的窝棚,长年累月住在这里,不过长期居住这里人非常少,因为条件实在太恶劣了,什么都不方便。 故对这里的情况知道一些。以前这里是长椰子树的,后来被人砍光了,还是被人侵占了,反正现在长的椰子树不管大小都是有主人的,可不要乱动; 捕到海龟,俗话说见者有份,只要有人看见了,就要平分,谁要谁付钱,至于海龟的价格通常由第三方,也叫中间人来定,中间人和你关系好,他就会定一个于你有利的价格; 你说的苏铁还有几珠,听说争夺比较厉害,今年是张三的,明年是李四的,谁有本事就是谁的。 实际上据我的祖辈人讲,这些苏铁不是谁的,是天生的,有的年龄已经有三百岁了。反正我们上去要小心为好。” 两人的小船靠岸,可要停靠还真不容易,因为水深浪大,虽然只有两三米的斜坡,但以杂草为主,还真不好固定小船。 二人围绕小岛又划了三十米,终于找到一处较好停靠船只的地方,这里坡度较缓。 小船一靠岸,沈浪第一个跳了上去。 放眼望去,这个岛真小,呈椭圆形,只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岛上以杂草、椰子树、苏铁树为主。 现在进入农历三月,在北方还是春寒料峭,南方却已是草长莺飞,新长的草已经很高,和头年枯干的草在比赛,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岛上有两条路,就是将杂草踩坏形成的,分别通向两处低矮的窝棚,一处在西面,一处在东面。 西面窝棚看上去没有东面的结实漂亮,西面窝棚完全在杂草中,基本要被杂草遮住了;东面窝棚周围杂草都被清除干净了。 阿成的小船停靠这个位置,正好在两条小路的起点,也是分岔点,看来也是经常有人在这里停船,这里正好有两珠粗壮的椰子树,便于拴锁船只。 沈浪前脚一上岸,阿成后脚也上了岸,两人边聊边将小船固定好。 刚固定好,从左边小路走过来两个人,两人个子都不高、不胖,前边一个约六十岁,后边一个年纪看上去不大,不会超过二十岁。 两人皮肤都挺黑,年老的脸上有三四道很深的皱纹。年长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刚才我听两位的谈话,是中国人吧?” 沈浪没想到在这么远的地方会遇上中国人,显得异常开心,马上回答道: “是的,我们是中国人,先生,你们也是中国人吧?” “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俩这段时间都在等机会,有机会有恰当的船只我们都要走,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都要走了,不知二位来干什么?……” 年轻人见来了****人,比沈浪还开心,抢着说道。 “谁说要走啦?乱说什么啊……”年长者打断了年轻人的话,却欲言又止,向漂亮窝棚方向回头瞥了一眼,对年轻人责备道。 “爷爷,不要担心,那三个人在睡觉。他们也是中国人。”年轻人对年长的说道。从对话中可以看出这是爷孙俩。 “住嘴!还在乱说,这年头骗人的还少啊?” 年长者瞪了年轻人一眼,扫视阿成和沈浪一遍说道。年轻人遂低头不说话侍立在旁。 “两位,啊,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同胞;啊,我提醒二位一下,啊,这里泊船就怕……就怕有人要来过问,一过问就要叫你们走开。” 年长者想对沈浪、阿成说什么,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禁让沈、阿二人犯了疑。 这岛上还有其他人吗,是些什么人呢,有多少,为什么要叫他们的船离开,一连串疑问在二人的心头像一串串水泡冒了上来。阿成问询道: “阿爹你好,我叫阿成,几乎每年都来这里,在这里还是有人长时间居住的,你们是住的时间太长,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要走呢?岛上还有其他人吗?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希望你能告诉我。” 第一00章 阿元阿钱 “你们真是中国人?”年长者用探询的口气问道? “这怎么有假呢?我们都是中国人。 我是三亚人,他是我的亲戚,叫阿浪,我们到这里来找点药。”阿成用肯定的语气作了回答。 “我叫阿元,这是我的孙子,叫阿钱。 我是八年前到这个岛上的,他是两年前到的。 我听说这里好捕捞海龟,还可以贩卖淡水,我就到了这个岛上,前面几年生意还可以,我又叫我的孙子过来了。 没想到去年三月来了三个外国人,从此,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不准我们做生意,就算我们捕捞到什么海产品,都必须先向他们报告,交一定的保护费。 我们想走,他们又不准我们离开,说只要敢离开,随时要我们的命,我们没法呆下去了,所以有机会我们就离开。 你们找什么药?要马上走吗?如果马上走,就太好了,我们好赶一个方便。” 阿元话里很急切希望和阿成他们一起离开。 “别怕,什么情况慢慢说,现在我们是四个人了,他们三个人,我们不怕他们。 我们找到了药就离开,如果到那时,你们想离开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 阿成和沈浪的到来,似乎让阿元和阿钱的胆子变壮了,二人走路腰也挺直了。 “阿成你们二位来找什么药?是苏铁吗?”阿元背靠椰子树问道。 阿元的问话让沈浪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还没说,这阿元怎么知道呢。沈浪很诧异地问道: “老伯,我们要找的药正是苏铁,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就是这种药呢?” “这些年到这里来找苏铁的人可多了,我八年前来这里,这里有一个老中医,就专门从事苏铁中药的制做。他的苏铁中药可有名了。 后来他年纪大了,见我来的时间长,人老实,就招我为徒,将这门手艺传给了我。过了五年,我的师傅得了重病,回他的老家去了。 我就没再捕捞海龟和贩卖淡水了,专门做苏铁中药售卖,也赚了不少钱。 没想到去年三月来了三个外国人,他们就是听说苏铁中药售价高,才来到这里的。 他们来到这里后,霸占了我们的窝棚,毁了我们的船只,不让我们捕捞、贩卖,捕捞、贩卖要交税,说我们需要他们的保户,取其名曰‘保护费’。 还让我们给他们打工,逼着我给他们制作苏铁中药,不允许我们离开,说我们敢离开,就杀了我们。现在人们想走也不敢走。”阿元说完,一脸悲戚的样子。 “老伯,现在你还在制作中药苏铁吗?是什么售价?” 沈浪关心苏铁中药的现状,先询问老伯中药苏铁的事。 “一年前,原来这个苏铁中药,每一粒售价是五十块钱。 这三个外国人来了之后,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将售价提到八十元钱一粒,并逼着我加速做,赶进度,但这个药它的原料没有焙制到位的话,药效就打折扣。 现在售价没变,但口碑已经不行了,买主越来越少,也不太好做了。 尤其这半年来,这三个人想从我这里将这个制药技术学到手,不让我帮他们干。 由于原料有问题,我也为了保命,留了一手,所以到今天,他们还没有将这个手艺学到位,就还没有对我下手,如果我把这个手艺早传给他们了,说不定我们二人早已尸骨无存了。 今年春节以来,这三人看我们处处不顺眼,经常找我的茬,我们随时都有危险。 你们小船停泊这个位置,在去年腊月也有两人停了一只小船,这二人停泊的时候我们也正好在这里,他们说要上岸办事,要五六天才离开。 我给们说要停靠,要先请示这三人,得到同意才行。这二人也主动找了这三个人,听说这三人也收了什么停泊费还有押金。 但两天后,小船和人都不见了,我猜测十有八九是被这三个人害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药还是可以制,现在我制作的时候都有人监督,不管是材料还是成品,不能带走一点。你们要的话,必须这三个人同意才行。” 阿元老人边说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阿成和沈浪。 “要些什么原料,你一个人采制不行吗?”沈浪望着远处的几棵椰子树问道。 “原料就在这个小岛上,其他地方的原料药的有效含量不高不纯,制作出来药性就不够,存放时间也不长,所以只能够要这个小岛上的原料。 你看右边这儿就有几棵很好的原料。我带给过去看看。如他们醒来过问,你们就说是来买药的,我带你们看椰子树。” 阿元边说边向右边那几棵高大的椰子树指。 沈浪和阿成跟着爷孙二人,朝右边几棵高大的椰子树走去,边走阿元边向二人介绍中药苏铁所需原料。 他说这个小岛椰子树原来共有三百多棵,苏铁树共有六十多株,左侧生长的椰子和苏铁总体要少一些,右侧要多一些。 原来他们爷孙二人住的是右侧窝棚,这三人开始住的是左侧窝棚,过了一个月,这三人将他强行赶出来,让他们住左侧窝棚,三人住进了右侧窝棚。 沈浪顺着阿元的手指方向望去,这个小岛有两个窝棚,左小右大。 左侧现在约有一百棵椰子树,苏铁树只有十多二十株;右侧椰子树约有二百棵,苏铁树约有四五十株,总体上右侧比左侧长得茂盛高大,可能是向光和背光还有风向的关系吧。 右侧有一棵椰子树怕有六十米高,特别显眼,如一把巨伞撑在小岛的半空,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其余高度普遍在三十米左右。 苏铁树都还长得茂盛,其中右侧有一株长得尤其出众,高度约有十米,枝繁叶茂,羽状叶约有三米长,树冠张开比那棵高大的椰子树冠还大。 如果说前面那棵椰子树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么这株苏铁就是一个健壮的青年,在遥望并守护住她。 一行四人正在边走边看边聊,这时从右侧窝棚里传出一个粗暴的声音: “阿元、阿钱,干什么去了?还不上工?” 第一0一章 刷卡也行 “来了,来了。我们先前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有起床。现在有客人……” 阿元和阿钱边回答边跑了过去。 “你们跑那边干什么去了?那是谁?你们认识?” 这时从漂亮窝棚里,走出一个中等个子,光着上身,胸前纹了一只鹰的男人,将衣服搭在肩膀上,边问边向跑过去的爷孙二人和沈浪阿成二人扫视。 由于距离不太远,说话声音只要大一些,彼此都能听到。阿钱边跑边回答说: “我们看有两个人靠岸,就过去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这两个人说是来购买药材的。” “好,知道了,上工去。”光着上身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是,老板。”阿元二人回答着进了漂亮棚子后方。 “二位老板,你们来有事吗,我们在这里,请到这边来。那边没有人。” 光着上身的男子对沈浪和阿成喊道。阿成和沈浪听到有人在和他们打招呼,立在原地,阿成小声对沈浪说: “我们暂别走了,先等等看。”然后大声回复道,“好的,老板,我们这就过来,我们上岸了没有看见人,就随便走走。好的。” “喂,来买主了。” 光上身男人回头对棚子说了一句,不一会儿,从棚子里走出两个人. 一个秃顶,脖子上一根粗金项链,穿条背带裤;一个身材较矮,但看上去很结实。 三个人一起朝沈浪和阿成这边走了过来。要走到沈浪和阿成的面前时,光上身和矮子主动退后,让秃顶走在了前面。 秃顶走上前来,先向二人打招呼: “两位老板辛苦了,请到棚子里坐坐。” 然后分别和沈浪、阿成握手。另外二人从头到脚打量阿成和沈浪,然后也走上前来分别和二人一一握手。 握完手,二人一齐说道: “二位辛苦了,请到棚子坐,喝水。” 沈浪和阿成跟着三人,沿右边小路向漂亮窝棚走去。 左边窝棚是由三个椰子树,几根木棒,几片石头,几块被海水锈蚀的破铁板搭建成的,勉强遮风挡雨和遮羞。 往右走近一些就闻到一股强烈的中药味道,再靠近一些,才发现这个窝棚比想像的大一倍,是紧紧依靠几棵粗大的椰子树、几根木头和几片石头。 这三者是窝棚的“骨架”,起着支撑和抵抗外力的作用,几块蓝色铁皮再将石头和椰子树包裹遮盖而成,虽然四壁漏风,但还算坚固。 大门是一块用铁丝吊着的木板,推开木板走进去,这个窝棚中间用两块稍薄的巨石分成了两部分,两片石头中间有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就算作这两个房间的隔子门,后一部分只占前一部分的三分之一。 就是这三分之一也比左边破烂的窝棚大一些,看来是制造中药的厂房,阿元和阿钱正在里面择着一些小的干的花朵,沈浪和阿成走进去,二人同时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又埋头开始工作。 沈浪他们脚下这一间,摆放着一个石头顶一片圆石组成的石桌,周围三个石头凳子,一把不完整的咖啡色的沙滩椅,里边一点是由石头和竹席铺成的地铺,够三四个人睡觉。 秃顶回过身来,将石桌上的一瓶无商标的水打开,倒了两塑料杯,分别递给了阿成和沈浪。二人接过来,没有喝,轻轻放在了桌上。 待二人落座,秃顶开门见山问道: “二位老板,听说你们要购买药,不知是真是假?” 阿成说道: “是的,老板,我和这位亲戚来就是想买一点苏铁中药回去,不知有没有现货?如何卖?价格是多少?” 秃顶打了个哈哈,笑道: “苏铁是门好药,对人体全身都有免疫作用,尤其治疗心脏有独到疗效,一天只需要一粒,吃多了反而有负作用。供不应求啊。价格嘛是一粒八十元,不知先生要多少?” 阿成望着沈浪,他不知道沈浪要购买多少。 沈浪略一沉吟,回答道: “六十粒,有现货吗?”之所以要六十粒,他想师傅一天一粒,够吃两个月,身体恢复有这么多应该可以了,另外身上的现金也不多,其余的钱没在身上,要到银行才能办理。 这六十粒苏铁的钱一开支,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 “这个药太珍贵了,现货没有这么多,如果先生忙的话,我们只有加班加点赶制,给先生做出来。”秃顶如实回答。 “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出来呢?”沈浪补充问道。 “最快也要两三天吧,这要问我们的制药大师阿元了。”秃顶微微一笑向正在制药的阿元努努嘴。 “好,就要六十粒,三天就三天吧。” “那先生是不是给我们一点定金?表示先生的诚意。”秃顶抓住脖子上的金项链挪了挪,肥硕的圆脑袋做了个头部运动,头像个陀螺转了两圈。 “可以,不知按什么标准向老板支付定金?” “现金行,刷卡也行。就按百分之三十吧,怎样?”秃顶端起自己面前的无商标瓶子,打开喝了一口,将石桌边上的一个刷卡机拖到了桌子中间说道。 “行,四千八百元……二千四百元……百分之三十……,我给你现金吧。给你一千五百元。” 沈浪边口算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夹在手中数了两遍,递了过去。 “好,老板爽快,药制作完成,我一手交货,你付余下的钱。三天后就在这里完成交易。只是不好意思,二位老板,我们这里条件简陋,恕不能接待,吃住还望你们自己解决。” 秃顶婉言拒绝了沈浪和阿成两人的吃饭和住宿。 这两个问题沈浪和阿成倒不担心,他们可以在小船上吃住。二人对望一眼,表示没什么问题,同时用眼神交流一下,不知这位秃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起身,告辞出门。走到门口,秃顶又补充道: “为了保证能够按时交付货物给二位老板,我们那边窝棚是制药师傅的住房,请二位也不要打扰他们,他们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的劳动进度,完成不了任务。请二位多多谅解。” 沈浪和阿成没有作声,二人一前一后从小路回到了小船上。 第一0二章 夜已三更 此时,已临近中午,阿成慢慢做饭。 沈浪一个人在想着心事,这秃顶为什么两次打招呼不能住窝棚呢,在漂亮棚子是怕我们偷学了制药工艺,还是怕我们知道,他们干不光明的事情。 在烂棚子是怕我们和阿元、阿钱交流,得知他们的中药掺假的真相以及他们干的罪恶勾当。 还是让我们就像上次一样,遇到台风海浪翻船,沉入海底喂鱼,亦或是要在船上将我们杀掉,像阿元故事中讲的那样,毁尸灭迹,连船也不放过。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不多久,晚饭做好了。 二人开始吃晚饭,边吃边聊这段时间来的见闻,沈浪把今天在讨价还价时的情况再次提出来,让阿成分析。 阿成认为,只不过是对方的一种防备,不想让外来人知道他们的秘密,至于说影响阿元他们的工作进度,表面上看是合理的,其实也是怕外人知道他们的秘密,故意说的一种借口,其他不必多虑。 如果真如沈浪所担心的,那昨天对方知道他们登岸,肯定就过来干涉,甚至动用武力了。沈浪觉得绝非如此,还是当心为好。 晚饭要吃罢的时候,沈浪耳朵比阿成灵敏,听见从右边小路上有人走来的声音,他放下碗筷,走出船舱。 果然有人从小路过来了,正是昨天的纹身男子和粗壮矮子,不过纹身男这一次穿好了衣服。 二人边走边嘀咕,一抬头看见船舱里有人出来,马上脸上挂笑给沈浪打招呼: “老板,都吃过晚饭了?这么早。” “二位好,没事做,也不能逛,我们就只好做饭了,我已经吃过了,他还在吃。” 沈浪也笑着给对方开起了玩笑。 阿成听见沈浪和人对话,也走出船舱,手里还端着饭碗,碗里还剩有小半碗饭和几片火腿肠。 阿成也和过来的两位打招呼: “二位老板吃过了,出来溜达?不好意思,一碗白饭,我就不请二位品尝粗粮了。” “哪里,哪里,这个鬼地方,啥人到这里都一样。这位老板不是说要转转吗,你们吃完饭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走走。” 阿成抓紧吃饭,所来二人也东看看西瞧瞧阿成他们这艘小船的样子,纹身男还特意用手试了试小船缆绳结不结实。 没有两分钟,阿成吃完饭,四人一起围着小岛走了走,纹身男和矮子分别吹嘘自己,以前做过的几桩大买卖,这个说赚了千万,那个说赚了上亿。 赚钱的事吹完了,找不到说的,就吹这里的中药不止苏铁,还有很多品种正在老板的带领下处于开发中。 就是这样慢吞吞的走,也没有一个小时,就走完了整个小岛,结束溜达,各回各的住所。 地方太小,人无事可做,感觉特无聊,到了晚上,倍感空虚和寂寞,阿成和沈浪无事找事地说一些话来打发时间,阿成突然问道: “沈先生,我一直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身手,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感觉非常安全。那天你是如何制伏劫匪的?” 沈浪故意增加点话题,于是说道: “你真没看出来我有两下,怕也听说过吧?” “我真不知道你有这么高超的武艺,哦,我想起来了,前一段时间报纸上登载了一则消息,说一个中国人救了一个外国小女孩,此人还得到了那小女孩父亲的重奖,说的就是你吗?” 沈浪简单地向阿成讲了那个救人的过程,阿成连声称赞沈浪了不起。 这时月亮透过船舱照了进来,阿成突发奇想对沈浪说道: “沈先生我们来比赛背诗好不好,我先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该你了。” “我不行,我只记得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算你赢。” “刚才我是看见月光,突然想起唐朝诗人李太白的《静夜思》,其实我也只记得这一首,沈先生你的武功既然这么厉害,能不能给我露两手,让我欣赏欣赏过过干瘾。我这里有武器。” 阿成饶有兴趣地想看看沈浪的武功,提出来想看他表演。 “你有武器,那前边遇到劫匪,怎么没见你拿出来用?”沈浪反问道。 “我的武器就是我的鱼叉,他们的是***,你说是我的鱼叉快,还是子弹快,如果我用了鱼叉,现在我们两人都没在这儿,喂了鱼了。” 阿成边开玩笑边从船舱里找出了鱼叉,抛给了沈浪。 沈浪接过鱼叉,试了试鱼叉的分量,走到船舱地板上说道: “长枪我还真没练过,只练过几年长棍,我把枪当棍使,走两路试试。” 只见沈浪将长枪一挺,一招蛟龙出海,长枪如一条怪蟒飞出大海,在空中飞舞,枪尖不停抖动,好比蛟龙在吐着舌头,寻找猎物。 一招使罢,又使出第二招腾蛟起凤,第三招提手上势,第三招天山飞渡,第四招铁树开花……只见枪是棒,棒似枪,风声呼呼、银光闪闪,枪在月下翻,人在影中闪。 人影与枪影混成一片,一时枪指青天,一时棒举明月,一时如哪吒闹海,一时如大圣翻天。 最后一招童子拜佛,取个收势,将枪一收,金鸡独立于船舷之上。 阿成不禁拍手叫好。一段表演罢,二人就在船舱中休息,虽没有床上舒服,但出外之人只能将就。 沈浪一时睡不着,原来是他想起了师傅给他的剑书,这次也带来了,他对于剑书上的内容,自然比较熟悉,只是没花有时间细细揣摩,现在睡不着。 他干脆坐起来,边打坐边思考剑书上关于“燕青十八浪”这些招式的描写,那些地方存在瑕疵,结合实战来思量,发现有个别地方略有问题,一招一式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头脑里有了一些眉目。 不知不觉,夜已三更,他才和衣睡下。这一夜平安无事,他也睡得香。 第二天,二人还是没事做,白天就做了三顿饭,中途秃顶、纹身和矮子来过一道,也只是随便打个招呼说个话,就离开了。 在沈浪和阿成吃早餐的时候,阿元和阿钱从小路过,远远的往沈浪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神色落寞地向他们的工作房走去了。 晚上,二人又闲聊了半天,阿成说要养精蓄锐,提前躺下了,沈浪习惯了,要打坐一到两个时辰才上床休息。 昨天开始,他又在思考师傅给他定的任务——将雪山派剑法“燕青十八浪”找出瑕疵,做一些改进。 他知道师兄有些力不从心,这个任务其实主要落在了自己肩上。 他也希望自己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片心意,从昨晚开始,他就在琢磨这件事,并有了一些想法。 今晚他待阿成睡熟后,自己又对剑招进行了细致分析,已经对前三招有了一些新的思考,对其中几个收和放的动作进行了推敲。 他想到关键处,直接站了起来,用前一次缴获的匕首当作长剑在船舱里演示,试图从动作中找出剑招中的疏漏和不足之处,这一演示果然有用,他手中没有纸、笔,就在心里牢牢记住这几个改进好的动作。 他觉得比较满意了,才和衣躺在床上。 第一0三章 东西爆炸 这时夜已三更,除了细细的海风吹拂着海岸的树木、小草,柔和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和着躺在沈浪身边的阿成发出的轻微鼾声,四周一片寂静,是那样的祥和而美好。 沈浪正沉浸在这美好之中,突然听到了后边小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和其他声音一对比,实在太刺耳,何况沈浪的听力比常人要好,听得格外清晰,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两个人,这两个人还在耳语。 他轻轻坐起,移步到船舱边,侧着脸,只用一只眼睛观察,由于海浪在轻轻拍打小船,所以船身的轻微晃动别人看不出来。 从破烂窝棚这边小路上,蹑手蹑脚走过来两个蒙面人。 一前一后猫着腰,走在前头之人偶尔又回头和身后之人耳语几句,说话声音太低,沈浪听力虽好,也听不清楚,只在二人走近时,略微听得出一两个字,什么“高,快,不行,退”。 两人走到沈浪缆绳固定小船的地方停住了,前一个空手,后一个手里拿一个**似的东西。 从身高和体形来看,不像阿元和阿钱,这两人是谁呢,沈浪在心里盘算,最像的是纹身和矮子。 他此时不便叫醒阿成,先一个人看看这二人要干什么,只是苦于手中没有武器,有一把匕首都放在枕边了。 二人向小船望了一眼,两人比一个手势,矮子开始解缆索。 由于阿成怕小船被海浪冲走,还加了一道铁链,等于是双保险。 矮子解铁链费了一阵功夫才解开,正要解缆绳,沈浪手里没有武器,一个人冲上去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想先出个声将歹徒吓走,再和阿成商量咋办。 他伸出脑袋,低喝一声: “谁?在干嘛?” 岸边二人没想到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动,矮子丢手转身就跑,高个比矮子镇定,骂了一声: “杂种。” 然后右手将手中的武器一举,左手一拉**的击发环,用力朝沈浪站的船舱扔过来。 这一下看清楚了,歹徒扔的是**,冒着烟向沈浪飞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浪移形换位,左脚向左一步,右脚一抬一踢,将**踢飞入大海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溅起二十多米高的水浪。 扔**之人转身就跑,从左边几步蹿入一人高的野草,一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沈浪不敢贸然追击,一是地形不熟,二是手中没有武器,只能眼睁睁看见歹徒跑掉,从路线看,是从左边小路溜掉的。 沈浪心里暗叫一声:“好险。” 如果他睡着了,这颗**在船舱里爆炸,这时二人都上了西天。 阿成被这一声巨响惊醒了,翻身起来大声问道: “你在玩什么?什么东西爆炸了?你不要命了。” 沈浪拍拍手对阿成说道: “我什么都没玩,有人要玩我们的命,刚才这个声音是**的爆炸声。 来了两个人,一个解我们的缆绳,还没解完,我出声制止,这个人跑了,另一个手里拿一个**,拉了引线向我扔来。 幸亏我眼疾手快,将**踢进了大海,否则我们的小船和人现在是四分五裂,千片万片。你还有命问我在干什么。” 阿成听了沈浪的叙述,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道: “我们快去把缆绳固定好。好险。” 这时沈浪也回到睡觉的地方,将匕首抓在手中。 二人上得岸来,沈浪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阿成负责固定缆索,这一次固定得更加结实了。 让二人觉得特别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响,两个窝棚里的人没有出来一个,难道是没有人听到这一声巨响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阿元和阿钱也没听到,难道这四人是一伙的,但从前面阿元和阿钱的行动说话来看,又的确不像一伙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二人感觉眼前有层层迷雾。 二人不敢睡觉了,一人守夜,一人和衣躺一会儿,交换着终于熬到了天亮。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呢,沈浪和阿成能否躲过一劫。 沈浪和阿成当晚无法安心睡觉,只得一人守夜,一人躺一会儿,终于熬到了天亮。 一轮太阳从遥远的海边慢慢升起,阳光洒在蓝色的海面上,海鸟飞翔,鱼儿游泳,小草生长,树叶闪光,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美好,昨晚的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边做早餐,沈浪将整个过程对阿成叙述了一遍。 阿成沉默不语,沈浪在心里琢磨:这是谁要取他们二人的性命呢? 是阿元和阿钱吗,从这二人的语言和动作来看,实在不符合,如果从动机来看,倒有可能。 因为知道他们是来买药的,这么远来买药,不管怎么说身上总有钱的,谋财害命是存在的,特别有一点,这两人来的路线和逃跑路线都是相同的,都从左边来又从左边小路走。 他们来去方便撤退也快,从后两点来看,不能排队这二人是歹徒的可能。 这是卖药的三个老板干的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说不是吧,首先,他们有这个胆量与势力;第二,昨天他们看见了自己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说不定就红了眼睛,认为我身上还有很多钱,谋财害命也是存在的; 第三,从言谈举止来看,这三人平时就应该干过类似的事情,他们是完全做得到的。 但也有两点好像可以排队他们是歹徒的可能,一是他们不缺钱,这一点不是完全占得住脚,谁嫌钱多呢。 中外古今,还没有一个人说他的钱多得花不完,好像还有个规律,钱多的人越是想钱。 但他们应该想到,昨晚把我们炸死了,得不到我身上的钱,又有何意义。 反正这一点有所违背常理。二是昨晚二人来去的路线都不是右边,损毁常理谁都喜欢轻车熟路,去陌生的地方至少撤退不容易。 如果是这三人干的,就只能够这样解释,这三人计划好,故意从左边小路来去,不成功以便嫁祸于人,对于地形他们三人也是熟悉的。 思来想去,还是卖药老板三人的嫌疑最大,只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这件事情还没结束,沈浪还在等待拿药,还没死亡,对方还会有所行动,等待一点时间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 对了,是否是这三人不能按时交货,将我们杀了,就不用交货还赚了一笔。 一切可能,只能通过时间来检验了。沈浪见对方一定要置他们二人于死地,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第一0四章 扫射小船 早餐吃完,他将阿成叫进船舱,悄悄对阿成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早餐过后,秃顶、纹身和矮子三人,都来到了阿成和沈浪停靠小船的地方,阿成主动走上岸,和三人打招呼: “三位老板,你们早啊,今天这么早就出来溜达了?” “平时也是这样了,吃完早点都出来走走看看。昨天晚上还睡得好吧?怎么没见另外一位老板呢?” 秃顶没有见沈浪出现,看了两眼阿成和小船很关切地问道。 “我睡眠倒还将就,因为我这人一躺下,就是春雷也吵不醒我。 但我的朋友可没休息好,他受了点小伤,不是还没起床,还躺在船舱里。今天早晨听他说,昨晚发生了点意外,他被人暗算。” 阿成装作很遗憾的样子说道。 “昨晚发生意外,有人暗算他?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 秃顶看了两眼缆绳拴椰子树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没给我说明白。只说有两个蒙面人来暗算他,扔了一颗**,幸亏他动作快,才没有被炸死,但手臂和左胸都受了伤。” 阿成装作没看见他在观察缆绳固定处,低头回答。 “走,我们去看看,这么重要的客人到这里,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暗算。你们没通知我们,通知我们,就一定叫他走不了。” 秃顶边说边带领纹身和矮子踏上了小船。三人在前,阿成在后。 三人走进船舱,见沈浪躺在船舱里两块木板上。 沈浪听见脚步声,又看见有人走进船舱,赶紧用右手支撑着木板,试图要坐起来。 秃顶一见沈浪左手臂和左胸都用纱布缠裹住,纱布上还隐隐有血迹,想坐起都很吃力的样子,赶紧上前两步打招呼制止道: “先生不需坐起,养伤要紧,这样会崩裂伤口。我刚才听阿成说你昨晚受伤了,不碍事吧?” “谢谢老板关心,不碍事,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我身体不方便就不管你们三位了。随便请坐。” 沈浪勉强将坐起来与三人打招呼。三人没有找地方坐,都不约而同扫视了船舱一周,秃顶扫视完过后对沈浪说道: “那先生慢慢养伤,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三人退了出去。 沈浪装作有气无力地说声谢谢,然后又用右手撑着木板躺了下去。 阿成在送走三人的时候,故意大声说道: “沈先生,你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今天你就躺着休息,什么都不要管了。” 等三人走远,阿成走进船舱对沈浪笑着说道: “今天我的表演够精彩吧,没露出破绽吧?” “今天你的表演不能获奥斯卡,至少也能获百花奖。不错,我很满意,你就等着好戏看吧。” “人家就一定按你的思路走,就一定会上钩?” 阿成歪着个头笑问道。 “不但会按我的思路走,好戏就在今晚上演。我要养精蓄锐,你看住外边就行了。” 沈浪说完,转个身将被子蒙住头,闭上了眼睛。 阿成装作对小船修修补补,东看看西敲敲,在外面观察住一切动静。 到了傍晚,也是阿成了个人做事,将晚餐做好,端到沈浪所躺地铺前。 二人早早吃了晚饭,将容易毁坏的东西收拾好,只留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在外面。然后沈浪继续闭目养神,阿成继续在外监视。 到了晚上,阿成将鱼叉取出来,放在枕边,找不到其它武器,沈浪将前几日缴获的匕首随身带好。 到了二更天,沈浪将左手臂和左胸的纱布两把扯下来,扔进大海,和阿成带着鱼叉悄悄躲藏到岸边深草里。 这里离小船近,观察位置极佳,既可以照顾小船,又能够观察两个窝棚和两条小路的状况。 虽然大部分蚊虫都睡觉去了,但还有少数出来打夜食,吃宵夜,叮得二人受不了,可二人不敢拍打发出声音,只能轻轻用手掌在身上抚摸驱赶。 捱到三更,还是不见有人出现,阿成受不了蚊虫的叮咬轻轻对沈浪说: “我看不会有人来了,蚊虫又这么厉害,我们撤回去算了。” 沈浪左手一伸,将阿成嘴巴捂住,原来是情况出现了。 从右边窝棚里出来三个黑影,脸上都蒙着黑布,手里分别拿着武器,正轻手轻脚一步步从右边小路过来。 沈浪和阿成不敢有丝毫大意,屏住呼吸,看这三人要如何动作。 三人走到固定小船的椰子树旁边,这时看得很清楚了,从身高体形来看,也能辨认出是秃顶、纹身、矮子三人无疑,都戴了黑纱布。 秃顶手中是一把***,另两人各自提了一把刀,纹身手提长砍刀,矮子一把短刀。 特别是秃顶不知是咋想的,你戴个黑布只能够遮住脸,你的光头也太明显了。 这不还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秃顶左手掌向左右分别指了一下,另两人一边站一个,双手举刀,做好向船中扑的姿势。 然后秃顶双手举枪,朝沈浪和阿成睡觉的地方就是一通扫射,一阵枪响过后,沈他们的小船船舱已是千疮百孔,尤其是船舱上的蓬布更是惨不忍睹。 扫射到最后,秃顶还不忘来一个全面覆盖,将整个船体都扫射一遍。 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秃顶手一挥,二人如恶虎般扑进了船舱,朝沈浪和阿成睡觉的地方挥刀一阵乱砍。 沈浪见时机一到,再不动手,等扑进船舱的两人歹徒返回,双方力量就有悬殊,何况对方手里有枪。 说时迟那时快,沈浪右手一抖,将匕首作飞刀,向秃顶持枪右手掷去,秃顶根本不知怎么一回事,右手手背已然中了飞刀,“啊”一声大叫,手中***掉在了脚下。 来不及多想,沈浪身影一晃,人已到秃顶右侧,飞起一脚,先将掉在地上的***踢进了大海,再一脚,将秃顶踢翻在地。 这时扑进船舱的两人歹徒乱砍一通,没听到人的**之声,二人将被子一掀,发现床上没人,折转身,两人同时骂道: “妈的,上当了。” 同时听到了秃顶发出“啊”一声惨叫,知道秃顶遭到了伏击,两人往外冲,看见沈浪一脚将秃顶踢翻,大叫一声“大哥,我们来了。” 提刀一跃,双双冲上岸。 第一0五章 见鬼去吧 沈浪手中没有武器,见两人恶狠狠扑来,在这里展开搏斗,就会变成一对三,一旦这三人发现阿成的躲藏之处,阿成也有危险,不如先引开敌人。 为了不让秃顶有参战的可能,沈浪挥起拳头在秃顶脸上猛力一击,也顾不得打个什么样,起身就向右边跑,二人上得岸来,也没管秃顶的死活,纹身对着秃顶说一句: “大哥,稍等我们把这小子收拾了就来。” 边说二人提刀朝沈浪追去。 沈浪故意放慢脚步,让二人感觉追赶得上,等二人一追近,又飞跑几步,将二人甩在后面。 看二人远离阿成藏身的地方了,沈浪停了下来,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二人追到近前,纹身喝道: “跑啊,怎么不跑了?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纹身的话,又逗起了沈浪以前不学无术、油腔滑调的玩兴,他故意嬉皮笑脸说道: “昨天都还那么客气叫老板,怎么今天没有礼貌了呢?不叫老板,叫人家小子。 今天是谁的死期天知道。老子手下不死无名之鬼,有种的给老子报上名来。” 二人气得“哇哇”直叫,二话不说,挥刀向沈浪扑来。 沈浪见敌人刀势猛烈,先躲躲敌人的锐气,于是左躲右闪连连后退。 敌人见沈浪没有还手之力,更是得理不饶人,挥刀猛砍猛冲,通过前边敌人挥刀进攻的路数来看,沈浪觉得对手的刀法一般般。 待退到一个较宽畅的地方,沈浪站在了场地中央,他要戏耍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歹徒。 二人见沈浪没向后退了,一前一后将沈浪围在了中间,同时挥刀朝沈浪头顶劈下,沈浪见前面歹徒刀砍头顶,后面又是利刃劈空之声,知道敌人前后都在向他挥刀,来一招金蝉脱壳,身影一晃。 跳出了二人的大刀之下,二人见一刀砍空,第二刀又横扫过来,双双挥向沈浪的腰部,沈浪大喝一声: “来得好!” 一招旱地拔葱,离地四尺,从二人刀锋上方掠过。 人一落地,沈浪拍拍手笑道: “来呀,有什么招使出来啊。今天大爷陪你们玩玩儿。” “敢在南海双煞面前说大话,让你知道双煞爷爷的厉害。” 二人口中说话,刀上不停,双双舞刀,不断向沈浪身上招呼。沈浪还要逗他们玩玩,于是双边战边退。 双方大战了三十个回合,沈浪退到了小岛最高的一棵椰子树下,以椰子树为隔挡屏障,和二人交手了几个回合。 二人又挥刀向他砍来,他向左一闪,又向右一闪,将二人双双引开后。 沈浪施展轻功,如一只大鸟三两下,大较低的椰子树跃上了最高的那棵椰子树,坐在上边,双脚一盘,对地上的二人道: “爷爷在此,要不要将椰子树砍倒,放爷爷下来啊。” 二人见沈浪上了高树,一下子拿他无法,二人在下边嘀咕了两句,翻身就往小船方向跑,这下沈浪知道,他们是要去看秃顶伤得怎么样,可不能让这两条恶棍逃了。 他在树上叫道: “想逃吗?没那么容易。给老子站住!” 话音未落,人已从树上飘然落下,朝跑在后面的矮子一脚踢去,正踢在矮子的背上,居然没把矮子踢倒,只踢了矮子一个趔趄,而沈浪的脚反而有点生痛。 矮子见沈浪下来并踢了他一脚,气得闷哼一声,回头挥刀又砍,跑在前面的纹身也回身参与战斗。 两人招招不离沈浪的要害,开始沈浪只不过是想戏耍二人一通,让二人知难而退,饶二人一次,但见二人是如此凶狠,顿时起了杀心。 他边战边退,且战且走,慢慢退到了海边。 这时纹身猛地一刀向他头部斜砍下来,沈浪一闪,纹身用力过猛,这刀深深砍进了沈浪旁边的椰子树,刀口深入几寸,急切之间拔不出来。 矮子见状,赶紧挥刀,拦腰横砍向沈浪的腰部,沈浪冷笑两声,右手顺着刀砍来的方向,疾向刀背一弹,这刀突然加速,从沈浪胸前掠过,砍向矮子自己腰部。 矮子急忙撒手,刀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他回身就跑。 纹身猛力抽刀,连抽两下终于抽出,沈浪再也不给歹徒机会,右掌一迎,一掌打在纹身面部,纹身闷哼一声,七窍流血,向下倒去,眼见活不成了。 沈浪不等他尸身倒地,飞起一脚,只听扑通一声,将纹身尸体踢落大海,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罪有应得,成为鱼儿的美餐。 矮子打斗这么长时间累了,又惊慌不定,跑不快,还连摔了两个跟斗,沈浪右脚尖一勾、一扬,刚才矮子手中掉下的刀已到了他手上。 沈浪长啸一声,右手运力一掷,矮子背上早中一刀,这一刀将矮子扎了个前胸透后背,扑地倒地,一命呜呼。 顷刻之间,歹徒双双陨命。 再说秃顶被沈浪一掌打倒地后,知道今晚遇到了对手,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也知道今晚可能是他的大限之期,但无论怎样,他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能够当大哥的,自然是个狠角色,他被沈浪的一掌一拳打了个措手不及,鼻子、嘴巴都在流血,这两下反而将他打醒了。 他翻身坐起,左手将脸上的血一擦,“卟”一声将嘴里的血吐掉,一咬牙,左手用力猛地将插在右手背的匕首抽出来,挣扎着站了起来。 阿成不知道现在沈浪那边怎样了,如果秃顶过去帮忙,将会变成三对一,这样沈浪将会非常危险,沈浪一死,他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见秃顶踉踉跄跄向沈浪三人打斗的地方奔,他将鱼叉抄起,大喝一声从草丛中跳出,奋力向秃顶后背刺去。 心想,只要这一下刺中了,就不需要下一叉了,秃顶听得喝声和脑后风响,凭直觉向左横跳了一步,闪开了这致命一击,三尖鱼叉从秃顶右胁下穿过。 秃顶眼疾手快,右肘用力一夹,将鱼叉死死夹住,张开满是血的大嘴狂笑着向左转身扭头,左手中的匕首顺势向后便刺。 第一0六章 九蒸九晒 阿成没想到秃顶反应这么快,急切间又不敢撒手,怕秃顶一得到鱼叉后,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就死死抓住鱼叉。 不料对方的匕首已从左方刺来,来不及躲闪,秃顶的匕首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左臂,他顿感钻心般疼痛,但这时更不敢撒手了。 一旦对**到鱼叉,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就只有等死,只能忍痛坚持,双手死死抓住鱼叉柄后部。 秃顶在急切间拔不出深深刺进对方手臂中的匕首,又拽不动阿成手中的鱼叉,他的实战经验可比阿成丰富多了。 他突然将手一放,阿成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放手,这就像拔河一样,如果哪方突然放手,另一方必然向后摔倒,这一下阿成重重摔在了地下。 秃顶猛扑上来,双肘用力向阿成砸下来,阿成手中有鱼叉,但鱼叉太长,无法顺转方向刺对手,只得双手握住鱼叉向上一拦,抵住秃顶的胸部。 秃顶伸出双手,奋力向下压,一人在上一人在下成了第二次拔河。 这时,从左边小道上过来了两个人,不用说,自然是阿元和阿钱。 其实这两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知道,第一天下午他们在制作中药的时候,听到了老板三人的偶尔对话,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了沈浪二人面临的危险境地,但不敢出来通知阿成和沈浪。 他们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现在谁的势力强还不知道,假使沈浪一方拼不过对方,那他们二人也会跟着死。 现在见沈浪将两人引开,而阿成和秃顶正在殊死关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边沈浪占了上风。 二人悄悄起来,在旁边观察,现在再不出手,阿成必然要被秃顶杀死,那边的二对一将会变成三对一。 现在出手还有可能改变局势,将秃顶杀死,就变成了四对二,胜算就大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在这样的利益均衡下,二人冲上来,一人抱起一个石头,同时奋力朝秃顶的背上砸下。 秃顶先前就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又受到石头的猛烈一击,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身体一侧,倒了下去,嘴里还在不停汩汩冒血。 二人见秃顶没有了反抗能力,将阿成扶起,问要不要包扎,阿成头摇两下,手拿鱼叉一咬牙说道: “不,我们还是去看看那边,我是明伤,不碍事。” 三人急匆匆向沈浪那边跑去。刚跑二十余丈,就撞见沈浪已从草地上大踏步过来了。双方简单交流了几句,沈浪说道: “我们还是去看看秃顶怎么样了,这边一个喂了王八,一个躺着不动了。” 三人回到秃顶这边,秃顶嘴里还在吐血,眼见活不成了。阿成一见秃顶,心里还不解恨,跑上去又是一脚,还要用鱼叉扎。 沈浪见状,说道: “你们也挺厉害的,秃顶活是肯定活不成了,也没必要折磨一个将死之人,他也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扔他下去喂王八。” 四人一起动手,分别提着秃顶的手和脚,“扑通”一声扔进了大海。 “阿元、阿钱,再辛苦你们一躺,过去把矮子也扔掉。我帮阿成包扎一下伤口。” 阿元和阿钱按沈浪指点的方向走了过去,沈浪扶着阿成回到小船,从箱子里找出止痛药和纱布,给阿成处理了伤口。 不一会儿,阿元和阿钱也将矮子的尸体处理完回来了,他们走进船舱,阿元对沈浪说: “真感谢你们为我们除了一害,你们不知这三个人有多么霸道。 本来我们也听到了一些对二位不利的消息,但他们三人不准我们走出窝棚半步,秃顶恐吓我们说,只要谁敢踏出半步,就给我们三刀六个眼,或者将我们打成筛子。 他们是怕我们走漏消息。没想到他们最终不得好死。太感谢你们了。 这里睁眼就见星星,晚上风也大,今天晚上二位英雄好汉到恶人的窝棚里去休息,船舱坏了,明天我们来修补。” 阿元和阿钱扶着阿成,四人一起走上岸来。看满天的星斗依然闪烁,海风依然在轻拂着海岸,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已经深夜,阿元和阿钱将沈浪二人送进窝棚,待二人躺下后,他们也回到自己的窝棚,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阿成半天睡不着,问沈浪: “沈先生,在海上,那么凶的海盗,你没将他们置于死地,为什么到这儿,你把这三人都杀了?” “这几人是几次三番要我们的命,不把他们除掉,我们过不了一天安稳日子。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杀人。” 沈浪望着船舱外,若有所思说道。 第二天一早,沈浪和阿成还没有起床,阿元和阿钱已经起来,提水将昨晚的血迹冲洗干净了。到吃早餐的时候,阿钱跑了过来“咚咚咚”敲门问道: “二位老板起床了吗?我们那边做好早餐了,请二位过去吃早餐。” 沈浪和阿成起床,洗了一把脸,跟着阿钱过去,此时,阿元已经将早餐摆好,四人吃过早餐,沈浪说: “我叫沈浪,他叫阿成,以后就不要叫我们什么英雄、大侠、老板了,就叫我沈浪或沈先生,叫他的阿成就成。 从今天开始,阿成的主要任务就是养伤,你们二位抓紧帮我把苏铁中药制作好,顺便帮我修补一下船舱,以后二位的日子就好过了,我相信再也没人欺负你们了,你们好好做生意,赚大钱。 我在这段时间,你们的安全就交给我了,你们尽管放心好了,不过,这保护费嘛……”沈浪故意拖长了声音, “是不用交的。”四人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沈老板,哦,沈先生,首先感谢你给我们除了一害。但这个苏铁药吧,我们不是十天半月就能给你做好的。” 阿元听了沈浪的话后说道。 “什么!十天半月不能制作好。什么意思?” 沈浪一听就着急了,打断阿元的话问道。 “沈先生不要急嘛,你先听我说,这个苏铁中药啊,要得效果好,必须要九蒸九晒又九制才能完成,这样制作出来的药才是上乘药。 以前我们私藏了几颗,今天可以给阿成吃止痛止血,但不够你要的数。 你要的数目我们只有重新制作。先要将苏铁的果实和椰子花摘下来,至少晒九个太阳,然后放在蒸笼里蒸九次,这样做的目的是去腥、去咸、去毒、去涩,提高药性。 九制指的是人工手续都有九道。我就不一一叙述。然后将这两种磨成细粉,按一定的比例搭配,辅之以海龟之口液,做成药丸密封而成。 不说一个月,至少都要二十五天以上。没关系的,阿成反正要养伤,他那个伤口很深地,十天半月也很难痊愈,还要修补船舱。所以先生不要着急。” 第一0七章 这是鲨鱼 沈浪听了,也觉得阿元说的是个道理,何况阿元也不可能骗他,没有他法,只有耐心等待。阿成服了阿给他的几粒苏铁药后,手臂不再红肿、疼痛,效果确实显著。 不知不觉,二十多天过去了,在阿元和阿钱的帮助下,阿成的小船也修复好了。 这期间阿元还卖了一次药,是前几天秃顶他们逼着阿元二人赶制的,效果要差一些,当然也不多,总共才十几颗。 阿元的意思不卖,值不了几个钱,药的效果也不是特别好,想以后拿来跟制作好的中药作一下比较,看二者的药效究竟有多大的差异。可来的客人非得要买,最后扔了一千块钱走了。 经过阿元和阿钱的加班加点工作,沈浪所要的苏铁中药终于制作完成,虽然阿成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沈浪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沈浪和阿成决定启程出发。阿元和阿钱将他们窝棚里最好吃的东西——南海极品海参一人送了两条,又帮阿成检查海上用品是否齐备。 苏铁中药给了沈浪一百颗,药钱自然没有收取沈浪一分,但沈浪觉得这样不合适,临出发时还是塞给了阿元二人五千块钱。 沈浪、阿成和二人依依惜别,又踏上回家的路。 二人是否一路顺利? 话说沈浪和阿成从马欢岛出发,原路返回,经费信岛、过西月岛、越蒙目礁,十多天来,这一段路程风平浪静特顺利,沈浪这几个月来笼罩在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往日太阳出来必须要有仪式感,有一个过渡,作一个铺垫,先来一点雾气,铺上一层银色细毯,然后像个羞涩的少女,先探出头偷瞄一眼外面的世界,看看有没有生人,才踩着银色地毯娉婷而来。 这一天,跟往日大不相同,太阳比往日起得早,一早就把金色的光辉洒在宽阔无边的海面上。 早餐后,阿成继续掌控他的小船,沈浪兴致勃勃立在船头,面对碧蓝的天空不免喜形于色,对阿成说道: “阿成师傅,像这样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到家了,你就可以轻闲一段时间了,你交差我也交差。你后不后悔跑这一趟?” “有什么后悔的,不是你找我,也有别人找我,我的日子总归就是风里来雨里去,一年部是会遇到二三次,只是像这一次那么凶险,还真是第一次。” 阿成坐在船尾单手握桨望着远方说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阿成师傅以后会发大财,享清福。不像我们,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有今天说不定就没有明天。” 沈浪像是对阿成的安慰,同时对自己的日子有点悲戚。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作为普通老百姓,不是我们选择生活,是生活选择了我们,不是我们要这样过,是生活要我们这样过。 今天太阳出来早,天气真闷热,我还没怎么运动,就满身是汗。今年南海的夏天来得真早。”阿成也在感慨生活。 “前面不远就是乐斯暗沙,一过乐斯暗沙渡,过双子群礁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阿成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两人不禁相视而笑。行了一段路后,沈浪突然问道: “怎么感觉我们的小船总是不太平稳?” “现在没有大风,也不存在海潮,是怎么一回事呢,反正我们要小心为上。” 阿成现在不在是单手摇桨,已经换成了双手摇桨,眼睛警惕注视着海面。 “前方有情况,小船不平稳是前面的海洋动物造成的。 他们一般不伤害人,但对我们的小船会产生影响。这些海洋生物在我们的旁边游过,我们的小船就会失去方向,他们带起的海浪远比你想像的大得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小船行驶到了一条狭窄水面,如果绕道而行的话,要多花费至少三天时间,还未必能够躲得过。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们靠边一点,让他们玩高兴,走远了我们再过去。你一定要小心,不能够站起,要紧紧贴住船舱。” 阿成边说边将小船向波浪小一点的左方驶去。 “鲨鱼……鲸鱼!”阿成嘴里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小船加速向旁边小岛驶去,离小岛还有五十米,突然右侧水中一条庞大的黑影冲了过来,小船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冲歪了,船头向右一甩,船尾向左飘移了过去。 紧接着听到船底“咣当”一声巨响,船尾再一次改变方向,又向右方甩了过来,船头方又是“咣当”一声巨响。 两声巨响后,小船边打转向后退了二十米,然后停下来了。这两声巨响把阿成的心都撞碎了,他长叹一声: “天哪!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前边船头变形了,更气人的是我们的船已经不能加速,只能减速了。船尾的发动机螺旋桨连杆已经撞断了,以后只能靠手摇发动机了。” 说完阿成一脸苦笑。 “我们不表演,看他们表演吧。”阿成无可奈何地说道。 “怎么全是鲸鱼?今天是鲸鱼召开武林大会吗?” 一群鲸鱼游了过来,沈浪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鲸鱼,沈浪开玩笑道。 “不对,前面这几头是鲸鱼,叫虎鲸,后面追来的不是鲸鱼,是鲨鱼,叫虎鲨。 你们内陆人一般分不清楚,谁是鲨鱼,谁是鲸鱼还有海豚。尾鳍垂直的是鲨鱼,水平的是鲸或海豚。 排除鲨之后,个大的是鲸,个小的是海豚。鲸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要到水面上来呼吸。 浮出水面时,会喷出水柱,就像花园里的喷泉一样。不同的鲸的水柱也会一不样。 须鲸喷出的水柱是垂直的,又高又细,齿鲸喷出的水柱是倾斜的,又粗又矮,这游走在前面的是鲸鱼中的虎鲸,后面是鲨鱼,虎鲨。 平常他们没有交集,是不打架的,今天不知什么情况,鲨鱼和鲸鱼打起来了。 一定是前面的某一头鲸鱼受了伤,有血流了出来,鲨鱼嗅到了血腥,就会追上来。 而虎鲸他们很团结,遇到外敌,他们会集体抵抗,如有一头死亡,其它会选择陪葬。 刚才是一头虎鲨追一群鲸鱼,不对,应该是追一头受了伤的鲸鱼。哪一条受伤这个就不知道了。” 顿了两秒,阿成用手指着后边一条说道: “快看,最后这一头,他的尾鳍向上高高垂直,这头就是鲨鱼。 你仔细和其它区分,前面的比较明显,尾部扁平,那些就是鲸鱼。” 此时,后面这条鲨鱼来了个回马金枪,冲到前面去,突然来了个调头,又向游在后边的好几头鲸鱼冲过来,完全忽视了沈浪他们的存在。 这一群鲸鱼向两边一分,排成两排滑了过去,相互交错的两条水道形成了巨大的海浪,他们游过的海面像被挖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沈浪他们的小船就随浪不停摇晃,特像一只婴儿的摇篮。以前沈浪真不知道鲨鱼和鲸鱼的区别,今天有机会了解了这么多的海洋知识,不虚此行,只是代价有点大。 第一0八章 寻药回山 一个小时后,海面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经过检查,阿成确定,他们的小船肯定不能使用发动机作动力了,只能用人工摇桨,阿成打趣说道: “又是大难不死,又要有后福了,又可以锻炼几天了。不过,不要担心,我们到了双子群礁后,你就坐官方的轮船回去,我慢慢摇回家。” 沈浪只能以苦笑作答。 一个周后,这天下午,他们终于平安到达双子群礁。这里已经有游轮、客轮、货轮多种运输工具了,人烟也比前边几站多了若干倍。 二人将船停泊,上得岸来,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吃了顿饭,再找个旅店休息。到这儿,阿成就比较熟悉了,他带沈浪找到白云客店,走进去,客店老板娘都认得他,和他打招呼。 看得出,他经常来这里。老板娘将二人带到二楼房间,阿成将行礼包往床上一扔,对沈浪说道: “沈先生,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 说道间他已经到了门外,反手将门一带,人走了出去。 沈浪这很长时间来没有休息好,他彻彻底底洗了个澡,一躺床上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晨醒来,阿成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还在睡觉。 沈浪不忍心叫醒他,就一个人洗漱后,在床边静坐一会儿,大脑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放电影模式,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也是感触颇多,有感情、有生死、有离别、有坚持…… “嘿,你什么时候醒了?” 背后一个声音突然一响,将沈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阿成醒了。 沈浪转过身,没有回答阿成的问话,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实交待,昨晚干什么去了?” 他和阿成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往,他们俨然成为了好友,甚至超越了好友,是生死弟兄的关系,所以说话也随意多了。 沈浪带着一脸坏笑望着他。 沈浪一脸坏笑,阿成却一脸正经地说道: “沈先生,我短期走不了了,我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摇桨回去吧,虽然中间只隔一片海面,我昨天已经找了修理厂。 今天就开始给我修理小船,我知道你的时间忙,等不及,但没有办法,如果你等我的船修好再送你过去,所花的时间你受不了。 我退部分钱给你,你赶轮船回去,那安全有保障,并且速度比我这个破船快多了。何况将这个破船摇回去,旁人不笑话我,我也无法向家里人交待。你看如何?” 沈浪听了,刚才的一脸坏笑变成了一脸沉郁,想想也是,阿成不是不愿送自己回去,都到这个地方了。 谁还在乎最后这一站路程,最后一段路程送到位,钱就全部到账,何乐而不为。 可小船肯定不能够就这样摇着回去,等几天他修好了,这个小船也比不上轮船的速度,前番我来的时候是不好赶,现在只要有恰当的大船就可以走,最重要的是我的师傅等不起啊。 他淡然说道: “你要修理小船也应该给我说一声啊。没关系,有恰当的船坐着回去就行。 至于费用嘛,我还有三万没有打到你的账上,你放心,虽然没有全程返回,这三万我会打到你账上。 这一路走来,你也是很辛苦,不光是辛苦,还拼了命,和你的合作非常愉快,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这里能够打款吧?能够的话我待会儿就去办。” “沈先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没有能够将你送到中沙,我也是没法,你多谅解。我是个干脆人,款你就别打了。这一次你的运气好,今天就可以走……” “什么?我今天可以走。有船了?我没有听错?” 沈浪一听,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断了阿成的说话。 “你没有听错,今天上午就可以走,上午十点的轮船,这是船票。” 阿成边说边伸出右手,从右边床头柜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票,递到了沈浪手里。 沈浪将票接过来睁大眼睛看了又看,这一切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不快收拾自己的行礼,还愣着干什么?”阿成提醒到。 三下五除二,沈浪收拾好行礼,手拿船票,大步流星走到门口,仿佛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停留片刻,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到街上,打听到可以打款的银行,将三万元欠款打到阿成的账上,才登上轮船。 半个月后,在新桥小镇通往贡嘎雪山的官道上,一匹白色骏马上驮着一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一身短打装束,虽然浑身灰尘满面,但暗红的脸色还是显露无遗,与周围的人和景有点格格不入。 一看就知这是一个长途赶路之人,但此人却没有显现一丝疲惫,口中不停“驾驾”的吆喝,双脚不停拍打马肚子,左手提缰绳,右手挥舞鞭子,一见马有懈怠,马屁股上就是一鞭,马倒有些吃不消了。 这位中年汉子就是刚从南海采药回来的雪山独狼——沈浪。不知师傅的病情如何,现在只能日夜兼程。马是从新桥小镇用高价买来的。 下坡容易上坡难,又是人困马乏,到得后来,宽畅的官道又变成了逼仄的小道,很多时候,无法骑在马上,沈浪只得下来牵马而行。 七天后的一个午后,沈浪终于到达日思夜想的飞雪峰下雪山派大门外。 听得马蹄声响,看门老赵从门缝里看到了沈浪回来,赶紧将大门打开,高声呼道: “沈二爷回来了?” “是我,赵叔,师傅还好吧?”沈浪和老赵打过招呼,马上问师傅的近况。 老赵跑下来接过沈浪手中的缰绳,略带埋怨的口吻说道: “沈二爷可回来了,老掌门几乎每天傍晚都要来大门口看一次,希望你早日回来,他担心你啊,说什么南海有毒蛇、鳄鱼,怕你有危险,今天还没有到大门口。 现在老掌门头发已经全白了,你走的时候他的身体胖一点,自从你走后,他的身体又开始消瘦。” 走进大门,老赵将白马拴在门边树桩上,边关门边介绍老掌门青信子的情况。 听老赵介绍完毕,沈浪将马鞭扔给老赵,说道: “赵叔,马匹交给你了,牵过去交给饲养处。我先上去看看师傅。” 话说完,人已走出的十几步。 第一0九章 大限不远 沈浪人还未到师傅住处,掌门师兄燕未然已经得到消息,在半路上等着沈浪。 师兄弟上次相见,已是四个多月前。沈浪见师兄来迎接自己,甚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赶紧跑上几步,对师兄说道: “师兄这段时间忙吧?师傅他老人家没什么大问题吧?” 虽然刚才老赵已经给他介绍过了,但他还是主动向师兄问一下,师兄了解的总要清楚些。 他也知道师兄的话不多,说不定也说不出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师兄回答道: “累了吧。师傅没什么大问题,比原来瘦了。”师兄用十六个字就将沈浪打发了。 二人并肩到得师傅青信子门外,燕未然轻轻叫两声“师傅”,里面青信子平和答道: “进来。” 燕未然推门进去,沈浪跨进门槛,见师傅正坐在窗前看书,身体比以前瘦削多了。 不禁眼睛潮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师傅背后,口中叫声“师傅”,眼泪已是簌簌而下。 青信子听得是沈浪声音,回头见沈浪跪在面前,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将沈浪扶起,连声说道: “浪子回来了,回来就好,哭什么呢?为师不是好端端的。” 边说边将沈浪拉到了桌边椅子上,按他坐下,然后对着燕未然笑道: “你让沈浪吃饭没有?我们已经吃过了,没吃,先弄点吃的。” “师傅,我在外面吃过了,不劳师兄了,晚上再说。” 沈浪右手伸袖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既然师弟吃过了,我就安排人早些做晚饭,呆会儿师傅和师弟一起吃饭。” 燕未然听师弟说已经吃过饭,就对晚饭做了安排。 晚饭上,青信子问起沈浪去这几个月的经过,沈浪将整个过程详细给师傅和师兄叙述了一遍,二人听了,又是赞叹又是担心,也被他的精神和孝心所感动。 自此,沈浪每日服侍师傅吃药,协助师兄打理雪山派的一切事物。 白天练功打坐,晚上冥思苦想师傅布置的任务——改进“燕青十八浪”剑法。 一有心得即写在纸上,每隔三五天就和师傅、师兄讨论他悟得的心法、剑法,并和师傅、师兄拆解、试练。 每一个周就将雪山派弟子召集在练功场上,让徒弟们自己展示,然后对练,最后由沈浪一一指出各位弟子的不足和错误之处,并让弟子当堂改正,每半个月召集聪明和练功勤奋的雪山派弟子,给他们讲解雪山派内功心法和更高深的剑法。 雪山派在之前的基础上,各方面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沈浪回来已是三月有余。 前一个月师傅的精气神都有明显的好转,但细心的沈浪发现,从第二个月起,师傅的精气神又在下降。 特别是师傅和他在拆解“燕青十八浪”剑法的时候,两三招过后就有点气力不支,表现出来很累,很疲倦,动不动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饮食开始减少,身体又开始消瘦。 沈浪问过师兄,也问过师傅几次,他都没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沈浪寻思: “莫非师兄和师傅对我隐瞒了病情,师傅不是得的这个病,得的是其他病,我却让他服治另一种病的药,这样没有效果不说,对他的身体反而大大有坏处。 俗话讲‘是药三分毒’,我不成了毒害师傅的凶手? 但这一种情况无论怎样讲都不可能;难道是阿元和阿林给我的药是假药,或者这个药是低劣产品,没是真正的好药。 这种情况也不大可能,毕竟我在岛上与他们相处是融洽的,何况我于他们二人还有恩; 又难道是这个药我在路上被调了包,人家用假药换走了人的真药,但细细回想这上路上,在大海上不用说阿成没有动过我的行礼,在其他地方也没人动过,这也应该没有可能。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更奇怪的是,师傅的身体开始一个月都有好转,同样的药,同样的量,同样的服法,为什么后来的效果就不行了呢? 师傅的服药是我亲自在服侍,也没有其他人来掺和,药就放在我的房间,也不可能有人做其他小动作; 师傅的作息也很有规律,也不见异常,练功也是不懈怠。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些问题不停地在沈浪的大脑中出现,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沈浪的所有推断都没有错。 世上有两种人无可救药,一种是身体要命器官出现重大病变、损伤和老化衰竭,二是生无可恋、生无可活、唯死解脱。 现在沈浪的师傅就属于两种情况皆而有之。 他的心脏瓣膜本身需要休息,但他还是坚持练功,练功也行,只能打坐,他却内外兼修,加剧了心脏瓣膜的病变;他的年龄够大,有了病变的心脏老化更快,功能衰竭更快; 作为青信子,见到了两个爱徒都在身边,雪山派一天天好起来,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很满意,已经生无可恋,他已看淡了一切,对于人的生、老、病、死他的心里非常明白。 药他在吃,身上的病他也知道。 胸口的疼痛折磨着他,连日来他已经无法正常入睡,整晚整晚睁着眼等天亮,即使打坐练功也抑止不住痛苦,好几次,心脏像有人用尖锐的利器在剜、在搅、在刺,痛得浑身冒汗,豆大的汗珠沿额头、后脖滚落,不一会儿就将衣服和床单弄湿了。 他知道大限之期不远。 这天晚饭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到后山走走,然后回到住处打坐一个时辰。 打坐结束后,他将沈浪和燕未然叫到住处,给每人泡了一杯茶,微笑着对二人说道: “这是为师今年在雪山之巅采摘的蒙茶,你们二人品尝品尝。” “这么高,师傅什么时候去的?” 沈浪看着师傅今天高兴,他也笑着问道。 “就是你出发到南海之后的第三天,师傅一个人去了三天采摘回来的。 我让人陪他去,他说一般人去不了,去了也受不了,我说我陪师傅,师傅说我不能离开雪山。最后是他一个人去的。” 师兄较罕见的说了这么多话,给沈浪介绍茶的来历,喝了一口蒙茶,又补充道: “当时我也很担心,师傅说他没问题。” 师傅青信子在旁边微微点头颔首,又慈祥地望着沈浪说道: “你怎么没喝?你也试试,看味道如何。” 沈浪端起来,喝了一口。口中不住称赞: “好茶,师傅,明年你也带我去采摘。我们多采一点回来,大家都有喝了。” “明年嘛……”师傅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年你自己去采摘,明年我不陪你去。” 第一一0章 长跪不起 三人喝了一阵茶,聊了一阵天。都是聊一些江湖奇闻,或者是江湖上新出现的一些武功派别、奇人异士。 青信子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燕未然,近来雪山派内一切都还正常吧?有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处理,有的话,你提出来,趁我们三人都在,共同商量、探讨、处理。” “一切正常,就是师傅交给我们的任务——修订‘燕青十八浪’剑法,弟子愚笨,还没有什么重大进展,前面一些修改都全是师弟在做。” 燕未然低头想了想,抬头答道。 “这个嘛,为师老了,精力不济,近来更显得力不从心。 以后啊,这件事情沈浪要多做一点,你师兄要负责全派事物,精力有限,沈浪你就多花些时间,争取早些时候全面修订结束,将我派先祖掌门传下的精妙剑法发扬光大。 另外,要尽早在弟子当中挑选学武天赋好的几个,将基础打扎实,将我派的武学功夫传承下去。 你们二人要留一人在家,另一人要四方云游,多向其他派别交流、学习,取长补短。 二来还可以在外发现有好的武学苗子,吸收到我雪山派中来,教他武功,切不可将我派的武学荒废啊。 一个门派的兴衰,人是最重要的因素,领导的作用自不必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根篱笆三个桩,没有好的帮手也做不好。 以后,沈浪要全力辅佐师兄,不能心生其他想法。你们二人是雪山派发展的基石,以后雪山派就靠你们师兄弟了。一定要团结啊。” 青信子慢悠悠语重心长地对二位弟子说道。 二人齐声答道:“谨遵师傅教诲,弟子自当铭记在心。敬请师傅放心。” 青信子满意地笑了笑,微微点头,缓缓说道: “好,就这样,你们出去罢。” “是,师傅,师傅晚安。” 二人齐声应答,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沈浪起床洗漱、晨练结束,洗完澡,照往常时间去服侍师傅吃药。 走到师傅房门外,叫两声师傅,里头没有应声。 要在平时,每次沈浪一到房门口,叫两声师傅,师傅就会在里头答应。这天是怎么了,沈浪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答应。 难道今天一改平日习惯,不先在房间打坐,而是先出去练功,沈浪心生疑窦。 为了确认师傅是否出去了,沈浪决定推门进去,师傅的门近两年来都是不锁的,除了沈浪和燕未然其他人都不会到这里来,他们也不敢私自乱闯师祖的房间。 沈浪将门缓缓推开,见师傅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抚膝,眼睛闭着,面带微笑,神色安详。 他又叫了两声师傅,师傅还是没有应答,这一下他觉得出事了。 赶紧伸手去试师傅的右手,一摸师傅的手,已经冰冷,再一探鼻息,师傅已没有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师傅已经死去多时了。 沈浪一路飞奔到师兄燕未然的房间,推门进去,用颤抖的声音对师兄说道: “快,师兄,师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世了。” 燕未然见沈浪慌里慌张推门,正想责备师弟两句,没想到师弟带给他的是这个消息。 他顿时呆住了,瞪大眼睛问道: “什么?师傅去世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人呢?” 话未说完,燕未然人已旋风般跑了出去,沈浪紧紧跟在后面。进去一看,师傅已然圆寂,二人不禁放声悲哭。 特别是沈浪差一点哭晕过去。二人哭了好久,燕未然止住哭声,将眼泪擦干说道: “师弟,师傅他老人家已经离我们而去,再哭也没有用了,现在我们要把师傅送归山才是。” 沈浪听了师兄的话,像个木偶似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在燕未然的主持下,雪山派为他们的老掌门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师傅下葬后的几天里,沈浪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也不过问,什么也不做,连他这段一时间每天必须坚持的一件事——从新撰写“燕青十八浪”剑法,他也没做。 一般人去找他,问他,肯定会得到一通臭骂。 这几天的生活都是老赵或者燕未然亲自送去的。 到师傅头七的日子,沈浪又跑到师傅的坟前,长跪不起。 在他心里,师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传他武功的老师了,青信子已经超过了师傅,代替了父亲有地位。 跪在师傅坟前,想起师傅去世前一天晚上对他和师兄说的话,原来师傅那天晚上是对他们两个弟子作最后的教诲啊,临死还在担心雪山派的发展。 想起这些,沈浪不禁又泪流满面。哭了许久,他猛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行呢。 怎么对得住师傅生前对他的抚养和希望呢,哭有用吗,能将师傅哭回来吗,不如回去按师傅临终前的要求,将雪山派掌门师祖传下来的剑法修正,将雪山派的武学发扬光大才是。 想到这里,沈浪毅然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大踏步走下山去。 第二天,一个正常的沈浪又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每天,沈浪除了练功外,就是细致揣摩“燕青十八浪”剑书中存在的疑问和不足,然后找师兄拆解,有了心得和修改的结论,就及时记录下来。 在师傅满七的日子,沈浪将修改的初稿交给的师兄,请师兄过目。三天后,沈浪对师兄说道: “师兄,我有一事相求。” “师弟有话,但说无妨,何必搞这么客气干嘛。” 燕未然觉得今天师弟的神态有点奇怪,自从他自己下得山来,对雪山派内事物一直兢兢业业,不知师弟什么事情要讲,他有点吃惊地望着师弟说道。 “我要下山去会一个朋友,这是一年半之前好的,我必须去。 早则一月左右我就回来,迟也不过三两月,掌门师兄,沈浪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浪子了,我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燕青十八浪’还没有修改完善,我先交给你保管,带在身上不方便,我回来会将它修改完善。你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路上你要小心,早去早回。要不要我派人和你一起去?” 燕未然见师弟说的是这一件事,自然满口答应,并很关心地问道要不要让人陪他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去寻仇、打架。” 沈浪连忙推辞,因为他要去相会的人,与雪山派的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究竟沈浪要去与谁相会呢。 第一一一章 飞扬出生 话说沈浪有个约会,他要到哪里去约会,对方是谁,要到哪里去找。 原来要找的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唐飞儿。 第二天,沈浪告别师兄燕未然,牵出他上次带来的白马,踏上了到四川唐门的路。 五天后,他来到了进出雪山的咽喉要害之地——康定城南的新桥小镇。 到这里过后,交通比较发达,用不着再骑马了。 他将宝马寄放在有提供养马的旅店,独自一个人前往四川大巴山唐门。 半个月后,沈浪来到了大巴山神龙顶峰的唐家堡。 讲到这里后,沈飞扬的母亲停止了讲述,脸上再次飞起了红晕,她赶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氤氲的茶气刚好掩盖了她的窘态和脸上的红晕。 沈飞扬急着问道: “那我父亲到唐家堡后怎样?” “傻孩子,还能怎样,就找到了你的母亲,也找到了你。” 这时冬梅、秋菊在里屋轻声喊道: “唐姑姑,饭菜已做好了,请姑姑和沈公子进餐。” “好,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唐飞儿转过头对着侧门应道。 “孩子,你中午不知什么时候吃的了,走,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唐飞儿站起来,充满怜悯地对沈飞扬说道。 “嗯,谢谢娘!” 沈飞扬站起来跟着母亲进了餐厅。冬梅和秋菊已经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两位姑娘知趣地走开了,给沈飞扬母子俩一个安静、私密的空间。待母亲坐定,沈飞扬才坐下。 飞儿给沈飞扬舀了一大碗饭,催促道: “儿子,趁热吃。多吃点,肯定饿坏了。” 沈飞扬真的饿了,今天这是第二顿饭,第一顿饭是在神龙架下的一个小镇吃的早饭,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在母亲这里,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和客气呢?沈飞扬端起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唐飞儿在一旁深情地望着儿子吃饭,不禁想起沈浪吃饭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动作,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样,丈夫和儿子像,太像了。 长相、身高、胖瘦、武功什么都像,稍有不同的是两人的性格,丈夫外向,话多;儿子性格稍内向,话也不少。 看见儿子,想起丈夫,她的心情又马上变得低落,其实也到她的吃饭时间了,但她没有心情吃饭。 晚饭过后,沈飞扬想向母亲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希望能多找一点父亲死亡的线索。 他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在沉思,本不想勾起母亲的过往,引起母亲痛苦,但想到父亲的惨死,又不得不让母亲解除心中的疑惑,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娘,我父亲来这里不久后,就带我走了吗?” 唐飞儿一下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神色黯然地说道: “那有那么容易,哎,说来话长。你父亲见到我的时候,你已经半岁了。 虽然时代不一样了,出了这样的事,不像以前那样让人笑话,但我毕竟是四川唐门的掌门人,总归是离经叛道,于掌门不容,于门规不容的事。 这件事在大巴山一带,在唐门内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传得有鼻子有眼,对我本人和四川唐门都是件极其不利之事。 为什么没有将我从掌门之位是赶我下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门内还没有真凭实据,因为我在怀你的时候保密措施做得好,直到你生下地他们都没有发现; 二个原因是当时我才二十岁,因为正常情况下是掌门年龄到四十岁左右,至少也要三十五六岁才去物色恰当的接班人,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我还很年轻,就没有去寻找恰当接班人,所以一旦我下去了,谁来担任四川唐门的掌门呢? 前两任掌门有这个权力来做这件事,但都感到十分棘手,所以要等到找到我生下你的证据,并寻找到合适的接班人,才宣布我下去。 我自知我的过错,我自己也在积极寻找合适的接班人,将我和前两任掌门的功夫都传给她,我会自动离开掌门之位,所以那段时间是一段敏感时期。 要生你的时候,我向门内请了一个周的假,说要上山采药。 我装作上山采药,到了神龙架里有一户姓吴的人家,那户人家,我平时去采药的时候就和主人很熟,女主人我们都叫她吴妈。 我在那里生下你后,我喂了你一个周的奶,我要回到门内负责唐门事物,就忍痛将你放在吴妈那里,并给了吴妈一些钱。 请吴妈喂养你,虽然隔一段时间我又找个理由去看你,但喂养你最辛苦的还是吴妈。你父亲来后,也悄悄到吴妈那里看了你很多次。 毕竟纸包不住火,你父亲来找我的消息,很快又有人传到了前两任掌门的耳朵里,前两任掌门也在过问这件事了,何况我生下你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一定会让人知道的。 其实,没让我立即下台的原因,除了我前面说的两点之外,我估计前两任掌门是知道的,她们也是做了母亲的人,知道生养一个人实在不容易,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没给我难堪。 你父亲回来后,要让我和他一起离开大巴山,到雪山派去。我作为唐门掌门,在这节骨眼上,怎么能走开呢? 因为我个人的问题导致门内受损,这让我如何心安? 而你父亲说他已经答应过师傅青信子,要回去将雪山派发扬光大,他正在担任雪山派的主要武功传授,要尽快赶回去。 我和你的父亲商量再三,最后发生了分歧,他一定要我跟他走,我不可能丢下四川唐门不管,一走了之。 最后我答应你的父亲,等我将唐门掌门人找到,并将唐门的最重要的制毒、用毒、解毒的方法交给新任掌门后,我就和他去; 你父亲也同意我的想法,并答应我等我事情结束后就来接我。问我要多久,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要三到五年。 你父亲也说等三到五年的时候,他那边雪山派也应该有一定规模了,让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会来接我。 我一直都信任你父亲,相信他一定会在答应我的时间里来接我走。 我听他的话,一直等啊等,盼啊盼,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 我猜想他没来接我,一定有他的苦衷,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没想到,如今我等来的是……” 第一一二章 梅花三弄 说到这里,唐飞儿脸色煞白,嘴角抽动,低声啜泣起来。沈飞扬赶忙站起来,桌上找了张纸巾,轻轻替母亲擦干了眼角边的泪水。 很久过后,唐飞儿才停止哭泣。 沈飞扬在唐家堡住了一个星期,唐飞儿也抽空陪他到神龙架深山里,看望了吴妈一家。几天后,沈飞扬准备下山继续寻找父亲死亡的线索,他对母亲说: “娘,我准备明日下山,早日找到害死父亲的凶手,替父报仇。” “孩子,你有新的线索了吗?”唐飞儿关切地问道。 “娘,现在还没有什么新的线索,但不去寻找,就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我相信,只要我去努力,就一定能找到当年杀死我父亲凶手的线索,真相迟早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现在根据祁一言祁三叔和您的讲述,我觉得还是要紧抓住两个人,一个是木耳木油;一个是唐门的唐川儿。 要想知道我父亲被害的真相,必须从这两个人下手。母亲,你看我的想法如何?” 沈飞扬认真地征求母亲的意见。 现在的唐飞儿已经是形如枯槁,心如死灰,自己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永远离她而去,另一个已经长大成人。 夫君的仇不报吗?应该报;夫君的仇必须报吗?姑且不说找凶手困难,找到了必然是杀戮,冤冤相报何时了,有报的必要吗? 自己心爱的儿子去给父亲报仇,天经地义,但他去报仇也必然充满危险,不让他去不行,让他去也不行,但此种形势,只能让他去。 如果儿子一去遭遇什么不幸,那她这一辈子更没有活在世上的勇气。 唐飞儿踌躇半晌,缓缓对儿子说道: “孩子,仇一定要报,母亲没有等来你父亲的承诺,江湖恩怨为娘已不在耿耿于怀,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 你这一去,路上必然会有太多危险,为娘的如何放心得下,但当儿子的生在这世上,连父仇都不报,又怎配得上称为儿子呢? 何况你是雪山独狼沈浪的儿子,你的肩上就比别人多一份义气与责任。 本来,娘想让你多陪我一段时间,现在娘没有理由留你下来,你的路还得靠你自己去走。 刚才你说的两条线索,是弄清你父亲被害真相的关键,去寻找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江湖人心险恶,你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 哦,有一个线索,我突然想起来,你父亲将你带走的时候,说他有一个什么蜡皮芯片,说关系重大,你可以顺便查访这个蜡皮芯片。明天你就可以出发,今晚为娘再陪你一晚。” 唐飞儿一番话语,沈飞扬知道母亲有太多的无奈与心酸,他默默地点点头。 晚饭后,唐飞儿将沈飞扬与冬梅、秋菊一起叫到身边,她对沈飞扬说道: “孩子,当初你父亲离开的时候我给他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明天你又要离开母亲了,我将这首曲子送给你,也送给你父亲。 如果你父亲在天有灵,我相信他一定理解我的心情,也一定会在上天保佑你成功。 冬梅、秋菊,我来弹奏,你们二人唱一曲,我们来完整地唱一遍。已经将近二十年了,这首曲子我没有完整的弹奏和唱过一遍了。 儿子,你替娘舞一回剑,就舞你拿手的“燕青十八浪”吧。你们准备。” “是,娘。”“是,唐姑姑。” 三人都应声而答。 唐飞儿端坐在古筝之前,让三人找好位置,只见她双手十指在琴弦上飞快走动,悠扬深远的琴声,如清澈的泉水从琴弦上流淌出来,和着悠悠的琴声,冬梅和秋菊唱道: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 三分暗喜映红袍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 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梅花三弄唤群仙 雾绕云蒸百鸟喧蝶舞蜂飞腾异彩丹心谱写九重天 空凭遐想笑摘蕊断回肠思故里漫弹绿绮 引《三弄》不觉魂飞哀怨泪沾衣乱插繁花须异日 待孤讽怕东风一夜吹我曾独行白水滨 初梅残雪两销魂琼枝一似肤凝脂芳香已得夜香闻 携尊邀友行林下共花忆醉忘沉吟瞒过风寒何须被 阿红艳笔点朱唇莫忘江南阴雨船只道梅谷逢狭莲 枝雪压却风萧宿君飞踏马征战来伊人等千万日念 银丝装入素裹头宫弄转指冰丝弦风光无垠不复存 我有意连君归日君有情盼早日归莫离莫离话别离 梅花飞下又三弄雪国城破独此处暖得嬑人迎笑送 谁能临水又知月醉梦三世又何如千年后见流光阳 纵身跳化火凤凰松枝铺满银白雪一月却见双飞燕 美人乡是英雄冢红颜消逝风铺面沉吟回首看千分 曾屠龙倚天凤谈何英雄了梦归梦亦无痕 剑光闪过青白刃昭阳舞人衣白练筝弦弹过焦尾琴 沙驰奔放血染衣飘香泪下盼君归伊人执拗等如初 交心同与魔重楼物是人非破镜圆非除夕瑶怜香树 笑死不归痴爱恋珠断人迷老垂怜死于君刀下 不悔千年孤寂梦日夜期盼君平安粉蝶飞接相思线 独留梅残雪泪梅花心中无有谁只望原君归 江山美人难兼得芙蓉如面柳如眉八月晓得蝉时雨 暮上花池冰取梅风雪残月留有存静坐舍下平心论 香肩玉足轻垂地赞赏有佳美人玉鸩羽千夜飘寒烟 花弄影流水萍花非花清水铃只剩花间痴与梦 寂寞花仍要向往不懂人憔悴与君同生共与死 梦归江南何处去小石桥下纵身入水流伴我笑千愁 梅花终归落满地枯木树心不开花如此只剩树根留 疏影落日陌上坐清蒲羽扇摇烟云绕梁三日绝 琴音空旷放声去听得小桥惊慌人狠心闭垂下垂去 非人非魔不与受忘却十世刻苦恋再投人世寻君人 再见如是同陌生只道面见客套话裙摆下却膝跪地 盼得君能忆中悔白羽飘指轻拨意寥落爱非爱 情非情一人痴心一人痛心碎哀婉乃悲歌 肝肠寸断乃悲秋累心劳神不予在飞天归去秋黄叶 再做君冬衣春来梅花开又是一年花开日 梅花三弄非三弄千弄万转梅花香晓梦无痕泪有痕 回瞬间传神恰似花开筱无痕同心画上同心圆 漠心画上默心院失足踏青船梅花出自深山处 不放琼逍与洞天汐上阡陌落花深山花漫落白衣襟 疏竹轻斜绿水新圆此处寂花飘香霖寻万世华默倩 临溪渔处盼君归应似天台山明月四十五尺瀑布泉 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夭桃秾李不解饮 惟落残红作雪飞春日离离陌上行一楼清风一溪月 不知今夜属何人西窗听醉卧栏江山如画浓墨渲 寒潭水波光敛影映如花笑颜不语恋青衣锦冠 雾散人不见朱唇淡苍空蓝风丝如雪流转空阙若华年 巧笑倩兮美目盼笔墨浓情春意染蜂舞悠然 沈飞扬随着母亲的古筝节奏,翩翩起舞,将“燕青十八浪”的剑法表演了两遍,母亲的《梅花三弄》刚好弹奏完一遍。 一曲终了,唐飞儿长长十指一拉一拨,悠然的琴声戛然而止。 第一一三章 黄果瀑布 第二天一早,沈飞扬收拾停当,母亲唐飞儿将他送至村口。 沈飞扬不知道与母亲这一别,何时才能重逢,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双膝“咚”一声跪在生母面前,叫声: “娘”,想说什么,嗓子已被泪水灌满,只能哽咽。 唐飞儿见此情景,也是泪眼婆娑,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双手将儿子扶起,说道: “曲终人已散,未等浪起时。世事非如意,因果因即果。”说完人已飘然远去。 待得沈飞扬回过神来,母亲离他已经几十步距离,只听风中传来母亲的声音: “保重,儿子!” 唐飞儿已经去得远了,沈飞扬还久久立在原地,这一切好似还在梦中,真实地见到了母亲,母亲却又在眼前远去了。 他想回去再劝劝母亲,让母亲和自己一道回去雪山,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他知道母亲既然作了这个选择,想让她出山,这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他将眼泪一擦,包裹往背上一搭,甩开大步,毅然向山下走去。 沈飞扬这一去,能否在短时间内找到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话说沈飞扬下得唐家堡,穿过大巴山神龙架,一路他都在思索,要往哪个地方去寻找害父仇人呢? 雪山派的灭亡、师伯燕未然的死和父亲沈浪的死有关吗? 根据母亲和祁一言祁三叔的叙述,似乎雪山派的灭亡、师伯燕未然的死和父亲的死,都存在一定的联系,但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必然联系还是巧合,这就说不清楚了。 现在有两个人显然和这两件事有关,一个是唐川儿,一个是木耳,即使人不是这两人杀的,但这两人应该脱不了干系。 据母亲讲,唐飞儿在很多年前回过唐山两次,现在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唐门唐家堡了。 此人自从离开唐家堡后,就基本上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不知到什么地方去找寻; 另一个人木耳,和唐川儿有一样的性质,不喜欢呆在自己山上,就喜欢到处游逛,但此人稍微好找一点,他还有一个爱好,喜欢游山玩水。 想到此,沈飞扬决定到较近的几个风景名胜区走走,边走边看有没有机会碰到。 他给自己规划了一第线路,从大巴山下来,走贵州黄果树瀑布,转云南昆明、大理、丽江,再到四川都江堰、峨嵋山。 西南方向走了过后,再到南方,南方过后,再到东南,最后一路北上。沈飞扬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要找之人。 沈飞扬下贵阳、上安顺、下镇宁,来到了黄果树景区。 黄果树瀑布景区,位于贵州西线旅游中心安顺市西南四十五公里处,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境内,东北距贵州省会贵阳市一百四十九公里。 包括天星景区,滴水滩瀑布,黄果树瀑布,陡坡塘瀑布。 黄果树大瀑布是亚洲最大的瀑布,它是贵州最著名的景点。 黄果树瀑布以其雄奇壮阔的大瀑布、连环密布的瀑布群而闻名于海内外,十分壮丽,并享有“中华第一瀑”之盛誉。 “透陇隙南顾,则路左一溪悬捣,万练习飞空,溪上石如莲叶下覆,中剜三门,水由叶上浸顶而下,如鲛绡万幅,横罩门外,直下者不可以丈数计,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历,所谓: 珠帘钩不卷,匹练挂遥峰。俱不足以拟其状也,盖余所见瀑布,高峻数倍者有之而从无此阁大者,但从其上侧身下瞰,不免神竦。” 这是徐霞客对黄果树瀑布的描述。 奔腾的河水自七十多米高的悬崖绝壁上飞流直泻犀牛潭,发出震天巨响,如千人击鼓,万马奔腾,声似雷鸣,远震数里之外,使游人惊心动魄。 黄果树瀑布因是以当地的一种常见的植物——黄葛榕的谐音“黄果树”而得名。 水帘洞位于黄果树瀑布四十米至四十七米的高度上,全长一百三十四米,有六个洞窗、五个洞厅、三股洞泉和六个通道。 走进大瀑布本身就已惊心动魄,神移魂飞了,而要在大瀑布里面穿行,确感不免神悚,但到了黄果树瀑布,而不进水帘洞,就不会真正领略到黄果树瀑布的雄奇和壮观,那将是人生一大憾事。 穿越水帘洞,还有一个绝妙奇景,从各个洞窗中观赏到犀牛潭上的彩虹,这里的彩虹不仅是七彩俱全的双道而且是动态的,只要天晴,从上午九时至下午五时,都能看到,并随你的走动而变化和移动。 前人:“天空之虹以苍天作衬,犀牛潭之虹以雪白之瀑布衬之”,故题“雪映川霞”。 滴水滩瀑布位于黄果树瀑布以西八公里,于它集高、大、多、美、奇诸多特点一身,总高度和个体都为黄果树瀑布群之首。 这里两山对峙,东为大坡顶,西为关索岭,中间是深达七百米的霸陵河峡谷,瀑布就挂在关索岭大山上。 滴水滩瀑布总高四百一十米,为黄果树瀑布的六倍,最下层一百三十四米,雄伟磅礴。站在大坡顶遥望整个瀑布,瀑布就仿若身着白色衣裙的天仙,仪态万方地从万顷冷绿之中露出她的身姿。 陡坡塘瀑布位于黄果树瀑布上游一公里处,高二十一米、宽一百o五米,是黄果树瀑布群中面积最宽的瀑布,整座瀑布形成在钙化滩坝上。 更为奇特的是洪峰来临前发出深沉的吼声,故又称“吼瀑”。 天星景区包括天然盆景区、天星洞区景和水上石林区。 天然盆景区是天星景区较大的一片天生桥上石林。 这里有大大小小的水盆和漫水坝,以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天然的山石、水石盆景。弯弯曲曲的石板小道,穿行于石壁、石壕、石缝中,透迄于盆景边石之上。 沿小道游览,抬头是景,低头是景,前后左右处处皆成景,仿佛到了天上的仙境,地下的迷宫。 其著名的景观有:数生步、响水洞、天水一线、空灵、仙鹰回巢、八面景、天星照影、长青峡、大肚难过、歪梳石、寻根岩、鸳鸯藤、美女榕、人生百态、天星湖等。 天星洞景区:天星洞景区在天星景区中段,主要景观天星洞位于冒水潭旁的河岸上。 洞内形成若干大厅和侧厅,各厅自有特色。在五光十色、变幻无穷的奇峰异石之中,四根雕花大柱直抵天穹,每根石柱高度都在二十米以上。 柱上石花丛生,如雕龙刻凤,色泽艳丽。洞中的许多奇景是在别的溶洞中无法看到的。其它主要景观还有:天星亭、天星桥、一线天、冒水潭、回望石等。 水上石林区在景区的下段,沿天星洞景区往下走一公里的石板石梯小路,即可到达。小路沿河而建,有栈道和跌水可欣赏。 小路两旁假苹婆树很多,所以叫苹婆小道。有许多天然的榕树盆景,盆景边有石条、石凳供游人休息。 石林间也长着大片的仙人掌和小灌木丛以及各种花草,终年点缀着绿荫。 所谓“石上流水,水上有石,石上又长树”,若不是亲眼所见,是难以置信的。 主要景观有:藤条奇观、三树一身、群榕聚会、根王、天星桥石芽林、水上石林等,其中一处景观是游客必到之处,那就是“美女榕”。 “美女榕”乃一棵榕树的分枝缠绕而成,乍一看,就像一个倒立着的裸女刚刚出浴,为了躲避游人的目光,害羞地用手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到了这令世人叫好称羡的风景区,沈飞扬暂且把父仇放置一会儿,换一种心情,说不定好运就来了。 第一一四章 像,真像 这天,沈飞扬从滴水滩瀑布开始,游了陡坡塘瀑布、天星景区,最后来到黄果树大瀑布。 只见高瀑飞湍,一泻而下,飞花溅玉,沈飞扬顿感心情大悦,到得下午,人虽然高兴,但也感觉累了,饿了。 沈飞扬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来到紫荆苑餐厅,见厅内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他游目四顾,终于搜索到一空位。 沈飞扬从肩上取下包裹,放在空位上,正转身买票打饭,这时听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他妈的,像,真像!” 这个声音很特别,虽然是在嘈杂的大厅里,也显得格外刺耳,一是这是带脏话的声音,二是这个声音虽然是云贵川一带的口音,但却尖细,两者相加,就显得格外刺耳。 沈飞扬不知是否在说他,又被这个声音给吸引了,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这声音发出的地方来自他所在位置的后边一张桌子。 他刚一回头,那里有一个人赶紧埋头假装用筷子送饭,此人是道士打扮,但这个道人跟常见的道士打扮又有所不同,最大不同之处是此道人的帽子。 一般道人所戴帽子为为黑色方巾,且不会超过耳朵,此人所戴帽子也是黑色方巾,帽子顶上绣了道家八卦图,两条飘带连着半圈布,将两个耳朵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旁边一人戴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吃相却不雅,穿着打扮特奇葩。 说他不讲究呢却了一件衬衣,说他讲究呢,衬衣上却油腻腻的,看上去脏兮兮,好像有半年没洗过一样,眼镜上也有油腻,手抓一只鸡腿正用力在啃。 此人身旁斜靠着一把吉它,听了道士的说话,啃了一口鸡腿,偷瞄了沈飞扬一眼,继续啃他的鸡腿。 待沈飞扬回头打饭的时候,另一个普通话声音说道: “是,我看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沈飞扬的听力当然比一般人要好,从两人的对话中,他初步判断这二人是在议论自己。 说自己像某人的,沈飞扬总共听过三人说过,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两人就是眼前这二人,至于其他人,他想不起来了,也或许有人也觉得他像某人,只是没有当他的面说起过。 沈飞扬装作没有听见,打完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边吃边暗中观察,看这二人还有什么举动。 可从他回到座位上到吃完饭,这二人也在议论,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周围声音又嘈杂,沈飞扬仔细听也听不清楚。 他索性不再去听这二人讲些什么了,他只随时注意,防止二人对他做什么特殊的动作,对他攻击。 吃过午饭,沈飞扬想等这二人先走,他走在后面暗中观察一下,这二人是什么来路,对他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等了半天,这二人坐着就是不动,在那里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看来这二人也是在等沈飞扬先行离开,说不定也在暗中观察沈飞扬的行踪。 沈飞扬看继续等下去也不是个事,还可能暴露自己的想法,所以,沈飞扬站起来,拎起包裹往外走。 走到门口,这时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出现了: “搞清楚身份,这件事交给你了,歌手。” 沈飞扬走到透明玻璃窗外,假装看脚下的鞋子,回头一瞥,只见这二人坐姿稍稍有所变化,嘴里在不停说着什么,但并没有跟出来。 沈飞扬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他想了一下,作出判断,这二人一定会对他有所行动,自己先出景区范围再说。 从景区口出来,大部分游客已在乘车返回,门口游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各自在忙。沈飞扬见景区外大马路之字拐处有一个分叉路口,分叉路口处有一个指示牌。 指示牌上两行字‘感化寺,三公里’,指向一条小马路,这条小马路没有硬化,是一条石子路,宽约三米,两旁是丛生的杂木、野草。 一个人慢悠悠朝左侧山上信步走去,进入石子路十多米,路道向右九十度忽转。 他一转再突然一回头,假装蹲下系鞋带,这时发现景区门口有两个黑衣人,在同时向他所走的小马路方向探望,沈飞扬装作不知道,继续朝前走。 他沿着坡度较陡的之字形小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向右一拐,眼前出现了一座寺庙,寺庙左边有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只见寺庙四檐高挑,红柱、青瓦、黄墙。 六七级台阶通向寺庙大门,沈飞扬走上台阶,门楣上三个金色大字“感化寺”,门框书写一幅对联: “感天动地事不多,化作微尘者常有” 沈飞扬正在欣赏对联,这时在左边小路口有个声音在问: “先生,您贵姓,我们迷路了,打扰问一下路,行吗?” 沈飞扬循声望去,路口站着两个人,他心里一惊: “这不是刚才在景区门口的那两个人吗? 当时虽然距离较远,但有一点特别深刻的印象,是这两个人穿的都是黑衣。 现在这二人正是黑衣,另外一个让人生疑的地方是问路不一定要知道他人的姓名吧,而这两人却一开口就问的是先生贵姓,这也不太符合常理。 极大可能这二人是专门来了解沈飞扬底细的,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情况呢?自己不知道这里的道路情况,还是先静观其变,看他们的表现再说。” 沈飞扬的大脑里飞速运转一圈,仗着艺高人胆大,就说又有何妨,他略作思索,假装未识破对方的意图说道: “本人免贵姓沈,请问二位要往哪里走?只要我知道的,就会告诉你们。” 二人未曾想到沈飞扬这么爽快就回答了他们,前一个回头瞧了一眼后一人,才又回头说道: “多谢沈兄,我们要到景区大门,这要往哪个方向走?” “你们顺右手这条小马路下去,约三公里就到景区门口。走路约需要半个小时。” 沈飞扬如实地给二人讲了到景区的道路情况。二人沿寺庙门前朝右边小马路走去,边走边不断朝沈飞扬看。 沈飞扬想让这二人回去报告主子,以免这次这一伙人的线索中断,他看这二人即将走过,连忙叫住二人问道: “二位兄台,你们来这条小路又是通向哪里呢?这附近有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呢?” 二人巴不得多和沈飞扬交谈一会儿,好记住沈飞扬的容貌,于是止步回头说道: “这条小路是从上面一条大公路分下来的,沿半山腰上去,有一家小旅店,你可以去看看,应该可以住宿。” “多谢二位兄台,我今天也很累了,怕就在你们说的这间旅店将就休息一晚了。”沈飞扬有意给二人留了一个话尾巴。 第一一五章 阁下是谁 按照二人说的方向,沈飞扬沿半山腰小路上坡,走了约两公里,果然有一个小旅店,是三间两楼砖木结构小楼。 客店底楼中间有一个上二楼的木制楼梯,中间有一个转角平台,将底楼和二楼连接起来,上得二楼,是一圈带栏杆的一点五米宽阳台,将二楼包围起来,也是二楼进出的通道。 底楼楼梯左边一间就是入住客人登记处,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头。 旅店招牌在靠大公路一侧二楼上,上书四个红色大字“青山客店”。 小楼左侧有一条更宽阔的小路通上去,看地形应该是通向上方的大公路,沈飞扬所走的这一条小路在二层小楼的正前方,是通向下边的寺庙,然后又通到景区大门。 这间旅店主要是针对那些,在景区住宿觉得喧嚣,想清静的人而准备的,而这样的人并不多,这天晚上除了沈飞扬,并没有第二个客人。 由沈飞扬自由选择,想住哪间就住那间,沈飞扬选择了二楼右侧,紧挨红色招牌的一间住了下来。 他让旅店老头炒了一碗鸡蛋饭,吃过饭,和老头聊聊天,问了一下客店和寺庙周围的情况,便上二楼休息。 按照惯例,沈飞扬先打坐一个时辰,再上床休息。他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来找他,所以上床时间他比往常推迟一些。 眼看月色已近三更,他走出房门,站在招牌后向远处和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了问题,如果对方不来找他,那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条线索又中断了,但现在急也没有用,还是进入房间再说吧。 沈飞扬走进房间,将宝剑从包裹里取出,放在枕头边,正想实在没有情况那明天再徐图其他办法,这时听见招牌发出声响,好像风吹,又好像是有人在扔石子,击打招牌。 他将宝剑抓在手里,把灯关掉,耳朵紧贴窗户再听,又听到了两次招牌被石子或土块打击的声音,无疑这是有人在给他发信号,叫他出去。 沈飞扬将门轻轻开条能让人出去的缝,猫腰沿走廊来到招牌后。 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有两个黑衣人,蹲在大公路路口,从穿的衣服来看,应该就是下午向他问路的二人。 这两人见沈飞扬出去了,在不停地向沈飞扬招手,很显然这二人在观察着沈飞扬的一举一动。 沈飞扬眼见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从招牌处,左手抓住栏杆,轻巧地翻越出去,双脚一纵,轻轻落在底楼地上。 路口两人还在招手,沈飞扬跟了过去,那二人一见沈飞扬过去了,也转身就跑,沈飞扬跟了十几丈后,想先抓住二人问一个明白再说。 他施展轻功,两个起伏,人已超越二人,落在二人前进的道路上。 二人见一人从天而降,大吃一惊,仿佛见到鬼魅一般,吓瘫倒在地。沈飞扬劈手抓住面前一个的衣领,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下午就一直在跟踪我,说!为什么要跟踪我?不说我一掌劈了你。” 二人吓得战战兢兢,前一人吓得语无伦次,后一人鼓起胆子说道: “好汉息怒。我们是丐帮的底层弟子,我们还没入袋,我叫曾大,他叫未小。 丐帮九袋弟子吕歌手命令我们二人,今天下午监视你的行踪,后来还有一人叫我们将你引过去,他们在那边等你,好汉,这件事与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那另一人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个道士?” 沈飞扬怀疑让他们来的是今天下午在紫荆苑餐厅遇到的两个人——一个像叫化子,一个是道士,所以追问道。 “是,是,是,戴眼镜那位就是我们丐帮九袋弟子,叫吕歌手,另一个是个道士,只听吕歌手称他为什么木兄,不是我们丐帮弟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帮派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请好汉明查,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被沈飞扬抓住胸口的那人似乎缓过神来,点头如鸡啄米,赶忙回答道。 沈飞扬寻思: “现在就是把这二人杀掉,也起不了作用,这两人也对自己构不成有威胁,先放了曾大、未小,让他带我去见这二人,看他是何方神圣。 难道此道人就是师伯临死时说的木耳,如真是他,那我父亲的死就有眉目了。得赶快去见见这位道士。” 他手一推一松,低声吼道: “饶你一命,给我前面带路。” 被他抓的未小跌了一个大跟斗,赶紧翻身站起说道: “是,是,是。我们带路,我们带路。” 二人忙不迭地应道,说完,在前面带路而行。 二人带着沈飞扬,沿大马路走了半里路,然后顺着大马路边上的一道沟渠,又走了三四百米,来到一棵古松之下。 古松根部有一个巨石,巨石右侧是一个平台,估计有二十多个见方。 石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正对沈飞扬去的方向,一个背对这条小路的方向。 沈飞扬走近一看,这二人正是下午在紫荆苑餐厅遇到的两个人——一个叫化子,一个道士。 道士怀中抱一口宝剑,正对沈飞扬走来的方向,而另一个戴眼镜的叫化子手中拿一把吉它,却是背对着沈飞扬走来的方向。 带路的二人一见到石头上坐的二人,犹如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跑了过去,立在了道士和眼镜的旁边。二人一过去马上报告道: “弟子将人带到。” 眼镜没有回头,道士说道: “好,一边去。” 二人又向松树旁退了一步,躬身说道: “是。” “我知道阁下会来的,请问阁下贵姓?木某有事请教。” 道士开门见山,用尖细的声音向沈飞扬问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沈,怎么啦?有何贵干?” 沈飞扬冷笑道。 “好,姓沈,我便问你,沈浪是你什么人?”道士提高了声音问道。 沈飞扬心中盘算: 这人自称姓木,即使不是木耳,也会和木耳有关,我先倒问他,看他是否是木耳,至于那石头上怀抱吉它之人,不是故作高深,就应该是个世外之人,是个高手,我小心即是。 他反问道: “阁下是谁?凭什么你问我,我就要给你讲呢?” 第一一六章 你是木耳 “狂妄无知的小子,敢问道爷是谁,你也配?我问你沈浪是你什么人,我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别让道爷的宝剑错杀了人。” 木耳听了沈飞扬的话,哈哈大笑说道。 沈飞扬没有得到答案,便想激他一激,说道: “不给我讲可以,你为什么找沈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总要说吧。” “他妈的,老子找沈浪报一剑之仇,但他死了,听说有个后代小子,自古有句话叫‘父债子还’你听说过吧,我看你就是他的后代小子,这一剑之仇就让你偿还好了。” 木耳咬牙切齿说道。 听到这儿,沈飞扬明白,眼前这人就是木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苦苦寻找的木耳就在这里,当时父亲之死是什么情况,今天必须抓住此人,了解一个详细。 他暗中作好应战准备,但还激对方一下,对方也许会说出更多情况,沈飞扬故意眨巴两下眼睛,不怀好意地说道: “哦,晚辈失敬,阁下原来就是木耳木先生,木大侠,我也正要找你问几个问题。” 木耳听了沈飞扬的话,明知这是对手在激他,这话是他一生的痛,沈飞扬的话正说到发他的痛处,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气得哇哇大叫,从石头上一跃而下,顺势抽出宝剑,剑尖一挺,一剑向沈飞扬刺来,沈飞扬右手一伸一按,用剑鞘将木耳的宝剑压住,说道: “阁下且慢,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沈浪之子沈飞扬,要找我任何时候都行,但家父之死肯定与你有关,今天你也得把话说清楚才能离开。” “狂妄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要想知道你父亲的死,赢了我手中宝剑再说。看招。” 木耳话说完,宝剑一抽,一招遨游东海再度攻了上来。沈飞扬右手一抖,剑鞘抖在地上,右手已握住剑柄,持剑一招獒口夺杖迎了上去。 作为峨嵋派的二把手四位道人,不知有多少好汉豪杰在他的剑下丧生,能被江湖人称峨嵋四剑,有的又叫之峨嵋四恶,那并非浪得虚名,在剑上的造诣,峨嵋四剑还是有份量的。 放眼当今武林,能在三两招内将木耳击败的,也不多见,所以沈飞扬也要全身心应对才行。 在前两招内,木耳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他知道沈浪之子决非善茬,要想赢下这个后生,看来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木耳打定主意,来个快刀斩乱麻,他往石头后方一撤一靠,快速向沈飞扬疾攻出三招。 暗香疏影、白蛇吐信、百鸟朝凤,这三招由慢到快,由简到繁,由温和到凌厉,起初还能够看清剑的来势,到得第三招百鸟朝凤,木耳手中的宝剑舞成了一朵剑花,只见剑影,不见剑身,耳朵只听到嗡嗡之声。 沈飞扬知道这三招的厉害,赶紧施以八方藏刀、白虹贯日、冰河倒泻三招来应对。 八方藏刀和暗香疏影在进攻上实际都属于虚招,目的是掩敌人耳目,让敌人不明所以,不知从何去防守和应招。 但像沈飞扬和木耳这些一等一高手,这些招式相当于三脚猫功夫,要看穿和破解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对手的虚招,可不能不应对,我们常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不应对,在虚招中就来了实招,这时再起手就迟了,节奏跟不上,就只有挨打的份。 果不其然,木耳的第二招白蛇吐信,就是实打实的伤人之招了。 这一招,剑尖从最初的指向一个方位,到后来各位武术大家的研究,现在已经变化发展到可以指向五个方位。 这五个方位分别是胸、腹、两肩、眉心,这一招木耳就是指向沈飞扬的胸,在沈飞扬挺偿还应对时。 他的宝剑一晃,又指向了沈飞扬的眉心,一招两用,几乎在同时指向不同的两个部位;第三招百鸟朝凤,是在第二招的基础上,将剑尖一抖,瞬间变成了若干朵剑花,向沈飞扬的上中下三路攻来。 如果找不准哪一剑是实招,则第一朵剑花都可能伤人。 所以沈飞扬为了跟上对手的节奏,也用三招进行还击,这三招连攻带守,守中有攻。 八方藏刀是以一招既守住了人体的八个方位,同时也是向敌人的八个方位施以虚招攻击。 白虹贯日是以快打快,迫使敌人不敢让宝剑长驱直入,只能中途变招,第三招冰河倒泻是彻彻底底的以攻带守的招式。 沈飞扬将身体前方舞成了一道剑光墙,木耳见剑招被阻,只得变招,并且还要在变招中守护自己的各个部位,他顿感压力不小。 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旁边曾大和未小二人看得惊心动魄,脚下不由自主的在后退。 这时旁边的第三人吕歌手才回头看了一眼,对旁边二人的表现厌恶地看了一眼,眼睛这时没离开场上的打斗场面,因为这时的情况比开始激烈多了。 本来,沈飞扬可以早一点结束战斗,他的功夫已不是木耳可比,但木耳旁边还有一人没有动,沈飞扬不知此人的底细,不敢全力施为。 怕全力用上后,一旦这人出手,那没有精力为对付这一动不动的第三人,故有所保留。现在见这怀抱吉它之人转过了身,他心里反而踏实多了,力也敢用了。 沈飞扬来一招白猿问路,手中宝剑也像木耳那样,右手手腕一抖,剑尖不停颤动,像一条毒蛇不停吐着信子,他没有向敌人进攻,敌人反而不知如何防守。 这一招比木耳刚才那一招白蛇吐信可有所不同,那一招重在虚,可攻可不攻,这一招却是问路,不问清路誓不罢休,而且是到处问,有路无路皆问,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虚中有实,却重在实。 这也是沈飞扬在天山上学来的天山剑招之一,从他的手中使将出来确实非同小可。 木耳连用两招拜佛听经、傍花拂柳都没有解开,虽已入秋,且已晚上,可在他的额上全是汗,见守无望,木耳想到不能让自己一世英名就此丧失,何况还是由一个少年让他身败名裂。 心想至此,干脆来个鱼死网破,干脆不守了,来个以攻对攻,使出一招白帝斩蛇,不管对方是什么招术。 他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右手宝剑向天空一指,双腿在天空分开呈一字,到得最高处,双手紧握宝剑,照沈飞扬头顶砍下来。 第一一七章 与我无关 沈飞扬见他是拼命打法,也只得先避开这势若千钧的一击。 木耳缓了一口气,见有机可乘,变守为攻,连续使出白鹤亮翅、八步赶蟾、白燕剪尾、碧鸡报晓四招,招招不离沈飞扬要害。 沈飞扬见招拆招,分别使出拨云见日、采和献花、苏秦背剑、穿手藏刀四招轻松化解。 不知不觉两人打斗已经二十多招过去,木耳的体力出现了问题,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个年轻后生会有如此好的功夫,不但没把对方拿下,今晚怕反过来要被对方拿下。 心里一急躁,使出剑招就愈加吃力,动作越来越笨拙,沈飞扬也听出木耳的喘气声不太均匀,知道机会来了。 快速使出三招长空落雁、朝拜金顶和赤焰暴长,人如巨隼人空中落下,像老鹰捉小鸡般,剑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始终跟着木耳的身体走。 木耳躲到哪,沈飞扬的宝剑跟到哪,这要在平时,木耳是能够躲开的。 他轻敌导致落入下风,又加上前一段时间用力过猛,消耗了太多体力。 所以现在就动作上迟缓了许多,总感觉沈飞扬的宝剑像一条毒蛇尾随着他,心中不免胆怯。 眼看沈飞扬剑尖向木耳的右肩点落,只要这剑一点到,木耳右手就要撒剑,就在这时,沈飞扬听到右前方有破空之声,赶紧左掌一挥,只听得叮叮叮三声响,在沈飞扬右侧岩石上冒出点点火花。 原来这是坐在石头上的吕歌手,从吉它里射出的三支袖箭,被沈掌力一迫,改变了方向,打在了沈飞扬右边的石头上,发出的叮叮之声。 其实这个戴眼镜的吕歌手,也就会这一手而已。 木耳见帮他的吕歌手也没有得手,心中更慌了,慌忙收剑后撤,沈飞扬跟踪而至,手中剑不容他逃走,飞身跟进,一剑向木耳背心刺去,迫使木耳回身招架,用剑隔挡。 木耳惊慌之中一个侧身,将宝剑从右上劈下,想把沈飞扬的剑隔开或打落,沈飞扬要的正是他这一招。 沈飞扬见敌人已经上当,将手中剑不刺反拍,只听“啪”一声轻响,沈飞扬手中宝剑拍打在木耳的右手背上。 木耳“啊哟”一声,宝剑掉到地上,沈飞扬踏上一步,木耳正想将掉落地上的宝剑捡起,沈飞扬宝剑已横在木耳的脖子上,沈飞扬大喝: “别动,快说,你是如何害死我父亲的?” “你说谁害死了你的父亲,我没有害死你的父亲,你要杀便杀。” 木耳受了如此羞辱,恨不得一头撞死,对沈飞扬的问话也是不惧,昂然说道。 沈飞扬见他说话,似乎不是撒谎,于是将宝剑收回,问道: “刚才多有得罪,请问木大侠,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相信你总知情吧?” 木耳见沈飞扬收了放在他脖子上的宝剑,何况沈飞扬的父亲已死,真正的仇也应该记在沈飞扬的父亲身上,怒气消了不少,脸色缓和了许多,站直说道: “以前你父亲用剑伤了我,我一直怀恨在心,今天白天我见你长得像沈浪,我猜你是沈浪的儿子,当时想父债子还,于是找你的麻烦。 让吕歌手找两个丐帮的弟子跟踪你,就是这两个,一个叫曾大,一个叫未小。 后来知道你今晚住在青山旅店,才让他们二人约你出来,灭你的威风,没想到……”木耳顿了顿又说道: “如果你父亲是我杀的,我干嘛还要找你的麻烦呢? 你的父亲独狼,我是在十三还是十四年前,江湖上传言被人杀死,我不相信,因为他的武功很高,一般情况下只有他杀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杀他的。 ,所以我决定上雪山去找你父亲,确定你父亲是否死亡,如果有机会,我会找你父亲报仇,不管能不能赢他,人生在世上总不能有仇不报,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结果我上了雪山,没有见到你的父亲,却见到了另一桩事情。你父亲的死确实与我无关。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 究竟木耳在雪山遇到了一桩什么事情? 说到沈飞扬逼问他父亲是谁杀的,木耳坚决否认是自己所为,他是想上雪山,确定沈浪是否如江湖传言已经死亡。 到得雪山,沈浪已经死亡,没想到他看到了另一桩事情,到底是哪桩事情呢? 木耳见沈飞扬没是逼着他,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向沈飞扬讲述了他当时上雪山时发生的事情: “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天下午,我因对沈浪怀恨在心,上了贡嘎山顶峰两千米的飞雪峰。 这是雪山派的寺庙所在地。雪山派寺庙就隐藏在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之中。 寺庙大门掩映在几棵雪松之下。我怕直接进大门有人瞧见,还躲躲藏藏地踅到雪山派门前。 可到雪山派大门前一看,这个大门敞开着,没有听见人声。 当时我说觉得奇怪,这么大一个寺庙,在江湖上还算有名气的雪山派,管理怎么这么松散,居然大门敞开,无人守门。 见无人守门,我就大胆地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放眼一看,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寺庙院坝后方,只见有十三具尸体分成两列倒在两边,而有一具较为特殊,倒伏地点是在通向寺庙门口约五米的地方。 其他尸体都是向左右两侧倒伏,是平躺在地上,左右都是平均六具;而寺庙门前的那具是向着大门,尸体是面朝下伏在地上; 这十二具脸看上去呈金纸样的白色;倒在大门口的那具脸却是乌紫色。 我正想是谁这样残忍,一次杀这么多人,这时我听到大门外那具尸体好像在**,我正准备走近看一下什么情况,又听到在大门内隐约有打斗声。 我来不及细看,从尸体旁边经过,在大门旁的刚**的伤者,右手一抬,马上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我知道这位伤者已经没救了。 我轻手轻脚奔向大门里,眼前是一排寺院的房间,中间有大通道进去,右边有一口大钟,钟下的通道再往里走,有一个人倒伏在前方。 这里也倒伏着一个尸体,看样子年纪不大,二十左右。 这时打斗声比较清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斗,中间隔着一排房子,后面是什么结构我不知道。 在这排房子的左边有几棵雪松,雪松周围是一片树木,并且雪松前面又有一间小一点的房子,我决定隐身到雪松旁的小树林去观察。 听声音应该是四五个人在打斗,是一个人对几个人。 第一一八章 雪山血战 我怕被这几人知道,反过来攻击我,他们人多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从死人最多的最下边坝子绕过去,到了雪松旁边的小树林,这里隐蔽效果很好,但是位置太矮看不见。 我又后退十几步,施展轻功,轻轻落在中间一棵雪松间,这棵雪松位置更好,前后都有遮挡,又有旁边小树林作掩护。 我躲藏在那里丝毫不敢出声,连呼吸也是半分钟一次,尽量轻,尽量轻,特害怕被打斗之人发现。还好,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打杀这件事上。 我定睛一看,打斗地点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后方有一座禅房,院子中间有三人在打斗。 另一人长相一般,脸瘦,身材也很瘦,双手拢在袖子里,只是‘嘿嘿’冷笑,并未上前参与任何一方。 只见打斗的三人,像走马灯似的边拼边大声说着什么。我仔细一看,受前后夹击这人,不是雪山派掌门燕未然吗? 但不知他为何老实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可能是腿脚受了伤。和燕未然厮杀的两个老者都长得瘦,一人黄头发,一人白头发,都没带兵器,燕未然也没拿武器。 和燕未然对打的两人掌风凌厉,风声呼呼,没过两招,燕未然又中了红发老者一掌。 燕未然摇摇欲坠,他稳住身形,用手指着站在旁边那个瘦子说道: ‘唐川儿,你……为什么要骗我,说……说……说是沈浪的朋友,你手段太阴,你……你……你……不配。’ 这时红发和黄发老者也没有逼上前去,攻击燕未然。 那个被叫做唐川儿的嘿嘿冷笑两声说道: ‘我以前是沈浪的朋友,只不过现在不是他的朋友,他人都死了,谁愿意和死人做朋友,只有你才愿意。 我四川唐门的毒针效果如何?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说,现在说都不迟,你现在说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解药。说吧,沈浪的蜡皮芯片在什么地方?’ ‘要死的是沈浪,不是你,沈浪已经死了,如果我们一问,你就说,哪有这后面的事。可是你不配合我们。 唐老弟说了,只要你说出沈浪的蜡皮芯片藏在什么地方,我们会给你解药。不说嘛,嘿嘿,是什么后果,接下来你就知道。’ 这时红发老者也在旁边说道。 ‘能够请动我们漠北双蛇的不多,这次不是老板开了大价钱,我们师兄弟不会跑这么大老远,过来找你的麻烦。 燕掌门,你就帮我们师兄弟一回吧,说出沈浪的蜡皮芯片在什么地方,我们决不为难你,因为我们要的是蜡皮芯片,不是要你的命。 说了吧,燕掌门。说了我们给你解药。’ 另一位黄衣老者也在一旁帮腔。 ‘别说沈浪的蜡皮芯片放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杂种。 唐川儿,你过来,有种你过来!’ 燕未然用右手指着唐川儿,嘴里吐出一口黑色血液说道。 ‘你一个将死之人,我还怕了你,咋的?我过来送你一程。’ 唐川儿双手从袖子里拿出,边冷笑边向燕未然走过去。 只见燕未然将嘴唇动了两下,舌头在口腔里转动几下,突然‘扑’一声,一口浓血朝唐川儿脸上吐去,同时用尽全力右掌向唐川儿的胸口扬手一拍。 唐川儿没料到燕未然受如此严重的伤还能施展劈空掌,这一掌他着实伤得不轻,被燕未然的掌力震得往后飞了一丈多远,嘴里也是‘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几乎在同时,红发老者和黄发老者同时出手,向燕未然的前胸和后背同时拍出一掌。 燕未然的身体像一条被电击的长蛇,浑身不停扭动,嘴里‘哇’一声喷出一道血流,身体前后摇晃,作势要倒下。 但他还是勉强支撑住身子,喉咙蠕动,口中还在大口大口地向外冒着紫黑色的血液,在他面前地上,已经积了一大摊紫黑色的血液,有的已经在凝固。 刚出手的红发和黄发老者在旁哈哈大笑,唐川儿则还坐在地上用仇恨的目光瞪着燕未然。 燕未然还想勉强撑着,最终受伤实在过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唐川儿一见燕未然倒了下去,用左手按住胸口,强行站了起来,站立了片刻,对红发和黄发老者说了句: ‘我已受伤,我先走。你们再搜查一下,看能否找到那个蜡皮芯片,找到全是你们的功劳。’ 话刚说完,人已从密林方向去远了。 红发老者和黄发老者见唐川儿走了,燕未然的身体偶尔还在动一下,互相对望一眼。红发老者对黄发老者说: ‘他妈的,又是白忙活一场,找,到什么地方去找,掌门都死了,我也受了一掌,幸亏不严重。 这个姓燕的,还有点真功夫,不是姓唐的骗他上当,喂了他毒针,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他。’ ‘我在正面也被他打了一掌,幸好那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我的伤也不严重。 蜡皮芯片我看没必要再去找了,要不我们再到沈浪被杀的地方看看?’ 黄衣老者在征求红衣老者的意见。 ‘好吧,估计这一次的价钱又要被砍去三分之二了,那个老狐狸。我们走。’ 红衣老者恨恨地说道。 两三个起落,这二人从刚才唐川儿下山的密林方向也走了。 从二人的速度来看,受了点伤,位并不严重,身法迅捷,轻功不亚于我。 这三人全走后,我跳下树,准备看一下燕未然受伤怎样,我和他毕竟没有冤仇,如有救,就扶他到禅房。 正在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我怕好事变成坏事,别人还会怪我杀了人。 我没有停留,不敢从大门口出去,就从大门旁边的树林方向,施展轻功掠下去了,在离大门几十米处我还看见了两个人,没来得及细看是谁。 后来,我想到沈浪已死,这笔账就算勾销了,我在江湖上浪荡,也回峨嵋山,但次数很少,没想到在黄果树碰到了你,又让我想起你父亲给我带来的伤害,所以想找回点面子,不想……” 第一一九章 如何进去 说到这里,木耳抬头看了看沈飞扬,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往下说,就是自己没想到又栽在了沈飞扬手里。 沈飞扬思索: “从木耳说的情况来看,应该属实。我和师傅解忧上山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树梢上疾速下山,这个人影想来是木耳。 父亲已死,木耳对他也没有伤害,俗话讲‘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计较,为难木耳。 就让他去吧。至于他讲的其他线索,我回到住处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是他对木耳一拱手说道: “木大侠,有劳你讲了这么多,我父亲、我和你的事情一笔勾销。得罪。” 说罢,沈飞扬将地上的宝剑拾起,抛给了木耳。 木耳接过宝剑,手一招,四人从大马路离开了。 沈飞扬一人回到青山旅店,躺在床上,反复思考,究竟下一站是走什么方向为好呢,从当初和师傅在雪山上查验师伯燕未然的伤,还有刚才木耳说的情况,凶手肯定是漠北双蛇和唐川儿无疑。 漠北双蛇和唐川儿不一定在一起,漠北离这里非常远,听师傅和师祖讲过,这漠北双蛇一个叫阴虚,一个叫阳虚。 两人的血竭掌和摧心掌是极其阴狠的功夫,红发老者是阳虚,那黄衣老者是阴虚。 这二人心狠手辣,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父亲沈浪的死和这二人一定有关。 至于唐川儿,听娘说,他主要是使毒,在唐家堡的时候,就有一种强烈的报复心理,在使毒、用毒方面肯去钻研,所以有很高的造诣。 但这个唐川儿极少回到唐家堡,也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主,谁给钱就替谁办事,江湖上传言,经常和华南盟主贾全有联系,不知是真是假。 还是不舍近求远,从近的地方去找,先到华南去一趟,如没有消息,再到漠北去。像今天无意就碰到木耳一样,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去就能够碰到。 心里的事一决定了,反而就没有包袱了,沈飞扬好好地睡了一觉。 一周后,沈飞扬到了南海南赡部洲大风口华南武林总汇广场。 这里比以前更加繁华热闹,他一面欣赏豪华建筑,一面打听贾全的办公地点。 在华南,问贾全没有人知道,只要说到武林总汇广场,说到武林总汇大楼,只要生了嘴巴的都能说上几句,但凡生了耳朵的,找不到没听过的人。 贾全在华南,人称贾会长或贾盟主,有的还称他为贾老板。那座武林总汇大楼现在当地人称为贾黄楼。 沈飞扬按路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贾黄楼——武林总汇大楼。 站在贾黄楼前,沈飞扬只见进出的大门不相同,进的大门顶上有一颗绿灯,出的大门上装有一颗红灯。 进出都有人把守,进门边有一个接待登记处,凡是要进去的人先在接待登记处登记,得到允许后才能进门。 到了进门处就像坐飞机过安检那样,有人用专门仪器对全身进行扫描安检,方能进去;出门处没设登记处,大门装有自动安全扫描仪。 大门外三米有人把守,且设有特殊装置,只要出来的人身上发出警报,把守之人手一按,就会弹出两面铁扇,将人关在里面,要等把守之人检查,确定没有带走东西或无异常状况后才准离开。 要如何才能够进去,进去又如何才能够找到唐川儿,在他心里犯了难。沈飞扬寻思: “我以什么理由进去呢? 唐川儿在没在里面也说不准,即使在里面,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找了个理由、借口、关系,我说了谁信我呢? 我总不能说,我找他过问父亲被他害死这件事吧。就算进去了,偌大一栋楼,何处才是唐川儿的住所或是上班的地方。 还有从大门进进出出的,看样子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看其他,就看那个打扮和派头就知道。 而我呢,一路走来,风尘仆仆,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钱包干瘪瘪,这个样子进去,不被人乱棍打出才怪。 我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看能不能想到好办法进去。” 想到此,他退了回来,在离贾黄楼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酒店——酒色财气大酒店住了下来。 澡洗完,躺在酒色财气大酒店床上,他想到,先去问一下酒店前台管理人员,说不定能够问出一些信息。 找套干净整洁的衣服穿上,他来到酒店底楼,找张沙发空位子坐了下来,随便捡张报纸翻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问问。 这时,穿制服负责登记的人员,正忙着登记住宿人员信息,而负责安保工作的保安立正站在大门口,都挺忙。他坐了几分钟,站起来走近左边的保安,问道: “这位大哥,打扰了,请问贾黄楼——武林总汇大楼要有什么资格才能进去?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进入吗?” 长得高高大大、满脸胡须的保安回过头来,用威严的目光审视了沈飞扬几眼,然后说道: “你,你想进去?你没看进出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政要,就是商业巨子,或是武林高手。你和里面的重要人物有关系吗? 前几天,有一个喝醉酒的才只到前台去闹事,还没如何闹,就是说了些大话,你猜怎么着,不一会儿下来四个保安,一通打,那个人鼻子、口里全被打出血,这个人被打得住了院,后来听说没几天,就在医院里消失了。 你,你想进去,怕不太可能。”说到最后,这个保安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沈飞扬一眼,并瘪了瘪嘴。 “好,谢谢。” 沈飞扬有点失落,说完往电梯方向走。 刚走过前台,看见前台服务小姐有空了,他走上前去问道:“美女,我可以向你打听个人吗?” “可以,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你要打听谁?” 服务人员挺热情地问道。 “我问一下,听说这里有个特有名的人,叫什么唐川儿,是贾会长手下的红人。不知你认不认识,了不了解?” 沈飞扬试探着问。 “几年前,听说过这个人,听说贾会长挺器重他,很久没看到了,不知还在不在这里。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前台工作人员,因为我听说进出人员,他们的前台都有登记的。” “好的,谢谢。” 第一二0章 山高林深 沈飞扬回到酒店房间,左思右想,还是明天到贾黄楼前台去问一下为好。 第二天,早餐后,沈飞扬来到贾黄楼前台,对服务小姐说道: “美女,你好!能打扰你一下吗?” 服务小姐从电脑屏幕中抽出眼睛,抬头斜了沈飞扬一眼,不冷不热说道: “有什么事?请说。” 沈飞扬见她没有发火,可能可以问出点什么情况,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用报纸包住的红包露出一个角,轻轻放在柜台上,对服务小姐说道: “美女,不好意思,这是今天的新报纸,你可以看一下吗?上面有一条重要信息。” 服务小姐坐在柜台里面,她坐的位置平视过来正好对准报纸打开的那个角。 她顺手将报纸拿了下去,塞进了抽屉里,抬头又看了沈飞扬一眼,满脸堆笑地说道: “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完成。” 说完,对着沈飞扬莞尔一笑,深情地注视着沈飞扬。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唐川儿,是四川唐门过来的。据说是你们贾会长身边的红人,请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飞扬笑着问道。 “先生,你说的这个人,以前我这里登记过很多次,但好久没有在我这里登记了,这人挺搜的,我有印象。不过您别着急,我在电脑里再帮您查一下。” 服务姑娘脸红扑扑的,非常好看,非常有耐心的给沈飞扬解释,并熟练地操作鼠标,给沈飞扬查唐飞儿的信息。 过了三分钟左右,她抬起头来,对沈飞扬甜甜地笑着说: “先生,我查了下我这里的数据,他在两个月前来过了,并且来只待了两天就走了,到现在再也没有来过。不过我还可以给您打电话问一下。您请稍等。” 两分钟后,服务姑娘笑着对沈飞扬说道: “刚才我打电话问了,说是唐飞儿先生按我们贾会长的指示,到外地办事去了,具体地址不清楚,非常抱歉。先生,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服务小姐自从看见那张报纸后,始终保持甜美的微笑。沈飞扬今天用钱试了试那句古话——钱能通神,至于人,就不用说了。 “好的,那多谢了,美女。” 沈飞扬谢过美女,回到酒店。他左思右想,现在这条线索又断了,下一步该如何走呢,是在这里等待,等待唐川儿的出现; 还是直接去找这个贾会长,从这种搜集的信息来看,父亲的死和雪山派的灭亡和这个贾会长有一定关系,说不定还关系巨大,但现在能去找贾会长吗? 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在指向贾会长,何况现在连贾会长的贾黄楼也进不去,又如何能找到贾会长,还是采取守株待兔的办法。 今天的贾会长不比十年前的贾会长,在他的周围定然有许多高手,二十四小时护卫着他,进贾黄楼等于是进龙潭虎穴。 如果父亲的死和雪山派的灭亡果真和贾会长有关系,这一找等于是打草惊蛇,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打草惊蛇,贾会长就会有更多的防备,以后要找他就更难了; 到漠北去找漠北双蛇,路途遥远,去也未必找得到漠北双蛇,但听师傅、师祖以前讲过,这漠北双蛇长期住在长白山上,不容易出来,去有可能找得到。 事情总得一步步来,一件件做,一锄挖不出一个金娃娃,一口吃不出一个胖子。 最后,他决定,还是到漠北去一趟,去了找不到漠北双蛇也死心。 第二天,沈飞扬从华南出发,一路北上,两个月之后,终于到达漠河。 漠河紧邻西伯利亚地区,是全国气温最低的县,天气严寒而且常年温度较低。冬季气温一般在负的四十度以下,是全中国气温最低的县份。 沈飞扬顾不得天寒地冻,从北极村出发,一路问一路走。 到了观音山,观音山俗名叫做胭脂沟,再往里面就没有人烟了,他去请教当地的老猎人。 老猎人说,很早以前听说在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山里,住着神仙似的两位老人,不知多少岁了,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但由于山高林深,国家又采取了封山政策。 现在里面的情况更无人知晓了,并嘱咐沈飞扬,山林里有许多凶猛的野兽,要带好防身武器,否则进得去出不来。 为了报父仇,猎取雪山派被谁灭亡的真相,沈飞扬毅然踏上了进入大兴安岭林区之路。 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够一个半月吃的干粮,腰悬三尺宝剑,踩着齐腰深的积雪,沈飞扬一步一步朝林海深处走去。 除了要抵御寒冷之外,还要防马鹿、棕熊、野猪等野兽的侵袭,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很深的雪坑,从深雪坑里爬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沈飞扬就掉进去过两次,有一次花了半天才从坑里爬出来,有一次实在累了,他就在雪坑里睡了一晚; 碰到过三次野兽,一次是野猪,两次是棕熊,幸好碰到棕熊那两次,棕熊是吃饱了的,没有向他发起攻击。 他施展轻功躲到高高的白桦树上,等棕熊伸着懒腰过去了,他才从树上跳下来。 但碰到野猪那一次就没有那样幸运了,那是在沈飞扬进入大兴安岭林区的第三十六天。 这时所带的干粮已经吃光,又累又饿,他人很疲乏,正背靠一棵高大的落叶松休息,不一会儿,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听到附近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一惊是什么动物还是人,三十多天了,动物倒见了不少,但人毛也没看见一根。 真的是人,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总比没有人强,他正在东想西想,右边一只野猪踢踩着积雪拱开树枝,走过来了。 这只野猪估计也是好久没有进食了,它一见前方有吃的,两步蹿了过来,张开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口向沈飞扬扑来。 沈飞扬还没和凶猛的动物较量过,吓得赶紧施展轻功朝松树上纵。 他人刚上树,野猪在大嘴就狠狠地咬在了松树粗大的树干上,老树皮都被咬下来一大块,树干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沈飞扬吓出了一身冷汗,可这野猪见没有扑到食物,居然坐在树下不走了。 第一二一章 难惹野猪 张开大嘴,发出“吭吭吭”的声音,在向沈飞扬示威,同时在耐心的等待着它的猎物。 周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飞越的树木,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沈飞扬心想,如果把它的眼睛弄瞎,他就批不到攻击目标了。 于是他将松枝折一段下来,用宝剑削尖,故意弄出声响,趁野猪抬头看的时候,运内力掷下来,正中野猪的左眼。 野猪的左眼被刺瞎,彻底被激怒了,不停用大嘴啃松树干,用头撞松树,粗大的松树被野猪巨大的冲击力,冲得东摇西摆。 沈飞扬削第二根尖锐的树枝,费了好大劲才弄好,再次瞅准时机运力向野猪的右眼掷去,这样把野猪的双眼都弄瞎了。 野猪更加疯狂,更加猛烈地撞啃着松树,沈飞扬从松树上轻轻跳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野猪的嗅觉和听觉比人灵敏多了,他落地的声音够小,但都被野猪听到、嗅到了,野猪向沈飞扬猛冲过来。 沈飞扬再次施展轻功,飞身越上原来那棵松树,并屏声静气,野猪才吼叫着跑走了。 前期吃不是问题,但后期就是一大难题。 好在大兴安岭自然资源丰富,动物就有马鹿、驯鹿、驼鹿、梅花鹿、棕熊、紫貂、飞龙、野鸡、棒鸡、天鹅、獐、麋鹿、野猪、乌鸡、雪兔、狍子等各种珍禽异兽四百余种。 在大兴安岭流淌着甘河、多布库尔、那都里、呼玛、额木尔等二十多条大小河流。 这里盛产鲟鳇鱼、哲罗、细鳞、大马哈、江雪鱼等珍贵的冷水鱼类。 大兴安岭的代表鸟类,首推松鸡科,主要有三种:黑嘴松鸡(棒鸡)、黑琴鸡(乌鸡)、花尾榛鸡(飞龙)。 它们不畏严寒,常年留居大兴安岭。多在地面栖息,也常上树活动。 春夏季吃树芽、树叶、昆虫等,秋冬季吃鲜红色的越桔果实、落叶松嫩枝、桦树和榛子的花序、芽等。晚上钻进雪窝过夜。 它们在地面营巢,它们在本区属于典型的冬候鸟。 沈飞扬饿了就打些野鸡、棒鸡、雪兔、黑琴鸡烤来吃,这几种野味他都吃出了经验,在半焦半糊的状态下吃是最漂亮的美味。 渴了就喝山泉水,如果山泉水一时找不到,就嚼雪;困了就在雪坑里睡,以前他从没尝试过在雪坑里睡觉,在雪坑里睡觉一点也不冷,四周是厚厚的雪壁,透不进来半点风。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艰难跋涉,终于找到了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在主峰索岳尔济下三百米有两间石屋,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里面有一些野味已冻硬了,没有多少炊具,这里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沈飞扬在这里休整了三天,将就里面的用具做了饭菜,感觉比在冰天雪地实在好多了,同时也等了三天,看有没有出入。 结果让他失望了,三天里,除了风声,雪压断树枝声,偶尔野兽嘶鸣声,再也没听到其他声音。 沈飞扬顿时心都凉了,这一趟看来是白跑了,不过往回想,不去又怎么知道这二人长期没住这里呢? 满怀失望,沈飞扬又踏上了出山之路,有了前次的经验,他回来快了一些,不过还是用了将近两个月。 出得大兴安岭,他又循声按迹到华东地区,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华南地区,广东、广西、海南等地,可还是一无所获。 沈飞扬不免有点心灰意冷,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准备再走华中地区,河南、湖南、湖北,然后倒回西北,陕西、甘肃、新疆。 如果还是没有找到漠北双蛇的线索,那就回到天山去拜望师傅,请师傅和师兄弟们出出主意。 不觉间,两年多过去了,他过了中原地区河南、到了湘楚大地湖南、湖北。 他一路打听,一路寻找,凡是听说有武林人士集中的地方,发生武林故事的地方,他都去看看,可还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转眼到秋天,为了扫除心里的不快,换个心情,他到了天下江山第一楼——湖北黄鹤楼。 黄鹤楼位于湖北省武汉市长江南岸的武昌蛇山峰岭之上,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楼”、“天下绝景”之称。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代吴黄武二年。唐代著名诗人崔颢在此题下《登黄鹤楼》一诗,使它闻名遐迩。 楼高五层,总高度五十一点四米。黄鹤楼内部由七十二根圆柱支撑,外部有六十个翘角向外伸展,屋面用十多万块黄色琉璃瓦覆盖构建而成。 整个建筑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与蛇山脚下的武汉长江大桥交相辉映,登楼远眺,武汉三镇的风光尽收眼底。 这天,沈飞扬从白云阁下来,信步走到黄鹤楼公园,见公园水池旁很多人围在一起,里面有人在高声讲话,四周的人不时喧闹鼓掌。 他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干什么,挤进去一看,原来是有个江湖艺人在卖艺,刚耍弄完一套拳术,大家看得入了迷,被卖艺人的精彩表现折服,给他鼓掌。 现在准备耍弄剑术,只见此人右手将宝剑挽个剑诀,左手一抚剑身,宝剑颤动几下,发出“嗡嗡”之声,他双手一抱,对大伙说道: “各位朋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捧个人场。 在下是少林寺第一万代弟子朱二棒,人称‘少林棍王’,近期你们都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吧,此人江湖人称‘打假’董七郎。 前天在武昌遇到我‘少林棍王’朱二棒,我三拳打得他口吐鲜血,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下成名绝技是少林棍,现在给大家耍一套少林剑术,如果喜欢给我鼓掌,我还开设有一个武馆,喜欢的可以去报名学艺。正面请看我朱二棒的少林剑术表演。” 沈飞扬知道这种江湖上卖艺的,大部分是花架子,虚把式,就是偶尔有一两个有点真功夫的,也不见得多高明。 但此人说的这条重要信息,可对他太重要了,被他三拳打趴下的打假董七郎,是自己的师弟董七郎吗? 他决定等这人练完后,问个清楚。没有找到漠北双蛇,他乡遇到同门师弟也是一件大好事。 究竟卖艺人说的打假董七郎,是沈飞扬的师弟吗? 第一二二章 送你一朵 沈飞扬听江湖艺人朱二棒说出一个名字,打假董七郎,他猜想这个打假董七郎,或许就是师弟董七郎,如何能够找到他呢? 还是将找师弟这件事,落实在江湖艺人朱二棒的身上,且看他如何卖弄再说。 自称少林棍王的朱二棒,在众人的掌声中,开始表演。 只见他上蹿下跳,左劈右砍,斜撩横斫,有时快有时慢,有时松有时紧;有时剑走一条线,有时剑扫一大片; 有时凝神似老翁坐禅,有时如跑马走鹰;有时如走马观花,有时如闲庭信步,不时博得围观群众一阵阵掌声。 但在沈飞扬看来,这些全是花架子,就是图一个热闹、好看,朱二棒主要用了剑法中的几个动作:挑、钻、擂、拉、劈、抄、砍、截、摆、封、捅、砸。 扫剑:身势左转,右手手心向上平握剑,右臂外旋剑刃向左,随转体使剑身从左向右水平横向弧形运动。剑身要平,动作轻快,力达小指侧剑刃前部,高不过膝。 抹剑:腰向右拧转,右臂内旋,手心向下,剑由左前向右弧形抽回,力达小指侧剑刃。 撩剑:右手握剑右前臂内旋,剑尖向上向右后方立绕至体后,随即右前臂外旋。 剑尖向下沿身体右侧贴身弧形向前撩至身体前上方,虎口斜向下,力达剑刃前部;同时左手剑指向下向左前上方划弧,举至头部左上方。 劈剑:右手握剑上举,由上而下直臂劈至体前,臂与剑成一条直线,与肩同高,力达剑刃。抡劈剑是沿身体右侧或左侧抡一立圆向前劈出。 从行家沈飞扬来看,此人的动作就如三岁小孩玩游戏,都是一些极其笨拙的动作,找不到真正的攻击点,在实战中无异于隔山打牛,也等于是隔靴搔痒。 但是在江湖上卖艺混碗饭吃,也不容易,沈飞扬不打算揭他的短,更不可能上场去和他比试,让他难堪。 江湖卖艺者一套剑法表演完,来一个收式,宝剑在身前身后划两道美丽的弧,双脚并拢,双拳一抱,然后对观众说道: “本人少林棍王朱二棒,在武昌东门外五里,开有一间武馆,名字叫神拳武馆。 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到武馆来体验,前三天来体验训练的,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名额有限,报满为止。 到我武馆,包你学到不一样的武术,提升不一样的体质和基本功,下一个武术名家非你莫属,还等什么呢,明天神拳武馆不见不散。” 有的人现场就上去咨询报名事宜,有的当场就要拜师,看来卖艺人的生意十分火爆。 这下沈飞扬才知道他原来是在打广告,招收学员。 现在这样的武馆也太多了,好多是名不符实,管他在做什么,现在没有精力去过问这些人。还是等他表演结束后,问问我师弟董七郎的情况吧。 等江湖艺人耍弄结束,人群四散,收拾完装备,扛在肩上起离开的时候,沈飞扬走上前去,笑着说道: “嗨,师傅,你好,打扰了,我向你打听个人行吗?” 卖艺人回头吃惊地看着沈飞扬,迟疑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你是谁?你要向我打听什么?” “我叫沈飞扬,我向你打听个人,就是刚才你在表演之前提到的,那个叫什么‘打假’董七郎的。” 听到这儿,卖艺人朱二棒手连续摆了几下,马上一口否决: “先生,你听错了,我说有说过这个人。” 边说边抽身就想离开。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信息,沈飞扬当然不想让他走掉,于是他走到卖艺人朱二棒前面,半拦着朱二棒的路说道: “朱大侠,‘前天在武昌遇到我少林棍王朱二棒,我三拳打得他口吐鲜血,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句话是你在表演剑法之前说的吧,这才过去几分钟,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了呢? 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说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如果你不承认,那今天你胜了我再走。”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承认说过这句话?什么,想和我打架?” 朱二棒警觉起来,面带愠色有点气恼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叫沈飞扬,董七郎是我的师傅,你说三拳打得他口吐鲜血,分不清东西南北,我特向你请教。” 沈飞扬看他态度有些不好,就临时说董七郎是他的师傅,要看朱二棒怎么处理。 朱二棒上下打量了沈飞扬几眼,将包裹一扔,鼻子里“哼”一声,说道: “想找我的麻烦是吧?在武昌这一亩三分地,你先问问神拳武馆朱二棒是谁?他妈的,老子还怕你了不成?我打了你师傅董七郎怎样,没打又怎样?” 说完朱二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双眼睛斜斜看着沈飞扬,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沈飞扬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微微一笑说道: “少林棍王朱大侠,是你先出招,还是我先动手,再不动手天可要黑了。你是大侠,还是你先出招吧,我向你学习,你连我师傅都收拾了。” “岂止收拾,你师傅差点向我跪地求饶,我看他老实才饶了他,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人年轻,不会说话不懂事,我不会计较的,你走吧。” 朱二棒见沈飞扬口气缓和,以为沈飞扬有点怂,又开启了吹牛模式。 “你谦虚,那是让我先动手了?你要不要作好准备动作,我不会打架,但我出手还是有点快的。你不作好防守吃了亏可没法找人诉苦。” “你小子他妈的真会说大话,来呀,随时来呀!哎呀呀,你,你……你来真的呀?” 朱二棒还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肩膀不停扭动说大话,脸上已挨了沈飞扬一耳光。 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沈飞扬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左边脸上已是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生痛。 他还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脸上的痛楚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他莫名其妙吃了个暗亏。 朱二棒眼睛要冒出火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沈飞扬。 “刚才是你没注意,现在你可注意了好了,不要像刚才那样,脸上长了花都不知道。左脸上一朵花,如果右边脸上没有花可就不对称了。我再送你一朵。” 只见人影一晃,就像上一次那样,这一次朱二棒还是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右脸上又是五个鲜红的手印。 “好了,好了,这一下对称了,你走出去比整容好看多了。” 又是挨打又是被奚落,是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人家还是个练武的自称在社会上有地位、有身份的男人。 朱二棒扑过去弯腰抓地上包裹里的宝剑,手还没有抓到刀柄,沈飞扬一个小擒拿,朱二棒手被反扭控制,身体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一二三章 有人抢劫 “着什么急呢?一脚踏进江湖,别想全身而退,地上凉快,多在地上呆一会儿吧。” 这一次,朱二棒知道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乖乖地不再反抗了,说话比刚才可客气多了: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放了我吧。” “我有话一直都好好说,可是你不配合。这不怪我吧?”沈飞扬说完放开了手。 朱二棒翻身坐了起来。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说道: “不怪,大哥,不怪,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不一会儿朱二棒对沈飞扬的称呼就变了几次。 “你和打假董七郎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沈飞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瞪着他问。 “对不起大哥,我刚才说和打假董七郎比武,全是他妈的假话,是我他妈的瞎编。我没和他比过武,更不要说将他打趴下了。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我从来不认识他,也没有接触过,更不要说和他打架了。大哥饶命。”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打假董七郎呢?” “这近两三个月,江湖上对打假董七郎的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他在河南、云南、四川等地将很多武馆和武术培训学校打垮了,没有一个武术教官和武术学校校长,什么拳派掌门是他的对手,都在一两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有的被打成了残废,凡是被他踢馆的,全部被勒令解散,停止营业。这不,在电视新闻上都有报道。 哦,大哥,我还听说他近期会来湖北武昌,据说是来这边踢馆的。” “什么人告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飞扬听了朱二棒前面的话,觉得心都凉了,听到后面这一句,又让他内心燃起了希望,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这样的,是我丐帮的朋友告诉我的,你可不能乱说,说了怕霉运会来到你的头上。” 他这点说法,沈飞扬倒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凡江湖上的事情,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好像问题丐帮的人第一个知道,并且还很准确。 “你知道这个董七郎会来什么地方?” “大哥,这个我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不知道。” “好,你滚,以后少在社会上招摇撞骗,我碰见你一次,让你长一次花。你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我记住了,大哥。” 朱二棒听了沈飞扬的话,如遇大赦一般,赶紧站起,抓起地上的包裹,飞身逃遁了。 沈飞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慢慢回忆刚才朱二棒说的话,总是半信半疑。 从年龄上分析,他下山的时候,董七郎十五还是十六岁,师弟董七郎的年龄今年不是十八岁就是十九岁,这一点倒不是问题。 但就他一个人,就走了三个省,并且做了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感觉师弟还没有这个能力,倒不是不相信他的武功,而是他没有这个阅历。 从这点上来说,他又似乎做不到。越想越想不出一个头绪,这人究竟是谁,他不停地在心中问自己。 带着郁闷的心情和纷乱的头绪,沈飞扬从公园里出来,感觉肚子甚是饥饿,便向市民打听哪有特色小吃。 热心市民告诉沈飞扬,在武昌小吃街可多了,给他推荐了武昌户部巷小吃一条街,那里有武昌地产的武昌烤鱼,并且烤的就是正宗的武昌鱼。 沈飞扬步行到武昌户部巷小吃一条街,顺路也看看武昌最繁华的地段,这是一条步行街,馆舍林立,酒肆栉比,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走在街上,这里到处充满着酒香和烤味香。沈飞扬找了当街一家烤鱼店,坐了下来,刚入夜,此时游客和食客特别多,他坐这个位置也是有一帮客人吃了刚离开,他也是等了多久才有空位。 他付钱点菜,趁店家烤鱼的当口,沈飞扬抬眼看了看这条小吃街,这是一条宽约二十米,长约五百米的街道。 街道两旁高楼耸立,为了方便顾客,有一个停车场就设置在这里。 好几家金融机构还在小吃街上,安装了自动存取款机,好几处存取款机处都有人在排队,看得出这里的人多,消费也不错。 不一会儿,店家送上了沈飞扬要的烤鱼和啤酒,他独自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武昌烤鱼味道真不错,正合他的味口,边吃边欣赏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在酒菜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对面街上传来一个女子焦急惊恐的喊声: “抢劫啦,有人抢劫啦,快帮我抓住他!” 沈飞扬抬头一看,喊声来自他所在位置斜对面五十米处。 那里有一个邮政自动取款处,女子的喊声正是从那里传来,此时一个体形较瘦的男子正飞速从那边跑过来。 从跑的路线来看,抢劫者想快速跑过停车场门口通道,再到这边人多的地方,一混入滚滚人流中,就不好抓住他了。 女子朝抢劫者逃跑的方向追了几步,穿的高跟鞋就掉了,没法只得站在原地,指着抢劫者向路人和食客呼救。 有人站了起来,有人嘴里在喊着“抓住他,快抓住他!”,有人还在自顾自地吃东西,有的压根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沈飞扬也没有好办法,这里距离抢劫者有大约四十米的距离,暗器容易伤着别人,他也站了起来,警惕地注视着抢劫者跑来的方向,等抢劫者跑到这边再寻机出手。 就在抢劫者将要跑过停车场路口一刹那,在邮政自动取款机外一张桌子上,就餐的一个戴牛仔帽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右手一抖,疑似两支筷子飞了过去。 正在逃跑的抢劫者双腿一软,跪扑在大街上,已经站起来准备抓住抢劫者的那些人见状,勇敢扑了上去,将抢劫者按住。 有人在报警,有人在趁混乱给抢劫者一些拳脚,那个戴牛仔帽的年轻人看大家制伏了抢劫者,悄悄向邮政旁边一条人较少的街道上走去。 沈飞扬一看,这人脸虽然被牛仔帽遮住了半边,但脸型实在太像自己的师弟了,只是这个人身材比师弟董七郎高一截。 他也和师弟有三年没见了,师弟那时十五岁,正常情况也长高一截了,还有一点他很肯定这个人就是师弟,刚才掷筷子的动作,和自己掷天山神芒的手法也太像了。 这个手法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想到此,他起身跟在这位年轻人的身后,追了上去。 第一二四章 师弟是你 过了这条街道,前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显然这是一条主干道。 追到中途,前面的年轻人似乎觉察到有人跟踪,假装蹲下系鞋带,向后瞄了一眼,但没有其余动作。 沈飞扬看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要上车了,但此时马路上前后都没有出租车出现,要想跟着他就困难了。 眼看年轻人就要上车,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年轻人本来站在出租车副驾驶旁边,这时却退了两步,去拉后排车门,边拉边向沈飞扬连连招手,这明明是叫他过去。 沈飞扬几步跑了过去,一钻进车里,年轻人用右手紧紧拉住他左手,同时左手向他连续摆了两下,让他别出声。 就在年轻人回头向他摆手的时候,他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弟董七郎。不会错,神情还是那个神情,动作还是那个动作,手这一拉是多么的熟悉和亲热。 半天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互相打量着对方,虽然没说话,但彼此的心都是热的,都是激动的。 特别是沈飞扬看自己的师弟长高了,长帅气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几分钟后,两人下了出租车。沈飞扬跟着董七郎,来到了黄鹤楼大酒店。 董七郎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多言不多语,进门后,沈飞扬首先开口道: “师弟,真的是你?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师祖、师傅、师兄、师妹们都好吧?” “他们都好,他们都想你。师兄海中生和师姐冷潇潇,在师傅的撮合下,二人已经结为伉俪。” 沈飞扬听了师弟的话,不禁陷入了回忆。脸色略显沉重。 “我也没想到。师傅让我出来也顺便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只要师祖和师傅他们身体好,就什么都好。师弟,你知道江湖上给你的绰号吗?” “什么绰号?” “现在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可大了,人称‘打假’董七郎。为什么叫你这个绰号?师弟。” “可能是我前面收拾了三家,在社会上招摇撞骗的武林骗子吧。然后有一家报纸报道了这个事。”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沈飞扬靠在藤椅上说道。 “我给你沏杯茶,边喝边聊。” 董七郎去拿热水壶烧开水,边走边说。将茶沏好,他给师兄端了一杯放在面前,然后徐徐讲道: “不经意间,我在天山学艺满六年,每天,母亲惨死的场景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我无时不刻不想着报杀母之仇。 今年春节一过,我也年满十八周岁,进入十九周岁,俗话说,男儿十八替父志,应当担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想到这些我每晚皆不能入睡。 正月初五一过,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给师傅提出,我无论如何要下山一次,替我死去的母亲了断那一段仇恨。 师傅见我去意甚决,执意要下山,就将此事向师祖也作了汇报。 后来他们勉强同意我下山,就是特别提醒我,要少和一般江湖人士接触,要学会保护自己,少露面。 下山几个月来,我很想他们,都快想疯了。现在遇到你,我太高兴了。 起先不让你在车上叫我,是怕你说出我的名字,没想到现在江湖上已知道我的名字,还给我起了绰号。 我正月初八下山,十三天后我到了家乡河南嵩山。 我家的房子当时就被推倒了,房子位置现在完全找不到当时的痕迹,有一个武术培训学校的围墙,就将我家房子的地盘围去了大半。 我家房子旁边那棵高大的槐阴树,他们没有挖掉,也没有围进去。 正月二十一正好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买了纸钱想给母亲上坟,给母亲烧点纸钱。 可母亲连坟也没有,我记得房子位置,就是母亲被倒下土墙压死的位置,就把它当作母亲的坟墓,离那根高大的槐阴树不远,我干脆就在槐阴树旁烧了纸钱。 边烧纸钱想到惨死的母亲连坟墓也没有一个,我又忍不住放声大哭,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我去烧纸钱的时间选在了深夜。 第二天我挨家挨户走访打听,终于搞清楚历史真相。 这个嵩山全能武术培训机构的真正老板,就是嵩山派掌门左缠藤的大弟子平九碗,什么嵩山派搞扩建,也纯粹是假话,是他打着嵩山派寺庙扩建的旗号,做他私人的事,是典型的假公济私。 他不敢出面,就让他的舅子李大胆,来担任这个培训机构的负责人,而遇到一些社会上的扯皮事,就叫他的二师弟郑三锤替他摆平。 所以真正的总指挥是平九碗,负责拆迁的队长叫周顺,当时开挖机的叫王名。 这王名其实也是拆迁队长的一个打手,不过现在没在嵩山这里承包活,是在贵州一个铁路工程承包一个隧道来挖。 我利用三天时间将这些情况全部打听好了,我决定先去找那个承包拆迁的队长周顺和开挖机的王名。 我到贵州周顺承包的工程所在地——团山包。 要找到这两个人,如果直接说我是谁,可能他们有防范,我打扮成一个找活干的民工,到工地上找活干。 没想到他们的工地正好缺人,我第二天就上工了,干的当然是最苦最累的活,我倒不在乎,我只要找到这两人就行。 上工第一天,我向工友打听,王名现在还在开挖机,并且带了一个徒弟,当天吃晚饭的时候,王名也到食堂吃饭。 我就记住了这个将我母亲埋在土里的家伙,穿一身名牌,左手上戴块名表,右手上戴一根珠子手链; 而工队老板周顺,经常在外边跑,平均一个周来工地不超过两天,工地上大部分事情都是王名负责,工友也不知道他在外干什么。 在我上工的第五天吃晚饭的时候,周顺回来了,到食堂逛了一圈,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的妖娆女人。 大家都说这不是周顺的原配,至于这个女人在周顺面前扮演什么角色,就没人知道了,大家只是神秘地笑笑。 周顺光头,外穿一件鲜亮反光的皮衣,脖子上一根粗大的项链,吊到了肚脐之下,看上去怕有两三斤重,手上时常拿住一个皮包。 第一二五章 大仇小报 第三天收工的时候,我收拾完工具,故意走在施工队伍最后。 走到隧道口的时候,见王名正在洞口指点他的徒弟,如何将洞口顶上两块因施工挖松,极易掉下来的石头处理掉。 此时,工友全都走远了,这真是给我提供了最佳机会,我觉得王名虽然他是将我母亲埋在地下的凶手,但他也是受人指使,听人命令,罪不至死; 但这个光头,就是他发的命令,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让他给我母亲偿命。 要三两招取这二人狗命,肯定是小事一桩,但临下山的时候师祖师傅告诫我‘多悲悯,勿杀人,世间恩怨皆因名利起,自我修行做真人。’ 我不能违背师祖他们的告诫,而且也不宜搞大的动静,罢罢罢,我惩戒他们就行。 王名指点后,下了挖机,我这时真想一招将他放倒,正在犹豫,挖机上的徒弟却怎么也搞不好。 “他妈的,跟我这么久了,这点事都搞不好。下来,我上来搞。” 王名见状,骂了他徒弟一句,将徒弟换了下来。 王名上去观察了一下,找到了原因,是挖机离石头太远,使不上力,要将上面一块石头往外掏两下,上面石头少压一点,两块石头自然就掉下来了。 他确实是挖机老手,他准备换一个方位,将挖机开进隧道,倒过来施工,只让挖机长臂在洞外,人在洞里安全。 董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当他开到洞口之时,我大喊一声: “石头掉下来了。” 他们的眼睛都往洞顶上望,我运起内力,向顶上那块石头一推一拉,上面石头掉了下来,正好砸向驾驶室。 王名动作还是蛮快的,赶紧往下跳,我岂让他逃掉,双掌轻轻一推,他的头躲开了,只听‘喀嚓’一声,几百斤的石头砸下来。 驾驶室被砸个稀烂,他的双腿齐腿根被砸成了四截,王名顿时晕了过去。 他的徒弟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我对他叫道: ‘快去叫老板,看怎么处理。’ 因为昨天晚上周顺在,今天应该还在,来就让他不得好死。 不多时,周顺果然跑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工人。周顺一到,王名也苏醒过来了。 王名一见周顺到来,就不停喊救命,周顺见跟随他十多年的小弟受伤,来不及多想,就跳上挖机。 我见机,如法炮制,假装双手乱舞,再一次运起内力,这一次,第二个石头掉落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下面的人惊呼,周顺同样想跳下逃生,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左掌轻轻一推一带。 周顺好像被什么绊住了一样,石头掉下来,‘砰’一声,砸在他的臀部,周顺的下半身应该瘫痪了。 解了我心头之恨。奇怪的是,周顺伤后,并没有多少人前去帮忙,我听现场好多人在说砸得好,怎么不早点死,拖欠克扣工资,打骂工人这回总免除了; 而那个王名受伤后,现场上去救他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这些事实说明这二人不知欺负了多少人,吃了多少昧心钱。 在贵州做完这件事以后,我又回到河南嵩山。 我家住宅那一片地,就是嵩山派大弟子平九碗征用的,嵩山全能武术培训机构就是他开办的。 现在平九碗已经完全脱离了嵩山派,单独出来成立了这个培训机构,自称中原武术大师,每年招收很多学员,这些年赚了个盆满钵满。 据江湖人士传言,净资产不低于十个亿。他手下最主要的干将就是郑三锤,沙池还留在嵩山派,此人倒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如何暴光这二人的丑恶行径。我左思右想,现在我孤身一人,要回这点宅基地,我也不会在这里居住,于我没有什么大的好处。 如果能够拿回来,作为一个公园,让周围的老百姓在劳动之余有个休息之处,是挺好的一件事。 现在平九碗把金钱和地位看得比生命还重,我们当地人都叫他平九叔,平九爷,好多**官员都惹他不起,对他害怕三分。 我一定要让他对母亲的死负责,让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对平九碗的干将、打手郑三锤,我肯定也要让他付出相应代价。 但是,平九碗可能不理我。 我想了个办法,他不是自称武术大师吗,我就从破坏他的名声来激怒他。 我去找人打印了几百份《告全体市民书》,在信中彻底揭露了他修建这个学校,搞这个培训机构,他自称武术大师等全部都是骗人的,是为了骗大家的钱财,最后署名为一个专门打假大师者。 打印出来后,我找了十几个丐帮的弟子,给他们钱,让他们满大街散发,才半天,平九碗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让丐帮弟子连续给我发了五天,这下平九碗果然呆不住了,他到处寻找专门打假大师者,还找人写了一封告市民书,说专门打假大师者是造谣。 没有这个人,并在信中说,如有市民找到这个专门打假大师者,赏钱五万,还说愿意和专门打假大师者比试一场,看谁是真,谁是假。 我看平九碗已上钩,时机成熟,我又写了一封告全体市民的一封信,说我答应和他比试一场,但有三个条件。 一是按江湖规矩,比试不论生死;二是我输了,任由他处置;他输了,培训学校就地解散,培训机构所在地改成公园,归给**免费给市民开放; 三是比试地点,就在培训学校最大的训练场,并让培训学员和市民现场观看,比试时间在一周内,不能超过半个月。我还是让丐帮弟子给我发了五天。 这封信一发,引起了轰动,老百姓得到了实惠,特别支持我,让平九碗骑虎难下。 不答应,说明我信中的内容都是真实的,答应他又怕真的输了,在社会和江湖上没了面子,但现在不答应,更没有面子,为什么呢? 连应战都不敢,还敢称中原武术大师吗?最后,可能平九碗觉得胜算很大,说不定这个专门打假大师者根本不敢应战,是闹着玩的,最后他答应一个周后比试。 最后,平九碗让丐帮弟子给我送来一封信,说定于农历二月十五上午十点比试,我将这封信复印了几百份,又让丐帮弟子在全市发了三天。 这一下,平九碗再也没有退路了,我们双方都积极准备应战。” 这一场比试鹿死谁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二六章 发布传单 前回说到平九爷给董七郎送来一封信,答应在农历二月十五比试。 董七郎将这封信复印了几百份,满大街散发,全市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双方没有退路,积极作好了应战准备。 裁判就由当地民间武术协会会长张平良担任。 当地**没有过多干涉的原因,其实平九碗的很多做法已经让**官员都极其反感,但迫于平九碗的势力,当地很多官员不敢惹。 当地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当地**也希望有人出面打击平九碗的嚣张势力。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并起监督作用,董七郎将他和平九碗达成的三个条件内容,找人打印成大幅文字张贴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特别在培训学校门口张贴了几张。 特别将“一按江湖规矩,比试不论生死;二是我(专门打假大师者)输了,任由平九碗处置;平九碗输了,培训学校就地解散,培训机构所在地改成公园,归**免费给市民开放”这两点内容用彩色特殊字体放大,让大家更明了。 到了二月十五早上,培训学校训练场早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这在河南乃至全国都极少见到,所以连外省市也有很多人争相来看热闹,有的新闻媒体也来报道这一事情。 当地人更关心这件事的结果,他们暗地里希望董七郎赢,这样有一个休闲的去处。 还有更多的人要目睹一眼这个专门打假大师者和平九爷的风采,‘专门打假大师者’没有人见过,‘中原武术大师’平九碗平时大家也几乎见不到。 在培训学校的训练场中央,已经搭建起一丈二尺高的舞台,设置就像拳击舞台一样,四周用彩色弹簧带绑缚了,舞台周围十米不准人靠近,在舞台正面划分了一大块场地,作为培训学员观看的地方。 新闻媒体记者没有受邀请,所以他们也只能自己找地方摆放长枪短炮,有提前来的记者,占据了有利地点,架设了摄像设备。 九点五十五分,裁判张平良会长手持话筒,从侧面梯子走上舞台,顿时只看见各种闪光灯交织射向台上,听见各式相机“喀嚓喀嚓”按快门的声音。 一身白衫白裤的裁判张会长走到舞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 “本人张平良,嵩山民间武术协会会长,承蒙比试双方青眼,来担任此次比试的裁判,按照双方约定,比试无论生死,比出结果。至于其他事项我就不再赘述。 只在这里补充一条,中原武术大师平九碗提出。 如果挑战者在十点过五分不能到场,那就视作专门打假大师者害怕,不敢参加比试,他要采取一切手段找到这位打假者,让他给个说法。下面我们有请中原武术大师平九碗出场。” 在现场观众和培训学员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呐喊声中,平九碗登上了比试舞台。 今天他身穿一身青色长衫长裤,白边布鞋,头发不多,却梳得整整齐齐,根根直立,每根头发都发着光发着亮。 平九碗向四周一抱拳,对来到现场的观众和朋友表达了谢意。 等掌声结束,裁判张平良接着宣布: “有请本次比试的挑战者专……”他记不清这一个较长的名字,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握在手心看了一眼,“专门打……假大师者上场。” 现场异常安静,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人们纷纷伸长脖子一睹这个打假者的风采。 过了一分钟,还不见打假者的影子,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现场出现了一些躁动和议论的声音。 有的在说这肯定是培训学校的一个另类宣传方式,打假者子虚乌有,是平九爷虚构的; 有的在说打假者根本没有这个胆量,听说了平九爷的势力,不敢登台。 一时间乱哄哄的,有的还甚至骂起娘,准备离场。 裁判张平良也有点生气了,他在话筒里提高声音再次宣布: “有请专门打假大师者上场!如这位打假者在五分钟不能上场,我们就判平九爷获胜。时间还剩四分钟。” 裁判张平良对平九碗的称呼也在如风向标般变化。 其实董七郎很早就到了现场,并且站的是前面。他当然不是不敢上台,是被太多的人挤到中间去了。这时他正在奋力往前挤。 “倒计时三分钟!”裁判张平良在报倒计时。 气氛显得更加紧张了,现场更加热烈和拥挤,大家在等待这最后三分钟,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有的还在拼命往前挤; 而学员方队这时已经在高呼口号,为他们校长、中原武术大师加油。董七郎看时间有限,不得不运用内力往前边挤,他一用力,他前进的方向上很奇怪出现了一条通道。 “倒计时一分钟!” 裁判继续在喊倒计时。旁边的平九碗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这时董七郎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到了舞台边上。 虽是正月,气温很低,他浑身还是出了一层细汗。董七郎从刚刚平九碗走过的梯子上走上去,对裁判说道: “我来了。” 由于裁判站在前方,而董七郎从后方上台,所以裁判没有看见他,连平九碗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上台,他也是双手环抱在胸前,正等着裁判宣布对手没有按时而违约失败。 “倒数二十秒。” 裁判抬腕看了看表,“10,9,8……” “我来了。” 董七郎走到裁判面前说第二遍。 这时底下有人都准备离开了,他们不知道上台的是打假者,因为董七郎打扮实在太普通了,就是很平常的一件夹克配一条破洞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一个打杂人员。 这也不能怪大家,他这一套打扮完全没有一点武林人士的感觉。 在大众眼中,武林高手应该像平九碗一样,穿着打扮不是练功服,就是长衫,或是对襟短打,哪有这样随意的。 并且董七郎还用化装品把自己的脸涂得又黑又黄。裁判和平九碗带着疑问的眼神朝董七郎从头到脚扫了两遍,裁判首先问道: “你是?……” “我是。” “我问你是上台挑战的吗?” “我是!” 董七郎给了裁判准确的回答。 第一二七章 打平九碗 平九碗又看了董七郎一眼,带着鄙夷的目光走到了旁边。 裁判又再次带着不信任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董七郎两眼。然后对着大家说道: “我们的打假者,专门打假大师者已经来到了现场。就是我身边这位小伙子。”他停下来,侧过头问董七郎,“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打完我会告诉大家。” “我身边这位小伙子就是本次比试的专门打假大师者,正面请双方准备,我们的比试即将开始。” 这时现场终于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董七郎将夹克脱掉,整整齐齐叠好放在舞台角落彩色弹簧带上,身上只穿一年灰色体恤。 他简单活动了几下手脚,向裁判报告: “可以了。” 这时在另一边,平九碗从头到脚,扭脖子,压腿,拉伸手脚,侧踢,冲拳,甩肘……几分钟后,他也向裁判说道: “我活动开了。可以了。” 裁判将二人让到舞台中间,然后大声宣布: “开始!” “慢!”平九碗突然大喝一声,“拿酒来!” 早有手下端来九碗白酒,平九碗将九碗白酒一一接过,每碗均一饭而尽。喝完将酒碗抛给了手下。 “开始。” 裁判重新喊了第二次。 董七郎和平九碗各自亮开架式,双拳一抱都来了一个请手式。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自不搭话,一上手就是招招不离要害。 董七郎要看一下这个自称中原武术大师的平九碗,到底有多厉害,一开始并没有使出全力。 但是平九碗可不是这样想,他对董七郎从心里产生的恨,已经到了极点,凭什么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在太上皇面前撒野,所以一开始,就拿出了嵩山派的两大镇店之宝之一——大嵩阳神掌。 起势就使出一招“石破天惊”,双腿自然屈膝下蹲,胯根内收,身体犹如微微鞠躬状,双手同时从体侧向身体前方微双顺缠提起。 然后身体微微左转,右手继续微微顺缠,在体前中心线向前上方穿掌至嘴的高度,左掌同时向前按出在中心线右肘的高度。 身体微微右转、右掌同时逆缠向前微微偏右棚出,左掌同时微顺缠,向前偏右方微微切出。重心移至右腿,左脚微微提起以脚跟里侧轻贴地向左侧磴出。 身体微微右转,微沉右臀,右膝微微顺缠打开,同时双手在整体松沉的基础上自然外棚。 身体右转,同时蹬右腿合左腿,重心左移;同时穿左掌,沉右掌,两手如同抱球状,右掌至中心线下颌的高度,左掌至肋间脐部略偏上,两手心斜相对。 身体左转,左掌同时逆缠向右上方棚出,高度在右太阳穴的高度,指尖向右上,右掌同时顺缠向肚脐前中心线切出。 身体微微左转,同时左臀微沉,左膝微微顺缠打开,双手在整体松沉的基础上微微自然外棚;蹬左腿合右腿,重心右移,同时身体继续微微左转,同时穿右掌沉左掌,两掌心斜相对如同抱球状。 身体右转,同时右掌逆缠向右太阳穴前棚出,指尖斜向左上,左掌同时顺缠向肚脐前中心线切出。 这一招由慢到快,暗含十二种变化,说是一招,其实分解就是十二招。 董七郎当然知道这招的厉害,静以观变,看他的招术变化有多少。 他来一招如封似闭,门户似开未开,进攻若有若无,让平九碗欲放不能,一步步向董七郎紧逼过来。 十二招未使完,董七郎已经被逼到了舞台一角,这一招使到最后,平九碗大喝一声,攻出一招峭壁断云。 双肘向下一顿,防止董七郎从他的腋下溜掉,同时双掌如抡起的菜刀,向左右两边切下,这时防止董七郎从左右两边穿过。 这一招实为进攻中的防守,从防止的角度看,是够完美,够毒辣的。 好个董七郎,他不溜不逃,就在平九碗双肘向下,双掌向下的一瞬,他急中生智来一招双龙抢珠。 左手变掌护住胸部,右手食指和中指疾点向对手双眼,这一招大出乎平九碗的意料,只要他不躲,双眼马上就变成一个黑窟窿。 无奈之下,平九碗只得连连后退,围观的人开始看到平九碗一通猛攻,都以为挑战者几个回合就倒下了。 就像电视剧只有一集,没有后续,瘾都没过就结束了,没想到剧情发生了反转,还有好戏在后面。 董七郎打定主意,既要让平九碗受点外伤,还要让他受点内伤。 董七郎在天山练武六年多,他天赋极高,将天山派掌法游龙掌、追风掌、须弥掌全部学完。 其中须弥掌是天山派的镇山掌法,是当年第一代掌门凌未风所创,以龙象功为根基的大须弥掌法是天山派的掌法精华。 游龙掌、追风掌已经非常纯熟,龙象功练到了五成,大须弥掌法他都学到四成,现在欠的是火候和内力。 论掌法、剑法,现在他的师兄沈飞扬也逊色于他,当今武林在剑法、掌法上能胜过他的寥寥无几,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也屈指可数。 平九碗本来可以和他多耗一些时间,但长期沉迷于酒色,疏于训练,所以他的功夫已经大不如前,和现在的董七郎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董七郎一上手,就不给他还手的机会,趁平九碗未站稳脚跟,跟进一招游空探爪,右手变爪,向他心窝抓去。 平九碗应一招铁板桥,董七郎爪变掌,向下一拍,平九碗无法站稳,铁板桥变成的平躺桥,人平平摔在了舞台上。 平九碗练武几十年,功夫虽然长进不大,但基本功毕竟还是在的,他一个鲤鱼打挺,身体一弹,又站了起来。 董七郎继续趁他立足未稳,快速两招斜阳一抹,左右开弓,平九碗以为董七郎右掌要斩他左臂,左手回护,右手格挡。 这时平九碗的正面露出空当,没想这是一招虚招,董七郎右掌斜斜向下一压,突然双掌齐发,平九碗脸上早吃了两掌。 这两掌还是董七郎不想让他马上倒下,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说,否则平九碗已经倒地了。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平九碗后退两步,左右脸颊已挨了两耳光,这对于平九碗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董七郎见他有点蒙,踏上一步一招紫电穿云,右掌缩回,从新变拳,“乓”,一拳砸在平九碗的鼻子上。 平九碗眼前金星乱飞,两孔鼻子鲜血直流,董七郎还要让他受点内伤,但又防止他没有防备,一掌就受不了。 所以董七郎后退两步,大喝一声,人纵起一两米高,使出龙象功第三层,一招五雷轰顶,右掌从平九碗头顶直拍下来。 平九碗被董七郎的一声大吼惊醒了,知道不抬掌应对,天灵盖会变碎,不由自主右掌一抬,来一招一柱擎天,和董七郎硬碰硬。 这要是二十年前,平九碗可以坚持一个时辰,现在可一会儿,平九碗脸上就冒出颗颗汗珠,整张脸成酱紫色。 这龙象功,遇强则强,遇刚则刚,一搭上去,可不能撒手,一撒手,无形的龙象功就会伤害奇经八脉。 平九碗想用他的刚来挺住和董七郎周旋,才三分钟不到,他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要跳出身体之外。 只听“哇”一声,平九碗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时他已受了严重的内伤,再也不能支持,又连续吐了几口血,然后脚发软,缓缓倒在地上。 第一二八章 以假乱真 董七郎收功,落下地来,拍拍手。 裁判见状,开始倒计时: “10,9,8,7,6……” 平九碗挣扎着站起来,朝裁判摆摆手: “我认输,我认输。” 董七郎以为平九碗还要打,迅速拉开了架式,听平九碗这样说,他放下拳头。现场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让裁判通知平九碗,三天之内培训学员全部解散,大门招牌换成公园,里面不得住人,培训学校固定产不得移动,其余可以搬走。 裁判张平良当众宣布了董七郎的要求,说完,他突然想起董七郎说过,打完会告诉大家他的名字,于是,张平良说道: “请问大侠,你的高姓大名叫什么?” “你告诉大家,我叫董七郎,我就是培训学校槐阴树旁边董嵩的儿子,我母亲姓姜。” 平九碗一听,知道是以前征地时,被他手下人弄死的那个姓姜的女人的儿子,现在是人家来报仇,自己罪有应得,他一张脸惨白,颤微微走了下去。 本来,郑三锤在师兄倒地的时候是要冲上去的,但他知道远远不是此人对手,才躲在下面没有上来。 三天后,这个武术培训学校被撤消,大门处的招牌已经换成了董园。 本来董七郎还要找郑三锤算账,但第二天就不见了平九碗和郑三锤的影子。 董七郎发现,当下这种以武林大师或打着什么天下第一旗号,然后在招收学员大肆敛财的现象遍地生花,他准备将打假大师作为学武之人的一项责任来完成,立下一个宏愿,誓将这种不良现象扫除到底。 你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招收学员、徒弟,但不能以劣充好、以假乱真、招摇撞骗,自封什么大师、宗师、天下无敌,更不能以此来敛财。 凡是属于以上几类,就是董七郎打击的对象。董七郎已然成了嵩山当地的名人。 在嵩山三全酒店休整了半个月。 这天董七郎起床吃完早点回来,刚到大厅,前台经理笑着喊道: “董大侠,快来看,你的名字登报了。” “不会吧。”董七郎微微一笑,说道。 “真的,上面还有你的照片。有事迹报道。你快看,董大侠,云南昆明出了一个大师,这报纸上说太神了,也配有图片,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什么大师?你给我看看。” 前台经理将报纸递了过来。见报纸第二版顶上大标题: “点穴神功再现春城”,下面内容写道: “百年不见,千年不遇,点穴神功再现春城。 中华点穴神功大师吴中生,来到春城,开设三期培训班,第一期学员火速报名中,先来先报,额满即止。 一周培训,终生受用,一技在身,威名远扬,大偷不敢靠近,小偷闻风而逃;杀人者离你三尺,抢劫者躲你老远。 欲报从速,请勿迟疑过期不候。大师现场表演还剩五天时间,欢迎到现场观看……电视网络上的报道,qq微信上有视频链接,请扫下方二维码,注册报名,也可到现场报名,现场报名地址: 昆明市火焰区火焰街天地大厦底楼003号,联系人:方孔钱。” 董七郎对人体穴位当然了如指掌,人身共有720个穴位,36个死穴,其中有六个穴位,更是重中之重,分别是百会、尾闾、章门、太阳、哑门、膝下。有口诀这样说的: 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 要能够点到人的穴位,一是要对人体结构十分清楚,二是要有内力,指上有力度,三是时候要拿捏准,四是要趁人不备或武功高于别人很多。 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这世上有这样的高人他恰恰不出来和一般老百姓结识,往往隐居世外。 现在昆明有这样一个高人,他准备会会这个点穴神功大师,如是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学习,如果是半壶水或一点不懂,跑到社会上来招摇撞骗,那就另当别论,有必要去看看。 三天后,董七郎到了昆明市火焰区火焰街天地大厦底楼003号,咨询了联系人方孔钱。 方孔钱给他介绍,这个大师,他们能请到是太不容易了,这一次到春城昆明搞培训活动,完全是春城和周边城市爱武之人的福音。 第一期报名时间还剩下三天,吴中生大师的表演还剩下最后一天,董七郎能在最后一天欣赏到吴大师的表演,是一生的荣幸。 并动员董七郎现在就可以交学费了,第一期培训时间是一个周,培训学费是8880元。明天观看地点是昆明市火焰区火焰广场,时间是明天早晨上午九点。 董七郎表示,先去看一下再交费。 第二天一早,董七郎早早来到了昆明市火焰区火焰广场。广场中心划了一个红**域,四周已经围满了人,摩肩接踵,看样子有二三百人。 董七郎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他准备先看这个大师的表演,看他是真有功夫,还是找托骗人钱财,如是有真功夫。 他也愿意向高手学习,如是骗人钱财,则不留情面,当面揭穿他的把戏。 九点整,场地中央走进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美女主持。 现场人们嘈杂的声音,像被妖精收装进了净宝瓶一样,立马变得鸦鹊无声,全体目光集中在了一点,美女主持红如樱桃的嘴唇,凹凸有致火辣性感的身材,人们知道这不是用嘴的时候,这里应该用眼,先让眼睛饱餐一顿。 两分钟后,人们的嘴巴又开始活动了。美女主持也不慌张,也不生气,微笑着等人们欣赏差不多了,才接过话筒,用带哆人的声音说道: “各位观众朋友,百年不见,千年不遇,点穴神功再现春城。今天是中华点穴神功大师吴中生来到春城。 开设培训班第一期报名前的表演最后一场,这一场表演结束后,到下午五点是大家最后报名时间,有意报名的,得赶快抓紧,名额有限,报满即止。大家听清了吗?” 没等美女主持的话说完,在场地周围有部分人就扯开嗓子答道: “听清楚了。快一点表演,我们好报名。” 然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口哨声和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美女主持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说道: “好,下面有请中华点穴神功大师,吴中生先生出场。掌声在哪里?” 美女主持人说完,眼睛向南边望去。 外围的人挤破头拼命向前靠,刚才尖叫的那群人再次热烈鼓掌。南边出现一阵凶恶的吼声: “让开让开,闪出一条路来。” 第一二九章 假点穴功 围成铁桶似的南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人们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里走进一位清瘦的白衣长者,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场内,双手胸前一抱,主持人立马将话筒递到他的嘴边,他清清喉咙说道: “点穴神功,奥妙无穷。本人吴中生,钻研点穴神功三十余年,颇有建树,今到贵地,为弘扬传统武术,培训更多的武术人才,特开展三期培训。 在我手下培训过的,必将成为高手。下面我开始表演,表演后有意提升功夫的赶快报名。” “第一位上场接受试验的是陈大学先生。陈大学先生之前练过武术十二年,有扎实的基本功,身体强壮。我们看他能否经受吴大师的点穴。请陈大学上场。” 主持人说完,从刚刚吴中生大师上来的路线,挤进来一名壮硕男子,他上来也是双手抱拳,向观众致意。 “请陈大学作好准备,我们的吴大师即将对你点穴。” 陈大学站在场地中间,马步下蹲,运气大吼三声,手上肌肉一条条暴起,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吴中生大师走过去,左右手同时在陈大学的左右臂上轻轻一拍,然后右手伸出三指,在陈大学的胸前一点,只见陈大学两个摇晃,站立不住。 突然嘴巴左右鼓了两下,哇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便倒。 从南边跑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人架起陈大学的一根臂膀,就向外拖。 吴中生赶紧制止,两位年轻人停止了动作,主持人立马递上话筒,吴中生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种情况怎么能够抬下去呢?你们要让他死啊? 如果这样,不是我点死了他,是你们杀死了他,明白吗? 我开始拍他的双臂是点中了他的天府穴,后一次是点中了他的风门穴,所以他站立不稳,并口吐鲜血,还幸好他是练过十二年的练家子。 换作一般人,现在挽救都没用了。我得抓紧解穴,再迟就来不及了。” 现场有的人张大了嘴巴,有的人嘴里喃喃说道: “好厉害,不到现场看,还真不知道世上有高人。” 见吴中生用右掌在陈大学的背上一拍,用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并,在陈大学的后脑勺一点。 陈大学从两个年轻人手中挣开,自己站了起来,缓了缓,停止了吐血,然后长长出了口气,一个人慢吞吞往回走。 吴中生大师并没有上去,也没叫人上去扶他,在话筒里继续说: “他这一次被我点了三处穴道,至少要在一百天后才恢复正常,回头到我那里再捡两副中药,进行调理,会快一点恢复。” 董七郎有点纳闷,明明刚才吴大师点陈大学双臂的位置,应该叫做侠白穴,天府穴还要在往上一寸。 更奇怪的是风门穴在人体后背,怎么跑到人体前胸来了。 难道是各人的师傅传教不一样,但从来没听说有这样大的悬殊啊。再有这两处也不是人的要穴,怎么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他心中藏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我们在观众中找一位上来,让观众也来体会一把点穴神功的威力。有没有愿意上来的观众?” 主持人连问了两遍,在南边终于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他走进场地,主持人将话筒递到他嘴边,问道: “请问,帅哥你是谁?上来不怕吗?” “我叫王小军,有点怕。但吴大师会给我解穴,我又想学到真正的点穴功夫,所以我就上来了。” “不错,为了学到真正的点穴功夫,为了自己的梦想,也该拼一把。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来我们击一下掌。” 美女和帅哥双掌相击,同时喊出“嘢!” “你站在中间,准备好了。” 吴大师看他站好了,从他背后走过,右手中指在男子背部一指,大家也没看清,他到底点中了男子的具体部位,男子已经扑地倒地了。 不仅倒在地上,而且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像打摆子。 主持人慌了,对着场外喊道: “快来两个人,抬他下去看看。” “这一个是被我点到了三焦穴,我看他身体很一般,下手很轻的,你不要担心,出不了问题的。我给他一解穴道,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吴大师笑着既是对主持人也是对大伙说道。 董七郎听吴大师说点了三焦穴,更觉得奇怪,点了三焦穴,人像吃了麻药或打了麻醉剂,找不到重心,走路不稳。 何况吴大师还说下手很轻,那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表现,居然会倒地口吐白沫。 他看吴大师怎样解穴。 只见吴大师伸手一提王小军的头发,王小军就站了起来,再在王小军的屁股上一脚,王小军就完全恢复了正常,一路小跑下去了。 大家再次见识了吴大师点穴功夫的神奇。 “大家亲眼见识了吴大师的高深功夫,有没有还要上台试试的?” 主持人话音不落,从场地外跑进七八个男子,一拥上前,这下大出所有人预料,连主持人也张大了嘴巴,没有说话。 这七八个人刚进入场地,对吴大师形成围攻之势,吴大师不慌不忙,对着这七八个人转了两圈,疾出右手食指,虚空连点。 这八个人哼都没哼一声,一个个像中了邪,纷纷栽倒在地,如死人一般,且都是脸朝地。 刚刚大家还替吴大师捏了一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现在提到嗓子眼上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不过,刚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提上来。 因为这八个人倒地是死是活,众人并不清楚,一旦死了八个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如何是好?”主持人慌了。 “这八个人本来是咎由自取,我可以让他们安静地死去,我身为大师,这样做又有点不体谅人了。我还是饶他们一次吧。” 吴大师淡淡说道。 他朝每个人的屁股踢一脚,就喊一声起来。果然,这八个人就像神仙附体,一个二个哎呦一声站起来,就像来时一样,纷纷小跑着出去了。 主持人很满意地笑了笑,问道: “还有吗?还有愿意上来体验点穴神功的吗?如有人上来,这一次,吴大师可不敢保证不伤害到人啊。还有吗?没有的话,今天的表演就至此结束。 下来大家可以到前台咨询,要报名的得赶快,名额有限。” 主持人说完,准备结束这次表演。 董七郎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我愿意试试。” 虽然全场声音很嘈杂,但董七郎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究竟董七郎和吴大师会有什么样的交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三0章 不嫌事大 董七郎对场上主持人和点穴大师说道: “我愿意试试。” 主持人和吴中生大师一下愣住了。 因为这个环节没在他们的设计和掌控之中。主持人向吴大师投去征询的目光,希望吴大师给她一个带有态度或意见的眼神或答案。 但吴大师只是垂下头,没有做什么理会。 现场静默了一分钟,开始乱轰轰起来.如再不表态,将没法收拾,吴大师终于给了主持人一个态度,他将嘴一努,示意可以让董七郎上台。 其实吴大师还是多多少少懂一点儿点穴的,只是没有刚才表演的那么厉害.他也懂一些武术,身体也挺好. 综合考虑,他还是同意让董七郎上台. 如果不敢让董七郎上台,今天这个场是无法收的,还有背后的运作人——这次利益分成的更大受益者宇宙风传媒公司,是不会放过他的。 吴大师和宇宙风传媒公司是有合约的,他只负责表演,利用他的一点可怜的武功和点穴技术,还有长期练武练就的一个好身体,这也是他挣钱的唯一本钱。 宇宙风传媒公司负责对他的包装,打广告、选城市等市场运作。 今天纯属意外,在其它城市都没有人敢上来挑战,一见吴大师这么厉害,谁也不敢上台自取其辱,或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没想到今天在云南昆明市火焰区火焰广场,就遇到了不怕死的。 如果不应战,公司也饶不了他。 现在的情况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应不应战都是错,应战还有一丝希望,这丝希望就寄托在董七郎身上,但愿他是闹着玩的,或者全凭一时的冲动或只是勇气而已。 “刚才我和吴大师商量了一下,是怕这位朋友上来出现什么大的意外。 不知这位朋友是说来玩的,还是……上台可是很危险的,最好不上来为好,这位朋友你可想好了?” 主持人用征询的语气问董七郎。 下面的观众一听主持人的话,就不干了。 他们大部分就是来看热闹的,自古以来就有话叫“看热闹不嫌事大”,国人是特别喜欢看热闹的。 这些观众开始吵闹起来,各种语言都有,有的甚至开始谩骂。主持人见状,只得将董七郎叫上台。 “帅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打假大师者董七郎。” 台下有人听说是董七郎,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在下面闹得更凶了。 “我们要看打假大师,我们要看董七郎。” “就让打假大师和吴大师比一场,看谁厉害。” “董七郎滚下台去,我们只信吴大师。” “打假大师!打假大师!” 主持人和吴大师听到董七郎的名字,一脸煞白,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厉害的主。主持人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你确定要试试吗?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处理?” “我自愿上台,我出事不要任何人负责。但你们的吴大师,他出事谁负责?” “我们的吴大师肯定不会出事,你放心好了。我们担心的是你,你最好还是不比了。怎么样?” 主持人还在试图说服董七郎,让他不要再比了。 “我问问大伙,大伙说不比了,我就不比了,怎么样?” “好的。董先生。” “你把话筒递过来一点,我问问大家。” 主持人无奈只得将话筒递到董七郎的嘴巴前面。 “大伙愿意看我和吴大师比吗?同意我和吴大师比吗?” “你是什么货色,凭什么和吴大师比,滚下去,滚下去!”站在前面的少数人哄吵起来。 “为什么不让他和吴大师比?我们看吴大师是怕了,怕了,就滚下去。该滚下去的是吴大师。滚下去滚下去!” 站在外围的声音比刚才的声音大多了。 “我们支持董七郎。不敢比就滚下去,吴中生滚下去!” 外围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好吧,董先生可以和吴大师比试,但请现场所有观众作证,如董先生有什么意外,我们宇宙风传媒公司和吴大师概不负责。 并且吴大师不会给董先生解穴,既然他有这么高的功夫,就不用别人解穴了。吴大师的问题自然也不用董七先生负责。” 主持人终于同意董七郎和吴大师比试了。 “如何比试?”董七郎问道。 “刚才我问的是谁愿意上来试试,是谁上台来让吴大师点他的穴位,看有没有效果,并不是让别人上来点吴大师的穴。 自然就是吴大师点你的穴了,你不能点他的穴。”主持人向董七郎和大家解释道。 这倒让董七郎没有理由拒绝。刚才主持人确实如此说的。 观众一听主持人的话可不干了。他们要看的是热闹,光是吴大师点董七郎,不让董七郎点吴大师。 他们倒并非担心董七郎的后果,他们要的是热闹,是激烈的场面。 连刚才站在吴大师一边的那些人,也开始站在董七郎一边了,他们刚才不同意董七郎和吴大师比,是怕吴大师露馅,但现在不比不行了。 既然要比,吴大师和宇宙风传媒都同意了,他们还有什么顾虑呢?(主持人也是宇宙风传媒公司的一员,是宇宙风传媒公司派来的) “一人点对方一次,然后交换。三次论输赢。” 底下的人大叫起来。 过了几十秒钟,主持人也没拿定主意,开始保持微笑的她,现在也一脸无奈的苦笑。她先让董七郎意见。 “董先生,你的意见呢?” “这样吧,我让吴大师先点三下,然后我点他一下。怎么样?” 这是主持人和吴大师想要的答案,虽然这对董七郎确实不公平。 “大家听清了,这是董先生自己说的,我们没有这样安排。那就让吴大师先点董先生三次,然后董先生点吴大师一次。请双方作好准备。” 董七郎站好,真的作了准备,这种比试以前没搞过,还不得不小心一些。 他运了运气,静静站好,等吴大师来点他的穴。吴大师走上前来,更不答话,右手两指并拢,出手点向董七郎的头顶,后脑和左腋下。 凭董七郎的直观感觉,这是吴大师点向他的三处大穴——百会、章门、哑门。 这三处大穴如果点到位,力度、时机内力等的把握都恰到好处,则每一处都可致命。但总感觉吴大师的内力、位置都或多或少有些偏差。 百会穴在头顶靠后一点,吴大师点在了头顶正中;哑门穴在风府穴下二指,吴大师点在了风府穴和风池穴的中间;章门穴在左腋下紧靠京门,吴大师却太过靠下,点在了带脉穴位置。 第一三一章 骗人大师 点完,吴大师立即跳开,估计是怕董七郎趁他没有准备的时候,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 万众瞩目之下,董七郎等吴大师点完收工,动作一收,站好,招手让主持人递上话筒,对着大家微笑道: “现在吴大师三招结束,点了我的三处穴道。我有什么反应大家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现在轮到我点吴大师了,我只点一次,大家见证,我不会搞突然袭击,请吴大师先准备一下。” 观众见董七郎若无其事,本身就够惊讶的了、 他们以为上来的董七郎会和吴大师无缝对接,配合巧妙,也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甚至流血不止,然后吴大师上去施展手脚,董七郎才恢复正常、 没想到董七郎没有什么不适,还马上就能够说话。 更让吴大师惊讶的是,他已经用了八成的功力,特别是力度比前面几位都要猛很多,如果非要找一点瑕疵的话,最多是我吴大师的穴位有些许偏差、 但无论如何,即使董七郎不立马倒地,也至少极度不适才对,可,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其实吴大师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董七郎提前做了些工作,他施展了闭穴功夫,将各个穴位封闭、 还不放心,董七郎又施展移穴功夫,将各穴道从本位移动到其它位置,双重保护,所以吴大师等于是在董七郎的身上用手指点了三下而已。 “准备好了吗?”这是主持人在向吴大师发问。 这时只见吴大师汗已涔涔而下,但已没有退缩的可能,他故做镇静,在场地中央大喝一声,马步一立,运气三周,含糊应道: “可以了,准备好了。”主持人转过身来,对着董七郎微笑说道: “董先生,请。” 董七郎走过去,并没有急于出手,在吴大师周围慢吞吞转了一圈,转得吴大师心里发麻,周围的观众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大家的笑声中,董七郎刚好转到吴大师身后,倏地伸出右手双指,在吴大师右腰位置一点即收。 开始两秒吴大师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原地站立,两秒过后,吴大师腰肢扭动,双手舞动,狂笑起来。 主持人以为吴大师有话要说,将话筒递了过去,但吴大师并没有接话筒,也没有说话,依然狂笑不止。 这一下,大家才知道他是被董七郎点了笑穴,已经中招。周围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整个现场充满了活力,主持人也笑了,但不可能就这样下去,吴大师只有一个动作——笑,让他说话是没有用的,现在只能让主持人作主了。 主持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请你给吴大师解一下。好吧?” “我被他点,他不答应给我解穴,他被我点,也没有事先叫我解穴,怎么现在让我给他解穴了呢?” 董七郎说完,作势要走下去。 “你有什么要求,董先生?你说,我们答应你,你给吴大师解一下穴道好吗?” “解也可以,我有两点要求。能不能答应?” “你说,什么要求?只要做得到的,我们一定答应。” “第一,自己承认他的表演全部是配合表演,目的是骗人的,今天起,不能自称大师,不得在江湖上从事与武术有关的事情; 第二,在今天之内将前期收的学员培训费用全部退还。你问他能不能答应,不能答应我走人,他自己解或找人解穴。” “刚才你听见了吗?吴大师?” 吴大师边笑边点头,这个动作再次引来阵阵大笑。 董七走过去,在吴中生的肩上拍了一下,脸上一耳光。 吴中生立马不再狂笑,恢复了正常。主持人将话筒递过去,吴中生满脸通红,照董七郎刚才说的两条又重复一遍。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董七郎走出广场,一路上很多人在称赞他这种英雄行为,更多的人却在不停地说,现在到处都是武术大师在表演,在骗人收钱,到处都在兴建武术培训学校。 一听到兴建武术培训学校,董七郎的心里就无比难受。这种现象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制止呢? 这个世界没有人站出来,此种现象还会更加泛滥,我个人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总比没有人站出来好,努力百倍,收获一分,也要努力。 董七郎不想被人打扰,一个人走出广场,然后专找人少的小街道,甩掉那些好奇和好事者,住进云南昆明山花谷酒店。 在昆明山花谷酒店董七郎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睡到上午十点,他才起床,胡乱洗了把脸,才上街吃早餐。 吃过早餐,董七郎觉得人轻松了许多,暂时也没有啥事,就向路人打听最近的公园在哪里,自己想到公园坐坐,彻底放松一下心情。 刚走到向阳街口,迎面走来一个黄脸皮、焦黄胡须的矮胖老者,看上去五十多岁,人挺老实的,打扮很像本地人。董七郎向矮胖老者走近,毕恭毕敬问道: “老人家打扰了,请问就近有公园吗?” “有,有,你向左拐走过一条街道,再直走一条街道,就离最近的公园不远了。” “好,谢谢老人家。” 黄脸皮的矮胖老者没说什么,背着一双肥手走了。 董七郎按老者指点的方向,向左拐过一条街道,双走了一条直道,这里变成了一个t字形路口。 他正好要问路,走过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者,年龄比刚才的矮胖老者还要大些,怕有六十多岁了,头都感觉要缩进肚子里了,看来是患过侏儒症,一走路就连连咳嗽。 董七郎正在迟疑要走哪条道,面前没有多余的人,想问这个驼背老者,看他的样子又不想打扰。这时这个驼背老者先开口了: “年轻人,你是找不到路了吧?” “是,老先生,请问到最近的公园怎么走?” 董七郎老老实实问驼背老者。 “你找我问路就对了。” 驼背老者用手中的拐杖指向右边,“沿右手这条路走三百米,就看见一排青翠的柳树,柳树旁边有道门,门上就有几个字‘珍珠湿地公园’,到那儿,你就到了。” “谢谢,老人家的指点。”驼背老者也没有说什么,拄着拐杖一步一摇地走远了。 第一三二章 接我两招 董七郎按刚才驼背老者指点的方向,走过那条三百米的街道,果然看见一排青翠的柳树,旁边门上真的六个字“珍珠湿地公园”。 由于是三月初,气温还不很高,走进公园,里面的游人并不多,董七郎先听到的是一阵悦耳的吉它声。 他循声望去,弹吉它的是个年轻人,体形较瘦,戴副眼镜,怀里抱个吉它,背对着董七郎,坐在前方约五十米远的一棵柳树下矮石凳上,旁若无人地弹奏着时下流行的旋律,给还没睡醒的公园平添了一分清新与活力。 董七郎对眼前的景象似曾熟悉,细细想来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他还在校园里读书,出在眼前突然出现相似的场景,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向弹吉它的人走了过去。 刚走到弹奏人旁边,吉它声戛然而止,弹奏人仿佛身后长了眼,一扭头向董七郎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如喜欢,不妨坐一下来听一曲。” 董七郎一下子蒙了,我自下天山,从没有与人有过交集,就是在老家大家知道,我是董嵩的儿子,我也并没告知他们我的具体情况。 此地是云南,老家的那些人不会跑到云南来,可能是新闻媒体,就算是新闻媒体,通常也会提前打个招呼,不可能什么都不说,跑到公园里边来找我吧,这也真是太奇怪了。 董七郎没有回答,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弹奏人旁边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他也要看看到底这个人,是怎么认识他的,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弹奏人见董七郎坐了下来,也没说什么,调试了了下琴音,左手抚琴,右手拨弦,自弹自唱了一曲被称为秋思之祖的小令——马致远的《秋思》。 一咏三叹,唱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句,董七郎产生了共鸣,自己不是断肠人,也算是流浪人吧,没在天涯却在江湖。 一曲罢,董七郎还沉浸在深有感触的歌词中,身后“啪啪”响起了掌声,不知什么时候背后走进了两人,在向弹奏者鼓掌。 董七郎回头一看,鼓掌的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两个人,并且他曾向这两人打听过到公园的道路方向。 一个是矮胖老者,一个是驼背老者。矮胖老者还是空手,驼背老者依然是拄着一根拐杖。掌鼓完,驼背老者又不停咳嗽起来。 董七郎觉得有点奇怪,先前在路上,这个驼背老者不是走一步就咳嗽一声吗,那刚才听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他咳嗽呢? 看到这里,读者一定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了。 这三人都是丐帮之人,矮胖者是王不当,江湖人称丐帮王三爷;驼背者是万东,江湖人称万东拐,或拐哥;弹奏者乃是吕戈,江湖人称吕歌手。 “董七郎先生,你一定好奇吧,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姓名呢?这个不重要,迟早你会知道的。”吕歌手微笑说道。 “你就是江湖人称打假董七郎?” 矮胖王三爷背负双手一脸不屑。 “近来社会上流传的打假就是你?” 驼背老者双手将拐拄在面前,一脸严肃地问。 “不错,近来各新闻媒体、网络、微信平台到处都有董先生的大名和各种报道,很神的。”吕歌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不信,你们看,真的吹得厉害。” 董七郎还没说上一句话,这三人已经说了一大堆。他也没生气,因为对什么“打假”称呼,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但这个称呼他自己可从来没有自封过,都是别人给起的。他对这个称号谈不上喜不喜欢,嘴巴生在别人鼻子底下,由别人去说好了。 “我只申明一点,什么‘打假’称号,我可没有自封过,可能是那些媒体或是江湖朋友给起的。 敢情你们都是早有预谋,是吧?如有什么事情,请现在告诉董某。没有的话,我可要溜达去了。” “有好事等着董先生,有人叫我们哥三人来请董先生,不过,不要着急,一会儿,我们查验过了,有必要,自会请你去,没有必要,那就……”吕歌手还微笑着说。 “有人请我……?” 董七郎一头雾水。 “有人出高价聘请你,我丐帮王三爷第一个不服,我王三爷不喜欢这些什么神功大师,我不配,那些人更不配,徒有虚名,骗钱而已。 你想去骗钱,得先过了我王三爷这一关。我王三爷都只能是给人家送送信,我看你给人家端端盘子还差不多。” 王三爷背着双手厉声说道。 “丐帮拐爷我也不服。” 万东拐双手用力将铁拐在地上顿了一下,附和道。 这让董七郎更加迷惑了。 “什么有人聘请我,聘请我做什么,你们都知道了,我为什么还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有人聘请你去做什么武林总教头,什么武术指导大师,并且让我们给你带信,务必请你去。 我们丐帮弟兄三人听了不舒服,更不服气,你跟我们三人比试了,我们才让你去。”吕歌手在一旁补充道。 这时,董七郎才懂一个大概。 原来是有人请他去担任什么教头职务,是让这三个丐帮的弟子带信,他们三人心里不服气,要和自己比试一番。 这事真是可笑,连是什么人请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要说答应,何来的不服气,这三人也真是怪人。 “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们要和你比试,是我们的事。你是打假,今天,谁是假,要比试过后才知道。亮招吧。” 王三爷异常傲慢。 “凭什么我要跟你们比试?” “凭你是打假。我们要看你是真,还是假。” “既然你们一定要比试,那划出道吧,是三人齐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董七郎知道被人缠上了,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的。 “你接我三掌。” 王三爷右手一举。 “你接我三拐。” 万东拐手中杖一拄。 吕歌手没有说话。 “那你呢?我接你什么?” 董七郎见吕歌手没有说话,扭头问他。 “我……” 吕歌手没有底气说话,一下子被问住了,嘴里像含了一个鸡蛋。他就是在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放点暗器罢了,身上功夫实在不敢托大。 “三位既然一定要试试小可的功夫,好吧,谁先来?” “王三爷,好久没见你的降龙十八掌了,你先来。” 听了这话,董七郎才想起下山时师傅曾对他说过,丐帮现在经常在江湖上活动的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矮胖王三爷,此人的降龙十八掌还算厉害,不过只达到四层威力。 另一个是万东,江湖人称拐爷、拐哥的,此人的铁拐功夫化自丐帮的打狗棒法,有几分力道,但限于身材太矮,和以前的丐帮成名人物相比,实在相差较大。但遇上此二人,也得小心从事。 王不当王三爷呵呵冷笑道: “老朽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天玩两招。年轻人看招。” 第一三三章 十八降龙 说着左腿微屈,左手划个半圆,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一掌向外推去。 一股劲风扫来,扫到董七郎前面一丈之处,草皮被推去了一块,董七郎知道这是丐帮绝技之一降龙十八掌的第一招“亢龙有悔”。 他来不及逃避,明知这一招不能硬接,却也只得双掌一并,奋力抵挡。 脚下站立不住,人仿佛要飞上半空,只觉一阵气闷,还好,这种胸短气闷的感觉一会儿就消失了,这时脚下也踩在地上了,手上能够使上劲了。 “好,小子看第二招,飞龙在天。” 王不当跃起半空,双掌下拍,居高下击,威力奇大,董七郎见一朵黑云从头顶了下来。 只得挺双掌再次上迎,四掌相对,董七郎顿感手上有千斤之力往下压,双臂发酸发麻,胸口如有大石相压,不适的感觉再次袭来。 其实更吃惊的是王不当,他用了七成的力道使出第一招亢龙有悔,原以为董七郎会被推出几丈远,当场认输。 没想到对方这么小的年纪,硬生生接了他这一招,还没有什么反应。 使出第二招飞龙在天,董七郎还是硬生生接,连躲都没躲,此时他已用上了八成功力,在他们三人当中,以他的功力最高。 如果三招不能让董七郎认输,那其他二人可以不用比了,所以他才是最吃惊的。这第二招,人在空中,是最费力的,一击不成,那得迅速变招。 王不当人在空中,招式已变,人一落地,吸一口气,又是一声大喝“好”,呼的一响,双掌向前平推,掌到中途,左掌前探,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直击他小腹。 第一推掌力未至,第二推又已迅速异常的赶到,前劲未衰,后劲继至。 董七郎在对方使出第二招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能够死守,光防守,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要抓准时机反击。 他见敌人变招迅速,且招式怪异,在危急中右手屈起食中两指,半拳半掌,向王不当胸口打去,那是天山派掌法中的二龙探海一招。 这一招两用,在攻击对方劳宫穴的同时,还攻击了对手的关冲穴,人在发掌的时候,只要这两个穴位被制,轻则使不上力,重则手臂瘫痪。 王三爷万万没想到,董七郎会使出如此厉害之招,只得双掌回撤,一收门户,说道: “好,后生可畏,我王某佩服。” “什么佩服,小子接我三拐。” 驼背万东拐话音一落,龙头拐杖呼一声向董七郎砸到。 董七郎手中没有武器,这雷霆一击是不可能硬接的,也只好施展一招龙腾千里,向外一跃,人已向外飘去五尺。 铁拐“咚”一声砸在草地上,草地被砸了半尺一个深坑,万东拐用力一拔,龙头才从泥坑里拔出。 就在这个当口,董七郎右手从脑后一捞,宝剑已然握在手中。 万东拐见一击不中,一拐横扫过来,这一拐要是扫中董七郎,那董七郎立时一分为二。 董七郎艺高人胆大,使出一招铁板桥,万东拐的铁拐堪堪从董七郎的胸口扫过。 说时迟那里快,就在铁拐从董七郎胸口扫过之时,董七郎使出天山派追风剑法中一招“美人认针”,剑交左手,剑尖像一条毒蛇吐出信子,向万东拐的右手手臂点去。 这一招后发先至,完全出乎万东拐的意料,万东拐不撒手,则右手手背就是一个洞,此时只能顾手不顾拐了,手一撒,拐借着惯性飞去十多米,“喀嚓”一声,将一株不知名的小树拦腰打断。 本来,吕歌手惯用伎俩,就是在两者打得难分难解之际,他来个出其不意,从吉它里射出袖箭暗器,将对方射伤。 但这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特别是万东拐输得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龙头拐杖已经飞出去十多米,来不及施放暗器。 万东拐竟一点也没生气,只说了句: “有两下子。” 就走过去捡回了自己的拐杖。董七郎还发现,这万东拐不拄拐杖也是可以的。 “董先生,你过关了,我们正式通知你,宇宙风传媒公司有人找你,具体什么事情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地址云南昆明宇宙大酒店,两天之内去就行。听说是要请你当什么武术总指导。希望你能按时去。” 话说完,三人起身离去。 丐帮三人扰乱了董七郎的心情,他也没有兴趣去游公园了。 回到昆明山花谷酒店,反复权衡要不要去会会这个什么宇宙风传媒公司,最后,他拿定主意还是不去的好,少惹是非。 休息一晚,第二天,他收拾行礼准备换个地方游览,换个心情。 走出山花谷酒店,叫住一辆出租车,正要坐上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出租车的前面,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王三爷,另一个是戴眼镜的吕歌手。 二人走到董七郎面前,吕歌手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要到哪里走呢?宇宙风传媒公司的方总已经生我们的气了,说我们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到。 今天我们已经等你半天了,请你务必去一趟。你去一趟,我们也完成了任务,你不去的话,我们找人的信息费一分也拿不到。请上车吧。” 董七郎见吕歌手说得诚恳,因为自己不去,就让别人的跑路费一分也得不到,自己岂不成了罪人,去之后,我答不答应是另外回事,未必他们会把自己怎样。 他思索片刻,说道: “好吧。” 王不当和吕歌手脸带笑容,赶紧将车门打开,让董七郎坐了进去,他们二人才钻进车箱。黑色轿车如一支黑色羽箭,向前射去,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董七郎这一去是什么人找他呢?究竟聘用他什么职务? 董七郎和王不当、吕歌手乘车来到了高楼,司机停车,从大楼大门走出一个穿制服的年轻男性服务员。 走到董七郎乘坐的汽车旁,将车门拉开,做出“请”的姿势,王不当和吕歌手对董七郎说道: “我们就送你到此,祝你好运,董先生。” 第一三四章 珠珠小姐 男性服务员站在车门旁,待董七郎下车时,左手放在轿车车顶,右手做继续做出请的手势,待董七郎钻出车箱,他躬腰微笑着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里边请。” 然后右手指向大楼大门,董七郎抬头一看,这是一栋豪华大楼,大门上有一行烫金大字“云南宇宙风传媒总部大楼”。 服务男生领着他从大门走了进去,到得大厅,在楼梯口过来两个服务男生,将董七郎带到了一十八楼。 服务生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进来。”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女性,对着门口的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快进来吧。” 董七郎定睛一看,这不是头几天在云南火焰山广场,主持吴大师表演的那位美女主持人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只是今天的打扮和那天有所不同,今天穿的是一套黄色制服,束马尾,脚穿米黄色高跟鞋,唯一没变的是他的嘴唇还是抹得鲜红。 他心里装着疑惑,还是跟着美女走了进去。进得里间,里面还有一人,是个光头,脖子上吊一根粗大的金色项链。 光头见董七郎进去,赶紧站了起来,脖子上的项链随着身体的起伏在胸前不停晃动。光头伸出右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董七郎坐。 董七郎刚一落坐,红唇美女端了两杯茶,扭动水蛇腰,笑盈盈走了过来,先端一杯放在董七郎的面前,温柔说道: “董先生,请用茶。” 然后又递给光头一杯,也很客气地说道: “赵总,请用茶。” 放下手中的托盘,红唇小姐开始作介绍。她右手指着光头,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这位是华南五省武林联盟盟主贾全盟主手下,负责人事工作的赵光赵先生。” 被称为赵光的再次站了起来,向董七郎伸出右手,双方简单握了一下,表示认识了。 “这位就是网络和其他媒体,近来争相报道的打假董七郎董先生。” 光头赵光和董七郎互相点点头,表示加深了印象。 “我也作个自我介绍,我是宇宙风传媒公司负责联络宣传的卫珠珠,大家叫我卫小姐,珠珠小姐,或者珠珠也行。请坐。” 三人落座,卫珠珠小姐首先轻启朱唇: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今天我们三方的交流和合作,能够愉快和成功。 我只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更多的细节还是要你们双方坐下来谈才谈得拢。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董先生在江湖上的表现,已经可以说轰动武林,大家听到了董先生的精彩表现,对董先生赞叹不已。 我呢,很荣幸有机会目睹董先生的精彩表现。很多单位和培训机构,都欲向董先生伸出橄榄枝,这不,华南五省武林联盟就是第一个向董先生伸出橄榄枝的机构。 他们只是听说董先生的精彩表现,没有董先生的联系方式,叫我们宇宙风传媒公司负责联络一下,我就是个中间人的作用。 接下来具体的工作,还要你们双方商谈。为了你们交流方便,我就先行告退。你们二人具体谈谈。好吗?” “卫珠珠小姐,卫经理,你就不必过谦了,也不要走了,我们的事情没有你是无法完成的,希望你还要从中做更多的努力。你都留下吧。” 赵光抬起右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卫珠珠小姐坐下。 “赵部长,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珠珠说完,从新落座。 “是这样的,我们在网上看到了董先生的精彩表现,我们华南五省武林联盟盟主贾盟主,对董先生非常感兴趣,希望董先生加盟到我们这个伟大的机构。 特意派我们和以前的老合作机构——宇宙风传媒公司联系,希望他们找到董先生的联系方式,我们就找到了老朋友卫珠珠小姐,没想到我们的卫珠珠小姐,办事效率如此高,两天就搞定了。 今天终于请到了董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联盟准备给董先生开出一份不错的合同,聘请董先生担任我联盟的总教头,按月薪制或者年薪制都行。 月薪就是每月给董先生6万人民币,年薪就是80万。 如董先生没有异议,明天就可以跟我回去,报道上班。怎么样?董先生,考虑一下吧。” 董七郎没想到这几天的表现,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居然惊动了这么大一个联盟,华南五省武林联盟,并且还被他们看上了,开这么高的工资聘请自己。 自己对这个联盟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出山也不是为了找一份工作,只是要出一口恶气,报母亲的深仇,对担任什么职务他没有多大兴趣,他不知如何回答赵光的要求,只是 “这,这,这……” 就找不到好的词语说下去了。 “董先生,这个工资真的不低了,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像我作为我们公司的也算不小的领导了,我的薪水可没有这么高哟。真的,董先生。” 卫珠珠小姐在一旁咯咯娇笑补充道。 “没事,董先生,先喝茶,慢慢考虑考虑。” 赵光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哎,董先生,你师承是谁?所学门派功夫属于哪一派?不知能否见告?” “我是河南嵩山人,非常抱歉,师承和门派不便细说,请见谅。” “哦,不好意思,问唐突了。如果你对刚才我们机构开出的条件不够满意,可以直接给我讲,现在是经济社会嘛,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想法,请直言。” “我,我没有什么要求。” 本来,董七郎的意思是我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也谈不上什么要求。但可能是赵光和卫珠珠小姐会错了意,赵光听了,马上说道: “那董先生是答应我们了?是希望月薪呢还是年薪?” “哎呀,这个事没想到这么顺利,真是迅速啊!” 珠珠小姐也异常兴奋。 这时董七郎才知道二位搞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暂时不考虑这个事。” 赵光刚才身体离开椅子靠背向前倾,紧压着会议桌,就只差站起和董七郎握手了,听了董七郎的话,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第一三五章 不行还钱 人从新向后一靠,双手肘靠在椅子上,眼望天花板,片刻后,他又坐直,对着董七郎说道: “这样吧,董先生,如果你嫌到我们机构上班麻烦,我们还有第二套方案,我们给你开日薪,每月你来我们机构上三到五天班即可。 每天我们给你五千块钱的工资,当然,来的时间可以更多,只要先生来,我们就按天数给你计算工资,但超过十天,我们只能按每天三千核算,一个月总数会有九万左右的收入。 这套方案的好处是对先生没有每天必来的要求,上班时间很灵活,只要先生每月能来三天以上就行。董先生可以考虑一下。” 说实在的,这个每年比前一个条件更优厚,上班时间不固定,只要每月来三天以上就行。 只要有时间来,一个月最多有120万的收入,比年薪100万还要高,应该是够诱人的了。 但这些都不是董七郎想要的,他只是坐在那里苦笑,没有说话。 赵光和卫珠珠小姐见董七郎苦笑,以为他对这个要求还不满意,也是苦笑,没说话,希望董七郎在苦笑过后,能意识到这份薪水足够优厚,从而回心转意。 见董七郎坐了半天还是无动于衷,卫珠珠小姐打电话,叫了三杯果汁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她先端起一杯,提议道: “两位,我相信一定会成功,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想到一起去,只要找到了我们双方的利益平衡点,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实现。来,先喝杯果汁休息片刻。” “我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这样吧,你们去找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好吧?” 董七郎觉得对方真的误会自己了,也没必要给他们解释清楚。 “我想可能是董先生时间很忙。这样,我们借用一下你的资源又是否可以呢?”赵光身体向前移了移,问道。 “什么资源借用?说来听听,赵部长。” 关于资源借用的问题,不知是卫珠珠真不知道,还是故作未知,也可能是借她的口让赵光向董七郎说明。 “董先生,是这样的,你一天也不用到我们机构上班,你只需挂一个名字在我机构即可,我们给你一个名衔。 有人问你,你只需承认在我机构工作,担任这个职务就行,比如华南武林总汇武术指导等名称。 当然,可能在一些报纸、网络或其他的通讯平台,我们会适当进行宣传和报道,就是要借用一下你的名字,取得双方互惠共赢的目的。” 董七郎还没开口,卫珠珠代董七郎问道: “那赵部长,像这样一个职位,你们给董先生提供多少报酬呢?” “至于酬劳嘛,董先生也不用担心,我们也可以每月、每季度或每年给你核算。 每月的话就按8万,每季度就按18万,每年的话就按58万。钱都是在月初或在季度初打到你的账户。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赵光说完,好象终于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大事,人顿时解放了,人重重靠在了椅子后背上,不停用双手揉自己的太阳穴。 “啊,还有这么好的事,不用上班,坐在家里或全世界周游,就能拿到这么多的报酬,我好羡慕啊。恭喜你,董先生。 我看也不用考虑了,直接答应赵先生得了。” 卫珠珠在旁又像在劝董七郎,又像在帮赵光说话。 董七郎已经有点厌烦,虽然不认识这二人,直接拒绝总不太好,但又不好直接得罪这两人,赶紧想脱身之计,不如来一个拖刀计,先离开再说。 “不好意思,我对赵部长和卫珠珠小姐说的这些真不感兴趣,这样吧,我看看身边的朋友,如有恰当的,我向二位推荐,怎么样? 我要告辞了。打扰了,你们二位慢慢聊。” 董七郎说完,站了起来。赵光和卫珠珠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总得要站起来送客吧。送到门口,赵光只淡淡说了句: “那耽误董先生宝贵时间了。请慢走。”卫珠珠多送了一段,送到了电梯口。 见董七郎乘坐电梯启动,卫珠珠才返回会客厅。将门关上,卫珠珠双手一摊, “赵部长,光哥,现在居然还有人不爱钱,这是什么世道。” 赵光右手一拳砸在桌子上, “妈的,伪君子,我信个鬼,不爱钱?不知是哪根筯我们没有掌握住。” “光哥,刚才你的眼神好吓人,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赵光刚才送董七郎出门的时候,眼神满是狠毒,这一幕恰巧被卫珠珠捕捉到了,故有此一说。赵光没有理会卫珠珠说什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 “不加盟也行,只要他不给我们添乱就行了。问题是我回去如何向贾会长交待。” “你如何保证他不给你们添乱?我前面的两桩事情,还不是让他给我搅黄了?害得我至少损失了一千万。” “我会派人时时跟踪他,密切注意他的一切行踪。有情况及时向我报告。除此之外,我暂时也没想到其他法子。”赵光斜靠在椅子上说到。 卫珠珠左手托住右手肘部,右手撑住下巴,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双手一拍说道: “有了!” “什么有了,发什么神经?” 赵光不屑问道。 “你过来我给你讲。” 卫珠珠向赵光招手。 “什么事这样神秘?”赵光边说还是走了过来。卫珠珠对赵光附耳说道: “……。” “可以,我下去安排。” 听卫珠珠说完,赵光点点头说道。 再说董七郎还是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到了云南昆明,必须到值得一看了景点去看看。 第二天,他坐车到了滇池。 第三天,进入海梗公园,他感觉这里的风景太美了。 他一个人边走边游览海梗公园的美丽风光,很多人选择坐缆车到龙门,董七郎认为自己的体力没问题,就决定走走看。 向前走了不到五百米,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今天,你必须还我们的钱,一分不能少!” 第一三六章 真不要脸 “你这是什么导游,一路不说话。” “还钱,必须还钱。” “不还钱是吧,哥几个会让你好看。” “我摸摸看,你身上有没有钱?” 这时,一个女生喝斥的声音传来: “光天化日,你要干什么?再动手动脚,我可要报警了。” “你报啊,我就怕你不报,让警察来,我们让警察评评理,你这样的导游合不合格。” “一会儿说要走路,一会儿说要坐车。你当我们是傻子啊。还钱!” “啊,你这个流氓!”突然传来女生的惊呼。 “嘿,只摸到一座小的护士山,你们的猜测的型号都不对。哈哈哈哈。”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董七郎听到这儿,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女生动手动脚,简直目无法纪。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在他身后五十米处,有五六个青年男子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这姑娘长辫子,穿一套红色运动装,一张脸通红,大眼睛里泛着委屈的泪花。 看见有陌生人看她,又不好意思让人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连忙转过头去,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转过头来,用企求帮助的眼神望着董七郎。 总共有六个男青年围着红衣姑娘,其中三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身材差不多。 最主要的区别是一个头戴黄色帽子,帽子上的锥形结和帽子颜色是统一的,一个戴蓝色帽子,一个戴青色帽子;另外三个就是一般人打扮。 他们并没有因为见董七郎回头而收敛自己的行为,戴黄色帽子那个少数民族青年男子站在姑娘身后。 见姑娘没注意,突然伸出右手,从红衣姑娘的右腋下伸过来,摸了一把姑娘的胸部,由于动作太快,他又是站在姑娘的身后,连董七郎也没有作出反应动作制止。 姑娘右手下意识地朝后用手一打,当然没有打到那只脏手,一张脸更加红了,嘴里骂道: “不要脸。” 那六个青年男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姑娘,怎么了?你过来。” 董七郎见状说道。 “什么?你叫她过来,她要还钱给我们,你给啊?” 其中一个穿普通衣服的说道。 “几位朋友,怎么回事?” 董七郎本着不惹事的处理办法问这几个男青年。 “我们过来玩,他举着牌子说是当导游的。我们给了她钱,今天到这里玩,她一路上几乎不说话,到了这里,一会儿说要坐缆车到龙门,一会儿又说走路到龙门。 我们都说要坐缆车,结果还是让我们走路到龙门。你来评评理,这不是诈骗吗?这纯粹就是欺诈行为。现在我们不要她当导游了,让她还我们的钱。 她不说话,不答应。我们当然不就这样算了。今天非让她赔我们钱不可。” “对,非让她赔我们钱不可,还要让她赔我们的精神损失费。你看,我们高高兴兴的来游览,这不是存心破坏我们的好心情吗?” 另一个帮腔。 “不,不是。他们一走进公园大门,就不停地说脏话、下流语言,人家怎么好说嘛。 到了这里,有三个说要坐缆车,有三个说要走路,你说我怎么办?还没统一意见,就有三个朝前走了,我和剩下的几个也只好跟着走过来。 他们就说是我故意让他们走路的。就说我的态度不好,要退钱。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看,你看……他们就动……动手动脚。” 姑娘边说边用双手蒙着自己的双眼不停拭泪。 “那弟兄们的意思要怎样才行,我也没说要把她带走啊。” 董七郎征询几个男子的意见。 头戴蓝色帽子的少数民族男子斜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想多管闲事,是吧?我劝你还是少管为好。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大路不平旁人铲,歪理自有大众管。” “天下之大,不平事你管得过来吗?我劝你别咸吃盐巴淡操心。让我哥们儿不高兴了,有你受的。” 一个穿普通衣服的说道。 “给老子费什么话,别管他的,带走!” 那个戴蓝色帽子的少数民族男子叫道。 站在姑娘左手边的戴青色帽子少数民族男子也不说话,虎着一张脸,伸手就去拉姑娘的右手。 姑娘吓得一声惊叫,开始那个男子伸手去摸姑娘胸部的时候,董七郎没完全注意,但这一次,他密切注视着场上各人的一举一动。 董七郎见有人不信邪,他觉得该出手适当惩戒一下这些混混,他冷笑一声,右手中指一弹,那动手的青色帽子男子“啊哟”一声,手像触了电似的,飞快缩了回去。 左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右手手腕好象不受控制,还是不停颤抖,口里也是“啊哟,啊哟”地叫个不停。 原来是董七郎施展弹指神通,弹中了青色帽子男子右手手腕处的阳池穴,虽然董七郎只用了四分力,但那个青色帽子男子也受不了,故痛得“哇哇”直叫。 蓝色帽子男子可能是这帮人的头,他见自己人着了董七郎的道,呵呵冷笑道: “又是一个想英雄救美,好,我们让他狗熊救美。弟兄们,给我上。” 董七郎见状,知道一场打斗在所难免,施展天山鬼影步,身影一晃,人到了姑娘前面,顺手一带,将姑娘拉出六个男子的包围圈,躲在自己的身后。 刚才被董七郎弹指神通伤到的那位,没有冲上来,其余五人都朝董七郎冲上来,结果扑了个空。 等五人醒悟过来,准备再次发起冲击的时候,董七郎来个擒贼先擒王,先下手为强,再次施展天山鬼影步。 大家只见一条黑影一闪,又不见了董七郎人影,却听到了“叭叭”两声脆响,响声来自戴蓝色帽子少数民族男子的脸上。 别说其他人没看清楚,就是脸上受掌搁的也没看清楚是谁,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声音的制造者,是爱管闲事的那个人。 董七郎两手拍了拍,还给对方一个冷笑: “弟兄们,还要不要冲?” “除非这个娘们儿跟你一辈子,否则老子要她加倍偿还我们的钱。弟兄们,走!” 那个戴蓝色帽子的恨恨说道。 六人瞬间作鸟兽散。 第一三七章 苗苗姑娘 董七郎看那个红衣姑娘脸色更加惨白,似乎更害怕了,为了让姑娘平复一下心情,叫姑娘坐到了公园的长凳上,细声道: “姑娘,我叫董七郎,你不用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姑娘告诉他,自己叫马苗苗,是本地人,今年十九岁了。 父母死得早,跟着伯父、伯母生活,从小喜欢唱歌跳舞,学习不太好,初中毕业没有考上普高,就读于本地的大村职高旅游专业。 本来是要到今年的六月才毕业,但不幸伯父在今年的二月生病死了,伯母要带家里的两个孩子,还要负责自己的生活费用,就更困难了。 自己决定不再给伯母增加负担,自己也十九岁了,应该自食其力,干脆放弃学业,凭自己学的旅游专业,本地又正好有旅游资源,不如试试搞导游,带散客,挣一点钱来帮助伯母一家。 伯父埋藏后,她就没有回到学校,开始带散客,已经成功带了三拨,赚了八百多块钱。 今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站在景区门口招揽生意,来了六个年轻人,三个本地人,三个外地人。 开始六个人说给180元,后来三个本地人坚持说她没有导游证,只给150元,让马苗苗带他们游玩滇池一天,这在她接的活中,已经算最便宜的了,平常她接一单都在二百到三百之间。 一出发,六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说极其下流的话语,别说一个少女,就是一个成年人听了都脸红,她也不好接话,故没有做什么介绍。 刚进公园大门,六个人就产生了分歧,三人说要坐缆车,三人说要走路看看,这样看得仔细,还没有讨论好,有三个人就走到前边去了。 剩下三个人也没说什么就跟了过来,在这里,追上了前面三个人,这六个人都一齐说是马苗苗故意的。 故意让他们走路,态度还不好,要退钱。自己也不是不答应退钱,有人就开始动手动脚。 后来发生的事董七郎都知道了。 听了马苗苗的叙述,董七郎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和她都是孤儿。 没有父母的疼爱,自己只身到天山学武,而她多读了几年书,现在自食其力想出来找点钱,帮助伯母一家,说是帮助伯母一家,其实也是帮助自己。 自己的现在所做了一切,除了考虑天山派之外,就只能想想自己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苗苗?”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今天时间迟了,肯定没有人找我了,加上我情绪又不好,也没心情带团了。 今天倒没关系,明天……明天你走了,那帮人肯定会来找我的,我在这里肯定过不下去了……” 边说,马苗苗开始抽泣。 这一下董七郎也陷入了沉思,听那帮人的说法,明天或者后天,反正以后他们不会放弃追回这150元钱,哎,只怪自己,当时怎么不将这笔钱让马苗苗退还呢,拔掉这颗钉,少挂一个瓶。 一个弱女子,怎么是这帮人的对手,他的伯母也没能力替她撑腰。 难道自己带她浪迹天涯,自己一大男人,人家一大姑娘,有太多的不方便,自己一滚刀尖的,也让人家滚刀尖,想到这里,董七郎脸也发红。 人家什么时候要跟自己去浪迹天涯了?还让人家跟着自己滚刀尖,自己真不要脸。 他偷偷瞧了姑娘一眼,姑娘低着头,仿佛在想心事,幸好人家没看自己,否则一张通红的脸让一个女孩子看到了,不知往哪儿搁。 马苗苗猛地抬头,泪汪汪的眼睛看住董七郎,咬住嘴唇说道: “董大哥,这样行不行,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事做,我就当你的导游好了,以后,以后再说。” “不,不行,我一个人不需要导游,再说也不方便。” 董七郎一脸窘相,赶紧拒绝。 “我知道,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跟着谁就拖累谁。董大哥保重,我走了。” 马苗苗说完也不望董七郎一眼,起身就朝公园大门口走去。 董七郎见马苗苗往外走,意识到情况不对,她一个人会怎么样呢,如果出去遇到刚才那帮混小子,这个姑娘还不受到欺负? 假如姑娘思想上一旦想不开,寻了短见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赶紧站了起来,跑到马苗苗前面,伸出双手拦住马苗苗。 “苗苗,苗苗,这样好不好,你就给我当导游,我开给你工资。好不好?” 马苗苗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没走多远,马苗苗就一扫阴霾,她的心情彻底就好了,给董七郎详细介绍滇池风光。 走到滇池边上,她指着一池碧蓝的池水,对董七郎说道: “董大哥,你知道吗?滇池亦称昆明湖、昆明池。中国云南省大湖。有盘龙江等河流注入,湖面海拔1886米,面积330km2。 湖水在西南海口泄出,称螳螂川,为金沙江支流普渡河上源。 滇池是云南省最大的淡水湖,有高原明珠之称。湖内产鲤、鲫、金钱鱼等。 滇池名称的由来可归纳为三种说法。我给你介绍最靠谱的一种说法。 从地理形态上看,晋人常璩《华阳国志·南中志》中说:‘滇池县,郡治,故滇国也;有泽,水周围二百里,所出深广,下流浅狭,如倒流,故曰滇池。’” 一路上,董七郎几乎不说话,让马苗苗心情发泄心中的情绪。临近结束,马苗苗突然问董七郎: “董大哥,你猜滇池的水有多深?猜中了,今晚我请客。” “我不知道,猜中猜不中怕也是我请客喽。” 董七郎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和她开起了玩笑。 “我叫你猜,你就猜嘛。知道了,谁还要你猜。只要你猜中了,我借钱背账都请你吃晚饭。”马苗苗不依不饶。 看住碧蓝色的水,瓦蓝瓦蓝的天,董七郎看看一脸认真的马苗苗,他也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说: “我看浅的地方三米深,深的地方五十米深。” “你的想像真丰富,跨度真大。这回真该你请我的客了,你真的没猜对。这是一个接**坦的水池,平均水深5米,最深8米。” 游罢滇池,已是傍晚。董七郎看看兴致颇高的马苗苗,对她说道: “现在你可以选择了,想吃什么,苗苗?” “这样,董大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对了,还是由我来请客怎么样?” “我可不上你的当,如果没猜对,怕明天的中餐都是我请了。” “这一次,你猜对了,是说今天的晚餐我来请,谁说明天了。明天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说早餐。至于钱嘛,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马苗苗噘个嘴巴地对董七郎说道。 “好,猜什么?你说。” 第一三八章 蝴蝶泉边 “昆明十大风味小吃或者云南十八怪,你只要随便说出其中四种,就算你赢,怎么样?” 云南十八怪,董七郎多少听过一些,昆明十大风味小吃,他还真没听说过。 为了逗苗苗开心,他就随便说几样。 “火筒能当水烟袋,背着娃娃谈恋爱,火筒能当水烟袋……” “说呀,继续说呀。还差两个。” “我真不知道了。还是你来说。” “那你还可以说十种风味小吃。” “这个我真一样都不知道。我认输。” “你听好了,我先说云南十八怪。 第一怪、鸡蛋用草串着卖,第二怪、摘下斗笠当锅盖,第三怪、三只蚊子一盘菜,第四怪、火筒能当水烟袋,第五怪、糌粑被叫做饵块。 第六怪、背着娃娃谈恋爱,第七怪、四季服装同穿戴,第八怪、蚂蚱能做下酒菜,第九怪、姑娘被叫做老太。 第十怪、和尚可以谈恋爱,第十一怪、老太爬山比猴快,第十二怪、新鞋后面补一块,第十三怪、汽车还比火车快。 第十四怪、脚趾常年都在外,第十五怪、娃娃全由男人带,第十六怪、花生蚕豆数堆卖,第十七怪、这边下雨那边晒,第十八怪、四个竹鼠一麻袋。” “我很奇怪,第二怪,摘下斗笠当锅盖,斗笠是漏气的,怎么可以当锅盖呢?” “云南竹林较多,因此许多用具都以竹子为原料,而锅盖就形似于内地的斗笠,只是顶略小一点,便于抓拿,而且用此做锅盖,透气保温,做出来的饭更加清香。” “第十怪、和尚可以谈恋爱,和尚都可以谈恋爱,这个世界不是太疯狂,要乱套了。” “这是云南与几个信奉佛教的东南亚国家接壤,而这些佛教国家的男子上寺庙当和尚。 就像内地上学读书或服兵役一样,到时还可以还俗结婚生子,受其影响,边民也穿和尚服谈恋爱。 我们这边穿和尚服的不一定是和尚,他们只是穿着好玩,有的还是长头发穿和尚服。” 经过马苗苗的解释,董七郎才明白原来这里的和尚好多是假和尚。 “你快说,昆明十大风味小吃是什么,我一听到吃字,我的脖子就饿了。” “你越饿,我偏不说。” 马苗苗故意气董七郎。 “你不说,我也能够找到,我可走了,” 董七郎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我说,没想到董大哥也会耍赖。昆明十大名特风味小吃: 过桥米线、四喜汤圆、荞包子、荠菜饺、火腿豆焖饭、小锅米线、饵块、什锦凉米线。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有的我吃过,比如过桥米线,小锅米线。今天晚上我们就吃两样,留点明天又吃。就吃太师饼、都督烧卖。” 马苗苗带董七郎,到昆明挺有名气的两家小吃店,品尝了太师饼、都督烧卖。还在吃,马苗苗就规划第二天的行程,到大理,在大理玩五天,然后到丽江,到丽江后根据情况来定游玩的日子。 董七郎本来目的就是出来走走,也不反对,不过,让他有点不自在的是这一男一女在一起,实在不好相处。 董七郎在马苗苗的引导下,先游了大理的南诏崇圣寺三塔,剑川石宝山石窟,宾川佛教圣地鸡足山,以及挺拔雄伟的苍山,明媚清澈的洱海。 把最后一站定在蝴蝶泉。 二人从下关乘车,上车不久,马苗苗就向董七郎介绍蝴蝶泉。蝴蝶泉,蝴蝶泉位于苍山第一峰云弄峰神摩山下,南距大理古城27公里。 它像一颗透明的宝石,镶嵌在绿荫之中。 沿滇藏公路北行30余公里,坐在汽车车厢左边的董七郎突然看见山坡上有三个面积三十个平方的红色大字“蝴蝶泉”,他用手捅了一下马苗苗,说道: “到了吧!” 马苗苗不知在想什么,被他一捅,回过神来: “到了,马上下车了。” 下得车来,走了不到一百米,即有一座古色古色的石牌坊映入眼帘。牌坊上书"蝴蝶泉"三个大字。 从牌坊到蝴蝶泉边,约有百米,泉池二三丈见方,四周用透亮的大理石砌成扩栏。泉水清澈见底,一串串银色水泡,自沙石中徐徐涌出,汩汩冒出水面,泛起片片水花。 董七郎和马苗苗在泉边驻足欣赏了好久,偶尔一一只蝴蝶在空中、树间、花丛中飞舞,但完全没有书上,广告上说的那种景象,董七郎忍不住发问: “有名的蝴蝶泉,为什么没有几只蝴蝶呢?” “董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大哥,现在还是三月初十,你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她讲到兴奋处,不由自主很自然地拉着董七郎的衣袖,两人坐在泉边的一个石头上,马苗苗双手抱膝,继续讲到: “每年农历四月至五月间,云弄峰山上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泉边的合欢树散发出一种淡雅的清香,诱使成千上万的蝴蝶前来聚会。 这些蝴蝶大的如掌,小的如蜂,它们或翩舞于色彩斑斓的山茶、杜鹃等花草间,或嬉戏于花枝招展的游人头顶。 更有那数不清的彩蝶,从合欢树上,一只只倒挂焉,连须钩足,结成长串,一直垂到水面,阳光之下,五彩焕然,壮观奇丽。 尤其是旧历四月十五蝴蝶会这一天,若遇天气晴和,更是盛况空前,不仅蝴蝶多得惊人,而且品种繁多,如凤尾蝶、大瓦灰蝶等等,成千上万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在泉边漫天飞舞。 蝶大如巴掌,小如铜钱。无数蝴蝶还钩足连须,首尾相衔,一串串地从大合欢树上垂挂至水面。五彩斑斓,蔚为奇观。 汇成了蝴蝶的世界。蝴蝶会这天,赶会观蝶的人,穿红着绿,纷至沓来,欢声笑语使蝴蝶会更加春意盎然。 自古以来,有不少文人学士,到此考察游览,并写下了许多重要的诗文。 明代有名的地理学家徐霞客,曾在游记中热情称颂蝴蝶泉,他写道: ‘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蛱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又有真蝶千万,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 游人俱以此月群而观之,过五月乃已。’清代诗人沙琛,在《上关蝴蝶泉》诗中赞道: ‘迷离蝶树千蝴蝶,衔尾如缨拂翠湉。不到蝶泉谁肯信,幢影幡盖蝶**。’ 蝴蝶泉有"三绝":泉、蝶、树。 泉水清澈如镜,有泉底冒出,蝶就不用说了,泉边弄荫如盖,一高大古树,横卧泉上,这就是‘蝴蝶树’。 但是,这里的树,并不专门说的只是这棵树,还有凤尾竹、圣诞树等夹道迎客的新栽林木,以及泉后满山遍野的松林、柏林、棕榈林、茶林、杜鹃林、毛竹林,还有蝴蝶泉边合欢树、酸香树、黄连木等本地特有的芳香树种。 蝴蝶泉边这株夜合欢树,每当4月初开花时节,白天花瓣张开如一只只蝴蝶,夜晚又花瓣合拢吐出阵阵扑鼻清香。 诗人形象地赞美蝴蝶是‘会飞的花朵’,这合欢树的花朵则是‘静止的蝴蝶’。蝴蝶会期间,花与蝴蝶共舞,真假难辩,是蝴蝶泉的一大奇观。 第一三九章 真真师姐 关于蝴蝶会的来历,还流传着一个动人的神话故事:蝴蝶泉又叫无底潭。 古时候,云弄峰下有个叫羊角村的地方;住着一位如花似玉,心灵手巧的姑娘雯姑。她的勤劳和美丽,使小伙子们做梦都想得到她纯真的爱情。 云弄峰上有个英俊的白族年轻樵夫,名叫霞郎,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为人善良。有一年,雯姑与霞郎在三月三的朝山会上相逢,一见钟情,互订终身。 苍山下住着一个凶恶残暴的财主俞王,他得知雯姑美貌无比,打定主意要雯姑做他的第八个妃子。于是派人把雯姑抢入宫中。 霞郎知道后,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宫内救出了雯姑。俞王发觉后,立即带兵穷追。 他俩跑到无底潭边时,已精疲力竭,带着刀枪火把的追兵已到眼前,危急中两人双双跳入无底潭中。 次日,打捞霞郎和雯姑的乡亲们,没有找出两人的尸体,却看见从深潭中翻起的一个巨大气泡内,飞出了一对色彩斑斓、鲜艳美丽的蝴蝶。 彩蝶在水面上形影不离,蹁跹起舞,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无数蝴蝶,在水潭上空嬉戏盘旋。 从此,人们便把无底潭称为蝴蝶泉。 那一天是农历四月十五日。从此,每年的这一天,无数美丽的蝴蝶就会聚集在这里,讲述这动人的爱情故事。 这就是有名的‘蝴蝶会’。 尽管这是一个传说,然而每当农历四月,山花烂漫之时,确实有成千上万,形态各异的蝴蝶到泉边相聚。” “霞郎真勇敢,为了自己的雯姑。” 董七郎情不自禁说了一句。 马苗苗听了七郎这句,咯咯娇笑,说道: “董大哥,好多情啊,你想做勇敢的霞郎吗?” 董七郎见马苗苗开心,想让她玩得事尽兴,就故意开马苗苗的玩笑: “我想做霞郎,难道你想做雯姑?” 马苗苗一听,不禁满脸通红,将脸转了过去,嗔怪道: “董大哥就会欺负人。” 话说完,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七郎一眼,见七郎也正看住自己,赶紧低下了头为了掩饰窘态,假装俯身去拾一颗脚边的石子。 董七郎一听到“就会欺负人”这句,心头一震,眼前出现了师姐云真真在三年前也说过这句话的一幕。 董七郎想起了什么呢? 董七郎眼前出现了三年前的一幕,当时云真真也说了这一句话“你就会欺负人”。 那是董七郎在天山学武已有三年多了,大师兄海中生和二师姐冷潇瀟,在师祖的主持下,已经结婚。 三师兄沈飞扬也下山了,平时在公共场地,练武的主要就是云真真和董七郎二人。 一天夏日午后,天空蔚蓝,温度比往日高了许多,董七郎和云真真各自练了一会儿天山拳和剑,云真真为了考查师弟董七郎的轻功,就向董七郎提议: “师弟,今天天气正好,不如我们去攀爬一下周围的雪山,怎么样?” 董七郎当然巴不得了,立即答应: “好的,师姐,这些雪山近的好多我都攀援过了,今天看你带我到哪儿都行。” 董七郎到天山时间一长,和大家说话也比刚来的时候随意多了。 云真真和董七郎出得天山寺庙庙门,从天赐井出发,云真真在前,董七郎在后,从这个山脊越到那个山头,又从这个山头登到那个山包。 好几次,董七郎想超过师姐,不好意思提劲,怕师姐不高兴;也想看看师姐的轻功,是否如大师兄所说,现在已经让天山之鹰恨自己翅膀短、雪山之兔恨自己腿短。 不过从这几段路来看,师姐的轻功真不是大师兄称赞,确实不一般,自己只不过是男性,在体力上点一定的优势,真要说轻功,还是师姐更轻盈。 没多久到了一个无名山中腰,师姐在前头突然身子一伏,回头打手势止住七郎,用手向前面一指。 董七郎顺师姐的手指方向一看,在前面五十米处,有一个缩成一团的小动物,没错,这是雪鸡。 这只雪鸡并不怕人,他见了二人,还偶尔扑楞一下翅膀,作欲飞之状,或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间或用绿豆似的小眼偷偷看二人两眼,显得调皮又可爱。 云真真右手扣两枚天山神芒,正要发射,董七郎抓一把雪,一捏,手一扬,扔了出去,正打在雪鸡所站的石头边,发出“啵”一声响,雪鸡受了惊吓,“唿”一声飞走了。 云真真知道是董七郎干的好事,回头一双杏眼瞪着他,鼻子“哼”一声,说道: “雪鸡的翅膀硬了,你的翅膀也硬了。敢破坏师姐的好事,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师姐,我没长翅膀,也没吃过熊心豹子胆,你吃过吧,说给我听听,让我也想像一下什么味道。” “你给我等着,我将雪鸡打下来,我再让你欣赏什么叫吃熊心豹子胆。” 话未说完,云真真人已越出去三丈。原来是她看到了雪鸡飞了一圈回来,停在了离他们右侧不远的地方。 董七郎自然也跟了上去,就在云真真要再次用天山神芒打雪鸡的时候,董七郎又故伎重演,右手一团雪扔过去,雪鸡又“唿”一声飞走了。 这一次云真真是真有点生气了,脸向下一拉,一双杏眼斜瞪着董七郎说道: “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存心搞破坏是吧?真是目无尊长!” 说到目无尊长,她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但在笑的同时,右腿已向董七郎踢来。 两人在雪山上展开了一场较量,各自施展平生所学,拳来脚往,飞上蹿下。 虽说云真真是师姐,但没有董七郎的天赋,毕竟是女性,在体力上还是稍稍吃亏。 董七郎还得到百年一遇的机遇,喝了白头蛇的血,功力凭空长了几十年。 还有一个原因,虽说董七郎叫云真真为师姐,但她的年龄还比董七郎小一岁,所以实际的身体也没有董七郎成熟。 不过,董七郎可不敢赢她,见云真真攻得厉害,就反身对打几招,其余时候都是以躲避为主。 董七郎见云真真又追了过来,董七郎故意逃到一个露出山体半截有点松动的石头上。 云真真一掌拍来,董七郎假装让她击中,故意做出站立不稳的样子,双手在空中东摇西晃,东抓西抓,眼看就要掉下去。 云真真可不能让师弟出问题,赶紧伸出左手,一把抓住董七郎的右手,两人像两只蝴蝶,从空中缓缓落到另一个石头上。 第一四0章 不想你走 刚一落到石头上,云真真知道上了董七郎的当,将手一甩,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不要脸,欺负人。今天你不把雪鸡给我打回来,我拿你是问。” 说完,也不管不听董七郎的解释,一个人边甩手边下山了。 董七郎怔在原地一会儿,自己也觉得刚才的玩笑似乎有点大了。 正在这时,那只该死的雪鸡在空中绕了一圈,又飞到了离他不远的一个石头上。刚才师姐下了命令,他是无论如何要将此任务完成的了。 董七郎为了一击成功,这次他也用到了天山神芒。董七郎右手一扬,只听轻微的“嗞”一声,雪鸡一个跟斗栽了下来。 董七郎不等雪鸡下落,人已向下一掠,右手一抄,将雪鸡抓在手中。 随云真真的去路,追了上去。过了天赐井,眼看要追上师姐了,前面出现了两个人,云真真已经到了这两人的面前。 原来是大师兄海中生和二师姐冷潇潇夫妇,有好一会儿没有看见师妹和师弟了,就相约出来看看。 没想到刚走到寺门外,就看到了师妹跑了回来,刚要发问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回来,董七郎也到了跟前。 “师兄、师姐,这个董七郎不像话,学会欺负人了。” 云真真一见大师兄、二师姐就告起了御状。海中生和冷潇潇相视一笑,海中生说道: “是啊,这个师弟真不像话了,胆子也太大了,敢欺负师姐了。那你这个当师姐的不能让他欺负啊,得狠狠惩罚他呀。” “师兄不帮我,倒帮起了董七郎,我以后不和师兄好,不认你这个师兄了。” 云真真说完,嘴嘟了起来。 “好好好,我帮你,你说,要怎样惩罚这个调皮的师弟。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我不管,反正你要罚他,怎样罚他都行。” “董七郎,这你可亲自听见的,是你的师姐要让我罚你,不管罚你做什么你都要执行。” 海中生对着董七郎说完,又对着云真真说道,“师妹可听好了,我罚他做什么,你都要同意了。” 没等二人表态,他又接着说道: “出在我宣布,刚才董七郎冒犯了云真真师姐,罚董七郎向师姐云真真用行动赔不是,由董七郎牵着师姐云真真的手,跑回山门。” 说完,他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也让云真真和董七郎二人,同时一张脸通红。云真真右脚一跺地,说一声: “师兄也欺负人,我要向师傅告你们。”说完,一个人跑进了寺门。 “净说些无用的,惹人家小师妹生气。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这时冷潇潇在一旁批评丈夫海中生。 自从三师兄沈飞扬走后,四师姐和自己相处的时间日益增多,两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师祖詹天龙、师傅解忧、大师兄、二师姐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但大家也不便说破,因为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还要看二人的相处和发展。 如时机恰当,他们这些过来人也会既为了年轻人,也为了天山派后继有人,会给二人提出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等待二人的发展吧。 董七郎正月春节一过,向师傅他们汇报了要下山一事,得到了师傅他们的同意。 董七郎还记得,正月初五白天,大家知道董七郎初八要下山,所以提前为他送行,做了好多菜,都是平时吃不到,或是董七郎平时喜欢吃的。 晚饭后,云真真主动收拾好碗筷,走出厨房,看空荡荡的餐厅没有一个人,她寻找董七郎平时吃饭时坐的位置,心中不禁一阵惆怅。 云真真在餐厅里踌躇片刻,走出餐厅,向董七郎宿舍走去,走到董七郎宿舍门口,听里面有声音,肯定里面有人,她对着宿舍门喊了两声: “师弟,师弟。” 董七郎听见喊声,出来开了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问道: “师姐,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云真真反问道。 董七郎一脸无奈: “能,请师姐指教。” “那还不让开,你拦在门口是让我进去坐吗?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云真真对着站在门口的董七郎笑道。 董七郎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主动让路。 他也知道这几天来,大家知道他要下山了,都舍不得他,气氛有一丝沉闷,而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四师姐了。 也为了逗师姐开心,他闪过一边,站在门右首,左手按腹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不知师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 他的动作和一席话把云真真也逗乐了。云真真走进去眼睛扫视了一圈,看到房间较乱,董七郎的衣服和其他东西东一处西一点。 很明显,董七郎是在收拾行礼,要准备下山了。云真真二话没说,帮助师弟董七郎收拾行礼,董七郎赶紧烧水泡茶,收拾差不多了,董七郎将热茶递了过去: “师姐,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请喝茶!” “师弟,什么时候懂礼貌了?” 云真真笑着问。 董七郎脸上略显不好意思,用手摸摸脑袋: “以前我也懂礼貌,说得好像人家今天才懂礼貌似的。” 云真真双手接过茶杯,并没有马上喝,马上变得一脸正经说道: “董七郎你真的要走?” “我都给师傅他们说了,肯定要走。” “你走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个不好说,师姐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仇我无论如何也要报的,这事结束后,师傅说了,要顺便找到三师兄,互相有个照应,争取一起回来,具体时间真的不好说。” “那这个时间不知要多长了,时间一长怕你就把我们都忘记了。” “怎么会呢?我董七郎是那样的人吗?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包括没在的三师兄和你。特别是师傅他老人家,于我是恩同再造。” “一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怕你就把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忘掉了。” “我发誓,我不会。”董七郎赶紧说。 第一四一章 大哥保重 “会不会只有时间才知道。时间会改变一切。我听师姐说,男人是最花心的,特别是见到漂亮女孩,就连姓什么都会忘记。我师姐说得没错吧?” “我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事。” “你看,我师姐没说错吧,你说没时间,那有了时间岂不是就要去想这些事,还要去做这些事。” 云真真抓住董七郎说话不严谨,立马抓住漏洞顺竿而上说道。 “我说的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无聊的事。” 董七郎赶紧为自己辩解。 “你走了,师兄师姐他们结婚了,三师兄也走了,师祖、师傅几天也瞧不见人影,我一个人真无聊,真没意思,哎……” 云真真还想说什么,看了董七郎一眼,最终没有说,叹一口气闭上了嘴巴。 “那你专心练武,我回来再大战三百回合。看谁厉害。” “我真希望和你一起下山,和你一起去报仇,和你并肩战斗,报完仇我们就一起去找三师兄。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说完这句话,云真真又是一声长长叹息。 “我办完这些事,就尽快回来。” “好,不说这些,以后你忘记了,想不起我们这些人,也算了。你这一去,肯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和很厉害的江湖人物,你一定要小心。” 云真真脸上略带担忧之色。 “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这里的两只神芒,你收好。” 云真真说完这句话,一张脸通红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云真真走后,董七郎拿起神芒一看,这两只神芒和他们平时练习的不太一样,比平时用的短了一寸,两头都磨秃了,不像平时用的那样尖锐,看得出这是师姐为了让董七方便携带,而提前打磨好的。 董七郎从这几年和师姐的相处,知道师姐的一片情意,但现在大仇未报,谈何私人感情。 想到此,他看了看身边的马苗苗,不由得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马苗苗带着董七郎游览了云南的丽江、西双版纳等著名景点。 马苗苗也感觉到了董七郎在有意躲着她、疏远她,好几次,马苗苗有意找话题和董七郎交流,董七郎显得一点兴趣也没有。 马苗苗有两次距离董七郎近一些,董七郎马上就挪开了屁股,或者找个借口离开了。好几次,马苗苗想问他,为什么现在不搭理她了,但一直无法开口。 董七郎也发现,自从他有意躲避马苗苗后,马苗苗就变得寡言少语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虽然马苗苗有手机,但玩得并不多,并不像一般的少男少女那样,手机是生命,手机是生活的全部。 只在昆明的时候,马苗苗有一次很着急的样子,抓起手机跑到外面,背着董七郎,玩了一分钟不到,又回来了,其余时候也玩,不过真的挺少。 而聊手机的话题,两人几乎没有过,只有一次,董七郎在打坐,马苗苗走了进来,见他非常认真的样子,就说了一句: “董大哥,你这个动作真帅,我给你拍一张,做个纪念。” 然后也没争得董七郎的同意,就喀喀闪了两张。虽然现在话比先前少了,但玩手机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在西双版纳游玩结束前的第二天,晚饭后,董七郎还在剔牙,马苗苗突然对董七郎说了句: “董大哥,谢谢这段时间来对我的关心,你辛苦了。” 当时董七郎也没太在意,因为平时马苗苗对他说谢谢的次数也挺多的。晚饭后,马苗苗主动提议到附近的商场转一转。 逛商场是董七郎最不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在商场里,马苗苗专门找卖纪念品的地方,但不是觉得这样东西的价格贵了,就是嫌那样东西的样式不好看,或者包装不新颖,反正最后一样都没买到手。 逛了有两三个小时,马苗苗才说回预定的酒店,在回来的路上,正好有一家花店,马苗苗让董七郎等她一下,不一会儿,马苗苗买回来一束玫瑰花,上电梯的时候,马苗苗问董七郎: “董大哥,这朵玫瑰花好看吗?” 董七郎不懂得欣赏,加之这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好不好看都只能说好看,不是不能扫别人的兴吗? 他随便看了一眼,就回答: “好看。” 走出电梯口,马苗苗将玫瑰花往董七郎怀里一塞,说声: “好看,我送给你了。”说完人已跑开多远。 董七郎想到这也不是一件很贵重的礼物,是女孩子的一片心意,如强行还给她,这也太打击别人的内心了,就只好收在手中,回了房间。 董七郎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看自己的贵重东西放好没有,一眼瞥见自己的包裹旁边,那朵鲜艳的玫瑰花正孤零零躺在那里,出于欣赏,他拿起来看看。 手一拿花柄,这束花的花柄已经被马苗苗精心包装过了,一根红色的飘带缠住柄部,并扎成了一朵花的形状,里面还绑住了一张纸。 这一下,让董七郎觉得奇怪,这要么就是马苗苗让花店写给自己的几句话,要么就是马苗苗在提醒自己什么。 他将飘带解开,取出纸条展开,原来这是马苗苗写给自己的一封短信。 上面写着: “董大哥,谢谢这些天来你对我的关心,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想害你,你一定保重,大哥记住,这个世界太复杂。 我不得不走了,你不用找我、担心我,后会无期。马苗苗,公元某年某月某日。” 董七郎知道,这或许是马苗苗故意写给他的气话,也可能是早有准备的,否则今天是没有时间写这个条子的,找她一是不方便,也未必找得到,如果明天她没走,再问她什么情况,如果走了,也只能让她去了。 第二天,按照正常时间,马苗苗应该来叫他准备出发了,可一等没来,二等也没来,董七郎到前台一问,昨天晚上马苗苗就走了,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第三天,就这样,董七郎结束了云南之行。为了散心,也为了寻找三师兄沈飞扬,加上这段时间,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董七郎的身边。 第四天,董七郎也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跟踪,就来到了黄鹤楼。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真的在这里遇到了三师兄沈飞扬。 第一四二章 引蛇出洞 沈飞扬听了师弟董七郎的叙述,不禁再次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师弟,师弟比三年前长高了不长,也比以前壮实了不少,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他也感到非常高兴。 沈飞扬也将他下山后的整个过程,向师弟叙述了一遍。兄弟二人商量,董七郎的大仇可算得报,现在先以沈飞扬的大仇为主。 沈飞扬苦苦思索,自己主动出击,找与父亲和雪山派大仇有关的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他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办法,他将自己的困惑告诉给董七郎,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董七郎突然翻身叫醒沈飞扬: “三师兄,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什么办法?还不快说。” “不如这样,拨草寻蛇不行,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个引蛇出洞。” “怎么来个引蛇出洞?你赶快说来听听。” “你想,你加上我,总共两个人的力量,如果不分开集体行动的话,实际就只有一个人的力量,要找几个人,找的是人,就是找不动的事物,也不容易,何况是会动、会躲藏的人呢? 而分成两路,力量单薄,遇到有的问题就会面临更大的考验。你想,你父亲和雪山派的仇家不是都主要指向那几个人吗? 而这些仇家好像对你讲的那个什么蜡皮芯片感兴趣吗?我们就在这蜡皮芯片上做文章。” “你具体说说如何在蜡皮芯片上做文章。” “拨草寻蛇不行,还会打草惊蛇。我们就假装承认有这个蜡皮芯片,我想他们一定会来偷来抢,这不就引蛇出洞了?” 董七郎一说,沈飞扬连连点头称是。 “不过在操作上,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分开,如果我们不分开,目标过大,他们一旦发觉,就不会上当了。 针对我,现在有报纸在报道,在明处;你的情况,除了木耳知道一些之外,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个谜。 即使他们知道也关系不大,或许他们还会更深信,这个蜡皮芯片就在你的手中。说不定他们对你的行动会更明显和直接,到时我们还要更加小心才行。” “师弟,三年不见,你真行啊!我知道了,从明天起,我和你就主动分开,不要在一起,但我们又要时刻保持联系。 你在明处,那你该咋做,你还咋做。我只在暗中就行。 如何引蛇出洞,我是这样想的,我明天找个机会找个地方,就故意放出信息,让他们知道我有蜡皮芯片这件事。师弟,你觉得呢?” “师兄说的极是,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第二天下午,一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年轻读书人,来到了黄鹤悠悠酒馆,不用说这个略显落魄的读书人就是沈飞扬化装的。他进门就高声呼叫: “老板,给我来瓶黄鹤飞天烧,外来一只叫化鸡、一盘油炸花生米。”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好嘞,马上就来。” 不多时,叫化鸡和油炸花生米外加一瓶黄鹤飞天烧就端到了沈飞扬的面前。 沈飞扬见了这三样,像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啃鸡肉,还不时用沾满油污的双手,去抓花生米“嘣喀嘣喀”嚼着。 半个时辰后,沈飞扬吃了个肚儿圆,付了钱,摸摸吃撑的肚子,一步三晃向外走去。 这个动作倒不是他故意装醉,他真的有了三分醉意,其实他的酒量还行,平时喝个半斤八两的不是事,但今天一是要表演出有醉态。 他要的黄鹤飞天烧原浆高度酒,度数63度,比他平时喝的酒高了11度,所以这次是真的有点飘,表演变成了真动作。 他将包裹负在背上,出得黄鹤悠悠酒馆,门口就是一条笔直的大街,左右呈东西方向。 他的目标本来是黄鹤楼公园,就在酒馆向东三十米右侧,人却向左走去。 由于喝高了,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感觉整个街道在摇晃,道路不平,偏之歪倒,高一脚矮一脚,走了几十米,才发觉方向有错。 他向左一个踉跄,差一点和一个路人撞了个满怀,路人回头一看,是个酒疯子,也没太计较,嘴里骂骂咧咧,走开了。 不远处是一个卖水果的青年女孩,他一步三晃走过去,向卖水果的问道:“喂,阿姨,请问到公园怎么走?” “什么阿姨?我有那么老吗?武汉到处都有公园,你问的是哪个公园?” 卖水果的青年女孩不满意他的称呼,呛了他两句。 “我,我要去的是近,近处的公园。” 沈飞扬的舌头有点捋不直了。 “向那边,走回去五十米就到了。” 卖水果的青年女孩用手向东一指。 沈飞扬也没说感谢,回头转身也是一步三晃地往回走。终于走到了公园大门,头差一点就撞在了门框上。 他手扶住、头颈紧紧靠住门框,才稳住了身形,在门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公园的长凳上。 这时酒劲彻底涌上来了,他头一歪,身体一倒,伏在公园长凳上睡着了,包裹就在背上。 边不停说着酒话,一会儿说天不怕,地不怕;一会儿说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一会儿说他家的金银钱粮用不完。 一会儿说他是秦始皇的后代;一会儿说他有很多宝藏;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有秘密。 过了一段时间,到公园游玩的人越来越多,看酒疯子的人也不少。 沈飞扬醉眼朦胧中,看到几个有江湖打扮形似丐帮的人走近了身边,他假装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呓语: “我的东西,我的蜡皮芯片……” 嘴里念了两三遍,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包裹系紧,边擦口水说了声: “蜡皮……” 然后赶紧将嘴巴紧紧闭上,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又是一步三晃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飞扬故意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一路上,他有时假装逛摊子,或系鞋带,发现果然不出所料,路上总有人在他的身前身后出现,他知道他们的计策生效了。 有人在跟踪,他佯装不知。逛了一个多小时,发现跟踪他的人经常在变,有时是男的,有时是女的。 有的看上去像丐帮之人,有的看上去又像做生意的大佬,有的看上去又像旅游的游客,有的看上去又像打扮入时的情侣。 第一四三章 闯虎跳涧 渐近吃晚饭时间,沈飞扬出门找个地方吃晚餐,他走过一个烧烤店,想买点烧烤晚上下酒。 刚一回头,距他十多米远,有一对情侣共撑一把伞从后面走过来,一见他回头,男的赶紧拉了一下女的,两人又踅回去,站在一家卖伞的摊子前,假装问要买伞的样子。 沈飞扬知道,这又是一对跟踪他的人假扮的情侣,这也太明显了,这才三月末,没下雨,太阳不大,何况还是下午接近吃晚饭时间,这本身用不着打伞。 另外,二人都走过了卖伞的摊位,又回去问伞,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买了点烧烤,他继续往前走,不过他随时紧紧护住自己的包裹,露出神色紧张的模样,让人确信他的包裹里有贵重东西。 为了多观察究竟有多少人,对他的蜡皮芯片感兴趣,沈飞扬没在繁华地段找地方休息。 他有意朝郊区方向走,约摸走了五里地,才停下来,找了一家地形较偏僻的旅店住了下来。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他选择住在了二楼靠山林的一边,如发生什么意外,这里便于逃遁。 晚饭后,他在房间里闭目打坐,听外面有什么动静。 开始两个时辰,没有任何异常。 到了子时,沈飞扬突听外面有轻微的衣袂带空之声。他屏神静气,右手提宝剑,轻轻走到门边,耳朵紧贴门框,确然在门口有石子落地的声音。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他没有贸然出去,待一切声响都消失之后,他才将门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这时一缕月光从门缝里射进来。 沈飞扬才想起,今天应该是农历三月二十八了,是月末,天气好,月亮起得迟,还是一丝月芽。 他侧身从门缝里矮身出去,出了门槛,到得走道,借助从树梢间射来的月光,举头四下观看,四周没发现什么人影,旅店门窗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正低头往回走,发现门槛边有一张纸条,他躬身拾起,从门缝里又踅进屋,展开纸条,纸上两行字: “你是何人,故弄玄虚,五日内,城东虎跳涧,有人等。” 是何人主动找沈飞扬,找他是何事? 前回说到有人给沈飞扬送来一张纸条,让他三日内到城东虎跳涧,有人找。 沈飞扬认为,既然对方让他三天内去,那说明对方对他的底细不一定了解,自己先稳住看情况后再说,自己一个人尚且不怕,而现在还有师弟董七郎的相帮,所以他并不担心。 第二天,他向店家打听城东虎跳涧在什么地方,店家告诉他,虎跳涧沿店门前大路向东走,离此有六里路。 说是涧其实是一个山谷,因为山谷很深,对面的两个山顶在一个地方越走越近,山谷两边的山峰挨得特别近,只十米的距离。 传说当地有一个猎人曾经将一只老虎追到此处,老虎被逼急了,大吼一声,从这边一跃飞到了对面,后来这个地方就传开了,原来的地名大家都忘记了,就管这儿叫虎跳涧。 晚上,他从门缝里得到一张纸条,上面一行字: “明晚子时去。” 旁边一只天山神芒的图案。这是董七郎和沈飞扬的暗号,这段时间沈飞扬只能在明处,董七郎在暗处。 有什么情况,双方在纸上画一个天山神芒的图案。 沈飞扬照常该吃吃,该喝喝,晚上就打坐练功,没事就熟悉他的雪山派剑法——燕青十八浪。 到了第五天,四月初三子时,月亮刚一跳上山头,沈飞扬收拾停当,将包裹缚在背上,一个人乘着淡淡的月色,向城东虎跳涧出发。 一路上他防止遭到两面夹击,在走的时候不时地回头张望,同时注意山上是否有人埋伏。 一切还挺顺利,没有任何阻碍,他就来到了山谷中人们叫做虎跳涧的地方,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勉强看清方圆二十米的距离,在他这边,是一个斜坡,中间一条小道,通往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 石头顶部还挺宽阔,这个沟对面是一些乱石,后面看不太清楚,好似是一块平地,平地左边是深不可测的悬涯。 平地后面应该是一片树林,树木参差不齐,由于光线不明,看过去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或是一只巨大有怪兽,张着一张吃人的大嘴。 沈飞扬在这边停下脚步,看了约半分钟,这时周围除了山风将树林吹得飒飒响,也听不到一点鸣虫的声音,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寂静得可怕,如是胆小之人,早已吓得魂飞天外,不知跑去多远。 “小子不错,有胆量。” 对面树林里突然传来两声拍掌的声音,一个公鸡嗓的声音说道。 沈飞扬朝对面望去,刚想说话,身后又传来啪啪两下掌声,一个粗嗓门在身后叫道: “我王三爷等候多时了。” 沈飞扬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人,生得矮胖,背负一双手站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 这时对面公鸡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子,来都来了,过来吧,如果不能过来也行,你把包裹放在脚下,从原路回去,我们保证不伤害你。王不当,那边就交给你了。” “是,师叔!” 沈飞扬身后的胖子回道。 沈飞扬又回头向对面望去,不知何时对面三十米开外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但由于光线不好,看不清长相。 现在对方对他已经形成了夹击之势。他虽是单枪匹马,倒也不害怕,首先是艺高人胆大,加上他也有帮手。 听刚才二人的对话,他大概知道的眼前这几人的身份。身后这位是丐帮王不当,对面被王不当叫师叔的应该是丐帮的二当家唐球子,唐球子旁边那位应该是丐帮铁拐万东,江湖人称拐哥。 听师傅讲过,现在丐帮整体上是没落了,帮主是黄浪子,不太过问帮中事物,二当家是唐球子。 江湖上人称唐轻飘,是因为他人长得高,却极瘦,看上去底盘不重,给人轻飘飘的感觉,此人是个武痴,内功极为深厚,一心只放在练武上。 他的降龙十八掌可练到了第七重,出掌时也是给人轻飘飘的感觉,但后劲十足,故江湖人称唐轻飘,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出山了。 王不当也靠一手降龙十八掌纵横江湖几十年;而万东拐将丐帮的打狗棒法变化成一路拐法,在江湖上也有不俗的声名。 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还是谁请动了这三位丐帮的主要人物,来找他的麻烦,从先前唐球子的话来看,应还是认为他包裹里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要找一个其它理由,沈飞扬实在找不到,他和丐帮从来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有大仇。 既然都来了,他也不是好惹之人,今天就去会会这个江湖上,大为有名丐帮二当家唐轻飘。 第一四四章 动二当家 “想来对面就是江湖人称‘唐轻飘’的丐帮唐球子唐老前辈吧,晚辈过来向唐老前辈讨教讨教。” 沈飞扬也不需要助跑,慢吞吞走到巨石边,双脚一点石头,人已向上冲起,然后如一只张开双翅的雄鹰,从高空徐徐飘落在离对方三米之处。 “妙,小子这一招一鹤冲天,后辈之中确没有几人能做到。不错。” 站在他面前的老者轻拍双掌说道。 这时可将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多了,这边是一处荒地,地形总体上要算很平整了,这毕竟是在山上,说不定是曾经有人埋藏在此处,才被打理成这样了。 因为脚下是几堆乱石,乱石间长满了杂草,间或还有一两株小杂木苗,在老者身后立着一个身高不足三尺之人,几乎看不见人头。 初见还以为只是一截人桩,如不是此人长得粗壮,围度大超过了前面所站之人,会完全被人忽略的。 再往后就是一片树林,黑黢黢的,就像一张无边无形的黑色大网。 “万东拐,这小子到了,你说他拿了你什么东西,现在去问他要,他跑不掉的。” 站在前面的唐轻飘用他的公鸡嗓对他身后的侏儒说道。 “是,师叔。” 万东拐边回答边咳嗽。这时沈飞扬才知道,身后这人就是丐帮的万东拐。 唐轻飘说完,好像此事与他无关,往后退了十米,双手背在背后,站在了万东拐的身后。 万东拐向沈飞扬走近几米,大致站在了刚才唐轻飘的位置,双手靠在一根拐杖的龙头上,也是不停咳嗽。 “小子,我万东拐不欺小辈,你叫什么?快快报上名来。” 沈飞扬见他上来就是如此无礼,心中顿时生气,回敬道: “小爷偏不告诉你,怎么了?” “老子也懒得给你费话,出招吧。” 话说完,万东拐头好像长出了一尺,右手已将铁拐横握在手中。 沈飞扬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背上的包裹,千万不能解下来,一定要让它在背上,让对方认定这个包裹里,装有他们要的东西——蜡皮芯片。 他伸出右手,缓缓从背上抽出宝剑,以静制动,看对手如何进攻。 对手更不说话,一招力劈华山,兜头一拐向他砸下来,沈飞扬见拐速奇快,势大力沉,向左一闪,铁拐砸在石头上发出点点火花,在黑夜里特别醒目。 一拐刚过,第二拐又向沈飞扬躲闪的方向砸来,沈飞扬见第二拐比第一拐的力度还要大,更不能硬碰,再次向左一闪,拐带着呼呼的风声,又砸了个空。 一片石头带着点点火星飞出去老远,几秒钟过后,才听到山谷底传来石片砸在其它地方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如余音绕梁般回荡。 这时由于平台面积有限,沈飞扬连续两次躲闪,人已经站到了左边的悬涯边,只要再往左边哪怕是半步,就会掉下去。 根据刚才石头掉下去,所听见的回响,定然是粉身碎骨。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万东拐的第三拐又扫了过来,只这拐一沾身,沈飞扬势必要被扫下涯去。 这一次,不管是向左还是向右都躲不开了,沈飞扬急中生智,见拐即将扫到腰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飞扬双脚一点,人如蜻蜓已蹿上五尺高度,龙头拐从他的脚底呼一声扫过。 万东拐第三招用力稍大,沈飞扬也摸清了他的一些路数,人在空中时,剑尖直指向万东拐的头顶。 万东拐来不及收招,继续使力,自己拐从头上扫过,刚好将沈飞扬的剑尖荡歪,沈飞扬不给他收招反击的机会。 人一落地,一招拨云见日,宝剑点向万东拐的面门,万东拐没有机会出招,赶紧将拐一立,一招朝拜金顶,封住面门。 沈飞扬的剑尖刚好点到,剑拐相碰,剑身变成一个弯弓,又是一朵火花发出,沈飞扬快速将宝剑收回,来一招高山流水,宝剑连绵不绝,向万东拐的上三路攻去。 这时万东拐也渐渐适应了沈飞扬的快,沈飞扬想到和他纠缠下去,体力是个问题,何况这还不是最大的对手。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真正的对手,应该是后面坐镇那个唐轻飘。现在要抓紧结束和万东拐的对战。 两人又你来我往,大战了五六个回合,沈飞扬见万东拐将拐杖当作棍,一棍向他戳来,沈飞扬认得这是丐帮打锨棒法中极厉害的一招赤焰暴长。 这拐会在中间部位和头部之间,变化着找进攻点,通常应对的方式无非两种,一个是找准他的进攻点,给以化解,第二个办法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所谓出其不意,就是攻击他想不到的部位,攻其不备是让他一时抽不回武器来防守。沈飞扬不躲不闪,看准拐杖来的方向。 当拐杖使到头的时候,这时正好是万东拐递过来的力道最小,他先用一招顺手牵羊,身体一旋一侧,左手在龙头处轻轻一带,借力使力。 由于惯性,虽然万东拐下盘够稳,勉强收住了势,但人也向前微微一倾,就利用这千分之一的机会。 沈飞扬一招拨草寻蛇,宝剑顺着拐杖“嗖”一声削去,万东拐反应够快,见势不妙,人向后退一步,身体再次矮了一截,总算躲过了锋利的宝剑。 但他万万没想到,沈飞扬得理不饶人,左手在宝剑削出去的时候,同时一招单掌开碑,左掌拍向万东拐的胸部,虽然万东拐下盘稳,还是向后连退两步,由于是乱石,脚下被乱石一绊,向后便倒。 “退下来。” 站在后面的唐轻飘冷冷说了一句。 向后倒的万东拐,整个人突然地向后平移了三尺,刚好坐在了一个顶部较平的石头上,完全不像是被动的,而是提前在那里摆放了一个石凳,现在他刚好坐在那里休息。 光线不好,沈飞扬也没看清唐轻飘用的什么手法。 “不错,有两下子。小子,现在你还有机会,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留下,就可以平安离开了,或者陪我走几招,让我满意也行。” “前辈,你说什么我拿了他们的东西?没有这回事。” 沈飞扬听了唐轻飘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应该是万东拐和王不当说了假话,说他们的东西被自己拿了,然后请他们的师叔来助拳,替他们拿回去,他可不想背这口黑锅。 “他们说你拿你就就拿了,没拿你也拿了,我没有精力给你们作判官。” 从唐轻飘的话来看,这个老头子也性格古怪,脾气倔强。沈飞扬知道和他讲理没有什么作用。 看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第一四五章 青城论剑 “小子,我看你是天山派传人吧。解忧是你的什么人?” 唐轻飘没进攻,先问沈飞扬的来历。 沈飞扬见他总是倚老卖老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生气,也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谁的弟子,与这件事有关吗?有本事就留下我的包裹!” 这话说得够强硬,唐轻飘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干笑了两声,说道: “小子有骨气。不过,练武不是光耍嘴皮子的,得用实力说话。你放马过来吧,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我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不过,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将包裹或者是那个叫什么蜡皮芯片的东西留下,就可以走人。” 沈飞扬见这个老头说话是如此骄傲,他是决计不会主动进攻的,还是自己先进攻。剑横胸前,使一个请手式。见对方迟迟没有亮出兵器,沈飞扬提醒道: “前辈,请亮兵器。” “我就凭这双肉掌和你玩几招,你放马过来。” 老头说话还是照样骄傲。 “好,得罪了,请接招。” 沈飞扬说罢,一招春风拂柳,宝剑斜斜向唐轻飘的右肩削去,唐轻飘不躲不避,右掌向外轻轻一拂。 沈飞扬感觉有一股力道将宝剑向外推,不由自主地宝剑就偏离了方向。 虽然未出招之前沈飞扬心里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的内力和掌力是如此之强。 沈飞扬知道这是真正的对手,丝毫不敢大意,希望来一个快刀斩乱麻,看能不能占到一点便宜,于是眨眼间连续使出八招,这八招分别是穿针引线、春雷乍动、存孝打虎达摩面壁、大海捞针、大漠孤烟、丹凤朝阳、孔雀开屏。 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的威力大,这也是他在天山上经常练习的最熟悉的八招,因此,使出来的威力是挺大的。 但不见唐轻飘用快招来化解,就在沈飞扬在一招的动作甫动之际,唐轻飘才恰到好处使出一招来应敌,而每一招的时机和力度问题不差分毫,总能把沈飞扬的招式化解掉。 一晃,沈飞扬就攻出了二十余招,对方虽然没有开头那样自如化解,但应对的招数还是丝毫不乱,沈飞扬额上却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其实倒不是沈飞扬的功夫真的比对手弱多少,而是沈飞扬的实战经验没有对手丰富,还有在心理上也有些弱势,故显得有些紧张,因而出了汗水。 其实比沈飞扬更诧异的是唐轻飘唐球子,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月光不明,看不大清楚。 但从对话的其它表现来看,年纪肯定不大,却能在自己跟前耍了二十多招,且不落下风。 自己好歹在江湖上还有点名气,潜心研究训练的丐帮降龙十八掌,那绝不是自吹自擂,多少还算是有点功夫的,可这个年轻人就能够潇洒地应对,这真是太难得。 唐球子自身是一个武痴,在武学上确有发言权,一向是挺自傲的,现在也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打内心喜欢这个年轻人。 “我老头子学得几招,请少侠接招。第一招亢龙有悔。” 唐球子说话也变客气了。沈飞扬知道他要使出看家本领了,也凝神静待,高度戒备。 只见唐轻飘唐球子说完,左腿微屈,左手划个半圆,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右手一掌缓缓推出,到得中途,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这一招看上去平淡无奇,动作也没有什么大幅度,或讲究花哨,但在唐球子的手中使出来,威力就大不相同了。 开始时动作缓慢,无声无息,人还没有警觉的时候,隐隐挟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沈飞扬脚下扎根不稳的石头、枯枝、杂草、细沙,像被人抓起来,又用力扔过来。 在山谷另一侧的王三爷王不当,也是靠降龙十八掌在江湖上搏得名声的,他见了师叔使出同样的招术,威力却大相径庭,心里也是十分心惊,万分佩服。 沈飞扬顿感面前起了十二级台风,要将人抬到高空,人如一叶扁舟在巨浪之上,没有丝毫的地心引力,任由汹涌的波涛颠簸不止,一会儿抛上去,一会儿又摔下来。 胸口郁闷之气陡生,沉重压抑从心底升到额头,再到肺腑。 沈飞扬知道对手在使出降龙十八掌的同时,还运用了高深的内功,才有如此大的威力。自己如不使出高深的剑法,再配以在天山派学到的内功心法——龙象功,是没法与之匹敌的。 心念至此,沈飞扬先用一招千斤坠,稳住身形,紧接着使出燕青十八浪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 这一招的要诀在于一个“奇”字,出奇招,找奇位。 沈飞扬不管唐轻飘的掌从什么地方发出,也不管他的脚下在飞沙走石,将宝剑胡乱向上空一指,从唐轻飘的头部开始,左右两点,倏然指向对方的下三路。 这一招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修改,方位和力度和雪山派前任掌门时有了些许变化,威力也是以前不可比拟的。 “咦,你小子不是天山派的?” 唐轻飘不知是在问沈飞扬还是在问自己。他感到惊奇的第一点,是沈飞扬从和万东拐手以来,到前面和他动手使出的全是天山派的功夫,怎么现在却使的是雪山派的功夫呢? 第二个原因是他觉得更奇怪的,这一套剑法他是见识过的,当初他在青城山和青城派的青城子、雪山派的青信子。 三人青城论剑,他和青城子打了个平手,他和青信子比试的时候,因内功比青信子略高,所以胜了青信子一招,并给青信子指出剑法中的一些小弱点。 这也是青信子后来让雪山派练武者,将雪山派剑法作修改的原因。没想到现在雪山派的剑法在这个年轻人手中,已经将一些小弱点作了修正,每一招都能精准找到对手的弱点,或者能从对手意想不到的方位进攻。 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轻人还将一种高深的内功与剑法配合,使得这一路剑法的威力大增强。 这一路剑法,站在稍远的王不当其实也是挺熟悉的,当初他和沈浪较量的时候,沈浪用这一路剑法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没想到又从这个年轻人手上使出来,旁边的万东拐也见识过,也在沈浪手中吃过这个亏,二人见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一阵狂喜,为什么呢? 他们今晚有两个重要目的,第一个就是要弄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如确定他就是雪山派的传人,或者他是沈浪的后人,则可以判定蜡皮芯片就在他的手中。 这可是老板再三强调要求,必须得到的东西。老板贾权要求,只要确定这个人手中有蜡皮芯片,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贾权给二人许诺,首先是要确定此人的身份,这个任务交由丐帮来完成,是最恰当不过,如能够将蜡皮芯片拿到手,还有更高的报酬。 第一四六章 父女遇险 到达张家界的第二天,四月初二早晨,他从天门山索道出发,游过吊索神峪,登上云梦仙顶。 这里乃是天门山最高峰,可以俯瞰群山起落、都市烟云。 沈飞扬观看了九十九道弯,在山顶上,见云雾缭绕,暮气霭霭,人在山中,如入仙境,不由得醉了。 他看有一处游人较少,想找个人少的地方清静一下,于是信步走了过去,越走两边的美景越是瑰丽。 他收不住脚步,凭感觉不知不觉走了二百米左右,见前面道路愈加难行,才想起离下缆车的地点较远了,不敢放任自己的兴趣,只得打道回府。 沈飞扬刚一转身回头,后面小路方向,传来一个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呼救声“救命,先生,快救命。” 究竟出了何事?有人在喊救命呢? 沈飞扬正回头,一个女子跑来大声呼喊救命,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朝女子跑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人影一晃,已经超过跑来求救的女子,向前跑了五十米,再向左一转,眼前出现了一个峡谷,只见云雾缥缈,不知有几多深浅。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几枝老树干横在脚下山峰间,几根老藤缠绕在老树干上,给万丈深渊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宁静。可没有看见什么人在何处遇险。 “是谁?在什么地方?” 沈飞扬收住脚步回头问站在身后的女子。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女子身材纤细,身段极其妖娆,但似乎看不出有多悲伤,或许是被吓住了吧,脸上有厚厚的浓妆,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可能十八九岁,也可能二十八九岁,打扮也相当时髦。 沈飞扬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子也正朝他看。 打扮时髦女子见沈飞扬突然回头,也顿时觉得有点失态,赶紧低下头去,低声答道: “就在先生前面,是我父亲。他给我照相,为了取角度,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我看了,就在这下边。” 边说边走向前,用手向沈飞扬脚下的石头一指。 沈飞扬定睛一看,果然在他的脚下有一个人,被夹在了两个石头中间,距离掉下去的位置接近两丈深。 此人脚下不知有多深,因为在半山腰有云雾漫住了,所有看上去没有那么吓人,但这个狭窄地方,胆小的根本不敢看。 幸亏在这两个石头之间刚好有一根老藤,盘曲绕在石头腰部,这个失足的老人臀部正好坐在老藤上,可以设想,假如没有这根老藤存在,这时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在老人掉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两株小杂树,长出了宽大的叶子,将老人掉下去的位置遮挡住了。 开始没有听到老人的声音,现在沈飞扬能够清晰听到老人微弱的**,口中不停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 沈飞扬边看边思考怎样对老人施救,他先安慰老人,对老人大声叫道: “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他看了看地形,“你不要着急,我在想一个最好的办法来救你。你一定要稳住,不要动,听见了吗?” 虽然没有听见石缝间老人的回答,沈飞扬也没有听见老人的求救声,应该是老人听见了。 沈飞扬正想向左跨过去,找一根藤条,身后的女子焦急地对沈飞扬说道: “先生,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你把包裹摘下来,我给你看住。你行动方便些。” 沈飞扬思索一两秒钟,将包裹解下递给了身后的时髦女子。他向左跨出一步,又回头说道: “给我。” 时髦女子双眼正看着沈飞扬递过来的包裹,吓得一哆嗦,将包裹递了过去,沈飞扬并没有接包裹,只伸出右手,“唰”一声把宝剑从剑鞘里抽出。 原来他是要用宝剑去斩一根藤条不施救老人。 “你吓了我一大跳,吓死我了,刚才。” 时髦女子嗔怪道。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着急,没有说什么原因,我是要用宝剑去砍一根藤条来用。没有吓着姑娘吧?” “没有没有,我真无用,帮不上忙。” “姑娘,但请放宽心,我一定将你父亲救上来。” “嗯,谢谢先生。我相信。”时髦女子点点头。 沈飞扬走到左边,寻了一根老藤条,快速用剑斩下了两三丈一段,回到了老人被夹位置的上方。 “老人家,我将藤条扔下来,我拽住藤条的上方,将你提上来,行不行?” 沈飞扬在上方问老人。 “哎呦,我,我……手上……没……没有力。”老人在下方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时时髦女子也站了起来,看怎样施救。 “我父亲可能手上没有力,抓不住藤条。要不,先生,你下去抓住我父亲的手,我在上边拉你们上来,怎么样?” 时髦女子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沈飞扬。 “这个办法我看行,只是不用你在上面拉,我自有办法。” 沈飞扬将藤条的一端固定在脚下一根木桩上,另一端牢牢拴在自己腰上,然后他身体顺岩石一滑,人就到了老人被困的位置。 他双脚蹬跨在两片石头上,伸出左手将老人拦腰抱住,右手将藤条在手臂上挽了两圈,双脚一蹬石壁,右手用力一拉,同时大吼一声,借助藤条之力,他和老人一起向上冲,冲到悬涯边上。 右手抓住拴藤条的树桩,将老人往上一推,时髦女子这时也站了起来,拉住了老人的手,将老人拉到了安全地带。 沈飞扬自己也翻身上了平台。这一次,他也是使出了浑身这力,上得平台,他一屁股坐了下来,人也累得止不住大口喘气。 时髦女子将她父亲扶到旁边坐好后,也走了过来,将沈飞扬的包裹递了过来,并连声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先生救了我父亲,先生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今世难忘,也难以报答。” “不说这些,这事谁碰到,都会做的。” “我这里有五千元钱,希望先生不要介意,我只是表达一点心意。万望先生收下。” “做一点好事乃人之本分,钱就算了。以后上山照相,一定要看稳了。老先生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没什么问题,今天多亏了这位先生,先生你贵姓?叫我如何感谢你呢?”老人在旁边听见了沈飞扬的问话,插话道。 “我免贵姓沈。老先生言重了,我也只不是举手之劳而已。先生不必挂怀。” “我有事,我先走了。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如果老先生身体有什么不对劲,要及早上医院。” 第一四七章 神偷失手 沈飞扬边说边将包裹缚在背上,起身下山。 “好的,沈先生,我等父亲休息片刻,就送他到医院去检查。” “沈先生,你慢走。老身就不送你了。你原谅。” “沈先生,你慢走,我就不送您了。再次表示感谢。” 时髦女子起身对沈飞扬说道。 “你们保重,我下山了。”沈飞扬说完,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 沈飞扬刚一走开,这位刚被救上来的老者哈哈狂笑不止,和刚才被困在石缝间的那位老人的表现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狂笑道: “小子,你还嫩得很。”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时髦女子,“夫人,得手没有?” “老头子,得手?这小子动作也太快了,我刚刚打开包裹,正在找,还没找到,他就将你弄上来了。” 这时髦的女子回复道。 这两人开始时在沈飞扬在面前说是父女俩,现在二人自称是两口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 他们缘何到此? 这话要从沈飞扬在云南公园里,自称身上有蜡皮芯片说起。 当贾全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他知道这是埋藏在他身上的一颗定时**,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这关系到他个人的名誉、金钱、地位; 还关系到华南五省武林联盟、甚至关系到他和无尽的整个武林。他首先想到了要核准这人的身份,如果虚假信息,则发布之人处理掉即可,如此人和沈浪有密切关联,这个蜡皮芯片属实,则务必要将这一切消灭殆尽。 所以无论如何要在这颗定时**爆炸前,将之销毁,或者将持有者灭掉,至少要消灭点引线之人。 但做一切最好他自己的人不要出面,首先他想到了丐帮,丐帮门徒众多,要找这样一个人的线索,对于丐帮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以前他就找过丐帮的王不当和万东拐等人,这几人办事都是挺到位的。这一次,他又叫手下光头赵光找到了王不当、万东拐,并开出了高价。 王不当和万东拐干这种事,本来就是轻车熟路,又在巨大利益面前,王不当、万东拐当即就答应了贾全。二人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价钱又好,连他们的老搭档吕歌手都不让他知道,私下接了这单任务。 但接下这单任务后,又觉得二人的力量有限,找其他人一是不放心,二是别人要价会很高,还会走漏风声,所以二人又设计,说是沈飞扬拿了他们的包裹,还说沈飞扬也是个武痴,早就想挑战丐帮的二号人物唐球子。 唐球子也没想这么多,为两个师侄拿回包裹还在其次,他是听说此人武功极高,想挑战他,这才激起了他的兴趣,同意下山帮两位师侄取回包裹。 王不当和万东拐迅速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沈飞扬,王不当和万东拐都和沈浪交过手,对沈浪的长相有很深的印象,特别是对燕青十八浪这一套武功有极深的印象,他们二人暗中观察了许久,认定这位年轻人可能是沈浪的儿子。 江湖上传言沈浪的儿子也正好是这个年龄,不是他的儿子,也至少是他的亲侄子,否则不可能长得这么像,简直太像了。 现在要确定的是这个年轻人是否也会燕青十八浪,如果姓沈,又会燕青十八浪这一套武功,那完全能确定此人就是沈浪的儿子。 是沈浪的儿子,那贾全要的蜡芯片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就不会有假。 贾全和这二人对沈飞扬的身份分析,一点都没错,只要他是沈浪的儿子,这蜡皮芯片就一定在他的身上,这个估计恰恰弄错了,或者说上了沈董二人的当。 贾全得知了这一重大消息,就付了一部分钱给王不当和万东拐,并叫王不当和万东拐在功夫上确定,如功夫上也确定此人就是沈浪的儿子,就将蜡皮芯片抢过来,抢不过来,将沈飞扬杀死也行。 万、王二人请师叔坐镇,在虎跳涧,唐轻飘和沈飞扬痛痛快快打了一场,后来,王不当和万东拐急于求成,想两面夹击硬抢沈飞扬手中的蜡皮芯片,没想到唐轻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手。 而王、万二人采取下三滥手段,就是一个沈飞扬他对付都够呛,根本没想到还有人在暗中帮助沈飞扬,助拳这人的功夫不比沈飞扬低,他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最后就放弃了和沈飞扬一决高下的决定。 师叔走了,王不当和万东拐自知仅凭他们自身的力量,是无法从沈飞扬手中抢到蜡皮芯片的,所以他们向贾全作了汇报,贾全付给他们讲好的价钱,让他们在丐帮再找一些弟子随时跟踪沈飞扬的动向,其余事情就不用操心。 贾全和手下人商量,不能明抢,那就暗偷。 贾全命令手下人,找到江湖神偷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 有人给贾全报告,沈飞扬到了张家界,贾全叫丐帮王不当和万东拐命令手下人,随时注意沈飞扬的动向,在得知沈飞扬走天门山之时,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化妆成父女。 这是千手观音阴三拿手绝活,所以沈飞扬没有一丝发觉,就上了二人的当。只是二人没有想到,沈飞扬救人的动作这么迅速,阴三娘还没有将沈飞扬的包裹翻个遍,他就将“父亲”阳三泰救上来了。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包裹里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一次算这小子运气好。好,我们跟着他,找机会下手。” “你疯了,就这样下去,你不是刚掉下去吗,除非他是傻子,否则会引起这小子的怀疑。” “我们快让丐帮弟子密切注意这小子的动向。看来只得另想他法了。” “这下去不多远是天门山寺,但凡来的香客都会到那里去上香。我想我们还有机会。”千手观音阴三娘瞬地说道。 “贾会长还给我们机会吗?他叫我们将行动的情况随时向他报告。你知道的,我们不报告和报告都是一回事,人们也是受跟踪的对象。” “这样,我们先给他汇报,同意我们就实施第二套方案,不同意我们就走人,让他把前期该给我们的款打过来。” “也行,我们抓紧时间,这里到天门山寺不远。” 第一四八章 谁骗了谁 一小时时后,沈飞扬来到了天门山寺,天门山寺,始建于唐朝,被称为湘西第一寺,是湘西地区的佛教中心。 寺庙坐落在山窝,视野开阔,极目东南,众山皆小,确有一山独尊的气概。自建寺以来信士众多,香火鼎盛。 坐北朝南,庙门上高书"天门仙山",两边楹联为“天外有天天不夜,山上无山山独尊”。寺外古木参天,不远处有七级浮屠,堪称古雅清幽。 天门山寺由山门、钟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阁、藏经阁、法堂等建筑组成。 每月的初一到初五这五天和十五这一天,是香客最多的时候。 今天是四月初四,来的游人非常多,大部分游客都会去进香,少数游客不去进香也会去看热闹,也有一部分不是为了看热闹,纯粹就是为了进香。 沈飞扬进得山门,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里面已是人山人海,他见人数太多,就没按照常规路线游览,先游钟鼓楼,然后直到大雄宝殿,绕道去藏经阁、法堂,再走观音阁,最后到天王殿。 没想到这里的人和前面几个地方比没有少只有多,再回头去人也多,沈飞扬准备将就到里面去上香,然后就出寺庙。 进得天王宝殿,求得三柱香,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 他随着同轮次的那一批香客缓缓走进宝殿,这里有的香客进了香正在慢慢退出去,有的又走进来,还有的在看热闹。简直就如背篓插玉米棒子,密密麻麻的。 他挤到蒲团前,虔诚地跪下来,将背上的包裹解下,放在自己的左边,紧挨自己膝盖,准备磕头,突然大门外有人大喊一声: “住持来了。” 不知是何原因,门外的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他还没来得及磕头,人流已至,他右肩被人推搡了一下。 他下意识扭头向右看了一眼,右边有几个和尚,也有很多善男信女,其中一个和尚朝他多看了一眼。 沈飞扬感觉这个和尚的眼神很熟悉,就在这几天内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在这时,却想不起来,眼见头是磕不成了,就伸手去抓放在左边的包裹,手伸去却抓了个空。 他一惊,在站起的同时低头一看,刚才放在膝盖旁的包裹已不翼而飞。他赶紧站起来,眼睛向左边扫视,发现有一个人有点特殊,这个人是个尼姑,穿了件长袍,在庙子里怎么会有尼姑出现呢? 他心里打了个问号,这个尼姑的身材他也感觉非常熟悉,不过尼姑已经到了天王殿的偏门,正要走到外面。 沈飞扬觉得这个尼姑最可疑,马上向这个尼姑追去,刚一起步,面前又涌来一股人流,他不仅没有向尼姑靠近一步,反而被人流向反方向冲退了两三步,眼睁睁看见这个尼姑从眼皮下溜走了。 等人群松动一点,他猛然清醒过来,刚才闹住持来了,人群拥挤这一幕,显然是有人在设计下套,刚才那个和尚,不是今天在山上救了那个老者吗? 那个尼姑的身材和今天向他呼救的女子也太像了。看来又来偷他的包裹的主谋就是今天他施救的父女二人。自己如此小心也中套了,里面除了一些日用品之外,最贵重的就是那把剑了。 那把剑是他在天池,从一个维吾尔族铁匠手里买来的,倒还好用,现在丢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下天山时没把师傅送他的宝剑带下来,否则这次就亏大了。 从这件事来看,敌人非常重视他包裹里的那个所谓的蜡皮芯片。 现在敌人没有得到,那一定还会设计来取,这篇文章看来必须做下去,这篇文章大有做头,一定会钓到更大的鱼。 沈飞扬边思索边向寺庙外走去。 再说刚才沈飞扬推算这二人一点没错,那个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的正是不老道人阳三泰,穿长袍的那个尼姑正是千手观音阴三娘。 再说偷沈飞扬包裹得手的千手观音阴三娘和不老道人阳三泰二人,从天王殿分开出来,他们没有从大路下山,反其道而行之,从后门到山上。 阴三娘先到,刚坐下还歇定气,阳三泰也到了,阴三娘一见阳三泰,呵呵笑道: “老头子,如何?我一出手必马到成功。快来解开,看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别动,我们把它交给贾会长,让他检查不好?否则又说我们做了手脚。” “不看看里头有没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看什么看,别自找没趣。我们等到晚上再下山,现在下去,人多眼杂,如果碰到姓沈的小子,就麻烦了。” “全凭夫人吩咐。” “又耍贫嘴,老了还不正经。” 天擦黑,二人从山上下来,从小路到寺庙右首,正想是先找住处,还是先找贾全,从屋角闪出二人,吓了阴三娘和阳三泰一跳。 “你们是谁?躲在暗处干什么?”阴三娘喝斥道。 “不要怕,阴三娘、阳三泰,我们等二位好久了。大哥还以为二位逃走了,下来就好。我叫周发,他叫孙磊。我们都是在贾会长手下工作的,你们把东西交给我们吧。” 自称叫周发的说道。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就是贾会长手下呢,你们怎么知道我得了东西?” 阴三娘盯着二人问道。 “你在天王殿得到的,是吧?能够得手没有我们八大金刚,你能成功?实话告诉你们吧,在天王殿一幕,全是我们八大金刚老大光头赵光安排的。现在总该信了吧?” 听到这儿,阴三娘和阳三泰都相信这二人没有假冒。 此次行动前,贾会长手下的光头赵光和他们有过会面,并对整个行动做了预案,而赵光和他们的交道已不只一两次了,可以说是老熟人了,现在对方的叙述应该是真实的,没有问题的。但为了安全起见,阴三娘还是说道: “正好我们也有事情要找赵经理,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至于东西我们见了赵经理自然会拿出来的。” 四人下山后,周发打出租车,在车上孙磊说肚子饿了,不如先找点吃的,周发听了笑骂道: “神偷,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东西,贾会长有多看重它,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会牵累我。再饿,先见了赵光再说。” 孙磊听了,再也没言语。坐了二十多分钟到了一间酒店,这间酒店名叫香湘江酒店,上得十八楼,来到808室,周发敲了变换节奏敲了五下门,门开了,一个脸像一把弯刀的男人将四人迎了进去。 “两位神偷辛苦了,快请坐。”光头赵光站起来招呼。 四人落座,赵光吩咐刀脸倒茶。然后对双方作了介绍。他指着阴、阳二人对其余三人说道: “这二位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神偷,这位是千手观音阴三娘阴大侠,这位是不老道人阳三泰阳大侠,他们二人是伉俪,神仙眷侣。” 第一四九章 天山神芒 其余三人听了八大金刚之首的赵光介绍,都瞪大了眼睛多看了二人一眼,他们感到特别惊异的是,被称为千手观音阴三娘的,江湖传说应该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看上去还如此年轻。 赵光指着身体最瘦的一位说道: “这是贾会长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瘦猴周发。”然后又指着周发旁边一尖嘴猴腮的说道,“这位也是神偷,当然不敢和两位前辈相提并论了,他只能叫小偷,开玩笑,应该叫小神偷。他的名字叫孙磊。” “这位是老七,刀脸郑致。” “先恭喜两位前辈将东西拿到了,大家喝口茶,我当众将包裹打开,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老板贾会长报告。” 五人喝茶闭。阴三娘将包裹小心翼翼递给了赵光。 赵光也是小心翼翼接过来,然后一层层将包裹打开来,可从头翻到尾,从里找到外,就没有他们想要的蜡皮芯片。 这一下,五人均慌了,傻眼了。各自回忆是在哪个环节出的问题。 “我们二人碰到阴大侠和阳大侠的时候,是在寺庙旁边,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没有接触过这个包裹,这与我们无关。” 瘦猴周发和神偷孙磊,想首先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我们从姓沈的小子旁边得到这个包裹,一直到这里也没人接触过,路上也没有其他人和我们发生接触,这真是奇了怪了。” 阴三娘也觉得奇怪,她倒不是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但整个过程的确没有他人动过这个包裹。 赵光听了他们的叙述,对阴、阳二人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阴大侠和阳大侠再想想,从你们拿到这个包裹后,整个过程是怎样的。” 阴三娘和阳三泰将整个过程又详细叙述了一遍。 大家觉得这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但这么大的问题,首先得向老大贾全汇报。 “你们都不要走开,我这就去向老大汇报,有什么情况我及时给各位通报。” 说完赵光出了808房间,找了个隐蔽地点,将这件事完整地向贾全作了汇报。过了约十分钟,赵光回到了808房间。 “这件事我向老板作了汇报,他作出指示,这件事阴大侠你们辛苦了,至于没有得到那个东西,不完全是你们的问题,阴大侠和阳大侠的酬劳,贾会长说他自有安排,一会儿,周发带二位下去休息。好,现在周发带二位下去休息。” 三人刚站起来,赵光又加强语气补充道: “所有人都记好了,这件事不能泄漏半点风声,如谁泄漏出去一丁点儿消息,后果大家是知道的。” 阴三娘和阳三泰随瘦猴周发出去了。赵光对剩下的二人说道: “你们二人听好了,贾会长要求我们密切观察沈飞扬的行动,这个任务我们都有责任,虽说具体是由我负责的。我们稍等瘦猴回来后,再具体安排任务。” 大家刚喝了几口茶,瘦猴周发回来了。 “周发回来了,刚才在电话里,老板给我们布置了新的任务,一是此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二是从现在起,我们的任务是密切观察沈飞扬的动向,具体任务由我负责。 你们三人和丐帮王不当、万东拐手下的人要随时密切联系,24小时注意,随时向我报告。 这段时间大家知道会长很忙,有同样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八人都派出来了四人,只剩下四人在总部,所以大家要更辛苦,但也不能出差错。大家听明白没有?” “明白。”其余三人大声应道。 沈飞扬出了寺庙,下得山来,他预感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过去,敌人三番五次想要这个蜡皮芯片,说明这个东西对他们的重要性。 对手是志在必得,看来更大的较量还在后头。他决定先和师弟董七郎取得联系,看下一步如何走。为了便于联系,他想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先住下。 他打个出租车,让带到城外,走到了一个较偏僻的地方,前面正好有一排房子,他走近一看,还不错,这里正好有间旅店。 抬头一看,这是一间小旅店,上面几个大字“小小楼旅馆”,保留了湘地吊脚楼的特色。这是一家依山的吊脚楼,后面是不高的一座小山,前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 小小楼旅馆在平地上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三层,最下层是供旅客停车、歇马等用,除了左侧上二楼楼梯口留了一间作主人登记睡觉用,二楼三楼其余房间全部都是客房。 沈飞扬本以为这里地势偏僻,人少清静,没想到这里住的人还不少,特别是很多年轻人,他们要享受不一样的乡村生活,所以到这儿的还挺多。 沈飞扬去的时候,小小楼旅馆已经只剩三楼的后方两间房,他选靠左边的一间,这一间紧挨大路,有什么情况更好处理,还有一个好处,这间房是三楼的最末一间,不会有人来打扰。当晚上,确实安安静静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盥洗完毕,拉开房门,见房门正对木栏杆上有一颗钉子,钉子下有一张纸条。 这一下他完全惊住了,如果这人要谋害他,那他已经完蛋了,钉子射到木栏杆上,不可能没有响声,但他的确没有听到。 他将钉子轻轻拔下来,取下纸条,退回房间,打开一看,刚刚感到恐慌的心才平静下来。 原来上面是一行字“一起到衡山、华南总汇”,旁边画着一支天山神芒。 沈飞扬知道这是师弟在明处,给他说明下一步的方向,为什么要到衡山,这个没管它。 原来董七郎现在已经是名头极响的武林人物,贾全让人给他送来一张请柬,上面这样写着: 尊敬的董七郎先生:春花未谢,夏日又红。近来听闻先生乃少年英俊、武林冉冉升起一新星星,欲一睹英姿,奈何公务缠身,见信见谅。 天下武林多年未有龙头,君知俗语曰:‘蛇无头不行,人无头自乱’。今敝人倡导,本年五月初四、初五两日,在华南武林总汇举行武林大会,拟推选一位武林盟主,领导天下武林英豪,将各门各派武术发扬光大。 万望先生轻移贵步,亲临现场,监督指导。但武林人士,皆出一份力,则武林大业兴盛指日可待。 期盼先生光临! 华南五省武林盟主贾全 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日 董七郎得到此信,决定去参加武林大会,说不定在这次大会上能够揭穿很多真相,特别是对师兄沈飞扬的大仇肯定会有帮助。 为了二者兼顾,他昨晚在夜深人静之时,给沈飞扬发了一个信息。 按请柬上的时间,约有一月,还可以处理三师兄的报仇大事,这事和参加武林大会基本不冲突,可以在同一个方向,互相都可以照顾。 二人虽是朝同一个方向,但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分开行动。 在去衡山的路上,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五0章 你算我命 董七郎作为华南五省武林盟主的特邀嘉宾,一路前去,自不必说。 沈飞扬四月初六日到了衡山。 这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为中国"五岳"之一,位于中国湖南省中部偏东南部,绵亘于衡阳、湘潭间,主体部分位于衡阳市南岳区、衡山县和衡阳县东部。 衡山的命名,据战国时期《甘石星经》记载,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犹如衡器,可称天地,故名衡山。 衡山是中国著名的道教、佛教圣地,环山有寺、庙、庵、观200多处。衡山是上古时期君王唐尧、虞舜巡疆狩猎祭祀社稷,夏禹杀马祭天地求治洪方法之地。 衡山主要山峰有回雁峰、祝融峰、紫盖峰、岳麓山等,回雁峰居800里衡山72峰之首,故称南岳第一峰。回雁峰海拔百米不到,座落于衡阳市雁峰区湘江之滨,古城衡阳也因此峰冠以"雁城"之雅称。 沈飞扬没时间一一游玩衡山的所有山峰,他选择先登上南岳镇延寿村海拔1061米的天柱峰。 游罢天柱峰,他来到衡山最高峰祝融峰。最高峰祝融峰海拔1300.2米。 沈飞扬登上“天阶”,到达祝融峰顶祝融殿,他发现殿顶上有一种瓦闪闪发光,在夏日映照下,反射着蓝蓝的光辉。 他向寺庙内僧人打听,方知道这是一种铁瓦,叫加锡铁瓦,长70厘米,宽30厘米,重达三十斤,其中有数十块块铁瓦,是宋朝铸造的,已逾千年。 唐代大文豪韩愈在《游祝融峰》诗中赞叹道“万丈祝融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 北宋黄庭坚写道:“万丈祝融插紫霄,路当穷处架仙桥。上观碧落星辰近,下视红尘世界遥。”此处为揽群峰,看日出,观云海,赏雪景的最佳去处。 沈飞扬游罢祝融峰,时间已经下午。他决定抓紧时间,去看看紫盖峰,再到岳麓山去,瞻仰程朱理学的发源地——岳麓书院。 从岳麓书院出来,已近黄昏,沈飞扬想赶紧下山,找个地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准备到华南总汇。这是前者他和董七郎的约定。 他正要加速离开,这时从书院左首走出一个算命先生。 只见此人头戴一个青色瓜皮帽,眼睛上挎一副墨镜,穿一身青色长衫,左手持一面高过头顶的布幡迎风招展,上书:“麻衣算命”四个大字,右手拿一个红色竹筒,里面装了几十支竹签。 算命先生主动向沈飞扬打招呼道: “客官要算命测字吗?保管百灵百验,不灵验不要钱。” 沈飞扬答言道: “我不算,有事,挺忙的。谢谢。”边说边往外走。 “先生,我看你行色匆匆,怕是要到南边去吧?” 听了这句话,沈飞扬不由得停下脚步,心里思忖,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南边呢,难道是师弟派来的人,给我暗示什么,还是敌人又在搞什么鬼。 他打定主意,让这个人说说,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算命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边还是北边?” “先生不要着急,如果你能够耽搁两分钟,我不仅知晓先生的过去,还会判断先生的现在,预测先生的未来。走过,路过,希望先生不要错过。” “你说有这么准,那你看看我最近怎么样?” “感谢先生的相信,如蒙不嫌弃,请先生从我竹筒里任意抽出一个字。我自然会给先生一个答复。先生,请。” 沈飞扬按他说的,从竹筒里面抽出一根签,他横在手中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一个“医”字。看完,沈飞扬将竹签交回了算命先生。 “先生,最近你可不顺心哦,应该丢了东西吧,并且还遇到了很多麻烦。” “你一个医字,就说我遇到了麻烦,不顺心,道理从何讲起。” “先生,你看这个医字,是半封口状态,说明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你,但这些东西又不能完全控制住你,你要争破这个困住你的势力,还有一段时间; 二是中间是个矢字,矢乃箭头也,有人像一支箭头想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想法,在不断打探你的动向,矢字左边一把刀,你前段时间估计也是动了刀兵的。 矢字左边这一撇一提上去,就像一个丢字,这也说明,你前段时间可能被人盗窃了钱财。这是先生近段时间的情况,不知我说的正确与否?假如还和先生前段时间经历的情况相似,请先生多听我一言。” 算命先生的一席话,把沈飞扬给完全镇住了。 这算命先生也太神了,真的知晓人的前世今生,说得一点不差。将他前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 这是这个算命先生真的有功夫,还是有高人在指点我,又或是师弟在找人来暗中给我什么信息。沈飞扬在心中不禁暗暗打鼓。 管他是什么人,对我想做什么,我且再试他一试,能够得出更多信息,于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说我丢了东西,丢了多久了,我还能不能找回来?多久能找回来?” 沈飞扬问道。 “先生问的又是另一个问题,还请先生再抽一个字。” 沈飞扬将手伸进竹筒,取出一个字,他也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剑”字。 看完,他将字签递给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看了一眼,将插进竹筒。用右手大拇指,挨着将其余四指的每个骨节处,点点,掐掐,然后说道: “先生抽的乃是个剑字,这剑字右边是把刀,这说明先生丢的东西里头,可能有刀剑之物,中间三点加两横,这是个包裹,里面还有其它东西,是些杂物,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左上方是个人字,这说明你这东西,不是你不小心弄丢的,是别人一定要偷你的东西,才导致先生的东西掉了,这完全是人为的。 先生的东西现在在别人手中,但有一点很重要,先生这个包裹能够找回来,何以知之? 今天逢定,定是必然之意,暗示先生的包裹一定找得到;先生的包裹里主要是两类东西,一是刀剑类,二是其他杂物类。 刀剑乃属金,土生金,土地到处皆有,那里的土地才是先生刀剑之土呢?还要结合包裹中的其他东西来论证,其他东西是杂物,杂物是由炭木生成为主,炭木何处才有,自然是山中才有,故先生的包裹会在山中且林木丰盛之处出现。 而剑字左上方是个人字,这是指房子的房顶,但四面又没有什么遮挡,说明这个建筑是是中空之物,这是暗示先生的包裹会在一个有盖,或是有顶的建筑物中出现,亭子之类,至于距离嘛,应该不会超过三公里,什么时间能找到呢? 从字上来看,中间是两横,应该在两天内,但不管是哪一天,都不会超过三更。想来,只要先生去找的话,一定能找回来你的东西。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呢?” “多谢大师指点,要多少点表示呢?” 第一五一章 岂能背叛 “算命也是只逢有缘人,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碗饭吃,只要先生愿听,相信,便是有缘人,又何必讲究金钱呢?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君不见,人呱呱坠地睁开眼,哭着,抢着要,手攥得很紧; 人一口气上不来,四肢一摊眼一闭,双手都放松,所有抓住的,想要的都无法掌控。这次不收费,但愿先生好运。” “多谢先生指点,后会有期。” 沈飞扬说完,双手一抱拳,大踏步走了。 看官你道这算命之人是何人? 他便是神偷组合之一阳三泰,他为何到了这里,主动给沈飞扬算起命来? 原来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阴三娘和阳三泰将盗来的包裹交给贾全手下大将赵光后,赵光向贾全作了汇报,说包裹里面没有要找的东西。 贾全听了非常生气,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是阴三娘和阳三泰在搞鬼,但两次都没成功,对阴三娘二人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只是考虑到以后可能还有利用之处,所以没让人取二人的性命,不过在电话里明确告诉赵光,这酬金的事,前期给的就给了,后期一分都不给。 阴三娘和阳三泰,听了赵光派去的周发讲了这事,心里气得发抖,但迫于贾全的势力,当场不好发作。 等周发走了后,阴三娘将贾全大骂一顿,并发誓要将偷来的包裹偷回去,还给沈飞扬。沈飞扬的包裹里面,没有贾全要的蜡皮芯片,所以看管也不严格。 第二天晚上,二人又施展偷盗功夫,将包裹盗了回来,现在准备还给沈飞扬。 如何归还,这也是一门学问,沈飞扬24小时都有人跟踪,如果直接给他,那阴三娘二人也有性命之忧。 于是二人商量,由阳三泰扮作算命先生,在沈飞扬游玩天门寺后,主动找他算命,将包裹信息透露给他。 阴三娘的是女子,了却更容易招人怀疑,她就留下来看护包裹,并故意惹人瞩目,让人注意,别人以为二人都在一起的,没有出外。 但自从沈飞扬的包裹再次被盗之后,贾全把阴三娘二人也作为了监视对象,只不过阴三娘和阳三泰两人还蒙在鼓里,他们的一切行踪都在贾全的掌控之中。 现在贾全不知道,沈飞扬和阴三娘二人是否是一伙的,如果确定他们是一伙的,阴三娘和阳三泰已经做了刀下之鬼。 再说沈飞扬一人下得山来,考虑到今晚有行动,先弄点吃的,再找个地方休息半晚。 往东走了不到五百米,见大路边有间饭店,名字叫南来北往饭店。 他进得店来,店里只有两桌客人,一桌上只有一位,另一桌上客人也不多,只有两位,整体上看还是挺冷清。店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长处白白胖胖,和和气气,随时都是一张笑眯眯的脸。 沈飞扬点了一盆老鸭汤,半斤卤牛肉,半只麻辣鸡,一盘花生米,三瓶啤酒,慢慢酌饮。吃到中途,沈飞扬见其他顾客已经付钱走完人,他对坐在店门口的店主问道; “老板,你这附近有没有亭子,在三公里左右的距离?” “三公里内没有亭子,不过四公里外就有一个亭子。” 店主人坐在门口头也没道。 “在什么方向?交通方便吗?”沈飞扬嘴里嚼着一颗花生米问道。店主人这才回头看了看沈飞扬,“客官问这个亭子干什么?这个亭子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老亭子,交通很不方便。 由于没有人维修,亭子破烂,隔垮不远了,以前还闹过鬼,现在几乎没有人到那个地方去玩了,怕乱草杂树已经长高,人已上不去了。” “我是中午,在岳麓书院,听两个文化人说这里有这么个地方,还说年代久远,和岳麓书院有一定联系,有文化参考价值,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这个亭子在什么方向?” “这个亭子叫金鸡亭,就在金鸡岭上,往左走,两公里后有一个分岔路,向左是下坡,下去是到另一个乡村,记得向右拐,向右是一条顺山岭的上坡路,走一公里就到了。 前两公里路还算大路,后一公里最多是一条羊肠小道,就是本地人都不太好找了,我就几年没有去过了,怕只有一条路的痕迹了。 先生怕不会是要去吧?就要去也最好多约几个人去。”店主人很热情周到地介绍。 沈飞扬打听清楚了这附近的亭子,准备休息几个小时再到亭上去。 他又向店家打听就近的住宿,店家告诉沈飞扬,向右走二百米就有一家农家乐,那个地方既管住还管吃。 带着三分酒意,沈飞扬找到了那家农家乐,找了一间客房住了下来。 再说董七郎一路上都没有离开师兄,今天下午,他躲在暗处,见有人在岳麓书院给沈飞扬算命,沈飞扬完全被此人迷住了。 此人还很面熟,他恐有人在给沈飞扬下套,趁沈飞扬还没上当,他先跟踪这算命先生,看他有什么动作,会向谁报告。 算命先生进入一片树林,他也跟进树林,见算命先生朝一堵石壁走去,前方已没有路,沈飞扬停下观察,不一会儿,算命先生从树林里出来了。 青色瓜皮帽不见了,眼睛上的墨镜不见了,身上的长衫不见了,手中的布幡不见了,竹筒也不见了。 变成了一个老者,但身材没有变,高度也没有变,脸型没有变,董七郎认定这就是同一个人。当然这个人就是阳三泰。 阳三泰出得树林,上了大路,沿大路向东走了两公里,来到一个三叉路口。 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他站在三叉路口向四处瞧了一会儿,折身朝左方大路走,连续走了三公里左右,又是一个三叉路。 一条向左,不过这条道路狭窄,看方向是通向山地,加一条还是大路,向右前方,不知通向哪里。 阳三泰走左方小路约一公里,董七郎从山势上看,感觉好像是阳三泰兜了一圈。 此时天已经黑了,幸好是农历的四月初七,月亮从山顶慢慢升了上来,在月亮和太阳交班的时刻,天地仿佛进入了混沌状态,周围神神秘秘,朦朦胧胧,想看也看不清楚,这时跟踪是最容易的。 这一公里山路绵延伸向山沟,不多时来到一处石崖,崖下有一山洞,阳三泰钻进了石洞,董七郎怕中埋伏,没敢跟进去。 约半小时,石洞里走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不用说,男的是阳三泰,女的是阴三娘。 第一五二章 神偷栽了 男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女的空手跟在后面。 二人沿山脊上坡,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两条小路,一条坡度平缓,斜向左不远就是一座小亭,另一条坡度较陡,直通向右方山顶。 从较远的地方看,这座山岭就像一只雄鸡,小亭就在雄鸡的鸡冠上,就好像在雄鸡头上长了一朵鸡冠花,小亭左下方是陡峭的石壁。 下边是深百米的干沟,沟底全是乱石,董七郎跟踪过沟时就从沟底过,现在在山的中上部。 又是晚上,虽然有月光,但远远望去,就是黑咕咙咚的一个深渊,向右那条小路正好通向雄鸡的背部。董七郎躲在雄鸡的颈部观察着二人的动向。 二人到了分路口,耳语几句,阴三娘向右方的小路走了十多米,选了一个便于观察小亭的地势坐了下来,阳三泰右腋挟着偷来的包裹,快速奔向小亭。 董七郎目光随着阳三泰移向小亭,突然他发现,不知何时小亭顶上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也没带面罩,仰靠在小亭瓦面上。 双手抱着一把刀还是剑,竖放在胸前,一条腿膝盖弯曲成90度,另一条腿翘成二郎腿搭在弯曲成90度那条腿上,脚尖不停晃动,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阳三泰走上小亭,将包裹放在小亭木长椅最里一个角落,向四周望了一眼,回头转身右脚刚跨出一步。 小亭瓦上之人一个滚落,人影一闪,正好落在阳三泰面前,双手依然交叉抱在胸前。 这时可以分辨出,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把剑,竖插在两手与胸膛之间,剑柄高出了肩头。 阳三泰虽说也是江湖上黑夜活动的高手,也不免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等于又回到原位,同时喝问: “你是谁?” “你,你是雪大侠。” 还没听到对方的回答,阳三泰又说了一句,但这一句声音在颤抖,显然充满了恐惧。 停了三秒,来人从牙缝里冷冷蹦出五个字: “杀手雪满秋。” 这句话声音本不大,但在月夜,寂静的山岭上,听起来特别清晰、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董七郎还未下山就听师傅说起过,这天下主要有三大杀手门,都是见钱杀人的主,他们只要钱,谁给的钱多,就替谁卖命。 排在首位的是血滴门,这是一个古老的杀手组织,老巢在长白山,创立者是江城子,江城子和他的徒弟通脱光,曾经在半个月之内杀死黑白两道成名人物十七人,当时令黑白两道人物闻风丧胆。 后来,血滴门沉寂了一百多年,大家以为这个凶残无比的杀手组织绝迹江湖时,血滴门又在江湖上出现,这一回出现的还是两人,江湖人称漠北双蛇,金环银环。 金环名阳虚,红发红须,会一种奇特的武功血竭掌,人一旦中掌,七窍流血,在一个时辰内流干而死; 银环名阴虚,白发白须,会一种有毒的掌法摧心掌,人一旦中掌,外观上看不出什么伤痕,可五脏六腑已被震碎,脸白如金纸而死。血滴门是以毒杀人。 江湖人士对这血滴门有句评语“江湖出现血滴门,流不流血要死人”。 排第二的是天涯判,创立者乃桑巴布,后传独王使,近二三十年活跃在江湖上的是杜依楼和巴旦,这一杀手组织也是一古老的杀手组织。 早年主要在西藏、青海、新疆出现,老巢在西域,最开始只收少数民族人,只收男性,且要力气过人者,后来偶尔也收其他民族人。 最厉害的是创立初期时的两位杀手桑巴旦和独王使,他们有一路刀法称“天涯绝情刀”,出手凶猛狠毒,只要有一丝把握战胜对手,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们都会追杀,杀死对手后,一定要在死者眉心处划一刀。 江湖人无不闻之色变。天涯判是以狠杀人。武林人士间流行一句俗语“天涯判地府,绝刀划眉心”。 排第三的就是追风杀,相对这个杀手组织创立就比较迟了,还不到一百年时间,创立者是流山川,他们没有固定老巢,都是流动式生活、做事、杀人。 该杀手组织会一套剑法叫追风夺命剑,以快杀人,尤以追风三剑迅捷无比,在他剑气范围内,只要他出手,传说没有逃生者出现。 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丧生剑下,在这近几十年这个杀手组织主要出现了三个杀手,第二代杀手叫宫月寒,他可以双手各持一剑,使出不同的招式,双手同时杀人,江湖人称双剑索命,此人已有四十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 江湖上有句传言“宁可没钱花,莫惹追风杀”。 近二三十年的时间,该杀手组织出现了两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传说是亲兄弟俩,一个叫雪满春,一个叫雪满秋。 二人分别习得宫月寒的双剑功夫,宫月寒是一人能使双剑,这哥俩一人使一支剑,虽说是分开使了,据说威力比宫月寒还大,江湖上已有不少人在二人剑下毙命。 近有十多年,没有二人的踪迹,传说是被雪山派沈浪杀死了其中一人,江湖上平静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 可能江湖传言属实,这不,只有雪满秋一个人在此。 “雪大侠,你好久没到华南了,你来何事?与我无关吧?” 阳三泰颤抖的声音还没有变。只因为他曾亲眼见过雪满秋在一招内连杀两人,时间不到三秒。 “杀人。” 声音还是冰冷。这下阳三泰知道可能惹上这个恶魔了。 “你要杀谁?不……可能是我吧?” 阳三泰声音近乎筛糠。这要不是董七郎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其他地方说出来一定没人会相信,这样一个也算在江湖上大有名气的神偷,居然在杀手的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有恐惧。 “这包裹给谁?” 雪满秋没回答阳三泰的提问,冷冷问道。 “还给一个姓沈的小子,沈飞扬。” “更要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可怜乞求的味道。 “够了,不该偷贾老板的东西,包裹主人姓沈。” 这时董七郎看见在分叉路口的阴三娘,她已经知道了丈夫的危险,不顾一切地向小亭扑了过去。可是迟了,迟了,不过早又有什么用呢?能够阻止丈夫被杀吗? 二人和杀手的功夫相差太大了,何况阴三娘距离丈夫太远。 “……”阳三泰说什么,旁人没法听清楚。 “去死!”这句冷冷的话可大家都听清楚了。 “我跟你拼了!”阴三娘边跑边喊出的凄厉绝望的声音,久久在山间回荡。 第一五三章 如影随形 没看见还手,没听见**;只看见一只手一扬,只看见剑归鞘,只看见人软绵绵倒下。 阳三泰人未倒下地,雪满秋连环踢出两腿,以偷闻名江湖的阳三泰,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越过木栏杆向山谷深处飘去。 这时阴三娘也冲到了小亭,愤怒哀嚎的声音还在回荡,手中剑已飞向雪满秋,雪满秋微微将身一侧,这支剑擦着雪满秋的身体,擦着亭上的柱子,飞进了黑色不见底的深谷。 “老头子,我……” 千手观音阴三娘赤手空拳向雪满秋冲去,完全是失去理智一幅拼命的架式。 这回董七郎看清楚了,雪满秋将身一侧,躲过阴三娘搏命一击,顺手一掌拍出,口中冷喝: “去死吧!” 第二只风筝更轻盈,向无底深渊慢慢飞去,坠落下去。 做了几十年的梁上君子,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神偷阴三娘,就此了却一生。 董七郎见了心下也骇然,这杀手雪满秋不但剑快得惊人,掌上功夫也是如此厉害。 雪满秋将二人杀害,一人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朝四周看了看,走近包裹,将包裹中的长剑“咣啷”一声取出,在手中试了试,比划了一下,又将长剑插回剑鞘。 回头走了几步,找了亭上椅子一端,坐了下来,靠在角落里,双手还是老样子,环抱在胸前,宝剑竖立插在双手与胸膛之间,翘起二郎脚,脚尖一抖一抖,仿佛打起了盹,在闭目养神。 董七郎现在心中十分紧张,十分矛盾。 师兄沈飞扬一会儿肯定会到此来,他从哪条小路上来,现在不得而知,自己想去给他报信,也没有办法。 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以杀手的功夫,只要他轻易一动,就会被发现,这对二人都不利,对整个计划也不利;师兄一上来,二人势必会展开一场厮杀。 从势力上来说,师兄沈飞扬和杀手雪满秋的功夫相比,师兄应当高一筹,师兄的剑法很纯熟,内功很深厚,但师兄的剑可没有雪满秋快,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师兄可能会吃亏; 自己如为了帮师兄,早早暴露,暂时对师兄是一种帮助,但以后的计划可能就全盘西化,这显然是得不偿失的;如不出手帮师兄,师兄一定行吗? 假如师兄出问题,这是绝不行的,自己会内疚一辈子,以后到了天山,如何来面对天山的所有师兄弟姐妹,如何来面对师傅,这是不敢想的事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师兄肯定在一步步靠近这个危险地方,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烦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不想,到时再说,见机行事,听天由命。 再说雪满秋此时也是并没有像董七郎猜测的那样,在打盹,他在干嘛呢? 不错,是在闭着眼养精蓄锐。可是现在的雪满秋无法静下心来,他的大脑里不停地闪现一张张胶片。 他知道在大战来临之前,作为一个杀手,心不能静是大忌,可内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大哥雪满春胸口一剑两洞的情景,仿佛在眼前,临死时说给他的话好似就在耳边。这些如何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十六年前的一幕。 雪满秋想起了什么呢? 雪满秋坐在金鸡亭上,思绪翻滚。 十六年前的今天,不,是昨天,是四月初五。 他的大哥雪满春二十八岁,三年前在师傅宫月寒手下,学得了追风夺命剑法,下得山来,与其他打手火拼,替人消灭竞争对手、收账……很快就闯出了自己的名号,江湖人称追风二杀,有的私下称他大哥雪满春为追魂,称他为索命。 大哥喜欢饶舌,他一直话语不多,木讷,不善与人交流,因此与人结交和找“活”做,生意上的讨价还价,都是大哥雪满春的事。大哥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那年的二月初,大哥接到了生意场上的朋友赵光的信息,请他们去做掉一个人,同时将这个人手上的一个贮存器——蜡皮芯片取回来。 这个人叫沈浪,是雪山派弟子,江湖人称雪山独狼,武功很高,特别会一路剑法,这路剑法叫“燕青十八浪”,非常厉害,在江湖上的名气不比他们小。 此人长期住在雪山上,很少下山,有一小孩,年龄五岁,江湖上的朋友不是很多,主要朋友是蜀中祁门的祁一言、天山派的解忧,但已有多时未与二人来往。 近得一消息,沈浪到天山访友,已经下了天山,一定会从江布拉克大草原经过,赵光要求他们,不能让沈浪走出江布拉克大草原。 从大哥雪满春的口中,雪满秋多少了解一点赵光为什么要杀掉沈浪。据说是赵光的老板在春节后,要求沈浪到少林寺完成一件事,沈浪没有答应。 二月初,赵光的老板又再次叫沈浪去少林,这次沈浪还是没有答应,二人在电话里有争吵。 四月初,老板又和沈浪通了一次信息,两人再次发生争吵,吵到最到,沈浪扬言要将老板秘密公诸天下,并说有一个蜡皮芯片就是他们的罪证,还对老板放了一段录音。 这个蜡皮芯片成了老板的心头大患。老板出高价找人,除了他和大哥雪满春之外,还有另外两人,听说功夫不在他们二人之下,目的除掉沈浪,并夺走蜡皮芯片。 他们一直掌握着这个对手的动向,从情报来看,蜡皮芯片就在沈浪的身上。 四月初二,赵光、他和大哥到了江布拉克大草原,和另外两人汇合。 这两人年纪比他们大很多,两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一人红脸红须,叫阳虚,一人白脸白须,叫阴虚。 五人到了后,先熟悉当地地形,一打听,得到了一个意外消息,沈浪已经到了。 在他们五人到的前一天,即四月初一就到了,住在进江布拉克大草原的必经路口——西花岔旁边一户牧民家里。 这家牧民只有二人,一个父亲,一个孙女儿,父亲叫巴音图,五十多岁;孙女儿叫卓玛,六岁。 由于常有汉人到此旅游,所以他们祖孙都能听懂普通话,并会说简单的普通话。 他们通过观察和赵光的指认,发现这两天沈浪和巴音图一家到山上采药,大部分时候在傍晚才回来,吃住都在巴音图家里。 要单独做掉沈浪还不方便,跟进大山,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分开,如还是走在一起,也不好办。 五人观察了两天,雪满春迫不及待,要当着巴音图一家的面杀掉沈浪,赵光觉得这样不行,一旦出什么差错,对老板的影响太坏,否定了这个想法。 大家不知道沈浪还要呆多久,继续等下去也不是事,老大催得厉害,五人正焦头烂额。最后大家决定第二天强取,就在巴音图家中。 第一五四章 卓玛甜甜 四月初五下午,五人一齐到了巴音图家中,这一次又意外,家里巴音图和女儿都在,唯独不见了沈浪。 赵光骗巴音图,问他是否知道沈浪的去处,他们是沈浪的朋友,有急事找他。 巴音图看他们五个人的神色,并见他们都带了武器,知道不是沈浪朋友的可能大,于是没敢对他们说实话。 只说沈浪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往什么方向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五个人坐了很久,也不见沈浪回来,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五人心里不够有点心急。 金环阳虚和银环阴虚年龄大一些,比较成稳,赵光将嘴给雪满春一努,二人走到帐篷外,赵光对雪满春耳语几句。 长得斯斯文文的雪满春进到帐篷,趁爷爷巴音图没注意,将六岁的小卓玛抱在怀里,走了出来。雪满春笑盈盈地对小卓玛说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叔叔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 “好,谢谢叔叔。你带我去吧。”小卓玛甜甜应道。 “我这里就有糖糖,咱不用买了,现在给你好不好?” 雪满春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了两颗软糖,递给了卓玛。卓玛接过糖,高高兴兴吃了起来。 “沈叔叔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天要回来吗?卓玛,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去买漂亮的花花,好不好?” “沈叔叔到山上采药去了,他说要给我带好多花花,傍晚就会回来。” “沈叔叔采药的地方远吗?是不是那边?卓玛?” 雪满春用手指着一条小路,小路延伸过去是一个小山顶。 “好远好远,爷爷……” “小孩子,不知道,瞎说些什么呢?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还不快下来。” 爷爷巴音图在屋里烧茶,出来没有看见卓玛,只有三个打扮奇特的中年男子在左顾右盼,小声嘀咕,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赶紧走了出来。 没想到两个客人利用小孩子不懂事,套小孩子的说话,他走到门口,立马打断了孙女儿的话音。 赵光见没有机会从小姑娘口中套出什么内容,更不可能从老者巴音图口中得出什么答案,他顿时恼羞成怒,对巴音图厉声喝道: “别不识趣,快说真话,沈浪哪里去了?你的小孩在我们的手里,不说,后果你知道……” “采药去了,到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巴音图不可能出卖朋友,他斩钉截铁说道。 “刚才小姑娘都说了,在好远的地方,你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可能不知道,好漂亮的小姑娘,不要因为你的不合作,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长不大,何必呢?” 雪满春装得非常温和地说道,说完,还故意用手摸了摸卓玛的小脸蛋,这是在温柔地威胁巴音图。 “你敢!” 善良的老头巴音图,被彻底激怒而爆发了,反身冲向帐篷,他要冲进屋去拿武器,却和门口站着的三人撞了个满怀,原来金环阳虚、银环阴虚和雪满秋听见外面的说话,刚好到了门口。 巴音图被撞得向后连退三四步。漠北双蛇咬牙狞笑着,一步步向巴音图逼近。 小卓玛吓得“哇哇”大哭。巴音图双拳只差攥出水来,咬牙回头看了一眼,雪满春和他怀中的小卓玛,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逼过来的漠北双蛇,眼睛要喷出火来。 站在雪满春后方的赵光,见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浪一回来,如发现有这么多人,一旦逃掉,那他就吃罪不起,于是厉声说道: “老家伙,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叫你家破人亡。” “……” 巴音图用血红的双眼瞪着面前的五人,用沉默代表了回答。 “给他点颜色看看。”赵光用嘴朝雪春支了支,并用右手做了一个动作: 右手食指从他自己的额头经眉心向下一划。这个手势是叫雪满春将小孩头劈成两半。 “我让你不说。” 雪满春狞笑着缓缓抽出了背上的宝剑,开始巴音图还没明白光头赵光手势的含义,看见雪满春抽出了武器,才清楚这伙强盗要杀人。 他顾不得多想,赤手空拳向雪满春冲了过去,嘶声喊道: “强盗!” 雪满春见老头巴音图冲动过来和自己拼命,宝剑一挥,可怜的小卓玛从眉心处被劈成了两半,当场死亡。 巴音图刚一起步,被身后的金环翻手抓住,动弹不得,眼见孙女惨死,他亡命要挣开金环的魔爪,双脚乱踢,口中乱骂。 银环在旁“嘿嘿”笑道: “大哥,让他去吧。” 金环放开了手。 巴音图大吼着: “魔鬼!” 向小卓玛的尸体扑去,刚冲了两步,银环右掌一送,巴音图突然加速向前扑地倒了,来不及**一声。 这是中了银环的摧心掌,巴音图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五人见祖孙二人已死,再要问什么信息也不可能了。赵光说道: “我们抓紧把两人尸首拖进屋去,估计沈浪也要回来了。我们在帐篷内埋伏好,他一进帐篷,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消灭。” 五人将巴音图和卓玛二人的尸体拖进帐篷,扯根毯子随便一裹,扔在角落。 商量如何埋伏,雪满春一心想在二位前辈杀手的面前露一手,追风杀两个杀手主动埋伏在进帐篷的门边,漠北双蛇埋伏在幔子内,赵光功夫太一般,就躲在帐篷后面,只待沈浪一到,就一举杀之。 夕阳西下,大路口,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踩着薄薄的余辉过来了。 他嘴里吹着口哨,手里拿着一把花草,看颜色和形状,可能是红花、红景天。 刚走进路口几步,沈浪一下收住了脚步,四下看了看,今天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要是前两天,小卓玛早蹦蹦跳跳过来了,吵着要叔叔抱,然后巴音图老头子随后也跟着走了出来,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小卓玛跟我捉迷藏,躲在什么地方吧? 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太好,他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一个人的掌控之下,这个人现在是华南五省武林联盟盟主贾全,和他打了很多年交道的贾全。 自从和贾全打交道以来,他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在罩住他,前几年,他说的话,贾全有时也反对,但语气还挺客气。 今年贾全已经通知他几次了,要他到少林寺去,将无意大师和如象大师杀掉,至少杀掉一人,酬金很高。 沈浪早已对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不感兴趣,做杀手也不是他的内心想法,更关键的是,这二人是他很敬重的武林前辈,他断然拒绝了贾全的要求。 贾全在电话里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还说只要不按要求做,要给他颜色看看。 沈浪顿时火冒三丈,在电话里将他以前收集的证据说了一通,并播放了贾全的几段阴谋对话,并明确告之,这些内容很多,已储存在一个蜡皮芯片,随时都可将贾全曝光于天下。这也让贾全恼羞成怒,扬言要让沈浪喝一壶。 第一五五章 草原激战 四月初一,贾全在电话里,让沈浪将蜡皮芯片交到他手里,他和沈浪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沈浪才不吃他这一套,也明确表示骑驴唱本戏——走着瞧。 沈浪知道得罪了贾全的后果,从天山访友下来,特别小心,他在路上也曾后悔,没有将蜡皮芯片留在天山。 不过,他也不在乎,要想从他手里抢得这个芯片也不容易。 本来他打算从天都峰顺山脊下山,后来想到尽量避开贾全的爪牙,改道江布拉克大草原,还好,一路都挺顺利。 到了这里,已是傍晚,想到过了这儿,不好找住宿地,就在牧民巴音图家住了一晚上。 没想到,他和巴音图当晚聊得非常投机,第二天,趁小卓玛未睡醒,巴音图就带他到远处山上采药,后来这三天,巴音图带过他一次,其余都是他一个人,按巴音图指点的地方去采了一些名贵中药。 他万万没想到,因为他的到来,给善良的巴音图一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沈浪走到路口,首先感到今天巴音图一家的反常,然后感到有一股杀气笼罩,空气中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要出事,早在手中扣了几枚新疆骆驼刺。 这是前天采到的,他在休息时间将坚硬的骆驼刺又制做过,变得更加好用,好携带,杀伤力更强。放慢脚步靠近帐篷,走了几步,他轻声呼喊道: “卓玛,小卓玛,在哪里?快出来。” 见没有人应声,他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更加警惕向帐篷靠近。离帐篷门口还有两丈距离,门是虚掩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沈浪在心里捉摸,这门都开着,按理人应该在,怎么喊都没人应声呢?他停了下来,准备再喊一声巴音图,看人都去哪儿了。 突然,门“砰”一声被拉开,门后闪出两人,冲在前一人大喝一声: “拿命来!” 一剑刺向沈浪小腹。沈浪早有准备,人向后纵,避开这凌厉一剑,同时,右手一扬,两枚新疆骆驼刺向冲在最前面之人射去。 只听“当”一声脆响,冲在前面的雪满春“啊”一声惨叫,急抬左手掩住左眼,指缝间血水如涌而出,实在吃痛受不了。 雪满春左手用力一抓,骆驼刺抠了出来,但骆驼刺有倒钩,将左眼珠子也带了出来,雪满春的左眼只留下一个兀自流血的红窟窿。 这怎么回事? 原来,雪满春见沈浪半天不上当,他早已按捺不住性子,门一拉,一个箭步蹿出,一剑刺向沈浪小腹。 如果是平时,遇到一般对手,他这一剑早已将对手洞穿了,但他遇到了高手,又加上沈浪早有准备,所以一击不中。 沈浪运内力,将坚硬的骆驼刺向雪满春射去,看位本身精准,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没法躲开。 “当”一声脆响,是第一支坚硬的骆驼刺将雪满春的宝剑打偏,本来几乎是同时响了第二声,但第一下声响大,将第二声掩盖了,第二声是坚硬的骆驼刺射进雪满春左眼发出的声音。 这时,漠北双蛇还没有出现,是咋回事? 他们五人在江布拉克大草原汇合全,雪满春总认为自己功夫高,对天下英雄都瞧不上,且总是说个不停。 漠北双蛇打心里反感,碍于共同合作,没有发火,刚才由谁站在门边,为第一攻击手,雪满春也要邀功,生怕漠北双蛇抢去了头功,所以主动要成第一攻击手。 当时漠北双蛇冷冷一笑,没说话,让他们为第一攻击手。现在,二人听到了惨叫,才慢吞吞从里面走出。 雪满秋见大哥着了道,二话没说,宝剑一挺,攻了上去,雪满春虽然左眼受了重创,但睁着一只眼也在亡命攻杀。 雪满春和雪满秋他们依赖的是追风夺命剑,尤以追风三剑最为厉害,这三剑讲究速度和双方的配合,当二人占得先机,能够抵挡的放眼天下武林,为数不多。 可惜这次,当雪满春第一剑没得手,就丧失了先机,雪满春又被刺瞎了一只眼睛,二人的配合大打折扣,这追风三剑的威力也减弱了五分。 沈浪在和二雪拼杀过程中,余光瞥见门里又走出二人,情知这必然是一场长时的战斗,能力争速战速决为最好,如果四人采取车轮战,那他的体力将会接受严重考验。 沈浪自然施展全部功力,抓住现在雪满春存在的弱点,奋力出击,将雪山派的精典剑法“燕青十八浪”全力施展。 这套剑法是在他利用全部精力,并和师傅、师兄长期切磋、对练形成的,是一套完整的、极其高明的剑法,威力无穷。 他在使出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时,追风杀二雪,对这套剑法完全找不到北,迫使二人乱了阵脚,使到第六招“孙子治军岂儿郎”,见对方渐渐败退。 来一招回马枪,从新使出第二招“岳飞枪挑小梁王”,宝剑连刺三剑,先将雪满秋迫退,雪满春视力受损。 沈浪突然剑交左手,眼睛瞪右前方败退的雪满秋,没回头,也没看左后方的雪满春,宝剑从自己的左胁下猛力刺出,只听“唿”一声,长剑从雪满春的左胸刺进,从后背穿出。 “兄弟,报仇!” 雪满春说完这一句话后,再也没听到他的声息。 雪满秋见大哥胸膛被刺穿,大叫着挺剑杀了上来。 沈浪右掌向外一拍,使出劈风掌,一股劲力排山倒海般推向雪满秋。 这一下,雪满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宝剑缓了一缓,沈浪右脚一点,身体向上一纵,左脚用力后蹬,“扑”一声将雪满春蹬倒在地上。 也许是天意,还是巧合。 雪满春倒下的地方,正好是他杀害卓玛之处。 真是显活报应啊。 沈浪将宝剑抽了出来,雪满春的前胸后背,鲜血同时汩汩直冒。 这时,漠北双蛇见己方人员损失一人,双双挺掌攻了上来,四人如走马灯飞转,掌声、剑声、吼叫声混杂在一起。 开始时,漠北双蛇攻沈浪的前方,雪满秋攻沈浪的后方,形成两面夹击,但出现几次,当漠北双蛇使出血竭掌和摧心掌时,沈浪一跳出圈外。 二人的掌风就扫到雪满秋,又不得不硬生生将发出的掌力收回,这样,既耗费体力,又耗费内力,三人的杀伤力就无形中减弱了不少。 三人发现存在的问题后,调整了站位,三人站同一个方向,这样也存在一个问题,显得拥挤,有时不能同时发力,而且沈浪的剑势催过来时,三人都成了对方的攻击点,不过,这样也起到了车轮战的作用,三人略占上风。 第一五六章 大败亏输 沈浪见敌人攻势不减,且在运用车轮战术,怕时间一久,体力不支,加快了进攻节奏,而且有意打乱“燕青十八浪”的进攻次序。 敌人总找不到这一套剑法的规律,也就无从寻找到破解这一套剑法的方法。 过招时间稍久,沈浪发现雪满秋的剑法出现散乱现象。 这是雪满春没完全缓过气来,大哥的惨死,他处于悲痛之中,体力也有所下降,本身二人是一个师傅教授的,两人配合才是威力最大,现在只有一人,威力就打了折扣。另外两人倒不见掌法散乱迹象。 沈浪提气作最后的冲杀,如果不能打退三人的合围和进攻,那么今天七八成要丧生于此。 他使出第七招“高祖挥刀白蛇斩”,第八招“水淹七军敌命丧”,连续“唰唰唰唰唰唰”六剑,不顾右前方的雪满秋,剑剑指向左前方的漠北双蛇。 将攻得最平稳又最凶猛的金环、银环逼退三步,左手从衣兜里抓了三颗坚硬的骆驼刺,这时,三人新的一轮攻势又上来了。 他运力左手一扬,三颗骆驼刺如三支利箭向三人射了过去,三人见沈浪手一扬,知道又是暗器,雪满秋向右横移两步,躲开了; 漠北双蛇也有准备,将双袖一展,两枚骆驼刺尽数收在袖中,脚上不停,继续强攻上来,四掌相错,四股掌风,两冷两热同时向沈浪的上三路击来。 沈浪使出第九招“吴用军前变阵法”,这一招要诀是一个“变”字,招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没一个招式还未攻到敌人身上,在中途已经改变,敌人一下有点左支右绌。 沈浪除了在招式上虚实结合外,再来个暗器也是实中有虚,他又突然大喝一声,左手一扬。 三人以为又有暗器飞过来,三人不约而同身体一闪,结果不见暗器,三人以为沈浪要起逃走,一见无暗器出现,马上又扑了上来。 其实这是沈浪在用第十招“李广难封待冯唐”作铺垫,这一招要诀是一个“等”字,要等的就是三人的大意或急于进攻,这时防守尽然会出现一定的漏洞。 果不其然,三人防沈浪溜走,互相一交换眼色,三人加大的攻势,这也是沈浪要的效果,真正说实战,雪满秋还是略低一筹,其余二人当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 沈浪也想过,将三人逼退,然后跳出打斗圈子就逃,但三人体力和身体没受损的话,一定会穷追不舍,那他也未必逃脱。 所以他在两次假装放暗器时,没有逃,这也是麻痹敌人的一种方式,让敌人以为他急于逃走,已经无法拖下去了。 沈浪在积蓄力量,使出第十一招“廉颇能饭战边关”,这一招要诀是一个“守”字,将一把剑舞成了一团剑花,雪满秋的剑招攻不进来,江北双蛇的掌力也攻不进来。 他时机成熟,跳过中间的三招: 第十二招“六出祁山诸葛亮”,第十三招“贵妃醉酒三更长”,第十四招“韩信将兵多益善”。 直接使出第十五招“霸王横刀笑乌江”,此招要诀乃是一个“收”字,他要将此次胜利收入囊中了。 敌方三人以为他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三人一齐攻了上来,雪满秋从右侧,漠北双蛇从正面。 沈浪宝剑一横,疾攻右侧的雪满秋,雪满秋剑已攻到沈浪的左胸,沈浪身子一侧,剑尖一点,后发先至,这完全出乎雪满秋的意料,右手手腕一麻,手腕阳池穴已被沈浪的宝剑刺了一下。 他宝剑握持不住,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负痛不止,左手抱住右手手腕,看来三五天是没法使剑了。 这一剑的速度,也出乎了漠北双蛇的意料,这一剑是怎么出手的,二位**湖也没有完全看清,帮手已经跳出了圈子。 二人也不管雪满秋的伤势如何,这时不能给沈浪任何的喘息机会,四掌两股劲风攻向沈浪的左胸、右腹。 沈浪不避反进,大喝一声,右手挥剑刺向离他最近的阴虚,漠北双蛇没见过如此拼命的打法,虽然他们一贯就是拼命的。 另外他们更感到意外的是,沈浪的体力好象没有多大影响,速度和力量比先前还盛,就在二人惊愕的一瞬,出掌的速度就缓了那么万分之一秒。 阴虚掌力刚吐,宝剑已经刺到阴虚左掌,将阴虚左掌刺了一个洞,阴虚无法用力,只得收掌退出。 沈浪在大喝的同时,除了右手剑狠命向阴虚刺去,左手手腕一扬,二人以为他又在使诈,没去理会。 没想到这一次是真的,手里是有暗器的,两颗骆驼刺分射阳虚的状况和大腿,阳虚知道时稍有点晚,躲过了头部一颗。 大腿这一颗没躲掉,被骆驼刺深深扎了进去,他大腿负痛使不上力,也只得退开。 沈浪的玩命打法,他也受了伤。 俗话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 他一敌三,对付前面二人,他利用速度占得了先机,但在向阳虚发射骆驼刺时,阳虚的血竭掌也攻到,这一掌幸亏沈浪正在全力进攻阴虚,身体发生移位,饶是这样,他的左肩还是中了阳虚一掌。 好在沈浪的内力深厚,敌人又没继续攻上来,如果内力不深,中了这一掌,他已经倒下了; 现在如对手再发动攻势,他也受不了。他强提一口气,施展轻功,强忍着向山上逃跑了,跑了百来米,见无人追上来,他才放慢一点速度,继续逃奔。 至此,雪满春被杀,雪满秋右手手腕被刺,阴虚手掌被刺穿,阳虚大腿中了一颗骆驼刺。 四人非伤即死,而一直躲在帐篷后的赵光武力有限,不敢冲上来,所以没人去追击已受伤的沈浪。 光头赵光从帐篷后走出来,见己方人马大败亏输,死的死,伤的伤,自己的本事有限,也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这几个都是不要命的主,重话自是不能说的,但不管什么情况,也得马上给老大汇报。他想了片刻,对三人说道: “出现这种情况是大家都没预料的,我马上向贾会长汇报,他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我们也不用去追姓沈的了。” 赵光边说,边走开打电话去了。 雪满秋一句话也没说,金环说道: “他妈的,老子也中了这小子的道,我大腿里有颗刺,幸亏没有毒,兄弟,你手掌怎样?不碍事吧?” “我的手掌被这小子的剑刺穿了,是明伤,也不碍事,难道这小子没受伤?让他跑了。”银环左手抱着右手手腕,一脸沮丧说道。 “没受伤?他左肩中了我一掌,肯定伤得不轻,我腿不受伤,今天这小子定让他跑不了。”金环阳虚气冲冲地说道。 赵光和贾全通话回来。他对三人说道: “大哥说了,请雪满秋处理好雪满春的后事,费用他会叫人送到雪大侠的手中,雪大侠处理好后,先回去休养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再请大侠出山。 阴阳二位大侠,你们跟我一道回去,贾会长找高明的医生替二位疗伤,待伤好后,可能还有很多事情要烦二位大侠帮忙。这一次没成功,也是出乎意料的,请大家不要在意。” 赵光和雪满秋再次打过招呼后,三人匆匆离开了。 雪满秋找了一个地势,挖了一个坑,含泪将哥哥尸首掩埋,一个人下山。在下山路上,果然得到了贾全派人送来的一大笔钱。 他找了个无人知道的清静地方,养好了伤,苦练追风夺命剑法,现在他的出手比以前更快,刺杀找位比以前更准了。 第一五七章 心头之恨 去年,冬月,雪满秋下得山来,誓要报大哥被杀和自己手腕被刺一剑之仇,到处打听沈浪的情况。 他的情况很快被贾全手下的人探听到。贾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让赵光找到他。赵光把沈浪已经被杀,但留下了一个儿子的情况给雪满秋讲了。 并且还讲到,有一个蜡皮芯片,让贾会长和一个被称为二当家的寝食难安。 这个芯片,怀疑就在沈浪之子,沈飞扬身上,请他将沈飞扬杀掉,将蜡皮芯片拿到,会给他一笔不菲的酬金。 雪满秋对芯片和酬金,他不在乎,也不关心,他要报仇,报自己的仇,报大哥的仇,现在沈浪死了,父债子还,老子杀人,儿子抵命,他要让沈飞扬死,方解心头之恨。 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沙沙声,雪满秋紧闭的双眼立马睁开,一向警觉的杀手,这种声音是不会瞒过他们耳朵的,不需没张眼,他就判断出,这是人走路衣服刮擦到枝条、树叶的声音。 来了,山脊小路上坡处,一个男子空手向亭子这边不快不慢走了过来。 来者是谁,雪满秋会杀掉此人吗。 话说金鸡岭山脊小路上坡处,一个男子空手向亭子这边不快不慢走了过来。躲在密林间的董七郎一看身材,就知道师兄沈飞扬上来了。 他见师兄赤手空拳,心里多少有点担心,但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他只得强行忍住。 雪满秋见来人一步步靠近亭子,他在想,这一定是沈飞扬吗?不是,会杀错人。 问来人是谁,还是不问,如问,他不答应或者不承认,那都是浪费时间,上次大哥的死,就和冲动有关,也跟没有及时出手有关,这次可不能犯低级错误了。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宁可杀错人,不可错失良机。来人到第一根立柱,我就出手,让他躲闪不及。 距离第一根立柱还有五步。他在心里默念着: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你是谁?”沈飞扬问道。 “杀手。” 在说出杀手二字的时候,雪满秋剑和人已经向沈飞扬扑了过去。 以他现在的功力、速度,他应该一击命中的,可是,他又犯了和他大哥上次相同的错误,太性急了,太冲动了,他恨不得一招将对方杀死。 作为一个杀手,这样的要求本身是正确的,实在不高,可他面对的不是一般武林高手,是一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并且这个武林高手还有准备。 雪满秋算准了。 雪满秋失算了。 他在两秒钟内给沈飞扬准备了三招,且招招致命。距离短,有立柱妨碍,让对手没有反应时间,有反应时间也来不及做动作,这些他都做到了,只有一点都没做好,虽然他做了。 他原本想第一剑就将沈飞扬钉在立柱上,一击不中,横向的第二剑将对手横勒在立柱旁,第二剑不中,第三剑从沈飞扬的小腹插入,将对手开膛破肚。 沈飞扬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要将自己致于死地,但未进入亭子之前,还是把此人当作敌人看待的,在思想上和行为上他都高度重视,且作了准备,所以提前在手中扣了两枚天山神芒,还准备了几种应对或逃跑的方式。 可他也没想到,这个对手太强大了,动作太快了。他刚一靠近立柱,寒光一闪,对方宝剑就刺到了胸前,他本能向左一闪,动作足够快,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可也没完全躲过对方一击。 他的肉体躲开了,他的衣襟右片可没躲过,宝剑将他的衣襟刺穿并刺进了立柱,这也是雪满秋没有想到的。 按照计划,一击不中,会连续刺出第二剑,可宝剑刺进了立柱,就是这个细节他没想到,没想到会刺进立柱,更没想到立柱已腐朽,极易刺进去。 一个极想挣脱,一个极想抽出。沈飞扬向前一冲,去抓他的包裹,抽他的宝剑;雪满秋猛力一抽,要刺第二剑。 只听“喀嚓”一声,沈飞扬的胸前右侧衣襟被撕割成两片,他人也冲到了包裹处,这时,雪满秋也抽出了宝剑,回肘收缩准备向他刺出第二剑。 沈飞扬来不及抽剑,百忙之中,左手一扬,两枚天山神芒电射而至,雪满秋岂是等闲,宝剑左右一挥,将射到胸口和小腹的天山神芒打落。 宝剑跟着刺了过去,有这天山神芒的射出,为沈飞扬争取到千分之一秒钟,他也将宝剑抽了出来。 这样,二人都有武器在手,形成了对打的局面,这是雪满秋最不想要的,可事已至此,只能面对。 二人从亭子下打到了亭子上,风雨飘摇的亭子居然没倒下来。雪满秋一招翻身上卷袖,沈飞扬应一招倒踩三叠云; 前者一招长江三叠浪,后者一招旋风卷黄沙;前者再一招燕子三抄水,后者一招张果老倒骑驴。 一个要速战速决,一个要搞清真相;一个喜欢狭窄处杀人,一个喜欢光明处亮剑。 沈飞扬有天山练就的深厚根基,再学了雪山派传下来的奇妙剑法,这路剑法如在开阔处施展,更能发挥它的威力。 他在寻一个地势开阔之处,猛然想到,在山岭分岔路处有一个较为平坦之地,他想引对方到该处,力争搞清对方是什么来头。 沈飞扬见对手横剑挥了过来,急忙一招珍珠倒卷帘,双脚钩着亭子的一个翘角。 等雪满秋宝剑挥过来时,他人已经蹿到了亭子下面,雪满秋从亭子上纵身而下,又追到了亭子里,沈飞扬为了引他来追,故意先和他兜两个圈子,也让对方以为他功力不济、胆怯。 沈飞扬在亭子下和雪满秋交手几招,又逃到亭子上,这样几个来回,雪满秋完全以为沈飞扬不是对手,只是第一招没将沈飞扬制伏而已,故愈骄傲,轻敌之心油然而生。 沈飞扬又到了亭子下方,雪满秋如是追了下来。沈飞扬强攻几招,佯装败退,向山岭分岔路处节节退却,雪满秋岂容他逃走,不假思索追了上来。 沈飞扬怕他识破计谋,在林间,沈飞扬又穿梭往来几次,借助树木遮挡视线,将雪满秋一步步引了过来。 第一五八章 杀手失手 终于将雪满秋引诱到了分岔路山脊,相对平坦之处。沈飞扬放缓脚步,雪满秋以为他跑不动了,飞身望沈飞扬后背一剑刺来,并喝道: “我让你逃!” 沈飞扬回身将雪满秋宝剑架住,笑道: “你是谁?苦苦相逼为何?” “雪满秋。报仇。你是谁?” “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本人沈飞扬。” “沈浪之子?” “没错,我就是雪山独狼沈浪之子,你为何要杀我?” “杀的就是你。” “我和你有何干系?你为何一定要杀我?” “杀我兄长,伤我手腕。” “我和你素不相识,我几时杀了你的兄长,伤了你的手腕,你这不是无礼取闹吗?” “父债子偿。” “好,来吧。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话说完,二人又交上了手。雪满秋的优势在于黑暗和突然给予对方攻击,沈飞扬优势在于有宽阔地方,发挥他剑招上的威力。 在无遮挡的地方,沈飞扬就完全占了上风。长时间的消耗战,这不是雪满秋的强项。 “谁杀谁,还不一定。我今天用雪山派剑法来赢你,请接招。” 沈飞扬说罢,使出“燕青十八浪”剑法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这一招要在交手初,用奇招,让敌人找不到北,宝剑每一次刺的方向和方位都出其不意,让人捉摸不透。 雪满秋十多年前见过这一路剑法,这是第二次见识,虽记忆犹新,但破解之法还未找到,这一路剑法在沈浪修改和有所创新后,是专门破解其他功夫的法宝。 雪满秋急使一招黑云满天,将身体的各个部位护住,这一招收到了效果,任凭沈飞扬的剑法再怪异、精准,也无法刺进去,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一招甚是耗费体力,又是防守之招,光是防守,不进攻,又谈何杀掉对方报仇呢。 雪满秋毕竟是顶尖杀手,他在沈飞扬换招之际,立马抢得出手机会,连连施出杀招: 抽梁换柱、穿手藏刀、穿针引线、春风拂柳、风摆荷叶、风卷云残、风扫败叶、凤曲长鸣、抚琴按萧、罡风扫叶、高山流水、耿耿银河十二招。 这十二招是他自从做杀手以来,还没完全一次性施展过,今天,他将这些杀手锏全部施展出来,力求杀掉对手,全身而退。 这回,轮到沈飞扬防守,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他施展“燕青十八浪”的第五招“亚夫柳营文王闯”。 这一招要诀是一个“防”字,能将各式进攻防守住,想当年周亚夫的柳营是何等牢固,敌人无论采取何种强大的攻势,也无法攻破周亚夫的柳营。 虽然雪满秋的招式凶狠,出招迅速,也无法奈何沈飞扬。对方进攻一缓,又轮到沈飞扬进攻,他跳过中间第二招,第三招。 直用第四招“太公直钩等鱼上”、第六招“孙子治军岂儿郎”,前一招强调一个“真”字,后一招强调一个“假”字;这两招混用,再一次迷惑了对手,对手再一次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形。 开始时,是沈飞扬为了诱敌,佯装逃跑,这一次,雪满秋想逃跑,那是他见这次报仇又成了泡影,只能寄希望于下次,故急于抽身逃离。 雪满秋欲逃离,先将沈飞扬逼退,一招如封似闭,先阻住了沈飞扬的进攻路线,强行转守为攻,疾攻出孤云出岫、怪蟒翻身、怪鸟搜云、关平献印、贵妃回眸、海燕掠波、寒江独钓、寒鸦赴水、鹤飞九天。 这九招,招招都指向沈飞扬的五大部件——四肢和头,面对敌人的强攻,玩命的强攻,沈飞扬猜到对方可能想逃跑,他不能让敌人白白跑掉。 在雪满秋即将跳出圈子时,他快速使出燕青十浪的第十四招“韩信将兵多益善”,这一招的要诀是一个“困”字,任凭诡计多端的敌人,都会被困住。 只见一层层的剑影将雪满秋裹在里头,雪满秋人到那里,剑影就到那里,剑气就攻到那里,沈飞扬的剑气如一张巨型的渔网,将鱼儿的鳞片缠住,要想漏网,除非网破,要网破,鱼则死。 雪满秋见今天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不管剑网细密,要强行冲开一个缺口,凝聚全身功力,双脚一点,一招大漠孤烟,剑尖不停变幻、颤动,形似麻花状,要强行将剑网绞破,沈飞扬见对手合力一击,欲冲破剑网。 此一招后还会上冲,才有机会,果不其然,雪满秋一招未使完,紧跟着第二招一鹤冲天,人平地跃起五六尺高,人高剑低。 就在雪满秋要将剑收上去,杀开一条血路逃离之际,沈飞扬使出“燕青十八浪”第七招“高祖挥刀白蛇斩”。 这一招要诀是一个“斩”字,他的宝剑如一条长蛇,顺着雪满秋的剑身扫了上去,看上去,好像是雪满秋将沈飞扬的宝剑拖住一样,其实不然,是雪满秋的剑没有脱离对手的宝剑追踪。 沈飞扬人跟着往上冲,宝剑在压制住对手宝剑的同时,眼见时机已到,手腕一翻,宝剑斩向雪满秋的握剑右臂。 雪满秋危急关头,右臂急往上收,保留了右臂没有被斩断,可在右臂回收一刹那,右手拇指被割断,掉落尘埃。 雪满秋无法握剑,就在空中,顺势右脚一踢,将宝剑当作飞剑,向沈飞扬飞射过来,沈飞扬急忙挥剑一斩,将飞来的宝剑斩落于地。 就在这眨眼功夫,雪满秋已负痛窜下山去,瞬间消失在黑漆漆的山涧里。 沈飞扬见敌人已逃离,不知其逃跑方向,提剑观察四周片刻,只得作罢。 且说董七郎见师兄沈飞扬战胜雪满秋,一人朝山脊左边小路走去,他放下了心上悬挂着的一个石头。 他想到下一站要走永州,二人最好在九嶷山汇合。想到此,他赶紧找出一张纸片,写上“下站九嶷山”五个字,画一支天山神芒的简图,迅速赶到前面一个交叉路口,放在路中间,找一个石头压好,回到住地。 沈飞扬走到路口,见了这张纸条,知道是师弟所为,自不用说,向下一站九嶷山行去。 再说雪满秋的刺杀行动又一次失败,贾全贾会长大为光火,指示赵光,无论如何,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个定时**拔掉,这枚定时**不排除,他和二当家寝食难安。 第一五九章 醉看世界 赵光给贾全讲,前几次都失败,说明沈飞扬不好打理,他身上的蜡皮芯片也无法拿到,要求贾全再派得力干将才能解决问题。 贾全也明白,必须派出更厉害的角色才能杀掉沈飞扬,取回蜡皮芯片,当即答应,马上调动人马。 这一段时间跟踪监视董七郎的人,有时会突然不见董七郎的身影,每次不见董七郎的身影,沈飞扬部会化险为夷,他起了怀疑,将心中的怀疑向贾全作了报告。 贾全指示,下一站,将人盯紧点,最好24小时不要离开董七郎,监视董七郎和沈飞扬的两帮人要多沟通多联系。 末了,贾全还特别叮嘱,下一站,如发现谁先到,力争不让二人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这样便于行动。 董七郎下了衡山,启程到湖南永州。一路上跟随他的人比以往变多了。 四月初八日中午,他双脚一踏上永州地界,就来了两个人,一个自称叫周发,一个说叫钱明。 特别瘦的叫周发,手特别长的叫钱明。董七郎本想在永州不停留,直接到九嶷山。周发在车站见到董七郎,非常热情地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你好,这里已经距离贺州不远了,时间还早,我们华南五省武林联盟盟主,专门派我和钱明来迎接你,接下来你的生活各个方面,就由我和钱明全权负责,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董七郎抬头看了周发一眼,发现周发除了身材特别瘦之外,还有一个特点,眼睛也很小,旁边站立的钱明,手比常人要长几寸。 他知道这是贾全派人来监视,他现在还不适宜公然和贾全作对,这对揭穿贾全等人的阴谋不利。 他略略点头,说道: “那有劳贾盟主费心了,我一个人也没啥事情,你们忙去做别的事吧,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贾盟主安排了,我们只能执行,也委屈你了。我们都已经给您开好房了,你随我们先去将行礼安顿好。” 钱明听了周发的话,赶紧走上前来,从董七郎手中接过了行礼。董七郎也不好说什么,跟随二人来到了永州归如家酒店。 二人径直将他带到了十八楼505房,看来贾盟主真的上心,提前给他定好了酒店,周发和钱明说的一点不差。 午餐一般,晚餐周发和钱明就在永州归如家酒店四楼,提前准备得非常丰盛,堪比满汉全席,各种山珍海味,全部上齐。 周发和钱明还叫了一帮朋友,专门给董七郎接风。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打假大侠董七郎先生,大家鼓掌欢迎。” 在一阵噼噼啪啪的掌声中,周发向大家作了介绍,将董七郎吹嘘了一番,其余的人来了七八个,董七郎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还是只对瘦猴周发和长手钱明印象深。 席间,周发请来的朋友,不断向董七郎劝酒,在劝酒的同时离不了不停恭维。 虽然大家劝董七郎喝了不少酒,不过,董七郎酒量甚好,全场只有三个人没喝醉,就是唱主角的三个人,董七郎、周发和钱明。 深夜,董七郎假装喝醉,走出房门,东一步西一步走到走廊上,在发现走廊两端各自站立了两个人,他一出门的时候,这些人赶紧转身背对着他,显然,这些人都是来监视他的。 董七郎还是装作酒醉,没理会这些人,坐了电梯下楼,没想到,到了底楼,这里没睡的人更多,不过这里的人和走廊两端的人表现完全是两个样。 这下边的人对于董七郎的到来视若无睹,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聊天,就没有一个人看他,理会他。 董七郎猜测,这些人已经得到了通知,提前知道他要下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大家都是装,看谁装得更像,真是醉酒人没醉,明白人不明白,醉眼看世界,一切皆漂亮。 董七郎斜着醉眼,歪歪扭扭走出玻璃门,门外有人突然显出紧张的样子,他东走西蹿,走到一家未打烊的小卖部,随便买了点东西,斜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至少有三四人在监视他。 董七郎没停留,手拿东西回到房间,倒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盥洗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发和钱明很早就来敲门,等董七郎收拾完出来,二人还在门口。 “董大侠昨晚休息怎样,还舒服吧?本来,赵经理都要亲自来接董大侠,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实在走不开,请董先生原谅。” 周发一见到开门出来的董七郎,就打招呼。 “你们辛苦了,感谢贾盟主。你说的赵经理是谁?” “我们先下去吃早点。在归如家酒店四楼,昨晚就餐的地方。赵经理就是华南武林总汇管理处的老大,光头赵光。” 说到赵光,董七郎是有印象的。在河南、云南都出现过这个人。 赵光专门找人和他谈判过,后来,还亲自和传媒公司一个女负责人叫卫珠珠的和他谈判过,是个光头,此人有能力、有魄力,所以给他留下了很深印象。 早餐吃过,周发早让人开来了专车,几个人前呼后拥将董七郎送上车,不久,来到了一条街道。 走出车门,看见这条街道叫柳子街,原来是让董七郎参观座落在永州潇水之西的柳子庙。 柳子庙,柳子庙在零陵区潇水西岸的柳子街。 公元814年,永州人们为纪念唐代进步政治家、思想家和著名文学家、永州司马柳宗元而建。 柳子庙占地面积达2000多平方米,砖木结构,面对愚溪,背靠青山。庙门上镌有柳子庙三字石刻,两边有联。庙为歇山顶式砖木结构,有戏台、中殿和后殿。庙内有柳宗元塑像和柳宗元生平历史陈列室。 其中《荔枝碑》文章为韩愈所作,字为苏东坡所书,内容为颂扬柳宗元的事迹,世称“三绝”。荔子碑位于柳子庙正殿后墙上,因碑文首句"荔子丹兮蕉黄"而得名。 四月初九日,游玩了永州柳子庙,瘦猴周发、长手钱明等人,又请董七郎尝遍了湖南永州美食,四月初十日,他们一行才启程到九嶷山。 周发想尽一切办法来留住董七郎。董七郎开启了他最不开心的一段豪华之旅,真是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 可就在四月初九这一天,他的师兄沈飞扬,可遇到了出山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失利。 究竟沈飞扬遇到了什么大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六O章 山雨欲来 沈飞扬按照约定,一人前往九嶷山。他知道时间尚早,师弟董七郎到华南武林总汇参加武林大会,是五月初四、初五日,还有二十来天。 既然来到九嶷山,不去逛逛也浪费,四月初八日,他吃过早餐,就去逛九嶷山。 九嶷山又名苍梧山。位于九嶷圣地、德孝之源,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宁远县城南,属南岭山脉之萌渚岭,纵横2000余里,南接罗浮山,北连衡岳。 这里山峰耸翠,巍峨壮丽,溶洞密布,绿水常流,自然风光十分秀丽。峰峦叠峙,深邃幽奇,千米以上高峰有90多处,多为砂页岩、花岗岩、变质岩组成。 素以独特的风光,奇异的溶洞,古老的文物,动人的传说,驰名中外,令人神往。 九嶷山得名于舜帝之南巡。境内有舜源、娥皇、女英、杞林、石城、石楼、朱明、箫韶、桂林九座峰峦,《水经注》云:“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峰,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疑)嶷山。” 舜源峰居中,娥皇、女英、桂林、杞林、石城、石楼、朱明、潇韶八峰,拔地而起,如众星拱月,簇拥着舜源峰,紧紧依偎在两旁的娥皇峰与女英峰。 舜源峰下,有舜庙,红墙碧瓦掩映在绿树丛中,秦松汉柏高耸入云,香杉修竹茂密苍翠。碑碣林立,古迹甚多。 九嶷山,主峰畚箕窝,海拔1985米,九疑山自然风光如诗如画。九疑山群峰拔地而起,层峦叠翠,万千峰峦,无一不朝向舜源峰,所以自古就有“万里江山朝九疑”之说。 九疑山是湘江发源地之一,有大面积的原始次生林,树木葱茏、林海莽莽、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特别是石枞、香杉、斑竹被誉为"九疑三宝",为此独尊,更具特色,众多的江河、流水、深潭点缀其间,高山和平湖融山水一体,山在水中生,水在山中流。 林中珍禽异兽出没无常,莺歌燕舞,充满生机。空中云彩飘逸,红霞万朵,石峰直插云中,有静有动,其环境之幽静,风光之秀丽,绝无仅有。 舜源峰,九嶷山九峰中,舜源峰最高,巍然耸立,登临峰顶,极目远眺,莽莽群山,绵延起伏,如千帆竞发,奔腾而来,使人有"万里江山朝九嶷"之感。 最著名的景点有舜源峰、舜帝庙、三分石、宁远文庙以及紫霞岩、玉管岩等。 沈飞扬游玩了舜源峰、舜帝庙、宁远文庙以及紫霞岩,下午来到三分石。 三分石又名三峰石,在宁远县城南百里处,它是九疑山的最高峰,海拔1822米。相传是舜的葬身之地,故又名舜峰。 九嶷山三分石山峰岩缝间,有清泉脉脉下泻,如瀑布垂练。峰顶常有浮云缭绕,平常很难见到它的真面目,只有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之时,才向人们展现其雄姿。 三分石南面万山中,有荆竹丛生,竹尾下垂着地,如碧线带,随风飘拂沙沙作响,后人称之为斑竹扫墓。三分石对面山上,有万亩斑竹园,其内斑竹遍布。斑竹因有泪痕似的斑点而得名。 相传当年二妃寻找舜帝来到三分石下,遇一老翁告知舜帝愤斩孽龙,负伤身亡,葬于峰下,悲痛万分,哭了七天七夜。她们的眼泪洒在竹上,留下了点点斑痕,是为斑竹。 三分石如三支玉笋,鼎足而立。峰势险绝,直插云霄。如今三峰石上,果然清泉喷涌,垂崖倾注如白练悬空,若烟若雾,水流激石,惊浪雷奔。 同到三分石的有五六人,行得累了,大家就在三分石下,随便找个地方,席地而坐,各自抒发感受,全都被九嶷山的美丽风光所折服。 无一不赞叹天公之伟大,造物之神奇。不知不觉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突一人叫道: “天怎么突然黑了?” 众人才意识天真快黑了,应该下得山了。但大家还是懒洋洋不想动身,一人终于熬不住了,站起来说道: “再不动身,天就要黑了。” “哈哈哈,什么天要黑,这是头上有朵大的乌云,像一快盖头蒙住了我们,这是要下雨了。这如何是好?” 有两人听说,跟着他站了起来,站起发现是天上乌云压到了头上,这是要下雨了。 他的话一说,大家都紧张了,这山里的雨,说来就来,看这云朵,怕是场暴雨,大家东张西望,希望能快速找到躲雨的地方。 “这如何是好,今天怕要成落汤鸡了。” “今天真倒霉,人累,还要受雨淋。” “哪里能够躲雨呢?” 人们并没动身下山,大家知道如果大雨现在就来,走到中途一定要被雨淋,又舍不得山顶美丽的风光,光是动嘴皮子,七嘴八舌。 “我有伞,倒可以用。” “这山里的雨,就怕你的伞不起作用。” 两人仗着带了雨具,有点幸灾乐祸,另一人听了不舒服,回怼了一句。 “总比没有好,反正待会儿就知道了。” “哎,那里不是有一所房子吗?可是有点远,怕有三公里,一时到不了,真在去的路上下起雨来,等于没去,还不照样裤头都是湿的。” 有人眼尖,看见在两三公里处有一所房子,青松翠竹掩映,只露出一个角,看不清是什么房子。 “哎呀!下雨啦。”有人突然大声叫道。 “还没下就说下,你希望下,是吧?大惊小怪!” 有人在白了两眼刚才说话的人,抢白了对方一句。 “嗯,真的开始下了。我额头上刚才真的受到了一滴。” 旁边有人在同意先前那人说的话。这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雨,偶尔一两颗雨点有手指头大,砸在前方石头上,溅起一层灰,砸在人身上,感到生痛。 在远方山顶起了一层薄薄的雨雾。 “各人想法,快跑!” 一个人说完,已经朝来路跑了下去,至于跑到什么地方能躲过这场雨,他没有去想,大家也不会替他去想。有的跑去找高大树木,有的跑去找石岩,几秒钟,刚才还吵闹不休的山顶,跑来只剩下沈飞扬一人。 他觉得最好,最保险就是到刚才有人发现的那所房子,一般人一会儿到不了,但他施展轻功,应该几分钟就可以到达。看大家跑开了,他一提气,施展天山派轻功,人影一晃,人已消失在青山翠竹雨雾中。 第一六一章 宜用火攻 开始,指头大的雨点还稀稀落落,不一会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地,粗大的雨点形成了雨阵,像百万步伐整齐的雄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排山倒海压了过来。 开始时,没有风。 现在风也来凑热闹,雨邀着风,风送着雨,不一阵,整个山间全被雨雾笼罩了,人睁不开眼,如陷进了汪洋大海之中。 狂风过处,树叶统一将底面翻了过来,呈现一大片一大片的蓝灰色,也有几张不屈服的,不怕叶柄折断,强行翻了过来。 沈飞扬提气狂奔,他前脚一到房子的屋檐下,大雨后脚就跟了上来,身上虽然没有淋上什么雨,但傍晚的山风一吹,人还不免打哆嗦。 这山里的雨就是奇怪,说来就来,来得猝不及防,说走就走,走得干脆。 沈飞扬以为雨要下很久,没想到,持续时间不到十分钟,一阵狂风过来,将雨也带走了,不知带到了什么地方。 放眼望去,只有原先的三分石还在烟雨中。现在才有时间认真看一下这所房子的情况,这不是寺庙,也不是旅馆,是一处废弃的民房。 可能是国家搞异地扶贫搬迁,或者是百姓自主将房子修到了公路边,还是这户人家后继无人,房子就荒废了,不得而知。 这是一所正三间的木制房子,屋顶是青瓦加水泥瓦盖制,几处瓦缝间已经长了两尺高的野草;大门不在,只剩下一个门框。 旁边左右两间屋子的两道小门还在,可外面已经用几根粗重的木头抵死,根本无法进出,到是分别都有一扇小窗户,都只剩下几根窗棂。窗户下有一堆干草和主人不穿不需带走的破旧衣物。 几根木柱子有的已经腐朽不堪,有的倾斜,幸亏互相之间串联在一起,还不至于塌下来; 特别是右方的一列挡山墙倾斜度有点夸张,成了45度,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不过还好的是几面墙壁都在,勉强能够遮风挡雨,脚下是一排五十公分高整齐的青石,填上土夯实就是滴水下檐坎。 再下面是面积约一百平方的土坝子,不过现在只有三四十个平方,因为四周都长满了小树杂草。 这些小树杂草还在一步步向房子逼近,过不了几年,土坝子也应该被小草杂树占领了。 沈飞扬从大门进去,这是一间堂屋,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地上已经开始长了杂草,只是很纤细,弯弯曲曲,一幅营养不良,病怏怏的样子。 一道中门通向左边一进房屋,中门只有门框,没有门板,走进左边一进房屋,里面一股发霉的气味,里边隔成了三间小屋,隔子全是木板,里面两间空空如也。 前面自成一间,却堆积着主人没搬走剩下的一些柴火和干草,靠堂屋墙壁还有一张床,有一条床腿是做过手术的,中间断裂处加了夹板,所以房子主人才没有将之拿走。 床上一张竹篾席子,席子上有几件陈旧衣服,其中一大股霉味就是从这堆衣服发出来的,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沈飞扬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走回堂屋,同样一道中门通向一进房屋,也是只有门框,没有门板。 他走进去,房屋也被分成了三间,格局和左边一模一样。这里除了还有破隔子之外,三间小房间全是空荡荡的。 雨倒是躲了,天也黑了,现在是没法下山的,虽然是四月初八,但刚下过雨,山里雾气太重,天空还有厚重的云朵,已经是月亮出来的时间了。 可月亮刚探了个头,又害羞地躲进云朵里,没有光线,他对道路又不熟,这山里肯定有野兽,肚里又在闹革命,他只得忍耐过一晚,明天下山。 初夏的山里,一到夜晚,山雾裹着湿气变成寒气,随着山风一阵阵袭来,人不由得打寒战。 今天为了躲雨,他一直提气狂奔,这也是挺耗费体力的,他一度感到非常疲倦。 沈飞扬为了抵御寒冷和饥饿,他穿过堂屋来到左边的小屋,坐在床上,先运功让身体沉静下来,然后再运功排除杂念,提升内功。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终于从云朵里,大大方方走出来了,此时山间一片空灵,耳边除了山风偶尔刮过山林的沙沙声,就是夏虫吹奏弹唱、卿卿我我的声音。 运功两次结束,他原地打坐。用打坐来代替睡觉,这是练武人常用的一种方式。 要到凌晨,沈飞扬又累又饿又困,实在支持不住了,背靠那堆发出霉味的衣服就睡着了。 这时,房子前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领头者是个光头,他是谁呢? 他就是贾全手下大将赵光。同来的还有漠北双蛇金环阳虚,银环阴虚,很久没有出现的使毒高手唐川儿,以及赵光聘请来的四位江湖高手。 针对沈飞扬现在还没死,他手里又有让贾全日夜提心吊胆的蜡皮芯片,贾全将沈飞扬视作肉中刺、眼中钉,恨不得食沈飞扬的肉,剐沈飞扬的皮,抽沈飞扬的筋。 然而,手下的几次行动都告之失败,这是他食之无味、睡不安寝的原因。这一次,他给赵光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并调集了他最放心的几大高手来办理此事。 赵光站在坝子外,坝子左右两边分别由金环和银环把守,大门口由四个江湖高手把守,手里分别拿住钩、叉、鞭、流星锤,腰里分别挂着大刀。 他们有一套周密的计划,当沈飞扬无法从两道小门进出,就只能从大门逃出,一到堂屋,四个江湖武林好手就将四件武器一齐砸去。 如沈飞扬继续往外跑,大门口的四把刀伺候着,即使这四把刀没起作用,从正面向坝子外逃,有赵光和唐川儿,从左右两侧逃,有漠北双蛇在。 可以说几道关口都是严密的,这一次,贾全是志在必得,如还出什么差错,贾会长要拿他的得力干将赵光是问。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贾会长还有更毒辣的一招。 赵光将人马布置好。 唐川儿从怀里摸出几粒五蛊泄力散,轻轻放在小窗下的干草里,再在干草和破旧衣服上,倒了一瓶汽油,右手摸出一个打火机,左手罩着,“啪”一声,一股蓝色火苗一挨洒了汽油的干草和破衣服。 唐川儿几步蹿到坝子外面和赵光站在一起,他还有第二个任务,在此处拦截沈飞扬。 “嘭”一声,干草和破衣服着火,熊熊火光越来越大,几秒后,小门外的木墙壁和干柴等开始燃烧,发出“噼噼啪啪、哔哔啵啵”的响声。 第一六二章 败走麦城 本来一向警惕的沈飞扬,由于太累太饿也睡沉了一点,两分钟后,才被浓烟和火光惊醒。 他一惊醒,顺手抽出宝剑,发现火势越来越大,并且外面有人声,这显然是蓄谋杀人。 他略一沉吟,知道如莽撞往外冲,肯定有人在守株待兔,那无疑是死路一条。 眼见火光越来越熊,火势越来越大,再不想办法出去,待房顶烧塌,敌人没有攻进来,就是木头砸下来,烟熏火烧也会死,必须快想办法。 更麻烦的情况出现了,连续吸进了几口不舒服的空气,发现头脑晕胀,心慌气短,这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沈飞扬一回头,有了,他将屋内一截木头套上一件黑色破衣服,轻轻走到正对堂屋的门口,这里有两种选择,既可以从大门出口逃生,也可以从小屋窗户逃生。 小屋窗户火势最大,估计敌人在此处,没有设重兵布防,他准备就从这里逃出去。 沈飞扬左手将套住黑色衣服的木头丢进堂屋,左掌一挥,将小窗户震碎,右手抓一件破衣服托在掌下,护住手脸,脚尖一点,人如一条鲤鱼,“嗖”一声,人已到窗外。 守在大门外的四个武林好手,一见一团黑影扑到堂屋,钩、叉、鞭、流星锤,四件兵器同时飞向落地的黑影,待兵器击中黑影,发现有诈时,沈飞扬已经从小窗户逃了出来。 沈飞扬从小窗户逃出,屋外的人感到意外的同时也不意外,为什么呢? 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计划够周密了,小窗户本身窗洞小,人进出正常情况都不容易,并且沈飞扬一定中了毒,又谈何容易,特别是小窗户那里有毒的火焰很大,他如何敢冒这种险呢? 不意外是,这么容易就能让沈飞扬束手就擒或毙命,那也等不到今天了。 等大门口四人抽出腰刀,要扑过来时,沈飞扬人已冲下滴水檐,一左一右的漠北双蛇,四掌同时发功向沈飞扬击来,沈飞扬一个鱼跃,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的身后沙石、泥土、杂草被双蛇的掌力击起,向天空飞起一丈多高,然后下落,犹如满天花雨。 漠北双蛇起身追时,沈飞扬已蹿至赵光和唐川儿把守的坝子外,二人见沈飞扬中毒后,人还如此神勇,动作还如此矫健,二人都吓呆了。 赵光本身平时以吃喝玩乐为主,就很少练武,都是吃老本,而唐川儿他是有其他重大任务,贾会长这次是叫他主要来放毒的,把守是赵光后来给他布置的任务,他可不想拿命来堵这个亡命之徒,所以也是出工不出力。 二人一见沈飞扬冲过来,两人光大声吆喝,人却往两边闪,手中的刀具向扑过来的影子一刀砍去,至于有没有效果那是另外回事。 沈飞扬这时感觉气力越来越不济,胸口越来越憋闷,现在已无其他办法,唯有跑得越远越好,越安全。 在这跟踪追来的九人中,以功夫来说,自然是漠北双蛇最高,然后是唐川儿,再次是四个武林好手和赵光。 赵光见沈飞扬逃出了包围圈,急得大喊: “快,快,给我追。”九人大喊着追了上来。 沈飞扬跑到坝子外,下面是一个斜坡,如朝下面逃,这几人,个个都可以亡命追上来,这样,自己能逃脱的机率就变小。 他急中生智,突然一个掉头,向右侧的陡峭地势跑,这样有个好处,一般功夫的人就不容易追上了,能追上的毕竟是少数,总是要好对付得多。 他中了毒,体力越来越不支,刚一掉头,脚下一个趔趄,唐川儿见状,兴奋大叫: “他中了我的毒,支持不了多久,快追。” 九人折身朝右首追去。追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漠北双蛇金环和银环。 以沈飞扬的轻功,正常情况这几人中,没有人能追上他,但现在中了五蛊泄力散,浑身无劲,脚下虚浮,吃不上力,更严重的是,内力在莫名其妙一点点消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沈飞扬硬生生提气,向陡峭的悬崖方奔逃,后面紧跟的是阳虚和阴虚,眼见二人越追越近。 沈飞扬停下来,假装左手一扬,二人以为他施放暗器,赶紧一缩身,见是虚放一枪,二人狞笑着,更加疯狂地追了上来。 沈飞扬气力缓得一缓,左手掏出两枚天山神芒,运力掷了出去,追上来的漠北双蛇以为又是放空炮,没想到这次沈飞扬玩真的,二人见眼前真有飞行物,赶紧一躲,很轻松就躲开了,不觉大喜。 原来是沈飞扬无法运上内力,这二枚天山神芒,无速度、无力度、无准头,怎么能够伤得了功夫高深的漠北双蛇呢? 二人狂笑着又发力追了上来。 沈飞扬刚才发暗器阻了一下,奋力向前拨开荆棘,又奔跑了几十米,实在跑不动了,这时后面的七人也追了上来,离他所在位置也不过四五十米,而漠北双蛇距离他不过是五六丈。 沈飞扬脚下是悬崖,前方无出路,后方有追兵,中了毒,体力不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打定主意,死也要一拼,能杀一个就够本,多杀一人就赚。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右手宝剑一挺,作势上前拼命刺出,顿感天旋地转,只得强撑着用宝剑支地,稳定心神。 金环和银环见状,金环双掌一扬,后方赵光见状大喊: “慢,搜他的……” 赵光没有喊下去了,因为迟了,没有必要。赵光本意是见沈飞扬跑不动了,先将其打伤,控制住,然后搜他的身,看是否能搜出那个让大家花费太多心血的蜡皮芯片。 金环阳虚已经出掌,他的双掌遥向沈飞扬的胸膛一击,巨大的掌力“轰”一声击在沈飞扬胸膛上。 沈飞扬再也支持不住,“哇”地叫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人像一片树叶,朝悬崖下飘了下去,宝剑也飞出去老远。 银环对着空中飞舞的沈飞扬,趁机又补上一掌,沈飞扬身体蜷缩一下,加速掉了下去。 这时天边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赵光等七人到了沈飞扬掉下去的地方,大家看了半天,赵光说道: “我说他已经逃不掉了,搜他的身上,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蜡皮芯片,你们已经将他打下去了,这么高的悬崖,他又中毒,受了伤,肯定是活不成了。” 第一六三章 命不该绝 “在悬崖边,我就是不出掌,他也可能跳下去,虽然姓沈的小子受伤了,但没死之前,要想搜他的身,风险太大,将他打死总比他没死要好,这样,总是放心多了。” 金环在旁说道。 “幸亏唐大侠的毒药,没有唐大侠的相助,今天要除掉沈飞扬,也是相当困难。” 银环倒也不争功,实事求是地说。 “光有我的毒药,没有大家的出手,他也会逃掉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唐川儿也学会了谦虚。 “现在我们要不要下去找到姓沈的尸体,顺便也找一下他身上的蜡皮芯片?” 赵光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我没有时间,赵经理知道,这次贾会长叫我来帮忙,是让姓沈的吃点毒药,大家也知道,贾会长这段时间太忙了。 我要回去,贾会长安排的任务我还没完成,要去你们去。我肯定去不了。” 唐川儿首先表态,说他事情忙,走不了,他倒也没说假话,确实贾会长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去办。 在一旁的江湖四大好手没有说话,他们是贾会长叫来助拳的,虽然没出多少力,现在人也打死了,那去找什么蜡皮芯片的事。 他们四人可不想参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沈飞扬是中了毒的,现在姓唐的又不去,他们对使毒一窍不通,去接触姓沈的尸体,一旦中毒,谁来替他们解毒呢? 金环和银环见了沈飞扬,一看长相,知道这小子多半是沈浪的儿子,他们和沈浪较量过几次,都没占得便宜。 这次也幸亏唐川儿的毒药,所以他们也不敢托大,真要说凭二人的身手,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贾全叫他们二人来,虽然下的是两个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一个,酬金一半是不会少的,如果下去,有什么波折,说不定那一半酬金要打水漂。 关键是沈飞扬的身上有剧毒,他们虽然有一身毒功夫,但解毒可不是他们的强项,二人也不想去。金环见赵光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是要询问自己的意思,他心不在焉地说道: “人都死了,谁还用这个蜡皮芯片。下去要绕道,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这荒山野岭的,就让姓沈的去喂野兽吧。” 众人都不想去,赵光一个人也不敢去,其他都不说,就单凭沈飞扬身上有毒这一条,他就不敢去。 他沉吟片刻说道: “大家都认为没必要,我看也没必要,沈浪死了,现在他儿子也死了,谁还用这个蜡皮芯片呢?就让这个蜡皮芯片也去喂狗吧。 不管怎样说,沈飞扬一死,就除掉了贾会长的心头大患,解了贾会长的心头之恨。” 说完,九人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再说沈飞扬,被金环和银环两掌打下了悬崖,实在是他命不该绝。 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下面有几株老松树,枝桠斜斜伸了出去,他的身体得以在松枝上缓一缓,减缓了下落的速度,减轻了他的伤势。 松树下是一蓬多年长成的刺藤,软软的,像棉絮一样,给了他第二次减震的作用,他下落方向改变了,没有掉在石头上,被两根千年老藤拦腰给挡住,像坐摇篮一样,沈飞扬人在半空悬挂着,距离山脚还有十多米。 这山下有几个人,他们正是泰山五不,金不换、钱不多、秦不移、化不少、谭不拢。 泰山派也是得到华南五省联盟盟主贾全的邀请,来参加武林大会。 泰山派留了五斗和牛渔樵管理派内事物,这五不先生主动申请来参加,昨天到九嶷山游玩,同样遇到大雨,他们到这石崖下躲雨。 五人嘻嘻哈哈玩到三更天,才由金不换提议,各人休息打坐。今天几人都还在打坐,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了。 大家听到上面有声音,有人的说话声和巨物砸落的声音,正在惊疑中,头顶上有人挂在了半空。 五人一齐站了起来,走出石崖,上面一个人卡在两根老藤上,形如荡秋千,嘴里在汩汩流血。 “这是谁?日子过得不错,一大早就出来荡秋千,真是神仙日子。” 化不少一见有人在上面,就开起玩笑。 “就是你费话多,人家神不神仙,与你何干?” 谭不拢反问他。 “我看还是救人要紧,先不管他是谁。” 老大金不换提议先救人。 “老大说得对,我们先救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我们这次救的不是一般人,我们救的是神仙。 我们救了神仙,以后这个神仙回天庭上报,说不定我们每个人的寿命平均再给加五十岁。这个事干得,干得。” 化不少看老大金不换主张救人,他也附合。 “如何施救是个问题。这不好操作。” 秦不移看了看现场,阴沉着脸对大家说道。 “这么高。我们这救人,真是高空操作,老大,要我救人,行,给我一壶酒就行。” 钱不多嗜酒如命,一说到救人,马上就提到他最喜欢的酒。 “秦不移上去,我们四人在下面,接掉下来的人。” 金不换作安排,因为在这五人中,秦不移的轻身功夫是最好的。 “我的乖乖,这么高,谁上得去呀。 还是只有老三去。上去还行,我看你怎么下来,他一上去我们就走人,他不求我们,我们一个都不要管他,不给我们每个人一瓶好酒,大家都不要出手。” 化不少见老大金不换安排秦不移上去,又动员大家要秦不移的酒喝。 “老四,不许闹!下面听我安排,如何操作。” 金不换见化不少在不停地和大家开玩笑,立声制止他,并向大家说他的想法。 “我们四人在下面用手托着你,我们四人同时一用力,你纵身上去,我们的力加你的轻功,你上去是没有问题的。你到了上面,将他的身体翻转坐正,最好以坐的姿势放下来。 我们四人在下面手牵手,无论怎样都应该可以接住他。你自己下来就不用我们的手了吧?” 大家一听,老大说的是个道理,都纷纷赞成。 于是,四人手牵手成一个网,秦不移一纵身跳到大家的手上,大家同时呼出口号“一,二,三。” 喊到第三声,一齐用力,秦不移一招大鹏展翅,人像一只燕子,就轻轻坐到了老藤条上。他将沈飞扬翻转身来,坐在一根藤条上,看了看还在吐血的沈飞扬,脸上很奇怪的表情,对下面的弟兄们说道: “咦,这不是沈浪沈大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神经病吗,沈大哥不是十多年前死了吗?怎么可能是他?你开什么玩笑,再不放下来,我们全走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今天是没吃药,还是吃错了药。” 化不少一听就觉得好笑。 “我看是你吃错了药,说不定是真的沈大哥,他说不定没有死。” 谭不拢挤兑化不少。 “先放下来再说。” 金不换催促道。 “像,真是太像了。” 在上面的秦不移嘴里念着,开始放沈飞扬,“一,二,三。接着。” 第一六四章 气息奄奄 下面四人互相将手紧扣着,沈飞扬掉下来就如掉在一张弹簧上。 大家将他放下来,看了一眼,都吃惊地张开了嘴巴,除了年龄、衣着、皮肤,其余都像,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此人气息微弱,面色惨白,嘴唇如金纸,看来凶多吉少。 “这真是沈大哥吗?怎么回事?我们得赶紧救人。” 钱不多现在也没提酒的事了,主动提出救人。 金不换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放在沈飞扬鼻孔、左颈动脉和右手脉搏处,试了试,然后在沈飞扬的膈俞、肺俞、太渊、太溪、足三里、中脘、下脘、胃俞几个穴道飞快点了几下,很严肃地说道: “是不是沈大哥不确定,但至少是和沈大哥有密切关系的人,他的气息微弱,脉搏不稳且浮,失血过多,有中毒现象。 我已点了他几个穴道,止血和防止毒素乱蹿。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气息微弱,心脏动力不足,我们首要任务是给他输血、输气,输血暂时不好弄,我们现在可以做到的是给他输气。 一个人是不行的,还有,如果全靠一个人输,一旦遇到什么麻烦,这个人就要出问题,也会拖大家后腿。还有个问题,如果每个人来输一次,输的气接不上。 还有每次输内力,对他的心脏和肺也是一个大的考验,每一次他的心脏和肺都要受到一次大的震动。 所以这样做,我们一个人给他输送内力,后面一个双掌抵前一个的后背,将泰山派真气源源不断输进去,这样他受的痛楚少许多,而效果也最好。” 大家听了老大的分析的讲解,都认为这个办法好。于是一个用掌抵一个的后背,正要开始输送内力,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 “哎,哎,哎,我把人放下来,你们就忘了我吗?过河拆桥。” 众人一听,原来是秦不移还在上头。 “快下来,人多力量大。” 四人又将手紧扣在一起,秦不移才从上面一跃而下。 五人从新手掌抵后背,金不换在前,排成一串,缓缓向沈飞扬输内力。不一会儿,输送内力的每个人头上都是热气腾腾。 过了一盏茶时候,沈飞扬的眼皮抬了一下,嘴唇微微噏动,脸色比开始好多了,有了一丝丝红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家住了手,这时每个人都感到疲惫,因为每个人将体内的三分之一真气输送给了沈飞扬。 金不换又用二指试了试沈飞扬的气息和脉搏,他紧锁的眉头稍稍有所缓解,但依然没有松开。 “人暂时死不了,但不能进食,没有人照管的话,最多两天也会死亡。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精于医术或解毒高手,替他解毒诊治。 但这边没有听说有这样的高手,就即使有这样的高手,也未必正巧在家,大家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救人救到底了。” 金不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师兄说得是,要找一个高明医生或者解毒高手才行,否则我们这一阵的忙活等于一锅白开水。 以前我们都知道,在山东渤海有一个专业解毒名医,如找到此人就解决问题了,但路程太遥远,另外还有两处制毒和解毒地方,离这儿近多了。 大家总记得吧,一处是四川唐门,另一处也在四川,不过叫蜀中祁门,这两处的毒药和暗器也是天下闻名,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应该就有办法,大家说呢?”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你说了几句人话。” 谭不拢在讥讽刚才化不少说的话。 “好,刚才老四说的有道理,我们就到四川去。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事这样办,我们分两个人送这位小侠到四川,其他人还时按时去参加华南的武林大会。 这两人要求一要功夫高一些,二要内力深厚一些,这样在路上才不怕有人坏事,又可以在这位小侠出现危险的时候,给他输送真气。大家看有什么意见,哪两位来护送?” 金不换说道。 “就我和师兄护送这位小侠去四川吧。” 秦不移对着大家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钱师弟,你和其他人马上就地取材,做一幅担架,我和三弟做一下准备。 小路部分我们一起背,到了大路上,你们走了,我和三师弟就用担架抬,如能雇到一辆车就好了。” 金不换边安排边作了一些分析。不多久,担架也做好了,大家将沈飞扬放了上去,谭不拢去溪沟边找了一点水,给沈飞扬洗了把脸。 擦干了他脸上的血迹,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坐在了大家面前。看上去更像沈浪了。 但大家更清楚了,这不是沈浪,因为沈浪比这个年轻后生实在大多了。钱不多在旁边说道: “我严重怀疑这是沈大哥的儿子,大家说是不是?” “应该是,我记得沈大哥好像给我说起过,他在一个四五岁的儿子,如是,也应该这么大了。天下哪有这么像的人,想来一定是。待我问问。” 金不换说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你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金不换喊了几声,沈飞扬眼睛真的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大家兴奋不已,你是沈大哥的儿子吗?” 钱不多见他眼睛张开了一点,赶紧问道。 担架上的沈飞扬听到了问话,可什么也说不出来,无法做动作,不过,大家看到了他的眼角滚出了一滴泪珠。 “是,是,刚才他回答了,流泪了。” 大家听了钱不多的话,也看见了沈飞扬眼角的泪珠,都相信这个小伙就是他们的好朋友沈浪的儿子。 “走,起轿。” 化不少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大家能否送沈飞扬,去找到一个解毒高手呢? 随着化不少的一句“起轿”,大家抬着坐沈飞扬的担架,快速下山,没用多少时候,泰山五不将沈飞扬送到了大路上。 五人商量,如果不坐最快捷的交通工具,那沈飞扬可能坚持不了五天,就会有生命危险,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也有坏处,那就是人太多,容易走漏风声。 一旦敌方知道沈飞扬没死追上来,官方容易知道,就会插手此事,江湖人士都不太希望官方插手,这样会变得更加复杂。 还有一个问题,在快捷的交通工具上,就不容易逃离,不管是官方还是对手,都会给沈飞扬带来巨大的麻烦,非常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 走一些小路和马车人畜专用道,便于逃离和隐藏,但速度太慢,这对沈飞扬来说,那不是不利于身体恢复的问题,是关系到他生命能否保住的问题。 最后大家商议,还是走官道,走最快捷的交通工具。这样两天就可以到达四川,正常情况下三天内沈飞扬就可以得到救治。 他们将沈飞扬洗干净,头发给剔掉,下巴用一张大的创可贴贴上,再给他戴一幅口罩,成了一个标准的病人,其余人作为病员家属同行。 第一六五章 巧遇祁门 到了大路,这里到乘坐现代交通工具的车站,还有将近十公里,并且有不少是山路,这条山路没有现代交通工具,道路还算宽阔,靠人工抬担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偶尔有车,也是当地百姓上山打柴干活或游客观光乘坐的马车。 大家想了个办法,边走边拦车,强行拦车。 金不换想到不能死等,四个人在大路上走,边走边拦车,他一个人主动出击,到周围农家看看,有没有人家里有多余的车和马。 他将想法给大家讲了,大家都赞成。于是,四人轮流抬担架,他独自去找车和马匹。 四人抬着沈飞扬走了两公里的样子,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大家立时兴奋起来,没有马车至少有马匹。 果然两分钟后,一匹马拉一辆马车过来了,前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看就是一个老车把式,熟练地吆喝着马匹,向这边小跑过来。 正在抬担架的秦不移和化不少,赶紧将担架抬到路边并停了下来,怕小跑过来的马车,冲撞了他们的担架,使沈飞扬雪上加霜。 钱不多和谭不拢不仅没有躲,反而一左一右向路中间一跨,同时将双手高高扬起,钱不多大声喊道: “师傅,师傅,帮帮忙,我们急用马车。” “吁——吁” 随着车把式一声长长的吆喝,马儿在钱不多前面两米停了下来。车把式问道: “什么事?你们拦我的车干什么?” “拦你的车,自然是有事找你了,我们这里有一个病人,你没看见我们抬了担架吗。 这样吧,老先生,我们借你的马车一用,也可以租给我们用一下。 你开个价钱,你可以给我们驾车,也可以不给我们驾车,如你给我们驾车,我们会给你开工资,不给我们驾车,当然钱就少一点,你看着办。” 化不少接过话头,对老车把式说了一通。驾车人又回味了半天,基本上弄明白,刚才这人说的是怎样一回事了。他还没回答,钱不多这个急性子不耐烦了。 “哆嗦干什么?爽快点,行不行?” 车把式面色有点为难。 “怕不行,我的车里还拉了几个重要客人,他们也说……” “什么怕不行,你的客人有我的病人重要吗?快下来!再不下来我就……” 这时马车里探出一个圆头,怒道: “再不下来你就啷个?办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三,我们先雇了他的车,你们后来,居然后来者想居上,世上可没有这个道理讲。” 化不少不想因为钱不多的无礼,而错失了这一次机会,不抓住这一辆车,下一辆不知要等到何时,所以他站出来打圆场: “这位先生,你行个方便,我这有一个病人,病很重,我们很忙,要急用一辆车,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大事,到这里,想来都是游玩的旅客。 游玩的旅客自然是游玩为主,都是出来消遣、打发无聊时间的,先生看看,能不能把马车转借,转租也行,让给我们用一下,至于费用问题,你们已经出的钱,我们会给你出,如何?” “少给他费话,今天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车把式,给我下来!” 钱不多一着急,不讲理了。 “我们都下车看哈,看哪些人硬是不讲理,要硬来嗦。” 车内一个人用标准的四川话说道。话一说完,车上一跃而下,跳下来四个人。 四人都是五十岁上下、中等个子,左边两个国字脸,第三个圆脸,右边一个长脸,看官你道这四人是谁,他们是蜀中祁门四侠,从左到右分别是老大祁一平,老二祁一凡,老三祁一言,老四祁一行。 秦不移见下来的四个人,从装束和下车的动作来看,决非普通的游客,此时正是着急之时,不能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 沈飞扬可等不及,另外在江湖上行走,也不宜树敌过多,他客气说道: “这几位朋友,刚才我二师兄对大家多有得罪,请各位海涵,我们确实有病人,急于找医生诊治,希望大家给予方便一下,将马车借我们一用,费用我们会给各位搞清楚,看四位朋友能否通融通融。” 站第三位的圆脸扭头对最左边的国字脸说道: “大哥,你说了算,你说啷个办,我们就啷个办。” 站在最左边的国字脸,用愤怒的眼光瞪了钱不多一眼,说道: “本来这个事是莫得商量的,但这位朋友说得是,给你个面子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刚才这位朋友说话凶得很,‘不借也得借,不行也得行’,自然本事也高得很,那就让我们蜀中祁门,领教一哈你们的高招。 同时让你们尝尝,我们祁氏绣花针的厉害,你们赢了我们,二话不得说,车子借给你们,一分钱不让你们出。 如果你们输了的话,对不起,病人不关我们的事,请你们抬起你们的担架,有多快滚多快,有多远滚多远。” 四人一听了此人的话,心中一惊,遇上了蜀中祁门,江湖上有句俗语,这样评价祁门:“祁氏绣花针,出手请下跪”。 这蜀中祁门和四川唐门,被称为使毒的两大门派,蜀中祁门有准、麻为主,很少杀人,而四川唐门用毒更狠辣。 两家用毒都可以做到,无一件器物不沾毒,最好不要惹上这两家。钱不多可不管这么多,他人一着急,就什么情况都不再考虑,他大喝一声: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我先上!”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远处一个人边跑边高声喊道。众人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去找车的金不换。 “金大哥,是你嗦?” 祁一言见了来人,马上变得和颜悦色,很高兴地对来人打起招呼。 “祁兄弟,你怎么会到了这里,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不换大步流星走过来,也是很兴奋的样子,抓住祁一言的双肩,问道。 “大家还不快住手,都互相瞪着干嘛,真是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这四位是蜀中祁门四侠。 从那边过来分别是祁大侠祁一平,依次是祁二侠祁一凡,祁三侠祁一言,祁四侠祁一行,这边都是我的师弟们,分别是钱不多、秦不移、化不少、谭不拢。 大家放下武器,先过来握个手,从今天起,就都是朋友了,快过来。其中,祁三侠祁一言是我最好的兄弟。” 第一六六章 老太绣花 没等祁一言回话,金不换对着大家作了介绍,他和祁门四侠的认识,也是因为沈浪的介绍,后来他和祁一言还成了好朋友。 他知道遇到了这几个人,对沈飞扬的病情肯定会有大的帮助。 金不换在这几人中,年龄最大,也受大家尊敬。大家听了他的介绍,都放下武器,走上前来互相握手笑笑,以示前期的小矛盾一笔勾消。 祁一言和金不换,简单聊了几句分别后各自的经历,这一次之所以能在这里遇到金不换等人,也是得到了贾全的邀请,来参加华南武林大会,推选新的武林联盟盟主。 金不换对祁一言说道: “祁三侠,遇到你们了,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金大哥,啥子问题,请讲,但凡我们祁门兄弟做得到的,绝不拉稀摆带。” 祁一言说道。 “请祁门四侠一齐过来,看看我车上的病人,你们才是用毒的高手,你们一检查就知道了。二师弟、三师弟,把病人放下,扶他坐起,我们请祁门四侠看看。” 金不换边说边招呼祁门四侠过去。 “咦,这,这不是沈飞扬吗?”祁一言一见被扶坐起来的沈飞扬,马上既吃惊又肯定地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这是今天一早我们在后方山上碰到的,不知是谁将他打下了悬崖,正好掉落在我们休息的石崖上方。 我们把他救下来了,给他输了一点气,发现他还中了毒,我们没法解毒,想到四川找当今武林用毒的两大世家,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们蜀中祁门。 祁门四侠肯定有办法。祁三侠,你说他是沈飞扬,沈飞扬是谁?莫非就是沈大哥的儿子?” 金不换将他们遇到沈飞扬并施救的情况,简单对祁门四侠作了介绍,并希望祁一言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是,是,是沈大哥的儿子,这不用怀疑,三年前我和他就认识了。我来看看,究竟沈飞扬咋个回事喃?” 祁一言边说边对沈飞扬开始检查。 过了五分钟,他脸色沉重地说道: “金大哥,沈飞扬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这种毒不是我们祁门的,我们祁门的毒以麻为主,不轻易要对方的性命。 但此种毒毒性极其厉害,专损害人的五脏六腑,并让人失去内力,这种毒并非新型产品,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它是四川唐门制造的五蛊泄力散,解毒必须要唐门的独门解药才行,我们也没得解药。 这种毒药很厉害,你们对沈飞扬的病情处理过吧?如果没有处理过,他活不到现在。” “是,我们对他的伤势和中毒都处理过,但只是简单处理,给他输了点气,我封了他的几处穴道,不让毒性蔓延。” 金不换如实给祁一言讲,他们给沈飞扬处理过了。 “我这里有一种药,虽然不能全面解沈飞扬的毒,但对这种毒有抑制作用,并可以帮助他恢复一些体力和精神,我先给他服下再说。” 说完,祁一言从衣兜里掏出几颗药丸,让金不换帮忙,将沈飞扬的嘴弄开,强行给服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时候,沈飞扬脸上多了些血色,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大家一眼,张了张嘴,很吃力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祁……三叔……我……”话未说完,他又合上了嘴皮。 “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了。” 祁一言望了沈飞扬一眼,侧过头对大家说道: “金大哥,我这种药,不能将沈飞扬的毒彻底解除,事不宜迟,我们将沈飞扬送到四川唐门去,找他们解毒。如不在三天内服下专门的解药,即使沈飞扬活了过来,将来也是个废人。” “本来这事我们已经有一个大体安排,我和秦不移送他到四川去找解药,其他人到华南参加武林大会,现在碰到你了,就不用到蜀中了,只需到巴中去找唐门了。” “这个样子,金大哥,到那边一路上也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我和你一道去。 我们那边,让其余三兄弟去参加武林大会就行。我不去啷个得行三,沈浪大哥生前和我们都是生死之交,现在他的儿子遇到了麻烦,我也不能装作不晓得三。” 祁一言想到四川唐门人家也不好求的,如在路上遇到什么困难,多个人也多一个帮手,他对金不换说后,又回头对祁一平等人说道,“大哥,二哥,四弟,沈浪生前和我是好友,现在他的儿子有难,我不可能放手不管,这也不是我祁门的风格。 我和金大哥二人,送沈飞扬到四川唐门去,你们去参加华南武林大会,我事情一办好,就很快去找你们,如何?” “要得,我们祁家少在江湖走,但这些江湖规矩还是董得到的,你以前和沈浪耍得好,就要把这种耍得好的感情体现出来,俗话说得好‘三千与你好,八百与你交,认我做朋友,就该搭把手’。去嘛,事情紧急,快去早回。” 大哥祁一平听了他们的对话和三弟祁一言的话语,也明确表态,支持他去。 大家将沈飞扬扶上了马车,金不换、秦不移和祁一言三人和大家告别,车夫马鞭一挥,马儿双脚奋蹄,向车站奔去。 第二天中午不到,他们到达兴山县,进入大巴山,转乘快巴,中午到了神龙顶。 四川唐门就住在大巴山中的神龙顶峰的唐家堡。 三人在神龙顶租了两匹马,二人一骑,谁和沈飞扬一骑,谁就慢一些,前一骑就负责探路。 傍晚,四人二骑终于到达唐家堡,越往前走,大家的心越是紧张,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不是这里的人武功有多厉害,是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根小草,每一束花朵,每一滴水甚至每一口空气都充满神秘,都可以让人中毒。 祁一言对毒毕竟有很深的研究,他也算从小跟毒打交道的,他主动提出,这一次由他和沈飞扬走前面,金不换和秦不移走后面,他一旦发现有什么情况,就先通知后面的二人,另外,不要去接触这里的任何东西除了空气。 二骑走了不一会儿,眼前是很大一片开阔地带,左方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像一条玉带绕住不远处一个小山包,飘向远方。 右方是一口十多亩的池塘,池塘里偶尔可以看见几片巴掌大的荷叶,还有几支未散开的荷叶紧紧裹成一束,像一支支绿色的筷子立在碧绿的水中。 在荷池旁边,一株合抱粗十多丈高的柳树浓荫如盖,正散发着夏日的气息,上头挂着几只篮球大小的彩色灯笼。高大柳树边上立住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七个大字“四川唐门唐家堡”。 高大的柳树后是一排碗口粗一丈多高的柳树,每株柳树上都挂了一只拳头大的小灯笼。这排柳树下掩映一条小路,通向小山包。 高大柳树下,是一块五六十个平方的坝子,坝子右方是一间砖木混建的小房子,大门虚掩,大门外一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在剥瓜子。 老太太动作不疾不徐,只见她右手一扬,手中飞出一根针,针尾连一根细线,这根针飞到三丈外柳树上的一朵晒干的葵花上,对着葵花籽扎一下。 老太太右手往回一带,针尖就带着一颗葵花籽,飞回老太太手心,老太太左手将葵花籽剥开,将瓜子仁丢进嘴里,慢慢嚼几下,咽下去。 又手一扬,针又飞过去,针尖带回第二颗,如是往复,很悠闲享受着这傍晚的时光。 大家都不想多一点麻烦事,想早一点让沈飞扬得到有效救治,三人都闭着嘴巴只管走路。 “三位是何人,也不问问路?就不怕走错?我这老太婆老了,没有人看得起了?” 三人正闷着头赶路,坐在大门外的老太太主动开口问了。这老太太是谁? 第一六七章 指向要害 她就是唐门的前三任掌门唐影,她退出掌门之位后就负责把守第一道关口。 这唐门有个规矩,他们的掌门一般到四十岁左右就要退下来,让年轻人来继承,以保持唐门的活力,退下来的掌门一律到唐家堡来守门,两道门,就由退下来的前两任掌门负责。 这第一道关口,由先退下来的掌门负责,第二道关口由刚退下来的掌门负责。 第二道关口守门人是唐飞儿,她也正是沈飞扬的母亲,现任掌门叫唐思雨,不过二十多岁。 三人知道硬闯是不行的,只得勒住马头停了下来。走在末尾的秦不移说道: “前辈女侠,我们马上有一位病人,特来唐门请求相助,望给予指点。” “每年来我唐门请求解毒之人太多,好人坏人都有,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替他人解毒,请另请高明。”老太太边剥瓜子边说。 “这病人是沈浪之子沈飞扬……” “我管你是假飞扬,真飞扬,这年头冒充好人的事情到处都是,你们请回去。” “病人的病情很严重,马上需要救治,希望前辈给我们指点条路。唐门掌门住在何处,哪里能找到唐门掌门?” “什么指点道路,找什么唐门掌门?天就要黑了,哪来那么多费话,不掉转马头我可不客气了。”老太太加重了语气。 “前辈女侠你这个说法就不对了,我们是诚心来求唐门救人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帮忙就算了,我们往前走,总能问到唐门掌门在哪。我们走。” 走在前的祁一言有点小生气。 三人赶马缓慢向前走,走了几步,两匹马旁边柳树上的小灯笼“啵”一声爆开了,里面绽开了一朵纸做的小红花,散发一种奇异的芳香。 祁一言知道情况不对,赶紧屏气,并伸出食指,在沈飞扬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他的几个关键穴道,右手从左袖口里掏出一个香囊,放在鼻子上闻两下,又递到马鼻子旁边让马也闻了一下。 他刚做完这几个动作,身后“咚咚咚”三声响。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金不换和秦不移着了道,中了这个小灯笼里的小红花的毒,二人先栽倒下马,然后马匹也倒了下去。 幸亏这种毒是一种普通的毒,以麻醉和迷魂为主,对人体是短暂的作用,伤害不是很大,他们祁门对这种毒性的药也有挺多,自然也有解药,他提前也作了准备,在袖子里放了一个解毒香囊,人和马才没有中毒。 但此时走不了,同伴和马匹已经倒下,得先处理好再说。祁一言圈转马头,面带愠色盯住大门外的老太太,老太太若无其事地继续剥瓜子。 过了半晌,老太太才抬起头来,面带讥讽说道: “要找唐门掌门,怎么不走啦?” “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下我们的毒手。” “跑到四川唐门来找掌门,不知道要先过我这一关?唐门掌门是这样好找的?” “前辈,要如何才能过你这一关?请明示。” “很简单,你赢了我手中这根绣花针,就可到下一关。” 祁一言听了老太太的话,知道想轻轻松松到下一关,是不可能的,如果老太太生气,又在暗中使出什么毒招,自己尚可抵挡。 那同来的三人会遭大难,不如答应她,先和她较量一番再说,于是朗声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向前辈讨教讨教,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让我将倒地的几个朋友扶坐好,再向前辈讨教。”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罢。 祁一言从马背上跳下来,顺手将沈飞扬也抱了下来,让他背靠一棵柳树坐好。 又走到金不换和秦不移旁边,将二人移到柳树边的同时,从衣袖里掏出香囊,在二人的鼻子边挨了片刻,然后走到高大柳树下,双手拱立。 “第一针,拨草寻蛇。” 老太太话音未落,手中金针带着丝线,带着破空之声飞了过来,飞到离祁一言头部两尺许,丝线一飘,针突然转了过弯,变了方向,飞向他右边太阳穴。 不知何时,祁一言手中多了一块青色方巾,只见他将手中方巾一挥,这枚针很听话,就往方巾里钻,正当祁一言要将绣花针收藏进方巾,这枚针又调皮起来,“嗖”一声又飞回去了。 老太太左手一收,身体跟着一个大回环,几丈长的丝线倏然不见,在身体拧身一刹那,背对住祁一言,左手放,右手从左腋下一扬,如打飞镖,绣花针第二次带着丝线又飞了过来。 这一针来得分明,是奔祁一言的印堂穴而来,可到得中途,再次变道变速,直奔中堂穴而至。 从第一招开始,祁一言知道这枚针是孙悟空的金箍棒,有千变万化的本领。 所以手中方巾严阵以待,细针变化快,祁一言的应对也快,方巾挥向胸口,还是要收下飞来细针,这颗针又飞走了。 针飞向老太太,她却半天没有收的动作,任针往身后飞,待绣花针将丝线向后拉成一条直线时,她左手一捞,左手食指和拇指恰好抓住丝线的中间位置,一个转身,右手食指和拇指已经将丝线两头捏住。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线头都有了绣花针,一个飞针挑花动作,两枚绣花针你追我赶,一前一后向祁一言双脚足三里穴道刺来,这两枚针居然在中途改变了进攻位置,开始上前颗针攻左脚,后一颗针攻右脚,现在到中途双针在空中画起圆圈。 祁一言后悔没有拿出宝剑,如手中有一把宝剑,将丝线斩断,岂不是这绣花针就飞不起来了。 这时无瑕去多想,得赶快解围才是,变一次方向好办,变几次方向实在不好判断,有两块方巾也好办,双手齐舞,就可以收下两颗针。 奈何他手里只有一块方巾,临危之时,他双脚一点,上了高大柳树的树杈,纵横交错的树枝正是丝线的天敌,特别是飞舞变线的绣花针就难以施展威力了。 祁一言一上树,老太太手中的绣花针又变成了一根,连续几次,从树枝树缝间穿过来,由于有树枝、树叶遮挡视线,反而看不实在绣花针的来路,针针指向祁一言的要害,顿时险象环生,逼得祁一言又跳下树来。 为了躲开下树时的第一针攻击,祁一言下树时,主动向空旷地带飘移了两个身位,然后大喝一声: “你也尝尝我蜀中祁门的绣花针。” 第一六八章 母子相见 右手一扬,两颗细针,无声无息朝老太太双脚环跳穴射去,老太太一听,心里一惊,开始这个年轻人没有中毒。 她就在心里思忖,这应该是同行,否则不可能懂如何解毒,人和马都没有受影响,当时没有时间多想,现在一听他的发话,知道这是蜀中祁门。 大家都是玩毒世家,对前边她用的普通毒药毒性,自然不在话下,这两枚针在一般人施放的基础上,显然又上了一个层次,其他人在施放时,针会有明显的破空之声,有的还比较刺耳,但这两枚针一速度快,却没有发出破空的声响。 这是祁门发绣花针的独到之处,“祁氏绣花针,出手请下跪”这句江湖传言可不是虚言。 何况这蜀中祁门的成名暗器就是绣花针,祁门中绣花针水平最高的,除了掌门祁天麻,就是祁天麻的老三祁一言,他将绣花针绝技真正玩到了出神入化。 老太太虽说是唐门曾经的掌门,但听到对手自报家门后,心里颇有些忌惮,赶紧三寸金莲娇移,动作够快,也差一点着了祁一言的道,裙子一角被射了一个小孔。 不留心是看不见的,但作为当事人,裙子被射穿还是有明显感觉的,这要是一般人遇到,双腿环跳穴已被射中,真的下跪了。 老太太唐影心里一惊,没想到祁门中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真是好久没出山了,出在世界变化也太快。 “小伙子,祁天麻是你什么人?” “前辈,他是家父。” “哦,难怪这绣花针使出来与一般人不一样。和你同来的是些什么人?你们究竟所来何事?” “我们是泰山派的金不换和秦不移,是来找你们唐门解毒救人的。” 不知什么时候,金不换和秦不移已经苏醒过来,站在柳树下观看二人斗法多久了,这时听了老太太说话也客气多了,在问话,就在一旁代祁一言作了回答。 “我这一关你们过了,要找到掌门,还得过下一关。你们去吧。” 老太太说完,也不管三人的反应,又独自一人用绣花针取瓜子,边剥边吃。 祁一言将香囊又拿出来,放在倒地马匹鼻子旁边,不一会儿,马打了一个响鼻,三人合力将马匹扶起。 马借助人相扶之力,双脚一跪,站了起来,摇头摆尾,说像没中过毒一样。 祁一言走过去,用手指在沈飞扬身上点、拍了几下,沈飞扬悠悠睁开双眼,轻轻转动如有千斤的头,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眼睛定格在下一个关口。 那个关口他太熟悉了,在那个关口他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也知道了父亲的一些身世和情况,如这个关口还是他的母亲在把守,到了那里,他等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三人合力将沈飞扬扶上马,还是按先前的人员搭配和次序往前打马前行。 顺着沿河小路走了半里路远,来到了小山包脚下。小山包右面是一座木制小房子,紧靠着小山包,看上去历史也不短了。 房顶中间脊上那只木头雕刻的老鹰,老鹰的嘴巴还没补上,只剩下一段老鹰颈,房子下边的三根立柱有许多坑坑洼洼,好像是用鎯头密密麻麻敲击过一样。未近小房子,听见里面传来悠扬的琴声。 沈飞扬一听到琴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越往前走,琴声更清晰了,还能听到有人在唱和,唱的是千古名曲《梅花三弄》,是一首改编词。 词内容委婉细腻,真切感人;琴声悠扬动听,抑扬顿挫;歌唱缠绵悱恻,如诉如泣;听者无不动情。沈飞扬手抬了一下,似乎是想擦眼泪还是想指点方向。 走到小房子外面,金不换对祁一言说道: “祁三侠,要不要向屋里主人支会一声,还是继续朝前走?” “金大哥,定然不能继续走喽,刚才摔了个跟斗得嘛,再走,又不知有啥子危险等到我们哟。还是打个招呼好。” 祁一言笑着说道,然后面朝小房子提高声音喊道,“喂,里面的朋友,我们忙得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走了哈。”说完,带转马头,朝左边小路走去。 “谁这么无礼,到四川唐门不懂规矩,想做什么,先过关。” 屋内飘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高声喝道。 后一匹马上的秦不移说道: “姑娘,我们马上有一个危急病人,想快找到你们唐门掌门,早些得到解药,替病人解毒治病,希望姑娘放行为谢。” 屋内出来的姑娘,看见马背上接近昏迷的沈飞扬,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嘴巴也微微张开,似乎没有听见秦不移的话,过了半晌,才对三人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作主,我先进去禀报。” 刚走了几步,又扭头说道,“你们可不许走了。”然后才快步走了进去。 过了不到十秒钟,屋内走出二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四十岁上下年纪,后一个就是刚出来的青年女子。 前一中年女子,体态匀称,脸色忧郁,一双大眼睛,可没有多少神采,步履倒是矫健。他一出门,就朝祁一言马背上看,看了两眼,突然向祁一言的坐骑跑过来,并失声叫道: “飞扬,我的儿子。你怎么了?” 坐在马背上的沈飞扬手又动了一下,说不出话,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掉。 大家见状,知道这是沈飞扬的母亲,赶紧纷纷下马,将沈飞扬扶了下来,都不知说什么好。 唐飞儿抱住儿子沈飞扬的肩头,左端详右看看,没想到三年前离开时生龙活虎的儿子,三年后是这个样子回来,还要让人搀扶,眼泪不停地流,口中不停地发问: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时屋内又闪出一位姑娘,两位姑娘互相望了一眼,迅速走进去抬出两条板凳,祁一言将沈飞扬扶到板凳上坐好,这时,唐飞儿才止住眼泪,脸上略带歉意地笑笑说道: “刚才不好意思,失态了,望各位见谅,到底我儿子是怎么回事,还望各位告之。秋菊、冬梅去沏几杯茶,端上来。” 旁边两位叫秋菊、冬梅的连声答应,然后走了进去。 金不换等三人作了自我介绍,将他们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唐飞儿作了叙述。 唐飞儿边听,边检查,两分钟后,他嘴里恨恨骂道: “唐川儿,你这个无耻的唐门叛徒、败类,我想饶了你,你却丧尽天良,偷我门中毒药,祸害武林,祸害到我儿子身上来了。” 第一六九章 中毒太深 原来,十年前,唐川儿回过四川唐门一次,他偷了唐门两种毒药逃走了,一种就是用在沈飞扬身上的五蛊泄力散,还偷了其他普通类毒药,这种毒药,天下还没有其他门派能够解除,独门解药只有唐门才有。 “秋菊、冬梅,打一盆热水,拿一张毛巾,快点!”唐飞儿对屋内喊了一声,然后对着金不换等三人说道,“三位大侠,辛苦你们了,没有你们,我儿子活不过今日,三位的三恩大德,唐某日后相报。” “我们是沈浪大哥生前的朋友,朋友的儿子遇到困难,作为朋友理应如此,请唐女士不再提感谢这类话,现在救治沈飞扬才是大事。” 祁一言等三人诚恳说道。 说话间,秋菊送来热水、毛巾,冬梅端来了几杯热茶。 唐飞儿将毛巾用热水烫了一下,拧干,敷在沈飞扬的颈部动脉处,快速回屋取来一个褐色玻璃瓶,从中取出两粒药丸,将沈飞扬嘴巴张开一点,塞进药丸,让冬梅端来小半杯温开水,喂沈飞扬喝了下去。 待大家喝完热茶,沈飞扬完全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巴,叫了一声: “娘……” 刚一开口,人已哭个不住,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可身上无力,唐飞儿按住他的双肩,说道: “别动,毒已经没啥大碍了,但你的体力,尚需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咱们进屋去。为娘对你的身体再做进一步检查。 三位大侠,多谢你们的相助,也请进寒舍,我让冬梅、秋菊做两个菜,三位喝点酒,简单吃点东西,再做安排。” “唐女士,我看我们就不进去了,有什么情况明天再说。况且今天也将黑了。” 金不换看了一眼秦、祁二人,对唐飞儿说道。 “都是江湖人士,何拘小节?沈浪生前和你们是好朋友,更应该进来坐的。好歹也喝杯茶吧。” 唐飞儿落落大方地对三人说道。 面对唐飞儿的诚挚邀请,三人也不便推辞,跟着主人走了进去。冬梅和秋菊不时摆上了茶酒,众人饮了一阵,沈飞扬的精神好多了,可以和大家摆龙门阵了。 他将发生的经过对大家讲了个仔细,唐飞儿更加断定,施放毒药的必是唐川儿无疑,其余二人,应该就是漠北双蛇。众人见沈飞扬的状态好多了,人人感到欣慰。 当晚,唐飞儿怕有人跟踪,特意找了一个安全清静地方,让四人休息。 第二天唐飞儿让秋菊和冬梅请四人回来,吃罢早餐,唐飞儿再次对沈飞扬的身体,作进一步的检查,查毕,她脸上又出现了忧郁之情,她吞吞吐吐说道: “三位大侠,唐某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各位能否答应?” 金不换立马站起说道: “唐女士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只要我等能够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我就不客气了,根据我的检查和经验,沈飞扬的情况不容乐观,光说毒素,他中的是我唐门的独家毒药,叫五蛊泄力散,此种毒药极其厉害,以药解毒,是不能够完全清除干净的。 还要通过一段时间的排毒,才可以将毒素从体内全部清除出去,这个时间大约需要五到六个月。 如果能够辅助于纯阳内力和真气,那这个恢复期可以大大缩短,时间大约在三个月; 更重要的的一个问题是,他体内的内功是天山派的龙象功,这是一种至纯至阳的内家真气。 而现在他体内还掺杂了另外一种内功,这两种内功不是特别协调,有时会相互克制相冲,这样一来,会出现几个坏处,一是他体内的毒药排除的时间,会无限期变长,三年五载也说不清楚;二是体内两种内功打架,他的功夫会全面下降,直到全面消减为零。 要能够解除这种危险,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去练一种纯阳线正的内功,将另外一种内功抵消并转化,并将他五脏六腑有变形的地方慢慢修复。 至于其他歪门邪道的内功,只要一进入他的体内,则会让他本已受损的五脏六腑全部撕裂,瞬间死亡。 而放眼当世,能够对他有帮助的不过两家,一是沈飞扬从小练武的地方——天山派,二是武林泰斗——少林寺。 这两家相比,最有把握的当然是天山派。只是有一个问题,路途遥远,并且路上有太多的不爽定因素,甚至会遇到许多麻烦和敌人的追杀。 以沈飞扬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必须要有人护送,我无论如何讲都应该去,再艰辛我也应该。 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使毒我在行,论功夫我有限,我想请三位大侠替我护送飞扬,这话我真的说不出口,但实在没有办法,看三位大侠能否答应在下?” 三人马上站起来说道: “但请唐女士放心,我等三人一定将侄子,安全护送到天山。” “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三位恩人的大恩大德?本来该请三位大侠多盘桓几日,但孩子飞扬的病情不宜拖延,还望大家今天就动身。 我向掌门汇报后,也会下山,必须将我唐门的败类清除干净,迟则三五日,早则一两天。” “打扰唐女士了,我们这就出发。” 金不换、秦不移、祁一言和沈飞扬出门上马,唐飞儿让秋菊和冬梅,给大家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并将唐门对付一般毒药的解药,给了四人一包,依依不舍送到高大柳树下。 金不换一行四人和唐飞儿告别,又再出发。 唐飞儿看着儿子沈飞扬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万端,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直到四人远去,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金不换一行能否平安抵达天山?唐飞儿又是否出得唐家堡? 金不换、秦不移、祁一言和沈飞扬四人二骑,出了唐家堡,下得神龙架,为了更好赶路,又到专门提供租赁马匹、车辆的驿站,租用了两匹骏马,一人一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为了躲开敌人的跟踪追击,尽拣民间道路,新开通专供人、畜通行的古道而行,晓行夜宿,只一日下得大巴山,经汉中到陇南,连日来没发现任何异常。 其实是赵光向贾全报告,沈飞扬已死,断了祸根,贾全也正忙他的华南武林大会,没时间和精力来过问。 大家确定已经甩脱了敌人的跟踪,决定坐现代交通工具,这样可早日将沈飞扬护送到天山,加上沈飞扬身体没恢复,骑马甚耗体力,影响他身体痊愈。 其余三人可不想错过难得一见的华南武林大会,都想早一天赶回来,可时间不多,今天已是农历四月十三日,满打满算,还剩二十二天。 第一七0章 天山情深 大家登上了开往乌鲁木齐的现代交通工具,出发后的第三天,到达新疆乌鲁木齐,要登天山最高峰托木尔峰,已没有现代交通工具可乘,大家再次雇马,依然一人一骑。 一周后,四月二十日,四人到达天都峰脚下,往上这段路,沈飞扬自然非常熟悉,他也简单对三人作些介绍,当天傍晚,四人到达天赐井。 再走几步到得天山派山门外,四人正待叫门,山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姑娘,肩上一挑水桶,一出门,看见沈飞扬,又惊又喜,大叫起来: “三师兄,你可回来了,快进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看见董七郎了吗?他这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来人正是师妹云真真,他没发现沈飞扬的精神和脸色不是很好,嘴巴像一挺机关枪,连珠炮似的发问。 四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沈飞扬注视着小师妹,几年不见她,她长高了,长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沈飞扬牵马近前说道: “师妹又来担水了。五师弟现在很好,应该到了华南了吧。 过几天,华南五省武林联盟武林大会即将开幕,我想,现在五师弟,已经是贾会长的座上宾了,他反正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沈飞扬一路上都在想:为什么说好的,董七郎会在暗中和我一起,保护我,我出事那天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是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无法赶到; 还是这是一场预谋,如果真是一场预谋,那他早就可以下手,不一定等到九嶷山再谋害我,小师弟一路上的见识和机谋,也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反正现在他的心里面有一团乱麻,有点解不开,他已经回到了天山。 他相信有师父、师兄等会为他作主,替他分析这一切,只是以前像只小鸟的小师妹,现在明显对小师弟有一种特别的情怀,明眼人一见便知,他因为这两个原因,所以回答师妹的时候,语气有点冷冰冰的。 云真真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赶紧放下担子,将山门完全打开,说道: “还有几位客人,你们稍等,我去禀报师兄、师傅他们。” 说完,像一只小燕子,欢天喜地跑了进去。 金不换、秦不移和祁一言三人知道江湖规矩,别人的山门不能随便闯进去,如不请自到,会引起误会,甚至会导致两派江湖纷争。 三人站在山门外,等天山派的人将沈飞扬接走,他们完成的任务,也可以下山了。沈飞扬没有随师妹云真真进去,他进去了,将三人晾在外边,这怎么行呢? 他在大家等的当口,把天山上的一些好吃,好玩,还有天山易发生的危险都给大家说说,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三个人,走在前的是解忧的大徒弟海中生,第二是冷潇潇,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夫妻了,走最后的是刚来过的师妹云真真。 沈飞扬一见到大师兄,立马打招呼: “师兄,师姐,你们都来了,师傅、师祖他们怎么样?都好吧?” 边说,沈飞扬眼眶湿润,声音哽咽了。海中生几步跑下来,看师弟好像神情不对,上下打量沈飞扬两眼,赶紧牵着他的手,问道: “几年没见你了,回来就好,师傅、师祖他们都好,你碰到师弟董七郎了吗?他在什么地方?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华南武林总汇大楼吧?应该过得好。” 沈飞扬听大师兄还是一个劲地问小师弟,心中难免有点小意见,不冷不热回了师兄的话。 “这几位是……?走,我们一起进去坐坐,喝杯热茶。走。” 海中生没注意听师弟话中的含义,对到来的三位客人作出了邀请。 “这三位都是我父亲生前好友,这位是泰山派金不换金大侠,这位是金大侠的师弟,秦不移秦大侠,这位是蜀中祁门祁三叔。走,我们进去。” 沈飞扬向大师兄介绍了三位。冷潇潇、云真真过来牵了马匹,七人走进天山派大门。海中生简单过问他们一路上顺不顺利,吃没吃过晚餐。 走进会客厅,有人端上了热茶,海中生安排人做晚餐招待客人。 一会儿沈飞扬师傅解忧也过来了,和外来的几位客人打出招呼,看见爱徒精神状态有问题,问了他受伤和救治过程,又对沈飞扬作了检查,对唐飞儿的分析和判断也认可。 等将三位客人送去客房休息后,他对沈飞扬谈到的董七郎和他的事情,再详细问了一遍,问完后,他没作具体的认定,只是说本来不派人参加贾全的武林大会,但出了这个事,会让人去看个究竟,同时具体去过问董七郎现在什么情况。 第二天,金不换、秦不移和祁一言向天山派告别,天山派一众人将三人送至山门外,一再表达了对三人和泰山派及蜀中祁门的感谢,待三人走远,看不见了,他们才回寺庙去。 回到寺庙,大家又对董七郎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总体上大家认为,应该是董七郎遇到了其他问题,没有及时赶到,才让师兄受了重创。 特别是解忧认为,董七郎下山才几个月,即使要变坏,也没有这么迅速,但还是要派人下山。 虽然天山从来对这些虚名的东西不敢兴趣,但武林大会毕竟是全体武林人士的一件大事,作为有影响力的天山派不派人参加,也应该在旁边关注。 另外,董七郎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有危险,天山派的徒弟有危险,天山派明知而不去相助,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现在沈飞扬身体尚需恢复,冷潇潇和云真真又是女孩子,最后决定由大徒弟海中生去一趟。三天后海中生就出发,先让海中生和冷潇潇去作些准备。 云真真自从听到三师兄沈飞扬讲到,董七郎一人在华南,并且师傅分析,可能董七郎遇到什么麻烦,她就心急如焚。 几年的相处,她对董七郎早已暗生情愫,当师傅决定下山的人是大师兄海中生时,她一肚子的不高兴。 下来后,她暗中作了一个决定,不管师傅他们同不同意,她都要下山,要去看看她的心上人。 当晚,解忧就给沈飞扬作了第一次施功治疗,第二天,沈飞扬从龙象功第一步开始,循序渐进练习。 小师妹云真真端茶送水,特别殷勤,她的表现,让三师兄沈飞扬心里多少一些慰藉,心情也比刚上山时好多了。 明天大师兄就要出发了,云真真已经简单作了收拾,不等大师兄出发,她要提前走,她的心中全是师弟董七郎的影子,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晚餐后,她像平常一样,将碗筷收拾完毕,带了女生常用的一些小东西,还带了一把师傅在十八岁时送她的宝剑,偷偷翻出围墙,一个人下山了。 第一七一章 师兄有请 第二天,院子里应该出现她活泼好动的身影,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可大家没有听到,冷潇潇第一个发现,觉得很奇怪,马上向丈夫海中生作了报告。 等大家跑去一看,她的卧室哪有她的身影,不见了平时她爱穿爱用的一些东西,和师傅赠送给她的一把宝剑,连纸条也没留一张。 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冷潇潇笑着对大家说: “不用说,她一定下山了,去找董七郎了。” 海中生微笑没有说话,沈飞扬一脸苦笑,解忧沉吟不语,他们现在担心的是这个涉世不深的少女,虽说有一身武功,但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一个人下山,太不安全了。 回到禅房,解忧叫大家稍等,他去向师傅詹天龙作了汇报,回来人没坐定,他严肃地对大家说道: “云真真一个人下山很危险,早餐后,海中生就出发,争取在路上能遇到她,能劝就将她劝回来,劝不回来,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 大家听了师傅发话,都抓紧吃早餐。早餐吃毕,大家送海中生出山门,解忧一再叮嘱,冷潇潇眼中噙泪,万分不舍,多送了一程,才回到寺内。 话说董七郎,四月初九日,在瘦猴周发、长手钱明等人的安排下,游玩了永州柳子庙,尝遍了湖南永州美食。 为了让他尽可能没法和沈飞扬相遇,又将他带到了更远一点的景区——湖南彬州风景区。 到了湖南郴州,这里好玩的地方可多了,瘦猴周发、长手钱明先带他来到东江湖风景旅游区,这是融山、水、湖、坝、岛、庙、洞、庄、漂、瀑、雾、林、园、石、温泉、狩猎、水上娱乐等于一体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和旅游度假区。 东江湖风景旅游区山色秀丽、景色迷人,拥翠峡,龙景峡谷,东江漂流沿岸的植被很多都是原始次森林。 其中最大的岛--兜率岩,岛内有兜率寺,寺中有幽深奇特的大溶洞,洞中景态万千。享有"东方瑞士"的美誉,国家森林公园---天鹅山坐落在东江湖畔。 第二天,四月初十,又带他来到宜章县南部的莽山。 这素有“第二西双版纳”和“南国天然树木园”之称的莽山。是一座林木叠翠,风光绚丽的绿色宝库。 这里自然景观秀丽、雄伟、险峻、神奇,有古木参天、森幽石怪的自然景观区鬼子寨;有奇峰林立、悬崖陡峭的岩子石;有观云海日出、揽高山之奇的猛坑石。 参观完莽山,董七郎无法和沈飞扬取得联系,虽说有美景美食,可他却如坐针毡,想到和沈飞扬的约定,现在不知道三师兄情况如何。 他几回向周围的人有意无意打听沈飞扬的情况,没有人告诉他半点相关信息,几次他刚一走出住宿地,就跟过来几个人。 碍于现在不是和贾全撕破脸的时候,如果现在和贾全撕破脸,说不定他和沈飞扬的处境更有危险,所以他又放弃了硬走的想法。煎熬中他在周发和钱明的带领下,又游玩了几个地方。 有:“四面青山列翠屏,草木花香处处春”,如诗如画、美丽多姿的九龙江森林公园。九龙江国家森林公园,地处郴州、韶关、赣州“旅游金三角”地带,南直五岭之冲,北枕郴州之秀,素有“鸡鸣三省,水注三江(湘江、珠江、赣江)”之称,是湖南省郴州市通粤达海的“南大门”和粤、港、澳“后花园”。 九龙江公园生态秀美,划分为九龙奇岩、九龙飞瀑、九龙戏水、九龙觅仙、热水温泉五大景区,境内还有湖广古驿道、古炮楼、古驿站、古凉亭、太平天国兵马演练场、晒袍岭、寺庙遗址和红军长征留下的足迹。 宏伟壮观的汝城文塔。位于县城南门桥畔,中空,塔顶及每层檐牙盖琉璃瓦,“阳光普照,溢彩流光”的汝城宝塔, 为纪念北宋理学鼻祖周敦颐而建的,《爱莲说》、《拙赋》等千古名篇就出于此的汝城县濂溪书院 始建于元朝初年,坐落于汝城县热水镇背面一公里的热水河大水口畔,与仙人桥遥相呼应的蜗牛塔。 五月初,他终于来到了华南武林大会的场地——广西贺州。 初到这里的时候,董七郎是满怀期待的,他以为在这里,可以遇到他的三师兄沈飞扬,可两天过去了,不见沈飞扬的影子。 他压根不知道,沈飞扬在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此时在天山上,在接受治疗和恢复身体,并且对他还是一肚子的怀疑和怨恨。 前段时间的故事还在重演,头两天,还是周发和钱明带着董七郎,游玩贺州的风景名胜。将贺州的风景点姑婆山国家森林公园、黄姚古镇、路花温泉、秀水状元村、大桂山国家森林公园、浮山风景名胜区、江氏客家围屋、临贺故城游了个遍。 五月初三中午,周发等人带他参观了华南武林总汇广场和华南武林总汇大楼。 如此广大、繁华的广场真是天下少有,而今天的华南武林总汇广场更加漂亮,到处红旗招展、彩旗飘扬,巨大的横幅不止成千上万条,洪亮的音响响彻云霄。 来自世界各地的武林人士云集,都在议论和猜测本次武林总盟主将归属谁人。广场上更有一群武林儿郎在演习各种队形,练习各种套路,塑造各种身形。 董七郎看过的大楼好歹也不只十处八处,但如此高大豪华的大楼还是第一次见,这哪是什么武林大楼,就是一座无比奢华的皇宫,直插云霄、光芒四射,十步有岗哨盘问,五米有天眼定型。 参观结束,下楼走到上面雕刻着“华南武林总汇广场”八个镀金大字约十米高的大理石标牌前面,周发给董七郎奉上一张支票,开门见山说明,这是华南五省联盟贾盟主的意思,希望董七郎能长期为华南武林总汇服务,为华南五省联盟服务。 董七郎为了稳住对方,只说一定会认真考虑,婉言拒绝了对方好意。 周发见董七郎不为红包所动,面有愠色,但表露不太明显,他将支票揣进衣兜,意味深长地说: “打假董先生,你实在推辞,周某也没办法,更不敢强迫你,但希望在未来的两天里,你做一个守法的、开心平安的观众。如不想当观众,也可以离开,不过越远越好。后会有期。” 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第一七二章 盛大开幕 董七郎目送周发离开,走到郊外很远的地方,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很奇怪,一路上他居然没发现有人跟踪。现在,他最想见到的是三师兄沈飞扬,可一直没有三师兄的任何音讯。 晚上,董七郎在确定无人跟踪的情况下,到各个沈飞扬可能住宿的地方都走了一圈,可还是一无所获,他只得一脸失望回到旅店。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来到华南武林总汇广场,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此时,偌大广场已是人山人海,他往前挤,前面已经用红色警戒线,围成了一个圆形区域,沿警戒线每隔五米一个安保人员,在维持会场秩序。 圆形区域一圈,还利用氢气球竖起了几十幅条幅,上面都是口号响亮的宣传标语。 在圆形区域的四个角,分别留了二十米宽的通道,将圆形区域分成了四块,最外边一层是学员就座区域,占了整个区域的五分之四。 最前面的五分之一,是留给来自世界各地的武林人士的,从就座情况来看,估计到来的武林人士有上千人。 他们总体上按照前面的帮派代表队牌就座,各代表队之间,相隔了两米,中间自然形成一个走道,估计是供武林各队代表上场方便,又不互相影响而设置。 董七郎发现这次座位有一定的讲究,大方向是按照全国各个分区武林联盟来安排的,将全国的武林人士,按地域分成了七个联盟。 从东面开始分别是华东武林联盟、华北武林联盟、华南武林联盟、西北武林联盟、西南武林联盟、西北武林联盟、中原武林联盟。 而这次,武林大会组委会考虑比较周到,还设了一个代表席位其他武林人士,这个队牌后坐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董七郎仔细一瞧,丐帮的王不当、万东拐就坐在里面。 但有两个联盟队名后面座位上只有稀稀拉拉三五人,这两个联盟是华北武林联盟和东北武林联盟。 董七郎对这两个武林联盟的人士不太了解,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没几人来捧场,其实不是他们不来捧场,是这两个联盟现在后继无人,东北武林联盟还算有人吧,他们中有份量的两个人物漠北双蛇,现在都跑到贾全手下做事,挣大钱来了。 这个分法,听师傅说,一百年前搞过,后来各派的势力变化很大,武林联盟总盟主死去后,没人出面维持当时划分的局面。 所以全国武林七分法就自然失效,整个武林也四分五裂。现在贾全提出来,看来是要把整个武林捏合在一起,可谓用心良苦。 中间区域又是一道方形警戒线,将中间区域围成了一个正方形,这个正方形约一个篮球场大,地面已经用红色地毯铺就。 正方形东面五米外,已经搭建起了一个主席台,台面用白色真丝绸布铺好,上面摆放了几十张桌牌,桌牌上打印了参加本次武林大会嘉宾的名字。 距离太远,董七郎看得并不清楚,也不方便挤过去看仔细,主席台顶上是一个充气圆形拱门,上面一幅耀眼白色标语,上有九个金色大字“武林总联盟成立大会”。 趁人没太注意,他溜到了其他武林人士座牌后,找了个座位坐好,看今天的武林大会,是如何的精彩。 上午十点,主席台前出来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主持人,大家以为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没想到主持人宣布: “根据武林大会组委会的统一安排,我们本次武林大会主要分为三个环节,今天上午10点到12点是华南武林总汇为了给大会助兴,特准备了精彩的展演,供大家欣赏; 下午2点到6点,是推选各分区武林盟主;晚上7点到10点是推选中华武林总盟主。今天午餐,晚餐和明天早餐都在华南武林总汇的五洲迎宾餐厅就餐,就餐时间分别为中午十二点半,下午六点,早餐时间为七点。 住宿地点就在五洲迎宾酒店,即就餐餐厅楼上三到十二楼,具体房间号以请柬上通知的为准。 现在首先进行的是东道主华南武林总汇给我们准备的展演,有请华南总汇长拳队,上台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来五十人的男女长拳表演队,给大家展示了一路精彩的表演,后面又上来长枪队、棍术队、链球队、大刀队、罗汉造型队、艺术柔术队、剑术队、长枪对练、拳术对练、剑术对练,最后还上来一个魔术队。 给观众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魔术表演。表演结束,上午的美女主持出来宣布表演结束,请大家午餐,并于下午两点准时参会,就座区域不变,按上午就座。 下午,董七郎提前到了大会现场,两点十五分,主席台上桌牌后,各路嘉宾已经就座,分为两大部分,最左边是大会护法组,一张桌牌,后边八个人; 正中间是大会仲裁组,横向一排九个座位,座位上就座的人年龄普遍较大;最右边是成绩组,横向坐了两个人,每人面前一个笔记本电脑,看来是记录各人或各代表队成绩的。 两点钟一到,一个穿制服的美女主持登台,董七郎以为又换了一个人,他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上午的那个美女吗? 只不过衣服没有上午穿得少,衣服得体多了,人还是那个人。她走到主持台前,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武林大会现在开始,我们有请本次大会的倡导者,华南武林总汇无限公司董事长、华南武林联盟盟主、华南商会会长贾全先生讲话。” 主持人说完,玉手向主席台轻轻招手,只见主席台正中央站起一人,此人身穿一身白色礼服,精神饱满,高大肥壮,威风凛凛。 他站起来后,先高高举起右手,向在场的所有人微笑着挥手致意,表示打招呼,顿时,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声、呐喊声不断。 待大家掌声响了一会儿,他才将右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随着大家的掌声渐渐变弱,他才慢慢走到发言话筒前,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各位嘉宾、各位武林朋友,女士们、先生们: 百年难遇,千载难逢的武林大会,欣逢盛世,良辰吉时在华南武林总汇召开,我们华南武林总汇,热烈欢迎各位嘉宾、所有朋友的光临。 中华盛世百业兴,武林之树必长青。很遗憾,前面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的武林联盟形同虚设,没有充分发挥到领导、规范作用。 中华武术要在新的形势下,焕发出新的活力和魅力,需要有奉献精神和高尚武德的武林人士来献计献策、共同努力。 今天,感谢各位给贾某的面子,来捧场,我们现场来了许多武林高手、奇人异士,各大武林联盟的主要领导也到了现场。 我相信,我们本次大会,一定会圆满完成大会任务,推选出各片区的盟主,并最终推选出武林联盟总盟主。 将来,中华武林人士在总联盟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将中华武术发扬光大。敝人作为东道主,很多地方考虑不周到,细节不完善,还请各位多多担待。谢谢大家!” 第一七三章 英雄汇集 在一片热烈掌声中,贾全贾会长退回到座位上。美女主持重新站到主持台前,宣布各类名单。 大会仲裁组:组长华南武林联盟盟主贾全,副组长峨嵋派掌门白云叟、少林寺了空大师,成员武当派掌门师弟空智大师、青城派掌门广陵子、昆仑派掌门王不留行、丐帮王不当、护龙山庄庄主刘地龙、凤池山庄庄主比凤池。 大会护法组:组长,华南武林联盟总部总教练漠北双蛇之金蛇阳虚,副组长,华南武林联盟总部总教练漠北双蛇之阴虚、西藏藏传武学大师巴旦,成员有华南武林联盟总部一等教练钱明、孙磊、吴财、郑致、王富。 刚念到大会仲裁组成员王不当的时候,下面窃窃私语,这是什么角色,也来充当仲裁组成员? 这刘地龙、比凤池不就是两个地主吗?什么时候也成为了武林人士,还是武林高手,有什么资格担任仲裁成员,虽然嘀咕,但没人大胆站起来反对。 宣布大会护法组的时候,一念到有金环和银环,大家对二人的武功倒不怀疑,不过现在二人的身份有点奇怪; 但那个从来没在江湖上出现的巴旦,一派胡人长相,何时成了华南武林联盟麾下一员;有知道钱明、孙磊、吴财、郑致、王富五人底细的,直接在下面大声议论说,这五人不是贾全手下狗仗人势、为非作歹的打手吗? 这华南武林联盟的八大金刚,现在也来充当护法人员,护谁的法,不过就是护华南武林的法,另外三人赵光、李虎、周发干嘛去了?连华南武林总汇人的学员也在骂这几人。 坐在董七郎前面的一人,毫不顾及的说道: “少林寺这次居然不重视武林总联盟席位,只派了一个二流和尚了空前来。怪事,真是咄咄怪事!护法组的势力真强,我看敢在这大会上撒野的还没出生。”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正式进入大会程序,我们有请程序主持人,来自少林的了空大师,主持本次大会程序。掌声有请。” 在一阵充满疑问、好奇的掌声中,主席台上站起一位黄衣和尚,众人一看,头顶七个戒疤,知道这在少林也是一位等级很高的和尚。 他单手竖立胸前,打个稽手,算是给众人打了招呼。快步走到发言席,用洪钟似的声音说道: “本人了空,少林寺二级大师,受华南武林联盟邀请和我寺住持如真方丈大师委托,特来主持此次武林大会的盟主推选程序。 我听下面有人在议论,少林寺为何没有派代表来参选盟主之位,因我寺将在明年端午迎来住持继任大会,寺内事物繁忙,所以决定不参加本次盟主之选。 同时欢迎所有朋友届时驾临少林寺,见证我寺的住持继任仪式。 接下来,我宣布,各片区武林盟主推选大会正式开始,在开始之前我宣布推选程序,首先由仲裁组根据各片区武林门派的业绩和影响力,推选出一名片区盟主,各片区武林人士如有异议,可当场提出,并与推选代表比试,谁胜谁上。 华东片区门派有黄山派、泰山派、护龙山庄、无极门、名剑山庄;华南片区有华南武林总汇;华北片区无; 西北片区有天山派、崆峒派、昆仑派、逍遥派、恒山派、翠烟门、凤池山庄; 西南片区有蜀中祁门、四川唐门、点苍派、峨嵋派、天涯判、青城派、雪山派、天龙门; 中原武林片区有少林派、西霞山庄、嵩山派、衡山派、武当派;东北片区无;其他门派有丐帮、追风杀等。 特别说明,这个片区划分法是一百多年前就有过,总体上还是很公平的,我们这次也沿用。 对提名各片区盟主不服的,可上来比试,比试分为两类,先比拳脚,再比兵器,如都是平手,则加赛一场,在内功、轻功、暗器三者中由挑战者任选一种。挑战者只能在片区门派中产生,其余片区门派不得插手。 下面,我公布华东武林联盟盟主,黄山派掌门叶黄山。华东片区其他代表有无异议?” 在这个片区中,推选黄山派或者泰山派都属正常,毕竟这两派是老牌武林门派,有很深的底蕴. 泰山派掌门楚天阔这次并没有来,连泰山五斗也没有来,来的是泰山五不,他们也只是来看热闹的,对争联盟盟主没有想法。 正在其他人觉得第一个宣布正常通过时,华东片区桌牌后一声暴喝: “我不服,凭什么是他黄山派?” “凭什么就不能是我们护龙山庄呢?” 现场所有人都朝发声地望去,大家知道,这护龙山庄,是近十多年崛起的一支武林力量,以前很多武林人士压根没有听说过。 庄主叫刘护龙,他师承何人,无人知晓,刘护龙和兄弟刘地龙二人,确凭一手神龟拳称霸浙江雁荡山,在当地打出了名气。 二人膝下分别有刘左、刘右;刘逢、刘源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在当地称王称霸习惯了,当然他们能够称王称霸,也有一个原因,很多人碍于他们的父亲,给他父亲三分面子,没有给他们颜色看看。 “这是我们仲裁组的一个综合推荐,没是绝对人选,只要不服,就可以向对方发起挑战。既然你们不服,请挑战者出场,站到场地中间,也请我们的推荐者,商量作好准备应战。” 了空很平静地说道。 来参加的武林好手坐了三方,南面是华东、华北、西北三个代表队;西面是西南、中原两个代表队; 北面是东北、华南、其他三个代表队。东面是主席台。华东联盟就坐在主席台左手,他们的话主席台的领导听得清清楚楚。 “要挑战,给老子快点,浪费时间。” 在华东代表队里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很显然这不是护龙山庄的人说的,他们正在商量由谁出面挑战,说话者是谁,大家看不清楚。 又过了半分钟,从华东代表队里在站起一人,此人三十五六岁年纪,浓黑的眉毛和胡须引人注目,识得此人在说出他的名字——刘左,是护龙山庄的老大刘护龙的儿子,他的神龟拳得到了父亲的真传。 他站起来,瞪了一眼刚才说浪费时间的那人,大家按他的目光搜索,这说话之人应该是同一个片区的,坐的方位应该是名剑山庄,大体是田冬。 坐在他们周围的泰山派五不知道,这是名剑山庄在说气话,因为这二者在十多年前,到西霞山庄比武招亲的时候,结下了梁子。 刘左两步跨进场地,随后黄山派代表也到了场地。 金不换等人一看,这不是叶迎风兄弟吗?黄山派掌门叶黄山也来到了现场,自己不出场,让儿子出场,自己已经被推选为华东武林联盟盟主,是希望儿子叶迎风,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扬名立万,让更多的人认识。 他黄山派有太多生力军,有正在成长的后起之秀。叶黄山,以前和金不换也认识,但只算点头之交,现在正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场上的变化。 “请挑战者和守卫者自报门派姓名。” 了空说道。 第一七四章 甘拜下风 “挑战者浙江护龙山庄刘左。” “守卫者黄山派叶迎风。” “好……” 了空正要宣布比试开始,这时还是在同一个方向传来一句话,而且还是刚才说粗话的那个声音,“慢,我要先教训护龙山庄姓刘的小子。” “你是谁?这是武林大会比试场地,请勿扰乱。”了空冷冷地说。 “我是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田冬,什么扰不扰乱,我教训了这姓刘的小子再说。” “你敢试试?” “有什么不敢的?”田冬说完,人向比试场地走去。 “护法组何在?”了空对主席台说道。 “巴旦,你给扰乱者点颜色看看。”护法组的组长红发红须的阳虚对身后说道。 “是,我给他颜色。” 一个高大威猛的和尚站了起来,一张红色斗篷披在身上,肥大的身躯一点也不笨拙,才答应完,人已挤了进来。 这时人们看清,他的脸也是红色,配上一个倒鹰勾鼻,从说话和长相来看,不会是个汉人,应该是个番僧。 他和田冬几乎同时入场,田冬也没理会番僧的到来,走到场上,向刘左奔去,巴旦也不说话,突然大吼一声,手臂暴长三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朝田冬右肩抓去。 只听一声惨叫,田冬的右肩衣服被撕下一幅,右肩连皮带肉被抓下一大块,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田冬急用左手护住自己的右肩,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巴旦又腾地飞起一脚,将田冬的整个人踢飞起,扑一声摔到了比试场地外的走道上。 从刚才田冬走出的地方跑过来两女一男,扑到田冬身边,男的扶起田冬,两个女的跟在后边,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人们完全被巴旦这凶残的一通操作惊住了,现场观众无不心惊,半天没缓过神来。此时,巴旦像没事人一样,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偌大的会场,成千上万的观众,此刻安静得可怕。 “但凡有扰乱者,就是如此下场。”了空扫了一眼全场,“下面请挑战者和守卫者开始第一轮比试——拳脚。” 这时现场才进入比试气氛。叶迎风双拳一抱对着刘左说声:“请”,刘左斜了一眼叶迎风,更不答话,趾高气扬做了一个请手式,左手一立,右拳一横,一招抡臂砸拳向叶迎风头顶砸下来。 叶迎风见对手来势汹汹,还以一招缠腕冲拳,想要将刘左砸下的右拳绞住,再来一招过肩摔,但刘左这一拳力气之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第一下没有机会缠住,叶迎风只得双手变拳,向上一格,将这一重拳生生架住。 刘左将拳收回,看准叶迎风双拳还在上头,换一招马步横打,左手半握拳放于腰间,一起护腰的作用,二能随时根据对方来拳反应出动作,右拳横向奔叶迎风的腰眼扫去。 这护龙山庄的神龟拳,动作连贯、气势如虹,刘护龙能在浙江一带称雄,原来也不是虚的。 叶迎风准备跟他来个硬碰硬,直接来一招砸拳侧踹,左拳砸向攻来的右拳,右脚侧身踹向刘左的前膝,这一招要求守方,掌握攻方拳脚攻来的方向和时机,有半点差错,就有百分之九十是挨打的份,或者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一点,叶迎风是知道的,他也有这个把握。 刘左反应也够快,他见敌方左拳砸自己的右拳,横扫和下砸,自己是要吃亏的,所以他招未使老,在半路收回,变成一招跃步冲拳。 人身体向前冲,右拳如一把铁锤砸向对手面门,叶迎风见敌人收势如此之快,在心里也暗暗佩服三分,同时精力更加集中,一招撤身倒步,人向后倒纵三尺,将这一冲拳避开。 趁对手受惯性之力身体前冲,叶迎风展开反击,一招弹踢冲拳,双脚半纵,右脚脚背绷直,脚尖踢向对方右手前臂,右拳同时击向对手左胸。 刘左赶紧还一招撩拳收抱,想要将叶迎风的右脚抱住,再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环,叶迎风知道对手这一招的厉害,如果单脚或双脚被困,人会被摔出几米开外。 他赶紧将右拳变掌,顺手一招弓步推掌,这样四手相对,你抓我的手,我也抓你的手,就看谁的本力大,谁就占上风。刘左可不想全使蛮力,迅速将双手撤回,使出一招翻身劈击,对方也恰到好处应对一招。 这样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不多时对方就拆了二十多招,旁边的观众也看得呆了,没想到双方真是势均力敌。 叶迎风见一时半会儿,大家谁也无法取胜,他将刘左格来的拳一架,说道: “刘兄,我们拳脚比试就到这里,你看如何?” 刘左见对方的拳脚功夫不在自己之下,也说声: “好。”双方收拳。 “双方拳脚比试平局,接下来,请双方比试兵器。” 了空在主持台上高声宣布。 在华东武林联盟的席位上,几乎同时抛进来两样兵器,一把刀、一把剑。 刀飞到场内,刘左伸手接住;宝剑飞到,叶迎风接住。双方倒提刀剑,向对方一揖,遂拉开了架式。 叶迎风等刘左来攻,他毕竟是守卫者,对方是挑战者。刘左也不多说,一招白猿问路,刀当作剑,刺向叶迎风的左肩。 叶迎风应一招拨草寻蛇,宝剑点向大刀刀身,刀剑相交,“噔”一声,登时冒出星点火花,双方立时刀来剑往,剑去刀挑,交战在一起,说句话功夫,二人已经拼了二十余招,不分胜负。 这时挑战者刘左有点心急,他主动要上来挑战,如果不能取胜,感觉甚没面子,于是加快了进攻节奏,加重了进攻力度。 一招百鸟朝凤,大刀朝叶迎风的上三路左右飘忽砍下来,这一招的妙处在迷惑对手,当对手不知道哪一刀是真砍,那就遭殃了。 而对付这一招的最有效办法,就是以硬碰硬,光防守,真不知道哪一刀才是真砍,不懂的肯定合力防守,叶迎风黄山剑法对这一招是有心得的。 他对一招春风拂柳,很轻松将对方的刀势封住,还对方一招八方藏刀,这一招也是虚虚实实,刘左也知道要对付这一招,最好的办法也是来个硬碰硬。 遂用一招白帝斩蛇,想大刀向刺来的宝剑一挥,拼个鱼死网破,刀剑都以受损收场,打个平手也不至于丢了面子。 可这一招这一刀有一个小破绽,动作幅度大,右手握刀的部位会暴露出来一点,就是暴露出来这一点,就被叶迎风抓住。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之机,宝剑收回一半,剑尖点向对手手腕,对手急忙全身向后一撤,虽然人没受伤,但右前衣襟被宝剑刷了一下,在外人看不出来。 可他知道,自己明明输了半招,如再打下去,风一吹,这片被剑刷了的衣襟,会出现一个口子,到那时,再认输,这个面子就丢大了。 想到此,刘左刀一收,双拳一抱,说声: “刘某甘拜下风,祝贺叶兄。告辞。”自己走出场外。 第一七五章 守擂成功 了空高声宣布: “经过两轮比试,守卫者叶迎风代表获胜。下面,我公布西北武林联盟盟主,崆峒派掌门南宫希。西北片区其他代表有无异议?” “我想上来和我们片区的联盟盟主讨教讨教。” 紧挨着华东代表就座地方,传来一个尖细声音。 “请挑战者和守卫者自报门派姓名。”了空说道。 一个看上去风都能吹倒的人站了起来,大家一看,此人一张脸像一张白纸一样,好像血被吸血鬼吸过,惨白惨白,谁看一眼会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他摇摇晃晃走到警戒线内,还伸了个懒腰,才说道: “挑战者新疆凤池山庄比不仁。” 观众中有人笑出声来,认为他上去不过是丢人现眼,也有人说,怪人自有怪招。 一人从座位上站起,很轻松地擦了擦手掌,走到场地内,双拳一抱,算是给对方打招呼,自报家门说道: “守卫者崆峒派副掌门谷树子。” 比不仁也是双拳一抱,算是回礼。 “拳脚比试开始。” 了空宣布。二人也不说话,上来就干。一人先攻,另一人主防。 挑战者比不仁开始就以高速度进攻,想打乱敌人阵脚,连续使出直立抱拳、望月平衡、搂手钩踢、转身劈掌、并步搂手、暗香疏影、獒口夺杖、遨游东海、八步赶蟾、霸王扛鼎、霸王卸甲、白鹤亮翅十二招。 动作幅度很大,姿势非常优美,真是招招都做得特别到位; 再看守卫者谷树子的应招,也是连续使出白虹贯日、白燕剪尾、拜佛听经、傍花拂柳、背棍撞钟、碧鸡报晓、冰河开冻、拨云见日、采和献花、大鹏展翅、带醉脱靴、丹凤朝阳十二招,招招有力,招招凶狠,招招好看。 二人如彩蝶穿花,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二人是做样子的,是糊弄观众的。 下面有人在议论,话越来越大声。 “这么好看,一定要多玩一会儿。” “双方武功之高,当真世间少有。” “真把我们当傻子了。双方互相配合,耍把戏。滚下去!” “怕没有脸下来了。” 二人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大家说的话会越来越难听,二人心有灵犀,同时跳出圈子,双手一拱,互道: “承让。” 同时走了下去。 此时坐在主席台上的比凤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是隔大家远,大家没有看见他脸色的变化。 “二人比试平局。如挑战者不加比兵器,则算守卫者胜。” 了空略微尴尬的宣布了这二人的比试结果。这一轮表演,让现场的很多武林人士不满意。 “他妈的,弄虚作假,什么武林联盟,狗屁。少爷我走了。” 这时坐在华北片区位置的一个青年男子声音响起,座位上一人站起身,屁股上拍两下,大摇大摆向外走出,走到通道口,年轻人又回过头来,对着现场所有人说道: “只有我这个没练过武的,看出他们在做秀吗?我是傻子,还是大家都是傻子?真他妈没劲。有脾气的,都跟我走,看想当盟主的他们自己玩。” 大家也没认出他是谁,是哪个门派的,很多人猜测,这多半是周围不远地方,混进来观摩的,他人年轻,说了一句实话,揭穿了本次大会的把戏。但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句真话让年轻人丢了性命。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破坏武林联盟的成立,给我站住!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是大会护法组组长阳虚用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 阳虚手一招,阴虚、巴旦跟着他超过前面的方形比试场地,三人一齐扑向那个年轻人,就如三只猛虎扑向一只绵羊,年轻人见势不妙,撒腿想跑,可怎么能够逃脱三人的追杀呢? 三人同时出手,不见年轻人哼一声,人已如一堆肉泥,摊在了地上。不到两分钟,来了几个壮汉,十几秒钟,就将场地清理干干净净。 三人从从容容回到护法座位上,脸上一丝轻蔑的微笑。顿时,观众一片大哗,很多人都替这位年轻人不值。 了空轻咳一声,提示下面不要嘈杂,然后说道: “经过二人比试,我公布西北武林联盟盟主,崆峒派掌门南宫希守卫成功。”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鄙夷的笑声,了空顿了顿,继续说道: “下面,我公布西南武林联盟盟主,峨嵋派掌门白云叟。西南片区其他代表有无异议?” 这时从主席台座位上,站起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大家一看,都认识,这就是峨嵋派的掌门人——白云叟。 有人心中产生一丝疑惑,这位老道士自从担任峨嵋派掌门后,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怎么今天专程跑到这里来,争当这个片区联盟盟主呢? 还坐到了主席台上,看来还是没看破红尘啊。其实啊,这是他的手下木耳(木油)为主,二代徒弟向出名、涂利、于大力一力撺掇,说是峨嵋派在本次武林大会上显声立名,扬眉吐气的一次大好机会,说动了木江、木汕、木通三人。 这三人比较正直,被说动后,就变成了说客,又去说服师傅,当然不敢在师傅面前,说是来争当片区武林联盟的,只说在师傅的带领下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看看武林大会是如何召开的,让大家有机会增长见识。 白云叟最后勉强答应,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早他的四徒弟拉住他来到现场,硬生生将他按坐在主席台上。 西南武林强手如云,势力较强的都有三大派,点苍、青城和自己峨嵋。他也不是来争这个片区武林联盟盟主的,就是看看热闹的,没想到主持人宣布他是该片区盟主。 这盟主也是木油和弟子向出名、涂利、于大力几个通过关系找到贾全,又花钱又许诺才搞来的。白云叟当即站起,双手一拱,说道: “我们西南片区门派众多,本派不过是其中一个门派罢了,本派武功有限,本人也是鄙陋无知的山村野民,本派无能无力担任片区联盟盟主一职,还望组委会另选高派担任。” 了空侧身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白云叟,扫视了一眼下面的观众,提高声音说道: “这是组委会已经确定的人员,任何人不得更改。既然确定了老道长,就请老道长屈尊。西南片区其他代表有无异议?” 第一七六章 青城峨嵋 有了解白云叟的,说他是真不想干这个片区盟主,只想清静练功;有不了解他的,认为他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这时从西南片区座位席上站起一人,也是个道士,看上去,年龄比白云叟小很多,他先看了一眼白云叟,然后对着主席台说道: “我听说峨嵋派在白道长的带领下,四木高手都来了,我们青城派也来了四个人,本来想向你们四木高手讨教几招,但白道长这处谦虚,我们青城派当好观众得了。” 说罢,三人鱼贯走了出去。这个道士是青城派掌门广陵子的大徒弟,叫杜仲,和他同来的二人是他的两个师弟,一个叫杜松,一个叫杜衡; 他嘴里说的峨嵋派四木高手,就是白云叟的四个徒弟,分别叫木江、木汕、木通、木油。大家以为他要三对四来一个群拼,没想到他说完坐了下去。 顿了几秒,没人上台与白云叟较量,了空宣布: “无人与西南片区联盟盟主比试,西南联盟盟主白云叟守卫成功。”了空朝东北联盟片区座位看了一眼,见位置上空荡荡,吞了一下口水说道,“东北片区没有人来现场,就取消这个片区的武林盟主人选。 下面,我公布中原武林联盟盟主,嵩山派掌门左缠藤。中原片区其他代表有无异议?” 这时,主席台上缓缓站起一人,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武当派掌门师弟空智大师吗?他就在台上朗声说道: “本人武当派空智,今年我们武当寺内有重要事情,所以没有派更多的人,来参加本次武林大会,我也是受华南片区武林联盟盟主贾盟主的邀请,来担任本次大会比试仲裁工作。 我是中原片区武林一员,我理当有权力与大会推荐的片区武林盟主左缠藤比试,我要求武当派一人出战,向左缠藤挑战。” 说罢,武当派空智大师,缓缓从侧边走到了比试场地中央。 坐在片区座位上的左缠藤,朝三位弟子(江湖人称嵩山三怪的沙池、平九碗、郑三锤)看了看,他想让三人一起上,去和武当派的空智较量,但又怕坐人家说以多欺少,自己去,说实在话,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原先想去担任这次武林大会的仲裁人员,听说仲裁委员会没有他的名字,主席台没有他的座位,左缠藤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贾会长听到了他的要求,派人告诉他,区区一个什么仲裁人员没意思,想干就干一个片区联盟盟主,不过要完全听华南武林联盟的哨子。 左缠藤听说有这等好事,当面答应一定听贾会长的招呼,好好干。他这个片区盟主最大的障碍就是少林和武当,听说少林放弃此次竞争。 他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还听说这次武当只派了一个人来,没想到武当这个牛鼻子一个人也要出来逞强,横插一刀,他从心里恨死了空智。 他决定先让三个弟子挫他一阵,如能挫出锐气最好,不等他再出面,战胜这个牛鼻子的把握就会增加。他从座位上站起说道: “既然武当空智大师看得起我嵩山派,我们嵩山派自然奉陪,让我的三位弟子陪道长玩玩。” 说罢向郑三锤等三人一努嘴,三人听了师傅一说,同时站起。 平九碗弯腰从座位下提出一个半大酒坛,撕开红色封口,双手捧起酒坛,张开大口,“咕咚咕咚”一气喝干,向地下一摔,抬起右手,用袖口一擦嘴唇,才手提宝剑跟着二人向场地走去。 了空见三人走到了场地,说道: “请挑战者和守卫者自报家门。” 空智斜了一眼主席台上的了空,冷笑没说话。 这要是别人敢如此傲慢,护法组肯定已经派人冲了上来,但武当在武林中,几十万年以来,都占据着一席之地,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放眼当今武林,敢在武当派大呼小叫的还没有,所以虽然了空朝护法组座位连看两眼,但阳虚和阴虚视而不见。 一般都是挑战者先自报家门,众人等了几秒钟,空智只是冷笑没说话,现场有点尴尬,上台的沙池首先说道: “守卫者嵩山派沙池。” 另两人听了,也上前一步跟着报道: “守卫者嵩山派郑三锤。” “守卫者嵩山派平九碗。” “本人空智,事先做一个申明,大会组委会宣布我们片区的武林盟主是左缠藤,但我这个仲裁组成员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谁推选的。 不过,没关系,武林大会推选出各片区的武林盟主,再推选出一个能服众的总盟主,是我武林人士的一大幸事,我武当派理当支持。 今天已经推选左缠藤为我们片区的盟主,我也支持。不过按照大会规矩,我和左盟主过几招是合规的,从辈分上说,我空智和左缠藤还能够算同辈吧? 但左盟主瞧不起贫道,派他的三个弟子和我玩几招,我只好接招了。这样很好,以一敌三,缩短时间,我们就只比试一场,我和三位过几招剑法。请出招。” 空智没按大会要求,先比拳脚,再比兵器,直接提出比兵器,了空也没作什么表示,空智提出,就按他说的办,护法组没意见,他也没必要和空智索过不去,和武当派过不去。 大家静待双方的表演。 三人按品字形站好方位,郑三锤挥起左拳朝自己的鼻子猛捶三下。 大家被这三人的举动惊呆了,在大战前喝一坛酒,这在好多场合都是正常,但自己捶打自己的鼻子,这是很多江湖人士没见过的,觉得既新奇又莫名其妙。 三人一声轻叱,从三个方位同时向武当空智刺去,沙池一招白虹经天,平九碗一招白露横江,郑三锤一招白蛇吐信。 单从剑法上说,嵩山派剑法造诣,一直以来就没有武当派剑法深,但三人同时进攻,体力也是正好,空智的上中下三路同时受攻。 他一时没有反击机会,所以还是吃亏的。不过,他的剑法在当今武林,还是屈指可数几人之一,经历这样的恶战何止千万,一招彩虹经天,将三人三把剑迫歪,轻松化解了三人的第一招。 虽然开始时处于下风,但看不出他有丝毫慌乱,一招一式应付得恰到好处。 第一七七章 推选盟主 三人不等空智喘气,从左到右“白云出岫、冰河倒泻、苍松迎客”三招又攻了过来,三把剑,左边一把指向他右肩,中间一把指向他下腹,右边一把指向他左胸。 好个空智,一个背转身,使一招苏秦背剑,引三人来刺他背心,再一个转身,正好面对面,右腕一提一扫,一招分花拂柳,只听“当当当”三声响,三把剑再次被打偏。 三人见拿空智无办法,都有点生气,使出一个上中下同时进攻的阵势,阵法一变,三人站成一排,沙池前,平九碗二,郑三锤三,沙池一招孔雀开屏,宝剑上下左右挥舞,罩住空智的上三路。 排第三的郑三锤踏在平九碗背上,借力向上一冲,再踩上沙池的双肩,一招大漠孤烟,人和剑如一支大漠中缓缓升起的狼烟,上升到最高处,剑在下,人在上,冲刺下来,宝剑直刺空智头顶。 排第二的平九碗人一矮身,从沙池的胯下钻过,头一翘,一招拨草寻蛇,宝剑上挑,直取空智的裆部,这三人这一招配合,真让人大开眼界,也让武林人士知晓嵩山派的剑法,还有毒辣的一面。 空智见三人这一招威力巨大,他知道只能先避其锋芒,姜还是老的辣,他先使一招持剑归原,将宝剑一竖,将上三路封住。 第二招是高山流水的反运用,人斜斜向后一纵,连续向后两个空翻,既躲开了脚下又躲开了头上这凌厉一剑,两招连用,将这看似不能避开的三剑,完全避开。 从空中下冲的郑三锤杀得兴起,人如一条从水面游向深海的鱼,单剑在空中一划,如影随形追了上去。空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怕这三人始终保持一个队形,这样这三人既是三人,能攻能守,攻守又可当作一人,只有三人分开,才有机会个个击破。 空智见郑三锤脱离了固定阵形,马上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连使两招风摆荷叶、风卷云残,将郑三锤自上而下的攻势化开,一招飞燕穿柳,刺向郑三锤持剑的右手臂。 由于郑三锤人在空中,无法使力,也一时改变不了动作和方向,眼看郑三锤右臂就要被刺穿,后面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双双挺剑朝空智攻来。 但二人的剑慢了一点点,就是这一丝时间,郑三锤就在空中缩手,但已然迟了,虽然手臂没被刺穿,衣袖被划了一个口子,内手肘处也被划了一个伤口。 虽然伤口不深,但血还是透过布料,一滴滴往下滴。他只得倒提宝剑,退了下去。 空智这次不给二人任何机会,他先一招春云乍展,再一招大漠飞沙,点点寒光向二人身上二十四处大穴乱点,将二人逼退,突然一声长啸。 再一招狄青降龙将二人长剑挑飞到空中,空智高高跃起,一招罡风扫叶,将二人宝剑打落尘埃,一声轻啸,最后一招归去来兮,人如游龙,一句“贫道不陪大家了。” 人已到通道口,几个起落,人影已经不见。 等空智去远了,大家才回过神来,这时平九碗、沙池、郑三锤也回到了座位上。了空说道: “这一轮比试,虽说空智占了上风,但他逃走了,所以还是嵩山派为胜者,中原片区武林联盟盟主还是左缠藤。 最后是华南武林联盟盟主,这个就不用推选,是贾全。我宣布,片区武林联盟盟主推选活动,至此结束。” 这时穿制服的美女主持,再次从后台走到前台,用黄莺般的声音说道: “各片区的盟主已经推选出来,请大家稍等片刻,我们仲裁委员会和护法组,推选出来的五位盟主,根据今天的表现和综合势力,马上再推选出两名总联盟候选人。 请大家耐心等待几分钟。为了缓解一下刚才的紧张气氛,我给大家献上一首歌曲《天明又出发》,望大家喜欢。” 说完,在大家的嬉笑和掌声中,她唱道: 你说选择浪迹天涯 我便随你四海为家 江湖从未风平浪静 明争暗斗生命搏杀 赢赢赢赢了什么 拼拼拼浑身伤疤 赌了青春输了年华 挥洒了三分柔情 忘却了十分牵挂 你给我风花雪月酒 我只要柴米酱醋茶 海阔天空便是天下 良人相伴何必赏花 月西沉夜三更 再陪你喝一杯 干了杯中酒 天明又出发 这时,仲裁组的结论也出来了。了空将推选结果递给了美女主持。 推选的总联盟盟主是谁呢? 了空将推选结果递给了美女主持。美女主持接过名单,当众宣布: “经过组委会慎重研究,推选出了两位中华武林联盟总盟主候选人,分别是崆峒派掌门南宫希和华南武林联盟盟主贾全。” 主持人刚一说完,竞选总联盟盟主候选人名单,下面议论纷纷,这回声音最大的是泰山派的化不少,他在下面故意鼓掌喝倒彩,高声说道: “该选的没选上,不该上的上了,这个世道要变了。 就说选上的五大片区盟主,叶黄山、南宫希、白云叟、左缠藤、贾全这五人相比,要评出两个总盟主候选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南宫希吧,这不明摆着搞不对等选举吗,直接把总盟主给贾全得了?还选什么选?” 谭不拢哈哈大笑: “你有本事你去选啊,吃不到葡萄说什么葡萄酸,人家东道主花了多少钱操办,你知道吗?对我们泰山派有什么损失?对你倒有损失,我们泰山派不感兴趣,但你对这个盟主感兴趣。” 其他人也在下面纷纷发表各人的看法。 “我看白云叟就比南宫希强,这不是配摊子吗?还选什么呢?让组委会指定得了。” “如果让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参选,谁胜谁负就说不清楚了,这样多好,候选人一出,结果就出来,大家也不用费心去猜测。” “谁的武林,我看就是贾某人一个人的武林,这样的武林大会没有必要开,要真正选出我们以上中的武林总盟主,必须要更多的人门派参与,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 “现在是搞经济有时代,谁有钱谁说了算,你没见过企业家去当院长、校长吗?我看以后,武林江湖要变成钱多多江湖,武林功夫唯钱高。” 第一七八章 不见不散 美女主持见有点控制不住现场,提高声音在话筒里使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 “各位嘉宾,各位武林人士,我们的选举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始,地点会有所改变,组委会考虑非常周到,让我们在轻松愉悦中参加选举。 我先说一下本次选总盟主的要求,一要德高望重;二要对武林发展有重大贡献;三要本人或其手下要武功高强。 五点半钟大家在老地方吃晚餐,六点半钟会有专车接大家到选举地点,选举结束还有惊喜等着大家哦。 八点在贺州盘丝洞玻璃栈道投票,我们不见不散。今天下午的推选活动到此结束,祝大家晚餐愉快。” 大家在去就餐的路上,对这个选总盟主的条件也是各有各的看法,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组委会给贾全量身定做,其他人来参加此次活动不过是陪衬而已。 一部分人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一部分人来不过是看看场面,混两顿吃喝罢了,有的提前花了很多经费,也如愿以偿,当是了片区盟主。各有各的打算。 董七郎随大家出了广场,六点正,又和大家一起来到华南武林总汇江湖珍馐餐厅。 还未进入餐厅,就听到了餐厅里人声鼎沸,来的大多是江湖豪杰,大都是莽汉,肚里没多少墨水,说话自然不太文明,都认为声音大也是一种本事,加上平时说话也是这种腔调,习惯了。 董七郎没有朋友,他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这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道凉菜。 但还未摆上筷子,有的客人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嘴馋眼睛饿,张开五爪就开始抓菜,塞进嘴巴,嘴里像塞进了一个鸡蛋,腮帮鼓着,旁若无人大口大口嚼着。 开始上热菜,董七郎突然发现了一个熟面孔,站在过道里这个指挥上菜的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虽然她穿制服、戴统一的帽子,但那张忧郁、倔强、冷峻的脸庞实在在哪里见过,并且很熟悉,女孩走过来了,可能是检查哪些桌子的菜品是否上齐,她不放心角落那几张桌子,因为最容易遗忘的就是角落。 她边走边四处张望,顺带检查其他桌子上的菜品情况。董七郎也正在盯着她,瞑思苦想究竟是谁。 女孩一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女孩一双忧郁的双眼,让董七郎立马想起来了,这不是云南昆明偶遇的向导马苗苗吗? 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到了这里,和华南武林联盟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号,让董七郎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这马苗苗的确是云南人,家庭也是如她所讲,父母不在人世,是什么本地导游,读什么职校,全是赵光教她瞎编的。 贾全一直想让董七郎替他卖命,派赵光跟踪董七郎到云南后,了解到董七郎的行踪,准备用美人计,但他手下的那些美人,一个个妖娆、性感。 这些东西已经深入到手下女子的骨髓,没有半点清纯、质朴,这不适合董七郎的性格,临时培训是不可能的。 他在景区旁边溜达,正好碰到了面带愁容的马苗苗,他假装嘘寒问暖献殷勤,说正在招工,会有一份好的工作提供给她,马苗苗一去,才知道受骗上当,可已经晚了。 赵光和手下恐吓马苗苗,如她不答应施美人计拉拢董七郎,就要杀她和她伯父全家,马苗苗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只得含泪答应了赵光。 故有了马苗苗和董七郎的“邂逅”,一路上,马苗苗也作了努力,多次作了一些暧昧动作和暗示。 可董七郎心中另有他人,丝毫不为所动,后来,马苗苗从内心深处真正爱上了董七郎,但董七郎无动于衷,她也只能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 最后,赵光见马苗苗没有效果,将她调离,送她到华南武林总汇,马苗苗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从狼窝再次掉进了虎穴。 到华南武林总汇后,赵光霸占了马苗苗,让她负责华南武林总汇的生活,给了她一个职位——生活总监,其实就是生活部的领班。 自从马苗苗悄悄离开后,董七郎没想到会再次遇上她,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马苗苗知道,赵光他们,一直想要让董七郎成为贾全的手下得力干将,她想见到董七郎,又怕见到董七郎。 四目相对,马苗苗的脸腾一下红了,她掩饰不住脸上的自卑,幽怨地望了董七郎一眼,迅速回过头,也没细细检查面前几张桌子上的菜,是否上齐,赶紧离开了。 吃过饭,赵光、周发等人过来通知武林群豪,到楼下上车。董七郎走到楼下,看见地面停了五六辆能坐五十人的大巴。 大家坐上大巴,每一辆都有一个服务小姐和一个华南武林联盟的男子,人一满,二人就将拉上了厚实的车窗帘,里外互相都看不见。 车上一男一女两位服务员,提前告诉大家:到站下车后,先参观一个绝美的溶洞贺州盘丝洞,出溶洞口,会进入一个峡谷,有一座大的玻璃桥。 桥上有三个夜晚观景台,这也大家投票或站队的地方,支持崆峒派南宫希,走进左边观景台包箱,支持华南武林联盟盟主贾全。 走进右边观景台包箱,没想好或要保持中立的走进中间包箱,并在车上强调了两遍。 车开了约十五分钟,到了一个不大的停车场,从面积来看,更像一外私家停车场,最多能停这样的大巴七八辆,因为这六辆大巴停在场地上,都显得有点拥挤。 大家下车,就听到了潺潺的水声,循水声望去,在四五十步距离处,一座高山矗立眼前,半山有几束红色光,像科幻片中的巨龙眼睛发出的强光,不停变换方向,向四周扫射。 强光灯下几颗彩灯发出柔和的彩光,大家惊奇地发现有一帘瀑布挂在山腰。瀑布顶上由灯光写成的五个大字“贺州盘丝洞”。 董七郎的车是最后一辆,他走在最后,估摸同去的人在三百人左右。 每一辆车的服务人员带领大家,沿平整的水泥路走到山麓,道路变成了两尺宽的石梯路,沿山形拾级而上,路两侧大都有护栏。 每走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处平台,走了约十五分钟,大家来到了贺州盘丝洞口,原来洞口就隐藏在瀑布后,所以停车处没有发现这时里有一个洞口。 第一七九章 又进虎穴 进得洞内,里面也是彩灯闪烁、流水淙淙,石钟乳、石笋、石猴、石人、石床、石田、石锅、石灶……不计其数。 大家在各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慢慢走动观看,过了一个小时,走出盘丝洞,在洞口有一道铁门,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 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人员,铁门外是一个长十五米,宽十米的长方形玻璃平台,平台外侧中心是一个直径一米的半圆,半圆向外三片两米长的莲叶,连接了三个玻璃包箱。 包箱顶上有一张网,没有渔网细密,看不大清楚。每个包箱门口站有一个礼仪小姐,左边包箱门上三个字“崆峒派”,右边包箱门上四个字“华南贾全”,中间包箱门上两个字“待定”。 每一个武林人士一到,礼仪小姐会做一个请的手势,玻璃门自动打开,放人进去,人一进去,门自动关上。 武林人士到达铁门口,一男一女两位服务人员,会向每个武林人士介绍,前面玻璃平台上的三个玻璃栈道包箱,今天这些包箱是作为选举箱用,各人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进哪道门,待会儿就在包箱里观看前方的表演。 董七郎到达铁门时,前方的三个包箱已经进去了不少人,最多的是右边包箱,武林人士加工作人员在两百人左右,最少的是左边包箱,只有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崆峒派的人。 中间包箱进去了一百多人,大部分是各门派武林人士。 进到包箱的武林人士或坐或站,高声喧哗,吵嚷不休。轮到董七郎,女服务人员先对他重复: “左边选崆峒派,中间待定,右边选华南,都明白吗?” “明白。” 男服务人员说:“可以了。” 打开门,放董七郎进去。他想好,暂时不确定选择,先走到中间待定区,视情况而定。 董七郎向正前方走去,即将走到半圆处,正前方那个礼仪小姐正看住他,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门外站的礼仪小姐,不禁愣了一下,这不是在吃饭时碰到的马苗苗吗? 她怎么又到这儿来了,速度还挺快的。马苗苗也不躲避董七郎的目光,双手向他不停挥舞摆动,嘴里不停急促叫道: “七郎,走右边,走右边。” 董七郎一听,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马苗苗不至于害自己,于是临时改变主意走向了右边玻璃门。 他刚走进玻璃门,在玻璃门即将关上一刹那,听见左边一声响,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马苗苗倒在了玻璃上。 他想冲出来看个究竟,可门已经关上了,而且,马上跑过去了两个彪形大汉,已经将马苗苗抬起,退到了刚进来的铁门旁边。 铁门旁边还有一道小门,门上有几个孔,这时,小门打开,两个壮汉将马苗苗抬了进去。 董七郎意识到,马苗苗是刚才给他打手势,说了句话,才遭遇了不测。他上前推了两下门,门在里面无法打开,他眼睛里喷着火,束手无策。 各位看官,待作者简单介绍马苗苗何以会死,近来发生了什么。 马苗苗自从被赵光带到华南武林总汇后,很多男人见她生得标致,都想打她的主意,这其中就有色鬼唐川儿。 唐川儿几次想要点她的便宜。有一次晚上趁她出外时,唐川儿强行拦住她的路,要带她走。 马苗苗不从,他非常生气,正要动手打马苗苗,正好赵光找唐川儿有事,没有在唐川儿的住处找到他,没想到在往回走的路上正好看见这一幕。 赵光将唐川儿臭骂了一顿,将马苗苗带回去,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兴趣,马苗苗在一个陌生地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对赵光稍稍熟悉一些,对赵光的防范也少一些,何况赵光有很大的权力,她也没有能力抗拒。 第二天晚上就被赵光强行占有了。大家见她成为了贾权手下八大金刚之首的女人,谁也不敢说什么,也没有再敢打她的坏主意,她过上暂时没人骚扰的日子。 但她知道赵光这伙人是做什么的,她的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董七郎。也一直在暗暗打听董七郎的下落。 前两天,她带领几个生活部的服务人员,到丰收街上采购,补办一些这次武林大会需要的,却还没办置齐和事先没考虑到的东西。 他们几个分两组来到市场上,马苗苗和两人一组,去购买纪念品,另外两人一组,去购买生活用品。 不久,她们组采购好东西回到约定的地点,一个分叉路口,却没有见另外一组的两人,她自言自语: “人呢?说好在这里集合,真是。” 其中一个女孩道: “再迟到,回去赵总又要发火了。” 另一个也说: “怕不止发火,坏了华南武林联盟的大事,那可不得了。” 这时她手下一个眼尖的女孩,看见丰收街口有一个女孩正在小吃店里吃早餐,对马苗苗说道: “马姐,那不是芳芳吗?” 马苗苗抿嘴笑笑,手向二人摆了摆,轻手轻脚走到吃早餐女孩的后边,右膝一提,顶在吃早餐女孩的屁股上,双手“啪”一声打在女孩的双肩,大吼一声: “米芳芳,又一个人出来偷东西吃!”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忽一下回过头来,正要发火,一看是个女孩,将怒火强压了下去。 马苗苗以为是她手下米芳芳,从侧面还是后面的背影看,实在是太像了,她自己一看认错了人,也异常尴尬,对一个陌生女孩做出如此不雅的一个动作,想想都笑人,就是别人不生气,自己都不好意思,顿时一张脸通红。 “你是谁?” 云真真回头看是一个女孩子,年龄和自己关不多,也不好发火,但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 马苗苗自己出了差错,心里很慌乱,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云真真看这个女孩也不是**湖、老油条,于是口气也变温和多了: “我叫云真真,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华南武林大会,你是华南武林联盟的人吗,你看,你的衣服上就有华南武林联盟的标志。” 云真真望着马苗苗胸前的一个标志说道。马苗苗低头一看胸前,原来自己穿的是一套平时的制服,上面赫然印住华南武林联盟的标志。她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是华南武林联盟的人。 “那我问你个人,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董七郎的年轻人。” 第一八0章 计划歹毒 马苗苗听了云真真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街口的两个女孩,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 云真真看她的动作,知道她的意思,有人在旁边不能说话。 云真真判断这个女孩一定认识董七郎,她猜想女孩心里肯定有事,现在逼她也没用,不如先试探一下她如何反应和回答,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你去寻个时间出来,我在这里等你,有很重要的事。” 马苗苗使劲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刚走到街口,另一组的两个女孩回来了。 马苗苗和两个伙伴对真正的米芳芳看了两眼,互相哑然失笑,这两人长得也太像了,从侧面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云真真怕马苗苗不回来,待五人走一段路后,便尾随在后面,看得五人进了华南武林总汇的一道小门,她在旁边找了一家咖啡店,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杯咖啡,慢慢品尝,观察着刚刚马苗苗五人进出的小门。 过了一小时,马苗苗从小门出来,向四周看了看,将门带上,快步朝先前和云真真分手的地方走去。 云真真看她走得甚急,白天不好施展功夫,又不宜跑步加速去超过她,只得按跟踪的方式尾随其身后,待要到街口时,她闪身到一间小商店门口,待马苗苗回头时,她从门口闪出,说道: “我在这里,我等一会儿,不见你到来,我在这里逛逛,没想到你就来了。走,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二人在旁边找了间咖啡店,要了两杯边咖啡,喝了一口,云真真直奔主题: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认识董七郎吗?” “认识。”马苗苗还是感觉浑身不自然,向四周看看,带着一种警惕轻声回答。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能不能跟我谈谈?”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师姐。” 云真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又没有确定男女关系,只是互相爱慕罢了,她顿了顿,说是师姐弟关系。 马苗苗听了她略带害羞的回答,作为一个女人,直觉告诉她,他们不只简单的师姐师弟的关系,她的脸瞬间通红,他们是很多年的姐弟关系,那她和董七郎算什么关系呢? 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她是带有目的的,是别人指使她这样做的,他们连朋友都不是,只有她对董七郎的单方面爱慕,就纯粹是一种单相思。 而马苗苗的表现,云真真也觉得她和董七郎不是一般关系,但又不好挑明,见马苗苗没有说话,云真真想了想,问道: “那,妹妹,到底董七郎在哪,他有没有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告诉我。” 马苗苗见她说话时的寻份焦急,更加确定面前这个女孩和董七郎的关系不同寻常,他虽然好久没见董七郎了,但知道董七郎会来参加武林大会,过两天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她从赵光嘴里得知,这次武林大会是贾全一手操办,目的就只有一个,想尽千方百计要当这个总盟主,主导思想一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果董七郎不按赵光一伙的思路走,那么将会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她为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不受伤害,自己能力有限,功夫有限,但七郎的这个师姐功夫肯定强,将这些情况告诉她,出现意外,或许能够救董七郎的命。 于是,马苗苗告诉云真真:后天白天,大会是如何安排,晚上大会如何安排。 特别是晚上,不选择贾全一方,将会被困在包箱里,最后还是不选贾全的这些武林人士,将会在包箱里,被炸毁的同时,包箱和人一起摔下去,不会被炸死也会被摔死。 云真真听到这里,身上冒出一身冷汗,瞪大眼睛问道: “那如果才能控制不让他炸呢?你快说!” “听赵光说,有两个遥控器,大家也管这两个遥控器叫生死按钮。中立的那个包箱生死就在他和贾全的手上。 表演舞台上还有一个看台,贾全带他的几个心腹,就在这个最高的看台上。赵光在表演舞台。如果这些人听话,同意支持推选他,贾全就会按下生按钮,这些人就能够顺利走出来; 如果这些人不听话,执意不推选他,或是推选别人,那么贾全将生按钮扔下来,表示不让这些人生,赵光一见生按钮扔下来了,就按下死按钮,中立这个包箱就生动爆炸并摔下去。 哦,另外,那个中立包箱四周还有剧毒,人一旦去碰包箱的玻璃墙,就会中毒死亡,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马苗苗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何才能控制赵光和贾全,不让他们按下生死按钮?这两个平台能上去吗?” 云真真急迫追问。 “表演这个舞台下面的包箱应该上不去,反对和中立的玻璃门锁着,根本上不去,我们作为服务人员,是通过去盘丝洞的路上,在中间有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岔道,我们叫二洞, 从二洞上去,就能够到表演舞台,但有严格的安检,不认识的非工作人员不可能进得去。 二洞中间又有一个岔道,分上去就到了贾全所在的看台,这个洞叫三洞,我们都没去过,只有贾全和他的几个心腹才可以上去,这几个人他都很熟悉,没有人能够混得进去。 贾全的看台离山顶好像只有二十多米,为了保证贾全的安全,山顶上贾全专门安排了十几个人守卫,好像有一条路通上去,但我们都没去过,也不知道这条路。” 马苗苗将她知道的和盘给云真真讲了,她向外边看了看,说道: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云姐姐,就只有靠你想想办法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要受罚。”说完,马苗苗匆匆站起,准备离开。 云真真突然拉住她,说道: “你们不是要走盘丝洞吗?到时你让和我长得像那个女孩一齐去,让她走最后,我有办法。” 马苗苗吓了一跳,听了她的话,点点头,然后下了楼。云真真想到那里有一个女孩和自己长得像,到时来个狸猫换太子,自己打进表演舞台,想法控制住赵光。 只要赵光不按下死亡按钮,这群武林人士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困难太大,能够找一两个帮手,这事的把握大一些。 她下得楼来,冥思苦想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第一八一章 好戏连台 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一个人在街道上晃悠,到了傍晚,她溜到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叫柳条小巷。 正在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背后有人咳嗽了两声,她很警惕,猛地回头,大吃一惊,这不是大师兄海中生吗? 她正要和大师兄打招呼,海中生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二人凭默契没说话,来到一家奶茶店,找了个清静座位,大师兄批评了云真真一顿,云真真知道自己错误,不说话。 她等大师兄批评完毕,才将她知道的情况给大师兄讲了。 二人合计,现在董七郎变没变,不知道,现在肯定要把他当作天山派弟子看待,他有危险,二人可不能坐视不管,如果到时他真的变成了一个恶人,海中生有这个义务替天山派清理门户。 现在就按云真真的办法行事,她扮成那个服务女生,在二洞舞台控制赵光,海中生一人找小路,到山顶想法控制贾全,要彻底粉碎贾全的阴谋。 二人能否力保大部分武林人士的安全,让他们脱离危险呢? 董七郎见了马苗苗的手势和听了她的话,走进右边一个包箱。他扫视包箱,这里群雄和中间包箱差不多,或坐或站,有大部分是华南武林联盟的人。 其他门派的并不多,只有几十人,主要是凤池山庄、峨嵋派、嵩山派和丐帮的人,看来大多数门派对华南武林联盟的做法是有意见的,或者说是反对的。 他站在边上,看盘丝洞口已经关闭,洞口右侧有一道小门,门上有一些小孔,里面人影幢幢,估计是观察和监视前方两个包箱,刚才马苗苗被杀,也应该就是这个包箱里的人干的。 董七郎往右手包箱看,里面群雄大部分在静观现场的变化,少数在骂骂咧咧,由于人声嘈杂,听不清楚在说啥,有的甚至在捶打厚厚的玻璃墙,可厚厚的玻璃墙纹丝不动。 最右边包箱里,是今天推选出来的竞选对象崆峒派的人,他们倒反而很安静,既没吵闹,也没捶打玻璃墙壁,除了崆峒派的掌门南宫希站立外,其余门下弟子都坐在玻璃地上,安安静静观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好像外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其余两个包箱的门是关闭的,但董七郎发现,他们所在的包箱没有关门,有的服务人员在进出。可能是这个包箱的人都是支持贾全的,所以不用关闭吧。 董七郎正往四周看,突听前方传来“咣啷啷”的声响,他急忙回头一看,刚才铁门上方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现在一个大型玻璃舞台展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舞台长有十多米,宽有头十米,三四米高,三面围栏,是从石壁里伸出来的,开始只有两颗灯亮,过了一会儿,整个舞台一片灯火辉煌,灿若白昼。 底部不再是透明的玻璃,脚下玻璃已经铺上了红色地毯,舞台上面先出来两个光头,这两个光头大家都认识,左前边一个是赵光,贾全手下八在金刚之首,是他的得力干将; 右前边一个,是在白天将田冬右肩撕下一大块的红衣番僧,此人正是巴旦。 二人如两尊门神背着手立在舞台上,偶尔转动圆澄澄的脑袋。随后舞台左后方出现一个穿制服美女,右后方也出现一个穿制服的美女。 这时包箱里音响传出声音,“武林大会文艺表演现在开始,有请主持人娟娟小姐”。 董七郎才发现,在包箱四块玻璃上沿,有一根胶条状的东西,原来还有一个音响装置,里面能清晰听到舞台上的一切声响。 从平台后方走出来一个穿鲜艳衣服的主持人,大家一看,这个主持人就是白天的那个,只不过服装换了而已。 她手持话筒,款款走到前面,柔柔说道: “各位来宾,各位武林朋友,今天文艺表演,是选举武林总联盟盟主大会的一个延续,在中间待定包箱里的各路英雄。 如果你们在观看过程中,觉得要支持华南联盟盟主,请双手抱头,走到门边,我们会有工作人员给你开门,接你出来;如果没有想好,那请安静看表演。 但是我希望,大家要在晚会结束前想好,支持华南联盟盟主,对大家有很多好处,对华夏武林也有好处。 今天晚上华南武林总汇无限公司董事长、华南武林联盟盟主、华南商会会长贾全先生,也到了我们晚会的现场,他在哪里呢?他就在我们的头上,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随着主持人娟娟的玉手一指,大家抬头一看,在表演舞台上方二十米左右,又是哗啦啦一阵响,一个自动收缩平台伸出来了,也是一个玻璃平台,长约五米,宽约三米,三面围栏。 上面有彩灯数颗。高大威武的贾全慢慢走出来,站到离护栏五十公分处,伸出右手,向下面的所有人挥手示意,在第三个包箱里顿时掌声一片。 待几秒钟后,红发红须、白发白须的阳虚、阴虚立在了他的旁边,掌声过后,后面走出两位穿制服的妙龄女郎,共同端一把金丝檀木椅,放到了贾全身后,贾全落座,两位妙龄女郎退了下去。 主持人见贾全坐好,微笑着继续宣布: “下面有请当红歌星郑好,为大家带来一首《花好月圆》,掌声有请。” 郑好婉转柔和的歌声,将这首《花好月圆》演绎得恰到好处。陆续表演了八九个节目,每隔两个节目,主持人娟娟就要提醒一次,让大家支持贾全,可中间包箱里的人,没有一人双手抱头,走到门边,没有一个表示要支持贾全。 主持人娟娟性格挺好,总是笑盈盈的,她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向大家展现一个非常精彩的节目,由中华太极总教练、太极神功第一人崔流皮先生,给大家表演太极神功,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 在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舞台上走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中等个子,体态较胖,肥头大耳,穿一身灰色长衫,脚登一双白边尖口布鞋。他走到舞台中间,双手胸前一抱,给大家打了招呼。 主持人娟娟走到中间,对大家说道: “接下来,崔流皮大师将给大家表演一人对十人的拔河比赛,我们看这位大师如何一人战胜十人。” 第一八二章 死亡威胁 舞台上上来十个壮小伙,站在左边,崔大师站在右边,一个服务人员送上来一根拔河绳,十个小伙握好绳子,崔大师用双掌夹住绳子一端。 娟娟主持人喊声“开始”,只见十个小伙子卯足了劲,开始占一点上风,但两秒后,只见崔大师双手合什,十个小伙竟然被崔大师一个人一点点拉动。 最后,崔大师猛一用力,十个小伙控制不住双脚,被崔大师一下拉了过来,十个小伙摔在地上。董七郎所在的包箱掌声如潮。地上的小伙退下去。 主持人说道: “刚才我们的崔流大皮大师小试牛刀,接下来的功夫表演更加精彩,请大家欣赏壮汉推山。” 又上来十个小伙,崔大师先蹲了一下马步,运了运气,然后侧身站立,然后对主持人说道:“可以了。” 一个小伙跑上来用力推崔大师,大师纹丝不动,第二个跑上来,大师纹丝不动,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总共上来了十个,拼命推崔大师一个人,大师如泰山岿然不动,气定神闲立着。 突然大师肩膀一抖,十个壮汉一个个被震飞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在掌声中,十个壮汉爬起来,灰溜溜跑下台去。 “最最精彩的功夫来了,大家见过一指禅吗?只在电视电影或听别人说过吧。下面我们的崔流皮大师,将给大家带来货真价实的一指禅真功,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娟娟小姐煽动性的语言,再次提起了大家的兴趣。 有两个服务人员拿上来了五块砖头,其中一位还带来了一把羊角锤,他随意拿起一块砖头,用羊角锤用力敲打,确实听见“当当当”的声音。 这种声音,只有真正的砖头被敲击才能发出,大家也相信这几块砖头是真的,是经过烈火焚烧过的火砖,硬度自不必说。 崔大师让一个小伙随便捡一块砖头,递过来。大师还是蹲下马步,运气三周,然后大喝一声,左手拿砖头,右手食指从砖头的一端开始,向里面钻动。 几秒钟后,只见砖头出现了一个小洞,大家看到了这个手指粗的小洞,大师又运功,右手食指继续钻动,这时只见砖头粉末飞扬,不一会儿被钻穿了一个洞,大家掌声更加热烈。 这时,中间包箱里有人大叫: “妈的,这些全是骗人的把戏,老子不玩了,让我出去。” 此人跑到门边,“咚咚咚”用力打门,不知什么原因,刚打几下门,这人就瘫倒在地。听见里边有人在叫: “这是中毒的症状,大家不要去接触他,都不要动。” “我的头有点发昏。” “我的头也有点发昏。” “我的也是。” 群豪中不停有人在叫。 这时从群豪中,走出一个长得秀秀气气穿青衣、戴青帽的中年人,他走到因打门而死的男子旁边,先看了看,然后确定地说: “是中毒,大家不要慌,我有办法。我这里有一点解药,但由于没有水,这种解药的功效不能完全发挥。 如果谁的内功深厚些,用内力发热来促使药性出来,让它充分发挥功效,则大家都没问题的。” “我试试吧。”说话的是金不换。 “我这里也有几颗这种毒的解药,看看试试要得不?” 这时祁一言也从衣兜里,拿出几颗药丸,递给了先前秀秀气气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是谁呢?她就是沈飞扬的母亲,四川唐门的唐飞儿。 她来到华南后,到处打听寻找唐川儿的行踪,后来打听到,唐川儿行踪没有固定,有时在外地,有时在华南武林总汇。 这段时间就在华南武林总汇,因为这里的事情多且忙,贾全让他过来帮着做事,但几天来没有发现唐川儿的踪迹。 马苗苗倒地时,唐飞儿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唐川儿又用毒针,射杀了马苗苗,根据方位判断,唐川儿应该是从铁门旁边小门里,毒针从小孔处发射出来,将马苗苗射杀的。 只是苦于当时她被关在了包箱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唐门败类干坏事,没办法出手制止。 唐飞儿接过祁一言递过来的解药,先看了看,又嗅了嗅,然后和她的几颗放一起,用一张手巾包好,让大家往四周散开,中间挪出一小块空地。 金不换走上前,她将布包递到金不换手中。金不换双掌相合,将布包握在手心,慢慢运气,几秒钟后,一丝丝白气从他的手心缓缓飘出,包箱里的群英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顿感呼吸通畅,耳聪目明,精神好多了。 群雄望望头上三米多高的网,有的在叫: “我们挥剑将网斩断,全部出去。” “谁宝剑锋利?谁来。” “我看还要一个轻功好的才行。” 说的人倒不少,但出手的没有一个,大家都怕一出手,就像刚才打门的人一样,立时死于非命。 “我看这样是不行的,大家没见刚才打门这个人吗?这网说不定既有毒,又有电,宝剑是金属,这是导电的,谁上去一砍电网,他自己会触电身亡。 这电网砍断下来,我们大家都会被电死,如果里头有毒药,电和毒一起攻击我们,就谁也脱不了身,大家电好再想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化不少在其中憋了很长时间,最受不了的,他就是其中一个,现在他终于说说看法了。 “你倒想啊,你说能有什么好办法。”谭不拢也不甘寂寞,回了他一句。 “我们暂时不要去打门,也不要去砍头上的网,我估计门和网都有机关,我们去是白白送死,大家稍安勿躁,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打开这道门,门打开,大家就解放了。 你们别动,有我和这位先生,至少大家暂时不怕中毒。” 刚拿出解药的唐飞儿毕竟是当过掌门的,她的分析,大家一听,确实如此,硬拼,等于送死,暂时不动,静观其变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刚才吵闹不休的场面又安静了许多。 主持人看见了中间包厢发生的一幕,她始终保持微笑,在最高平台看表演的贾全也看见了,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也没有做什么表示。主持人继续说道: “崔流皮大师的表演怎么样?刚才的拔河、壮汉推山、一指禅无不显示了崔大师无比深厚的功力,有没有想试试的? 有的话,我们的崔大师会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武功的最高境界——没有做不到,只有不敢想。 还有我强调最重要一点,这一点对大家太重要了,你们该作出正确的选择了,我们的大师表演完毕,你们还固执,没有作出选择,后果是严重的,那个包厢可能就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要作出正确选择的,请双手抱头,走到门边。我们工作人员,会替你们打开玻璃门。” 面对**裸的要求和死亡威胁,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谁首先屈服,抱头走到门边。有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恐惧。 说不定,只要有一人抱头走出去,就会出现一个个跟着走出去。大家在观望、犹豫、徘徊。这时,从包厢角落里一个年轻人双脚打颤,身体如筛糠,他突然抹一把眼泪,哭着说道: “师傅,我……受不了了,对不住了,师傅。” 说完,一步步向门边走去。 第一八三章 领教高招 离玻璃门还有五尺时,突然后方一声暴喝: “妈的,软骨头,我昆仑派没有你这号人。” 一个五旬男性双掌一挥,年轻人腰一屈,身体颤动几下,扑一声倒地而死。年轻人从说话到被毙于掌下,前后不过五六秒钟。 大家回头一看,这出掌之人正是昆仑派大师王不留行,被掌毙的是他的徒弟莫春。 大家没有任何表情,哪派出了这样的软骨头,真的是很无脸的一件事。暂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动作,包厢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而在右边包厢,却是另外一种景象,大家有说有笑,对刚才旁边包厢的一幕,大家当作没有这回事,个别人还认为自己走对的门,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在那里暗暗得意。 “有没有要向崔大师请教的?没有我们的表演……” “有,让我来领教崔大师的神功。” 这时,在第三个包厢,对贾全支持者的包厢里快速走出一人,这人就是董七郎。 他刚才看了这个崔大师的表演,一看就知,这又是一套骗人的把戏,他对这样的把戏深恶痛绝,特别是作为华南武林盟主,用这种欺骗的方式来让大家推选他,实在有些自欺欺人。 董七郎本想再等等,他无法看下去了,走了出来。其实,这个环节是事先预设好的,要来唱配角的不是董七郎,在包厢里另有人选,是事先安排好的,没想到让董七郎抢了先。 站在最顶上的贾全,脸气得铁青,不过,针对这种突然状况,他还有应对方案。 董七郎走到舞台下,双脚一纵,人已蹿上了平台。 这时主持人娟娟先是一惊,然后镇定下来,依然微笑说道: “终于有人愿意上来和我们的崔大师讨教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人称打假的董七郎先生。 不过要和我们的崔大师讨教,要先过一关,先过我们华南武林联盟首席护法巴旦大师这一关。” 赵光手一招,崔大师退到了一边,巴旦走到了台中央,双手一拱,算是打了招呼。董七郎心中一凛,巴旦,这不是江湖杀手组织排第二的天涯判的人吗? 这个杀手组织创立者是桑巴布,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近来出现的两个极其厉害的杀手,一个叫杜依楼,另一个叫巴旦。 该组织的杀手锏是天涯绝情刀。巴旦何时成了华南武林联盟的人了,看来华南联盟真是神通广大,什么人都在招用。问道: “是比比拳脚还是兵器?” 巴旦没说话,自己先将身上的红色斗篷脱了下来,单手抓住,才晃晃光头说道: “我就用这个,随你便。” 巴旦说完,也不等董七郎准备与否,右手一挥,已向董七郎攻来。 他这件斗篷,制做材料是产于西藏的一种特殊的冷麻,能屈能伸,屈时柔软如水,可当一般丝带用,刚时坚逾钢铁。 带着风声,巴旦的红色斗篷像一根铁棒戳到了董七郎面前,董七郎不敢硬接,赶紧向左横移三尺,铁棒不见回收,横向又扫了过来,眼看扫到董七郎腰眼。 逼得董七郎来一招旱地拔葱,向上跳起三尺,才勉强避开这猛力一击,再往左,就到了平台护栏。 这时巴旦的斗篷铁棒再次扫了过来,董七郎已经没有退路,赶紧使一招铁板桥,斗篷铁棒从他的胸部平扫过去。 只听“咣当一声”,如此厚实的钢化玻璃护栏,被打坏一大块,掉落下去,砸到下边,碎成一些颗粒,折射发光,这些小颗粒又变成了一些小星星。 董七郎趁巴旦回收斗篷一刹那,右手已众背后抽出宝剑,现在手中有了武器,他心中没有先前那样怵了。 这回,巴旦没再将斗篷使成一束,而是将斗篷打开,变成东北二人转学员手中的手绢,只不过是放大几十倍的厚型的。 只见巴旦捏着斗篷的一个角,将斗篷甩得呼呼作响,时而像一张网,时而像一把伞,时而像一堵墙,时而像一把菜刀,罩、堵、切、扫、刺这几个刀、剑、棒才能做的动作,软软的斗篷在巴旦的手里,全都能做到。 董七郎像一条小鱼,在巴旦的斗篷里,被追来赶去,找不到逃生的方向,幸亏董七郎的轻功一流,暂时还不至于有大危险。就这样被动挨打不行,必须要强力反击才行。 董七郎觅得一个时机,等巴旦手中的斗篷向他罩下来的时候,故意不躲避,他要用手中的这把游鱼剑,试试这件斗篷的威力,眼见斗篷罩到头顶。 董七郎手中游鱼剑猛地向上一剑,只听“啵”一声,宝剑打闪,斗篷被刺了一个白色印子,但丝毫不见损伤,不过,巴旦不知这把剑是何种材料,怕他的斗篷被刺穿,也不敢大意,赶紧收了回去。 当他发现斗篷完好无损时,马上一阵狂笑,再次挥舞着攻了上来。董七郎见宝剑对这件斗篷没有损伤,心中也是有点发怵,知道遇上了宝物。 一个长了信心,一个丧失了信心,情况马上又倒向一边,董七郎又成了被动挨打的对象,另一方越战越得意,恨不得一招就将对手打死。 董七郎又成了狂风中的一片树叶,随风飘忽,想着地却身不由己,只能随风的便。还好他利用自己的灵活,虽然险象环生,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下面的人,除了一开始中间和左边两个包厢里的人,兴奋呐喊为他助威,后来见董七郎总是处于不利地位,大家都没有精神了。 又过了几招,董七郎定了定神,我用基础天山剑法来对付不行,为什么不用更凛厉的游龙剑法或追风剑法呢? 为了早一点结束战斗,干脆用须弥剑法,虽然用此剑法耗费内力,但效果好。 打定主意,巴旦的斗篷又飞了过来,董七郎这次还是不躲不避,巴旦以为他已经力怯,没有招架之力,狂笑着将斗篷往下一压,董七郎这次在宝剑上施展了少阳玄功——龙象功,这把游鱼剑本身就是把极其锋利的宝剑,现在上面灌注了纯真纯阳的内力,更是无坚不摧。 董七郎将游鱼剑向上一刺,这回也是听到“啵”一声,但结果和前一次大不相同,巴旦的斗篷中心被刺了一个不大的洞。 其实巴旦的斗篷有如此厉害,也是因为他使上了一种西域极其怪异的内功心法,这一剑不仅刺穿了他的斗篷,也等于破了他的内功心法。 他无心恋战,虚晃两招,对着上方的贾全叽哩咕噜说了几句,然后连着两个跳跃,只见两个起伏,一个胖大的身躯就消失在玻璃栈道下方,大家见他这一手怪异的轻身功夫,也是惊骇不已。 董七郎没有追赶,他还要惩处刚刚大言不惭,冒充武林高手的崔流皮大师。 这时,躲在一旁的崔大师,没有了刚才的神气,吓得浑身发抖,董七郎大吼一声: “过来!让我领教你的高招。”顺手将宝剑插入剑鞘。 第一八四章 要掉脑袋 刚才还是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大师,现在目露怯意,六神无主,他竟然不知道要上还是不上。 也没说话,他将头转向赵光,似乎在征询赵光的意见,赵光头没动,眼皮没眨,视而不见。崔大师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请出招!”董七郎喝道。 崔大师没有说话,冲上来对着董七郎胸膛就是一拳,董七郎看他的动作,出拳没有任何章法,漂浮无力,速度又慢,也没有明确的攻击点,知道是个赝品。 他也不避,轻轻来个顺手牵羊,崔大师就是一个狗啃屎,下面包厢里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崔大师爬起来,又向董七郎冲过来,董七郎不想浪费时间,没等他完全站起,腾地一脚,将他踢摔飞,摔倒在赵光的旁边。 赵光见崔大师像只狗一样趴在脚底下,伸出右手,抓住大师的后背衣服,提他起来,顺势飞起一脚,将崔大师踢飞。 崔大师的身体超过玻璃护栏,“啪”一声摔在下一层玻璃地板上,没听哼一声,就四脚长伸,眼见没有活命了。 就在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出现短暂安静的时候,突然,最上面的看台,有人鼻子里重重“哼”一声,一件很小的东西掉在了表演舞台,并正好掉在赵光的脚下。 那是因为这个物件有反光,否则大家也看不见。同时听见最上面的看台,有人“呀!”一声大喝,然后上面“乒乒乓乓”打起来了。 大家的目光马上投到了上面看台,这时表演舞台也开始了打斗。上下同时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们先说最上面的看台打斗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样的。在两天前,云真真和大师兄海中生相遇,云真真将她听到的情况给大师兄作了汇报。 二人当即决定,由海中生到最高的山顶埋伏,随时控制贾全;表演舞台这边,由云真真负责控制赵光。 因为贾全的手上掌握着生的按钮,赵光的手上掌握着一个死的按钮,贾全一扔生的按钮,赵光就会按死的按钮。 五月初四晚,在文艺晚会表演之前,海中生提前来到通往山顶的小路。 那是一条平常无人走的小路,后来这座山被贾全占有后,更没有走动了。 今天晚上对贾全太重要了,所以每个细节,他都考虑得非常细致,在小路上布置了好几个人把守,就是防止有人偷袭,对他不利。 此事就由他的手下八大金刚中的长手钱明、神偷孙磊、飞脚李虎具体负责。三人带领六个喽啰,共九个人守住三个主要路口。最下面一个路口是飞脚李虎带领两人防守。 海中生来到第一个路口,见三人全神集中地盯着来路,他从旁边绕到侧面,朝三人的背后扔了一小块石头,三人同时向后转身,看什么东西响动。 海中生手中早扣了三枚天山神芒,他来个快刀斩乱麻,趁三人回头之际,一扬手,三枚天山神芒同时发出,三人颈部同时被击中,一声没哼,倒在地上。 海中生跑过去,取下天山神芒,在尸体上擦干净,将三人尸体拖到深草丛中,继续上坡。 他来到第二个关口,居然只有两个人看守。他如法炮制,将两个喽啰射杀,取下天山神芒,也将尸体拖到路边草丛中。 他来到山顶,这里光线虽然不强,但有一颗电灯,上面的情况完全能够看得清楚。这里的人最多,有四人。 原来中间路口也是三人,小头目孙磊想到山顶去看热闹,就只留了两个手下看守,他也跑到山顶来了故变成了四人。 这四人分成了两组,长手钱明在左边,手下两人在右边,而上去看热闹的孙磊一会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不是说笑,就是点烟,不停走动。 这让海中生有点犯难,这四人有点分散,要一次性解决四人的性命,不太现实,如果先解决其中二人,其余肯定会发觉,势必会打草惊蛇。 他正在思谋如何下手为好。机会来了,钱明对三人说道: “表演马上开始了,孙磊,你不下去值守,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两人也给我看好了,不要只顾看表演、看美女去了。” 孙磊笑道: “下面还有一道关口,我是第二道,从来就没有上来过,我就不相信今晚会有人上来,出了事我负责。” 右边的两个喽啰说道: “是,老大。”这二人各人点了一支烟,真的没有走到边上去观看,就在原地转身,紧盯着上山路口。 海中生吓了一跳,他以为被二人瞧见了,二人吹着牛,倒没有其他动作。 “表演开始了,主持人漂亮不漂亮?你认识吧?” 钱明问孙磊。 “大名鼎鼎的娟娟,谁不认识。我知道你认识,钱哥,听说和你有特殊关系,真的还是假的?” “去你的。” 钱明说完,推了孙磊一掌,两人发出一阵会心的淫笑。 海中生怕山顶上的人听到了点响声,轻轻下到小路口以下,暗伏在路边。 已经表演了三四个节目,海中生怕夜长梦多,正想冒险下手,先除掉右边两人,再除掉左边两个头目。 这时,孙磊意识到长时间呆在山顶上,真出事,那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他给每人点了一支烟,说道: “我先下去了。钱哥,饱汉不知饿汉饥,漂亮的演员,给我记好她的长相,到时我好打听。烟有你抽就行了。” “快滚。” 钱明笑骂道。 孙磊走下路口,走到了他的旁边,海中生突然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口鼻,右手脖子上一掌,只听他一声闷哼,立时被击毙。 海中生没让他倒下,双手扶住他,将他的尸体移到路边草丛里,上面的三人,无一人察觉。 他又摸到路口。这时,钱明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个说道: “我去撒泡尿,你去不去?不去,你去看看节目。” 另一人没说话,将头转了过去。 撒尿的哼着小调走到了他的前面,正解开裤子拉链,海中生突然从林中站起,一步冲上去。 此人一见出现个人,被吓个半死,口中“啊”一声,海中生迅速左手一拉,右手一掌,将此人毙于掌下。 顺手将尸体推下林中。刚才回头看节目的小喽啰,听见有声响,回头问道: “什么情况?撒尿也会摔跟斗。” 见没人过来,海中生故意又弄出点声响。这时钱明说话了: “他妈的,就想看表演。还不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小喽啰嘴里骂骂咧咧又走过来了。 “哎,人呢?怎么不见了?”不等他说完,海中生又将他击毙,推下林中。 第一八五章 师兄出手 这一次声音比较大,引起了钱明的注意,他觉得不对劲,先朝出事的地方看了几眼,然后很警惕地走了过来。 海中生防止他走一会儿又折身回去,或者高声呼喊报警,看他刚走到路途中间时,右手一扬,一枚天山神芒射出,正中钱明的眉心,他扑地倒了。 海中生将钱明的尸体也拖到林中,然后坐在林边密切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当贾全见下面的表演被董七郎搅乱,崔大师被赵光踢下去的时候,心中异常生气,他将“生”的控制器,从衣服包里掏出来,正要扔给赵光。 海中生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一颗小石子,用力朝他的手背掷去,正好击中他的手背上,没想到刚好帮了贾全的忙,这枚控制器掉下去,正好掉在赵光的脚下,省得贾全喊叫发令。 海中生防止出现意外,艺高人胆大,大吼一声,从山顶几个起伏,抓住伸出的石头、树枝,就荡落到贾全的面前。贾全手背负痛,在瘦猴周发的掩护下,急往后撤。 海中生正要猛追过去,一左一右出现两人,一人红须红发乃是漠北双蛇之金环阳虚,一人白须白发乃是银环阴虚。 二人截住海中生,三人展开大战。阳虚使出他的成名绝技血竭掌,阴虚使出他的成名绝技摧心掌,海中生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天山游龙掌。 一方至阳,一边至阴,正好阴阳相克,虽然海中生只一人,却丝毫不落下风。战得五六回合,海中生怕下面的师妹云真真无法控制局面,吃亏,也不想让贾全走脱,马上使出天山派绝技须弥掌法。 此掌一使出,阳虚、阴虚二人就感到掌心发不出力,要么就是感到有一块磁铁吸住了手臂,要么就是感到掌力发到一半就无影无踪,二人大骇,中掌会让人血液枯干的血竭掌不抵事,中掌让人五脏六腑震碎的摧心掌也不管用了。 二人一交换眼神,三十六计,走为上,二人频频强攻几招,跳出打斗圈子,阳虚往左山,阴虚往右山。 海中生一人无法兼顾,只得让二人逃脱,回头再看,贾全也不见了踪影,追到贾全刚刚消失的洞口,只有石壁,却没有石门,显然贾全是通过暗道逃走了。 他搜索半晌,只得作罢。 再说舞台处,赵光见楼上有意外声响,“生”的控制器又掉了下来,知道上面出事,他来不及弯腰去捡地上的控制器,伸出右脚踩住掉下来的控制器,回头大喊一声: “吴财、郑致,给我上,拦住他,其余人,撤!” 两个壮汉从里面冲出,双双向董七郎扑来。主持人娟娟和其他女服务人员,早已吓得乱作一团,没等赵光发令,已经往来的洞口逃去。 赵光说完,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死”的控制器,正要摁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站在他身后四米远的一个穿制服的女服务员,右手一扬,一枚暗器无声无息飞过去,正打在他的内关穴,赵光右手一麻,“死”的控制器也掉到了地上。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身后的女服务人员不是别人,正是偷梁换柱的云真真。 赵光正想提脚将两个控制器一齐踩碎,云真真一声娇叱,双掌一错,使出追风掌,向赵光的后背拍出两掌。 赵光虽说长期沉迷于酒色,但毕竟是有武学底子,一听背后微风飒然,知道有人来袭,只得放弃踩坏两个控制器,先保命再说。 赵光回头和云真真拼杀在一起。开始时,董七郎并不知道云真真在现场,云真真可看见了董七郎的一举一动,从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信任,云真真还是相信七郎不会变坏。 云真真一对一,董七郎一对二。从实力上说,二人都不是问题,但云真真手里没有兵器,而赵光是困兽犹斗,所以她要吃力一些。 反观董七郎,虽说是一敌二,但吴财、郑致哪是他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二人虽拼死抵抗,但无奈功夫有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只得步步退却。 赵光躲开云真真双掌一击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剑,挥舞着朝云真真杀来,云真真开始还占了上风,见敌人手里有武器,赤手空拳不能硬碰,还得先躲闪,再伺机进攻,所以落了下风。 赵光又是反手一剑挥来,挥向云真真的颈部,云真真风势不妙,低头一躲,短剑将她头上的帽子削掉,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散落滑下来。 赵光见是个女人,进攻更凶猛,狞笑着疯狂向云真真进攻。这时,在旁打斗的董七郎才发现是个女子在和赵光对打,再一看,是自己的师姐,他急忙喊道: “师姐,让我来对付他,这二人交给你了。” 云真真跑过来,赵光追过来。董七郎已经从背上拔出宝剑,拦住了赵光的去路。 吴财和郑致想逃,云真真追上去,双掌齐发,二人中掌,向前扑倒在地,见不能逃脱,反身又搏命式的向云真真进攻。 这样一来,双方的情况发生了大逆转,赵光哪是董七郎的对手,吴财和郑致又怎敢跟云真真匹敌。 这时,下面观看的群雄也是一片大乱,最左边包厢的崆峒派人员,还是无动于衷,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中间包厢群雄纷纷大叫,杀死这群骗子、强盗; 右边包厢里的群雄分成了两派,本身是华南武林人员的悄悄走了出来,想溜,另外受贿的门派见风使舵,看见华南武林联盟出在连盟主都不见了,大家心中明白,先前的依靠大势已去。 他们没出来,也没想溜,有的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有的又偏向了另一方,在里面装腔作势、大呼小叫。 云真真和二人又交战了几合,二人被击中几掌,还因为云真真没痛下杀手,否则二人早已没命,只是吃了几个跟斗。 云真真抓住机会,点了二人几处大穴,二人无法动弹,如僵尸般立在原地。 赵光此时已无还手之力,董七郎不想杀他,寻个破绽,宝剑一拍,将赵光手中短剑打掉,赵光想逃,正好和从出洞口回来的云真真相遇,云真真一个飞腿,将赵光踹倒在地,顺手也点了他的穴道。 董七郎赶来,将赵光拖到前面,用宝剑指着赵光的胸口说道: “快把下面包厢的门打开,把人放出来。” 第一八六章 主犯逃走 赵光瘫坐在地上,眼睛望着地面,没有说话。 “再不说,可别怪我动粗了。”董七郎宝剑向前移了三寸。 “师弟,我点了他的哑穴。” 这时,云真真从原来赵光站立的地方,捡回了两个控制器,一个红色,一个绿色。 她拿在手中,听师弟在逼赵光说话,才想起赵光已经被点了哑穴。 董七郎用宝剑在赵光的后背拍了两下,将赵光的哑穴解开,继续逼问。赵光还是一言不发。 董七郎看赵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冷一笑,说道: “不说,是吧,让你想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我给你尝尝。” 赵光一听到分筋错骨几个字,马上变色说道: “我说,我说。” “要说就快说!” “钥匙,不,控制器就在她的手里,按一下就行。”赵光用嘴朝云真真一努。 云真真将右手摊开,里面两个,但不知道用哪一个。 “这两个如何用?” “绿色一个管生,红色一个管死,你按绿色那个,他们就出来了。按红色那个会爆炸。” 赵光不假思索说出了使用方法。 这时海中生也到了舞台上,他对董七郎说道: “师弟,防止有诈。” 董七郎见到大师兄,非常高兴,赶紧叫声: “师兄,你也来了?” “一旦他说的有假,那群雄不是遭殃。” 海中生对赵光的话有疑虑。他回头对赵光说道: “刚才你说的是真是假?如你说假,我叫你碎尸万段。” “大侠,千真万确,我不敢说谎。说了谎,我碎尸万段。” “我倒觉得应该是对的。“董七郎说道。他将宝剑架在赵光的脖子上,对云真真说道: “师姐,你将话筒拿过来,先给大家讲清楚,让大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按开关,将大家解救出来。如果有问题,我一剑斩下他的狗头。” “是,师弟。” 云真真从地上捡起话筒,对大家说道: “大家不要惊慌,贾全已经逃走,现在我们就解救大家,我手里有两个控制器,一个管生,一个管死。 刚才我们审问了贾全的大管家赵光,他承认,绿色这个管生,一按,你们的门就打开,按我手中红色这个控制器,你们的包厢就会爆炸。现在我按生这个控制器。” 云真真拇指一按,中间群雄包厢的玻璃门果然自动开启。大家冲出来,有人发现左边包厢没打开,过去几个武林好汉,一起运功,合力将大门砸坏,里面的崆峒派人也出来了。 在赵光被控制前,铁门旁边的小门里也有几个人,是由笑面虎王富和贾全请来的唐川儿负责,一旦有人不守规矩,他们就会惩处,比如马苗苗,就是唐川儿从门孔里发射毒针,将其毒杀的。 当看到赵光被控制后,有人想逃,二人开始时也处死了几个,后来见无法控制,连自己性命也保不住,他们思考如何逃走。 唐川儿为了自己能顺利逃走,两人在同时逃走时,他又将王富射杀,一个人趁乱从进洞逃走了。 大乱之中,化不少跑到舞台上来,他对大家说道: “现在我们都出来了,不知这个红色控制器是真是假,我们试试。” 群雄也都赞同。 他从云真真手中接过控制器,一按,只听“轰轰”几声巨响,刚才群雄被困的包厢爆炸,玻璃和其他材料被震散,四处纷飞,如地震般,地动山摇。 几十米开外的人都站立不住,大家纷纷往洞内躲避。群雄一见贾全心肠如此歹毒,不知谁大喊一声:“给我杀!”大家往上下两个洞里追杀。 没来得及逃跑的,腿脚慢的,都为自己的助纣为虐买了单,做了刀下鬼。在混乱中,有人趁没有人注意,顺手解开了赵光的穴道。 赵光趁乱逃走了。贾全苦心经营的华南武林瞬间崩塌,他的手下八大金刚也被一锅端掉。群雄清点逃犯,逃脱的主要人物有贾全、赵光、唐川儿、漠北双蛇、巴旦、周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奇怪,其他人不说,这个赵光,明明是被点了穴道的,怎么会逃走呢。疑问暗藏在心里,谁也没说话。 主犯逃走,接下来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武林群雄往上下两个洞里追杀。助纣为虐的做了刀下鬼。 贾全苦心经营的华南武林瞬间崩塌。群雄清点逃跑人员,主要有贾全、赵光、唐川儿、漠北双蛇、巴旦、周发。 大家回到表演舞台,吵吵嚷嚷,群龙无首。这时峨嵋派的掌门白云叟站在中间说道: “既然华南武林联盟盟主贾全逃跑了,但他提议推选武林总联盟盟主的事,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还是要继续把这个事搞完善,老朽推选一人担任这个职务,不知可否?” “心中有候选人就说出来,我们大家来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老先生快讲。” 泰山五不之一的化不少接过话茬说道。 “我看刚刚在台上打败番僧巴旦的董大侠,最恰当。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行。” “就是他。” “我看要得。” “我们只听他的。” “要得。” 白云叟见周围很多武林人士纷纷赞成,他才发现董七郎没在旁边。 “他在哪里?我们请他出来。” “在这里。董大侠,你还是站到中间去,让大家看看你,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了。” 董七郎此时站在先前赵光站的位置,正和师兄海中生和师姐云真真轻声商量,下一步如何办,这时旁边一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大伙说道。 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董七郎站的地方,人们也仿佛迎接大名星一样,在舞台中间到董七郎之间,自动闪开一条通道,希望他走到舞台中央。 董七郎还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害得他有点窘。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当什么联盟盟主,这联盟盟主是干什么的,他也不知道,何况还有师兄师姐在这里,他想就是当武林联盟盟主,也轮不到他。 其实,今晚没有他的大师兄,在山顶控制贾全,并打败贾全请来的帮手漠北双蛇,也没有如今的结果。他见众人全都看住自己,赶紧说道: “我无德无能,不敢担任如此重大的职务。何况今晚没有我的师兄师姐,还有大家的拼命,也没有今晚的胜利。再者,我也不符合武林联盟盟主推选要求,实难从命。” “刚刚这个武林盟主的规则是贾全制定的,我看董大侠也只有德高望重这一条不符合,其余都符合,现在贾全已经不是大会主持人了,他制定的当然不算数,这一条取消,我看就是董大侠了。” 点苍派的龙子衣高声说道。 旁边人又是纷纷说“行”“就是这样”。 第一八七章 天降大任 董七郎见大家还是没有松口,有点着急: “还有这么多的前辈、武林高手,比如白掌门、南掌门、我的师兄海中生等,这个盟主反正我不敢当。” “董大侠很谦虚,当没有一个人来领导大家,我们这帮人说起来个个都是高手,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这样吧,董大侠暂时带领大家,等我们把贾全找出来,让他负罪认罚,我们重新组织大家,推选一个合适人选,行不行?” 许久没说话的金不换出了一个折衷的主意。 “行,这样最好,又不难为董大侠,现在的重要事情又能完成,还有一个过渡期,我看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定了。” 化不少见大师兄说话,显得有点兴奋,马上表态。 “我看行。”白云叟在旁边点点头,扫视群雄一遍,又看看董七郎,“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思想,今后我们就必须听他的安排,一切行动听指挥。董大侠,你就暂时负责带领大家,把当下要紧的事情先安排。”白云叟把目光很郑重地投向董七郎。 董七郎望望师兄和师姐,师兄海中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师姐云真真很自豪地微笑着看住他。 董七郎将眼光移到大家身上,郑重说道: “那我就暂时安排一下,有说得不对的,不完善的,请大家指出来。 第一件事我们大家完成,今晚已死的,不管是什么人,人已死,我们就不再管他是正是邪,都让他入土为安,我们将他们的尸体统一安葬了。 第二件事我们务必找出贾全等人的下落,让他负罪认罚。漠北双蛇就由华东武林联盟负责,巴旦由西北武林联盟负责,赵光、周发由西南武林联盟负责,唐川儿由中原武林负责,贾全就由我负责。 刚好五路,我们就兵分五路。 有劳各武林联盟盟主了,我们为了收集信息和处理方便,总的接头地点,就设在中原武林联盟所在地嵩山。 大家有什么线索统一交到左盟主老前辈手里,也可以直接交到我的手里,我和各位分盟主,也就是我们各个小组的组长实行单线联系。 我会给你们上个特殊的联系方式,这个联系方式只有我和你们才有,各组长可万万不能交此联系方式泄露给他人,包括自己的师傅、长辈,家属。 每半个月我们汇总一次。有具体的指示或分工,我也会跟我们的组长联系。 大家在行动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彼此的配合,能够联合作战和打击的时候,我们不要单干,要相信集体的力量还是要大于个人的。 还有什么困难,还有什么没有安排到位的,大家多提宝贵意见。没有意见,以后我们的追击任务就要靠各位了。 在今明两天内,我们就要各自行动,兵贵神速,我们要趁敌人没有时间集结、东山再起,让我们齐心戮力,将万恶的敌人一网打尽。拜托大家了。” “追查唐川儿,任务虽说是分到中原武林联盟的,但我们四川唐门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就主动申请到中原武林,参加追查唐川儿的下落,董大侠看看,行不行?” 这时,站旁边的唐飞儿觉得唐川儿给整个武林带来这么大的损害,他不主动站出来,也不合适。 “我看很好,有唐门的人出面,我们心里更踏实。大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意见?”董七郎看看大家又问道,见大家没有说话,他最后说道,“好吧,大家没什么意见,我们现在就分头下去做。” 董七郎又对各组的具体人马作了清点,看在追捕势力上有没有大的问题,如有好调整。大家有了主心骨,眼下也有了任务,在一片杂乱声音中,各自分散。 董七郎和师兄海中生、师姐云真真商量,如何下手去找这个贾全,一人混在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 海中生提出了他不同的想法,他认为找这几个人不能孤立,他们必定是一伙的,只要找到其中一人,就会找到其他人的消息,至少会有其他人的线索。 因此,在找贾全的时候,其他人的线索也不能放过,不能以为这是其他组的任务,就将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视而不见。 二人听了大师兄的话,非常赞同。 最后海中生说道: “董师弟,我来之时师傅交待了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特别是云真真的安全,现在你们都很安全我也放心。 你还得到武林同道的认可,担任了武林总联盟盟主,就是暂时的,也可喜可贺。现在你又有了新的特别重要、特别艰巨的任务,要去找贾全的下落。 本来,当师兄的,应该和你并肩作战,找到贾全的下落才能离开,但是现在还没有目标,我们也还没有方向,一时半会儿这事不会有眉目,加之,我在临下山时,师傅多次交待,一定要把你们平安带回去。 现在你暂时不能回去,但我不能不把云真真带回去交给师傅。这样,明天我就带云真真回去,你继续找贾全的下落,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们讲,有什么困难也要给我们讲。 在寻找过程中注意保护自己。还有,不管找没找到线索,三个月内,一定要回山一趟。” 董七郎和云真真不敢说什么,他们从小就在师兄的关照下长大,好多时候,他们的武功也由大师兄代师傅教授。 大师兄严格意义上说,既是师兄又是师傅,从小他们师弟、师妹都听师兄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云真真一万个不愿意,她不想走,她想陪心上人,董七郎不想师兄走,更不想她走,但师兄的话就等于是师傅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董七郎看看大师兄,又看看云真真,没有说话。云真真乜斜两眼大师兄,嘴巴一嘟,做出极不高兴的样子。 海中生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师妹的意思,但这时可不能松口,一松口,这个调皮的师妹就会顺着杆子爬,他可招架不住。海中生装作没看见,强调一句: “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你就去做你的事,完成你的任务,我们明早就动身,云真真可不要打歪主意。” 晚饭时,云真真当着师兄的面,问董七郎下天山后经历的事情,有意追问马苗苗的关系。董七郎如实讲述了二人的相遇过程和关系,云真真终于释怀。 董七郎想到,第二天,他们三人将分开,海中生和云真真踏上回家的路,他一人踏上寻人之路,不免心中有些伤感。 在临睡觉时,董七郎想到对各组的情况不熟悉,为了给大家信心,也为了和大家熟悉,他又挨个走望了各组的休息和准备情况。 第一八八章 华东出发 当下分拨已定,共分五路。各位看官,咱们先说华东一路。 华东武林联盟负责追拿漠北双蛇阳虚和阴虚。他们的组长为黄山派掌门叶黄山。 他们的人员主要有:黄山派的叶黄山、玉临风、叶迎风、叶迎松; 泰山派的五不:金不换、钱不多、化不少、秦不移、谭不拢。 无极门的无机子、水木子、花飞雪和西霞山庄花弄影;名剑山庄的田春、田夏、田秋、田冬;护龙山庄的刘左、刘右、刘逢、刘源。 本来西霞山庄的花飞雪和花弄影属于中原武林,但花飞雪和无极门的水木子结为了夫妻,所以他们就全到了华东武林联盟了。 西北武林联盟负责追拿巴旦。他们的组长是崆峒派掌门南宫希。 他们的人员主要有:崆峒派的南宫希、谷树子、尉迟新风、张王希; 昆仑派的王不留行、莫高兴;逍遥派的任逍遥、水中月; 恒山派的车横、路正通。 西南武林联盟负责追拿赵光、周发。他们的组长是峨嵋派的掌门白云叟。 他们的成员有:峨嵋派的白云叟、木通、于大力;祁门的祁一平、祁一凡、祁一言、祁一行; 点苍派的龙子衣、李丹风;青城派的广陵子、杜仲、杜松、杜衡、吴三观;天龙门的伍天龙、黄杨、张龙、赵虎。 中原武林负责追拿唐川儿。他们组长是嵩山派的左缠藤。 组成人员有:嵩山派掌门左缠藤、沙池、平九碗、郑三锤; 衡山派的木山公、万象会;唐门唐飞儿。 其中天山派本身按地理位置划分应当在西北武林联盟,但由于海中生和云真真要先回天山,就只剩下董七郎一人。 董七郎单独一人负责追拿贾全,所以不参与西北武林联盟一支。 少林只来了一人,了空大师,因为有特殊事情,先行离开了。 武当派来了一人空智大师,觉得先前的比武大会是糊弄人的,和嵩山派的三人打了一场也走了。 其余在江湖上没有多少地位和名气的,有的也跟着各组去看热闹,有的怕事,早早就溜了,有的借口这样事那样事,也不在出力,各自回去。 真正能排上用场的也就是上面这些人。 总的接头地点,设在中原武林联盟所在地嵩山,这里是中原腹地,总体上讲比其他地方方便。 当然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如果敌人与要追拿的对象不符合,就先将敌人捉拿到手再说。 线索统一交到左嵩山派掌门左缠藤手里,每半个月汇总一次。 先说西南武林联盟这一组,他们负责追拿赵光、周发。他们的组长是峨嵋派的掌门白云叟。 这一组成员众多,共有18人。按理说是势力最强的一组。里边不乏好手。 像峨嵋派的白云叟,祁门的祁一平、祁一言,点苍派的龙子衣,青城派的广陵子,天龙门的伍天龙等。 这些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说话有份量之人,基本上是所属门派的顶尖高手。 但俗话讲,鸡多不下蛋,人多不洗碗。 越是人多,越容易扯皮、推诿,越容易内讧。这不,还没出发,他们内部已经分崩离析。 各派有各派的事情,这本身是正常的。 而且很多门派一是看在贾全的面子上,才来参加这个大会,有的当然是惧怕贾全的势力,不得不来。 白云叟见本组人多,第二天一早就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重点议论如何入手,敌人没在眼前,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当初峨嵋派白云叟被任命为西南武林联盟盟主的时候,青城派就不同意。 青城派的广陵子还准备和峨嵋派的四木高手较量一番,只是听了白云叟谦虚的一席话,他毕竟是青城派的二把手,因此没再计较。 这样,在武林大会上才避免了一场争斗,也让两派都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峨嵋派的白云叟才顺利当上了西南片区的武林盟主。 现在,青城派不干了,广陵子和手下三个徒弟杜仲、杜松、杜衡,要么自成一路,要么不参加。 广陵子也有他的算盘。掌门师兄青城子没有来,他也想在这种难得的场合露露脸,为他以后早日当上青城派掌门加分。 前面他没得到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可不想错过。 白云叟还没开始讲话,他主动提出: “请峨嵋白云道长见谅,本道是个直来直去之人,我有啥说啥。我先说说我的意见。 我们这一组有一十七人,人太多,要么我就干脆不去了。” “哎哎,广陵兄,何出此言?敌人是很强大的,你没见前天的阵仗吗?没有几把水,是无法奖敌人打败的,我看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点苍派的龙子衣一听,这是广陵子要搞分裂,赶紧表态不同意。 “我师傅说的是个道理,我们青城派就不去了。”广陵子的徒弟杜仲抢白一句。 峨嵋掌门白云叟看大家**味有点浓,慢声细语:“我们还是先听广陵兄把话说完吧。” 广陵子看了看大家:“我的第二个意见是,实在都要去,拉成一帮,也太招人耳目。 不如分成两帮,反正我们人够多。你们意下如何?” 他没有问白云叟,而是将话题抛给大家,让大家做决定,这有点没把白云叟放在眼里。 大家互相望望,没有人说话。 白云叟看情况有点僵持,便主动说话: “祁门的几位朋友,你们有什么看法?还有贵州的天龙老弟,你也没发言,你也谈谈看法。” 祁门四兄弟也是互相看看。最后四兄弟将民主评议的权力还是交给了他们的大哥祁一平。祁一平本身不是话多之人,他也看出了这其中之一的问题,他轻咳一声: “我看也没得啥子争的,实在人多,也可以分开嘛。人多矛盾也多,还反而不好干事。” “天龙老弟,你呢?” “随便大家喽。我无所谓。要一起行动,我赞成,不,单干,我也要得。” 广陵子见总体上大家是赞成分开的。底气更足: “我看就这样定了。我们总共十七个人,就分成两帮,一方九个人,一方八个。” “那如何分呢?”龙子衣半天没说话,这时突然发话。 “我看这样就行。你们峨嵋、祁门、点苍三方加起来有九个人,我们和天龙帮加起来八个人,我们就少一人,也没关系,要得不?” 广陵子看大家在跟着他的思路走,非常高兴,当即说出了他的分法。 白云叟看分成两帮,大局已定,也没必要说什么了,将手摆摆,轻声说道: “好吧,大家都赞成分。就按这个办法,我看行。” 第一八九章 先过两招 眼见大局已定,白云叟也只好同意了广陵子的意见,将十八人分成了两组。 第一组峨嵋派的白云叟、木通、于大力;祁门的祁一平、祁一凡、祁一言、祁一行;点苍派的龙子衣和李丹风。 第二组青城派的广陵子、杜仲、杜松、杜衡;天龙派的伍天龙、黄杨、张龙、赵虎。 大家纷纷站起准备起身,白云叟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叫住大家说道: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我们这个组,我担任组长,你们那个组谁来负责好些?” 广陵子脚下没停,直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 “你就当好你的第一组组长吧,我们这个小组不用你来操心,我们自会安排。大家跟我走。” 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第二小组的组长。伍天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嘴上没说什么,跟着出去了。 伍天龙出去了,他的三个徒弟自然也跟着出去。 广陵子将八人带到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只有十多户人家,大都集中在村庄后方靠山位置。村庄前方是一个大水塘。 水塘右侧有一间还算干净的房子,里面只住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老人耳朵有点背,与他交流要大声说话,并且还要辅之以手势。广陵子连说带比划,才给老人讲清楚,他们一行人要在此地住一晚。 老人看他们人多,有点害怕,连忙答应,哆哆嗦嗦走开了。 大家不知广陵子肚里卖的什么药,连他的三个徒弟都没进屋,在门口看师傅会说什么。 广陵子见大家心中有疑问,将跨进大门的右脚收了回来,双手叉腰,在门口立着说道: “我知道大家心中有疑问,我为什么带大家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去找赵光、周发? 你们想想,大家一起去,人多目标太大,哪里不走漏风声,就算不走漏风声,我们自己都会漏出风声。 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们说是我们找别人,还是别人找我们,谁好找谁? 怕我们的人还没到人家藏身的地方,人家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赵光、周发,什么人?他们可在贾全手下混了几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我们这点小手艺,他们还不会? 再说,即使找到了,这功劳算谁的?算我们的,人家是片区联盟盟主,有功劳自然是人家的。 再大的功劳也不会落到咱们的头上。所以我们还是分开的好,现在我们的人少了,有功劳也分得清了,肯定大家都有份。 大家说,对吧?” 他的手下三个徒弟异口同声: “师傅说得对,师傅真是高手,高啊,实在是高。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站在滴水檐下的伍天龙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们的组长是武林大会推选的,那我们这个小组组长是要推选呢?还是如何确定?” 伍天龙没说话,但他的徒弟可不服气。大徒弟黄杨粗声大气问道。 “对,是要推选呢,还是大家比比,才确定?” 他的两个师弟张龙、赵虎当然不甘落后,立马附和。 广陵子的三个徒弟,站在师傅身后,这时一起回过头来,眼睛瞪着伍天龙师徒四人,双手握成拳头,环抱胸前,虎视眈眈的样子。 这下,广陵子才知道,这个组长不不好当的,连一个小小的组长,大家都是如此争个不可开交,试想想,更大的官,天下人谁争个什么样。 广陵子斜眼看住伍天龙,看他有什么表示,同时也是以静待变。我就看你们会拿我怎样。 伍天龙假装怒气冲冲,对手下的三个吼道: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还不站一边去。” 回头又改了一幅面容,微笑着对广陵子说道: “广陵兄,他们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这一组的组长怎样确定好呢?” 这话明摆着,这个小组的组长肯定不是你广陵子,一定要重新选过。 至于选谁,你说了不算,大家说了才算。不能搞一言堂,反正我们不默认,更不承认你广陵子就是我们组的组长。 广陵子不动声色地说道: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天龙兄有什么好办法呢?你说出一个办法,我们再说行与否。” “还有什么办法,练武之人,自然看谁的武功高,谁说话。有那么多讲究干什么,拳脚上见真章。” 广陵子的大徒弟杜仲没有耐性,率先说话。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看伍掌门如何说?” 广陵子也得先礼貌性地制止徒弟的瞎发言。 伍天龙见老奸巨猾的广陵子将皮球踢了过来,不得不应招。 “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想法,要在拳脚上见功夫,我看也行。广陵兄年长,就由道长划个道儿,我们比划比划。” 伍天龙又以广陵子年长为由,将皮球踢还给了广陵子。 广陵子在心里暗暗吃惊,这个伍天龙,看上去老老实实,没想到还是一个玩太极的高手。说就说,谁怕谁。 “咱们人数刚好对等,三对三。我们谁也别占谁的便宜。你派一个,我派一个,三局两胜,哪方胜,哪方就是组长。公平吧?” 这个办法,确实公平。放在谁的眼里,都是没问题的。 伍天龙没说话,只点点头。 “来来来,你们那边谁先来?我来领教你们天龙门的高招。” 又是青城派杜仲站到了场地中央,向天龙门叫板。 “我看你们青城派的高招在哪,谁怕谁。” 天龙门这边张龙第一个站了上去。双方拉开架式就要开干。 “慢!天龙兄,我们还是点到为止,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要不要使用武器,就由上场的两人说了算,如何?” 广陵子年龄大一点,他突然想到,为了争一个小组长而双方大打出手,这事要是以后传出去,实在双方都没有面子,如果师兄青城子知道了,他回到青城山,也不好向师兄交待。 “行,要不要武器由你们上场的人说了算。” “那我就用青城派的拳来找找感觉。” 杜仲站在场地中央不停地转动着拳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边也是暴脾气的张龙踩着霸王步,走到了场地中央。 双方没有多余的话,双拳一抱,只有两声: “请!”“请!” 第一九0章 攘外安内 二人拉开架式,交上手。 贵州天龙帮,很少到中原武林来与其他帮派一争高下。他们以伍氏传下来的一把天龙刀,威震四方,天龙帮的豹拳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青城派以剑法见长。三十二招青城剑法在江湖中完全有一席之地。广陵子在青城派居第二把交椅,剑法只比师兄青城子略逊一筹,但也是非常了得。 青城派的杜仲自恃年长有经验,不屑动兵器。故没有拿出宝剑。 而天龙帮的张龙生得五大三粗,有一身过硬的外家功夫。见对方不用兵器,正中下怀。 一上手,就是一招白虹贯日,左脚踏中宫,右拳直取杜仲面门。杜仲见拳来势凶猛,只得避其锋芒,身体向左一闪,躲过这重如千钧的一拳。 杜仲在躲避来拳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进攻。 他心念一动,欲用右腋夹住张龙的来拳,来一招四两拨千斤。 左拳变掌,想抓住张龙的右手腕,来一招顺手牵羊,在张龙向前冲惯性的基础上,只要一用力,将百分百得逞。 可杜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张龙看似有些笨,但一个每期练拳脚的人,身体总是异常灵活。 张龙见杜仲想夹住他的右手腕,在进攻途中变招,右拳变掌,直切杜仲右肋。 杜仲幸亏眼快,手也快。他知道自己的肋部是经不住掌切的。一旦被对手手掌切中,经则受伤,重则残废。绝不能让对手得逞。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左手变爪,一定要将敌人的右掌扣住,让他无法使上力,这把刀才切不下来。 张龙有身横练功夫,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见对手拳变爪来抓他的手腕,不躲不避,故意放慢速度。 他速度一慢,正好让杜仲抓住了手腕。杜仲正在高兴,可高兴太早了。 张龙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抽,凭他自身的巨大力量,在杜仲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下将杜仲带了过来。 外人一看,就像两个好朋友手拉手的感觉。 其实两人都在拼力量。算杜仲反应够快,也被张龙拖了一小段距离,他才在中途撒手,但人还是跟着张龙噔噔噔,各前冲了几步。 张龙一得手,也发现自己比对手强大之处。 人是一旦知道自己的优势,又知道对手的劣势,那在信心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张龙这得益于此。现在的张龙才放开了手脚。将师傅伍天龙教给他的豹拳,使得虎虎生风。 杜仲因为托大,现在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之力。 在一旁观战的师傅和师弟三人在心中是叫苦不迭,但提前有个约定,不能上前帮忙。 作为青城派的二把手广陵子,更不可能上去帮忙,这实在有辱青城派的名声。 二人从场地中央打到了场地边上。 但全是张龙在进攻,杜仲在防守。杜仲只是偶尔乱挥舞拳头,毫无章法的向张龙示威两下而已,对张龙丝毫没有打击作用。 当张龙将杜仲又从场地这个边上逼到另一个边上的时候,广陵子一张脸铁青,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对场上的杜仲吼道: “还不给我退下!” 杜仲红一张脸退了下去。 广陵子未发话,他的二徒弟杜松已经跃进场内。广陵子满意点点头。这二徒弟的功夫他还是相信的。 在这三人当中,光论剑法,这个杜松也是数一数二。 杜松进场,扬手招呼天龙门这边。天龙门这边,见排第二的张龙取胜,大家还处在兴奋之中。 这时见对方已进场,并发起挑战,伍天龙向三个徒弟望一眼,正要发话,三徒弟赵虎也不等师傅说话,两步跨进场地。 “我们也不用兵器,让我见识你们天龙门的拳法。请!” 杜松见赵虎进场,首先提出意见,不用兵器。 广陵子一听,刚刚恢复颜色的脸又一次气得发青。而赵虎一听,暗自高兴,他的拳脚功夫和二师兄比,也是不相上下的。 杜松是心里不服气,刚才师兄杜仲在拳脚上输给了对方,出在他就要在拳脚上找回来,他要将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杜松想来一个先下手为强。不等对手站稳,他一招弹踢冲拳,手脚并用,左脚高高弹起,踢向赵虎右肩,右拳直捣赵虎左胸。 赵虎见对手先发制人,也无暇亮架式,赶紧还一招撩拳收抱,身体向左一闪,闪开对方踢来这一脚。 双手怀中望月,从下往上,一撩一抱一推,三个连贯动作,将对方击向左胸的拳头完全封闭,并马上有反攻之势。 只要杜松的右拳被他抓住,就将受制。杜松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受制后的结果。只得将击到对手胸膛的拳头又生生收回。 杜松将攻出去的拳头收回,变做第二招砸拳侧踹,左拳用寸劲砸向赵虎左肋,右脚踹向赵虎右踝。 这一次,赵虎不闪不让,硬生生接了对方这一招。 讲究外家功夫,赵虎还是自信的。虽说还没有练就金钟罩铁布衫,但他一身横练功夫,一般人的拳脚,他还是能轻松应付。 只听“嘭嘭”两响,赵虎的左肋和右脚踝各吃了一下。赵虎面带微笑,用眼瞄了对手一眼,言下之意,你的功夫还差一点,不过如此尔尔。 但杜松的感觉可恰恰相反。 他左拳感到砸到了一块铁上,这是怎么了,明明人的左肋是软肋,没有骨头,怎会如此坚硬。他的手痛到了骨髓。 他的右脚,踢到了对手脚踝,感觉踢在了一个坚硬的石头上,特别是右脚大脚趾,像被碰断的感觉,钻心地疼痛。 他不得不后退了两小步。忍住疼痛,他向赵虎施出了第三招暗香疏影,这一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这一招有两个作用。首先要迷惑对手,还要打击对手。 杜松将双手不停变幻手法,左晃右闪,让对方摸不清虚实,他要用脚打击对方。 俗话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 在双手舞动一阵后,突然双手同时向赵虎进击,这是佯攻;他真正厉害的招在后边。 杜松左脚右脚同时连环踢出。左脚踢向赵虎腹部,右脚踢向赵虎右耳。 好个赵虎,面对对方的厉害招法,好似早有预见,看上去他不慌不忙: 右手五指向外一搂,将踢向腹部的脚抓甩出去;左掌提起向外一挡,同时一拍,正好拍向对手右脚的脚踝。 只听“啪啪”两声,杜松的左右脚都吃了两下,倒不算痛,也没有受伤。 那是赵虎不想双方结仇,又加上是被动应拳,手上也没使多大力。 三招一过,杜松才知道,对方不是软柿子,是一块硬骨头。刚才的心高气傲,现在荡然无存。心里边只在思索,如何应对这难堪的局面。 在一旁观战的广陵子,早已气得胸脯起伏不定,里边有一股怒火似要冲出胸膛,可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徒弟不争气,太狂妄。 杜松心里发虚,现在轮到赵虎进攻,他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 连续向杜松攻出五招:抡臂砸拳、弓步推掌、望月平衡、搂手钩踢、跃步冲拳。 这几招是所有练武之人在初期都会练习的,但各人的基本功不一样,同样的拳法发挥的效果当然不一样。 这平淡的五招在赵虎一使出来,威力大不相同。招招呼呼生风,招招有力量。 有攻有守,攻守平衡。将对方的全身都照顾到了,动作有快有慢,快中有慢,慢中有快,快慢交替变化。 伍天龙心中暗暗得意,偶尔瞥一眼广陵子。言下之意,老兄还是我的徒弟厉害吧?如何,第二阵你方肯定输了,小组长这个位置你老兄是坐不稳的。 而广陵子这时的脸色反而趋于平和,估计是看萝卜是蔸菜了,由他去吧。 场上的有利形势明显在向天龙门这边偏向。 赵虎专注进攻,杜松专注防守。二人好像很有默契。 在赵虎重拳进攻之下,杜松一步步后退。 眼看退无可退,杜松已经退到了屋檐下,再退就要退到檐坎上了。 人总是在危急之时,会爆发出非凡的能量。 杜松急中生智,利用他轻功占优的优势,突然来一招旱地拔葱,人如一只大雁,轻飘飘跃上了房顶。 这房子的房顶,由于年久失修,有的青瓦已经破碎,有的面临破碎边缘。杜松一上去,只听见簌簌、哗哗的响声,有的青瓦开始掉落。 第一九一章 宝刀长吟 赵虎轻功可比不上杜松,上不去。 杜松好似战胜了赵虎一般,在房顶瓦上叫嚣: “有本事,你上来。上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有本事,你不要逃。有种,你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杜松是被赵虎撵上去的,他还在上面死皮赖脸。他不要脸,他的师傅广陵子要脸。 广陵子站在下面挂不住了: “还不够丢人,是吗?还不给我滚下来。输了就输了。” 这广陵子还算耿直。 杜松从房顶下来,也没忘表现。故意从赵虎的头顶掠过,轻飘飘落在场地中央。 “杜衡,输赢也向天龙门讨教两招。咱们拳脚输了,你向他们讨教剑法吧。” 广陵子见连输两阵,不得不提醒三徒弟杜衡,要用剑,要用剑。看在剑法上能否扳回一城。 杜衡会意,缓缓从背上抽出宝剑。对着宝剑吹了口气,能够听见宝剑发出“嗡嗡”之声。此剑定非普通之剑。 杜衡双手抱剑于胸前,一招亮剑式,等待对方。 天龙门这边自然是黄杨上。 虽说黄杨的拳脚比两位师弟还略一筹,但人家连输两阵,现在提出要比试剑法,也是理所应当,如不同意,也说不过去,何况就算输了,己方也是三打两胜,也是赢。 他缓缓从背上拔出宝刀一把,也是对着宝刀轻轻吹了一口气。宝刀发出长吟之声,看来,从兵器上,是真金对上了白银,现在就看兵器的主人是何修为了。 杜衡见黄杨拔出了大刀,说声:“请!”也不客气,向对手攻击。 他一招白帝斩蛇,剑从右侧高高举起,这宝剑由于反光,一股强烈的寒光射进黄杨的双目,黄杨眼睛一受刺激,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这一眨眼之间,只见寒光一闪,杜衡宝剑从高空劈落,砍向黄杨右肩。 黄杨急忙之中,来不及举刀招架,只得身体向左一闪,先避开这迅猛一剑再说。 一剑未中,杜衡第二剑又刺了过来,这一招名乃白虹经天,宝剑在杜衡的胸前划了一道弧,左右连晃两下,剑尖摇摆不定,让敌人摸不清虚实。 突然宝剑在杜衡左掌下一穿,一个未刺出去的假动作,已向黄杨左胸刺来。 这次,黄杨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紧张,处理就从容不迫多了。 他大刀一横,用力向外一格。 只听“啵”一声,两件兵器相交,在相碰处冒出几点火星。宝剑正刺在大刀刀刃上。 双方各自后退一步,从新组织进攻。刀剑相交,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搬兵器各举,两个人影甫动,战成一团。 斗到酣处,分不清谁是谁。 这一番势均力敌的交战,完全出乎广陵子和杜衡的意料。 特别是广陵子,他认为在剑法中,无论如何都是青城派强许多,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状况。 而杜衡也认为拿下黄杨是分分钟,甚至是秒秒钟的事,没想到是如此大费周章,问题是还没有完全战胜对手的把握。 其实,不是青城派的剑法不高,是他们都太骄傲,没把对手放在眼里,心浮气躁。 杜衡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他在剑法上要高,在灵活性上要强,但他都没去利用。 而黄杨知道对手的剑术高,自己的劣势在哪,优势在哪,他也清清楚楚。 优势就在于自己的力气比对手大,每一刀都让对方花力气或者花心思去研究、去防守,这样,就从侧面消耗了对手的势力。 但到现在,杜衡还没有醒悟。 连他的师傅都没醒悟。只在那里着急。 不知不觉之下,双方已经大战了不下五十回合,胜利的天平都没有向哪方倾斜的意思。 双方老大都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两人都会受伤,不如算作平局,少伤和气。 “住手!” “住手!” 几乎在同时,广陵子和伍天龙都向场中二人喊道。 黄杨和杜衡听见各自的师傅说话,双方也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两步。 按理,就从这两场比试来看,是贵州天龙门取胜,那该组小组长应该是天龙门的人,即天龙门掌门伍天龙。 “我看他们的比试没有任何价值,都是弟子辈,谁输谁赢都没有用的,但总要有个组长,我看这样,天龙兄,还是我们两个来走两招,谁胜,谁当这个小组长好了,你看呢?” 广陵子见徒弟战败,现在又想歪主意。 天龙门的四个人气炸了肺。但师傅们没比试,似乎也真的说明不了问题。伍天龙想了一想,慨然应道: “虽然我们在前两局小赢,没关系,就再比一场。” 虽然伍天龙答应,但他也没忘补充说明,前面是连赢,即使输了,也不丢面子。 “爽快!也,天龙兄,请亮出兵器。” 二人缓缓亮出兵器,不愧是各自门派中的关键人物,谁也不想占抢先进攻的权力,装也要装大度一点。 “天龙兄请!” “广陵道长请!” 广陵子见伍天龙迟迟不动,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挺剑进攻。 一招白蛇吐信,宝剑直刺伍天龙面门。这看似平平淡淡一剑,在师傅手中使出,那威力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听宝剑“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剑尖不停颤动,似有千万支剑在挥舞,直奔伍天龙面门而去。 伍天龙见状,知道这一次,广陵子势在必得,一定会使出全力,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将一把宝刀舞得密不透风,紧紧护住上三路。 他为什么不是护住全身呢?但凡行家都知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使用兵器,都是三分虚,七分实,一旦你招数使老,或者防守没有预见性,那悔之晚矣。 高手对决,见招拆招。果不出伍天龙所料,宝剑开始击向他的面门,倏地,宝剑拐了个弯,直刺他的腋下。 这一招来得太快,也太隐蔽。这实际上是两招连用,白蛇吐信和白云出岫,要不是伍天龙先有预见,不出两招,就吃了败仗。 他由于提前封住了上三路,所以,这一剑虽然速度奇快,但也在大刀封闭的范围之内。 只听“当当当当”几声连响,双方刀剑已经相遇了四五次,在伍天龙的胸前,多次冒出星星点点火花,但对伍天龙没有任何伤害。 广陵子使出青城剑法中的八招,白虹贯日、白露横江、白燕剪尾、白猿取桃、白猿偷桃、白猿问路、白猿献桃、百鸟朝凤。 招招不离伍天龙要害。伍天龙也不是吃素的,在贵州的地盘上,他也是跺跺脚,地面也要发抖的人物。 他的天龙刀法也不是一天练就,在此刀法上浸淫了三十多年,绝不是盖的。 二人要经验有经验,要技术有技术。只见刀来剑往,剑来刀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大刀翻飞,我宝剑锋利;你刀刀想见血,我剑剑想穿心;你刀刀见血不留情,我剑剑穿心不偿命。 你宝剑想在我头上开朵花;我大刀就在你脚下留个疤。 这一战,天昏地暗;这一战,日月无光。 看得几个徒弟变成了痴呆傻,嘴巴张开就合不拢。 二人大战了七十多个回合。越往后,体力出问题的是伍天龙,因为他的大刀要笨重,每一次使的力大。 而广陵子身体轻盈,就是对自己做功也少很多,更不要说宝剑还轻便许多了,再加上广陵子进攻招式变化大,引得伍天龙跟着变化招式,耗费了许多体力。 伍天龙想抓紧结束战斗。使出一招力劈华山。 他的本意是让广陵子也用大力接他这一招,那么也会消耗巨大体力,这样双方好在同一走路线上,便于善罢甘休。 但这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广陵子一心要取胜,当然不会上他的当。高手相搏,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广陵子见伍天龙使这招力度过大,知道机会来了。 广陵子故意慢拖宝剑,让伍天龙觉得他会上当,更加不会收回力量。 就在伍天龙大刀兜头兜脑砍向广陵子的时候,广陵子来一个移形换位,就在大刀即将落在广陵子头上之时,伍天龙面前突然没有了打击对象。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伍天龙始料不及,但此时招式已经使老,想要完全收回已不可能。 伍天龙只觉一个黑影扑向了他的左方身后,只得撒刀,本能向右一闪,先躲开敌人进攻,然后左手一抓,希望能够抓住敌人使剑的手腕。 也是广陵子不想结下冤仇,只想表示胜利就行。 他将宝剑向右一送,往回一收,伍天龙的左侧衣襟下摆被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两片不大不小的衣襟随风摆动。 伍天龙顿时感到腰间有一股凉丝丝的风吹了进来。他知道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他已经输了。 如果对方不留情面,此时不再是一股凉风,而是一股鲜血在汩汩往外流了。 他往圈外一跳。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多蒙广陵兄手下留情,伍某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全是天龙兄承让,贫道侥幸。得罪了。” “本人愿赌服输。广陵兄这是本组的组长。请广陵兄安排定夺。” 伍天龙手下三个徒弟极度不满地看着师傅。不知道师傅为何会如此爽快就将组长拱手让给了别人。 第一九二章 逢桃花源 “那我就越僭了。我们既然负责西南片,我们就主要到云贵川。先到贵州,次到云南,最后到四川。天龙兄有无意见?” 广陵子心满意足地看着伍天龙,对大家伙说道。 “道长说了算,你说走那里,我们就到那里。好的,我们一起先走贵州。” 伍天龙听了广陵子的安排,立马回复。 进得贵州境内,伍天龙问广陵子: “道兄,我们是到码头去问,还是到大都市去问,还是到有武林同道的地方去问为好呢?” “当然去找武林同道去问好了。我们要找的人是武林人士,他们往往也会落脚在武林同道处。” “从这边过去八十里就到一个特殊地方,就他是武林同道,或许算是,说他不是武林同道,也算是。我们要不要去。” “去,当然要去了。这样的地方,是让人容易忽视的地方,越容易藏污纳垢。” “经过这个地方,再走三十里。就到我的天龙门所在地。要不要到敝帮所在地去瞧瞧?” “先到你说的这个地方去看看再说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刚才你说这个地方叫啥名字?” “过去五十里有个地方叫五湖沟,进去就是苗五寨,他们的寨主,也可说叫部落首领叫苗五娘。” “有什么特别吗?听名字是个女的,难道有什么特殊本领?” “道长说对了,他们的寨主苗五娘是个女的,本领可说大,可说小。 光沦武功,应该说不很强,但要说巫术和她们的五蛊术,除了四川唐门和蜀中祁门,放眼天下可能找不出第二家。” “以前我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有这么厉害?那我们更要去看看了。” 伍天龙见广陵子要去看看这个五湖沟和苗五寨,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回头对大弟子黄杨说道: “你先过去,到五湖沟给苗五娘通报一声,说我们天龙门和青城派的武林朋友要去拜访,免得到时进不了沟,更进不了寨。” “有这么厉害,不先通报,外人进不去?” 青城派的大徒弟杜仲认为奇怪,在那里自言自语,也是在向伍天龙发问。 “这位小道兄不知,不通报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不容易轻松出来。” 说话间,伍天龙不知从那里找出了纸笔,他飞快地在纸上画了几笔,旁人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反正不是汉字。 他也不怕大家看到这纸上的内容。他写好后,就是随意一折,交给了黄杨。然后对他说道: “你去最好新手交到苗五娘的手里,实在她不在,你也要交到她手下采药姑娘的手里,随便那个都行。可不能交给了其余人。一定记好了。” “是!师傅。我走了。” 黄杨走了几步,伍天龙又叫住了他: “你将纸条交到苗五娘手里,就可先回去。我们门内也缺人,就暂时不回来了。” “是!师傅。那我走了。” 黄杨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剩下七人,在广陵子在带领下,第二天中午来到一座小山前。 沿这座小山腰部走了不到半里,向右一转,小山突然不见,眼前兀立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高逾万丈,如一堵宽阔无边的黄墙挡在了前面。除了天龙门的人,其余人都看得呆了。 其实不是山高,是人走到这里,好像走到了路的尽头,就是一座山突兀矗立在面前,山无形增加了它的高度,人就显得无比渺小。 为何感觉是一堵黄墙,这正好是是深秋,山上树木的叶子要么掉光了,要么变得枯黄,几乎没有一点绿色。 黄山、枯树、枯枝、黄叶、荒草,看上去无比萧条,幸亏没有下雪,如下雪,那真的成了《江雪》的标配图画了。 在这了无生趣的黄色山上,却有一处让人过目不忘的景致。 上天就是这样公平,给你绝境,还要给以逢生。故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说法。 在大山的左侧半山腰,有一个山洞,有一股细细的水流,就从山洞里泻下来。 这股水流,说成是一道瀑布,实在有些夸张,不说她是瀑布,又有些对不住她了。 下面也没有我们最容易想到的碧绿的深潭。水流先是打在一块支出来的巨石上,被巨石击碎成了千万点水花,然后又合拢成一股,往下流淌。 在这样一个让人看了想哭的地方,有这么一股水流带来一点生气、希望和活力,难道你还承认大自然的美妙? 更妙的是,在几人的脚下,就有一条小路通向那个出水的洞口。 几人不由得欣慰些许了。连一路比较沉默的广陵子也露出了微微笑容。 七人沿着崎岖的小路,到了出水的山洞。站在出水的山洞,反望回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对面是浅浅的小山,山上不再是一片黄色,在黄色当中还有一层红,点缀其间。 特别是在小山上,还有几株高大的柏树和几棵青松,将整个小山的美全部集中到了一个点上,人的视线再也不想往其他地方瞧。 上得洞口,能够看见山洞,这个山洞长约五十米,不宽阔,仅能容许空手的两个人并排通过。 如果有人手里拿了稍微大一点的物件,必须有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另一人通过后,方能进出。否则,走到中间还处退回来。 从外头往里看,透过洞内的一些枯草和沟内的水草,能够看见有细条的游鱼,在浅浅的水底游动。 洞里,隐约可见一个碧绿的水池,在外看不清楚实在。但碧绿的水,已经很诱人了。 七人鱼贯而入。进得洞内,这里别有一番洞天。 让人一定想起东晋陶潜的《桃花源记》。 脚下,是碧绿的湖水,就从脚底缓缓流出洞外。让人忘记这是一个大湖,还以为是一个水井。 当水面起微风的时候,远处的波浪一层一层推过来,推到自己的脚下,收拢成一条细流,轻吻双脚一下,像一个美丽的少女,哈哈笑着,又从脚下溜走了。 站在洞口,远远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水湖。湖中有风吹落掉的一些树叶,有时也随风在变换位置。 湖的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山,这些山将湖水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离洞口二百米的湖中央,有一个小岛。在几棵高大的落叶树旁边,有一株绿色植物,太明显了,那是一株万年青。 万年青后是一丛竹子,有几间木头房子就隐藏在竹林后。 大家恨不得一步跳上万年青的竹林,看看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家,这样会享受生活。 大家急不可耐地左看右瞧。 洞口左右两侧往里五十米,都是陡峭的石壁。根本没有可进去的任何道路。大家一下傻了眼。 第一九三章 蜈蚣仙姑 大家正在束手无策。 突然从左边石壁转出一只小船。 船上一位艄公。不对,应该叫艄婆。 也不对,准确地说,应该叫艄女才对。因为这小船上的确是一位妙龄女子。 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苗族姑娘。 头戴一顶黑布尖顶帽,帽底下有垫头,垫头上绣有精美的花纹。 深蓝色的绣着花边的尖顶头巾套在外边,帽后垂下一根红带长及腿部。 耳朵一对精美的大耳环,颈部戴一个银色项圈。 身穿一身黑色打底并配有精美图案和花鸟的衣裙。 红色的腰带,叠裙上有美丽的图案,均是腊染而咸。 绑腿用彩带结成菱形,将绑腿布绑紧,彩带头的红色彩丝团垂飘于小腿之上,远看似一团火球。 与上装搭配十分和谐。配以手帕和巾帽,这苗族服饰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一群人看得呆了。 姑娘将小船摇到了大伙面前,大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船上的姑娘先说话: “你们是青城派和天龙门的客人吗?” 杜仲忙不叠地回答: “是是,我们就是青城派的客人。你是——?” 撑船的女子抿嘴笑道: “我就一撑船的。你们是五湖沟的客人,那请上船。” 七人刚移步准备上小船。撑船女孩突然说道: “慢!你们人太多,只能做成两次进。看谁先来,来三人四人都行。因为我在半路还要接人,那是特殊人,请原谅。” “广陵兄,你的人先上。” 伍天龙笑着对广陵子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广陵子挥手让三个徒弟上船。 “我到半路让人过来接你们三个。不恰当,我就再跑一趟。你们等着啊。” 船姑对伍天龙等三人抱歉笑笑。 撑船女孩长篙一点,小船离洞口向湖中心飘去。 小船启动,她将长篙放在船舷边,换成了双桨,双手慢慢摇动。 小船像一片树叶,在微风中前进。她也不管船上有陌生人,张口唱起了山歌。 可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只觉得好听。 船到湖中央,姑娘撮起双唇,对着湖中的小岛连连吹了几声口哨。 不一会儿,小岛上出现了一位姑娘。 她的打扮和这位撑船的姑娘几乎一模一样,不细看,真的分不出谁是谁。 小船靠岸。 大家正以为已经到了目的地,要起身上岸。 姑娘说话了: “大家别动,我这是接小岛上的采药仙姑,这条路平时少有人走,我一天才出三趟船,今天是最后一趟。我将几个采药仙姑接上船,一起走。” 大家才明白,这不是目的地。 从小岛上下来的姑娘走到了近前。她手中提了一个彩色篮子。大家的目光又从摇船的姑娘转移到了这位姑娘身上。 两位姑娘区别,撑船姑娘是圆脸,提篮姑娘是爪子脸。 撑船姑娘头上黑布尖顶帽,提篮姑娘头上黑布平顶帽,提篮姑娘平顶帽前沿绣了一条彩色蜈蚣。 前者脸长期日晒的缘故,略显微红;后者白里透红。 提篮姑娘上得船来,二位姑娘用苗语打了个招呼。 大家听不懂,眼睛只管朝提篮姑娘的篮子看。 这个篮子跟平常见到的不一样,虽说也是一竹子编制而成,但比通常的竹篮可要细密很多。 从姑娘提的姿势来看,里面可能什么也没装。 因为她提的动作很轻巧。 但竹篮又有竹盖,还用了一块黑色布同巾遮盖住,且遮盖得严严实实。 大家愈发好奇。都在心里纷纷猜测,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撑船姑娘摇动船桨,船缓缓向前驶去。大家对撑船姑娘的划船动作颇感奇怪。 她居然可以倒着划船,不看船行的方向。 船行几丈,撑船姑娘看着提篮姑娘的篮子,嘴角一翘: “蜈蚣仙姑,今天有收获么?” “有一点,不太多。师傅不会责怪的。” 大家更好奇了。 这个女孩好特别的名字,叫蜈蚣仙姑。 心里的疑问更甚了,究竟里面装的是什么? 撑船姑娘调转身子,按照正常的姿势划船。 边划边唱起了山歌。提篮姑娘跟着撑船姑娘唱起来。 她们是那样的自由,无拘无束,放松。 她们用苗语唱。很好听,虽然大家听不懂。 小船绕过小岛,向前进入另一段湖面。 青城山小道士杜衡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一直在嘴边。 他故意身子向后一仰,小船发生轻微颠簸,提篮姑娘身体也随小船的晃动而摆动。 正好有一点微风吹过来,提篮姑娘的裙摆也随风轻摇,真是好看极了。 就像一朵娇艳的鲜花被风吹动了一样,花朵上好像有几滴水就要滚落下来。 让人特想上前扶一把。小道士杜衡趁机说道: “喂,提篮姑娘,刚才撑船姑娘叫你什么蜈蚣仙姑?能否告诉大家?” 他问的问题也是大家想问的问题。大家都将双眼看着提篮姑娘。听她如何回答。 提篮姑娘大大方方看了大家两眼,咯咯笑道: “还用问,我本人就是一只蜈蚣啰。” 大家更惊疑,哪有自己说自己是蜈蚣的。姑娘的回答增加了大家的疑惑。 见大家的眼睛睁得更大,姑娘左手朝自己的头上指了指,顿了顿: “没看见,我头上就是一只蜈蚣?” 大家随她的手指一看,头上果然绣了一条鲜活的蜈蚣。 但她的说法并没有解除大家的疑惑。 “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就不怕掉进河里。要不要我帮你提?” 小道士杜衡又在替大家问问题了。 提篮姑娘顿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竹篮,又看了看小道士: “你最好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不好。这里面装的东西怪吓人的。” “有什么吓人,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一个小竹篮里的东西吓住?” 杜松在一旁听了也是心里痒痒,嬉皮笑脸问道: “究竟装的是什么,你打开我们看看才知道。我们几个大男人,不怕!你打开让我们瞧瞧。” “算了,我还是不打开的好。伤了你们,就不好了。” 蜈蚣姑娘始终没有松口,也没把竹篮打开。 大家在狐疑中,也不好强行让人家打开。船继续前行。 行驶了二百多米,前方出现一片宽阔水域。两个比刚才小岛更小的小岛,一左一右横列在前方。 左边一个小岛,上面种的全是柏树,没有一根杂树,虽是冬季,但整个小岛还是一片青翠。 右边一个小岛,上面种的全是万年青。 在其他地方,万年青往往都只拿来作其他树种的配角。 成片成片地栽种在一个地方。大家还是头一回见到,不免觉得这儿有一些神秘。 两个小岛上都有三四所小房子,小房子很小,初步判断,这些小房子不是用来住人的。 没人上去,也不知道这几座小房子的真实用处。 第一九四章 青蛇蝎子 撑船姑娘将小船轻轻掉头。 小船向左前方小岛飘去。 蜈蚣仙姑左手一撮嘴皮,吹了几声尖锐的口哨。不一会儿,小岛上一间小屋里,走出一位姑娘。 远远望去,和船上的两位姑娘的打扮,别无二致。简直就是一个版式。 小船靠拢岸边,小岛小路走下来一位姑娘。 她手中也提了一个竹篮。竹篮通身黑色。 这个竹篮比先前蜈蚣仙姑的看上去更细密,竹篮上面也盖了一块布,不过,是一块黑布。 姑娘颈上一个彩色项圈,在夕阳的照耀下,在变换着光泽。 大家不知是被姑娘的美貌吸引了,还是被姑娘彩色的项圈吸引了,全部的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 姑娘一步跳上船,船颠簸了几下。 除了蜈蚣仙姑和撑船的姑娘外,其余人不由自主身体向后一撤,被上船的姑娘吓着了。 原来,上船姑娘颈部的项圈在动,还向众人伸出了长长的头。 这是什么项圈,这是一条彩色的长蛇。 越是彩色鲜艳的蛇,它的毒性往往越大。 它刚才在姑娘的颈部很温顺,现在一个蛇头在不停乱动,向船里的几个人示威,将长蛇头东一举,西一晃。 感觉这条长蛇随时都会从姑娘的颈部蹿到那位的衣领,或者那长长的信子,随时都可能撩到人的脸、鼻子。 又是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毒蛇就在几尺之遥,不害怕才是怪事。 让大家都奇怪的是,这姑娘又不是街头搞杂耍卖艺的,在深山之中,一个漂亮姑娘在玩蛇,让人觉得奇怪。 漂亮姑娘玩毒蛇,就让人更奇怪了。 刚上船的姑娘和蜈蚣仙姑并排站在一起。 蜈蚣仙姑却不害怕。一群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二人见大家的表现,禁不住吃吃地笑个不停。 撑船姑娘用桨一点,小船掉了个方向,向右方小岛驶去。她随口问道: “青蛇仙姑,今天的收获怎样?就只有头上这一条儿?” “今天收获一般啰,有几条,在冬天抓蛇,真不容易。” 姑娘边说还在笑。 大家听她问话,才知道这个女孩叫青蛇仙姑。 怪不得敢玩蛇。 大家稳定了心神,仔细端详这二人,发现青蛇仙姑和蜈蚣仙姑高矮胖瘦差不多。 二人的服饰也差不多。服饰的区别主要是帽子,青蛇仙姑戴的是一个白色作底的帽子,上面绣了一条青蛇。 脸型也差不太多。蜈蚣仙姑脸上圆润一些,青蛇仙姑脸上肉少,看上去脸就显得长一些。 杜松见这条青蛇不停地在青蛇仙姑的颈上伸缩乱动,怕真的咬伤人。 他正色对青蛇仙姑说道: “姑娘,我看你的这蛇挺吓人的,能否收装好?免得咬伤人。” 青蛇仙姑笑得更厉害了,细腰在小船上闪来闪去,左手在空中乱挥,连连拍打了蜈蚣仙姑的手臂几下,才止住笑声: “一群大男人,连一条蛇都怕。只要你们不招惹它,它是不会咬人的。现在它有点生气,我也不敢动它。” 青蛇仙姑看了一眼右手提了竹篮,左手将黑布理了理,把每一个角都展平,又抬头看了一眼张龙,一脸正经说道: “难得这样的天气,它听说有人来造访,出来溜达溜达,它不出来我还捉不住它。你现在让它回去,还要将它关起来,我做不到,你要来,我让你放它回去。如何?” 杜松被这个姑娘奚落了一顿,还不敢还嘴,只是一脸苦笑。 青蛇仙姑咬住嘴唇,没笑出声,但脸上是一脸灿烂和得意。 小船继续行驶。 大家没敢说什么话,就怕青蛇仙姑真的将毒蛇放出来,或者收拾不住,跑到小船里乱窜。 只有那三个姑娘偶尔用苗语在交流,有时三人又放肆地大笑。 不一会儿,小船就接近了右前方的小岛。 还是蜈蚣仙姑撮起嘴唇吹了几声口哨,右前方小岛上可没出现人影。 提篮的两位姑娘同时高声喊道: “干嘛,没在这里等?快点!” 听见小岛上一个姑娘拉长声音回道: “人家下来等了半天,你们没来,我又回来上厕所了,还在搂裤子。着什么急?” 话音结束,小屋边上出现一个姑娘身影。她刚一探头,看见小船上有许多陌生人,又赶紧缩回去了。 船中的三个姑娘狂笑不止。 几个年轻人也面露微笑。笑这个姑娘说话没有半点害羞和顾忌。 “快一点,好回去交差了。再不来,我们可走了。” 船上的两个提篮的姑娘故意吓小岛上的姑娘。 姑娘左手抓住万年青,右手也提了一个竹篮。像一只山林中的小鹿,灵巧的跑了下来。 不到三十秒钟,就到了小船边。 轻轻一纵,人就到了船上。 她的打扮和前边两人也是一样,最大的不同是她的肤色和头上的帽子。 这个女孩看上去比先上船的两位要大一些,那两位十八九岁年纪,这一位可能有二十三四岁,看上去要成熟一些,也要大胆一些。 她的头上帽子上绣了一只蝎子,而且是前后各一只。 这时摇船的姑娘回头问道: “毒蝎姑今天没有昨天早啊。效果如何?” “刚才不是说上厕所去了吗?我可来很早了。效果今天最好,十五只。” “哟哟哟,不得了。今天回去要得到苗五娘的重奖。”提篮的两个姑娘故意啧啧啧打趣她。 “我什么时候输给你们过。两个小妖精。” 毒蝎姑嘴上可不饶人。 大家听说她的名字叫毒蝎姑,手里的篮子估计装的就是今天捕捉到的蝎子。 连续出现这样三个跟毒虫打交道的女子,七个人可不敢乱说话,怕惹她们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毒蝎姑扫了一眼船中的几个陌生人,很大方地问道: “几位客人,是要到我们苗五寨去吗?” 几人一起望着广陵子,现在他是这里的老大。 其他人都怕说错了话,惹火烧身。将说话的权力交给了老大。 广陵子虽说在江湖上行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姑娘玩毒虫,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他也不敢大意,怕中了对方的圈套。 实际上,现在,他的心里边还真有点发慌和后悔,实在找不到周发二人都算了,到这里,不小心把小命丢了,才不值得。 他硬着头皮说道: “是,我们去拜访苗五寨的苗五娘,顺便打听一个人。没影响姑娘们吧?” 广陵子说话这么客气,还是头一回。 他的三个徒弟听了,分外别扭。 离三个姑娘最近的杜松,觉得丢了青城派的面子。他心里有点不服气。 他故意说道: “你们苗五寨的人就专门捉这些毒物吗?不做点正经事。” 毒蝎姑面带怒色: “是,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做正经事。你们这些大人物专门做正经事。就怕有的人嘴痒、手痒、手痛做不了正经事。” 旁边的两位姑娘斜着眼睛了一眼杜松,劝毒蝎姑: “毒蝎子姐姐,算了算了。” 毒蝎姑狡黠地一笑,掐了一把身边的青蛇仙姑,说道: “是,人家是客人。我们要好生招待人家,怎么能让客人生气呢?” 说罢,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蓝色方巾,在手中抖了两下,然后又收成一团,作势在鼻子上擦了一下。 又在手上抖了两下,像变戏法似的,这块方巾看不见了,不知她弄到哪里去了。 她的方巾刚一收回去。 站在她旁边的杜松突然“啊呀”痛苦地大叫一声。 第一九五章 咬你一口 杜松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背,“啊呀”一声大叫,痛苦不已。 旁边的人也是一脸惊恐地看住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广陵子虎着脸问道: “怎么了?怎么回事?” 杜松抬头看了一眼师傅,一双怒目瞪着毒蝎姑,没好气地回道: “中了暗算,我的手背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放开手,我看看。” 杜松将左手放开,右手背已经肿起碗底大一块,肿起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小齿印,四周的皮肤已成黑色。 看样子还在急速向四周蔓延。 旁边的人更加惊恐,就怕不小心自己也会被咬一口。 有人身子在往后挪动,虽然地点太小,无法移动,但姿势已经说明一切。 广陵子见状,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在杜松的右肩关节处,连点两下,欲封住他的穴道,以阻止毒性往其他地方蹿。 杜松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没再大呼小叫。 大家都清楚,这杜松被咬,肯定是刚才玩黑色方巾的毒蝎姑所为。 但苦于找不到直接证据,也不好发作。 大家暂时谁也没说话,船继续前行。 前面水面突然变窄,最多能容两只这样的小船通过。 水面倒也平静,在此处让人觉得天更加蔚蓝和高远,山势更加险峻。 当人看见两边的山峰在水中的倒影的时候,小船仿佛进入了一个狭长幽深的峡谷。 此时,白云蓝天仿佛就在脚下那一方幽蓝的水里,人也变得纯净了。 出得这狭窄水道,不多时,小船又进入一片较广阔的水域。 这方水域宽约四五十米,水更加清澈。太阳已经晒不到水面,慢慢向西边溜走。 被太阳照射的小山,将影子倒映在水里,水下反而比水上还有明亮。 船上四个姑娘用苗语在互相说着话。 大家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也不敢问,更不敢打岔,怕一不小心惹上祸事,杜松的痛苦叫声,还在耳边。 谁也不敢拿三个美女开玩笑。 杜松又用左手卡住右手手腕,紧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感觉很痛苦。 他突然“哗”一声抽出宝剑,指着旁边的毒蝎姑: “老子不忍了,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三个女孩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惊慌。 毒蝎姑反而莞尔一笑: “出家人哪有这么凶的嘛?你为什么被咬,被什么东西咬我们也不知道。关我们什么事了。” 另外两个女孩也笑着随声附和: “就是,这么凶干嘛?人家可是弱女子,你宝剑这么锋利,伤到人家怎么办嘛?” 三人说话语气十分温柔,一点不生气。 杜松想要发作,听了人家说话,又感觉这火无从发起。 但他还是严厉说道: “少费话,快拿出解药,不然我真要不客气了。” 不过语气没有刚才那样凶。 “哎哟哟,一个大男人,一个小东西咬一口,也不至于受不了吧?还有,凭什么说是我的小宝贝咬了呢?” 毒蝎姑还是一脸笑意问杜松。 “你真不拿解药?!” 这回,杜松的口气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可能是小东西的毒性在发作。 “这位道兄,你是怀疑我刚才做了手脚,是吧?那我将刚才的方巾拿出来,大伙看看,究竟里边有没有什么小东西?” 站在杜松旁边的毒蝎姑,冷笑着,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了那块黑色方巾。 她还是将黑色方巾在手中抖了两下,也没见她做其他什么动作,黑色方巾打开了,就是一块普通的布片,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还故意慢慢将方巾在空中拉动,然后才轻轻收放在自己的袖子里。 这次,大家都看清了,她的方巾就放在袖子里,想来刚才也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的。 又一幕奇怪的场景发生了。 “嗨,嗨哟!”杜松突然连叫两声。 手中的宝剑随手扔在了船上,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右脚脖,“啪啪”连拍几下,又狠命地抓住脚脖子,想要把什么东西抓住,并想扔掉的样子。 隔了一秒钟,双手在小腿处不停慌乱地拍打,好像那小东西爬到了右脚小腿处。 “这总不关我的事了吧?刚才大家也看见了,我的方巾可就是一张布。” 毒蝎姑说完,也不看旁边的杜松,一个人唱起了山歌,不过是用苗语唱的。 杜松又停止了拍打。 “咦,到哪里去了?” 他一个人在哪里自言自语。 众人哭笑不得。不知他刚才究竟在拍打什么,那东西是有还是无。 可更奇怪的是,杜松停歇了不到一分钟,又是一声“咦”,又在裤脚上乱拍打一气,可一会儿又停下来,又说没在了。 就这样,反复搞了两三次。 整船人都被他逗笑了。青城派的几个人特担心,怕杜松中了邪,或者巫术,已经闹得头脑不清。 甚至有个别人已经怀疑他的神经出了问题。 青城派的广陵子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有时冷笑。 广陵子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文章,一定是这三个女孩做了手脚。最大可能就是紧挨杜松站的毒蝎姑所为。 他看了看毒蝎姑,用较为平和的语气说道: “这位姑娘,贫道这厢有礼了。我和小徒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原谅。 “烦请姑娘行个方便,将小徒身上的毒解一下,如有你的什么宝贝,也请你带走。贫道这里先行谢过。” 说罢,广陵子对着三位姑娘,双手一揖。 毒蝎姑见广陵子说话谦虚但又不失威严,赶紧摆手说道: “老道言重了,小女子不敢。毒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贵州这种深山峡谷中,多有瘴气和一些咬人的小虫子。 “这位道兄多半是被小虫子咬了,解药我没有,办法倒有,不知这位道兄愿不愿意试试?” “愿意,愿意!” 杜松一听说有办法解毒,马上说愿意。他也不再计较刚才的痛苦了。 旁边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三个姑娘这次没有大笑,只是捂住嘴巴抿嘴笑。 “姑娘有甚么办法?暂且说来听听。” 广陵子诚恳问道。 “这位道兄不是被虫子咬了吗,我们这里通常只能采用以毒攻毒的办法。” 杜松急不可耐地问道。 毒蝎姑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以毒攻毒嘛,就是让另外一条虫子咬一口……” “什么,再让虫子咬一口?你在耍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第一九六章 黑布揭开 杜松拾起掉在船中的剑,作势要向毒蝎姑刺去。 “还不住手,你不想活了?孽徒。” “这位姑娘,刚才小徒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多担待。你说还要让虫子咬一口,有把握吧?” 广陵子可不想让杜松的不冷静,惹上**烦,他还是耐着性子对毒蝎姑说道。 杜松听了师傅的一声断喝,将宝剑插入剑鞘,恨恨地看了毒蝎姑两眼,恨不得将这个女孩活吞了。 “道长,百分百的把握,我可没有。百分之六十,差不多吧。要不要试试?” “要,当然要!还不快一点。” 杜松非常着急,顾不得身份,又开动催促毒蝎姑。 “一慌我可就没把握了。我的这些小宝贝都是慢性子。还有他们一生气就不听招呼。还是慢一点的好。” 毒蝎姑慢条斯理将方巾拿出来。 先盖在自己左手腕上,然后慢慢将竹篮上的黑布揭开,再将竹篮盖子掀开。 几个武林英雄忍不住朝里一看,个个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道什么原因。 原来这竹篮里大半篮装的全是大小不一的毒蝎子,一条条争着向外爬。 有的不敢看,赶紧掉了头。而第一个掉头的就是杜松。 他才是胆子最小的一位。 姑娘左手伸进竹篮,用两个指头提了一条蝎子出来,轻轻放在右手黑布上。 左手赶紧将竹盖子盖好,黑布也盖好。 右手平摊,黑布也没折叠、裹卷,蝎子就在布上。 可非常奇怪的是,这只蝎子好像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一般,乖乖地躺在黑布上,一动也不动。 “将左脚鞋子脱掉!” 毒蝎姑突然变得比较严肃,命令杜松。 大家一脸错愕。 杜松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采取行动。 “没听见吗,把左脚拿出来。要想解毒,就快点。” 为了解除身上的痛苦,杜松乖乖将左脚鞋子脱掉,露出脚背。 毒蝎姑对着掌上的蝎子吹了两口气,像对一个孩子一样,温柔地说: “去吧,这里有一个人受了点小伤,需要你去帮助。去咬一小口就回来,可不能赖着不走。 “去做事可要小心,不要咬错了地方。那人受伤是在右手背的中渚穴,你只能够去咬左脚的陷谷穴。 “这两个穴位看似相隔甚远,其实是一脉相通的。去吧,只咬一口,就回来,否则,我也要轻轻咬你一口哦。” 她好像是在对那只毒蝎子说话,又好像是在对人说话。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也不敢问。 突然,姑娘右手迅速一抖,黑布不见了,手上的蝎子也不见了。 大家急朝杜松脚背一看。他脚背上不知何时已卧了一只蝎子。 杜松不敢看,头扭过一边,右脚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但他还是强挺着,没动。 其他人倒是怀着一种好奇的眼光看住他脚背,看这只蝎子如何表演。 这只蝎子也是奇怪,并不忙下口,在杜松脚背上轻轻蠕动,好像在找那个陷谷穴,杜松皱起眉头。 想来明知有毒物在身上,并且还要清清醒醒让它咬一口,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这只蝎子终于停了下来。杜松的脸色看上去更加难看了。 “啊哟!” 杜松又是一声叫唤。 但还是不敢看。又怕蝎子咬第二口。这种害怕又想看,又不敢动的味道,想想都让人难受。 “完成得漂亮。我今天不咬你了。你回来吧!” 姑娘还是温柔地对着蝎子说话。 在大家一愣神的时候,姑娘手中又我了一块黑布,黑布在她手中一挥一卷,不知何时,杜松脚背上那只蝎子又不见了。 神奇,太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杜松这次,虽然被咬,便他除了开始叫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叫唤了,说明,疼痛应该在减轻。 杜松将右脚鞋子穿好。大家看他的右手背,刚才红肿的地方真的消了,并且也看不出他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杜松看看自己的右手背,不自然地笑了。真神奇! 不知不觉间,小船来到一条长长的水域,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这里没有看见小岛。 左边是陡峭的石壁。 右边是一排排小山,但山中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看见有人家。 走了大约一百米,右侧一座小山,像一个半圆,紧紧贴在岸边。 那里又有几座小房子。 小船对着小山行了过去。离小山还有五十米时,撑船的姑娘,忽然立起身,朝小山处吹了三声口哨。 不一会儿,小山上小房子里又走出一位姑娘。 她的打扮和刚才这三位也是一模一样。 从远处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姑娘走近了,她的打扮要说区别的话,就是头上的帽子略不同。 这位姑娘的帽子上绣了一只壁虎,不仔细一些看,还以为就是一只蝎子。 这位姑娘高矮和前几位也差不离。但脸型却有明显差别。 她是一张标准的爪子脸,眉毛也没有前三位清秀,很淡很淡,就像在眼睛上飘了一朵淡淡的云。 姑娘一跳上船,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莫名其妙用力拍打了几下竹篮,就开始骂: “就是你,害我花了好长时间。再不听话,回去我将蒸煮来吃了!” 大家有了刚才的教训,没有人敢说话。 谁愿意招惹一个让自己痛苦的姑娘呢? “哎哎,壁虎仙姑,今天,是谁招惹你了,一上来就骂?” 撑船的姑娘主动问她。 大家知道,这位姑娘叫壁虎仙姑。 不用说,她的竹篮里一定装的是壁虎,是多少只,可没有愿意问,没人敢问。 一生气,连壁虎也要蒸煮了吃。人惹她生气了,还不把人蒸煮吃掉。 “你们的收获如何?” 壁虎仙姑问站在她旁边的三位仙姑。 三位仙姑互相望望,还没来得及回答。 “谁招惹你们了?你们变成哑巴了?一天就变成哑巴,你们变得真快。” 三人回答慢一点,就招来一顿臭骂。 三人故意不说话,嘟起了嘴。 终于一人忍不住了: “我们没说话就是哑巴,这世上有这么多哑巴?话多,我们也没说别人是话痨。 “有没有收获,我们都不和你说,看你能把我们如何?记住啊,我们三个都不理她。臭壁虎!” “看我今天治不了你们,还说我是臭壁虎。好久没让你们见识我的手段了。” 第一九七章 苗寨五娘 “你让我们见识你的手段,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看看谁的手段厉害。” 毒蝎姑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壁虎仙姑欺软怕硬,换了口气: “好,现在你们人多,三对一。呆会儿我再让你们好看。” 四人说说笑笑,全然没把青城派的四个大老爷儿们放在眼里。 船又行一阵,进入一片较宽阔水域。 前方又出现一座小岛。小岛上的情况和前边三座别无二致。 都是一片肃杀之气,只是这小岛上头栽种的不是万年青,而是一大片竹林,只有两三棵松树点缀其间。 小船正对前方有一条小路通向小岛顶部。在离小岛五十米处,刚上来的壁虎仙姑对着小岛吹了几声口哨。 “来了,催什么催?催命鬼。” 未见其人,在竹林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粗嗓子。大家正在疑惑,前面几个都是妙龄女孩,这里怎么出现了个男人。 “男人婆,我才不催你!”毒蝎姑在一旁不屑说道。 “什么男人婆?呆会儿我给小姑讲,你死定了。” 壁虎仙姑告诫毒仙姑。 大家听二位说话,才知道这位也是女的,只不过是个男人声音罢了。 小船正对小路开去,在接近路口三十米处,船姑拿出长篙,左右连点几下水底、水面。 小船“哧溜溜”掉了个头,船尾正对小路路口。 “啪啪啪”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小船跑来。 广陵子四人忍不住朝右侧看,一个男人穿条裙子跑了下来。 四人想笑不敢笑。 但每个人在心里嘀咕,什么情况,男人声音,男人体形,穿女人的裙子。 来人朝船上的陌生人看了一眼,有点腼腆,站在了船尾,想让其他几个姑娘遮挡她。 船姑看她今天的表现,故意拿她开玩笑: “蟾蜍仙姑,今天怎么啦?怕见不得人?以往可不是这样哦。” “你要脸长成蟾蜍壳,你才心甘!蟾蜍小姑,要不要治治她?” 毒蝎姑对着船姑说道。 “啊啊啊,都怪我这张破嘴,蟾蜍小姑不要见怪,不要见怪。我向你道歉。饶了我这一回。” 船姑听了毒蝎姑的话,马上向蟾蜍仙姑求饶。还不等蟾蜍仙姑发话。 “这回知道怕了?” 毒蝎姑在一旁嘲笑船姑。 蟾蜍仙姑没有说话。这时整个空间都异常安静。 突然,刚上船的蟾蜍仙姑挤开前面站的两人,一步踏进船中央。 俯身揭开黑布和盖子,右手从竹篮里抓出一只浑身长满疙瘩的蟾蜍,猛地朝撑船的姑娘扔去。 船姑听到响声,急忙回头,“啊”一声大叫,往旁边一躲。 无奈船头空间太小,想全部躲开,不可能。 那只蟾蜍重重砸在她的左腋下,顿时砸成几片,浆汁四溅。 青城派师徒吓得张大嘴巴。 这后来的女人才是硬茬,连内部的人都不原谅,表现如此凶悍,谁还敢招惹这个凶神。 由于她的发火,大家有机会看清她的真面貌。 此人宽皮大脸,身材粗壮,大手大脚,脸上还满是麻子。 头顶上的帽子前沿绣了一只蟾蜍,也没有前几位仙姑帽子上绣的图案精致。 只不过总体上看,她的年龄应该不大,超不过二十岁。 一定要找出她具有女性的特征,可能就是两点。 一是她穿了一条裙子;二是她的胸部不是平顶山,多少有两座小的护士山。 蟾蜍仙姑和青蛇仙姑没有任何表情,很自然地看着这一切。 只有那个毒蝎姑在一旁面带微笑。 蟾蜍仙姑做完这一切,又悄无声息回到她刚上来的位置。 船姑脸上有点恼,但也如何生气,自己从口袋里抓出几张纸,将身上和船舷,船板擦干净。 小船绕过小岛,继续行船。 不到十分钟,前面出现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 船靠岸,早有两三个苗族打扮的女孩到岸边迎接。 “请客人上去。”其中一位女孩深施一礼说道。 五个仙姑各自提自己的竹篮站在两旁,让青城派四人走在头里。 上去不几步是一片竹林,竹林边一位老妪笑盈盈看着他们上岸。 她一看来的男人是四人,遂高声问道: “船姑,人没到齐吗?只有四人。” 准备掉头的船姑赶忙回答: “奶奶,还有三人,一次坐不下。我这就回去接他们。” “好的,快去快回。” 船姑回去接人不提。 船上几个仙姑提竹篮,见了老妪,都争着跑上前去打招呼: “奶奶,奶奶”叫个不停,看上去很亲热。老妪分别和几位仙姑击了一次掌,几位仙姑进入竹林后不见了。 青城派师傅四人正有些迟疑,那老妪热情喊道:“是外面来的客人吧?里边请,里边请。” 四人上得竹林,竹林边老妪热情打招呼,左手一指,将他们引向竹林后。 四人正当要举步,竹林后那边有一个亲切柔和的女声传来: “欢迎远方客人来我苗五寨,这边请!” 广陵子和三个徒弟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声音来自竹林后方。 竹林后有一长排木头房子。 他们的眼睛首先被大门口的一位女子吸引住了。 大门口站着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旁边还站了男女不下二十人。 该女子看上去年龄在三十岁的样子。 穿着和前几位仙姑差不多,最大的区别是她的头上盘了一个用布制做的大牛角,看上去非常威武。 此女子虽说打扮和其他女子差不多,但从脸上和骨子里透出一种不同常人的气度和华贵。 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威严。旁边站了十多个苗族男子,穿着苗族人常有的打扮。 “请问,道长可是青城派广陵道长?” 牛角妇女迎着青城派师徒四人,微笑问道。 “贫道正是。敢问女施主就是苗五寨苗五娘?” 广陵子单手打个稽首,问道。 “小女子就是苗五寨苗五娘。你们人没到齐,那先委曲一下,请在门口稍事休息,等客人到齐我们就入座。” 苗五娘很客气对广陵子四人作了说明,然后对旁边站立的几位女孩手轻轻一挥: “带客人坐,去端茶!” 话里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青城派师徒四人在几个女孩的带领下,来到旁边一间小屋,早有桌椅摆好,四人就座,茶也立马有人端了上来。四人饮茶不提。 隔了一小时左右,伍天龙一行三人也到了。 第一九八章 五娘的酒 苗五娘亲自到竹林边迎接伍天龙师徒三人。 苗五娘一见伍天龙,眼睛里有欣喜有哀怨: “伍大掌门,好久不见,你们的客人已来好久了。请进去。” 到了竹林后房子外。早有下人招呼就座,递上虫茶、万花茶。 三人和青城派人汇合,不到三分钟,有负责接待的人过来打招呼: “请客人按秩序喝飞酒(飞酒也叫进门酒,跨进苗族人招待客人大厅时,他们为了表示热情,先让客人喝酒,通常这种酒是当地人制做的米酒,度数不很高。)!” 在接待姑娘的指引下,大家来到房子大门外。 “请广陵道长喝飞酒!” 广陵子不想进去,但到了这样一个处处有危险的地方,还是入乡随俗为好。 他一进门,门口有一把高背椅子,接待姑娘让他坐下。 马上过来八个手提敞口长嘴酒壶的苗族姑娘。 第一个手拿一个碗,站在他背后,将碗放在他嘴边,并让广陵子张开嘴巴。 看是道士,这第一个姑娘双手举碗,离广陵子的胸部和肩膀保持了一适当距离。 第一个领头开唱,后面几位一起帮腔,开唱,是苗族语言,虽然听不懂,但一听就知道,这唱的是一首欢迎客人的歌曲。 第二位姑娘将酒壶长嘴伸在碗边沿,缓缓倒酒,第三位姑娘、第四位……依次将壶中酒倒在前一位酒壶中。 酒壶中的美酒源源不断流进客人嘴上的大碗。 客人不歇气,源源不断地喝姑娘们倒来的酒。广陵子好久没这样痛快喝酒了。 本来他想一次喝个够,但想到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下午在小船上发生的事情,他始终不敢放开喝。 喝了约一分钟,他示意可以了,喝高兴了。劝酒的姑娘们才停止倒酒。 喝完酒,他被请到了隔壁一间大的餐厅,那里已经摆上了长流席,客人可以从第一桌吃到最后一桌。 总共十六张桌子。 每一张桌子上的菜都不相同。 但每一次招待尊贵客人,都会准备这些菜: 腌鱼、酸汤鱼、血灌汤、辣椒骨、苗乡龟凤汤、绵菜粑、捣鱼、融水香鸭、融水糯米柚、烤乳猪。 饭为五色饭。 客人可根据自己的饭量,先盛一碗饭,拿一双筷子,从第一桌开始,第一样菜夹一点,品尝一点,再将碗中饭吃完。 也可以只拿一个空碗,一双筷子,不盛饭,专门品尝美食,吃饱,吃好就行。 吃罢饭,在另一间屋子,有一间大厅,专供客人休息。 休息结束,还有丰富的晚会节目等着客人。 广陵子作为青城派的第二号人物,主要是来找人的,所以他要保持一份清醒的头脑。 饭他没有吃,就拿一个碗一双筷子,品尝了苗族主人的美食,然后走到休息室,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轮到第二位,杜仲。他在一众徒弟中,年龄最大,也稳重很多。 他在喝了三大碗后,也摆手示意停止了,虽然姑娘们还在极力劝他喝。 第三位是杜松,他在下午还没有吃够苦头。 和那些姑娘嘻嘻哈哈,双手趁机乱动,吃姑娘们的豆腐。 姑娘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喝了一小会儿,中间两位姑娘手指轻轻一动,机括一按,米酒变成了白酒。 米酒和白酒混合,在歌声、嬉笑声中,杜松来了兴致,放开肚子喝了四五碗。他才被放开。 他暂时没有醉。他不知道这酒后劲大。还认为自己没问题,酒量好。 第四位进去的是杜衡。他一整天没有放开手脚做事,喝酒了。 见师兄喝这么多,没有问题,他也放开肚子喝,论酒量,他真不比师兄杜松差。他也喝了四五碗。 轮到天龙门的客人了。伍天龙眼睛东望西瞧,在屋子里搜索什么。 他正在看苗五娘在什么地方。 这个曾经和他和一段感情的女人,对他是既爱又恨。 当时,他和苗五娘本是邻村。 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双方都有意,但女方的大人不同意,伍天龙也就放弃了。 后来,伍天龙另娶他人为妻,而苗五娘却没有嫁人。 到今天,苗五娘和伍后来还是有一定感情,但苗五娘对当时伍天龙的放弃,另娶他人,心中多少存在恨意。 伍天龙给她的纸条,上面就有歉意有表达,也还有他们要来造访的意思。 苗五娘也在看着伍天龙,但眼神游离,眼睛看着,眼珠却没有动,神思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伍天龙的眼神递了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紧将游离的心收了回来。 二人眼神一碰,苗五娘故意不看他,将眼睛朝倒酒的美女奇怪的盯了几眼。然后朝其他地方看,没理伍天龙。 伍天龙坐在椅子上,几位敬酒美女按规矩倒酒。 伍天龙发现酒的味道不纯正。 伍天龙作为当地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名堂,他今天又是特殊客人,肩上还担负着任务。 所以他心里提醒自己,不喝不可能,那一定少喝。 论酒量,他在天龙门那可是名声在外。 他知道这可能是苗五娘的有意安排,但想到他当时做的决定,也觉得负了苗五娘的一生,心里万般内疚。 酒喝了三碗,他主动示意不能喝了。 他的两个徒弟,张龙和赵虎,还在未喝酒之前,他就给二人讲,这里的酒可不能乱喝,一是怕喝醉,二是怕中了毒。 这里的毒,虽说比不上江湖上唐门和祁门,但有的毒并不比那两家弱。 只是这苗五娘的毒,很少在江湖上运用而已。 二人有了师傅的叮嘱,不敢放肆,所以动作不大套,也没有引来这群姑娘的围攻。 他们没有喝醉。 青城派和天龙门的七人酒喝结束,都去品尝了苗五寨的长流席。个个吃得嘴角流油,醉眼朦胧。 休息时,有负责接待的美女过来通知,晚上还有更好看的节目,在等着他们。 张龙悄悄打听,姑娘们给他透露,晚会有大家跳锅边舞,还有小动物的表演。 什么蜈蚣进坛,青蛇跳舞,蝎子爬树,壁虎唱歌,蟾蜍游泳。 七人一听,更来了兴趣。晚上还有视觉套餐等着大家,谁不高兴呢? 山里的晚上来得早,不到七点钟。天已经全黑了。 外面是漆黑一片,在苗五寨的土表演场地上,四周一片灯火通明。 在场地中央,支起一口大锅,里面大火熊熊燃烧。以大火为圆心,画了一个半径为五米的圆。 圆圈外就是大家跳舞的区域。 七人被带到了表演场地上。已经有一群苗族青年男女在载歌载舞。 第一九九章 五毒献艺 七人一到,早有负责礼仪的姑娘来迎接他们。 每一个有一位姑娘来牵手。汇入到热烈欢快的人群中。 他们一进去,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人们呐喊声,掌声交汇在一起。 这也是尊贵客人的极高礼遇。 不会跳没关系,不会唱没关系,不会呐喊没关系。只要你人到了,你跟着跳,跟着唱,跟着狂欢,跟着呐喊就行。 学不会也没关系,只要你在唱,在动,只要你跟着节奏就行。 来到这里,你心里边不管有什么心事,什么委曲,什么不快,什么仇恨,什么烦恼,什么负担…… 你一切都会忘记,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很快,七人就和大家融为一体,会跳会唱了。他们围着熊熊篝火,火光映红了大家的笑脸,所有人都兴奋。 在大家的兴致稍有减退,边唱边跳转圈的速度变慢的时候,有一位苗家阿妹走到场地中央宣布:“‘五毒献艺大会’正是开始。” 第一个节目“蜈蚣进坛” 早有人在人群外围放置了一个两米高的大酒缸,里面盛满了苗家特制的酒。 旁边竖起一根有四五米高没有树叶的杂树。其中一根树枝就横在酒缸口上。 主持人苗家阿妹宣布: “大家原声席地而坐,观看‘蜈蚣进坛’” 只听几声锣响,从左侧一个路口走来八个苗家阿妹,每人手里提了一个竹篮。 走头的正是白天小船上见到的蜈蚣仙姑。 她手一招,八个苗家阿妹将竹篮排成一排。 再手一挥,八个苗家阿妹同时将竹篮盖打开,每个竹篮里面爬出若干条蜈蚣。 它们爬出篮子口,并没有四散逃开,一动不动,就像整齐的士兵,在列队接受检阅。 蜈蚣仙姑口中念念有词,大家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大家屏住呼吸观看。 但那些蜈蚣听懂了,一起行动,跟着蜈蚣仙姑走动的方向,朝那根竖立的树子移动。 竹篮距离那棵树子只有三四米远,没有几分钟,第一只蜈蚣就爬到了树根。 蜈蚣仙姑手中多了一根茅草,她口中还是念念有词。 将茅草在带头的那只蜈蚣头上点了两下,又将茅草沿树根到横在酒缸口的树枝,来回拖动两次。 第一只蜈蚣像听到了命令,从树根开始往上爬。后面的蜈蚣跟着前一条往上爬。 第一条爬到酒缸口上的树枝末梢,就像高台跳水那样,“咚”一声跳进了酒里,溅起一点酒花。然后看不见了。 后面的第二条,第三条……全都按照第一条的动作,爬到横在酒缸口横着的树梢末端,“咚咚咚”全部跳进了酒缸。 他们是那样的义无反顾。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蜈蚣表演结束。 “第一个表演‘蜈蚣进坛’结束。大家欣赏第二个节目‘青蛇跳舞’” 在同一个路口,又走来八位姑娘。 她们每人手里还是提了一个竹篮。走到路口,将竹篮摆成一排。 走在前面的是青蛇仙姑。 她一打手势,八位姑娘将竹篮打开。 再一个手势,里面的毒蛇全部钻了出来。 在竹篮前面排成一排,全部高举蛇头,吐着信子。 青蛇仙姑手里也是拿了一根茅草,她先对着那些毒蛇说了几句话。 然后走到第一条蛇的前面,手中的茅草一挥,第一条开始移动,就像在水里游泳。 后面的蛇跟着第一条蛇游动,头举着一点点,就像行进的士兵在向某个地方注视。 青蛇仙姑背着后退,毒蛇跟着她沿人群外的圆圈,边移动,中间还有队形的变换。 不时传来观众阵阵掌声,但那些蛇并没有受到惊吓,还是在青蛇仙姑的带领下,沿圆圈做完动作。 当走到那棵树的时候,青蛇仙姑又像刚才蜈蚣仙姑那样,将茅草从树根指向横在酒缸口的树梢。 那些毒蛇依次从树根爬上树梢,又全部跳进了酒缸中。 下去后,大家还是举着长长的脑袋,不过没有一条游上来。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下面请大家欣赏‘蝎子爬竿’” 说话间,在树子旁边已有人搭起了一个高两米左右的门字框,紧靠在那棵树子的分岔处。 又走来八位苗家阿妹,走头的是毒蝎姑。 八位姑娘将竹篮排成一排,侧放在自己脚下。 毒蝎姑双手向两边一挥,八个姑娘分成两列,门字框门柱一边站四位。 她对着门框念了几保存口诀,再将双手同时向下做出一个砍的动作,八位姑娘同时将竹篮盖打开。 竹篮里的蝎子全部爬出了篮子,但谁也没动,在等将军的号令。 只见毒蝎姑将手中的黑色方巾一挥,两边的蝎子排成两列,同时从两边的竹竿开始向上爬。 更神奇的地方来了。这些爬到和树子交汇之处,第一只先冲上去,后面的谁先到,谁先上去。 他完全按照先来后到的排序,一个个爬到横在酒缸口的树枝,然后再自己冲进酒缸。 冲进酒缸,好像全部消失了。没看见一只蝎子浮上来。 不知是被蛇吃了,还是自愿藏在酒缸底部,不愿起来见人。 “下面请各位欣赏‘壁虎唱歌’”主持人在大家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思维中,宣布了下一个节目。 还是八位苗家阿妹走上前来。这次她们成一列站在路口,没有排成一排。 排头的是壁虎仙姑。她将竹篮放好,然后对天吹了一句口哨,又对着脚下的竹篮念了几句咒语。 缓缓将竹篮盖打开,里面跳出了只壁虎。 这只壁虎对着观众发出几声“呜呜”的鸣叫,然后打了一个喷嚏,自己主动找到树根,向上爬。 很多人没见过壁虎爬树的速度,那真叫一个快。 就是一眨眼功夫,第一只壁虎就爬到了树子分岔的地方。 它并不急于就过去,在分岔处,掉了个头,对着全体观众发出三长三短的鸣叫,然后才摆动头和尾巴,给观众打了招呼,可能这是告别仪式。 壁虎做完这些动作,才爬到横着树枝末梢,“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在前面所有跳酒的动物中,壁虎跳下去的声响是最大的,在较远的地方听到。 壁虎仙姑将第一只壁虎送进酒缸后,后面的姑娘陆续将壁虎送上来。 后面的过程没有第一只的过程麻烦,她只须口中念念有词,说出咒语,这些壁虎就按照标准动作完成了。 “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下面即将进行的是蟾蜍游泳。请所有的客人坐分开一些,人与人之间要留一个小通道,确保一个人能够通过。” 大家按主持人说的要求,人与人之间坐得相对隔开一些了。 “大家已经作好了准备,我们的节目也将开始了,这个节目已经三年没有搞过了,很多年轻人都没有看过,今天大家有了绝好的机会。” “我们的寨主苗三娘将给大家亲自表演。高不高兴?朋友们。” 周围的人高声乱叫:“高兴,我们都等不及了。” “下面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的寨主苗三娘。” 第二00章 男人亲亲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 路口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蜈蚣仙姑,一个是蟾蜍仙姑,一个是苗五寨的寨主苗五娘。 苗五娘走在头里,蜈蚣仙姑走第二,蟾蜍仙姑走第三。 三人走到大酒缸左侧,苗五娘让二仙姑将竹篮放在酒缸旁边,然后也是口中念念有词。 念罢咒语,她从头上摘下一物,在手中一抖,原来手中是一条红色丝巾。 她将丝巾在两个放好的竹篮顶上分别绕了两圈,手一招,二人跟着她把竹篮提到离一圈观众的旁边。 苗五娘双脚轻轻一纵,人落在观众中间。 她回身叫声“开!”二人将竹篮打开,里面跳出十六只蟾蜍,每一只都坐着,眼望着苗五娘。 苗五娘将手中的红色丝巾一挥,第一只蟾蜍跃起有一米高,跃过坐在地上的观众,掉在观众席里。 那只蟾蜍还是保持坐相。 她再挥两次,观众席外的蟾蜍全部跃过观众的头顶,跃进了观众席,每一只都找到了一个空位。 苗五娘在观众席中穿行,后边的十六只蟾蜍跟着她,每只都跃过挡在前进道路上的观众头顶,跳到前方一块小的空地上。 本来有的观众是背对坐的,现在苗五娘的出场,所以观众都转了身,面对着苗五娘来的方向。 苗五娘走在前面,边走边能大家表演舞蹈。 大家也没看清她用的是什么步法,在观众席里却能够如意穿行。 有的在看跳跃的蟾蜍,有的在看跳舞的苗五娘。 没过两个人,就跳到了广陵子的位置。 广陵子为了不尴尬,直接闭上了眼睛。不看,总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毕竟,一个如花似玉、风韵犹存的美妇,穿着花枝招展的漂亮裙子,在你的面前穿梭、跳跃,会让人想入非非的。 还好,没有一会儿,这十六只蟾蜍就从他身上跳过去了。 也有人害怕,就左遮右挡,那跳起的蟾蜍,没法越过,有的就撞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当苗五娘带领那些蟾蜍跳到杜松、杜衡、杜仲位置的时候。 由于有白天的教训,他们怕这些小家伙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所以三人都采取了避让的方式。 三人都用双手挡着自己的面部,防止蟾蜍伤了他们的脸。 这些蟾蜍很奇怪,其他人有躲避的,都就随意撞在这些人的身上。但和这青城派的三个徒弟撞的时候,却不相同。 经过这三人的前两只蟾蜍,偏偏专朝三人的脸上跳。 三人本能地用手去抓,去拂一下。 好在这些小生灵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都能找到前行的道路,又跟着苗五娘继续跳走了。 但这青城派的三个徒弟每人的手心都让蟾蜍留下了一点东西,摸上去湿漉漉的。 跳了一会儿,又到了伍天龙师徒三人的位置。 伍天龙和广陵子一样,采取一动不动的姿态,这些蟾蜍都跳过去了。 他的两个徒弟也经历了和青城派三个徒弟一样的事情。 没有多久,在苗五娘的带领下,这群蟾蜍到达了大酒缸处。 苗五娘将手中的红色丝巾,挂在那根横在酒缸口的树枝上。第一只蟾蜍竟然一跃而起,跳进了两米高的酒缸中。 这只蟾蜍入水的姿势堪比那些吃专业饭的跳水运动员,带起的水花特别小,或者说可以忽略不计。 突然,在人群中窜起一人,直冲向走在蟾蜍后面的两位苗五寨的仙姑。 这人动作还挺迅速的,两步跑过去,伸手就搭在走在最后的蟾蜍仙姑肩上。 蟾蜍仙姑听见身后有声响,一只大手搭在肩上,也没回头,左手抓住搭在肩上的那只右手手腕,一个擒拿,右手手肘一底一推,来人被重重摔倒在地上。 蟾蜍仙姑顺手就是“啪啪”两耳光。 大家定睛一看,这不是青城派的杜松吗? 杜松挨了蟾蜍仙姑的两耳光,人仿佛清醒了许多,一个人灰溜溜爬了回去。 苗五娘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看住蟾蜍一只只爬上树子,跳进酒缸。 最后一只蟾蜍刚跳进酒缸,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坐在杜松旁边的杜衡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风一般冲向苗五娘。 这人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眼看杜衡的双手就要抓住苗五娘的双肩,只听苗五娘一声轻叱: “滚!” “啊!” 杜衡捂住脸一声惨叫,真的在地上滚动,并且朝他冲来的方向滚了回去。 更可笑的还在后头。 这杜衡一滚回去,杜松就紧紧抱住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双方抱住,互相在脸上脖子上不停乱亲。 惹得现场的人哄堂大笑。 在旁边的杜仲,就像一个呆子,既没有出手拉开他们,也没有说话。 这一下,青城派的广陵子气得脸铁青。 他知道着了苗五娘的道,但又不知怎么一回事。 连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浑身发热,口干舌燥。特想向女性冲去。 好在他毕竟内功高出两个徒弟很多,定力也好很多。就是那几秒钟,他感觉特难受。 几秒钟过去,他感觉好多了。 他站起来,怒气冲冲走到二人面前,断喝一声: “畜生,在干什么?” 二人被一声怒吼,好像镇住了一些。但过了两秒钟,又抱在一起。 气得广陵子抬手就是两耳光,一人一耳光。 再点了二人身上几处穴道。 二人终于停止了笑死人的动作。 “还不给我滚!” 杜松和杜衡像被打懵圈了,只在原地点头。 广陵子给二各一掌,对旁边的杜仲吼道: “还不给我扶住这两个畜生!” 杜仲也只是勉强站起,也没去扶二人。 就只是轻轻推了二人一把。二人才走出场子,朝小路方向走去。杜仲跟在二人身后。 走到小路口,二人又像一对情侣手牵手,一甩一甩走了出去。 杜仲迟疑了一秒钟,也跟在二人身后,走了出去。 广陵子在三人身后,跟着走了出去,走到小路口,匆匆对苗五娘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丢丑了。告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伍天龙身后的张龙和赵虎,也在上演同样的故事。 只不过他们的表现没有青城派的二人那样抢眼。 伍天龙也有同样的感觉,为什么浑身的荷尔蒙在燃烧,口特别干燥,有一种人性本能的冲动。 他在极力控制自己。就是那几秒钟,就是苗五娘和两位仙姑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最难过。 好在那几秒钟终于熬过去了。 一听到身后有异响,一转身看到两个徒弟有异常举动,眼睛中闪现暧昧的光,已经互相伸手,要拥抱。 他迅速作出反应。 站起身,先点了二人的穴道。再给了二人各一掌。也是一声断喝: “给我走!” 二人被这一声断喝,震清醒了一些,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师傅,才站起身来。 伍天龙右手一推,二人踉跄走了出去。 走到小路口,还是和前面青城派的二人一个动作,手牵手,一甩一甩走了出去。 伍天龙也是匆匆对苗五娘说声: “让大家扫兴了,告辞。” 然后紧跟二人走了出去。 苗五娘侧身说了一句: “满足你的要求了吧?” 第二0一章 搂搂抱抱 你道为何苗五娘对伍天龙说“满足你的要求了吧?”。 这是伍天龙让他的大徒弟黄杨,给苗五娘送信的时候,他用苗语给苗五娘讲,请她接待一下这次的几个客人。 并请她替他报仇,找回点面子。 一定让广陵子和他的三徒弟吃点亏。 苗五娘接信,也很想见见以前的老情人,她当然会帮老情人这个忙。 不过,她也想到,光让广陵子和他的徒弟吃亏,那会引起广陵子的怀疑,要做,就做来不让人起疑。 所以,她让手下在表演的时候,让这七个人都中了蟾蜍的毒液。 事先她已让人将蟾蜍喂了特殊的药物,这是一种男人用的***。 蟾蜍和这七人的手心一接触的时候,就吐在了他们的手心。 所以到最后蟾蜍要全部跳进酒缸的时候,他们七个人都受到药物的作用,完全有了强烈的性冲动。 因伍天龙和广陵子的内功深厚,定力较好,所以受药物的作用不大。 但他们的徒弟,这两方面的修为都远远达不到,因此就有了出格的举动,并且连男女都不分,也不管。 就做出那样丑陋的动作。 大家可以设想,这要是在其他地方,没有功夫更高的人镇住,那不出大乱子才怪。 所以,当伍天龙离开的时候,苗五娘略带怨气的说了那句话。 这句话里有责怪,有真心,有埋怨。 再说广陵子师徒四人往前走,由于他的三个徒弟定力较差,除了大徒弟杜仲稍微好一些。 其余二人又开始了男女之间才有的那种暧昧动作。 杜松和杜衡手牵手走了一会儿,又开始搂搂抱抱,东摸西摸。广陵子不得不又停下来骂三人,让杜仲监督二人。 走了没有多长一段路,二人又出现同样的问题。 广陵子突然想到,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这明明就是中了毒,如果没有得到解药,那以后怎样办。 今天也真够奇怪,要到苗五寨问周发等人的下落,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莫名其妙中了毒。邪门,真他妈邪门。 必须回去问个清楚,同时要向苗五娘讨解药。 他正想沿路返回,没想到后边伍天龙就追上了他们。 “你们也来了?” “不来又能怎样?” “我今天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你没觉得吗?” “我们要问周发的下落,没有问,就被赶出来了。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你还想回去问啰? “你不想去了?” “你是我们小组的组长,你说了算,你说去就去,不去就拉倒。” 伍天龙既不想去问周发的下落,也不想去过问这件事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广陵子听了也有些生气。 “我们还是问问吧,问不到信息再说。但至少要回去找苗五娘拿解药。我们一起去总要好些。” 伍天龙看到双方的徒弟都是无精打采,可笑的样子,也觉得至少应该回去要解药。 本来准备将受到迷幻严重的四个徒弟交给杜仲看护,他们二人回去就行。 但想到只杜仲一人,也不太放心,还是决定一起回去。哪怕多用些时间也行。 七人又沿小路返回。 他们走到小路路口,大伙大都散去,现场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两个女孩。 这时月亮西沉,篝火已经快要熄灭,只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灰烬,因有几颗灯未撤去,四周倒还明亮。 只是人一少,缺少人气和气氛,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和萧索。 人体感到一阵阵凉意。 那四个人正在搬运酒缸。 两个女孩指挥两个男子,将酒先舀到另外的容器里,然后再搬运酒缸。 这时,酒缸里的那些活物,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苗五娘到里去了?我找她要解药。” 广陵子一到,开门见山问那几个人。 那两个女的站着没动,那两个男子没回答广陵子的问话,指着挨挨挤挤,像情人在打情骂俏的四人奚落: “看,那几个哨皮(方言,丢脸的意思)的又回来了。” 然后二人放声大笑。 伍天龙没说话。可广陵子登时火起: “你在说什么?我找你们的老大,寨主苗五娘。” 他虽然没听懂刚才这句方言,但看二人的更替听二人的笑声,一定是不怀好意的嘲笑,所以他很生气。 “你要找的是苗五娘,与我们何干?” 这两个男子也不太将广陵子放在心上。 “叫一下苗五娘,你们叫还是不叫?” “叫又怎样,不叫又怎样?” “叫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叫的话,我也让你们受点皮肉之苦。” “不好意思,我们从小到大,还没受过皮肉之苦,今天我们就尝尝牛鼻子的皮肉之苦。” “哈哈哈哈!” 二人又是一阵刺耳的狂笑。 这一下将广陵子彻底惹火了。他“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剑尖指着二人。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去叫,不然我不客气。听见没有?” 其中一个男子嬉皮笑脸说道: “耳朵不好,没有听-——见——” “山野小人,看剑!” 广陵子挺剑向二人刺去。 二人同时朝两边跳开,一人手里拿了一个水瓢。 这是二人刚才舀酒用的。 广陵子想到,这酒肯定有毒,一定不能让二人舀到酒,一旦那酒泼到人的身上,后果不敢想像。 所以广陵子施展青城剑法,以快剑来对付二人。二人的功力显然不是广陵子的对手。 没有几个回合,二人就被逼退,离酒缸和旁边的几个酒坛越来越远。 这也正是广陵子的想法。 但广陵子也不能穷追,一旦追远,离开这个装有毒药的酒缸和酒坛,让他们的人接近,那己方必然要吃大亏。 两个女孩见双方打起来了,赶紧悄悄溜了回去,向苗五娘报告。 两个男子也发现了广陵子不远离酒缸的原因,有意引他离开,又双双攻了上来。 但光凭二人的武功,哪里是广陵子的对手。 没过几个回合,二人的舀酒瓢就被宝剑劈成了两半。 二人各拿了两半,像两个夜叉,狂叫着向广陵子扑上来。 广陵子也不想展开杀戒,所以并没用上大力,故二人坚持了好久,也没有明显落败。 还在“嗷嗷”叫着亡命冲上来。 时间一久,广陵子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他正要痛下杀手。 远方一声: “是谁这般无礼?还不住手!” 第二0二章 欺人太甚 二人一见苗五娘到来,立马跳开。 广陵子见苗五娘来到,也停止了打斗。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苗五娘出现。 苗五娘一脸冷若冰霜,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冷冷对手下两个男子说道: “不将酒缸搬回去?还立着干什么?” 二人赶紧动手,将大酒缸搬走了。 苗五娘目送二人已经走远,回头看了七人一眼。 杜松、杜衡、张龙、赵虎见有美女到来。作势又要向苗五娘扑上去。 苗五娘厌恶地朝四人看了一眼,快步离开,朝来路走去。 “苗寨主,请慢!贫道有一事相求。” 广陵子见状,急忙喊道。 苗五娘耳朵好像没接收到信号一般,没有回头,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 “苗五娘不要欺人太甚,请拿解药!” 广陵子持剑追了上去。 苗五娘依然没有回头。 广陵子加快速度,眼看相距只有五丈远,苗五娘还是没有回头。 突然苗五娘右手向后一扬,一个鸡蛋状的不明物缓缓向广陵子胸前飞来。 广陵子知道,这个不明物不能碰,更不能用剑去劈,一旦让它爆裂,可能又是一场灾难。 他侧身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个圆形东西,继续往前追,不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有五六丈。 这个圆形小东西在广陵子身后,一晃,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广陵子追近一些,苗五娘又一扬手,一件暗器,如一颗药丸,带着咝咝的破空之声,朝广陵子头上飞来。 虽说这一次听暗器的破空之声,广陵子听声辨器的功夫还是有的,知道这是一件金属暗器,但鉴于这苗五娘的毒器,他还是不敢用剑去碰。 只得再一次躲闪。人躲开,这一枚暗器不像上一枚暗器那样,突然消失,继续往后飞了一段距离才掉了下来。 这枚暗器掉下去,在掉下去的地方,瞬间像被大火烧过一样,中心地方通红,四周烧成了糊黑色。 幸亏没有掉在另外六人或站或坐的地方。 六人看了,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广陵子原以为苗五娘还要施放暗器,在追击的时候未敢施以全力,还是要有防为主。 没想到,苗五娘在施放了这两件暗器之后,不仅没有施放暗器,反而停了下来。 待广陵子距她只有五步远时,突然,苗五娘一个回头,双手五指一张,手中已经多了一件武器。 这件武器紧紧套在她的手指上,有一尺多长,紧挨手指部有一个护指装置。 长出部分是三支尖刺,当手腕一后展时,这三根尖刺就能够保护手背到肘部以上的位置。 这件武器叫铁五指。 广陵子见苗五娘一脸冷漠看着他,也停下脚步,问道: “苗寨主,贫道有一事想问。” “有事就说,我可没时间。” “我们此行是想找两个人,如苗寨主知晓,还望如实相告为谢。” 说完,广陵子双手一揖。 “道长要问谁,寻谁,但讲无妨。” 苗五娘见广陵子是问一个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西南武林大会,想来苗寨主已经知道,其中跑掉了几个罪大恶极的贼首。 “我们这一组要追查其中两人,赵光和周发的下落,将二人惩处。不知苗寨主知不知道二人的下落,或知晓二人踪迹?” 苗五娘将双手的铁五指垂下,如一个刺猬将浑身张开的刺猬毛收回去一样,稍稍放松了一点戒备。 “这两个人,我略有耳闻,不过,确实不知道二人的踪迹,还请见谅。” 说罢,苗五娘又欲拔身离开。 “请慢,贫道还有一事相求。” 苗五娘又回头,冷冷看着广陵子。 “苗寨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我手下几个不争气的徒弟,还望你网开一面,让他们恢复正常。” 苗五娘一听,双手张开,六支长长的铁手指又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模样,柳眉倒竖: “什么?你要我让他们恢复正常?你枉为道长,刚才你的高徒调光表现你没有看见?” “这……” 广陵子一时语塞。 “我们苗五寨把你们当作客人,你们把我们当作什么。我们给你们吃,给你们喝,面侕你们现在呢?” “你们的徒弟做出无耻下流之事,打破坏我们的规矩,破坏我们的秩序,骚扰我们的女性,你们还要我们怎样?” “前面不说,就说刚才,你没看见,你们的四个手下是什么表现,还不嫌丢人吗?还想让他们恢复正常。” “这四个人,我看就不是人,是猪,连猪都不是,是四个畜生。我想,他们的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广陵子被苗五娘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有点受不了。 现在听了苗五娘的话,更加受不了,听到最后一句‘我看他们的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彻底爆发了: “你,你,你骂他们,怎么连我们也一起骂了?” “哈哈哈哈!徒弟是这个样,‘得道高僧’,我就问问,这样的徒弟,他们的师傅该不该骂?” “简直是强词夺理!” “谁强词夺理?我看你才是。” “究竟给不给解药?” “要解药是吧?手上取!” 广陵子一听,二话不说,挺剑攻了上去。 广陵子一招朝天一柱香,剑尖直上,朝苗五娘的头部猛刺。 他意在躲开对手的铁五指,怕里面有机关。 这一剑也够狠的,要给苗五娘一点颜色看看。 苗五寨的苗五娘也不光只能运用点毒蛊,还是有一定功夫的。 她见对方剑势凌厉,双手胸前一合,两把铁五指一交,两般兵器相交,“咣”一声响,剑被格开,刺向了天空。 广陵子见一剑不成,一招长江三叠浪,宝剑收回后,飞身而起,宝剑剑尖不停闪动,朝苗五娘的上三路攻去。 只听几声铁器交鸣,苗五娘双手连番挥舞,原来这是一招翻身上卷袖,广陵子的连环三剑都刺在了她的铁五指空隙间。 她将这威力巨大的三剑一一化解。 二人施展平生所学,广陵子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偏僻地方,琮有这样强的对手。 他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尽可能施展青城派的高深剑法,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逼她交出解药。 二人再度交手,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二人又交手二十余回合。 论剑法,自然是广陵子高强,但由于他对苗五娘的毒蛊有些忌惮,又不想和苗五寨交恶,成为死敌。 所以没完全使上全力。 二人斗到酣处,广陵子使出一招凤凰三点头,身体高高跃起,人仿佛从天而降。 宝剑从空中刺下。在空中,广陵子的宝剑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主要进攻方位这苗五娘的头、颈、肩。 苗五娘知道这一招不好防守,但先防守好自己的上三路再说。 她将双手上的铁五指交叉举在头顶,身体迅速往左边一撤,躲过了广陵子空中刺来的三剑。 也幸亏她知道这一招的厉害,做出了恰当的避让,否则,她的头顶怕早已是三个窟窿。 虽然这一剑没有刺中苗五娘的要害部位,但也让苗五娘吓出了一身冷汗。 广陵子人落地,宝剑压在苗五娘的铁五指上,和铁五指绞在了一起: “苗寨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把解药给我,我们走人,怎么样?” “想得美,没有那么容易!” 苗五娘虽说一时抽不出双手上的铁五指,但嘴上还是不服输。 “哎,哎哎,我看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苗寨主你就给我们吧,我们求你了。” 这时在旁边的伍天龙见二人也斗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的体力和神志也恢复差不多了,便走了过来。 苗五娘看收拾对方也基本是这样了,这两帮的人也丢了面子,还有,她也要曾经的老情人伍天龙服个软: “好吧,看在伍掌门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二0三章 多有得罪 苗五娘也想到见好就收,她提出给解药,行,但要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 “你们和你们的徒弟必须给我们道歉。” 伍天龙当场说道: “行。” 广陵子思考片刻,也说道: “行,不过我的三个徒弟,特别是其中的两个徒弟,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道歉呢?怕他们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们先道歉,他们恢复了,再道歉。” “好,就这样,我想,大大有名的苗寨苗五娘不会反悔吧?” 说完,广陵子松开了宝剑,苗五娘也将铁五指收了回去。 广陵子将宝剑插回剑鞘,,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侧过一边,双拳一抱: “刚才多有得罪,请苗寨主不要计较。” 伍天龙也双手抱拳: “属下多有得罪,我先代他们致歉,望苗寨主不要计较,给我们解药。” “好,我回去给你们找解药。” “这,这,苗寨主,你还是叫你的手下送过来吧。” 广陵子有些不放心,怕苗五娘一去就不回来。苗五娘也明白他的意思。 “好,我不回去,我叫手下人送来。这样,你们该放心了吧。” 这时,苗五娘才微微一笑。 好不容易大家才见到了这个神秘寨主的笑容。 苗五娘站在原地,双指伸出嘴巴,打了两个尖锐口哨。一会儿,在竹林方向出现几个人影。 “寨主,有何吩咐?”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竹林那边响起。 苗五娘双手合成一个喇叭,罩在嘴巴上,对着竹林方向喊道: “二仙姑、三仙姑,将我两个月前的洗脸水舀一小勺,在神龛上取一点香灰,和在一起。给我送过来。” “等等,你们不要搞错了,用成一个月前存放的洗脸水,没有用,反而起副作用。 “动作快一点!这边客人忙用。” “好的,寨主,我们就去办。” 七人一听说用两个月前的洗脸水,就怀疑这是苗五娘故意干的。 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信吧,要喝人家的洗脸水;不信吧,这个让人无地自容的症状又无法解除。 广陵子和伍天龙都在想,如果是让自己喝,那中毒而死也算了,坚决不喝这娘儿们的洗脸水。 其他几个徒弟他们的想法不相同。保命要紧。没喝人家的洗脚水、小便,就已经不错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特别是张龙和赵虎更想得低贱,还没喝过女人的洗脸水,这是美女的洗脸水,说不定味道还好。 没要多久,来了两个女孩。 这两个女孩正是蜈蚣仙姑和青蛇仙姑。原来,寨主叫她们为二仙姑和三仙姑。不知这大仙姑到哪去了。 走在前面的女孩——蜈蚣仙姑手中端了一个盘子,她走到苗五娘面前,低头弯腰,将托盘举过头顶,送到苗五娘的面前。 后一个女孩——青蛇仙姑,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住七人,可能是怕他们过来抢这盘子里的药丸吧。 苗五娘左手将盘子中的药丸抓起,折身,背对七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右手三个指头从中取出一小点,放在左手心的药丸里,左手揉搓几下。 左手中的药丸变成了几小颗。苗五娘将布包收好,回身说道: “这里有五颗药丸,他们每人一颗,拿去吧!一人一颗,不能多吃,多吃会中毒。” 然后她将药丸放在二仙姑手上的托盘里。 二仙姑端着托盘,走到广陵子的面前,广陵子右手从中托盘中取出三颗,递给了三个徒弟。 他本来想多取两颗,一是里边总共才五颗,苗五娘根本没有准备多的。二来,听了苗五娘后面补充的话,她也不敢了。 二仙姑又将托盘端到伍天龙面前,伍天龙将两颗药丸一起拿掉。 二人分别给徒弟服下。 苗五娘看几人都服了药丸,她微微一笑,说道: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恢复正常,我也不要他们道歉了,今晚我不再留各位休息,各位一会儿请便。苗某先回去了。我们走!” 说完,三人脚步轻移,瞬间消失在竹林中。 过了半盏茶时候,五个徒弟放了一连串响屁,然后嘴巴里吐出来几条蛔虫,完全恢复了精神。 “天龙兄,当初就是你推荐到这儿来问人,出现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笔账怎么算?” 广陵子见他的徒弟全部恢复了精神,想在天龙门这里找占面子回去。 “道长这句话可说走远了,当初你是我们这个小组的组长,我也只是一个建议,你不听,我们会来吗?” “我们不来会遇到这些波折吗?我丝毫没有怪罪你,你反而猪八戒过河——倒打一耙。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算当初是我的组长,可是你推荐的。就算来大家都没有错,为什么这个女人给你面子,说看在你的从上?” “你给大伙解释解释。”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要觉得你的人马比我们多一个,就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也不好欺负的,兔子逼慌了也要咬人。” “我不管你逼慌不逼慌,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离开!” “我想告诉你,我们天龙门离这儿不远,我们很快就倒本部。谁不能离开,还说不准。 “张龙、赵虎,给我走!” 说完,伍天龙一挥手,二人动身出发。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上!” 广陵子也是一挥手,四人抽出宝剑,斜刺里冲过去,同时拦在三人的前方。 伍天龙将长刀“唰”一声抽出来: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不给我们说清楚,别想走!” “你等着我给你解释!想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没门。给我上!” 伍天龙一声大喝。三人冲了上去,和对方四人交上了手。 伍天龙自然对位广陵子,张龙和赵虎二人背靠背,对战青城派三人。 由于天龙门人少,青城派人多,天龙门的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做好拼命打算,准备和对方四人拼个鱼死网破。 但凡人一不要命,总会爆发惊人的力量。 俗话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脸的不怕光脚的,不要命的不怕不要脸的。 在这个从上,天龙门的三人就是不要命的。他们一但拼命,青城派的四人虽然多了一人,但在一时之间也拿这三人没办法。 刀剑并举,双方乒乒乓乓打在一起。广陵子和伍天龙几乎是一个层次,二人正负抵消。 杜桦、杜衡、杜仲三人虽然比二人要占优势,但一则二人的站位比较好,二则他们二人是拼命打法,所以杜姓三人并没有占多少上风。 不过时间一久,双方的优劣就区分开了。 在一对一那边,还是胶着状态。 在二对三这边,已经有了明显不一样。 张龙、赵虎要应付三人的轮番进攻,越来越感到吃力。 渐渐地,二人被三人用长剑分开了。 张龙一会儿敌一人,一会儿敌二人,敌一人的时候,还勉强应付,敌二人时就力不从心。 这时,张龙又是一对二,对上杜仲和杜松。 张龙奋起一刀向杜仲砍去,由于体力受了巨大影响,力度不够,杜仲见机,长剑一别,将张龙的大刀别在地上。 杜松趁机一招白帝斩蛇,向张龙的左大腿砍去。 张龙来不及抽出大刀格挡,身体还是冲向杜仲的,只得往右一个侧身,左脚一收。 但左脚没有完全收回,杜松一剑剁在张龙的左小腿上。 张龙的左小腿被划了一个两寸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他不得不回身后撤。 杜衡和赵虎一对一,杜衡听这边已经得手,回头一瞥。 赵虎见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使出浑身的力量,急速使出穿掌闪劈、垂手破敌、春风拂柳三招。 杜衡没想到对手还有这般速度和力量,连连后退,但最后一招也没完全躲过。 右肩被赵虎的大刀刀尖划了一个口子,虽说不大,但还是在流血。 杜松过去帮广陵子;杜仲过去帮杜衡。 杜衡一有了帮手,登时士气大振,不到两个回合,赵虎左臂又被杜衡的长剑刺了一剑。也出血了。 杜松刚到广陵子旁边,广陵子已经知道手下将对方打伤了,虽然自己这边也受了伤,但轻微。 不宜结下死仇敌。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谁叫你来帮我,我们走!” 广陵子说完,一剑将伍天龙的大刀格开,说道: “伍兄,对不住了,今天大家都有责任。至于这个小组的组长,你要当你当吧。追查的事我不去了。我们先行撤退。” 四人同步冲上小路,瞬间不见了踪影。 伍天龙此时也是无力去追他们,两个徒弟受伤,身边没有帮手,只得作罢。 他也决定,先回去恢复元气,至于追查赵光和周发,让别的人去做。 第二0四章 一张纸条 话说天龙门和青城派已经放弃了此次任务的完成。 他们西南武林联盟两支人马,等于去掉了一半的力量。 但他们的盟主峨嵋派的白云叟压根还不知道此事。 再说白云叟这边,还剩下峨嵋派的木通、于大力;祁门祁一平、祁一凡、祁一言、祁一行;点苍派的龙子衣、李丹风。 再加上白云叟本人,总共九人。 当晚,白云叟见青城派的广陵子已经将他们人拉走,他对大伙说道: “我们这边,虽说人数比他们多一人,但可能大伙都有各自的事情,说不定也不能全体到场。 “但无论如何,我们每个门派至少要出一人,一件事情,大家都不出力,那怎么办得好呢?” “明天,我们就出发,请在出发前确定人数。今天大家早点休息。” 大家听了白云叟的话,正准备各自找地方休息,白云叟又叫住大家: “明天一早我们就在祁连山大酒店门口集合,时间八点半。” 大家各自散去。 当晚,白云叟师徒三人就住在祁连山大酒店。 他们当晚内部也商量,究竟是三人都去,还是只去一人,或者二人。经过充分讨论,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只去一人为好。 谁去合适呢? 作为峨嵋派来说,最好就是白云叟留下来,其他人去为好,白云叟回去,峨嵋派就有了主心骨,遇到任何情况都便于处理。 特别还要防止,他们倒出来追查敌人了,敌人来一个突然袭击,到他们的家里报复,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又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 这一组的组长,也是西南联盟盟主就是白云叟。他也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如果他不去,岂不是群龙无首,以后,峨嵋派又如何在江湖上混。 他走了,还有峨嵋派四木可以在家里撑着,他们的功夫也够高,只要不是群凶上峨嵋,他们就不怕。 敌人上峨嵋报复,这种机率总体来说也很小。 权衡半天,最后决定,还是白云叟留下来,其余两个徒弟先回峨嵋。 第二天一早,白云叟带领两个弟子早早来到了祁连山大酒店门口,可等了半天,才见祁门来了,而点苍派连人影也不见。 祁门四人一到,祁一平就向白云叟报告。 他说,昨晚经过激烈讨论,祁门的四人只留下一人,参加这次追查行动。 “也行,那一平兄,你们是留哪一位下来呢?” 白云叟没有权力让别人全部都留下来,他自己峨嵋不也是只留下一人吗。 所以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关心谁留下来。 “我们祁门老家,就只剩下老父亲一人,他已有八十高龄,他一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我三弟祁一言,和好多江湖朋友都熟悉,就让他留下,和白盟主一起去。我们三兄弟就不去了。” “行,大家都有难处。我们峨嵋按理说,我是要回去的,但我回去了,这件事可能就泡汤了。 我们峨嵋派和你们一样,也只能去一人。就是我留下来。他们二人也要回到峨嵋山。 那你们三人什么时候动身,现在吗?” “就现在,我们回四川古蔺黄荆。三弟和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样,你们先走,我们送你们走后,我们剩下的去吃点东西,就一起出发。” “好的,白盟主,我们就此别过,望你们一路小心,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白云叟和两个弟子,以及祁一言将祁门弟子三人,送上大路,他们又回到祁连山大酒店门口,怕错过点苍派的人。 可还是不见点苍派的二人。 大家议论说,可能是他们出外吃早餐,还未回来,说不定又是记错了时间。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于大力想起来说: “昨晚好像听他们说,住山海关大酒店,该不会出意外吧?” 大家听了,心里更加不踏实。 白云叟招呼大家: “走,我们走山海关大酒店看看。防止出什么意外。” 几人到了山海关大酒店,走到接待部一问,那接待部的小姐说,天还没亮,那二人就走了。留了一张纸条,是交给白云叟的。 白云叟接过来一看,上面一行字: “点苍山有人见到赵光,我先回,你们后一步来。” 白云叟将纸揉碎,丢进垃圾箱。 他沉思片刻,对大家说道: “消息可能是真的,说不定此人真的到了点苍山,他们已经回去,我们可不能作壁上观。 “事不宜迟,木通、于大力,你们先回峨嵋山,我们也要防止敌人的偷袭。 “你们二人回去后,让大师兄木江加强防守,寺院人少出去走动。在我没回去的时间,请木江主持派内一切事物。 “我和祁一言兄台,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既然是一个小组,工们也要互相是。 “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吃早点,吃完,就赶回去,不要在路上停留。 “同时,在路上,你们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少管闲事,小说话。” 二人齐声答道: “是!” “那,一言兄弟,我们就动身,先出城,再在路上找点吃的就行。如何?” “全凭白盟主安排就是。” 木通和于大力送二人走远了,才转身离开。他们二人找吃的,然后回峨嵋山,不提。 再说白云叟和祁一言二人,即刻出城,走了一段路,在路边有一家包子店。 二人进去,要了两笼包子,两份咸菜,两个鸡蛋,两份酱牛肉,二人吃饱,继续赶路。 二人朝点苍山进发,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也没听到什么有关消息。 半月之后,二人到了点苍山。 他们去找点苍的掌门龙点苍,连去了两天,可守门的都告知二人,龙掌门外出未归。 第一天被告知掌门未归,二人没有起疑;第二天又被告知掌门未归,不禁让二人起了疑心。 什么原因才不见龙掌门呢?是真的有事外出,没在寺院里,还是有意躲避他们,又或是龙点苍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能见他们。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白云叟对祁一言说: “就这样情况耗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想个办法找到龙点苍,才知道这个信息到底是真是假。 “现在龙点苍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这对我们的整个行程也会产生影响。 “我们再在点苍派的门口悄悄守两天,如还是不见龙点苍的影子,我们就只有硬闯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了。” 祁一言虽说也是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但在白云叟的面前,就是一小孩,当然不能不听他的意见。 他们二人一人负责白天,一人负责晚上。 一天一晚过去了,点苍派进进出出的人没有龙点苍的影子,也没有见点苍派有什么异样。 第二天,一天一晚又过去了,点苍派还是一切照常,没有什么不异样。 二人回到住的小旅店——好乡村食宿店。 白云叟和祁一言商量: “我们再也不能耗下去了,今晚就行动,硬闯点苍派。去看个究竟。 “一人进去,一人在外接应。你去还是我去?” 白云叟征求祁一言的意见。 “我去,盟主你在外接应就行。” 第二0五章 蹑手蹑脚 鼓交三更,白云叟和祁一言离开好乡村住宿店,来到点苍山。 今晚月亮好像有意和二人开玩笑,姗姗来迟,还不明朗。 有淡淡的月光,可点苍派大门处无一点灯火,一片漆黑。因为大门上有一平盖,将月光拒绝了。 远远看去,大门紧闭,此处显得漆黑阴森。这应该不是点苍派的正常情况, 作为一家在江湖上有地位的门派,不至于晚上不点灯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二人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二人在暗中观察了半盏茶时候,大门位置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人影走动。 二人商量,也得防止有埋伏,还是从其他地方进去妥当些。 二人绕围墙走了百十步,这里有一棵高大的柏树,旁边还有一棵更高大的白杨。 高大的柏树中间可以藏人,正好可以掩护。 白云叟轻声对祁一言说道: “就从这里上,便于躲藏。你进去最好能够找到龙点苍,看他有何话说。 找不到龙点苍,也希望找到他的儿子龙子衣。看他们说的发现赵光,是真是假,这二人都没找到,就退出来,能不让其他人发现最好。要注意安全。” 祁一言一纵身上了柏树树杈,这里树叶茂密,可站立可隐藏。 他站在树杈处,借着淡淡的月光,向里观察。 这是一座不大的寺庙,东面是正大门;西边有两座较高大砖瓦房。 北面看不大清楚,在树林掩映下,有一座二层木制小楼。 南面是两座较矮小的砖瓦房,两座房子相距不远,不超过五十米。 祁一言脚下是寺庙的南面。 这里能够看见大门处,原来大门处不是没有人,因为在大门旁边的保卫室,隐隐约约有一点光亮。 虽然不明亮,但通过半透明的窗户,能够看见小屋里隐隐绰绰有人影晃动。 一阵阵臭味从脚下飘上来。 祁一言低头一看,脚下是一间小屋。脚下右前方是另一排三间屋子的房子。 最左面间有一盏如豆的灯光。 但不见人影和人声,祁一言正要折下一截干枯的树枝,朝小屋墙壁扔去,投石问路。 看看是真没有人,还是空城计或有埋伏。 这时,小屋里有说话声: “铁定,把灯吹灭,睡觉。” “未定,你厨房收拾好没有,要将柴米油盐都收拾好,防止有人破坏,掌门今天还专门来说过。” “不用你操心,我收拾好了,你当好你的厨师,炒好你的菜就行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快睡觉,熄灯!” “我上厕所就睡觉,手电,手电你放在哪里了?” “还不是老地方?桌子右抽屉里。哦,没在,我刚才用,在枕头边,你自己来拿。” “害得我半天找不到。抽屉翻了几次。” 祁一言正在想,要不要控制二人。这二人应该是寺庙里的火房师傅,负责寺庙的饮食。 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他们的掌门就在寺庙,又说防止有人破坏,可能点苍派真遇到了什么问题。 正思忖间,那间小屋的门“咕嘎”一声开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挺个大肚子走了出来。 这家伙直朝祁一言站的地方过来。手电还不停地向四周晃动。 祁一言马上意识:难道我暴露了?还是他们发现了我的踪影?要不要控制他。 正想间,此人将手电夹在左腋下,双手解开了裤子皮带,推开面前的一块布帘,走进去,立马听见一放水放炮的响声。 原来,脚下是他们的厕所,此人是真的解手。 上面的祁一言赶紧捂住鼻子,这味道实在有点受不了。 待此人一番雷霆万钧的操作结束,回到小屋。果然,灯熄灭,没再听见声音。 祁一言从树上轻轻跳下,从厕所前方绕过,沿左侧一条小路,蹑手蹑脚来到西面。 到得这里,前方能看得较清楚些了。 左侧是一排长十二三间的木头房子,只一层。这排房子背后就是围墙。 房子前面是一个大坝子,有两个篮球场大。 篮球场后方才是那座二层小楼。每层有两间屋子。二层左一间亮着灯,隐约有人说话。 从地理位置判断,这栋二层小楼应该就是掌门住的地方。 但要到这栋小楼,从路道来看,有两条可达。 站在他的这个位置,有一条最近,就是从左边这一排砖瓦房前面上去,向右一转就到。 第二条道路就是从砖瓦房对面院坝右侧,绕道到大门口,大门口有一条较宽的道路通到这所二层小楼门口。 从现在他所在的位置,如走左侧,极易被砖瓦房里住的僧众发现,何况在院坝里有两个和尚一直在来回走动。 如走右侧,必须先经过院坝边,等于是从这两个和尚面前经过。肯定会被他们发现。 从祁一言所在位置,他分不清到底哪间才是掌门龙点苍住的房间,回去和白云叟商量再行动,又丢不下面子。 祁一言伏在墙角,这里刚好有一株半人高的万年青,可以遮挡。 他又等了了一阵,这二人好像没有要停下睡觉的意思。 怎么办?怎么办?是继续等下去吗?等下去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还是强行闯过去?强行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现在的他有点一筹莫展。思考再三,祁一言决定,再等半个小时,不行就硬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他盼望二人迅速收兵,或者只剩下一人也行。 他的盼望终于来了机会。 院坝里的其中一人说: “你小心些,我要上个厕所。” “再过半小时,就换班了,上什么上?” “人有三急,你懂吗?我去去就来,现在已是子夜,会有什么情况。” “你要上哪个厕所?烟扔一支过来,我都有点困。” “两个一样远,不上我们住房那间,去,我这几支烟,不够他们抢。我上二号。” 祁一言见此人走过去,掏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但不知他说的上二号,是哪间。 但总有机会了。 先控制一人再说,控制了一人,剩下一人,就好办了。在什么地方下手? 最好的地点就是厕所,他说的二号厕所想来就是厨房这边间。得赶紧过去。 祁一言几个闪身,先躲到厕所里边。 虽然奇臭难当,只得忍受下来。 他刚进去,不到一分钟,厕所外响起了脚步声。 第二0六章 夜闯点苍 来人掀起布帘,脑袋刚一伸进去,胸前衣领已被抓住,一把短剑抵在来人颈部。 “别动,别叫!动了动,我一剑杀了你。” 来人不住点头。他一点没反应过来,已经受到祁一言控制。 “说,你们的掌门住在什么地方?” 来人斜过眼睛看了祁一言一眼和抵在颈部的宝剑,浑身直打哆嗦,体如筛糠: “在,在训练场后面二层小楼。” “哪间屋子?” “二楼左边一间。” “实话?” “实话,实话,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二楼有无人守卫?” “有,有,四个两班倒。” “扑扑”两下,祁一言点的他的天宗、玉堂穴道。 “兄弟,先委曲一下,最多一个小时就醒。” 祁一言将他放在厕所里,将他身上的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取下面罩,走出厕所。 他大摇大摆朝训练场走去。 刚走到墙角,他才猛然想起,不能慢速度,必须快刀斩乱麻。 祁一言装作肚子痛,要解大手,双手捂着肚子,小跑向左边一排砖瓦房。 “干什么,这么半天不回来?” “唔,唔,唔”祁一言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含糊应答。 “肚子痛?拉稀?” “唔,纸?” “懒牛懒马屎尿多。” 训练场上人那个和尚骂了一句,又往回走了。 祁一言趁机加快脚步,沿长排砖瓦房前面,朝二层小楼冲去。 虽然在砖瓦房前面碰见两个和尚,看他穿住僧袍,虽多看了他两眼,也没在意,估计也是看他想上厕所的缘故。 他就这样冲支了二层小楼下面。 这二层小楼并不高,是一套老式的木材房子,第一层只有二米五高,第二层加上房顶,也应该就是四米多一点高。 只有两间,为了让楼梯不占面积,将楼梯设置在了右侧挡墙侧。 祁一言这时已经在滴水檐下,上面走动巡视二人恰好看不到他。 在他的头顶上方,只听到“吱哑吱哑”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他听见左侧的二楼上,有激烈的争吵声。 “他们的人肯定已经到了……” “人们不参与了……” “要不要和白云老头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我看……” 这其中有一个声音就是龙子衣的声音,但具体他们在争论什么,听不大清楚。 这点苍派,掌门本是龙点苍,今年八月中秋后,他进入闭关修炼时间,就把寺院内事物全部交予龙子衣打理。 在八月十五当天,龙点苍也正式宣布,他的儿子龙子衣继任点苍派掌门。 现在,点苍派的掌门为龙子衣。不过,遇到重大事情他还是要向父亲老掌门龙点苍汇报。 头上就是木栏杆,祁一言想好,就从挨左侧栏杆上去,这里离左侧小门最近,可以在最短时间找到龙子衣。 待头顶上的吱哑声走到了右边挡墙处,他双脚一点,双手攀住栏杆柱脚,一个珍珠倒卷帘,双脚翻上栏杆顶,脚尖一钩,人已翻上了栏杆。 人一上栏杆,同时右手拔出宝剑,左肩一撞,还没等巡视的人看清,他人已经闯进了小屋。 小屋里有四个人,一见有陌生人闯入,四人同时立起拔出宝剑: “你是谁?” 祁一言扫视了屋内四人,掌门龙子衣正站在远端。 他一见到祁一言,眼睑下垂,脸有惭色。祁一言盯着龙子衣,剑尖下垂指着地面,一字一顿说道: “我是祁门祁一言,我们找龙掌门。” 眼前这几个人,有两个人他熟悉,一个是龙子衣,另一个是这次武林大会同龙子衣去的李丹风。 还有一人他也认识,但不太熟悉,此人是年龄比龙子衣还大的黄松节。 另外一人祁一言不认识,此人叫黄叶光。他和李丹风都比较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 这时,巡视的两人也冲了进来,手中长剑指着祁一言。 祁一言也作了准备,如果他们不顾相约,要将他置于死地,那么他也会用毒针招呼这些人。 祁一言的右手拿了一把利剑,左手心握住好几枚毒针,这些毒针不致命,但足以让人昏迷一个时辰。 “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先出去!” 龙子衣对听两人说道。 “是!”二人退了出去。 “大家放下武器,这位是祁门的祁一言,我们在这次武林大会上是朋友,也是西南联盟这一组的成员,有话好说。都放下。” 龙子衣先放下长剑,双手下按,边说边示意手下三人放下武器。 三人听了掌门发话,都放下长剑。 “你祁门的人,怎么闯进我点苍来了,是欺我点苍没人吗?” 站在龙子衣旁边的黄松节还是一脸怒气,对祁一言说道。 “请黄大师息怒,我祁一言和白云叟白盟主来你们点苍派几天了,在你们大门口也等了几天。 可你们守门的人总是说,掌门不在,我又听人说掌门在的,我们不知掌门是什么想法,不见我俩? 今晚才做了冒失之事,还请贵派原谅。不过,龙掌门也应该给我们一个明确说法吧? 我们作为江湖上正义之派,谁都有责任除暴安良,惩处武林奸邪,我希望龙掌门不要忘了当初的约定。” “就是因为去参加了这个破武林大会,才让人们受到邪派……” “年轻人,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儿,瞎说些什么呢?” 龙子衣一听旁边的黄叶光在说什么邪派,马上打断他的话,并予以了制止。 “我们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你给白云盟主说,反正这事儿我们不想参加了,你们另找高人吧。” 黄松节接过龙子衣的话头说道。 “祁大师,我们真的不想蹚这趟浑水了,你们另外找人吧。” 李丹风在一旁也是一脸沉重地对祁一言说道。 “他穿这身衣服,肯定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先将他拿下,将这事处理守再说。” 黄叶光突然发现祁一言的衣服,就是他们寺庙的,怒气又上来了。 “我没有伤害你们的人,是你们把守太严了,我才出此下策,寺庙兄弟只被我点了一下穴道,应该就会醒了。” 祁一言也不想生事,如实给们说道。 说完,他主动将衣服脱了下来。 “这样,既然没有伤害到人,今晚这事,我们不予追究。 至于我们要不要去,请祁大师回去和白云盟主稍等,我们最多两天内给你们一个答复,好吧?” “你们住在哪里?” “我和白云掌门住在好乡村住宿店。” “好的,请祁大师先回,我会安排人来和你们接头。” 事已至此,龙子衣的话也说到这儿,祁一言总不可能逼他,马上给一个答复。 “送客!” 龙子衣走在前面,顺小屋前面的大道,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祁一言走远了,他们才回去。 第二0七章 夜遇突袭 祁一言出去,回头看点苍派的人走远了,匆匆忙忙赶到柏树处,看白云叟还在。 他轻咳一声,白云叟回头,一看是祁一言,便欲问祁一言话。祁一言赶紧向他摆摆手。 二人回到好乡村住宿店。 祁一言将他闯进去,见到了龙子衣,龙子衣和他的约定,向白云叟讲了一遍。 白云叟听他讲,点苍派说他们受到麻烦,看来真的遇到了一些问题,但二人又不得而知,讨论不出一个头绪,只得安睡。 第二天,祁一言的意思还是去点苍派大门口,观察观察,看有什么动静,但白云叟坚持认为没有必要。 祁一言遂作罢。白天,二人也不便到其他地方走动,就在好乡村住宿店呆了一天。 晚上,二人早早吃了点饭,就上床休息。祁一言由于昨晚夜闯点苍,比较累,和衣上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月亮比昨天晚上要圆,可白云叟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到自己作为这一个小组的组长,又是西南武林联盟盟主,重任在肩,可现在可说没有一点头绪。 这里说有一点线索,却又刚好卡在这里。有种全身有力无处使,像一只无头苍蝇的感觉。 就这样东想西想,睁着眼到了子夜时分。他终于来了睡意,和衣一躺,将长剑枕在头下,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 突然,左侧窗户上“丁丁”两声轻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他正要叫醒祁一言,没想到祁一言很警醒,已经翻身坐了起来。 白云叟将手向左侧玻璃窗户一指,大家都是江湖上的人,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床正对的屋门上又响了两下,这一次,声音更清晰。 这不是什么小动物发出的声响。 有人,一定有人。 可能两处都有人。 这间屋子,是二楼最右手一间,左侧窗户外是走廊,窗户正对是一条大路,经过了这间店的院坝。 门开在床正对偏右一点墙壁上,要进他们的房间,先要经过左侧窗户外的走廊,向右转一个直角,再走五六步就是他们的房间门。 房门正对二十米外是一片杂木林,没有道路,要到左侧大道,需得向左走十多步。 门外边到杂木林之间是一块不太平整的杂草地面,这里最好躲藏人,搞伏击。 两人都是**湖,在住店的时候,就对小店和所住的房间作了认真细致的观察。 这些情况,早已心中有底。二人一进门,便对可能发生情况,如何应对作了商量。 二人轻手轻脚起来,将宝剑带好,白云叟将一个枕头拿在右手,递给祁一言一张枕巾。 他左手中剑对着左侧的窗户点了两下,示意祁一言从左侧窗户出去。 因为左侧是大路,通常歹人不敢在光线明亮处干坏事。即便有,也是很少的。 再者,从这里逃走,往往出乎人的意料,敌人在此处的防备一般没有,即使有也会相对弱一些。 白云叟右手一拉小门,迅速手中的枕头丢了出去。 只听“嘭嘭嘭”几声,枕头和小门上插上了几把飞刀。 同时听见杂木林方向一阵“哗哗”声响,几秒钟后外面归于寂静。 在白云叟开门向外丢枕头的时候,祁一言已经右手剑柄撞碎了左侧窗户玻璃。 人也跳了出去。 白云叟跟着跳了出去。 二人向外一看,在大路朝杂木林的方向,有一个人,正朝他们招手。 白云叟想到那里有一人,非友即敌。 但自己有两人,对方只一人,是友是敌,也无所谓。 他手一挥,二人跃下栏杆,直奔杂木林那人而去。 靠近一些,能够看清那人戴了黑色头套,体形不甚胖,其余情况看不清楚。 待二人要追上他,只有十米左右时,蒙面人身影一晃,朝杂木林方向飞奔而去。 二人回头一看,旅店小门处空地上已空无一人。 应该就是在刚才那一阵“哗哗”声,这里的人已经逃离。 二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也是艺高人胆大,同时一声“追!”,向刚才招手蒙面人追去。 蒙面人并不急于逃走,在发现二人回头时,还有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故意要让二人追上。 二人也不含糊,提速追了上去。 蒙面人顺着大道没跑一会儿,就向右拐到一条小道,小道并不陡,较平缓,但由于少有人走,路两边都是树枝桠,人经过时,不停要和这些树枝桠相碰,发出“唰唰”的声响。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前面那人始终在声音和视线范围内。又追了半里地,并没跟丢。 前方来到一个小山包,蒙面人突然转身,没再跑了。 二人距离蒙面人只有两丈距离,蒙面人突然双指伸进嘴里,打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只听身后“唰唰”一阵响,二人回头一看,后面山林里冲出三人,个个手里都提了扑刀。 “如果识相,请二位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站在他们前面的蒙面人冷冷说道。 “你是谁?引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白云叟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不在此地呆,就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如不听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凭什么叫我们离开此地?你究竟是谁?” 白云叟追问。 “牛鼻子老道,真哆嗦,听还是不听?再不离开,我可不客气了。” “我们此行与你何干?”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祁一言在苦苦回忆。 “不想离开,就不让他们离开了。后面,上!” 这时,祁一言猛然想起,这个声音应该是昨晚听过的。难道,难道是点苍派黄松节? 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敌人已经攻了上来,并且是前后夹攻,腹背受敌。 “我对付蒙面人,你先对付身后三人。” 白云叟长剑一挥,和前面的蒙面人交上了手,同时对祁一言说道。 祁一言长剑一挺,以一敌三。 寂静的小山包,立时变得热闹起来。 旁边树林里,几只已经栖息的小鸟,被打斗声惊起,扑闪着翅膀,朝四周飞窜。 蒙面人似乎不想多花时间,一出手就是凌厉的招术,一招猛鸡夺粟,直刺白云叟的右眼。 白云叟在剑术上可浸淫了几十年,这区区一招又如何能吓得了他。 白云叟还一招南海礼佛,既是对对方的尊重,同时又是一招防守好招。 单剑一横,将来剑轻轻磕开,那只刺来的剑好像受了牵引,刺歪好几寸。 蒙面人不禁轻“咦”一声。 蒙面人见对方扎手,加快了进攻节奏。 他连续使出三招旁敲侧击、抛砖引玉、鹏搏万里。 长剑在月光下如一条白练,将白云叟紧紧裹在中间。 白云叟见蒙面人也是一个使剑好手,不敢有丝毫大意,凝神聚气严阵以待。 也是一气呵成还他三招披襟当风、劈雷坠地、琵琶遮面。双方暂时半斤八两,谁也占不了便宜。 另一边,祁一言以一对三,三人同时攻上来的时候不多,除了第一回合是三人同时攻上来之外,其余都是分开进攻。 经常是两人攻,一人看,或者一人攻,两人看。 这样的进攻方式,祁一言也是首次见。反正感觉这三人的进攻配合不紧密。 因此,虽是一敌三,反而祁一言还感觉轻松些,形势比白云叟要好很多。 又是二人攻了上来,祁一言原准备用他的毒针,将其中一人或者两人打伤,这三人自然瓦解。 但见这三人的进攻对他构不成多大威胁,他也就放弃了此想法。应该凭手中剑就能解决问题。 他决定来一招声东击西。 二人又大叫着攻了上来,两把刀从左右两边同时砍下,只见两道寒光从头顶闪落。 祁一言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个就地十八滚,人一下蹿到了前面看风还是看热闹那位面前。 来人万万没想到祁一言动作如此之快,吓得一声惊叫,同时本能地举刀下劈,要防祁一言逃走。 哪知祁一言不是要逃走,是要先解决了他。 又是“啊”一声惊呼,此人手腕已被祁一言长剑点到,他手腕负痛,大刀抛在一边,人已逃窜入林。 第二0八章 曲径通幽 祁一言一剑将远端第三人刺伤,此人负痛逃入林中。 另外两人见状,互相对望一眼,“嗷嗷”叫着,抡起大刀,攻了上来。 祁一言回头,一声轻叱,长剑闪动,迎向二人。二人突然掉头一并逃入林中。 蒙面人见同来的伙伴逃走,顿时失去了斗志。 祁一言先前听他说话,估计就是点苍派的人,他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放这人走。 祁一言没去追击逃走的三人,掉转剑尖,上来围攻蒙面人。 蒙面人后方是悬崖,白云叟和祁一言想到只要在前方堵住此人的逃跑之路,不难逼他说出实情。 二人,一左一右,将蒙面人围住。 蒙面人见自己孤身一人,实难抵敌,就是眼前这个老道,都无法解决,何况对方又来帮手。 他已无心恋战,想及早抽身。 他使出连环四招,抢珠三式、峭壁断云、秦王鞭石、青龙出洞。 手中宝剑当刀用,作剑使,连削带砍,希望刺砍出一条生路——逃亡之路。 宝剑向左边的白云叟连抢三招,将白云叟逼退一点,又掉转宝剑,疾攻向祁一言。 攻向祁一言的三招:峭壁断云、秦王鞭石、青龙出洞。前两招是将宝剑当作大刀用。 很猛很快的两剑兜头拦腰,攻向祁一言的头和腰。第三剑直刺祁一言的胸膛。 能否伤人,倒还在其次,现在目的是要脱身。 祁一言也是铁了心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昨晚在点苍派屋中看到的黄松节。 声音实在太像了。 祁一言不躲不闪,宝剑一挺,迎了上去。 在电光火石之间使出一招千里流沙,将蒙面人的三招化解,不等对手第三剑刺到,一招曲径通幽,疾刺向对手头部。 对手目的不在将祁一言打倒,是想将之逼退,他好脱身。因此他的剑招并未使老,使到中途,便抽剑抽身。 没想到祁一言是拼着受伤的风险,就要看看他是谁。 不退反进,蒙面人急忙之中,抽剑防守面门,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后仰。 在蒙面人后仰之际,后方的白云叟持剑攻了上来。 一招青龙出海直刺蒙面人腰部。 这一招也是白云叟几十年功夫的沉淀。 如使上全力,在对方面临强敌,没有精力防备的情况下,对手至少重伤,白云叟也不是嗜杀之人,手中剑不由得一缓。 剑中半路,改成一招清风送爽,剑尖一挑,挥向欺的头顶。 宝剑一挑一绞,将蒙面人面罩挑落下来。 正在对攻的二人都同时一怔: “你……” “我……” 面罩一揭下来,祁一言看清楚了,这人没错就是黄松节。 黄松节被揭穿了庐山真面目,有点无地自容,说出了一声“我”,也不好往下说了。 “黄大师,你这是为什么?” 祁一言质问黄松节。 “不好意思,得罪了,一言难尽。黄某告辞。” 话音刚落,黄松节人影一闪,竟然从后方悬崖处纵身跳了下去。 二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受到攻击,来人竟然是点苍派的二把手,也可以说是三把手。 他们为何要引我们出来,实施伏击;为何又没派更厉害的高手出面;当晚为何掌门龙子衣没有给下面答复。 这一系列问题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赶紧走到悬崖边,往下一看,在他们站的位置正对下去,是一个无法看到底的深渊。 在左右两侧都有几块凸出的石头,右侧石头旁边还有几根老藤和几棵长在石缝里的不知名杂树。 杂树再往右就是一片小树林,通向另一片很广阔的丛林。 二人看了半天,分析,这黄松节不可能坠崖,如坠崖,一定会听到摔在地上或与石头、树枝挂擦的声音。 这些都没听到。 从地理位置来看,他最大可能是从右侧的小树林方向逃走了。 这时,明月已经偏西,周围又从新呈现一片静寂。月光将二人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二人看了一眼自己和对方的影子,不禁哑然失笑。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阵没有思绪的落寞萦绕在心头。 回到好乡村住宿店,二人都没睡好,也没说话,都在思考醒来的明天是怎样才好。 是直接去找龙子衣问个为什么,还是去找龙子衣要人,将黄松节交出来,或者直接不管,走人。 第二天,二人啥也没做,吃了点东西,简单商量两句,去找龙子衣要人,会加深大家的矛盾。 他既然说要来回复,还是等他的回复和说法吧。 到了晚上,已经十点钟了,可还不见龙子衣派人来回复。 二人觉得等下去不是事,一旦被龙子衣拖时间,又不来回复。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他不来,我们就去,这回我们可是有充足的理由。这回我们一起去,不再偷偷摸摸。” 白云叟对祁一言说道。 “行,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失礼的不是我们,有错也是他们点苍派错在先。” 祁一言同意白云叟的意见。 二人带好长剑,直奔点苍山。 此时的点苍山,还是像上一次二人来时那样一片清静。大门上没有半点灯光,总体上看上去还是一片黑灯瞎火。 到了点苍派大门口,白云叟走到大门前,高声喊道: “喂,里面有人吗?请通报一下,就说青城派的白云叟和蜀中祁门的祁一言来拜访龙子衣。” 他们知道,前一次去的时候,这大门旁边门卫室里是有人的,只是大门一关,看不清里面是啥状况,他不开门,在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祁一言见状,又走上前去,重复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人答腔。 “怎么办?白云掌门。” “硬闯吗?这不太好吧?” “不硬闯,我们又怎么进去,怎么见到龙子衣呢?我看,只有硬闯了,闯进去再说。” 白云叟思索片刻,点点头: “好吧,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大门并不高,也就二米五左右。 二人防止里面有机关,还是得先作好必要的准备。 将宝剑提在手中,祁一言还在左手握了几根毒针,以防万一。白云叟自恃剑法高强,只拿了宝剑。 “我先上!” 祁一言双脚一纵,先登上大门旁围墙。 可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手一招,白云叟也一纵身,上了围墙。 但门卫室的灯还在亮着的。 二人双脚着地,发出轻微声响。 小屋里一个老和尚将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失声问道: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刚才我们在外已经告知你们了,我是青城派白云叟,他是蜀中祁门祁一言,来找你们掌门龙子衣。” 这时,老和尚走了出来。 二人见有人,自己也不做偷偷摸摸之事,只是他们的门紧闭的原因。 二人停下脚步,向老和尚说明来意。 “我们掌门不在,不见客。你们还是回吧。” 老和尚慢条斯理说道。 这和前几天他们来问,是同一个回答。难道龙子衣变卦了? 还是今天的看门人不是以前那个,他不知道情况。 “我们和龙掌门约好的,请替我们通报一下。” “说不在,就不在,请你们出去!” 老和尚边说将大门打开了,并且加强了语气。 “我们走,不理他。” 祁一言一拽白云叟折衣袖,手一挥,向通往前方龙子衣住的二层小楼冲去。 “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拦住他们,快,快!” 老和尚急促叫道。 第二0九章 出现光头 在训练场上巡视的两个人一听到这边的喊声,拔出宝剑冲了过来。 老和尚还在旁边大声呼喊,试图让更多的人过来帮忙。 冲过来的两人,一见闯进寺庙的白云叟和祁一言,更不答话,直接开干。 四人四剑并举,乒乒乓乓混战在一起。 祁一言和白云叟可不希望拖延时间,一会儿让龙子衣知道信息,又溜走了。 论剑法,自然是白云叟二人高明得多。不过,对方为了维护寺庙安全,也是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 一时半会儿,白云叟和祁一言也不能取胜。 双方各自使出拿手本领,一较高下。 眼看斗了十多回合,白云叟二人已经占了上风,正准备再加一点力,击退二人。 突然,在后方二层小楼楼梯转角处,有人在高喊: “住手,都别打了。” 四人各自收了武器,抬头一看,在月光下,二层小楼已经走下了四个人。 这几个人正朝他们打斗之处走来。 待双方相距五六米时,大家都能互相看清了。 那边走在前面的是龙子衣,后面紧跟着黄叶光、李丹风和黄松节。 “不好意思,白云盟主,我正准备让人去和你们会面,没想到你们已经上来了。” “没关系,你没下去,我们就上来,无非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 “好,请到里面坐。” “你们先过去吧。” 龙子衣给白云叟和祁一言打了招呼后,又对他手下的三人作了指示。叫他们回到工作岗位。 三人领命而去。 “白云盟主,好久不见。” “是啊,自从你留下条子,不辞而别,我们就没有相会了,一晃将近二十来天。” 说话间,六人到了二层小楼昨晚他们内部争吵的地方。 进得屋里。龙子衣招呼大家落座。 “李丹风,去泡几杯茶过来。” 李丹风起身泡茶。黄松节见到白、祁二人,脸上有愧色,将脸扭到了一边。 龙子衣向大家作介绍: “这位是青城派的白云叟白盟主,这位是蜀中祁门的祁一言大师。” 龙子衣看了一眼扭着头的黄松节,将目光移到另外二人身上: “这是我的两位弟子,黄叶光和李丹风。哦,李丹风你们应该认识,在召开武林大会的时候,我带他去了。” 介绍完这两人,黄松节还没有回头。 龙子衣只得点名笑着说: “松节,不打不相识,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你们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黄松节回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将眼睛望向旁边,说道: “昨晚多有得罪,请见谅!” 白云叟论年龄、资历都比黄松节大,他也不是小气之人。 他看了一眼黄松节,没想到黄松节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还像个孩子,顽皮又固执。 白云叟微微一笑: “黄大师,莫往心里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是来给你们赔罪的。” 龙子衣为了缓和尴尬的场面,同时也有事情要谈,他对二黄说道: “你们都先回去,就让李丹风留下。我和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交流交流。” 黄叶光和黄松节双双起立,双手一抱,朗声说道: “就不打扰掌门和两位交谈,告辞。” 二人说罢,掉头出门下了楼梯。 边喝茶,龙子衣才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向二人讲。 原来,在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九点钟,点苍大门口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光头,长得高高大大。 他走到点苍大门口,也不说找谁,挥起如碗钵大的拳头,将大门擂得山响。 看门老和尚将门打开,问他找谁。 光头也不说话,大摇大摆走到看门老和尚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老头儿的衣领,一把将老头提起: “我找你们点苍派,找你们点苍派的掌门龙子衣,找你们点苍派的每一个人。” 光头扫视了一眼点苍的寺庙,恶狠狠说道: “请你们马上通知龙子衣回来,一个周之内不回来,我将把你们点苍派地踏平,人杀绝。” 说完,大手一扔,将看门老头摔在了小门上,将小门都打破了一块木板。 光头走到大门口,又折身回来,拍着胸脯对看门老头说道: “想知道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们,我就是赵光。华南武林联盟,贾大盟主手下的赵光。” 说完这句后,才吹着口哨离开了。 当晚,看门老和尚即时通知了在家看护寺庙的二当家黄松节。 黄松节不知道武林大会发生了巨变,心里半信半疑。 第二天,他让徒弟黄叶光在大门处帮忙看守,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上午,黄叶光在,什么情况都没发生。 大家以为是遇到了一个酒疯子,也没放在心上。 到下午,黄松节来到大门口,顺便了解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有没有可疑人员或新情况出现。 黄松节刚到大门口,外面走来一人。 看门老头一看,脸上露出惧怕之色,嘴一歪说道: “昨晚来的就是此人。” 黄松节还没问话。 光头一指指着二人说道: “昨晚叫你们通知你们的掌门龙子衣,通知了没有?” “你是谁?竟敢跑到我点苍派来大呼小叫。” “我是谁?昨晚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我就是赵光,贾盟主手下的赵光。现在听清了吧?”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叫龙子衣滚回来,否则我踏平你点苍派,叫你点苍派鸡犬不留。” “你活腻了!” 黄松节听了这话,彻底被激怒,话一说完,挥拳便打。 黄松节使出点苍派的基本拳法,第一招砸拳侧踹,右拳挥向光头胸膛,右脚踢向光头右脚小腿。 赵光也不多话,使出少林寺小洪拳中两招撤身倒步沉肘擒拿。 别看高大的身体,却很灵活。轻巧的躲过了黄松节的一拳一脚,并要抓住黄松节的右拳。 黄松他的优势在剑法,但宝剑没有带出来,只得用拳法应对。 二人拳来脚往,一高一低,一起一伏。 一会儿缠斗在一起,一会儿又倏然分开,凝神聚气,准备二次交手。 光头胜在拳脚功夫娴熟,对各路拳法好像都有所研究。 这光头不是别人,正是贾全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赵光。 他自幼在少林寺学艺,特别是少林拳,异常精熟。和黄松节比,他在拳法和力气上都占大优。 二人交战十多回合,赵光两招连用,一招怪蟒翻身加上单掌开碑。 双脚连环飞起,朝黄松节的上三路连踢三脚,黄松节赶紧使一招如封似闭,双手护住面部。 没想到,这光头赵光将基本的拳法常识“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倒过来用,用脚的进攻做掩护,打乱对手的防守。 在黄松节手忙脚乱之时,光头赵光右手一掌推去,正好击在黄松节右胸。 黄松节胸上中了一掌,顿时感到气闷。赵光下手很重,他被这一掌打得连连后退。 退到小门处,“嘭”一声撞上了小门,将刚补好的门又撞了一个洞。 赵光拍拍手,哈哈大笑: “一个周之内,见不到你们掌门龙子衣,我叫你们点苍派从地球上消失。” 第二一0章 威胁点苍 黄松节吃了亏,才知这个事是真的。当天就通知了点苍派掌门龙子衣。 老掌门龙点苍在闭关修炼期间,是不能受打扰的。 龙子衣得信,当晚给白云叟留了纸条,第二天天未亮,就动身回点苍山。 所以半个月前,当白云叟和祁一言在华南等龙子衣时,只见到了一张纸条,没有见人。 龙子衣回到点苍山,黄松节和黄叶光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向他作了详细汇报。 龙子衣当时也怀疑,这个光头是真赵光还是别人假冒。听手下人描述,应该是真赵光。 但在没有见到真人之前,还不能确定。 龙子衣心中也在猜度,这是否又是贾全的一个阴谋。 但现在这个猜测尚为时过早。 龙子衣到了第二天,赵光又来到大门口,隔老远就问: “你们掌门回来了吗?将此信交给他。我没时间跟他纠缠,也没时间照管他,请他好自为之。” 龙子衣得到这封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 “不想点苍派毁灭,切勿追查我等。也并告知白云叟等人,谁再追查,会叫他死得难看。 “我已远走高飞果敢,谁来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要追查的人。某年月日。” 各位看官,这封信和这件事是否为赵光所为呢? 答案是肯定的,就是赵光所为。 贾全一心谋划的武林大会失败后,他知道自己的罪行深重,且已败露,现在只能逃亡。 他在逃亡之前,召集未死的手下开会,逃跑时,不能两三个集体逃亡。 要向各个方向四处逃跑,让这些武林正派人士不能集中兵力追查。 其中一条线路就是命令手下赵光,到云南先找点苍派下手。 云南距离华南较近,能够吸引武林正派人士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 而这个任务放谁最合适。 贾全现在剩下的人马中,直接属于他,且贴心,办事可靠,有执行能力的就是赵光了。 他让赵光抓紧到云南点苍山。威胁点苍派的人,威逼龙子衣回来,这个事情还要把动静搞大一点。 还吩咐,此事不能找其他人办,要赵光亲自办,让更多的人知道赵光在这边,影响力越大越好。 赵光按贾全的要求,抓紧到了点苍山。 开始他也想叫丐帮的人出面,但思来想去,怕这件事未办好,迟早贾全知道,他就是死路一条。 谁不想保命自己呢?在武林大会失败后,他是第一个暴露在武林正派人士枪口之下的人。 但慑于老大贾全的淫威,他要死,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得知有关消息,武林人士已经出动。他怕再不动身,自己走不了。 所以当他确定龙子衣回来后,为了早日脱身,写了一封信,他送到点苍派大门,就赶紧逃跑了。 龙子衣得到这封信,看了许久,还是拿不定这封信到底是真是假。 但想到贾全的势力,他还是害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真的害怕点苍派毁在他的手里,现在父亲掌门大人又在闭关修炼,如何是好? 龙子衣的心里动摇了。他召集手下几个得力干将开会。 李丹风年轻气盛,坚决要和贾全一派拼到底。 吃了赵光亏的黄松节,心里也存在惧怕心里,很摇摆,他偏向于不理白云叟二人。 黄叶光无所谓的态度,追查行,不追查也行。 他自己也是顾虑重重。 参与追查,说不定,正派人士干不过反派人士,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 点苍派毁在自己手中,自己就会点苍派的千古罪人。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不追查,自己在武林大会上并没有明确表态,一旦两方打得不可开交,难道点苍派坐山观虎斗。 又如果正派武林战胜了以贾全为首的反派,那将来点苍势必成为武林公敌。 点苍也难逃灭亡的命运,而这种灭亡比被贾全一方灭亡还要难看。 再者,就算武林正派人士装作不知道这回事,自己将来又怎样在武林正派面前为人,自己和手下又有何面目见天下武林之人。 白云叟和祁一言来的当晚,他和手下就展开了激烈的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 第二天晚上,黄松节一个人自作主张,带领三个手下弟子,找到白云叟和祁一言住地。 他倒不是要将二人杀害,主要目的是想让二人知难而退。 白云叟是这一个小组的组长,他一放弃,这一个组就无人领导。 无人领导,这个组就解散。那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 既不得罪贾全一方,也不得罪武林正派人士。岂不是两全其美。 没想到一去,自己手下的三个弟子,草包三个。 三人对付祁一言,都被他打败。自己又被折、祁二人围攻。也落得个失败下场。 他回到点苍山,先前逃回的三个手下,由于有一人受伤,所以此事也就被龙子衣知道了。 龙子衣召集黄松节,得知具体情况后,并没有完全反对他的作法。 第二天,大家为这个事,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但也因为这件事,大家明白:不主动和白云叟、祁一言见面,将来局面会更加被动。 晚上,大家将此事讨论商量好,有一个定论,怎样和白云叟、祁一言见面,并让谁去的时候。 龙子衣正要亲自去找白云叟和祁一言。 没想到白云叟和祁一言主动上门来了。 白云叟和祁一言上山,也是因为没有得到点苍派的准信。 当然,这些情况他是不能直接对白云叟二人讲的。 现在,龙子衣决定,还是要站在武林正派人士这边。 待大家喝了两口茶,龙子衣主动开口道: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我们现在决定派人和二位一起去。” “能够得到龙掌门的大力支持,我们这个小组有望了。” “哪里,哪里。由于我不能亲自去,我都感到有些不恰当,不过没办法,你们也知道我点苍派遇到了一些麻烦事。” “贵派什么麻烦事,按理说我们二位是局外人,不应该过问。不过,听掌门的话,好像与我们此行有关。” “我也不妨真说了吧。前段时间赵光来过,还威逼我们,不要参与追查。 “嗯,我这里有一个证据,是赵光自己送来的证据,或许对我们这次行动有利。” 边说,龙子衣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到了白云叟手中。 白云叟看完,又转到祁一言手中。 龙子衣见二人看完,略带歉意说道: “不瞒二位,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点苍派也有些顾虑,怕他们前来报复。 “但现在我们想通了,也商量了。如果我们武林正义人士不把这些为非作歹的人消灭,将来我们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只是迫于我们点苍派现在人手不够,我不能离开,所以暂时派一人参与这件事。还请白盟主多多担待。” 白云叟沉吟片刻,说道: “这样也行,多一人总比少一人好。我今天还得到一个不利的消息……” “什么不利消息?不会又是赵光吧,还是贾全——” 龙子衣一听不利消息,心中就产生紧张,插话问道。 “天龙门和青城派的人闹翻了,到云南还和云南的苗五娘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现在他们各自回去,宣布不再参与这件事了。” “啊,有这样的事?我,我们这个组……” 龙子衣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边又多了一份担心。 “龙掌门不要担心,不要有顾虑,你要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我们身边,我们背后还有大批的武林正义人士会帮助我们的。” 祁一言见龙子衣也点松劲,口气有所变动,赶紧出来打气: “龙掌门放心,如果贾全真的有绝对的势力,上次他的阴谋何等歹毒,计划何等周密,岂不是得逞了,可结果呢,他还不是以失败告终。” “这个,这个,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那龙掌门担心的是什么?” 白云叟问道。 龙子衣望了二人和李丹风两眼,说道: “我就是担心我们的人手不够。你看,就只有你们三个人。” 祁一言一听他说就只有你们三个人,估计他是要让李丹风和他们一起去。于是多看李丹风一眼,说道: “龙掌门就是安排这位丹风老弟和们一起去吗?他在武林大会时,我见过,年轻有为,很好。” 李丹风望着师傅,没有说话。 龙子衣瞧了李丹风一眼: “我就打算让李丹风和二位大师一起去,他人年轻,还望二位大师多多指点才是。” “谈什么多多指点,去我们就是生死伙伴。我们欢迎。” 白云叟见龙子衣最终表态让李丹风去,也挺高兴,笑着对李丹风表示了欢迎。 “我敢问白云盟主和祁大师,你们目的地是何方?” 龙子衣问白云叟。白云叟答道: “我想还是去缅甸果敢。毕竟你这封信,还是有价值的。” “暂时也没有其他线索,我看也只有这样。明天你们几时出发?” “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一一章 遇采花盗 第二天,白云叟、祁一言和李丹风踏上了寻找赵光、周发二人之路。 他们三人一路边问边走,寻找赵光等人的蛛丝马迹。 赵光的线索还不难找,一路上都有人反应看见了一个光头,并且有的地方还能够问到这个光头的名字。 可周发,在他们一路走访的路上,可没有听到半点信息。 其实,提前告诉各位看官,这周发根本就没有来,他被贾全另外安排有任务。 而这赵光之所以这么好查访,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贾全的要求,必须留下一些信息,让武林人士捕捉到,这样,有利于他的脱身和藏匿。 赵光是他的护法、爪牙。赵光的出现,会让很多人相信,赵光在哪里,贾全就在哪里。 因为以前都是这样。 所以赵光是奉贾全的命令,才这样做的。 白、祁、李三人一路打听追查。 这时,赵光已经到了缅甸果敢,正接受他的老相识、老朋友刘丰的热情接风。 刘丰喝了几杯酒后,摸着他少了一块头皮的脑门,满面红光地说道: “稀客稀客,赵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赵光为何要跑到千里之外的缅甸果敢,去找刘丰呢? 赵光和刘丰是怎样认识的? 这刘丰现在是缅甸果敢一座大山里,一个村庄的老大,主要靠种罂粟为生。 当贾全在华南起步的时候,走私毒品,就联系上了刘丰。 赵光曾多次远赴缅甸果敢地区替贾全购买毒品,所以和刘丰相识,成了好朋友。 这刘丰原是浙江人,远在千里之外浙江的刘丰,为何跑到缅甸果敢去居住下来。 这事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 五十年前,在江浙一带,出了一个臭名远扬的采花贼,此人就叫刘丰。 他原来是浙江护龙山庄庄主刘护龙的师叔,那个时候他才二十来岁,由于做事不踏实,专门喜欢在外晃荡。 他还有一位兄长叫刘产。刘产和刘丰两人性格迥异。 刘产做事踏实稳重,很得父亲刘中的喜爱。最后,护龙山庄自然而然就由刘产继承了。 刘丰完全走上了邪路,杀人放火、偷盗奸淫,无恶不作。 成为江浙一带的大恶之人,特别是到处采花,太多良家妇女被他糟蹋。 刘丰采花还有个绝招,善于利用他的一只鸽子为他调查、送信。 他养了一只鸽子,每天给这只鸽子化妆。 白天这只鸽子被他化妆成金色,晚上他将这只侄子化妆成黑色。 这只鸽子白天替他踩点,找到了个漂亮姑娘,他就飞回来通知刘丰。 这个狡猾的刘丰晚上就跟着这只帮凶鸽子,找到白天踩好点的姑娘,刘丰就去干奸淫这等龌龊无耻之事。 可气的是,这只鸽子还会放哨,完全成了刘丰的爪牙、帮凶。 白天,他无事的时候,要么将傻孩子托在手心,要么将凳子放在肩膀上,东游西逛。 大家不再叫他刘丰,而叫他金鸽贼。名字刘丰也渐渐被人们遗忘。 别说白道,就是有些黑道人士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他做的万恶之事太多,江湖人士人人欲得而诛之而后快。 话说那一年,恒山派掌门青风老尼带了弟子米芳香,到各处去游历。 她们师徒二人去江西拜访了三清山的无极子,在回家的路上。 这天正好是阴历七月十五日。青风老尼和徒弟米芳香走到了一座大山深处。 米芳香不知在路上吃到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连续拉了两天肚子,人的精神特别差。 这天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不巧的是,刚进大山,突然来了一阵暴雨。 这山中的暴雨,来得非常迅速,她们师徒二人还未来得及躲避,就被淋湿了全身。 这山中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们还没找到躲雨的地方,雨已经回去了。 雨过天晴,山里的树叶雨水清洗一遍,一片翠绿,树叶上,花朵上一颗颗水珠,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挂在上面,晶莹透明,漂亮极了。 可雨水的蒸发,山中的暑气一旦蒸腾,人的汗水裹着雨水,同时蒸发,这时,最容易感冒。 米芳香连拉两天肚子,又遇上这个鬼天气。她身体病情更加严重,一脸惨白,浑身无力,突然晕倒在地。 青风老尼见自己的徒弟病倒了,赶紧看看有无休息之处。 她抬头一看,还好,在离二人三百米处,有一所破庙。至少可以暂时容身。 青风老尼试了试米芳香的脉搏,知道他是身体气虚、体虚所至。 她掐住米芳香的人中,右手伸出双指,在米芳香的肩部和腰部连点两下。 米芳香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无力地望着师傅。 “你不要睡过去了,我扶你到前边庙子里,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草药,一会儿就好了。” 米芳香吃力地点点头,青风老尼将她的右手拉来搭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扶住米芳香的腰。 慢慢一步步将米芳香扶到了破庙里。 她将徒弟轻轻放在石椅上,背靠栏杆坐好之后。 青风老尼就到山上去采药。 青风老尼走了不到一盏茶时间,路上来了一个人,此人二十多岁年纪,长得清瘦。 他身穿一件短袖对襟汗衫,手里拿一把折扇,哼着小曲走上山来。 此人就是为非作歹的好色之徒刘丰——金鸽贼。 他长期在这些地方流窜作案,所以那里有一个水库,那里有一座破庙,那里有一间无人住的房子。 甚至那里有几棵高大的树,那有人最多,那里人最少,那里好放火,那里好杀人,那里好强奸。 他都一清二楚。今天,他又晃荡到了这个熟悉之地。 天气闷热,他是上来吹吹风,乘乘凉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盘无主之菜。而且还是一般花菜。 金鸽贼一见米芳香,垂涎三尺,喉结上下滑动,口水顿时流了下来。 他用力咽了两下口水。来到米芳香身旁。 为了试试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这刘丰——这个风流的家伙,故意咳嗽了两声。 他见周围没有他人出现,坐在石椅上的美女也没有反应。 一开始他还吓了一跳。 他蹑手蹑脚走到米芳香身边,提高一些声音喊道: “姑娘,姑娘。” 面前这位美女眼睛紧闭,还是没有反应。 他将手中折扇一收,伸出右手两指,放在米芳香鼻子前,试了试。 原来这是米芳香身体太虚弱,又晕了过去。 他确定美女是有呼吸的。这姑娘还是一朵娇艳的鲜花。 他顿时放下了心,喜形于色。开始了他的表演。 虽说没见旁边有人,他毕竟做贼心虚,还是向四周看了看。 当他确定周围没人后,将米芳香轻轻放平,让姑娘平躺在石椅上。 第二一二章 脑门去皮 金鸽贼将米芳香轻轻放平,让姑娘平躺在石椅上。 他在姑娘米芳香的香腮上亲了一口,淫笑着解开了米芳香的穿在外面的衣衫。 当米芳香露出香肩和玉颈的时候,金鸽贼刘丰不停地吞口水。 他早已按捺不住,“嚓”一声扯开米芳香的夹衣,一对小白兔,像在草丛中一下蹿了出来。 这对小白兔在金鸽贼的面前直跳,晃得金鸽贼刘丰双眼睁不开。 刘丰伸出罪恶的双手就按了上去。 “大胆淫贼,还不住手!” 一声喝斥,打断了刘丰的美梦。 刘丰回头一看,背后飞过来一个青衣女尼。 原来是青风老尼到山间采药,她正采了一些药,觉得应该够了,往回赶。 没想到走到离破庙五十米处,看见一个花花公子正在对她的徒弟米芳香实施**动作。 青风老尼一见,怒不可遏,立马拔出腰中宝剑,施展轻功,赶到庙前。 将手中草药扔在庙前地上,一声怒斥,挥剑朝刘丰后背砍去。 刘丰听见喝斥,回头又见老尼的宝剑正向后背砍来,吓得赶紧向旁边一跳。 堪堪躲过这一剑。他一把抓起手中的折扇,作为武器,抵挡青风老尼的进攻。 刘丰的这把折扇,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它的伞骨是不锈金刚制做,伞叶是黄金叶片制成。 一般兵器将这把折扇无可奈何。 别看刘丰是个采花淫贼,但他的武功,特别是在这把伞上的功夫可不能小瞧。 自从他不受师傅待见后,在武功上真下了一番功夫,在轻功上完全可比肩武林一流高手。 青风老尼见他躲过了第一剑,剑上更加了几分力道和毒辣,连连使出狠辣三招:行云流水、杏花春雨、雪横秦岭。 这三招将恒山派剑法精髓淋漓展现出来,招招不离刘丰的要害。 一招直取刘丰的左胸,一招直刺刘丰的腹部,一招飞向刘丰的头部。 这刘丰也不是软柿子。他经常干坏事,遇到的这种类似的险情也不只一次两次。 所以虽说处于万般危险之际,他用自己练了千百遍的防守三招,再一次救了自己的命。 这三招乃是刘丰的保命三招,三招名字就叫:燕子抄水、燕子穿云、燕子入巢。 这三招全是逃命之招,他第一招远离青风老尼的剑尖。当然这一招讲究的必须是速度。 论逃跑的速度,他刘丰说是天下第二,可没人敢说是天下第一。 但这逃跑也要讲究方法,一味跑,由于功夫有限,可能也逃不脱高手的剑下。 刘丰在若干次逃跑的过程中,已经逃跑出了经验。 他燕子抄水,要的是速度,脚下一点,人跳到栏杆上,躲开了第一剑。 再一招燕子穿云,人不停留,在空中一个突然转身,向相反方向一折身,让敌人判断失误。 第三招燕子入巢,他准备折扇一收,逃之夭夭。 他前两招都在自己的预算之中,可没想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久走黑路,哪有不遇鬼。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走好运。 他活该这一次要走倒霉运。 青风老尼论功夫,论经验都在刘丰之上。 她前两招没有将刘丰刺倒,心中已是愤怒至极。 她还刘丰一招燕子掠水,利用她超凡的轻功,赶在刘丰的前面,宝剑一横,堵住了他的去路。 刘丰见一时逃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又上。 他没想到,这次一上,就没有好果子吃。 青懈老尼将她对这个淫贼的愤怒,全部转化在那支宝剑上。 一招阳关三叠,将唐代大诗人王维笔下的边塞风光和大漠苍凉展现淋漓尽致。同时剑锋体现了更是边关的敌我双方殊死搏斗的残酷。 这三剑,冷酷之极,三尺寒锋,剑剑不离刘丰的身体各处大穴。将刘丰逼到了破庙内。 虽然刘丰还在坚持抵抗,但连连已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金折扇在手中看似轻巧,这时也觉得有千斤之重。每挥扇去格挡一次,就要长出一口气。 青风老尼的宝剑越挥越快,剑影越来越密,此时,刘丰整个身体都处在青风老尼的剑网这中。 刘丰如一只笼中鸟,又如一条瓮中蛇,或如一条落水狗,只有让人收拾的份。 青风老尼是一只猫,那此时的刘丰就是一只老鼠。 猫将老鼠玩够了,就要他的命了。 青风老尼一声轻斥,使出六出祁山,将刘丰能够逃走的八方,占领了六方,只剩下西南、西北方。 其实这是青风老尼留给他的一个陷阱。刘丰肯定会朝此方向逃走,她的下两招正好就在这两条路上等着他。 果不其然,刘丰见有路可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一招泥鳅钻土,以为逃离了老尼的剑气包围圈。 双脚一蹬栏杆,人从空中掠起,窜出破庙。 青风老尼一招雁落平沙,她像一只大雁,从刘丰的头上罩下,剑尖还笼罩在刘丰的头顶之上。 人在极度危险之下,往往能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极限。 刘丰亡命逃窜,他平时练就的逃跑功夫,再一次挽救了他的命。 青风老尼也没想到刘丰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速度,剑势缓了一缓,刘丰就脱离了她的宝剑控制范围。 但岂能让这样的歹人就这样逃赶紧。 青风老尼快速一招阎王掷笔,将宝剑在手中一挽,一掷,宝剑像一把飞速旋转的圆盘,朝刘丰的头顶削去。 然后,青风老尼喝声: “你去吧!” 刘三听见声音在身后远处,他以为逃掉了,心中窃喜,回头一看。 这一看就让他付出了应付的代价。 “喀嚓”一声,他的头顶脑门被削掉了一块皮。顿时,满脸是血。 刘丰不敢有半点停留,连滚带爬,急急如漏网之鱼,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青风老尼本欲要追,奈何对地形不熟,从刘丰逃跑的情形来看,此人对周围环境非常熟悉。 要想追上他,绝非易事。何况现在徒弟是什么情况,她心里也没底。她只得作罢。 她拾起宝剑,走回破庙中,将米芳香的衣服整理好,看她的全身,还是完整,心里边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第二一三章 滚出中原 青风老尼见弟子米芳香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一想到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和身份,今天居然受到奇耻大辱,心里始终愤愤不平。 她将地上的宝剑拾起,擦掉剑上的血迹,将贼人被削落在地上的头皮用脚尖踢起。 待这块招人恨的头皮往地上下落时,她将手中的宝剑连挥数下,寒光守处,将这片头皮斩成条条肉丝。 这若干肉丝散落地上,青风老尼依然不解恨,又用双脚将这些肉丝狠狠踩陷进地里,她才停止了动作。 走回破庙,肯风老尼,将地上的草药拾起,放在手心揉碎。 又找到一破瓮片,舀来一些山泉水,把药和水混合,将米芳香扶坐好,用强力将她的嘴巴张开,喂她吃了几口草药。 过了一盏茶时候,米芳香幽幽醒转,微微睁开双眼,轻轻张开惨白的双唇,说道: “师傅,这是哪里?” “徒儿莫担心,这里是一个庙子,我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回去。你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米芳香无力地望了师傅一眼: “是,师傅。” 说罢,又合上了双眼。 青风老尼知道,现在徒弟最需要的是休息,补充能量和体力。 天色在一点点变暗,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什么都不方便。 而徒弟身体还没恢复,要想急于赶路也不现实。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一个地方,能够住,能够有吃的。 光有吃或光有住的地方都不行。光有吃的地方,米芳香的身体得不到休息。 光有住的地方,青风老尼要去找吃的,这也不行,刚才米芳香就遇到了一次危险,青风老尼可不能再冒第二次险。 为了让米芳香精神好一点,有利于赶路,青风老尼决定给徒弟输送一点内力,助她恢复一些体力。 她坐上栏杆,将米芳香调整一点位置,二人朝一个方向,青风老尼坐在后,米芳香坐在前。 青风老尼用双掌轻轻抵在徒弟的背心神道、神堂穴上。 将内力缓缓从徒儿背心输入。这种输送内力一般人可不敢做。 一是内力不合,如伤者和输送者是完全不相吻合的两种内力,一输进去,两种内力会打架,伤者伤势会更加严重。 二是伤者自身内力强于输送者内力,则输送不进去。 三是输送者内力虽强于伤者内力,能输进去。 但不讲究技巧和力度,如输送过猛,则伤者会受更严重的内伤,会加剧伤者的死亡。 好在她们是师徒,内力相合,青风老尼的内力比徒弟的内力强很多,她也有丰富的救治伤者的经验。 大约过一了半个时辰,只见徒儿米芳香的头上冒出腾腾白气,脸色渐渐变得红润。 米芳香的嘴唇也比起先多了些血色。 她又张开了眼睛,这一次,眼神也比先前清澈干净多了。 青风老尼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缓缓收回双掌,将徒儿从新扶坐稳、坐好,然后说道: “芳香,好些了吗?” 米芳香抬头看看自己的师傅,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到了师傅头上的汗珠,做出努力的样子,试着挪动自己的臀部,伸出右手衣袖,要给师傅擦头上的汗。 “别动!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去找一个地方休整一天,再出发。我知道如何调整我自己。” 米芳香顺从地缩回了右手,面带微笑,感激地望着师傅。 青风老尼调整身体位置,双脚盘腿坐好,如老僧入定一般,她在用打坐来调整,恢复体力。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青风老尼的全身感到暖和,她已经将内力从丹田出发,绕上星到当阳……最后回到天枢穴。 她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顿感神清气爽。 青风老尼站起来说道: “我们趁天未黑,现在就走,找个地方休整一两天。” 米芳香跟着师傅站起,觉得比先前好多了。 二人下得山来,找到一处庄户人家,休整了两天,米芳香身体基本恢复。 她们原本要直接回山西恒山,但青风老尼早就听说刘丰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这次居然敢在她头上冒犯,她铁了心要收拾他。 她决定暂不回恒山,改道到少林寺,找少林住持天成大师。 虽说近些年武林联盟几乎没人过问,但实际上如有大的动作或指令,还是几大门派在起决定作用。 她找到天成大师,向天成大师说明来意。 就是要下一道武林追杀令,必须将这个无恶不作的武林败类灭掉,不能再让他祸害人间。 少林寺天成大师听了她的叙述,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听到关于刘丰的斑斑恶行。 少林寺住持天成大师同意她的提议,在几大门派间下了追杀令。 几大门派得到武林追杀令,凡天下武林人士见到刘丰,则诛杀之。 刘丰走到那里,那里就有人报告,或者那里就有人追杀,他在中原再也没立足之地,无奈只得向外逃走。 最后他逃到了缅甸的果敢。开始中原武林人士准备派人到果敢,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正在这时,武林内部出了些问题,处于动荡阶段,大家不再齐心,各自为政。 各门派都在打自己的算盘,没有人出来领导,更没有人来管不属于自己份内的事。 一段时间后,这事也就让人淡忘了。 刘丰先准备逃到东北方向,那里山高林密,武林人士去得较少,可能没人过问。 但后来听说那里有一个杀人不睁眼的杀手组织,他和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怕逃到那里连骨头都不剩。 他就放弃逃亡到东北的想法。 后来他又想到逃到西部,那里地广人稀,也容易不被人注意。但又想到西部寒冷,语言不通,他去不适应气候和那里的风俗。 最后,他才想到最安全的就是逃到国外。 而最佳地区就是无人管的三不管地带。缅甸、老挝、柬埔寨三国的金三角地区。 但这里他还是存在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语言不通。 最终他不知从那里得到一个信息,有个地方也是三不管地带。 那里的人原本就是中国人。说话和中国完全相同。这个地方就是缅甸的果敢地区。 他在云南躲藏了一段时间,对果敢地区作了些了解。某一天,他偷偷越过中缅边境,来到了果敢地区。 他到果敢的第一天,先住进了一家旅店。 这家旅店的名字叫齐齐旅店。 走到那里,陪伴他的那只金鸽还是一直跟着他。 吃屎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到此地,他还在干他的罪恶勾当。 刚一住下,他就将跟随他的那只金鸽放飞了出去。 同时他也出去踩点。 第二一四章 酒后真言 刘丰将他喂养的那只金鸽放飞出去,连续两天,金鸽飞回来,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找到目标有兴奋的感觉。 以前这只金鸽出去找到目标,回来得到刘丰的奖赏后,休息一阵,就会在它主人刘丰的面前,飞来绕去。 提醒主人,外面某处有了作案目标。 刘丰作好准备,就在这只金鸽的带领下,找到作案目标,并伺机作案。 可这两天来,这只鸽子每天还是出去,却没有带主人出去的意思。 他出去踩点,发现这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出去走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家大部分关门抵户,这个镇的街道上几乎没有几个人。 再到偏远一些的乡下走了走,发现和这街道上差不多,还是人不多,也不容易出门。 按理说,这好歹是一个镇,如在其他地方,一个镇少说也有三四万人,在街道上人更多。 这是很热的季节,人们会大量涌出家里,出来走走,散步、乘凉的。 特别是晚上,应该会有很多人到街道上吃夜宵,唱卡拉ok什么的。 但在这里,这些所谓的娱乐消遣方式都不存在。 街上和乡下都是一片冷清。乡下和街上成了一个样。 刘丰不禁纳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回到旅店,问旅店老板。 他住的旅店名叫客多多旅馆。老板姓铁。一个干瘪的老头,他的老婆可是一个大胖子。 刘丰问几次,铁老板也是讳莫如深、支支吾吾,反正不愿多说。 第二天晚上,他见住的旅店没有其他客人,他准备好好问问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像刘丰这种在江湖上混的人,来到一个地方,首要的是了解此地人的作息规律,还有就是国家和地方的一些政策。 另外就是该地的一些社会大佬和江湖人士。那些因素对他有利,那些因素对他无利。 他让老板做了几个菜,待菜上桌后,他对老板说道: “铁老板,你这里有高度酒吗?” “有,也是从云南那边进过来的。还不是你们那边的酒。客官要什么价位的?” “你说说有些什么酒,什么价位?” “店小本钱小,也没卖几种酒。 只有三种酒,一种是红花酒,一瓶二百八;一种五谷酒,一瓶二百一十元;一种叫祁家酒,一瓶卖八十八。 先生,看您要哪种酒?” “度数都是多高的?” “红花酒和五谷酒都是五十二度,祁家酒六十一度。” “度数高的价格反而便宜些,我喝度数高的杀瘾些,但还是给我来瓶二百八的红花酒吧。 我要看红花酒喝后的感觉。不过瘾,就换一瓶度数高的祁家酒。” “好咧,我这就给先生送过来。” 不到两分钟,干瘪老头将红花酒送到了刘丰的桌子上。 “怎么只拿一个杯子?再加一个?” “先生,你,你还有客人?” 铁老板望了刘丰一眼,又朝门外看了一眼,怀疑地问道。 “你先拿过来吧。” “好咧。就加一个?” 铁老板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 “是,就加一个。” 刘丰很肯定地答道。 说话间,铁老板将酒杯送了过来。 “你先坐下,你看我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铁老板你是做生意,也是卖酒的,反正今天店里没人,就过来喝一杯吧。也不影响生意。” “影响生意?你看这个样子,一片冷清,有生意?” 铁老板一听刘丰说到生意,马上叹了口气。 “以前这里都是这样冷清、萧条吗?我听说这里可是一个镇啊。” “还不是……哎,不说这些了。” 铁老板欲言又止,没有往下说。斜靠在旅店大门边。 “反正看这样子没人上街,过来喝两口解解闷吧!我给你倒好了,过来吧。” 铁老板又朝大门外看了两眼,慢慢走了过来。 刘丰将另一个倒满酒的酒杯递了过去。 铁老板长得干瘪、瘦小,没想到酒量还好,喝酒也利索、豪爽。 他将刘丰递来的这杯酒接过来,一张嘴,全倒进了嘴里。在江湖上长期混的刘丰,也被他喝酒的动作惊到了。 他眼睛随着老头的酒杯运动,看干瘪老板一仰脖子,滴酒没剩,就喝干了。 铁老板喝完酒,很自然地将酒杯放到了刘丰的面前。 从这个喝酒和放酒杯的动作来看,这个干瘪老头也是个豪爽之人。 刘丰微笑着将老板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又再次倒满,并轻轻推到老板面前。 “先生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先生是做生意的吧?” 刘丰笑笑,还没回答。那老头怕这样的问话会让客人产生怀疑,赶紧补充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先生不要见怪。像先生这样大方的人,到我们这边来,一般都是做生意的多。每年我都要接待很多的。” 刘丰顺竿往上爬: “我也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好的买卖可以做,老板这边有好的生意给我推荐推荐。” 刘丰边说边将酒杯举起: “来,头回生,二回熟嘛,先干了这杯再说。” 刘丰主动先喝了杯中酒。铁老板看刘丰也很豪爽,又将第二杯倒进了喉咙。 三杯酒下肚,双方交情增加了不少。 酒真是好东西啊,它成就了多少好事,又辅助了多少坏事。 “不瞒先生说,我们这里以前还是很热闹、繁华的。可近半年来,生意就不行了。哎……” “铁老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你说来我听听,如果不行我明天就走人。” “我们这儿叫小龙镇小龙庄。属于l国、m国和n国三国的交界处,在地域划分上属于m国。 但由于离m**首都距离较远,当地**基本上没有管理到我们这个小镇。 所谓管理,也是口头上为主,其余管理都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比如税收等。 由于**疏于管理,我们这里很多人就在这里干起了毒品罂粟的买卖。 但种植罂粟面积我们这儿其实很小,我们这儿做这方面的生意的人,严格说起来也不多。 占这儿做罂粟生意的三分之一吧,三分之二的是外来客商。 这些外来客商到这里来,给我们当地带来了很多商机,比如赌博、住宿、饭店等等。 真正种植罂粟最多的还是另一个地方,那儿比我们这里小五分之一,但他们的地百分之九十都是用来种罂粟。 这个地方离我们这儿不远,要更往山里走。名字叫高泉庄。 本来那个小村庄也属于小龙镇管,但**没把那层里当回事。 因为那里的交通太困难,百姓特别凶悍,又团结,那里的人也很少出来。 **军也进去围剿过几次,但山高林密,军队一去,他们就钻进了深山老林,**军一撤退,他们又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 更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对**也没有大的危害,没造成什么恶果,更没在世界上给该国带来不良影响。 所以最后,该国**就睁只眼闭只眼,等于放弃了对这个地方的管辖。 有这些因素,高泉庄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大师种植罂粟。 我们这的交通好,距离高泉庄又近,所以我们成为了中转站。 正因为这样,我们这儿的经济还真不错。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在半年前被打破了。 因为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姓陈的麻子。 第二一五章 拓展业务 铁老板又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端起喝了一大口: “这姓陈的麻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们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他是m国**的一个军队官员,不过,官应该不大,他来的时候带来八九个人,几条枪。 因他的脸上一脸麻子,他手下人有时也叫他麻哥。大家当他的面叫他麻哥,背地里都叫他陈麻子。 陈麻子一来,就宣布代表m国**来管理这个地方。 究竟他代表谁,鬼才知道,不过,人家手里有人有枪,而且代表**。 这在中国有个成语啥来着,对,叫‘名正言顺’。 他就是做强盗、土匪,也是名正言顺。我们当地人拿他没办法,其他外地、外国人更不敢惹他,更拿他没办法。 他来,为了大肆增加收入,逼迫几个大的外地老板离开了。 我们这里的大老板都是外地的。这些大老板一走,经济就出现了大面积的下滑。 这还不算,他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两样税。 一样名叫保护税,不论你是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受他的保护,因此他要收这个税。 第二个叫人头流动税。凡是在这个小镇上走动,特别是赶集天,他见一人收一人的人头流动税。 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收这个人头流动税。 陈麻子的解释是: 人在这条街道上走动,就获得了利益,获得利益,当然就该当交人头流动税。” 铁老板讲到这里,刘丰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也太没道理了吧,上个街都要交税。大家愿意交吗?” 铁老板又喝了一大口酒,愤愤说道: “谁愿意交?他不拿枪抵在大家的背上、脑门上,谁愿意交。 如大家手里有枪,早就将他干翻了。 只要在赶集天,你上了街,就别想逃脱交税。 他让手下的士兵在街道的两头,设了关卡,你一进去就交,出来不交。 因此,只要上街,谁不交税呢? 前一段时间,连平时在街上碰到人,他也会让人交税。这不,你看,这几天你在街道上没有看见人。” 刘丰一想,这几天真是这样,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将酒杯端起,和铁老板碰了一下: “这真是拿鸡毛当令箭,完全是这个地方的土霸王,无法无天!” “是啊,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 二人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刘丰高高举起拳头,想了想,只轻轻擂了一下桌面。 他刚才是有些激动,但一想到自己都是逃亡之人,在此地来的目的,就是找个地方躲避灾难的,那里还敢有其他想法呢? “什么时候他会来?” 刘丰酒喝干,问道。 铁老板小眼睛忽闪两下: “不是先生说,我还忘了,这陈麻子还有些时日没来了。” 这时铁老板的胖老婆在门外插了一句: “一个多月没来了,谁知道哪天这个丧门星又要回来。” 铁老板望了他老婆一眼,继续说道: “我们这里赶集是逢五和十,五天赶一次,今天是十八,按他原来的规律,过两天就会来。” “来,来,来,你想他来,没听人说到陈麻子到老林去了,去开拓什么资源,要将高泉庄变成他的庄园。” “就你话多?” 铁老板瞪了他老婆一眼。 他老婆回瞪一眼,将脸转过去,望窗外,手摇蒲扇,不在看二人。 刘丰点点头: “像我这种还没做生意的,该不会交税吧?” “你只要不在街道上买卖,他就不收。但在街道上走动,不管做没做买卖,他都会收人头流动税。” 铁老板看了空荡荡的街道一眼: “陈麻子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以后说不定也不会来了,可能他在外面找到发财的路子,像你们老板以后做生意也就顺畅了。” “哪个给你说的陈麻子不来了,昨天,隔壁的左肥肠左灵通还在讲,这两天陈麻子就回来。” 胖老板娘又回头白了铁老板一眼: “铁公鸡,我说你啊,你的猫尿少喝点,小说废话。” 铁老板顿时满脸胀红,干瘪的脸变得沟壑更深: “胖婆娘,我要你管?” 说罢,又对着刘丰手连续摇,连续招手: “来来来,不管她,我们喝。” 二人还真有点投机,又喝了几杯,铁老板被他胖老婆催促了几次,才走开了。 刘丰也打定主意,先等两天看看情况,也看看这个陈麻子是什么样,到底如何收老百姓的税。 第二天,他没事,还是和铁老板喝两杯。边喝边了解这个地方的很多不为人知的情况。 第三天,他还未起床,就听到了街道上一阵锣响,远处有人在高声喊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但声音越来越近。 刘丰不知啥事,赶紧起床。 他住的房间临街,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扇,伸出头一看,原来有两个军人走了过来。 二人头上什么也没戴,光着个脑袋,身上穿一套草绿色军服,但看上去不太整洁。脚套一双长筒靴。 走路姿势倒走出了范儿,都是高抬腿,重放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前一人左手提了一面铜锣,右手拿一根敲锣小棒,边走在边敲锣。 后一人手里提一个扩音器。 敲锣的人走前面,敲几下锣,跟在后面拿扩音器的就喊几声。 二人走到刘丰住的楼下,锣又响了,破锣似的声音又在喊叫: “各家各户注意,从今天起,我们陈连长不再收大家的人头流动锐了。 要做生意的,我们陈连长才收,大家放心好了,我们陈连长说话算数。 呆在屋里的,大家放心出来,如还是不相信,一会儿我们陈连长会在前边广场上给大家训话。 各家各户注意,我们陈连长不收人头流动锐了。” 喊叫之人又重复了一遍重要内容。 街上有的人高兴,有的人不太相信,总体上大家持观望态度。 有一些胆小的,或开窗,站在窗户边;或半开门,站在门里观看。 也有一些胆大的,将门打开,站在门外来看。 更有胆大的,跟在这二人屁股后边,一路追着看。 刘丰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对钱和女人感兴趣。 又听了一回,他无兴致,又暂时无事做,索性他又倒回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第二一六章 高泉枪声 到得下午,刘丰才懒洋洋起来,让铁老板做了几个菜,慢慢吃喝。 这次,刘丰没叫铁老板,没想到铁老板主动走过来,右肘支在他吃饭的桌子边,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这个陈麻子今天来过了,说不收人头流动锐了,我们的日子看来要好过一点了。你们这些老板的生意也会好做多了。” 刘丰才不管你收税不收税,他只关心他喜欢的两样东西,金钱和女人。 他也在想,这个混世魔王到高泉庄管理,他在这里也安全多了。无人打扰,自己稍稍过一段时间的清静日子。 这种替人卖命,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刘丰将旁边一个多余的杯子倒上酒,端了过去: “老板咋回事?你说详细些。” 干瘪老头也不客气,将酒端起,一口喝下去一大半,咂咂嘴唇说道: “今天在街道广场上,陈麻子说不收我们这里的人头流动锐了。 还说到高泉庄拓展业务,到那边收税来弥补这边减税的损失。总之,以后的日子总会要好过一些了。” 刘丰点点头说道: “铁老板,你这消息可靠?” 铁老板的小眼睛瞪得很圆: “你说我的消息不可靠?”他往刘丰这边挪了挪凳子,凑了凑,“我这消息百分百可靠,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 刘丰笑着说道: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可不可靠说不定。” “不可靠?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我们这个小镇的消息通,左灵通左肥肠偷偷告诉我的,千真万确!” “说这个陈麻子到了高泉庄啊,这个高泉庄——” 铁老板喝了一口酒,脸更红。 “说起这个高泉庄,我慢慢给你道来—— 高泉庄管事的人叫高太明,那里的人都叫他高太公。在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能文能武、能说会道。 他娶了那里一个土司的独生女,势力就更加雄壮。 在高泉庄他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底下二三百人,没有一个不听他的。 可惜他这个老婆没有给他生儿子,生了俩女儿,在大女儿长到十六岁的时候,突发疾病,死去了。 他老婆中途没有生儿女,听说这个高太明也找了好多高明医生,去给他老婆看过病,但就是没有生下儿女。 但就在高太明的大女儿死了不到两年,他老婆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个高太明老了,虽说年轻时能文能武,毕竟年岁大了,为了看家护院,请了两个武师,听说也是从l国请来的。 除此之外,高泉庄的人听他的话,还有一个原因。 在高泉庄另有两人。他们是亲兄弟,一个叫高庆,一个叫高祝。 高庆已婚,不到三十岁;高祝未婚,不到三十岁。 高庆育有一女,不到七岁。 这二人听说是没是高太公的亲属,只是同姓罢了。 这二人同样能说会道,能文能武,在高泉庄也有很高的声望。 大家都在议论,以后高太公百年之后,肯定是这二人之中的一人掌管高泉庄。 从年岁和经验来看,大哥高庆的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高泉庄的掌舵人。 高太公的手下的两个武师,一个四十多岁,姓闻;一个五十多岁,姓商。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高太公一家的安全。又是外地人,倒不存在对高家两兄弟有什么威胁。 这高家两兄弟,倒也不争着当这高泉庄的老大,对高太公也是言听计从,愿意服从高太公的管理。 所以这些年来,高泉庄很平静,大家也很团结,特别是种毒品,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收入,大家都很满意。 但就在这前些日子,高泉庄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 刘丰听到这里,对这高泉庄很感兴趣。他又将铁老板面前的酒杯倒满,递过去,问道: “到底什么事,这样神秘?看你吞吞吐吐的。” “这个事,我可不能乱说。” “要杀头?” “说不好,真的要杀头。” “有这么凶险?真不敢说。” “凶险!我还是不说算了。” “我一个外地人,我会向谁说,你就说来听听。” 刘丰央求道。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不是陈麻子去了一个多月吗?就在这一个月里发生的。” 你别说,这陈麻子还真有两招,其他**军官去,都大张旗鼓的说要去围剿什么的。 但这陈麻子去,是一个人带了他手下九杆枪,但没有杀气腾腾去,而是安安静静的去。 这高泉庄的人也就没有高度紧张,让他和他的人进去了。 陈麻子去了后,还准备了些礼物,先去拜访了高泉庄的老大——高太公。 然后找了个地,租住了下来。每天就是带领他手下的弟兄东转转、西看看。 也没有发什么话。 隔了一段时间,他才给大家提出来。 说要提高大家的收入,将大家种植的罂粟改成种甘蔗。 并且说,要让这里的税收作为当地百姓的一项收入固定下来。 他的一番言词,大家一听才明白此人的用意。 原来是狐狸,尾巴迟早是要露出来的。 可不,现在,这只狡猾的狐狸,还是把尾巴露出来了。 他要干嘛?他就是要慢慢瓦解大家的团结和斗志,最终归他管理,归他所有。 高太公一听就知道了他的深意。 他高尔夫高家二兄弟召集到家里,将陈麻子的用意给二人一讲,二人当即表态,要让这个陈麻子的计划泡汤。 如何做? 三人商量,一是少让老百姓与他接触,二是他们三人不理他,三是动用武力,想办法消灭他。 陈麻子自我感觉这段时间的工作效果好,在他眼中,要不了多久,这里就成的了他的地盘,他就成了第二个高太公。 比高太公还牛,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官员。以后更加名正言顺。 这天下午晚饭时间,陈麻子带领手下一帮弟兄,到高泉庄的高泉饭店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走出了这家饭店。 陈麻子走在前面,一帮人如一帮乌合之众,更像一帮土匪,自由散漫走在街上。 有的将帽子脱下,当作扇子用,不停挥动,扇风消热。 有的将衣服钮扣解开,露出一肚子胸毛和一个大肚子,显得很有气派。 有的看人少的地方,干脆解开了裤子拉链,当街小便,羞得那些路过的姑娘赶紧躲避,将眼睛移开,路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抽这些军人两巴掌。 有的打着饱嗝,嘴里叼着香烟,走得东倒西歪。 有的将枪斜挎在胸前,有的将枪扛在肩上,有的将枪负在背上。 有的将枪对着这里指指,对着那里瞄瞄,吓得路人一阵紧张,有的路人吓得撒开双腿就跑。 有的将手枪套在手指上转着圈,像玩杂耍一般。 一群军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但陈麻子并没有出面制止。 这帮人走过这条街道,转到向阳街,再走一百米就到他们的租住地。 突然,听到后方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第二一七章 面面相觑 “谁,是谁枪响?” 陈麻子慌忙回头惊问。 “没,没有啊。” 属下一人回道。 “没有,哪来的枪响,人都在不?快数!” 本来只有八个人,除去他自己。按理说也用不着数,看一眼都知道。 但现在大家都喝了酒,且都有点飘。他只得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交给下属。 属下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惊叫起来: “独眼龙和罗圈腿没在。” “刚才从饭店出来我们不都是一齐的吗?” 一人说道。 “是一齐的,但现在没在队伍里。” 另一人附和道。 “妈的,几个人都看不住。” 陈麻子骂手下。不知道他是骂自己还是骂手下。八个人的队伍,要骂也只能骂自己。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乱作一团。 “还不给我找?” 陈麻子用指示。 “麻哥,到什么地方找?” 属下一人慌乱中连称呼都走样了。 “妈的,到什么地方?沿来路回去啊。” 大家这时酒醒了一半,又是吵吵嚷嚷沿来路东倒西歪走了回去。 八个人刚走回街道转角,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右手抱住左臂,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后面还追来了一群手拿长枪、长矛、大刀的村民。 大家一看,这血肉模糊之人不是罗圈腿还是谁。 谁都知道,这又是独眼龙和罗圈腿酒醉闯祸了。 陈麻子看到手下人这副样子,怒火顿起,又见独眼龙没在一齐,马上厉声问道: “罗圈腿,独眼龙呢?” 罗圈腿好像没有听到长官的问话,嘴里朝他们大叫: “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回头右手指着追来的人。 “哎呦”一声,右手抱住左臂,躲到了陈麻子他们八人身后。 陈麻子此时没精力照顾手下罗圈腿。 因为那群手中有武器的村民已经越追走近。 他倒不是不敢开枪阻止这帮人。打还是不打在他的心中马上打了几个圈圈。 但情况摆在这里,如果现在命令手下开枪,双方交战,子弹不长眼睛,大刀也不认亲戚。 双方必然会有死伤,从人数上来说,自己这方没有对方多。 从现在整体势力来说,自己这边尚在酒醉中,大家打枪是个问题,不是瞄不准敌人,怕还要误伤自己人。 还有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般棋,才走了几步,可不能走死了。 要让自己有更多的收益,还不能得罪这些人,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暂且忍辱负重吧,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不是听说过韩信都愿意受胯下之辱吗? 情况已经来不及多想,对方已经追到不足十米,且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见状,决定不打,但也不能让对方冲上来。 “砰!”他掏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一枪。 正在向前冲的村民被这一声枪响吓了一跳,减缓了追击速度。 “站住!到底怎么一回事?”陈麻子高声喝道。 追上来的村民见对方没有直接开枪,领头人还在主动过问这件事,他们也就停了下来。 追在队伍前方,一个半边脸上全是血,上半身**,手臂和胸口都有血迹,手中提一把大刀的光头小伙粗声回道: “还问怎么回事,你们的人抢我们的钱,还把我们的人打死了。”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麻子见对方说也死了人,他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说话也有点哆嗦了。 站在他身后的罗圈腿没说话。 他也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他环顾了一下己方和对方的人,一时没说出话。 “你们不信,可以回去看。”光头小伙用手中的大刀指着陈麻子一伙愤怒地说道。 “是,就是,不信,可以回去看。”同小伙追来的村民有人附和道。 “罗圈腿,独眼龙呢?” 陈麻子听说对方死了人,自己这边的独眼龙又没见,但很担心独眼龙出问题。 这独眼龙跟随他十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心狠手辣,是他的得力干将,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之一。 死谁都行,最好不能死了这个独眼龙。 死了独眼龙,等于去掉了他的条臂膀。所以他不无担心地问。 罗圈腿也知道独眼龙在陈麻子心中的份量,他听到长官的问话,吓得一哆嗦。 虽说这事怨不得他,但他们经常一起,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干坏事。 现在独眼龙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反正他倒在了那间小屋内,没有跟上来,那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没死的可能性极小。 罗圈腿只得含糊应道: “被他们杀了,在那边。” 陈麻子听他一说,知道双方都有伤亡,这事不小。先稳住对方再说。 至于以后我成了这的老大,再一个个收拾你们。 “既然双方都有伤亡,我们还是回去看看现场再说。现在也不好说是谁的责任。” 他看了看对方,试探性地说道。 对方见陈麻子没有马上抓人或者开枪,火气稍稍小了一些。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们其实些时牌群龙无首的状态。 提大刀的小伙回头看了大伙一眼,似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他见大家没有说话,似乎是同意了对方的意见和小伙的默认。 “好吧,我们先回去看看。” 小伙对己方也是对对方,冷冷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都把家伙收起来,不要造成更大的伤亡。” 陈麻子对大家说道。 他的手下将枪收了下来,对方有一半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的还是警惕的拿在手里。 村民怕陈麻子搞袭击,边退边走。 陈麻子的人放下武器在后边跟着。 在这条街道中间,有一个分叉路口,一拐进去,不到二十米,就有一间小房子。 村民退到小房子,在房子周围站成一个半圆,怕被陈麻子的人包围。 陈麻子也怕受到村民的伏击,他先让一个手下带一个人,走近小屋门口,调查里面的情况。 二人一走到门口,里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子。还听到有**声。 二人伸头进去一看,里面躺了三个人。 屋角有一人靠墙坐着,左手仿佛在用力撑着地面,右手耷拉在地上。 双腿间有血还在往外流。 此人见到门口有人,睁开眼睛无力地望了一眼,并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反而更大声地痛苦**起来。 很明显**声就是从那人嘴里发出的。 在门口右首,一个人静静地侧身躺在那里。 二人一看,这不是独眼龙吗? 他侧着身子,脸上好几处刀伤,右眼眼珠被打爆,半边挂在外边。 身体腰部衣服有破碎,衣衫被染红,身下一滩血。看样子已经死亡。 小屋中间一张大的四方桌,在桌子的上首方,一人俯卧在地,背上一个窟窿。身下也是一滩血,颜色已变黑。 看上去,也应该死了。 二人退了出来。向陈麻子报告: “报告连长,独眼龙就在屋里,可能已经身亡,另外还有一人受伤,一人可能死亡,请连长处置。” 第二一八章 息事宁人 陈麻子一听,心里一阵大乱。 最得力臂膀独眼龙真的死了,对方也死了一个,还伤一人。 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死了谁,现场是什么样。他还是决定先亲自看看现在再说。 “双方都有死伤,我看大家不要激动,我先看看现场再说。” 他没带有立场的话,村民那边也不好发火。 陈麻子走前边,他的手下两人马上跟在了后面。 走进小房间,当看到对方一伤一死的情况,他心里暗自高兴,只是不敢表现在脸上。 这两个刺头儿,高庆和高祝,我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倒下了。 今后我在这里做什么,总没有你二人当绊脚石了。 受伤这位,现在我不忙动你,先医治你,再找机会慢慢收拾你。 高太公啊高太公,你的左膀右臂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 高太公啊,高太公,今后你没有了左膀右臂,我看你拿什么跟我对抗。 你们的日子到头了,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陈麻子走出来,装作很沉重的样子说道: “什么处不处置,现在里边还有一个重伤,还在**,先送到医院救治才是。” “谁出钱?” 村民中不知谁问了一句。 罗圈腿站在后边,身上的伤口还在疼痛、流血,他没好气的说道: “谁救治?我的有谁救治?各方负责各方的。” 对方一听,大家的火气双上来了,有的又开始吵吵嚷嚷。 其中刚才手提大刀的那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大声问道: “你们的人死了,是他进来抢我们的钱,我们实行的是自卫。我们的人死了,是你们的人开枪杀了,必须要你们负责。不负责休想走!” “对,不负责,休想走!” 他一说,旁边的村民也一起吼叫起来。 陈麻子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大的问题,先息事宁人才是。 他咳嗽了两声,装作费力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现在要紧的是先救人,还是别吵了。我们先送伤者就医。 虽然现在真实的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但以后我会查清楚的。 你们先将伤者送到医院,我随后派人给你们送医药费过来。” “不行,得先写个字据。” 手提大刀的年轻人又说道。 旁边的村民也附和。 “写什么字据嘛?你们不信,派个人跟我去,我让他带钱回来不就行了?” 陈麻子放缓语速说道。 “好,你说的,我们这就让两个人和你一起去。”对边的小伙强调。 “现在各人将死人搬走,送作者到医院。我们走。” 陈麻子一打招呼,他手下进去两个人,将独眼龙的尸体搬了出来。 对方也将高庆的尸体移了出来,有人将重伤的高祝也移了出来。 在大家要分开的时候,陈麻子想到这事不能就这样过去,还得要向高太公说一下。 但现在的高太公已经没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了,让高太公来找他,他可不能下驾。 他叫住对方一群人,冷眼说道: “这事你们高太公知不知道?如没有人向他报告,那你们还是派个人给他说一下为好。如有事,可让他到我的租住地找我。” 各自处理后事不叙。 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高太公,高太公连续几天没睡好觉。 这事,对陈麻子有损失;对自己方也有损失,但两相比较,陈麻子的损失小,高泉庄的损失可大了。 高庆、高祝,多好的后生啊。竟遭此厄运! 还指望这二人将来继承高泉庄的事业。这高泉庄的美好日子怕是走到头了 高泉庄损失了两员大将,陈麻子不过损失一员大将而已。这以后咋整,拿什么与陈麻子对抗呢? 高太公是愁得一夜白了头。 他没有急于去找陈麻子。 去找他,被他看出了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陈麻子还会有更加凶残的方式,来对待高泉庄的百姓。 再说陈麻子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让手下找个地方将独眼龙埋葬。并给了独眼龙的家属一笔抚恤费。 尔后,他让人将从医院回来的罗圈腿找来。 罗圈腿一见陈麻子,站不稳,腿就发软跪了下去。 为什么罗圈腿这样怕陈麻子呢?他们不是私底下在叫陈麻子的麻哥吗? 各位看官不知道,叫陈麻子的麻哥,那是要看陈麻子心情的。 如果陈麻子心情不好,最好还是不要叫的好。 有一次,陈麻子去赌牌,输了十多万回来。 他手下一个刚来的新兵,听大家私下在叫麻哥,以为长官是一个随和之人。 而这天,这个新兵的运气好。他的领导在外玩大的,手气差;他在兵营玩小的,手气特好。 陈麻子刚走到门口,他就喜滋滋跑去报告: “麻哥,今天手气如何?你看我的。” 边说还将他在桌子上赢的一把钞票在手中挥来舞去,很得瑟的样子。 陈麻子看了一眼,冷冷说道: “拿来!” 这个兵说完,也没听到陈麻子在说什么,转身双大声向其他人炫耀手气去了。 “滚回来!” 陈麻子一声断喝。这个兵以为长官在开玩笑,转过身来。 一看到长官脸色,才知道惹祸了。 新兵还没站定,“啪”,脸上已经挨了一耳光。 他手上的一叠钞票被陈麻子劈手一把抓了过去。 这还不算,陈麻子“哈哈”两声冷笑: “来人,给我拉出去,把洗牌那只手的小指宰了。看你以后还赢钱。” 新兵一听,赶紧跪了下去。 陈麻子看也不看,走开了。 来了两个士兵,将新兵拖了出去,只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新兵的小指飞出去老远。 这个倒霉的新兵一个不小心,乱叫了长官,身体就变成残缺。 自此事后,大家要叫麻哥,就要长官的心情。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陈麻子不只在一个场合说到,独眼龙是他的左膀右臂,多次谈到独眼龙的作用。 今天,独眼龙是和罗圈腿一道去才丢命的,所以他吓得腿发软,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陈麻子坐在椅子上,没看面前的罗圈腿,望着天花板,没有更方便问道。 “是,是这样的。你们走在前面,我和独眼大哥走在后面。 你知道,我和独眼大哥的关系一直特别好。他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但他比我醉。 我们走到那个小巷子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高声说话,什么点子大,点子小,吃多少,赔多少。 我和独眼大哥手痒,就走了进去。 他比我心急,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 他腿长,我跟不上他。他几步就把我甩在了后面,约有五六丈远。 我走近那个房间小门的时候,里边已经打起来了。 因为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所以我看到一些情况。 独眼大哥一走进去,房间里边的人当时没人说话,可能是没想到我们会进去吧。 只听“啪”一声,这是独眼大哥将手枪拍打在桌子上。 “好玩,我也来赌两把。大家出钱,垫堂底。” 这时,有人将钱扔了一把在桌子上,还说道: “要玩,就坐好。” 独眼大哥可能是见桌子上的钱有些多,就说了句: “大爷今天没带钱,这点钱就当孝敬大爷,我拿来作本钱。” 说完就去抓堂底的钱。 这时,只听一声“啊呀!”惨叫,独眼大哥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指缝间有血流了下来。不知是谁扔了一把飞刀,正插在他的好眼上。 我一听到他的叫声,我立即拔出枪来,冲了进去。 刚到门口,我又听到一声枪响,第二声惨叫。 独眼大哥倒了下去。 我在门口一看,一个人抓住他的左肩,另一人站在他的对面,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枪。 当时我就断定,是这二人用独眼大哥的枪把他打死了。 我对准二人,连连打了几枪。 具体打的几枪我记不清了。 我正要再次举枪射击。冷不丁从我的右边出现一人,挥刀朝我的头上砍来。 我头一偏,刀将我的脸了砍一块皮。 我见他们人多,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顾不得管身上的伤,转身就跑。 跑到小巷子口,就要进大街的时候,他们的人追了出来,我的左臂被打了一枪冷枪。 再后来,我就见到的你们。” 罗圈腿说完,一脸乞求地看着陈麻子。 陈麻子半天没有说话。 随着椅子“吱吖吖”几声响,陈麻子突然坐正,吓得罗圈腿又一哆嗦,不敢看陈麻子的眼睛。 陈麻子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罗圈腿,不冷不热说道: “还痛吗?” 第二一九章 金色鸽子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罗圈腿不迭求饶。 陈麻子突然哈哈大笑: “我是问你伤口有没有问题?还痛不痛?我不会处置你的。 “我都知道了,你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独眼龙只怪他大限已到,不怪你。 “你能够保住小命,算你的福气大。去养好你的伤。去吧!” 说到后面,陈麻子的语气柔和的许多。 罗圈腿听到长官不追究他的责任,忙不迭地磕了几个响头,口中感恩戴德: “谢谢,谢谢长官!” 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陈麻子坐在逍遥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眼前出现了另一副景象。 陈麻子感觉好日子就要来临。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这儿的主人。 他的眼前仿佛已经看见钞票像一股水流了过来,面前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为了以后他在这里能有更好的收入,这相邻的地方,他还是要重新整饬一下秩序。 陈麻子深知,要让他以后在高泉庄又更大的利益,周边村庄的发展和秩序也是很重要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又再次回到小龙镇小龙庄,不再收大家的人头流动锐。 客多多饭店铁老板口讲干了,自己不客气地从刘丰面前抓过酒瓶,斟了一杯,一口喝干。 刘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放下的酒瓶,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是真的。他要成为高泉庄的老大了。” 铁老板好像更来劲了,双手一拍,突然说道: “真的,肯定真的。哦,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在街道前方广场,我也去看了。 “陈麻子在讲话的时候,他以前手下的八人,今天只有七人。 “有一人脸上和左臂还上了药,缠着纱布。这个人正是罗圈腿。那七个人里没有独眼龙。 “这事肯定是真的。我实在说嘛,我们街道上左灵通左肥肠给我们讲的时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刘丰在心里打定主意,要会会这个兵总,说不定哪天就有了良好的关系。 凭他的能力,要和这位好赌、好财的兵总拉上关系,不是什么难事。 正在这时,一只金色的鸽子飞了过来,在刘丰头上绕了两圈,鸣叫了几声。 刘丰手掌一伸,那只鸽子最后轻轻停在了刘丰的手心里。 刘三手掌向外轻轻一送,那只鸽子又飞走了。 不过,没飞远,又在刘丰的头顶盘旋两圈,刘丰一招手,左手往右肩膀轻拍两下,那只鸽子就停在了他的右肩上。 铁老板眯着小眼睛,很羡慕地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问道: “这是你喂养的?” “我喂养陪伴我的。” “怪不得,这么听话。你养了多少个?有没有多余的?” 铁老板一脸羡慕地看着刘丰肩头上的鸽子问道。 看来,他喜欢上了这个小精灵,想要一只罢,所以才问刘丰有没有多余的。 刘丰听他一问,心中想,如果能驯养出多只,那还真是一个赚钱的路子。 可是,这个也太不好驯养了,每天要很多时间,那不是一天一日能够驯养出来的。 刘丰见他的眼巴巴的神情,心里也是莫名的骄傲。他左手夹了片肉递过去,鸽子脖子一伸,就吞了进去。 他喂鸽子吃了点东西,才回复道: “这个挺难驯养的,还要看你和他的缘分,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一只,如有多余的,送一只给铁老板又何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假如你喂养有多余的,就卖给我一只,这鸽子太有灵性了。” 铁老板见刘丰说只喂养了一只,顿时觉得无望,兴趣也马上消减了不少。他站起来说道: “那先生慢慢用,我先出去了。” 刘丰用完餐,决定在短期到高泉庄走一趟。 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的好鸽子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如果他的鸽子飞回来,围绕他飞两圈,并“吱吱”地叫三声,那就是在外面发现了目标。 今天,他的鸽子飞回来,在他的头顶盘旋了两圈,并“吱吱”地叫了三声,还向他索要吃的,这皯表现都说明,它在外面发现了情况。 当然,这一切,铁老板是不知道的,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鸟有鸟音。一般人不懂,刘丰懂一点。 但刘丰懂他这只鸽子的语言。他能和这只鸽子交流。好多次,他自称,自己是这个时代的鸟语专家——当今公冶长。 他打定主意,要会两个人,一个是这个陈麻子,因为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爱好。、 他还要会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高泉庄的高太明高太公。 和这两个人交上了朋友,至少他以后就不用东奔西跑,到处躲避了。 说不定还能在此发迹。如果能够在高泉庄落脚,那凭他的本事,定然有一番大作为。 只要这件事办成,他以后再也不用回到中原去。 当然,不是他不想去,是不敢去。他可是中原武林追他出来的,是逃亡到此地的。 其实,来此之前,他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他就带着这只金鸽子,四处流浪,四海为家。 但上天给了他机会,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住。 为了要到高泉庄去,他准备准备作充分一些,该准备的武器,吃的、用的,连见到谁,要说什么话。 可能会说什么话,该说那些内容,怎么开口,自己的那些方面不能说,他都提前作了精心准备。 又在铁老板处住了三天,他听说陈麻子又开到高泉庄去了。他决定再探一下路,就动身。 当晚,他向铁老板打听到高泉庄的道路如果走。 铁老板一听,一双小眼睛睁得像牛眼一样大: “什么?先生,你要到高泉庄去,我劝你还是不去的好,那里的人都很凶的。你猜都能够猜到。 “这段时间,高泉庄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允许你一个陌生人进去吗? 还有,陈麻子已经去了,一旦运气不好,被他抓住,你不完了?” “没有关系的,我一个外人,对他们是没有威胁的。即使抓住我,我说是做生意的,最多就是给上点税,也没问题。” 在刘丰的强烈要求之下,铁老板给他指了到高泉庄的方向,并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 第二天一早,刘丰又将鸽子放飞出去。 然后他独自一人,略作准备,从客多多旅店出发。 按铁老板给他指的方向,沿客多多这条街道向东,不到六七里,就看见一条大的石子路。 这条石子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不过因为是冬季,大部分树叶已经掉光,整体看上去一片萧索的浅黄。 沿石子路进去不到五百米,路旁有一块界碑,上书三个大字“高泉庄”。 路边斜放着一个防止人、马进出的拦马桩,看得出这个地方对外人还是提防严谨。 不过,现在被人移到了路边,有两处还被砸坏了。 这是陈麻子这一次带人进来,才将它砸坏的。 高泉庄失去了那两个大将之后,暂时处于瘫痪状态。 高太公和他的高泉庄都还没有恢复元气。 高太公还没有时间和精力将这一切从新布置。 界碑旁边还有一个窝棚,窝棚顶被掀去了一块。里边还有一些做饭用的炊具。 一些炊具被砸坏,没被砸坏的炊具上一层灰,很显然好些天没人在这儿守关了。 再往前走,还是不见人烟,刘丰不禁纳闷:这哪里像一个村庄,连一点人烟、生气出不见。 第二二0章 金鸽带路 刘丰心里正纳闷,这么一个出名的村庄,为何没有半点人烟、生气。 他再往前走,不到二百米,石子大路突然折向左,且变窄了,宽不足三米。 路两旁是两排柿子树,几片黄叶吊在树上,随风摇摆。 柿子树上还有几个熟透的柿子挂在树上,金黄的柿子上一层金色的阳光裹着,显得更加耀眼迷人。 只是个头很小,又挂在离地面很高的枝头上,所以没有人愿意花大力气摘吧,否则,怕早已是路人的口中餐了。 刘丰继续前行。 柿子路走完,路却又变宽了,且分成了两条。两条路中间是一个矮矮的山丘。 山丘顶上有几棵高大的柏树,柏树下还有一栋金碧辉煌的祠堂。 刘丰猜测这可能就是高泉庄的高家祠堂了。 左边一条路面更宽更平整,路两旁种了一些时令蔬菜。 左边小路往前一百米的样子,一片竹林掩映着一片高大的石壁。 石壁是用条石一层层磊成,估摸有五六丈高,四五十米长。 石壁上有一堆房子,看上去富丽堂皇,最外面一间,四角檐牙高挑,青砖绿瓦,四周还有围墙。 右边一条略显窄些,路左是一些杂木;路右也种了一些蔬菜,但没有左边长得茂盛。 右边前方百米外,有一处小小的村落,房屋没有左边高大堂皇,低矮简陋许多,几缕炊烟从房顶上袅袅升起。 他正不知该往哪边走,这时听到了右前边隐隐传来人声。 刘丰想先找到村民打听一下,了解情况再说。 他信步往前走。走了七八十米,来到了一处小土坡,坡上就有人家。 这时能够清晰地听到有多人的说话声。他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一群孩子在做游戏。 他正要迈步上坡,突然三个手持武器孩子从坡上冲了下来。 刘丰赶紧收住脚,冲下坡的第一个男孩都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这个冲下来的男孩速度快,又是下坡,无法刹车,但路窄,躲也躲不开,又怕撞了陌生人。 小孩还很机敏,用手顺势捞了一把刘丰的腰,将刘丰的身体捞变了个方向。 小孩子右手持一把木制的宝剑冲到了平路,才停了下来。 后面跟冲下来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年龄都不大,看样子都不超过十一二岁。 他们追到土坡路口,一个男孩收不住脚,也跟了下来,不过,他的速度慢些,没有和刘丰相撞。 刘丰见小孩想冲下来,主动闪到了一边。 另外几个站在土坡路口,看了陌生人刘丰几眼,没有惧怕的样子,也追了下来,后面还跟下来了条狗。 他们追到平路上,又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二对二“战斗”起来。 全是木头制做的武器,什么大刀、宝剑的。喊杀声真还有像电影中的镜头一样,有几分像。 小女孩站在旁边当观众。 刘丰饶有兴趣的站在旁边看他拼杀。 几个小孩斗累了,狗也不知何时跑哪去了。 他们准备收拾武器回家,刘丰看天色已晚,也不想再走看。 他叫住前边一个小男孩: “喂,小朋友,你们刚才在玩什么游戏?” 前面一个小男孩还没回答,走在后面的一个抢先说话了: “打仗呗。打仗都不知道?小时候你们没玩过?” “玩过,好多时间没玩了。你们哪方赢了?” 这时,走在前头的小男孩歪个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没看出来?我们赢了,他们从来打不过我们。昨天都是他们输了。” 后边的一听,不服气。走在最后的一个小男孩说道: “不说昨天,那前天我们总该赢你们了。输了还不敢承认!” 走在前面的小男孩不吭声了。 “嗳,小朋友,那边高大漂亮的房子是谁的?好漂亮!” 大家都随刘丰的手指方向看。走在最后有小女孩随着刘丰的手指一看,献出不屑的神情说道: “这都不知道!高太公的房子都不知道。哼!” 她将没有门牙的嘴巴闭上,嘴一撇。 “我是不知道啊,知道还问你们干嘛?”他看着小孩子们从身边走过,望着他们的背影,说道: “谢谢你们。” 他回头往回走。 “哎,二春,还不回来,你看什么时候了?回来迟了,看我不捶你的屁股?” 后方土坡上一个男人在喊叫。小孩中有人不情愿地胡乱答应了一声。 刘丰没有回头。这是大人在呼唤自家的小孩。 当刘丰走到大路口的时候,那个拦马桩又横在了路中间。 但窝棚和周围都没有见人。 一路回去,刘丰没有看见一个人。 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去会会这个陈麻子,有机会再会会高太公。 在回来时,他为了晚上行动更隐密,没有走刚才考察的路。 他到了大路后,从另外一边,绕道回去。同时也是为晚上行动再探出一条道来。 他走了一回,这条路正好。 既不走大街上过,是从大街背后绕过,不显眼;并且刚好绕到了他出门的另一端。 刘丰回到客多多旅店,早一些吃了晚饭,准备充分,只等他的金鸽一到,就出发。 他的金鸽也听他的话。他正养好了神,鸽子就飞回来了。 为了确保鸽子也能精力充沛投入战斗,他又到旅店老板那儿找了些食物,将他的宝贝鸽子喂饱。 天擦黑,他肩上顶着鸽子,慢悠悠从旅店走了出来。 他装作溜达的样子,目的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今晚的月亮不圆,也不明朗。但勉强能够看见道路。 对于他这种夜猫子,这样的夜晚是最恰当不过。能做事,不误事。其他人还不容易发现。 他为了麻痹他人,有意先从正常的道路溜达,要到进高泉庄的大路时,他又溜达回来。 他看时间还早,这时去不好办事。 他索性在街道边找了一个能坐的长椅,边玩鸟,边抽烟,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往相反方向走。一路上慢吞吞,东瞧西看,完全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绕到大街背后,又来到通往高泉庄的大路口。 走进去,奇怪了,这里白天才恢复的路障,那个拦马桩又没横在路中央,被人搬到路边去了。 他心想,这难道有人知道我要来,有意给我腾出一条通道;还是有人知道的我的想法,请君入瓮。 他否定了第一种,也否定了第二种想法。他坚信,自己的行动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因为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刘丰走过拦马桩,将金鸽放飞出去。 他要用金鸽给他带路。 第二二一章 高家围墙 刘丰这只鸽子可不是一般的鸽子,它通过主人的**,能闻香识女人,还能通过颜色等来判断某地有没有女人。 刘丰也因为有了这个得力助手,才能够精准地干了许多坏事。 他将鸽子放飞出去,鸽子飞一段又停下来。 每到分叉路口,它还会停在要去的路口上有枝桠的地方,不停鸣叫。给主人指路。 当然,它的鸣叫只有主人刘丰才知晓。 刘丰一路走,一路得意地笑。 今天晚上不知有一盘好菜又会在哪里。 鸽子在大路分小路的地方,停在了左边的树枝上。连续鸣叫了五六声。 刘丰听出来,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不过,他有点纳闷,这左边是高太公的房子,难道这高太公宅院里还有年轻漂亮的美女,或者是下人? 又或是这金鸽弄错了,这左边去是高高的围墙,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有人把守。 想去既有困难,也有危险的。 刘丰扬着头,问他的宝贝鸽子: “没走错?你确定?” 可能金鸽听懂了他的话,在枝头上又连续叫了几声,仿佛在回答说: “没错,没错,我不会错,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刘丰又对着它说道: “我就听你一回,可不要坑我。” 在鸽子的带领下,刘丰来到了高高的石坎下面。 这时,那只鸽子飞到他的肩膀上站了片刻,“嗖”一声从他头上飞上石坎围墙里边去了。 刘丰更加觉得奇怪: 这难道是要叫我从围墙上去,这也太难了吧,围墙这么高。 他低头转自瞧瞧,这右边脚下明明有条路,为什么不能从小路去呢? 正在这时,左边竹林方向隐约传来笑声。他心下一惊,难道有人知道我的行踪,还是有人在这里做事。 不管是那种情况,今天这事就黄了。 当下,他打定主意,先到左边看看,看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再到右边小路探探,兵书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还是要打有准备之仗。 这高大的石坎是半圆形的。他沿左边石坎下竹林,蹑手蹑脚摸了过去。 边走,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清晰。 四十米后竹林没有了,在竹林下边有一所低矮的小房子。 小房子的窗户上亮着灯光,声音就是从这所小房子传出来的。 小房子里面有人,还不止一两个人,从说话不同的音色来看,至少有五六人。 这时听到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 “愿赌服输,掏钱啊。” 众人七嘴八舌: “是啊,掏钱啊。” “他妈的没有赌品。” “把衣兜翻开,口袋全部打开!” “快点,开了好玩下一盘。” “老子今天手气背,算我输。” “算你输,拿钱啊。” “我不来了,你们玩。” “不玩,也要拿钱。” 闷声闷气的声音又说话了。 “真的输光了,明天给你。” 大家停止了片刻没有争吵,可能是这人真的没有钱了。逼他拿钱,也没有用。 “我们来赌输了喝酒,怎么样?” 有人提议。 “老大强调这段时间喝醉要重罚,我不来。” “你不来算求了,我们来,你怕,我们不怕。” “怕现在老大都得逞,尝了鲜了。” “老大是老手,肯定得手了。” “听说这高太公的女儿美貌如花,赛过西施嗳。” “你看见过?” “我没看见过,罗圈腿,你说,漂亮不漂亮?不是说,那次你和老大去赴宴,那个美妞出现过吗?” “说呀,你倒是说呀。” 听这意思,可能是罗圈腿,没有回答他们的话,有人在逼他回答。 “说什么说,有啥好说的,还用说,肯定漂亮喽。大家最好闭上你们的鸟嘴。” 有人长叹一声: “还是当老大好,当老大才有艳福,月月有新娘,天天当新郎。不说了,发牌!” 刘丰一听,原来这他们的老大又偷鸡摸狗,或许嫖娼、奸淫去了。他在心里暗自好笑,还真跟他有同一个爱好的。 他没有心思听他们闲聊,他也要去过一把瘾。 刘丰折身往回走。 一回头,脑袋被硬物碰了一下。 他抬头一看,我的天,居然是一把枪,刺刀插进了石坎缝隙里。 枪柄还在不停摇晃。 他抬头一看,我的乖乖,不是一把,是一串。 从他的肩颈位置沿石坎一直插到围墙上头。 刚才是注意力全部放在这群人的说话声音上了,所以一路走来没有发现。 他心下一想,这肯定是那个老大作案的工具,我刘丰倒不用,不用白不用,我就用他的工具,上去看看此人在干啥。 爬高上梯,飞檐走壁,对于刘丰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刘丰将习惯用的武器和作案工具准备好。 他借助这几根枪,“嗖嗖嗖”几下,他就到了围墙上。 上得围墙,放眼一看:好大一处院落。 左边一栋大房子,右边一栋大房子,中间是连接这两栋大房子的走廊,还带有花厅。 虽然刘丰没看到过贾府的大观园,他认为这里和大观园,不相上下,完全可以媲美,甚至认为,说不定大观园也不过尔尔。 左边房子外沿围墙有一条通道通向外面,他所在地方几乎是这处院落的居中位置。 左边房子向外的通道,有一道高大镂花的铁门,可以看出这家人的身份和地位。 刘丰暗地猜想,这里怕就是高太公的庄园。 右边这一栋房子看上去和左边也差不多,但另外在外面又加了一道铁门。 这道铁门小多了,并在铁门后设置了一间小屋,看起来特像一间保卫室。 保卫室再往里可看不见了。 这时,在保卫室位置好像有“唔唔”的人声。 刘丰一惊,这里有人。 他正看,从什么地方下去更恰当。 低头一看,脚下有一间小屋,看样子应该是厕所之类。 这间小房子比围墙高不了多少,他先踩在围墙边沿,踏在小房子屋檐,一飘身,下了屋檐。 双脚落地,差点踩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脚下躺着一个人。 第二二二章 强盗遇贼 刘丰飘身下了围墙,脚下躺着一个人。 此人头上被砸了一个包,包上还有一道砸破的开裂伤,血还在往外浸。双手双脚都被透明胶布紧紧缠住。 一根拖把靠在他的身上,拖把布一头就在他的嘴上。 刘丰顺手扯了一下,没将拖把扯下。他再用力,拖把布头扯出来了。 原来拖把布刚才塞入了此人的口中。刘丰不禁哑然失笑。刘丰将他手上脚上的胶布用剑一下挑断。 过了一会儿,这人还是没动。 刘丰用手试了试此人的鼻孔,呼吸正常。 他判断这人是被什么硬物敲晕过去了。 前边铁门处那层个“唔唔”声又响起。 刘丰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管脚下这人,两步蹿到了铁门处。 他怕门里有埋伏,侧身靠近铁门,先用长剑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 可门推开不大一条缝后,就没法往后推,好像门后有什么东西抵住一样。 凭感觉,这门里是一件软绵绵的东西抵在那里。这时,就在门后处,又听到有“唔唔”的声音。 刘三将宝剑收好,左手用力一推,门终于被推开了。 原来是一个老女人半坐在门后,背正好抵在了门上。 这个老妇人双手、双脚被透明胶布缠紧,嘴巴塞了一块洗脸用的毛巾。 刘丰将塞在妇人嘴里的毛巾取出。刘丰扫了一眼这里的环境。 原来这铁门旁边是一间小屋子,有一盏灯像一个瞌睡人一样,似睡非醒的半眯着眼睛。 一个梳妆台被打翻在地,一个房间乱七八糟。 妇人吓得浑身如筛糠,惊恐万状地看了刘丰两眼,神情紧张地用被紧捆的双手指着过道前方说道: “有人,小姐,她……” 刘丰明白了,有人进来将外面那个男的打昏,又进来将她控制,现在蹿进了前面小姐的睡房,在干非法之事。 刘丰感觉好笑,自己出道以来,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第一回。 强盗碰上贼,淫贼遇色狼,真是新姑娘坐轿——头一回。 他不由得在心里高兴,暗自庆幸:我不是要会会高太公吗?不是要在此落脚吗? 说不定还能做几天驸马,成为高泉庄高太公的乘龙快婿。 真是苍天有眼哪,让我刘丰碰上了这等好事,我刘丰也有这一天。 赶快将这个王八蛋陈麻子拿下,还不一切都是我刘某人的。 可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搞不好是要将吃饭的本钱赔上的。 他再次检查装备,确定准备停当。然后轻手轻脚得走道摸索前进。 沿着走道走了二十米,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圆形拱门,拱门就是个门框,没有任何阻挡。 还没进拱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肆意的狂笑和得意的声音: “叫啊,怎么现在不叫了?哈哈,小美人,一会儿有你好受的,不,是有你享受的,哈哈哈哈。” 这拱门里就是那个陈麻子在玩他以前玩的把戏。 可这个对手必须得小心对付,一旦失手,自己的一生就玩完。 刘丰在想,是要将这个奸徒赶出这里就好,还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自己要不要蒙上面罩,让陈麻子知道为好,还是不知道为好。 留他一条狗命,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还是喀嚓一声,将送回老家见阎王,自己亲手当一回勾簿子的判官。 刘丰权衡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带上面罩为好,也要作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失败,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山不转水转,说不定那天我刘丰又成了他陈麻子的下饭菜,到时候他连骨头也不会剩一点。 至于屋里的小妞,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不要想多了,一切到时再说。 反正要在确保自己不吃亏的前提下,来做这件事。 能将陈麻子现场搞毙气,那决不手软。要用有他没我的手段来办。 刘丰戴上面罩,左手提剑,右手攥了一把飞刀,脚步尽量放轻,猫着腰进了拱门。 进得门里,他习惯性地迅速一瞄,怕在这里有敌人的埋伏。还好,没有异状。 看来,陈麻子还是不喜欢有人当警卫,影响他的食欲。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小院子,里面载满了花花草草,一个院子全被香气弥漫。 可这些盛开的花儿还不知道,她们的主人正遭受人生以来最大的一场灾难。 现场就在拱门正对右前方的一间屋子。 门是关着的,屋子里亮着灯光。 灯光从半透明的窗帘里映出来。一个高大的背影映照在窗帘上。 刘丰在紧张判断,这个高大的背影肯定就是陈麻子无疑。如何才能一击成功? 如直接将门撞开冲进去,这陈麻子如正对门口,那自己不是自寻死路,送上门请人宰杀。 或者在院子里弄出声响,让陈麻子出来。他一出来,刚一开门,我跟他来个措手不及,在门口将他撂到。 还是…… 刘丰边思索边紧张地朝房间看。小屋的窗帘居然动了一下。 他心里一动,怎么回事?窗帘会动? 原来是夏日的微风吹进了院子,窗帘被微风撩动了。 他仔细看窗户,这一次他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窗户是没关的。 风吹进了窗户,所以窗帘才动了。屋里的人并没有受影响。 “要我动手,还是你一点?” “啊,唔……” “宝贝,这床边不方便,还是在床上舒服” “唔,唔……” “我衣服脱了来帮你。哈哈哈哈。” 刘丰听到几声小碎步的声音。 然后又是“嘭”一声,还伴随有木头断裂的“喀嚓”声。有人被摔了回去,撞在了墙角还是撞在了床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大爷我还没尝鲜呢。哈哈哈。” 看情况和听他们的对话,是那个高家小姐想跑出来,被陈麻子又推回去了。 刘丰见窗户没关,决定将这里作为突破口。 这时里面有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 刘丰见时机已到。 他右手扣着飞刀,左手用剑轻轻撩开窗帘。 一个花容失色的年轻漂亮女子,头发散乱披在脸上和肩上,嘴角隐隐有血迹,瑟瑟抖抖蹲在小屋右方墙壁与床相触的地方。 女子左侧香肩裸露,雪白的颈和锁骨在灯光的映照下,分外惹眼。 她穿的是一条长裙,左肩长裙已被褪到腰际,她的右手将褪下的长裙紧紧按在左面小山峰上。 左手紧紧护住腰部,一眼惊恐的眼睛无助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她的面前是一条恶狼,一条上衣已经脱掉的色狼。 刘丰正想如何控制或结束这条恶狼的性命。背对刘丰的这条狼突然拨出了枪。 第二二三章 酒无好酒 背对刘丰的陈麻子突然拔出了枪,并欲转身。 为何陈麻子会拔出枪,难道他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 当然不是。 但天天在江湖社会上摸爬滚打的陈麻子,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挺强的。 他随时都在注意着周围的一切,特别善于察言观色,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他是从面前女人的眼睛读出危险信号的。 起先,面前的女人眼神是无助的,光是散的。 当陈麻子将窗帘挑起的时候,她都还处于麻木之中,等到看见窗外有人的时候,她眼睛变得有神。 很快地抬起眼皮,眼睛马上有了光泽,眼神中升起了希望,特渴望地向窗外瞧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陈麻子感觉窗外有人,背后一阵阵发凉。 他没有怀疑,也不用怀疑这种判断。因为这不是直觉,这是混迹江湖几十年最起码的判断。 陈麻子刚一有转身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窗外的刘丰右手一扬,手中的飞刀“嗖”一声,飞了过去。 陈麻子刚拔出手枪,身体还没完全转过来。右手背已然中了飞刀。 他手背负痛,手枪“啪”一声掉在地上。低头一看,右手背上还插了一把飞刀。 他自然地右手用力一甩,飞刀甩到了右边墙上,又反弹,“咣当”一声,掉在墙脚。 陈麻子转过身,愤怒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蒙面人: “你是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别动!要不要尝尝我第二把飞刀?” 刘丰左手宝剑指着陈麻子,右手假装一扬。 “背转身,快点!听到没有?” 他离对方还有三四米远,且中间还隔了一道窗。 陈麻子无奈地转过了身。 就在陈麻子转身的同时,刘丰轻轻一纵,从窗子跳了进去。 当陈麻子知道他跳进去的时候,刘丰已经将宝剑抵在了他的背心。 并顺势一脚将手枪踢进了床下。 “把双手举起,向后转。” 他正在思考,如何处置这个人,就在这间屋里将他杀掉,怕吓了这个美人。 但准备将他押到走道或外面的院坝再了结他。 陈麻子也不是吃素的,当他的背心试到不是枪支抵在背上,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的末日。 特别是对手又将手枪踢到了床下后。 有一线希望生存,他必然要负隅顽抗。 这个**湖知道,自己一转身的瞬间,老手的宝剑会暂时离开他的背心的。 所以他突然猛地一转身,忍痛一拳向刘丰挥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对付这种人,刘丰自然是小心又小心。 一见对方有半点风吹草动,刘丰抬手就是一剑。也不管是砍到对手的什么部位。 陈麻子没想到他快,对方更快。 他的拳头一挥过来,刚好和砍过来的宝剑亲密接触。只听“啊”一声,他的右手再遭重创。 右手小臂被砍了深深一剑,血飞溅而出。 在墙脚的女子这眼前的变故和陈麻子右手的伤口,以及喷溅的鲜血吓得“哇”的一声大叫,掩面回头不敢看。 从刘丰进屋到现在,她完全被吓呆了,直到现在才必出一声尖叫。 陈麻子赤手空拳,右手受伤两次,不敢恋战,只得夺命狂奔。 刘丰也后悔没有当场将他解决,就在一念之间,现在却生了如此多变故。 他也只得提剑猛追出去。 活该这天陈麻子倒霉。 他从走道飞奔出去,跑到小铁门的时候,地上的老妇人本来是坐着的。 她见有人冲了出来,吓得倒在地上,双脚朝空中横向一勾。 陈麻子在慌乱之中,万万没想到倒在地上的妇人这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一个饿狗抢屎,从铁门里摔到了铁门外。 他刚一回头,准备翻身起来开跑。“扑”一声,他的双腿立时断为两截。 这是谁干的呢? 原来,在刘丰跳下厕所后,将他口中的拖把布取出,那时他还处于昏迷状态。 在刘丰摸到拱门时,他就苏醒了过来。他听到铁门处有人在叫,这个男人走了过去,一看是高家小姐的下人。 他一问,才知道有人去侵犯高小姐去了,但有一人从后面已经去小姐的院子。 他自己受了伤,不敢贸然进去。但想到一会儿不管谁出来,他都要下手打倒一人再说。 谁叫他是高太公的教师爷呢。高太公高薪请他,就是让他看家护院的。 主意打定,他赶紧跑到这高家院子进出大门处,将他们平时练武用的铁棒拿过来,在这里死守。 不管谁出来,先兜头给他一棒再说,只要不是高家的人,打死打伤都没有关系。 他作好了准备,没想到冲出来之人不是跑出来,而是摔出来。 他都一愣神,第一时间没有挥棒。 当这人回头要起身逃跑之时,他才一棒打在了他的双腿上。 只听“喀嚓”一声,倒地之人一声惨叫。 他还要来第二棒,又一人冲到了门口,并高喊一声“慢”。 这人正是刘丰。 刘丰冲到门口,看有人将陈麻子打倒在地,还听到了陈麻子的惨叫,他知道这回陈麻子跑不了了。 他怕别人抢了头功,所以高叫一声“慢”。 抡铁棒这人名叫古勇,他是高太公请来看家护院的教练。人称古教练。 高太公请了两个教练,一个叫古勇,一个叫代士。 今天二人受朋友邀请,到外面去喝酒了。 近来这里不太平,高太公多次强调,不能到外面东逛西逛,有特殊情况需向他报告。 更不能两人同时没在院里,任何时候要确保一人在院里看家。 出事唯二人是问。 二人好久没有出去溜达,更不要说出去喝酒了。 当有朋友来请的时候,二人的酒虫早就往外爬了。天刚一黑,二人就摸出去了。 几个朋友请他们,大家也好久没这样痛快喝酒了,一喝就喝高了。 本来场合还在继续,但在一小时之前,这古勇的肚子不舒服,在朋友处就上了两回厕所,他觉得是拉肚子。 还有也想到一个人都没在,真出了什么事,谁都脱不了干系,最后,他是一个人悄悄溜回来的。 本来,回来吃两颗药后,如果没有什么情况,他还想回去继续。 没想到一回来就摊上这事,还差点老命都搞脱了。 第二二四章 饶我一命 代士还在朋友那里继续干杯。 古勇走到铁门,正在解皮带,前额就受到重重一击,他倒在了厕所门前。 听到背后有人叫“慢”,他停下了手中的铁棒。回头喝问: “你是谁?” 刘丰见陈麻子已经逃不掉了,现在他完全赌赢了。 他以一个胜利者自居的口吻说道: “是谁?刚才救你的人,将拖把布从你口中取出的人。” 古勇一时语塞了。在救命恩人面前还有什么说的。 “多谢大侠,你是咋办就咋办。” 古勇改变了口气。 “两位大侠,饶命。饶我一命,要钱,我给二位大把的钱,行行好。” 陈麻子一改往日的面孔,苦巴巴地求饶。 刘丰厌恶地望了他一眼,对古勇说道: “你们庄主是高太公吧,马上叫他出来处理此事。” 二人正在商量,高小姐披头散发从屋里跑了出来,从二人后面跑过,站在院子里大叫起来: “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强盗进来了,杀人啦!” 她的叫声刚落,大铁门处一人歪歪斜斜走了过来。 原来是护院的教练代士回来了。 他一见院里出了状况,赶紧将灯火全部打开。 顿时,屋里屋外,院里院外灯火通明。 大家这回看得清清楚楚,倒在地上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官员陈麻子。 陈麻子此时居然有了一点不好意思,将头深深埋在地上,不敢抬头。 代教练的酒醒了大半,他赶紧跑到铁门外高声呼叫。 不一会儿,院里来了好几个人,都是高家的下人。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下人搀扶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走了过来。 众人齐声向他打招呼: “高太公,高太公。” 刘丰知道这里真正的主人出现了。 虽然在夜晚的灯光下,但还是完全能够看出这个老头的举止与常人不一样。 在慢条斯理的动作中,透出稳重与威严,众人见了完全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说明他在高泉庄的地位非同一般。 他看见这一摊情况,没有现出丝毫慌乱,先是将整个情况看了一遍。 然后将眼睛定在女儿身上,询问道: “妙妙,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高妙妙双眼泪水涌出: “爹爹,这个强盗欺负我。幸亏这,这位大侠及时赶到,我才没吃亏。” 她边说,边用手指着刘丰。 很好辨认,因为在这个院子,就只有刘丰是戴了面罩的。 高太公看了一眼刘丰也是一愣。 他越发糊涂了,救她女儿的人为什么要戴面罩,难道不敢露面。 他又转过目光,扫了一眼代士。 “代教练,咋回事?” “我,我来,他们就在这儿了。” 高太公更糊涂了。这到底怎样一回事。他将目光转向古教练: “古勇,你说说!”话里透出不可抗拒。 “我回来,刚到厕所……” 古勇如实将情况向高太公作了汇报。 高太公听了古勇的话,才发现吴妈没有在现场。他随口问道: “那吴妈呢?” 古勇这才想起,吴妈还在小铁门里,大家都太慌张了,没有顾及吴妈了。 刘丰这时才知道,倒地小铁门里的老妇人叫吴妈,也是这高泉庄高太公的下人。 没人吩咐,站在刘丰旁边的古勇已经走进去,将吴妈身上的胶带扯了下来。 吴妈一出去,就踢了躺在地止的陈麻子两脚。口中骂道: “畜生,畜生,不是人。” 这时,高太公才将目光像把刀一样落在陈麻子的身上: “你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我,我,我罪该万死,太公饶我一命。” 陈麻子躺在地上哀求道。 高太公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呸,无耻恶棍!” 高太公将双手一拱,对着刘丰蔼然说道: “多谢这位壮士!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刘丰有点受宠若惊,他自小到这么大,还鲜有人对他这么毕恭毕敬地讲话。 吓得他连忙也是双手一拱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本,本人姓刘,跟刘邦一个姓,叫刘丰,幸会,幸会。” “等此事处理完,请到舍下一坐。” “好的,打扰了。” 古勇指着陈麻子问道: “太公这人怎么处置?” 高太公沉吟片刻,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将他杀了吧,一旦**军来过问,这事如何是好。 不将他杀了,我高泉庄永无宁日,还有我的宝贝女儿,难道就这样让他欺负。 让他走了,以后我高太明的脸往哪儿搁? 前几日我的左膀右臂高庆和高祝就是此人伤害的。一人死亡,一人还在医院,恢复正常不可能,已经铁定是一个残废了。 我这口气怎么能够咽下? 他想听听救命恩人刘丰的看法: “刘壮士,此人是你亲手捉拿的,你看看如何处置为好?我听听你的意见。” 高太公一脸诚恳地望着刘丰。 “太公饶命,太公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陈麻子一听太公在听取大家的意见,他吓得只知道求饶。他知道现在自己是阶下囚,在这一亩三分地,只有高太公能够留他一条小命。 所以他磕头如捣蒜,连喊饶命。 刘丰正在打他的小算盘:如果高太公惧怕陈麻子的势力,将此人放走,那他的一切如意算盘都将落空。 但此时,自己不便说话,毕竟不是他的地盘,这时,说话只能带来别人的反感。 没想到高太公给了他绝好的机会。陈麻子死,他就活。 历史上不是有过祖先刘备在北门楼的光辉事迹吗,今天我刘丰再学他老人家这一招,于是他当即说道: “太公,我听说此人还要强占你们高泉庄的地盘,以后要接管你们这个地方,放虎归山——以后——” 刘丰故意拖长了声音,没往下说。 高太公当然知道刘丰的意思。总的来讲,他还是想将此人杀掉。 杀人他高太公又不是没干过。 高太公斜看了陈麻子一眼,冷然说道: “拖出去!” 众人齐声: “是!” “饶命,饶命!” 陈麻子知道死期已近,作最后的乞求。高太公没理他。只对刘丰说话: “刘大侠,你随我到庄里坐坐。” “慢!太公。” 刘丰见高太公要往回走,他想到在石坎下还有陈麻子的一干手下,没有处理。 如这些人跳将起来,或将此事胡乱向上报告,那高泉庄也将大厦倾覆。 “刘大侠还有事吗?” 高太公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第二二五章 先断后路 “我还有一事向太公禀报。” “刘大侠快快请讲,快快请讲!” “在这石坎下方,竹林后面,还有陈麻子的一众手下六七人,当如何处置?” 刘丰话一说,新的问题摆在了高太公面前。一旦这六七条强盗跳将起来,又该如何收拾。 他也觉得这是一个棘手问题。 眼下,要将陈麻子处死非常容易,但他的手下可只听他一人的话。谁下去都没有用。 若有高手下去将他们斩尽杀绝,那自然没有后顾之忧。 但这一条应该否决掉,眼前,他的手下还没有如此高明之人。 刘丰是客,刚才救了大家,不可能又叫人家下去替你高泉庄卖命。 而且他的功夫到底怎样,也是个未知数。 就是叫人家,人家未必答应。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如果高庆高祝两兄弟还在,那就好办多了。可惜这二人一死一伤。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叹息。 其他人都靠不住,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先试探性地问道: “那依刘大侠的想法,这事如何办才好?” 刘丰也巴不得他有这句话,有这句,他就好说出他的办法,这也是展现我刘丰才华的最佳时机。 有这样的机会,他刘丰当然不得放过,于是他轻松地说道: “依我看,可以这样办。因为在石坎下的六七人,虽说是陈麻子的心腹,都是些亡命之徒,但这些人更是强盗。 强盗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的亡命都是假亡命,只要有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他们没有利益的时候,就不会再替谁卖命。 我觉得首先是断了他们的后路,不要让他们还有一丝幻想,这个幻想就是他们认为陈麻子没有死。 因为陈麻子是他们的依靠,是他们弄钱混日子的依靠。我们要彻底断了他们的依靠。 只要断了他们的依靠,这些人要么作鸟兽散,要么为他人所用,但不会对高泉庄有什么危害。 他们作鸟兽散和为他人所用,相比之下,如能为他人所用,更好。 我这里的为他人所用,这里的他人,最好是我们。也就是为我们所用。 这些人要的是找个依靠混日子,如我们能够成为他们的依靠,自然就为我们所用了。不知太公意下如何?” “刘大侠所讲最好。但如何让这群亡命之徒为我们所用,这,这太困难了吧?” 刘丰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是淡淡说道: “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高太公急切问道: “刘大侠有话明示,何为难,何为不难?” “难就难在没有人愿意去做,去也未必能做到;不难呢,只要有一个人能够下去,收服了这几个人,就什么都解决了。” “刘大侠说得至理,现在,现在我们庄里就是缺少这样一个能人。不知大侠能否……” 高太公说到这里,拖长了声音,他希望刘丰能够明白他的苦处,接这趟活,但是又不好明说。 刘丰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假如现在不答应,一是高太公放弃此事;二是高太公见他犹豫,另找他人。 那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就错过了。他当即说道: “如太公不嫌弃,我刘丰愿意替太公走一遭。”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刘大侠的大恩大德,难以言报。具体如何做?” “太公,你只需让人将这个家伙的人头给我提回来,我自有处置。” 刘丰指着陈麻子说道。 “拖出去,人头提回来!”高太公对手下古勇等人命令道。 古勇等人不一会儿将陈麻子人头提了回来。刘丰对高太公说道: “太公请稍事休息,请你派两个人和我下去,将那几人收了上来。” “就是你二人,古勇、代士。你们随刘大侠下去。” 二人齐声应道: “是!” “刘大侠,我在庄里等你的好消息。辛苦你了。” “不用,请太公安心,我们去去就来。我们走。” 刘丰对太公一拱手,再对古勇和代士一挥手,三人从刘丰爬上来的位置溜了下去。 刘丰第一,代士第三,古勇走第二,古勇手里提陈麻子人头。 下去的时候,古勇、代士二人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成了陈麻子上来的通道。 刘丰叫走最后的代士,边下边将这些枪收下去。 三人下到最下边,共收到了七支长枪。 一齐带到那几人集中的地方,一旦控制不好,反而会成为敌人的武器。 刘丰叫二人每人带一支,他自己也一支,其余四支,就掩藏在石坎下边。 三人走到竹林后小房子时,这七人赌博正起劲。 刘丰三人选择了一处地势,这里是一个平台,比小房子高一米多些。 面前有两株矮的茶树,旁边还有一株万年青。正适合隐藏。 能将小房子门口看个清清楚楚,但对方看不见三人。 三人将枪架好,对准七人的活动现场。 小屋门没有完全关上,屋里的情况能够看出十之五六。 刘丰正要走过去,再近一步观察这几人的方位。 这时,小屋门“砰”一声被人拉开,屋里走出一人,嘴里骂骂咧咧,好像在说又输了多少钱,今天手气真霉。 门没完全关上,他边向外走边解裤带。 此人原来是出来解小便。 他运气也太差了些,竟自走到了刘丰隐藏地方的前面不足三米处。 他将拉链拉开,刚把下面的黑武器掏出来,刘丰用枪指着他,低声喝道: “不许动!动我将上下两头一齐打飞。” 来人一听,浑身一激凌,下面黑武器又缩回去了,像变戏法一样,然后身体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敢动。 连解手都没了反应。 “双手抱头,过来!” 此人双手抱头,慢吞吞走了过来。 古勇上去将他腰间的手枪下掉,提他上来。还没等刘丰说怎样处置。 他顺手就给了此人一**,此人一声闷哼,被打晕在地。 屋内的人还没有任何反应。 是叫剩下的六人出来,还是冲进去。 刘丰思考再三,如有响动,或是叫六人出来。 这六人一听到异响,必定要带武器。三人对六人,他们还是熟练的军人,自己这边三个人,还未必能够对付。 最后他还是决定悄悄摸进去,至少摸到门边去,将枪对准这几人,能够不费一枪一弹能够搞定,是最好的。 他手一招,三人一字并排,摸到了门口。 敌人还真没发觉。三支枪对准六人打牌的桌子。 只要有人反抗,先撂到三人再说。 刘丰见准备就绪,对着里面大吼一声: “不许动!” 第二二六章 上司人头 小屋里的人被这一声叫吓了一跳。 其中站在远端的一人,他反应最快,就在刘丰这一声喊后不到一秒,一俯身,躲在了桌子后方。 刘丰见状,知道他准备拔枪。马上朝天放了一枪。 “砰”这一声枪响,众人吓得身体一惊一颤。 “全体别动。双手举起,否则我开枪了。” 刘丰又大声吼道。刚俯身下去的那人也站了起来。 “往后靠墙,站着别动。” 那六人乖乖转过身靠墙站着。刘丰知道最要紧的是将六人的枪下了才行。 “全体转身,面对墙壁。快!” 六人又转身面对墙壁。 “代教练,去把他们的枪下了。” “是!” 代士走进去,将六人的枪一一下了,带出小屋,扔在了茶树后。 “现在可以回头。我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六人缓缓转过身,刘丰将陈麻子的人头“啪”一声扔了过去,正好扔在了他们刚才玩牌的桌子上。 六人一见他们的顶头上司的人头,吓得大惊失色。 “都看见了吧。这是你们的顶头上司陈麻子的人头。知道他为什么掉脑袋吗?” 刘丰模仿那些领导讲话的口气,说道: “作一个地方的军政长官,不好好为老百姓办好事,却到处欺压百姓,鱼肉百姓。 “竟然跑到老百姓家里欺男霸女、奸淫抢掠、无恶不作。昨天用枪插到石坎的缝隙里,翻过围墙,去强奸高太公的女儿。 “被高太公的人发现了,陈麻子还要行凶杀人灭口,最终被正义的众人将他处决了。你们作为他的帮凶,按理是要追究责任的。 “但考虑到你们没有在现场,就不追究你们的负责了。” 刘丰想了想,继续说道: “高太公本来是要将你们送到官府去,让**来惩办你们。 “但最后大家想到,如果这样做,你们不仅会丢了这份饭碗,可能还会坐牢。 “现在给你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当然也可以不同意。如果你们愿意,就留下来,在高泉庄工作。 “至于报酬,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一定会比你们跟着陈麻子混好很多。 “现在你们就可以答复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可以走了。” 那六人互相看了看,刚刚俯身掏枪的那位,见大势已去,第一个主动站出来,举手说道: “到哪里都是混口饭吃,我愿意。”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都纷纷表示愿意。 “既然愿意,那刚才这位,请你把陈麻子的头提出来,和我们一道去见高太公……” 这时,在人群中却有一人大声哭着,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此人竟然是罗圈腿,他身上的伤虽然还未痊愈,但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罗圈腿大哭着,走到桌子旁,将陈麻子的头拎在手里,对大家说道: “你们都愿意,你们去过好日子,我不去。我将麻哥的人头埋了,我去讨饭去。” 说罢,也不管刘丰三人会不会将他杀掉,径直大踏步从小门一拐一拐走出去,走远了。 众人全都愣了。 刘丰三人也没有对他开枪,任其一步步走远离开了。 待罗圈腿走远,消失在夜色中。 刘丰喝一声:“我们走!” 大伙在他的带领下,往高泉庄走。 走了几步,刘丰想起,地里还有一人刚刚被打晕了。 他叫住代士: “你去将打晕的弄醒,一起走。” 代士走了两步,问道: “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 “还要我教你吗?” “我懂了。” 他说完,往回走。古勇走在前头,带着大家从大路往高泉庄走回去。 走不远,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大家知道,或许是昏迷的那人不愿意走,也或许是代士根本就没有叫醒他,直接一枪把那人米西了。 众人回去,参见了高太公。 高太公见刘丰去,将陈麻子手下的人马全数收服了,心内无比感激和高兴。 陈麻子手下的五人也参与吃了点东西,被高太公一一分开,安排在分散地点休息了。 刘丰又向高太公报告,地里还没收了一些枪,请高太公安排人取回来。 当晚,在高太公的安排下,早有后厨准备了满满几大桌子菜,犒劳众人。 众人当晚全部尽兴,只要能喝酒的,全都喝了几口。连高小姐也在父亲的授意下,专门陪刘丰这位大恩人喝了两小杯。 第二天,刘丰假装要走,高太公当然不得让他走。 现在,刘丰已经成了高泉庄的红人、大恩人,更是高泉庄的风云人物。 高太公也在想,自己在高泉庄风光、英雄一辈子,但今后依靠谁呢? 自己虽然娶了三任妻子,第一个老婆没有生长,被他赶走了,第二任老婆来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但也就因为生这个儿子,难产,老婆没有保住,死去了。 幸亏顺利产下一个男婴。但由于从小没有吃到人奶,体质很差。 找人带,找来的人不贴心,孩子喂养到七岁都还不会走路。 高太公一怒之下,将带孩子的保姆杀了。 后来虽然遍找名医,但由于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没有医治好,他对这个孩子也就失去了信心。 他的儿子不到十岁,就死去了。 后边他又娶了第三任老婆,这个女人比他小二十好几岁。实际上是他抢来的。 这个女人姓方四,来后,给他生了个女儿,就是现在的高妙妙。 方四人年轻漂亮,而高太公那时已经将近五十岁了,虽说吃的补药不少,但那方面的能力还是有限。 如何能够满足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呢? 生下高妙妙的前几年,为了带好小孩,也还是尽心。 后来,不知到那里学会了打麻将,就整天整夜地在麻将桌上泡着,对家里也不大管了。 在高妙妙八岁的时候,高太公去外面做一笔生意,外出了四五天。 回来的时候,不见了方四。问家里其他人,大伙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听人说,这个方四跟一个看病的郎中跑了。 自此,高太公再没有娶女人,他怕再娶一个回来,对膝下的唯一女儿高妙妙不好。 他非常疼爱高妙妙,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倒不是找不到,或是嫁不出去。 是高太公想招一个上门女婿。 远了远,近的近,有的还行,但听说高太公不是好惹的主,有一两个也不敢来。 这不,高大小姐已经二十五六了,还未得佳婿。 现在,刘丰送上门来。从这一桩事情就完全可以看出,这是个很有本事的小伙子。 唯一的一点缺陷,是刘丰的头顶前额有一块疤痕。 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一点高太公比谁都明白。他成了高太公上门女婿的不二人选。高太公当然不会放走这样小有的人才。 他一力挽留刘丰,让他先不忙走,休息几天再说。 他高太公也要用这几天时间,一是问一下刘丰是否有婚配,二来也问问女儿是否有意。 没有大意见,那这个事就可以定下来。 第二二七章 妙妙小姐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刘丰收服的五个恶人,在高泉庄谁能镇得住,除了刘丰,还能有谁? 高太公在想,如能将刘丰招来做婿,那这些问题不就通通解决了。 第三天上午,高太公主动找到女儿,开门见山问她,对现在这个救命恩人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高妙妙小姐首先是怀着一份感恩之心,还有呢,刘丰在这一系列的表现中,那简直是完美。 这一点也打动了她的芳心。虽然她对刘丰的额头上的伤疤不太满意,但世间哪有完美之人呢。 她听了父亲的问话,含羞地表示听父亲的安排。 下午,高太公让负责高妙妙小姐起居生活的吴妈,去问问刘丰大侠的想法。 在刘丰逛到大铁门的时候,吴妈赶紧迎了上去。 他叫住刘丰说道: “刘大侠,今天下午有兴致逛我们的院子啊?” 刘丰那天晚上在这里处理了一件大事,但这两天还真没到这里来过。 他是看下午天气好,也无聊,就出来走走。 听到吴妈的问话,他笑回道: “是啊,吴妈,这两天我都憋坏了,高太公又不让我走。我就随便出来走走,看看。” “刘大侠是哪里人,该不是忙回去照顾家人吧?” “我是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人。什么家里人照顾?我一个人出来很多年了。我就是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 “我想冒昧问刘大侠一个问题,不知刘大侠是否已婚配?” 吴妈装作边扫地边问道。 刘丰是何等聪明人,一听吴妈的话,就知道是决不是吴妈个人的意思,一定是高太公的意思。 他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一听这话,刘丰不禁心花怒放。 他好比吃了九十九个无花果,或是吃了两勺蜂蜜,内心美滋滋,但还是假装不露声色说道: “吴妈不要取笑了,谁看得上我们这种浪迹天涯的人,哪里有什么婚配。” “刘先生真没有婚配。那我想给你保媒,包你抱得美人归,如何?” “吴妈,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你忙你的,我也有事。” “我吴妈几十岁的人了,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你就说有意没有。有意,我包你成功。” “那小生在这里谢过吴妈了,请受小生一拜。不知你要给我介绍谁家姑娘,谁家姑娘看得上我?” “我们高泉庄高太公膝下高妙妙小姐,怎么样?人才什么的你已经见过了,我不多作介绍。” “高太公家高妙妙小姐,她会看得上我?” “有我吴妈在,包她能看上你。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刘丰作势一拱手一鞠躬: “那刘某再次谢过吴妈,多谢你的关心。” “刘大侠就等着好事吧,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谢谢吴妈了。” 吴妈将她打听到的消息报告给了高太公。 高太公也是不甚欢喜。自己老来终于找到一个依靠。免除了后顾之忧。 自己百年之后,这高泉庄的大小事物,就交与刘丰打理。虽然刘丰年纪还小,但凭他的本事和智慧,用不了几年,这些都能轻松搞定。 他让吴妈给刘丰带信,先给他找一个地方安置,先委屈住几天。 过几天和高小姐正式完婚,就住进他家的大院里。 高太公还让吴妈给刘丰送去了一部分钱,让刘丰到集市上置办几套合适衣裳,准备结婚和平时穿。 另一面,高太公马上找算命先生为二人选择佳期,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就是当月二十八最好。 现在距离七月二十八这个好日子,还有七八天时间。 高泉庄迎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时间,上上下下全部都出动,为这二人的婚事操持。 到了七月二十八,高家院子从里到外焕然一新,间间华堂瑞气照,树树银花笑脸迎。 良辰吉时一到,唢呐阵阵,锣鼓声声。 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为为高太公祝贺,都来为二位新人祝贺。 在所以来宾和亲戚朋友的祝福中,二位新人举行婚礼,正式结为夫妻。 高泉庄上上下下,还有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听说高太公举行婚礼,都来瞧热闹。 在高泉庄也是准备周到,不管是客人,朋友,还是来看热闹的,一应都作为客人看待。 高太公手下都将这些人请进来,吃个满意,喝个痛快。 高家足足热闹了三天,这三天里,真是人来人往,水泄不通。 曾经的一个无赖,一个穷小子,有这般奇遇,就成了高泉庄高太公的乘龙快婿。 这命运啊,有时还真说不清楚。 刘丰成为高太公的女婿后,他等于找到了一个家,自己再不用担心回到中原,有人怎么样了。 他更清楚,这高泉庄迟早一天是他刘丰的。 因此,他对高小姐总体上还好,每天跟着高太公打理高泉庄的事物。 为了能够坐稳将来的庄主之位,他开始消灭异己。 先是将高庆和高祝二人潜在的威胁去掉。 后来,找个借口,将上次在外喝酒差点误事的古勇和代士开除。 归顺他的五人,全部分开住,一人负责一件事物。平时不得见面。 过了五六年,高太公一命呜呼。刘丰成了高泉庄的真正掌舵人。 原来高太公在世的时候,高泉庄的经济来源主要是两项。 一项是当地的甘蔗,第二项是当地种罂粟。 刘丰接手后,强行不准当人种种甘蔗,统一种罂粟。 因为种罂粟是直接给他提供贩***的材料,他可以直接赚钱,但种甘蔗就不同了。 利润不高,还很麻烦。 虽然有的村民不愿意,但迫于刘丰的势力和淫威,只得忍气吞声,在高泉庄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全都种上了罂粟。 刘丰势力越来越大,当地**拿他没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没有过分举动就视而不见。 在刘丰的经营下,当地的经济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当然,他的收入就不用说了,真的是富甲一方。 可七八年过去了,不见高妙妙的肚子有动静。 这可急坏了刘丰。将来谁来替他养老送终,这么多的财富谁来继承。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每次一行夫妻之事,关键时刻,高妙妙就没了兴趣,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事都反感。 这么多年没有一儿半女。 后来找了一个郎中看,二人都吃了很多药,可没有半点效果。 信神信鬼的刘丰又去找算命先生看,说是高妙妙前时受到惊吓,所以每当关键时刻就出现那种情况。 二人关系越来越不好。 好几次,刘丰对高妙妙大打出手。 高妙妙不只一次对众人说,刘丰是个白眼狼。 发展到后来,刘丰多次不和高妙妙同屋。也经常有事没事也不回家。将高妙妙晾在一边。 二人结婚九年的时候,刘丰将一个叫任如意的女子接回了家,公然住在家里。 开始,高妙妙还去找刘丰大吵大闹,对那个女人破口大骂。 后来,她也不去吵了,也不去闹了。跑到小龙镇那边去打牌或找不正经的男人。 再到后来,这些他都厌倦,也不去消遣了。人看着瘦。 从刘丰将那个女人接回家不到一年,好端端的一个高妙妙瘦得不成人样,又过半年,这个女人就死去了。 刘丰娶来的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女儿。刘丰给她起名叫刘小莎。 刘丰一心一意要生个儿子,就疯狂地给这个任如意吃补药,没想到补药吃得太多,这个女人身体吃出了问题,后来连怀孕也没法,更别说给他生儿子了。 刘丰在女儿刘小莎九岁的时候,又找了一个叫章芷的女人。 这只怪刘丰的命运不好,他想要的上天还是没有满足。 这个女人章芷也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替女儿起名刘小珊。 这同父异母的姐妹相差九岁。刘莎三十一岁。刘珊二十二岁。 第二二八章 取而代之 刘丰在高泉庄混得风生水起,可就是在方面不满意。 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的愿望没有实现。 这刘小莎的母亲任如意可不是个一般女人,她生的这个女儿就委好地继承了她的基因。 母女两个都是又凶又撒泼无赖,好多时候刘丰也拿母女俩没办法。 当刘丰为了要儿子悄悄又带那个叫章芷的女人来的时候,任如意又是吵又是闹又是玩上吊。 将女人的老三招使了个淋漓尽致。 后来,刘丰明确告知任如意,自己无论如何还要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如果她再无礼取闹,就将她母女二人赶出家门,这个女人才没有这么闹得凶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任如意和刘丰的关系就出现了问题。 从刘丰的第二个老婆章芷进门的那一天起,任如意就没有给章芷一个好脸色看过。 刘丰知道不能将二人放在一起过。就单独给章芷一间房子,但任如意总要找这个章芷的不是,三天两头跟章芷吵闹。 章芷是个内向,不多说话的女子,每次吵闹都是以任如意的胜利告终。 章芷每次都忍气吞声。在刘小珊六岁的时候,章芷实在受不了任如意的非礼责难,丢下刘小珊远走,再也没有回来。 刘丰想到即使把她找回来,二人不和睦,对大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就没有出去找这个章芷。 在刘丰的心中始终存在一份愧疚,因此对小女儿刘小珊比较疼爱。 专门请人单独照看小女儿,不让任如意接近。 很奇怪的是,自从这个章芷一离开,她就变了个人,在家里的表现判若两人。 对刘丰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是如此。 还多次主动给刘丰说,将小珊珊接过来她负责照顾。 刘丰不放心,最终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但这个女人却也多次去看刘小珊。 刘丰本还想找一个女人,要将生儿子,续香火这个事坚持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但每次去看小珊珊,小珊珊都跑过来,抢着要他抱。 刘丰看她太像自己的第二个老婆,也是话不太多,却特别漂亮,可爱。 怕再找一个来,对他的小女儿不好,又和现在这个母夜叉势如水火,那怎么得了。因此就打消了再找一个女人的想法。 眼看两个女儿一天天长大,任如意又有一些微小的变化。刘丰看在眼里,心里始终有一份担心,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也没有说出来。 今年大女儿三十一岁,二女儿也二十二岁了。 在十年前,他的想法是将大女儿嫁出去。以后给二女儿找一个上门女婿,给他们养老送终。 但老婆任如意坚决不同意,说二女儿还小,等给她找上门女婿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其中一个都死了。 说不定两人都死了。那个时候,这么大一个家,谁来打理。 就算两个大人没有死,那个时候也是精力不济,要带领、教导一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还是给大女儿找一个上门女婿更好。 刘丰禁不住老婆的三番五次催促,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给老大刘小莎找了个上门女婿,此人叫陆明。也是个很精明的小伙子。来没多久,就将高泉庄的里里外外都搞清楚了。 现在有些时候,刘丰要做一个决定,还要找他商量。 但让刘丰生气的是,这个陆明,暗地里在拉自己的势力。 本来在高泉庄,有头十条枪就够了。但陆明说,社会在发展,怕慢慢地控制不了这个村庄,还要几条枪才行。 有好几次,陆明有意无意都对刘丰说起。 开始刘丰没在意,后来,刘丰觉得并非如此简单,就说此事先缓缓。 没过多久,这个任如意又多次给他说,有必要多养几条枪。 刘丰还是说暂时没必要。 但没过多久,陆明就暗中买了十条枪,找了十个人,明着说归高泉庄统一管理,但吃住都是陆明在负责。 有一次,刘丰想试试这支武装他能否调动,就故意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去找这十个人。 去的时候,陆明没在。这十个人的头目叫邹大有。 邹大有直接回答他,要等陆老大同意才行,等他先给陆明报告,得到同意再说。 当时,刘丰气得不行,但一时也没有办法。 刘丰知道,这小子早就有取而代之之势。 近两年来,他的前老婆和女儿、女婿,在村西自己修了一座别墅,他们的人就基本上住在那里。 不容易过来看了眼刘丰和二女儿。 不过有一点,双方达成了默契。在对村庄的保护上。 通常刘丰的人主要对几个路口的盘查,而陆明的人主要是平常对整个村庄的巡逻。 在一些特殊时期,陆明还主动派人到村边路口协助刘丰的人。有时还加强夜间的巡逻。 刘丰心里清楚,陆明已经把这个村庄的未来放在了自己的算盘中。 说到赵光来找刘丰,那是赵光很早就和刘丰有联系。 早在十多年前,贾全正在大量积累原始资本的时候,为了得到更多、最大化的利益,在老、缅、泰三国的金三角地区,就去做过毒品生意。 后来,不知他在哪里打听到,缅地的果敢高泉庄,那里也在栽种罂粟,并且质地和价格比金三角还好还便宜。 贾全就派赵光代表他来到高泉庄,和刘丰取得了联系。在质量和价格达成一致后,双方合伙做**生意已经十多年了。 这其间,只有一次赵光没来,那是他生了一场大病。其余都是赵光来办。 因此,赵光和刘丰非常熟悉,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赵光找到刘丰,说是要来高泉庄住一段时间,贾老板遇到了一点麻烦。 当然,赵光并没向刘丰讲真话,是遇到了中原武林追捕,在中原呆不住了。 他怕这样一讲,刘丰不收留他。那他何去何从呢? 难道敢回中原吗?回到中原,以贾全的势力和耳目,在三天之内,可能就让他在地球上消失,变成空气。 刘丰知道贾全的势力,没多想,就答应了赵光。他也在思虑,赵光来到这里住,对他说不定还有些帮助。 这赵光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遇到的有些问题,或许可以帮他出点主意。 所以,赵光一到,刘丰非常高兴,对他是优待有加。 刘丰没想到,赵光的到来,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第二二九章 太阳客店 话说白云叟、祁一言和李丹风三人来到小龙镇,先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准备先从外围入手,调查一番再说。 他为为了少生是非,选了一家位置偏僻,名叫小太阳客店的客栈。 选这家客栈还有一个原因,小太阳客店旁边是一家长生药店,来看病的人比较多,说不定能从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中打听到一些情况。 但时间过去了三天. 三人到街上打听的,在药店坐守的,还是到周围转转的,都一无所获。 晚上,白云叟召集二人,碰头讨论。 白云叟首先发言: “祁兄和李老弟,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要深入下去才行。” “我看也是这样,在这里白耗时间,但我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二位大侠……” 白云叟听李丹风叫他们的大侠,马上制止了他的称呼: “你和我们在一起,就代表了西南武林这个集体,任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进展,为了以后事情的开展,你不要这样称呼了。” “白掌门,那要怎么称呼才好?” 李丹风是个很好的小伙子,也认真地问道。 “以后你就叫我白大哥,叫祁大侠三哥就行,二位看如何?” “我看,这样好,不拘束,这今后啊,我们是一个团队,很多时候大家还要多交流、多关照才好。” 祁一言赞成白云叟的意见。 “李老弟,还没问你,你今天到外围走了一圈,有没有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倒没有,不过,今天我走到有一条小路的时候,那里有人守住路口,不让进。只问我找谁,我说走走,看看。那里守路口的三个人说,没事不能进出,就叫我离开了。” “我猜,那条小路进去,里面肯定有文章。” 李丹风又补充道。 “我看,那条小路进去肯定有道理,否则,他怎么会不准人进出呢?” 祁一言也附和。 你道李丹风走的是哪条道。他今天下午逛走的就是小龙镇分叉到高泉庄的那条石子路。 并不是高泉庄没有钱将这条路硬化成水泥路。 是高泉庄的领导不愿意,当然就是刘丰和他的女婿陆明不愿意。 他们想的是,将这条道路一加宽硬化,**军就能方便地开进去,那他们这个聚宝盆就将变成**的了。 硬化一条路,失去一座矿。 他们是坚决不干的。 所以至今,分进去的那条小路还是石子路,一点没有变化。 唯一变化的是,这里的盘查比以前更严格了。 李丹风今天下午就是受到刘丰手下人盘查。他将此事向白云叟和祁一言作了汇报。 白云叟也认为这条小路有问题。他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我们必须要进去才知道有没有赵光的消息。” “我看这样,我们去是肯定要去的。但对那里的地形不熟,晚上去太不安全,我们要去就白天去。 “白天去,我们三个人一起,太扎眼,我觉得一人去比较好。” “我年轻,我去吧。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去为好。” 李丹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去。 “我看,李老弟去比较好。去的问题,还是白天去。白天能够多问人,也能够多看人。说不定会有大的收获。” 白云叟同意了李丹风的意见。 “我今天在药店门口,也听到有人在议论,你不说我想不起来,你说了我才想起来。” 祁一言突然想起什么,在那里对二人说道。 李丹风一听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祁三哥,你想起了什么?快说,我都憋死了。” “他们讲,你去的这个地方叫什么高泉庄,庄主叫刘丰,这里是一个长期贩***的地方。所以把守严格,一般人不让进去。” 祁一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但听他们说,好像绕过我们这个街道,西边去有一条小道也可以进去,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走,这条路两边的树木已经长高、长大,将路都封了。山林里还会出现野兽。” 李丹风“嘻嘻”笑道: “我们好歹是练武之人,难道还怕野兽?” “不要把每个练武之人都当成是武松。世间没有几个武松,只有武松才能够酒后打虎。” 祁一言也跟着笑道。 “还有一个也能打虎,大家忘了,还有一个黑松林跳出的李逵。” 白云叟听了二人的话,又补充了一句,惹得二人哈哈大笑。 等大家笑声结束,白云叟正经说道: “那我们就这样办。明天一早,我和祁老弟去探路,李老弟就在客店里好好睡一觉,我们探好路回来,商量后,你再去。” 一夜无话,大家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白云叟和祁一言很早就起床去探路。 早饭过不久,二人回来了。他们将李丹风叫起来,一起去吃了早餐。 回到客栈,三人再次商量如何去为好。 最后决定,等大家吃午饭的时候,李丹风装扮成一个樵夫,这样去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李丹风按照二人的要求,化妆成一个年轻的樵夫。 二人向李丹风讲明道路如何走。 从小镇西边大路去。 大路走完,有一条小路,小路一直走两公里后,向右折,爬一段坡,就可以看见隔三个山头有一座白房子,那就是高泉庄了。 等李丹风将探听的情况反馈后,二人再看看如何操作。 三人商量完毕,门也没出,都在客栈里休息。 待大家吃午餐的时候,李丹风一人将宝剑作布包好,负在背上,出门。 沿他们说的方向走去。走了三四里,向右折,爬了一段坡,果然看到了一座白房子。 不过,这座房子和他所在的位置,中间还隔了三个山头。 爬过山的人都知道,两座山之间,大声说话都能听见,但要走到对面去,那就要费些时候了。 李丹风坐在山梁上,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喝了一点山泉水,又继续赶路。 当下了第二个山头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条山谷,在山谷半腰还有一条相对较宽的大路。 李丹风凭经验,感觉这条半山的大路能够过轻松过小轿车。 他顺着山间小路,穿过那些丛林往下走,走了不多时,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他心里一喜,没想到在这水落石出的枯瘦山林里,还能见到如此不一般的景色。 还没见到流水,却听到了人声。 第二三0章 山谷水潭 李丹风再往下走,人声听得更清楚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小珊,你在哪里?不要走远了,这远处的山上有野兽,可要小心些。” 没听见有人回答。 李丹风再走一点,这个女人略带焦急的声音又传来: “小珊,你在哪里?” 并且还听到了女人走路带小跑的脚步声。 听这意思,应该是个小女孩出来玩,没和大人在一起,说不定走丢了。 李丹风继续往下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水潭,方圆半亩地大小。 在水潭边上站着一位妙龄女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 上穿一件红色紧身毛衣,下穿一条冬日才有的黑色厚形短裙,外披一件宽边白毛领皮衣。 女孩双眼死死盯着右前方一株开得艳的花朵。可能是太注意前方的花了,所以没有听清中年女人的喊声。 李丹风所在的位置,面前是一个齐腰深的丛林,还有几株高大的松树。 这松树下边就是那条较宽的大路。 他到这个女孩的位置,直线距离约有四十米。 要到女孩所在的水潭边,先要沿左边的小路下去,和大路相合。 然后沿大路向东走六七十米,才到这个水潭的边上。而这个女孩在远端的水潭边上,也就是说,还要转一个直角,走一段距离才到。 在这样的一个山旮旯,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孩,李丹风做梦也没有想到。 他更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运气,正好是他来碰上,而不是别人。 看着眼前的这一景,他竟然有些呆了。 女人没有看见他,精力完全集中在了那朵花上。 李丹风打算走下去,问个情况再说。不能问漂亮的姑娘,问问那个中年女人也行。 就在这时候,那个女孩将外套——那件白领短皮衣脱了下来,放在了身旁的一丛灌木上。 然后一步步向那朵花走去。 开始,吓了李丹风一跳,以为这个女孩要寻短见,后来看她朝那朵花走去,他也放心了。 他正准备往下走,突然水潭处“哇”一声尖叫。他定睛一看,刚才那个女孩掉进了水潭中。 就掉在那朵花的下边,水潭里的水不知深浅,那个女孩还在水中扑腾。 容不得李丹风多想,救人要紧。若从小路下去,再合大路,可能这个女孩就完全被淹没了。 关键是不知水的深浅。李丹风从前面的丛林一掠,飞身下了树林,三两步冲到女孩落水的地方。 这时在他的身后那个中年女人也到了,看见女孩掉进水里,吓得高呼: “救命啊,救命啊!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先生求你了。” 那个女人边喊也朝女孩落水的地方跑。 李丹风没时间去回复那个女人,其实那个女人也看见他的行动了,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吧,在大声喊叫。 女孩像只落汤鸡在水里不住地扑腾,眼看头顶就看不见了。 李丹风将身上的宝剑包裹从头上一掀,随手一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三两下游到姑娘身边,这时只能看见姑娘的两只手还在在水面上不停地乱摇,不明究里的,如果在电视里,那一定认为这个姑娘在表演花样游泳。 李丹风右手环抱着姑娘的腰,左手划水。 姑娘在水里憋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发现有人在救她。她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了,双手环状死死勾搂住李丹风的脖子。 在刺骨的冷水里,李丹风本来就需要大口呼吸来增加能量,姑娘这个动作恰恰让他呼吸产生困难。 李丹风不敢在水里多呆一秒钟,他抓紧几下游到岸边,将姑娘一推,姑娘终于抓住了岸边的乱草。 但李丹风这一推,受到一个反作用力,他的身体又迅速往下沉。 只要身上没有包袱,李丹风一个人,那在这样的水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漂亮女孩面前,他可不想出水面时,让姑娘看到自己的一副狼狈样。 只见他在水底一个陀螺三百六十度的旋转,一招一鹤冲天,蹿出水面两米高。 人如一条鲤鱼飞上了空中,带起了一朵大大的漂亮的水花。 水花经他一甩,扩散成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 他就像哪吒三太子一样,从莲花底座缓缓升起。升到最高处,李丹风再一招“空中三叠步”。 人宛若在空中行走,一两秒就到了岸边。 此时中年女人也到了,正试着将妙龄女郎从水边拉上来。 李丹风见她准备扯岸边的荒草搓成一束,再伸下去让姑娘抓住。他顾不得一身湿淋淋,说道: “阿姨,让我来。” 他将宝剑那个包裹递下去,增加了长度,姑娘抓住一端,他轻轻一用力,姑娘上了岸。 岸上的妇女赶紧将她脱放在灌木丛上的皮衣披在了姑娘的身上。 可搞笑的一幕发生了: 姑娘好像忘记了寒冷,将身上的皮衣一掀,指着那棵鲜艳的花儿说道: “我要,我要。没有采到那朵花,今天我不回去。” 李丹风听了,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旁边的中年妇女却一脸紧张: “我的姑奶奶,天气这么冷,我们明天再来采好不好?” 姑娘双脚在地上乱打乱踢: “我就不,冻死算了。反正也没有人疼我。” 李丹风想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忍心,不走,又怕这个姑娘耍起脾气,那耽误他的大事。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妇女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说道: “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将那朵花采给我家小姐,我家这个祖宗!” 说后半句的时候,这个女人加重了语气,显然对女郎有些生气。 李丹风想了想,干脆救人救到底,等将花采到后,也好向二人打听赵光的情况。 李丹风朝这朵花看去。 原来这朵花生长在一处石旮旯间,在鲜花旁边五十公分有一个碗口大的石洞,石洞上有一蓬蒿草。蒿草中间还长了一根掉光了叶子的小树。 这朵花的根部其实就是从石洞里长出来的,但是奇怪的是,没到洞口,它又改变了生长方向。 不光明正大地从石洞里长出,偏偏要拐个弯,从旁边的石旮旯里生生挤出。 李丹风看那个地形,也不困难,只要站到那丛蒿草上,一伸手就能采到那朵鲜花。 刚才姑娘应该就是踩上去的时候,手够不了那么长,重心一偏,摔在水潭里的。 第二三一章 你要的花 李丹风回头望了一眼姑娘,对中年女人说道: “好吧。这朵花也是,如果没在那里,就方便了。” 他将宝剑一扔,快步走到鲜花后。 双脚一点,人腾空而起,落在那株蒿草上。 他左手将那棵小树树梢拨开,右手一伸,将鲜花摘在手中。 突然,他忍不住低声叫了声“啊呀!”。 他感觉左脚脚踝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立时左脚如尖刀剜了骨头那样痛,简直痛彻骨髓。 李丹风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左脚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知道一定是毒蛇之类咬了他的左脚。 这旁边没有其他人,那两个女的,连自保都困难,是不可能在背后下他的毒手。 只能是脚下有毒虫之类。 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双脚一点,飞身上了岸边。 他将鲜花双手递给姑娘,面带微笑说道: “姑娘,给,你要的花。我……” 这时,李丹风已经明显感到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一下坐到地上,只见头上指头大的冷汗一颗颗往外冒。痛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丹风趁自己还有几分力气,迅速伸出右手二指,在左脚血海、阴市、足五里、冲门四个穴道连点几下。 他是要将这毒虫的毒素控制在下肢,不能让它漫延到上身。 如这个毒素漫延到上身,毒一攻心,那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术了。 此时,左脚已经不听使唤,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痛苦倒感觉减轻了一些,但一条腿已经麻木。 李丹风知道今天这个毒物的毒,决不是普通毒物具有的,得先将毒液排出多少算多少,再等一会儿,可能这条腿就保不住。 他试着朝放刀的位置爬了一下,但效果不好,几乎是原地踏步。 他用手不断比划,做出要刀的动作,努力从干裂发白的嘴唇挤出几个字: “刀,刀……” 但微若蚊叫,旁边的人根本听不见。幸亏那个中年女人看懂了他的意思,将刀解开递了过来。 李丹风双手将靴子一脱,连袜子也来不及脱掉,双手持宝剑,用力一割,将伤口处割开一个十字,只见黑色血液汩汩往外冒。 他将宝剑一扔,双手用力挤伤口周围,连续挤了两三次,挤出了不少的黑色带毒的血液。 他还要再挤一次,再也没有力气,人向后一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旁边的两个女人,被这一幕吓傻了。 这时,在大路那端,有人在喊着: “小珊,小珊。”走了过来。 这个女孩就是刘丰的二女儿刘小珊。这是他父亲带人找他来了。 原来,是这样的,这几天,刘丰的大老婆,又在找刘丰吵架,说刘丰已经好久没有给她钱,她连洗发水都没有用了。 并且走到刘小珊的门口,故意指桑骂槐的说道: “这哪是一家人哟。明明就只爱这个,不爱那个,这里什么都有,那里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 刘小珊听了,非常生气,早饭也没吃,睡到中午,起床后,随便洗了把脸,对下人鲁妈说道: “气死人了,我要到山上去。我不想呆在这个家。” 说完气呼呼就走了。 鲁妈一听,她说这个话有问题,赶紧跑过去向刘丰报告。 没想到去的时候,刘丰没在,手下说有重要事情出去产了,可能要两三小时后才回来。 鲁妈不敢多耽搁时间,立马脚跟脚跟了上来。 一路上,好话歹话说尽,刘小姐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多少露出点笑容。 鲁妈看差不多了,让刘小珊回家,刘小珊说,到山上走走。 后来就到了这里,她眼尖,先看到了水潭边上的鲜花。 开始还是有些惧怕,但当鲁妈走过来的时候,她怕别人认为她不勇敢,就走到潭边去采。 她用力扶住那棵小树,没想到那棵小树太小,枝干一弯,她人就扑了下去。 李丹风究竟是被什么咬了。 原来在那个石洞里住着一条枯树枝般粗的毒蛇。 很是奇怪,往往在鲜艳美丽的花旁边,都有一个动物精灵在守护。 当刘小珊去采花的时候,那条蛇被惊醒了。 但蛇出来时,刘小珊已经掉落水中。所以蛇并没有对小珊进行攻击。 李丹风跳到蒿草上时,还未沉睡的蛇再一次被惊醒。 这一次,这条蛇异常恼怒,它是第二次被惊醒。 它游到蒿草下的时候,李丹风没有注意到,其实,就是注意也是没灶发现的。 因为他的视线刚好被那一丛蒿草挡住了。 他右手伸出去的同时,这条蛇伸出三角形的尖头,狠狠地在他有脚踝处咬了一口,立马又从蒿草丛缩回去了。 因此,李丹风一点也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却被它伤得很深。 刘小珊听到父亲的呼喊,六神无主的脸终于找到了一点存放之地,忘了身上的寒冷,站起回道: “爸爸,我在这里,快来,我在这里。” 刘丰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在那边催促: “天色已经晚了,还不赶快回家?” “爸爸,这里有人受伤了,你快来。” “庄主,这里有人受伤了,你过来看一下。” 这回,刘丰听清楚了,女儿和鲁妈在向他求救。 他带领手下二人小跑过来。 走到水潭边上的时候,着急问道: “那是谁,怎么回事?” “爸爸,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有人受伤了。” 刘小珊指着李丹风说道: “你一定要救他,他是救我而受伤的。我好冷。” 刘丰边走边将长衣脱下来,递给鲁妈,让她给女儿披在身上。 走到李丹风旁边。看了看他的伤势,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个小伙子被毒蛇咬了,现在处在昏迷状态,此时李丹风的左腿肿得像个陶罐。 他多看了李丹风一眼,问道: “他的脚怎么回事?,是谁给他割的十字?” 鲁妈一脸狐疑地看着主人说道: “不是我们划的,是他自己划的。我只给他递了宝剑。宝剑也是他自己的。” “看来这个小伙子多少懂一点啊,否则怕不是他的左脚保不住的问题,怕是小命也保不住。” 刘丰并起二指放在李丹风人中穴处,试了试,说道: “马上抬走,再迟要出问题。快!” 第二三二章 郎中进庄 再说白云叟和祁一言将李丹风送走后,在小太阳旅店里商量假若情况如分析的怎样办,不如分析的怎样办。 二人就唯独没分析他出事,不回来怎样办。 到了晚上,一等阿丹风没回来,二等李丹风也没回来。 二人才意识到这事出问题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一无所知。 当晚,二人决定,第二天必须到这个高泉庄走一趟,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 “祁老弟,你说,是我们一齐去,还是一个人去为好?” “白盟主,我看只能一人去。你想,两人都去,如果出现万一,那这个事就麻烦了,以后谁来完成?” 白云叟听祁一言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那到底谁去好呢? “你看看谁去合适好些?” “我看我去好些。我去即使出事,还有白盟主在,有人带领大家继续完成后面的事。” 祁一言听白云叟说,马上回答道。 白云叟听了祁一言的话,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更觉得,自己身为这一支的盟主,如果不以身作则,那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个盟主呢,以后拿什么来服人呢? “我看,我去才行。我年纪比你大,我比你有经验,遭到什么情况我的处理办法总比你多。你比我年轻……” “不说了,白盟主,我去为好,虽说我年龄比你小,但我还是遇到过很多次特殊情况的,论经验我也不差。” “我是盟主,你得听我的,当盟主的,难道就是坐在家里坐镇指挥?我决定了,我去。你什么都不说了。” “我去,果真出事,就由你来完成剩下的事。我们来商量如何才能打进这个村子。” 二人各自坐在原位,闷声不响地思考如何才能进这个高泉庄。 “我看,最好还是两人去,我有一套我的想法……” 白云叟以为祁一言又要说服他,让他一个人进庄,手一挥,打断了祁一言的发言: “你的主意肯定没有我的好。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明天,我打扮成一个江湖郎中,想办法进去。 “你也打扮成一个郎中,就在我们旅店旁边这个长生药店蹲守,如我能亲自回来,则不用说,不能回来,我会想办法开成药方或其他方式,给你送信出来。到时,你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早,白云叟已经是一个江湖郎中的打扮,你看他: 头戴一顶瓜皮小帽,身穿一件到膝长衫,肩背一个四方药箱,鼻梁上架一副黑色眼镜,手拄一根龙头拐杖。 口中念念有词,念的是古代医书经典;手指推推有声,推的是人间疑难杂症。 白云叟药箱是在隔壁长生药店借的,他说要到外面采点草药。 他的药箱里切好的中药有一些,草药也有一点,是从长生药店花钱买来的。 说医术,白云叟到真有一点,虽然谈不上高明。 真要论医术,他还比不上祁一言。不过,论口才,二人但是不相上下,或许白云叟要高一些。 他没有绕道,直奔大路,去找走高泉庄的那条石子路。 没有好久,白云叟来到了大路分叉到小路的地方,为了不露馅,他又反反复复检查自己的上上下下,看有无破绽。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口中念着常见的药方和中药名,一步步朝小路走去。 刚走上小路,还没走到那个拦马桩,在那里的武装人员就对他吆喝起来: “哪里来的?没事就回去,有事过来接受检查。” 白云叟装作没有听见,口中还是念他的药方,拄着拐杖慢吞吞走了过去。 一个公鸡嗓喝道: “刚才没听见吗?过来,接受检查!” 白云叟还是慢吞吞走过去。 人还未走近,一个端长枪的隔老远将刺刀伸过来,从白云叟的腋下一挑,将他的药箱挑落在地。里面一些中药和草药散落出来。 同时传来一声暴喝: “你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哟,是个卖药的郎中。” 没等白云叟回答,另一人看到他的药品说道。 端刺刀的干脆将白云叟的药箱再一挑,将药箱翻了个底朝天。见没有什么可搜查的,也没有什么可吃、可用的。 他用刺刀指着白云叟说道: “赶紧把药装好,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去。”不过口气缓和了许多。 “我就是个赤脚医生,走四方郎中,替人看病,上没犯天条,下没犯王法,为什么不能来呢?” 白云叟边捡拾药物,边观察这里的人说道。他见一个黑大个环抱双手,一声不吭地坐在窝棚里,冷眼看着他们三人。 “叫你走,你就走,有那么多废话。”公鸡嗓在催他离开。 白云叟在急速思考,怎么才能进去,看来盘查挺严的。他含含糊糊应道: “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正把药箱盖合上,这时,一双黑靴子踩在他的药箱上,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 “慢,有没有治风湿的药?” 白云叟抬头一看,一个健壮得像一头牯牛的黑大个如一堵墙一样立在他的面前。 “有,有,大哥,不知你说的是热风湿还是冷风湿……” “老子就问你有没有治风湿病的药,什么热风湿,冷风湿,我不懂,是我老娘的风湿,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们两个看住点,我去去就来。” “是,是,李黑子队长。快些回来,这段时间老大经常下来检查。” “老子不晓得?还用你说?” 李黑子抓起白云叟的药箱,对白云叟闷声道: “跟我走!” 人已甩开大步朝石子路上去了。 白云叟紧跟在他的后边,朝小路走去。 就在二人离开这个拦马桩不久,刘丰带了一个手下来到了窝棚。 他看了一眼现场只有两个人,左手将剩下不多的几根白头发向后挠挠,两只眼睛像两把利剑刺向二人,冷冷问道: “还有一人呢?到哪里去了?” 公鸡嗓和长枪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说话。 “我问,还有一个人呢?耳朵聋了?” 刘丰的眼睛像要杀人。 二人吓得同时答道: “李黑子刚走。是……” “是什么是?谁让他走的?” 公鸡嗓说话的声音比母鸡还难听: “他是队长,他带了一个郎中回去给他的老娘看病。” “郎中,哪来的郎中?看什么病?” “大路过来的郎中,我们也不认识。说是会治风湿病。还带有药箱。” “知道了。今天没有其他人进庄吧?” “没,没有,庄主。” 刘丰走出窝棚,招呼一同来的手下: “我们走,找李黑子去。”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公鸡嗓二人,“给我看好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第二三三章 老娘有病 刘丰带人一路来到李黑子家。刘丰到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对这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很熟悉。 因此他也不需要别人带路,径直来到李黑子的房外土坝。 这是一处平房,且只有两间屋子。跟周围的房子相比,看上去就显得矮小、寒酸。 “李黑子,李黑子,谁让你回来的?” 刘丰没有进屋,站在坝子里先就对着房子喊起来。 这时,在屋外能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音,只是听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屋里肯定有人。 一分钟不到,油漆脱落,斑驳的小门打开,李黑子走了出来,他没有惊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外面二人,说道: “刘庄主,你来了。” “你不是在把守路口吗,怎么回来了?你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在搞些什么?” “我,我看到有个郎中进来,我看他药箱里有药,我就带他过来,给我的老娘看病,请庄主处罚。” “有郎中,在哪里?” “回庄主,就在我的屋里,在给我的老娘看病。” “我们进去看看。” 刘丰向身后之人一挥手。 二人跟随李黑子进屋。屋内陈设都比较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 出现在二人眼前的就只有进门处两根板凳,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热水瓶。 桌子左方抵墙是一张长条桌,上面有一些炊具,还有四五个未洗的碗,几双筷子,乱摆在上面。 左侧这堵墙没有粉刷,中间一个门洞,门洞没有装门,挂了一块略透明的布帘。 “我给庄主烧水。” “不用,我们看看你带来这个郎中在做什么?” “在里屋,在给老娘诊脉,开药方。” 李黑子右手朝门窗处一指。 从门帘看过去,基本能看见有一个穿长衫的男子在躬身给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看病。 郎中并没有因为外屋有来人,而停下来。 “看完了没?” 李黑子将门窗掀开,对着里屋又是一句闷问。 正在给老大娘看病的白云叟扭过头说道: “就好了,马上。” “快点,庄主找。” 白云叟慢吞吞走出来,看了看站在屋中间的刘丰和手下,没说什么,将药箱放在板凳上。 打开药箱,从里面抓出两把切好的草药,放在桌子上,回头对李黑子说道: “这是治老大娘病的药,你拿去,分成两次用水煎煮,每次吃半碗,服两次后应该就有所缓解,可以下床。” “多少钱?” “我们走乡串户,也就是混碗饭吃,老板你看着,随便拿都行。” 白云叟并没有说具体要给多少钱,就随便说了一句。 李黑子在衣兜里摸了半天没有摸出一个铜子,一个大男人,顿时有点窘。 旁边的刘丰看了看,从衣兜里摸出一叠钱,扔在了桌子上: “拿去,先付药钱。剩下的这段时间用。” 李黑子也没说话,从一叠钱里抽出一张,递给了白云叟。 白云叟也没看多少,将钱接过来,放进衣兜。 然后,他将药箱收拾盖好,挎在左肩,右手拿拐杖,准备出门。 “慢!我来等你好久了,请郎中到我处,也给我看一个病人。带没带好药?” 刘丰背着手,也是慢吞吞说道。 “老板有病人,可以看,至于你说药带好没,这要看什么病,只有看了才知道。信得过,我可以去看看。” “什么信不过?走!” “李黑子,反正你老娘现在死不了,去把班值了,再回来煮药。可别误了事。” “是,庄主。” 白云叟跟在后边一路走,一路想,这会不会是陷阱,这个人肯定是庄主,因为李黑子也是这么叫的,从李黑子来看,此人的身份,没有问题。 假如他家里没有病人,是要骗我到他家里去,揭穿我的把戏,该如何应对。 他在心里抓紧找应对的办法。 说到医术,他还是懂一些,虽说不是很高明。像刚才给老太太看病,老人家得的确实是风湿病。 他开的药方,捡的中药也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常见的车前草、小金钱草,再加了几味其他药。 这个药,吃了一定管用,老太太的症状一定会缓解。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庄主家里真有一位危重病人,又如何办,这倒是一个问题。 先不管他,去看看再说。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道大铁门。 看门的一个老头将门打开,将三人让了进去。 一进铁门,老头将铁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白云叟心中暗暗叫苦。 难道自己是第二个李丹风,又要消失,让祁一言找不到。 铁门旁边有一间没有窗的小屋,刘丰手下将小屋门打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和霉臭味就钻进人的鼻孔。 刘丰手下将墙壁上开关打开,门上方的电灯亮了,可昏暗的灯光照不了多远,这间屋子还不小,足有六七十个平方。 外边部分主要放了一些练武器械,好多还是钢铁材料,有的已经生锈,所以发出铁锈味。 练武器械旁边还堆了一些打扫院子的竹扫把,因此,有一股霉臭味。 人在里边站的时间长一点,眼睛适应环境后,能够看远一些了,原来,在最里边靠墙的位置,还有一间床。 床上有一个人躺着,却没有听到此人的声音,也不见他翻身,一间屋子静极了。 “病人就在那里,你好生给我看,工资药费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满意。” 刘丰指了指床上的病人。 “康老六,你陪郎中给病人看病,我到小姐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是!庄主。” 刘丰说完,让门开着,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康老六将白云叟带到病人床前。 白云叟马上闻到一股腥臭味。他凭经验知道,这是病人的伤口化脓感染才有的味道。 病人的头是被子蒙着的,看不见他的脸,但看那只大脚和被子隆起的形状,占的体积大小,应该是一个男人。 看来,刘丰庄主没有骗人,这里真的有一个病人,且还是个严重病人。 康老六将白云叟带到病人面前,自己赶紧将鼻子用袖子捂起来,怕闻到那股味道。 “你帮我把病人的被子揭开些,我看看他的脸色气脉。” 白云叟对康老六说道。 康老六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病人跟前,将盖在病人头上的被子掀开了。 白云叟一见此人的面孔,大吃一惊。 第二三四章 昏迷不醒 这不是李丹风是谁? 这李丹风原来在这里。他是怎样受伤的,又为何到了这里,已经昏迷多久了,很多疑问摆在白云叟的面前。 只有等将他弄醒才能揭开谜底。 白云叟用手指试试他的鼻息,是正常呼吸,看来还是中毒过深的缘故。 中毒这个问题可不是他白云叟的强项,今天若是祁一言来,这就好办了。 要将李丹风弄醒倒不易难,但如果将李丹风弄醒,李丹风就处于正常思维,他的神经系统也会正常活动。 那李丹风就会痛苦万分,没有解药服下,李丹风会受不了,会在痛苦中陷入第二次昏迷。 白云叟想了片刻,最好还是由祁一言来治疗李丹风的病。 “这位兄台,病人的病很严重,我这里的药不够,要回去带点药,我先回去拿点药就回来,你看,行不?” 白云叟双手一拱,对康老六说道。 一直在认真看他如何将病人救醒,没注意郎中会向他施礼,吓得往后了一步。 听了白云叟的话,又以为面前的郎中没有医术,怕救不了病人,想逃走。康老六赶紧手掌几挥挥: “先生莫慌走,你可以将病人弄醒再走,可以吧?再说,你是郎中,你到什么地方带点药呢?难道你没走乡串户,在近处还有家室或有常住地?” “我还带了一个徒弟,我们在小龙镇买到几味药,我又和他在这附近山上采到一些中药,就借了一个同行的店来用用,在那里试试药性,我安排徒弟在那里熬药,我大部分的药在徒弟那里。 “至于将病人弄醒,这是可以,但我正好缺少解毒的药,把他弄醒,病人一清醒,会更加受不了的。” “先生稍等,我马上向庄主报告,他才能作主。” 白云叟看他飞快地跑了出去,应该是向刘丰报告去了。他只得坐在床边等着。 没有必要悄悄离开,这高泉庄对他没有加害之意;想走也走不了,大铁门紧锁。 不多时,康老六回来了。 他对白云叟说道: “庄主说了,既然病人严重,那就请先生不要离开了,先生在,就不怕病人突然出大问题。你说差什么药,你将药方开好,我们让人去取。” 白云叟想想,这样也行,可以和祁一言联系,告之祁一言,现在现在李丹风的情况。 并让他带一点解毒的药过来,让李丹风尽快恢复。 李丹风中的什么毒,自己不懂,那得先问问这个康老六,看他听说没有。 从李丹风左脚的伤口来看,肯定遭到了一种毒性极强的毒物咬伤,否则没有必要将脚踝划开一个十字。 白云叟将李丹风的左手腕捏住,再次清了清脉相,对康老六说道: “从病人的脉相来看,应该是中了毒,我问一下兄台是否知道这位病人是如何受的伤?” “我和庄主去的时候,这位先生已经昏迷不醒了,听大小且说,是被什么一个石洞里的东西咬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先生看是什么就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好的,我这就写药方。” 白云叟想,按理说,在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蛇才对,但藏在石洞里的东西,常见毒物中,就是蛇最多了。我还是以蛇为毒物告之祁一言吧。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张便笺,写下药方,递给康老六。 “先生,这药方送到哪里,交给谁?” “地址和人名都在背后。你叫送信人照上面的地址去,就能找到我的徒弟。” 康老六将药方接过来,看了两眼,一是苦于他不认识这上边的字,二是他也没有兴趣关心这药方上到底写的什么。 他将便笺翻过来,上面几个字倒认得: “小龙镇小太阳旅店旁边长生药店,齐中,收。” 他正要走出去。铁门“咕嗄”一声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康老六,写好没有,递出来。” “我还以为派谁来送药方,就是你高位啊。写好了,在这里,我给你拿出来。” 康老六说着走了出去。 “地址在药方背后,快去快回,病人出问题,你知道大小姐的脾气。” “不用你说。康六哥。” “高锁头,把门卫室后面的房间打开,今晚有人住。” “知道了,康六哥。” 铁门又紧紧关上了。康老六又走了回来。白云叟没事,听铁门处的人谈话,应该是三个人,因为声音是三个人的。从他们的对话中,这个康老六的高泉庄的地位,说不定还不低。 他正在胡思乱想,康老六走进来了。 “先生,你来半天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贵姓。请问,怎么称呼?” 还没来,他和祁一言就商量好了,进来那是绝不能说起名的。白云叟就叫青云,祁一言就叫齐中。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姓青,不知兄台又如何称呼为好?” 白云叟也很客气地问道。 “我姓康,你叫我康六好了。” 这个康老六倒也干脆,没有多余的话。 “青师傅,在病人没有解除危险之前,可能要委屈你几天,先在人们高泉庄住一段时间,至于先生的吃住,还有药钱,你就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 他指了指白云叟的药箱又道: “药箱,你不用随身带,你住的地点离这里很近,放在这里没有人会动,也没有人敢动,只要我打个招呼。 “万一病人有个什么好歹,也便于先生及时抢救。先生,你先和我看看,今晚的住地吧。” 白云叟站起来,还是将药箱盖盖好,才和康六走了出去。 确实他的住地离这间小屋非常近。就在铁门旁边门卫室的后面,离李丹风的睡觉地方不超过五十米,还包括转了几道弯。 康六领他进了今晚要住的房间,房间虽小,还是挺舒适的。不像旁边李丹风住的那个地方,空间大,但阴冷潮湿,光线又不好。 这里,可是灯光明亮,床上的用品也准备较丰富。 “青先生,还满意吧?” 康六待白云叟看了一眼房间,对他说道。 “行,简直太好了,很满意。” “时间不早了,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一会儿会有人送来。我先带你看看厕所,这里可没有厕所。” 康六边说边走了出去。白云叟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白云叟从大铁门向左走六七十米,就看到了一间平房式的厕所。 这间厕所就是上次陈麻子将高泉庄教练打晕的厕所。时间过去了好久,现在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 第二三五章 长生药店 白云叟也借机上了个厕所,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如果发生不测,要逃跑,哪条道路最佳便于逃脱。 从厕所里出来,白云叟看这个院坝挺大,但被围墙紧紧围住,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他只得和康老六说上几句无聊的话,又回到休息之处。 康老六将白云叟送回住处,对他说道: “青先生,午饭应该要送过来了,你耐心等等。我先出去了,你午饭吃后,休息一下,高位将药带回来,你再给病人看看。” 康老六说完,走了出去,铁门刚打开,他又折身回来,在门口没进来,对白云叟说道: “青先生,没有特殊事,请不要出去;如有特殊事,给门卫水洪说一声,他会让你出去,但晚上就不要出去了,外面不安全。” “好的,我知道了。” 康老六出去,铁门“咣当”一声又重重关上。过了不大不一会儿,铁门又“咣当”一声开了,白云叟想到这里进出的人挺多,也没去管他是谁。 “你手里提的什么?” “你手里提的饭?给谁送?我提的饭,给医生送。” “哦,提的饭。我也是给医生送,不过不是饭,是药。” 白云叟一听,二人都是给他送东西来了,一人送的是午饭,一人送的是药。 高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没多久就来了小太阳旅店旁边的长生药店。 祁一言在白云叟走后,就主动到长生药店里去,和药店店主套近乎。 半天功夫二人就熟络了。双方还讨论了一些治疗的技术。因为祁一言从小就受到家庭熏陶,对医术还真有较深的研究。二人谈得还很投机。 午饭后,祁一言还在和长生药店店主谈论一些医学问题,高位就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店里,问道: “谁是齐中,这里有张药方给他。” “我就是,我就是。谢谢!” 祁一言一听在叫他的名字,知道有了消息,赶紧站起,将那张药方接了过来。 因为在白云叟走之前,二人有过约定,他叫青云,祁一言叫齐中。 “你看看,差什么药,抓紧捡好,我带回去,青先生忙用。”高位将药方递到祁一言手里的时候,叮嘱道。 “好的,我这就看。” 祁一言接过药方一看,上面写得比较潦草,这也是懂医的人一贯书写的样子。外人一般看不懂。 只见药方上写着: “风毒疑蛇,下方急写,处方自备,量为痊愈。 防风12克制南星12克白芷10克僵蚕8克芜活8克金银花20克连翘15克大青叶15克 青云即日” 祁一言一看这个药方和上面的字,他搞明白。白云叟告诉他,李丹风中了毒,怀疑是蛇毒;这个方子是在紧急时写来骗人的;自己开处方准备药带回去,药量在一些,要让李丹风能够痊愈。 他在药店里捡了几样中药,然后他对对高位说,还要一点药引,让高位稍等。 祁一言迅速跑到小太阳旅店,从怀里掏出祖传的解毒灵药,找张纸包好,回到药店。递给高位,叮嘱道: “请给青先生讲,他要的药已准备好。这张纸里的药,和原来的有些不同,用三分之一外敷,用三分之一内服,剩下三分之一等伤口愈合时,再内服去除体内之毒。其余水煎服。” “齐先生,你说这些我不懂,你直接写在纸上,我带回去好了。免得出差错。” 高位一听几个三分之一,头都大了,马上建议祁一言写成文字,他带回去。 祁一言也觉得这个办法好。但不能写得太详细,否则可能露馅。 他思索片刻,在店里找一张纸,在上写上: “粉三分,一内服,一外敷,剩一待伤愈内服;其余水煎。齐。”高位将药和纸条包好,没休息抓紧回了高泉庄。 在这里和给白云叟送饭的人巧遇。送饭的人手里还提了一壶开水。 二人进屋,将饭和药都交到白云叟的手里,就退了出去,也没管白云叟干什么。 白云叟考虑到李丹风的病情,没有吃饭,撩开衣衫,就开始给李丹风治病。 他将李丹风的被子揭开,扶他坐直,左手顶着他的颈部,右手迅速在他的大椎、至阳、天宗、会阳、京门五处穴道上连点数下。 不到半分钟,李丹风睁开了眼睛。 他无力地看了一眼白云叟,欲张口说什么。 白云叟赶紧说道: “你的病很严重,不要讲话,我姓青,叫青云,是给你看病的医生。你不要动,也不要害怕。” 李丹风一听他说话,明白了,这是白云叟怕他说话露馅,先将他的假身份告之,让他清楚,不要透露其他信息。 李丹风点点头,没说什么。其实,他就是想说,也没不出来,他已经昏迷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更不要说米饭,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坐好,我给你服药。” 白云叟让他自己坐一分钟,他取水取药。 白云叟刚一起步,李丹风无法坚持住,身体一仰,又“扑”一声,重重倒在了床上。 白云叟将药和在水里,待水温冷却一些,又把他扶坐好,慢慢将药水灌进了李丹风的嘴里。 他轻轻将李丹风放平,将裹在李丹风脚踝上的布条解开,用棉花蘸点药水,将他伤口清理干净,又把三分之一药粉敷在了他的脚踝处。 待药敷好,再找一块干净布条给他包好。 收拾完这一切,白云叟也感觉有些累了,但却不怎么感觉饿。 他坐下来,休息了一阵,才动手吃饭,这时,饭也冷了,他将开水倒一点和着饭,将就一顿。 饭还未吃结束,李丹风开始**,虽然声音不大,但听得出来,一定是太难受了,他才会发出声音。 “忍住,过一阵,就不痛了,这是祁……” “青先生真不错,病人已经苏醒了,厉害,厉害。” 白云叟正想说,这是祁一言带来的药,一会儿就好。 没想到刘丰将门一推,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第二三六章 话不好使 “啊,庄主过奖了,也是病人的身体好,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苏醒。” 白云叟将碗放在旁边,站起来跟刘丰打招呼。 “青先生是哪里人?医术真高明啊?” 刘丰看了一眼他没吃完的饭,对他问道。 “敝人是中原人氏,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混碗饭吃而已。” “哦。”刘丰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现在病人怎么样?已经苏醒了,我看问题不大吧?” “回庄主,病人中了很强的毒,脚肿得厉害,要先将体内的毒驱除后,他的伤口才会愈合,刚才他的神志有所恢复,但还不清醒,可能要等中药喝两道后,才清醒。” “这样好,那辛苦青先生了。我等病人清醒一些再过来看看。” 刘丰背着手走出门外,又回头对白云叟说道: “昨晚休息得还好吧?病人好些,先生也早些休息。” “好,谢谢庄主。” 白云叟慢慢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看刘丰朝厕所那边进了小铁门,他才反回来。 他轻轻拍了拍李丹风的被子,李丹风歪过头来。白云叟防止有人在外偷窥,蹲下身假装打理自己的药箱,右侧脸紧贴在李丹风的头部,对他说道: “这是祁一言带来的解毒药,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以后你叫我青云,叫祁一言为齐中。以前不认识我。” 李丹风看着白云叟,他没法点头,只是眨了几下眼睛,让白云叟知道他明白。 当晚,康老六来探望李丹风的病情。李丹风能够坐起来了。康老六回去,叫人给李丹风送来稀饭,李丹风也将稀饭吃完了。精神有一定的恢复。 第二天,早饭过后,刘丰又亲自带人来看李丹风了。 走在前的是刘丰,走在第二的是康老六,走在最后的是曾在拦马桩那守卡的公鸡嗓。 三人走进李丹风的卧室,白云叟正在给李丹风换左脚的外敷用药。 三人一言不发地待白云叟操作结束。康老六淡淡问道: “青先生,这两天辛苦了,你看这个病人要多久才能痊愈?” 白云叟听他的话音跟往日不一样,不知他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试探,想摸清他的底细。就不冷不热地回答他: “回康六爷,病人所中的毒已经排出的三分之二,要全部排出的话,至少还要一个礼拜。 “六爷知道,这毒嘛,残余在体内的最是顽固,排的速度也慢,故用的时间要多些。 “至于你说的痊愈,那怎么都要一个月。就算病人的毒素全部排出,他的伤口愈合也要一段时间,毕竟是刀伤。要讲病人能够下地走路,那三天就行。” “青先生所说有理。还要望先生多费心医治。” 公鸡嗓沿床边走了一圈,走到白云叟的背后,突然叫道: “姓青的,老实交待,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 他尖声尖气的一声吆喝,还真把白云叟吓了一跳。 “先生什么意思啊?我青云从中原河南来,是怀疑我有什么问题吗?我家住河南青杠村,那里姓青的可不只我一家,你们可以派人去问的。” 实际这是刘丰来之前就想好的测试青医生真假的一招。他让康老六先问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来一个措手不及,突然提问,说不定有人就会暴露目标。 他也太低估了白云叟。他的社会经验和白云叟也是二比,谁也不输谁,这样的伎俩,白云叟又怎会上他的当呢? “你不用说,我们是会派人调查的。可能我们的人明天就会回来,最迟后天,我们就有你的真实信息,如你有问题,现在承认,或许还有让你活命的机会。” “如果这是刘庄主的意思,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今天我青某人认了,你们把我杀了就行。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欺负一个外地人了。” 说完,白云叟也是假装怒气冲冲地背起他的药箱,就要动身出门。 刘丰看白云叟真的生气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双手不停向下压,示意白云叟坐下: “青先生莫生气,他们是和先生开玩笑的,就算调查嘛,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有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先生的情况,先生着什么急呢?晚上倒可以先问问从中原来的另外一个客人。 “还有,病人缺少了先生也不行,你救了病人,也是帮了我们,就算先生对我们有点不良想法,我们也会区别对待的。” 刘丰不软不硬的说法,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但白云叟敢肯定,他们肯定没有他的真实信息的。 白云叟想到刘丰刚才说到一个信息,“从中原来有一个客人”,他想,难道这个客人就是赵光。 至于他报这个地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在中原河南的青杠村,确实有很多姓青的,且那里姓青的中医世家还蛮多的,加上青家的中医世家,和中原还是其他江湖门派并没有什么瓜葛。 在这个过程中,李丹风死死闭住眼睛,一动不动。康老六围着李丹风的床转了一圈,见他没有动,对刘丰说道: “庄主,病人还在睡觉,我们等他睡醒了再来问问看。” 刘丰突然一反常态怒道: “妈的,跟我这么多年了,真笨,我们这么大声说话,他已经是苏醒的人了,难道还没醒过来吗?他没动没说话,人就没醒?” “小伙子,不要怕,你只管睁开眼睛,不要再闭上了。” 李丹风见说话之人是此处的庄主,在向他问话,只得睁开了眼睛,但没有侧身,也没有将头侧过来。 因为他的身体确实还不方便侧身。头当然也不好侧过来。 康老六见他睁开了眼睛,自嘲说道: “还是庄主厉害,你一说到病人的心窝了,他就睁开眼了,刚才我们怎么说,他的眼睛都是闭着的。” 刘丰很得意地笑道: “老六,你还年轻,还要学着点。江湖深远哪。” “是,庄主教训得对。” 康老六忙回答。 “我问问你,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回庄主,我叫李风,是与高泉庄比邻的李家庄人。那天我是过来打柴,正好遇到了这件事。” 李丹风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倒不是装的,是他的身体确实还没有恢复,身体虚弱加疼痛,使他的声音也没恢复。 “康老六,我很少到李家庄,这李家庄有这个人吗?” “我也很久没去了,要去问问才知道。” 刘丰显然不满意手下康老六的回答,脸色不太好看: “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明天之内必须给我搞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康老六见刘丰有脸色不好看,也收了他的嬉皮笑脸,正色回答: “是,庄主放心,明天我一定打听清楚这小伙子的来历。” 第二三七章 探听口风 李丹风说是高泉庄邻庄李家庄的。 那是前几天,他们三人为了打进高泉庄,到周围去转了几次。 在高泉庄的附近,有一个李家庄,由于没有受**管理,那个地方的人没有其他经济收入,庄子特别穷。 人们为了生存,就四处找活干,出去挣钱的人十有八九。 巧合的是,三人到了一户姓李的人家,这家人只剩下一个老太婆在家,其余人死的死,走的走。 在十五年前,老太婆的儿子李风出去打工,从没有回来过。 当李丹风走到老太婆面前时,老太婆一口咬定这李丹风就是她十五年前出去打工的儿子。 为了哄老太婆开心,三人商量,李丹风就承认是老太婆的儿子,并给她买了好多东西。 老太婆神志并不十分清醒,有时连自己刚吃过饭,都想不起来。 李丹风中途去看望过老人两次,临走时,骗老人说,自己要出去打柴,让老太婆好生照顾自己。 老太婆满口答应,并在口内连连说她儿子很孝顺。 当李丹风听白云叟说现在不能相认时,他就想好了如何报自己的名字。 因此,他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是邻庄李家庄人氏,叫李风。 第二天,刘丰果真派人去查访李家庄是否有李风这人。 去查访的人回来报告说,确有此人,家中还有一老母,口口声声说儿子打柴去了,而且说的时间和李丹风出事的时间也吻合。 刘丰听了,也没多往心里去,认为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此人应该就是李家庄的李风。 李风的信息坐实,白云叟的信息他们也就没过多追究。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问了赵光,赵光常在江湖走,也听说过河南青杠村这个地方,还知道那里出了几个知名的中医,因此,刘丰基本相信眼前出现这一切,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狐疑。 第三天,李丹风可以下地走了,但左脚还不能用力,进出就只能单脚跳或让人扶。 康老六知道这一情况,还是主动让人送来了一支拐杖。这样,李丹风进出方便多了。 白云叟知道李丹风的伤势慢慢好,那他们就要分开了,但现在还没有得到赵光的消息。 虽说这几天,或多或少都听到有赵光的点点消息,毕竟没有亲眼见人。 一旦离开高泉庄,就只有李丹风一人,再过一段时间,李丹风也会离开高泉庄,到那时,三人都没机会进入高泉庄,又如何来探知赵光的消息,并把他抓获呢? 新的问题又摆在了白云叟和祁一言的面前。 当晚,他装作给李丹风换药,说要得病人的伤恢复快些,最好还要一点蜂蜜作引子调药。他让人通知康老六找一点蜂蜜。 来人走后,白云叟才对李丹风悄悄说道: “过不了两天,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肯定要离开,如何和我们联系,你就让人给我们抓药,在纸上写上内容的同时,也把要联系的内容写上去。 “为了不让他人发现,你要写内容之前,提前把联系内容写好,用蜂蜜写,并放干,再将其余内容写上去。 “我和祁一言得到这个信,就知道了。还有,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你假装伤势恢复不好,多呆几天,这样,可以多给我们传递一些消息。” 果然,两天后,刘丰亲自来看看李丹风的病情,看他能够拄拐进出,虽然速度在白云叟交涉后,李丹风故意走得慢,但李丹风的精神明显好不少。 刘丰下了逐客令。他委婉地告诉白云叟,李丹风的病情好了许多,现在主要是吃药和恢复,那可以开一点药,让李丹风自己吃,白云叟可以走了。 白云叟早就料到有这一刻,二话没说,就收拾药箱。 待白云叟收拾好药箱,刘丰给了他一笔不少的钱,让他走人。 刘丰背着药箱,回到了小太阳旅店,等待李丹风的消息。 在白云叟走后的第二天,康老六来到李丹风的房间,对他说道: “李先生,你救了我们刘庄主的女儿,我们也替你治了病,你说有老母亲在家,那我们就不留你了,以后你的伤病医治。 “我们会给你一部分钱,包你伤病治好的一笔钱,你先收拾,我们找人送你回家。”说完,康老六走了。 李丹风还没有找到赵光的一丝信息,现在就要被赶回去,还不是和白云叟他们在一起,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但他没有办法,只得默默收拾自己的行礼。 中午时分,李丹风坐在床沿上,只等康老六来,打个招呼,他就出发。 往什么方向走,在这个庄里,他还真分不清方向。 李丹风正在思考,假如现在让他一个人走,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合适,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康老六和另一人打着哈哈从外面走来了。 “高位,我们看李先生收拾好了,你就送他回去,你是本地人,熟悉一些。” “没问题,这十里八乡,还没有我高位不熟悉的地方。” “你就给我吹吧。李家庄你去过几次?” “李家庄我小时候去过多次,我外婆就是李家庄人。不过,我长大后,就很少去了,因为我外婆去世了。反正,走不错。” 门是开着的,康老六和高位也用不着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这位就是李风先生,你呆会儿务必将李先生安全送到家。” 高位将李丹风看了两眼,问道: “收拾好没?收拾好,我们就出发。” “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李丹风边说边站了起来,一手拄拐杖,一手提一个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破方便袋,里面装了他吃的药和一点小东西。 高位看了李丹风由于腿脚不方便,一步一顿,歪歪斜斜的样子,口中说道: “手中的口袋给我,你住李家庄,具体位置叫什么?小地名叫什么?我看走哪条路更方便。” 这一问,着实让李丹风慌了,这李家庄他本来就不熟悉,在老太婆哪儿,叫什么小地名,他更不知道了,这家伙突然一问,该如何回答。 他正想如何回答为妙,才不至于露馅。高位已经顺手来拿他的方便袋。 由于他没有准备,被高位一带,他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在地上,左脚的作品被绷了一下,痛得他“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我,我住……” 这时,门口突然一个清脆、霸道的声音响起。 第二三八章 小姐息怒 这时,门口突然一个清脆、霸道的声音响起。 “谁让李大侠走的?他的身体好了?” “是,是……” 康老六和高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李丹风受伤以来,又一次见到这位小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高泉庄刘丰的二女儿——刘小珊小姐。 她自从那天出事回来后,虽然没有到李丹风的住处看望他,但时时都在关注李丹风伤情。 今天,她是听说李丹风可以下床走动了,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特来看望她的救命恩人。还让下人鲁妈给李丹风买了一套衣服,她顺便带了过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这两天听说父亲要让李丹风回家去养病,但不知是哪一天。 她今天是给李丹风送衣服过来,同时也是来碰碰运气,看是否就是今天,没想到还真让她碰上了。 她的后面还跟了鲁妈。鲁妈手里提着一套衣服还有一支宝剑。 她一进门,就看见李丹风要走到了门口,一瘸一拐的,左脚完全没有好利索,故有些生气,进门就有此一问。 她的问话,刚好打断了康老六的问话,也替李丹风解了围。 虽然高位是随便一问,但这一问,却正好问到了李丹风的软肋,是他搞不清楚的地方,这不露馅了? 刘小珊见没人回答她的问话,有些生气,音调也升高了: “一个个哑巴了?”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李丹风,语气降下来问道,“李大侠,是谁让你回去的?你先坐到床那边去,伤没好,不能走。” 李丹风站在原处,一脸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像一个犯了过错的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发落。 刘小珊见李丹风没有动作,刚才温婉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这人怎么了?叫你先回去休息!” 李丹风只得讪讪地一瘸一拐的又走了回去,坐在床沿上。 康老六和高位见刘小珊发火,赶紧一脸陪笑: “请小姐息怒,这不是我们俩的意思,这是庄主的意思。” “庄主的什么意思?意思是病人的伤完全好了?” 康老六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刘小珊抢了过去。 “庄主的意思是我们这段时间事情多又杂,挺忙的,李大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路了,让他回家去休养也一样。才叫我们送他回去。” 康老六说的倒是实情。 “什么事情忙?我知道,不就是爹爹的七十大寿,既然他的伤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影响我们庄里的事情。 “这事我定了,等李大侠的伤能够不用拐杖了,我就让他回去,高位,你的任务是保证好李大侠的安全和一日三餐。其余的事不用你管。康六,你也不管。” “是,小姐。” 二人齐声答道。 鲁妈将手中的衣服和宝剑放在了李丹风睡觉的床头边,看了看李丹风的左脚,说道: “李大侠,那天幸亏你出手相救,我们小姐才没有出事,这身衣服是我们刘小姐给你买的,你穿上看合不合身?这是李大侠救小姐时,落在水潭边的宝剑,我们也一并带来了,请李大侠收好。” 康老六和高位看到李丹风的宝剑,脸上有奇怪之色,盯着那支宝剑看了好久。 第二天,刘丰带康老六和高位来到李丹风的床前。 李丹风正好上厕所去了。三人围住李丹风睡觉的床转了一圈,最后眼睛定格在那支宝剑上,康老六伸手要将宝剑取出,刘丰示意,不要打开。 李丹风只将宝剑移了个位置,放在了睡觉的枕头旁边。三人也是惯用兵器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把宝剑的长短,宽窄。所以刘丰示意康老六不要动。 不一会儿,刘丰从外面回来了。 他走进门,看到了刘丰带了两人在等他,既感到意外,也感到紧张。 不知道这次刘丰又有什么题目来考验他。 待李丹风坐定,刘丰指着床头上的宝剑,单刀直入: “小伙子,这是你的宝剑?你不是打柴的吗?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当刘小珊将他的宝剑送来的时候,李丹风就估计到短期一定会有人对他的宝剑感兴趣,一定会有人来过问这把宝剑的事。 没想到来得这么早,而且是高泉庄的庄主亲自过问。对此,他也想了几套方案,现在,他按自己想好的第二套应对的答案说出: “回庄主,这是我的宝剑。我八岁出去讨饭的时候,走到了云南那边。 “有一次,没有讨到饭吃,饿晕在大路旁。一个好心人给我吃的,并把我带到那个地方去,没想到这个人是丐帮的一个弟子。 “他带着我,教我如何讨饭,并教了我几路丐帮的剑法,虽说招式不多,但我每天都坚持练习,不管是太阳下雨,还是休息干活,我都将宝剑带在身上,随时练习。 “那天我到山上打柴,也带了宝剑上山,没想到被毒物咬了,剑就掉了,幸亏小姐给我收好,并还给了我。” “你都会些什么功夫?回到家多久了?” 刘丰沉思片刻又问道。 “我回来的时间不长,就半个月的样子。” 李丹风也没思考,很迅速地回复了刘丰。 这些问题,他昨晚已经想过了几遍,只要按照这个思路走,不能有迟疑,否则就要让人生疑。 刘丰没说话,又围着床慢吞吞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我听说了,我家这个男孩性格的疯丫头,为了能让你的伤口早些恢复,不让你走,这两天你的伤口和身体怎么样了?不用拐杖行吗?” “感谢庄主的关心,我的伤口好多了,拐杖还在用,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 “你才回来十多天,想必你的母亲也是对你想得紧,我看,这伤也不是大问题了,在我这里养伤也没问题,但你已经出来这么多天了,我想,还是回去一趟,看看你的母亲。然后还可以回来嘛。” “是,我听庄主安排。” “今天,你再休息一天,明天我叫人送你回去。康老六你给二小姐说,明天,就由你和她送李大侠回去。这样,免得她又不放心。” “是,庄主。” 第二三九章 亲亲老娘 这刘丰听了手下人的报告,他有自己的打算。 原本他是要再派人去调查李丹风的底细,但前次的人回来报告说,确有这样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也有这样一个名叫李风的儿子。 这个叫李风的儿子,因出去挣钱,和家人分开了十多年,和他的母亲也有十多年没见,这是让刘丰比较担心的一件事。 这一次,他有几个目的。 一是让李风回家,看李敢不敢回去。如果不是老太太的儿子,他就不敢去,这不就比派人调查省事,直接让敌人暴露面目。 二是,在刘丰手下,江湖经验丰富,遇事转化快,比较容易发现问题的还是康老六老道。这次让康老六去,希望他能发现李风的真实身份。 还有一个关系到刘丰女儿婚姻大事的问题。 听手下人讲,他的二小姐对这个舍身救她的小伙子有意思,还让鲁妈给李风买了一套衣服。 刘丰也在打算,如果这李风真是李家庄人,并有一身武艺,又能够成为他的女婿,那以后可能会让自己好过一点。 因为大老婆现在对他已是外人,比外人还不如;大女儿一直就软弱,在家庭中没有发言权,什么都听母亲和丈夫陆明的。 提到女婿陆明,刘丰就是一肚子气,这个家伙,自从娶了他的大女儿刘小莎,走进刘家,一天天变得目中无人,现在已经没把他这个老丈人放在眼中。不是分庭抗礼的问题,是要取而代之的节奏。 如果女儿能够看上李风,到李风家里考查也满意,中间不出什么问题。 李风有这个福气,成为他的女婿,那他会抓紧培养,让李风和他本人来制约这个女婿,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故他派康老六和女儿去,有这几重意思。如一切正常,他们能够在他的七十大寿时确定恋爱关系更好,让世人知晓,现在他还有一个女婿,那大女婿也没有如此放肆了。 康老六得到庄主的指示,主动和二小姐取得联系,说第二天要送李风回家,也顺便看看李风的家庭是啥样。 刘小珊听到这个消息,异常兴奋,这是爹爹准许的,说明爹爹可能也知道女儿的一点心思,他的父亲是何等聪明,作为女儿是最了解父亲的。 第二天,一行三人出了铁门,往李家庄出发。 路不远,三人走路。走到小路和大路交汇处,康老六要直接到李家庄,二小姐说要先到小龙镇。 一个是想早些到,早点完成任务;一个是想到要给未来的婆婆买点好吃、好用的。 这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要送点见面礼的。还没出门,好心的鲁妈就有意用开玩笑的方式提醒二小姐。 二小姐二十二了,基本的社会交往礼节也懂,她暗暗记住了鲁妈的话,因此,坚持要走小龙镇街上。 二人争执不下,康老六问李风: “李大侠,你说走哪条路?是到小龙镇街上逛逛再走,还是直接回家?我看你好久没到家了,上次打柴又没将柴带回家,怕还是先回家看看老母亲再说。” 很明显,康老六在暗示李丹风,最好先回家,要先看看老太太嘛。 李丹风也不知道往哪条走,他是在小龙镇街上出发时,能够打一点方向和山势。现在这分叉路口,荒山野岭的,他找不到方向。 说往哪里走,他没法回答。但他也不知道二小姐的心思。于是他含糊应道: “你们说往哪走,就往哪走。我没意见。” 二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她以为这个李风会帮她,没想到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说这个话等于没说。她是第一次和李风走路,也是第一次和心上人相处,不好意思发火。 她白了一眼李丹风,提高嗓门说道: “柴没打到,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啊?我就是想到这一层,先到街上买点东西带回去,不然老太太会责怪你,看你又受伤,还一无所获,那更不好受。就这样,一起去。” 李丹风是巴不得这样了,走到小龙镇街上,他对道路就比较熟悉了,不会再因为道路问题出洋相,不是出洋相的问题,是身份被揭穿的严重问题。 康老六也拿二小姐无招。 不管怎样说,二小姐是庄主的掌上明珠,自己早一点迟一点完整,无所谓。 但真得罪了二小姐,最终还不是得罪庄主吗?自己又帮他们干不了多久了,听二小姐的还是混日子。 他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苦笑道: “好、好、好,二小姐说咋办就咋办。就样会多花一个小时,我们走。” 二小姐在小时候,也得到了康老六的照顾,对他还是不能太放肆的,因为这康老六不仅仅是刘家下人身份,还是爹爹的得力干将。 她听了康老六的话,也显得非常开心,将脚下的一个石子一脚踢飞,嘻嘻笑道: “这才是康六爷嘛。我们走。” 三人走到街上,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什么都想买。但被康老六制止了,一是东西多了,还不是他刃老六一个人拿,李风是拄拐杖的,无法拿,你要让二小姐拿多少东西,更不现实。 在康老六的“严厉”阻止和多次报怨之下,二小姐刘小珊才少买一点。但也足够康老六和二小姐累得了。 李丹风想笑又不敢笑。 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老太太的儿子,今天还要回不是他的家。 三人大包小包,气喘吁吁走到李家庄村口,康老六停下脚步问道: “李公子,这前面就是李家庄了,总该要到了吧?” 他一路上没有听到李丹风说话,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这个李风是真还是假。 倒不是李丹风不说话,上他不敢说话,自古有言“言多必失”,他的的确确不是这里的人,一说就要露馅。 走到这里,他完全能够分清方向了。 老太太的家很好找,就在村西北的一处小山岭腰上。那里比较落单,就只有老太太一家。 房子也比较矮小,就是一间平房,没有半点装饰。 她家门面有一棵柿子树,树叶不浓密,但柿子树上吊了满树柿子,金灿灿的亮得诱人。 李丹风朝左手一指,那几块田过去,方向一折,有一个小山岭,半山腰上就是我的家。 三人继续走。看到那棵柿子树了。 二小姐一见到金灿灿的柿子,就好像被人拉住了一样,迈不开双脚。口水只差流了出来。 在房子门前,一个老太太正在择菜。动作很缓慢,一根根挑,掐去腐败的、变老的部分,眯着眼睛看几眼,才放进旁边的竹篮里。 李丹风知道这时,不快步走上去和老太太打招呼,前面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他们的辛苦会前功尽弃。 他赶快扔掉拐杖,单脚连跳,还没跳到老太太跟前,就双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我回来了!” 第二四0章 心有所属 择菜老妪听到喊声,羸弱的身子一震,手中菜落地,举目四望,终于看清面前一男子跪于地上。老妪一声惊呼: “你是风儿,真是我的风儿吗?你真的回来了?” 边说,边站起身,颤颤巍巍抢下地来,要来扶她的儿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以为你不要娘了。一去就不回来。” 李丹风见状,赶紧一步上前,扶着老妪,口中连称: “是我,是风儿回来了。母亲稍坐,我们家还来了客人。我去倒水。” 老妪被李丹风扶回凳子上坐定。左手牵起右边袖子,不停拭泪,又慢条斯理地在竹篮里找菜叶,边择菜边问道: “风儿,来了客人,在哪?不是你的舅舅吧?他好多年没来了。” 康老六和刘小珊刚走到土坝子边上,老妪视力不好,耳朵有点背,没有看见坝子边上还有二人。以为是儿子的舅舅来了。 李丹风边进屋,边提高声音对老妪说道: “不是舅舅,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来看看你,坐坐就走。” 老妪又抬起头,环顾四周,看了外边二人半晌,说道: “是昨天来的高三婶跟李八姑吗?快进来坐。” 李丹风正进跨进门槛,听了老太太的话,才发现她看了半天还是没把人看清楚,又回头解释道: “不是高三婶和李八姑,是我的两个朋友。你不认识。我去给他们倒水,你坐稳。” 老妪笑笑自嘲道: “哎,你看我这老眼,将人都得罪了。不好意思,两位客人请坐。让李风给你们倒水去,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老身坐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嗳!” 这里,李丹风来过几次,屋里的摆设比较熟悉。 不一会儿,李丹风端了两杯水,从屋里出来。 康老六和刘小珊没有接水,二人将带来的礼物悉数交给李丹风。 看李丹风的动作不利索,二人又将东西搬进了小房子。 走出来后,二人走想离开。康老六动作快,已经到了坝子外边路上。 看了刚才的一幕,二人都确信这就是李风的家,李风是货真价实的李风,就是这老太太的儿子。 刘小珊见李丹风的家是这个样子,更多了一份同情心,加上她对李丹风真有一层意思。 自从李丹风不顾性命将她救起,又为了她采花而受伤时,她就认为这个小伙子值得托付,所以对他有一分特殊感情。 现在看李风的家是这个样子,真的是一穷二白,家徒四壁,她不由得心里一酸。 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以后他怎么过,自己又怎么过。 当她回身看到那棵金黄的柿子树时,她停住的脚步。怎样办?怎样办?她闭上了眼睛,不停地问自己。 过了片刻,她回头对李丹风说道: “你这里对伤口恢复实在有问题,还是跟我回去吧。伯母这里,我会经常来看她,今天我也带了不少的东西,她老人家应该可以用一段时间了。” 这回轮到李丹风愣住了,很明显,刘家大小姐对自己有了一定的感情。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还有这也不是自己的母亲啊。 不去,不能进一步查找赵光的下落,去,自己将面临很多危险。还有,如果去,今后如何来面对刘小珊的这份感情。 他不敢正面看刘小珊,低下头想着,如何回答。一时没有找到恰当的答案。 “还愣住干什么?快点走啊。” 刘小珊见他没反应,大声催促。 “我,我这刚回来,怎么能走?” 李丹风一下子嗫嚅了。 “什么不能走?你不好说,我和伯母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你固执,以后你会后悔一辈子。你,你知道吗?” 刘小珊有点着急,只差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了。 李丹风先和老太太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气氛再说: “母亲,我,我想……” 老太太这回耳朵又很灵敏: “什么我,你,还不快去烧火做饭,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招待客人?还要老身亲自动手?” “伯母,是这样的,李风的脚受伤了,现在还没好,他在这里医治,会耽误他的伤情,我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去,在我的家里治疗,这样,他的伤会好得更快。你也会放心。 “至于,你的生活,你就尽管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保证您老人家生活不用愁。好吗?” 刘小珊走上几步,对老太太非常真诚地说道。 “你是?你是风儿的朋友,风儿还没有你这样好的朋友,你真好,我叫风儿做饭给你吃。” 老太太好像没有听见刘小珊的话。 “不是,老人家。我是说李风受伤了,要和我们回去医治,在这里对他的伤口不好。” 刘小珊提高了音调。 这回老太太听清楚了,一说到她的宝贝儿子要走,她这回不高兴了: “你要将我的儿子带走?我不同意!他柴都没给我打回来。我要做饭,没有柴,到那里去找他。” “伯母,不是我们要将他带走,是带他回去看病,李风受伤了。” 老太太现在才听到儿子受伤,一听说,显得很着急: “风儿,你哪里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我的儿啊,怎么一回来就受伤了,娘不让你去打柴了。” “伯母,你放心,他的伤到我们那里去医治,很快就会好的。您的柴和其他生活用品,我们会安排好的。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扬起下巴,不相信地看住刘小珊: “你说的,要给我儿子看病,医治他的伤口?真的?好,好,去吧。医好,早些回来,姑娘,你是风儿的朋友,你是好人哪。跟你去,我放心。去吧!” 老太太终于答应让李丹风回去了。康老六在坝子外边等得不耐烦了: “二小姐,让李大侠回去,要不要向刘庄主汇报一下?” “我回去再向爹爹汇报。李大侠又不是坏人。我相信爹爹会同意的。” “还站住干什么,走啊!” 刘小珊又回头催促李丹风。 李丹风见只能跟着他们回去,不得不和老妪打招呼。 他慢慢挪到老太太跟前,双膝跪地,扑在地上说道: “母亲,我要去看病,隔两天我就回来。我走了,母亲多保重!” 李丹风一瘸一拐将刚提回家的药的衣服又拿出来。三人上路,在傍晚又回到了高泉庄。 第二天,李丹风的屋子来了三个陌生人。二女一男。 他们到来,还给李丹风带来好多东西,也有治疗伤口的中西药。 一来就作自我介绍。 年纪稍长,打扮华贵的中年妇女,说她叫任如意,是刘丰的夫人。 年纪三十来岁那个女的,长得有几分像刘小珊,打扮妖娆、漂亮。她一进来,李丹风就猜到几分,可能是刘小珊的姐姐。 她自我介绍叫刘小莎,是刘小珊的姐姐。 另一个男的,自称叫陆明,是刘小莎的丈夫。 三人在李丹风那里坐了好长时间。要吃中午饭时,专门让人给李丹风送来丰盛的午餐。 他们却说要和妹妹共进午餐,而没有和李丹风一起吃。 临走,陆明神秘地对李丹风说道: “恭喜李公子,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明天一定到我那边去坐坐。” 第二四一章 成大红人 临走,陆明神秘地对李丹风说道: “恭喜李公子,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明天一定到我那边去坐坐。” 一连几天,陆明和任如意带来好多吃和用的东西,来到李丹风的房间,有事无事找李丹风闲聊。 看上去特别热情,对李丹风特别照顾。 而这段时间,刘丰来的次数却比较少。近来一个周,就只来了一次,来也是随便问问李丹风的起居,并没说什么。 刘小珊来的次数也不多,倒比以前多一些,对李丹风送一些好吃的,还给他带来了一件对襟花褂子。 这种对襟花褂子在当地可是恋人之间互相赠送的礼物。 其间,李丹风和刘小珊还回去看了一次李老太太。李老太太还是老样子,做事不紧不慢,不过精神还不错。 这天,吃过早餐,李丹风准备试试丢了拐杖,看能不能正常走路。刚把拐杖放在床边,听见有人敲门。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外那人说道: “李大侠,快开门跟我走,有话给你说。” 来人敲门声一会儿急,一会儿松,急的时候完全是用拳头在捶,就好像别人听不见一样。 李丹风觉得奇怪,这声音明明是个女的,我到这里后,还没有和那一个女的有什么交情,来往较多的就是刘小珊,但刘小珊每次来都不是这个样子。 她来的时候,大部分是和鲁妈一起来,都是鲁妈敲门。有两次,是一个人来,都先在门口大声问道“有人吗”,然后再正常敲两三下。 还从来没有时紧时慢,故作神秘地敲。但这个声音有些像刘小珊的声音,又似乎不是刘小珊的声音。至少有三分像。 他正在想要不要开门,门口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 “李大侠,有要事,我家陆明有要事找你。” 这次,李丹风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刘小珊的姐姐——刘小莎的声音。 他没急于去开门,先不急不燥地说道: “是哪位?我就来开门。” 然后他没拄拐杖,慢慢走过去开门,开头两步差一点摔倒,好久没离开拐杖,一下子撤去拐杖,开始两步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两步过后,除了左脚脚踝还有些酸痛之外,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他走到门后,怕有什么意外事情,他站在侧边,轻轻将门打开。 门外果然站着刘小莎。 她没有着急进门,只在门外看了一眼门里,然后大声说道: “我还以为有美女在你房间里,没有美女,动作好慢。这还像个大男人吗?快收拾一下跟我走。” 李丹风纳闷了,为什么叫我跟她走呢,我们之前没有什么约定。 “刘小姐,什么事?你叫我到哪里去?” 李丹风站在门侧边,没有移动,淡淡问道。 “我们不是头几天给你说过吗?到我们那边去坐一下,商量些事情。陆明在家招呼了些朋友,在等你,你就快点好了。” 经过她的提醒,李丹风想起来,前几天陆明和刘大小姐来看他的时候,确实说过要让他过去做客。但李丹风以为就是顺口打招呼而已,没想到他们夫妻还当真了。 “我的脚还没好灵便,我看就算了吧。” 李丹风不太想去,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就半推辞。 “什么算了不算了,脚不灵便,我背你去,总该行了吧。” 刘小莎在门外开起了玩笑,并咯咯咯放肆笑了起来。 李丹风见刘小莎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来今天不去是都推不掉了。他看了一眼门口的刘小莎,说道: “好吧,多谢陆大哥和大小姐抬举,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请大小姐稍候,我拿点药就走。” 李丹风拿上药,也带上拐杖,和刘小莎出了门。 到刘小莎家里,果然已经有很多客人等在那里了。陆明将刘小莎介绍给了大家,还特别强调以后就是一家人。也希望李风今后要多多走动。将来李风就是陆明的好兄弟。 在陆明家里,大家都劝李丹风喝酒,李丹风吃了个半醉。也幸亏他酒力好,当场喝醉的不只三两个。 本来,大家想把他灌醉,没想到酒量不好的几位,反而灌醉了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丹风和伤口也好很多了,可以不用拐杖了。 这几天,他的住处客人越来越多。听大家说,是刘庄主的七十大寿就要到了。 今年,高泉庄要大肆庆祝一番。 果然,在李丹风从陆明家回来的第二天,刘小珊一个人来到李丹风的房间,除带来了好吃的,还郑重地对李丹风说道: “李风,再过十天,是爹爹的七十大寿,要抓紧将伤养好,到时候,不能在众宾客面前,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这样,我没有面子,爹爹也没有面子,会让高泉庄的朋友瞧不起爹爹。” 李丹风完全能够感受到,刘小珊的一片心情,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刘小珊的变化很大,没有以前那样任性,会说话会体贴人了。 李丹风既感激又矛盾。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现在对赵光的情况还是没有半点收获。 第二天,刘丰带了康老六和李黑子来看望李丹风,大家见了李丹风的伤病恢复很好,都很高兴。 刘小珊也送来了茶水,大家在喝得高兴的时候,李黑子似乎想到了一件事,突然对刘丰说道: “庄主,好几天没看到赵老板了,听人说到陆老板那边……” “谁告诉你的,我昨天不是看……” 一旁的康老六打断了李黑子的话,可说到中途,被刘丰瞪了一眼,他又活生生将没说出来的话,吞回了肚里。 刘丰将目光收了回来,微笑望着大家说道: “什么陆老板刘老板,今天不说这些了,我们走,让小李好好休息。” 刘丰说完站了起来,康老六的刘丰跟着站了起来。 还在倒开水沏茶的刘小珊见父亲他们要走,走上前去说道: “爹爹,将到午饭时候了,不吃了午饭再走?” “小珊,小李他一个人有时闷,你陪他说说话,他的伤病会好得更快。” “爹爹,说什么呢?我才不呢,你们都要走,我一个闷,也没有陪我说话。” 三人在一阵大笑中,走远了。 李丹风细细想刚才三人的对话,这个赵老板是谁,说他好几天没在了,是已经离开了,还是到其他地方隐藏起来了。 根据三人的谈话,特别是康老六说到一半打住,刘丰故意把话岔开,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至少可以判断,这个赵老板应该就是赵光。 “呔,在想什么呢?” 刘小珊送父亲他们离开,回来走到门口,一声娇喝,打断了他的沉思。 第二四二章 踏破铁鞋 “我在想今天刘小姐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菜。” “谁给你做好了,你在这里坐享其成。今天吃白饭。” 刘小珊也故意不承认做了菜。 “刘小姐做的白饭也好吃,我还真想吃一顿刘小姐做的白饭,看是什么味。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不好吃,是吧?那明天你自己做,不做,就连白饭也没有了。” “小生不敢,我说的不过,在刘小姐的安排下,不可能没有菜的。我想还肯定是好几样品种。” 刘小珊听了李丹风的赞美,心里美滋滋,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想得美!你等着。” 说完,像一只小鹿蹦蹦跳跳走出去了。 过两天,陆明亲自来请李丹风,又是一大帮人陪他喝酒。在酒席中,李丹风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们找了几个月的赵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丹风一走进去,赵光就死盯着他,足足看了几分钟。 当陆明向大家介绍这是李家庄的李风时,赵光怀疑的眼神才打消了大半。 在途中,赵光也旁敲侧击地盘问李丹风,由于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一次,李丹风对答如流,没有半点犹豫,喝酒到中间时,赵光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他和李丹风也变得熟络,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在酒席要结束的时候,赵光将酒杯举起,异常兴奋地对大家说道: “弟兄们,以后这高泉庄就是少庄主陆明先生的了,大家在他的带领下,日子会过得更好。来,我们一起举杯,为少庄主的明天,也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大家在一片欢呼声中,将杯中酒喝一口下肚。 李丹风从大家的说话和表现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好像这高泉庄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刘丰,一半是陆明。 从这个情况来看,陆明这边的势力好像还比刘丰那边强盛,人气还要旺些。 当晚,李丹风醉醺醺回到住处。 刘小珊过来看见他醉得不成样子,问他到哪里喝酒了。 李丹风老老实实回答,说到陆明家里喝酒了。 刘小珊听了非常生气,严厉告诫李丹风,以后要少和陆明来往,更不能到陆明家喝酒,还强调,不要到时两边不讨好。 通过刘小珊的话,李丹风再一次确定,这刘丰和陆明不是一条心。 大概可以看出,陆明、刘小莎和任如意是一帮;刘丰、刘小珊是一帮。至于其他人,现在他也看不清谁是谁的人。只有静观其变。 眼看,刘丰的七十大寿没有多长时间了,他要将现在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及时通知白云叟和祁一言。让他们有所准备。 李丹风按白云叟教他的方法,找了一张纸,用筷子蘸了蜂蜜,写在纸上。待蜂蜜干后,再准备写一点中药在纸上,让刘小珊带给白云叟和祁一言。 这天,刘小珊又来到了他的住处。李丹风装作很忧虑的样子说道: “这两天,我的伤口位置有点反复,里面隐隐作痛,要去捡副中药来吃,二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刘小珊一听说他的伤势有反复,顿时就慌了: “什么,你的伤势有反复,痛不痛?严重不严重?怎么不早说。” 刘小珊一脸的担心和埋怨。 “哎呀,不要紧张嘛。伤哪有一点不反复的。这纯属正常。我开个药方,你去给我抓副中药回来,两天就好了。” 李丹风假装无所谓的样子。 李丹风越是无所谓,刘小珊越是着急: “什么反复纯属正常?快开药方,我让人去捡。” “好,你让我写,我写就是,还不行吗?麻烦你给我找一支笔,行吗?” 刘小珊给他拿笔,走出去了。 李丹风抓紧看如何写才恰当。开药方这个事他可从来没干过。 他想了想,实在无招,干脆就按以前白云叟开的药方,抄了大部分,将其中一两味改成他平时听别人说过的中药。 至于这两样中药是治什么病的,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一会儿,刘小珊回来了。 他按照刚才的想法,将药方单子开好,交到了刘小珊手中。 刘小珊又另外找了一个可靠的人,将药方单子送到了白云叟和祁一言的手中。 二人按药方单子抓了药,让送单子的人又将中药带回了高泉庄。 待来人走后,二人将单子用热水一浸,纸上出现了几行字: “八月二十三为刘丰庄主七十大寿,赵光就在庄里。刘丰与女婿不和。大寿时,赵光会出现在宴会上。望来接应。” 二人将纸揉烂在水里,沿下水道冲了下去。 二人商量,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到时如何才能进到高泉庄,一要抓住赵光,二要能够将李丹风解救出来。 一晃要到刘丰七十大寿的日子了。 李丹风的伤势也基本痊愈。这天,刘小珊来到李丹风的房间,说是检查他的房间打扫干净没有,过两天有客人,会和李丹风挤在一起睡。 李丹风听了哈哈大笑,笑得将脸紧紧贴在被子上,半天喘不过气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丹风和心里还真的对刘小珊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当刘小珊来的时候,李的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高兴;当刘小珊一走,他的心里就会莫名的失落。 有时候恨不得刘小珊一直不要走,只要刘小珊一在,他就开心,感觉身体恢复也快多了。 还有几天晚上,大晚上了还睡不着觉,眼前尽是刘小珊的影子。几次做梦,梦里全是刘小珊的笑脸和吃吃的笑声。 刘丰近几次来,话里有话的在向李丹风暗示,希望李丹风能够留下来,将来在高泉庄坐有李丹风施展手脚的地方。 在语言里,刘丰一改以前的冷漠和对李丹风的无所谓,心里多了一份不一样的关切。 李丹风看在眼里,心里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李丹风和刘小珊在房间里正在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笑话,打发时间。门外,康老六哼着小曲推门进来。一看二人在说笑,他故意歪着头,斜着眼睛看了二人一眼,说道: “我说谁在李大侠的屋里,原来是二小姐,怪不得如此热闹。离刘庄主的七十大寿已经没有几天,你们不是在商量准备给庄主买祝寿的礼物吧?我看一定是。” 刘小珊也突然想到一事,她一股正经的对李丹风说道: “康六叔说得对,我爹爹的生日没有几天了。”她掰着指着算一下,“今天八月十九,还有三天就是爹爹生日,真的要去给爹爹准备点生日礼物。 “李大侠,怕你也应该准备一点才行。反正你也几天没回家了,我们明天到小龙镇去一趟,我们去买点礼物,你也趁机回一趟家。后面这几天大家都忙,你就没有时间回家了。” 康老六听了刘小珊的话,微微一笑,说道: “几天不见,我们的刘大小姐变化真大,这么会体贴人,懂事了。明天我也去看望李老太太。我陪你们一起去。明天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好,我走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第二四三章 丧尽天良 第二天,李丹风早早起床,准备出发。 但刘小珊半天也没来。 李丹风准备一个人走,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从心里还是希望能和刘小珊一齐去。 他在住处等得焦躁不安,终于等来了刘小珊。 今天的刘小珊打扮真是漂亮,头上青丝盘成飞燕,插了一根银簪,旁边斜斜缀了一朵鲜花。 鹅蛋脸略施粉黛,白里透红,红里有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紫色长裙,细腰缠上一根红丝带,打一个连心结。移动三寸金莲,如风摆荷叶。 李丹风一看,知道今天刘小珊是做了一番精心打扮,故来迟了。这个打扮也真要花这么多时间。 二人准备好了,可康老六又是半天不来,李丹风想到人家一片好心,不等等人家也说不过去。 他咬牙再等等,如康老六都不来,那就出发。虽说李丹风也在也是在唱戏,但这回假戏还必须真唱。谁叫自己说是李老太太的儿子呢? 二人正在议论康老六会不会来。门口一声: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实在是庄里事情忙,庄主有事交待要办,请二位恕罪。” “康六叔来了,我们出发” 三人往小龙镇街上走,走到小路与大路交汇的地方,迎面走来一人。来人老远就和康老六打招呼: “六爷,哟,还有大小姐,你们往哪去呀?” 来人打量李丹风两眼,故作惊讶: “这不是李大侠吗?你们一起的吗?” 康老六笑着说: “阿龙,这位李大侠你应该见过吧?头几次,到陆大侠家里聚餐喝酒,你忘了?” 那个叫阿六的假装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拍打几下: “哎呀,你看,你看,我这个记性,被狗啃了。这不是我们陆姑爷的座上宾李风大侠吗?你们往哪去?” “我们到小龙镇街上买点东西,去看望李大侠的老母亲,我们有事,我们先走了。你忙,阿龙。” “好咧。我也走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忙。” 三人在小龙镇街上买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刘小珊觉得这样不行,那样不好,挑挑捡捡,终于买好了。 在李丹风和刘小珊买的时候,康老六不去准备他的,也不出主意。等他们买好了,他才想起自己没买,又买了半天。 平时,康老六办事都是挺麻利的,但这次,不知是看得重要,还是其他原因,买一点东西也是东挑西捡,花费了好长时间。 挨到下午,太阳快下山,三人的东西才准备完备。正要从街上出发,又一个人气喘吁吁跑来,大家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先前在路口碰到了那位阿龙。 他对三人说道: “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回去碰到陆少庄主,他听说了,也要表达一份心意,叫我快来和你们一道,差一点来迟了。大家等我一会儿,我抓紧买一点东西就走。” 三人无法,又等了半天,阿龙才将东西备齐。又一起出发朝李老太太家里走去。 由于在街上耽搁时间大多,走到李老太太家门口的时候,天已快黑了。山里的雾气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浓要厚,三十米之外几乎看不清人影。 李丹风走在前,刘小珊走第二,康老六走第三,阿龙走第四。 就在李丹风刚一踏上坝子,就看见一个蒙面人影紧紧贴在左边挡墙上。他正要喝问是谁。 这时,那个黑影先叫了一声: “有人,快撤。”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从小门里窜出一人,也是头戴面罩,嘴里说道: “不这样,你不会跟着庄主。” 李丹风暗叫一声不好,嘴里大喝一声: “是谁?站住!” 两个蒙面人,没有回答,已经窜入屋后的密林,借助黑夜和浓厚的雾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康老六也大喝一声: “追!” 可一片漆黑,往哪里去追,康老六追了几步,也停了下来,双手一摊: “没办法,看不到人了。” 四人快步冲进小屋。 天哪!李老太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颈部、胸口被人捅了几刀。 李丹风的一试老太太鼻子,老太太气若游丝,再一试脉搏和心脏,,脉搏已停止了跳动,心脏已停止了工作。 他扑在老太太身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其余三人也止不住落泪。 是谁这样狠毒,为什么连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也不放过。 这与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大家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李丹风,只好在一旁静静看住李丹风,任他哭。 李丹风,开始有点假装,但哭到后来,他真的动了感情。想到每次来,老太太真把自己亲儿子看待。 自己远离故乡,父母亲也去世多年,这些年来,少人关心无人问,这一段时间和老太太真的有一家人的感觉。 现在老太太突然离世,而且是为了他,不明不白的被人杀害,老太太真是太冤了。他越想越为老太太想不开,哭到后来,真是越哭越伤心,动了真情的在那儿哭。 三人看他哭的伤心样子,也止不住地掉泪。尤其是刘小珊,女孩家,眼泪更多,也是哭了半天,才止住了。 康老六见二人止住了哭声,他才说道: “李大侠,你也不要太悲伤了,先料理老太太的后事要紧。” 刘小珊在一旁提醒到: “李大侠,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有一个蒙面歹徒说了句什么话吗?” “我们想想,他说的是什么,说不定对今后寻找凶手有帮助。” 阿龙也在旁边帮腔。 李丹风猛然想起来,刚才两个蒙面人都在说话。望风的那人说的是“有人,快撤”,从门里窜出那人说的是“不这样,你不会跟着庄主”。 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并且,目标就是老太太。可能是为了逼迫自己跟谁干。 “跟着庄主”。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要我跟着庄主。庄主,哪里有庄主。 李丹风越想越明白。这不明摆着吗? 一定是刘丰找人干的。 他怕我不死死跟着、效忠他。将我的老母亲害死,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能够乖乖跟着他,听他话,为他卖命了。 哼,还在表面装好人。又是将女儿嫁给我,又是安排人来望我的老母亲,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象。 幸亏今天我来早一步,来迟一步,连我的老母亲是谁害死的,我也不知道。我还要死心塌地为仇人卖命,更可笑的是我还会成为仇人的女婿,仇人的丈夫。 可笑啊可笑。 想到这里,李丹风怒不可遏,“哗”一声拔出宝剑。 向刘小珊冲过来。 第二四四章 你给我滚 当李丹风痛苦地思索时,刘小珊也在努力回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那从小屋里跑出来的蒙面人说的那句话“不这样,你不会跟着庄主”。 这句话太明显了,分明是要逼着李风跟着庄主,替庄主干事。这里的庄主在高泉庄这块地盘上,除了爹爹之外,还有谁? 这事,难道是爹爹派人来干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打鼓。 根据爹爹以前的经历和做法,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想到这里,她更难过,这不是活生生将她往火坑里推,她这件事不是彻底泡汤了吗? 爹爹啊,爹爹,你也太过分,太狠毒了。你,你怎么对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能下得了手。 我为什么会生在你家,成为你的女儿? 正想到这里,李丹风抽出宝剑朝她冲了过来。 刘小珊没跑,没有躲避,更没有拿起武器,要和李丹风对打。 她只在心里想,有句话叫父债子偿,李风要替母亲报仇,也是应当的。 父亲做错的事,就让女儿替他承担这一切后果吧。来吧,自己的命是他救的,就当作把这条命还给他。 能够被心上人杀死,倒在他的怀里,就算了却一生,也是一种幸福。 自己也算给了寻方一点偿还。她没有半点退缩,反而玉脖一伸,迎了上去。 在一旁的康老六和阿龙见状,同时抽出宝剑,冲了上去,挡在刘小珊在前面。 “李风,你现在要冷静!” 康老六大叫。 眼前这一切如何能叫李丹风冷静下来,这放在谁的头上,谁能够做到。 李丹风见刘小珊面前多了两人,这二人还不是刘丰的手下,看来他们事情败露,是要灭口。 李丹风更是气到顶点,血气上涌,更不答话,拼尽全力挥剑砍向二人。 二人见李丹风一副拼命的姿态,双双举剑奋力一挡,才敌住了李丹风这砍下来一剑。 二人只感觉虎口阵阵发麻。刚才为了挡李丹风这一剑,他们都使出了猛力。 李丹风在气愤之中,只知道一味地拼命强攻,没有半点路数,对二人也没有多大威胁,只要看准格挡拨就行。 李丹风拼尽全力砍刺了二十余剑,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渐渐体力不支。也幸亏二人没有趁机杀他之心。 康老六和阿龙架住李丹风的宝剑,康老六说道: “李大侠,究竟是谁行凶,现在还不敢确定,希望你节哀,先将老太**葬入土为是。至于是谁害死了老太太,还有机会查出真相。” 李丹风凄然冷笑: “你们不要假惺惺,你们就是一伙的,不过是一丘之貉。‘跟着庄主’,这句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庄主是谁?不是刘丰还是谁?我再愚笨,连这点都听不出来吗? “我告诉你们,我死也不会跟着庄主,不会跟着刘丰。不跟着庄主,我知道,你们会赶尽杀绝,来吧!要杀我,来吧。 “你,刘小珊,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就是你父亲害死了老太太。”李丹风见刘小珊没有动,将宝剑一扔,右手指着她,“滚啊,怎么不滚?快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刘小珊听到李丹风连说几个快滚,“哇”一声掩面大哭,从小路跑了出去。 康老六和阿龙将宝剑收起。 康老六对阿龙说道: “现在李大侠还在悲痛中和气头上,我们都走,等他恢复一些,我们再来找他。我们走。” 康老六拔身走开。 阿龙看了一眼走开的康老六,又回头看了一眼李丹风说道: “我是阿龙,我是陆明手下,希望李大侠不要太过悲伤,先处理老太太的后事,后会有期。” 说罢,阿龙加快脚步朝康老六追了上去。 李丹风见三人离开,他有气无力走到老太太尸体旁。现在虽说他冷静很多了。 但一想到老太太是因为他而死,他还是止不住伤心掉泪。现在办,说不定在黑夜里就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要控制住,先将老太**葬再说。” 他走到屋里,将灯打开。 从老太太以往穿的衣服里,找了几件较新的、干净的给老太太换上。再将老太太身上的血污擦洗干净。 他准备陪老太太过最后一晚上。 今天已经天黑,明天一早,将老太太掩埋。 至于未来,他看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就先到小龙镇上找白云叟和祁一言,商量看下一步怎么走。 一晚上,李丹风就守在李老太太的尸体旁,实在困了,就打一个盹。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刚蒙蒙亮,他就开动找挖土工具。 找好挖土工具,正要出发。李丹风听到坝子外有人走动,他以为有敌人要来杀他。 他赶紧放下工具,抽出宝剑,作好应战准备。他仔细一听,来人不只一人,可能有三四个。他在心里盘算,要如何应对,看来真是凶多吉少。自己一晚上没休息好,且连水都没喝一口。 这时,来人说话了: “喂,李大侠在吗?我们帮你来了。” 李丹风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来人是谁,是真心还是假意。先等等看。他躲藏在小屋里,没出声,也没出来。 来的人上坝子了,从走路声音来看,应该是三个人。有两个脚步声轻快,有一个下脚笨重很多。 “李大侠,我们是来帮你安葬老太太的,你不要担心。我们知道你昨晚没有休息好。” 来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竟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事情,并且还知道他没有休息好。李丹风决定走出去看看。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最多一死而已。 李丹风走出来。 一看,走前面的正是昨天最后离开的阿龙,说话的也是他,三人没有带武器。 阿龙肩上扛了一副简易棺材;另两人李丹风有点面熟,但叫不出名字,他们带的是干活用的工具,还带来了一些烧香和纸钱。 阿龙见李丹风走了出来,脸上也笑了一下: “李大侠,我回去,向陆明报告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陆老大你一个人安葬老太太不方便,叫我们一早过来帮忙,并带来一副简易棺材。请你放心,也不要见怪。” 李丹风心里猜想,听阿龙说话的口气和言下之意,他们的老大陆明和刘丰不是一伙的,前几次到陆明家喝酒,大家说话,好像也没把刘丰放在眼里。陆明这是要代替刘丰的节奏。 他一直对高泉庄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但今天陆明派人来帮他,他对陆明这边的厌恶情绪减少了许多,平添了几分好感。 阿龙将棺材放下,对二人说道: “你们在后山去,挖一个能放下棺材的坑,我和李大侠看看老太太的尸体,收拾一下,就送上来。” 李丹风听阿龙的安排,他自己也对这里不太熟悉,便听阿龙的了,没说话也没制止。算是默认了阿龙的意见。 第二四五章 特邀嘉宾 不一阵,阿龙安排的二人回来了,向阿龙讲,已经挖好了深坑。 李丹风和阿龙将老太太的尸身装进棺材,四人合抬,将老太**葬在了小屋背后的树林里。 李丹风恭恭敬敬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表达对老太太的敬意。这段时间,老太太完全把他当成了儿子,虽说他并不是她的儿子。 但老太太何曾想到,替她送终的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是半路捡到的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 直到死去,老太太也不知道真相。在她心目中,李丹风就是她的儿子。 李丹风想到,前面已经做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的儿子,就做她一辈子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太太是为他而死的心结,在他的心里始终没有解开。 阿龙看李丹风焚香烧纸结束,便轻轻对李丹风说到: “李大侠,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陆明少庄主希望你到他府上休养几天,我们是否现在就走。老太太在此长眠,我看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李丹风站起来,抬起失神的眼光看了看周围的三人,他摇摇头,说道: “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我还是在这里休整两天再说吧。你替我谢谢陆庄主。也谢谢你们,你们走吧。” 其实李丹风有他的打算,现在陆明究竟是什么想法,对他的态度是什么,还是个未知数。 自己看情况,还是先找到白云叟和祁一言二人,商量为好。 至于要不要再次打进高泉庄,是进入刘丰那边,还是进入陆明这边。进刘丰那边人家不把吃了才怪。自己也不想再见到那个歹毒无比之人。 一切还是和二人商量后再决定为好。 没想到阿龙听了李丹风的话,没有马上走,他对另外二人说道: “现在这里就只有李风一人,一是不安全,二来老太太去世,对他的打击也大。晚上连个伴也没有。我留下来跟他打个伴。 “你们先回去,向陆庄主说就行了。虽说我没提前向他汇报,但我相信,他会同意我的做法,会支持我的。” 阿龙陪李丹风一晚上。李丹风在心里对阿龙更加好感,对他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弱,他觉得阿龙在关键时候,对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和关心,打心里,他对阿龙是非常感激。 第二天,李丹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主动做了两个菜,和阿龙吃了这两天来的一顿饱饭。 饭毕,阿龙对李丹风说道: “李大侠,你知道过两天就是老庄主的七十岁生日,陆庄主在这关键时刻,肯定忙不过来。我还是要回去才好。 “我昨天临走之时,陆庄主就再三交待,一定要将你接到他府上去。 “我看,陆庄主真的是一片诚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也孤单冷清,我们还是到陆庄主那里去散散心吧,也了了陆庄主的一片心意,你看怎么样?” 李丹风听了阿龙的真挚的话语,特别是这几天来阿龙对他的帮助。 这阿龙来帮助他,一定不是阿龙自己的意思,肯定是陆明同意了,他才敢来,才会来。 自己不去,也还是有点不尽人情味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去一趟,看这个陆庄主对他有何想法。 下午,到了陆明的庄园。第二天,就是刘丰七十大寿的日子。但陆明这边,比过生日的还热闹。 陆明庄园里,不是三二十个朋友,起码有五六十人。按照不同级别和层次,被安排在了两个地方,都在大吃大喝。 李丹风被安排在了贵宾席。 他一走进去,全桌的人都站了起来。 席间,他还看到了康老六和公鸡嗓二人。 李丹风心里一咯噔,难道这康老六和公鸡嗓也是陆明的座上宾。他们二人不是刘丰的哼哈二将吗? 在刘丰那边如此忙,正需要人手的时候,这二人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阿龙将大家介绍给了李丹风,也把李丹风介绍给了大家。 当然,介绍的时候,是以李风的名字介绍的。 酒喝得半酣的时候,阿龙站起身来,给大家满上一杯酒,说道: “各位朋友,我们都知道明天是刘老庄主七十大寿的日子。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我们陆少庄主也会对老庄主有恭敬的表示。 “大家也知道,这高泉庄迟早是陆少庄主的,老庄主虽说现在还不想交权,但他人老了,不管是筹划还是安排,这么大一个庄园,他已经没有精力了。 “以后,这个庄园的前途还得有陆庄主才能搞好,你们说不是吗?所以,明天,刘庄主应该会交出他手中的权杖。 “当然,也存在不想交的可能,不过……”阿龙顿了顿,脸上呵呵一个冷笑,将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摔在地上,又是呵呵一声冷笑,“这次,可由不得他。陆庄主,是吧?” 陆明含笑望着阿龙的表现,没回答是与不是。 尔后,陆明扫视全场一眼,将酒杯举起,放在嘴边,作势要喝,又放了下来,对着大家说道: “来,大家将这杯干了,明天,就看各位的表现了。” “是!陆庄主。” 众人异口同声。顿时,碰杯声此起彼伏。李丹风没有多少心情和大家干杯,只喝了一小口,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今天,我又给陆庄主请来了一位厉害帮手,刚才已经给大家介绍过了。”阿龙指着旁边的李丹风,“来,大家为李风大侠的加入表示欢迎和祝贺。干!”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将这杯酒喝了下去。 李丹风的心里稍稍有些反感刚才阿龙的一些表现,他觉得阿龙有些张狂,跟在老太太家里的表现差异很大,李丹风好像一下子不认识阿龙了。 阿龙又对赵光和赵光身边的康老六和公鸡嗓说道: “赵兄是我们的老朋友了,特别是这次你的到来,给我们陆庄主出了很好的主意。 “至于康六哥和公鸡,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出的力也不小。 “明天,你们更要做到万无一失。来,各位,一是感谢他们三人的鼎力相助,二是预祝我们明天取得成功。干杯!” 大家在阿龙的鼓动之下,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丹风还是喝了一小口。 这时,只见康老六和公鸡嗓站了起来,康老六看了看大伙,最后对着陆明说道: “不好意思,陆庄主和各位朋友,我们二人得先行离开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回去太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各位,吃好,喝好,明天见。” 陆明点点头,手一招,进来一个女孩,将二人领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两个姑娘走了进来,一个手里抱一个琵琶;一个手里拿一个长嘴茶壶。 阿龙说道: “现在我们的陆庄主专门请来了两个美女,一个给大家喝酒助助兴,弹一曲琵琶;另一位美女将倒茶的技术换在倒酒上,给大家斟几杯酒。大家欢迎。” 第二四六章 暗无天日 手拿琵琶的美女坐了下来,怀抱琵琶,边弹奏,边开始清唱一曲。 手拿长嘴茶壶的美女开始了她的倒酒表演。她在原地身形飘动,茶壶上下翻飞,一会儿白鹤亮翅,一会儿仙人指路,如蝴蝶穿花,姑娘长得美,动作也做得漂亮。 边做动作,将长长的壶嘴伸到大家的酒杯上,给每人都斟了满满一杯酒。倒酒美女退了下去。 那琵琶女站了起来,将琵琶放下。走到桌子旁,端起一杯酒,对大家唱道: “小女子年方二八,入红尘漂泊天涯;各位喝下英雄酒,陆庄主明天大发。” 然后又改为说: “请各位英雄喝下这杯酒,将所有豪情痴爱留心头。今日先请喝醉酒,酒中日月万事休。小女子先干为敬。” 说罢,琵琶女将杯中酒一口喝下。众人见此女个子不大,竟是海量,纷纷豪情顿起,都将杯中酒喝干了。 要丹风也被眼前这琵琶女感染了,今晚第一次将杯中酒一口喝下。 二位美女又表演一会儿,退下去了。 李丹风在二位美女退下去不久,就感觉身体的反应不对。 头昏脑胀,整个人大脑越来越不清醒,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事物越来越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出现了重影和幻影。 天花板在旋转,墙壁在往地上倒,桌子也在旋转。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想再坚持一会儿,待人散去后,自己找个地方休息。 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坚持下去,想起身回去。人刚一站起,四肢无力,叭一声摔了下去,顿时什么也不知道。 等李丹风醒来的时候,他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满屋一股难闻的味道。有发霉的味道,还有最不愿意闻到的一股味道,竟然有大小便的味道。 他心里边几次胃向上翻涌,但没有吐出来。 用手一摸,还好,自己是躺在床上,没是睡在地下。 头还有些痛,不过意识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四肢能够用力。 李丹风拍了拍身下的床,拍得咚咚咚直响。他再一摸,原来这是一间铁床。 他下床摸黑试试这是什么地方。四周冷冰冰的,冷得浸骨头。再用力拍打,发出沉闷的“扑扑”的声响。 感觉这是一间铁屋子,没有摸到门窗。 这回,他知道上当了,那酒里肯定有药,否则自己不可能醉倒的。 对自己的酒量,他还是有信心的,正常情况白酒一斤半是没问题的,度数再高的烈酒,他喝一斤也不会醉。 而昨天,他感到胃不舒服,大脑不清醒,就是喝了那个琵琶女那杯酒后才有的。 琵琶女劝他们喝的那杯酒,一定下了药。不知道这杯酒是针对他一个人,还是所有人。 琵琶女和茶艺女和他并不认识,这酒有问题,都是阿龙和陆明在酒里施了手脚。 他想到此,心里非常生气。我和你陆明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既然要害我,为什么不趁我醉了,一刀将我杀了,又要将我关在这地下室,并且还是一间四面是铁壁的房间。 他沿四面墙壁,边拍打边走动,边狂叫: “有人吗?为什么要将关在这里?” “陆明,你为什么要把关在这里?” 喊叫两遍,没有人理会,李丹风也累了,他摸索着,又坐回了床上。 他正在愤怒无处发泄,突然听到墙壁“哗啦”一声响。右侧墙壁开了一个小窗,一缕微弱的光线从小窗射了进来。 李丹风仿佛看进大海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他呼一声跳下床,冲到小窗处,伸手向小窗抓去。 急切中,他抓到的是一根大拇指粗的钢筋。 这时,李才看清楚,面前这个小窗,面积如成人的双掌大,刚好能够容成人的一只脚或一只手收缩,还得要将中间横向的那根拇指粗的钢筋锯掉才行。 水平刚好够一个面碗进出。看来,这是陆明的地牢。 这个窗口是专门给牢犯送饭菜的。想到这里,他再往里一看,他刚才睡的床就在窗口正对的那边,还是间单人床。 这间床已经被牢牢固定在地上和墙壁上。在床右,有一个半人高的门洞,很显然,那是被关之人解大小便的地方,因为臭味就是从那里发过来。 李丹风回头吼道: “人呢?你们的人呢?都死绝了?” “李大侠,不要这么生气,好吗?” 这时,在小窗户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李丹风想伸手抓住他,手刚一伸,他知道不过是徒劳无功,又恨恨地将手缩了回来。 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那晚给他表演弹奏琵琶的那位美女。 他正想说什么,那位美女又说话了: “李大侠,听说每个人关进来,刚醒来的时候,都会有相同的反应,我看,李大侠和他们还是一样的。 “就不能大吼大叫、歇斯底里吗?这样,不过是白费力气,还不如省点力气来考虑事情,想想自己的前途、命运,有妻儿的想想妻儿。是吧,李大侠?” 琵琶女不急不躁的一番话,李丹风听了,真还没有冲动的想法,刚才的一股无名怒火也好像被浇灭了大半。 “李大侠先别问,我将你可能想知道的,我所知道的都给你讲。” 门外的琵琶女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说道: “你一个人在里面,也要注意卫生哟,从小窗户飘出来的味,实在不好闻,我得往后退一步,才给你讲,不好意思。 “我只是一个卖唱的,我也是没法,才走到这一步。 “原本这里送饭的不是我,陆庄主想到让你的心情好一点,临时让我来给你送饭。原来的那位送饭的,你见了他,食欲至少会减少一半,陆庄主说,这样,他还少浪费点粮食。 “换我来给你送饭,是陆庄主看你李大侠是个人才,不想将你毁掉,才安排我来送两天饭。 “说不定,明天后,就不再是我送,换成原来那个从没洗过澡的老头给你送。我的主要职责还是给他陪酒和表演琵琶。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来,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说你是可关可不关的,还听说那天晚上你的表现好,就可以不关你在这儿,但好像是说你的表现不够好。 “能不能出去,这个可说不定。反正听说这两天陆庄主太忙,有大事要做,让你先在这里休息两天,不要影响他完成事情就好。说不定,他的事情一完成,就将你放出去。 “你的生活,现在每天会有两餐饭,荤素搭配,够吃吧。门在那里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钥匙,你就不要问我,也不要为难我了。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不好意思,我要关门了,你好好休息。” 李丹风还想说什么,小窗啪一声关上了。 他用力拍打小窗,这是一块厚实的铁板,除了听见自己拍打铁板发出的“嘭嘭”声,什么也听不见。 第二四七章 酒过三巡 再说刘小珊回去,将李丹风母亲被人杀害,以及在路上发生的事情和李丹风知道此事后的表现,一并向父亲刘丰作了汇报。 并质问父亲,是否是他派人去害了老太太。 刘丰当时一听,就勃然大怒,自己没有做这件事,一定有人暗中使坏。 是谁将李风的母亲杀死,并嫁祸于他呢? 他让女儿先出去,自己苦苦思索。越想他越觉得此事不简单。当想到陆明这段时间的表现,和自己听到了一些传言,他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说不定这事就是陆明干的,想嫁祸于他。 那陆明此举何为? 想了好久,陆明没有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最大的可能是近段时间女儿和陆明走得近,难道是陆明想破坏李风和女儿的婚事。 想到这条,刘丰又觉得不可能。 就算女儿不和李风结婚,也不可能和你陆明结婚的。老婆不同意,大女儿也绝对不同意。 结合这段时间的传言,难道是…… 难道是陆明想拉拢李风,不让李风成为他的左右手。 想到这里,刘丰的背心全是冷汗。 明天,就是刘丰的七十大寿。说不准在生日宴会上,要出问题。 想到这里,刘丰将心腹康老六和公鸡嗓叫来,面授机宜。二人一听,微微一笑,满口答应。 第二天,早饭见过,客人陆续到来。 刘丰的老婆和大女儿今天也来得很早,屋里屋外,忙前忙后,端茶倒水,迎接客人。 可女婿陆明却来得比较迟,要到午餐正式开始,他才带了赵光、阿龙等几个人过来。 刘丰生日当天,设宴地点就在大铁门进来的位置。 这一排房子中间已经打开,原来这排房子的中间空间相当大,打开后是一个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大厅。 大厅后方是一间长八米,进深四米的小厅,比大厅高一米。这间小厅其实是一个表演舞台,没有大门,大门的位置是一块幕布,可以向两边分开的幕布。 小厅后方有两道小门,连两间小屋,专供表演人员进出的准备的小屋。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始举行生日庆祝仪式。仪式由刘丰的手下康老六主持。 他站在幕布前,对大家说道: “各位来宾,各位亲友,各位高泉庄的父老乡亲:大家好!今天,是一个欢庆的日子,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70载岁月记下了刘庄主非凡的岁月人生。今天,我们欢聚在高泉庄,为高泉庄刘丰庄主庆祝这个难忘的70岁生日。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七十年的风雨中将两个女儿扶养成人,七十年风风雨雨,七十载生活苍桑。 “他为高泉庄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刘丰老人也赢得了无尚的荣光。 “现如今老寿星一家欢聚一堂,正可为女儿贤,女婿强。让我们一起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 “下面我宣布寿庆正式开始。有请我们请来的‘全盛’表演队为大家来一段表演。” 大幕拉开,里面出现几个表演人员,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有唱戏,有魔术,有唱流行歌曲,有打快板,有双簧,有相声。 最后在全盛表演队的队长祝福中,结束了他们的表演。 大幕徐徐合上。 康老六走到幕布前面,带着鼓掌并宣布: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老寿星刘丰、任如意夫妇上寿堂。请放鞭炮。” 刘丰和他的妻子任如意手牵手走到幕布前,早有人在幕布前安放了两把金丝椅子。 二人着一身大红衣裳坐到了上面。 “下面举行拜寿仪式。首先请老寿星的女儿刘小莎献祝寿词。” 刘小莎走到父母亲前面,深情地献上了祝寿词。 “接下来有请女儿、女婿上堂拜寿。” 陆明、刘小莎、刘小珊齐整跪在刘丰夫妇二老面前,行拜寿礼节。 康老六见几人已做好了姿势,开始喊礼: “一拜,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二拜,祝老寿星万事如意、幸福长伴; 三拜,祝老寿星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礼毕,请几位到下面嘉宾席就座。 这正是喜看儿女站堂前,只愿家风代代传。让我们一起点燃生日蜡烛,唱起生日歌,共同祝愿老寿星增富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一家人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共创美好未来。 现在有请老寿星吹灭生日蜡烛,分享生日蛋糕。请大家齐唱《生日快乐》歌。” 在《生日快乐》歌声中,刘丰吹灭生日蜡烛,切开生日蛋糕。 大家分吃生日蛋糕。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康老六宣布: “各位亲友,现在拜寿仪式结束,请大家共赴寿宴,寿宴结束后,刘庄主还有重大事情向大家宣布。” 听到这里,刘丰一脸困惑:我明明没有安排这一个环节啊,怎么康老六在这里宣布我还有重大事情要宣布呢? 难道是他搞错了,还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有点糊涂。 他用疑惑和略带责备的眼光,看了康老六两眼。但不便更正或多说些什么,他忍了下来。 康老六没有理会刘丰的眼神,继续他的主持: “下面,请大家举起酒杯,共同祝愿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所有来宾x年大吉、万事如意。干杯!” 在一片欢快热烈的掌声中,刘丰和任如意一起走下平台。 大家走出这间有限的大厅,都到外面大坝子就餐。 那里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饭菜。 任如意走下来,拉着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手,一齐到外面和来的女客人打招呼,并就餐。 刘丰在康老六和公鸡嗓的搀扶下,实际上刘丰不需要他人的搀扶。 但是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为了表示对寿星的尊重,二人还是上去搀扶着刘丰。 刘丰走到每一桌,给为了他的生日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打招呼,表示感谢,并请他们吃好,喝好。 然后他再走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桌子上,开动就餐。 这里已经坐了和他打了十几年交道最好的朋友——赵光,他的女婿陆明,以及他最得力的手下康老六和公鸡嗓,还有李黑子。 以及陆明的得力手下阿龙等人。 酒过三巡,任如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吃好了,母女三人走过来和刘丰等人打了招呼,自行去玩去了。 任如意带着两个女儿,从大铁门走了出去。 刘小珊一阵感动,幸亏爹爹的生日,她的妈妈今天也变温和多了,对自己真好,真的像个妈妈一样。 她这几天都不开心,因为没有见到她的心上人李风的影子。虽说现在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李风在她的心中,始终点了一个重要的地位。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后,这个世上就只有爹爹疼自己,其他人对她都不好。 鲁妈对自己还行,但无论怎样说,她也不是自己的妈妈。 前段时间遇到了李风,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可能会让自己幸福,没想到会这样。 所以今天有了任如意那一番表现,刘小珊在心里暧暧的。后妈也是妈。 她们母子三人到陆明家玩去了。 当地来祝贺的庄民已经吃好,他们已经走了大半。 生日宴席慢慢接近了尾声。 陆明又给大家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 “我岳父今天七十大寿,感谢大家的光临。让我们将杯中酒喝干,再次对老岳父表示祝贺。” 说罢,他带着一饮而尽。大家在他的带动下,也是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陆明和康老六对视一眼,双手往下压,继续说道: “现在我岳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给大家宣布,请我们的寿星到中堂大厅!” 第二四八章 图穷匕见 刘丰见自己的女婿也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碰上头脑,不知自己的心腹康老六和女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向旁边的康老六和公鸡嗓还有李黑子看了几眼,唐装老六和公鸡嗓也看着他,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李黑子却好似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似的,还在那里夹了一大块肉,往嘴里塞,一块不够,又夹了一块,塞进嘴巴,大口大口嚼着,好像多久没有沾过油星了一样。 对面的赵光面带冷笑,冷漠地看着他。 他眼神中略略有一丝愤怒地又看了一眼康老六,这回康老六好像懂了庄主的意思,他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公鸡嗓的手肘。 二人站起来,康老六对大家说道: “既然庄主有大事要宣布,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二人也没管刘丰是否同意,就走了出去。 李黑子还在吃他的东西。 阿龙和赵光走到刘丰旁边,左右一边一个。看那架式,如果刘丰不去是不行的。 刘丰看这个形式,自己不去怕真不行,他是个聪明人,不用别人动手,他主动起身,朝中堂大厅走去。 其实,刘丰也还留有一张王牌,他使眼色,叫康老六提前准备,就是有他的安排。 众人簇拥着刘丰到中堂大厅,大家也不知道今天刘庄主到底要宣布什么重大事情,都想去看个热闹。 阿龙将刘丰半挟持到了幕布前面,请刘丰坐在太师椅上。 实际上是按他坐在太师椅上。 然后阿龙走下台,站到了陆明旁边,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保护陆明的安全。 阿龙站定后,恶狠狠地说道: “宣布吧!” 刘丰现在终于明白阿龙等人要他宣布什么了。 不就是让他宣布,从今后,这个高泉庄由陆明负责管理,以后一切都听陆明安排,由陆明说了算吗? 他不怕,他还有一张底牌没有亮出来。 刘丰故意装作不知: “阿龙,你们叫我宣布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事前也没有这个安排。” 还是阿龙在说话: “老东西,不要假装不知道。你七十岁,活不了几年了,还不把权力交出来,你想留到棺材吗?其实不要你宣布也没关系,反正你活不了几年。” 说到这儿,阿龙“嘿嘿”一声冷笑: “说不定活不过今天。但是,我们陆明老大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宣布一声,他会给你养老送终。如果你有半点不同意,那话就不这样说了。” 阿龙吞了一口唾沫,吼道: “快点,不要逼我们动手。” 刘丰反而镇静了,他将二郎脚一跷,大声喝道: “陆明,你说,这是你的意思吗?” 陆明开始脸通红: “我,我……” 阿龙抢过话头: “我们的意思就是陆庄主的意思,什么你的意思我的意思,老东西,快点。” 刘丰气得脸发白,胡须直竖: “奴才,没有你说话的地儿?你不是我的一条狗,也是陆明的一条狗而已,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知道吗?” 刘丰的一通话,将阿龙的嚣张气焰灭了下去。 阿龙顿时脸上一阵红,然后又是一阵白。 一红一白后,他又恢复恶狠狠的凶样: “再不宣布,我让你马上消失!” 刘丰没有理会阿龙,他眼睛向赵光一扫,说道: “赵光,赵经理,这段时间你经常和他们在一起,这事你应当知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光面无表情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刘庄主,我说句公道话,你的年岁也大了,也有七十岁了,讲真,还是可以将庄主之位让出来了。就如这位阿龙兄所说,难道……” 刘丰一听他要说,难道权将这个权力带进棺材吗?他听不下去了,也忍不住了,只冷冷说道: “赵光,赵经理,你和贾全贾会长在起步的时候,为了发大财,什么钱都想赚。 多年前,找到我,和我联合做罂粟生意,我低价卖给你们,你们去赚大发了。 现在出了问题,生意不紧气,被武林人士不容,你又逃到我这儿来躲祸,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现在,居然和陆明结为一伙,你,你真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赵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微微侧过头,没有直视刘丰。刘丰说完这一通,有点累,后靠在椅子靠背上,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暂时,整个大厅异常安静。过了片刻,赵光好像缓过了气来,他哈哈大笑,说道: “刘丰,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妨也揭开你的老底。 “五十年前,你从什么地方来的,你忘了吗? 五十年前,你是浙江护龙山庄的一个武术世家后代。 你是护龙山庄刘护龙的师叔。 那时,你是中原大地的一个采花贼,你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江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刘金鸽。在中原大地是烧杀奸淫偷抢,十足的无恶不作之徒。我还想问问,你那只鸽子,还在吗? 那只鸽子可为你立下了汗马功劳。 你在中原被武林人士下了追杀令,没办法生存,才逃到这个地方来。 来到这个地方,你又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有一本账。 你将原来的高庄主杀死,又采取欺骗手段娶了他的女儿,最后才取得这庄主之位。 我说的这一切,有半点假吗? 你站起来说说,有脸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半点虚假。 他见刘丰还是闭住眼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们和你合作做罂粟生意,不错,你是低价给我们货。其中的原因,我不妨告诉大家。 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是你有把柄在我们手中,我们早已将你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不得不低价给我们。 二是,你在高泉庄作威作福,欺负老百姓,他们等于是无偿给你种罂粟,大部分人只能低价,甚至不要钱将货给你。 你在赚了大钱之后,也多多少少给他们一点好处,确实比周围有的地方给的好处多一点,你通过多种方式来收买人心和打手。 这里的老百姓没有一个敢跟你作对,谁作对,谁就没有好下场。 连高庆和高祝两兄弟,严格意义上说,都是为了给你卖命而死,你可不能不承认。 你说说,我说的这些没有半点差错吧。我作为朋友劝你一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陆明庄主年轻,比你强,你这家业,迟早还不是他的,你又何必死守不放呢? 我劝你还是顺了大伙的意吧。” 现在,刘丰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冷冷说道: “陆明,好女婿,这都是你的意思吧?” 陆明以为岳父终于同意了他的想法,抬起头说道: “希望岳父大人能成全愚婿。” “哈哈哈哈”,刘丰突然一阵狂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我的好女婿要我的命,要让我让出这个徒有虚名的庄主之位。哼,你想得真美,有这么容易吗?” 这时,陆明也冷静了,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干脆亮开了意思: “岳父大人,我希望你现在就宣布,否则真的对你不好。真的不要逼我。” 刘丰听到这儿,吼道: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 刘丰转头向幕布后望了一眼,吼道: “康老六、公鸡嗓何在?” 第二四九章 权力印章 在刘丰高声问“康老六、公鸡嗓何在”后,大家没有听到人的回声,也没有见到有人从哪里出来。 其他人四处张望,到处寻人。可阿龙、赵光和陆明没有丝毫紧张和慌张,稳如泰山一般,在原地冷笑,盯着刘丰。看他还有何花招。 一两秒钟后,刘丰的背后有人说道: “康老六在此。” 同时幕布才“唿”一声拉开。 康老六站在幕布后,手里拿了一支手枪,松口指着地面。 康老六的背后,还站了四五个持了手枪的黑衣人。 与此同时,在大厅右侧,也有一个人应声道: “公鸡嗓在此。”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只见那堵从没有门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道门。 门里站了两个人。 一个正是刚才回答的公鸡嗓,另一个是先前在桌子上大口吃肉的李黑子。 公鸡嗓手里抱着一挺***,黑洞洞的松口对准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李黑子还是一副懒懒散散,没有吃够酒肉的样子,不停地打着哈欠。 刘丰见他的最后一张王牌到位,暴喝一声: “还不给我拿下!” 赵光、阿龙和陆明同时伸手从腰间拔枪。 公鸡嗓扯开公鸡嗓: “都把枪给我放下,不然,我不客气了。我不信你的子弹有我手里的快,有我枪里的多。” 赵光、阿龙和陆明三人没有听哪一方,还是从腰间拔出了枪。对准了台上的刘丰。 “康老六,还不动手?” 刘丰回头吼了康老六一句。 康老六身子一震,不过没有回答刘丰的话,而是将目光望向陆明。 陆明也吼道: “搜他的身,将他随身带的印章给我搜出来。” “是!” 这时,康老六响亮地回答。 原来,高泉庄有一个传统,每一个庄主继任的时候,上一任庄主都要将那个表示庄主权力的印章郑重交到下一任庄主手里,这才算庄主正式继任。 这像皇帝的玉玺一样,虽说可以自己重新制造,但它毕竟是一种象征——权力。 有这个印章,权力交接完成,那不是更完美吗? 所以,陆明还是希望能够顺利得到这枚方形印章。 但这枚印章,刘丰是管理极严格。 平时,没有人有机会看见他存放在哪里。连洗澡的时候,他都叫心腹站在旁边,印章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只要这个人没有按他的要求做,不出三天,这个人哪怕以前是心腹,也会被他除名,并会不明不暗地变成残废或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其余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保管。 在什么时候大家会见到这枚印章呢? 那是在每年过年,或是他的生日,还要在他高兴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在心腹的监督下,让手下和家里人相互传看。 传看一结束,他又马上收到了自己身上。因此,这枚印章,他完全将之视作了生命。 无疑,这枚印章今天肯定是带在身上的。 陆明见他自觉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让人去搜。 康老六将枪对着刘丰,牙齿里挤出两句话: “不,不好意思了,刘庄主,我只能按新庄主的意思了。最好你自己主动交出来。” 可康老六还是没敢走上前去。他在心里还是对刘丰是畏惧的。 以前,他不是没见识过刘丰的手段。一旦,陆明失败,那他的一切都就玩完。 故康老六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冲上去。 令刘丰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康老六和公鸡嗓,在平时,自己对这二人是如何好。 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没有一次不照顾二人。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给二人讲。 今天,这二人居然趁人之危,看他老了,精力不济了,就投敌叛变。 让他更气的是,你就要投敌叛变,也应该找一个远的,二人居然就投靠在眼前的,一手栽培的,自己的女婿那边。 至于说,李黑子实在要投敌,还情有可原,这个黑炭头,自己平时经常打骂他,他心里有气,变了心,这稍微正常,他的内心还似乎好受一点。 刘丰将红色长袍下摆撩起,正襟坐好,向四周扫视一圈,双手笼在袖内,一脸颓唐之色,缓缓回头对康老六说道: “好吧,今天认栽。来,我给你吧。” 康老六从幕布里举枪对着刘丰,一步步走了出来。 刘丰转过头,没再看康老六,反而闭上了眼睛。就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康老六走到刘丰座椅左侧,刚一向右侧身,正面对着刘丰。刘丰突然睁开眼睛,头向左一偏,大吼一声: “叛徒,给你!” 一颗子弹从刘丰的左手袖子里飞了出去,准确射进了康老六的胸膛。 康老六一声未吭,就倒在了台上。 刘丰从袖子里打枪将康老六射杀后,右手向后一拉,将藏在袖子里的小手枪抽了出来,正要向台下的陆明等人射击。 几乎就在他抽右手的同时,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 刘丰的右手和左手同时垂了下来,两道鲜血从他的袖子成直线往下流。 原来,这是陆明手下阿龙看他们的内应康老六被刘丰射杀后,又有动作,就未得陆明的同意,已经向刘丰开枪了。 也是因为没有陆明的意见,所以他没有向刘丰的胸膛射击,而是专打他的双手。 刘丰年龄大,动作已经迟钝,怎能比得上神枪手阿龙的射击速度,因此,只听“啪啪”两声枪响,刘丰的左右手皆被打断。 刘丰双手被打断,虽然必败甚至必死无疑,但他困兽犹斗,猛地从虎皮金丝椅上站起,准备往台下扑。 阿龙怎会让他再有什么表演机会,迅速又补了一枪。 大厅里再次响起“啪”的一声清脆枪响,刘丰的右腿再被子弹打断。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怎禁得起这几枪。 刘丰抬头看了一眼在大厅侧壁的公鸡嗓,人如一堆烂泥“咚”一声倒在地上。 刘丰人倒在地上,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支起双肘,拖一条废腿,沿舞台一步步朝大厅侧壁公鸡嗓那边爬去。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狂叫声: “陆庄主万岁,陆庄主万岁!” 刘丰继续向前爬。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陆明对公鸡嗓说道: “公鸡嗓……” 几乎在同时,又听到一声长嚎: “庄——主——” 第二五0章 意料之外 “庄——主——” 一声长嚎,打断了陆明的说话。 几乎在同时,又听到一声枪响。 大家往枪响地方一看,靠近侧壁小门处,也就是在门槛边,一个黑大个又是“咚”一声倒下了。 倒下之人不是他人,正是刚才好像还没睡醒的李黑子。不知为何被人打枪,现在已经倒在地上。 “我打了,这个黑鬼,居然想冲上去救主,我不会让他得逞。” 说话之人正是公鸡嗓。 他正站在倒下地的黑大个李黑子旁边。 他说的话肯定不假,因为他手里还拿着一支手枪,并且这支枪的枪口还冒着轻烟。 公鸡嗓知道李黑子没有完全站在陆明这一边,好多次,都没有明确表态,到底帮谁。 陆明和康老六等人都对他不太放心,因此,今天,陆明专门叫公鸡嗓和李黑子一起,随时监视李黑子的行动,一有什么异常情况,不用报告,就可以将他除去。 公鸡嗓知道李黑子的一身功夫,而且他的枪法也不错。 幸亏公鸡嗓早有算计,提前将李黑子的手枪解除了。 刚才,公鸡嗓见李黑子长嚎一声,就朝刘丰爬来的方向奔去。 他怕李黑子又闹点什么情况,赶紧朝李黑子的背后打了一枪。 李黑子正朝前跑,又被背后这一枪打中,冲力加惯性,一下子就扑倒在地。 公鸡嗓吹了一口冒烟的枪口,回头笑着对陆明说道: “陆庄主,刚才你叫我?要做什么,请吩咐。” “我叫你把老庄主请回来,让他规规矩矩坐在虎皮交椅上,将印章乖乖拿出来,恭恭敬敬交到我的手上。 “你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快去!” “是!” 公鸡嗓响亮回答,大步走过去,将刘丰拉转身,像拉一条死狗一样,将刘丰拖了回去。 在大厅和门口的围观人员,不愿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现,大部分已经朝大门口退去。 赵光认为这事也接近尾声,也跟着这些围观的人员往后退了出去。 公鸡嗓将刘丰拉到虎皮交椅上,扶他坐好。这时,陆明说道: “平时,你们和老东西熟悉,他的印章放在什么地方,你们更清楚,你在他身上给我找一下,看他藏在哪里。” 公鸡嗓在刘丰的身上搜了半晌,一无所获。台下的陆明等不及了,提枪几步走到台上。 阿龙也跟了上去,站在陆明身后。 公鸡嗓刚搜完刘丰身上,一转身,陆明抓住公鸡嗓的衣领,冷笑一声说道: “他妈的,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连颗印章都搜不出来。留你有什么用。” 陆明一咬牙,右手中手枪一声闷响,子弹从公鸡嗓的前胸透过后背。 一股鲜血从他的后背喷出来,将舞台和幕布都染红了。 陆明将公鸡嗓的尸身往左一扔,自己亲自动手搜老丈人刘丰的身上。他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 印章找到,那自己就圆满了。 陆明在丈人刘丰身上上下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这枚该死的印章。 真是奇了怪了,这枚印章平时刘丰是如此重视,总是随身带,今天不可能没带在身上,那为何找不出来,陆明纳闷,所有人都纳闷。 此时,刘丰因为年纪大,身上几处受伤,已经昏迷了过去。 站在陆明身后的阿龙见陆明没有搜出印章,对陆明说道: “庄主,我看还是将老东西弄醒,问问他,总比我们在这儿瞎找,好得多。” 陆明边在想这是什么原因,边微微回头看了左后方的阿龙一眼。 算是默认阿龙的想法。 阿龙走上前,右手狠狠掐住刘丰的人中穴,果然,没有几秒钟,刘丰一声“哎呦”就醒了过来。 陆明厉声问道: “快说,印章在什么地方?不要自讨苦吃。” 刘丰醒来,见眼前站着凶神恶煞的女婿和如狼似虎的阿龙,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他微微冷笑,轻轻摇头,然后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意思就不用说了,要让我亲手将印章交给你,休想!要想印章自己找,找不到你们把我杀了得了。 那刘丰这枚印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各位看官一定对这枚印章的藏身之地感兴趣。 是他藏得太机密,这些人都找不到,还是他压根就没带来,这些人白忙活一场。 其实在昨晚睡觉之时,他有一种预感,今年这个七十大寿,可能不好过。为了预防万一,他还真的做了一番思考。 放在家里,他谁也信不过。 连交给自己的二女儿,他也不相信,谁知道这个女儿将来是什么样,特别是将来的女婿,又像陆明一样,那不是白疼女儿一场。 还等于是养虎伤身,现在这个陆明就让他难受得要命,将来再来第二个陆明,他的日子更惨。 至于这个李风,现在连死活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 所以,他前思后想,最后还是带在身上。 那他究竟藏在哪里了呢? 其实也没有大家想的那样机密。 他只是反其道而行之,藏在了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地方。 因为大家平常认为藏东西都是放在口袋,可是衣襟,可是裤带,可是腋下,可是领口,还有在藏得更隐蔽,将小件东西藏在内裤里,让东西与小弟弟为伴。 刘丰当然不会将他视为生命的东西藏在显眼之处。 他昨晚将裤脚口剪开,将这枚扁的印章缝在了裤脚口内侧。 而在人着急的时候,又怎能想到这东西会藏在裤脚口呢,都是在刘丰的上身所有能够隐藏的地方搜寻,当然一无所获了。 陆明见老丈人没有妥协之意,知道让他主动交出这枚印章已经不太现实,他也不指望了。 找不到印章,还不能自己做一枚? 你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印章,我成全你。 想到这里,陆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咬牙冷笑道: “好吧,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印章我会做。再做一次好事,不折磨你,让你死得痛快。其实你死得不冤,你这一生做的坏事,让你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刘丰听了女婿的话,也没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如此情势之下,他也唯有一死。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就要被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杀掉;一个狠毒的人就要被一个更狠毒的人杀掉。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收,恶鸡自有野猫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陆明说罢,闭上眼睛,右手手枪对准丈人胸口,抠动了扳机。 陆明的这一声枪响,众人都没有听到,虽然刘丰胸口一个枪洞,鲜血直流。 因为此时,大家听到的是一阵枪响,一连串的枪响。 第二五一章 黄雀在后 因为此时,大家听到的是一阵枪响,一连串的枪响。 陆明,陆明旁边的阿龙,幕布后面的四五个蒙面人,纷纷中弹,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陆明对刘丰说最后一番话的时候,有一个人醒了过来。 这个人就是刚才被公鸡嗓从背后打了黑枪的李黑子。 李黑子后背中了一枪,但没有伤到他的心脏。过了一段时间,他苏醒回来。 他痛苦地挣扎着抬起头,正好看见庄主刘丰在宣布要让刘丰死个痛快。 虽说刘丰平时经常打骂他,但李黑子却感谢刘丰能够给他一碗吃的,并在他母亲生病的时候,给了他一些帮助。 李黑子没有多少文化,但他知道感恩。 眼见自己的庄主就要被人杀死,他慢慢挪到公鸡嗓扔的那挺***旁。 他将***对准幕布前的陆明、阿龙和幕布里的几个蒙面人。 至于那几个蒙面人是谁,他已经不想知道了。反正在这里蒙面,就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在这里还用蒙面?并且在刘丰庄主将要被杀的时候,居然没有个蒙面人出手,帮助刘丰。 所以李黑子准备就是在自己要死之时,也不能放过这几个人。 由于他的伤势很重,所以动作迟缓。 如果他没受伤,那眼前这几个人早就倒在了他的枪口之下,吃饱了枪子。 就在陆明的手枪响的时候,他的***也响了。 李黑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趴在***上,抠动了扳机。 手枪的声音被***的声音完全掩盖了,所以大家看见陆明抠动扳机,看见刘丰身体头一歪,软倒下去。 却没有听见陆明的枪响,只听到一阵***响。 陆明、阿龙、刘丰,还有幕布里的几个人,除了幕布里站在后边的两人,因被前边的人当作盾牌挡一子弹,未被打死。其余人全部饮弹身亡。 李黑子也因为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了***旁边。 刚才还站在大厅门口看热闹的众人,此时在一片惊叫恐慌中,已作鸟兽散。如大海冲走的一排细沙,向外涌去。 赵光夹在这些向外涌的人群中,疯狂逃跑了。 赵光看人群处大铁门方向涌去。他怕那里又有什么埋伏,一向聪明的他,另寻一条逃生之路。 他仗着自己有一身功夫,他从院坝外的围墙翻了出去。 几个点落,他就下到围墙根。 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 要怪都只怪赵光的光头太扎眼了。 他一下去,就被围墙下的两个人候了个正着。 这两人是谁? 他们正是白云叟和祁一言。 为何二人到了这个地方呢? 原来是这样的。 前几天,李丹风将刘丰在八月二十三要庆七十大寿的消息暗中通知了白云叟和祁一言。 二人在今天一早就来到了高泉庄,虽然化妆成当地人,但实在是生面孔,祁一言去混了一次,就被守门的识破了,被轰了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没有再去试。 他们围绕石坎围墙转了两圈,这里很封闭,确没有好的道路可以进入庄里。 当围墙上空响起几声枪响时,二人的心里不免紧了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李丹风有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在下面,就有想法也没办法。 最后,二人决定就在围墙下守株待兔,看看有无收获,没想还真的碰上了死耗子。 这个死耗子就是光头赵光。 白云叟就在赵光落地的线路上,祁一言此时在竹林里蜷伏着。 当赵光人影刚在围墙上一晃,祁一言在竹林里就低喝一声: “赵光!” 祁一言本来想冲出来,但怕赵光又退了回去,或者改变方向,所以他还是藏在竹林中没有动身,也没出声。 白云叟头戴一个斗笠,全神贯注注意着方圆五米的地方。 赵光双脚刚一落地,一柄长剑就抵在了他的腰部。 白云叟拔剑是何等快,在剑是他浸淫了几十年,那拔剑速度可不是盖的。 赵光是慌不择路,而且由于下面是一条大路,他下来之时,白云叟也在缓慢走动。 因此,赵光完全把白云叟当成了一个行人。那知道这是他的敌人。 白云叟将宝剑抵在赵光腰上,低喝一声: “不许动!” 同时瞥见赵光的腰上有一把手枪,他左手顺手就将赵光腰上的手枪摘了下来。 岂料赵光也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白云叟伸手下他的枪之际,赵光这个老油条、**湖,料定白云叟会分神。 也许这是赵光能逃脱的千分之一机会,但赵光绝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他必须作垂死挣扎。 所以就在白云叟下他枪的一瞬间,赵光拔腿就逃。白云叟来不及开枪,也来不及刺剑,赵光已经逃出了几丈之外。 该来的迟早要来。 赵光再一次慌不择路、忙中出错。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他不假思索地朝竹林里逃。 当他距离祁一言只有两丈远的时候,他认出了祁一言。 赵光折身又往斜刺里逃。他刚一折身跑了两步,突然扑地倒在了地上。 原来,祁一言在他从围墙上翻下的时候,就暗暗做了准备。 早将两根绣花针扣在了手里。 开始他以为白云叟就能将之收服,没想到赵光逃脱,更没想到赵光又向他这边逃了过来。 当赵光认出他的时候,他也准确地认出了赵光。 就在赵光欲转身一刹那,祁一言已经出手。 “祁氏绣花针,出手请下跪” 这句话,再次得到了验证。 赵光在未转身时,双膝就中了祁一方的毒针。所以他折身才跑了两步,就扑地倒了。 白云叟和祁一言冲上去,两支剑抵在赵光的身上,赵光乖乖束手就擒。 虽然赵光双膝中招,但以赵光的江湖经验,二人还怕赵光再次逃脱,白云叟伸出二指,在赵光锁骨、背上连点几下,封了他几处穴位。 一人一只手,将赵光提了起来。 白天,不便将他押到小龙镇,二人一看,在竹林下边就有一间破烂的小房子。 于是将赵光提到了那间小房子里。 将赵光提到小房子,立马展开审讯。 赵光将刚才围墙嚅枪响的原因和陆明、刘丰双方争斗的经过一一向二人作了供述。 他多次希望二人能够饶他一命,并许诺,只要饶他一命,会给二人足够多的金钱。 二人不敢大意,这赵光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白云叟突然想起还没有审问到李丹风的下落,于是他宝剑一指,问道: “看没看见李丹风,究竟他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赵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我不知道,没见过。” 第二五二章 救出牢笼 当白云叟和祁一言听到赵光说“我不知道,没见过。”这句话时,二人对望一眼,这是怎么回事,李丹风这样一个大活人,在高泉庄难道会飞不成。 刚才赵光说的打斗经过,也没有说到李丹风的出现,他说的几个死去的人,个个都有姓名,但里头没有李丹风的名字。 这李丹风从地球消失了不成。 二人心中有一层隐隐不安笼罩着。 突然赵光抬头问道: “你们说的李丹风是不是还叫李风?” 二人再次对望一眼,这个名字好像李丹风之前没有用过,也没有告诉过他们,二人不确定。白云叟问道: “你说说,这个李风长什么样?” “年纪不大,应该就是二十来岁,反正不到三十岁。说长相,还不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瘦高个子。哦,我想起来了,他前段时间脚受伤,还没好利索。” 二人异口同声: “不错,就是他!”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三天,还是两天前,我和陆明他们合谋,要在这一次让刘丰交出高泉庄的权力,但知道刘丰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们虽然将他的手下康老六和公鸡嗓收买了,但听说刘丰近来又有一个新帮手。叫什么李风。 “此人还可能成为刘丰的东床快婿,并且有一身武功,我们怕不好对付,又打这个李风的主意。 “我们先多次找李风吃饭喝酒,和他拉关系,看他是否一心向着刘丰,但李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看不出他现在对刘小珊的感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但也能看出来,他对我们不是很感兴趣。我们怕他成为刘丰的得力干将。在刘丰七十大寿前一天,我们又设计,想彻底摸清李风的想法。 “不过最后一次试探,我们也没有将李风的真实想法试探出来。他在桌上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刘丰和我们都觉得此人不可靠,最后让人将李风灌醉,先将他锁起来。具体锁在什么地方,这个我真不知道。反正听说陆明还设计了一个什么地牢。我估计,李风就被关在这个地牢里。” 白云叟和祁一言听他说这个过程,可信度还是挺高的。白云叟对赵光说道: “你可别想耍花招,想跑,你是跑不掉的,你还是老老实实跑我们去看看,李丹风在哪,再说。” 赵光以为他老老实实将所知的情况向二人一说,二人就会放他走,现在,二人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他有点着急了,耍起了无赖: “二位好汉,我知道的全给你们说了,二位好汉能不能行行好,将我放了,我向二位好汉保证,以后,我绝不会……” 祁一言一听他说什么绝不会,知道此人又想耍赖。找他已经费了大家太多的功夫,好不容易抓住了,又怎能将他轻易放掉呢? 祁一言果断打断他的话: “赵光,你就不要做梦了,我们会押你回中原,让中原武林人士来审判、惩治你。你就老老实实跑我们走。” 赵光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白云叟森然望着他: “不想走,是吧?你治其他人的法子,要不要我也拿来让你尝尝?什么分筯错骨、敲竹杠、十指连心、死去活来,要不要试试?” 赵光一听,这些法子都是让人生不如死的狠毒治人法子,没有哪一件有人受得了。他虽然经常让人尝,可自己还没有尝过。但不用尝试,他是受不了的。他连忙求饶: “不用,不用,我知道。好,我跟你们走。我,我的膝盖里有针,我走不了。能不能将膝盖里的针,给我拔掉,我好跟你们走。” 祁一言一听,当真是这样。 他的祁氏绣花针,虽说不是致命毒针,但足以让人的双脚麻痹一个时辰。就是现在将针取出来,这个毒性都还会持续半个时辰,赵光的双脚是不能完全用力的。 何况现在还有两颗针在他的膝盖里,更是无比肿胀,是无法正常街的。 祁一言微微一笑,在赵光双膝上一拍,一捏,两颗针就取出来了。赵光立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祁一言掏出布包准备将针包好,他想了想,将布包收了回去,两颗针还是紧扣在手上。 因为和赵光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得不十二分的小心。他太狡猾了。 二人押着赵光来到陆明家里。 这边还不知道那边已经发生的巨大的变故。 任如意、刘小莎、刘小珊还有任如意叫来的几个女人,还在打麻将。 当二人将赵光押到几人面前时,几个女人都傻眼了。 任如意毕竟见过的场面要多一些,她一看这段时间和丈夫走得最近的赵光,丈夫人前称为赵老板,赵军师被人押着,她知道大事不好。 不过还她稍微镇定一些,壮起胆子问道: “二位客官怎么回事?赵,赵老板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这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也不知道称呼赵光什么好了。 赵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白云叟和祁一言,没有说话。 白云叟先说话: “你们把李丹风,就是李风关在什么地方?马上放出来!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陆明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他们怎样了?” 在这个时候,任如意最担心的还是他的丈夫,这一生要依靠的丈夫,所以她开口还是询问丈夫陆明的下落。 “陆明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现在马上将李风给我放出来。听见没有?” 白云叟加重了语气。 任如意吓得一哆嗦: “是,是。我这就去。” 白云叟朝祁一言一呶嘴,示意他看好赵光,自己去解救李丹风。 白云叟持剑紧随在任如意身后。 穿过一道铁门,走过一个花园,又进入一道铁门,再钻入一个幽深的地下通道,出现了一间小屋。 这间小屋是嵌在左侧一堵土墙壁上,这里没见有门窗。 在小屋旁边有一个碗底大的红色按钮,按钮旁边有一个指纹锁。指纹锁旁边还有一个小按钮。 任如意在小按钮上按了三下。 过了一分钟,小屋自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驼背老头。 任如意对驼背老头比划了几下手势。 驼背老头在点点头,伸出右手。 这时,白云叟才发现,原来这个驼背老头的右手缺少了两个手指,中指和食指,只剩下三根手指。 老头将拇指和无名指在指纹锁上按了两次。 那堵墙壁就自动往里缩,最后折叠成三折,紧帖在左侧墙壁上。 往里走不到五米,就有一道铁门。铁门旁边是一道两个巴掌大的小窗。这个小窗正是给牢内人送饭的窗口。 小窗旁边就是一道仅容一人进出的防盗门。但这道门上没上锁,也没有任何按钮或电子设备。 驼背老头对着防盗门击了两掌,然后猛地在小窗正对下面,踩了一脚。 那道门自动往下运动,最后缩到门槛以下。任如意掩着鼻子,对里说道: “李大侠,请出来。” 李丹风听见外面有声音,早就作好了准备。还没等任如意话说完,他已蹦了出来。 差点和白云叟撞到了一起。 他抬头一看,又惊又喜: “白云掌门,是你?” 白云叟点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等后面两人,从地道里冲了出来。 第二五三章 骑虎难下 二人出得地下暗道。来到外面,与祁一言汇合。 祁一言见二人现在才出来,便问道: “什么情况?这么久才出来。” 白云叟简单将去的这个过程对祁一言讲了。祁一言一听到那些什么密码,还有那道没有锁和钥匙的铁门,他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事要是他碰上,还不是一样,只能乖乖地呆在里边。 三人终于汇合,决定即刻动身,以防夜长梦多,双出什么支节。 在李丹风出来的时候,刘小珊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想走上前,和他说几句。 她最想给他说的是: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主意。即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是陆明和爹爹他们争斗的结果,与她无关。 但此时,李丹风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死了不不少人。 现在的高泉庄已经成了无主之地,上上下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刘小珊也不知道。 当初,任如意带他来的时候,是想到她的女婿陆明就要成为高泉庄的主人。 只是真正成为这个庄主,肯定有一番争斗。 作为一个母亲,虽说是刘小珊的继母,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不想看到这一场争斗带来的流血。 她更不愿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前门女儿看到这一场流血斗争。真是自己的丈夫刘丰被女婿杀害,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丝不忍。 这场争斗的结果,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那就是女婿陆明的胜出。 因为她的女婿陆明已经做了大量工作,这是一场有准备对无准备的斗争,她的女婿必胜。 她也想到假如刘丰被杀,刘小珊会是什么样子,无论怎样讲,这个前门女儿一定会痛苦万分。 将她带离那个残忍得血肉横飞的场面,也是她想到的一个唯一安慰刘小珊的方式。 但这一切都没有跟着写好的剧本来走。 任如意这时也追了上来,刘小珊也一直在注视祁一言和赵光的动向。 “你们究竟把他们怎样了?” 任如意上来直接问道。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那我们给你两分钟,你问问赵光。” 白云叟指着赵光说道。 赵光面无表情地说道: “都死了。” 三个女人当时就懵了。什么叫都死了。 刘小珊当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过了几秒钟。任如意突然对着赵光喊道: “就是你出的主意,当什么狗军师,才让父亲和陆明互相残杀。” 说着咆哮着冲了上来。 赵光没有动。 白云叟怕又出什么意外,他轻轻一挥手,任如意就脚步踉跄,往一边偏了过去。 刘小珊闻声,幽怨地看了李丹风一眼,哭着跑了回去。 祁一言说道: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最好现在就走。走什么方向?白掌门?” “李丹风你对这个地方熟悉一点,有没有捷径?” 白云叟紧张地望了二人一眼说道。 李丹风这段时间来,对这里的地形比二人要熟悉一些,他想了片刻说道: “回白掌门和祁大侠,这里还真有一条路人烟稀少,且距离又最近。” “那不用说了,我们走。” 白云叟当即说道。 祁一言手一招,说道: “慢!我给他一点东西吃了再走,这个家伙是个不好对付的。” 二人停下,看他拿什么东西给赵光吃。 祁一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颗药丸,捏住赵光的鼻子,赵光要呼吸,手上又没有力气推开祁一言的手,当然,三人是不允许他推开的。 当赵光被迫一张嘴,祁一言早将那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颗药丸是祁门制做的专门用来控制人的大脑神经的一种药丸。它的名字叫催眠听话丸。 只要人吃了这种药丸后,神经就受他人控制,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会自觉地做什么。 在一个时辰之内,服药者会有一次较清醒的时间,要上厕所或想喝水等生理需要时,就会在这个时间提出来。 白云叟见赵光已经服下药丸,喝声: “走!” 李丹风走第一,祁一言押赵光走第二,白云叟压后走第三。 任如意和刘小莎,二人也无心再管赵光等人的去向和死活,已经向刘丰生前的院子奔去。 李丹风想到的是走他在遇到刘小珊那条路。 人烟稀少,道路近便。能够早日回去,大家更放心。 四人沿那条较宽的石子路向东走,走了三里多的样子,就来到李丹风救刘小珊的水潭处。 这时,水潭还是一样的清澈见底,可周围更加死寂。 那朵已经摘走的花,现在不知在哪里,喜欢花的人也不知在哪里,她的心情会是怎样。 大家见这里真的幽静,没有他人出入。 白云叟边走边说道: “李丹风,今天我们要动身的时候,我看那个女孩,对你看了很久,我看,她对你有什么意思想表达。你们认识吗?” 李丹风的脸有些红,但他不想承认有这回事,含糊应道: “我们只是认识,她叫刘小珊,那天我下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碰到了她。 那时,她在这里到水潭中边是去采花,没想到就掉在了水里。我将她救起后,她还要那朵花。 我又去帮她采花,不想被躲藏在石洞里的毒蛇咬了一口。后来,就在她们家医治。 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我没想到,她的父亲就是高泉庄的庄主刘丰。是个老头子。 途中有几天,刘丰的女婿陆明多次请我去他家吃饭,我看他的意思,是想叫我入伙。 但我一直没有答应。就在刘丰七十大寿的头天,陆明又叫我去吃饭。 我没想到,去就中了陆明设的圈套。 开始我没喝多少酒,酒也没有什么异样。 但后来,进来两个专门倒酒的女孩,一人表演琵琶,一人表演茶艺。 在其中一个女孩给我倒了一杯,也是给大家倒了一杯酒后,我将这杯酒喝下去,没有多时,我的头就受不了。 没过多久,我就倒在了桌子上,再后来,我被他们关在了那个地下室。再后来……” “快!” 大家在集中精力听李丹风讲他中计的经过去了。突然祁一言喝地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个人影已经从祁一言的前面,跳下了悬涯。 当祁一言喊叫的时候,已经迟了,听到了悬涯下沉闷的一声响,眼见跳下去之人活不成了。 原来,四人走过了那个水潭,再往前走,到了一片悬涯。 赵光眼见自己完全被控制了,想逃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服了祁一言的毒药,只能够勉强跟着他们走。 何况还有江湖经验丰富的老妖白云叟一路。 赵光也明白,一回到中原,那还是死路一条,而且怕还得不到一个全尸。 赵光一直在寻找机会,能逃脱则逃脱,不能逃脱,他宁愿自杀,也不愿去接受审判受罪。 当一走到悬涯的时候,他就在寻机会。而这时,他的大脑刚好处于正常状态。 他听李丹风在给二人讲他的经过,那一定不会鼗全部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在走到最高最陡的悬涯时,他趁祁一言没注意,挣开祁一言手中的短绳,奋力一跃,跳下崖底。 一个十恶不赦的歹徒,了却了他罪恶的一生。 他们朝崖底看了半晌,没有必要再去检查,可以肯定赵光已经畏罪自杀。 三人想想,就回去如实向联盟汇报。他们收拾好各种装备,回去复命。 第二五四章 任我逍遥 白云叟和祁一言这一组,他们千里追凶,将赵光处理。 但他们还有一个追击对象周发,却如泥如大海,不见踪影。 且不说三人在完成任务后回来的路上,有何故事。 我们再把视角看向西北武林这一组。 西北武林联盟负责追拿巴旦。他们的组长是崆峒派掌门南宫希。 他们的人员主要有:崆峒派的南宫希、谷树子、尉迟新风、张王希; 昆仑派的王不留行、莫高兴;逍遥派的任逍遥、水中月; 恒山派的车横、路正通。 本来这事在华南武林联盟总汇的时候已经分派好,可第二天,组内有的人就不服气,要变卦。 首先提出疑问和不服的是昆仑派的王不留行。 当晚他们都住一个旅店,大家也无话说。 也许是王不留行感觉在人多的时候,自己提出来,怕大家会议论他,自己的势力还不足以和大队英雄抗衡。 因此,将要说的话留在了后来说。 当晚大家讨论,按照组长崆峒派掌门南宫希提的要求,一齐动身,从贵州出发,经四川、甘肃、青海、再往西藏,经四川,回河南。 南宫希说的理由是,云贵川这边有西南联盟先走,开始时有一部分是相同的路线,相比较而言,要抓紧一切机会在甘肃这条线上行动,哪怕起到震慑作用也好。 但当时王不留行就提出,这条线路不好。 其理由是:这样会浪费太多时间,最好的线路是经四川、到西藏,再过青海,绕到甘肃,回河南,向总联盟汇报,这条线路最近,最省事。 他说这条线路也自有他的道理,这样,确会少用些时间,但做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数,谁也说不准。 最后在抢时间,和可能产生的效果上,还是崆峒派的掌门南宫希占了上风,最终决定走前一条,就不过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可第二天一早,王不留行又对崆峒派的南宫希说道: “南掌门,我个人还有点私事要办,要不你们先行,我和徒弟莫高兴随后就来。还有我们昆仑派能不能不参加?” 南宫希一听,这不明摆着是要挟吗? 这一组中,论武力、资历,除了他南宫希,就是王不留行了。 其他像逍遥派的任逍遥、水中月,他们远在天山,比天山派还要远些,对江湖上的事几乎是处于不关心,也不过问的状态。 他们的掌门任逍遥,虽说功夫也高,也主要是三十六式逍遥剑法,独树一帜,但真比不上崆峒派和昆仑派的势力。何况,任逍遥很久没有在江湖上行走,有好多江湖朋友他都不认识,行在江湖上怕也没有几个人甩他的账。 再说恒山派的车横、路正通。这二人更是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和地位,武功也平平。要让这二人去干一件重要大事,怕也不能指望。 他说不来,那不是硬生生将这股力量拖走了一半吗? 南宫希忍住火气回道: “王掌门,这事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你不参与怎么能行呢?我们这一组就全指望您来参与并指导。” 当然,这句话既是实事求是,也有些夸张,王不留行确有本事,不过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南宫希是不想撕破脸罢了。 王不留行听了南宫希的话,非常满意,他哈哈一笑说道: “哪里哪里,南掌门过奖了。有无我你们都会将此事做好的。不过,既然要我去,那得等我的事办完才行。” 南宫希想到,早一天也未必有效果,那就迟一天,等他也好,他望望天空,说道: “好吧,既然王掌门有特殊事,我们是一个集体,还是等你来我们再一起出发。今天早餐后,各自回去休息,我们等王掌门事情办完,就出发。” 大伙无赖,早餐后,又回到旅店,等待王不留行二人。 晌午过去很久,王不留行、莫高兴终于到了。 大家按路线行动。 一路上王不留行和徒弟莫高兴磨磨蹭蹭,才走二十里地不到,二人又提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才出发。 南宫希没办法,又只得同意找个地方休息。 他们找了一间叫又来的旅店住下。这间旅店只有一楼,不过房间还不少,是一个三合头房子。 比四合院少一方。中间为正房,两边为厢房。 南宫希和三个徒弟谷树子、尉迟新风、张王希,四人住中间正房两间。 昆仑派的王不留行、莫高兴单独住西边厢房最外间。 恒山派的车横、路正通住西边厢房里间。 间逍遥派的任逍遥住东边厢房最外间,他的女徒弟水中月住与任逍遥相邻一间。 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南宫希想到这两天一点进度也没有,便提醒大家说: “各位武林同道,我们这个组等于还没有行动。从明天起,请所有朋友都按要求集体行动,不能再有私人行为。做事要以大局出发。” 王不留行虽然知道这句话上针对他的,但这个话也说到了关键地方,事实也实如此,他也没有话说。 待大家晚饭即将结束时,他突然对大伙说道: “这赵光、贾全等人决非等闲之辈,我们还要注意我们内部不出问题,特别要防卧底。从今晚起我们就要加强防范,各位要特别小心。” 南宫希了得此话说得在理,也给予了附和。 晚饭后,王不留行让徒弟莫高兴将车横、路正通、任逍遥、水中月叫到他的住所。 他严肃地对五人说到: “任掌门,还有各位武林同道,我们这次的任务非常艰难,但我们这个小组的人员结构又不太合理,我想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大家,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任逍遥一脸懵逼地看住他,其余人也不知他想告诉大伙什么事情,都伸长脖子看他往下说。 王不留行见大伙都看着他,他反而不好往下说了。任逍遥头轻轻一扬,示意他继续说。 他才轻咳一声说道: “首先我有一点疑问,这南宫希,凭什么本事担任华北武林联盟的盟主,又凭什么做我们这组的组长?就是你任逍遥任大侠,我看他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还有第二点,这一点最可疑,最让人不放心。”他顿了顿,看了看大伙的表情,继续说,“这一次,他凭什么能够最后和贾全贾盟主竞争总盟主之位? “更奇怪的是,他在进入那个玻璃笼子后,为何没有和大家站在一起反对贾全,他们师徒几个人从头到尾基本上保持沉默,你们难道不觉得不正常吗?” “最后他还当上了我们这个组的组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选上了他?”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但都没说出来。 恒山派的车横不住点头,他似乎觉得王不留行说的有道理。 大家看着车横。 车横想了想说道: “我倒无所谓,反正明天我要回恒山了。” 大伙一听,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第二五五章 特殊纸条 “什么?明天你要回恒山,那以后这个事谁还去呢?大家都不去,这事就算了?” 王不留行一听,马上问道。 车横无赖地看了大家一眼: “我恒山派没办法,老的老,小的小,我是大徒弟,我不去不行啊。 没关系,我虽然要回恒山,但我们恒山派还是要留人下来参与的。路正通就和大伙一道去,不管谁是组长,他都要听指挥的。” 他见大家有不满的神色,赶紧作了解释。 其余几人用不太信任的眼光看住路正通,路正通一张俊脸通红,但年纪小,也不好发作。 大师兄车横见大家的目光不对劲,他再次解释: “可别看我这师弟年轻,但他的拳脚功夫还是不弱于一般武林高手的。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这事,我们推后再议。车兄和任掌门,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你们看能不能采纳?” 任逍遥看着他,没说话,车横因为刚才提出他要回恒山,有点扫大家的兴,他特希望不说这个话题,于是马上应道: “王大侠,有什么想法快讲。大伙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不留行扫了大家一眼: “我看,我们这个组的行动组长要重新推选才服众。明天一早,我们就来比试比试,谁行谁上。大家意下如何?” 车横立即附和: “我看是个好主意,能者上。非王大侠提醒,我真的忘了其中一层,他是凭人多才当上这个组长的吗?” “这样一来,那我们这个组不是要乱套了?” 一旁的任逍遥淡淡说了句。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这样也好,让有的人试试自己的斤两。”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众人散去。 到子夜时,他们住的客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头颈用黑帽子遮得严严实实,连身上也着一套黑色衣服,脚步轻捷,最大一个特征就是身材极瘦。 瘦黑衣人来到院外,朝三所房子看了一会儿,弓身朝西厢房走了几步,突然又退了回去。 在庭院外侧,蹲了下去,从兜里掏了几下。双手都拿了东西。 重新又弓身到东厢房,在东厢房两间房门口扔下一张纸条,等了几秒钟,见无人反应,黑衣人动作飞快,脚尖连点,沿滴水檐来到正房。 他将左手中一团纸轻轻丢在正房门口一米外,便迅速退到东厢房外。 在东厢房外蹲下,见无人发觉,他又从外绕到西厢房外。 黑衣人机警地朝四下望了望,学了两声猫叫,见没人出现,他从新从口袋里掏出三团纸,左手一团,右手握了一团。 黑衣人这一次动作比前两次还快,真如一只狸猫,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到了西厢房最外间。 将右手中的两团纸一团丢在门槛处,然后对着这间房的窗户,学猫很急很尖的叫了一声,就像一只猫它的脚突然被人踩了一样。 然后迅速跑到里间,顺便将左手中的纸团丢在了西厢房的门口,在往回跑的路上,黑衣人又学了一长一短的两声猫叫,人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过了几分钟,东厢房有人咳嗽,但没有出来。 紧接着,西厢房也有人咳嗽,不一会儿,王不留行将门开了一个缝,嘴里骂骂咧咧说道: “是什么野猫在叫春,打扰了我的清梦?动作还快,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让我逮住你,不扒了你的皮?” 王不行朝四下里望望,见没人开门出来,也没有人说话,关门退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见亮。大家便起了床,因为今天要赶路。 第一个推开门的是莫高兴。他刚将门推开,看见了门口的纸团,没敢伸手去捡,回头高声叫道: “师傅,师傅,快看,我们的门口有一张纸条。昨天我们进门睡觉的时候都没发现,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怎样办?” “有这么怪的事?单单给我们丢纸条,你别动!让我看看再说。” “是!师傅。” 莫高兴站在原地未动,等着他师傅王不留行来处理。 过了一分钟,王不留行起床来到门口,他没出门,伸出头朝外面看了看,突然指着其他几间房的门口,大声说道: “这是什么人干的?不只我们门口有,你看,那几间房门外都有。我们别动,先去叫醒南掌门,让大家来看看,到底咋回事?” 说罢,王不留行,门也没出,就退了回去。 莫高兴,快步走到中间正房子南宫希师徒住的外面,大声叫道: “南盟主,南盟主,快起来,你看,门口有人放了纸条,不知是谁干的?” 刚刚王不留行说门口有纸条的时候,他们都醒了,只是还没收拾完出门,现在一听说外面人不知谁丢的纸条,大家心里都是一惊,纷纷出了房门。 逍遥派的任逍遥是第二个出的门。他摇一把折扇,慢条斯理走了过来。 他脚一踏出来,马上“咦”一声,说道: “我的门口也有一张,怎么回事?” 但他也没有急于去捡纸团,而是朝莫高兴说道: “快叫南盟主,有情况。” “南盟主,南盟主,任掌门那边也发现了纸条,快来看。” 这时,王不留行也走了出来。他向对边的任逍遥说道: “任掌门,这事也太蹊跷了,我们都别动,等南盟主出来,看如何办。” 说话间,南宫希也开门出来。然后大家也都开门出来了。 南宫希朝面前地上的纸条定着眼睛看了看,一双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门前都有吗?将纸条都拿过来,我们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我看,其他人还是不动为好,就让南盟主一个人将纸条打开,以免造成误会。” 王不留行怕引起误会,边走了过来,边主动提醒大家。大家听了他的话,也没敢动了。南宫希见没人敢捡纸条,他对站在面前的徒弟谷树子说道: “谷树子,你去,将所有纸条收到我这个地方来,我们当众打开,看是什么人搞的鬼。” “慢!我看我们都别动。就由一个人去拿,不保险,假如这个人有问题,将这张纸条撕毁,或吞掉,那不是毁灭证据了,这样不行,我不是说,这,这个谷老弟有问题,我是说假如。” 比较老练的王不留行在谷树子刚一起步的时候,伸手拦住他,对大伙说道。 南宫希看王不留行拦住了他的徒弟,有些生气,但人家说的确是个道理,也不便发火,也不便说反对意见,不过,在他的脸上明显看出一丝不快。 谷树子走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迈出去的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是十分尴尬。 正在大家有些难堪的时候,任逍遥走了过来,不过他为了避嫌,也没有捡地上的纸条。他走到大伙面前,说道: “有一个办法,让谷老弟和另一派的一个人去,将纸条拿回来,并当众打开,不就行了吗?” “我看这个意见好。我同意。”王不留行第一个赞成。 南宫希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他点点头: “任掌门说的是个好办法,再多一人去理会保险,恒山派和王掌门你们各派一人出来,和谷树子一起去。” 第二五六章 将他拿下 大家将目光转向逍遥派,刚才王不留行没有点到逍遥派的名,这在集体行动中是非常忌讳的,有一种瞧不起人的味道。 王不留行也意识到了这一节,他讪笑两声,对逍遥派掌门任逍遥说道: “任掌门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有一个是女士,和他们一起不方便,让你去,不敢劳您的大驾,所以你多海涵。” 大家觉得这是一个大事,会引起别人的不快,没想到任逍遥听了王不留行的话,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哈哈大笑,笑毕说道: “我逍遥派没有这种小气之人,王掌门说得对,水中月又是个女儿身,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于是昆仑派叫了莫高兴,崆峒派叫了谷树子,恒山派叫了路正通。 三人先走过去,谷树子将西厢王不留行住的客店门口那张纸条捡在手里。 莫高兴将西厢房里间,即恒山派车横和路正通二人住的房间外门口那张纸条抓在手里。 路正通将东厢房即任逍遥二人住的房门口那张纸条也抓在手里。 三人一起来到正房,欲将手中纸条交到南宫希手里,王不留行突然说道: “慢,我看不必交到谁的手里都行,你们三人刚才是一起去的,也不会有人作假,我们都相信你们,你们别忙交,我们先将地上这张抓在手里,再共同看看纸条上的内容是啥。行吧,任掌门?” 任逍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不错,刚才是大家看着三人去捡的纸条,我们都相信,那地上这张,我看他们三人手里都有了,避免搞混,我看就你王掌门将他抓起来吧。” “不,不,不,我看还是你任掌门抓在手里好些。” “王掌门就不要谦虚了,我看你对这些纸条都挺感兴趣的。” 任逍遥脸色变阴冷,讥讽道。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们推来推去,我来抓。” 南宫希伸手欲抓地上的纸条。 王不留行右手掌一伸,将南宫希右手挡住,冷冷地慢吞吞说道: “着什么急啊?南盟主,又不急于这一时,如果有人毁坏证据怎么办呢?” 南宫希右手一拂,欲将王不留行的掌拂开,王不留行右手变爪,欲将南宫希手腕抓住,二人单手对单手,交手三四个回合,任逍遥将手中折扇往二人单手间一隔,说道: “我看你们两位才着急,还是我来看得了。” 二人见有人出手,对这张纸条而言,也是第三方,是最恰当不过的。二人收了掌,各往后退了一步。 任逍遥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地上的纸条自动翻开,但纸是皱的,有几个字看不清晰。大家将头都伸得老远。 任逍遥将折扇一收一甩,“啪”一声,折扇又打开。他左手轻轻向外挥,让大家稍稍向后退,然后右手一运功,折扇喀嚓嚓直响。 奇迹出现了,那张纸平平地展在地上,上面的字清清楚楚: “南兄,上次未成功,这次勿带人去,带回。” 王不留行见到上面的字,第一个大叫起来: “我还说刚才是什么道理,有人想将纸条抓在手里,原来这里头有重大问题,我们这个组有叛徒,各位,如何处置?今天,一个都不许离开,把这件事查清再说。” 王不留行边说,将腰间的宝剑“唰”一声拔了出来,死盯着南宫希。 南宫希倒还沉得住气,但他手下三个徒弟,已经同时抽出了兵刃,谷树子将手中的纸条也扔在了地上。 王不留行的徒弟莫高兴也抽出宝剑,在外围高叫: “这样的人,也配做我们的盟主,还要带我们去抓什么武林叛贼,我看他就是叛贼,大家出手,将他拿下!” 谷树子将宝剑一横,冲在南宫希的前面,怒眉倒竖,喝道: “不怕死的上来,来试试我的宝剑锋不锋利。不要以为我们崆峒派真的怕了你们。我看谁是叛徒,真的说不清楚。” 莫高兴哈哈笑道: “看见了吧,狐狸露出尾巴了,被我们抓住,他们倚仗人多势众,不把我们其他人放在眼里,事实摆在这里,都是如此嚣张,我们还敢和这样的人一起行动吗?大伙说怎么办,要不要将他们拿下?” 车横看这张上的内容确实白纸黑字,而南宫希在一旁冷笑,没有说一个解释,也没阻止手下人,他也生气了,他将宝剑也拔了出来,指着地上的纸条说道: “我们也不必争了,南掌门,你总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吧?难道乎,你们真的仗着人多,今天还想逼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抓敌人,或者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灭口?没有这么容易吧?” 车横的话,马止引来好几个人的共鸣: “对,难道我们还敢和你们一起去抓敌人,怕没到半路我们这些人就不明不白的死光了。给个说法,给个说法!” 马上,周围的人吵成一团,将手中的兵器搞得乒乓乱响。不自觉地将南宫希师徒四人包围起来。 此形势,只要谁向前一冲,势必就是一场血战。空气仿佛也凝固了。过了片刻,南宫希从谷树子身后站了上来,他双手叉腰,目视前方说道: “我们不想和你们争了,现在确实有张纸条摆在这里,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们崆峒派是叛徒,那你们就上来将我们拿下。不过,我说一句,这件事情怕没有这样简单。” 他冷冷的几句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确实让围住他的人,头脑开始思考问题了。 任逍遥将折扇一合,在旁边走来走去。他在想: “为什么这么巧,每个房间外都有一张纸条,假如贾全真的要向南宫希暗通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单独给南宫希纸条,就要送四张呢? “既然南宫希是叛徒,和敌人是一伙的,那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应该只将纸条送到他手里就是了。 “还有,给南宫希的纸条完全可以不扔在门口,直接给他不就得了,这个对手也真笨,不仅送纸条,还要送多余三张,有意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是,从前面南宫希和贾全竞争武林联盟总盟主这件事来看,真的有点反常态,无论从哪个方面,南宫希是没有资格最终和贾全竞选这个总盟主的,是谁将他推到了台前。 “是他自身的努力和威望,显然不是。还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南宫希向贾全行了贿,用金钱来买了这个名额;二是贾全逼迫他,让他来参选,等于是个配菜而已。 “但你要说,南宫希没有一点势力,已经被贾全逼迫,那干嘛还要带三个徒弟到华南。” 他反正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突然,王不留行大喝一声: “各位,对待叛徒大家还等什么?都给我上!” 第二五七章 嫌疑对象 大伙正要向南宫希师徒四人冲过去,突然站在一旁的任逍遥冷喝一声,止住了大家的进攻。 王不留行见没有帮手,特别是任逍遥如果不帮他们的话,那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四对四,他可没百分百的把握取胜,所以他将手一摇,止住了大家,他提剑问道: “敢问任掌门,为何对这样的叛徒不施以杀戮,难道要让他们逃脱惩罚?” 任逍遥轻摇折扇,向前走了两步,“啪”一声,将折扇一收,呵呵冷笑: “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大家想想,为什么敌人来通风报信,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要送四张纸条,这是其一;其二,敌人为了要让叛徒隐藏得更深更久,为何这么早就来暴露目标; “还有,你们手里还有三张纸条,这三张纸条的内容我们并不知道,怎么能够轻易地判断谁是叛徒,谁又不是叛徒,我看为时过早,我们还是将手里的看看再说吧。” 大家这才想起,还有三张纸条的内容没有展开看。 “大家给我严密看住这几人,可不能让他们跑了,现在我们来看看这几张纸条上的内容。” 王不留行将手中的宝剑一指对面的四人,同时眼睛望向莫高兴和其他拿了纸条的人。 莫高兴将攥在左手手心里的纸条打开,平摊在手上,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约条上写着: “尔等敢去,我叫你有来无回。” 这是一句恐吓的话。是恐吓恒山派,让他别去。 谷树子将他手里的纸条打开,这是从西厢王不留行住的客店门口捡到的。 上面写了一行字: “称称你们的斤两,敢去,定叫一个不剩。” 这是恐吓昆仑派的。 路正通将在东厢房即任逍遥二人住的房门口捡到的那张纸条也摊在手里。大家一看,上面也有一行字: “任逍遥,敢来,我叫你阴间逍遥。” 不用说,这是恐吓逍遥派的字条。 王不留行见所有纸条都看了,这四个内容有三个是恐吓的,只有崆峒派那一张是“南兄,上次未成功,这次勿带人去,带回。”这不明摆着是通敌证据吗,而且还称呼‘南兄’。他当即大声说道: “各位,现在清清楚楚了,人赃俱获,我看你崆峒派还有什么说的。任掌门,你看怎么办?” 他见任逍遥没有动作,也不敢指挥人冲上去。现在,他觉得还要有任逍遥的支持才行,至少不能让任逍遥站在另一面。所以他将这个任务抛给了任逍遥。 只要你任逍遥承认这个叛徒就是崆峒派师徒四人,那么,至少不会站在崆峒派一方,这样他们有四个人,对付对方四人,就不会输。 当然,如果任逍遥站在自己这一边,就稳操胜券了。 南宫希站在原地,只是冷笑,并没有发怒,也没说话。 此时,任逍遥越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了,这里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但谁才是真正的叛徒,还真不好说。如果自己不站出来,怕自己也要成为嫌疑对象。 但凭一张纸条就肯定别人是叛徒,理由也不太充足。可四张字条,也却只有南宫希这一张有问题,奇怪啊,真奇怪。 队伍还未出发,就闹起了内讧,这事怕也不会有一个好结果。问题是现在王不留行让自己拿主意,可不能够不给个结论。 论个人交情,他任逍遥和三方都没有什么私交,要说地域上近一点,还是恒山。唉,这事真难办。我任逍遥就是图个清爽、自在,现在也不清爽,也不自在了。 但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大家火拼啊。他想了想,又“啪”一声将折扇打开,慢悠悠说道: “四张纸条上都有内容,但南掌门那张字条上的内容确实问题较大,但我们不排除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敌人故意放了烟幕弹,让我们内讧,更希望我们火拼,有死伤敌人更高兴。能够阻止我们去最好,不能阻止我们去,至少也能够减缓我们去追击的速度。 “第二种可能是敌人有意陷害南掌门,因为他是我们这个小组的组长,如果将他陷害了,我们这个小组没有人领导,那就是一般散沙,这不正中敌人下怀。我看,我们不能中了敌人的诡计。” 大家听了任逍遥的分析,觉得有一定的道理,车横和师弟路正通慢慢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王不留行先瞪了南宫希一眼,然后又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任逍遥说道: “就算任掌门说的有道理,难道就能排除南宫希通敌的可能吗?不能排除他通敌的可能,总不能让一个嫌疑对象当我们的组长吧?你说,怎样办,任掌门?” 王不留行没有得到任逍遥的支持,也不敢贸然造次,不过还是将皮球踢给了他。 “我这个组长不是我自封的,是董七郎董盟主让我做的,我现在还不想丢掉,我看,有的人是别有用心。” 这时,南宫希说话了。 “什么,一个嫌疑对象来当我们的组长,我不干!这对我们这帮人,简直是奇耻大辱。你想当,我‘呸’!我不同意。” 王不留行第一个站出来,强烈表达不同意。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立马,三四个人表示不同意。 任逍遥也没想到,南宫希还要争当这个惹祸的组长。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还原本想到,换一个组长,让大家不散,继续做这个事。 没想到,南宫希不放手,要继续当组长。 “任掌门,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纸条已经是明摆着的证据,你不追究叛徒的责任,现在,有的人还得寸进尺。你还要忍耐下去吗?” 王不留行在向任逍遥施压。 “对,这样的叛徒,还想当组长,真不要脸,我们不同意。” 有人在附和王不留行的说法。 “想当组长,先看看我的宝剑同不同意。” “对,不主动离开,要让我们来揭穿叛徒的嘴脸,我愿意让他试试我的宝剑锋不锋利。” “师傅,他们既然都把我们当成了叛徒,我看,没有必要给他们解释什么了。当不当这个组长,我看也无所谓,但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向他们讨个说法,今天,我们跟他们拼了。” 谷树子听了这些人的讥讽,听不下去了,准备接受他们的挑战。 南宫希闭上眼,想了两秒钟,突然说到: “我们走!” 第二五八章 争当组长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拦住他们。” 王不留行见南宫希说要走,立即吆喝大家拦截。 外围几人纷纷又拔出兵刃,形成一道围墙。但明眼人都知道,以四对四,又如何能够拦住南宫希四人呢。 王不留行现在最需要任逍遥的协助。可任逍遥还是带着徒弟水中月袖手旁观。 “我想走,谁能拦我?” 南宫希很强硬地说道。 “你走试试!” 正站在南宫希正面的莫高兴冲南宫希喊道,这是**裸的叫板。 “你不配!” 南宫希仗剑走了出来。 “退回去!” 莫高兴宝剑向前一挺,直指在南宫希行走的路上。 南宫希更不答话,也不见他用的什么手法,只见南宫希右手一伸,一抓,莫高兴的持剑右手腕已经被南宫希死死扣住,别想有半分动弹。 但南宫希没有做下一个动作,就在一抓一扣后,一个小擒拿,再一个小推掌,莫高兴“噌噌噌”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这个过程就在须臾之间,连王不留行也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已经过去了。 南宫希将莫高兴击退,但并没有率队离开,他又退了回去,站在了三个徒弟前面。 他的三个徒弟谷树子、尉迟新风、张王希,三人背靠背站成一个三角形,这是三人对多人最好的站队形式。 王不留行见徒弟被南宫希震退回去,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将宝剑指着南宫希,挖苦道: “堂堂一派掌门,却和一个武学后靠计较,我都没脸,不知你的脸往哪儿放?有本事冲我来。” 南宫希哈哈大笑,面上露出轻蔑之色,下巴一扬,说道: “本人自不量力,今天就来领教王大掌门的高妙武功。当然,你们也可以一齐上,谷树子,你们三个退后。不要影响我们的较量。” “是,师傅。” 三人没有改变防御队形,还是一个整体,向后退了三米,给双方打斗腾出了一个空间。 “今天我也来试试南大侠的高招。当然,你们人多,可以将人马一齐放过来,我王不留行又何惧道哉。” 旁边的人主动为二人让也了一块场地。 眼见一场血战一触即发。任逍遥见还未出兵,就要发生内战,也甚感不妥。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二人中间,轻摇折扇说道: “我看你们不要比试了,现在究竟谁是真正的内奸还不清楚,你们就打起来,这不是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难道就这样放他走?难道还让他当我们的组长?没有这个道理吧?反正我是不同意的?” “那王掌门的意思是?” 任逍遥听王不留行可能有别的想法,他试探地问道。 “既然任掌门都说这个内奸还不清楚,但姓南的,至少有重大嫌疑。 “我看,不能让他当这个组长,想当组长也行,大家还是走几招,看看谁才有这个资格当组长。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南宫希不稀罕当这个破组长,不过,听王大掌门的意思,要走几招,这个我同意,走几招,让大家开开眼界。” 南宫希见王不留行下了战书,也慨然说道。 车横听二人说要走几招,也来了兴趣。 但他发现一个问题,这对方崆峒派南宫希他们是四个人;他们恒山派只有两个人;而昆仑派也只有两个人;逍遥派还是两个人。 如果一派对一派,那显然是崆峒派人多,占上风。 如果这边六个人一齐上,六对四,也有点不公平。如果让两方上,去对崆峒派,人数刚好对头,但问题又来了,让哪两派上呢? 这些问题以前都是没想过,没预料到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一对一,还是一派对一派?一对一,我们这边六人,你们四人,不恰当;如果一派对一派,你们人多,也不恰当,大家说好再比试,以免说谁占了便宜。” 他说的问题也是大家犯难的问题。 这时,又是任逍遥说话了: “这个简单,我逍遥派就不来参与这个组长的比试了,当然,派人参加这个小组,去追击敌人,我们还是要的。 “刚才车大侠说到的问题只要我不参加就好办了,刚好四对四,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我看行。” “我看也行。” 南宫希和王不留行二人都表了态。 “为了节约时间,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说到这里,任逍遥停下没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大家对他的发言赞不赞成。 大家在仔细听他说话,突然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大家都抬起头来,一齐看着他,以为发生了什么。 任逍遥见大家期待他说下去,又武器说道: “我的想法是,后学之辈对后学之辈;掌门对掌门,这样大家都是一个平台,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只是这样,刘车大侠受点委屈。你们看行否?” 大家又将目光移到了车横的身上。 车横明白大家的意思,只要他同意,那这场比试就算开始了。他在这几个年轻后辈中,年龄确实大些,但他的师傅风信子没来,也只能自己受点委屈了。 他想到这一层,也大度地表示了无所谓,慷慨说道: “没关系,我就和三个年轻人比比,也没问题,我接受。是我们三个对他们三个,整体对整体,还是一对一?” “这个我想过了,如果整体对整体,那不好分出胜负,还是一对一,哪边赢的人次多,就算那边胜;如果平局,就看王大侠和南大侠二人对决。 “如继续平局,那就加试一场暗器。大家看怎么样?没问题,就个人找个人的对手,准备开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王不留行和南宫希二人再次表示同意。二人各自往后退了两丈,给三对比试人员让出了很大一片地方。 “车某自不量力,我和师弟路正通就来向贵派的任意两位讨教几招吧。剩下一位就和莫少侠配对。” 说罢,车横和路正通站在了一边,等待那边出人对垒。 莫高兴也走了出来,现在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崆峒派那边,南宫希也没有指名谁对谁,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谷树子、尉迟新风、张王希三兄弟小声商量了几句。谷树子和张王希并排走了出来,向车横二人走去。 剩下尉迟新风也走向了另一边,走到了莫高兴的对面。 莫高兴见尉迟新风已到面前,右手提剑,左手扶剑,说声“请!” 尉迟新风也做了一个请手式,二人更不多说,双剑相交,快速向对方攻出了一剑。 第二五九章 谁不服谁 这边已经开始,那边的四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回头盯着自己的对手。 “崆峒派弟子向恒山派高手讨教,请!” 谷树子和张王希同时向对面的车横和路正通提剑抱拳,算是打招呼。 车、路二人也提剑抱拳还礼。 见面礼一过,四剑相迎,两朵火花迸出。四人正式开战。 最费心的还是对立方的老大,南宫希和王不留行。 他们二人要看三方。 一要看二对二的一方;二要看一对一的一方;三还要看对方的老大现在是什么表情。 除了场上打斗的六人,就算这两人最累。 而表情最轻松的还是任逍遥,他只管在那里折扇轻摇,始终保持微笑,好像这一场打斗与他无头似的。 这时场上的打斗还在处于试探阶段,大家都还没有施出全力。 二对二这边,谷树子和张王希向车横和路正通猛攻一阵,又收回一点攻力。 这边攻力减弱,车横和路正通二人又攻了过来,双方极像拔河拉锯战。 一会儿拉过来,一会儿拉过去。谁占上风谁多占领一点地盘。 崆峒派地处甘肃,路途遥远,这次来的人多,来了四人。谷树子作为南宫希的大弟子,功力自然不必说,就将之放在整个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 张王希是南宫希的关门弟子,年龄尚小,但拳脚功夫也属后起之秀。只是在剑术上和大师兄谷树子比,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这一次南宫希带他出来,也是希望他能够见识更多的武林英雄,学到他家之长。 有这种和别派高手交手的机会,他也就安排张王希上。 没安排尉迟新风,是想到尉迟新风的实战功夫比师弟张王希还是要高些。 另外,也有一个问题,如将尉迟新风和张王希配对,可能不是车横和路正通的对手。 目的是一大带一小,有谷树子作保障,加上稍差的张王希也不会出意外。 再说恒山派,他们的掌门是女性。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收女性为徒,后来因青风老尼带米芳香出外访友,受到欺负,青风老尼才改了规矩,男女徒弟都招收。 青风老尼将掌门之位传给风信子后,就招了车横和路正通两个男徒弟。 当然,在恒山派还是以女徒弟居多。 车横和路正通二人年龄相差并不很大,车横比路正通才大四岁,但由于他是恒山派的第一个男徒弟,因此他就显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从他的外貌还是看他做事,都比较老成。他和路正通自幼在一起习武对练,因此二人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 经过几个回合的试探,双方的进攻进入正常状态。在攻守上都比先前大有不同。 最先向对手发难的是车横和路正通。他们二人使出配合默契来。 两人同时使出相同的招式,灵猫捕鼠、灵山礼佛、灵蛇吐信三招这三招在节奏上强弱强的变化。 目的在于让对手不适应,第一招双双滚动向前,如两只灵猫,手脚剑并用,力争一击制敌。 第二招是在第一招的基础上,有意放松进攻,同时也是一招防守招式,这是怕第一招没制伏敌人时,遭到敌人强力反击,因没有防守而太被动。这是一攻一心的好招式。 第三招那用意非常明显,力争要将敌人拿下。这全是进攻的路数。王不留行不是恒山派的人,但毕竟是武学高手,一看就知道这三招的厉害,他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谷树子和张王希岂是泛泛之辈。见对手这三招攻得这样凶狠,二人立马不攻全守,先防下来再说。 谷树子头连点两下,左手向后一招,二人同时向后退了两步,双双立剑,也是同时祭出三招,神龙抖甲、声东击西、狮子搏兔。 第一招将全身防御细胞都调动起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变滑,每一块肌肉都在动。两把剑如两扇门,将对方剑的来路都挡住。 第二招声东击西,那也是一招虚实结合的好招,如对方完全防守,那他们就可以进攻;如对方进攻,多少有点投鼠忌器,因为这一招也有进攻的威力,一不注意就会中套。 第三招,那是以硬对硬,你请我吃早饭,我就请你吃午餐。你来硬的,我也来硬的。谁怕谁! 三招交过,双方谁也没讨到便宜。继续进入缠斗局面。 看官再来看另外一边。莫高兴对尉迟新风。 这一边一开始双方都使上了全力。莫高兴在前者被南宫希一击迫退,心里早憋了一口气。 而尉迟新风作为新人,一是在先前听了莫高兴对崆峒派的那些不敬的语言,他就想教训对方;二是他也想在师傅面前展现自己的势力。 尉迟新风比张王希年龄大一点,实战经验也比张王希丰富不少。他的崆峒剑法在最小的五人当中,有排前三的势力,当然和谷树子、七厘子二人相比,还在差距。 莫高兴上来就对他猛攻几招,天地同寿、天马行空、天女散花、天山飞渡、天外飞龙、天王托塔。 这是昆仑派昆仑剑的第三式天式剑的六招,在莫高兴使出来时,还是很流畅的。因为平时莫高兴练这几招就很多,在昆仑派剑法中,前面那些招式,他都很熟悉,所以使起来也得心应手。 但这几招也是极其普通的招式,绝大多数武学流派的形状几招都大同小异,也就是说,大部分门派的弟子都会学这几招,学使剑的,这几招只是一些微小的动作不同,总体来说,都是烂熟于胸的。 这样的招式,当然就没有杀伤力。 尉迟新风见他使出这几招,微微一笑,也使出几招,猛虎伏桩、猛虎下山、猛鸡夺粟、孟婆灌汤,轻松化解。 莫高兴几招使过,这回轮到尉迟新风了,他可不使普通招式。他剑当胸一横,也想出几招灭灭对手威风。 只见他连连使出清风徐来、曲径通幽、驱云扫月、如封似闭、乳燕归巢、三环套月、三燕投林、石破天惊、手到擒来、手挥琵琶、铁牛耕地、铁树开花、铁锁横江、通天彻地、童子拜佛、偷龙转凤十六招。 他有意要在师傅和师兄弟面前露一手,这些招式对对手都有很大的杀伤力,看对方如何应付。 莫高兴见对手的招式老辣无比,完全不象一个年轻人使出的招式。心里已自生怯意,怕了几分。但对方剑已攻了上来,不可能丢剑认输,拼了性命也要迎上去。 他赶紧用在昆仑山常练的几招防守剑法对上去。他最熟悉的帘下梳妆、马面掷叉、满天花雨、梅雪争春、木兰弯弓、南海礼佛、牛头掷叉、弄玉吹萧、平沙落雁。 他想将这九招一一使出,希望予以化解。 刚使到第八招弄玉吹萧,未及使出第九招平沙落雁,已然抵敌不住。因为尉迟新风已经在相同时间内使出了十二招。 只听“喀嚓”一声,莫高兴的宝剑被对手剑斩成了三段。 第二六0章 这不算输 莫高兴的宝剑被尉迟新风的剑斩成了三段。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又好像被打懵了一样。 尉迟新风见对手剑已断,也不好继续进攻,这毕竟是一场内部比试,两派之间并没有什么死过节。 他看莫高兴站在原地没动,也觉得有些奇怪,怕对手使出什么怪招,双脚一跳,闪在旁边,这个比试结果当然用不着谁来评判。自然是他赢了。 怔了一怔,莫高兴才回过神来。他将手中的断剑狠狠朝地下一掷,恨恨说道: “我不服,是我的武器不行,我输在宝剑上。” 众人见他这一掷,竟将断剑几乎全插入地下,只剩下手握剑柄,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对他刚才说的话也还有几分相信了。 大家不禁都将目光转向了尉迟新风手中的剑上,想从他的剑上找出取胜的原因。尉迟新风并没有将宝剑插入剑鞘,也不知是他担心有人攻击,还是紧张所致。 但从外观上看,他手中的这把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管是长度、色彩、外观,都和普通宝剑别无二致。 王不留行也朝尉迟新风剑上看了几眼,他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而刚才二人的打斗,那是货真价实,没有谁占到什么便宜。 王不留行怕徒弟继续丢丑,眼睛一瞪,也没说话,只将手向后一挥,示意莫高兴退下。 他将宝剑缓缓抽出,左手拇指和食指挽成一个圆圈,食指一发,一弹,他的宝剑发出了龙吟般的“嗡嗡”声。 大家知道这是一把宝剑,不是寻常之物。 众人的眼光又不约而同的转到这边来。 王不留行将宝剑斜指地上,朗声说道: “这还有啥说呢,现在该我和你较量了,南掌门。你胜了我手中剑,那什么都可依你,如果你输在我剑上,那层有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了。” “我看没必要这么着急嘛,王掌门。这么精彩的比试我们观众错过那一场都是种遗憾,我想你们二位还是满足我们大家的心愿,就等那边四人比试结束再比如何?” 任逍遥两边都在看,他倒不是真的想看二人的比试,他是觉得如果那边还是谷树子取胜,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比试了。 因为即使再比试一场,就算是王不留行赢了,但结果也是昆仑派输了,就没有了比试的价值。 还有一点,如真的大家大动干戈,对谁都不好,对这一个小组更不利。 “师傅,我看还是等他们打结束你们再打,好让我们饱饱眼福。” 莫高兴在一旁亦对师傅王不留行说道。 大家见莫高兴没有半点羞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没想到,王不留行也没喝斥莫高兴,朝那边打斗之处看了一眼,说道: “听人劝,得一半。我听任掌门的。我们等那边结束再来比试。” 大家将眼光全部集中到了那边。 此时,那边正斗到激烈处,只见四把宝剑,裹成一片银光。有时一片银光形成一堵银色的墙;有时一片银光像一个闪光的水银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有时那四支剑像四条游龙,在四人身前身后游走;有时那四把剑像像四条闪电,在四人身上炸裂,倏然不见。 二支剑对二支剑,有时紧,有时松;有时快,有时慢。 时间一久,双方的势力可窥见又有所不同。 恒山派一方,二人功力相对较平均,车横和路正通没有谁强过那边的那一人多少。 但崆峒派这边势力就明显有区别。功夫占上风的很明显,是谷树子。他在这四人中,剑上功夫要高一块。 现在双方却难分胜负。原因在于他虽然高出对手一块,但自己带了一个拖油瓶。 张王希要差对方二人一点,他不敢放心进攻对手。何况对手二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要想轻松取胜决非易事。 自己不敢全力进攻,要顾及张王希,就显得有点畏手畏脚。可对手二人却可以全力攻过来。 己方打了折扣,对方却能正常施展,所有双方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双方又打了几个回合,这时,车横和路正通将对方势头压了下去。王不留行在一旁干着急,他的剑法比车横和路正通要高出不少,现在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劣势所在,如若换成他,一招就可拿下对手。 但他也不便开口,更别说出手了。好歹,王不留行是一派之主。还有个问题,车横和路正通不是他昆仑派门下弟子,怎么能够指点人家。 一派指点别派,在江湖门派中可是犯了大忌。如果是平时,两派交流切磋,那是无所谓的。在这种公众场合,只要一说话指点,那别人不但不感谢你,还会将你视作没给面子的头号敌人。 因为你在不该说话的地方乱说了话。 王不留行只得皱眉。好几次,他手中的剑不由自主握得很紧,剑尖不停颤动。 又有几次,他将眼光朝莫高兴的断剑看了几眼,如不讲江湖规矩,他只须轻轻一脚,将地下断剑踢飞过去,就将马上将对手打败。 但他只能忍住。身份不同。 现在场上形势又发生的变化。 谷树子强行使出星月争辉和行云流水两招,将车横和路正通向院坝中心逼了过去,打斗现场向王不留行和莫高兴所站位置移了过来。 王不留行心中暗暗为车、路二人捏了一把汗。如果二人真的输了,那他即使赢下南宫希也是输。 他又朝莫高兴脚边的断剑看了两眼。两截断剑,一段插在地里,一段平睡地地上。 莫高兴好像看懂了师傅的眼神,明白了他的用意。 蓦地,莫高兴右脚脚跟一蹬,脚尖一踢一送。插在地里的断剑如一柄飞刀,带着破空之声,“嗤”一声疾射过去。 大家虽然在凝神观看四人的打斗,但都是习武之人,一见有一道寒光闪过,都知道有人在施放暗器,但时间不容人去想,去准备,要想阻止已然没有任何办法。 这把断剑方向很明显是冲着谷树子去的,是要将这四人中的强手谷树子费掉。 众人均是“啊”一声轻呼,断剑已奔到谷树子的面门。 第二六一章 任我逍遥 众人均是“啊”一声轻呼,断剑已奔到谷树子的面门。 就在大家错愕之际,大家眼前出现一东西,如流星般滑过,几乎同时又是“叮”一声响,谷树子面前溅起一丝火星。在他面前出现了两件物事。 不过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两件物事都消失。 断剑掉在了他的脚下,另一件物事大家还未看得十分清楚,已经回到了主人手中。 原来断剑是和一把折扇在谷树子面前相碰。 一碰之后,这把折扇像长了眼,生了脚,又在迅眼之间回到了任逍遥手中。 任逍遥还是一脸微笑,折扇轻摇。 打斗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物事吓得住了手,没有一个人损伤。 当见断剑掉在地上后,四人又欲交手。 “还有必要打下去吗?我看没有了吧。再打一会儿,怕命都没了。” 任逍遥轻描淡写说道。 四人又停了下来。才意识到有人在暗害他们。 当然正在打斗的人并不完全知道,这把断剑是冲谁去的,都以为是冲四人去的。谷树子心里要清楚些,这断剑是冲他去的。 他也是第一个反应: “有种过来单挑,在暗中使坏,算什么好汉。” 大家将目光全部射在莫高兴的身上。 “刚才这断剑是你放的?” 王不留行朝徒弟吼道。 “是,是我放的,但不是有意放的。是我看他们打得太精彩了,顺手踢了一脚,没想到这将断剑踢飞了过去。无意,纯属无意,大家见谅。” 莫高兴见大家看着他,师傅也在责问他,还在死不承认,搪塞大家。 大家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莫高兴。大家见过不要脸的,像这样不要脸的还真头一次见。 其实这一幕最清楚的是任逍遥。他一直在注视整个场面。 他也想参与这件事,但希望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环境,因此,他在注意观察每一个人的动向。 “王不留行,你教的好徒弟,就是这种德性。你不站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在一旁的南宫希虽然注意力放在了的四人身上,但刚才这把断剑的动向,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要去伤害他的大弟子,怎不让他生气,所以对王不留行的称呼也不客气了,直接责问对方。 “这事大家都看到了,我并没有指使他做什么,你们可不要将所有的责任放到我的身上。我下来会好好瓿清楚,该收拾责罚他,我决不手软。比试继续。” 王不留行没给什么解释,要求继续比试。 “这个比试还有意义吗?有人在旁边耍手段,谁还敢比试?你们都退回来!我看没必要了。” 南宫希对大伙说的同时边向徒弟招手。 “不比试哪里来结果?我看这个比试还是要进行下去。” 王不留行坚持要比试。 “我看各位也不必争了。这样行不行?这一场算平局。下面就四王掌门和南掌门比试,如平局就加试一场暗器,如赞成就这样办,不愿意我任某也不想当这个评委主任了。我现在就走人。” 王汪留行和南宫希知道,在这个地方,他们两家比试,没有一个说话有份量的人在,那就什么都谈不成,因此都希望任逍遥不要走,能把此事做个了断,给个结论再走。 “我同意任掌门这个办法。” 王不留行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南宫希在这种情况下不赞成也不行了。这等于是对方向自己发起了挑战。作为一派的领袖,在这个时候不敢来,那还有何颜面担当掌门。 他也站了出来,慨然应道: “我也同意,这样好,来个短平快。” “你们要休息一会儿再动手,还是现在就动手?” 任逍遥见二人都同意他的建议,也想早点结束这没有价值的比试,说话崔二人。 “等什么等?” “休什么息?” 二人几乎又是同时说话。 二人手中早就拿了宝剑,只是简单向对方立个起手门户,二人开干。 两人高矮胖瘦都大致差不多,只是年龄上,南宫希大王不留行好几岁。 但到了五十以上的年龄,对于练武之人来讲,这个年龄已经不是输赢的关键因素。 什么体力这些已经不重要,要比的是各人的内力,自己在剑法上的造诣,对本派乃至他派武功的了解、阅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更不答话,王不留行单剑一指,一招拨云见日,剑尖直指对方左眼。 这看似平平淡淡一招,也是各练武之人必练一招,在王不留行手中使出,威力就是不一样。 带着风雷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到了南宫希的面门。 南宫希也没用宝剑去格挡,就在剑尖将抵眼睛之时,身影一晃,王不留行眼前已然不见对手身体,宝剑刺了个空。 这是南宫希在大家面前露一手,这一个脚步有个名字叫做“神仙移位”,也是崆峒派的步法最高层次。 没个三二十年的功夫,那是练不成的,当然还要有名师指点。 众人见他没用剑来迎,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现在见他使出这一招,才知大师就是大师,那这个名字不是空来的。 二人在宝剑的质量上已经没有谁更好,都是一个级别,一个层次。论武功修为,这谁也不知道。但从一开始,大家一直认为王不留行必胜无疑。 王不留行一上手,就不给南宫希喘息之机。只见他将昆仑派的剑法高招尽皆使出。 昆仑剑法传到他的手里,已经过去了上万代,在前辈基础上,确实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不,连外门派的任逍遥在看王不留行表演剑招的时候,也频频点头。 这王不留行一会快,一会儿缓,不疾不徐就使出了十几招:瓜棚拂扇、贵妃醉酒、海燕掠波、寒江独钓、横拦天门、横扫千军、横云断峰、烘云托月、红拂盗盒、花开见佛、怀中抱月、回头望月、甲鱼翻身、江上弄笛、降龙伏虎、蛟龙出渊。 这十六招,是昆仑派剑法中的精华,南宫希竟然没有一剑反攻,全是防守,有几招还应付得有些狼狈。 这边的车横、路正通脸上出现了笑容,莫高兴开始为师傅鼓起了掌。 任逍遥脸上也有些沉重,他没想到南宫希一点都没有还手之力,这也太与一派掌门有些大相径庭了。 第二六二章 不再留情 这世事总是难料,接下来的情况又出乎了大家的预想。 刚才还完全占上风的王不留行,现在却占下风了。 刚才还在一旁鼓掌叫好的莫高兴等人吃惊得闭上了嘴巴。 且看场上的形势如何? 南宫希被动防守被王不留行逼到了旅店左边一侧,大伙退到另一边,当二人的打斗场所移到旅店右侧,大伙又退到左边。 但两次都是一人追,一人退。围观的人也是被逼走,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反复两次后,南宫希好像熟悉了王不留行的进攻路子,动作没有开始时慌乱,要从容一些了,应对也对上了路子。 他的反攻还是被逼到旅店右侧时起动的。 彼时,王不留行将南宫希逼到了旅店外坝子最右侧,正一招荆轲刺秦,脚下一个弓箭步,左手食指、中指相并,向前一指,再向后一指。 右手中的利剑随后递出,直刺南宫希心窝。这已经不在是纯粹的比试了。 完全是要分出个高低上下,有以性命相搏的味道。 就在谷树子等人大惊失色,莫高兴等人暗自得意的时候,南宫希使出大家都想不到的一招“九转丹成”。 剑不护心窝,而是去保护头顶。宝剑在身体左右连挥六下,身体滴溜溜一转,刚好避开了对方致命一击。 人也移形换位,到了王不留行左侧。王不留行这必击中的一剑落空,也是出乎他的想像。 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抽回剑,朝剑上瞧了两眼,又朝南宫希身上瞧了两眼。 王不留行正待再次出剑,可不等他出剑,对方调整身位后,已经挺剑攻了上来。 南宫希使出平常易见的“举火撩天”,手中剑从面前慢慢朝王不留行的胸前送去。 这一招在众多武林高手练习时,老师都强调要以快取胜,因为是常见招式,大家都熟悉,不在快上做点文章,等于是帮别人喂招,根本没有丝毫的威胁,更不要说杀伤力了。 南宫希在使这一招的时候,在大家的面前等于是在将这一招的动作拆解并分开,每一个细节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一个慢镜头,在眼前展示。 下一个动作是什么,闭上眼大家都能说出来,也能做出来。 大家看南宫希剑尖缓慢朝上,在指向王不留行的面门。 这一个动作也在大家的预想之中,因为大家不时也是这么练习的。 可奇怪了,王不留行在对手如此慢动作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出剑还手,却在后退。 按理说,为了躲开敌人的进攻,又能够早还手,那就应该动作迅速后退,脱离对方进攻范围后,马上转守为攻。 可王不留行并没有这样做。 他的动作也是奇怪至极,竟然像受了南宫希的影响,或者说是为了配合对方动作而来,也是慢吞吞。 南宫希慢,他也跟着慢,南宫希剑尖上挑,他的脑袋也后仰。 好在南宫希的剑始终没刺到他的头上。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剑会刺中他的头脸的时候,王不留行能够在最后一秒化解。 他使的动作显得异常笨拙,但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出剑化解。只是看起来较费劲。 众人不解,有的注意力不敢有丝毫放松,全神贯注看场上的动态;有的将问询的眼光转到了场地上未参与其中的第三个高手任逍遥的身上,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答案,或者能从他的动作中年出谁胜谁负的端倪。 可大家从任逍遥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谁胜谁败的动向。 任逍遥一脸冷漠,眉头紧锁,不能明显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众人见无法从任逍遥神态中看出答案,又将目光汇集到场中二人的打斗上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出结果。 但大家看得出来,有好几次,王不留行想抽身,也想提速,但始终没有达到心愿。还是被南宫希压了下去,只得跟着南宫希的节奏走。 就这样,南宫希在慢节奏中使出了开门揖盗、亢龙有悔、空击苍鹰、孔雀开屏、枯藤缠树五招。 双方脸上都出了汗水,南宫希脸上的汗水比王不留行脸上还盛,这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看场上的形势,应该王不留行脸上汗水多些才正常,可事实恰好相反,是南宫希脸上汗水多。 二人脸色也在变化,都由红变白,由白变黄。 南宫希的脸变红、变白和变黄,都比王不留行要明显,红时是绯红,白时是惨白,黄时是焦黄。 而后者就是比平时有明显加深而已。众人也是大惑不解。 任逍遥在开始时,也是一脸茫然,他不知二人在斗什么法。 两招过后,他明白了,南宫希在使上乘内功,这看似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剑,是将真力全部灌注在其上面,如果你用平常的宝剑去迎接,一碰就断,就是好剑也不抵事。 而且那股力量,那股真气,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将你的剑压下去,你不使真气应付,那再有什么高明剑法也使不出来。 除非人的剑术达到了化境,快到不可思议,比如像风清扬等人,那对方的真力、真气就不起作用,因为你的剑可以脱离他的剑气包围,但一般武学高手做不到。 王不留行做不到,任逍遥问自己,自己也做不到。现在场内当然没有一个能做到。 这是南宫希要用自己强大的内力,压着王不留行,不让他有机会腾出手来反攻。但这也是极耗体力和内力的一种做法。 任逍遥知道,这种办法除非内功极其深厚,否则支持不了多久,这就要看双方谁的内力深厚了。 从暂时来看,南宫希略占上风,但优势并不明显。 不过,也没看出王不留行的内力比南宫希高出多少。如若王不留行内力高出南宫希很多,那他早就摆脱了对手的控制,已经反守为攻了。 现在,南宫希使出了一招苦海回头,剑从左肋下刺出,眼睛却没往剑走的方向看,仿佛此剑刺的是空气,也与他无关。 南宫希的左手呈成弧形,握成拳,横在自己胸前,但他也没看自己的左拳,就盯着右侧空旷的地上。 因为他知道,对手就在自己的左侧,而且还挨得挺近。 事实也是如此,这时王不留行就在他的左侧,两人好似一前一后行走的好哥俩。 王不留行见剑的来势比先前几剑要快一些,急使一招“金针渡劫”。当然,这也是此时应对“苦海回头”最恰当的一招。 王不留行的宝剑恰好压在南宫希的剑尖上。 王不留行站成了马步,双眼盯着两剑相交之处。 这一次,两人的剑久久没有分开。 两人的脸色还在变。 南宫希的脸变成了红色,而王不留行的脸变成了紫色。 王不留行脸上的紫色越来越盛,突然他的嘴角慢慢浸出了血丝。 第二六三章 破舌残功 王不留行脸上的紫色越来越盛,突然他的嘴角慢慢浸出了血丝。 周围的人感到不可思议,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不留行的徒弟莫高兴东瞅瞅,西看看,欲找件武器,冲过去帮师傅,但南宫希手下的三个徒弟都回头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肯定会拦截,莫高兴心里很着急,可也眼睁睁无法。 任逍遥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陷入了沉思,按理说,双方的内力应该不相上下,那为何王不留行嘴角会出血,是南宫希使了什么奇怪的武功,还是王不留行自身身体有问题。 就在大家都各有看法的时候,场上的形势又突然变化。 王不留行脸上冷然一笑,手中剑蓦地一撤,莫名其妙摆脱了对手的控制,剑剑有力,招招凶狠,出剑的速度比二人开始时还要快。 形势发生的大反转,现在南宫希没有一点进攻的样子,全是王不留行在进攻,且南宫希还有无法招架之势。 众人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南宫希手下三个徒弟惊愕不已,刚才还占上风的师傅怎么了;而现在莫高兴面露喜色,师傅终于又占了上风。 任逍遥见王不留行招招狠辣,招招不离南宫希的要害,问题是现在的王不留行和两分钟前的王不留行判若两人,他的功力何有如此大的变化和提升,让任逍遥百思不得其解。 蓦地,任逍遥想起一个可能,难道这王不留行会一项特殊的奇异邪门内功——西域破舌功。 这种功力曾在一百多年前出现过两次,是天涯判创始人桑巴布所创。 天涯判我们在前面已经介绍过,是西域的一个杀手组织。 桑巴布手下有两个徒弟,一个名叫独王使,一个名叫公冶长。 独王使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凶残杀戮特质,而另一个徒弟公冶长为人怪异,不善于与人交流,每天就沉浸在钻研武学当中,桑巴布一人会两样极厉害的内功。 他见独王使太过凶残,就没将自己的特异内功破舌功教给独王使,只传授给了公冶长。 独王使后来得知此事,负气出走,不告而别,自己收徒。 公冶长并没有将此项功夫发扬光大,具体什么原因,世人无从知晓。 会这种功夫的人在紧急情况下,将自己的舌头咬破,功力会在最短的时间增加一到四成。 功力浅的增加一至二成,四功力深的可增加二至四成。 不过这种功力在江湖上还是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武当山上,此事时间已经很久,当世绝大多数练武之人连听说也极少听到。 那是一个瘦弱矮小的蕃僧突然找到武当派上明大师,声称要和他切磋切磋。 两人大战几百回合,最后上明大师占得上风,眼看就要战胜蕃僧,突然蕃僧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功力暴长,遥空向上明大师拍出一掌,上明大师用极阳的内力和剑气才化解了这一掌,不过身形也连连晃动两下,才稳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场比试是上明大师输了。 但这个蕃僧站起来,却脸有惭色,连连示意,并说道: “贫僧并没有取胜,只是为了摆脱大师控制而已,受教非浅,小僧公冶长不知天高地厚,告退告退。” 转身就走,虽上明大师在后打招呼,希望对方盘桓几日再走,但对方似充耳不闻,竟然头也没回,就飘然而去。 第二次是在黄河边上,这一次没是上明大师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是他的一个徒弟虚有大师亲眼所见。 虚有大师回来向上明大师汇报,说在黄河边上看到了一群武林高手攻击一个蕃僧,该蕃僧手中并没有拿武器,赤手空拳和这十几个武林高手搏斗。 这群人围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把蕃僧拿下,但蕃僧想要摆脱这群人的围攻,也不太容易。 眼看蕃僧的体力在下降,越来越处于不利之势,当时,虚有大师不知这群人为何围攻蕃僧,也不便出手帮谁,只得远远观看,如出现有一方要被诛杀的情况,他才出手相救。 突然蕃僧大叫一声,头顶的帽子飞到了一边,也是在这时,虚有大师才发现这是一个僧人。 蕃僧嘴角流出一些血,一招一鹤冲天,瘦小的身影飞上天空一丈来高,然后一个回头望月,脚踩五行之位,从坤位上逃开。 在逃开的时候,说了一句: “什么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 而虚有大师也因为听了这句话,才肯定他就是上次到武当山的蕃僧公冶长。 上次蕃僧说公冶长三字的时候,尾音拖得长,他记忆非常深刻,这次蕃僧没说公冶长三字,但说话的声音和上次太像了,身材也和上次的蕃僧高度相似,所以他敢肯定此人就是曾和师傅交手的公冶长。 师傅听说后,在原来查找资料的基础上,又去查找相关资料,后来又到少林寺拜访当时的长老慧聪大师,二人综合书上的记载和听说的情况,才知道这是西域异派人士练就的一种邪门功夫叫破舌功。 不过后来不再听到此人的消息,也没听说收有徒弟,但今天在这里出现了。 任逍遥更加奇怪了,难道这个王不留行不是中原人士,修正长相没有半点异邦人士的特点。 又或许是王不留毛绒民的是另一种功夫,只是和这种破舌功有相同之处罢了。 眼见南宫希又被逼退到坝子的边缘,手上的剑似有千斤重,提上来防守格挡都很吃力,任逍遥准备出手相救,他可不想任何一方受到伤害,这对整个武林也不是好事。 任逍遥正欲扬起手中折扇,稳步场内。 这时在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长长的啸声,听起来很凄厉,一进入人的耳鼓,耳鼓好象要被撑大,隔膜要被震破的感觉。 但一般人听不到这个声音,必须要有律令深厚的内力在可以捕捉到。 因为这个声音很细,好象不会落到地上,只在空中飘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声音还未结束,王不留行身躯一震,人一下变得不再像刚才那般模样。 刚才还是一味强攻,一心要将对手斩于剑下,而要将南宫希伤在剑下,就在啸声响起的时候,是最佳时机。因为这时王不留行的宝剑已将南宫希完全罩住了。 王不留行一声长啸,手中剑连挥两下,将南宫希被动举起防守的宝剑斩为三段。 突然一个转身,对着现场说道: “断剑之耻已雪,徒儿留下,为师去矣。” 话未说完,人已从坝子外消失。 第二六四章 正副组长 待大家反应过来,王不留行已经去得远了。 全都怔在原地,莫高兴似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最感到意外的是南宫希。刚才这要命的几分钟,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如王不留行没有离开,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因为刚才他完全没想到对方有如此强的内力,能将他的内力压制下去。 新的问题出现了,这个小组的组长由谁来担任,还是由南宫希吗?不是南宫希又是谁? 任逍遥已经明确表态他不去,也不会担任这个组长。恒山派的车横和路正通首先还不具备这个资格,二人的能力也达不到。 难道将组长的重伤交给这个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莫高兴。 若说让南宫希来担任,先前发生的一个事件也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他不一定得到拥护。 一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听谁的。 最后还是南宫希开了口; “各位,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这个小组可不能不参加,如果我们这个小组拖了大家后腿,大家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这个被人指定的小组长更难辞其咎,大家说说看,现在怎么办?” 南宫希话说完,将目光转向任逍遥,希望他来参与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任逍遥也许也是没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暂时保持沉默。 “我们以前就说过,我不再去了,我要回恒山。我们恒山派就由路正通师弟和你们一起去,谁担任小组长,他听谁的。” 车横见大家没说话,他重复了以前的说法,率先表态,他们恒山派就派一个去,这意思也明白,他们是无意争这个组长的。 “我也表个态。我们昆仑派也肯定不能全部去,我看来是不能走开的,但他们三人最多去一人。我原计划是带两个人去,但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我们昆仑派也要减少一个人。你们二人,看谁去都行。” 南宫希回头看看谷树子,又看了看尉迟新风和张王希,然后补充道: “我看,我们这边谷树子肯定就不去了。你们二人谁去都行,尉迟,你的意见?” “有师傅在,我就不去了,就张王希和师傅去吧。他去也是一种很好的历练。我和大师兄谷树子先回昆仑。” 尉迟新风见师傅点他的名,他主动说自己不去。让师弟去历练。 二人其实都想去,但有了师傅这番话,他年龄比师弟大,自然要让着师弟,张王希见师兄不去,他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师兄的意见。 南宫希见张王希没说话,就给出结论: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边就样定了,由我和张王希去,你们待这里的组长一定下来,你们就回去,如我有什么意外,就由谷树子担任我昆仑派的掌门。谷树子回去后,要将派内事物打理好,也将我的意思向昆仑派作说明。” 他义无反顾的一番话,大有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也让旁边的人动容,觉得这一去肯定重重,要完成此任务不太容易。 现在等于确定了四个人。 他们是南宫希、张王希,路正通、莫高兴。大家在待任逍遥说话,看他如何安排,所以目光再次转向任逍遥。 任逍遥觉得此事真不太好办,自己已经提前表态不去,现在也不能反悔,也不可能反悔,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走不了,要不要让弟子水中月去。 如果一个人也不派去,那等于是跟整个武林作对为敌。他将目光转向弟子水中月,见水中月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也无从知道他是去还是不想去。 是表态的时候了,再不能拖下去了。 他将折扇“啪”一声轻轻一收,朗声说道: “我们逍遥派肯定派人去,我实在有特殊事走不了,回去搬救兵不现实,我就派水中月和你们去。”他又看了水中朋一眼,“月儿,去见见世面,可以吧?” 大伙听任逍遥安排女弟子水中月去,都有些不相信,全将目光集中在水中月的身上。 水中月听师傅点到了她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家,没有说话,既然是师傅作了安排,那自己只有服从。 她轻启朱唇说道: “月儿听师傅的。” 任逍遥满意地点了点头。 “南掌门,现在我们来讨论讨论组长的问题,你看谁合适?” 任逍遥见人事已定,对南宫希说道。 “我不干这个组长了,有的是人才,你看谁合适就谁来当吧,反正我都会听组长的。我可不像有些人。” 南宫希见任逍遥和他商量,主动说了自己的想法。说完,也没看任逍遥,有些生气地将脸扭到一边。 任逍遥双将折扇”啪“一声打开,微微笑道: “南掌门此言差矣。你看现在我们这组能去的五个人中,谁比你当这个组长合适?你不当,那这个组去也没啥价值。你就不要拒绝这个事了。我看还是你来当这个组长。” “我不当,我当,也没人听我的,刚才不是都还说我有问题吗?谁会服我指挥?” 南宫希还是拒绝,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大家,更没看任逍遥。 “我有个提议,就是你来当这个组长,由莫高兴来当副组长,大家多有个商量,也可消除一些误会,你看,行不?南掌门?” 任逍遥这一招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将两个势如水火的两个人安排来当正副组长,那不是给这两个人找难堪吗? “我南某人武不压人,德不服众,我看还是算了吧?” 南宫希的口气软了一些。 “莫老弟,我这个安排你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这样定了。” 任逍遥见莫高兴没说话,走近他问道。 “我没意见,我愿意听南掌门指挥。” 没想到莫高兴听了任逍遥的话,没有思考,直接爽快答应了。 众人又是一惊。这个刚刚还是敌人的年轻人,转弯也真是快。 “那太好了,我们这个小组有二位的合作,一定会有所斩获。今晚我也不忙走,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也算是为大家饯行。” 任逍遥见此事终于有一着落,也非常高兴,主动提出和大家喝几杯,送大伙一程。 第二六五章 争强好胜 当晚,由任逍遥作东,宴请南宫希、路正通、张王希、莫高兴以及其他几人一行。 在席间,南宫希和任逍遥又和大家说了一些江湖上的规矩和新近的消息,给大家打气壮胆。 在宴会将散的时候,任逍遥又专门对南宫希说道: “南掌门,我这爱徒水中月就交给你了,可不能在路上有任何闪失。” 大家在一阵说笑中,都说没问题,保证水女侠的安全。通过这个宴会也增加了大家的友谊。 第二天,谷树子、尉迟新风、车横和任逍遥向小组成员道别,各自回到要去的地方,不提。 且说这五人,在南宫希的带领下,一路向西。 开始两天,莫高兴想在这个集体中树立威信,找存在感,经常指指点点,还和南宫希有过分歧,但大家对他若即若离,不说他好也不说他坏,他感觉和其他几人越来越疏远,也收敛了许多。 大家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天,五人沿一条小河上游西行,说是小河,其实水势也不小,就是枯水期,水势也比普通的小河大很多,但要说它是一条大河,又不符合事实。 五人来到一条分叉路口,前面两条大路。 向左是继续沿河岸走,前面五百米后小河转了个弯,看不见前方是什么情况。 向右是一条宽阔的石子路,前方不远是一座小山,山上树林里有一个庙子。 按大致方向和看路标该向西走。大伙都有点累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有吃饭的地方,南宫希在这里停了下来,他想派人去打听打听,再行动,他犹豫一会儿说道: “现在两条路,我也不确定走哪一条好。现在要紧的是大家都有些饿,也走累了,先找点吃的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谁去找些吃的来,让大伙充充饥?” 莫高兴看了看左右两条路和前方的情形,他也附和道: “南掌门说得对,这右边有座庙宇,但凡有庙宇的地方,往往不远就有人家,到那里去找些吃的,应该问题不大。” 基本上每次他说话安排事情,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总是张王希。张王希是他的徒弟,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他要第一个站出来。这次也是张王希抬头答道: “师傅,就我去吧。你们等着,我去找些吃的来。” “我们到前面小河拐弯处等你,你快去快回,大伙都饿了。” 南宫希在张王希将出发的时候,又作了叮嘱。 “我和张王希去。” “我也和张王希去。” 就在张王希将要动身的时候,莫高兴和路正通都说要和张王希一起去。 南宫希一想三人去也有个伴,年轻人喜欢一起,和我这老头子一路,他们感到拘谨,也相当于是给三人话个假吧,他含笑点点头。 三人高高兴兴向右边石子路而去。南宫希不忘在后面又是一阵叮嘱。 南宫希和水中月朝左边河边继续走。 且说三人这几天来终于有了一个自由自在,彻底放松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一路上最开心的,话最多,主意也最多的是莫高兴;话最少的是路正通;张王希介于二者之间,那个的主意好,他听谁的。 三人走近小山,抬头一看,在河边看这个庙宇在小山的中间,距离只有五十米的样子,但站在山脚,要看庙宇,那需仰视了。 大路没有直通庙宇,是从小山右侧山脚顺山势上坡绕过去。 这回看得清楚了,庙子距离山脚有四百米的上坡路,要到庙宇上去,全是上坡,不过还真有一条依稀可见的小路上去。 小路两旁尽是些荒草、还有光秃秃的杂树枝,偶尔有几丛荆棘和几株松树。 莫高兴突发奇想,要从山脚右边绕坡过去,和到庙子上看一回,再水平过去,这二者距离相差并不是太大,不如先到庙子上,再过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庙子上还可以找到些吃的。他还有一点个人想法,让三人同时出发,还可以考考三人中谁的内力和轻身功夫更好。 见张王希拔步往右边大路走,莫高兴叫住了他: “张兄,路兄,停步。” 二人收住了脚,一齐看着他,张王希问道: “啥事,莫兄?有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因为一路上莫高兴的话比较多,经常有新的发现和意见。 “什么发现新大陆?我是说,我们不一定到山那边都可能找到吃的。” 路正通听了他的话,也是觉得奇怪,笑着问道: “不到山那边都能找到吃的?在这荒山野岭你能找到吃的?莫兄,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抓紧走吧,那里还有一老一少等着我们找吃的。” “哎,哎,哎,我可没乱说。”莫高兴指着山腰上的庙宇,“二位没看见吗?那半山上有座庙,庙里总有菩萨吧?” “庙里有菩萨和我们找吃的有何关系?我看还是快走吧。” 张王希催促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庙里的菩萨还真和我们找吃的有关系。”莫高兴狡黠地笑笑,“我们没有吃的,庙里的菩萨总有人供奉吧。” “庙里的菩萨说不定比我们吃得还好,庙里的供果比我们这段时间吃的水果还多。这不要到观音菩萨生日了吗?我猜想这庙里头的斋饭和供果有的是,我们将斋饭和供果拿回去,他们不是一样能够有吃的了。” 二人听了他的话,才想起这真的要到观音菩萨生日了。 庙里有无斋饭和供果还真说不清楚。假如有大家少走路,南掌门和水中月也少挨饿。 二人看着莫高兴,一时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去吧,又怕庙子里头没有东西,白跑一趟;不去吧,假如庙子里真有东西,就错过了,不知还要走多少路才能找到吃的。 张王希持怀疑态度看着他,有些担心地说道: “去也行,就是如果没有吃的,我们岂不是多绕了路,那师傅和水中月不是要多等好久才有吃的。” “这你就没仔细观察了。你看,我们要去的路是从这里上坡,这是一条斜坡路。而我们走直线上到庙宇,再水平过去,这是一个直角,虽说远一点,也远不了多少。何况到了庙宇,再水平过去和我们要走的大路汇合,这是平路,会更省力的。如果有意外收获,那岂不美哉?” 莫高兴指着这个呈三角形的路线,向二位少年英雄作动员工作。 二人沿莫高兴手指的方向再抬头看看,觉得也绕不了多少路,异口同声说道: “好吧。我们去碰碰运气。” “好久没动动筋骨了,这样好不好,我们三人同时从这里出发,看看谁先到达。谁先到达,回来时就不让他拿东西,由后到达的二人将东西拿回去。” 路正通和张王希也是好久没有这种动点力气的事了,大家又都是年轻人,都有一股争强好胜和思想和超过别人的心思。特别是今天赢了的人,能够在水中月面前吹好多天了,以后说到功夫高深,其他两人就只有羡慕的份。 二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行,就这样办。” “我来喊口号,发命令,我们就开始。” 三人站在同一起跑线。 莫高兴喊道: “三、二、一,走!” 三人如离弦之箭,向庙宇射去。 第二六六章 柳树酒旗 只听衣襟与树枝荒草摩擦的沙沙声,衣袂带风的声音,三人如三支离弦之箭往庙宇扑去。 三人争先恐后,谁也不想输给谁。 不一会儿,就到了庙子门口。三人的势力相差无几。 最后是路正通快了两步,排第一,莫高兴和张王希几乎同时到达,二人根本分不出先后。 路正通回头时,二人都站在了庙子前面,无法给二人评出一个先后顺序,就算二人并列第二。 但并列第二回去时,那找来的东西也由二人负责了。 莫高兴到了后,有点不服气,也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他说道: “我是因为发号施令耽误了时间,否则我也不会落后的。还是算你赢。” 张王希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此时,山风呼呼刮着,三人定了口气,觉得有些冷。 三人起眼一看,这个庙子外观还算漂亮,没有受到破坏,四周的墙壁虽然有些斑驳,但并没有透风,还很坚固。 房顶上的青瓦也较整齐,应该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修葺。不过,在这秋风瑟瑟的傍晚,看上去还是有些让人伤感。 三人并肩走进庙门。 这个庙子说是庙门,其实是没有大门的,从现在留下的痕迹来看,以前应该是有大门的。不知是年深日久自然毁坏了,还是胆大的,将庙子门拆走了,现在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门槛。 庙里有三尊菩萨,左右两尊形体较小,损毁要严重一些,已经看不清楚到底供奉的是哪尊大神,但中间一尊却还保存较好,较完整。 虽说油漆脱落也不少,但大体形状面貌还能够分清:这是一尊坐像,一张红脸,手扶长须,长袍到膝下脚踝。 应该是财神关公。 三尊神像前面只一个香炉,香炉里插满了已经烧过的各色薰香。有的全部烧尽,有的还剩下半截香头,有的只剩下一小段竹签。 看来这个香炉是让三尊菩萨共同受用的。 在香炉前设了一个供桌,大家看了供桌上的供品不禁哑然失笑。 供桌上就是一个苹果。这个苹果原来是多大已经无法考究,现在只有一个拳头大,而且还是干瘪的,估计用千斤顶或空压机也挤不出里面的水分了。 苹果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放在这里也不是十天半月了,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老鼠来光顾它。 张王希扫视了庙内一圈,只笑笑,没说话。 路正通见了这个场景,张口说道: “莫兄,看来你的猜测又发生了偏差。这个庙子怕有三年没人来过了。” “不是我的估计发生了意外,是这当地的人懂不起,不知道经常来上供。如果这里的人知道敬菩萨,我们这一次也捡到了便宜。” “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吃的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幸亏没说先到这里的可以不去找东西,否则连找吃的也是我们的事了。” 张王希一脸失望对莫高兴说道。 莫高兴自我解嘲道: “还是我有自知之明,没有说那个话,否则我二人就惨了。走吧,现在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三人出得庙子,继续沿山右边小路去寻吃的。 沿小山脚朝前走不到二里,前面传来了鸡犬之声。 第一个兴奋的还是莫高兴: “我就说嘛,有庙子的地方那就有人家。这不就要找到吃的了。快,我们加快速度。” 三人离开小山,直走二百多米,再向左拐,就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河边几棵柳树,毫无生气地立在路边。 但柳树上有一样东西却首先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睛。大家眼睛放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吃的。 因为柳树上有一面酒旗在向他们招手。有酒旗就有酒馆,有酒馆当然就有吃的。 再走近些,两座低矮的小青瓦房呈现在大家眼前。 这两座房子呈阿拉伯数字的“7”字形,房子后方正好正对三人,挡住了三人的视线。 房子背后有一片竹林,几只公鸡和几只母鸡正在竹林里啄食,那几只公鸡边捡食边和母鸡逗趣,有时还绕着母鸡身边转来转去。 玩得累了,那几只公鸡就用打鸣来放松。刚才三人听到鸡鸣,就是这几只公鸡发出的。 走近面前的小房子,这房子正背后没有路,要从面前房子的左侧才能绕到房子正前方。 这里除了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和几声鸡啼,仿佛整个村庄都睡着了一般。 左侧柳树酒旗下,就有一条大路直通到房子正前面。 三人刚转到柳树下,却看见了两个人。两个美人,一个穿红色长衫;一个穿绿色长衫。 原来这里是有人的,还是两个美女在这儿吃东西。二美人见有人来,同时轻轻侧头看了一眼来人,就回过头,也没说话,只顾吃他们的东西。 两位美女这一轻轻抬头,把三人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女,水中月很漂亮,但这二人的容貌决不输于水中月。 二人吃东西没有发出大的声音,偶尔说两句,也是窃窃私语,旁边又是小河的流水声,二人的微弱声音也被这流水声淹没了,所以三人并没有听到人的声音。 两位美女吃饭的地方距离三人并不远,就在他们前面三十米处,那儿也有一棵柳树。二人的就餐桌子就安放在柳树下。 那棵柳树和三人身后的柳树好像不是一个品种。他们身后这棵树叶已经落得精光,但二位美女身后那棵还有一半左右的树叶没掉下来。 掉叶的柳树配打扮精致的美女,真是绝配。 三人都似乎感觉这二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莫高兴想再看看二人的长相,进一步认识二人,就故意咳嗽了一声,但二人并没有因为莫高兴的咳嗽而抬起头来,让三人都觉得有些扫兴。 三人见美女没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站在原地没有动身,既没朝前走,也没往后退,竟然忘了自己还有任务。 走在头的莫高兴本身就是个好事者,遇到了美女,岂肯就此放过,他又想出一个鬼点子,反正要让二位美女抬头并和他们搭话。他又咳嗽了一声说道: “打扰了,敢问二位姑娘,你们是这里的主人吗?” 第二六七章 飞雪弄影 两位美女听到有人在和她们说话,又抬起头来,这一次,她们抬头的时间长了很多。二人朝三人看了两眼,再朝里屋看了一眼,又互相看了看,确定三个男子是和她们说话了,靠近三人的那个穿红色衣衫的女子开口说道: “三位先生是问这里的主人吗?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过往的行人,是在这里来吃饭的。这里的主人应该在里屋,你们去问问吧。” 三人见二人同时抬头,使他们更惊异的是这二位美女除了服饰不一样之外,其余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制出来的,绝无二致。 听了红衣女子的说话声,完全是一种高级别的享受,她的声音不高不矮,不卑不亢,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在唱歌。句句动听,句句甜进了心里。 两个美人在说什么,三人竟然没有听清楚,都只顾去看人家的美貌和享受声音去了,同时也在大脑中搜索,这二人在哪里见过。 终于,路正通想起来了,这不是西霞山庄比武招亲的花飞雪和花弄影姐妹吗? 二人是双胞胎,同爹同妈,当然是一个模子印制出来的,所以特别像,外人要在第一次见面后,就能够将她们区分开来,也太难了。 路正通掩着嘴对二人说道: “这是西霞山庄比武招亲的双胞胎,怪不得这样像,你们想起来了吗?” 二人听了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双双点点头,怪不得感觉在哪里见过,感觉如此面熟。 这二人确是西霞山庄的两姐妹,红衣女子正是花飞雪,绿衣女子正是妹妹花弄影。 她们缘何到了这里。 自从二人那次比武招亲发生了变故,花月明老庄主在为生气,第二天也没出席他女儿花飞雪的婚礼,就让手下人操办。 这事过去不到半月,就收到了贾全的请柬,请他带人参加华南武林大会。他正在气头上,自己不来参加,其他人也不准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 当天,水木子和花飞雪成了婚,过了两天,水木子就收到师傅无极子的来信,要求立马回到三清山。 这一对新婚夫妻在恋恋不舍中就分开了。当时,花月明老先生在气头上,又在听说水木子要走,他不好对新郎官,才刚来到庄上的水木子发火,但对带来信件的无极子在为光火。 因此,他没管花飞雪的心情,只给自己的女儿带去话,谁她的便,要走要留。言下之意,你要跟着新郎走,还是留下来,都由自己作主。 其实在西霞山庄比武招亲之前,花月明就有言在先,谁先成家,谁就留下来跟着他,服侍他,等于是招女婿上门。 因为他没有儿子,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落入他人之手,他也是不愿意的,能够招一个恰当的女婿上门,继承他的农业,送他入土,也是他的一个心愿。 他这样一说,作女儿的也不好在父亲生气的时候离开。因此,水木子走的时候,花飞雪没有跟着她的丈夫一起走。 这样,原本只有花弄影一个人生闷气的,现在变成两姐妹都生闷气。 因为花弄影虽说没有和牛渔樵拜堂成亲,但既然西霞山庄比武招亲,那最后已经有了结果,还是他们都满意的一个结果,在花弄影的心目中,牛渔樵就是她的丈夫。 好歹姐姐还和自己的丈夫拜堂成了亲,而自己眼睁睁看着丈夫跟人走了,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因此,花弄影这段时间来一直不开心,每天都长吁短叹。 现在二人的丈夫都走了,她们又在同一个位置上,所以两人为了这个事就有了共同语言,开始谁也不想说出心中的苦处,过了几天,两人都憋不住了,谈起了这个话题。 最后两人作了她们人生的最大胆、最重要的一个决定,那就是她们要一起出来找她们的夫婿。 因为她们打听到,在华南要召开一个武林大会,正常情况下这些年轻武林后生都会来参加这不可多得的活动。 因为好多武林门派都希望自己的门下弟子,能够到这样的场合长长见识,历练历练,这对他们的实战也有巨大的帮助。 她们的分析当然是对的。这一次武林大会,花飞雪的丈夫水木子确实来了,但二人并没有相逢。 花弄影这次却没有猜准,她的夫婿牛渔樵没有来现场,即便她来了,也没法遇见自己的夫婿。牛渔樵被留下来看家了。 二人毕竟是女儿家,一路上非常小心,不敢走近道,都走官道,官道较远,她们多走了不少多余的路,又加上二人不会连夜赶路,又还要在路上边玩边走,因此,她们还没到华南,就听说这个武林大会已经散火了。 二人心里不服气,决定还是要来看看,希望奇迹出现,假如能碰上自己的丈夫,那就不虚此行。 所以,现在她们才到这个地方,也是走累了,就在这里找点吃的。每当一坐下来,她们就在谈论能否碰到自己的丈夫。 这不,刚才她们也在谈论此事。故声音放在更小。在三人刚走到柳树下的时候,二人同时抬头,希望奇迹出现,可眼前出现的不是心上人,而是两个陌生人。 她们不认识眼前三人,但三人却认识这姐妹二人。 在西霞山庄,姐妹二人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大家都想一睹二人的风采,所以大家都认识她们。 但她们是女儿家,何况在那样的场合,人那样多,她们也不可能一一去把来宾看个仔细,故二人对眼前三人一个也不认识。 她们不认识来人,也不好意思多瞧,更不好意思打听,就只顾埋头吃自己的东西了。 见三人主动问,是否是这里的主人,她们也想趁机仔细看一下这三个年轻人,能够打听到一点丈夫的信息也好。故二人中的红衣女子花飞雪也大大方方回答了三人的提问。 这是各有各的算盘。 二人见三人只顾盯着她们看,也把她们看了个不好意思。 花飞雪提醒道: “客官,我们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还是进去问问吧,主人在里屋。” 花飞雪的提醒,打断了三人的遐想。 莫高兴忙不叠说道: “是,姑娘,我们这就去问问。” 三人这才抬头朝里一望。原来这两座房子交没有完全分开,是连在一起的。 主人巧妙地将在相连的地方开辟成了一个招待客人的大厅,那里在大门现在也敞开着。 三人边朝二位美女看边朝里走。一走进屋,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第二六八章 大厅假寐 莫高兴、路正通和张王希三人走进大厅,才发现里面还坐了一人。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一人,虽然坐在位置离大门较远,在右前方最里边,也特别惹眼。 此人头顶戴个斗笠,看不清楚面容,身上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正在那里自斟自饮。 也不知道此人喝了多少酒,桌上没有几个菜。随便一眼都看个清清楚楚:只有两个大小不一的容器,一碟花生米,一盘牛肉。 但桌子上有一个东西特别显眼,那是一个酒坛,足足可装二十斤的酒坛。 三人走进去,此人未抬头,继续喝他的酒。 三人不知此人是谁,也不知他的来历,也不便打招呼。 大家在外边靠近大门处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三人又扫视一眼大厅,见大厅朝里向左有一道门,看样子可能是朝后厨的门。后厨房门旁边有一个曲尺形的转角柜,柜后壁橱上大大小小十多个酒坛。 大厅里没有见人,只听后厨大门里传来菜刀剁菜的声音。莫高兴朝后厨那里喊了一声: “店家有人吗?” 没见有人出来,莫高兴朝张王希一努嘴,意思叫他喊问店内是否有人。 张王希坐在外面,离后厨大门较近。他也有些累了,站起来,朝大门处又喊了一声: “店家老板有人吗?” 后厨砧板还在乒乓乒乓作响,没有人出来。张王希正想加大音量再叫一声,叫不来人才进去。 这时柜台里站起来一个人,不停用手揉眼,可能是店里没有什么客人,他正在打瞌睡。 此人头戴一个小毡帽,肩上搭一块长毛巾,身穿蓝布长袍。他抬起头来,朝外面看了两眼,应道: “有人,来了。客官要点什么?” 张王希反问道: “店里有些什么吃的,你说拿手的几样我听听。” 店小二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大哈欠,说道: “客官,本店位置不好,本小利薄,说大招牌菜没有几道,勉强可以拿出手的有三道。一道五香牛肉,一道是叫化鸡,一道是腊肉炖竹笋。今天……” “就把你刚才说的三道菜都给我们上来,另外,还要打包一份。动作要快。” 莫高兴听说有他喜欢吃的几道菜,打断了店小二的话。 “不好意思,各位客官。今天也不知为何,来了几拨客人,小店里的这三样菜只剩一道没有吃完……” “哪一道没有吃完?你快些说,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这回打断店小二说话的是路正通,大家没想到饿得不行的是路正通,此人话虽然不多,但说的时候正说在点子上,一听到好吃的,大家的肚子就更加饿了。 “客官听我说,五香牛肉和叫化鸡已经没有了,只有腊肉炖竹笋还有一些,够不够三人吃,我看看才知道。” 店小二从曲尺柜台走出来,又回头说道: “米饭也没有了,还有一些包子,是蒸热的,要吃我给三位捡一些过来?” 说完,店小二站在原地没走,意思是等三人回复。 三人互相看了看,能够有吃的就不错了,在这里是没有办法挑三拣四的。 “将腊肉炖竹笋一起端上来,包子先捡三笼。” 莫高兴已经等不及了,高声叫道。 “花生米呢?花生米也没有了吗?” 路正通见灰衣人桌子上有花生米,忍不住问道,只是声音放小了些。 “客官花生米也没有了,今天的花生米卖了我们准备的三天货。” 店小二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 “我们这里的包子不是按笼来卖,按个卖的,两元一个,客官要多少个?” “管你按笼还是按个卖,动作要快。先上十五个包子,一份腊肉炖竹笋。” 莫高兴嫌店小二啰嗦,手一挥说道。 “好咧,客官稍等,我这就给三位上来。” 店小二说完,转身进了后厨里间。 三人空坐无事,又不停朝灰衣斗笠人打量。 这个人只管闷头喝酒,也没有说话。从身材上看,偏瘦,年龄不好判断,但应该不小。 因为从常识上说,如果是个年轻人,那一般都喜欢热闹,也没有这样大的耐性,早就抬头观察刚刚进来的三人了,说不定还和三人说上话了。 但这人可耐得住寂寞,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还有从身材上看,应该是个男性,女性的动作和男性是不同的,只要有时间观察,这三人都自信是不会认错的。何况有几个女性会在外面大碗喝酒,包括江湖女中豪杰也几乎没有。 大家还发现此人喝酒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别人都是喝完一碗,再倒一碗,此人是连晚三碗,又连倒三碗。三碗倒好,又一次性喝。 还有此人的吃相也极文雅,每喝完一碗酒,才用筷子夹几颗花生米或几片牛肉放进口中,将花生米和牛肉细嚼慢咽完后,才又喝第二碗。 不一会儿,小二给三位面前上了三副碗筷,还舀来了半盆腊肉炖竹笋的汤。端来了两盘包子,一盘装七个,一盘装八个。放在了三人面前。 三人也没动筷子,已经每人手抓一个,塞进了嘴巴。也没见嚼几口,就吞了下去。 莫高兴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灰衣人看了一眼,对刚转身走了几步的店小二说道: “哎,怎么搞的?怕我们不开钱吗?酒也不打二两上来?” 店小二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不好意思,你们没说,我也忘了问。三位要多少?我就送上来。” “先打三斤上来。” 张王希说道。在这三人当中,最喜欢喝酒的是莫高兴,酒量最好的是路正通。不过也喝不了多少。 张王希怕误事,因此提前告诉店小二先上三斤,一人一斤吃了过后,他就提议走人,因为那里还有两人在等着吃东西。 店小二又从新上了三个酒碗,打了三斤酒装在一个大碗里,端了上来,放在三人面前。跟灰衣人喝酒的场面一比,可就小气多了,虽然他们是三个人。 张王希将大碗中的酒平均倒在三个碗中,放在各人面前。 他突然想到,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可吃,要不要带点汤类东西回去,如果店里没有了,那这半盆汤就分成两份,一份他们吃,一份带回去。他对店小二问道: “店里还有其他汤可吃吗?” “不好意思,没有了,现做还要到山上去找蔬菜。” “我们要不要将这汤带点回去,他们吃?” 张王希问二人。 “这点都不够我们三人吃,你还要带点回去,我们吃什么呀?” 莫高兴不同意。 路正通没说话。等于是赞同莫高兴的意见,不同意带走。倒也是,这点汤真不够三个大男人吃。 三人你抓一个,我抓一个;你喝一大口,我喝一大口。不一阵,十五个包子,三碗酒就放翻了。 张王希怕二人喝上瘾,不想走,赶紧走到柜台前,付了饭钱,回来提出: “那里还有人等着我们,我们走。” 二人也没说什么,站了起来,打着酒嗝,走了出来。 第二六九章 千里寻夫 三人走出大厅门几步,张王希突然想起,还没有给那边等着要吃的二人带东西。 他回头对二人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让店小二打包点东西就走。” 他反身走了进去。 莫高兴和路正通一见到外面的两位美女还没离开,二人眼睛都直了。莫高兴对路正通耳语道: “路兄,我试试看,能不能将二人带走?” “她们是西霞山庄的人,来到这里肯定有事,怕不会跟我们走吧?” “那就要看各人的魅力和本事了。你看看啊,我们是三个大男人,我们那里已经有了一个美女,但不够分哪。如果将这两个带回去,刚好一人一个,大家就不用争了。你看我的。” 莫高兴自信地坏笑道。 他朝两个美女干咳两声,一本正经说道: “二位美女是花家妹子吧?我们刚才从你们旁边过,就认出你们来了。当时不敢确定,现在我们肯定二位就是花老英雄家的两位美女,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两位美女互相看了一眼,二人有些诧异,她们对这二人没有印象,不知这二人为何知道她们的来历。一时默不作声。在外地,她们觉得还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为好。 二人又埋头自顾吃他们的东西,其实吃东西已经接近尾声,他们也是走到这里,暂时没有去处,在想问一个人,打听打听,但见这三个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就不敢问了,现在将头深埋,假装吃东西。 二人见两位美女没回答,莫高兴又说第二次: “我就是问你们二人哪。我们可都是见过你们的,该不会忘了吧?当时比武招亲我也去了,还参与了摘心花,只是后来没进入决赛,没有抱得美人归而已。” 路正通见两位美女两张脸如桃花般出现惹人怜爱的红晕,也来了兴趣: “莫兄,当时我可是闯了两关的。最后在打飞机,揭谜底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无法抱得美人归。今天能够有缘得见一面,也是我的荣幸。红衣那位姑娘你可知道她的姓名?” “你以为我就没在现场吗?红衣这位姑娘应该叫花——,我也考考你,看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莫高兴也不确定这两个女孩到底谁是谁,他又反过来问路正通。 “红衣美女是绿衣美女的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就一定是妹妹。你这可难不住我。不信,你看,她们长得可像了。” 路正通这句话等于没说,双胞胎肯定长得像,不是姐姐肯定就是妹妹。他的话,逗笑了花家两姐妹。 “你说这话等于没说,既然我们都不知道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那我们来打个赌,谁要是猜中了,另一个就必须请猜中的喝酒,而且要喝最好的酒,至少是藏红花酒,回来的话,就必须是绍兴女儿红或竹叶青,怎么样?” “好啊,谁怕谁。” “你们又在做什么?” 张王希将包子找口袋装好,也走了出来,见二人争个不休,问二人道。 “你就等着我们的结果吧。反正只有两种情况,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谁猜中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另一人就请猜中的喝酒,只猜一次,同样的道理,要是猜输了,就得请另一人喝酒,还要喝好酒。你不参加,也有你的一份,你就等着好事吧。” 莫高兴对张王希说道。 “谁先来?” 路正通看着两位美女,问莫高兴。 “谁先来都一样,就你先来吧。” 莫高兴让路正通先来。 “有个问题啊,谁知道她们谁是老大、老二呢?只要她们不承认,谁也没法判断。” 张王希也来了兴趣,但他想到了一个棘手问题。当初二人还真没想过,她们不说,谁知道答案。 “这样吧,我和两位美女商量商量。看她们答不答应。” 莫高兴想了片刻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 张王希问莫高兴。路正通在一旁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两位姑娘,我和你们商量个事。如果我们了,你们就承认一下行不?反正对你们也没有什么伤害。而且我们会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红衣美人听了莫高兴的话,好像有点动心,脸轻轻侧了一下,抿嘴一笑。 莫高兴见有戏,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们仨的功夫,我们还可以当你们的保镖,保证你们的安全,让你们到达目的地。这样行吧?两位美女。” 花家两姐妹正是要来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听了他的说话,真有动心了。二人对望一眼。红衣姑娘花飞雪毕竟是拜过堂的,还是要大方一点,又是江湖儿女,所以当听说帮她们到达目的地时,就动了心,要他们保驾护航必要倒不大,但要问他们仨,知不知道水木子的消息才是真,于是她回头红着脸说道: “真的要帮我们?” “你看我们仨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大丈夫说话算话,姑娘有事请问。但我们一会儿的打赌,也请一定告诉我们,你们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莫高兴认真答道。 “好,你可以猜了。路兄,” 他扭头对路正通说道。 “当时我多少有些印象,这红衣美女就是老大,绿衣美女就是老二。一个叫花飞雪,一个叫花弄影。我没说错吧?” 路正通笑着对二位姑娘说道。 的确他没说错,二位姑娘吃吃地笑起来。 红衣姑娘花飞雪正要说出答案,绿衣姑娘抢先说道: “慢!让他们先把我们的问题回答了,我们再说答案。否则,我们把答案告诉他们,他们不说我们要的答案,我们也没辙。” 红衣姑娘一听,真是这样。她对三人说道: “对,我们不能先告诉你们答案,到时你们不说出我们要的答案,我们可拿你们没辙。” 三人想也是这个道理,她们是弱者,那就满足一回她们的要求。莫高兴强调道: “可以,但不允耍赖。我们回答了你们的问题,你们必须说出谁大谁小。” “只要你们说出答案,我们决不耍赖。” 红衣姑娘花飞雪肯定地说。 “那你们问吧。” 莫高兴说道。 二位姑娘对望两眼,两人你用下巴支一下,我用下巴支一下,都向对方示意,让对方提问。最后还是拜过堂的花飞雪比没和丈夫谋过面的花弄影着急,她欲开口说话,脸又变成了一朵桃花。 她不敢正视三人,侧着脸问道: “敢问三位大侠,无极门的水木子来参加华南武林大会了吗,他人现在在哪里?” 第二七0章 谁是表哥 见二位姑娘开了口,三人更来劲了。莫高兴可不想就这么轻易说出水木子的情况,他起了撩妹的想法。 莫高兴嘻嘻一笑: “敢问姑娘和水木子什么关系?因为水大侠有要事在身,我们可不能乱讲他现在的情况。要得姑娘说出什么关系,我等看对水先生没有危害才敢讲。” 他说这个道理确实堂而皇之,水木子也真有任务,不过也难为了两位姑娘,人家一个小女子,也不好意思说出与水木子的关系,只是拜了堂而已。 两个姑娘都是羞得一脸通红。过了半晌,红衣姑娘才说道: “我们事先说好你要说出他的去向,在哪里,并没说要告诉你们我们和他的关系,现在你们反悔,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就是姑娘的不对了,你们想想,如果我乱说水先生的去向,一旦是坏人得到这个讯息,那对水先生就是一个潜在的危害,虽然二位美女看起来不像坏人,但哪个坏人又会在脸上刻着‘坏人’二字呢?如果你们和他是好朋友,是亲戚,那说出来也无妨,你们说说吧。” 红衣姑娘脸更红了,她嗫嚅道: “我,我……”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旁边绿衣姑娘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们和水木子是亲戚关系,他是我们表哥。” 这绿衣姑娘一说,三人都笑了。 因为她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撒了一个谎,这个谎言也实在没想周全。 在西霞山庄招亲大会上,去的天下英雄何止一千八百,在拜堂仪式上,见过花飞雪的又何止一千八百。她们没想到这一层,绿衣姑娘不好意思说,就胡诌了一个关系,没想到这三人都是去了招亲大会的,还亲眼见了他们拜堂的,所以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给了莫高兴这种好色好事之徒把柄,等于给了他一个开玩笑调笑你的借口。三人笑闭,莫高兴第一个说道: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据我所知,你们和水木子已经拜过堂了,这怎么叫亲戚关系呢?应该叫夫妻关系吧?难道是你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还是中间有什么阴谋,这个我可说不清。但刚才你不老实承认是夫妻关系,我可不敢说出沾沾自喜笺去向。” 莫高兴没有具体说出谁和水木子拜堂,所以就说成是‘你们和水木子拜了堂’,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就完全戳穿了二人的谎言,二人更是无地自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回答了。 二人窘在那里。莫高兴三人见更是哈哈大笑。 莫高兴笑闭,对二人说道: “我说的可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吧?我可不像两位美女喜欢忽攸他人。既然这样,那刚才我们打赌的答案二位该告诉我们了。” 红衣姑娘和绿衣姑娘对看了一眼,二人不想说出答案。因为怕说出答案,又成为一个新的噱头,成为三个男子取笑她们的话题,就坐在那里,她们感觉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三人看出了她们的窘态。路正通说道: “你们就说我刚才的说法是对的,也行。这样,我就赢了,他就要请我们吃大餐了。我请你们一起吃,如何?” 两位美女从西霞山庄出来,一路顺利,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三个好事之徒,人年轻,也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如何应对,非常尴尬地坐在那里。 这好给了莫高兴三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莫高兴收住笑容,点点头,说道: “这更是二位的不对了,怎么能够自食其言,不信守承诺呢?你们总要给我们一个答案吧?我们的打赌才有意义。” 看两位美女还是没有回应,莫高兴又说道: “嗯——,看来你们和水木子虽然拜过堂,但已经没是夫妻关系了,刚才你们也不承认,是吧。既然没是夫妻,那你们就是自由之身。既然是自由之身,哼哼……” “哼”字未说完,一阵不怀好意的笑。三人听了,将他的笑彻底转化成了一阵淫笑。 “干脆二位跟我们走吧。我们还有一位美女相伴,你们去,也多了一个伴,你们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大家作伴,岂不是两全其美,怎么样?姑娘。” 莫高兴说还有一个美女相伴,到也是实话。不是真有水中月吗。 两位美女一听他提出非法、无耻要求,顿时粉脸再次变得通红。红衣姑娘起身说道: “真是无耻!我们走!” 红衣姑娘一拉绿衣姑娘的衣襟,二人都站起来,起步离开。 莫高兴一看,两位美女不理他。高声叫道: “慢!想走没那么容易。这完全是你们的不是了,是你们的错,还是跟我们走吧。不会亏待二位的。” “我们走,别理他。” 二人不敢多作一秒钟停留,赶紧离桌子就走。 眼见二人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知道逃走,莫高兴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一拉路正通的手,说道: “一边一人,拦住她们。” 路正通在他的教唆下,果然一边一个,快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两位姑娘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二位美妞,我们不想干什么。就是想帮助你们而已。只要你们和我们走,就算你们不守承诺,我们也不计较。” 红衣姑娘花飞雪不想多事,口气又放软说道: “那我们告诉你们谁是老大,说出你们要的答案,总可以了吧?” 莫高兴见二人口气继续变软,更觉得可欺。 “不行,现在已经迟了。我们要答案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对我们打赌没有兴趣了,就只对两位美女有兴趣,你们还是跟我们走吧。” 莫高兴边说边伸出手朝红衣女子下巴摸去。 红衣女子忍无可忍,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管能不能打过莫高兴三人,抬手就是一耳光,朝莫高兴脸上扇去。 莫高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见红衣女子抬手打来,手一缩,一抓,要将红衣女子的玉手抓住。 没想到红衣女子也有两下子,右手收回,左手一招螳螂捕蝉,双指戳向莫高兴左眼。 两人的近身的距离,这个速度也是很快,要想完全躲避已然不及。 好在莫高兴也得了昆仑派的真传,一个侧身回旋,勉强躲过了这一击。绿衣姑娘见三方受敌,也迅速从包袱里取出宝剑,势要和三人拼了。 第二七一章 绯红的脸 莫高兴和花飞雪动起了手,二人相隔很近,莫高兴自恃是男性,且人高马大,力气比对方大,招招尽往便宜处占。 花飞雪又羞又急,但还是没被莫高兴抓住手脚,莫高兴反而好几次差点中了花飞雪的招。 花弄影将宝剑抽出,只要有人向她动手,她就出剑,或者还有人上去帮莫高兴的忙,她也会出剑。 花飞雪能够和莫高兴近身搏斗也不至于吃多大亏,是因为西霞山庄练的是螳螂拳。 螳螂拳就讲究近身搏斗,因为螳螂拳是模仿螳螂的动作,重在两只长长的前臂用刺、挠、砍、削、斩等动作,向敌人发起进攻。 这些动作要对敌人形成攻击,都最好能距离近,威力才大。故花飞雪虽和莫高兴近身搏斗,也不吃亏,就是在近身之中,花飞雪已经习惯这种短距离近身相搏,并能在近距离中准确找到打击敌人的方式和方位。 莫高兴见几招没有将花飞雪拿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倒不是他打不过花飞雪,是在路正通和张王希的面前,半天都没有将一个女流之辈拿下,他感到脸上无光,觉得会被另外两人小看,所以他不顾自己是个大男人,手上的劲和招式也越来越凶狠了。 现在的情形是,花飞雪正面是莫高兴堵着,并在对打。花弄影后面是路正通堵着,虎视眈眈年看着,而她们的正前方是张王希站着。 有一方没有人,那是河岸,下面就是缓缓向下流的小河,在这万物凋零的时节,那河水是刺骨的冰冷,两丈宽的河面,一般人是绝计跳不过去的。 因此,看起来是三面受敌,实际上是四面受敌了。莫高兴提高了进攻的频率和运用更凶狠的招式,顷刻之间,花飞雪就处于被动不利的局面,好几次险些被莫高兴抓住了手腕,或者莫高兴的咸猪手几次几乎触到了她的敏感部位。 花弄影一见姐姐处于危险地位,也顾不得后方有路正通了。挺剑向前,一剑向莫高兴的背心刺去,并骂道: “淫贼,看剑。” 路正通在花弄影拔剑的同时已拔了剑出来,没上去帮忙,是因为不需要,也不好意思二打一。 现在见花弄影挺剑朝莫高兴背心刺去,他毕竟和莫高兴是一起来的,不可能眼睁睁看自己人被伤,那这样,回去也不好交待。 所以他也就顺手朝花弄影背心刺去。不过目的不是为了要刺伤花弄影,只是不能让她伤了莫高兴。 因此,他在刺去的时候,也是大喝一声: “看剑!谁说的兴二打一。” 花弄影听身后“唰”一声风响,同时听到说话,知道背后的路正通出手了。她不敢托大,自己可能没有刺中莫高兴,反被身后的路正通刺了一剑。 只见花弄影没看身后之人,将刺出的宝剑顺势拦腰就挥斩过来,这一剑用了她十成的力量。剑风呼呼,比刚才路正通的剑势快、猛多了。 如果路正通不收剑,继续向前刺,肯定会伤到花弄影,但自己也会吃她这一剑。怕可能被一剑斩为两段。 无赖,路正通也只得回剑防守。也幸亏他没有用力很大,招式使老,这一剑才能够防住。 路正通一个吞身,右手中剑剑尖朝上,竖挡在自己左胸。只听“嗤”一声,两剑相交,路正通的剑刚好是平整的一面迎上花弄影横砍过来的一剑,两把剑都没有受到损伤。 至此,二人用剑也交上了手。 花弄影学的是螳螂剑。西霞山庄主学三样功夫,一为螳螂拳,二为螳螂剑,三为螳螂大刀。 这螳螂剑以挑、拉、劈、抄、砍、摆、封、砸八字为精要。有的招式和螳螂大刀有些相似。因为都是在螳螂平时的一些捕食、和其它昆虫打斗的动作中转化、演练而来,故有的招式相近。 花氏二姐妹虽然尽得父亲花月明的真传,但毕竟是女流,而且也没和他人真刀真枪的比试过,没有丝毫的实战经验。 所以是没法和莫高兴和路正通这些老油条抗衡的。 最先险象环生,出现危急状况的是花飞雪。 就在花飞雪一招排云推月,双掌向莫高兴胸前推来的时候,莫高兴看她力气已经不足造成伤害,竟然不闪不避,待她双掌攻到胸口之时,莫高兴一吞胸,左手一个小擒拿,作势要抓住玉腕。 花飞雪心下一惊,连忙抽手,虽然没被对方抓住手腕,但莫高兴的手掌还是和花飞雪的手背摩擦了一下。 花飞雪将玉手抽回去,脸上一红,口里骂道: “呸!无耻。” 嘴上在骂,手脚不停,继续向莫高兴攻来。 花飞雪恨莫高兴恨得牙痒痒,连续使出三招金龙探爪、上步进肘、上步撩阴,这三招使上了全力,前两招是为后一招作铺垫。 金龙探爪右手五指变爪,抓他喉咙;莫高兴向左闪避,同时嘴里不干不净说道: “哎哟哟,新娘子出来打人了,不得了了,要下狠手了,我的美人,还是跟我们走吧。” “吧”字刚落,花飞雪的第二招上步进肘袭到,左肘顺他闪避的方向一肘扫去,这刚好是用了螳螂拳当中的一招护肩刀。 只是这里的刀变肘,花飞雪一肘撞向莫高兴的左肩。莫高兴一时大意,也是料到对手没有多大的力量,所以未加防范,这一肘真撞着了,将他撞得连连退了两步,不过,并没有什么伤害。 莫高兴嘴里还是不干不净: “哎哟哟,找不到自己的新老公,就在野老公身上发脾气,过分啊过分。” 花可没心思听他在那儿胡说,第三招上步撩阴继续施展。 莫高兴后退,花飞雪前进。她一步纵上前,左脚一点,右脚一弹,狠命朝莫高兴下体踢去。 花飞雪下了死心,能够将莫高兴的命根子孙香火踢断,就毫不留情。 没想到莫高兴在刚刚吃了一肘之后,还是长了记性。他早已有防备。 当然也是花飞雪的后劲不足,腿踢到最后力度和速度跟不上,给了莫高兴可乘之机。 就在她的右脚脚尖要踢到莫高兴裆部的时候,莫高兴装作被踢中了,痛苦地叫道: “哎哟哟,更不得了了,新娘子要下狠手,使阴招,要我的命根子了,踢断我的香火,对你有好处吗?这回,不找也得找你负责我后半辈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花飞雪一脚踢到他裆下三寸的时候,莫高兴一招龙腾爪,顺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细脚脚踝。 第二七二章 香汗淋漓 与此同时,在花弄影那边,她的形势也好不了哪里去。 花弄影虽然手中有剑,一是没有内力支撑,二是力气远远弱于男性,三是她是第一次与人交手,没有实战经验。 因此没过多久,路正通就逼得她气喘吁吁,只是路正通没有要伤她的意思,只是与她周旋而已。 但双方也是真刀真枪的对打,故再怎么点到为止周旋,有时难免也不好掌控力度和分寸。 二人似游龙戏水,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花弄影渐渐体力不支,但她也是一个好强的女子,死不认输,还在顽强支持。 又过了两招。花弄影已经是香汗淋漓。她奋起一招曲径通幽,宝剑成一条直线直刺路正通的左胸。路正通大吼一声: “来得好。” 使出一招驱云扫月,将宝剑往自己左前方一引,随后一招如封似闭,将手中宝剑轻轻往旬一磕,花弄影的宝剑没有刺中他的左胸,而是斜斜朝他的左肩外刺了过去。 由于花弄影体力消耗殆尽,力度无法做到随心所欲,连较主动控制也做不到,这一剑她又用上了十足的力量,所以宝剑直直地就向前方刺去,身体也随之扑了过来。 路正通微微一笑,随手一招九鬼摘星,右脚往左前方一踏,身体一旋,与花弄影来了个肩并肩。 更让花弄影难堪和可气的是,路正通就好像投怀送抱,正好进入了她的怀抱里。 两支宝剑同时朝一个方向刺出,就好像二人在练习双人剑一样,不是打斗,是在喂招,更像是一对情侣,在练武玩。 路正通还没完,他就在花弄影和他肩并肩的同时,左手往后一伸,手臂好像突然增长半尺,一下子抓住了花弄影空着的左手。 这是九鬼摘星这一招的连续动作,倒不是路正通有意要抓她的左手。 所谓的抓,其实就是一碰而已。一碰之后,路正通赶紧收回了手,人也和花弄影分开了。 虽说时间非常短暂,但也让二人窘迫异常。路正通主动跳开三米之外,花弄影还怔在原地,无地自容。脸上红霞飞。 就在这时候,那边的莫高兴右手三个指头轻抓一下花飞雪的脚尖,往上一提,花飞雪失去重心,人要摔倒,为了保持站立姿势,不得不往前走了一小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莫高兴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呈剪刀形状,刚好叉在花飞雪的一寸脚踝处。 花飞雪就像在空中做一个劈叉的动作,红裙顺脚踝褪到了腰际,将里面穿的青色长裤和纤细和长腿显露无遗。 莫高兴色迷迷地望着她,笑道: “舞蹈功底不错……啊——” 只听莫高兴啊一声尖叫,左手无力地放了下来。 同时大厅方向传来一句: “什么乌鸦在此聒噪,吵得我酒都喝不好,不把乌鸦打下来,这酒没法喝了。” 这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 场中五人不由自主朝大厅方向一看,只见人影一晃,在张王希旁边就站了一位戴斗笠的老者。 众人完全被他的轻功惊住了。只是这位老者还是斗笠低垂,将大半个脸遮住,也不知何故他不愿意用真面目示人。 老者着一身青袍,与斗笠没遮住的银须真是相得益彰,虽没看见他的真面目,但老者显得特别精神。 众人还未回神来,老者又说话了: “本来准备了三颗花生米,看来只需要一颗就可搞定。” 银须老者看了将斗笠一侧,斜眼看了一眼场地中的五人,冷冷说道: “老朽不爱管也懒得管江湖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但今天不得不教训一下你们这些狂妄的年轻人。来吧,是自报家门,还是我逼你们说出师承来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愣在原地。 “怎么?刚才都那么凶,现在不聒噪了?三人一起上也行。” 老者话在说,依然没有抬头。 “快一点动手,也许我不让你们下河洗澡,迟了就别怪我不体谅你们了。” 老者又将帽子扬了扬,语气温和了许多: “两个丫头,你们往旁边站一点。看他们三个大侠如何教训我,然后嘛,嘿嘿,就自己教训进河里去了。” “再不动手我可动手了,我一动手你们就必须下河。还是一起上也些。” 银须老者主动站到了场地中央,斗笠还是斜戴在头上。 他左手一指,对张王希说道: “包括你,你们是一起的,你也上。我可不想吃你的包子,你把包子放下。” 说完,老者将双手笼进了袖子,若无其事地站在场地上。 三人见不打不行了,看老者这个架式,让他动手,后果更难堪。 莫高兴朝路正通头一扬,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双手持剑“噢噢”大叫,从老头左右前方攻了上来。 张王希略一愣神,知道这一架在所难免,将手中的包子放在地上,也抽出宝剑从背后攻了上去。 三人从三个方向攻向老者的上中下三路。 三柄宝剑如三条剑龙闪电般攻到,可老者还是稳如泰山,没有半点惊慌。 待到三剑即将触到身体一刹那,老者身形甫动,左脚一抬,脚尖上扬,正踢向左边攻来的莫高兴右手腕。 双手还是笼在袖中,就在左脚踢出的时候,老者一个转身,右边袖子挥出,路正通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他扑来,将他的剑扫歪。 老者身形继续后转,这股劲风继续朝张王希扫来。张王希在莫、路二人之后启动,此时那股劲风也刚好扫了过来,将他的手中剑也扫歪。 “再来,再来。你们的速度太慢了,加快速度。” 老者等于一招将三人逼退,在那里对三人的进攻提出了新的要求。 三人各自往后退了两步,再次攻了上来。 莫高兴连续向老者攻了两招乌龙出洞、乌龙探海;路正通也向老者攻了两招吴王试剑、五丁开山;张王希只向老者攻了一招仙人指路。 老者一一化解。然后说道: “这一次好些了。还要加快速度。” 三人退了回去,积蓄力量准备再攻上来。 老者指指左边的莫高兴,说道: “王不留行这老儿就教出你这样的‘身手’,也有脸面在江湖上混。还是个好色之徒。” 他又指指右边的路正通,嘴里说道: “这小子是风信子嫡传吧,真有两下子,学到了风信子的飘逸,还差内力和速度。” “后方的小子,怎么只使一招,怕我学了你的功夫去吗?这一招‘仙人指路’功底还是有,太过于沉稳,对敌人是没有威胁的。 南宫希啊,南宫希,几年没和你论剑了,不知你和徒弟强还是我的徒弟强,就看这个小子,比我的徒弟还是要略差点。” 三人作势还要扑上来。 老者将手从袖子中拿出来,对三人摆摆手说道: “不陪你们玩了。本来想狠狠惩罚你们一通,现在老头子没有兴趣了,你们太差劲。王不留行的徒弟,你自己扇自己两耳光,必须要响,今天这事就算完。 如果你不自己动手,我也懒得动手,我叫刚刚你欺负的美女推你下河去泡半小时,才准你上来。你自己选择,我数三下。听见没有?” 第二七三章 拔腿就跑 莫高兴没有动,他在权衡,是自己扇自己两耳光,还是让那位女人推下河。 自己打自己没面子,让那女人推下河,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更没面子。想逃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窘在原处,愣神之际,老者声音更冷了: “我没耐心了,三,二。” “一”还没喊出口,莫高兴已经朝自己动了手,在脸上“啪啪啪”连打了三下。脆生生的三下,很响亮。 “莫大哥,怎么回事?” 左边柳树路口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水中月来了。 在南宫希和水中月到达那个小山包后,才发现脚下这长小河是由两条汇集而成。 左前方一条,水势较急;右前方一条,水势较缓。就在这两条小河汇合处,又分成了两条道路。 两条都是沿河而行。左方再往前走是一条山谷;右方往前走是一片较缓的开阔地,并且似乎有炊烟在上空。 二人从山形上看,感觉右前方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三个男士去找东西的方向。 水中月显得很懂事,从旁边搬来一块圆石,坐在南宫希旁边,听南宫希讲武林佚事。就像祖孙俩。 南宫希的武林佚事讲了一个又一个;水中月往右前方看了一次又一次,总是不见三人影子。 南宫希心里有些隐隐担忧,怕三人又惹上什么祸事。他对水中月说道: “水姑娘,这三去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回来,再不来,我都扛不住了,怕你都前胸贴后背了?” “没事,南掌门,人想,是要走好远才有人家吧,亦或许找到人家还要等人家做饭吧。我们再等等。” “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想来三人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这么久了,人没回来,总叫人不放心。 “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半个时辰你务必回来,不管找不找到他们。” “是,南掌门。” 水中月说完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南宫希又叫住了她: “我在原地等你们,如半个时辰没回来,我会来找你们。去吧。” 水中月听了他的嘱咐,才加快脚步朝右方大路走了。 她和南宫希的判断没错,她走的方向对了。当她走到离房子还有二百米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棵柳树和柳树旁的酒旗。 聪明的水中月知道莫高兴他们三人肯定就在这里。越走近,听他了人声。她不由得加快脚步,赶到房子角上,一走到柳树下,正好看到莫高兴在朝自己的脸上扇耳光。 但他没有看到张王希和戴斗笠的老者。看见莫高兴往自己脸上打耳光,她就问了一句。 水中月朝场地看了一眼,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初出江湖,本事有限,胆子也小,只是用问询的目光看着另外五个人,没敢说话。 “你们是一起的?那老实交待,你们要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刚才打耳光这位莫什么的,你说!” 老者见刚来的姑娘叫住打耳光的莫大哥,知道他们是一起的,人又这么多,故有此一问。 莫高兴将他们此行的大致情况向老者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不忘摸了几回滚烫的脸。 老者听完,哼一声说道: “你们回去告诉南老儿,我无机子今天没闲情,他也知道我的脾气,我就不会他了。 “他这个组长是不好当的,自己当这个组长,就要担负组长的责任。把手下教育好,这次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别人,可能三个小子命都没了,还要去抓敌人,做梦!” 三人一听无机子这个名字,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无极门的二把手无机子。 听师傅说,此人不爱热闹,一般江湖上的纷争他不理会,但喜欢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下棋喝酒。 功夫不弱于无极门的掌门无极子,他虽说是无极子的师弟。此人是剑术高手,但不易使剑,听师傅说过,他的无极断魂七剑已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三人正在遐想。老者又指着河岸旁边的两个女孩说道: “你们两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找谁去?” 花飞雪红着脸回道: “多谢大侠相救。小女子叫花飞雪,她是我的妹妹,叫花弄影。我们来参加华南武林大会,来迟了。我们要去找水木子。” 说完,她不好意思,将头扭向河那边。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 “你们是偷出来的。难怪没人陪伴。”他头轻轻一偏,胡子一抖,“竟敢动我的人!没要你们的小命,算便宜你们了。” 朝莫高兴说完这句话,语调又变平和,头向花飞雪和花弄影侧了过来: “水木子也要参加你们这次行动,具体走什么方向,老朽不参加,也没过问。 “这样吧。你们一会儿就跟这四人回去,去问问南宫老儿,他可能清楚一些。” 这时小河对岸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只真正的乌鸦,正朝水中月站的柳树上空飞来,嘴里不停地叫着“嘎嘎嘎”的声音,听起来特刺耳和凄凉。 无机子骂道: “臭乌鸦,真烦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正说间,他袍袖一展,双手已从袖子中伸出。只见他右手一弹,也不见他弹的什么物事,只听空中“嗤”一声响,乌鸦下一声“嘎”还没叫出来,双翅加速一展,扑腾一下,痛苦地向远方飞去。 见乌鸦飞走了,无机子才说道: “再不走,我就打烂你的嘴。可惜费了我一颗好吃的花生米。” 说完这句话,他头一甩,喝道: “还愣住干什么?” 三个小子拔腿就跑。 “谁让你们就跑了,先向两位姑娘道歉。然后带她们一起去。” 三人刚一提步,无机子又喝道。 三人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朝两位姑娘抱拳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姑娘,望姑娘原谅。” 脸皮较厚的莫高兴又说了一句: “请两位姑娘跟我们走。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大侠放心,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个姑娘听了三人的说话。也不好意思“扑哧”一声笑了。 等他们回神一看,刚才还在大厅门外的无机子已经不见了身影。不知他何时走了。 第二七四章 求求二位 这无机子他也参加了华南武林大会,只是他不关心大会的盛况,更不关心大会的结果。 最后贾全败退,董七郎在安排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当 他听到董七郎安排的情况后,暗自佩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就一个人悄悄走了。 因为他生性就是喜欢访友,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喝酒论剑。 抽以他对无极门的水木子在什么地方,确不清楚,但他不反对水木子参加这次董七郎安排的行动,这是一次有意义的,特别对武林恶势力是一次有效打击,他非常赞赏。 他是要到湖北武当山拜访一位老友。这位老友不是别人,正是在武林大会上先行离开的武当现今第二高手空智大师。 此人也是一个好酒之人,和他相交了三十多年,交情非同一般。 他走到这里,酒瘾发了,虽然没有好友相陪,他一个人也点了两份下酒菜,小斟小饮。没想到就碰上了来找吃的莫高兴三人。 还见到了无极门手下弟子水木子参加比武招亲娶到了媳妇。 他见事情已经处理好,趁大家没太注意,已经从后门早就溜走了,以他的身手,其他几人如何瞧得出来。此时,已经到了去武当山的路上。 能否见到空智大师,那是后话。 再说花飞雪和花弄影没见了无机子,心中没了主张,到底要不要跟着这男女四人去,他们是什么路数心中不完全有底。 但刚刚无机子大师叫她们跟着这几个人,二人眼里发愁。 张王希将地上的包子拿在手上,三人朝水中月站的柳树下走去。 四人回头见花氏姐妹没动,莫高兴说道: “求求二位了,刚才为了你们我吃了多大亏。你们还不快来,还要让我吃第二次亏啊。” 边说,边心有余悸地朝大厅大门口看了两眼。花氏姐妹又被他的话逗笑了。但还是不太放心,脚下没动。 “没关系,有我在,他们不敢做说么的。你们过来吧,我叫水中月。我们一起去见南宫希掌门。” 二人听了水中月的话,有一个女生在,她们心里也稍稍放心,才走了过去。 一路上,虽然话多的莫高兴偶尔也说几句笑话,但还不过分,可能也是有水中月在,更大原因是忌惮那个银须老者无机子。 三女在前,三男在后,水中月和二人不久就熟络了。 花飞雪小声地向水中月打听水木子的情况,还问他们是否是一家的。 水中月一直跟着师傅任逍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和水木子一家,更不知道水木子的去向。花氏姐妹有些失望,也有些许怀疑水中月,怕她是有意骗她们。 不久,六人按水中月带领的方向,来到了南宫希的位置。 南宫希见四人后面还跟来两个女孩,站起来问道: “我说你们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遇到了三位美女,是熟人吧?” 水中月回答道: “不是熟人,她们是西霞山庄来的。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 “哦?刚刚才认识,那你们去这么长时间,没遇到什么情况吧?” 南宫希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情况。就是路上多久都没遇到什么人家,走了好远才找到吃的。” 张王希不便将发生的情况全部给师傅讲,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辛苦了。把找到的东西拿出来,我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张王希将手中的包子拿出来,递给了师傅。南宫希将包子分了几个出来,朝花氏姐妹递了过去,说道: “你们也没吃吧?天这么晚了,肯定饿了,拿着,大家都吃一点。” 花飞雪赶紧摆手道: “南老前辈,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吃。” 见二人不接包子,南宫希望着莫高兴三人说道: “你们吃了没有?没有就一起吃。出门在外,有时候只能将就。” 三人同声答道: “吃过了。” 南宫希将包子分了一半给水中月,自己将另一半放在石头旁边,慢慢吃。 待包子吃完,张王希才对师傅说道: “师傅,有人转告你老人家一句话。” 南宫希抬头看着徒弟,待他继续往下说。 张王希也不知如何向师傅说才好,一时语塞了。 莫高兴怕张王希将刚刚的糗事捅了出去,赶紧说道: “是这样的,南掌门。我们在买饭的地方,遇到了您的一个老朋友,他说叫无机子。叫我们向您代问好,他今天就不来拜访你老人家了。叫你老人家保重身体。” 南宫希笑道: “这个无机子,爱酒如命的家伙,没说要去找人喝酒吧?” “说了,说要去找人喝酒,但找谁,可没有向我们说起。” 莫高兴又抢先说道。 花氏二姐妹也不便拆穿三人的好事,只在一旁抿嘴笑。 南宫希也不知她们抿嘴笑什么,也没去追问。 吃罢包子,南宫希见天色渐晚,向左是大体方向,但前边是一条长长的峡谷,也不知要走多长才能找到可以住宿的人家,他望了望天色,对大家说道: “我看今天天色已晚,再往前走,是一条长峡谷,也不知要走多远方有住的地方,你们刚从那边来,那边有无住的人家,远还是近?如果不远,我们就去将就一晚。” 大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再往前走,没有住地,就只有找庙宇,庙宇也找不到,就只有在青山上找个地方打坐,总没有人家的地方好,哪怕条件差一些,也比山上打坐好。 莫高兴说道: “南掌门,我们刚才吃东西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最多半小时就到了,看那个地方是两套平房,住我们几个应该没问题,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回去吧。” 南宫希看看大家,见大家没啥说的,他站起来,手一挥: “走吧。一会儿天就黑了。” 大家又沿小河边回到了那家酒店。 走到柳树下,大家抬头仔细一看,这家酒店的名字叫“再回见” 路正通说道: “真有意思,这家酒店好像知道我们还要回来那样,名字也叫‘再回见’” 大家在笑声中,走进了“再回见”酒店的大厅。 南宫希问道: “你们还要不要喝一回酒,吃一点饭?” 莫高兴说道: “刚才店小二说没有下酒菜了,酒倒还有一些,可以去问问,他们店里下酒菜又重新搞好没有?” 第二七五章 外地和尚 正在后厨忙活的让小二听见了外面的人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刚走的客人又回到了店里,有些惊讶。 不等让小二说话,莫高兴说道: “店家,现在可有下酒菜。牛肉、腊肉炖竹笋做好没有?” 店小二看了一眼进来的七人,眼睛特别多看了一眼刚到了南宫希和水中月。然后看看后厨门,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客官,今天客人比平时多了几倍,按以往备好的菜全部吃完了……” 嘴快的莫高兴将包袱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叹口气: “唉,今天这酒瘾没法过了,什么下酒菜都没有。” “今天的人特别多,昨天的人也来了不少。把店里准备的菜都吃光了,老板倒高兴,我们这跑堂的可受罪了。客官,刚炸了一些花生米,给你们做下酒菜行不行?” 莫高兴一听有花生米,就兴奋: “有花生米,不早说,最简单最好的下酒菜花生米数第一,怎么不行。快,打五斤酒,端两盘花生米上来。” “是,各位客官,马上到。” 店小二边走,边回头盯了南宫希两眼。 他将花生米和酒都送到了七人桌子上,又回到后厨忙活去了。 七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边喝酒边互相认识,摆龙门阵。 南宫希问起花氏姐妹所来何事。花飞雪只说来参加华南武林大会,来迟了,没想到大会已解散。想在大会上找无极门的水木子。 大家回忆起比武招亲的过程,又说笑了一回。都对水木子印象非常深刻。 但花家姐妹不也意思说找牛渔樵,因为牛渔樵没和花家二小姐拜过堂,这不算夫妻,故不好意思说。 吃过晚饭,等于是宵夜,花飞雪鼓起勇气问南宫希,在武林大会上是否看到了水木子和牛渔樵。 问是否看到牛渔樵,是她帮妹妹问的,妹妹不好意思问。 南宫希没去参加那个西霞山庄的比武招亲,但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故事,所以老头儿一笑,然后很认真地说道: “承蒙二位姑娘的信任,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头不懂。不过水木子我看到了,在这次武林大会上也有出色的表现。 “我们在出发前他应该被分到了华东一组,组长是叶黄山。他们和我们的方向恰好相反,如果你们要去找他,就要趁早。 “我算算,如果他们快的话,应该到了湖南和安徽的交界地方了。但也说不准。你看像我们,几天过去了,不是还在原地踏步吗?” 说完,南宫希自嘲地笑笑。 “至于你说牛渔樵,老头子就不知道他是谁了,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花飞雪望了花弄影一眼,花弄影一脸的失望。莫高兴夹一颗花生米扔在嘴里,边嚼边说: “姑娘要问牛渔樵,问我,我没有发言权,不过,你可以问问这位仁兄。” 他将筷子指着路正通,“他和牛渔樵不是参加了比武大会,进入了最后一轮吗?你问他。” 路正通一张脸通红,他最后输了,现在又被莫高兴提及此事,他有些难堪。见花家小姐看了他一眼,意思还是希望他说说。 路正通从和花弄影交手后,还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现在要让他说话,他见花弄影都大方地看了他一眼,不说两句,也不好,说吧,自己知道的情况和南宫希了解的一样,他想了片刻,说道: “这次武林大会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牛兄。后来听泰山派的人说起过,这一次只派的泰山五斗来参加大会,他留在泰山没有来。 “姑娘若是要找他,怕只有到泰山去了。不过正好,水木子他们那个小组也是华东方向,泰山也是华东方向,应该很顺路的。要和华东一组汇合,就要抓紧时间,我们出发的时候,他们动身与否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两位美女,如果你们怕在路上遇到坏人的话,好可以和我们一道走。我们到西北方向。将我们的事情完成后,我们几个帅哥又送你们到华东,怎么样?” 莫高兴又耍起了嘴皮子。 经过半天的熟悉,花飞雪也放松很多了,她大胆地回击道: “遇到坏人?不遇到你们,就遇不到坏人。我们不怕其他坏人,就怕你这样的坏人。我们不和你一道。我们怕你。” 花飞雪的真话,说得三个男人哈哈大笑。 这时店小二走了出来,他走到他们桌子旁边,伸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碗,说道: “客官,酒够了吧?还剩。那不用添了。要昨天那个外地和尚才厉害,一个人就喝了五斤。 “后来又来了一个瘦子,和他坐在一起喝,又打了五斤,那个外地和尚又喝了起码三斤。” 南宫希一听说有一个外地和尚,马上警觉起来,抬头望着店小二说道: “刚才你说什么?有一个外地和尚。你详细给我们说说,这个外地和尚长什么样?他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的?还有哪个瘦子,长什么样,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是不相识的两人,在你这里才认识,还是以前就认识?你具体说说。” 店小二狡黠地眨了几下眼睛,说道: “这个和尚长得高大威猛,身躯肥大,他的脸也是红色,嘴巴上一个倒鹰勾鼻,一张红色斗篷披在身上,从说话和长相来看,不会是个汉人,应该是个外地和尚。” 店小二挠了两下后脑勺,好似在回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那个瘦子,比那个和尚就小了三分之二。两人一比,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 “他的腿还没有我的手臂粗,马桶脸,喝酒不行,但也喝了不少,和尚先到,不一阵,瘦子也到了。 “瘦子没到的时候,那个外地和尚说话声音还是蛮大的,偶尔一两句我听不明白;当瘦子来之后,两人说话声音就变小了,好像害怕别人听见的样子。 “喝一大约一个时辰,在瘦子一再催促下,二人才离开了。出门走柳树这边,至于到什么地方我不敢问,不知道。” 店小二边说,边偷瞄三个美女,然后将左肩上的毛巾拿下来,一甩搭在了右肩上。只不过是换了个肩膀而已。 待店小二走进了后厨,南宫希压低声音说到: “我们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早点出发,追!” 莫高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也是压低声音说道: “任务来了,敌人离我们不远,所有人员必须听南掌门南组长的,我这个副组长也不例外。” 第二七六章 确定方向 临睡之时,南宫希又征求花氏姐妹的意见,不去找水木子,和他们一路追凶;还是要去找水木子。姐妹俩都愿意自己去找水木子。在一阵哄笑声中,个人休息不提。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花氏姐妹的大家道了别,向东而去。这二人去的情况如何,暂按下不表。 先说南宫希五人继续向西前进。 越往西走,人烟越来越少,地带越来越荒凉。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一年集市,南宫希命众人到集市上多采购一些东西,带在身上,往后要找到集市,还能够买东西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四个年轻人到集市上采购了以干粮为主的几大包东西,平均分成几份,一人带一份在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路越来越难走,条件越来越恶劣,身上带的东西也不多了。最多还能够维持一个周。大家的心气都有些失落。 一家走在路上,不开腔不说话,连南宫希脸也有些阴沉。 这天,五人来到一片平原地带。大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连日来心里的担忧的不快如乌云被狂风吹散,特别是四个年轻人,又活跃起来了。 这片地方虽然看上去像平原,面积并不大,草地上没有多少青草,连荒草也不多。 但细心的水中月发现这块草地上有较新鲜的牛羊足印。她兴奋地跑来向南宫希报告: “报告组长,这片草地上有牛羊足印,我想不远应该有人家。” 南宫希微微笑道: “谁教你的?看不出来,这小丫头长见识了,知道观察周围的环境了,还能够发现问题。” “报告组长,还不是跟组长学的。你不是一路上教育我们,要善于观察周围的事物吗?如果不留心周围的情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水中月学着南宫希的口气说了一遍。 将平时严肃、不苟言笑的南老头子都逗笑了。 南宫希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对大伙说道: “既然这地方有牛羊的足迹,想来就有人家,大家分头找一下,什么地方有人家,今天我们的吃住就定在这个地方了,能否找到吃住的地方,就全靠你们了。” 大家分成两个组,莫高兴主动和水中月一组;路正通和张王希一组。 南宫希在草地上随便走走,看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四人去了一个时辰,就都回来了。 莫高兴向南宫希报告,说他们走了十多里地,但没有发现人家,也没有找到吃的,他们走的方向是西北方向,朝那边走,是一座高山,山林一片荒凉,所以二人就回来了。 张王希和路正通回来报告,他们沿东北方向走,二人走了六里多地,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又往东南方向走了二三里,终于看到一所小房子,他们走到小房子一看,里面没人,等了一会儿,也在小房子处喊叫了半天,没有人应声。他们就回来了。 听了两个小组的汇报,显然第一个组不有任何价值。好在第二个组找到了一所小房子,那能有个住的地方也不错。 南宫希问道: “那个房子距离我们这里有多远?里面能否住人?周围有没有不利的动向?” 张王希回道: “回师傅,小房子离我们不远,也就六七里的样子。虽说是木头结构,有一方上面的草已经被风吹跑,只剩下几根裸露的木头,但整个房子还是可以住人的。至于您说的有没有不利情况,这个我看不出来。” 他望了路正通两眼,对路正通说道: “路兄,你看有不利情况吗?反正我看不出来。” 路正通想了想说道: “房子是建立在一处缓坡之下的,那里背风,前面比较开阔。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利因素,只能说发生意外,容易逃跑。” 说到逃跑,他自己都笑了。 “照你们的说法,那在那里休息问题不大。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南宫希发布了命令。五人按路正通带领的方向,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那所小房子。 果然如二人讲述的那样,比较偏僻,但住人还是可以的。这是一所放牧人赶牛羊过来,离家又较远,就在此暂住一两天的房子,按常理,这种功能的房子离放牧人家至少有三十里开外。 但大家在没有吃住的情况下,有个遮身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资格去计较条件的好坏。 南宫希沿小房子周围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确定住下来。 他让水中月住里边一间完好的房间,他们四人挤在外面有些漏风的房间。 住了一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第二天起来,张王希还在房子后方找到一眼水井,水不大,不多,却很清澈。 五人舀水洗了脸,水中月还把水井当作镜子照了一回。 随便吃了点干粮,南宫希将大家召集起来,商量下一步往哪里走,他感到这方向一走错,大家的生存都出现困难,还抓什么敌人。 意见主要分成了两方。 以莫高兴为首的一方要走张王希发现的这条道,他和水中月认为:这边是草原,虽说方向不是西北,但路好走,有水有草,要找吃的也方便。 多走一点路也没什么,反正路好走。多转一些再回到正路上,人要少吃亏,最多多花些时日。 以张王希为首的认为:大方向不能乱,往草原方向也就是东南方向,东南方向岂不是走回去了。这是标准的南辕北辙,不能走草原这条路。 再说走西北这条路,这本身就是正确的方向。路途再艰难,那也是一时的,不可能全程都艰难,虽然开始要翻一座山,但说不定这座山一翻过去,就是光明大道,成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水中月是女孩,她当然不想走困难的道路,所以她站在了莫高兴这一边。 现在的形势是二对二。南宫希当然可以行使组长的权力。 只要他一声令下,走哪里,就走哪里。但他想到,自己不广听大家的意见,显得有些武断,如果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而让大家蒙受了损失,心里边也过意不去。 还有一个问题,他也要尽量躲开。那就是他的徒弟主张走有大山这条路,如果他赞成,那不等于就是自己的主意了,那还叫啥商量呢? 多次权衡之下,他最后说道: “那我们考虑到大家的体力,就走草原这条吧。前方是什么情况,说不清楚啊.” 作了决定,五人朝草原方向行进。 第二七七章 峡谷草深 由于有水中月和莫高兴的坚持,年轻人都喜欢轻松简单一点的活。张王希和路正通也不反对,南宫希也不再说什么,五人按商量的道路前进。 只要地势稍高的,有一点坡度的地形地面他们都不走。所以五人的速度还不慢,一个多时辰就走完的大部分草原。 呈现在面前的已经不算是草原地形了,但还是以草为主,莫高兴不由自主地吹嘘起了他的英明,这几个小时的轻松是他正确选择的结果。 大家也是嘻嘻哈哈只管前进。 又走了一段,人烟更加稀少,人迹更加罕至,地上的牲畜脚印已经无从发现。 其他人还是嘻嘻哈哈,但南宫希作为领头人,一路上还是挺小心的,也在对周围环境作仔细的观察。他心里边在嘀咕,也在思考,要不要另寻他路。 但还有路可走,他也没让大家停下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地形变成了一个狭长的峡谷。 地上的草越来越深,枯草越来越厚,但荆棘也越来越多。脚已经找不到停放之处了。 前面五六十米有一个转折,不知转折后是什么光景。大家开始怀疑再往前走,是否有路可行。 南宫希先叫住了大家: “我们暂不深入了,谁前去探探路,看前面是否有路可走,没有我们便于及早改变方向。” 莫高兴站出来说道: “还是由我和水中月去吧。你们就在此等着。” “你要去你去,我可没申请和你去。” 没想到水中月不同意和他去,在人群里头也没抬说道,拒绝了他的要求。 莫高兴讪讪地站在那里一会儿,不过他对于这种情况出现的难为情,也就是片刻而已,过了两三秒钟,他对另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谁和我去?水姑娘走累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 边说边用请求的目光看着南宫希。 南宫希看了一眼张王希和路正通。他还没发话,路正通主动说道: “南掌门,就我和他去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好消息。” 南宫希没说什么,只轻轻点点头。 二人得令,拨开深草,往前探路。 南宫希和二人静坐休息,等待二人探路的情况。 没事就顺便问起她逍遥派什么时候开始收起了女徒弟,现在他们逍遥派有多少人众,以及他们的看家本领是什么,有没有一招致人于死地的绝招等等。 水中月只对南宫希说起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开始收女徒弟了,只是逍遥派远在天山,而且没有天山派出名,因此知道他们收女徒弟的历史就鲜为人知。 至于现在逍遥派有多少人众,她说这是派中的秘密,不敢乱说。关于逍遥派的看家本领当然就是逍遥剑和逍遥劈空掌,一招致人于死地的绝招师傅没教,不知有没有。 南宫希也不便深入追问其他问题,话题转到其他方面。 诸如江湖上的一些禁忌,某些大帮派的特殊要求等等,向水中月,其实也是向张王希传授。 三人还在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莫高兴和路正通回来了。去的时候高高兴兴,来却个个垂头丧气。 南宫希一见他们两个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果不其然,人还没到,莫高兴老远就说道: “南组长,完了。前面不能去了,没有路了,全是半人深的枯草和一丛丛的荆棘,别说人,就是野兽也没法过,也没见有什么动物的足迹。” 他喘了一口气,软绵绵走了过来。走在他后面的路正通补充道: “我们往前走了五十多米,这个峡谷向右转折,再往前二百米就出现了一个断壁,也就继续这条峡谷,是无路可走了。还不知道峡谷里有没有危险。” 南宫希听了二人回复,心里变得沉重起来。难道这条路没法走下去,那大方向只要没错,总可以行的。问题是如何突破这个断头路。 他想了想,又朝四周看了看。见四周都是丘陵,坡度有大有小,也不知道走哪个方向好一些。但现在是由他拿主意的时候,总不能就这样耗着。再耗下去,天一黑,这条峡谷没有住的,人心就要乱。 水中月小声嘀咕: “怎么办?今天晚上怎么办,住哪里?” “怕就在草地上歇一晚了。” “有深草倒软绵,走不出去,我们可以试试睡枯草的滋味。” 除了张王希没有说什么,其余三人都在小声议论。 张王希也眼巴巴看着师傅,等师傅发话。 南宫希再朝四周看了两眼,眼睛一闭,沉吟片刻,再次将眼睛张开,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们首先要找准方向,反正有一点,朝西北方向就不会有错,因为其他方向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还是一个原则,就往西北方向走。 “大方向确定,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路,这大西北,你们看。” 南宫希左手指了指左前方,“都是两个丘陵,这边一个低一些,这边这个高一些。走低一些这个,少费力,但方向偏差大。我认为还是走这边一个,虽然坡度大一些,但大方向要正一些。你们看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其他都是年轻人,谁也没有南宫希的阅历,他是组长,走错他自然会对这个结果负责。其他人谁也作不了这个主,走错,会讨来很多埋怨。 大家默不作声,其实就是对他的意见表示同意。之前,还有平坦的道路可选,现在平坦的已经彻底被否决了。 “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们倒休息好了,我们一点也没得到休息,让我们也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莫高兴懒洋洋地站起来,边走边报怨。没人理他,大家开始往左前方前进。 半个时辰后,五人终于爬上了那个较高的丘陵。 放眼一看,方圆十里之内全是丘陵,大家心里倒抽一口凉气,全是丘陵,就意味着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了。 南宫希也有些泄气,他倒还对眼前的困难不在乎,但这手下的年轻人一遇到困难就没了精气神,这才是最难办的一件事。 “快看,那里看上去有一条小路。” 第二七八章 樱桃小嘴 众人不由一喜。全部的眼睛坦白路正通指点的方向看去。 “哪里有什么小路?” 水中月第一个噘起了樱桃小嘴。 “什么小路?没有路啊。路兄,你开什么玩笑?” 莫高兴第二个看了半天,泄气了。也没在往他指的方向看。 “你再指指,我怎么也没看见。” 张王希不认为路正通会骗大家,他平时也是不喜欢开玩笑的,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不是他的本性。要说是莫高兴那这种时候开玩笑正常。 “那里呀,你看那旁边还有一堆干柴什么的,你看看,砍下来的和生在原地的不一样嘛。砍下来的,树枝是平放的,长在原地,哪有树枝是水平生长的。” 路正通又指着刚才所指的方向边指边讲。 南宫希不由得在心里佩服眼前这个小伙子,在前方五千米处确实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这里看上去,就是一根细长的藤条,被人折断扔在了树林中,有时看见一长段,有时只能看见一小段。 但那肯定是一条小路。 就在小路边,就有一堆被人砍下来,堆放还算整齐的木柴。 为什么其他三人看不见,只有一个原因,他们三人的内力不及路正通。内力不够深厚,目力就不能望那么远。 南宫希一是佩服路正通的内力比同龄的三人深厚,二是佩服他的仔细,不像三人那样急躁,遇事冷静许多。 “路正通说得没错,在五千米外确有一条小路,初步判断,这条小路是打柴人走的羊肠小道,因为小路旁边真有一堆木柴。 “从有小道,有木柴来看,在小道不远应该有人家。我们继续前进,现在已经晌午过了,这山里的道路不比草原,更不比平地,对面能看见,走路走半天。 “我们要抓紧时间,力争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人家。找到木柴的主人,我们今天晚上的吃住就有着落了。” 大家在南宫希的鼓励下,又打起精神往前走。 一路上,张王希问道: “师傅,前边真有人家?还是你鼓励我们,故意说的?” 其实他的疑问,也是莫高兴和水中月的疑问,只是二人不好意思问罢了。 “就你这点功夫,看不见,为师不怪你。以后要加强基本功的训练,尤其是内力的训练。你们想想,为什么你们看不见,只有路正通能看见。” 停了一会儿,大家没有说出原因。南宫希继续说道: “这目力和内功深厚与否有极大的关系。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们几个,还是路正通的内力深厚一些。别小牛这一些,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南掌门过奖了,我只是恰巧看见而已,他们没往那个方向看。如果他们往那个方向看,也能看到。” 路正通听了南宫希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害怕别人的妒忌,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力比他人高。 又走了一段,张王希兴奋起来,指着前面说道: “没错,我们没走错,师傅的决定正确。你们看,那里真有一条小路。” 大家不由得停下脚步,朝张王希指的方向看。 “我看见了。有堆木柴。” “我早就看见了。还用你说。只是我没说而已。” 莫高兴还是嘴硬,不承认自己比路正通差一点内力。就差这半里路的内力。 “看到了就好,大家也别争了,抓紧赶路。” 南宫希见大家有争执,打招呼赶路要紧。 大家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堆放木柴的地方。 大家实在走累了,有的坐在了小路边石头上,有的坐在了木柴上。 南宫希没有坐下,站在小路边观察周围的情形,看这里有两条分叉路,走哪一条能最快速度找到人家。 一到这里,莫高兴就希望见到柴的主人。他坐了不到两分钟,就站了起来,对着小路方向大声喊道: “喂,有人吗?喂,有人吗?我们要住一晚,我们会开钱。” 他连喊了两遍,回答他的只有群山。再没有其他人对他回应。 “喊累了吗?喊累了,可以休息了。” 水中月打趣他说道。 “我喊累了,你来喊。” 莫高兴让水中月来喊几嗓子。 “我走累了,谁没累,谁来喊。要不,路大侠、张大侠,你们两个来试试。” 水中月希望张、路二人来试试,看看他们的声音能够达到什么极限。 可这二人都没有兴趣和精力来高喊了。 “我看这个小路虽说分成一两条,都小,你们发现没有,有一条还是要大些。” 南宫希站在路中央指着小路分析道。 大家也站了起来,顺他的手势看看路的走向,也听听**湖怎么找住地。 南宫希见大家都站了起来,他进一步分析道: “这边去,路道越来越窄,这边虽说是上坡,但路道越来越宽。另外,你们再看看,这边的小路是通向深山。 “而这边的小路虽说是通向山梁,但根据经验,一般翻过山梁,就会有较平坦的道路出现。我们还是沿这条小路上去,翻过山梁,可能就有奇迹发生。天马上黑了,我们走。” “又是爬坡,受不了了。” 水中月开始报怨起来。 “别说你受不了,连我也受不了。但不走不行。你想在青山上过夜,就不怕狼来陪你?” 莫高兴故意说来吓水中月。这一招还真管用。水中月一听说在青山过夜,有狼出现,马上脚下加快的速度。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大家一翻过山梁,这条小路越来越宽,简直变成了大路。现在大家的报怨减少了,心里面的信心越来越足,走路也带劲了。 人的信心一足,做事效率就增加不少,仿佛也不再累了。 当大家看到这条道路还比想像的平整之后,都纷纷回头用佩服的眼光多瞧了南宫希两眼。 南宫希感觉到,这好像是是大家第一次向他投来佩服的目光。 他的心里也好受多了。但一想到前路还漫长,前面还有太多、太大的困难在等着他和这群年轻人,他的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呕耶!那里有炊烟。” 水中月这一回眼睛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得跳了起来。 第二七九章 芝麻开门 几人一看到了炊烟,就像打了鸡血,喝了兴奋剂,注射了强心针。走路变成了跑步,一溜烟朝炊烟处跑去。 将南宫希甩在后面,还没有人和老头子打个招呼,连张王希也忘记了师傅的存在。 南宫希只是笑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大家后面。他要想追上几个毛头小伙,轻而易举,但他没必要和他们争个高矮,年轻人正是兴奋的年龄,就让他们兴奋去吧。 南宫希还有一层隐忧。近几天来,没有半点巴旦和周发的影子,这条线索好像突然断了。 这个方向对还是错,他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他还想到更深的一层,董七郎这个计划有没有失误,这种做法也近似于大海捞针,人家要真不让你找,未必能找到。 但大家作了决定,他又是一组之长,就必须服从,先努力做,至于效果,那只有等做了才知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做了这效果怕只有鬼知道。 正想间,前面四人已去得远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沿一个斜坡走不到两里,在一个山坳里,真真切切看到了炊烟。 这时山里的雾气渐浓,暮色四合,远一点连人影也分不大清了,但炊烟却特惹眼,因为这是山里人吃晚饭的时间,从炊烟处还飘出了阵阵肉香。 四人已经走到了冒出炊烟的茅草房外。 莫高兴朝茅草房喊了几声,但柴门紧闭,没有人开门出来,连狗也没看见一条,鸡也不见一只,可能主人没喂有鸡狗。又或许狗出去玩,鸡已经进了鸡埘。 四人不敢贸然进入人家房门,都站在门外等着南宫希,等着他们的组长。 南宫希随后到了茅草房外,见大家原地站着,他还没问什么情况,莫高兴先向他报告: “南掌门,明明我们就看见的炊烟,也闻到了肉香,我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出来开门,这里面肯定有人,就是不开门,要不要打进去?大家都饿得受不了了。” 南宫希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情况,说道: “你们这个架式,像几个饿死鬼一样,又刀刀杖杖的,人家一看就怕了,都站到一边去。我来叫试试。” 大家按他的要求站到了一边。 南宫希走近房门,侧身站定,用右手轻轻敲了几下房门,还是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走过来开门。这道柴门挑年深日久,已经开始起缝,南宫希透过门缝往里一看,似有个人影闪了一下,但由于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况。 他退了出来,对大家说道: “屋里有人,可以确定。刚才我透过门缝看过有个人影从我眼前一闪。但为什么他不出来开门,就不知道啥原因了。我估计是你们几个人一来,就把人家吓着了。 “你想,就算人家不怕我们,一看我人这么多,不管是吃还是住,都是个大问题,谁见谁不怕。 “但今天无论如何要打扰人家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我们再到其它地方去找吃住的地方,我不说你们懂的,有多困难。” 南宫希看了看大家脸上的疲惫神色,想了想说道: “男的去叫,一般人的防备心要重些,我看,还是让水中月来叫,试试看。女孩子在这方面有天然优势。说话语气尽量温柔一点,这个不用我教吧?” 水中月没说什么,走上前去,先轻轻叩叩了几下门,门依然紧闭不开。她又加重力量叩了几下,还是不见走出来。 莫高兴有些沉不住气,正要张口大声喊叫。 南宫希一看,这样强行始终不好,也要防止人家做你的路子,毕竟你是外来人,俗话讲“强龙难斗地头蛇”,没有必要大动作。 他及时做出禁声的动作,制止了莫高兴的鲁莽行为。并示意水中月出声喊一下。 水中月将双手做成一个喇叭形,对着房门喊: “有人吗?有人吗?我们走错路了,来这里找点吃的,借宿一晚,有人吗?” 没人答应,南宫希示意继续。 水中月又继续喊了三遍,这时门缝里终于听见一个老年人颤抖的声音: “我们这里没有吃的,也住不下。你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求求你们了。” “老伯,开开门,好吗?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可以不要吃的,就借住一晚行不行?” 水中月继续对着门缝说话。莫高兴几次举起拳头想把门砸开,都被南宫希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有人不允许我们给爷爷们提供住处,你们还是另找人家吧。前面不远就有人家。” 门缝里那个老者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南宫希一听老者说有人不允许他家收留他们几人,心里感觉太奇怪了。是谁知道他们要到这个地方呢?没估计错,这人一定是巴旦和周发,至少是其中一人。 眼看断了的线索又接上了。这下他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怎么能够放手呢? 南宫希听到这儿,他主动走上前去,对门内的老者说道: “老伯,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来抓那个先来你家的坏人的,你先把门打开,我给你说,你说明白了。” 没听见屋里老者的说话,这时大家都听见了远处传来走路的“沙沙”声。 莫高兴、路正通和张王希同时亮出了兵器。五人朝声音处注视,一会儿在离房子五十米的山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肩上好似扛了一件武器。 虽然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山峦,连小屋也在雾气中,五米外认不清人的面容,但大人是练武者,目力比常人要好,即便在五十米开外,看出人影是没问题的。 五人还没想到是要躲起来,让此人过来,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看他过来有什么动作。 “阿爹,野猪肉……谁?” “谁”字话音未落,来人翻身就跑。 看来此人应该是屋内老者的儿子,可能是出外打猎回来,而且目力非常好。 人还没有走到小屋,就对着小屋喊问野猪肉烧好没有,没想到有人在,可能是害怕,才拔腿就跑。 南宫希想到这是老者的儿子,能将他追回来,对整个事情都有帮助,便低声喝道: “追!” 莫高兴和张王希提剑追了上去。 第二八0章 阿龙阿爹 路正通和水中月也欲提剑追上去,南宫希急忙制止道: “他们二人去就行了,一个人用不了几个人对付。防止事情有变故,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再作区处。” 二人得令,收剑退了回来。南宫希和水、路三人从房檐下退了下来,原本一直叫不开的房门这时“吱吖”一声打开了。 在门口站了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只见他动作蹒跚,举止缓慢,穿一身黑灰衣服,其他情况看不实在。 老人站在门口,一手扶门,一边喘气,山风将他的花白胡须吹得飘拂不已。他颤抖着身子,声音也在寒风中打颤问道: “你们,你们把我的阿龙怎么了?他刚才回来了,你们,你们追他,他吓跑了,你……你们……” 老者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愤怒和哽咽。 “老人家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他的,我们不知他是你的儿子,是刚才有人在那边出现,有突然消失,我们不确定他是谁,才叫人追上去看看。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 南宫希赶紧安慰老人。 “我的阿龙还没吃晚饭,这黑咕隆咚的,你们追,他往哪儿跑?哎,这,这咋办?我让你们住,总行了吧。你们让他回来。” 南宫希见老人对儿子无比担心,对路正通说道: “路正通,你去看看,他们到什么地方了。抓紧都回来,可不能伤了老人的儿子。让阿龙一起回来,对我们很有帮助。你快去。” 路正通提剑在手,往黑夜里钻去。 “月儿岭,月儿岭。阿龙在月儿岭打柴。” 老人不知路正通知不知道方向,在后面不停地大声提醒,让路正通走月儿岭方向。其实,就是告诉了,没本地人带路,路正通也是乱走,碰碰运气而已。 “他们找不到阿龙,我去找。” 老人摸摸索索,要出门找阿龙。试着从门后边找什么东西,估计是找他的拐杖。 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谁也不放心老人家出去。 较细心的水中月赶紧走上房檐扶住他,并说道: “老爷爷,你就别去了,我们的人会找到他的,你就放心吧。” 因为虽说是晚上,但去的几个人都一身武功在身,一般情况还是能够对付的。他们的目力比一般人要好,在这寂静的山里,只要有点声音,都会传出好远。 路正通听到声音在哪儿,就会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水中月和南宫希都不认为路正通找不到阿龙三人。 路正通刚走到刚才那个人影消失的地方,就听到了右前方山洼处有打斗和说话声。 他循声走去,见是张王希在和阿龙还在打斗,莫高兴在一旁坐阵监视,防止阿龙逃跑。 这时,阿龙已经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虽然他是打猎出身,但无法和一个长期练武之人比较,才交手几招,他便落入下风。 但凭他的体力和对周围环境熟悉,还在和张王希作生死搏斗。 路正通见二人还在相搏,马上叫道: “都别打了。阿龙你父亲叫你回去。张兄,南掌门让我们回去。” “这小子有点滑溜,一放松他就跑了,还是抓住他再说。你们等着,马上解决。” 路正通想到要让这个小子主动乖乖地跟他们走,可能不太现实,也没多说,就让张王希控制住他,也好。就没再出言阻止。 “这处半天连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没解决,什么情况?刚才。” 路正通看他们也来好一会儿了,问莫高兴。 “我们从后面追来,这小子仗着地方熟悉,一溜烟就几乎不见了踪影。 我们两个在他的屁股后面追,追了几山几岭,都被他从身边溜走。 幸亏我想了一个办法,叫守株待兔。 只让张王希一个人追,我在一边伏击,等他跑过我的身边,我一他扫堂腿,才将他扫到这山洼里,否则,现在怕都没捉住这家伙。” 莫高兴向路正通介绍了追阿龙的经过。 “不是你绊我一跤,我看你们也把我没辙。我看你们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有本事从新来过。” 马上就要被张王希控制的阿龙还在嘴硬。 他之所以能支持到现在,也是张王希不想伤害他,否则,他早已倒在了张王希的剑下。 “不要伤了他。让阿龙和我们一起回去。” 路正通怕张王希火起,对阿龙有伤害。 “就是不能伤害,才让我半天都没收拾住这小子。” 张王希在那里回复道。 阿龙已经被张王希逼到了一个大石头下,头顶是一块大石,他手里的钢叉更无法发挥威力,施展不开。 就在阿龙奋力要将手中的钢叉抡转,向张王希劈来的时候,钢叉被头上的石头一刮,由于他用力过猛,钢叉断成了两截。 张王希没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个箭步向前,手中剑对准阿龙颈部一刺。就在阿龙注意颈部偏头一瞬间,他手中剑一抖,一拍,正好拍在阿龙持半截钢叉的右手手腕上。 阿龙手一麻,钢叉掉在地上。 张王希左肘一撞,将阿龙顶在石坎上,右手顺手戳两下,点了他的穴道。 “带有绳子没有,拿来,捆了他,这小子精得很。” 张王希将阿龙降伏,问二人。 “要什么绳子?将上身麻穴一点,不就完事?” 莫高兴指点道。 “你们把我父亲怎样了?只要你们伤了我父亲,我跟你们没完!” 阿龙倔强地扭动着被点了穴道的身子,在那里还在愤怒。 张王希依言,解了他一个穴道,另点了他两个穴道,喝声“走!” 路正通捡了阿龙断成两截的钢叉,一起走了回来。 四人走回茅草房,那里的南宫希、水中月和房子老人还在原地等着他们。老太爷还扶住门框,他见到自己的儿子回来,隔老远就问道: “没事吧,阿龙?” “没事。他们跑不过我,才抓住我的。算什么本事?阿爹,他们打你吗?你受伤没有?” 阿龙虽说被抓住,心里是百般不服气,又骄傲又气愤地说道。 “没有,野猪肉都还在。安全回来就好。” 当阿龙走过南宫希的时候,南宫希看出他被点了穴道,伸手在他背上一拍,说道: “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进去吧。” 阿龙先还有些害怕,但就在南宫希在背上两拍之后,他身体恢复如初。 走过南宫希面前后,他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希,虽然看不清楚。 第二八一章 明天出发 阿龙没理会五人,径直走向老太公。 南宫希招手让大家退到他的身后,这也是一种防备,防止阿龙有什么过激行为,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也不知道人家平时都有些什么防御措施,小心驶得万年船。 几人退到了南宫希的身后。 阿龙走上前去,先扶老太公到里边坐好,再将里面的灯盏点亮。并没有招呼南宫希五人进去。 南宫希主动走到门口,说道: “老伯,打扰了。我们就是找两个人,才走到你们这里来。希望在老伯这里找点吃的,同时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希望老伯同情我们,给我们一点吃的,有什么情况也可以给我们讲讲。” “你们看我这个破房子,如何招待客人?你们人这么多,哪里有住的?你们还是另找处人家吧。我这里住不下,吃,吃也是个问题。” 老丈在屋里喘着气说道。 南宫希从小门望进去,这间茅草房,面积不大,不足六十平方米,沿小门左边往里分成了两半。现在老丈和儿子阿龙在小门正对的一半。 小门往右烧了一堆柴火,火上有一个炕,炕上有两块猪肉,看样子应该是野猪肉。不是听到老人和儿子对话,他们讲炖了野猪肉吗? 在炕后方是一个土灶,土灶上炖了一口铁锅,虽然铁锅上盖了一个锅盖,但里面依然腾腾冒出热气。 热气一飘出来,钻进大家的鼻孔,每个人都感到,肚子在报警。 这种面对美食的饥饿,比平常的饥饿严重很多。能够听到莫高兴、张王希几人在不停地吞口水。 炕后的墙壁上,挂了几张兽皮。看花纹,有两张可能是虎皮,还有一张鹿皮,其余小的兽皮就不太分辨了。 阿龙将老太公扶坐在炕前方的一个竹椅上,自己端了条长凳坐在父亲旁边,气呼呼地坐着。 南宫希细细打量阿龙,见小伙长得很精神,虽说没有常见猎人那种虎背熊腰,但也长得很结实。 下身围一件豹皮裙,上半身里面穿一件青衣,外面也套了一件虎皮袄。眼里还在冒火,瞪视着门外五人。 听老丈的意思,还是不太愿意让他们吃住一晚。老丈说他们人多,倒也是实情。但出门人都知道出门人的难处。只要有一碗饭吃,有一个遮身之处,出门人是不计较好歹的。 老丈没说吃的问题,那是在茅屋里明明就炖了一锅野猪肉,墙壁上还挂有野兽肉,炕上也有正在熏制的兽肉,他总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南宫希面临一个重要问题:这五个人可不能够不吃饭、不睡觉,在这黑夜里也不可能继续前行。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他在和老太公对话的时候,只到老太公说有一个长相怪异的和尚和一个瘦子来过。 这不正是丢掉的线索吗?百分之九十九,这二人就是巴旦和周发。好不容易才知道的线索,肯定不能丢了。 想到这里,南宫希不禁想到一层:难道是巴旦和周发到这里后,对这户打猎人家施加压力,甚至恐吓、威胁他们,让主人不得收留他们。 他感觉这个可能非常大。为了打消这户人家的顾虑,南宫希走到门口对二人说道: “老人家,我先前听你说话,好像提到有一个什么长相奇怪的和尚,还有一个很得很瘦的瘦子来过这里,是吗?” 老人一听说和尚、瘦子,身体马上一哆嗦。头微微一抬,又低了下去,嗫嚅道: “有和尚,和尚……” “什么和尚?没有和尚来过。他老糊糊了,你们不要听他的。没有人来过。” 阿龙在一旁马上制止父亲往下说。 听父子二人的对话,南宫希五人更加确定有和尚和瘦子来过。也更加肯定这户人家是受了和尚瘦子的威胁,他们不敢说。 现在就是要打消他们的恐惧,才有吃的和住的。 “老人家,阿龙,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来就是要抓住那两个坏蛋。你们想,如果那两人真的那么厉害,能够战胜我们,他们还用得羊逃跑吗?” 南宫希说到这里,老丈缓缓抬起了头,向他看了过来。南宫希知道老人的害怕心理减弱了几分。必须趁热打铁。 “那两个人是武林败类,只要是个武林正义人士,人人见而诛之。就因为他们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们才组织人马追击他们。 “他们不敢和整个武林对抗,所以才逃到这深山之中。我猜想,他们迩到你们这里来,肯定又欺负你们,还不让你们给我们提供住处和吃饭。是吧? “你们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将这二人抓捕。我们的势力比他们强大很多,否则他们也不会害怕我们。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向我们反映,我们会维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不受到侵犯和伤害。” 这时阿龙的眼里火气也没那么旺了。抬起头来看着门外寒风中的五人。 他们父子也在判断,如果这二人真比这五人厉害,那确实不用逃跑。从这五人的行为来看,好像比那两人要好一点。 阿龙在不停地揉自己的双肩,可能是刚才张王希和他打了一架,并点了他的穴道,又点的是上身的麻穴,所以现在还感觉疼痛或者发麻的缘故。 手在揉,眼睛还是敌视的目光,有一丝不服和委屈,戒备心还很重。 已经饿得受不了的水中月这时走了上去,大眼睛转了两圈,瞅了两眼屋中的情况,用乞求的语调说道: “老伯,我们都在屋外站这么久了,你们就让我们进来吧。你看一眼,我们像不像坏人?我们真的饿得不行了。” 阿龙正眼看了两眼水中月,估计刚才在路上,天黑他又受困,没有时间好好看看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眼中的火气小了许多。但他还是没首肯。 老太公也把头抬起来,看了两眼眼前这位美丽女子,终于开口说道: “那你们进来吧。就是我们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委屈你们了,晚上也没法睡,就在里面休息一晚,有个遮风的地方而已。吃嘛,铁锅里还有一腿现成的野猪肉,一人多少吃一点,解决一顿。” “阿爹,你……” 阿龙想说什么,又把到路边的话咽了回去。 第二八二章 绰绰有余 “去,阿龙。把板凳端三条出来,客人来了,坐处都没有。” 老太公对坐在凳子上的阿龙吩咐道。 阿龙不情愿地站起来,边走边说: “有一条上放了一个口袋,只有两条。” “两条也要端出来嘛。不好意思,我这个小儿子不听话。” 老太公对站在门口的水中月和南宫希说道,说完,憨厚地笑笑。 阿龙走到小门左边,进去端了两条长凳出来,放在柴门进去两米地方,自己站到一边。 “那就谢谢你们了。”南宫希对屋里二人表达了谢意。回头对房檐下三人说道,“你们都进来,外面风大。” 五人鱼贯进屋,大家一打量,发现在外面看这间屋子不大,但进得里面来,屋子也不小。 六十个平方应该绰绰有余。从柴门左边起,主人用木板将屋子一分为二,往左边去的门没有门板,就只有一个门框,就开在柴门旁边,进门就能够看到左边间屋子一角的情况。 左边门洞里看过去,堆了些杂物,有一个口袋鼓囊囊地放在一条长凳上,其他看不清堆了些啥。说明刚才阿龙并没有说谎。 在老太公和土灶后方,有一间床,上面有一些兽皮和几件破烂衣服,还有一床年岁有点久远的被子。 水中月不禁皱了皱眉。 四人坐在条凳上,张王希和师傅南宫希坐一条;路正通和莫高兴坐一条;水中月走了一天的路,又在门外站了半天,也不客气,坐在了刚才阿龙坐过的矮凳子上。 “阿龙,将桌子腾出来,摆上几双碗筷,我们一起吃饭。” 老太公见大家都进来坐好了,吩咐阿龙准备碗筷吃饭。 阿龙没吱声,将老太公背后一张方桌取了出来,并展开放在五人前面。 原来这是一张能够收叠的桌子。 阿龙只在桌上放了五副碗筷,大家都朝桌子上看,不知阿龙是数错了,还是有什么想法,或许有其他安排。 阿龙走到土灶旁边,突然从墙壁上取刀,莫高兴伸手就按住剑柄。 阿龙取尖刀的动作非常麻利,他取下牛耳尖刀,将铁锅锅盖揭开,里面大师腾腾的热气飘了出来,直飘进人的鼻子,闻到这股香味也是一种享受。 他将牛耳尖刀在铁锅里不停划动,原来他是取尖刀将野猪肉切小块一些,便于吃方便。 只是他的动作很快,吓了大家一跳。 他将铁锅里的野猪肉炖土豆舀了一盆端放在桌子上,顿时,满屋都是笑嘻嘻的肉香味,馋得几个人流口水,只想阿龙早一点将酒饭摆上来。 “头次打了几斤白酒,还剩有两斤吧。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喝。拿出来,他们又饿又冷,先喝几口暧暧身子。” 阿龙将尖刀放回原处,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白酒没喝完?那是你没喝。人家早就喝完了,只是没通知你。你忘了,昨天,前天来的那两个人。” “哦哦哦,你看我这记性。那两个,就是那个和尚和那个瘦子,他们也客气,看我们的饭菜做好,想喝酒,就翻箱倒柜,将我剩下的两斤白酒都找来喝光了,不好意思,简慢你们了。” 老太公手向桌子上指了两下,说道: “那不好意思,你们就将就一顿。粗茶淡饭,填填肚子。你们吃。” 四个年轻人也不客气,他们的肚子闹空城计也好久了。 南宫希未端碗筷,对老太公说道: “我们将你的口粮吃了,你吃什么?真麻烦你们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是准备两天的生活。不够吃,还可以吃点简单的。平时阿龙出上山打猎,没人做饭,我们都是做一次管两天,够吃够吃。不够吃,我们还备有多的面条,下一盆面条,包管够。” 说话间,阿龙给老太公递上了半碗米饭,上面几片猪肉,还有炖烂的几块土豆。 阿龙自己将炖好的野猪蹄切了下来,抓在手上,蹲在门口啃得津津有味。 众人吃过晚饭,精神好了许多,最先四处瞅瞅,想找个地方睡觉的是水中月,她几次想问问,但无法开口。人家已经给了他们最好的生活招待了,还要找一个舒服的睡觉地方,从环境来看不太现实。 南宫希一直都在惦记那个和尚和瘦子的事,饭后他主动问道: “老人家,我想打听打听那个和尚和瘦子的事,你能不能将知道的情况详细给我们讲讲。” 阿龙靠在门边白了父亲一眼,没说话。 老太公巴嗒几下两腮凹下去的嘴巴,说道: “昨天,还是前天……” “前天!记又记不清,还要说!”靠在门边的阿龙怼了父亲一句。 “那就是前天。前天下午,先来一个瘦子,他说他也是过路的。我们问他叫什么,他没回答,过了一阵,才说他叫周发。长得极瘦。 “瘦子周发来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人,一来二人就打招呼。瘦子叫他什么巴兄,当时那个被瘦子称为巴兄的还说了一句‘不要这样叫’。 “来了没多久,就说不走了,要在我这里吃晚饭,叫我有好吃的尽管拿出来吃,他们会给我们钱。我们倒不是图他们的钱,我一看那个长得奇怪的和尚我就害怕。 “那个瘦子周发最可恶,看我们还有一腿狍子肉,那是我们这里的山里人家留着过年才吃的好东西,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叫我们做给他们吃,当时倒将一沓钱摔在桌子上。 “迫于无赖,我让阿龙将狍子肉红烧了,做给了二人吃。这,我们过年的狍子肉就没有了,你们不知道,现在的狍子已经非常稀少,不容易打到一只。 “晚饭吃结束,他们又给了我们一些钱,说是我们辛苦了,同时给我们说,在这两天内,肯定有几个人会来追他们二人。 “叫我们不要接待这几个人,这当作是接待那几个人的费用,接待费用就先给我们了,叫我们不要找这个钱。 “我们当时也不相信,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人来追击他们,没想到真有这种事,来追他们二人就是你们。 “我们正愁他们会在我这里休息一晚上,没想到他晚饭后不久就说要离开。我们都很高兴。临走时还让我们给你们说,叫你们不要追击为好,再继续追击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走到外头,那个瘦子姓周的又走进来说到:‘小心记住刚才我给你们说过的话,不要接待他们,如果接待了,我让你们一起死’。临出门,又说让我的儿子阿龙送他们一程。 “说完,将我的儿子阿龙带出去了。现在我接待了你们,不知今晚,或者明天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不敢留你们,就是怕你们给我们家带来灾难。 “今天晚上实在看你们可怜,特别是这个姑娘,已经饿成了那个样子,我才……” 老人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八三章 半夜外出 “反正都接待你们了,有你们在,我也不怕。我还想起了一件事,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 老太公抽了几口自制的山烟,突然抬起头问道。 “有有有,肯定有用。老伯,你说来听听。” 南宫希一听说他还有消息,马上回复有必要。 老人又巴嗒巴嗒抽了几口烟,呛处水中月不停咳嗽。 他有些不好意思将背转身,嘴里的烟气吐尽,将烟斗里的烟丝磕了出来,才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在他们二人吃饭的时候,突然他们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你们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的耳朵还好使。就是你们现在说话,就小声些,我也能够听见。 “我听他们小声说,已经联系了楼兰国的什么国师,那个名字我不熟,没听清。还说一路上都有准备,又提到落日岭。 “这个名字我熟悉,我记得清楚。落日岭就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地名,而且那个瘦子还说了两次那个‘落’字。 “后来,二人见我在灶边做事,就不说这个话题了,岔开了话题,说其他的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去了。肯定是不让我听见。” “谢谢你老伯,你再想想,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说完这些,老人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困倦。这时,水中月打起了盹。 老人站起来,对阿龙说道: “阿龙,你将你睡的床收拾收拾,让他们在你的床上休息。” 阿龙没说话,看了打盹的水中月两眼,转身从门框消失了,听到了他腾床的声响。 “要不,这个姑娘受点委屈,就睡我的床。不干净,就将就一晚。我和阿龙就在火边打个盹就行。” 老人看水中月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和几个大男人挤一起,就主动说将他睡的地方腾出来,让给水中月睡觉。 “没问题,老伯。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有办法,你们将隔壁的床腾一间出来,再把这两根长凳给我们就行,我自有安排。这边的术就你和阿龙睡就好。” 南宫希见老人如此大方,也有些感动,也不忍心让老人就在火炉边打盹。 没有几分钟,阿龙走了出来说道: “阿爹,已经收拾好了。叫他们去睡吧。” “好,实在不成样子,你们就将就一宿。” 五人走进隔壁房间。房间倒还大,但到处都摆满了东西,也不是阿龙不愿收拾,是确实有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 南宫希让张王希将两根长凳并排放在一起。三个年轻人就坐在长凳上打坐。 他让水中月一个人睡在床上,不想睡,也可以在床上打坐。 水中月听了安排,沿东边墙壁朝床那边走去。她走到那扇小窗下,停了下来,颇为高兴地对大家说道: “这月亮比我们还迟,现在才出来,光线不好,月亮也好冷的感觉。” 张王希打趣她: “水姑娘,你要作诗了,我们听听。” “谁跟你作诗?休息了。” 莫高兴也走到小窗下面看了一眼,走到屋中主动提出,他不用长凳。大家很诧异地看住他,这一天了,难道还不累,不需要休息。 莫高兴笑笑,将房间角落里的两张兽皮拿出,放在门口,自告奋勇提出: “我比你们还要舒服,我就在这上面休息,要睡要打坐,都比你们好过。我站岗放哨,懂了吧?” 入夜,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就各自打坐,就是休息。 在隔壁,老人先上了床,但多久都还听到阿龙窸窸窣窣,搞七弄八的声音,大家也没去管他,为什么大半夜还不睡。过了好久,阿龙终于搞完了,上床休息了。 这时,南宫希大家也才真正放心打坐休息。 到下半夜,南宫希第一个被惊醒,因为打坐是一种半休眠状态,人处于迷迷糊糊之中,功力浅的,也不会醒来,虽然比一般人要警醒,但大家都太累了。 南宫希听到隔壁这是阿龙起床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也无法逃过**湖南宫希的耳朵。 第二个惊醒的是路正通,然后陆续大家都惊醒了。南宫希打一个手势,让大家按兵不动,看阿龙要做什么。 莫高兴将宝剑剑柄按在手上,随时准备出击。 过了一会儿,阿龙并没有进他们的房间,而是将柴门轻轻推开,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南宫希向靠在门口的莫高兴打了个手势,让他出去跟上去看看。因为人太多,真有事,容易打草惊蛇,没有事就会吓了阿龙。 在人家这里麻烦,又这么不信任人家,还要跟踪人家,也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南宫希只叫莫高兴一个人追上去看看。 阿龙走后不到三十秒钟,莫高兴也跟了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莫高兴回来了,只向南宫希摆了摆手,意思是没有什么情况。 又过了一个时辰,阿龙也回来了,也是轻手轻脚的就上了床。他既没带人回来,也没对五人造成什么威胁。 不过大家还是在有些担心中度过了一晚。第二天,南宫希和几人起床,也装作不知道昨晚阿龙出去这件事,也只字未提。 本来,南宫希一早就要带人出发,但阿龙睡了一觉,好像对他们没有了敌意,执意要让他们吃了早餐再走。 南宫希不好执意离开,感觉这会伤了老伯一家感情,遂答应吃了早餐再走。 其实,早餐也没做些什么,阿龙将昨晚剩下的野猪肉汤烧开,在里面搁了一些土豆,将土豆煮熟而已。这就是大家的早餐。 虽说不丰盛,一是老伯一家的心意,二来大家想到要赶路,每人还是吃了几个才放下筷子。 吃完早餐,南宫希拿出一些钱感谢老伯父子俩。 老伯坚持不收,只说只要昨晚大家没出事,就比什么都好。但南宫希还是强行给老伯怀里塞了一把钱。 五人走到柴门外,下了房檐。老伯倚在门框边说道: “真不好意思,没让大家休息好,也没吃好,还要收你们的钱。 这里一过,过了东头寨,就很远都没有人家了。要找点吃的就不可能了,家里实在拿不出好一点能吃的东西,不是都给大家一些,如果在这附近山上能够打到野兽,大家可以打一点,带在身上。” 阿龙站在门边也对他们说道: “过了月儿岭,就是东头寨。过了东头寨,有两座山岭,一座叫青松岭,一座叫落日岭。 落日岭上的野兽更多,最好能在落日岭上打一些野物带上,以后要找吃的就困难了,地形也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寒冷,开春还有将近两个月。” 南宫希带领大家千恩万谢走了。走了好远,阿龙还在大声提醒: “你们一定要在落日岭上打点野味带在身边。” 第二八四章 问题早餐 五人边走边说些笑话,谈些江湖上的暗语,摆些江湖上的趣事。 走不多远,莫高兴说肚子有些痛,想拉肚子。张王希也跟着说肚子不舒服,后面路正通也说想拉稀。 南宫希也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但他的内功深厚,想拉稀的感觉倒不强烈。只有水中月没说什么反应。 张王希才走了五里路,就到山林里解了两回手。 大家讨论是否是今天早上的早餐有问题。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有问题,有的说没有问题。 说有问题的理由主要是今天早上阿龙父子有意留他们吃早餐;说没有问题的认为这是人家的好意,想到他们要走很远可能都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好心留大家吃一顿早餐,这有什么问题。 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又走不到两里,水中月掉在了后面,和大家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张王希一会儿没听到水中月的声音,也没见她人影。回头一看,她掉队了。于是停下来回头喊道: “水姑娘,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帮忙?” 水中月还没回答,莫高兴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水姑娘,人家张大侠一分钟没见到你,就受不了了,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过分,你还不赶快跟上来。” 水中月红了一张脸,啐了一口,娇嗔道: “谁跟你们说笑了,走你们的路,我个人知道个人的事。闭上你的鸟嘴,少嚼点舌根。” 几个男孩嘻嘻哈哈开着彼此的玩笑朝前走。南宫希突然想到,可能是她想上厕所,在这荒山之中,一时没找到掩体,刚才看她的样子,脸通红,可能也是憋住想解手的缘故。 想到此,南宫希对大伙说道: “人家一个女孩子,不像你们能够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问题,可不能拿姑娘家的内急开玩笑了。我们停下来,等一等,等水姑娘来了再出发。” 大家听到南掌门打了招呼,也感觉可能是这号事,就自觉转移话题,没再往这方面去猜测了。 等了不久,水姑娘跟了上来。 南宫希问道: “我们都怕姑娘走丢了,我叫大家停下来,等着你。我想问问水姑娘,刚才你做什么去了?是感到也想拉肚子吗?” 旁边三人听了南宫希的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你自己说不能拿这个话题开人家姑娘的玩笑,现在又自己食言,没按规矩来,先说起了这个话题,这个大组长南掌门怎么了? 水中月听了,脸微微一红,嗔怪道: “南组长,你老人家好奇怪,明明知道人家不好意思说,你偏偏要提这事。人家就是肚子拉,怎么了?” 南宫希没有发笑,正经说道: “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是否也是肚子拉。其他没有什么。好,我们好好赶路。” 走了几里,南宫希叫住莫高兴问道: “小莫,你昨晚跟了阿龙出去,是什么情况给大家说说,我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这关系到大家的安危,你给大伙说一下。” 大家一听南宫希的话,才想起昨晚有这么一出。由于昨天是深夜,他和阿龙回来时也没出什么事情,不便当众问个所以然,所以没人过问此事。现在听南掌门一说,大家才意识到此事应该有个了解才行。 大家发现南掌门思考问题是要周到些,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在心里又佩服了一层。 莫高兴清了清嗓子,收起他平素的坏笑正二八经地汇报: “我昨天接了你的指示,跟了出去。我出门的时候,阿龙已经到了昨天天黑时他出现的地方。幸亏我眼尖,一眼发现了他。 “我加快速度跟了上去,没想到他在晚上的速度也不慢,当然没有我的速度快。我追到他出现的地方时,他已经到了和张王希打斗的地方了。 “他跑到那里,居然停了下来,我不敢追得太近,在原地看他有何动作。 “阿龙坐了下来,回头朝我蹲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我了。但看他没有什么表现,只见划着一根火柴,点上一支烟。 我一看他抽烟,我的烟瘾就发了,但只能忍耐,痛苦地等他将那支烟抽完。你们不知道,他抽那支烟有多么漫长,我有多么难受。 好不容易他的那支烟才抽完了。他烟一抽完,动作变迅速。顺那个小山沟就往下跑,我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弄出声响,跟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后我也不干了,你们谁去干都行。 待他跑到小山沟的底部,我才动身追了上去。阿龙进入小山沟,越来路越不好走,没有大路,全是小路,路的两边全是灌木,人一动,枝条就将衣服刷得‘哗哗’响。 我和阿龙的距离越拉越远,路线一变,又变成了上坡。这倒难不住我,上坡正是我的拿手本事,但苦的是我不敢提速,就怕被他发现。 在那种路上走,跟踪的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他走的时候,他的衣服和枝条也同样会发出‘唰唰’的声音。 到后来,我也放开了胆量,追了上去。追到一片两三米高的很密的柏树林,这时的月光偏西,柏树林又密,在里面行走,那种‘唰唰’声,就更明显,更刺耳。 我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他在柏树林里一闪,先时还能看见柏树的树梢在摇动,两三秒钟后,四下里全是静悄悄,我跟丢了目标,就只得沿原路返回了。 不过我看去的大致方向是落日岭。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莫高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己也好像轻松了不少。 南宫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低头好像在想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南宫希抬起头来说道: “这个阿龙到底去做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可能对我们不利。大家想想,今天早上,他一定要留我们吃早餐,吃了早餐,每个人的肚子都不舒服,连我的也不舒服。 “只是我没说,可能我的内力稍稍强一点,我的反应没那么强烈,幸亏这早餐里没有毒药。但我也有一点不明白,他们父子和我们一起进餐,真有毒药那不是大家都会中毒吗? “我们吃了早餐,也不是当时就走,也呆了一会儿,那他们也没啥反应。但总体来说,这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半夜三更阿龙出去干什么?到现在是个谜。这一路上大家要多长个心眼,处处小心才是。各位明白没有?明白,我们出发。” 第二八五章 东头古寨 五人继续上路,沿西北方向行去,没走多时,见路旁一个高两米,三人才能合围的巨石,上书三个字: “月儿岭” 南宫希心下嘀咕,为什么这个地名牌在路途中显示,不在小村边出现。但转念一想,说不这一我们来的方向在这里恰是去的方向,怎么能够怪了人家。 中间没甚么岔路,就有一条一直往西北方向的道路,且较宽畅,大家心情略略好些,特别是莫高兴和水中月一路抱怨不断,现在脸上的颜色好看多了,也有了些许笑容。 又沿山路走得三里,岔路口终于出现。右分支路旁还有一块指示牌,像一只卧虎睡在路边。 左边一条不宽不窄的山路,路两边都是一片高大松林。 右边是一条较宽畅的石子路,路边是一些不高的灌木丛。路也平坦。 就在石子路起点有一块指路牌。这路牌也是用一块石头做成,不过比前面月儿岭那石头小多了,只有大人的一合抱大。 不过在路牌上多了一个箭头,箭头指着三个字“东头寨”。 大家心里清楚,这就是阿龙父子说的东头寨到了。 莫高兴看见东头寨三字,马上就像皮球泄了气,人没了精神,腿上没了力气,一步也走不动了,瘫坐在路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南组长,行行好,我们进寨找点东西吃了再走吧?你也知道,阿龙父子讲过,过了东头寨,前面就找不到吃的东西了,以后全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南宫希看大家也有些疲倦,不便强行让大伙赶路,于是停下来说道: “那我们到寨里找些东西来吃了再走,为了大家安全,我们不分开走,还是一起行动。” 正说间,在右边石子路上走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阿龙的打扮一样,就是一个山里猎人的装束。 下身套一件豹皮裙,上身外穿一件虎皮衣,只是手里没有拿打猎的武器。 南宫希见路口来了人,立马单手一揖,打个稽首问道: “寨里小哥,往哪里走?打扰了。贫道这里有礼了。我与武林朋友几个,走在路中饥渴,能否与小可商量,找碗吃的?” 那年轻人走了过来,晃晃脑袋看了看他们五人,才回复道: “我就是这东头寨里人,叫阿光,要到月儿岭找阿龙,看他这几天没有收获。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说了我看看可以安排些吃的。” 莫高兴抢着答道: “我们是中原武林人士,特来追击两个武林败类。小哥,有吃的,就带我们去吃些,我们好赶路。” 莫高兴的几句话一说,刚刚还挺和气的猎人小哥马上翻了脸,没好气说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还自称是武林人士,没出过门吗?出门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就凭你,追敌人?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吃的,你们忙赶路,你们忙去吧。” 莫高兴讪讪地退到了一边。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无礼,说错了话。 “这位小哥,都只怪我没带好同路人,贫道向你赔不是了,你多担待。还望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小哥就不要计较了。” 那个猎人小哥听了南宫希的话,怒气小了一半,瞪了莫高兴一眼,又看了看水中月和另外两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 “这还像个出门人说的话。我带你们去。生活不好,你们不要责怪。” 阿光在前带路,五人跟着走在后面。 走不到一里,前面一座山坡,山坡后一座高岩,远远看上去,高岩就像一面大镜子。 早晨的阳光照在它上面,反射回来,人感到特刺眼,多看一会儿,再看脚下,就觉得脚下一片黑,走路脚下在面在晃动。 一转过山坡,更让人震撼的还在前面。 在高岩下面,有一棵松树。高度不下五十米,树围怕要十个大人手牵手才能合抱。 松树高大,总体来看树的状态非常好,还是青枝翠叶。就只有在半中腰有一枝洗脸盆粗的斜枝断掉。还剩下一截巨大的树桩斜伸出来,就像一只残缺的手掌,扬在半空。初一看,还真有些吓人。 大伙觉得这个名字好生奇怪,为什么不叫青松寨,却叫东头寨。 在高岩底下松树下面,坐落着三五户人家。五人想,这应该是阿光所在了小村庄了吧。 走近些,走到了松树下。松树后就有一户人家,也是一户茅草房。 还未走到茅草房,阿光就对着小屋喊道: “阿妈,来客人了,快将吃的取些出来。” 没见屋里出来人,但听见一个老妪的声音: “阿光你不是去找阿龙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说什么,有客人。哪里有客人?” “就是我在半路碰到了客人,他们路过我们寨,找些吃的。”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满头银丝,伛偻着背,双手拄根木拐,走到门口,看了眼前的几位陌生来客说道: “啊哟哟,客人不少哇。我们这儿可没有些什么好吃的,阿光,这,这怎么招待客人啊? “就只有今天早上吃剩的野猪肉炖土豆了。没有干饭,就只小半锅稀饭,不知客人嫌不嫌弃?如不嫌弃,我就热热,请他们来吃。” 众人一听说又是吃野猪肉炖土豆,几人都没往前走,停在了原地。 南宫希也觉得不实在,今天吃出的问题到现在都还没好,又吃这个,他从心里也有些抗拒。南宫希正在想,如何拒绝,歌者看大家的反应,没想到快嘴的莫高兴说道: “又是吃炖土豆,我们不吃了。今天早上吃了的就是野猪肉炖土豆,肚子拉忘了吗?我们走。” “嘿,你这人好没来由,是你们求我,让我带你们来找些吃的,带你们到了我家,又嫌这嫌那,现在就是想找吃的,我也不会给你们了。走走走,你们走,越远越好。” 阿光边说,手边向外挥。 张王希和路正通还有水中月望着松树后方另外两三户人家,向南宫希暗示,是否到后边几户人家试试。阿光看出了几人的心思,冷笑道: “那几家都是我的亲属和亲戚,你们去也没吃的,不停你们去试试。我出生第一回见到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们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快点啊。请你们走开,我还有事。” 南宫项见皮事已黄,再想到后方找吃的,肯定不行。只得向大家招招手,说道: “我们走吧。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打扰了。” “哼!” 阿光拂袖,走进屋子,“砰”一声关了房门。 第二八六章 野物在叫 众人走回三叉路口指路牌处,其余三人都埋怨莫高兴。莫高兴见大家七言八语说个不停,有些不高兴了: “都埋怨我干嘛。如果现在你们躺在了松树下,或者倒在了路边,可能连埋怨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就是没得到一顿吃嘛,我们又不是没生有手?还愁找不到吃的,阿龙不是说一过东头寨,到了落日岭和青松岭,山路就有很多野兽吗? 大家都是练武之人,还怕打不到几只野兽,到那时,就不是吃野猪肉炖土豆,怕是吃烤山鸡喽。” 他说的话也在理。真如他所说,那大家的损失更惨。大家的不满没那么严重,牢骚也没那么多了。 南宫希一路上没有说话,他走在了队伍的前面,带着大家忍饿朝前走。 走回岔路口,大伙没说话,闭嘴跟在南宫希的后面。 这是一路来,最安静的一段时间, 走入高大浓密的松树林,此时太阳正照在头顶上,虽然从树缝里射进万道金光,偶尔有几条光线照在人身上,但大家没有感到半点暖意,当山风吹过的时候,感到的是一阵侵人的寒意。 穿过松林,前面出现一段山岗,尽是灌木。 太阳开始往西运行。斜斜照在人身上,多少给大家带来一丝暖意。 几个年轻人一见到可休息的地方,也不管是石头还是荒草,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四人坐了几次,南宫希就催了几次。到得后来,他也懒得催了,大家都有些受不了,催没有效果。那就让大家歇息一会儿再走。 不过大伙又饥又渴,又是闷着头走路。 看官不知这人做事,如果心情好,那做事的效率高不说,人还没有如此疲惫;但凡人心里有事,闷闷不乐,那做事效率低下不说,还极容易疲劳,人的精神也会出现极度疲软,就像断了弦的琴一样。 现在他们正处于这种情况。 南宫希立在一旁,想着这两天来的情况,在做一些初步判断,如果出现什么状况,该如何应对。 待得大家休整差不多了,他向大家打气: “听阿龙父子讲,过了东头寨,前面就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吃的了。我们都是武林高手,我就不信我们几个大活人连这点办法也想不到,要饿镪在这山岗上。 “都起来,我们走。要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吃的。大家如果再捱时光,到得晚上,没有吃的,没有睡的,还有野兽,才要出事。” 张王首先站了起来,响应师傅的号召,他指着前面的山岭说道: “我看前面就是落日岭了,我们都打起精神,到山上去走一圈,今晚我们烤山鸡吃,都起来了。” 大伙软绵绵地站起来,慢吞吞又开始行动。 果如张王希的说法一样,走不到两里,前面出现一个分叉路。 分叉路正好是一个缓坡。这儿的路标非常清楚,就在三叉路中央有一块锥形大石头,石头左右两面打磨得非常光滑。 左面上有三个红漆大字“落日岭”;右面上也有三个大字,只是用绿油漆书写。内容为“青松岭”。 莫高兴坐在路牌上,其余人等分找了几个干燥地方坐着。 眼看太阳西斜,可大家已经被饥饿折磨得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几只寒鸦从天空掠过,“嘎嘎嘎”地叫了几声,飞远了。大家心里陡增了几分寒意,胆小的水中月打了一个寒战,浑身一缩。 休息半晌,莫高兴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照大家这个样子,真的有敌人出现,我们拿什么与之较量,怕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我们这叫自杀。都给我起来,好歹我是个副组长,大家在关键时刻,必须听众南组长和我的。” 大家见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莫高兴会说出几句有份量的话。 也许是被他的精神的豪气感染了,大家都站了起来,脸上又充满了斗志。 南宫希看着他,既然他有为小组出力的想法,就让他出出主意好了。 “下面,大家听我指挥。如有说得不周到的地方,请南组长纠正,也请其他人指出来。” 见大家凝神细听,他开始了一路来的第一次安排: “我和张王希走落日岭,不是落日岭的野兽最多吗。我们务必要打一个野物回来,这是最基本的任务。 “路正通和水中月一组,你们到青松岭,见机行事,有什么吃的就找什么吃的,没有吃的,只要能用的就带回来。 当然要看看有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我们男人倒不碍事,可有的姑娘晚上休息是个大问题。 “在天黑之前,不管有没有效果,都必须回到此处。就请南组长在原地守候,也是一个接应。 南组长可不能走远了。你走远了,我们会以为你有事,大家心里不安。这个安排如何?请南组长和大家批评指正。” 莫高兴今天的一席话,让大家对他平地增添几分好感,都打心里佩服了几分。 大家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莫高兴,谁也没有说话。南宫希见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于是说道: “我看莫少侠的安排非常得当,我也没啥说的。不过,请大家出去的时候务必小心在意。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汇报。天要黑了,大家早些出发吧。” 四人兵分两路。一路走落日岭;一路走青松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们先来说说走落日岭的一路。 话说莫高兴和张王希二人朝指示牌“落日岭”方向,沿崎岖的山路朝前走。 越走路越陡峭越难走,后来变成了羊肠小道。再后来变成一条野兽才可以通过的隐形道路。好多时候,人要攀岩抓藤,才能迈越过去。 好在这样的小路不长,也才五百米不到。最能走的路一过,前面出现了一大片高大的灌木林地,荆棘少了很多,地上明显野兽脚印变多了。 稍稍有点打猎经验的张王希说道: “你看,这脚下全是野兽脚印,我们的判断没错,今天一定会有收获。” 莫高兴也附和道: “听这本地人说这个地方有很多野兽,那必然没错。” 突然,张王希一矮身,蹲了下来,极其兴奋地说道: “你听,有动物的叫声。” 第二八七章 野兔诱饵 “你听,有动物的叫声。” 张王希说听到了野物的叫声。回头一看,莫高兴在四处张望,也不知在看啥,没有跟上来,落下一两丈的距离。 张王希蹲在原地,向莫高兴招手,急切说道: “快,有情况。” 莫高兴呼了他的话,快步跟了上来,也跟着蹲了下来。张王希用手挡住嘴巴,对着莫高兴的耳朵,第二次说道: “你听,有动物的叫声。应该离我们不远。” 莫高兴凝神听了一会儿,手指右前方说道: “有,肯定有,就有前方不远,应该拐个弯就能看到,走。” 二人猫腰迅速循着声音向前找去。 刚走过一段小土坡,转过弯,就看到了一只肥大的野兔在不停地挣扎。 二人朝四周看看,有无主人来收取野兔。看了片刻,没有听到其他响声,就只有那只野兔还在那里“吱吱吱”惨叫。 他们再朝野兔被缚的地方详细一看,这里比他们站的位置要低了一米多,是一个夹沟,沟里长出了少许嫩草,两边是几棵高大的白杨树。 可能是地势稍低的原因,这里的草比其他地方要长得高,长得密,且枯草比其他地方也要多,同样嫩草也是如此。 这只倒霉的野兔就是贪吃这里的青草,才受骗上当,被猎人缚住了。 如果将这只野兔带回去,打理干净,那他们五人就可以吃上一顿美美的晚餐了。还可将它做烤野兔。 二人想想都觉得过瘾。 张王希对莫高兴说道: “好东西,就不知会不会有主人干涉我们?” “什么主人?沿山打鸟,见者有份,这里又没标明是谁的,在野山之中,谁抓住就是谁的,即使有人来,至少我们也会分到一份。” “你说山野之中,但这里离东头寨并不远,如果是他们放的夹子,那不是我们会和他们发生争执,出门在外,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要晚上没有吃的才不好。今天,我们已经和阿光闹翻了,可能回到东头寨吗?没有吃的,什么都不是。我们这里没找到吃的,他们也可能没找到吃的,今天晚上就只有喝西北风。” 张五希有些犹豫,还在朝四周观察。莫高兴见状,有些生气: “你去不去?是不是怕了?” “什么我怕了?我是在观察一下,有没有情况。我们两人下去,不要让兔子跑掉了。” “一只小兔子,还要两个人?一个人下去够了。你听我安排,你离兔子近,你下去,它是被夹子夹住了腿,你下去,先不要解开夹子。 “先用剑将兔子打晕,或者直接将它杀死,然后才取夹子。我观察周围的情况,有情况我及时通知你。动作要快,不要拖泥带水。大丈夫说干就干,快。准备好没有?” 他的话未说完,张王希已经拔出了宝剑。脚下两个点地,人已经蹿到野兔旁边,离野兔只有五尺远。 谨慎的张五希又举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他一个箭步跳了过去。脚刚落地,他见落脚处有东西闪现,一件工具弹了一下。 张王希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但一切都迟了,只听“喀嚓”一声,他的双脚同时被一个大型的铁夹子夹住了。他痛苦地发出“啊哟”一声。 同时头顶上一张巨网罩了下来,将他和野兔一齐紧紧地罩在一起。 他宝剑摔在了几米远,这时痛苦传遍了他的全身。 张王希想动动自己的身子,才发现双脚已经被铁夹子从小腿处硬生生夹断了。 他一动,那张网越收越紧,待他滚了两下,这张网完全将他捆缚得像一个肉包子,一点也动弹不得。 莫高兴正在小土坡上观察周围情况,突然听到“啊哟”一声,他赶紧回头看。 只见张王希已经被困在了网里。他连忙问道: “怎么了,你?什么情况?我马上下来救你。” 边说,莫高兴从腰间抽出了宝剑,朝张王希被缚的地方一步步小心走过去。 “我,我被铁夹子夹住了,我的双脚被夹断了,上,上面还有网,你,你不要过来,快回去向我师傅报告,快,我受不了了。” 张王希见莫高兴走过去救他,怕他中了敌人的埋伏,赶紧让他不要过去,怕二人一起被困。 莫高兴见伙伴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知道他肯定受不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要先救张王希还是先回去报告南掌门,竟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这时,张王希的血一直在流,人已经越来越感到要撑不住了,他知道再过一会儿,人的血液流得过多,就会晕过去。自己又没有办法腾出手来,点自己的穴道止血。现在莫高兴就像傻了一般,他用尽力气吼道: “快呀。你,你还不赶快。” 莫高兴听到张王希已经变沙哑的声音,好像才回过神来,提剑一溜小跑跑了回去。 张王希看莫高兴动身,自己痛苦得越来越难以承受,他屏住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先定了定神,希望集起一点力量。 莫高兴连滚带爬地往回跑,终于跑回到分叉路处。还未到路口,南宫希已经瞧见了他,见他的神情不对头,南宫希站起来问道: “莫高兴,什么情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南掌门。我和张王希去遇到麻烦了。” 莫高兴几步窜到南宫希面前,脸上手上带了几处伤,也顾不得探试一下伤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麻烦?不要慌,坐下来慢慢说。你和张王希遇到了什么情况?” “张王希出事了。” 南宫希一听到张王希出事这几个字,呼一下从石头指示牌上站了起来,一脸愤怒地望着莫高兴说道: “什么?!张王希出事。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的爱徒出事,他不淡定了。 莫高兴不敢看南宫希,望着脚下地面说道: “我和他走到一个小土坡,下面有一个小山沟,里头长满了高大了白杨树,树下有很深的干草,干草里还长出了不少青草, “我们看见有一只肥大的野兔被铁夹夹住了。我把风,他下去捡那只野兔。 没,没想到那里被安铁夹子的猎人还装了一个更大的铁夹子,夹住了他的腿,又有一张大网从树上罩下来,将他紧紧捆缚住。 我要下去救他,他不让我下去,叫我快来向你报告。” “他到底怎么样了?走,去看看。” 南宫希话未说完,人影一闪,已去得远了。 第二八八章 一齐绑了 再说莫高兴刚走后一会儿,白杨树后方出现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几分钟后,一人突然说道: “你们看,我们的网不见了,肯定套住了猎物。快,下去看看,今天有收获。” 一阵急迫的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从白杨树里钻出三个当地猎户。 一人手里提了一把钢叉;一人手里拿了一支长矛;最后一人腰里别了一把短刀。看到网中有人,其中一人惊异地“咦”了一声: “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 “有一个人被我们的青藤网套住了。那人好像不行了,我们去看看。” “着什么急?这是个盗窃者,偷我们的猎物。你还管他行不行。” 走在头里的那人对张王希喊道: “喂,喂,你什么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想偷我们的猎物吗?睡吊床舒服了吧?” 见网里的人没反应,三个猎户知道网中的人已经不行了。 “走,我们下去看看,先提他上来再说。弄醒他,我们先审问一番。” 三人怕遭到袭击,颇有经验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同时跳到山沟里。 其实这时的张王希还有丝清醒。他的两条腿已经肿得老粗,里面又充血,骨折伤加上肿胀痛,他接近昏迷的边缘。 不过因为是练武之人,身体比常人好很多,所以他还在坚持,没有昏过去。 三个猎户下得山沟,看张王希还睁着双眼,并没有昏迷,其中使钢叉那人说道: “还没死,也没昏迷,防止有诈,大家小心些。” 腰里别短刀那人说道: “先把他解决了再说,看他如何使诈?” 边说边呼一拳打在张王希的头上。 张王希被网住,也没有力气,生生吃了这夯实的一拳,彻底全以了下去。 “先拖上去,弄醒他再审问。” 三人一拖,将张王希的身子一挪动,下边还带了一个铁夹子。 “喂,你们看,他把我们的铁夹子都偷了。” 另外两人一听,放肆大笑起来。 三人正使劲往外拖张王希。小土坡上一声断然暴喝,如一声闷雷响起: “你们想干什么?把人放了!” 三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一个老者威风凛凛立在土坡上,右手指着他们三人,在对他们喊话。 这是南宫希赶了过来,见他们正在拖张王希的身体,不知张王希的情况,防止他们对张王希进行更加严重的伤害,发声制止。 三人见是个老道,遂放下心来。手捏钢叉的说道: “你是何方来的老道?我们收拾盗窃者,关你何事?” “什么关我何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哈哈哈哈”,四人一听这老者的话,一起大笑起来。手握长矛的说道: “他是谁与我们何干。我们只知道他是盗窃者。你这老道也是无礼,难道你和他是同伙。我们一起将你拿下。” 在急怒中,南宫希也口不择言,没说清楚他和被缚得的关系。怪不得三人说他和张王希是一伙。 其实说他们是一伙,也不过分,他们的的确确是一伙,南宫希还是这一伙的领头人。 被三人一呛,南宫希反倒清醒许多,他压着性子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盗窃者?盗了你们什么,快把他放了,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是。” 手持长矛的右手持长矛指着南宫希骂道: “你这老道,也太不讲理了,我们怎知道他偷了我们的东西,你瞎了眼了?看不见? 我们安的铁夹子,放在这里捕野兽,好不容易夹到了一只野兔。 你的人闯进我的采猎区,想抓走我们的兔子,幸亏我们还装了一个青藤网,才将他罩住。 人赃俱获,你还问我们怎么知道他是盗窃者?笑话,真是笑话。 枉你长了几十岁,一大把年纪,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还来质问我们,‘呸’我,真是第一回见你这样的人,还要出门。” 听猎人的讲述,南宫希知道了这个简单的过程,这的确是张王希的错。 但被这年轻人一顿抢白,活了几十岁,真有些受不了,又再次激起了他的愤怒,他冷冷说道: “我不管他是不是盗窃者,少费话,马上把人给我放了!” 腰里别短刀的“唰”一声抽出短刀,哈哈狂笑道: “好一个无礼的老道,今天人我们是肯定不放了,我们要把你也抓起来,我们上!” 三人各执武器向南宫希冲来。 南宫希见这个事情没有调和的余地,这么久了,没有听见张王希的**声,更别说说话声音。 他寻思,再不出手,张王希的性命可能有虞,也不答话,从头上摘下宝剑,纵了下去。 四人就在土坡下展开了一场大战。 三个猎户,只有一人在四十岁上下年纪,其余都是二十多岁,正当年轻力壮,手里也有应手的武器。 加之,南宫希可不想在与追击敌人无关的事情上浪费精力,更不想与这里的本地人结仇。 又加之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体力也受了些影响,所以要想三下五除二搞定这三人,还不行。 不过,即便这样,南宫面以一对三,也不落下风。他毕竟是武林中排得上号的高手,这区区三个猎人,还是不能拿他怎样。就看,他要不要施杀手。 四人正酣斗间,莫高兴赶到了。 他见南宫项一对三,虽不落下风,但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对方,在小土坡上问道: “南掌门,要不要我下来帮你打发这三个家伙?” 南宫希还未答话,这时白杨树后面有人喊道: “阿明、阿江,六爷,你们在干什么?和谁打架?” 持钢叉的大声回道: “阿光,我们抓住了一个盗窃者,他还有一个同伙想解救盗窃者。又来了一个同伙,快下来帮忙,将这三人一齐绑了。” 从白杨树后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午和南宫希他吵架的阿光。 “我说是谁?又是你们。原来是一伙强盗。我来了。” 阿光走出林子一看,是南宫希还有那个说不想吃野猪肉炖土豆的莫高兴,心里顿时火起,从白杨树后飞快冲了下来。手里也提了一把钢叉。 莫高兴本想下去帮南宫希,现在要应对冲下来的阿光,不能走了。 说的当口,阿光已经提冲到了莫高兴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更不答话,直接开干。 至此,坡上坡下,六人分成两处,一处单对单,一处一对三,各施其能,展开厮杀。 第二八九章 大家住手 至此,坡上坡下,六人分成两处,一处单对单,一处一对三,各施其能,展开厮杀。 在南宫希一处,三个猎人,使钢叉的身手异常矫健灵活;使短刀的正是那叫“六爷”的,此人年岁偏大,四十几岁,实战经验却很丰富。好几次,在南宫希就要得手之时,他却横刀或砍或削,就没让南宫希得逞。 使长枪的是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身手比不上二人灵活,但每一枪刺来,都势大力沉,南宫希如果和他力拼,会消耗太多的力气,今天已经很久没有进餐了,所以他只得以躲避为主,这反而助长了使枪小伙的威风。 南宫希要在钢叉和大刀间寻找一个时机,想打落他们的兵刃,或能够点三人的穴道,但正要施展修为之时,不是使刀的砍了过来,就是使枪的刺了过来,好几次都想法都落空了。 四人双方陷入了拉锯战中。 在另一边,听见的问题阿光的“喝喝”吼声,在气势上感觉李光占了上风。 南宫希抽得一个空回头瞄了一眼,只见阿光左跳右蹿,前刺后挡,将钢叉耍得有模有样,和莫高兴真斗了个平手。 南宫希不禁有点纳闷,无论从哪方面讲,莫高兴都应该占上风才是,今儿个怎么了。是没吃饭的缘故? 南宫希多少希望他能迅速解决战斗,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忍不住叫道: “快收拾了那小子,我们好救出张王希。” 没听莫高兴答话。听到的是他周围三人的一片嘲笑怒骂: “怕坡上那小子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会来帮你,臭道士,认了吧。” 莫高兴听了南宫希的话,对阿光的那点功夫也摸透了,亿开始发力。 一招倒踩三叠云,阿光以为他真的脚步虚浮无力,是真的怕了他,将钢叉当作大刀来使,抡起钢叉朝莫高兴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阿光的鲁莽正中莫高兴的下怀。只见他就在对方钢叉下劈之时,原本虚浮的脚步一下灵活无比,后脚脚尖一点,前脚脚跟一直,同时膝盖一曲,人不待钢叉下落,已经扑到阿光面前。 阿光以为就要得手,没想到对方来势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时迟那时快,莫高兴手中剑已经抵达他的面门,他的双手还高举在空中,根本来不及用手和武器挡格,只得将手中钢叉弃了,头一歪,顺势一滚,勉强躲过了莫高兴手中的长剑。当然这也是莫高兴不想伤他的原因。 阿光滚到四人打斗的坡下。莫高兴也跟着跳了下去。挺手中长剑向阿光直刺。 阿光再滚,又躲过了莫高兴的第二剑。阿光滚过危险之地,翻身欲逃,人刚坐起,没想到莫高兴的宝剑已横在他的颈上。 阿光吓得一激凌,嘴巴微张,说不出话。只要莫高兴手一动,他必然血溅当场。 “不许动!叫他们住手。” 阿光这时非常听话,忙不叠地大声叫道: “别,别打了,放了他们。” 他带哭音的喊声,那边激斗正酣的三人一听,知道同伴被控制,同时往后退了两步,同声说道: “老道,我们不打了,有事好说。” 南宫希看三人跳出圈外,且说不打了,遂收了宝剑。 莫高兴见那边四人已经罢斗,也收了宝剑。 阿光拍拍身上的灰土,也站了起来。走到那三人一边,不过还在用愤怒的眼神瞪着莫高兴,眼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三人看了阿光,那被叫六爷的问道: “阿光,受没受伤?” 阿光看了抛在十多米远的钢叉,气呼呼回道: “没受伤。” 阿光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就上坡去捡他的钢叉。 “贫道在这里向大家致歉了,是我们的人不对。我们的人也中了你们的套,受了伤。我看就各管各的人,你们看,如何?” 南宫希双手一拱,向对方三人说道。 那“六爷”还未开口,捡到武器的阿光在坡上高声嚷道: “不行,我不服气,还要打过。” 坡下五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是耍孩子气。 六爷看了一眼站在坡上的阿光,低声喝道: “阿光刚才是你说不打了,怎么现在又说还要打过,你想想,这不是胡闹吗?” 六爷的意思是刚才你在危险的时候,你主动喊不要打了,现在手里有了武器,就不认账了,这怎么可以呢? 阿光听了六爷的话,将钢叉狠狠插在土坡上,脸转向一边。遂低下头来,不再说话,可能平时他对六爷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六爷正要对南宫希说什么,那坡上的阿光又闷声闷气地嘟哝道: “反正是他的错,是他们偷我们的东西。” 下边几个人听了,都轻声笑了起来。 那被称为“六爷”的见一场战争终于平息,缓缓将短刀插进刀鞘说道: “我刘阿褔虽然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但这事确是你们的人有错。他不去取我们的猎物,也不会被青藤网缚住。 不过,谁不出门,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不容易,会遇到很多困难。 今天,我念你们是出门人,我们不为难你们。就按道长说的,各人负责各的人。多有得罪,也请道长包涵。请把爷爷产的人带走。” 南宫希再把双手一拱,说声: “谢过,给你们添麻烦了。”侧身对莫高兴说道: “走,看看张王希如何?”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张王希的伤情,不知他有无生命危险。 二人怕五个猎人对他们搞突然袭击,特别是在这种采猎区,可能到处都埋有猎人的下的绳套,或者是其他的机关,又怕脚下像张王希那样,踩上了铁夹子。 南宫希走在前,莫高兴在后。 南宫希再次拔出背后长剑,每走一步都先用长剑拨开前进路上的杂草和枯枝,南宫希走一步,莫高兴脚跟脚走第二步,二人小心翼翼地朝张王希吃亏的地方靠近。 阿光从地里拔出钢叉,走回六爷身边,四人脸带阴险地看着二人朝张王希摸去。 六爷对二人说道: “道长,这里还有铁夹子,你们退回来。还是我们先将铁夹子清除掉,你们再去。” 因为二人已经走到了他们埋铁夹子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二人就会走上张王希的道路。 阿福觉得这场打斗已经结束,双方已经同意和解,还说出了大家愿意接受的处理方式,不应该再在暗中藏坏,这不是待人的做法。 虽说他们很小心,但也难免会因一个不注意就踩在铁夹子上。这样也太过分了。所以他及时出声制止。 第二九0章 解除铁夹 莫高兴一听说脚下还的铁夹子,弹簧般朝后跳了两步,好似脚被火钳灼了一下。 南宫希从六爷的语调中听出这不是危言耸听,张王希还困在那里,他们是当地的猎户,所说想必不会有假,再也不能出事了。 他默默转身回头,抱拳对后方的四人拱手行礼说道: “多谢六爷和各位朋友的提醒和相助,南宫希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说毕,他也了回来。 六爷带领三人进得深草中,东翻西找,从刚才南宫希的位置到张王希被困地方,就找出来五只铁夹子,他们将机关拨到安全位置,将五个夹子一一扔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点。 南、莫二人看见这五个夹子就从他们欲走的道路上取出,背心一阵发凉。心里对六爷多了几分敬重。 六爷招呼众人又将张王希身上的藤网除去,收在一捆,交给阿光,让他带到刚才站立的地方,把铁夹子一起收放好。然后对站在远端的南、莫二人说道: “南道长,我们已将这位朋友身上的兽网除去,是你们来看望他的情况,还是我们将你的朋友抬过来?” 南宫希怕他们不懂如何处理这种重伤,在移动过程中还会产生二次伤害,更揪心的是,现在张王希都没有发出**声,自己的爱徒是啥样,现在一无所知,他如何能放得下心。 听了六爷的话,他当即回道: “多谢六爷。还是我们来吧。你们忙去吧。” 二人这回大胆地跑了过去。和六爷同去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将野兔摘了下来,将铁夹子递给旁边一人,他抱着野兔,满面笑容地走了回来。 六爷没有往回走。待二人一到张王希的身边,他才蹲下去并说到: “刚才我试了一下这位朋友的气息,还在活着。我等你们来到,才打开这个夹子。让你们也放心些。” 南宫希知道这是六爷怕他们引起误会,特意等他们到来才解除张王希的铁夹。 二人朝张王希双脚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的身上不是一个铁夹,是两个! 一个两尺来长的铁夹死死地夹住他的左大腿,一个一尺长的铁夹死死夹住他的右脚踝。 看他倒下的姿势和位置,应该是右脚先触碰了小铁夹的机关,他被夹住,一疼痛就往前跳或是向前扑,没想到前方还有一个更大的夹子在等着他。 这样,他的左大腿也被铁夹夹住了。 六爷弓腰替张王希取铁夹。刚一伸手,他就“咦”了一声,然后皱起了眉头说道: “哎,这是咋回事?我们放铁夹的时候,没在这个地方放这种大号的夹子。是谁放的呢?” “六爷,现在先不管是谁放的。劳你先将夹子取下来再说。” 六爷取这两个夹子倒不费力,动作很麻利,将夹子上的机关一解除,夹子就自动弹开了。三下五除二搞定。 在取开两个夹子后,六爷脸色沉重,长叹一声: “怎么不昏过去啊?这种强力夹子,他的两只脚都断了。哎,大腿骨也断了。” 二人一看,那两个夹子已经被鲜血染红,铁夹上的血有的已经凝固了。 在当六爷将铁夹从张王希解下来的时候,张王希反倒醒过来了,睁开眼望了周围一下,轻轻“啊哟”一声。 “张王希,张王希。”南宫希见状赶紧喊了两声他的名字,可张王希似乎没有听见,只无力地看了一眼师傅,又闭上了双眼。 原来是在解除铁夹的时候,触碰了他的伤口,他痛醒了过来。但更多大的疼痛又让他昏过去了。 南宫希疾伸出右手两指,在张王希的腋下、心口、背心连点几下,先将他的出血经脉和穴道封住要紧。 二人合力将张王希的身体抬了出来。 南宫希伸手一试,果如六爷所说,他的左大脚和右脚踝已经被夹断,走回去是不可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固定他的双脚,然后找一个地方治伤、养伤。 “要不我来给你这朋友固定断骨?再想办法抬他出去。” 在一旁的六爷挺热心地说道。 “多谢六爷!”南宫希焦急地看了看周围环境,对六爷说道,“事不宜迟,包扎伤口我还行。请六爷替我找两段树枝,将一面削平做夹板。能否再借六爷你们的青藤网一用。” 南宫希一说,六爷就都明白了。他连声说道: “好,好,行,没问题。我就去准备。” 刚才还势如水火的两人,现在因为看见一年轻的生命受到威胁,又站到了一起,共同想办法出主意。 六爷拔出短刀,朝旁边的白杨树看了两眼,走了过去。 南宫希将张王希的右脚裤脚挽上去五寸;将他的左大腿断骨处的裤脚用长剑割了一圈,齐整整割断。 右手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红盖小磁瓶,旋开瓶盖,从瓶里倒出些许绿色粉末在左手心,右手三指轻轻抓一点,敷洒在张王希的断骨处。 想了想,他再用剑将张王希的两只裤脚齐小腿切割下来,当作纱布。 然后一撩长袍,将自己的腰带解下。“嚓嚓嚓”几声,撕成四五条,当作绑带。 他做好这一切,下一步就是固定夹板。手里没有夹板,他抬头一看,六爷微笑走了过来。 手里已经拿了四块削好的白杨木夹板。递给了南宫希。 南宫希将纱布包好药,再用撕碎的长腰带做绑带,给张王希做好了固定伤骨工作。 “看不出来,南大侠还是医治骨伤的高手。” 六爷由衷地赞叹。 “哪里,哪里,只是以前练功遇到过这种情况,师傅也教过我。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将藤网拿过来。我们将这位朋友抬回去。” 六爷对站在远处观看的三人说道。 “是,六爷。” 阿光手捧藤网走了下来。 趁这当儿,南宫希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磁瓶,瓶盖也是蓝色的。 他从药瓶里倒出三粒黑色药丸,左臂扶住张王希的后背,左手也不知他如何一用力,张王希紧闭的嘴巴就张开了。他将三粒药丸一齐塞入了张王希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阿光和其余二人也到了他的身后。 六爷说道: “南大侠,这担架还是让我来绑吧,我对这个比较熟悉。 六爷一出手。就像他解除张王希身上的夹子一样,也是三下五除二,就铸好一副担架。 这担架真有创意,就地取材,就是用那张藤网做的。 张王希又被装进了网中,一根长枪算一边担架长条;两支钢叉结合绑在一起为另一边担架长条。 稳稳当当,六人合力将张王希抬了回去。 第二九一章 卧虎路牌 前一段崎岖山路,实在难行。 路太窄,站不下多人。只能由两个人抬,二人抬又使不上力,幸亏人多,一些站在一方,一些站在上方。 先走在前面,在上方拉;留在后面的,在后面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担架抬到了稍好走些的小路上。六人轮流抬,这样速度加快,他们要赶时间,争取担架上的伤者不出意外。 抬回回程的第一个分叉路处,看见了那个锥形道路指示牌。虽是寒冬,每人都满头大汗。南宫希看大家都很疲惫,主动提出歇歇。办为六爷不好叫他的弟兄们停下。 六人将担架放在路边,每人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还是莫高兴调皮,抢在大家之前坐在了指示路牌上——那个锥形大石头。因为那个石头要高些,坐走来也舒服些。 阿光一见莫高兴坐在那石头上面,脸上顿生厌恶之色,想要发作,想到刚才还打了一架,现在又有一些来往,觉得不便发作,也不恰当,终于忍了,但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屑、极度不满意地看住旁边。 六爷见了阿光的表现,也看了看莫高兴。有两次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这时,担架里传来一声轻轻的**。 众人一阵惊喜,总算伤者有了反应。 有了反应,只少生命保住了。大家一起围了上去。南宫希扶住张王希的头,轻声问道: “徒儿,没事吧?不碍事的,我已经给你服了我们崆峒派的特效止血药,也敷了接骨灵仙散。要不了几天就好了。现在你需要休息,我们这就抬你到……” 说到这里,南宫希才想到,一路上只管让大家抬担架。这担架抬到哪里去呢?并没有给六爷说过,要抬到他那里去,说这样,六爷已经是非常容人大度了。再去麻烦人家也不好意思。 他为难地看着远方的山峦,又心事重重地将眼睛转回张王希的身上。 六爷看出了南宫希的心思,他慷慨地说道: “南掌门,你就不要客气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谁不出门?谁出门不遇到难处?这东头寨我说了算。就抬到我东头寨去,你们要住多久,你说了算。伤者的伤情我知道有多严重,耽搁不得,我们走。” 南宫希没有多说,只感激地看了六爷一眼。 众人在六爷的号召下,又站拢来,将担架抬上肩膀,继续沿山林小路朝东头寨走去。 终于穿过那一片高大的松林,来到了回程路上的第二个道路指示牌。 大家看见指示牌上的三个字“东头寨”,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也累得够呛,大家扯衣袖将脸上的汗一擦,脚下就放慢了速度。 刚转过松林,走到那个像只卧虎的指示牌处,这时抬着担架走在前头的阿光回头说到: “要不了几分钟了,我们还是歇歇吧,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六爷走倒数第二,他听了侄子的话,才感觉自己也有些吃不消。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喊吃不消,他四十几岁的人了,身子骨更比不上这些年轻人,他也想歇口气。 大家这一次抬担架,没有一个人偷懒耍滑头,都是出了大力的,特别是阿光,更是多抬了几段路,出的力是最多的,最累的也应该是他。 离东头寨也只有一里路不到了。他叫住大家: “我看大家也真累了,南掌门,我看休息一小会就走,应该不误事的,你看,行不行?” 虽是商量的口气,张王希的伤情也很严重,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今天人家出了大力,且对张王希偷野兔一事也不计较,特别是现场的每个人都累得不行。 他怎么好意思在这时还要强行让大家继续呢?南宫希马上说道: “到这里应该没事了,今天大家都特别累,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感谢的话我说法不多说了,晚上我再请大家喝两杯。” 大家将担架还是像上次那样放在石子路边。张王希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嘴唇干裂发白,额头上、颈部都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但有经验的六爷和南宫希知道现在还不能给他喝水。 因为身边没有温水,如果喝冷水,冷水也就是山泉水,那对张王希的伤情会有反作用。要让他补充水分,还得到寨里才行。 张王希也没再吭一声,有时睁大眼睛,有时紧咬嘴唇,安静地呆在担架上。 大家还未坐定,莫高兴又是第一个坐在了那个像只卧虎的指路牌上。 阿光一回头,看到莫高兴一屁股坐了上去,一手指着莫高兴,马上脸通红,异常愤怒地大叫起来: “起来!马上给我起来!” 众人都被他的愤怒和激动吓了一跳。 莫高兴更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阿光为什么又变得如此吓人,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眼里也似乎要冒火,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还是不敢造次,只讪讪说道: “又怎么了?” 阿光看他站了起来,音调没减,但语气稍稍缓和: “怎么了?发生这些事,都是你们坐这只老虎造成的,还说怎么了?” 阿光的话,让南宫希和莫高兴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六爷,希望他给一个解释,这到底怎么了,这个指示路牌真的坐不得? 六爷也略有些尴尬朝二人看了看,笑笑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东头寨这块卧虎指路牌,已经不知多少年了。他成了我们东头寨的一个标志,祖辈以来就有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呢?就是这只老虎不能亵渎。听说以前有人畜在他上面撒尿,或者坐卧,或者将牲畜拴在上面等等,那我们这个东头寨附近就会出现老虎。 “这只出现的老虎不是咬死牲畜就会伤人,将人咬死也发生过两回。没出现老虎那年,我们东头寨总会发生一两起不吉利的大事。所以我们寨里对这个牌奉若神明,没有一个人敢在上面做不干不净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你们来时,发现没有,他上面是干干净净的,那是我们寨里不用说,更不用要求,大家都自觉不弄脏他。隔一段时间,大家还会自觉地将他擦拭干净。 “我们这东头寨也平安好些年了,哎,怕也是该有此一劫。你们作为外地人,不知道也不怪你们。以后注意就行了。” 听了六爷的讲述,大家才知道原来阿光的发火来源于此。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到一地嘛,当然就要对当地的风俗人情习惯尊重才是。 众人无话,休息也差不多了,六爷说道: “休息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让伤者休息才是。” 大家走到担架旁,正要起身。这时松林里传来有人奔跑的脚步声,只听一个女子叫道: “南掌门,你在哪里?不好了。” 第二九二章 少女心思 众人刚将担架抬上肩,听得喊声,急回头看时,一女子从松林小路踉跄跑来。像中了邪一样,口中还在不停喊着: “南掌门,不好了,出事了。” 众人只得将担架放下。 南宫希和莫高兴一看,当然知道这是水中月。 南宫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将水中月吓成这个样子,不过一看和她一道去的路正通没有同时回来,知道肯定出事了,他立马停步问道: “什么事将你累成这个样子,吓成这个样子?不着急,慢慢说。” 女子气喘吁吁跑到他的面前,胸脯还在起伏不定,气喘得厉害。待稍稍定了一口气,才向南宫希和众人说了她们去的一路经过: 原来她和路正通从右方小路走青松岭。转过一个山坡,上面只有些灌木,没见什么青松。 又转过一个山坡,终于看见了并排的两列青松,但并没有多少棵。无事的路正通真的数了一遍,只有九棵。 这九棵松树长在小山坡的半腰,也没长在山岭上,就长在一条人畜都可行走的小路旁。 长在小路上方的五棵都高大,其中最大的三棵至少要三个大男子合抱才围得过来。 而长在小路下方的四棵就相形见绌了,而且迎面的两棵只有碗口粗,和上面五棵一比,或许不能叫松树,只能叫松苗,反差实在太大。 细心的路正通一看,这两棵小的松苗之所以这么小,是有原因的。 原来它不是原生的松树,原生的松树被人砍掉了,这是从原生松树树桩从新发芽长出来的,所以才这么细小。 路正通还跳到原生树桩上去做了两个孙悟空耍金箍棒的做作,引得水中月哈哈大笑。 水中月见只有九棵青松,对路正通说道: “只有几棵松树,也敢叫青松岭,不怕人笑话?” 路正通回应道: “有的人只会一点三脚猫,都敢叫武林大师,人都不害臊,几棵树有什么好害臊的。” “说得也是啊。真的好多人和事本来就名不副实,不过最终还是被揭穿了。我看还是老实一点好些。” 二人说说笑笑,继续朝前走。 真刀阿龙说的那样,朝青松岭没见什么野兽之类。他们在想,走落日岭的说不定都弄到好多好吃的了。 水中月对路正通说道: “即使找不到吃的,我们也要找个睡的地方。如果回去毫无收获,我们也太没面子了。” 沿小路下得第二个山坡,走在前面的水中月叫了起来: “路大哥,快来,这里有条小河,吃水没有问题了。” 路正通没有回答,只是苦笑,心想: 有条小河怎么了,有水怎么了,吃水能够管饱?能够管住? 这女生就是这样,一看到了点不觉的,就兴奋,在这野山这中,要见山水还不是随处都是。 待得路正通走到水中月刚刚站立的位置,水中月已经跑了下去。 他所在的位置是小山坡刚走完,面前为一个山崖。 站在山崖上,头顶是碧蓝的青天,几朵流云在青天上随意飘拂,几只老鹰在天空盘旋,像在寻找猎物,偶尔互相厮打几下,又欢畅地飞远了。 脚下是大小不一的翠石,上有千年才长成的那种青苔,三三两两覆盖在石头顶部或中部,像给石头披上了青纱。 崖下是清澈见底的小河,叮叮咚咚从脚下淙淙流过,水面上几只水鸟飞来蹿去,在打鱼儿的主意。 还有三两只白天鹅也来凑热闹,不是在水中吃着浮游生物,高兴了就和水鸟打闹嬉戏,有时又飞蹿到空中,相互比着飞翔技巧。 山崖右侧小河突然掉头,向东北方向汹涌而去,水势变急,响声也由叮叮咚咚变得吩咐作响。山林也变得茂密,专门配合小河的走势那样。 山崖左侧对面是一片狭长的河岸,岸左边是连片的岩石,从上面看上去,不高估摸在两三米。岩石上也是茂密有森林。 路正通也不禁看得呆了,长这么大,这样的天然美景真是第一次见。他突发奇想: 如果这样的景色要是在城市边,那多好,不知每天有多少游人会去光顾,不知会有多出名。 如果,如果每天和水姑娘一起来看看这样的风景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正在遐想,远空一只老鹰从天而降,杀向河岸左边的一处岩石。 路正通才突然意识到,水中月已经跑下去了,她一个人下去说不定有危险,得赶快下去看看。 他沿脚下的小路跑下去。跑到岸边,见水中月正坐在小河边一块石头上,一会儿在轻轻地晃动脑袋,一会儿又如一尊石头做的女神,凝思不动。 路正通向她走近,她还浑然不觉。 脚下流水,眼前是美景,既有水声充满了她的耳朵,也有美景陶醉了她的眼睛。 路正通本想吓她一跳,但想到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受惊吓,就会掉下去。掉下去,这么冷的天,谁受得了。出不出问题还不是他的事。 想到这儿,他也没影响她的雅兴,轻轻地向她走去。 他没想到,人家姑娘也在想着心事。 水中月一会儿目视前方,一会儿仰望蓝天,一会儿在水里看着她的倩影。 她想到这一路陪伴她的三位男人。三个都很优秀,又各有千秋。 说张王希吧,这人诚实,也喜欢较真,做事踏实,给人的感觉就是实在,靠谱,功夫和莫高兴差不多。 莫高兴吧,这人能力在三人中是最强的,偶尔还有独到的见解,就是此人阴晴不定,城府太深,倒讨女孩的欢心,功夫属于第二,和张王希在伯仲之间,但为人不实在。 路正通做事低调,话不多,人也谦虚,功夫在三人中是最高的。就是,就是一点不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 哎,三个都不错,假如让我选一个的话,选谁呢? 选懂女孩子心思的莫高兴、踏实认真的张王希,还是做事低调、武功高强的路正通? 想到这里,她感到脸庞一阵发烧,怎么一个人想起这种羞人的事来了? 她赶紧回头一看,路正通就站在她身后四五步的地方。她吓了一跳的同时,顿时她一张粉脸通红,娇嗔道: “不要脸,偷看人家。什么时候来的也不事先说一声,差点把人家吓到河里去了。” 第二九三章 石头房子 路正通没有贸然走上前,也没有随意叫她,就是想到她坐的地方太危险。 她坐这儿,石头是悬空的,脚下就是慢幽幽的河水。 如果他一来就喊叫,怕她会受惊掉进河里。故路正通到了这里已经两三分钟,只停在四五步之外。 眼前河面变宽,水势变缓,就像特意为她准备的,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可以坐的石头。 路正通见此情此景,微微一笑,随口呤起了一首诗: “空山无鸟叫,天气晚来秋。美女石上坐,清泉脚下流。 不见归浣女,我想下渔舟。只待春芳到,鲜花自可留。” 水中月一听他胡诌乱改王摩诘的《山居秋暝》,不禁哈哈大笑,真差一点掉进了水里。 笑毕,她问道: “你还知道王维的诗啊,你读过几年书?我没有读过几年书,以后就教我读读书,怎么样? 我一听有人会诗,我就佩服得不行。我也想成个文化人。 你看那些文化人,文质彬彬、风度翩翩,走到那里都受人家欢迎。你看我的师傅任逍遥,一把折扇一摇,多有风采。” 路正通知道要成个文化人,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教她读几首诗,背几首诗,就能成个文化人。也不够想得太天真、太幼稚了。 想到这里,他淡淡笑道: “我也没有多少文化,背两首诗就想成文化人,也不太现实,以后有高明之人,你向高明之人请教才行。” 水中月一听就噘起了嘴巴,真的是个木头人,就一点不知道讨人家欢喜一点。她樱桃小嘴一扁说道: “还说你会教人家学诗,不愿意就算了。以后我也不会找你教的,我要找个高手教,你这样的低手我还瞧不上。” “不说这些了,快起来。我们还有任务的。如果今天没有收获,到时候怎么会见他们?” “哼!走就走!” 水中月赌气似的的站了起来,一个人快步走在了路正通的前面,故意不让他追上。 二人顺河往上游走。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碰碰运气罢了。因为往往有小河的地方,走不远,就应该有人家,他们二人都有这个想法。 只要找到人家,有住的地方,那他们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每次路正通加一点速,想追上水中月,水中月就赌气一样不让他追上。路正通也不加速了,就跟在水中月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不知不觉向上游走了五六十米,二人还是保持十多米的距离。 路正通看前方不远有两个大石头,造型非常特别。 在下方的特像一根圆柱,只是没有打磨,不光滑而已;立柱上的那个石头,不是一个,是一块,而且是一块三角形的石头。 下方的石头正好顶在那三角形石头的中心,这也太奇怪了,想想也不是自然生成,应该是人为的。 说不定这里原来是人家住过的地方,因为搬走了,或者没有后人,就毁坏了,现在只剩下这两个奇特的石头,还在守望着家园,等待主人的到来。 水中月在这两个石头下停留了几秒钟,想回头,没有回头。路正通跟了上去,正要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感觉好奇怪,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人家了。 没想到水中月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不许动!”说完过后,她感觉有些唐突,有些不好意思,又说道,“你就只准走到我这里,不准朝前走。听清楚没?” 路正通觉得这个水姑娘也太奇怪了,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还是她有什么新想法,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好吧,美女怎么说,我就怎么听。我站在石头底下还可以避风。” 等他走到石头底下,水中月已经走到前方二十多米远了。 路正通刚走到圆柱石头旁边,水中月又回过头来说道: “不准过来!就在石头后面,我叫你过来,你才过来。” “是,是,我听姑娘的。” 路正通边说边从圆柱石头边刮了一眼。 原来在前面有一个石头建筑。 大约五十米外,好像有一所石房子。 他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有石房子,又伸头看了一眼。 这不是什么房子,只是三面石头墙,且不规整,没有门窗。但看上去还是像一座小石头房子。 在这所石头房子里还长了一些荒草和荆棘。几根长得长的荆棘从石头墙上斜斜伸出了脑袋。 这时,水中月已经走到石头房子旁边,一折身,要从没有石头墙那一边进入石头房子。 路正通恍然大悟,原来是水中月内急,要去解手。让他在这儿,就是一个哨兵,要帮她放哨。 路正通发现了这个她秘密,不禁哑然失笑。 他没事就东瞅瞅、西看看。 发现这所小房子左侧的小山长得也蛮漂亮。不高不矮,没有他见过的那些高山高耸入云,但了无生趣,只有一个高。 也不像有的小山,又长得太矮,上面要么不长树,光秃秃的,或者长一点病恹恹的蔬菜。 要么长三两棵树,但又略显单调,完全构不成一副像样的山水画。 而这左边的小山,真有他猎物的韵味。你看高度就在一百到二百米,长成一个圆圈,围度虽然看不完全,应该也不大,就在一公里左右。 特别相得益彰的是两样,一是这个山崖,二是山崖上的草木。 山崖下面部分,就像进入了一个别有洞天的溶洞,怪石嶙峋,却也有层次。 山崖上面部分,简直就是有人用大刀齐整整砍了豆腐一刀,也太光滑太齐整了。别说人,就是猿猴也上不去。 山崖上的草木,既有高大的松柏,也有低矮的灌木,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杂木。除了茂密,还有紧凑,有坡度,也不单调。 这山崖配这崖上的草木,就是绝配。 看了多久,路正通也没看够。 收回眼睛,无聊了就掐根干草茎放在嘴里嚼着,靠在圆柱石头上,等水中月解决问题出来。 等了好久,没见水中月的身影,也没见她说话。 路正通以为水中月已经走了,故意不叫他,搞恶作剧;或者就是一个人玩高兴,把他搞忘了。 他准备看看水中月是否还在那所小房子里,看不见人,就打个招呼。人没在,他就动身。 当他侧身伸头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第二九四章 人虎斗智 五十米外,路正通看到的是: 一只斑斓猛虎正蹲踞在那座石头房子的门口,伸出一尺来长的舌头一会儿舔自己的上颚、鼻子;一会儿像水牛吃草,舌头在下颚舔舔、在空中捞捞,卷几卷。 舔累了,又张开血盆大口“嗷嗷”地长啸几声,那声音听起来让人震耳欲聋、心惊胆战。 感觉整个山林都在震颤,整条小河都欲断流,就像一阵龙卷风从遥远的地方袭了过来。 他不知道现在水中月怎么样了。刚才他也没注意到这只猛虎是何时到的,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更让路正通担心害怕的是,他看到了老虎的嘴角好像有血迹。他的内力比常人强,目力也比普通人好许多。他就是发现那只老虎的嘴角残存了血迹。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难道,难道水中月已经惨遭毒口,成了老虎的晚餐。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弄清水中月现在的状况,是死是活,还是早已远走高飞。 喊问不可以,直接走过去看,更不敢。路正通冥思苦想,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知道水中月的情况。 他一时没想出好办法,又朝猛虎望去。 这时,老虎好像有些累了,就斜卧在石屋门前。便也正好堵住了石屋的门口,想从门口进出是不可能的,就算水中月没有发生有危险。 老虎的头改变了方向,朝着石屋的右前方。 路正通顺老虎的头朝着的方向一看,在离老虎五六丈远的地方,有一具尸体。 路正通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这是水中月的尸体? 他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具动物的尸体。已经被其他食肉动物咬得残缺不全、支离破碎。 从体形来看,并不大,可能是一头小野猪或者是一只大野兔的尸体。 看准确了,他的内心才稍稍放宽一些。这时他才想起,在山崖上的时候,他看到一只老鹰从天空扑下来,应该就是为了争夺食物。 但还不能排除水吕月是否已遭遇不测。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他有了新的发现。 在石屋的右侧,也就是正对他的这一方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不知是丝巾还是飘带。 路正通再次运目力仔细辨认,这是一块红飘带,就是水中月腰上那根红飘带。 现在这根红飘带在石头墙上轻微上下移动,一会儿过后又在左右移动。 路正通明白这是水中月在向他示意,她还好好的。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去。现在就是想办法救他出来。 是回去叫南掌门和张王希、莫高兴。这也太没能力了。将水中月救出来,以后也会被人家瞧不起。他当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有了,我何不弄出声响,让老虎来追我,将它引过来,她就可以脱困了。 只是这个办法太危险,一旦被老虎追上,自己就成了永久的英雄,再也看不到水中月了。 想来想去,除此之外,好像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再也不能拖了。他下定决心,就算成了老虎的盘中餐,也要将水中月救出来。 既然作出这个决定,那就不怕老虎听到他的声音了,而且希望大一点声音,让老虎早些听到,水中月也早些脱离危险。 路正通运起丹田之气,对着老虎方向喊道: “水姑娘,别怕,我将老虎引开,你就赶紧出来。你听见了不要说话。” 可喊了两次,老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这边,并没有动作反应。 路正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这只可恨的老虎对人声不感冒。 他在心里想,难道老虎已经闻到了附近人的气味。还是这老虎也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还有一种可能,这只老虎受伤了;或者吃饱了,不想动。 他朝自己周围一看,他才发现,自己是躲在圆柱石头后面发出的喊声,那只老虎听到了声音,回头没看到猎物,他才懒得动。 想到此,路正通主动站了出来,站到了圆柱前面,作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再次对着老虎喊道: “水姑娘,别怕,我将老虎引开,你就赶紧出来。凶老虎、死老虎,快来吃我呀,快来吃我呀。” 老虎回头,看了一眼,右前爪向右的动。路正通回身就跑。 等他跑了二三十米,没听见后面有声音。 他边跑边回头看,这老虎还在原地,动也未动。 今天可奇了怪了,这老虎还就跟水中月和路正通过不去了。 原来这只老虎确实吃饱了,当他回头欲转身的时候,路正通的动作也太快了,如脱兔般,也仅仅是在老虎的眼前一闪,就不见了。当然没有激起老虎吃肉的兴趣。 因为路正通一见老虎脚爪在动,翻身就跑,是朝圆柱后面跑,这圆柱刚好挡住了考虑的视线,没有活物,老虎没有动力。 路正通慢慢走回来,并且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可他走到圆柱石头旁边,老虎还是岿然不动。 路正通在圆柱前乱吼一通,这回更气人,老虎好像知道他在表演似的,看了他两眼后,竟然低伏了头,连看也不看他了。 路正通见自己的表演丝毫不起作用,他试着向老虎靠近,只是特别小心,随时作好跑的准备动作。 他向前走了几米,也做出了喊声,但老虎好像睡着了。 他又再朝前走几步,但没出声。老虎依然。 他再朝老虎走近几步,再作出声。老虎抬起了头。他翻身就跑。 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老虎又伏着了。 这回,路正通胆子更大些了,他从石头处多走几步,比上次走得还近,喊声比上次还大,老虎也只是抬了一下头。 见老虎没啥动作,他再走近。老虎将前半身挪了挪,没伏下头。且屁股还是坐在地上。 路正通吼了几声,老虎又朝他挪了挪。屁股也动了动。 路正通越朝老虎靠近,老虎面朝的方向也在向路正通变换。 当路正通离老虎还有二十五米左右时,老虎将整个头部对着了他。这时,路正通不敢太靠近,就停了下来。老虎虽然将头对着了他,见他没动,又将头伏地地上。 路正通见老虎对他又要失去兴趣,大胆地朝前走了五六米。正想对着老虎喊叫几声的时候,老虎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猛地向他扑了过来。 第二九五章 生死速度 路正通见老虎突然朝他扑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撒腿就跑。 为了逃命,他使出浑身的力量与速度。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多跑一步就是一步,可能这一步就决定他的生死。 路正通奋命跑了二十多米,猛听到身后一声长啸,老虎已经追上了他,现在是要将他扑倒在地,做晚餐了。 路正通知道继续朝前跑,终将不是老虎的对手。 听到老虎的啸声从空中盖了下来,他知道老虎已经高高跃起。这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改变方向,折身才是硬道理。 只要朝前跑,两秒钟不到,肯定自己就倒在了虎爪之下。 他一个右转身,慌不择路,掉头就往崖壁方向跑。 万万没想到,老虎居然这样灵活,也是一个刹车,掉头又追了上来。 好在路正通的反应动作在前,老虎的反应在后,他多少抢得了一点先机。和老虎拉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 但就在三四秒钟,老虎又追到了屁股后面。 更可气的是,路正通逃跑的线路是一条胡同式的道路。 由于是慌乱之中,他只顾逃跑,没有来得及看方向,跑进了一片乱石中。 这片乱石,开始时,较平,越往后,突起的石头越多,道路越不平。 路正通只看见这片乱石中间有一条两米多的道路,隐约看到这条路是通向石壁的,并且好像石壁还有一个大溶洞,反正看去有一个较大的空间。 来不及多想,只管跑。待要跑到石壁时,才发现等于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这不等于是找死吗?这次折身是不可能的了。后面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身后。 等他看清前面的路况和现场时,老虎已经追到了离他没有两米的距离。 好在这处石壁好像以前有人在这儿采过石头,将石壁凿进去了四五米,他没想那么多,继续亡命奔跑。 跑进这个被凿进去的石壁,老虎也随后追了进来。 眼前石壁前方有一处紧贴着石壁的四五米高的平台。他无路可退,一纵身上了平台。 他人刚一上平台,老虎双爪就扑在了他纵身的地方,对着石壁咬了一口。 跑到石壁平台上,他的心脏还“咚咚”跳个不停。老虎好像异常生气,在下面不停咆哮,向路正通停留的位置冲了几次,由于太高,太光滑,不能上去。老虎才放弃了冲击。 但见路正通被困在平台上,老虎退了几步,就死守在石壁洞口。 路正通见老虎无法上来,退回去将洞口把守住,他才仔细看看现在石壁内的情况。 只见石壁上面光滑无比,而且至少有三十米高,想攀登上去,凭他的功夫只是妄想。 再看看前面,距离洞口有五米左右,一步是无法越过老虎头顶的,往外跳,第一个落点就在老虎嘴边。只要下去,就等于是将自己送到老虎嘴里。 再看看老虎,老虎很悠闲地短着自己的嘴上皮毛和虎须,眼睛紧盯着平台上的路正通。 要得自己离开,就只有水中月来将老虎引开。 因为在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知道。 他心里特别矛盾,既想水中月马上出现,来引开老虎。同时又害怕水中月出现,因为以水中月的功力,是决计跑不过老虎的。 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有了,水中月不能来,难道还不可以去叫人来吗? 只是不知道水中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受没受伤,还是其他情况。 我不能出去,那我可以喊。 想到此,他在石壁洞中高声喊道: “水姑娘,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被老虎困在这个石壁里,我出不来了。你听见了吗?” 他怕水中月第一次没听见,隔了一会儿,他再运起丹田之气高声喊道: “水姑娘,我被困在石壁里了。我出不去,老虎就在洞口,它在守着我。你不要来救我。你绕道回去。通知南掌门,让他们来救我。” 没有听到水中月的声音。 隔了四五分钟,他又如此喊了一遍。 他这个办法果真起了效果。 他喊第一时候,水中月没有听见,因为她还在恐惧之中,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当他运气喊第二遍的时候,水中月尖起耳朵听,终于听清他说什么了。 听到说老虎就把守着那个石壁洞口,水中月的胆子就放下了。 她慢慢走出那个石屋,先探头向外看了看。确定外面安全时,她大胆走到外面。 根据路正通喊话的方向,她知道了他被困扰地点。 现在只需要绕过老虎正对的方向,回去向南宫希报告,路正通就有救。 她也想用刚才路正通这一招,做出大套的动作,发出巨大的声音,将老虎引开,但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最后,她决定,从那个小山背后绕回去。 当她绕到她和路正通看见下面的小河和绝美风光地点时,水中月对着石壁也高声喊道: “路大哥,我已经绕道回来了,我马上去叫南掌门。” 同样的话,她高喊了两次。但一是隔得太远,偶尔还有老虎的长啸,又有河水的流动,路正通一句也没听到。 想到路正通为了救她,去引开老虎才受困的,水中月一路上没有停留半秒钟,不停奔跑。 当跑到回去道路的第一个分叉路口,没有看见南掌门,她的心里又是一紧,难道南掌门这里也出事了? 女人的第六感官总是异常准确。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她估计南掌门走回了第二个分叉路口。这回女人的第六感官再次起了作用。 所以她跑到第二个路口,正好看到了南掌门一行。 一行几人听了水中月的叙述。 南宫希面色更加凝重,今天是怎么了,不利之事一桩接一桩。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眼下两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一个是爱徒张王希的伤情还是个未知数;第二个是路正通现在究竟怎么样,反正现在生死不明。 阿光听说后,再次将怒目对准莫高兴,还在怪他亵渎了那块指路牌,才有现在这么麻烦的事情发生。 阿明说道: “肯定是老鹰岩。那里出现过几次大虫。” 阿江跟着说道: “那个洞听说以前土匪住过,后来有人在哪里用**开采过石头。” 六爷听了,突然哈哈大笑。众人不解其意,一齐将目光对准他。 六爷笑着说道: “我看今晚有老虎肉吃了。这个神话传说也要打破了。” 他看了看一脸无赖的南宫希,又看了看仰着一张绯红俏脸的水中月,然后对大伙说道: “阿明、阿江、阿光你们将这位朋友抬到我的家里,请这位姑娘也跟着去,一来休息,二来也便于照顾你们的朋友。 “这位水姑娘你去就暂时不要回来了,这个地点我们都知道。阿光你回去将那几个最大的铁夹子拿过来。一会儿用得上。” 六爷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住阿光: “阿光,将最结实的那两张套野猪的网一起带来。” “南掌门和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们走!” 第二九六章 安排捕虎 “南掌门和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我们走!” 阿明、阿江和阿光、莫高兴四人换抬,送张王希到六爷家。 水中月按六爷的说法,跟在后面去照顾张王希。 南宫希和六爷一起反身朝老鹰岩走。 没要多久,六爷和南宫希到了老鹰岩。 站在起先路正通眺望的地方,六爷向南掌门介绍: 这里就叫老鹰岩。脚下就是老鹰嘴。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要到山下,或者小河边,反身回来看,才可见她的全貌。 待南掌门看了片刻,六爷说道: “到了路大侠被困的地方,回头看,就清楚了。我们走。” 二人加快速度朝路正通所在位置走。 不一会儿两人到达那个圆柱石头处。六爷观察一阵,寻南宫希说道: “南掌门,有办法了。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待阿光将大铁夹子送到。我们派两个人将铁夹安装在老虎必经的路上。那几个铁夹,只要有两个起作用,今天就有虎肉吃了。” 南宫希不懂捕猎,六爷才是捕猎的高手,所以他说什么,他就只有听什么。他连连点头,回答是。 二人正说道,阿光已经带了四五人赶来了。还未走到他们二人所在位置,六爷赶紧挥手不让他们过来。 二人轻轻折身回去。躲到一块巨石后,六爷才说: “我们人多,一旦过去惊动了它,现在老虎冲出来,跑得慢的,还有什么命? “六爷如何安排,我们如何做。阿光说道。” 在这里,就数六爷的打猎工龄最长,分析判断最准确,尤其是捕老虎这种事,几个年轻人,有两个都没亲自参与过,他们既紧张又兴奋,在这时,当然必须听六爷的。 六爷看了一眼老虎所在位置,很严肃地讲道: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派两个人去安放这五个铁夹子;第二件,派一个人去招惹老虎,让它追过来。我说这个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要老虎中我们的机关。” 大家都明白,一听说到去安放铁夹,去将老虎引过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害怕。 谁都知道,一旦稍有闪失,就意味着什么。 六爷看了看眼前的几人,阿明、阿江、阿光、莫高兴,每看一人,这个人就避开六爷的眼睛,身体不自然地往后缩。 估计是害怕被点到名,让他去做这两件要命的事情。 最后六爷将目光落在南掌门身上。 南宫希也知道这两件事都棘手得很,他当然不能够退缩。这时不站出来,那还配叫掌门、组长吗。 “六爷,你有什么安排,尽管说。我能做什么,决不退缩。你说吧。” 六爷听了南宫希的话,长出一口气,但还是摇摇头,说道: “我相信南掌门不会害怕。但有的事情虽说你武功高,却做不到。还是这样吧。我和阿光去安放铁夹子。 “因怎样安放铁夹子,你们不懂。没安放好,对老虎没有半点伤害,可能还会成为我们逃跑人员的绊马索。” 他将目光锁定在阿光身上,大家知道了他的用意,这是要让阿光去安放铁夹了。 全部的眼睛都看向阿光。阿光也将自己的目光勇敢地迎了上去。 阿明和阿江知道,阿光是六爷的亲侄儿,在这种要命的时刻,他也只能让最亲的人和自己上了。 六爷怜爱地看了一眼阿光,有意镇定地问道: “阿光,如何安放铁夹不用我教了吧?你装三个,我装两个。” 大家一愣:他是老手,只装两个,让阿光装三个,阿光岂不是更危险。 “我装离老虎最近的两个,你装另外三个,记住五米一个,没法用尺子测量,你只有目测距离了。 “这个距离非常重要。装近了,老虎一跃而过,不起作用;装近了,也是同样的道理,都明白了?” 其实六爷在讲的时候,也是对其他两个年轻人上课。 “只有距离适中,老虎才会踩上它,只要踩上它,‘嘿嘿’,你们懂的。” 六爷满怀信心地笑了。 “我懂了。” 阿光坚强有力地回答。 阿光回答完毕,六爷又恢复严肃的神情说道: “我们去安装的时候,还要做好两手打算。如果老虎没有追上来,我们安装好,就轻轻撤退回来。 “如果在我们安装的时候,老虎就追上来,你在后,你就往那个石头处跑,有时间就躲在石头下,没有时间你就摔下河。” 众人一听到‘没有时间就摔下河’这句话,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又是冬天,关键是背后有一只吃人的老虎。 阿明、阿江和莫高兴三人浑身在轻微发抖。 “那你呢?” 阿光担忧地问道。 “我,你不要管我的,你管好自己就行。” 大家这时才想起,六爷是在阿光的后方,也就是离老虎最近,究竟如何逃生,他们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 其实,连六爷也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逃生办法,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就只有朝另一个方向跑。 他也作好了打算,就朝圆柱石头方向跑,能跑掉,就跑掉,不能逃脱,就认命。 尽量将老虎引到自己这边,就算对得住侄儿。自己的大哥死得早,大哥就是和他一起上山捕虎被虎扑伤而死的。死时,阿光才只有三岁,阿嫂一个人将阿光带大。 没有阿光,阿嫂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想到这里,六爷又自己埋怨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将阿光带来呢? 不带阿光,其他人就能够带?他又责问自己,心里是非常矛盾。 当然这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老虎未必听自己的,假如它就朝阿光逃跑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随它了。 想到这里,他又朝侄儿看了一眼。看到侄儿坚定的眼神,他的心里稍稍宽慰了些。 六爷回头看着阿明和阿江,两人不由得后退两步。 六爷笑道: “退什么退?又不是叫你们去摸老虎的屁股。你们二人将这两副野猪网结在一起,将它安装在那个巨石之上。” 六爷边说,边从身后取出野猪网,指着刚才叫阿光逃跑方向的巨石。 大家的眼光从老虎所在位置看向六爷说的这块巨石,期间的距离大约六七十米,也就是说,这六七十米距离就是二人的生死距离。 二人听到说是到河边安装大网,心里边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也没说什么,将大网接了过来。走向河边巨石。 待二人走后,六爷对南掌门说道: “南掌门,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事情?六爷安排好了。” 南宫希没有半点推辞,当即答道。 “如果我们装好铁夹,老虎都没有追出来,那么,引老虎的事儿就由你负责。因为我想到,你们会轻功,跑得比我们快,更好些。” 莫高兴一听到这引老虎的事儿就交给他们,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六爷,身子不由一哆嗦。 “就由我去吧。没问题。” 南宫希说道。 “我去看看他们固定好没有。他们两个回来,就让他们在这里等我们。不能出声。 “一旦出声,可能分散老虎的视线和注意力,它不按照我们设计的路线追击,就没用,还可能出现,谁逃跑得慢,它就朝这个人猛追,那就要出大事。你们两个也不要动。走,阿光!” 第二九七章 老虎上当 六爷手提两个铁夹,阿光手提三个铁夹,一前一后离开了。 南宫希目送六爷向巨石走去,心里一阵感动和佩服。 六爷阿光二人走到巨石处,阿明和阿江还没有安装好野猪网。 他轻声对二人说道: “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了。到南掌门所站的位置,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冲出来,太危险了。好吧。” 二人也轻手轻脚走了回去。 六爷和阿光将两张网检查一遍,看二人没有固定好的地方从新系扎实。特别是两张网相拼接的地方,二人又用力拽了两下,感觉很结实才松手。 再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六爷手一招: “你在后面和我保持大约十五米的距离,我们走。我打手势叫你停下,你就停下。 “看老虎没动作,就迅速安装,动作要轻,边安装边后退。一有动作你就朝巨石方向跑。” 二人猫着腰,一前一后朝老虎位置靠拢。 走到离洞口约三十米的时候,六爷停了下来,朝阿光打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阿光停下,迅速操作。他离老虎距离远些,他轻轻将铁夹机关打开,放好了第一个,然后轻轻往后退。 六爷观察了一下老虎的动作,现在是朝着路正通的方向,正好安装。 他也迅速装好了第一个,目测了一下距离,朝老虎移动脚步。 边移动脚步边谨慎注视老虎的一举一动。 六爷又往老虎靠近了五米怕还要多些。将腰上的第二个铁夹取了下来。 正打开机关,往地上放。 这时,他的身后“咣当”一声响,老虎听到响声,猛地一个转身。 “嗷——”一声长啸,翻开四腿,向六爷冲了出来。 这时,只听到远处几声惊呼。因为南宫希他们站的地方,是能够观察这条线路的。 这时他们等于是在看现场直播,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们距离较远,并不知道为什么老虎就冲了出来。有胆小的两个赶紧掉过头去,蒙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了。 此时最担心的是南宫希,这一切都是因他们而起,如果六爷二人出什么差错,他实在问心有愧、难以心安。 再担心,还不能不看,这种焦灼的心情谁也无法体会,除非你亲身经历过。 这个声音是咋回事呢? 原来是阿光在安最后一个铁夹的时候,他也是非常小心。在将机关打开,检查完毕,往地上放时,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个,一放就完事,心里太紧张了。 很多人有这种经历,往往在最后的时候,人会进入另外一种紧张,这种紧张往往比第一次紧张还甚,动作会懈怠也会变形。 阿光正处于第二种紧张的状况。手一松,铁夹就掉了下去,正好砸在脚下的一个石头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响。 老虎的听觉比人类还好,老虎回头,又看见有人就在自己旁边,自然感觉有他类占领了自己的地盘。 这在动物的世界里,别的动物占领自己的地盘,是绝不允许,必以性命相拼的。 老虎勃然大怒,也不管刚刚盯着的路正通了,掉头就朝六爷扑去。 六爷将打开机关的铁夹一扔,也是折身就跑,同时大声喊道: “快跑!” 其实不用喊,阿光已经听到了这一声动人心魄的虎啸。 这声虎啸就是报警的信号,六爷的喊声已经被这声虎啸淹没了,他在惊慌之中,压根也听不见。 现在只有一个动作——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后有猛虎在追,两人不需要打气鼓劲,都是以浑身的力气往巨石处奔跑。 这要命的六十米,这生死攸关的六十米。 离巨石越来越近了,听老虎的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了,就在身后,不,就在脚后跟着。 六爷感觉离巨石还有十米,阿光离巨石还剩两米,这时又听到老虎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让六爷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和大哥到青松岭捕虎。 那时他才十九岁,大哥没让他靠近,让他远远看着。 本来大哥是可以不被虎伤的。大哥安排很周到,做事也很仔细,他小弟藏得很隐蔽,他引老虎上当和逃跑的路线也是万无一失的。 就因为自己太紧张,一看老虎追了上来,就滚出了草丛,还发出了一声尖叫。 老虎一甩头,就要向他冲过来,大哥一看情况不对,反而转身对着老虎大吼两声。 老虎朝大哥追了过去,大哥不不及朝预定的地方跑,径直向悬崖边跑去。 老虎一声长啸,就要扑在大哥身上,大哥在悬崖边被老虎扑到。 大哥摔了下去,老虎也摔了下去。 老虎从悬崖上扑了下去。由于巨大的惯性,加上老虎自身的重力,它当场摔死在悬崖下。 照顾东头寨的父老乡亲吃了一顿丰盛的虎肉。 大哥虽然运气好,摔在了悬崖下的一笼荆棘上,但由于后背被老虎扑了一下,又被老虎的前爪抓伤,在被大伙抬回家后,虽坚持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走了。 现在,六爷又一次听到一声长啸,他知道这只老虎又在背后向他扑来。 六爷此时反而下来了,按照他的判断,阿光离巨石只有两米,老虎还需要两次跳跃,才能扑到阿光的位置,也就是巨石处。 够了,阿光可以跳下巨石躲藏起来了。 六爷反身一扑,朝老虎扑来的方向扑去。 这时,在远处看这一幕的几人,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危险了,全都掩面,“哎呀”一声哀叫,不敢看下去了。 只听“轰隆”一声,大家又重新睁开眼睛,这时他们看到六爷站了起来。老虎已经到了河里。 大家高叫着、欢呼着冲了下来。 原来,六爷判断,老虎在高高跃起向他扑来的时候,自己如果继续朝前跑,怎么也逃不过老虎的魔爪,一定会重蹈大哥的覆辙,那一幕悲剧还会重演。 他只得反其道而行之。反身朝老虎方向扑去。老虎在空中,他人在下面,一上一下,同时交汇而过,正好躲过了老虎的狠命一扑。 他最担心的还是阿光。所以他一扑倒在地,马上迅速站了起来。 这时,老虎已经收势不住,四脚落在了他的后面,也就是巨石方向。 老虎眼前目标还在,那就是阿光。 老虎又来第二次飞跃,朝阿光扑去,这一次老虎用劲更猛,因为第一扑没成功,被骗了。 当老虎第二次起跳飞跃的时候,阿光已经滚到了巨石之下,此时,老虎已经跃起在空中,再也收不住他的飞扑之势。 老虎的前爪一搭在巨石边缘,强大的惯性,一下就冲了下去。 老虎万万没想到有两张结实的野猪网在张网以待。它两张结实的巨网紧紧缚住。 野猪网紧紧固定在巨石上,这块巨石连网被带飞进小河中。 也活该这只猛虎倒霉,这块千斤巨石被带飞下去,正好重重砸在它的身上,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自己带石头砸自己的身。 开始老虎还在巨石下动了两下,也就是两下后,再也不见它动弹。 第二九八章 代理组长 众人见老虎不难动弹,现在担心的是阿光。 站在上面的几人冲了下来,在旁边的六爷走了过去。 六爷先走到阿光藏身的地方,焦急地喊道: “阿光,阿光,你在哪里?” 几秒钟后,大家带上刀叉棍棒都赶到了老虎飞下去的地方,这时在巨石被带飞的地方,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站了起来。 大伙纷纷问道: “阿光,你没事吧?阿光,你没事吧?” 阿光拍拍身上的灰土抹了两把头脸,气呼呼说道: “没事没事。它妈的,这只老虎搞我一身是灰。” “还是六爷的办法好,我们今晚有虎肉做晚餐了。” 阿明说道。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称是。全部向六爷投以敬佩的目光。 阿江大吼一声: “吃老虎肉了!”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这时路正通也到了他们欢呼的地方。 有老虎肉吃,还没有人受伤,也不需要有人动员,大家挽起裤腿,冲下河。齐心协力将巨石推开,把网取出,将死老虎移到了河边。 大家一看,老虎身上还带着六爷安放的两只铁夹。 一只在老虎的后腿,一只在老虎的前腿。 想起刚才的一幕,阿光还心有余悸。六爷打趣说道: “幸亏这两只铁夹,老虎受了点伤,跑不利索。如果它没受伤,我和阿光现在怕骨头都没剩一根了。” 六爷的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人多力量大,六爷他们四人又都是打猎的高手,杀生解剖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没要多久,一只生猛的老虎就被去皮、**成了几大块。 众人将虎皮就晾在那块巨石上,将几块虎肉搁在网里,两个小伙用长枪穿在网眼里,一路欢歌抬回了家。 当晚全寨的父老乡亲都饱餐了一顿虎肉。 由于张王希的伤势较重,三两天无法行走,南宫希决定就在东头寨休整一段时间,等张王希的伤势恢复一些,再动身。 南宫希向六爷说明他的想法,六爷慷慨答应,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并开玩笑说道: “反正有虎肉吃了,不愁生活,就住到张王希的身体全部痊愈再走也行。” 一句话也说得大家笑个不停。 有南宫希的好药,也有东头寨人的热情,还有其他人的照料,张王希的伤恢复也较快。当然和他有一副好身体也分不开。 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张王希可以勉强下床了。但要正常走路,十天八天是不行的,他毕竟是两处骨折。一条腿一处,一处大腿,一处小腿。 这肯定会耽误他们这个组的行程。南宫希知道,像这种情况,应该及时向董七郎汇报。 在临走之时,董七郎召集所有各组的负责人,作了要求,正常情况下,每隔半个月必须汇报一次行踪和行动落实情况。 每个组长还给了特殊的联络方式,这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极其特殊的,在一个月之内想办法也要汇报一次,凡是一个半月没有汇报的,就视作这个小组已经全军覆灭,要另外派人代替。 虽然他们这个组也不太顺利,但每到一定的时候,南宫希都想办法级董七郎作了汇报的。包括上次王不留行和他争那个组长一事,他也及时上报了。 又过了两天,南宫希要向董七郎汇报这事,让其他人去,他始终不放心,包括他的徒弟张王希。 何况现在张王希连路都走不了,那更不用讲了。 当晚,南宫希将手下人召集起来,对大家说道; “明天,我要到山外去一趟。你们就不要乱出去了,我迟就十天,短则七天。我走后,如果有大小事物,自然就由莫高兴负责,他是副组长。 “你们有什么都要向他汇报,要听他指挥。如遇到大事,原则上要等我回来再处理,你们都不能擅自处理和行动。特别是晚上,要少喝酒。这段时间,我发现你们的酒超量了。” 四人纷纷回答是。 就在南宫希走后,莫高兴就行使了他老大的权力。 第二天,他叫路正通守护张王希,自己就邀约阿光等人到山上打了一回猎,回来就和阿光、阿明等人喝了个酩酊大醉,后半夜才回来。 只过了一天,他就主动请阿光、阿肯、阿江等人喝酒,还把路正通也带上,五人喝了个通宵,晚上张王希要起床解手,没有一个大男子,水中月没有劳力,根本扶不动,最后在张王希和水中月的共同努力下,才解决问题。 但因为张王希在不该用力的时候,强行用力,这也为以后伤势的恢复造成了影响。 又过了两天,莫高兴让路正通去看看阿龙在没在家,在家的话,大家约个时间,好好喝次酒。 路正通本不想去,但莫高兴说他是组长,安排这一点事难道不应该。 最后,为了团结,路正通去了。阿龙真的在家,而且还叫莫高兴第二天就去。 第二天,莫高兴说水中月护理张王希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出去散散心,明天就让路正通护理张王希,他带水中月去散心。 这个安排,倒也是正当理由,谁也不好不答应。 到了第二天,莫高兴叫上水中月支了阿龙家。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三天。 第二天,就只有水中朋一个人回来,并且还说,阿龙在喝醉酒后,对她动手动脚。被她严厉制止,莫高兴还说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要不出格,受点小委屈没啥。 水中月边说边哭。 张王希和路正通听了,尽量很不是滋味,哪有这有的同伴,这样说话的。 本来,张五希和路正通商量,第二天要去找阿龙算账。但水中月说算了,反正阿龙也没对她做出格的事,这一次就饶了他,但回来要狠狠批评莫高兴一顿。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莫高兴才醉醺醺地回来。 三人批评他,莫高兴也知错,还理直气壮、据理力争说他就是对的,气得三人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只隔了一天,莫高兴又和阿光他们喝酒。 这一次,莫高兴回来倒在床上,破口大骂阿光和六爷,说他们不是人,害得他们半个月都动不了身,不是张王希的身体动不了,一定要将这个东头寨闹个天翻地覆。 第二天,路正通和水中月才听卞他和阿光在酒桌上因喝酒而吵了起来,并且差一点动起了家伙,幸亏六爷赶到,将二人拉开,才没有出事。 整整过了十天,南宫希才回来。 一回来,南宫希就对大伙说道: “有新的消息,我们不要太紧张,董盟主说了,一定要等张王希的伤势痊愈才出发。” 第二九九章 拄拐出发 几个人都想问问为什么这一次不着急,可以待这么久。但谁也不好意思开口。 最后还是南宫希主动把大家的心中疑问作了解释:他已经向董七郎作了汇报,是董七郎同意的。 只是他的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这是董盟主同意的呢? 南宫希回来,这里的一切又归于正常。 莫高兴不长期出去喝酒了,大家的生活也有了规律。 该干嘛的干嘛去。在中途,阿龙来过一次,说是看望大家。但来了没有多长时间,东瞧西望,和大家只说了几句话,也没和他的好朋友阿光交流,就走了。 莫高兴主动送他离开。回来说阿龙不想他们离开,希望还能和大家喝几次酒。话刚说到一半,他发现南宫希的脸色不对,就未说下去。 又过了十天,南宫希看张王希的伤腿恢复还行,拄双拐可以行走了。他决定第二天告辞六爷和这里的父老乡亲,从新踏上征程。 当晚,他将打算向六爷一说。六爷知道留是留不住的,只得请他们一行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权当饯行。 莫高兴这段时间好像喝出了酒瘾,这天晚上又是一个大醉。 本来第二天天亮就要出发的,就因为莫高兴喝了个烂醉如泥,第二天不能按时起床,大家又等了一个上午。 在南宫希一行出门的时候,六爷带领那几个好朋友过来了。 阿明将两包干粮递给路正通,说前面要找吃的困难,一定带上。 六爷手一招,阿光将熏制好的一腿虎肉递到了南宫希手上。 六爷说道: “南掌门,留你们再住几日,你们有大事要做。我们就不做小儿女的事了。这一腿虎肉已经烟熏好了,可以在路上多吃些时日。前面琮会遇到很多困难,大家要多加小心。” 南宫希也不客气,他知道六爷的脾气,将这腿虎肉顺手递到了莫高兴手里,说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六爷和大家的贵重礼物,容南某以机会再报。告辞六爷。” 说完,南宫希双手一拱,表示谢意。 六爷回礼,也是双手一拱。 南宫希右手一挥,说声: “走!” 五人又朝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六爷几个一直送他们到卧虎指路牌的地方,才挥手和他们告别。 一路上他们的行程都很缓慢,因为张王希不可能全程让人背、扶,还得靠利己拄拐行走。 他的双脚都还不能使大力,只能勉强沾地。所以为了照顾他,大家就走得慢。 还好的是,开始半个月,天气较好,没有恶劣气候出现,也没有其他情况发生。路还较宽。看来这条路经常有人在走。 这天傍晚,眼看天黑,他们来到了一个较为特殊的地形。 左边是一座略有起伏的山峰,右边是较为平缓的坡地。 莫高兴走在前面,不加分辨就迈步朝平缓的坡地走去。 南宫希叫住了大家: “天色已晚,我看今天就不走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为啥呀?趁天未黑,我们可以多赶路。天气也不错啊。” 莫高兴走回来问道。 张王希拄拐停下,也问道: “师傅,这里没有住的地方。吃的倒不打紧,我们已经习惯了。你们不要考虑我的情况,能够多赶点路,也是好事。” 路正通和水中月围在他的周围没有说话。 南宫希扫了大家一眼,说道: “倒不是考虑张王希的伤情。如果天气恶劣,需要赶路,那你就要克服。你们忘了上次?没有探路,走错后是什么境遇忘了吗?” 大家听组长一说,才想起上次就是莫高兴主张乱走,绕了一个大圈不说,还出了很多纰漏。于是都默然不说话了。 南宫希看大家沉默不语,才说道: “这两个地形,看似一个平缓,一个是高山,陡峭。但谁也说不清楚前面是什么样。至于你们担心的住地。”他用手向左边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大家抬头一看,在左边百米开外山峰之下,不是有一所小屋吗? 只是大家只顾了赶路,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看到小屋,水中月第一个很高兴。 因为对于一个女孩子,在外有一间小屋,比什么都强,有小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虽然她的周围有几个武林高手。 大家除了心里佩服南宫希的细心和考虑事情的周全,也没有其他说法。 南掌门走在头,三人拎着包裹,张王希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山峰下的小屋。 这是一座石头茅草小屋。 是用石头砌成的一所圆形小屋。有门无窗。 在正面,有一个石洞,开了一道小门,说是门,是因为石洞看起来大体还个长方形,而且两边有两根木头,等于是门框。 除此这外,这个门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这应该叫门洞准确些。 圆形墙倒基本上能够遮住风,从下面看,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是黑洞洞的一片。小屋的屋顶是用木头搭建成“人”字形,再在上面盖了很厚的野草。 在东北角和西南角有的野草又长出了青草,但整体看上去还是挺坚实的。 “喂,有人吗?” 南宫希站在屋外,连喊了两声。因为这是出门人基本的礼数。 不管有没有人,这不是你的财产,你上打扰人家,有人无人都应该打个招呼才是。 当然没有人应答。 路正通先走了进去,看了两眼退了出来说道: “没有人。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了。我闻到了一股动物粪便臭味,我仔细一看,那粪便看不出是什么野兽的粪便。” 水中月一听,“噗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真的。” 路正通有些不解,为什么她要嘲笑自己。 水中月只不过是嘲笑他连看一个粪便都说仔细,没这个必要。但是她不知道出门在外,是要这样小心才行。 路正通指着里间,对水中月说道: “你不信,进去看。” “我信,我信,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了?” 水中月还是边说边笑得弯下了腰。 这时路正通才听出来,她是笑他对粪便观察太仔细了。 想到此,路正通给大伙解释道: “是应该这样嘛。这也是南掌门教我们的。那个粪便有的已经长霉,有的还发了芽。” 听到这里,大伙全都笑了,水中月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喘不过气。 “有什么好笑?走,进去。” 南宫希脸色一收,大家收住了笑,随他走了进去。 “虎肉还剩一点,今天我们吃虎肉。” 第三0 0章 两只野兔 五人进得屋来,这屋已经用木头加柴草作壁分成了两部分。按东西方向斜分。 刚才路正通看到有动物粪便的那里属于西南部分,这部分和外面的门连在一起。 但这部分还安了一张石桌,摆了四个石凳。看来以前有人在这吃过饭。 水中月走进东北部分,那里有一张石床,但上面空空如也。并且东北部分比西南部分小多了。 她从里面走出来说道: “这东北部分没有粪便,还有一张石床,以前有人睡过。我今晚就睡里边。你们就在粪便里睡。” 她一说,三个年轻人都不断满意。莫高兴说道: “什么叫粪便里睡?要不你睡一个试试?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路正通光是笑,没说话。而张王希坐在一个石凳上,右手靠在拐杖的中间手抓的地方,看着门外,若有所思,也没有说话。 莫高兴看了一眼张王希,掉头对水中月说道: “我们睡那里都无所谓,张王希总要睡床上吧?今晚就只有让张王希和你挤一张床喽。” 水中月一听,又羞又急,瞪了莫高兴一眼,说道: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我也说要睡床上,用不着挤。就让他睡床上好了。” 这时,南宫希在外侦察了一番回来了,他走进门,对大家说道: “在吵什么呢?路正通和莫高兴出来,我们烤虎肉吃。” 四人一听,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 由莫高兴负责味道打理,路正通和水中月打下手,一个小时后,大家吃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烤虎肉。 大家没想到莫高兴还有一手好厨艺,对他的烧烤技术赞不绝口。 莫高兴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自然对自己的厨艺权吹嘘一番。 虎肉吃结束。南宫希对第二天的工作做了安排: 由莫高兴和路正通一组,到平缓地地带去考察;水中月负责照顾张王希;他一个人一组,走左边山峰去考察。 不管什么情况,在下午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回来, 水中月嘟起俏嘴,不太满意南掌门的安排,她一个人面对一个病人,不到外边走走,她有些不开心。 南宫希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对她说道: “水姑娘,张王希一个人在屋里不放心,每个人都可能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不能不考虑所有人的处境。 他们两人一组,我较放心。我一个人也没问题。但如果只张王希一个人,谁也放心不下。 你留下来,照顾他,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要有想法。” “我又没说有想法,人家留下就是。” 水中月被南宫希道破了小心思,小嘴更加向外翘了,有些小生气地说道。 安排结束,大家休息。 第二天,大家吃了点干粮,各自出发。 先说莫高兴一组。 他们所走的方向地势比较平缓。二人倒也开心,特别是莫高兴一路上嘴巴像开了挂,上了高速,从来就没有停过。 走了三四里,地势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开阔,水洼越来越多。莫高兴对路正通说道: “前面如此平坦,我们回去向南掌门报告,明天就走这个方向,也省事。” “我看这好像是沼泽地,这么大面积的沼泽地,谁也不敢过。还说省事?” “这段时间不是冷吗?哎,你想想,如果这沼泽地一结冰,那我们就方便了,从冰上走,还可以滑冰。” 莫高兴不以这然,他想的就是轻松一些。 越往前走,眼前的沼泽地面积完全超出了二人的想像,只能用一望无际来形容。 在眼睛所到之处,是三种颜色:总体上是浅黄,一部分是灰白,一部分是青翠。 浅黄的是沼泽的平面泥水的颜色;灰白是荒草和一部分死去的苔藓的颜色;青翠是正生长的苔藓、青草和远处分成若干片的芦苇的颜色。 而整个沼泽地,也很有意思,面前都是一大片苔藓;左前方五十米外主要长的是芦苇。 右前方近处以苔藓居多,也有少数青草,东一丛,西一丛,这些青草就像晴空上静止不动的乌云,又像镶嵌在地上的一面面蓝色镜子。几十米之外是几百平米和=的青草。 二人没想到沼泽地还有如此美景,都有些陶醉,也不再说话,两人在这一刻,特有默契,都凝神远方。 脚步轻轻向前移动,生怕把眼前的蓝色镜子打碎,或者怕带去一阵风,将乌云吹散。 突然,二人一惊,吓得往后一撤。 原来是惊吓了在两米处吃青草的两只野兔。两只灰白肥大野兔从草丛里窜出来,将他们吓了一跳。 两只野兔窜出草丛,就跑了两米远,回头看了一眼二人,并没有惊慌失措,继续逃跑,又停在一大丛青草里,旁若无人地啃食起来。 并且它们还是肩并肩地站在一起,特像一对情侣,吃几口,一只用耳朵蹭对方耳朵一下,看着对方,好似在说: “我带你来,吃得香不香?下次我还带你来。” 另一只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点点头,好似在说: “真香,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下次,我还和你出来,只要你有时间。” 两只野兔的动作,惹恼了两个年轻人。其实只是因为这些地方几乎从来没人来过,野兔就不怕生人。 两个年轻人决定将这两个野兔抓住。因为他们想到,抓住这两个野兔,晚上又可以烤野兔了。昨天晚上那顿烤虎肉,香味还没散去,喉咙还在发痒,嘴巴还在缺少油的滋润。 莫高兴手轻轻向后一招,二人同时默契地后退两步。 莫高兴再将手朝自己的耳朵边一招,路正通就轻轻走了过来。 莫高兴将耳朵贴在路正通的耳朵上小声说道: “我们将这两只野兔捉回去,今晚吃烤兔。我们一人捉一只,你追白那只,我捉灰那只。你的武功不是比我厉害吗?那我们今天比轻功吧。” 哪个年轻人不好胜。尤其是在有漂亮女孩同行的时候,这种好胜心就更强了。 路正通当然不愿意输,点点头。 二人又慢慢向两只兔子靠近。 当离野兔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时,莫高兴轻声喝道: “上!” 几乎同时,二人一起扑了过去。 第三0一章 白兔蟒蛇 野兔岂是好抓的。 二人动作够快,野兔的反应也快。二人扑过去,感觉双手就要逮住时,“哧溜”,野兔从手边逃走了。 野兔也有默契。灰野兔向左边逃,白野兔向右边逃。 二人各朝自己的目标追去。 左边的灰野兔似乎忘记了回家的路,被莫高兴追得找不到方向,在左侧三十米大的一块地内乱窜。莫高兴也在这块地内打圈圈。 右边的白野兔可对路线比较熟悉,很有节奏地朝一个方向跑,路正通也很干脆地向一个方向追。一会儿,他们二人就失去了联系,相距有五六十米。 各人追逐各人的目标,没有功夫去理别人。 路正通的轻功实比同来的三人要高明些,在这样的沼泽地中,也是速度不慢,但总是比兔子慢半拍,有两三次,就在离兔子一寸的时候,兔子就从手边跑掉了。 现在他已经追到了离开始的地方有五百米左右了。前边的沼泽地更难行,地面更柔软。 兔子逃跑的线路上,在前方三十多米就全是一大片没有绿色植物的沼泽地,被水覆盖。 路正通可以看到,但野兔看不到。路正通感觉再加点劲,兔子就无路可逃,至少没有力气可逃了。 他停下,准备提一口气,将野兔活捉。这时,兔子停在了一丛青草边,竟然悠哉游哉啃起了青草,可把路正通气坏了。 但细心的路正通再一看,野兔右边三米就有一片芦苇,如果野兔逃入芦苇中,就没法抓住他了。在追捕时,要先切断他的逃跑之路,得从右边包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路正通一提气,从右侧向野兔扑了过去。他和野兔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在咫尺,这一次十拿九稳。 可人算不如天算,好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认为夫君的事情,最终都没有成功,而以失败告终。 路正通双脚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和另外一件物体撞了一下。 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野兔身上,实际上他是和另外一个动物在空中相遇,二者撞在了一起。 他在向野兔扑去的同时,另一个黑影也同时向野兔扑了过去。 这个黑影不是人,是一条沼泽地特有的一种蟒蛇,它的体形往往很大,是食肉动物。 什么都吃,连沼泽地里的鳄鱼都怕它三分。 以吃沼泽地里的水獭、水田鼠、水鼩鼱为主。还吃鹬类、涉禽类的鹤和鹭、游禽类的鸭和雁、猛禽类的沼泽鹄等,以及两栖类的蟾蜍和青蛙。 偶尔开开洋荤,就吃鳄鱼,而这沼泽地中的野兔那就是它的美味大餐、稀世珍馐。 路正通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它今天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路正通还长,好不容易有一次享受大餐的机会,谁愿意放过。 路正通不愿意,它更不愿意。 见有人与它抢美食,这条蟒蛇将攻击对象在扑去的时候改变成了人。 因此,在二者一接触的时候,它就朝路正通的右脚踝狠狠地咬了一口。 此时,路正通还不知道危险已至,大难即将临头。因为在碰撞的一瞬间,他只知道碰撞了一件东西,并没有感觉出来疼痛。 这就像我们平时被刀砍了一刀,在最初的前几秒钟,我们没有疼痛之感,那是从我们受伤到我们感知疼痛,是有一个时间过程,才会传递到我们的神经系统。 野兔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但有惊无险。因为它再一次意外逃脱了。 野兔跑到一边,还不知道它已经在死亡线上溜了一圈,现在又回来了。还躲在一边悠哉游哉、自由自在啃着青草,看表演呢。 路正通现在已经知道受到了袭击,也知道了袭击他的敌人是谁。 因为一条巨蟒就在眼前,正高昂地举着头,在向他示威。也准备向他发起第二次冲锋。蟒蛇吐出长长的、腥红的信子,在试探。 路正通想发功、想拔剑,但他已经感到无力发功、无法也不敢拔剑了。因为现在有另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向他袭来。 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麻醉已经越来越强烈。他第一个感觉,这条蛇有毒,有剧毒。 如运功发力,无益于自讨灭亡。 管不了毒蛇的攻击,管不了野兔逃到了哪里。现在最要紧的是闭着气息,不让毒素蔓延。 再不动手,一会儿连动手阻止的机会也没有了。 路正通迅速气运右手,在自己的膝盖、大腿、右肋、后背几处连点几下,点了毒素必经的几处要道大穴。 要让毒素和毒液尽可能地不在身体里,他想抽出宝剑,将右脚踝割开一个口子,让毒液尽量流一部分出去。 可感到右手越来越**、越来越沉重。但不这样做,身体会越来越吃不消了。 路正通拼了一口气,右手将宝剑拔出,在右脚踝上划口子,可第一次,都没成功,他用尽力气割了三次,才将右脚踝蛇咬的部位划了一个十字。 想再用手挤挤,让毒液多流出一些,试了一次,可力不从心,无法完成。 就在这时,他感到身体整个在下沉,脚踝已经看不见了,只看见肿得像陶罐粗的小腿正在一点点朝沼泽地里陷下去。 因为他因痛就在挣扎做动作,这里的平面在他未受伤的时候,他施展轻功,对地面的压强不大。 现在地表面被他破坏,变得黏稠、松软。他的轻功也无法施展,有无力奔跑,所以双脚在一点点陷入了沼泽地中。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正在这时,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左前方一张大口向他张来,他眼前一片模糊,向后重重地平倒下去。 “路兄,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追灰色野兔的莫高兴已经回来了,正好看见了路正通向后平平地全倒下去。 莫高兴不知道路正通经历了什么,刚才又发生了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救助路正通。 莫高兴目的地了看眼前的沼泽地,还有自己刚才的经历,他有些犹豫,有些害怕。左脚朝前跨出去两次,又像被蛇咬一样缩了回来。 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提气运功,按路正通追逐野兔的路线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在中途他两次停下来,想改变方向,走近道,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继续沿路正通走过的路奔去。他想到,没有走过的,说不定更危险,而走过的,至少前面部分是没有问题的。 在离路正通还有三十多米时,他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睁大了惶恐的眼睛。 第三0二章 蛇鳄相争 莫高兴面前是二物在相争。 一条蟒蛇和一条鲤鱼在撕咬在纠缠。 在路正通倒下的时候,他看见一张巨口在向他张咬过来,就是那条鳄鱼。 蟒蛇还在试探路正通,准备向他发起第二次攻击,没想到这条鳄鱼一点不讲理,不经过它的同意,就朝它的猎物下手了。 无礼对方,抢夺猎物,这在动物界是很不道德,很严重的,**裸的蔑视和挑衅。 但鳄鱼还是得手了。它已经将路正通的左小腿的肉咬下了一块,也不用嚼,一口就吞了进去。 动物和人也没有多大区别,偷偷摸摸的,不劳而获的得到,总能让之兴奋刺激,得到了一次一点好处,就想得到第二次。 鳄鱼更不讲理,张开大口,又欲来第二次。 蟒蛇可不是怂包,也不认怂,敢侵犯我,我必以之还击。 它见鲤鱼恬不知耻,又来第二次,决定给它点颜色看看,否则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就在鳄鱼咬向路正通大腿的时候,蟒蛇也不甘示弱,冲向了鳄鱼。 可蟒蛇没想到鳄鱼的嘴巴张得太大了,它的头直接钻进了鳄鱼的大嘴里。 鳄鱼正高兴,哪来这样的好事,竟然有送进嘴里的美餐,不咏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鳄鱼张嘴就咬,要一口将蟒蛇吞进肚子。 蟒蛇的反应也迅速,既来之,则安之。进都进来了,它也不打算出去了,呆着就呆着吧。但不是老老实实地呆着,我的颜色还没有给你看看。 蟒蛇一口咬住鳄鱼的上嘴唇,死不松口。你让我难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趁还有力气和空间,蟒蛇将体内的毒液全部送给了鳄鱼。 鳄鱼要将蟒蛇生吞活剥,是不活剥也要生吞。虽然又麻又痛,但吃下去才是自己的。 但它的快感没有持续多久,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现在痛感比快感增添了不少,问题是还在加剧。 蟒蛇的日子也不好过,鳄鱼的尖利牙齿一直没有松开,还有加剧,并且的身体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被鳄鱼吞进去了一两尺。 莫高兴看到的就是二者谁也不放开谁的时候。 他见蟒蛇将鳄鱼整个身体死命缠住,鳄鱼被缠住身体,才知道吞了一个**,现在吞又吞不进去,吐又吐不出来,还不敢吐出来。 大家都只能玩命。 蟒蛇在用命绞缠鳄鱼,准备将之绞杀;鳄鱼在狠命将蟒蛇往肚里吞,要将蟒蛇闭杀在肚子里。 两者都难受,现在最难受的是鳄鱼,他内外受伤。 体内又麻又痛,体外还有一根粗大的绳子在勒紧在挤压。它开始抵抗和挣扎。 往沼泽里面钻、拱,尾巴不停地乱扫、乱摆,想摆脱蟒蛇的缠绞。 不一会儿,路正通一身全是黄色的泥巴,有的小泥点也甩到了莫高兴脸上、身上。吓得莫高兴又往后退了两步。 没过多久,路正通左方方圆丈许的地方,被扫荡得平平整整、光光滑滑。 再过一阵,鳄鱼的动作越来越小,看来没啥力气了,而蟒蛇也只剩下半段。但蟒蛇并没有松开剩下半段。 鳄鱼拖着蟒蛇在蠕动,在沼泽地稀泥里蠕动。只有鳄鱼的脊背和蟒蛇的一点尾巴还在泥面上。 莫高兴见二者的打斗不精彩,接近尾声,注意力一松,愣了一下神,突然没有看见鳄鱼了。 他仔细一看,原来鳄鱼拱到了路正通的身下,就在那里和蟒蛇寿终正寝。 又过了几分钟,莫高兴看三者一动不动,他不知路正通的生死情况,无论如何是要去看看的。 他壮着胆子提气赶到路正通的身边,抓一把细草擦拭一下路正通的泥脸,先将他鼻子嘴巴里的稀泥除掉,怕堵住路正通的呼吸。 本想拖一下他,但这里的泥面太松软,一用力就会陷下去。 看路正通这个样子,一个人是没法弄出去的。还是先看看他是否有生命体征。 莫高兴伸手一探路正通的鼻孔,还有微弱的气息。他稍稍放宽了心。 当下怎么办?是一个人弄他出去,还是回去汇报。 思索片刻,莫高兴决定还是回去向南掌门他们报告才行。 莫高兴不敢在沼泽地里多呆一分钟。这一次他离开沼泽地,比平时的速度可快多了。几个晃身,他就冲了出来。 那到底莫高兴去追灰色野兔,是怎么回事,又经历了什么呢? 话说莫高兴追灰野兔。先在安全地带,野兔好像故意和他捉迷藏,引他转圈圈。 也是好几次,就差一寸之遥,就能抓住。可就是这一寸,每次都让他无功而返。 越追莫高兴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赌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不抓住这只死野兔就不回去。 野兔好象也读懂了他的心思,不再躲猫猫了,得寻得办法,找条逃跑路线。 莫高兴眼见野兔躲在了靠边的一处深草里,一招八步赶蝉,连扑带抓奔向野兔。 没想到这野兔也够狡猾,竟一转身从他胯下同志一次逃脱。朝长了大片芦苇那边跑去。 此时,莫高兴的怒火已经升起,施展轻功就追了上去。 莫高兴以为野兔会走直线,就朝野兔逃跑的方向发力猛追,可野兔在中途又一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左右跑了两次。 气得他“唰”一声抽出宝剑,今天活的不行,死的也要。 野兔见大事不妙,没等宝剑沾身,早已开启全力逃生的模式。 莫高兴哪里还会给它机会,左砍右斩,一定要将其斩杀。 都说兔子逼急了会咬人,那得看什么时候,这一次,它被逼如此急,也没打算咬人,只顾逃命。 莫高兴也是第一次看到逼急了的兔子会跳远,而且会跳很远。 兔子跳进了一块芦苇中,它好像知道追兵没有跟上去,竟然回头摩梭着自己的皮毛,不停地用头去蹭两边的芦苇根,在挠痒痒。 莫高兴气急败坏,再一次冲了过去。 等他飞身过去,狡猾的野兔又逃跑了。但这一次逃窜,它没跑多远,就停住了。 就在莫高兴三米远的左前方,头好像被芦苇根戳了一下,有点懵地回过头来看着追它的莫高兴,竟然呆立不动。 莫高兴见状,右手一扬,将手中利剑飞了过去。 手一扬,野兔知道大难临头,硬生生往旁边一挤,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但腿毛被削下一撮,随芦花四处飞扬。兔子前方的芦苇也被斩断两根。 莫高兴非常气恼,心里埋怨那几根芦苇,不是这几根芦苇挡了他的宝剑,这只兔子定是他的盘中餐。不等追过去,那只兔子又跑掉了。 这时,莫高兴才明白,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有结果。像这一次就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他无可奈何地拾起宝剑,退了回来。 他想看看路正通的战绩,没想到路正通比他更惨。 莫高兴垂头丧气地向石头小屋走去。 第三0三章 掌门有法 且说莫高兴一人垂头丧气地走回石屋。屋外没有见一个人,也没听到什么声响。 莫高兴有种莫名的担心,是南掌门也没有回来,还是又出什么事了? 他未进屋,在屋外就喊水中月的名字。也没听见水中月在里面出声,这下他更紧张,连叫其他人的名字他都不敢了。 莫高兴轻手轻脚摸到门边,朝里看看里面的张王希是否还在。当他探头一看,里面没有水中月,张王希倒在,他正想问水中月哪去了,却看见张王希满头是汗,脸色发白,紧咬嘴唇,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莫高兴不知什么情况,赶紧走进去,问道: “张兄,怎么了?人呢?” 张王希还是一声不吭,紧咬嘴唇,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向下滴落。可没见张王希有新伤。 见张王希不说话,莫高兴走进右边房间,一瞅,里面没人。 他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张王希到底怎么了。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 过了一盏茶时候,张王希脸色稍稍好看些了,额头不再冒汗,也没咬嘴唇了,莫高兴才又问道: “刚才张兄怎么了?他们人呢?” 实际上他问的他们,也不过就是两个人,一是水中月,二是南宫希。南宫希早晨就同他一起出发的,应该没回来,所以他问的他们,就是指水中月一人了。 张王希苦笑道: “不好意思了,莫兄。刚才我觉得一阵阵惊慌,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像针刺一般难受。前几天就有这种现象,但我不敢对师傅讲,没想到今天又发作了。” 说到这里,张王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早知道我的运气不好,要出这么多事,给大家带来麻烦,我就不应该和你们一道,换一个人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别这样说,这不是运气的问题,是有敌人在和我们作对,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你安心养病就是了。其他事不用你管。” “你问的人。师傅还没回来;水中月说要到山上去采点干草枯枝回来,要做饭要取暖,我叫她别去。她不听,一个人去了。说就在后山上,要不你去看看。我没事了。” 莫高兴听他说,南宫希没回来,水中月到后山捡柴去了,退了出来,想去看看水中月在何处拾柴火。 这时,张王希又叫住了他: “刚才外乡人你说的我隔一段时间又冒虚汗,要呕吐,浑身难受,像针刺一般的症状,师傅回来你不要对他讲,这事,我谁也没讲过。 “水中月看我疼得不行,问我,我也没对他实话。哎,和你同去的路正通路兄呢?哪去了?” “他出事了。我看你难受,我也不敢对你说。我就是找水中月在哪里,只少两个人看能不能将他救回来。你不管,我先找到水中月再说。” 莫高兴心里也不是没想起路正通,是他一个人无主张,也没法去救。 莫高兴刚走到石屋侧面,水中月怀里抱一大抱柴火从山上小跑下来了。 不等莫高兴开口,她问道: “莫大侠,今天该有收获吧?找到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我尝尝。” 莫高兴一脸苦瓜说道: “什么好吃的?人都弄丢了。你还想好吃的。” 水中月将怀中的柴火扔在天生屋门前,拍拍手问道: “丢人了,丢谁了?路正通?一个大活人会弄丢?” “是,就是把路正通弄丢了。” “路正通会丢?你们不要合伙来骗人。我不信。他有那么高的功夫也会丢?” 水吕月歪着个脑袋连连摇头。 莫高兴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和你开玩笑?不信,你叫他的名字试试,看他答不答应?” 水中月一边叫着路正通的名字,一边跑进屋里,没见人,又跑到石屋外能够藏人的地方搜寻了一圈,果真没人,她才意识到可能真把路正通丢了,不,路正通出事了。 她跑回来盯着莫高兴的眼睛问道: “他在哪出的事?快说。” “一时说不清楚,你和我快去救他就是了。最好是南掌门在,但等不及了。走!” “你不说啥情况,怎么去救人?” 水中月想到她什么状况都没搞清,就贸然去救人,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故不去。 二人正在争执,南宫希回来了。就从刚才水中月拾柴火的那条山路回来的。 但几人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就到了大家的跟前。众人对南掌门的轻功都自叹不如。 见大家争执,南宫希问道: “你们争什么?是不是找到很多好吃的了?”莫高兴将身子一侧,南宫希进了屋子,扫了一眼大家,“莫高兴,路正通人呢?到哪去了?” “我正要和水中月一起去救他。南掌门来了最好,我们人多就有办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怎么去救人” 南宫希一听说路正通出事,刚才还平静的神情马上又变得凝重起来。 莫高兴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对大家说了,南宫希听罢说道: “既然人陷入沼泽地里,空手去是不行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去救他人。 “现场有没有木板之类的东西?有就好办。” “我没认真观察。”南宫希一听,摇摇头。莫高兴想了想肯定地说: “现场没有木板之类的东西。” “马上找找屋里有没有?” 莫高兴和水中月同时站起来,里里外外搜了一圈,回来报告没有。 “有没有稍粗的干木头,长一些的最好?” 二人又走看了一圈,莫高兴说道: “屋后有一根干杉木。一丈来长。” 水中月也向南宫希报告在屋里找到一根干松木。 “有两根就行,我和你一人扛一根,是干的不重。我们去搬木头,你准备两件干衣服。” 南宫希对二人说道。 不一会儿,他和莫高兴一人搬了一根木头出来,长度差不多。水中月也找了两件衣服拿在手上。 “我们走!” 虽然肩上扛有木头,一是干木头,二来大家都怕时间一拖长,路正通就没命,所以几乎是小跑到的现场。 “你在这边等我们将路正通弄出来,我和莫高兴去救人。” 南宫希叫水中月呆在安全地带,他们去救人。 有了干木头,他们又有轻功,走在沼泽地上,就方便多了。 才一会儿,二人就赶到了路正通身边。 南宫希伸手一试路正通的鼻子,还有微弱气息。赶紧说道: “还有救。两根木头并排放在他身边,第一下要用较大的力,因为他的双脚陷在泥里,双脚一出来就轻松了。” 二人一人站一根木头上,一人抓路正通的一只胳臂,南宫希发出口令: “一,二,三,起!” 二人同时用力,一下将路正通提出了泥潭。 第三0四章 救出泥潭 “一,二,三,起!” 二人同时用力,一下将路正通提出了泥潭。 路正通出得泥潭,顺带出不少泥浆,给南宫希和莫高兴溅了一身。 南宫希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泥点,先将路正通右裤腿割下一截,撕出几条,紧紧系在他的大腿根,以防毒素上蹿。 回头见旁边有一水洼,二人合力将路正通拖至水洼处,简单洗尽其身上、脸上泥污,一个泥人才现出一个人样。 待基本除去其身上的污秽物,南宫希遂检查路正通的伤势,根据现场情况和莫高兴的叙述,他就是被毒蛇所咬,还的被鳄鱼咬了一口,受了外伤。 当检查至路正通小腿时,莫高兴不敢往下看,心里一阵阵反胃,似要呕吐。 那是路正通的外伤也足够吓人,他的左小腿上的那段肌肉,被凶猛的鳄鱼咬去了在大半,中间部分露出了骨头,让人一看,不寒而栗。 幸亏路正通在被毒蛇咬后,就自己将下肢通上肢的主要神经和穴道都点穴封经,出血不甚严重。 南宫希叫莫高兴将带来的干木头朝来路摆放,每次摆放时,重叠部分大约两尺。 这样做的目的是,当身负路正通之人走完第一根,走到第二根时,空手之人站在重叠之处,便于将后方木头移到前方。 顾不得路正通身上的污泥浊水,南宫希主动将路正通拉负背上,起身朝安全地带走去。 有了干木头踩在脚下,他的轻功又比其他人好,倒也不是很困难,就走完第一根木头。 只是在第一次移后方木头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 莫高兴没有经验,想要将木头全部扛在肩上,从新移到将前方。这样会花费很多力气,将木头往肩上扛的过程中,他的轻功较弱,势必脚下用力大,人就沉重,脚下踩的木头后半段也陷进泥里不少。 南宫希连忙告之:降低重心,深蹲猫腰,抬起木头一端,这们不用太大的力,将木头拖到第二根中间时,换手托住木头中央,瞬间发力,就可将木头推至前方了。 莫高兴照南宫希的办法,果然好用,一次成功。 二人就这样互相配合,没用几站,就走过了一半危险地带。 莫高兴见南宫希的衣服也被路正通给弄脏了,背负一百多斤的南掌门又要施展轻功,又要注意脚下,肩上还要使力,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细汗,便对南宫希说道: “南掌门,下一站我来换你。” 南宫希有那么大的年岁,也不客气,喘着气说道: “好吧。我真的有些累,要说坚持还可以坚持,你来搭把手,换一下更好。” 二人走到两根木头交接之处,南宫希将路正通移交到莫高兴背上。 按刚才的办法,一人背负路正通,一人交替移动脚下的木头,半个时辰不到,三人终于撤到地带。 来不及休息一分钟,因为路正通的伤情他们还没有详细检查。 “水姑娘,我们先给路正通换衣服,一会儿你将换下的衣服就在这里找个地方清洗干净,回去没有水。莫高兴,你去将路正通的衣服扒下来,我洗手给他换上去。” 南宫希环顾四周,见左右各有一个水洼,左边一个较大,右边一个较小,都挺近、挺方便,都处在安全地带。 他走到右边一个水洼,将手洗净,回来说道: “左边这个稍大些,呆会儿你就在左边给他洗衣。” 水中月将手中的衣服递到南宫希手里,自觉地背过身去。 南宫希走到路正通身边,对莫高兴说道: “别忙,我们趁他的衣服未全脱掉,这样好拖些。我们将他拖到那边水洼处,一会儿除掉衣服后,给他洗洗澡,让他也穿一身干净的衣服。” “这大冬天的给他洗澡,不怕他感冒,伤得更重?” “人在昏迷期间,洗澡是不碍事的。在清醒的时候,低温洗澡可能会着凉感冒。练武之人,谁的身体不能洗冷水澡,你在给我开玩笑。” 南宫希笑骂道。 “他倒穿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呢?你看看我们。” 莫高兴指着自己的脸和身上,又指着南宫希的脸和身上。南宫希看看莫高兴又看看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般笑了。 二人将路正通拖到水洼边,除去他的身上衣服,浇水给他洗澡。 刚洗到路正通的左小腿,莫高兴又不敢往下洗了,那个伤口真是吓人,看见白森森的骨头和几束白筋。 莫高兴背过身,呕了几口,没有吐出来。待他回头的时候,南宫希已经给路正通打理干净,套上了左脚裤腿。 二人配合,给路正通穿上的衣服。 “洗好没有?我们都给他弄好了。” 莫高兴回头问水中月。 “马上就好,虽说不太干净,总比刚才好多了。” 水中月还在清洗、揉搓。回头瞥了一眼说道。 南宫希见路正通身下已经弄得有些脏了,在他脚下还有些脏水。他看看周围,对莫高兴说道: “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路正通苏醒,让他多少恢复一点意识和体力。 先将他弄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去。这回去不是一时半会儿,他没有一点滴意识和体力,全靠我们背负,大家都受不了。” “将他弄醒,还不是我们负在背上或扛在肩上,他也不会用力,这有什么区别?” 莫高兴不解南宫希的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同一个人死前和死后我们背负他,有没有区别?” “你还别说,以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种感觉我还真有。人没死的时候,背负背上感觉要轻松些;人死后,在背上就如一砣沉重的石头,挺重的。南掌门,这是什么道理?” 莫高兴发现真有过这种感受,他请教南宫希。 “这个道理说来有些玄乎。人在未死之前,他有生命力,就像一株小草,他的整个人体精、气、神都是积极向上的,就产生一种我们看不见的向上的力量; 当人死后,他的整个精、气、神都是往下的,也就是通常我们说的,钻土,入黄泉。这个力量不往上而往下。 故我们的感觉不一样。生前轻,死后重。” “哦,我懂了。想想还真有一定道理。”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苏醒,我们只有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他才会苏醒。现在我们都用了不少真气,不能全力施为,只能逼一部分。” 正说着,水中月也将脏衣服洗净过来了。 她走过来,二人正在将路正通挪移到干净、干燥的地方去,路正通的左脚小腿伤口正对着她。 水中月一见那个白森森的伤口,吓得“哇”一声大叫,掉头就跑。 第三0五章 发功逼毒 南宫希本来要先给路正通输送点真气,但看他们两个一见路正通的伤口,都有些受不了,他决定先给他包扎伤口。 “你们都走开些,我先给他包扎伤口。” 南宫希看他们的模样,干脆让他们走远点,以免影响动作和心情。 没有方便的纱布和绑带,南宫希将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一幅,分成三条。 再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红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点红色粉末,轻轻洒在路正通的小腿受伤部位,将布条小心翼翼地缠裹好,才对二人说道: “好,可以了,现在你们可放心了。” 二人走过去,看了路正通昏迷的样子,也是叹息不已。 “现在无法将他送回去。我先给他输送真气,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一些,看他是否能够苏醒?” 南宫希对二人说道。 莫高兴和水中月一人一边抓住路正通的臂膀,南宫希坐在他的身后。 南宫希伸出双掌,轻轻抵在路正通的背上。闭目凝神,过了一盏茶时候,只见南宫希的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路正通左脚踝用剑割成的十字伤口处,沁出了一些黑色浓稠液体。 路正通还处于昏迷之中。 又过了一刻钟,水中月突然很惊奇地说道: “哎,活了活了。” “什么活了?大惊小怪。” 莫高兴在旁怼道。 “不信,你试试。他的手臂比刚才暖和了。刚才是冰冷的。” “嗯,真的。他的手臂比刚才暖和了。” 莫高兴也感觉到了路正通身体体温的变化。水中月比他细心,先感知到。 再过一些时候,路正通右脚脚踝流出的液体在变色。开始流一些黄色液体,过了一阵,黄色液体变淡,渐渐变成淡红,再后来,淡红变成鲜红。 但眼睛还是紧闭。 南宫希“嚯嚯”连声。他和路正通二人头上同时冒出腾腾热气,南宫希脸色微微发白;路正通脸上渐渐有些红润,青乌的嘴唇呈现一点血色。他微微张口轻轻“啊”了一声。 南宫希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一推,这时,路正通也几乎同时“啊”一声大叫,身体向前一扑,头一点,张口喷出一口黑血。 幸亏有二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他才没有扑倒在前。 南宫希收功。路正通眼睛睁了开来。 大家见他苏醒,心里舒了一口气。 南宫希却好似大病初愈一般,脸色由白变蜡黄。他将双眼微微闭上,自行运功调理。约摸过去十多分钟,他的脸色也趋于正常,才慢慢站了起来,说道: “现在我们都需要休息休养。就委屈你们两个,一边一个夹住他,我们慢慢走回去。” 南宫希将衣服提在手里,二人扶持着路正通一步步朝石小屋走去。 这时太阳已经被西山吞没,西边一抹血红晚霞挂在天空。可大家的心情还是没有丝毫轻松。 回到小屋,将两个伤员安顿好,南宫希安排莫、水二人做点简单的晚饭。 他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沉思。 张王希还拄着双拐,新的伤情又出现,路正通又是两处受伤。两人都是小分队的中坚力量。 论武功和办事稳妥,这二人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冲锋陷阵就是我的哼哈二将。莫高兴太浮躁、太年轻;水中月太胆小,没有任何江湖经验。 上次给董盟主汇报有进程,要求在三天内赶到前头大平镇,还有二百六十公里,现在带两个伤员,这可如果是好? 我现在的具体情况他虽说知晓,并说在紧急情况下会派人来增援。但哪想到这紧急情况来得如此快速。 哎,我不是累出问题,我这是要急出问题。 现在这个情况,继续赶路,不可能了,必须休养生息。二人起码要能够自理,才能出发。可要等到什么时候,三两天行吗? 想到这里,他又抬起头来看看,受伤的二人。张王希好一点,面色平和;而路正通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倒在床上,紧闭眼睛,一声不吭。 南宫希边思考边走了出来,看看周围的情况和明天的天色,水中月从屋里跟了出来,将一个烧饼递了过来: “给,南掌门。剩的虎肉还要等片刻。先充充饥。”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不是没有干粮了吗?他们几个吃” 南宫希没有接她的烧饼,问道。 “这是从东头寨出发的时候,阿光大哥头天给我塞在包裹里的,我当时不要,推脱几次,将烧饼放在了窗边。没想到,不知他啥时候又偷偷给我塞在口袋里了。 “总共四个,我和莫高兴平分一个,你们三人一人一个。结果,路正通只要了半个,我要了他退我的半个,这样,莫高兴也得到了一个。” “你为啥只要半个?” “她为啥只要半个?女孩子吃得少,半个够了。” 莫高兴啃着烧饼出来了。水中月回头白他一眼: “又是话多。”然后她又将烧饼递了过来,“最累的是掌门,你就拿着吧。” 南宫希没说话,默默接过了烧饼,啃了一口,问道: “烤肉怎么样了?” “马上就好,烧饼吃完,就接上我的烤肉。” 莫高兴说着又反身走了进去。 吃过烤肉,大家准备休息。 南宫希简单给大家讲了上前的情况,三两天肯定走不了,要等二人的伤势得到进一步好转,才能出发,让大家耐心。 并直言不讳地给大家谈到,他们的行程已经给董盟主作了汇报,如果有必要,董盟主会派人来支援。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两个,一是有两个伤员,随时要注意伤情的变化,还因为战斗减员,要严防敌人的袭击谈话完毕。 二是马上要断炊了,如何搞到吃的,就变成了叛徒大事。 讲到这里,南宫希神秘地笑笑: “水中月,你将我的口袋里的木耳拿出来。” 抽有人都很诧异,南掌门什么时候也玩起了自私,私藏东西了? “南掌门,没想你还留了一手。” 水中月说道。 “什么留一手?是今天我去探路,在大山里一棵树上捡来的。 这种野菌长在树上,也称为木耳,可吃。吃法还挺多的,可以蒸煮、煎炒、烹炸,还可以烧烤。 今天下午一直忙,谁有时间想起,我都是刚才谈到吃的才想起,怕明天搞忘记,才让你现在将它拿出来。” “明天,我和莫高兴去沼泽地找吃的,你就在这里,看护病人。你的任务比我们重,可不能出问题。” 南宫希安排妥当,他将张王希和路正通安排在石床上,专门给水中月分了两条石凳,他和莫高兴一条石凳。 练武之人休息主要以打坐为主,既起到了睡觉的作用,还能练功,并且对周围环境可以保持高度的警惕,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有紧急情况,随时可以出击或逃离。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各自做事。 第三0六章 沼泽食物 南宫希和莫高兴二人带着宝剑、飞刀、套索。还是到沼泽地碰碰运气。看是否还有野兔出现,有其他可吃的也行。 可到了傍晚,连蚊子都没看见一只,更不要说野兔了。 二人垂头丧气正准备回去,莫高兴突然想到,昨天不是还有两条自相残杀的动物吗?那也是可以吃的。 蟒蛇有毒,那是它咬人,毒液从毒囊经嘴里射出才有毒,直接去掉牙齿毒囊,那是可以吃的。这样冷的天,不会腐烂变质。 南宫希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二人说干就干。 当他们沿昨天的木头走到动物死去的地方时,却发现只剩下一条鳄鱼。 二人细细一看,在沼泽地上,有一条蟒蛇被拖走的长长的痕迹,旁边还有许多四足动物的足印。 二人初步判断,这不会是人为,应该就是其他鳄鱼来报复或者来找吃的,将蟒蛇拖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吃鳄鱼,也没搬走鳄鱼,也很好解释,就因为是鳄鱼的同类,他们不吃同类,所以将鳄鱼留下。 二人也不管它是不是吃人的动物,五个人等着吃的,能有就不错了。 他们将鳄鱼皮去掉,将它的心脏剜除,用剑割成四块,拿到水洼洗尽。总算这天没白来。 有了食物,当晚大家稍稍开心一些。 当晚,想到面临的种种困难和压力,南宫希久久不能入睡。 在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了两声轻微的**,这是谁的声音?他马上侧耳倾听,隔了不到五秒,这个声音又出现了。 他悄悄站起,轻轻走到隔子墙边,借助微弱的月光,只见张王希左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右手石床的一只脚,咬住下嘴唇,身体在左右翻滚。 南宫希轻轻走进去,问道: “怎么回事?什么地方不舒服?” 听到有人走进去,张王希停止一切动作。 “我问你,什么地方不舒服?” 南宫希加重了语气。 “没,没有不舒服?” “你,你要瞒我到几时?” 原来,有经验的南宫希在张王希受伤的时候,就发现他的伤和反应和单纯的皮肉操作和骨折伤有些不一样,他的伤口颜色总是不帮正常,但他也说不上哪里不正常。 这几天他都在留意张王希的伤情,一来忙,二来也没听见他有什么反应,所以他就没太关注。 现在听到了爱徒的**,他知道,一定不是小问题,小问题张王希是不会叫出声的。 南宫希加重了语气,也惊动了其他人。大家都起来看是怎么回事。 看了张王希的情况,莫高兴知道张王希的伤情再也不能隐瞒了,于是他对南宫希说道: “昨天我回来,也看到他有过一次很痛苦,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问他,他不让我说。事情一多,我就搞忘了。” “是怎样一种痛?你说说,看有没有法子?” 南宫希没有责怪爱徒,只严肃地问他。 “从第二天开始,我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不良反应。开始两天,是两天一次,后来,发作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不到两天一次,一天一次。 每次发作,先是受伤部位发麻,然后遍及全身,想呕吐又吐不出来,头痛欲裂。” “没什么疑问,你这种状况就是中毒的表现,我后来一直在想,就应该是那两个铁夹子的问题,有人遂意在铁夹上种下了毒。 而这种毒,它的发作可能有规律,也可能无规律。而且会加深和蔓延。我看就是你身体里的毒在加深,所以发作的频率缩短。 也没有解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内力给你逼出一部分毒素。显然要将毒素彻底逼出体外,是不可能的。 我在想,这敌人真是险恶,可能他们的目标是我,可惜让你遭遇了毒手,但敌人这条计策狠毒就在于,只要我们五人中任何一人中毒,就会让我们的战斗力减弱。 你想,我们如果不知道这种毒素的厉害,不管它,那中毒之人必然会死亡。 如果我们知道了这种毒素的厉害,又没有解药,就只有唯一办法,用他人花大力气,用很多内力逼毒。 这样一来,我们互相都要受损,这对敌人自然就是大大的好处了。” 听到这里,大家才明白敌人的阴险,这一招太厉害。张王希凄然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不让敌人的当,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师傅,我不要你给我用内力逼毒了。” 大家听了张王希的话,心中一阵凄凉,面面相觑。 “人真是中毒太深,将你毒迷糊了。你死了,不正中敌人下怀吗?你这才是甘愿上敌人的当。从现在起,每隔半天,我和莫高兴一人负责一个,给你和路正通输送真气逼毒。 “我看你们两个伤情都严重,但恢复可能路正通还快些,因为他中的毒是蛇毒,不是人为的混合毒素,好处理一些。 “不说了,你们扶住他,我先给他逼一次。” “不行,南掌门,昨天你才给路正通逼了一次,元气没有恢复,还是我来吧。” “什么不行?已经过了一天了。我也恢复差不多了。你负责路正通,我负责张王希,这是我的任务。你们扶稳他就行了。” 南宫希不由分说,站到了张王希的背后,由于他这种情况,不是危及生命,所以,花的时间和功夫也没有昨日花的大,就半个时辰,就解决问题了。 张王希在师傅在这一次运功逼毒后,就安稳休息了。 第二天,一起来,天边就出现了颜色深浅不一的火烧云,更遥远的天际有大片大片的乌云在移动聚集。 南宫希一看天色,知道过不了多久,天气要变化,极大可能要下雨,说不定还要下大雨,得抓紧准备点食物,否则五个人拿什么吃的,民以食为天,没有吃的,一切免谈。 可到哪里去找,又是一个问题。 昨天到沼泽地没有收获,其他地方更没有希望。 吃了一点东西,大家商量,还是走沼泽地的希望大些。他和莫高兴再出发。 二人带上昨天没用上的飞刀、长剑、套索。再试一次运气。 今天他们走了红运。收获满满。 打到了三只野兔,本来应该是四只,莫高兴一次飞刀失手了。 这四只野兔应该是两对,更神奇的是,有一对颜色和那天莫、路二人看到的完全相同。 并且那灰、白两只都被打伤活捉。莫高兴认定这两只就是上次那两只,他们是来补偿的。 另一对逃脱了一只。 还打到了四只野鸭子和一只水獭。鸭子虽然个体不大,但那个水獭却有三四十斤。节约一些,还剩有鳄鱼肉,十天八天应该不是问题。 在回来的路上,二人分析,为什么今天会有如此巨大收获,应该和天气即将变化有关。 这些动物要么出来准备点食物,要么出来再感受一下阳光,没想到只有来路没有了去路。 第三0七章 恐吓纸条 野鸭子和一只水獭。但那个水獭却有三四十斤。有鳄鱼肉, 且说南宫希见徒弟张王希和同行的路正通都处于伤病之中,要继续前进,实不可能,遂作决定,先让二人恢复一段时间再动身。 于是,五人就在石屋住了下来。 南宫希和莫高兴轮流到山上水边找些吃的,添补一下生活,水中月主要护理两位伤员。 前三天,都是雾蒙蒙、雨淅淅的,大家就呆在屋里面。 这天,天气放晴,莫高兴主动说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收获。一个人到沼泽地去找吃的。 傍晚,莫高兴一个人从沼泽地回来,递给南宫希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没有什么包装,就是一张香烟盒里面的包装锡纸。看样子是香烟抽完后,就地取材,将包香烟的锡纸摊开写上去的。 南宫希当面将纸条打开,上面一行字: “鳄鱼肉已吃,吃完滚回,不,全死。” 看完,南宫希将纸条揉成一团,将之丢在火堆里。 一秒钟后,火堆升起一叶蓝色火苗,那张锡纸顿时化为乌有。 南宫希将手一拍,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什么情况?” “我是今天下午要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我四处转转,找找动物的足迹,可没有什么发现。 我无聊就朝大的滩涂上走,那些地方往往地表较硬,相对安全。 走到一片眼前最大的滩涂,那上面有一些新鲜的脚印,我仔细观察,在最密集的三处脚印中都有一个不太干起眼的洞口。 我将其中两个洞口用湿泥堵住,只留一个,慢慢向里灌水。 灌到十多下的时候,从一个被封的洞口跑出来三只老鼠,我看跟田鼠差不多,我们老家,这种东西是可以吃的。 我挥剑欲斩一两只,没想到这些田鼠他们太狡猾,一跑出洞口,就不再一起行动,三只就分成三条路。 最终,我一只也没抓到,到害得我双手一把剑全是污泥。 这时,天色已不早,我转身回来。走到沼泽边时,我都没找到一处方便洗手的地方。 我于是想到前几日我们给路正通洗澡、洗衣服的地方不是挺方便吗? 我走到水中月给路正通洗衣服的地方蹲下先洗了手,当时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我站起准备转身时,我随意朝我们给路正通洗澡的地方一看,看见那水洼上面有一张纸在随风摆动,‘唰唰’轻响。 我觉得好生奇怪,那天决没有留下一张纸,这是怎么回事,我走了过去,一看,这张纸是穿在一根芦苇上的,这根芦苇还留一几片叶子。 这张纸就留在几张芦苇叶子那个节下方。看来那张纸是从芦苇杆下方穿上来的。这根芦苇就插在离水洼边一尺的距离。 我将芦苇拔出,这纸条也没包裹,我就展开来看,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敢做主,就带回来了。” 南宫希扫视了一眼大家,问道: “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请大家谈谈意见。” “有什么看法,这不明摆着吗?就是不准让我们去抓他们,一定是媚旦和周发干的。” 莫高兴第一个说道。 张王希将拐杖在火堆里拂了一下,说道: “我看也是这样,敌人不是对我们下手了吗?我们已经有两人受了重伤。可能我们再追下去的话,他们要下狠手了。” 水中月一听到“下狠手”三字,杨柳腰肢一颤,顿时心生惧意。 路正通将被蛇咬的右脚抱在膝上,摇晃着身体淡然说道: “越是这样,越说明敌人的心虚,如果他们真能够将我们一网打尽、全部消灭,我想已经等不到今天了。我们今天都还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比他们强大。我们一定要沿这条路追上去。” “我看也要追上去。但我很奇怪,好像我们的行踪敌人都在掌握之中,那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正面交锋,将我们打败或将我们消灭?却和我们捉迷藏。反正,不应该放弃。” “南掌门说了算,你说放弃我们就回去,你说追击我们就动身。” 莫高兴没有说出什么意见,就听南宫希的。 “你们都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呀?我师傅任逍遥让我和你们一道抓叛贼。这就回去啊?” 水中月不知道他们说走还是留,又怕他们都走,就留下她一个,有些害怕。 “我是这样看待这件事的。敌人肯定知道我们的行踪,之所以没全力攻击我们,可能是他们的人手不够,也可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但无论如何,我们是不能放弃的。最少有一个好处,我们在这里,就对敌人有一定有威胁,大队人马就可以对他们实施打击。 再过两天我们就出发。他们越是恐吓,我们越不怕他们。” 此后几天,每天南宫希和莫高兴定时给伤员输送真气,替二人逼毒。同时小心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路正通身体里的毒素一天天被逼出体外,精神好较以前好多了。 南宫希也单独给路正通检查伤口,蟒蛇咬的地方,已经不再红肿,但还有黄色液体流出,他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是身体在排毒。 至于那个被鳄鱼咬的小腿,现在只是没有发炎、红肿,雪耻不见长肉的迹象。 南宫希也知道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此伤已触及骨头,要在骨头上慢慢长肉,那不是一天,两天还行的。何况他身体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毒素。 好在路正通感觉不如何疼痛。他走路的动作比张王希还利索些。 张王希骨头在愈合,就是速度缓慢,每天发作的肚痛、头晕、呕吐现象,比前几天有了改观,现在发作的频率小了,间隔时间长了,但还是时有发生。 根据要求,他们的时间已经耽误太多,再也不能耽误下去了。就是现在出发,也无法到达指定的位置。 一晃他们在石屋住了一个礼拜。倒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南宫希决定第二天就出发。慢一点也得动身,走一步,近一步。 当晚,他让大家收拾好行礼,莫高兴将剩的一只水獭腿扔在地上,不准备要了,说以后好东西有得吃。 南宫希笑道: “现在你嫌它重,麻烦,到时候肚子闹革命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莫高兴讪笑着将之捡起来,又重新塞到口袋里,说道: “也不在乎这一点。一个人也分不了多少,僧多粥少。” “僧多粥少总比没有粥好。还嫌这嫌那。” 水中月在一旁瞥了一眼回敬道。 三人要照顾受伤的两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天赶不了多少路。 这天,终于到达一个小镇。 第三0八章 进退两难 到达一个小镇。发现这个小镇与其他地方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穿戴还是饮食。 他们住进当地一家叫君子来的旅店。 这个小镇不大,这家旅店还不错,设备设施齐全,干净卫生。 走进旅店,南宫希打趣道: “店名叫君子来,说明来的客人都是君子,我们都是君子了。” “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要有一个心里提示,我们随时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走路一瘸一拐的路正通提醒大家。 住下来当晚,四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地要改善生活。南宫希没有心情参加,让他们四人同去。 在出发前,他再三叮嘱,一定要随时小心,特别是吃的东西有无问题,还有周围有无可疑人物出现。不能在外面长久逗留,及早回来。 南宫希也有他的事情。从现在队伍的情况来看,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别说和敌人交战,就是正常行军都跟不上速度。他得赶紧将情况向董盟主汇报,看他们有何指示。 自己吃了点东西,权当晚饭。他躲到小镇后的一个山上,和董七郎取得了联系。 南宫希回到旅店,他们四人还没有回来。南宫希心里多少有一丝其名的担忧,怕又出点事。 好在,十点过,四人都回来了。 他们住了三间客房。路正通和莫高兴一间;南宫希和张王希师徒二人一间;水中月一间。 南宫希让张王希在他们的房间不动,他亲自到另外两间将三人叫过来,准备给他们宣布一项重大决定。 待人员全部到齐,南宫希对大家说道: “你们知道我叫大家来有何事吗?” 水中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从南宫希脸上一个个扫过去,在张王希脸上停住,意思是你和你师傅住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们。 她的杏眼看得人家张王希不好意思。他将眼睛移开,看着自己的拐杖,表示我也不知道。 只有莫高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可今天也够奇怪的了,平时他都是积极主动发言,今天还没有说一句话。 路正通见大家都不说话,他猜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和张王希受伤的关系,南掌门不方便说,于是他主动说道: “南掌门,有话尽管说好了,是否是因我和张兄受伤影响大家,现在有变故?有什么安排、变故,你直管说,我没有什么想法。” 张王希也有类似的想法,但他如何也不便逼问自己的师傅,现在有路正通替他说了,他如释重负。 南宫希看看他和张王希,叹口气说道: “今天我和董盟主联系上了,有新的情况向大家说。我们所在的这个镇叫和气镇,已经属于新疆地域了。” 大家一听他说到了新疆地域,都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原来他们虽然见此地的人和其他地方的人有很多不同,但一是没打听,二来看,这个地方是一个交通要道,说不定这些人只是到此做生意的,并不是本地人。 因为在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并不鲜见。现在听南掌门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他们遇到的人是本地人。 “怪不得,一看这些人就和我们有所不同。但他们说话我们完全听得懂。那南掌门,我们不是也走了很远的路了?” 水中月扬起一张俏脸问道。 “水姑娘没说错。我们已经走过了上千里路。开始是我们的速度很快的,有敌人的线索,我们全员健康。 速度慢下来也是近段时间,以前我们可赶了不少路。” 南宫希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到: “现在的问题比较复杂,也比较困难和棘手。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人员确实受伤了,不能正常行路。 “第二个问题是敌人已经在公然警告我们,向我们示威并发起挑战,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 “第三是,越往后面,我们对地形和周围的环境都不熟,这也会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开展带来极大的挑战和困难。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现在我们都清楚,张王希的病毒还没有找到解药,他的双脚还不能正常行走。 路正通的右脚病毒属于自然病毒,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全部清出体外,但他的左脚那一大块伤疤,不是三两月能够长好的。 换句话说,他在三两月内是无法参与战斗的。张王希走路都成问题,还要拄拐杖,在没找到解药之前,他也无法参加战斗。 他们不能参加战斗不说,我们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二位。每隔两天,我和莫高兴就要替二位输真气,这对我们健康的人员也有影响。 我说的情况你们都清楚,再往后走下去,是太困难、太危险。所以,所以……” 南宫希都不好将他的想法给大伙说下去了。这在他的人生历程中,中途打退堂鼓还是头一回。 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就是一种弱者退缩、害怕的表现,以后在江湖上他也不敢说一句大话了,会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路正通听他的分析,很着急,他看了看南掌门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忍不住大声说道: “如果是我的原因,那明天你们尽管去好了,我决不拖累你们。如果是其他问题,我们是一个小组,就要共同面对困难,同生死共进退。” 众人被他的豪气感染,每个人都有一种欲挺身而出,冲锋陷阵的气色写在脸上。 “路兄弟义气为先,豪气干云。老朽十分佩服。不过,老朽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越说大家越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莫高兴搔搔头皮,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南掌门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说给我们听。” “到这种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已经向董盟主作了汇报。” “他怎么说?” 路正通和莫高兴都急不可耐地问道。 “他指示我们。也没叫我们一定要怎样。让我一切根据情况来决定。 一是我们原地不动,等他派人来协助我们。 二是我们暂停行动,可以先回去,找良医医治两个伤员,暂时不管这件事,他自会有区处。 三是假如我们小组有人愿意继续行动,如人手上有困难,他也会派人过来汇合,共同行动。 现在我们讨论一下,走哪条路?” 南宫希将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脸上轻松了不少。 剩下四人叽叽喳喳,有的自言自语,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小声嘀咕。 见大家暂时没有结论,南宫希说道: “我倒先给董盟主说了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南组长都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莫高兴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说,我们的情况很具体。我打算先暂停行动,先带人回去医治。至于小组有没有人要继续,还要等我回去和大家商量后,才能作决定。现在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吗?” 大家又全陷入了沉默。只将眼睛看着莫高兴和水中月。因为这事明摆在那儿,要说继续行动,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南宫希要护送两位伤员回去医治。 莫高兴见大家看着他俩,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大家的想法,但想到只有他和水中月,他心里没底。 但这时也是表示强大的时刻,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水中月,突然说道: “假如水姑娘不怕,愿意去,我也可以去。” 几个人一听他急冲冲地说这个话,大家都笑了。水中月一听他说自己的名字,赶紧抬头听他说什么,没想到他是说这个内容,顿时一张脸羞得通红,任何地方都不敢看,只埋头看自己的双脚。 “我不是哪个意思,水姑娘我不是哪个意思。你不敢去就算了。” 他的解释招来的是大家更加放肆的大笑。水中月好像被激怒了,她猛地抬起头朝莫高兴吼道: “有什么不敢去?你敢我就敢!” 大家被水中月的话给镇住了,全部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她。没想到一直有点胆小的水中月今天这么勇敢。 莫高兴看着水中月的脸,定住了一般,眼珠子不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过了片刻,他才注意到大家在等他发话。都以为他会豪气冲天地拍胸脯表示一番,没想到他像打霜的茄子——蔫了。 他定了定神才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事不忙,我考虑一晚上再答复你们。” 这时的水中月,就像吃了**,打了鸡血,双手抱在胸前,高声说道: “只要你敢去,我就敢去!” 大家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和惊奇看着她。这时的水中月女性的曲线美尽将呈现,整个身材凹凸有致,胸部起伏不定,有影子若隐若现。 一干人看得呆了。南宫希瞬间将头扭向一边,视而不见。 “好吧。我们等莫高兴考虑一晚再作决定,明天再回复董盟主。大家回去休息。” 次日,一直不见莫高兴的身影。大家说去叫他吃早餐,南宫希阻止大家说道: “人家在做一个重大决定,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多考虑一会儿。” 大家没去叫他,一直早餐后很久,他才到南宫希的房间,见大家都在,他也知道大伙都在等他答复。他自己决定是走还是留。 第三0九章 分道扬镳 莫高兴很轻松地对大家说道: “我还是决定继续吧。南组长可以回复盟主了。” “好,莫少侠真英雄也,我们会为你加油的。” 路正通给莫高兴树起了大拇指。 其他人也投以赞许的目光。 “今天大家找个好一点地方我们喝几杯,我会和董取得联系,一会儿再说一些具体事宜。” 南宫希望着大家说道。 大家明确各人的行走方向,就各自做准备去了。午餐大家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各人吃了一点简单的东西。 到了晚上,南宫希让张王希通知大家,在明月酒楼聚会,为莫高兴和水中月饯行。 酒过三巡,南宫希端起酒杯说道: “明天,我们这个小组就只剩下莫少侠和水姑娘替我们完成任务了。 在这里,我是个不称职的组长,以后就全靠我们的副组长带领水姑娘前进了,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二位壮行,祝二位一切顺利。干!” 众人“喀嚓”一声杯响,都将杯中酒一口喝光。 待大家都互相敬了一圈酒,南宫希对大家说道: “我已经和盟主取得了联系。他让我转告二位,对你们的行为表示敬佩和赞赏。 他将在第一时间派一个得力之人来参与并帮助你们,希望来人和二位合作愉快。 从这里出发,这里叫和气镇,继续往西走,走一百二十公里,就到一个叫和冲镇的地方,正常情况下,他派来帮助你们的人会在那里和二位汇合。 他专门叮嘱,请二位一路小心,有什么情况,如果不能与之抗衡,那就先避让为妙,不可蛮干。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据他所说,周发和巴旦或许不是同来西北,但至少有一个。” “盟主派来的人年纪大还是小?男还是女?武功如何?智商够不够?会不会成为二位的累赘?” 张王希很关心来人的基本情况,替大家问道。 “我所知道的仅仅是来一人,具体情况盟主并没给我详细讲。但听他的语气,来人应当是个男的,年龄嘛,武功肯定不会差吧,年龄我就不知道了。” 南宫希将他知道的情况也老老实实给大家说了,以免让大家记挂在心头。 “南掌门,你们这次回去,走哪条路?走老路吗?” 莫高兴也关心南宫希的回程路线。 “我们明天再说吧。现在我心里主要还是对你和水姑娘有些担心。” 南宫希对水中月望了一眼,见她就喝了两杯酒,没吃菜,也没说话,怕她经不住考验,中途进退两难。 “我嚯出去了。来,干杯!我也祝你们三位顺利回去,医治好身体。” 莫高兴知道就要分离,和大家这一路走来,还是有一些感情,说分别就分别,总有些不舍,又端起酒杯和大家干了一杯。 “水姑娘,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南宫希为了缓解有些压抑的气氛,对着不太开心的水中月说道: “没有,我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既然昨天说过了,就去遇到刀山火海,也是我的事,我决不怨任何一个人。南掌门、张大哥、路大哥你们保重。” 水中月双手举起杯,一口将酒喝下喉咙。众人再一次见证了水中月豪爽、坚强的一面。 这一回,为她树起大拇指的是莫高兴。 第二天,在君子来旅店,双方告别。 南宫希取道甘肃,先回崆峒派,看门内有无大事,安排妥当后,看是他亲自撑是另派人护送二位去打医生,为二人治病。 他记得在汉中有一个良医,打算请他为二人医治,特别是路正通,医治好后,就送他回山西。还很顺道。 且不说南、张、路三人回程,再说莫、水二人这一去又是否顺利,并和董七郎所派之人汇合。 且说南、张、路走后,莫高兴自然成了二人小组的组长,在前面也不能加个副字了。 水中月一路行来,知道莫高兴开玩笑,话也多,没有其余人在,她一个孤身女子,还是要处处防范为妙。 她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要求,除了有事,尽量不要和莫高兴说话,每天说话不能超过十句;少笑,以免别人说她不端庄。 现在由莫高兴说了算,其实莫高兴之所以愿意继续向西北去,也和水中月有关。 他对水中月一直喜欢,但同来的张王希、路正通都和他一般大小,长相、武功都不弱于他。 虽说他在一些方面比他们强,但水中月却从来没对他产生过不一样的想法,连关切的眼神也一次也没有过。 莫高兴不服,他要继续前行,体现他大丈夫、伟男子的气概,要让水中月真正从内心里佩服他,并慢慢喜欢上他。 两天过去了,莫高兴并没有叫动身,就只叫水中月养好精神,随时会出发的。 他一个人没动身,也没和水中月商量如何行动,要什么准备,可能会出现什么困难,要如何应对。 水中月一个女孩,她更不懂这一切,就只呆在君子来旅店。 没说出发的事,莫高兴却很忙。经常他都不在君子来旅店里,水中月也不知道他都忙什么去了。 好的是,每到饭点,他都会准时回来,要么是给水中月带来了好吃的;要么来通知水中月,他找到了一个好玩、又有好吃的地方,并带她去享受一番。 哪个女孩不喜欢吃和玩,水中月也不例外,有了好吃好玩的,去不去西北追击恶人,就放在一边了。 水中月只在第二天晚上有点纳闷,为什么莫高兴身上有钱,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其他的她可没想。 第三天,莫高兴才叫上水中月出发了。一路上倒也平安,没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二人看这边的人和物都感到新奇,他们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习惯,在晚饭后,不用人叫,就会自动地三邀五约,走到一个地方,大家又说又唱,特别开心。 但水中月出现一个问题,莫高兴尽捡热闹从多的地方走,特别是人越多他就越喜欢这样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总要问水中月,想吃什么,有没有不习惯。 水中月一颗婆婆妈妈敏感的心,明白这是莫高兴在讨自己的欢心。她对他却还是没有产生异样的感觉,反而处处对他提防。 莫高兴也不向人家打听那个叫和冲镇的地方在哪,这前进的方向和大致方向西北,实在有些偏离。 再这样走下去,是不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远。水中月提醒他,莫高兴光是笑,然后就岔开了话题。 已经第四天了,水中月感觉心里一点不实在,在吃过晚餐后,她对莫高兴说道: “莫组长,你这个方向有问题吧?瑞这样走下去,我们怎么和董盟主派来的人汇合呢?明天你还是往正北方向走,我就不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待援兵。” “水,水姑娘,我们走这种大地方,有吃有喝,热闹又好玩,你不喜欢吗?我这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家,走其他高山险岭,崎岖小路,你受得了吗? “我,我对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点窘,将刚才盯着水中月的眼睛移开,一向善于言辞的莫高兴竟然语塞了。 气氛有些尴尬,停了短暂的几秒钟,莫高兴才说道: “就是我考虑到你受不了,才没走西北方向,我的意思你明白吧。”说完,眼看着水中月。 水中月见他的目光有些异样,赶紧避开,望着窗外严肃地说道: “我不管你是为谁好,朝你确定的方向走,我们就无法和董盟主派来的人汇合,去抓恶人又从何而谈?我们此次行动还有何意义? 反正明天你不改变方向,我就留在这里,你一个人走,你想往那里走,你就去那里。” 莫高兴见水中月的态度异常决绝和坚定,他只得作出让步,说道: “好好好,就按水姑娘说的,明天我们就按正常方向走,可后面的路艰难又危险,你可要作好充分的心里准备了。哎,我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说完,莫高兴走回了客店。当晚,水中月想到是次和南宫希他们一起,中途就断了炊,提醒他不要只买好吃的小吃了,要买些耐吃的经饿的带在身上。 到莫高兴的客房敲了几次门,没人出来开门,也没有人答应。水中月走到前台去问店家,店家才告诉她,晚饭没多久,莫高兴就出去了。 次日,莫高兴起得非常早,到小镇上买了很多水中月喜欢吃的东西,他想到如果像前边那样,会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好多一点干粮。 好在这边,就现成的牛肉干,特别是那种牦牛肉,很干,很筋道,填肚子是最好不过的食物了。他特意多买了一些。 他们的运气就是好,现在朝西北方向走,所经过的地方都是好走的路线。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了一个较热闹的小镇。一打听,知道这个小镇名叫和斗镇,这个小镇交通还挺发达,看它朝四方的道路,都还宽畅。 有这样的条件,水中月建议,租借或购买两匹马好赶路。莫高兴听从了她的建议,到骡市上买得两匹马,一黑一白。 莫高兴骑黑色那匹,水中月骑白色那匹。有了骏马,二人行进速度有了大的改善。 就在当天下午,天未发黑,二人就骑行了七十多公里,见路边有一庄户人家。 天色也不早,莫高兴怕错过了宿头,见有人家,便欲在此打尖。 他将缰绳一勒,黑马“咴咴”一声轻叫,前蹄一立,止住奔势,停了下来。 后面的水中月追了上来,见他圈住马头,不知其意,于是问道: “莫组长,今天正跑得欢,马儿也还有体力,为什么就停下了?” 莫高兴右手扬鞭朝天空一指,扬头说道:“你没出过门吗?你看看天色,再走,错过了宿头,我们以苍天为被盖,大地作床,石头为枕头吗?” 第三一0章 嘤嘤哭声 水中月一看,真再跑一阵,可能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了。还是莫高兴比她有经验,她嘴上还是不服气: “错过就错过,你不怕,我也不怕。听你的,大组长,我们还是就此休息吧。” 二人正说着,那户人家的木门“吱”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二人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个老婆婆。倚在门边,拄根拐杖,伸出一个满头银丝的脑袋,睁一双浑浊的眼睛。 左右看了看,见门前马上的是位姑娘,正欲开口说话,一瞥见前方还有一人一骑,骑者是个年轻男子,赶紧“吱吖”一声将门关上。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小声说话声,间或还有“嘤嘤”的啼哭声。 由于在马上,距离也有十多丈,二人并不知道屋内有几人,都说了些啥。 二人均感奇怪,为何一开始老婆婆想说话,一看到有男子出现,就关门顶屋,不打招呼了呢? 是没有见过陌生人,还是怕二人是强盗,怕引来歹人。听这屋内还有他人啼哭的声音,连他面的人也没见着,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水中月率先从马上一跃而下,将白马拴在所来方向的门外一棵枣树上。 莫高兴见状,也跳下马来,将黑马一齐拴在枣树上。两匹马像好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见面你在我的身上闻闻,我在你的身上嗅嗅,亲热极了。 二人手提马鞭,直近刚才老婆婆关上的门外。这时,里面的说话听得比较真切。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声急切地说道: “会姑,收拾好没?藏好了别出声,不要说话。” “嗯,……” 一个更细更微弱还带着沙哑的声音只回答了一个“嗯”字,便没有了下文。 也没听见第三者的声音。 二人一听,苍老的声音应该就是刚才开门的老妪的声音,至于另一个声音大致是她的女儿或者是侄女这类女孩的声音。听她说走漏了一个字“藏”,这可能是受到了他人的逼近。 莫高兴给水中月比了一个敲门的动作。水中月鞭交左手,五指捏拢,紧屈食指,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这时,屋内反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除了两匹马在挤挤擦擦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整个环境静得出奇。 水中月见刚才还有二人说话,现在反倒没有了声音,感觉更不对劲,加重了力度“咚咚咚”连敲三下。 还是没人应声。这回,水中月不在客气,她又在手上加了劲,连续敲门,并向里喊道: “老婆婆,请开门。我们是来借住一晚的,我们不是歹人,你就放心吧,给我们开开门。” 喊了两三次,里面的人估计再也瞒不下去,也没想到这二人是如此执着,听到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在里应道: “是谁呀?莫生气,老身来了。” 门开了一个缝,刚才开门的老妪,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灰白的头发像乱草似的撒在头顶,有的掉在前额,有的横在颈上。 她一手紧抓住门边,一手撑着拐杖,没有让二人进去的意思。看面前站立的就是刚才马背上的二人,她小声问道: “二位大人,你们找谁?茅屋就只老身一人在家,不知两位大人可是敲错了门?” “没敲错。我们就是过路的客人,天色已晚,再走怕错过了宿头,特来叨扰婆婆,找个宿处,还望老人家与个方便。” 水中月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还是另找他处吧。老身这几天身体也不好,也没有好地方供二位贵客住。” 老婆婆边说欲将门关上。 “老婆婆别慌嘛。我们不是坏人,就来住一晚而已。住店的钱我们会按当地的价付给你的。你就行行好,方便我们一晚。出门之人实在不方便,还望婆婆见谅。” 水中月左手一伸,将马鞭头伸进门缝,老婆婆想关也关不上了。她见门缝里有支马鞭,有些愠怒的又将门打开一个缝,再次伸出脑袋说道: “你们二人欺负我老人家,我都给二位大人讲清楚了,我身体不好,又遇到了麻烦,老身心情不好,你们就另外找个地方,何苦逼我这老婆子,要逼出从命你们才罢休吗?” “老人家。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妨与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一把。 你看看,如果我们是坏人,还在这里和你慢慢讲理吗?怕早就砸门进来了。你先让我们进去,有什么事慢慢给我们讲,我们也许真能帮你。” 老婆婆将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上下左右看了二人两圈,最后缓缓摇头: “我看你们还是走吧。趁早为好,不然呆会儿你们也会跟着我们遭殃。他们人多势众,有刀有枪,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二人一听,听出了个大概。这老太太是遭到了强人,还要洗劫她,又或是要来抓她的牲口。 莫高兴朝房子四周看看,也没见着她家有啥值钱的东西,难道有人要抢劫她老人家。 这时,细心的水中月才想起,刚才听到一个抽噎的声音,难道强人目标是她的家人。她小声对莫高兴说道: “这伙强人可能是针对她的家人。” 莫高兴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提高声音对老太太说道: “老人家,有强人要伤害你们,是吧?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 “你也太小看我们二人了。我们就是专门收拾这些强人的。 你别看那些强人人多,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我二人是从小练武之人,就是十个八个,也近不了我们的身,他们总没有二十个吧?你让我们进来,共同商量对策。” 老太太半信半疑将门打开,让二人进了屋。 本来他们来时,天还未黑,现在和老太太这一阵纠缠,暮色渐渐降临,雾气将整个小屋包裹得严严实实,迎面十米之个已经难以分辨人的相貌。 老婆婆拄着拐杖,哆嗦双手,点燃一盏油灯,小屋有了亮光,二人才找到坐有地方。 二人坐下,将整个房间细细打量: 这是一间土墙房子,一进二,进伸约十米,高约六米,中间用木板将整个屋子一分为二,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外间空间较大,里间上部用木头作承托,做了一个阁楼,门正对就是上楼的楼口。 待老太太进得里屋,端出一个茶罐,倒出一杯黄澄澄的浓茶,递到二人手中。 二人在接茶的同时,才仔细看了老太太一眼。她的年纪其实没有开始的感觉那样大。 那是天黄昏,人的眼睛正好是白天黑夜交接之时,极易产生疲劳,加上老人的头发没有打理,非常凌乱,所以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样子。 现在在灯光下细看,老太太的实际年龄可能只有六十岁。 可能腿上有伤,她走路不太利索,又拄了根拐杖,所以就更显老了。 二人还未开口喝茶,这时听到了拴马方向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这急骤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里就好似夜空响起了鼓点,震荡在山间,是特别的清晰和刺耳。 老人刚转身,走了几步,也听到了这响亮的马蹄声,手一哆嗦,手中的茶罐“啪”一声,掉在地上,碎成若干片,黄色的茶水溅了一地。 老婆婆“得得”马蹄声响,手中茶罐掉落地上,破成若干碎片,回头一双眼睛惊恐望着门口方向,怔怔立在原地,竟忘了要和莫高兴二人说点什么。 莫高兴见状,对老婆婆说到: “老人家,你暂且站过来,有什么问题,有我俩在,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老婆婆惊魂未定,倒缓了一口气,急切地说道: “他们,他们要来抢人,可苦了我的会姑,哎,我的会姑,呜呜……” 老婆婆话说到此,竟泣不成声哭了起来。 说话间,得得的马蹄声已到门外。听马蹄声,估计是三骑人马到了。 只听一个尖细声音说道: “老大,你看,有情况,这里有两匹马。咱们得小心些。” “还是马皮精眼尖,马三爷,这真的有两骑。咱们可得先看看这两匹马的主人是谁?不行,就将马的主人一齐打发得了。” 这时,另一个声音说到。 “妈的,我马三爷什么时候怕过了谁?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这和牛镇的一亩三分地,老子就是天王。 一会儿将小妞带走。至于这马的主人,看他是男是女。是男的,给我割了脑袋,提回去当夜壶。 如果是女的,你们都知道,我马三爷就好这一口,都给我带回去。走,进屋去,将小妞给我请出来。” “是,三爷!”门外两个声音同时应道。话音一落,只听门外鞍镫哗哗几声响,“啪啪”一阵皮靴跳下地的声音,显见是三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尖细声音叫道: “老妈子,开门,把小妞送出来!” “老不死的,你门口拴的马匹是谁的?叫他们一起出来见我们马三爷,否则我们找他出来,那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另一个声音随之也说道。 三人在屋里没有作声,看他们会怎样做。 “有灯亮,屋内有人,我们搜!” 一人叫道。 “有人,却无人答应,我们小心些,看情况有变。” 尖细声音提醒。 莫高兴没见有人闯入,还听到有人在互相提醒,感觉要对付三人心里没底,心里不禁暗捏了一把汗。 “等什么?给我上!我再到四周转转,看有没有意外收获,你们抓紧时间。” “是!” 一个声音在屋外作了安排,只听一阵“咔嚓咔嚓”有力度有节奏的皮靴声,那人走远了。 “开门!” 同时听到“嘭”一声。门被人用硬物和手肘撞开了。 第三一一章 一盘好菜 一个头戴双耳虎皮帽的男人闯了进来。 双耳虎皮帽用力过大,没收住脚,往里又抢了一步,才停下来。他左手提了一根马鞭,右手提了一把柳叶刀。 听刚才的响声和看他手里的武器,应该就是用手肘和刀托撞开门的。 由于门只是关上,并没有上门闩,他没想到这一层,就用猛力撞击,所以门开,他反而站不住脚了。 见到屋里有陌生人,还是两人,且有一个美妞。来人脸上像看见了什么好吃东西那样,贪婪一笑,嘴里说道: “有菜。还有一盘好菜。马皮精,快进来,将屋里的送上来的菜给我端了。” 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莫高兴和水中月这时对来人细看,见他个子偏矮,穿了一身黄军装,只是没有戴军帽,衣服没有领徽、肩章。 这套军服还有些破旧,与他的身材不匹配,袖子过长,他还将过长的衣袖挽了两圈在腕上,看上去,衣服和人总不相称。 裤子倒看不出来,尺码大还是小,因为脚上套了一双皮靴,他将裤子裤脚全部塞进了皮靴,旁人无从知道情况。 莫高兴向水中月望了一眼,见她此时倒还挺冷静的,两人不约而同按住了剑柄。只待来人有动作,则拔剑反击。 但不知外面还有何人,防止只收拾了进屋一人,门外二人逃脱。 想法倒是这样,但不知对手的功夫如何,水中月此时心里紧张得不行。 她是第一次和一个不太靠谱的领导办事,心里边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但不能在此时就露出怯意,必须不动声色,相机而动。所以莫高兴也不知她的真实心里。 二人手按剑柄,冷冷看着来人,同时紧盯门口。 “有菜就端,有好菜就吃。好咧,来了。” 尖细声音再次响起。 “还不快滚!给老子请出美妞。” 另一个声音说道。 一人手里敲着鞭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美妞,咦?”来人左脚跨进门,还骑在门槛上,先看见坐在左前方的莫高兴,没第一时间看见以上中的美妞。小吃了一惊说道。 二人一看,来人光头,中等个子,瘦骨嶙峋。下身也穿了一条军裤、一双皮靴。 同样将军裤裤脚塞进了皮靴,不过此人的裤子实在过大,饶是这样,那每一只裤脚还可以站一个瘦子在里面,也不会拥挤。 光头瘦子上身穿的不是黄色军衣,是一件对襟丝绸衣衫。 右手拿了一条马鞭,还在轻敲自己的左手掌。 看到二人端坐不动,且手里还按住剑柄,瘦子小眼睛骨碌碌一转,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还是踏进门来。 看他的反应,好像感到有些意外,有点迫不得已,有些硬着头皮,又好像想向外寻求支援的样子。 “老大,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如何处置?” 光头瘦子在说话的同时,马鞭交到左手,右手“嗖”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什么男的,女的,男的愿意打杂,就带回去。至于女的。”门外的人顿了顿,提高声音骂道,“妈的,女的还用说吗?给老子带回去,带回去!有你的份吗?别给老子打歪主意,小心你的光头。” “是,我们这就办。” 光头瘦子回答老大的话,可声音没有先前洪亮,因为他看到了这两人的手并没有松开。虽然他回头叫帮手,目的就是要让这屋内的二人知道,他们还有帮手在门外,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在无谓的反抗为好。 但没有起到他要的作用。 虎皮帽子左手马鞭朝老婆婆一挥,嘴里说道: “去把小妞给我叫出来。” 老婆婆吓得一缩脖子,身子一颤抖,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朝里屋看了一眼,回过头看着莫高兴和水中月,仿佛在说: “刚才你们说没事,有你们在,什么都不用怕,现在你们可要帮我,看你们救我,而你们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什么意思?” “老妈子,退开。我们先问问这两个人是啥来头?” 光头瘦子对老太婆说道,其实也是说给虎皮帽子听的。 老太婆再对莫、水二人看了一眼,无奈地唯唯连声,退到了里屋。 “山炮,我们先收拾了这两人再说。” 光头瘦子对另一人说道。 “先收拾谁?” 虎皮帽山炮问道。 “那个小子离你近,先收拾男的。” “好,看我的。” “好,看我的。” 莫高兴见二人的阵势,应该没有多少真实本事,都是唬人为主,他要还这二人谁先出手,将如何表演下去。 虎皮帽子山炮左手将马鞭一抛,右手挥刀便向莫高兴当头砍了下来。 “慢!我有话说。” 莫高兴左手一挥,手掌一摇说道。 虎皮帽子山炮柳叶刀停在半空,一脸诧异,没想到这面前之人在刀就要砍在脸上时,还有什么话说,不作防范或还击,他见莫高兴并没抽剑,也将刀放了下来,问道: “有何话说,有屁快放。不要耽误我家老大的功夫。” “我是说,山炮先生的马鞭不要了,呆会儿怎么回家?” 莫高兴见他就是一个无脑的莽夫,故意开他的玩笑。 “我当然要回家。将你杀了,我再捡马鞭,骑马回家。我没说不回家。” 莫高兴的玩笑,将山炮有些问懵了。他如实地回答。 “呆会儿你要回家,那马鞭不能丢呀。你先捡上来,拿在手中,或者找个地方放好,一会儿找起来,可说不定就给你踢到那里去了。” 莫高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用你操心,就让它在地下,也没人敢动我的,除非谁不想活了。快,老子没时间和你费口舌。” 山炮将刀扬了扬,刀尖直指莫高兴的面门。 “刚才我听你们说,是来抓主家小妞的,怎么跟我们扯上关系了?” 莫高兴望着他的刀尖说道。 山炮一阵大笑,将柳叶刀对准水中月说道: “没看见她,就和你们没关系。有她在,当然就和你们有关系了。” “这位大侠,我越听越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一看到她,就和我们有关系了?我越来越糊涂了。” 莫高兴故意抬举对方,让他们放松警惕。 “哎,我说你个臭小子,说你是书呆子,看你又不像;说你不是书呆子,我看你句话都是书读多了的样子。她是美妞,我们要抓的就是美妞,我们老大就好这一口,现在明白了吗?” “哦,我明白了,就是说你们要抓她回去,是这个意思吧?她倒真的是一个美妞,其实也算不得真正大美妞。” 水中月一直按住宝剑,只要有人向她进攻,那她就毫不客气还击。 刚才听到山炮说他的老大就喜欢这一口,她脸羞得通红,现在听莫高兴说她不是真正的美妞,回头白了莫高兴一眼,在心里暗暗说道: “等事情结束,我才让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算不得一个真正大美妞。” “她算不得一个真正在美妞,那在你身边还有比她更漂亮的大美妞?” 山炮被他带偏了,带进了沟里,信以为真地问道。 在一旁一直监视水中月的瘦子马皮精也被莫高兴的表演逗乐了,但他比较清醒,知道这是莫高兴在玩他,也有可能是在等外援,他果断喝道: “山炮,你什么智商?他在玩你,你不知道吗?还不快快动手?” “玩我,谁敢玩我?就凭这小子?他玩我,我还玩他呢。看刀!” 山炮又挥刀向莫高兴砍来。 “慢!我还有话说。” “他妈的,你又有什么话说了?给你三秒钟,老子没时间陪你费话了。” “你们要抓她,总得问问她同意吧?” 莫高兴指着水中月说道: “要问她同不同意?老子还是头一回遇到你这样的猪头。要问被抓之人愿不愿意。” 山炮将刀尖对着水中月又是一阵大笑,瘦子马皮精也忍不住笑了。 马皮精一笑即止,提醒山炮: “还与他费话?” 莫高兴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这种小伎俩只能哄哄小孩玩,他也是随便说说看他们的反应。这一次,他主动说道: “你们不经过她的同意,总要经过我的同意吧。” “我们抓她,要经过你的同意,你和她什么关系?” 山炮认真问道。 “她,她是我女朋友。你们说,要不要经过我的允许?” 莫高兴本就是个油嘴滑舌之人,还没有占过水中月的便宜,他借对话之机,占了水中月一次便宜。 水中月一听,在心里更加恼他,借这种机会来占他人的便宜,真不是人。她在心里又羞又恼。 “将他拿下,逼他同意,或者将他杀了,就不用他同不同意了,快动手。” 瘦子马皮精在一旁说道。 “行,你这办法最好,这样,将我除掉,就将我女朋友强行带走了。总要一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他妈的,天底下,老子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啰嗦人。” “你们不能一齐上,只能一个一个和我打,打赢我女朋友就让你们带走。这够公平吧?” 山炮一看面前这人,虽然手里有支宝剑,可能也是配摊子的,高手哪有这样费话的。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好,小子,你要说的妄言说完了。我答应你,我们一个个上,让你心悦诚服地交出女朋友。看招!” 说罢,第三次挥刀向莫高兴头上砍来。 第三一二章 轻视山炮 躲在里的老太太一见大刀挥向莫高兴脑袋,吓得“哎呀”,掩面又后退了两步。 莫高兴见他动作大开大阖,没有速度和爆发力,是门外汉。遂不将他放在心上。连宝剑也没抽出。 只往左一闪,山炮的刀便落了空。 山炮见一刀未砍中,“嗷”一声叫,又砍来第二刀。 莫高兴往右一闪,他的刀再次空砍一刀。见两刀不中,山炮双腿一分,如蹲马步般,运足力气,双手握刀大吼一声,“唿”一刀从右向左横扫过来。 这一刀比前两刀力量猛、速度快。 莫高兴不敢怠慢,一个低身铁板桥,双腿从膝盖处弯曲,人平平向后躺,山炮的柳叶刀从他的面部上方三寸“唰”一声削过。 待刀锋削过,莫高兴又站了起来。口中说道: “换人换人,你不是我对手,赢不了我。让他来试试。” 山炮不听他说什么,一把柳叶刀挥舞着,只管向他砍、削、斩过来。也不管有没有章法。 莫高兴知道瘦子马皮精可能随时会上来帮忙,得将宝剑抽出,随时作好迎战准备。同时,不要和眼前这个冬瓜浪费时间了。 心中一动,他边退让之时,已经将长剑取在手中。 然后故意激对方道: “你最好下去了,再逼我,我可要还手了。” 山炮不说话,一味进攻。 莫高兴瞅一个大空档,说声: “看剑!” 一个箭步跃上,宝剑直刺山炮腹部。 山炮没想到对手宝剑来势如此之快,想收刀格挡已然不及,赶紧向后退一步,估计对手的宝剑没有这一大步距离,刺不到身上。 他只顾退却,右手的刀也跟着后退,但却是在腰部位置。 莫高兴也不想在这里惹事,只把强人吓退即可。所以未刺上去,看准他的右手手腕,宝剑平平拍了过去。 只听“啪”一声清脆响,山炮的大刀掉在了地上,正好压在他刚才扔的马鞭上。 他在山炮往后退的当儿,顺手将地上的马鞭和大刀抓起,扔到了门外。并说道: “换人。你到门外去收拾。” “换人。你到门外去收拾。” 山炮果然听莫高兴的话,走到了外面。 “小子,人人都如他般被你玩儿,是吧?” 瘦子马皮精挺刀离开水中月一步步移到莫高兴的面前,说道。 “妈的,人呢?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门外响起那个刚才离去的声音。 “老大,人,人在屋里。” “还没请出来?越来越没用了。” “是,手下没用。” 瘦子马皮精见门外来了帮手,他在屋里叫道: “老大,我正在帮你拿下美妞。旁边还有一个男的,先把这个男的解决了才行。” “还有男的。我来看看。走,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半天都搞不定。” 门外老大叫虎皮帽山炮一起进来。 “咔咔咔咔”,听见皮靴重重落地的声音,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男子。 水中月知道现在不会是一对一,应该会是三对三了,她从靠墙边出剑站了起来。 斜眼一看,只见来人长得牛高马大,阔脸酒糟鼻,梳一个大背头,头发丝丝整齐不乱,外穿一件貂皮大衣,敞开了胸口,和前面二人一样,下身穿了一条黄色军裤,将裤脚扎在了皮靴里。 瘦子马皮精见老大走到了门口,刀指着莫高兴,还记得对来人躬身,嘿嘿一笑说道: “三爷,就是这小子。那就是意外收获。”说着,又将刀对着水中月,“我看比那个小妞强多了,拼死也要将她带走,孝敬三爷。” 虎皮帽山炮跟随马三爷也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立在马三爷两边。 这一次,山炮没有拿马鞭,只右手提了他的柳叶刀。 马三爷右手将马鞭挽成一圈,不停地用马鞭敲着左手掌,看见水中月,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不错,真不错。今天运气比昨天好,刚才我在周围转一两圈,没见哪里有好货色,没想到好货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是!” “是!” 两人几乎同时答应。一人找一个冲了上来。 这次虎皮帽找的是水中月,他估计对付这个女孩把握大些,加上他所站位置也靠近水中月。 大背头马三爷退到门口一是堵门,防止二人逃走,二是起观战作用,看谁有危险就去帮谁。 莫高兴和瘦子马皮精率先交上手。他没想到这瘦子马皮精还比山炮强多了。山炮不单功夫不行,脑袋也不够用。 这瘦子马皮精虽人长得瘦,但功夫还行,人的脑袋也比山炮强很多。 莫高兴听他们叫他马皮精,还以为此人只会拍马屁,开始有些大意,没想到马皮精的短刀使得贼溜,上下翻飞,专找他的要害部位。 莫高兴再也不敢大意,提神和马皮精对打。莫高兴一提神专注,马皮精就不是对手了。 刀法还行,我看看此人有没有些许力气,莫高兴心念至此,见马皮精又是一刀砍来,他不闪不躲,挺剑迎了上去,硬接了他一刀。 刀剑相碰,只听“当”一声响,马皮精后退两步,莫高兴不退反进,他已经试出马皮精的力道和他不是一个层面,现在也不给他机会,速战速决,将之拿下。 莫高兴一把剑如游龙戏水,跟着瘦子马皮精后退的方向,直欺而上,马皮精顿感这支剑如长了眼睛,他退到那里,剑尖就指向那里。 不能摆脱宝剑的追踪,马皮精心里发慌,但在老大马三爷面前,又不能认怂,他且战且退,朝门口退却。 马三爷见状,也跟着往后退,同时说道: “这房间太小,施展不开。让他出来,我们联手斗斗这个小子。” 莫高兴毫不畏惧,一人追到门外,大战马三爷和马皮精。 再说山炮也和水中月交上了手。山炮主要靠一点蛮力,每一刀都是狠命砍、削、剁。 水中月在靠墙位置也施展不开,所以先以腾挪闪躲为主,让山炮白费力气。 偶尔递上一招,山炮就赶紧退开。现在,莫高兴已经打到了门外,屋内就显得较为宽畅,水中月也有了施展手脚的机会。 她可不想和这大汉纠缠,只想早些摆脱,看莫高兴有问题,则上去帮一把。 山炮现在也感觉他能大显身手了,地势一宽,他抡起刀来也是“呼呼”有声,力度还比刚才还大些。 山炮见对付这个女子一时半会儿没有解决,边向水中月进攻,边叫道: “还说是个小美妞,没想到还是一朵扎人的刺,早知道就不用花时间了,一把火烧光,看你往哪里跑?” “老子今天还必须将这个小妞拿下,老大不享用,我就享用。” 山炮的话让水中月又羞又恼,手上的剑变得更快更凌厉。山炮立时感觉压力来了,好几次想挥刀猛砍,但宝剑总是不给他抡刀的机会。 水中月故意卖给山炮一个破绽,放慢进攻速度,让他来攻。 山炮一见对手攻势渐缓,以为对手耐力不济,已处于下风,于是想一刀制敌,用尽全力挥刀朝水中月左肩砍来。 本来他想砍水中月的头顶,但怕将一个好端端的美人弄成了残废,才手下留情,在抡刀从空中砍下时,右手顺势一带,刀锋稍偏,砍向她的左肩。 水中月要的就是他猛力出击,露出大的空档,才一击到位。 原本水中月想将眼睛这个笨得有些可爱的山炮一剑结果算了,但她想到这不是他们的主要敌人,更有危险更凶残的敌人还在后面,现在犯不着和这些无知之人计较,给他点惩罚就行。 所以水中月将刺出去的长剑收回,宝剑一立,向左一磕,在将山炮的柳叶刀磕歪的同时,人双脚一纵,腾空而起,双脚直蹬山炮的胸口。 只听“啊”一声大叫,山炮向后连退三步,“嘭”一声撞在门一进来的右边山墙上,将房子梁上和阁楼上的灰尘震得纷纷下落,顿时满屋都是一片尘土,如山里最浓的雾气漫入了房间,人在愰惚之间,还看不清对方。 “小妞还敢踢我,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山炮左手拍了一下身前的脚印和灰尘,“嗷嗷”狂叫又冲了上来。 水中月第一次和外人打斗,见对手本领不过尔尔,心里也起了一点英雄气,她吹吹手上的剑锋,轻蔑的笑笑说道: “本姑娘见你不是对手,还是换个人上吧。就是赢你一百次,也显示不了本姑娘的脾气。” “气死我了。老子不信会栽在一个小妞手里。” “气死我了。老子不信会栽在一个小妞手里。” 山炮一面叫,一面挥舞大刀左右乱砍,完全是一派亡命打法,向水中月攻来。 水中月见他已经是丧心病狂的打法,知道随便一招就能将他打倒,要取他性命也是易如翻掌。但没必要到处树敌。 她瞅准一个时机,在山炮左右翻腕向她砍来之际,这手腕一翻,刀锋就有一个很大幅度的晃动。 刀锋一晃动,山炮的右手手腕就暴露在水中月的剑锋之下。 但水中月还不想用剑伤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见了这个刀锋翻转的机会,水中月左脚不动,右脚一个飞腿,脚尖一弹,正踢在山炮的右手手腕上,将他的刀踢飞在尘埃。 第三一三章 污我双手 山炮手中没有了兵器,自然不敢用肉身抢上来和水中月打斗。水中月手中一把利剑等着他。 柳叶刀掉下来,正掉在水中月脚边。 水中月左脚踏在刀片上,宝剑对着他说道: “还不滚出去,污了本姑娘的手。” 山炮也是可爱,他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刀,有些可怜地说道: “我们不抓你了。把刀还我。我们只抓主人的小妞。现在与你们无关了。” 水中月听了山炮的话,气又不是,笑也不是。天下竟有如此可爱无赖之人,还可以当强盗。 她忍住笑,说道: “有我在,谁你们也别想抓走。滚!” 说罢,左脚一踢,只见白光一闪,脚下的柳叶刀“叮”一声插在了房门边柱上。 山炮见打不过水中月,只得悻悻地走到门边,将他的柳叶刀取下,回头说道: “我和你没完,你等着,看我们怎样收拾你。明天我带人来,将两个小妞一齐带走,男的一刀杀了。” 边说山炮走了出去。出门又听他对房外的二人说道: “别打了,打不过。我们回去找人来收拾这两个家伙,将男的一刀杀了,将小妞带走。” 这时,屋外的三人打斗正酣。 凭山炮的功夫,根本加不进这个打斗的圈子。他只有在一旁观看的份。 见三人打斗激烈,山炮观看也站得较远。 再说莫高兴以一对二,并不落下风。因为他是地地道道的练武之人,而这两人不过就是一方强盗而已。 当然,马三爷能够在一地称王称霸,没有几下子是不可能的。在这三人中,也数他的功夫最高。 只是凭莫高兴的见识,不知道马三爷师承何人,是啥来历。这酒糟鼻马三爷也曾得过名师的指点,只是纵情于酒色,现在不再坚持习武,但他的基本功到底比一般人还是强了不少。 像山炮和马皮精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之人。 正因为如此,莫高兴虽然不落下风,但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三人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败。马皮精每每在关键时候,就给莫高兴一击,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使得莫高兴不能全力去攻击马三爷。 现在山炮退了出去,直接说打不过水中月。 水中月也跟了出去,她得看看外面啥情况,准备帮帮莫高兴。 马三爷和马皮精一见山炮躲得远远的,而水中月提剑追了出来,知道今天取胜无望。 他心里在想,如果没有水中月,就只凭莫高兴,那一定能够将之拿下。从现在和莫高兴交手来看,这个小子并没有太高深的功夫,只要往后拖拖,则胜算在握。 他还在心里打小算盘,如果能够将莫高兴收服,让他当自己的小弟,以后他的势力就有了很大的补强,可惜现在没有多少机会。 并且现在情况还在朝不好的方面变化。水中月已经出来,他们是一伙的,这位小妞肯定会帮眼前的敌人。 山炮没有战斗力,打不过是肯定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不行,在我的地盘上,还有明天。心念到此,他加紧朝莫高兴攻了几招,说道: “今天,爷不陪你们玩了。有种你们等着。明天我将男的杀掉,两个小妞都得带走。你们跑了,那个小妞总跑不掉。我们撤!” 说完,三人奔向马匹。 那个奸诈的瘦子马皮精在跑向马匹的时候,顺道去解莫、水二人的马缰绳。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还在东山之上,没有露出脸。有一些光亮,但也是含混不清的样子。 山里正在起雾,整片山野全笼罩雾气和朦胧中。 莫高兴和不中月对望一眼,没有去追。一来不熟,二来也怕敌人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屋内的小妞抓走。 莫高兴正待回屋。水中月隐约见有个人影奔向他们拴马的枣树下。 她厉声喝道: “是谁?想偷马匹。” 那人正是马皮精,一听后方有人吆喝,挥刀一拉,将两匹马的缰绳割断,跑向自己的马匹。 三人双腿一夹,挥鞭朝马屁股用力一鞭,叫声“驾” 只听“咴咴”几声叫,三匹马驮着三人,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三人消失在浓雾中。 莫高兴和水中月怕自己的马匹跟人家马跑了,二人赶紧跑过去,顺手抄住各自的马缰绳。 一看,两匹马的缰绳是从枣树处齐齐割断,二人重新将割断的缰绳接牢,还是拴在枣树上。 待得回层,那老妪已经将屋内的灰尘打扫干净。坐在靠墙的一条凳子上,双手捧着满是灰白头发的脑袋,在抽泣。 莫高兴先走进去,看见老婆婆伤心的样子,不知如何劝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水中月走进来,听到老太太的哭声,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她走到老太太前面,轻轻说道: “老人家,你就不要伤心了。我看他们不敢把你们怎样的。刚才我们不是将这些恶人赶跑了吗?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会将小妞抓走的。” 老太太从手心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二人,扭过头去,头抵在背后的墙上,哭得更伤心了。这回,水中月也不知所措了。 老太太哭了半晌,才转身,抬起头来说道: “两位英雄在,他们不敢来。两位英雄一走,我们娘儿俩,如何办?这个马三爷,一旦看中了谁家的姑娘,不抢到手,他是不会甘休的。今天没抓走会姑,明天,他一定会来的,还会带更多我的人来。呜呜……” 还没说完,她将脸埋入手心,又开动哭起来。 莫高兴见此处非久留之地,给水中月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干脆离开算了,少招惹是非。 但在这种时候,水中月如何能忍心离开。 她瞪了莫高兴一眼,对老太太说道: “别怕,老人家。明天我们不走,我们会会这个马三爷,不让他将你小妞抓走就是了,你放宽心。” 老太太见她口气异常坚决,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看住水中月,说道: “有姑娘帮帮我苦命的娘儿俩。我娘儿俩感激不尽。请受老身一拜。” 说着,就要给水中月跪下去。 水中月见老太太要给她下跪,赶紧扶着老婆婆双肘,说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晚辈担受不起。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每个人见到不平之事的本分,何况我等有艺在身之人。 你就放心吧。我们等这帮恶人来,将他打败,保你们母女平安便是。” 老人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了心绪,情绪稳定下来。 老太太又给二人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 “两位恩人在此,山里人家没啥吃的,住的也不像样。不知如何招待恩人。 老身家里也没有其他东西了,面条还有一些,这就给二位恩人煮两碗。但请恩人稍坐,老身这便去煮。” 两人都饿了,见老人家里确实拿不出啥吃的,怎么忍心让她去做饭菜。即便给钱,也于心不忍。没想到老人家主动要去煮吃的。 莫高兴没说啥,水中月站起来拉住老太太衣袖说道: “不用老人家去麻烦了,我们稍稍坚持忍耐一下,天明再到集市上去找些吃的就好。你且坐,我们洗刷毕就休息。有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就行。” “休息的地方倒有。”老太太指着卧层,“那上头是我家会姑的卧室,她平时就睡上面,老身睡下面。虽不太干净,还将就可以休息,迟些时候洗刷了,姑娘就到阁楼上休息。只是这位先生就要受些委屈了。” 她又指着里间屋子,说道: “呆会儿先生洗刷结束,就到老身平时睡觉的地方将就一晚。 我和女儿会姑二位恩人就不必担心,我们平时还有一个专门堆放红薯的地窖。 在会姑爹爹在世的时候,我家的红薯在我们这一带,是有名的种得好,种得多。 所以我们家的地窖也是最大,现在会姑她爹爹去世了,没有劳力种,这个地窖就空闲了。 不瞒二位恩人,我怕女儿被歹人劫走,就让我的会姑躲在这地窖里的。 那里有些潮湿,也有些霉味,我就不让先生在里边休息了。” “二位恩人稍坐,我去多少给你们表达一点心意。你们不要客气。今晚这么迟了,不吃一点东西,如何熬得过冬天的长夜。如果你们执意不让老身去煮,就是看不起我们这没有礼数的山里人家了。” 二人见老人执意要去煮,也感觉肚子真有些饿。特别是当老人说要煮东西后,这肚子更加不争气,越发显得饿了。他们不再坚持,由她去煮一点。 “那劳烦老人家了。你去少煮一点,我们不太饿。” 水中月怕为了给他们煮,将老人明天的生活都煮完了,特站起来对走进里屋的老人说道。 二人看老太太进屋去了,对刚才这一伙强人作了一些分析。 首先是这一伙强人应该不是江湖中人。因为他们都没有江湖中人的较好功夫;第二,也不应该是专门针对他们二人而来。 最大可能就是他们打听到,或者路过这里知道了这里有个姑娘,便想抓去做小,不巧正好被他们撞见,产生了打斗。 还有这伙强人从他们说话来看,应该离这里不远。如果很远的话,他们不会说这样的话,明天还要带人过来抓人。远了,也不方便带人过来。且要将水中月一起抓走。 至于这伙强人说的明天要过来,根据这几点判断,明天会过来。一会儿老太太出来,再细细问一下,看她们知道些什么情况,可以综合判断明天是否会过来。 第三一四 互相依靠 过了一盏茶时候,老人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过来。递到水中月手里,又拄着拐杖去端第二碗。 虽然没有佐料,就只有盐巴、辣椒,但二人一闻到最基本的食材味,就满嘴充满口水。 面条上已经插好了筷子。水中月接过来,见老太太真大方,每人都是一大碗。 她要吃完这碗面条有些费力,便夹了一些给莫高兴。 二人也不客气,尽管大口大口地吸吮着面条。 莫高兴不到五分钟,就将面条吃完,连汤也没剩。 水中月也将面条吃干净。二人感觉气力又恢复了不少。莫高兴开始打起饱嗝。 “老人家,你把你女儿,叫上来也吃点东西吧。这一天了,她在下面不吃东西也挺难受的。” 老太太说道: “我们山里人家,晚饭可吃可不吃的,像今晚这种情况,谁还敢做饭菜吃,能保命就是神灵保佑。哦,我还忘了一层。今晚没事了,应该叫她上来,拜见自己的恩人才是。二位恩人稍等,我这去叫她上来。” 老太太说着,拄着拐杖又慢慢走到里间。 进得里间走了三四米,老太太将拐杖在地面上有节奏地“笃笃,笃笃笃”敲击了五下,并同时喊道: “会姑,会姑,上来了。歹人走了。你上来吧。” 约摸过了三两分钟,只听有木板在轻微响动,里间屋子突然一块四方的地平向上掀起,然后一个脑袋从地下探出来,如一只老鼠脑袋,迅速朝四周瞅瞅,确认安全后,才站直的身子。 “还不快出来。那是今天救我们母女的恩人,快起来谢谢恩人。” 老太太朝外面二人看了一眼说道。 “娘,那些恶人都走了?我不跟他们去。” “都走了,都走了。不去,咱不去。快上来。” “是,我就上来。” 二人朝里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攀着那个地窖窖口,双脚一缩,一跳,爬了上来。 她紧牵着老人的衣襟,小心地跟着老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二人朝小姑娘一看,小姑娘好像很害怕见生人,刚从老人侧面露出半个身子,又赶紧躲回去了。 “还躲在背后干什么?快出来拜见我们的救命恩人?” 老太太佯装举起拐杖要打身后的女孩,女孩才从她背后走了出来。 二人看眼前这个姑娘,只见她就是山里农家姑娘一般打扮: 一条粗大的长辫子,从脑后绕到了左肩,长长的拉下来;个子不高也不太矮。 可能是害怕或生活营养不够,看起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那个年龄姑娘应有的血色和青春。 上身穿一件较厚的花棉衣,下身穿一条有些破旧的蓝色棉裤,双手有些拘谨地互相扳着指头,不敢看面前的二位。 “会姑给二位恩人磕头。” 老太太催促道。 会姑没看二位,只是双膝一曲,朝二人跪了下去。 水中月一见姑娘朝她们跪了下来,赶紧一步上前扶着她抓住她的手说道: “我们都知道了你的名字叫会姑。会姑不要这样,谁见了这种情况都会帮助的。你先去煮点东西吃吧。” “要吃就自己去做。”老太太说道。 “我不吃。我不饿。” 会姑回了老太太一句,然后一缩手,跑进了里屋。辫子在身后飞了起来,辫子上还飘下了一根草叶,估计是刚才从地窖上来的时候带到的。 莫高兴和水中月又询问了老太太一些事情,老太太也说不大清楚。总体上和二人开初分析的在大同小异。 再问也没有什么价值,二人不再询问。 老太太见夜已深,遂给二人打来了洗刷用水。二人洗刷完毕,准备睡觉休息。 但莫高兴主动提出来,站岗放哨。他问老太太家里是否有可让马匹吃的粮草。 老太太回答说: “哎呀,你看,你不说我真老糊涂了,你们还有两匹马要吃东西。有,有,我这里正好有今冬收割回来的一些冬小豆。豆壳还有不少,我先给它们吃一些小豆,不够吃我再给它们吃豆壳吧。” 莫高兴听老太太说要给两匹马吃小豆,这怎么得了,这是人吃的粮食,给牲口吃了,以后人还怎么过活,他赶紧说道: “老人家,不需要小豆。我们的马匹也吃不惯小豆,它就吃你说的一点豆壳就行,我再喂它们吃一些冷水,明天就有劲了。你说在什么地方,我去拿好了。” “这怎么行,明天你们还得靠它们赶路?豆壳就在我屋后。从外面一绕过去,就看见了。我去给你们拿。会姑,会姑,跑哪里死去了,还不出来给恩人找我们屋后的小豆壳,拿来喂马。” 老太太身子不太灵便,便喊跑到屋里不知哪个角落的会姑。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只要我知道了地点。” 莫高兴知道了豆壳的地方,也不用老太太,他亲自动手,不一会儿就抱一大搂丢在两匹马的前面,两匹马也不知道疲倦,“叽叽嚓嚓”开始嚼吃地上的豆壳。 喂完马匹,莫高兴对水中月说道: “水姑娘,你也去休息吧。这看马和守护你们的责任我就包了。你们尽管放放心心去休息。” “可不许出什么问题。辛苦了,大组长。” 水中月说完上了楼。 老太太也走进了里屋。 莫高兴贩有人动的坏心思,就坐在长凳子上,一边注意听外面的动静,一边打坐。 不知不觉就天亮了,这一夜太平无事。 当水中月起床下来的时候,屋里不见有人。 一张小四方桌上放了两碗煮好的粉条。 今天早上这两碗粉条和昨天晚上的面条相比,有些不同,粉条上有了几片香菜,一阵香味飘过来,鼻孔的感觉也有些不一样,水中月忍不住将鼻子凑近去,闻了一下。 她刚闻完香气,里面走出会姑,给她端来洗脸水,里面还放了一块崭新的毛巾。 今天会姑看起来比昨晚大方多了。 会姑将脸盆端到水中月的面前,见到白天的水中月,一脸崇拜和羡慕地望了几眼,她很少看到如此标致的美人,竟有些呆了,一会儿才说道: “恩,恩人姐姐,请洗脸,这里已经做好了粉条,一会儿就可以吃。” “好的,会姑,还害怕吗?这粉条是你做的吗?” 水中月见会姑比昨晚可爱多了,也忍不住怜爱地问道。 “报告姐姐,有你们在,我不怕了。是我做的,怕就是有盐巴没辣椒,没味道你们吃不惯。” “你真厉害。会做饭菜。香,真香。肯定好吃。” 水中月也由衷地佩服面前这位有些土气却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她几把洗完脸。没看到莫高兴,有些不放心。她将水端到外边去倒掉,顺便看看莫高兴人去哪了。 走出屋子,好大的雾气,五米外几乎看不清楚人的相貌。 水中月听到拴马匹的地方有声音,她朝那里一看,在浓雾中,原来莫高兴正在拴马匹之处,在喂马匹吃草料,刷身上的毛。 “吃早餐喽。莫大组长。你先喂马儿吃,再回来吃。这样更好,马儿能够多休息些时间。” 水中月对正在喂马的莫高兴说道。 “水姑娘,休息好了?我这就进来。” 吃过早餐,水中月和莫高兴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 会姑在旁边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就躲得远远的。刚开始和二人都亲近。 开始还多说几句话,现在话也不说了。 二人知道,她是看见他们在收拾薪酬,怕他们走,他们一走,谁来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昨晚那些歹人说今天要来抢人。 水中月对莫高兴说道: “我们再忙,也要等到今天下午,看他们没有事了,再动身。最好是等到今天上半夜,没有事最好。你说呢?” 莫高兴想离开这儿,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安。俣眼前的情况,也不好意思说走,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果逃避,以后还有资格喜欢人家吗? “你说留下就留下。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可以吧?” 雾气很浓,他们决定在外面守护。除了守护主人和自己外,还要守护他们的马匹。 二人端两条长凳,坐在屋外守着,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恶人,会来这里抓这个姑娘。 早餐过后一个时辰过去了,没见有什么情况。 浓雾渐渐散去,群山又显得高峻起来,开始在雾气中,如呆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怕见生人。 现在冬日的暖阳从山间斜斜射过来,人感到些许暖意。二人闲聊着,渐渐找不到话题。太阳照在人身上,他们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渐渐有些困意。 水中月提议将阵地转移到屋里来。 二人刚进屋。 这时,从昨夜恶人消失的方向又传来“得得”的马蹄声。 莫高兴和水中月心里都同时一惊,互相对望一眼。 正在里屋做事的会姑一听到马蹄声,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几步从里屋跑出,将那个地窖口一掀,如一只狸猫钻了进去。 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费力地躬下腰,将地窖口盖好,手拄拐杖人倚在里间屋子门框边,一言不发,满脸焦灼地看着二人,不时地瞧瞧门外石子路。 开始马蹄声有些迅急,越要到这所房子,这马蹄声却慢下来了。 莫高兴不信邪地走到了门外。水中月也站了起来,但她没走出去,就站在门口,看是什么人。 第三一五章 香去何方 莫高兴刚走出去。从他们拴马的方向走来了两骑。 两骑的速度都不快。 莫高兴一看,这两骑上的人和昨晚来的人大不相同。 前面马上坐的是一位妇人;后面马上坐一位男子。 前面是一匹白马,通身没有一根杂毛。威武雄壮,就是慢走也是高昂着头,神气非凡。 连那副马鞍一看就不是凡物,是精雕细琢之品。 马背上端坐一位妇人,下身穿一袭白裙,上披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里衬一件紧身紫色高领毛衣。 头戴一个以红色为主的绒帽子,耳朵上吊两个镶嵌珍珠的大耳环,颈部拴一圈恰到好处的红色丝巾。 一张粉脸不胖不瘦,在衣服和佩饰的映照下,相得益彰,让这个妇人显得更华贵雍容。 紧随后面的是一匹灰马,只在颈部有一圈枣红。这匹马看上去要温顺得多,佩饰同样很华丽。 灰马上的主人打扮却和前者有云泥之别。总体看上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但他的那张脸细细一看,又似乎不止二十多岁。具体年龄怕只有主人才知道了。 这灰马之上坐这人,头上包一块白毛巾,看上去有些陈旧,身穿一套蓝色衣衫。 他坐得比较靠前,在其身后马背上还吊了两个不大的货箱,看不见里面装了啥东西,但看马儿走的架式和精神,里面的东西应该不重。 看上去这二人极像生活中的主仆二人。 这主仆二人放马走到莫高兴和水中月拴马的地方,这两匹马和那两匹后来的马好像挺熟识似的,原地的两戈尔巴乔夫“咴咴”轻叫了两声,而后来的两匹马则打了两下响鼻。它们在打招呼。 主仆二人也朝这两匹拴在枣树下的马看了两眼。 走在前面的华贵雍容女人轻轻带住马头,轻“吁”一声,马儿不再扬起高贵的头,很温顺地停了下来。 马上女人看了站在小屋门口的莫高兴一眼,又很迅速地看了倚在门口,没有走出来的水中月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这时,后面的随从小伙马儿也跟到了她的马后。女人一脸严肃,却又不失威仪地回头对身后之人说道: “有福,今天我也走累了,我看这里还干净,我们在这里歇歇脚,讨口水喝,休息几分钟再走。” 身后之人抬起头,很恭谨地回答道: “是,阴姑。” 小伙说完,左脚一翻,很轻巧地从右方跃下马来。也没他拴马,将缰绳一丢,就径直走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旁边。 小伙顺手将贵妇人丢在马背上的缰绳握住,轻轻伸出左手,抓住妇人的右手手腕,等得将马和人都稳定住了,妇人才将左脚缓缓搭过马背,左手辅助,将左腿放到了右方。 妇人和小伙同时一用力,女人才有些困难地从马背上移到了地面。 莫高兴一看妇人的系列动作,就知道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角色,是一个平时很少出门,很少做事的大户人家的女主人。 人刚一落地,女主人就自己不停地揉她的肩膀,对小伙说道: “叫你家华爷先派人去清理场地,维护秩序,他说这段时间很忙。害得我今天排这么长的队,真是烦死人了。下次必须让他给我安排好了,我才来。 不给我安排好,我才不来受这份罪。让他的老太太来好了。我看怕来一次,就要了她的老命。” “是,阴姑。去年我送老太太来,这青云寺也没有今年热闹,不知咋回事。今天这青云寺上香的人刀真是多,比去年不知多了几何。” 主仆二人边说边朝莫高兴这边走了过来。 莫高兴和水中月听这二人的说话。都一致猜测这二人的身份应该是主仆关系。应该是一户大富大贵的主人和仆人。 这附近有一座青云寺,他们来这青云寺上香,走累了,到这里讨水喝。 这时二人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冬月十五了。这在好多地方都有讲究,初一和十五都要在家或到寺庙上香的。 搞得隆重的,还要准备三牲祭品,请阴阳道士做一番法事,才正式上香。 莫高兴本来开始是站在离门口较远的地方,这时见有生人走近,他主动站到了门口去,准备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水中月一直是站在门口的,倚在门柱边。这时见走来两个陌生人,也向后移动,给来人让出一条进出的路道。 主仆二人不快不慢地走到离莫高兴五尺远的地方,莫高兴和水中月都闻到了一股异香,只觉得好闻,但说不出这具体是一种什么香气,这股香气还很浓烈,让二人都些眩晕。 开始时小伙走在前,女人走在后,也不知何时,女人走后了小伙的前面。 小伙走近莫高兴,问道: “请问小哥,你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吗?我家阴姑走累了,口渴想找口水喝,打扰你们了。麻烦行个方便。” 与此同时,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也走到了水中月的面前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我想你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吧?我今天到青云寺上香走累了,有些走不动了,向你讨口水喝。望行个方便。” 莫高兴看了一眼小伙说道: “我,我不……” 他见小伙突然伸手向他胸口抓来,赶紧举手反抗。但手上无力,想举起手,举到半空就垂了下去。 那小伙左手抓住莫高兴胸口,飞快地伸出右手,在莫高兴颈部一掌,莫高兴就一下倒在地上。小伙将左手提着莫高兴,将他轻轻放在门口的板凳上。 几乎同时,门口的水中月听了妇人的问话,也刚回答说道: “我,我……” 她感到头眩晕得厉害,知道着了道。同时听到外面“噗”一声闷响,她知道莫高兴出事了,想回身走,脚下无力。 这时那个美妇人也同样伸出左手,朝水中月的左手手腕抓去。 水中月本能地缩手,却反应迟钝,她的左手手腕一下就被美妇人捉住。 美妇人以快捷无比的手法在她左胸的气户穴和后脑的哑门穴一点。水中月顿时不能说话,四肢无力,瘫软下去。 做了这几个动作,美妇人拍擦两下手,头也不回去地问道: “得手了?” 身后小伙回道: “得手了。” “将女的给我抱到马上。带走!” 小伙将水中月拦腰抱起,几个大步就到了白马旁边。 美妇人往回走的时候,眼睛射出慑人的光,又在莫高兴的后背中枢穴点了一下,才迈着轻巧的步子离开。 点了这介中枢穴,莫高兴至少还要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美妇人刚才的这套动作和下巴的动作完全是判若两人。现在是多么的迅捷,哪里是一个下马都要人扶的女人。 美妇看小伙将水中月已经横放在她的白马上,轻轻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圈转马头,对身后小伙说道: “我们走!” 只听一阵悦耳的铃声和轻脆的马蹄声,两匹骏马从原路撒开四蹄奔腾而去。只几秒钟,在前方一转,两匹马消失在眼前,只剩下远处山头传来的马蹄回声。 且说老太太眼见水中月抓走,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别说呼叫和反抗了。 待听得马蹄声去远了,四周一片寂静,她才抖抖索索地拄拐走到门边,伸头一看,吓得她一个激凌。 只见莫高兴伏在门前的条板凳上,没有任何反应。她不知道门外还发生了打斗。 老太太第一反应是小伙莫高兴被人打伤了。因为来人只抓走水中月,没抓男人。没见莫高兴的身上有血迹,也没见他的身下有流血。 老太太扶门拄拐走出去,她可不能见死不救。 昨晚到现在都多亏了这个小伙和被抓走的小姑娘救了她们母子二人。现在小姑娘被抓走了,小伙有难,她要救助莫高兴。 老太太用拐杖头拂了拂莫高兴的肩膀,又用拐杖敲敲莫高兴耷拉在地上的双腿,见他毫无反应,这下老太太有些慌了。 她有些害怕眼前的小伙死掉,她张嘴对着大路连声呼喊: “快来人,有人倒了,有人死了。快来人。” 可任凭她沙哑的声音如何呼叫,在这凄冷寒天,别说人,就连一只小鸟也不见飞过。 老太太试着弯了弯腰,想扶莫高兴一把,伸手去抓他左肩,却拉不动分毫。 她一个老太太,连走路都成困难,更别说扶起一个壮小伙了。 老太太见扶不动,伸出瘦骨嶙峋的右手,去试探莫高兴的鼻息,发现他呼吸还均匀,心上最重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人未死。 老太太站起,从墙边找到拐杖,又扶门颤巍巍地走进屋,走到里间屋子,对着地下高喊: “会姑,会姑,快上来,出事了,咋恩人出事了。快上来。” 同时用力拿拐杖敲打地下的木板。 一会儿,会姑将木板顶开,爬了上来。 询问母亲咋回事。母亲简单对会姑说了事情的经过,连叫快出去扶人。 母女二人出去,费了好大劲,才将莫高兴扶正坐在板凳上。本想将莫高兴扶到里面去,但二人实在无能为力。 老太太叫会姑端条板凳出来,她坐在旁边看住。又让会姑将她的拐杖撑在莫高兴的左边,如果莫高兴往左边倒,多多少少拐杖还可以起到一点支撑作用。 能够管住一边也好。至于右边,她们母女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看这一切做好了,老太太对夫姑说道: “你进去烧点热茶,一会儿给恩人端来,看他能不能喝点。再去熬点红薯稀饭,待恩人苏醒后,看能不能吃点。我在外守着,有人来,我就叫人将恩人抬进屋去。” “是,娘。我这就去。” 会姑说完,“噔噔噔”跑了进去。 一直不见有人从路上经过。 第三一六章 异香迷人 中途母女俩几次想弄醒莫高兴,给他喝茶水,吃点东西。但莫高兴没有始终没有睁眼,也没有其他动作,一动就歪倒了。 二人不敢动,就只有在旁边干着急,死巴巴地等外人的到来或是让他自己醒来。 一直等到申牌时分,才见莫高兴慢慢睁开了双眼。 母女二人一见恩人睁开了眼睛,异常高兴。老太太说道: “我的天,小伙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就怕恩人有个三长两短。” 莫高兴睁眼看了看眼前二人,没看见水中月,他问道: “那两人都走了?水姑娘呢?她哪去了?” 老太太一听问到水姑娘,就忍不住擦眼睛。小姑娘会姑听莫高兴问话,她什么也不知道,只在一旁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老太太擦了一阵眼睛,才说道: “我看到一个女人将水姑娘打倒,水姑娘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倒下去了。一个男人走到门边将水姑娘拦腰抱起,走出去了。 那个女人说什么‘得手没,我们走’,然后二人出去上马。我不敢出去看,只听到一阵马蹄声,后来我走出来,一看,你倒在了这儿。” 莫高兴若有所思,他在努力回忆早餐后发生的情景。一会儿后才说道: “哦,就是这样。” “我还想起一件事,听那两个人的马蹄声,应该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老太太说着,用拐杖朝二人拴马的枣树大路方向指了一下。 莫高兴承老太太拐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现在他想起来了,就是闻到了二人带来的异香,才抢劫反抗能力,被人点了穴道。 莫高兴在想“我一连昏迷了三个时辰,按常理一般被人点穴道,只要不是重手法,没有其他伤,那在一个时辰就会苏醒。 我这睡了三个时辰,是什么情况?我也好像没受伤啊。”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有没有受伤。活动同下,他隐隐感到颈部有些酸痛,还有背部中枢穴处也有些小麻木。 现在他明白,是敌人不完全知道他的武功路数,怕他在短时间苏醒,又加点了他的中枢穴的关系。敌人是完全有备而来,算度很深啊。今后得小心了。 活动几下,没大问题,他心里也稍稍宽心。这时他想起水中月不知道是啥情况,有没有生命有危险。 到底这二人抓水中月去干什么,他一无所知,现在也是没有丝毫头绪。 但有点是肯定的,在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价值,要到附近较热闹的地方去看看,打听,看能否问出信息,找到这二人的蛛丝马迹。 正在生出许多烦恼,会姑将一碗稀饭热温,端过来了。 莫高兴也不客气,接过稀饭,几大口喝完,对母女二人说道: “老人家,他们到现在没有对你们有什么动作,应该不敢对你们怎样了。我同行的伙伴水姑娘现在被敌人抓走了,不管如何,我要去寻寻找找看。 敢问老人家,你们这附近有什么集镇吗?比较热闹的大一点的地方也行。” 老太太想了想,对莫高兴说道: “大一些,又比较热闹的集镇倒是有一个,叫和牛镇。可离这里较远,有四十里路,就走这个方向。” 老太太说着,又将拐杖朝枣树方向点点,“老身也是二十年前去过了,听说现在挺繁华的。” “近的也有一个,但规模比较小,就是一条小街道,一天到晚也没有几个人,街道上也没有几户人家。 就是我们这附近的三二十户居民平时要点啥,缺点啥,互相对换,还有有红白喜事在那里去通知一下,让人来帮个忙。 外人基本上没有来过。十天才集会一次,那个地名叫……也没有集镇的名字,旁边有棵更大的枣树,大家就将那儿叫枣树。” 莫高兴回道: “好的,知道了。” 他在思索:“走这个叫枣树的地方,外人没有人要来,而且一个姑娘横在马上,很打眼。 这二人不可能走枣树去,那个地方等于是一个死胡同。最大可能还是去了和牛镇。那里人多,便于隐藏。” 想到这里,他对老人说道: “老人家,就此告别,我去找我的朋友。我这里多了一匹马,你们可牵到集市上卖掉,换几个钱。我走了,你们保重。” “恩人保重。一路小心啊。恕老身不远送。” 莫高兴迈开大步,解开黑马的缰绳,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马儿长嘶一声,朝和牛镇方向驰去。 莫高兴快马加鞭朝和牛镇赶去。 凭他的感觉,这和牛镇不只四十里,应该有四十多里。在赶来的前二十里,几乎没有见到一个行人。 二十里后,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行人,都是行色匆匆。 他也勒马叫住行人打听,没有一个看见一男一女如主仆的两人,骑两匹马,马上还有一个横放的女子。 见问不出所以然,莫高兴遂不再问,一心赶路。 好在马快,在黄昏时分他赶到了和牛镇。 这和牛镇处在遥远的边塞,莫高兴原以为是一派冷清,未想到在这西域之地还有如此繁华之地。 只见高楼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虽说已是黄昏,但各色人等,往来穿梭,骡车骏马,车水马龙。 他放缓马前进的速度,慢走观察。 这和牛镇一条主街道其他都是小街道。而且这镇的街道设置和别处还真不一样。 他也走过很多地方,大多数街道都是四通八达,呈田字,呈王字,呈井字。但这和牛镇街道设置都不呈这些字样,就呈一个牛字。 一条主街道横在最前面,这条主街道上的人和车也是特别多,其他小街道都设置在这条主街道的后方,像一头牛的两只角,还偏重于一侧。向一方发展。 像他这种黑马在这街道上就不是稀有物种了。说随处可见有些夸张,但放眼一看,三五匹还是有的。因此他走在这街道上就不引人注目了。 看这主街道最是繁华,他想来这二人应该在主街道上行动,便于他们的藏身和转移。 他在街上也随便问了两人,对他的问题也表示不知道。看这条街道的地理位置,就数西北角最是要冲。 莫高兴想要冲的部位,往往容易看清人和车马的动向。 他放马过去。准备在那个街尾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歇歇脚,补充补充能量,同时打听他要的信息。 到得这条主干道的尾部,还真有一间上等旅店。莫高兴抬头一看,这店名也真有意思,叫“玉门行旅店”。 他大吃一惊,难道这儿已经到了玉门关。再一过去就是西域之地,走出了华地。 他跳下马,朝玉门旅店方向一走。就有一个小二笑着走了出来,问道: “客官,是要住店吗?请往里走,马交给我就好了。” 莫高兴将马缰绳递给小二,当然这意思就是要住店了。小二将马带住,朝右边一指,说道: “客官请往里走,里面暖和。什么时候要走,马都给您喂得有气力,您放心休息好了。” “可要给我喂好了,我明儿个还要赶路。” “是,是,客官尽管放心。保你的马吃好、休息好。” 莫高兴进得里面,这里面也是座无虚席,没有几张空位。他坐到离门前大街较近的一个座位,早有小二跑了过来,问他要啥菜蔬。 莫高兴问有啥招牌菜,店小二将菜谱抱在怀里,一手转着笔,歪歪脑袋想想说道: “其实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挺多的,不过我还是给你推荐两道,一道叫‘春风不度玉门关’,一道叫‘黄沙百战穿金甲’。其余小菜那是应有尽有,客官想吃啥都有。” “好,你们就将这‘春风不度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先给我送上来。 这两道菜要多久,如果时间太长,那就至少换一道,我只享受一道好了。 先给我来一份牛肉,打两斤高度白酒上来。我先喝点酒,暖暖身子。” “客官,你不知道了,我们这两道菜,有一道就是牛肉,我看客官您就不用点牛肉了,这道菜上来也很快的。我马上就先给您打两斤酒上来,‘春风不度玉门关’随后就到。” “好的,那快些。” 莫高兴要看看这两道菜长啥样,和中原菜品有什么不同。 店小二给莫高兴斟上一杯茶,笑着走了。 莫高兴呷了一口茶,往外看去,见街道上这时的人和车流才在慢慢散去,但吆喝声仍不绝于耳。 在大厅内,客人们百态百出,有的一帮友人在高谈阔论、谈古论今;有的喝醉后在胡言乱语、骂骂咧咧;有的独坐在隅,若有所思、沉思不语;有的还在猜拳行令,高声喧哗。 在店里奔忙穿梭的就属小二,这店里至少有七八个店小二,都在忙个不亦乐乎:一会儿听这个的呼喊,一会儿招呼那个的呼叫,一会儿上菜,一会儿换汤。 不到五分钟,先前来的那个小二端个条形鱼盘过来了,端端正正将盘子放在莫高兴的面前。对他说道: “客官这是您要的第一道菜,‘春风不度玉门关’已经送到,请您品尝。” 第三一七 春风不度 说完转身走了。莫高兴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道牛肉,一端是切好码成一个四方形的卤牛肉,上面撒了些切碎的香菜。 另一端是一块烧烤牛肉,还在冒出丝丝热气,上面撒了些胡椒粉,滴了几滴香油。都是牛肉,在中间横放了一根未切断的长香菜。 莫高兴猜测,是因为一边是熟牛肉,一边是八九分熟的牛肉,中间用绿色隔开,故名‘春风不度玉门关’吧。 他夹了几块卤牛肉放在嘴里,味道还真不错,他一口酒喝下去,好爽。 吃了十来分钟,店小二送来了第二道菜。莫高兴定眼一看,原来这是一道红浇鲤鱼。 这条鲤鱼是整个烧炸而成,鱼身上打了很多花刀,已经完全炸熟。 将鱼正放在盘子里,为了不让鲤鱼歪倒,在鱼身下叠放了几块核桃仁。再在鱼身上浇上了特制的金黄色酱汁,又在其身上了许多芝麻粒。 这就叫“黄沙百战穿金甲”。莫高兴挑一筷子来尝,有淡淡的甜味,更多的是香辣味,这也是他喜欢的味道。 对这两道菜,他都赞不绝口。 不多时,两斤白酒喝完,菜也只剩下一点鱼汤和鱼刺没吃干净,其余全部放翻。 吃得酒醉饭饱,他见这家店的生意真是火爆。但想到有事,但招手叫了一个店小二过来,问道: “小哥,我向你打听点事。如果知道,但请告知。” 边说莫高兴将一叠小费塞进了小二的手掌心。小二略略吃了一惊,朝身后一瞥,顺手将小费揣进了裤兜,满脸堆笑问道: “客官有事但讲无妨,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问问你,今天中午到现在,有没有看到两匹马,一白一灰,其中一匹上可能坐了两个女子;另一匹坐的应该是个男子。” 小二一听他问的是这个问题,脸有些红了,右手伸进裤兜,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大厅里忙,这外面大街上的情况要在外招呼客人的才知道。我,这个给……” 莫高兴伸手按住他的手说道: “没关系,一小意思,无所谓。你放好。能不能给我叫那在外面招呼客人的小哥上来,我问问。” 小二将伸进裤兜的手抽了出来,脸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 “没问题,先生,我这就去叫。” 不一会儿,小二就喊上来两个在大门外招呼客人的小二。其中一个就是招呼莫高兴的那位。 二人听了莫高兴的叙述,一人想了想摇摇头,接待莫高兴的那位挠了挠脑袋,突然说道: “有,有这样三个人。那是今天早晨的事。那时人还不是很多,我所以记得清楚。 不过不是两个女的骑一匹马,而是一男一女共骑一匹马。另一个女的骑一匹,看那个样子很华贵。 那个男的扶住一个女的,女的好像睡着了,反正没见她说话。在我们‘玉门行旅店’门前停留了几分钟。 那个华贵女人问我店里有没有干粮。这时那个男的说‘能不能要份牛肉?’。 我问只有烙饼要不要,那个女的说要,要三个。最后我给了他们三个烙饼、一份牛肉。 那个男的当场就打开包装吃牛肉,女的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有福,呆会儿再吃。有时间给你吃。’然后又问我们店里有没有马车可雇。我说这几天生意好,马车没有了,骏马倒有几匹。 要马车的话,后街就有店在租赁,可以去问问。因为后街那些店没有我们这玉门行客店当道,生意没有我们好,估计还有马车没被雇走。 那两人也没说什么,男的东西也没吃了,掉转马头就朝后街去了。后面我忙,就不知道了。就这样,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莫高兴谢了小二哥。他一天走了七十余里,也觉得有些累了。就人不累,马也累了。一时半会儿还不知敌人的真正去向,还是先住下来休息一晚再说。 想到此,莫高兴要了一间上房。静心休息。 虽说想休息,却上床半天也睡不沉。脑海里总在想这二人到底是啥来历。 自己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但现在确定无疑的是找上了他和水中月的麻烦。 他将店小二说的话再次梳理一遍。得出结论: 首先这二人无疑就是华丽女人和那个女人的伙计。另一个女孩也必是水中月。因为小二说他们的长相,还有穿着打扮,以及好像睡着了的姑娘,还有他们的坐骑等等情况,都和他要找的三人吻合。 现在分析他们的去向。这二人对这个地方不能说一点不知道,也不能说对此地很熟悉。 因为这二人要了干粮,还要了一份牛肉,还要雇车,说明离这里不近。还有说后街并没有继续问店小二,说明这二人对此地多少有些熟悉。 为了他们不再看护昏迷时候的水中月,才去雇车。走的是后街。 那现在要做的就是到后街,挨家挨户去问,谁家的马车被这样两个人雇走了,再顺藤摸瓜,一步步找下去,一定会找出敌人的蛛丝马迹。 现在距离二人出发的时间基本上有一个白天,想追也不行了。想清楚了这一层,莫高兴反而轻松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莫高兴从玉门行旅店出来,问清了哪里叫后街,他逐一逐二地去打听。 这条街也很也特色。前半部分主要经营饮食和作坊,后半部分才经营马匹车辆租赁。 这样莫高兴倒轻松不少。他连问了六七家,没想到到了年关这些马匹和车辆租赁生意是如此的好,每家每户都有租赁,但和他说的都不吻合。为了不放过每一点可能,他还是一家一家的地毯式的问询。 总共有二三十家。好家伙,他问到了最后一家,这家名字叫“云淡风轻”客运店。 莫高兴先是在这一家的对门一家问到了信息,那家的小伙计说昨日吃早餐的时候,真有一位小伙说要租辆马车,但那时他们正在给另一主雇准备套马车的工具,这二人等不及,说走到对面“云淡风轻”客运店了。 有了这个信息,莫高兴非常兴奋,终于又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先在“云淡风轻”客运店门口碰到了一个小伙计,他递上一支香烟,问这个小伙计,刚一开口,从里边走出一个圆脸秃头的胖老者。 这老者阴着一张老脸,立即对小伙计吼道: “干什么去了?还不去将有问题的马车修补修补。客官,你有何事?直接问我好了。”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请你帮我一下。” 莫高兴双掏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老板将烟点上,叼在嘴上,咂了两口,吐出一股青烟,才说道: “客官,你说,是哪样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和一个打扮有些像小伙计的男子,还带了一个姑娘,姑娘可能在……” 莫高兴刚说到这里,胖老者将香烟点燃的火头掐掉,左手在空中连续摆动: “没有,没有这几个人,你还是到别的店去问问吧。” “老板,刚才我在对门在问到那三人就走到了你的客店,请你行个方便。” 莫高兴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钞票,老板见了他手里的钞票,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道: “我想想,嗯,像真有这样三个人。客官请进,客官请进,好说好说。” 当莫高兴将这一叠钞票递到胖老板手里后,不用他问,老板将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三人到了他这里后,问了他店里有没有马车。确定有后,二人也没有讨价还价,就叫立马给他们备一辆车,越快越好。 不多时,那个华丽女人就付了全部租金,还多给了三分之一费用。也不雇用他们店里的车夫。因为有一半多的客人,为了自己轻闲,往往都要雇用店里的车夫。 也不让他们到熟悉的地方去找他们的车辆。 因为在这些边塞地方,好多租赁店互相之间有联系。他们有固定的合作伙伴。 这个地方的车马到了那个地方,如果老板没雇用的话,就让租赁人寄放在他们有来往的店里就行。 到时候他们之间会算账,结账时看谁的寄放时间多,就适当补偿给对方。 但这二人主雇并说不用去寄放处,他们会找人给他们送回来。一个礼拜后,马车会送回来。 胖老板想到实在不送回来,那个华丽女人给的钱,置办一辆新车也差不离了,就没再计较,让他们去了。 莫高兴问他们去了什么方向。老板说就是沿门前这条大路去的。 莫高兴知道在这里也只能问到这些有用的信息了。不再浪费时间,他准备回玉门行旅店,骑马追赶。 莫高兴回到玉门行旅店,结账出来。跨上黑马,策马追击。他沿胖老板指的方向追下去。 离开胖老板的客运店,往下才追了不到二里路,就见一个岔路口。左边路要直一些,但没有右边的宽阔。 右边的路又宽阔,而且沿途还能够看见不少人家。 莫高兴就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有人家,不管问路,还是找点吃的都方便许多,因此,他也没过多思考,一勒马头,扬鞭向右方大路驰去。 越走越热闹,他在心里还暗自高兴,只要在这样的路上,就一定会打听到这三人的行踪。 跑了半个时辰,感觉大路两边的景物、设施很熟悉。他再走得几步,一看,这不是刚才出发的地方吗? 原来他又回到了玉门行旅店门口。 第三一八 云淡风轻 这是咋回事。 是因为当地人想到这里的交通拥挤,才在外围那个岔路口修了一条环城大道。 而且绕的路程还不近,这也是有意拉开空间,让这个地方更有发展潜力。 莫高兴没有搞清楚,就沿热闹地方走,就又回到了最繁华地段。 他哭笑不得,只骂自己笨,又重新扬鞭策马,往刚才的大路驰去。 跑了三十里路,前面有一个岔路口,这回他学聪明了,想找个地方问问。 可苦的是,他向路口周围一百米望去,没有发现一户人家。 停下马来,前面就吃过这样的亏,上过这样的当。这大方向很重要。 他思考再三,一定要沿大方向走,即使走错了,总离目的地要近些。 有了这个经验,他决定走左边一条,因为这条是指向西北方向。 作了决定,他不再犹豫,快马加鞭往下追赶。 走得一百二十里地,终于有了一个集市。看有吃的和住的,他决定在这住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他吃点晚饭,顺便走走,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那三人的踪迹。 先问了一下店里的主人,他们说这段时间车马都挺多的,也记不住他说的谁是谁。 莫高兴怕像上次那样走冤枉路,老老实实一家一家问。终于在街尾最后一家又打听到了这三人的信息。 店主向他反应,有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来问他,可不可以换一匹马,可以适当补差价。 店主人看他的马倒是匹好马,但看上去很劳累,怕换来后,会死掉,最后没有答应。 本来那个华丽女人开始还说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但由于马匹没有交换成,最后二人决定继续赶路,还说在车上也可以休息。 店主还给他说到一个怪现象:这二人用三匹马,一人骑马,一人驾车,还剩下一匹好像也很听话,就跟在那白马之后,不快不慢跟随而行。 当然,这是在莫高兴给了小费后,那店主才告知的。 莫高兴听他说的情况完全符合他要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是两个人,没见三个人,不用说,水中月肯定在车上。 莫高兴回到旅店,作好充分休息,准备第二天加紧追赶。他们是三个人,又是驾车骑马,肯定没有他一个人利索,争取在一天内追上。 第二天,莫高兴快马加鞭,除了喝水吃饭,他几乎没有休息,尽捡大路追下去。 因为他想到,一是方向没有错,二是这三人有三匹马,还有车,还有一个活人要带。不会走小路,速度也不会有多快。 这一天,他就足足赶了二百四十里。跑了这么长的路,真个是人困马乏。 他想走,马儿也不支持他了,必须停下休息。 好在这里也有打尖的地方。他找了个住地,吃了点东西,就到街头去打听这三人的踪迹。 可这一次,让他大吃一惊,大失所望。他回到旅店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了。 问了两家就问到了一个情况: 没有莫高兴说的三人三骑什么的。只看到了个年轻的伙计,但看上去也不太年轻,只是那个打扮还是属于年轻人的打扮。他骑了一匹灰马,向店家打听到和牛镇怎么走。 当时,店家觉得奇怪,这年轻人来的方向不是和牛镇的方向吗,为何又问去和牛镇的方向。 店家还以为这个伙计搞错了,问他是不是朝和马镇。 那个伙计说,就是走和牛镇,除了来路有没有其他道路可以返回去。 店家说,当然有,从这里和乐村庄到和牛镇,要绕将近二百里。那人说没有关系,遂问具体什么方向,要经过哪些地方。 问清后,那人很急的样子,掉转马头就走了。 现在等于莫高兴将那个最主要的对象跟丢了。连车和白马也不见了。 现在是继续跟这位伙计呢,还是另寻他路。 另寻他路,不知去往什么方向,眼下也只有先跟这位伙计了。 一想到这么重要的情况弄丢了,莫高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以前还是对方有包袱,他轻松。 现在他和那个小伙计都是单身一人,谁都轻松,并且这人始终比他先行动至少大半天,要追上也太吃力了。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第二天,他在问清了回和牛镇的另一条道路后,又按照这条路线追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路下去,可没有前面他追赶这段时间方便了。 有时找不到吃的,有时找不到住的,有时又有岔路,有的岔路口又没有可询问的人家。 一路走走停停,过了有十一二天,他才有回到和牛镇。 其实具体过了多少天,他也记不太清楚了,因为这中间走停的时间较多。 在前面几个路口还能打听到这个小伙计的消息,要到和牛镇的几个路口,连小伙计的信息也丢了。 莫高兴感觉特失败。现在,他有些自暴自弃。 既然没有了伙计的消息,更没有那个华丽女人的半点消息。 他想,干脆先回到那家有好吃东西的旅店,先吃点好东西,好好休息一晚再说。 走在和牛镇的大街上,这回,他一点都不慌张,看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非凡热闹,可他只是引马慢行。 晚上,他要了最喜欢吃的玉门行旅店里的招牌菜“春风不度玉门关”,还要了一碟花生米,一份火爆肥肠,打了三斤白酒。 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知不觉间,可能这一次白酒要得过多,更大的原因是他这段时间来没休息好,太累了,所以喝醉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待客人散尽,两个店小二进来收拾餐厅,发现他还在桌子上。 其中一个将他摇醒,正准备叫他回去休息。另一个说道: “哎,这不是半个月来过的客人吗?” 莫高兴抬起晕乎乎的头,睁开朦胧的醉眼,见是店小二,他有些兴奋,将店小二拉到自己身边,对他说道: “小二哥,不要说了,不说了。兄弟我不成器。走了很多冤枉路,现在又倒回来了。来,哥哥心里难受,陪哥哥喝一杯。” “客官,你醉了。我不能陪你喝,老板知道,我要受罚。” “老板罚你什么?不过就是罚你的工钱么?来哥哥我有的是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来,陪我喝一杯,罚多少钱,我给你。” 莫高兴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啪”一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给店小二一人倒了满满一杯。将酒端起,递到二人嘴边,叫道: “来,喝了,钱你们拿去平分。” 两个店小二见了桌子上的钱,眉开眼笑,互相对望一眼,不说话,将莫高兴端过来的酒,一口喝干。然后同时去抓桌子上的钱。 和莫高兴那位手快,一把按住。加一人说道: “老板说是平分,没说只给你一人。怕你要吃独食?分一半给我。” 那先按住钱的,左手将钱抓在手里,伸出右手拇指,在钱的侧边“唰唰唰”过了一遍,说到: “两千,给你一千。” 然后点了十张递给了另一人。另一人接过钱,双手点数一遍,然后盯着对方还没揣进衣兜的钱,说道: “少了一张,再给我一张。吴成,快!” 先前那人迅速将拿钱的左手插进了衣袋。然后挥右手向伸手要钱的那只手打去,并顺手朝那人握住钱的手抓去,笑着说道: “鸡毛给你,掌心接着。” 那人赶紧手一缩,将钱放进了口袋。 原来先和莫高兴熟悉的那位店小二叫吴成。另一位叫鸡毛。 莫高兴看着二人的动作,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面前的酒杯,又在倒酒。 在他眼里,酒杯怕比海洋大,一杯酒倒三次都倒不好,至少一半倒在了酒杯外桌子上。 边倒酒,莫高兴对二人说道: “二位伙计,你们这边的地名真他妈太不好记了。你看,我一路走来,有和气镇、和冲镇、和斗镇、和牛镇,前段时间还有一个和乐村庄。你们这里的人就爱跟这个‘和’字过不去,地名总是少不了它。” “哎哎,老板,你刚从和乐村庄来,前几天那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你知道吗?” 刚揣进钱的鸡毛说道。 莫高兴一听是他前几天去过,并就在那里跟丢的目标,他神经马上一紧,人清醒了许多,说道: “你说和乐村庄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 吴成眨眨眼睛说道: “这事你应该知道。和客官有联系。” “和我有联系?” 莫高兴一脸惊诧地望着吴成,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听人说后街的向老六向胖子,他租出去的车被人推下了悬崖,连他同车租出去的马也没有幸免。租他车马的人正是客官要找的三人。你看,与老板您有联系吧。” 吴成将莫高兴倒在桌子上的一个满杯酒一口喝干说道。 这次,莫高兴要的是当地特产酒,普通人平常是喝不到的,这两个小二平时都是打给客人喝,好不容易有个喝好酒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这时,莫高兴的酒醒了大半。他坐端正对二人说道: “二位小二哥,你们说详细一些,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第三一九章 平路翻车 吴成将他知道的情况如实给莫高兴讲。 他说,其实这事是好久发生的,也没人知道。那是在一个礼拜前,有一个从和乐村庄的人过来,这个人和后街向老六平时在租赁生意上互有往来。 有其他人在往和马镇去的大路边悬崖下,发现了一匹栗色马,还发现了一辆摔坏的马车。 这事传到向老六那个朋友耳朵里。他那个朋友生意场就在和乐村庄,距离事发地比较近。 他跑到事发地一看,这摔死的马最像他的朋友向老六的,那个马车他也有印象。 经过他仔细辨别,发现这两样东西都是他朋友向老六的。 因那匹马的左耳有一个缺口,那是这匹栗色马有一次有人租骑到和乐村庄,就寄放在他那里,并和他的一匹烈马关在一起。 这匹栗色马也是匹烈马,两匹马在夜间打架,向老六的栗色马被他的烈马咬了一口,正好将栗色马的左耳咬了一个缺口。 虽然后来伤好了,但那个缺口却一直在。 而那辆马车他的印象更为深刻。 那是他的赶车工人送客到和牛镇,顺便将向老六的车送回来,这样一举两得。 没想到那个赶车工人太年轻,才刚刚出门,在一个急弯处赶马过急,车辆没有转过来,碰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将车辆左边横木撞断了一截。 还将那位客人的手臂弄破了一块皮。 为了这事,他赔了对方几百块,又花钱修理向老六的马车。当时没有相同的木料,就换了一段松木。 这辆车的其他木料都是柏木,唯一这一截是松木。 向老六这位朋友一看,这匹马的左耳有一个缺口,还是栗色;那辆摔坏的车也正好是左边横木换过,且也正好是松木。 这世间的事再巧合,也没有这么奇特。 第二天,这位朋友正好有生意要往和牛镇,他来后一问,证实了这车和马是向老六的。 后来大家还知道,给向老六租车马的就是那三个有些奇怪的人。 这对于莫高兴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刚刚断裂的线索又找回了一点。 现在什么情况无从知晓,但起码可以发现一些踪迹。他相信,只要你做了事,不管多少痕迹,一定会留下一点。 他当即决定,第二天,再赴半个月前去过一次的和乐村庄。 莫高兴又追问,车马摔坏的事发现场有没有人也有摔伤死亡,或者有血迹存在等。 这二人说没有听说。再也问不出什么人价值的东西。 莫高兴离开餐厅,回到房间。自暴自弃的心又开始恢复正常。 第二天,他又驱马往和乐村庄。 这一次,他没有上一次急。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他要找的人早就离开了,现在去只是查看现场,再去走访,看看能否找到相关线索。 三天后,莫高兴到了和乐村庄。 到了现场他才知道。原来去和马镇的大路就在他问路的和乐村庄旁边,距离他问路地点不过二百米。 这个朝和马镇的方向也正是西北方向。 事发地点距离和乐村庄分支路口,约十公里。 莫高兴在想,当时如果他知道目标是往和马镇方向,他追上去,肯定会追上敌人。 可惜啊可惜,世间的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会错过太多,有的甚至会错过一生。 莫高兴到得和乐村庄。向周围人一打听,方知那个出事地点就在上次他折回地附近。且此去岔路只有一处,总走左一条就对。 莫高兴按当地人的指点,沿往和马镇的大路纵马过去。走得五里许,出现一条岔路,有当地人前时的指点,他不再停下,径往左手而去。 再走得二里不到,前方一千米处,突兀出现一个急弯,道路突然在那里断头。他在心里马上意识到这就是车马坠崖地点了。 道路断头处正好在一山崖,山崖背后是一片高低不齐的松林,前面是深谷。暂时他离此处较远,还不知谷有多深。 他瞬间有些心虚,难道有人在将他往有危险地方引,有人在那里埋伏着等他。 但他马上打消了此念头。因为这是在二百公里外的和牛镇打听到的,那里就只有两个小二和他交谈,他从未向他人说过此事。 他不再理会,继续前行。 将至道路断头处,他加强的戒备,放慢速度,带着马缰小心前行。 到得地势最为险要之处,也就是那山崖,他跳下马来,牵着马一步步走过去。 他意识到在马上如果有敌人暗中偷袭,不便应对。先走过这危险地段,将马拴好,再回来查验这个地方。 他牵马走过去,同时上下左右万般小心地观察,也没见什么异常,走过去之后,他将马匹拴好,又走回山崖。 其实此处道路并不狭窄,那是人在远处看,这儿是一个大盘弯,看不见道路走向了何方,就好似在此处断了一般。 今天天气也好,正适合观察。 他站在这山崖上,向下一看,好一个危险所在。 这山崖到谷底,少说也有百十丈,说深不见底,或许有些夸张,但若是在雨雾天气,就真不能看见谷底状况了。 脚下到谷底几乎成九十度,上面如斧削一般,直立笔陡;而在下面,是青白两种颜色的嶙峋怪石。 现在依然能看见车马的尸骸。 莫高兴运起目力仔细往下一看,见车辆被摔成了几块,车轱辘都被摔成了两部分,车上的木头已经看不到一根完整的,最大的一截也不过三尺长。 而下面的死马,还没有摔成几块,看上去就是一大砣肉瘫在下面。也看不清哪是马头,哪是马屁股,更没有看见马尾在何方。 要下到谷底,从这里直接下去,一般人是万万做不到的。得从对门半山腰,那里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谷底。 莫高兴思索再三,有无必要到下面去看个究竟。 思来想去,他觉得已无必要。这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以上,别说敌人没有留下痕迹,就是多少留下一点,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他站在山崖再看这个地理位置,在这里要将一个物体推下去,只要该物体是在靠近山崖边上,只需一个小孩的力就能做到。 没听说有人的尸体,那他也不担心水中月在下面。敌人不是毁尸灭迹,那又为什么要将车马推下去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敌人被他追急了,身边双带了一个昏迷的水中月,原来让水中月坐车,他们轻松些,现在继续坐车,不得行。只有弃车逃离。 第二种可能是敌人为了迷惑他,不让他发现踪迹追上来,给他一种车毁人亡的假象。 想到这里,莫高兴突然想明白了,那不是有一个像小伙计的人倒回去,并引着他白追了几百公里吗? 这是敌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那个伙计将他引离,而那个华丽女人继续在载着水中月前行。 是因为一个人无法又骑马又驾车,或许连车她也不会驾,才将多余的黑马推下了山崖。 他在掉头访问的那一段时间,并没有见到一个美妇人。这二人是分开走的。 那既然这样,那小伙计敌意走回头路,将他带到别的地方,那个华丽女人就有了充裕时间处理事情。 这个华丽女人自然不会走远路,肯定就是往前方去了。 想到这一层,他回身上马,沿大路向西北继续行驶。 行得五十来里,前面一个岔路,路边有一路牌。 他决定停下看看,走哪边合适。 勒马走近,倒好分辨,路牌左侧写着三个字“和牛镇”;路牌右方也写着三个字“和马镇”。 和牛镇他已经去了两次,现在应当走和马镇。 看清方向,路也平坦宽阔,他快马加鞭朝和马镇赶去。 这条路上的车马和行人都比前边那条多了几倍。看得出前边那条只是一条起连接作用的辅路,这条才是连通和牛镇和和马镇的主路。 这条大路上的车马一是多,二是速度快,好像每个人都有很重要的事,莫高兴一路向前行驶,就没有看见一匹慢马,一辆慢车。 他觉得更奇怪的是,往和牛镇方向的车马更快,没有一个逗留、谈笑的。欲问个原因,乃勒马拦住一个骑马的小伙,问他为何这条路上的车马和行人都是行色匆匆。 那个骑马的小伙反倒很奇怪地看了他两眼才说道: “你是第一次从里经过吧?出发前也不打听打听这一段路是有无休息之处。到和牛镇还有一百里,到和马镇也有八十里,你不慌,我慌。” 话刚说完,小伙就匆匆离去。 这下,莫高兴都有些发慌。幸亏他是在前往和马镇,且已经行了十多里。这下,他也不敢大意,一路只管催马前行。 就是这样急行,他也是在夜色将大地笼盖,五米之外看不清人的时候才到了和马镇。 打听得一家比较有名的旅店,路人告诉他这家的旅店的名字叫“石头城”客栈。他问路到这这家旅店打尖。 这家旅店位置倒还好找,可没在和马镇街道最繁华地段,他经过一个三叉路口,再往里走约有半里地,才到。 从三叉路口起,靠右方全是立在路边一尺高的指向牌,上面全是一个版本的图案和字体。 借助路灯,他看见图案是一座石头房子旁边五个字“石头城客栈” 所谓石头城,原来是这间客栈的底楼全是用石头砌成。客栈最左边一道五尺宽的大门,大门上两个字“马厩”。 莫高兴刚一走到客栈门口,早有一个专门负责管马的小二迎了出来,说道: “客官,远道而来,辛苦了。马交给我,人里面请。” 莫高兴将马缰绳递了过去,人往右手正大门走。 这时,大门两边站着迎宾的人早已看见有客人到,从里走出一个穿制服,个子高挑的美女,给莫高兴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说道: “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 莫高兴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第三二0章 沙漠尸骨 越是烟花柳巷之地、名流出入之所,瓦栏勾肆之处,越能打听到各种信息。 如若看官有兴趣,在中外历史典籍还是其它杂说野史中,要找出这样的例子,那是举不胜举。 再说莫高兴住进石头城客栈,他也是个有心人,就想尽各种办法打听自从南宫希走后,遇到的一系列怪事。 这么多天来,他还没静下心来梳理遇到的人物和事件。 自从和南宫希分手后,他和水中月遇到了第一伙人。听他们说话,那个带头的叫马三爷,还有一个马皮精,一个叫山炮。 他决定先从石头城客栈找人问问这三人的来历,至于后面又遇到的神秘二人,待这波人有所眉目再过问。 他花了些小费,分别找了石头城的小二、服务小姐还有个别客人,向他们咨询这三人的来历。 这些人对这三人都有所耳闻。向他透露了这三人的一引起情况。 原来这马三爷真名叫马三刀,老巢在和斗镇,常在和气镇、和斗镇和和马镇一带干坏事。 他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叫马皮精,平时对人特别喜欢拍马屁,大家就将名字中间的“皮”字改成了屁字,都皆称之为马屁精。 这人嘴巴溜,经常给马三刀出些害人的坏主意,是马三刀的高参。 第二个叫山炮,此人有一身好劳力,平时做事只知道卖力气,马三刀叫他做什么,他总是言听计从,而且很残暴。是马三刀干坏事的一门重炮。 故他人称之为山炮,此人智商一般,经常被别人戏弄,马三刀手下的弟兄有时又叫他哑炮。 马三刀有手下三十多人,平时抓鸡抢狗的事,这二人一般不参加。但遇到大事时,都少不了他们。 这三镇对马三刀是恨之入骨,但苦于没有办法将之消灭。 莫高兴从石头城客栈还了解到,近半个月,好像没有铜见到马三刀和他手下两个哼哈二将了。大家过了一段宽心日子,都希望他从地球上消失。 也有的传言是马三刀遇到了强手,他受到了教训,强人不准他到处乱做坏事,让他少在在这一段时间进出各种场所。 反正石头城客栈的工作人员有一二十天没有见到马三爷和他手下二人,倒也是真事。以前这边的和马镇马三爷也来,但次数不多,听说这边有比他厉害的高手,他在这边不敢放肆。 马三爷虽不经常在和马镇活动,但他的名气可不只在和气镇、和斗镇、和牛镇三镇出名,他在这相邻四五个镇都有名气。 至于说那两个神秘人物,莫高兴没有问到详细情况。但一个店小二给他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 在半个月还是二十天前,有一个美妇人骑一匹白马,在天将黑的时候,到和马镇一家最好的服装店买了几套衣衫,还到一家最大的马口粮店买了至少够五匹马吃半个月的口粮。 莫高兴问他何以知道有这样一个美妇人,且还买了衣衫和马口粮。 这小二说,他当时也是去买喂马的口粮。因为他们石头城客栈每天都要消耗不少喂马的饲料。那天,也是他白天没有注意,等到晚上才发现喂马的饲料不够当晚用,他才急着先去买一些。 去到和马镇最大的“万马口粮店”,正好看到这样一个美妇人也在那里。 这样一个美妇人,穿着打扮太华丽,也太漂亮,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个妇人在小二和“万马口粮店”店主开玩笑的时候,催了店主几次,还让店主让人给她送到车上。 随手给店主一叠钱,也没让店主找零。一看就是个大方的主。 更离奇的是,这事过后不到三四天,就有人在胡沙那边看到了一辆马车和一具死人尸体。 而这具死人的尸体正是前几天那个美妇人在和马镇上雇用的一个车夫,叫宫有福。 其他情况这个小二就不知道了。 莫高兴听了这个小二的消息,异常兴奋,没想到断掉的线索在这里有续上了。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这条线索,当即决定紧紧抓住这条线索不放。先去问问这个宫有福在何处出的事,那出事的前后有什么情况。 莫高兴本打算休整两天才去过问此事,当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准备第二天问宫有福的情况。 问石头城客栈小二,小二给说,这个太好找了。 那个宫有福就在万马口粮店旁边的远程车马行上班,两个店相距不到五十米,到和马镇正大街往西北方向走,不到二百米就看到一块黑色招牌,那块招牌是万马口粮店,很好找。 第二天,莫高兴到得和马镇正大街,往西北方向走,确实不到二百米,就看到这样一块招牌,真不需要问人。 他装作去雇用车辆。和远程车马行的老板聊天,有意说起这事,那个远程车马行的老板一说起这个叫宫有福的车夫,都还在惋惜。 说其实在一个月以前,就有人给他说要来雇用车马用,还问他店里谁的驾驶技术好。 当时,宫有福就在旁边,这个宫有福是他一个远亲的儿子。不到三岁其父母就死了,他一是想到这个孩子太可怜,二来将这个孩子喂大,也可以替他打下手,驾车办事。 这个有福到他这里后,为人乖巧,做事诚实,不到十岁,店老板就教他驾车,技术在同行中首屈一指。 店老板就给来人推荐有福,还说不管将车赶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出事,保证平安。 这不,那天晚上天刚黑,一个美妇人将车信在隔壁,没进万马口粮店,就先来他店里找车夫,而且就点名要这个有福。 给了老板一笔钱,就将有福带了过去。说要不了两天有福就赶车回来,没想到有福这一去,就出了这样一个大事。 远程车马行老板后来也亲自去找了一回,如果能找到有福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也了了他这个店主的心事。 在离这和马镇三百里的胡沙那边一处沙漠的边缘,看到一辆车,也看到了黄沙和荒草上还有一些暗红的血迹。 却没有见到有福的尸体,和店老板同去的一人,在离车辆一百多米外发现一根大腿骨,大家怀疑有福的尸体已被沙漠里的野兽啃光了。 店主也确定这根大腿骨是否为有福的骨头。 后来,他还是将之作为有福的骨头,在黄沙里挖了一个深坑,将那根大腿骨埋掉。 那辆马车很笨重,他和同行的人都看到了上面有“和乐车马行”字样,经同去的人回忆,这个“和乐车马行”就是离他们一百多公里的和乐村庄的一家较小的车马行。 老板想到带这辆马车回去很困难,人家和乐车马行的老板说不定也看不上这辆车了,他也没有心情在这辆车上花功夫。 安葬有福后,他就回来了。 莫高兴打听到了有福的大致情况,他曾想到是否回和乐村庄去再次看看那里是否有一间和乐车马行。但一想,去问也应该就是同一回事,遂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一看天色还早,准备去这个叫胡沙的地方,一是看看这辆车还在哪里没有,二是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更多的敌人的踪影。 他在远程车马行没有打听这胡沙在什么方向,距离此处有多远。 回到石头城客栈,莫高兴找不了个小二询问。 那个小二听说胡沙二字,就脸显惧意,问到胡沙干什么。 莫高兴告知,他是要到胡沙去看看那个事发地。这里的人都说怕最好不去为好,那个地方太危险,又是另外一片少有人去的区域,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去。 大家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他。 而且由于那个地方去的人少,没有像有福那样好的驾车技术,又对那个地方不熟悉,人越往里走,就会找不到东南西北,一句话,没有个向导是不行的。 要时那片不毛之地,离了向导不得行。 到哪里去找向导。 莫高兴想出高价就在石头城客栈找一个向导。但客栈里的人一听说到那个地方,再出高价也没人愿意去。 客栈里的人给他出个主意:说不定到和马镇大街上有人愿意。 莫高兴看天色还未到晌午,准备现在就去看看。看能否找到了个愿意做向导的人。如有,他决定立即动身。 莫高兴收拾行礼,骑马到得和马镇大街上,先到他较熟悉的万马口粮店和远程车马行看看。 两个店里的人一听说到这个胡沙,全部摇头如拨浪鼓。 并且告诉他,即使有人愿意去,他也不会同意今天就出发。 今天一是到早不迟,出门谁愿意在中间就出发。二来,谁出门不有个准备。 莫高兴一想,也是如此。问题是现在连愿意做他向导的人都还未找到,更别说出发了。 店里有人给他出主意,可以趁天色尚早,到前方大街上去走走,问问看。因为这大街上,就有人专门吃向导这碗饭。只是发生了这桩事,这段时间找支胡沙的向导就困难了。 莫高兴一人走到和马镇大街上,边走边打听是否有人愿意。 说来真巧,他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一人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有两个字“向导”。 他走上前去一问,那个人听说走胡沙,立马表示拒绝。 他连问了四个人,都没有一个愿意走胡沙这条路。 在莫高兴都有些绝望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第三二一章 骆驼骑手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举着“向导”招牌的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该男子小跑过来,到莫高兴的背后,连声叫道: “先生,先生,是你要找向导吗?我就是向导,我愿意去。” 莫高兴有些奇怪,我一直要找个人,满街人都没有一个愿意去,我没信心了,你又找来说愿意去。又怎么我就要去胡沙呢? 莫高兴回头盯着来人看了半晌,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向导?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中年男子说道: “先生,你在这条大街上已经打听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你要找向导的事。我们做这一行的,岂止三两个人知道。我都算知道迟的了。” “你们做向导的都知道了?” “不瞒先生,除了我,不信你再去问问看,是否有人愿意走这条路?这段时间出了那个事,大家都害怕,谁也怕去就回不来。” “那你就不害怕,不怕出事?” “我也害怕出事。但为人父母、儿子,要生存,生活的压力是如此之大,走这条路,价钱也要高些,我为了多挣钱,只有去冒一回险了。” “你叫啥名字?什么时候能够动身?” 莫高兴也找不到其他人去,能够有这个人愿意去,他也是求之不得。管他是谁,价钱出高一些,让他去就行。 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天再次验证了这句话的无比正确性。 “我叫古丰,因为我的胆大,大家都叫我古大胆。老板就叫我古大胆好了。”他拍着胸脯说道,“我古大胆,你随便到处打听打听,我不敢去的地方,有谁敢去,你找我就对了。” “好,行。明天我们就出发,就在远程车马行门口出发。你是骑马还是赶车?” 莫高兴问道。 “这就要看先生的要求了。先生如果要坐我的车,我就赶车;先生如果要骑马,我就骑马。骑马和赶车的价钱都一样。 这两种不同要求,其余的向导收费不一样。但我都是一样的价钱。先生,像我们这一行,都是先付百分之七十,送到目的地,老板再付百分之三十。 这段时间走这条路,都要求老板一次性付清。现在的单价是一趟八万,以前是六万。不过你懂的,现在情况不一样。 不过我急用钱,老板您还是先付百分之七十好了。老板您看……?” 向导在向莫高兴要定金。 莫高兴很慷慨地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你先拿着这六万,够了百分之七十,余下部分到了目的地我给你补齐。” 那个中年男人一看上面的数字,顿时眉开眼笑,他接过支票,小心看了两遍,点头哈腰说道: “老板大方,好,明儿什么见?” “什么时候见?反正看这天气较好,我们早些出发。天一亮就动身。你就在万马口粮店或者远程车马行门口等我。” 莫高兴刚交涉完,往回走了一步,他突然意识到,这人该不会是骗子,马上反身说道: “你该不会是骗子吧?我倒给你讲,敢出这么高的价钱,你敢骗我的钱,就问问自己有几个脑袋,听见没有?” 那人刚小心地将支票揣进口袋,还未起身走开,听了莫高兴的话,抬起头说道: “老板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你就是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要命,我的家人还要命。你放心吧,老板,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莫高兴回了石头城客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又有新的任务等着他。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南宫希不是说会有人来帮助他和水中月吗,现在水中月都弄丢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还不登场,难道是南宫希说来安慰我的,让我做事不要害怕。 还是这个人胆小没有来,又还是此人已经在路上出事,来不了了。 这个南组长,要走,也没把他和董盟主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想联系也没有办法。 他在心里越来越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办好这件事。 莫高兴想到要进沙漠地带,特意准备了许多干粮和水。因为大家都知道,要在沙漠里行走,水的作用有时比粮食还重要。 虽说这段时间不是走沙漠最困难的时节,但任何时候穿越沙漠,水都比粮食还重要。简单些说,一天两天没有粮食饿不死人,但没有水就意味着要死人。 古大胆也很准时,没有掉莫高兴的包。 二人天刚明就动身。 在向导古大胆的带领下,一路还很顺利。莫高兴在心里也说,有了向导就是不一样。 哪里要注意什么,哪里有危险,哪里有人烟,哪里有水源,这个古大胆在前面一百公里都很熟悉。他说怎么做,莫高兴就怎么做,真是又节省时间,又轻松。 开始一百公里,这往胡沙方向走,还有一条大家走习惯的大路,人们也按照已经踩出的大路行走。这时碰见的人也较多。 有的去沙漠胡地,有的从胡沙回来。路上倒也不寂寞,在最开始几十公里,古大胆还碰到了几个熟人。 越往前走,碰到的人越来越少,即使碰到一些,也没有一个是古大胆认识的。越到后来,就完全凭向导的经验和能力了,他说往哪,就往哪。 也没有道路可言,要么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要么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 偶尔也有动物和动物的尸体,头上也会有一只只猛禽呼啸而过,它们有的是像人一样忙赶路,有的是正在啄食动物死尸,见人受惊后向天空飞窜。 大约走了二百来里,据古大胆说,离他们要去的那个胡沙之地已经不远了。 往前又走了约二十公里,前面一座山峰突兀在眼前。 走了二百多公里,能够突然看见一座山,这让莫高兴感到一阵惊喜。终于又见到了一块树立在天际的绿色屏障。 古大胆向莫高兴介绍,这座山峰沙界山。 为何叫沙界山。因为这座山峰将漫漫黄沙分成了两部分。 从沙界山往左就可以到他们要去的那个胡沙,并且还能够到一个如今的小国家精绝国;从沙界山往右前方行走,就可以到达如今这边一个较大的国家楼兰;翻过这座沙界山,还可以到达另一个国家乌孙国。 到这三个小国,最容易是到楼兰国,最难是到乌孙国,其次是到精绝国。 当然这是将这三国比,其实都是特别困难的。 当时,莫高兴有些奇怪,这三个小国家不是早已不存在了吗?这又从何谈起。 古大胆告诉莫高兴,现在他们已经越过了边境,到了一片无主地域。 这儿离中华大地已经很远了。 但要到这三个小国的中心地带,那要遥远,不穿越沙漠走个千儿八百公里,是没用的。 从时间上说,不走过两月以上,也是不行的。还要运气好,不遇到极端天气。 这三个小国都想加入中华版图,但没有成功。现在他们都想争取机会能够加入中华版图。 三国家人都是曾经的一些周边会说中国话的人,当这个地方成为无主地域后,这些人分成了三组势力集团,他们都想吞并对方。 结果谁也吞并不了谁,也在是一种相互利用、攻击的局面。 三国家之中,势力最强的是楼兰国,最弱的是乌孙国,处于中间的是精绝国。听传言精绝国和乌孙国联合想攻击楼兰国。 现在他们脚下之地名叫共和峰脚。 因为这里距离中华大地不是特别远,往回走二百多公里就到了,且由于这个地方是他们三个国家互相沟通交流最便捷的通道。 谁也不希望别国占有,他们三国形成的一个默契,都不占领,三国共有,又在沙界峰下,所以叫共和峰脚。 莫高兴发现这里的人好像又经其他地方增多了,偶尔还能够看到有人从身边骑马或骑骆驼经过。 莫高兴正想问古大胆是怎么一回事。 古大胆指着从右前方过来的,一个骑骆驼头戴纱帽的人说: “这个骑骆驼的人,应该往往左面走,因为到我们那边一般不用骑骆驼,他们往往是骑马。但到精绝国去,没有骆驼可不行。” 正说着,那个骑骆驼的人果然从他们面前慢悠悠走到了左边。 等这头骆驼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二人才发现,那骆驼上不是一人,是骑的两个人。是因为坐在前面一人,个子肥大,将身后那人挡住了。坐在后边那人,只留了一个鼻孔,其余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他们也无从知道他的性别和身材。 二人正在谈论这两个人可能是什么路数,是哪个小国的人。 这时,突然从骆驼刚来的方向驶来一匹快马,老远就能看见这是一匹枣红马,那马上的骑手一定是个高手。 双脚不停地磕马肚子,左手提马缰绳,右手持马鞭,在使劲抽打马屁股。 那匹马在主人的驱赶下,四蹄翻飞,卷起一路尘沙,像一团火焰向二人所处的位置燃烧着滚来。 蹄声得得,越来越近,二人也被那马上骑手的精绝骑术所折服,向来人行注目礼。 此人中等个子,身材偏瘦,也是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二人正想猜他到底是要往左边还是右边去。这团火焰已经滚到了二人面前,马上那人突然对二人大声说道: “我来的方向有你们要找的人。” 第三二二章 事情突变 等二人听清楚,反应过来,莫高兴想追上去抓住他,问个明白的时候,那团火焰已经滚远了,先是一个火球,最后只剩下一个红点。 二人一听,“我来的方向有你们要找的人”,这个“我来的方向”,好理解,那就是刚刚这人过来的方向,那要找的人,是指谁呢? 是十多天前丢失的水中月,还是稍后听说死在胡沙的那个叫有福的向导。 莫高兴和古大胆商量,虽说他们的目标是胡沙之处,但现在有人来告知他们要找的人,不管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挺重要。二人决定,立即前去。 莫高兴有些着急,想一个人先前去,但他还是有些害怕,道路不熟悉,势力也孤单,且这个古向导的骑术也不差,还是一齐去为好。 他心里就是一念而已。莫高兴对古向导大声说道: “我们快走,防止事情有变。” 二人几乎同时在马屁股上抽一鞭子,两匹马一前一后,沿沙界峰右侧山麓如飞而去。 二人纵马如飞,约走了二十里路,前面左侧山麓突然出现一座寺庙。 由于寺庙在大路左侧,他们看不见寺庙的正前方,且在寺庙处还栽种了几棵绿色植物,虽不高大,但也将寺庙的右侧墙壁挡去了将近一半 能够一眼看出那是寺庙,也是因为这座寺庙的墙壁是用红色油漆粉刷的,较耀眼。 待马匹将要奔到寺庙正前方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太奇怪了,就坐在他们马儿奔跑前进的道路中央。 此人不知是个瞎子还是聋子,或者又聋又瞎,见有快马驶来,不躲不避,竟然搬了个石头端坐在路中间,就不怕马蹄将他踢翻或踩伤踩死。 最开始,二人不知道挡在路中的是个人。待得二人临近,才发现是个人,可并不知晓此人是死是活,但有人挡在路中间,无论他是死人还是活人,都应该让一让的。 冲在前面的莫高兴见马已冲到离那人不到一丈,赶紧猛提缰绳,向左一勒,口中大吼一声“吁”,希望从那人右侧擦过,即使与人有接触,也减轻伤害。 那马立起五六尺高,还好,在那人前面一尺距离停下了。身后的古大胆也是一位精于骑术的高手,在莫高兴勒着马头的时候,他也控制了马的奔跑。 二人正要骂那人几句,可看那人还是紧闭双眼,以为那人已死。将骂人的话从嘴边又收了回去。 二人正准备跳下马,查看二人是否死亡,还是其他情况。如死亡,则将他尸身移开,再走不迟。 如是其他情况,也看清并处理后再走。 哪知这时,那个挡在路中间的人却将双眸睁开了,二人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此人面对快速冲来的两匹烈马,竟是如此淡定。 此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将眼睛睁开,眼皮向上一翻,朝莫、古二人看了一眼,脸上没带任何表情,冷冷说了一句: “你们是找一位半个月前失踪的姑娘吧?” 古大胆不明所以地看了两眼那人,那人没理古大胆。古大胆又将眼睛转移到莫高兴身上,仿佛在问,他是问你吗,是你要找一位失踪的姑娘吗。 莫高兴也是越来越奇怪,为什么前面有人说他要找的人在前面,这里还要留一人来等着他们。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有何目的,对他们有无敌意,现在水中月在什么地方,前边那人和此人是否是一伙的。 这些问题在他的心里转了两个圈。他决定先问问这人再说。 莫高兴将马鞭横放在马北侧上,双手一拱说道: “这位兄台,打扰了,请问阁下怎么称呼?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在哪?能否明示在下?” 来人这时站了起来,眼睛一直朝下,连眼睛都没斜一下,来看看二人,转身就走。 在转身的时候,淡然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是谁,也不重要。现在我知道你们是来找那位姑娘的,她就在后方庙宇里。你们自行处理。我的任务已完成。” 此人说完“我的任务已完成”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着东方作了两个揖,说道: “主公,本人的任务已完成。” 然后才向着东方一步步走了。 莫高开始还有些发愣。过了两秒钟,他突然觉得要抓住此人,好了解一些信息,于是马上喊道: “喂,你是谁?停下!” 说的同时,人已飘然下马,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朝此人的后背抓去。 这时,在他们背后又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莫高兴正朝那挡路之人后背抓去,听到了马蹄响,并未回头。 那跟随莫高兴到来的古向导,并未下马,回头看一眼后方来人。 只见来人胯下枣红马匹速度飞快,一件猩红斗蓬随风飞起,扬在了半空。人马结合如一团烈火向三人所处位置滚来。 古向导轻带马缰绳,避到路侧,防止相撞。 来人见到前方三人,并未驱马上前,也不知是怕撞了前面打斗二人,还是其他原因。 到古向导身后,也是一提缰绳,那枣红马“咴”一声长嘶,高高跃起,超越向古向导半个身位,立在了古向导前方,静观二人的打斗。 这时,古向导才发现马上之人,风尘仆仆,一身青衫,那马还在“吭哧吭哧”的出气。 马上之人也回头打量了古向导一眼,并没说话,又将脸转过去了,只把注意力放在二人的打斗上。 古向导见此人年纪轻轻,虽说脸上有尘土,但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三十岁,却有如此精湛的骑术,他不禁对来人又多看了两眼。 这时,莫高兴已经完全占了上风,只用双手就将那挡路之人迫得连连后退,那人却没有逃跑之意,还在苦苦支撑。 突然那人往后一跃,暂时没在莫高兴的拳脚攻击范围之内,面无生气地说道: “你们又来了帮手是不是?我给你们看住这个姑娘,你们反而和我过不去,是何道理?” 莫高兴说道: “你说的姑娘是否姓水?你和水姑娘从哪里来?这段时间水姑娘你们把她抓到哪里去了?” “什么水姑娘,风姑娘我不知道。不过那上面庙宇里的姑娘应该就醒了。是你们要找的,得赶快看看。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得走了,不陪你们了。” 那人说完,掉头又想走。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站着!” 莫高兴可不准他离开,身子一晃,又抢了上去。 二人又交上了手。 但这一次,那人不在躲避,一味和莫高兴拼命,莫高兴要想三两招将之拿下,绝非易事。 枣红马上披猩红斗蓬的青年略略愣了两秒钟,突然从马背上一跃,人如一枝离弦之箭,向那二人打斗之处射去。 青年还未扑到那两人身边,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人不再玩命和莫高兴对抗,突然静立不动,立时,头上、胸口就中了莫高兴几掌几拳。莫高兴一把抓住那人胸前衣襟。 右手连点他几处穴道,说道: “快将我刚才说的问题告诉我,我就让你走。” 只见那人哈哈大笑,说道: “主公,我完成了任务,我先走了。” 然后“卟”一声,口中吐出一样东西,也没吐向莫高兴,吐在了地下。 莫高兴正要封住他的穴道,知道他想自杀。可已经迟了。只见那人惨淡一笑,脸渐渐变白,待莫高兴一试他的鼻端,哪里还有呼吸。 那人已经气绝身亡。 莫高兴眼一瞥,看见那披斗蓬青年人影一晃,已经向后方路侧坡上庙宇扑去,他来不及好好将自杀之人放好,也是手一松,不管自杀之人倒在何处,人跟随向庙宇扑去。 那披斗蓬青年轻功太好,速度也太快。 上面庙宇离大路约有五十米,当莫高兴离庙宇还有十米左右时,那披猩红斗蓬青年已经到了庙宇。 此时,莫高兴看到了那庙宇台阶上坐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的水中月。 斗蓬青年正蹲下身来,双手向水中月头部伸去。莫高兴一看,边发力往上冲,边大声吼道: “住手!你是谁?你要干啥?” 那披斗蓬青年没管莫高兴叫啥,还是用右手在水中月的鼻端试了试,刚才凝重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才回头向扑上来的莫高兴问道: “你是谁?她叫水中月吗?” 莫高兴见来人有恃无恐,“嗖”一声从腰间拔出宝剑,一剑指着斗蓬青年,说道: “你是谁?先离她远点。你连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凭什么靠近她,快离开。” 那斗蓬青年看着莫高兴手中的森森长剑,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先说说她是否就是水中月姑娘?我才决定是否离她远点,我还没问你是谁?你还来问我是谁来了。” “请你马上离她远点!想问我的名字,你先看看我的宝剑同不同意?” 那斗蓬青年并未离开,还是半蹲在水中月面前,朝莫高兴手中的长剑看了看,说道: “好吧。你说说怎样才让你说出你的大名?你的宝剑要如何才同意?” 第三二三章 近似卧底 莫高兴看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又蹲在水中月姑娘的面前,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早已怒火中烧,宝剑一挺,向那斗蓬青年刺去,同时口中说道: “狂妄的家伙,吃我一剑。滚开!” “慢,别伤了这位尚未苏醒的姑娘。” 说时人一个向后一跃,人已离莫高兴三四尺远。 “我怕你不知道宝剑不认人。” “莫大侠,你来了。” 这时,那坐在台阶上的水中月已经苏醒了,她看见莫高兴正站在她的面前,睁开眼叫了一声莫高兴。 莫高兴听到水中月的叫声,没再打理那一旁的斗蓬青年,心中一喜,马上说道: “水姑娘,你醒了。好不容易才将你找到了,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 那斗蓬青年站在一旁抱着双手,笑嘻嘻看着二人,这时说道: “看来没有白费力气。你们就是和南掌门分开后坚持继续的两位英雄。一个莫高兴,一个水中月。不错,不错,我也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时,莫高兴和水中月一起抬头看着眼前这位陌生人,难道这就是董七郎董盟主派来帮助他们的高手。 这样年轻,怕也太不顶事了吧?二人在心中打鼓。这董盟主,要派也应该派一个像南掌门那样的,年纪大一些,有社会经验的,武功高强的人来才合适。 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用? 莫高兴更是怀疑此人是否是冒牌货。就凭刚才刺过去的一剑,也没见那人什么特殊手段,特殊功夫,按理说,董盟主要派,也得派一个高手才是,这样的货色也称得上高手? 他在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这人是否是敌人派来的卧底,想套二人的行动机密。 或者将水中月姑娘放出来,都是一种假象,就是要让他们上当,让武林正派人士上当。 这只不过是对方下的一步棋,一定要小心。这个狂妄斗蓬青年不能相信,连面前的水中月也要小心对待为好。说不定二人都是一路人。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想到此,莫高兴不禁背心升起一股凉意,直通后脑勺。 莫高兴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水中月,又扫了一眼左前方的陌生青年,然后对那斗蓬青年说道: “你究竟是谁?你说找到我们了,你找我们干什么?” 那斗蓬青年还是双手环抱胸前,微笑说道: “这里不是叙旧之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看看这位水姑娘的身体情况,再说下一步的计划吧。” 这时,水中月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她轻轻说道: “我的身子不碍事。刚才来的时候是被人点了我的穴道。 还好,对方不是用的重手法,在一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如果像功夫高的,可能不需要一个时辰,甚至有的可能自行都可以冲开。” “那这样很好,我们到庙宇里先坐坐,让水姑娘休息片刻,就呆以商量下一步如何做。” 那青年拍拍手,对二人说道。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是谁,请你离开,我和水姑娘确实有事情要商量。” 莫高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水中月,这些问题对他们而言,真的太重要了,说不定水中月几句话就能说清他们这段时间遇到的麻烦。 莫高兴冷冷对那青年说道。 “我找了你们好久,你们也许不知道。但我的马儿和我一身的尘土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不是争论我是谁的时候,我们还是进庙宇里去吧。” 那青年很客气地说道。 斗蓬青年看了一眼还在马上的那个向导,他问道: “下边大路上那人是你们什么人?要不要请他上来?” “他是我们的什么人,与你无关,我再说一遍,请爷爷离开,我们有我们的事情。” 莫高兴见此人死皮赖脸地不走,心里边的火气在往上冲。 “我叫沈飞扬。是董盟主派我下山的。说帮忙可能帮不上,但协助你们还是可以的。你们刚出发时组长叫南宫希,还有二人叫路正通、张王希,他们受了重伤,南组长送他们回去医治去了,我没说错吧。这回,该信了吧?” 来人确是沈飞扬。 他在来之前就考虑过,如果这二人不相信他怎么办。师弟董七郎并没有给他说要什么凭证,或有什么暗号接头。 现在只能是凭口说。但看这个样子,这二人认为口说无凭,不相信他就是董七郎派来的人。 刚才他说的一番话,水中月倒基本相信了,但莫高兴还在心中存在疑问,他还是不相信。 最大的不相信就是此人的武功平平,这样的货色董盟主不会派下来,这种事不像其他事,可以随便派个人下来滥竽充数。 但也不好直接说人家功夫不行。也不便说要考查考查人家的功夫,功夫不行就不承认,功夫行就承认。这也好像不是理由。 莫高兴和水中月对望一眼,莫高兴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董盟主派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帮助我们。他也没说名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是董盟主派来的人?” “那你们要怎样才相信我就是他派来的人?” 沈飞扬想了想,看看腰中的剑,说道: “我是天山派弟子,董七郎是我师弟。我给你表演两招天山剑法,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沈飞扬想到天山一般不参与这种事,董七節是他的师弟,他表演天山功夫,应该让人相信。 但莫高兴一想,说不定此人知道我们不懂天山剑法,早就想到办法蒙骗我们,他盯着沈飞扬的眼睛看了看,说道: “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 莫高兴横下一条心,大声说道: “除非你胜了我手中剑。” 沈飞扬听他提这个要求,不免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他没想过和这二人比个高低,现在听莫高兴一说,他淡淡一笑,说道: “你要怎么比?我赢了你手中剑不是?” “行,只手你赢了我手中剑,我们就相信。” “要不要限定招数?是你攻我防,还是我攻你防?” “既然你说是天山来的,还是董盟主的师兄,那本领一定高强,你能在三招之内将我赢下就算。” 三招之内将我赢下就算。” “好吧。我试试,很久没有和人比试了,我剑都生锈了。” 沈飞扬缓缓从腰中拔出宝剑。 此人真是沈飞扬。 他上次在四月初八日,逛九嶷山。在三分石游览的时候,赵光带人查到了他的行踪,又恰逢山中遇雨,他在一所破旧房子中休息,中了唐川儿的毒。 逃出房子,被漠北双蛇追杀,后掉下悬崖,幸得泰山五不和蜀中祁门的祁一言等相救,将他送到天山。 回到天山,得到师傅解忧和师祖詹天龙的救治,他恢复了身体,并继续得到师傅和师祖的传授。 现在他将天山剑法和雪山派剑法融合,特别是在内力方面又有了长足进步,尤其是他的雪山派剑法“燕青十八浪”已经完全达到了十成功夫。 现在他的剑法已经和天山派最高明的剑法——须弥剑法并驾齐驱了。 我们都知道天山派掌以游龙掌、追风掌、须弥掌为主,其中以龙象功为根基的大须弥掌法是天山派的镇山掌法。 名扬天下的天山剑法,共有三百六十一式;另外还有三大剑法,一是追风剑,追风剑法共有七十二式;二是寒涛剑法,寒涛剑法共有六十四路;三是须弥剑,须弥剑法只有十三路,但是每一路又有十八种变化,这样一来,共有二百三十四种变化,最难学,但也是天山剑法的集大成,是天山剑法中的最精妙之处。 但天山派的掌法和剑法最高级别都必须以龙象功为根基。 现在沈飞扬的龙象功还未练到八重,只有七重,不过他还有雪山派的剑法精华——“燕青十八浪”。 这一套剑法也是武林剑法中的集大成者。他有这两项功夫作保障,现在单说他的剑法,连天赋异秉的师弟董七郎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次,是他的师弟董七郎得到群雄的拥挤,当了这个武林总盟主,现在要追击武林歹徒。 没想到南宫希一组,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如是这一组不能正常行动,那势必影响整个战局。 即使这一组不能抓到周发和巴旦二人,能够抓住其他人也是功劳一件。 最起码能够牵制敌人的力量,束缚敌人的手脚,敌人没有更多力量来在其他地方为非作歹,和董七郎以及其他组的人对抗。 但该派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在董七郎手上没有多余的牌可能打。他回到天山,一是看望师傅和师祖,还有师兄沈飞扬和他心爱的师姐云真真。 没想到到了天山,看到了师兄沈飞扬活蹦乱跳,顿时,他高兴极了,马上向师兄说了这事。 沈飞扬好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听了师弟的事迹他也是很心动,恨不得就和师弟他们并肩作战。 但他能不能下山,还得看师傅的意见。 当沈飞扬向师傅解忧和师祖詹天龙说了这事,没想到二人没有犹豫,只说,只要沈飞扬愿意,就可让他下山。 董七郎向师兄沈飞扬说了此次下山的任务,不需和他一道,是单独去帮助南宫希这一小组。 他将现在南宫希这一组的情况向他作了详细的介绍,只剩下二人,一男一女,他们大概长什么样,现在的活动地点可能在什么地方,前期可能有敌人的眼线,甚至可能有敌人的卧底等等,都向师兄作了介绍。 第三二四章 飞扬下山 董七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提前下山了。沈飞扬在师弟走了两天后,就收拾东西下山。他本来早就到了莫高兴二人正常速度到的地方。 哪知这二人在路上又玩,又遇到了麻烦,因此,总是没有看到和二人长相相同的人,连相似的人也没有碰到。 沈飞扬在和冲镇、和斗镇、和牛镇都去了两次。 最后是在和马镇才打听到有一个人在追赶一个华丽妇人,听人说了这人的相貌,他初步判断此人就是莫高兴。 最后,沈飞扬将目标定在找莫高兴。当他打听到有人要找向导时,他就估计莫高兴要走西北胡沙去。 如果那天早上,莫高兴走迟半个时辰,那沈飞扬都可能追上他们, 因为莫高兴有向导,所以他们一速度比沈飞扬快。 没有向导,沈飞扬早就超到他前面了。 他也是看见一人慌慌张张从对面跑来,他顺手抓住一问,那人才说是替人报信的。 一问,就是给莫高兴报信。并说了方向。沈飞扬才催马追来。果然在这个庙宇追上了莫高兴。 此时沈飞扬看了看手中剑,他完全可不用剑,但第一次和这将来要作搭档的人比试,不用剑,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想到此,他才缓缓拔出宝剑。 他计划用两招赢下莫高兴。用一招太过分,用三招他觉得浪费时间。故他选择用两招。 沈飞扬眼睛盯着莫高兴,对着宝剑吹一口气,只听那宝剑发出“嗡嗡”的声响,别看这一声轻轻的吹气,那可是展现了两样东西。 首先是他强大高深的内力,其次是他的宝剑可是削铁如泥的宝物。 “莫大侠,我第一招‘八方藏刀’来了。” 他使出江湖上练剑之人,练剑练到中等级别的时候必练的一招。 他想看看对方对这一招是否应对得当,因为这一招变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在一招中,练到家的有七个变化,一般都能练到四个以上的变化。 何为八方藏刀,这刀也可是剑。 藏刀和藏剑的不同之处在于,藏刀更容易做到,因为刀是大开大合的利器,他的动作幅度大,也就更好藏匿。 但剑不管长短,它的动作幅度没有大刀的大,因此要在有限空间藏剑,那难度就大了很多。 这八方指的是上、下、左、右;双胁、双掌。尤以在双掌之间藏剑才是难上加难。 沈飞扬还有一层意思,让二位见识他的剑法。 沈飞扬将剑一抖,剑第二次发出“嗡嗡”声,分成七个方位向莫高兴递去。没分八个方位,也是想到这一剑如果八个方向都使全,可能也就是一招就有对方受的了。 莫高兴也练过这一招“八方藏刀”,可那时他的师傅教他的时候,从来没有教得如此繁复,威力如此巨大。 这一招真是让他开了眼界。在匆忙之中,他无暇去想什么招法来应对,只使出一招“巧手八打”,走到哪算哪。 沈飞扬见他使出这一招,微微一笑。 因为一招其实不算应招,实乃攻招。但莫高兴这一招速度慢了半拍,如果沈飞扬不管他的受伤,那他直接继续足够。 但想到没必要,将剑使到第六个变化时,他走第八个变化,长剑直指莫高兴右手持剑部位。 眼看莫高兴右手腕就要被刺中,他也没打算避让,因为没有时间反应了。不过就在宝剑递到他手腕时,沈飞扬将剑尖轻轻向上一挑,宝剑从他的手腕上滑过。 莫高兴只感到一道青光过后,是一阵凉意。 沈飞扬向后一跃,后退两步,然后说道: “第二招我使雪山派剑法“燕青十八浪”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请莫大侠接招。” 这一招其实就四个变化,后一个变化在前一个变化的基础上递进而来。 因此,要破此招,其实能够遏制第一个变化,他没有后续变化就好办了。 可以莫高兴的功夫,他如果能够做到呢? 后面变化是越来越强,还贯有他的内力,因此,比之半年前,沈飞扬的功夫又是精进不少。 沈飞扬打定主意要在第二招打败莫高兴。因此这次他的速度比第一招还要快。 莫高兴眼睛无法确定这剑的来向,他想了一个最笨的办法,不防守,只进攻,以攻对攻。 这其实就一种搏命式的打法,反正我就要看看你怎么在两招之内将我打败。你没在两招之内将我打败,你再赢我,也是输了。 但沈飞扬岂会给他这种机会。在第三重浪使上去的时候,莫高兴用一招“白虹贯日”,完全不顾性命地冲了上来。 他手中的长剑直刺沈飞扬的胸部,意思是你不后退或变招,那么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不管是后退还是变招,那沈飞扬都输了。 沈飞扬突然长啸一声,长剑不动,人向空中一跃,宝剑划成一道美丽的半弧,从莫高兴的头上刺下,人如一道闪光,在天空中一晃,宝剑始终没有改变方向,人才改变方向。 待莫高兴变招回头,沈飞扬如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正从他头上压下来。 沈飞扬如要刺杀莫高兴,那他再有几个脑袋,都已滚落尘埃。 只见沈飞扬右手宝剑对着莫高兴的宝剑中部一点,听到“啵”一声响。 莫高兴持剑之手一麻,拿捏不住宝剑,宝剑“咣当”一声响,掉落尘埃。 这下他无话可说,向后退了两步,愤愤说道: “我输了。你不是就想当这个组长吗?好,我给你。” 莫高兴说完,将掉在地上的宝剑拾了起来,气呼呼插进了剑鞘。 沈飞扬知道他误会了,当不当这个组长对他有什么作用呢。 师弟让他来也没说让他当什么组长,只是叫他来帮助的。沈飞扬呵呵一笑,说道: “莫大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抢你什么组长的。你继续当你的组长,我就协助你们好了。” “协助,就得好听。怕要不了多久,我们都得听你指挥。” 沈飞扬知道他还不放心,怕自己抢了他什么组长之位。他认真说道: “我保证,我不会要你的什么组长。你指挥我就行了。我觉得有问题的时候,总可以给你。”沈飞扬看了一眼旁边的水中月,“你们提提意见吧。” 见沈飞扬表态不抢他的组长,莫高兴神情稍为正常了些。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水中月说道: “你们打了半天,说了半天,现在我们总要商量商量怎么办了吧。两位大英雄。” 水中月休息差不多了,脸上也显出了笑容,这时,她还看到了下边大路上的那个向导。 古大胆只是莫高兴的一个向导,他不知上面发生了什么,他可不愿意上来送死,只在下面远远的看。如果上面的人要讨论什么事情,他作为一个向导,也不适宜来掺和。 所以他站在下边路上没有上来。 水中月看见了他,见他一直没有走,并且一直在观察上面。猜想那人可能是和这二人同来的人。他指着下边的古向导说道: “他是什么人,你们叫他上来。如果带有什么好吃的。赶快拿些上来,你们不饿,我可饿得受不了。” “他是我带来的向导,我让他上来。以后我们的路线还要靠他指引,可不能得罪他。只要我们不把核心机密给他说,他只给我们带路,是没关系的。” 莫高兴说完,对着下面大路上的古向导喊道: “古大胆,上来了。我找到了要找的人。还是两个,你上来,我们商量一下以后这路怎么走。把马拴好,东西都带上来。” “好咧。我这就上来。” 古向导在下面即时答应。 三人现在才有时间和精力看眼前的庙宇。 这座庙宇很小,单说面积不足二十个平方。没有门窗,就只有一个大门进出。 庙宇虽小,但里面还是供奉了三个菩萨。 两边两个都挺小,中间一个较大。左边一个相貌凶恶,不知供奉是哪尊大神,可能是一个大力金刚。 中间那尊敞一个大肚子,大耳朵,一张胖脸笑眯眯,一看就知是弥勒佛。 右边那座较好辨认。应该是托塔李天王。你看他金盔金甲,白面长须,威风凛凛,左手按住一把宝剑,右手托着一个多方宝塔。 大门正对进去一个香炉,里面香灰已经要将香炉装满了,香灰里插满了烧烬未烧烬的绿色烟香。 二人在闲看,水中月一个人在香炉前面站定,对着正中央的弥勒佛,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她在念些什么。 引得二人哈哈大笑。水中月一听到二人无商在发笑,脸上登时花容变色,说道: “拜拜菩萨,说明你的心才诚,办事就会更顺利。你们不拜就算了,我拜你们还要无端干笑,坏了我们的事情,都要怪你们。” 三人正在说一些无关的话,古大胆来到了庙宇外。莫高兴和水中月抢了出去,不等古大胆将东西拿出,二人已经将他手中的口袋打开,各自拿了一样喜欢的东西大吃起来。 沈飞扬和古大胆不熟,自己虽然也有些饿,但在一个不熟识的姑娘面前,去抢吃东西,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站在旁边看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说道: “不知有没有给我准备?有呢,我也吃一点,没有呢,也没关系,我下面在马背上也准备有。一会儿你们不够还可以到我的马上去拿来吃。” 莫高兴和古大胆没有说话,只管吃他们的东西。水中月吃好了,接了他的话说道: “现在我们都是一起的了,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分什么彼此呢?出门在外,是不能客气的。客气得不到东西吃。” 边说,水中月从口袋中拿出了小口袋牛肉干,给沈飞扬抛了过去。 沈飞扬接过牛肉干,开始慢慢咀嚼。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吃起来是特别香。 三人吃罢东西。莫高兴说道: “我们到庙宇里去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你也进来。” 他指着古向导说道。 “这得看你们要往什么方向走。还要到那个胡沙去吗?如果到胡沙,那我们得回去,走那边才行。” 古向导也不客气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回得听我的。” 走到门口的水中月突然说道。 第三二五章 非情非敌 走在前头的莫高兴吃了一惊:什么情况,这水中月以前可没有这么大方。现在怎么了? 难道是进去后被人洗脑,现在人变大方了;最严重的是这水中月已经变成了敌人的人。 还是因为沈飞扬的到来,让她变得大方。以前我和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没见过她这么大方的。 以前她三天不说两句话,现在成了个话痨。 难道是眼前这小子的关系? 这沈飞扬才两个小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难道就成了水中月以上中的白马王子。 想到此,莫高兴瞧瞧身边的沈飞扬,一股醋意和不满在心中升起。 他朝门口的水中月望了一眼,然后说道: “今儿个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不爱说话的水中月,是谁把她的任督二脉打通了,还是你自己找了把钥匙,自己打开了心门?有什么情况也要进来说啊。” 水中月听了他的话。知道他话里带着醋意,自己脸上也是一红。她说道: “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空话比以前还多。人家不是走进来了。” “哎哟哟,我的水大美女,现在脾气也见长了啊。是,我的话多,现在行了吧?” 沈飞扬看他们二人表演,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随后,古向导也走了进去。 待人全数到了。莫高兴行使了第一次当组长的权力,他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道: “现在我们先请水中月说说被抓走后有情况,刚才我听你说得听你的,我就在想,确实要听听你和我分开后的情况,肯定会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有巨大作用。” 水中月说“这回得听我的”,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轮到让她发言,她倒有些害羞了,脸上飞起两片红霞,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走样。 她定了定神,向大家说了她被抓后的一些经历: 那天,我在和斗镇被抓走后,他们既让我闻了一种**,又点了我的穴道。 我昏迷过去,不知走了多少时候,我终于苏醒。 我醒来时,是坐在一辆车中,只听车轮在地上沙沙作响,像坐过山车,又像荡秋千。 有时人向下突然坠落,有时又被高高弹起,好几次将我人都颠晕了。 这时我想解手,但我的身上还捆上了绳索。一动也不能动,幸亏没将我的嘴巴封住。 我在车里大声喊叫停车,我要解手。车辆依然在向前狂奔,我受不了,这时我想到一个办法,他们不是将的双脚都绑住了吗? 我就将双脚同时在车厢里疯狂地磕踢,又过了一会儿,车辆驶到了一段较平整的路上,赶车的才听到了我的喊声和踢打声,终于将车辆停了下来。 我向他们说明了要解手的意思,走过来一个女的,也就是那个美妇人。 她没有说话,将我脚上的绳子解开,将我带到一处僻静之处,让我解手后,又捆上我的双脚,再次让我闻了那种**,我又睡过去了。 不知我睡了多少次,也不知我醒了多少次。 在路上,他们平均在两个时辰看我醒了,或者要解手的时候,就顺便给我一些吃的,而且每是都是干粮,从没有让我吃过其他食物。 每隔两次,他们也给我喝一点水,每次都不多,仅让我不至于渴死那种感觉。 我记得在中途换了一辆车。 因为我开始乘坐的那辆车的车厢里面颜色是绿色,而后来这辆车的车厢里面颜色是板栗色。 最后又换了一次,但这一次是将车换成了马。是一匹高大的炭红色的骏马。 我最后一次在路上醒来是在沙漠里。这时候就是车辆换成了马匹。 在沙漠里走了多长时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醒的次数不低于十次。 哦,还有一个细节。 有一次我比平时醒来的时间要早一些,可能是他们点我的时候,力度要小些。 我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这二人就是去抓我的二人。 那个女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人像公主?” 那个男的说道: “因为我在和冲镇有一个朋友。那天不是正好没事吗? 我和这个朋友在喝酒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叫什么马屁精的说今天运气不好,有一个漂亮的美妞长得非常标致,没有得手,明天还要和老大去抓。 我问他长得如何标致,让他给我描述了一下,我觉得有些像我们要找的人。我就回来向你汇报。 你和去没想到在枣树下,我们就看到了此人,真是太像了。” 那个女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路上再不能说这件事了。” 我还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但这一次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有关的话题,说的都是些无关的事情。 当我最后醒来的时候,人是在一间非常豪华、温暖的房间里。 他们给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没有玩过的,没有用过的,没有穿过的等等高级东西,吃穿住用。 只是我不能出门。 他们把我关在那个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很豪华的地方。 自从我关进去后,我就再也没见到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了。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声音我一辈子都记得。 尤其是那个女的只要不发怒,说话的声音是在太好听了,说百灵鸟唱歌的声音清脆、婉转,我认为那个女的说话比百灵鸟的声音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去的第二天,就来了两个年龄大不了我几岁的年轻女孩。她给我讲,叫我不要害怕,让我来这里,不会伤害我,当然前提是要我听他们的安排。 我问是谁的安排,安排我做什么。 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还用说,是阴红……” 当这个女孩说到阴红二字时,被另一个女孩按住了她的嘴巴,并怒道: “你不要命了!” 那个刚才说话的女孩也是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将头扭过了一边。 我听她说的这个意思,应该是一个叫“阴红”的人安排的。 至于这个“阴红”是那个人的全名还是这位姑娘只说了两个字,没有说完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稳重的女孩对我说道: “你就不要打听是谁安排的了,反正你按我们的要求做,就不会有有危险。” 我问要我做什么。那个女孩说: “先让我观察一个美女的言行,让我试着学她的一言一行。先观察三天,然后就学她的说话和动作。” 我还以为叫我做什么,原来就是学别人说话和做动作。我想这个可难不住我。我的模仿能力还是很强的。 其中那位稳重的女子走了出去,将门一拉,又将门一关,才隔了不到两秒钟,她又走了进来。 这时我们前面的一堵墙就自动分成了两半,向两边徐徐分开。 我猜想,刚才这位美女是走到门外摁了一个按钮,将我室内的那面墙打开了。 这个按钮控制了这面墙。墙向两边收缩,到后来,这收缩的墙就看不到了。这面墙壁魔术般变成了一面镜子。 这时,更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镜子里边出现了另一个我。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镜子里的人简直就是我,这世界也太奇妙了。 我禁不住仔细看了看那镜子中的美女,又反复看看我自己。如梦幻般,这好像是我在照相,但镜子里面那个美女和我又确确实实不是同一个人。 我的衣服和她不一样;我没有戴帽子,她戴有帽子;我没有戴她那样大的耳环,她戴了一个蓝色晶莹的大耳环。 至少我和她有八九分相像。” 这时,站在旁边的莫高兴插了一句: “你会和一个公主长得像?莫非你们是双胞胎?” “不要插嘴,听我继续讲。” 水中月又往下讲。 “单从外表上看,我和她最大的不像是两个方面。 一是穿衣打扮佩饰;二是我的鼻子比她扁平,她的酒涡比我的大,且是双面,我的酒涡比她的小,且只有右面有。” 这时,那旁边的三个男人又都朝水中月的脸上看,看她的酒涡是长在哪边,是大还是小。 水中月白了三人一眼,继续讲: “那两个女孩看了看我和她的长相,二人都感觉有些惊异。 她们只是微笑地看着我,让我的新鲜感和疑问都消失后,她们等待我地看着我,见我没有说话。其中那稳重的女孩说道: ‘现在,你都看清楚了,那对面的女孩就是你要模仿学习的对象。’ 我听了她的话,才仿佛回到了现实,没有在梦中。在她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还以为那镜中的女孩真的就在镜子里,在墙上,没在现实中。 她的话,又将我拉回了现实。 起先说漏嘴的女孩这时说道: ‘对面是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的女孩是另一人,不是你,是像你而已。我们说话她是听不见的。当然她现在说话我们也听不见。’ ‘你从今天起,先学习模仿她的动作三天,至于说话,在三天后,我们再让你模仿学习。’ 另一个女孩在旁边插嘴道: ‘大人说三天不行,可以多学两天。’ ‘谁要你插嘴了?先听我讲完。’ 那个稳重的女孩有些小发作,但也就是一瞬间,然后态度也变好了。 当时我猜想,这两个女孩的级别是一样的,只是刚才一个说漏嘴了,另一个就无形中高了一个级别。她说话的权力就变大了。 自此后,这两个女孩就每天陪我向那个女孩模仿学习。 第三二六章 模仿自己 这两个女孩,一个叫小来,一个叫小果。那稳重那个小小果,说话较快的那个叫小来。 这是我在和她们接触两天后,才从她们的口中得知的。 二人一人陪我一天,另一人其实也是在陪我。小果陪我模仿学习,小来就给我送吃的。隔一天,二人就交换一次,从没有换过人。 我的这个房间其实挺大的。在同一侧安放了两间床,就是我和其中一人睡的单人床。 在另一侧有一个卫生兼洗澡间,面积都较大。还专门在左面墙上做一个很大的壁橱,里面有很多崭新漂亮的衣裳。 每天让我学穿至少三套,有的我真的从未见过,更不要说穿过了。要在那两个女孩的帮助下才能穿好。 至于化妆品那是应有尽有,我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在洗澡间里都准备有。化妆我倒基本上会,那两个女孩也教我化一些妆容。 我曾想过将两个女孩打昏后,逃跑出来,我感觉对付那两个女孩不用武器都能搞定,要武器,在那个房间,什么剪刀、金属簪子,银制器具的,有几样。 更方便的是,还给我准备了一把宝剑。这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宝剑,它是把短剑,剑身不像我们平时用的是直的,而是有些弯曲,我也叫不出它的名字。 后来才听那两个女孩说,这是照着那对面房间里女孩的武器仿制的,叫什么圆月短剑。” “圆月短剑,我以前只听说有圆月弯刀。” 沈飞扬在一旁自言自语。 “是要让我学习那个女孩如何使用这把短剑,才去做的。 可能二人也知道我会有这些想法,二人明明白白告诉我。 首先是我未必能够打赢她们,我在第四天其实见到那个小来用这把短剑表演了几招,功夫还是很高的,我自忖未必能够打过她。 第二,纵然我打过了她们,外面还有三四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有高手把守,我不可能闯得出去。 第三,这是一个地宫,里面的道路四通八达,就算我给闯出去,没人带路,我也走不到外面。 至于我想自杀,那就随我的便。要找我这样相似的人确不好找,不过她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如果我死了,那拉出去喂狗,另外找一个就行。 能够找一个高度相似的,无非多花一些力气,以他们的势力和能力,这些都不是问题。 实在找不到,他们还可以找一个身材和体形大致相同的,再找一个高手来化化妆而已。 她们一说,彻底打消了我逃跑的念头。照我对这个地方和对她们的各种设施来看,她们并不是在吹嘘,应该具有这样的势力。 我第天的任务就是吃饭、穿衣、学习动作,有时舞一会儿剑。 对面那个女孩我感觉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子。我从她的一言一行来看,应该是个国王之女,是个公主。 完全具有公主范。 你看她每天光是打扮就要只少一个时辰。还有她的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高贵的气质。 这种高贵的气质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模仿出来的。 我看她吃饭也是与众不同。只吃一点米饭,但给她送来的菜肴可不下于十五六种。 另外,我觉得那个女孩不是自由之身。你想如果是自由之身,那她每天应该可以出去的,我看她就没有出去过。 谁家的公主在自由的时候,会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准出门,还要让别人来偷学她的衣着打扮、一言一行。 第一天,我连一点北都找不到。 从第二天开始,我找到了一点感觉,多多少少学到了她的一点动作。 但最难学的是两个方面。一是这个女孩的打扮,只少要花一个时辰,而且打扮得非常精致。 我往往是三两下就搞好了,可每次不是少系这个带,就是少画那个眉,或者又是少打了一层粉底。 特别是我的鼻子,每次要垫那个硅胶垫子,我总是忘记。没有垫这个垫子,我的鼻子就塌下去了。这是无论如何不行的。 还有一样就是那个女孩那种既妖娆又高贵的气质,我也是总学不来。 至于那个女孩的舞剑动作,我倒才学了两次,就有模有样了。 过了四天,小果来通知我,可以学习她的说话了。 当天晚上,和我同住的小果对我说道: “明天起,你就学她说话。一天后,你就有机会和对面房间里的那个女孩面对面。 明天,我们在这间屋子,不能说一句话。否则我们三都会死。你听清了吗? 我们第一天学她说话,只在这里暗中学习和观察。听她说话的快慢节奏和语气、语调。你要作好准备,特别是明天一天都不许讲话。” 我点头说行。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完之后。那个小来来到了我们的房间。 也没让我模仿穿女孩的衣服,没让我化妆。只是洗刷。小来看我们都搞好了,再次对我说道: “准备好,我要将按钮打开了。一打开小果就出去,只留下我陪你。对不起,我还准备了一把小刀。 如果你有什么还得于我们的言语,比如在模仿她等等的话,我会将你杀掉。你听清了吗?” 我点点头表示听清了。 这时我才发现小来的手中握了一把青光闪闪的匕首,正对着我的背心。 小果在旁边补充道: “不妨给你讲。我们这样做,也是不得以。现在还没有只让我们听她说话,而她听不见我们说话的材料。 一说话双方都能听见。如果你不听话,有违反这条规定,我们把你杀了,你死了,我们也会死。” 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到这个女孩的声音是悲戚的。而旁边的小来听了她的话,也是有些黯然。 我倒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还没有这么笨,也没有到自杀地起步。如果真要走这条路,我想,也不会连累这两个还算善良的女孩。 我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 小来朝小果将头一点,小果走了出去。她走到门外,将门一带关上。小来就用空着的左手朝对面的房间一指,示意我注意对面的房间了。 那道墙又徐徐向两边分开,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地方打开或听到其他地方发出声响。 这和昨天的情况是一样,也只是那道透明的墙壁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我想问问身旁的小来,但刚一回头,看到她手里片刻没有离我腰部的匕首,我就不敢说半句话了。 但是对面的房间半天没有那个女孩的动静。因为除了那间床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位置,其余的所有摆设和场景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连女孩的洗手间我们都能看见,只是解手的地方被分隔开了,是一个独立区域,是用其他材料做了隔子,我们看不见。 至于那女孩洗漱、化妆,在房间里练她的那把圆月短剑,我们都瞧得一清二楚。 这前三天,给那个女孩服务的只有一个中年女人。看她的打扮应该是这里面的一个一般人员。 打扮和长相都一般。但从做事的动作来看,还是受过良好的家教。没有一点粗俗,都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过了几分钟,听见那房间的门“吱吖”一声开了。 走进来前几天出现的中年女人,她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金属桶,她轻轻走进来,又轻轻将门关上。 我不知她提这么大一个桶干什么,正在心里乱猜,可能是给她准备的热水,还是给她准备新的洗漱用具。 她将那个很大的金属桶放在靠洗手间的墙边,然后朝着床的位置轻轻喊道: ‘同同公主,起床了,要不要我来帮你穿衣。’ 那边安放床的位置没有损坏到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那个中年女人又轻轻喊道: ‘同同公主,起床了,要不要我来帮你穿衣。’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甜甜梦呓般的声音: ‘是,桂嫂。我这就起来。’ 这个叫桂嫂的朝床那边走近几步,静静地站在床前面,等那个同同公主起床。 听到床响和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然后同同公主问道: “桂嫂,今天你是不是跟往天同样的时间来叫我起床?我怎么感觉今天特别困,没有睡醒的样子。” 听不出这个叫同同的女孩有什么不满意。当时我在想,难道这个同同公主是这个地方,他们自己的公主。究竟是一个真公主,还是一个假公主。 但这个想法我马上自己否掉了。假公主是没有那样的挎和气质的,这是一个假公主无法做到的。 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个国家囚禁了别国的公主;另一种可能是他们自己囚禁了自己的公主。怕她出去惹祸还是有私情。 “我看,也是这两种可能。” 这时旁边的莫高兴和沈飞扬同时说道。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信同同公主没有半点的埋怨和愤怒、发飙。这种涵养我自问我是真的做不到。 我初步判断这是一个被囚禁的他国的公主。因为自己的公主一般不会找人模仿。 但后来我又一次否掉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完全有可能是要找一个人来代替公主去完婚,那这就讲得通了。 第三二七章 同同公主 这时桂嫂说道: “公主,还是同样的时间。” 同同公主没有说话。 桂嫂一直站在她的床前两米没有挪一下脚。 过了半小时,那边的同同公主喊道: “桂嫂,你快来看看我这根带子系不上了,给我系一下。” “是!我来了,公主。” 桂嫂边答应边走了过去。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同同公主说道: “行了。”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与刚才慢条斯理、文静判若两人的桂嫂,只见她很快地走到洗漱间,但几乎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这才知道,这桂嫂一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练武行家。 她很麻利的将热水、洗漱用品全部给找来放在最方便的地方,然后退了出来。 她退了出来后,我才看见昨天出现过的同同公主走了出来。 只见她今天打扮: 身着一袭朴素的橙裙,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 又过了一个小时,从洗漱、化妆间走出来了,但见她: 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 一头青丝用淡色的簪子簪起,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垂留几根披在后身。 略施粉黛,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外披淡橙色轻纱,腰配一条淡绿色的玉佩,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 紫色的耳坠若隐若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真是动人心魂,慑人魂魄。 有诗为证: 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腮晕潮红,羞娥凝绿。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艳比花娇。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 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我在外间看得呆了。这公主今天真是美到了极致。” 水中月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个男人,三个男人都是脖子伸得老长,一脸神往的样子,她忍不住“卟”轻笑一声。才继续说道: 这时我听到公主对桂嫂说道: “桂嫂,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刻意打扮自己吗?” 同同公主声音有些哀怨: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桂嫂听见同同公主说她今天二十一岁生日,朝她抬起头,略有些同情的眼神一闪而过,然后轻轻说道: “那老身先祝公主生日快乐。今天我也给公主准备了较丰富和早餐,公主来尝尝。” 我听了同同公主的话,不禁有些神伤。我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现在被不知何方势力将我囚禁,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果,她也似乎有些感触,眼睛看向同同公主,但眼神有些散乱。不过那把匕首还是离我腰部不过三寸。 我又继续看她们做事和说话。 同同公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是在家中,父王和母亲、哥哥现在肯定在给我准备很多好吃、好玩的。” 说到这里,同同公主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好像她的面前有了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摆着。 “公主,你还是先过来吃一点吧。” 桂嫂又轻轻说道。 同同公主轻挪娇步,走了过去。 桂嫂将那个大金属桶打开,顿时里面冒出腾腾热气。 我隔墙都能感受到那里面定然是美味,害得我吞了好几次口水。心想,我要是也是一个公主就好了。就是被囚禁,也有人送好吃的。 但我又转念一想,生在帝王之家有什么好,还不是被他人囚禁,说不定还没有我们平头百姓的日子过得潇洒。 这时,只见桂嫂将那个金属桶一一打开。你们不知道,我的天呐,原来这是一个分成若干层的保温桶。 每一层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打开,里面盛装了这一顿要吃的饭菜。 有几层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每一层都分成了五个小隔子。 哦,我想想来了,共是四层。当时公主在吃的时候这四层全部打开,分向四个方向。要吃那一层菜肴的时候,桂嫂将另外两层轻移转动,这两层重合,剩下两层刚好构成一个圆周。 要吃其他的也是如此,反正每次轻轻旋转,就能保证有两岐构成的那个圆形。 第一层的五个小隔子就装了五种早餐,我看得清楚的有馍,有鸡蛋,有豆浆、稀饭、包子。 第二三四层主要盛装的是一些荤菜和素菜。哦,不对,第二层还盛装了两种汤,我看同同公主每一种喝了一小口。由于各类太多,份量也不多,距离较远,我也没完全看清楚,也记不全,那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水中月看那三个男人,都在吞口水,一脸艳羡,两眼放光。 当同同公主走近那个金属桶的时候,桂嫂早已给她拿过了一个精致的小塑料凳子,放在那桶的旁边。 我正惊奇,就这样,也没有碗筷,怎么吃啊。 这时桂嫂从那桶的上盖一抽,就拿出了一双筷子;将最底层的转盘一动,那桶的最下面还放了一个碗,一个汤勺。 原来这个保温桶什么都考虑到了,怎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设计呢?是我孤陋寡闻。 同同公主吃了几口,就没吃了,将碗筷递给在一旁看她就餐的桂嫂,说道: “桂嫂,我今天没有多少食欲。我不吃了。你不嫌我吃脏了的话,将碗筷洗一下,也将就吃一点。” 我一听,感觉这公主性格、脾气和对人都蛮好的。 那桂嫂接过碗筷,走到洗手间,确实洗干净了。但并没有回来吃那些东西,只是将碗筷轻轻地装了回去。将那个桶又恢复原样。然后对公主说道: “公主,你先休息一会儿。待老身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再来陪你。” 这时,那同同公主似乎有些着急,已经走到床边,都马上回头对桂嫂说道: “你等一会儿,桂嫂,我今天不知怎么了,心情有些不好。” 我听了同同公主的话,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有人下毒害了同同公主。 没想到同同公主继续说道: “可能今天是我的生日,又没有人来陪我的关系吧,你想,若是我没被这样,要是在往年,是多么的热闹。你不忙走,先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那桂嫂先是提着桶原地站着,愣了一小会儿,然后送餐的金属桶轻轻放在门口,微微笑道: “好吧。我陪公主一会儿再去收拾。” 那同同公主见桂嫂答应了她,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连声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桂嫂。有人陪我说话了。” 同同公主走到床边,伸手拿了一个小坎肩和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小短剑,走了回来。 将这两样东西放在她刚才坐的凳子上,然后又走到旁边端了一个小塑料凳子,也放在她坐的小鸽子旁边,然后拿起凳子上的两样东西,抱在怀里,对桂嫂说道: “桂嫂,你坐这里吧。听我说一会儿话。” 桂嫂吓了一跳,看了脚下的凳子两眼,反而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老身不敢,我站着就行了,我能听见。” “坐一会儿凳子,都很危险吗?还是坐吧。” “不,不,我不坐。我站,能听见公主说。” 桂嫂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同同公主见桂嫂不敢坐,也没在勉强。然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抓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一个弱女子,你们抓我来有什么用?” 同同公主说的,也正是我想知道的,这时,我完全忘记了我要学她说话,注意力全在她说话的内容上了。 旁边的莫高兴和沈飞扬听了她的话,也点头称是。 这同同公主连续三问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父王说将许配给乌孙国的太子,听父王说过一次,大哥也说过一次,叫什么默罕光。这个默罕光我也没见过。不知他长得丑还是俊。” 说到这里,那个同同公主脸生起一片红晕,这时的同同公主,那两片红晕,真像两片红霞,太好看了。 同同公主将手中的圆月短剑抚弄了几下,说道: “这把圆月短剑是父王在我要出嫁的时候,送给我的,说见到这把剑,就等于见到了他。” 说到这句话时,公主声音有些哽咽。 突然同同公主的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咬牙说道: “我要是知道是谁将我抓来,我非杀了他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了同同公主心里的愤怒。但同同公主即使是愤怒,说话也是蛮好听的。 桂嫂在一旁只是听,没有说半句话。 这时,同同公主站了起来,走到离桂嫂五米远的地方,开始舞剑。 我没想到同同公主的车得真好,当然,这套舞剑主要是助兴好看的。这要说在战场上,我估计没有多大用处,主要是一些花式动作。 但这些动作在同同公主一舞起来,是那样的优美,动人,特别是她的几个小跳步和几个大翻身的跳跃动作,我估计就是吃专业饭的舞者,也未必做得到她的连贯和优美。 特别是她在上下左右腾挪时,她的腰肢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简直灵活到了极致。 几分钟后,同同公主舞剑停下了,我看她也累了。她将剑又挂回了原处,然后走了回来,我看她脸上的表情轻松多了,我也替她高兴。 第三二八章 东施效颦 同同公主走回来后,将放在凳子上的坎肩披在身上,前后左右看了看,转了两圈,对桂嫂说道: “桂嫂,你看,这个坎肩配我这身衣服还好看吗?” 当时,我在想,身在囹圄,还有心思和心情欣赏穿得好看不好看,也只有公主这样的人才做得到吧。 现在我反倒为公主的那份稳重和安之若素佩服。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对生活充满美好,这也真是另一种境界。 桂嫂朝同同公主看了几眼,很肯定地说道: “公主,就是不用这个坎肩,你也是最漂亮的。有了这个坎肩的搭配,你更漂亮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可人的美人?” 这倒不是桂嫂的恭维话,我作为一个女孩,我也觉得这个同同公主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 人长得漂亮,打扮漂亮,从的气质也漂亮。 同同公主自己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回来,莫名其妙又是一声叹息。 “我看她是认为自己长这么漂亮,出嫁又遇到这种麻烦,不知自己的老公在哪里,对她的漂亮无法欣赏,枉了她的漂亮才叹息吧。” 斜站着的莫高兴在一旁笑着说道。 水中月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同同公主长长叹息后,对桂嫂说道: ‘桂嫂,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忙去吧。中午可迟些来。我要多睡一会儿,我今天有些困了。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自杀。我没记日子。有一个月了吧?要自杀,我早就自杀了。” 我当时也想,真要是遇到我,如果要自杀,也是早就自杀了,熬不了这么多天。 这时,我也才知道,这同同公主被抓进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但那个桂嫂没有回答同同公主的话,不知她说的一个月是多还是少。 但我想,多少也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公主不会记太离谱的。 说完,同同公主走回去休息。桂嫂看了公主睡觉的床方向,提着她的金属桶,开门也出去了。 这时,那间屋子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人影和人声。小果和我又观察了一会儿,见公主肯定睡了,再观察也没有意义。 她走到门外,按了一下机关,走回来对我说道: “现在,我们只能看视频了,看到她有什么活动,我们再打开隔音设置听。现在,你可以回忆一下她刚才的说话和动作。试着模仿练习。” 这时,我才想起,我这观察是有任务的。但你要说,模仿和练习。我一下子找不到头绪。 我说道: “行,我试试。” 我先练了一会儿她刚才练的圆月短剑。说实在话,我和她比,就差太远了。我一点感觉也找不到。说刺杀几下还行,要她那种妖娆,那种优美的动作和舞姿,我这一辈子都学不来。 那个小果看我练了两次短剑,在一旁也是“嗤嗤”笑个不停。 我是第一次看小果这么开心地笑。 练剑不成,我又模仿她说话。平常说话我还可以,但她生气发怒和特轻说话,我是怎么也模仿不来。 特别是学她发怒时说话,这个小果更是笑得不行,手也捂不住,小果完全是开怀大笑。 她的笑把我也感染了,我也学不下去了,停在那儿“嗤嗤”笑个不停。 “你学一个同同公主说话我们听听。” 在一旁的莫高兴听了这一段特感兴趣,打断水中月,说道。 “我学不来,要看,你找同同公主看去。” 水中月瞪了他一眼。 这样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小果和小来对我说: ‘明天起,你要和同同公主正式接触了。’ 我一听,心里非常高兴。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 因为我可以不再受这两个丫头的指使了,我可以自由一些了。 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可以和同同公主呆在一起,和她说说话。我和她有一样的际遇。都是被人家抓进来的。我和她同病相怜。 小果和小来告诫我,给我约法三章。 第一是不准我给她讲我是去干什么的,一个字也不许提。只要说了一个字,晚上回来就是死。 第二,不许多说话,如果要说,可以问一下她的父王和其他国家都什么打算。 第三,就是一定要将她常穿、常用、常吃的东西都要记得名字和用法。还要多学一点她的动作, 如果没学到六七成,或者违反了任何一条,那我的命运就是一个。 “死!” 莫高兴在一边替水中月说出了她要说的答案。 我第二天,按照小果和小来的要求,代替了那个桂嫂。 我第一次走进去,同同公主吓了一跳。我自己也是很紧张。现在想来我也奇怪,我为什么会紧张呢?大家都是阶下囚。 当时还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身份的人物;第二个原因是公主在我以上中就是神仙仙女一样的存在。在我的心中是神圣、圣洁无瑕的。所以我有些忐忑。 还好,我见公主也就是紧张了几秒钟,她也就没把我当作敌人了,只是也没和我说什么话。 我将她服侍好后,我以为她也会将我留下我,问我这问我那,没想到,她一句话也没说。 我第一次很尴尬地退出了房间。 隔了一阵。我又走了回去。 这时,我才知道,实际上那些碗筷我是平需要洗的,有专人给我做好,我就是在门口拿上就行。 公主吃完了,我也是走出公主所住的那道门,将碗筷交给桂嫂,再转一个小弯,就到了我住的房间。 这时,我才发现,我和公主住的地方相隔非常近。 一连几天,我都进去服侍公主,可公主不冷不淡地,没说我,也没对我笑。 公主也没问我是谁,为什么代替桂嫂。 我有几次试着按小果她们说的要求,掏一下她父王的什么打算这些。 因为不按她们的要求做,出来就要死。 但我就算说到了这个话题,公主也没有兴趣说。 我在想,可能是公主发现了我的目的,或者是她压根对这些事就没有半点兴趣。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她们觉得我学不好,还是认为可以了,又将我换成了桂嫂。反正我不知道。 我自认为我学到了三分之二。她吃穿用的那几些东西,我也记秘得八九不离十了。如果现在我身边就有,我还可以给你们表演表演。 说到这里,水中月一个人笑起来。 “你倒还想享受,可惜没有这种机会了。” 莫高兴嘲笑她。 我又回到住处继续练习公主的说话和动作。 过了一天,突然小果和小来对我说道: “你太幸运了,你免除灾难了。” 我听说幸运和免除灾难,我觉得太意外了。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把我抓来,又莫名其妙将我放走呢? 二人说的我免除灾难应该是这个意思。我怕不是说我,我为了印证这事是说谁,上真是假,赶紧问道: “果姐姐,你说谁要免除灾难了?” “还有谁?是你呗。” 小果斜了我一眼,有些羡慕忌妒的味道。 我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赶紧向二人深深掬了一躬,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二位姐姐。” “谢什么谢?又不是我们能够做得了的主。” 那叫小果的生气地对我说道。小来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但我看她的神情,非常地落寞。可能羡慕我要逃离虎口了吧。 我随口问道: “肯定是二位作的主,你们负责管理我嘛。不是二位,还有谁呢?” 小果这时好像更加生气了,她咬牙说道: “还不是那个阴……” 刚说到“阴”字,她好像触电似的,神经突然收缩,紧紧闭上嘴巴,没往下说了。 而旁边的小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是刚才有些气愤,小来你上次说出这个字,我也没举报你,这回,你饶了我吧。不要举报我好吗?” 我被抓进去到现在,这二人都是小果比较凶,说话比较霸道,没想到她这次也服软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向小来说求饶的话。 我猜想,这个姓阴的一定是这抓我的人中的一个厉害角色。 小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情,只是事不关己地说道: “我没有这样小气,你就举报我,我也不会举报你。谁叫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呢?又何必互相伤害。” 那小果听了小来的话,神情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些了,眼神中是满满的感激。 这天,这二人都来陪我,她们都没有出去。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特别的声音,然后小来去开了门。 可能是门没有完全关好的缘故,我听到了门外的对话。 其中一个女的说道: “这次我就不去了,上次,都让我累散架了。这次另外派人去。” 一个男的说道: “是!让千头信使和我去,千叶也行。两条,走哪条?” “不行,这段时间这二人都不能去,上面事情紧急。他们要留下来帮我处理事情。走魔鬼城好些。” 这是刚才说话的声音。 “走老路。” 又是那个女的声音。 “小来还没送来啊?” 还是那个女的声音。 “来了,他们一次送两个人的,刚才是分饭。” 小来说道。 这个女的声音,就是在和斗镇抓我的那个女的。千真万确,我不可能听错。除非,除非她们有双胞胎。 因为那种温柔中带有不可反抗和拒绝的声音,我这辈子听到了,印象最深的就是她。 我还想再听下去。这时,小果站起来,她刚才走神不知想什么去了。 第三二九章 逃出魔窟 现在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吓得她赶紧站了起来,去关门。 她刚走到门口,小来也回来了。 小来将门关好,小果压低声音说道: “刚才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小来被小果的话问得莫名其妙。 小果指指门,说道: “刚才你出去,没有将门关好,我都听到了门外的谈话。” 小来吓得一吐舌头。又朝门望了两眼。 二人同时朝我看了至少五秒钟,当时吓得我一愣一愣的。我以为二人要将采取措施。没想到二人只是看了我几秒钟,没有对我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是真吓得不轻。如果她们举报我听到了这些谈话,估计我不会走出来。 送来的是两份饭。我根据平时送饭来推断,应该是送给我和小来的饭菜。 只是今天我的特殊,我住的地方是三个人,但送饭的人没注意到,也按照平时的标准,只送来两份。没有考虑小果的。 不过我们谁都没计较。我吃了一点,小果将小来的碗筷洗干净,我们三人分吃了这两份饭菜。 吃罢晚饭。小果对我说道: “你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好像是情况有变还是什么原因,让你出去,我们也不知道。 你出去后,不能谈起到过这个地方。也不准透露我们这里的一切事情。如果你透露了,我们的老大会追杀你,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听清了吗?” 我当然只能说听清了。 当晚,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的东西,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我近两个月来,睡得最美的一觉。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起了床,等待他们来送我出去。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小来一个人在梳妆,小果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我想询问小果哪去了时候,门一开,小果回来了。她还带来了三份饭菜。我们一人一份。 她很友好地对我说道: “马上你就要出去了,出去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祝你一路平安。” 我也是非常感激她们这段时间没有为难我。想到要出来了,我胃口大开,将她送来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吃完早餐,我就漱了个口。 漱完口没几分钟,我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 我第一次醒来,我发现是在一个长长的木箱里。他们这次只捆了我的脚,并没有缚我的手。 只感觉是走在沙漠中。总体上很平,有时会有一长段上坡,也出现过一长段下坡,但总体上很平。 我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醒来后,没第一时间说上厕所,我先听听他们有没有说话。 确实听到了说话。 一个男的说道: “凳子,我们送到后,你在原地等着,防止有人来抢劫。将这娘儿们抢了去。没完成主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一定守好这个女,女的。” “另外,主从交待你,只要有人逼你说出我们的情况,你就咬破口中的药片,记好了吗?” “记好了。我会以死来表示对主人的忠心。” “其他你都不要管,这一切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从现在起,目标沙界山,路上行人会越来越多,我和你什么也不能讲了。哎,你说,这个娘儿们应该会醒了,现在没反应。” 那个叫凳子的说道: “要不要打开箱子看看?” “看什么看,她有需要会叫我们。这烫手山竽,早一点送到指定位置为好。” 这时,旁边的三个男人,都不怀好意地看了两眼水中月,一是笑别人称她为娘儿们,二是说她是烫手山竽。 而莫高兴更是笑出了声。水中月也知道他笑什么,但大家都没有揭穿。 水中月继续说道: “我在中途上了三次厕所,他们让我吃了五次饭,有一次,我的里边闷得慌,出来就摔倒,让我吃,我也没吃。后来,就到了这儿,然后就是你们来了。” 三人听了她的叙述,争论了半天,得出几点结论。 第一是这里的主要人物有几个,分别是那个姓阴的,另一个是那个抓她的女的。这二者说不定是同一个人。 还有叫什么凳子的;叫千头信使、千叶信使的。 还有再一次出现了那个叫马皮精的;以及精绝国的公主,乌孙国的太子,还有一个什么大国师。 至于小果和小来这不太重要,她们只是小虾米。 第二是马皮精和这里面的人有联系。 第三是感觉这个神秘组织会有不一般的人在掌控。 第四是抓水中月去学习那个什么同同公主一定有一个重大秘密。前期为什么会抓水中月,后期有为什么会将她放回来。 还有这个神秘组织究竟在什么地方。 最后,莫高兴抓住要点,说了两点意见。 第一是要找到这个马皮精,看和他联系接头的是何许人,或许从此人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第二是要找到这个神秘组织的老巢,揭穿他们的阴谋。 要找这个马皮精,那只有回去到和斗镇才行。 要找这个神秘组织,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只能够到沙漠中走一趟。 找到这个什么魔鬼城,可能离他们要找的目标就近了。 他们一路追来,后来水中月被抓;再也不见了周发和巴旦的影子,估计都和这个神秘组织有关。 分析到这里后,莫高兴对三人说道: “现在我们就要成两条路去找线索。一条是找马皮精;一条是找这个神秘组织。 沈大侠,你看咋办好些?” 沈飞扬听他的分析,真是头头是道,不由得心生三分佩服。他想到的也就这些。确实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必须分成两路走。少耽误些时间。 他看看大家,对莫高兴说道: “这肯定得分两路走,莫大侠怎么安排都行,我听你的,现在你是组长。” “那我就不谦虚了,我分析一下。走沙漠,肯定离不了古向导,他对沙漠道路比较熟悉,还有水姑娘也离不了,她刚从沙漠回来。剩下我和沈大侠。我们肯定得分开走,一从负责走沙漠这条道,一人负责回去找马皮精。你看——” 莫高兴话没说完,想听听看沈飞扬想走哪条路。 沈飞扬想想,和其余几人都还不熟悉。而且他们也不太信任自己,干脆自己走一条,他们三人走一条。各做各的。再集中。 于是他说道: “就我回去找马皮精吧。你们三人都比较熟悉,你们走沙漠。” 这正是莫高兴想要的结果。 来了这么一个男人,这不正是他的情敌吗?虽说现在谁也不是谁的。但,有沈飞扬在,水中月始终就要对他疏远些,在前面已经有了表现。 现在有了和水中月多相处的机会,他是求之不得。于是他当即说道: “那我们就说定了。就这样走。那我们如何联系?” 莫高兴看着沈飞扬说道。 “你们去也不知前面什么情况,我这回去虽说路线要明确一些,但也说不准会有什么情况出现。我看这样,我们不管进展如何,在十天后,就在这里碰头,三位,看怎么样?” 沈飞扬望着寺庙门外说道。 “行,就这样定了。十天后在这里集中。今天什么日子?” 莫高兴眼望着古向导,问道。 “今天冬月二十八。” “啊,已经冬月二十八了,好快。” 水中月有些不相信。 他们共有三匹马,本来差一匹,水中月没有马骑。但那个自杀的人,正好有一匹马,现在给水中月骑乘。 这样每人都有了一匹马。 莫高兴带队走沙漠;沈飞扬又打道回府,回和斗镇。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各位看官,咱们先来说说沈飞扬一人回和斗镇。 沈飞扬对来路比较熟悉,一路飞驰,三天后,他到了和斗镇,先打了个地方住下来。 他住的地方叫大和顺旅店。这家旅店不算当地最豪华的,因为沈飞扬不想过于成为他人关注的对象。 别人过分关注,对他要办的事情不方便。 住在旅店里,他开始打听这个叫马皮精的人,一开始,旅店里的人都三缄其口,没有人愿意多说。 其中有一个店里的小二想说这个事,都被店里的其他人使眼色或打手势制止了。 沈飞扬知道要想在这里问出个所以然,不太现实。 他在晚上人散尽的时候,叫碰上那个不让说有小二,问道: “小二哥,为什么我今天在白天问到那个叫马皮精的人时,你不让他人说呢?这里边有什么隐情,还是其他原因?” 这个店小二四下看看,确定旁边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这个人我们也不敢说。只要我们谁说了这个人的情况,不管有用没用,只要老板知道了,一定会被开除。你想想,这年头,要找个工作不容易,谁还敢说这些与自己无关的话,去惹一身骚呢?” 沈飞扬从小二的话中知道,这个马皮精不简单,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要想多了解他的情况,还得想其他办法。 他想到一个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 俗话说瞎子见钱眼亮。金钱开路,好多时候都起作用。 他掏出一些钱,塞到小二手里,说道: “小二哥,我不要你具体说,你就说在什么地方好问到他的情况就行。至于你今天给我说过这话,我决不会向他人提起。” 那个小二看了一眼沈飞扬手中的钞票,刚才的严肃马上变成了微笑,他轻轻一把将沈飞扬手中的钱拿过手,以极快的速度揣进了自己的衣兜,然后说道: “客官,这个好办,你到——” 他说到这里,又小心地朝四周看看,然后将嘴附在沈飞扬的耳朵边说道: “路路通酒店,那是我们这儿最豪华地酒店,你说的那人,经常到那里去喝酒,我相信你会碰到他。碰不到,至少也打听得到他的信息。” 收回嘴巴,那人又收回笑脸,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道: “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讲的。我走了。” 沈飞扬觉得也值,花了一点小钱,得到了重要内容。 第三三0章 钱能通神 沈飞扬觉得也值,花了一点小钱,得到了重要内容。 第二天早饭后,沈飞扬来到了“路路通酒店”。一到酒店底楼的大厅,就听到二楼喧哗声,看来这家酒店的生意不错。 沈飞扬朝酒店底层里边一看,这底楼后方都有几个包间,时不时有客人进出。他不便直接进去找人,对酒店生意有影响,也怕打草惊蛇。 他先来到酒店柜台,向酒店柜台收银员打听。他第一次问那女收争员时,那个漂亮女服务员看了他两眼,很礼貌地对他说: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不提供这样的服务,不能提供客人的信息。还有你看,这么多客人,我认识谁是马皮精先生呢?就算他来,我也不认识呀。先生,请原谅。” 沈飞扬对她说: “我是他朋友,有急事找他。能否方便一下?” 那个女服务员又看了一眼沈飞扬,然后说道: “先生,对不起。你说的马老板身边好像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朋友,你没有来过我们这里吧?我们不方便提供。” 沈飞扬哈哈一笑,说道: “美女,我真是他朋友,我上个月来过一次,你真搞忘了。”边说,沈飞扬掏出几张钱轻轻放在了柜台边上,“这一点小意思,请你拿去买支花。请你回忆回忆,他今天来过没有?” 那个漂亮的收银员伸出纤纤细手,假装抽一张卫生纸,在沈飞扬面前一晃,非常灵巧地将他手中的几张钱抽走了。然后莞尔一笑,说道: “先生,不要客气。你说的那位马先生,我回忆起来了。是不是长得很瘦。” 沈飞扬来之前就对马皮精的基本情况作了了解,知道这人非常瘦。所以他马上说道: “是,他非常瘦。” “哦,是这个马先生的话。我还真认识。你问我,就问对了。 他是经常来我们这儿消费。五天前都来过一次,就是和他的大哥马三刀来的。 不过嘛,已经有三四天没来了。我听他们一帮人上次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说什么自从那叫什么阴红娘的出现之后,他们的生意都不好做了。也怕招惹了这个女魔头。 我估计这段时间来得少,和这个阴红娘有关。但,以他们平时经常来消费的情况来看,应该隔不了几天,还会来。” 沈飞扬没想到在这里又有了新的收获。他问道: “那小姐,你看,这两天会来吗?假如他来,你能否告知我一下?” “我想,他们会来。先生,我又不认识你,不知先生住在哪里,我如何告知你?” “这个好办。你看。”沈飞扬指着对面的一间茶馆说道,“我这几天都会在茶馆里喝茶,你看见了他,就假装到茶馆里喝茶或者买点什么,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如果你忙,你在柜台处假装拿几张卫生纸擦玻璃,你在这玻璃上一擦,我也就知道了,还不消直接对我说。我会一直盯着你这边。当然,如果我一时没注意,你就过来告诉我。” 沈飞扬想了想,说道: “我会坐在茶馆的门口对着你的方向。我顺便问问,这个马皮精有没有其他爱好?” 那个女收银员听他一问,马上说道: “有,有,有。他们最常来的三个人。一个是他们的老大,就是马三刀,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叫什么山炮。那个山炮是个木头疙瘩,不喜欢去逛那烟花柳巷之地,但这个马三刀和马皮精,每次来在我们这里吃了饭,第二个项目就是去逛那种地方,先生,你懂的。” 边说,那个女的焉然一笑。 “他有没有固定的地方去?” 沈飞扬问道。 “我只听说这二人最喜欢去如烟楼,就在烟花巷。” 见有客人来结账,沈飞扬说声谢谢,走了出去。 他见今天找到马皮精的可能性不大了,准备先去看看这个烟花巷在何处。还有这个如烟楼又在何方。 沈飞扬先踅进对门那家“青水茶店”,要了一杯青茶,慢慢品,借机问了一个茶客。那茶客给他说了去烟花巷的路线。 沈飞扬将茶喝完,又按那茶客说的方向慢慢去看看这个烟花巷的位置。 他没有走几分钟,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就来到了一条较偏僻的街道,他还特意看看那里有烟花巷三字。 他在这条街道的当头搜寻了几眼,并没有见到这三个字。见正走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手提鸟笼的男子,他走上前问道: “先生,你好,请问这里就是烟花巷吗?” 那手提鸟笼的上下打量了沈飞扬几眼,对他神秘笑笑,说道: “你要找烟花巷是吧?这里就是了。我看你还是会找地方,这可是最有玩兴的地方。 有钱人也来这里玩。哪个说这种地方要挂一个这样的大招牌作街道的名字。 你没看见这条街道以柳树为主,这里就有几株高大的柳树,那街道当头还有几株长得茂盛的海棠。 中间那些柳树间还穿插了一些矮小的海棠树。真的到三四月,这里的海棠和翠柳交相辉映,那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烟花巷。 来这里的人都不自觉地分成了两层。 一层是最有钱的,他们往往要逛的是如烟楼;一般人就逛逛其他低矮的散花楼。 我看,先生是第一次来吧,一看,先生就是有钱人,那你得去逛逛那最边上的如烟楼喽。那边上。” 这人说完,又是看了看沈飞扬,然后吹着口哨,提着鸟笼,一摇一摇从这烟花巷旁边的一条小巷走过去了。 沈飞扬问清了烟花巷,也搞清了如烟楼。他有了新的计划。 准备在如烟楼等着这个马皮精。 沈飞扬一摇一晃地慢慢向烟花巷走去。刚一进入巷口,就有打扮妖娆的中老年女人手拿丝巾扭动粗笨的腰肢和一个大屁股从店里迎了出来,边拉边推,让沈飞扬进去。 沈飞扬都全用一句:“爷有正经事。” 那些个中老年女人才放开了他的胳膊。 当他继续往前走,不一时走到了几株较高大的海棠处,这里有两座相对的较高的木楼。 左边那座楼一看就要寒酸些,有一块招牌,上有三个大红字“花如海”。 他向右一看,这才是那间名气最大的如烟楼,他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见这是一座仿古建筑。门口有一株也挺高大的柳树,但和那边街道口的两株相比,又显得逊色了些。 不过配上那两株海棠,那又是恰到好处。 从外面看,这座小楼很像全是木材房子,但看它的有些图案和装饰,又不完全是木材的。 一道深黑色的大门,上有三个紫金大字“如烟楼”。 总体看上去感觉古色古香。 正当他还在看的时候,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娇滴滴得让人恶心呕吐的声音: “大爷,您什么时候来的?还不快进来坐坐。我们这里又新来了几位靓妹,身材脸蛋都没得说。” 随着这个娇滴滴的声音,一个扭着黄桶粗的腰肢和肥大屁股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手拿一把小圆扑苍蝇的扇子,快步走到沈飞扬的面前,一把拽住沈飞扬的胳膊,将嘴巴紧贴在沈飞扬的耳边说道: “大爷,请,里边请!你好久没来了。” 沈飞扬在这个女人的半拉半推之下,走了进去。 进得大门,左边一个收银服务的地方,右边是一个存放客人一般物品的地方。 每个地方都有二人在服务,一看到有客人进去,这两处的服务人员都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热情地同客人打招呼。 当然,沈飞扬进去,她们也不例外。 再往里面走,是一个五六丈长的甬道,在这通道里看见了不少各种年龄、各种肤色、各种打扮的男人进进出出。 沈飞扬现在才知道,这个如烟楼名不虚传。看来真是这里这个行业的头把交椅。 通道一走完,向左一转,是上二楼的楼梯,楼梯较宽,约有一米五的样子。 在这上楼的楼梯台阶上,每一步都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客人每上台阶一步,都有姑娘弯腰行礼,微笑着给客人表示欢迎。 凡有上楼的客人,她们会对客人说: “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 凡是下楼的客人,她们会对客人说: “谢谢光临,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如果同时有客人上下楼,那通常上楼的都走右边,下楼的都走左边。 那左边的美女主要送客,会说送客的话语。 从右边上楼的,那右边的美女则会说迎宾的话语。 沈飞扬上楼的时候,右边的美女也是每一个台阶就是一句娇滴滴的问候。 在这楼梯上下来的客人也不少,有的客人在下楼的时候,手也不自觉,还有多多少少揩点油,吃点豆腐,将咸猪手伸到那些台阶上的美女身上一阵乱摸乱揉。 有的美女没有什么动作,只说她们训练好的几句话;有的看客人像个特有钱的大老板,顺便送上一个香吻。 有的美女装作娇嗔的打那男人手背、手臂一下;有胆大的,看这个客人年龄不大,则轻轻将客人往下面一推。 整个楼梯是一片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场景。 沈飞扬随这个肥婆上得二楼,见前面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他想欣赏欣赏这个大厅,还没来得及细看,也没等那个肥婆打招呼,早有一群打扮更加妖冶、浓妆艳抹的姑娘从两边涌了出来。 第三三一章 口味太重 沈飞扬也不知这些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 有的在他脸上摸,有的在他腰上揉,有的在他手臂上抚,有的在他大腿上掐。 有的搂着他的脖子,有的送上香吻,有的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每个都热烈,每个都大方,每个都多情,每个说话都好听。 沈飞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弄得他脸上通红,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人有些懵,有些如在云里雾里的感觉,总的来说,人是在往上飘。 这时,那个肥婆说道: “先生,我看你是第一次来,我看你怕是个雏儿,跟我们这里第一次来的姑娘一样。哈哈。” 这个女人的放肆笑声,立马引来周围姑娘的共鸣,在沈飞扬的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放荡的笑声。 沈飞扬更加有些窘了。他马上定了定神,想到自己还肩负有任务,马上脸色变得平和,对站在旁边的肥婆说道: “你过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胖的才有味道。” 旁边的姑娘立时止住了笑声,这也太出乎她们的意料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审美和嗜好? 过了片刻,有一个姑娘说了句: “我的乖乖,先生,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刚才止住笑声的那群姑娘立时又大笑起来。这回,沈飞扬没有发窘。 那位老肥婆也在旁边说道: “你确定,就喜欢我这样的味道?倒也是,有的人特殊,要的是份量。在这里,就只有我的份量最重嘛。” 旁边又是一阵荡笑。 老肥婆分开众人,走到沈飞扬面前,手拿扇子,将腰一叉,像一个石碾子立在沈飞扬面前,说道: “先生,你看清楚了。可就喜欢我这样的货色?老娘也是每天只看你们快活,让老娘也来沾沾腥。让开,看今天老娘不将你收得服服帖帖。” 旁边那群姑娘有的大笑,有的掩口窃笑,有的背过头去笑。 肥婆将胖成包子的手插进沈飞扬的臂弯,说道: “走!” 斗志昂扬地挽着沈飞扬的手臂朝里面走去。 那群姑娘在肆意的笑声中,又回到各自的岗位。 沈飞扬边走边看,这一楼除了大厅之外的面积,都分成了许多包间。 现在肥婆是将他往楼上领。二楼到三楼,也在两排迎宾小姐,不过没有一楼到二楼的多,这里,是每隔三步才有一个,总共也不到八九个。而一到二楼,他粗略算了一下,怕有三十个左右。 这楼梯上的姑娘看肥婆挽着一个年轻后生上楼,每个人都在给她打招呼,有的还忘了给沈飞扬致欢迎词。 到得三楼,沈飞扬探头一看,三到四楼也有迎宾小姐,这里的人数更少了,只有四个,楼梯的第一步和最后一步有一个,其余都没有安排人。 在三楼向右一转,有一间板栗色的木门,没有任何装饰,肥婆走到那里,也没用钥匙,直接用手一推,那门就开了。 可里面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她左手拉住沈飞扬,看样子,是怕他跑了。拿小扇子的右手在墙上一按,里边亮了。 给沈飞扬的感觉这就是一间楼梯间,只是在见过面摆了一间床,还有一些他也不知道啥的东西。反正陈设非常简单。 一进门,肥婆嘻嘻一笑,将外衣一掀,,里面只剩一件紧致的内衣。其实不是内衣小,是她太肥。 然后那肥婆将右手中的扇子一扔,说道: “既然喜欢老娘这一口,看老娘如何收拾你,我让你速度投降。” 沈飞扬从衣兜中掏出一把钱,扔在床上。那肥婆一看到一把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不着急,我一看先生就是个老板,有的是钱。还怕你不给钱吗?先快活了再说。” 她没看沈飞扬,双手一捞,将钱抄在手里,也没见她有其他动作,这钱她已经不知藏在什么地方了,现在才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沈飞扬,将她的肥手伸了过来,拉着沈飞扬的手,说道: “还等什么呢?我……” “我”字没有说下去,她一张脸变成猪肝色,一脸痛苦和愤怒尖叫: “喂哟哟……你……你想干什么?” 沈飞扬手腕一翻,将她的肥手抓住。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手腕生痛,所以痛得大叫。 沈飞扬将手松开。肥婆脸上的恐惧还没有消散,她眼睛里还满是慌张,对沈飞扬说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飞扬坐在床上,轻笑说道: “我来这里是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不会,不会。先生要问什么,尽管说,我知道的都给你讲。” 此时,肥婆恨不得马上将眼睛这个瘟神打发走。声音里还有一丝颤抖。 “有没有一个叫马皮精的人经常到你这儿来玩?” “有,有。有一个叫马屁精的瘦子经常来我这儿玩。同来的往往还有一个叫马三刀,我们开始只知道他叫马三爷,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又叫马三刀。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齐说。” “不着急,慢慢说。这个马屁精和马三刀是什么关系?” “具体关系我们就不知道了。从二人进来的表现来看,马三刀应该是老大,马屁精只是个跟班的。好多次都是马三刀马三爷结的账。那个马屁精光是说的好听。我看没有多少钱。” 那个肥婆转了转小眼睛,又说道: “不过这段时间,马三爷和马屁精他们都来得少了,倒也来,不像原来每两天就要来玩一次,现在是四五天,甚至七八天才来一次。具体原因我不清楚。” 肥婆头一晃,又说道: “你不提,我还搞忘了,他上次自己带了两人来玩,消费的钱还记着呢。三千多。是老顾客,我们才准他记账。” “好,其他你不用说。我问你,这马屁精每次来,是对你们这儿的姑娘有选择吗?还是碰到谁就是谁?” “别看这马屁精身上没有几个钱,他还挺讲究的,一般女孩他瞧不上。每次来专门点我们的七号小迷。 如果小迷在陪其他客人,我们知道他有大靠山,就是那个马三爷,我们都只得将就他,将七号小迷换下来陪他。” 这肥婆眨巴眨巴小眼睛,突然若有所思地笑道: “客官,我懂了,你是要小迷吧。好,没问题,马屁精没有来,就是他来,我也先让小迷陪你,有了先生给我做主,我才不怕那个马屁精呢。我马上去叫小迷。” “你弄错了。我是要叫小迷。但不是你想的。现在你带我到小迷服务客人的房间,然后将小迷带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讲,此事,不要让他人知道,不能走漏任何风声。知道吧?” 沈飞扬说到“知道吧”三个字时,手上一运力,右手食指一点,将右边的墙壁点进去了一个半寸深的小洞。 那肥婆一看,脸色一变,点头如鸡啄米,连声说道: “是,是是。我这就带先生上去。她的房间在四楼。我们这里,要价越高的姑娘,她们的房间就在三楼和四楼。像小迷这样的货色,当然在四楼。” 肥婆将沈飞扬带到了四楼最里边的一个房间。然后转身向外走,说道: “先生,我这就去叫小迷,您稍等。” 这时,肥婆又恢复了常态,说话也利索了。肥婆刚一出门,沈飞扬叫住了她: “别走漏风声,也别耍花招。快去将小迷给我叫上来,你一起上来。” “是,先生。” 肥婆说着下了楼。 沈飞扬打量这个房间,那和刚才肥婆的房间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这哪是接客的,就是一闺房。最显眼的是一张挂有晕红帐幔的席梦思床,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绚丽。 梳妆台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一幅绣的是娇艳动人牡丹花;另一幅绣的荷花,上有一只蜻蜓。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沈飞扬走过去一看,这里有一张琴和一把琵琶。 琴的左下方是一张精美的雪梨桌子。桌子旁边还有两张雪梨凳子。 一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者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着一枝冬梅,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 沈飞扬想,不知这小迷是真懂琴棋书画,还是一种摆设而已。 这个小迷,是什么样的货色,会让此人着迷。应该有她独特的魅力吧。 沈飞扬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听到门外有咔嚓咔嚓的高跟鞋碰地的声音,还有一个笨重的喘息声。 沈飞扬知道,这是肥婆和小迷上来了。 肥婆引进一位女子。比肥婆高了半头,也可能有了肥婆的存在,越发让来这位姑娘显得亭亭玉立。 唐诗中有“粉胸半掩疑晴雪”,“胸前瑞雪灯斜照”,“慢束罗裙半露胸”的句子,宋词也有“锦额重帘深几许。绣履弯弯,未省离朱户。强出娇羞都不语,绛绡频掩酥胸素,黛浅愁红妆淡伫。”的描述。 这两段词句用在这来的女子身上,是最贴切不过。 沈飞扬也有些看得痴了。特别是姑娘的一双杏眼,真是顾盼流光,会说话,她的浑圆的双肩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沈飞扬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走在前,女孩走在后。女孩刚一走到沈飞扬面前,就给沈飞扬道了一个深深的万福,说道: “先生,您找我?谢谢先生赏光看得起我。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好给先生服务。” 第三三二章 马屁受惊 肥婆将女孩引到沈飞扬身边站定,对沈飞扬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小迷,姑娘可好了。先生,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沈飞扬示意二人坐下。在二人的旁边就有两张雪梨凳子。 二人不敢坐,就站在沈飞扬面前。小迷低着头,肥婆倒不时地偷看沈飞扬的表情。 沈飞扬往后退一步,看了看二人,说道: “你就是小迷?” 小迷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回答:“先生,我就是小迷。请问,需要小迷做什么?” 沈飞扬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真是有些可怜。他没看她的表情,对二人说道: “那个马皮精,是不是每次来都会找你服务?每次来都是在这间房间服务的?” 这时的小迷脸似乎更红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 “是,先生,他基本上每次来都会点我。不过,他已经几天没来了。” 沈飞扬加重了语气: “他如果下次来,我没在的话,你先稳住他,一定不能让他走了。这事,你们二人必须做到,听清了吗?” “我知道了。一定。” 肥婆第一个表态。 “知道了,先生。” 小迷在一旁也轻声说道。 “一般我会提前到这儿等着他。假如我没到,他先到,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你们派一个人去找我。” “先,先生,你在什么地方?如何找到你?” 肥婆问道。 “我会在路路通酒店对门的‘青水茶店’喝茶。这烟花巷如烟楼到那里不远,走路不过十分钟。给我记好了。我在早晨九点就会在那里喝茶等着。” “记好了,先生。” “那你们可以走了。” 这时,肥婆又恢复了常态,什么时候她都没忘挣钱,对沈飞扬眨着眼睛,嘴朝小迷一努,嘻嘻笑道: “先生,现在没事了,不玩一会儿?” 旁边的小迷没有说话。 沈飞扬没有搭理二人,径直走下了楼。为一更好地观察马皮精,沈飞扬决定不再住大和顺旅店。 他想到路路通酒店看看,有没有空的房间,有就定一间。到前台一问,还真有空的。 但前台服务人员告诉他,这空的房间离就餐的楼层都远,不方便,问他是否还要。 沈飞扬想再远,总比住在其他地方方便吧。于是将就定了一间。这间是第九层,且在边上,确有些不方便。 当晚,没有见到通知。 第二天,为了不打扰酒店前台服务人员工作,他主动按原来的计划,走到路路通酒店对面青水茶店,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门前过路的人和对边服务人员的通知。 一直没有他要寻找的人物出现。 到得傍晚,门口街上走过来五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腰粗膀圆的大个子,长得牛高马大,阔脸酒糟鼻,梳一个大背头,头发丝丝整齐不乱,外穿一件貂皮大衣,敞开了胸口,下身穿了一条黄色军裤,将裤脚扎在了皮靴里。 他有种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他要找的人。 走第二的是一个矮个子,头戴虎皮帽,圆脸。此人正和走在前头梳大背头的相谈甚欢。 走在中间第三的是个瘦子,中等个子且是个光头,这和他们描述的马皮精有八九分相像。 这光头瘦子和两个没有什么特点的人在嘻嘻哈哈、高谈阔论、指手画脚。 沈飞扬没有估计错。 这走在头的正是这一带的恶势力头子马三刀;走第二的是他的手下虎皮帽山炮;走第三,和另外两人相谈甚欢的正是他要找的马皮精。 沈飞扬将自己的东西收好,可能前台女服务人员会来通知他。 这一群人刚进去五分钟,前台的美女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装作在茶店里借一样小东西,向沈飞扬报了信。 沈飞扬站起身,假装在到外面去逛了一圈,然后踱着步子走到路路通酒店前台,假装要定餐,和美女服务人员接上了头。 那美女告诉他,这五人已经定上二楼的大厅,因为今天其他客人已经将包间定完了,他们想定包间没有了,就将他们这一桌安排在了二楼。 位置就在东北角最里边那一桌。 并给沈飞扬讲,那光头瘦子就是马屁精。 沈飞扬一想,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伙人的情况,不如自己也定一个席位,能观察到他们就行。 那美女服务员一听,更加高兴。因为如果是她们联系来的客人,消费多少,他们这里的规矩是按比例提成的。 马上给沈飞扬定了一张桌子,在二楼的东南角。能够看见马三刀他们,但又不相邻。 定了桌,沈飞扬也不慌,和美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才上楼。 他上楼坐定,马上有服务员端来了茶水。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沈飞扬选了一个侧方位,不正对他们的座位。 当他坐下喝了一口茶,抬头朝目标一看,傻眼了——那桌子上没有光头瘦子马屁精。 他想马上下楼,去问问那服务员到底是咋回事。但现在心急火燎地去,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思考片刻,沈飞扬还是稳了下来。 过了两三分钟,光头瘦子又出现了,坐到了那张桌子边。 原来并没有发生意外,是光头瘦子马屁精上厕所了。 沈飞扬不知道情况,大吃一惊,还以为上了对方或者是酒店的当。 那五人就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瞎吹。一会儿说南极,一会儿吹北极。 不是你前天喝了多少斤白酒,就是我昨天晚上睡了几个女人。说话最少的是那个梳大背头的马三刀。他好像一直都不太高兴。 酒过三巡。大家集体向马三刀敬酒。少不了又是一通恭维吹捧的大话。 马三刀也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没有说什么。 待得这几人都敬完,马三刀才站起来,端起一杯酒说道: “弟兄们,这段时间,大家跟着我,苦吃了不少,但福没有享多少。 还不是那个娘儿们说要找几个美妞,才误了我们的事。还扬言不准我们乱干。 她妈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老子才不信,现在听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从明天起,我们一切恢复正常,只要能弄钱,能过舒服日子、享受。我们就干。来,弟兄们干了。” 手下四人,一听老大喊干,都是一阵大骂、高喊,然后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虎皮山炮吃得满嘴流油,又夹了一块肉嚼着,口齿不清地说道: “是,老大,就照你说的办。上月那次,要不是那个娘儿们来,那个什么会姑……” 光头瘦子马屁精抢过话头: “她妈的会姑算什么货色。你们忘了,在那里的还有一个美妞比会姑漂亮十倍,可惜她不准我们动,否则那个美妞就是三爷的了。可惜啊,可惜。” 光头瘦子马屁精补充道: “听说那个美妞有些来头,你们可不要乱动。” “谁她什么来头,我怕个毬!只要三爷要,就是下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三爷弄。” 坐在瘦子旁边的虎皮山炮可不同意马屁精的说法。 其他人一阵附和。 山炮看马屁精一会儿没有说话,对着他说道: “你小子又在想到如烟楼那小迷子了吧。谁不知你的爱好?” 旁边一个从竹筒里倒出一根牙签,边剔牙边说道: “今晚,我们一起去。我都好久没有光顾那地方了,听说现在又来了几个上等货色。” 几人又是一阵狂笑。 沈飞扬看五人吃得差不多了。赶紧结账走出来。 他先到如烟楼做好准备,等待马屁精的到来。 过了半小时,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以马三爷为首的一帮人离开了路路通酒店。又朝第二个地方进发。 一路上发着酒疯,踢着电线杆,追着街上的小狗,伸出脏手乱摸那些走落单的小媳妇。一路鸡飞狗跳。 他们一走到烟花巷如烟楼,那里的肥婆第一个迎了出来。 众人在酒精的刺激下,高一脚浅一脚又上了二楼、三楼、四楼。 各自去找中意的可人。 没有人带路,也不需要人给马屁精带路,这如烟楼对他来说,就是轻车熟路。 他一个人只向肥婆打听了一句,小迷在不在。当他得到确定的回答,小迷就在楼上,他带着三分醉意,整个人轻飘飘地上了四楼。 小迷的房间是虚掩着的,他心里一阵兴奋,这娘儿们就知道我今天会来。 刚走到门口,他双手一推,人已蹿了进去。 “你是谁?小……” 马屁精翻身就朝门外跑。 “叮”一声,马屁精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飞刀冲在他的前面,钉在了离他脑袋左侧十厘米不到处。 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威严的喝斥: “站住!回来!” 马屁精的酒醒了大半。 他为什么吓得如此厉害,三魂丢了二魂。 原来他一冲进来,差点扑在了坐在床边雪梨凳子上的玩弄飞刀的沈飞扬怀里。 沈飞扬算准他就要来了,正掏出一把飞刀在手中玩弄。当精差点在他身上,然后又翻身往外跑时,他也懒得去追,就将手中的飞刀掷了过去。 抢在马屁精前面,插在了门上。 马屁精酒醒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了。他定下神来,回过头,看清了面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虽说他这一生做了太多的坏事,但从来没和面前这个男人打交道,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找他的茬。 于是马屁精问道: “喂,你是谁?你到这里干什么?你把我的小迷弄哪去了?” 沈飞扬等他问完了,才慢慢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的小迷好好的,你也放心。我要干什么,一会儿就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跑,也别想跑,请你将我的飞刀取回来还我,将门关上。” 马屁精慢吞吞走到门边,将飞刀一摘,也没往后望,右手一抖,一道白光从他的腋下闪过,直飞沈飞扬的胸口。 第三三三章 马屁不精 他这一招也太隐蔽了。用左手和左肩来挡住右手动作,距离沈飞扬太近。他没回头,也不用回头,知道得手了,飞刀一出手,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先听到一声“啊”,当马屁精满以为已经一击得手,正准备回头的时候,他又听到两声“哈哈”的笑声。 马屁精回过头来,怔在了原地。 他听到的第一声惊叫“啊”,确实沈飞扬发出的。沈飞扬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像长期在社会黑路上混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的,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反抗。 他是故意发出那一声,让马屁精高兴短暂一会儿。 现在马屁精看到,他掷过来的飞刀正夹在沈飞扬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刀柄红绸还在轻轻飘动。 这么近的距离,叫谁也躲不开,而眼前之人不仅躲开,还将飞刀收在指间,这足以让他惊上加惊,这份功夫也太不可思议、骇人听闻了。 这下,马屁精再也没有想逃跑的反抗的念头,只想,能够早点离开这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地方。 至于刚才还一直念想的小迷,他也没放在心上了。 没有斗志的马屁精老老实实将门关好,站在原地,双手垂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站在家长面前,等家长的训斥。 沈飞扬将飞刀收好,然后将二郎脚一抬,问道: “你就是马皮精,大家叫的马屁精?” “是,我就是马屁精。好汉有话请问。” “我问你,你们原来去抢那个会姑,和你们说会姑家那个美妞是咋回事?” 马屁精战战兢兢说道: “好汉,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老大的意思,是他叫我们去抢的。” 马屁精以为是有人来给会姑报仇来了,其实他就出主意的那个人,但在生死面前,他肯定选择生,死不承认是他出的主意。 “我没问是谁的主意,你就详细说一说,为什么知道哪个地方有个会姑?还有一个美妞?” 没有追问到底上谁出的主意,马屁精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他边想边回忆道: “是这样的,好汉。那个会姑是我们为了找乐子,就到处去找,主要是给老大马三刀找。他最好色,隔几天,就要找一个来过瘾。 我们那一天,是例行去走访,看哪里有合适的。和斗镇我们去得很少。那天,我们就说去看看。 可没有一个恰当的。不是太小就是太老,或者太丑。去到那个什么枣树庄时,就有人给们悄悄透露,说不到四十里地,有一个会姑,什么都还好。 那天我们就去了。但我们去看了一眼后,一看货色也没有多好,老大出没有多大心情,我们就先找酒喝去。 当晚我们都喝了点酒,老大马三刀说反正没有更好的,就是会姑也行,总比那些青楼里的强,于是我们就去抓会姑。 可哪想到,在会姑家还有一个更好的雏儿。但是我们打不过那个美妞,她还有一个帮手。 不仅没有抓住这个漂亮的美妞,连会姑我们也不敢动,我们就回来了,准备请另外的高手去抓。 因前几天,我刚好结识了一个高手。我想,那个高手肯定打得过那个美妞和她的帮手。 我们在和斗镇的酒店宴请那个高手,那个高手勉强答应我们,还说一定帮我们拿下。 我们准备第二天早一些吃晚餐就去抓,好汉是知道的,像我们干这一行的,谁在冬天都不愿意起早床。不吃早餐更没人愿意动。 没想到,我们派人去叫这个高手的时候,那个高手当面通知我们,不准去了,这个美妞他们要了。他们会抓走的。叫我们不能动。 我们回去向老大报告,他当场非常生气,说不行,是我们发现的,立马带我们就出发,抢在他们的前面。 没想到,就在我们就要出发的时候,他们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纵马挡在我们的前面,手中也没拿什么武器。 而且那个女人很漂亮,打扮也很时髦。我们都被她吸引了。 那个男的没有说话,就那个女人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在说话的时候,我们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我们都认为是那个女人身上发出的香气。 我还记得那个女的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现在你们就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果然,她的话说完不到一分钟,我们一个个从马上栽倒下来,全部昏迷。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们的老大和山炮已经醒了。那两个人还在我们的旁边。 我听山炮说,他是第一个醒的。是他将我们一个个拖到住处的。 他将我们全拖到住处后,那两个人也跟到了我们的住处。 其中一个就是我前几天结识的朋友。 第二个醒过来的是我们的老大。 这时我听到那个美妇人说道: “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们的狗命,我说不能去碰那个女的,就不能碰。现在我将你的弟兄们都弄醒。那个会姑你们也不要去抓了。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第一个死的就是你马三刀,听见没有?” 正在这时,门外一棵高树上一只乌鸦在叫,只见那女的手一挥,好像从她手里飞出一抹青烟,那只乌鸦就滚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我们老大马三刀一看,吓得魂不附体,马上说道: “是,是,一定不去抓了。” 然后那个美妇人人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我们弟兄们的鼻端轻挥两下,我们的弟兄们一个个都清醒了。 我们没有去抓会姑和那个美妞,后来我们就不知道了。好汉,我知道的就这些,请饶命。” “那个男的和那个美妇人是哪里人?他们抓那个美妞去干什么?” 沈飞扬追问道。 “那个男的,他们同来的是三个人,我听他的同伴好像叫他千头信使。女的好像叫阴红娘。我是在和千头信使喝酒时,听他们二人说起过。来历,严厉真不清楚。” 马屁精想了片刻,又说道: “听他们说好像是和马镇那边来的,那边距离我们这儿有三百公里,我们不太清楚。 不对,他们还说经常走沙漠,好像我听他们说要经过一个地方叫什么沙界山,还有一个地方他们也经常走,这个地方叫胡沙。 和马镇离这些地方就不远。好汉,我就知道这些了,你就是将我杀了,我也不知道了。你放了我吧。” 沈飞扬见要问的情况也基本上清楚了,现在追问他什么,也没有用了。于是他将二郎腿放下来,对马屁精说道: “要放你可以,要饶你也行。但你这样的恶人,对你所做的一切坏事,还是要承担一点责任。” “我做了坏事,我承担,我承担。” 马屁精华忙不叠地回答。 “第一,我打你问话这件事和问的情况,你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只要走漏半点风声,我让你死得比那只乌鸦还惨。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清楚了。” 又是一串急忙回应。 “第二,你以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是要留下一点记性的。” 沈飞扬从怀里掏出刚才的那把飞刀,递了过去,轻描淡写说道: “自己在脸上留下一个记号。” 这马屁精先是犹豫片刻愣了愣,然后大喝一声,就在自己的左脸上拉下了一道口子,左脸顿时鲜血直流。 这马屁精在江湖上混的,看来对自己还是够狠的。 这马屁精将自己的左脸划了一道口子,马上在床边扯了一叠纸,揩拭鲜血,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从瓶里抓一些药粉,一把涂在伤口处。这药粉的效果很好,血马上止住了。 沈飞扬厌恶地看了一眼,短促厉声: “滚!” 马屁精门一拉,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飞扬等马屁出去两分钟后,也走出了如烟楼的大门。 他回到路路通酒店,回忆自己的任务,基本上完成。对此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水中月和莫高兴碰上这从沙漠来的二男一女,其实是一种巧合。 马三刀抓水中月也是顺手牵羊,去抓会姑的时候,因为看见了水中月,而见色起意,顺手采花。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屁精在和他刚认识的朋友喝酒时,不小心将碰到水中月的消息透露给了这个朋友。 没想到这个朋友一伙也想找一个女孩,就从马三刀的手中抢走了水中月。 而这二男一女还很霸道,并且不准马三刀一伙乱干,胡作非为。 马三刀一伙这段时间大气不敢出,二门不敢迈,受够了这个美妇人一伙的欺负。今天他们听到了风声,说这美妇人一伙走下坡路,所以他们又可以胡作非为了。 沈飞扬在心中推测,从各种迹象来看,这美妇人应该是从沙漠方向过来,为什么跑到这边来抓一个女人,且还恰恰看中了水中月。 又结合水中月被抓后,那边的人对待她的态度和做法,大致得出以下结论: 这美妇人一伙要找一个替身,而水中月和真身比较相像,所以要抓水中月。 将水中月抓去后,还让她模仿学习真身的语言、动作。 这个同同公主也是被抓,又要拿水中月去代替,这其中一定有重大阴谋。 具体是何阴谋,现在还不得而知。 更奇怪的是,为何培训一段时间后,又不需要水中月了,没将她处死。 第三三四章 铩羽而归 想来想去,沈飞扬觉得有三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同同公主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需要模仿她了,或者就是这在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第二种情况是水中月根本模仿不了同同公主,换言之,水中月没有利用价值。 但是这种可能似乎又不成立,因为如果水中月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完全可以将水中月杀掉。 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那美妇人一伙知道了水中月的底细,怕惹来更大的对头,会影响她们的重大计划。 这种可能似乎要合理些。 现在还有一些情况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巴旦和周发的消息,是巴旦和周二人到这边,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躲藏起来了,还是跑董七郎那也边去了,问题是连董七郎那边也没有发现二人的踪影。 他们难道从地球上消失了? 以前南宫希带队的时候,经常出事。现在很奇怪,好像没有出事了。 这些现象都有些反常。 还有,南宫希在给董七郎汇报的时候,说内部有敌人的眼线,有内鬼,从这一次来看,完全不知道谁有嫌疑。 首先不可能是那个姓古的向导,而莫高兴一个人还做了那么多事,想来也不可能是他,真要说内鬼,可能性最大的是谁呢? 还真只有水中月最值得怀疑。她被敌人抓走,莫名其妙就放回来,这本身就够让人怀疑的了,还毫发无损的回来,这不得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但现在也不敢认定谁就是内鬼。 无论如何,现在要找到这个美妇人,突破口就在这美妇人身上。 美妇人在沙漠一带,离和马镇不远。从马屁精说的情况来看,那两个男人提到经常在胡沙,沙界山出没,那应该往沙漠方向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今天已经过去了六天,他和莫高兴三人约定在十天内,情况如何,都要在那个寺庙会合。 在路上要用三天,还是正常情况,谁也不敢保证不出问题。明天就得出发。 第二天,沈飞扬骑上他的枣红马,再次往沙界山赶。 沈飞扬的运气很好,一路风平浪静,三天后的傍晚,沈飞扬又回到了那个寺庙。 在寺庙外,没有见到马匹,进得寺庙,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人。 今天还是第九天,没有见到那三人也正常。 没有恰当的去处,沈飞扬决定就在这寺庙里休息一晚。看第二天,他们三人能否顺利回来。 次日,一整天,没有见到三人回来。到了晚上,沈飞扬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三人出事了。他准备第二天就边问路边向胡沙一带出发。力争找到三人的去向。 他在庙里也只是随便休息而已,没凳、没椅、没桌、没床。幸好还有两个破烂的圆形跪垫。沈飞扬就将之拿来打坐。 在夜晚冷的时候,打坐运功,周天吐纳。人就感到暖和、就当作了休息。作为练功之人,这也是最好的一种休息方式。 当渐近子夜的时候,沈飞扬已经进入了他最佳休息时机,也是一天当中,打坐行功效果最好的时段。他人也在迷迷糊糊中。 就在他进入物我两忘、一种与天地合一的行功时,在庙宇在大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开始,还没有将沈飞扬惊醒,当马蹄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作为他这个级别的武林高手,自然清醒过来,进入备战状态。 沈飞扬从身后抽出宝剑,横放在膝盖上,继续打坐。一来调匀气息,二来作也应战准备。 急促的马蹄声到了庙宇外,听见一声马的长嘶,得得的马蹄声停下来了,似乎还听到了人的**之声。 沈飞扬一惊,右手横握宝剑,睁眼一看,这时,一轮上弦月已到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庙宇外,看上去更加寒冷。 他在仔细一听,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朝庙宇上边行来。是友是敌,他一时拿不准。是静坐待敌,还是主动出击? 沈飞扬一望狭小的寺庙,如果被敌人包围,不便脱身,还是出去为好。 他提剑轻轻出得庙门。 这时看见一个人脚步踉跄地向寺庙很吃力的爬上来,来人显然有受伤的迹象。 这到底是谁? 这时看见一个人脚步踉跄地向寺庙很吃力的爬上来, 来人浑身褴褛,看上去就是一个灰人。 今天初九,此时月过中天,已经偏西。 借着返照的月光,沈飞扬看清了来人的脸的大致轮廓,很像莫高兴,越来越近,这不是莫高兴还有谁。 站在寺庙台阶上的沈飞扬跑了过去,对来人喊道: “你是莫大侠?莫大侠吗?你怎么了?” 走到寺庙边上的来人应道: “你来了,沈大侠。我,我受伤了。” 这回,确定了来人就是莫高兴。沈飞扬连忙跑过去,扶住了莫高兴,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胳膊,走回了庙宇内。 沈飞扬将他喝的水递了一瓶过去,莫高兴接过来,“咕咚咕咚”就灌下去半瓶。 待得莫高兴休息片刻,沈飞扬才问道: “莫大侠,你怎么了?” 莫高兴用右手袖子,揩了两下嘴角,喉咙“咕咚”响了一下,将沈飞扬吓了一跳。原来他是喝水呛了,刚才缓过气来,喉咙通畅了。 莫高兴缓了两三分钟,才垂头丧气地说道: “别说了,只怪我们三人的运气不好。” “什么运气不好,究竟咋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那天,我们三人在你出发不久也动身了。好在有古大胆引路,我们也没有走冤枉路。不久就走过了草原和沙石丘陵区,来到了沙漠区域,接受沙漠的考验。 这段时间气候也很好,白天的太阳一直照着,只有夜晚我们比较难过。因为除了古向导,我和水中月都没有经验。 夜晚没有日照后,风沙也小,但夜晚的温度下降也特厉害,我们二人都有些受不了。 后来在古向导的指导下,让人躲藏在白天已有的沙洞里,这样,才好过了一点。 但这时,水中月已经感冒了。我们在第三天只得停下来,给水中月吃了点药,还给她输送真气。好在第三天晚上水中基本恢复了,可以继续行动了。 我们继续朝魔鬼城前进。 在一路上,大部分人不知道有这一个所在。就是偶尔问到了两个知道的,都说还很遥远,并且说这个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 哪三不管呢? 既是那边的三个小势力国家,左方的精绝国、中间的楼兰国,还有右边的乌孙国。这三个国家都不管。 听说这个所谓的魔鬼城,以前是一座城堡,还是一个小国的城堡。 这个小国名叫乌鸡国。他本来是乌孙国的国王封给弟弟的一座城市。但这个弟弟不理国事,只贪图享乐,将这个城堡变成了一座无法生存下去的城市,还要在大哥国王那里讨吃的。 乌孙国国王也经常接济他这个弟弟。同时对弟弟也就放心了,为什么呢? 因为弟弟这个做法,他就不担心会对他的王权有什么的不利了。 到得后来,乌鸡国内部又发生了天灾,这个城市闹饥荒,老百姓生了一种怪病,人大面积的死亡。 乌孙国国王也不想帮助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了。特别是王后和那些自私的大臣,都不愿意拿粮食去赈济这个城市。 后来,连百姓都不愿意到这个城市走动。因为他们怕染上那座城市的一种怪病。 不到两年,这座城市就没有了人烟。偶尔有人走近这座城市,听说能平安回来的少之有少,基本上都是当场死亡,没有当场死亡的,回来也会染上一种怪病,慢慢就死去。 听说现在也没有人敢去,也没有人愿意去。魔鬼城的名字就是这样得来的。 我们在中间耽误了一天,我也是在发生一个大事之前才听古大胆说了一句,这也要怪他,就是他害怕,才让我们耽误了一天。不耽误那一天,说不定就遇不上那件事了。” “遇上了什么事?古向导又说了什么?” 莫高兴有点累,去抓瓶子喝水,沈飞扬在他停下来的时候问道。 “他人都……哎,人都死了,不说他了。反正是我们运气不好。” 莫高兴将瓶子里剩下的水全部喝完,把空瓶子朝门外一扔,说道。 “咋回事?古向导人死了,那水中月水姑娘人呢?” 这时,沈飞扬才想起古向导和水中月都没有回来,难道水中月也遇难了。 “我们到胡沙,胡沙过去到沙漠就不远了,但古向导说走最近的路,离这三个国家中最大的楼兰国,很近,这楼兰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只要抓住外人,就要带回去审讯一番,有的时候,根本不放回来。 就让我们绕道,说走左边绕一百多公里,就能够躲过楼兰的军队。 但很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绕一百多公里,只向左方走了四五十公里,这个古向导就说‘这样走下去,他也会迷路,还是往回走。’ 我当时觉得奇怪,就问他不是说走左边才能够躲开强大的楼兰军队吗,现在不怕了。 古向导才脸有愧色对我们二人说道‘说强大的楼兰国有强大的军队,要抓人审讯那是他编来骗我们的。 是往魔鬼城去,他心里很害怕,怕一去就回不来。这才想骗我们,他想拖一天是一天。 但现在无法隐瞒下去了。如果这样走下去,他也不知道路了。 所以让我们还是沿原路回去。 第三三五章 故事离奇 你不知道,当时我肺都要气炸了,在平时其他地方,也许我当时就给他一刀。但在这荒漠中,他是向导。 没有了向导,可能我们就走不出来,我才忍了没对他动手。 就这样我们就耽误了一天的行程。耽误这一天的行程不打紧,问题是我们没遇到什么楼兰的军队,却遇到了另一个国家的军队。” “又遇到了谁的军队?” 沈飞扬问道。 “我们回到正路走下去。往前走了三百多公里,应该不到四百公里。这天傍晚,我们来到了一座高大的沙丘,眼看天色已晚,我们准备在沙丘背面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出发。 就在我和水中月躲在沙丘下,休息的时候,古向导一个人走到沙丘上去看看地形,找一个最好休息的地方,也顺便望一个大致方向,确定方向有没有走错。 我正好拿出一瓶水,刚喝了一口。水中月动作慢,刚拿出一瓶水,刚把瓶盖打开,这时,听到古向导惊叫一声,从沙丘顶往下跑。 我和水中月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按说在沙丘上一般没有什么动物之类的,应该不会是动物追过来。 这时,他又叫了一声,这一声让我们听起来感到更加恐惧。 而他已从沙丘顶连滚带爬窜了下来。 我和水中月同时惊问: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 “不得了了!有大批军队追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快跑!” 古向导没有向我们二人的位置跑来,而是跑向了我们拴马的地方。拴马的地方距离我们所在位置有三百多米。 我和水中月正在想,要怎么办。是原地等待,看情况的发展,还是和古向导一样骑马逃跑。 我们还没有拿定主意,只过几秒钟,只见在刚刚古向导跑来的沙丘上已经冲到了大批人马,带起黄沙,将沙丘上方的天空也染成了一片灰黄。 而且那漫天的黄沙还在继续和我们这边滚过来。我和水中月当时完全吓傻了,这么多的人马,别说和我们打,就是全部冲过来,他们人不动手,也会将我们踏成肉泥。 这些人冲到沙丘上,居然就停在上面,没有冲下来。 可能是看沙丘下就只有我们二人,用不着他们大队人马冲下来,谅我们也跑不掉。 这时,一个小军官发现了古向导的身影。他指着古向导对身边的一个长得高大威武的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你看,连将军,那里有个人想逃跑。好像的是当地人的衣服。是个本地人。” 那个军官模样的人用手指着我和水中月,大声问道: “那逃跑的是你们什么人?他为什么逃跑?” 我回头看水中月,不知她何时将帽子戴在了头上。我们出发的时候,想到这一路沙尘大,水中月特意穿了一件灰色衣服,上还有一个连衣帽。 她手按剑柄,没有回答,一派要和敌人拼到底的架式。 我对那个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他是我们的向导。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逃跑。”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古向导为什么要逃跑。如果他不逃跑,或许还不至于丧命。 军官旁边的小个子士兵对军官说道: “上次就是有一个向导带人过来将公主抢走的。这又是一个向导,向导不是好东西。我看这个向导说不准就是上次带人抢公主的那个。” 我们的马拴在左方,那儿长了几棵红柳树。本来拴马的位置和沙丘的海拔高度差不多,只稍稍矮了二三米。如果古向导不先朝我们的位置跑,直接跑过去的话,此时应该已经跨上发马背。 但他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跑了一阵,后来又从半路折回拴马的地方,等于绕了小半圈。 他逃跑的路线就变成了一个斜坡。 在沙漠上行走,平路和下坡还好一点,上坡的话,那个黄沙是松软的,有时候好不容易上去一步,一提脚又滑下来半步。 虽然古向导一直在努力地奔跑,但现在离拴马的地方还有将近一百米。 此时,只听那个军官看着古向导的身影,“嘿嘿”一声冷笑,手掌向旁边的一个骑兵一摊,我们不以为他要什么。 结果这个士兵会了他的意,将一张弓和一支雕羽箭递在了军官手中。 我们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嗖”一声弓弦响,那支雕羽箭如一道闪电,已经击中了古向导的背心。 我们看古向导身体摇晃两下,人向后一倒,这时我们才发现那支箭从古向导的后背穿到了前胸。 那军官一阵狂笑。 这时,那军官周围的士兵齐声呐喊: “将军好箭法,将军好箭法,哟!哟!哟!” 我和水中月对望两眼,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联合逃跑呢,还是和敌人死拼。现场来看,逃跑和死拼都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但总不能束手就擒。正在这明,那军官发话了,他向我们问道: “两位是干什么的?速速招来,否则你们就是第二个向导。” 水中月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猜她可能怕说话暴露了她是女孩,一旦这些饥饿的士兵知道了她是女性,那后果可想而知。 我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我们的口音和当地人不相同,一开口对方肯定知道我们是外地人,我们也不可能承认我们的真正目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那个军官旁边的小个子士兵说道: “他们不说,刚才这个向导又逃跑,我看一定是敌人的奸细。我们抓住他们。带回军营审问。” 军官旁边刚才递弓箭的那个士兵也说道: “我看,这二人也不像好人,你们看,他们不是本地人,说不定是敌人请来的帮手。将军,前段时间敌人不是在中原请了许多高手来对付我们吗,我看,先抓起来再说。” 那小个子在旁边又加了一把火: “他们也不敢回答,我看肯定是奸细。将军怎么办?” 那个将军很威严地喝道: “好,给我拿下!” 从沙丘上冲下来六个士兵,他们看我们有两个人,并且看我们手中有兵器,又怀疑我们是他们的敌人请来的高手,准备来三对一,将我们拿下。 我们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先拼再说。 我和水中月都不约而同地拔出宝剑,各自拉开架式。 那六人冲下来,果然是三人一组,向我们包抄过来。 将我和水中月分隔开,三对一,向我们展开了进攻。 开始我还以为这三人都是庸手,只要能够活捉一人,然后逼迫他们让我们离开就行,没想到向我们冲下来的六人都非庸手,个个都是好手。 可能也是他们想到我们是别人请来的高手,用一般的士兵没法对付。才下来三个都有一些武术功底的士兵。 这些士兵还有一个天然优势,他们长期在草原和沙漠打仗,作战经验丰富,体力也好,我们虽然一时不落败,但要想赢他们决非易事。 我见这些士兵还懂得一些战略战术,知道一些基本走位,不管我们如何努力,他们三人始终将我和水中月围困在中间,要想逃跑很困难。 这时,我想到,趁我们二人还有体力,如能抓住六人中任何一人,那么就有机会和他们讨价还价。 我对水中月大声喊道: “你冲过来,向我靠近。” 水中月听懂了我的意思,奋力出击,撕开一个缺口,向我冲了过来,我也有意识地将围困我的三人带离对方的控制范围。 我想在乱中,可能有机会实施我的意图。可就在乱战中,我的手上,肩头受了伤,所幸伤得不重。 不知不觉中,我将打斗的位置带远了五六丈。水中月也向我靠了过来。 我对她高声说道: “我们合力往外冲,有机会我抓一人。” 我和她同时发力,这敌人人一多,他们反而没有刚才有章法,他们的队形有些混乱。 我和水中月占得了上风,冲破了一个缺口。我看水中月正好在缺口处,这是最好的逃脱时机,我对水中月喊道: “你快走,我断后。” 这时在我右前方,离水中月最近的一个士兵,长枪一挺,又向水中月的背心刺去,我斜眼一瞥,扫到那个军官正弯弓搭箭向我们瞄准。 我大喊一声: “防箭!” 就在我喊的同时,只听一声弓弦响,一支雕羽利箭如赶月流星,飞了过来。 雕羽利箭飞了过来,没射向我,而是向水中月飞了过去。 可能是我离那几位士兵距离较近,军官怕伤了他的手下缘故,他这一剑才射向水中月。 水中月听得弓弦响,急低头提剑护住胸口的同时,向上一拨。但那箭来得又快又急,她没法躲开,只听“嗤”一声响,她的头上中了一箭。 我见箭射中了她的头,我大惊失色。 万幸的是,幸亏她慌乱之中用剑一拨,将箭头拨歪了一点点,这利箭射在她的头上,但没有射中她的头脸,只将她头上的帽子射落。 水中月一头青丝散落,将她的半边脸遮住。 这时,在靠近水中月的士兵中,一位突然惊异又兴奋地叫道: “公主?!” 顿了两秒,刚才叫公主的这位士兵更加兴奋地大叫起来: “将军,将军,找到了!找到了!这是公主,快来,这是同同公主!” 这时,包括和我对打的几位士兵也住了手。我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我知道现在不能跑,跑是跑不掉的。 那几个士兵居然没再理我,全部跑到水中月的身边,将她围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那几个士兵将水中月认错了,把她认成了公主。 我朝军官看去,发现他从旁边一位士兵中接过了一张画像。瞧了两眼,然后带领手下大步流星走了下来。 第三三六章 无处可逃 这位军官从我的身边经过,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了水中月。 他站在水中月的前面,将画像和水中月几番对照,估计画像也不太准确,他时而皱眉,时而抿嘴,时而思考。 过了两三分钟,军官说道: “同同公主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只怪察觉儿来迟,小公主受罪了。” 边说,这位自称察觉儿的军官单膝跪了下去。 察觉儿站起身来后,对站在水中月身边的士兵说道: “还不一齐跪下!给同同公主赔罪,请公主回国。我们精绝国王因担心公主的安危,这段时间夜思不寐,已经因此而生病了。” 那刚才和水中月对打,现在站在水中月旁边的几位士兵吓得连连后退,在水中月面前跪倒一片,并口中答道: “小人不知是公主,请公主恕罪,小人罪该万死。然后一个个自己狠命地扇自己的耳光。” 水中月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承认吧,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公主;不承认吧,那些士兵又在惩罚自己,一个个下手还真心狠。 见此,水中月一脸苦笑说道: “你们住手。” 那些士兵一听到公主发话,让住手,马上“噌”一直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也巴不得公主赦免了他们的罪行。 她感觉想笑,将脸扭到一边,又回头说道: “我不是公主,你们走吧。” 察觉儿将军一听水中月说不是公主,以为是公主嫌他救援来迟,又再次双膝下跪,口中称道: “请公主恕罪,全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来迟。待公主回朝后,任由公主处置。公主,现在在外面,怕又什么枝节再发生,还是请公主以身体和国家为重,先回国再说吧。” 水中月不敢承认,又再次说道: “请将军站起来。我不是公主。” 察觉儿听了水中月的话,也站了起来。拍了现下膝盖的尘土。 这时,那个小个子士兵在一旁说道: “将军,看来可能是公主在外受了敌人的折磨,受到了惊吓;也或许是公主她和我们不熟悉,怕我们不是精绝国的军队;最坏的情况是公主吃了敌人的毒药,神经出了问题。我们还是先请公主回去吧。” 那察觉儿将军不由分说,对手下命令: “现在公主可能身体有些问题,我们先将她带回国内,来人,扶她回到我们的军队中,将我的马给公主乘坐。” 旁边立马过去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也不管水中月说什么,他们只听将军的话,走到水中月面前,就准备强行动手。 水中月见这些士兵要对她动手动脚,宝剑一挺,喝道: “谁敢过来?” 察觉儿将军说到: “暂时不要听公主的,先带回去再说。公主,请将宝剑放下,和我们一起回去。公主是万金贵体,请公主自重。” 水中月怕自己强行不准,而那些士兵又只听将军的,对她动了粗,她一个女流之辈,是无法挣脱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控制的。 她气得将宝剑一扔,竟然主动朝沙丘上将军的大队人马走去。 “将这小子砍了,带一个男人回去,没有半点好处。” 察觉儿将军对手下士兵吩咐道。 站在我身前身后的五六个士兵手持武器一齐向我扑来,我被迫又和他们死战。 这些士兵好几样武器向我递来,我在混战中,颈部又不知被谁的枪柄扫一下,差点将我的颈脖打断了,现在都还有些生痛。” 说到这里,莫高兴又将受伤的右手去揉了几下脖子。 “刚一交战,走了几步的水中月回头喊道: ’不能伤他,不要动手。‘ 这时,察觉儿将军听了水中月的话,对手下人喝道: “先住手。待我们问清了再杀他不迟。” 那五六个士兵才将武器收了回去。 察觉儿问水中月道: “公主,此人是谁,他不是我们精绝国之人。倒像一个外地人。” 水中月不敢说我是那里人,更不敢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她想了两秒钟,说道: “他是我的卫士,是一路保护我的。你们不能伤害他。” “既然公主说是她的卫士,我们暂且不伤害他。但公主应当知道,我偿不可能将一个陌生的男子带回国内,你这卫士且让他自己回去。” 可能是水中月见他们没有再为难我,我和她暂时保得了一条性命,她也没再说什么。先让我离开也是好事。 “给这小子留一匹马,其余一齐带走。” 察觉儿将军对手下说道。 他们将水中月和古向导的两匹马都牵走了,还好给我留了一匹。 我看他们簇拥着水中月,将她围在人群中,一步步朝沙丘走去,我没有任何办法,看得他们全都上了马,要察觉儿的一声命令下,绝尘而去。 此时,我一个人,也没有向导。 我想到古向导也是为了我们而死,我走过去,将他的尸体找了一个沙坑埋藏。 我牵着陪伴我的唯一马匹,先走到一处可以遮挡风沙的地方,待过了今晚再走。 幸亏这伙人没有将我马匹上的东西搜走,还给我留了吃的干粮和水。 当晚,没有出事。 第二天一早,我吃了一点干粮,驾马就往回赶。 一路,我也问问偶尔碰到了路人,对那条路,我们去的时候,因为古向导磨磨蹭蹭,走得慢,对有些路上标记我有些印象,这样我才回到了这里。” 说完这些,莫高兴仿佛找到了亲人,他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没有刚才来时的疲惫和惊慌了。 沈飞扬问了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势。 莫高兴说没有其他受伤,受的伤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只是这几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整一晚上。 沈飞扬又将一瓶水和随身带的干粮和一些干肉递过去。莫高兴吃了一些食物,又喝了一些水后,精神和力气恢复了好几分。 沈飞扬见他精神好多了,便问道: “明天我们继续回去看看你们到了那个地方,距离魔鬼城还有多远,没有问题吧?我想,现在水中月的情况说不清楚,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无论如何,要将她救出来才是。” 莫高兴也同意沈飞扬的意见,大家一同去办事,丢了谁也不行。 二人没再说话,大家都需要休息。 沈飞扬又下到大路边,再次检查马匹是否拴好,马的草料到没到位。 他见莫高兴那匹马没有多少吃的,又将自己带的马料堆放一些在那匹马的旁边,才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二人带好行礼,看马也恢复了脚力,便向胡沙方向奔去。 因为有莫高兴来回两次,二人这次也存在绕道,在第三天的中午便到了莫高兴和水中月出事的地方。 二人将马匹拴在上次拴马那有棵红柳的地方。 莫高兴又简单地向沈飞扬讲述了那次经过。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现在我们有两个任务,一是先看看水中月被这伙军队带走的方向,我们不管什么情况,都要追上去。 他们是人,不是神仙。只要是人,而且他们还是一个不小的军队,我听你讲,应该有二十多人。 那他们一定会留下踪迹。我们就来个按图索骥,他们人多,行路就会比较拖拉,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们的速度就比他们快多了,总有一天会追上。” 沈飞扬看莫高兴没说话,也没表现什么神情,有点默然。他继续说道: “我们的第二个任务是找这个魔鬼城,很多线索都指向这个地方,这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地点,找到它,就能够解除我们心中的许多疑问。 在古向导未死之前,他给你们谈到走什么方向没有?到魔鬼城。” 沈飞扬问莫高兴。 这时,莫高兴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了沈飞扬一眼,皱眉起了一下说道: “古向导在未死之前还真的对我们说过,说是根据他以前的一点了解和在路上打探的消息,应该向东北方向走,并说应该不远了,不会超过一百公里。”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走,我们站到高处看看,辨别一下方向。不管是朝水中月被抓的方向去,还是朝魔鬼城去,将方向看清一些总是好的。” 二人一前一后向沙丘走去。 沈飞扬先走上沙丘,突然他回头对莫高兴叫道: “快,你快来看,在那边有马过来了。好像是一骑,但由于这骑来很快,马后尘土飞扬,看不清楚后面还有没有马匹。” 莫高兴一听说那边有马匹过来,浑身就一哆嗦。这也不怪他,人家在三天前还在这里差点命都丢了,那伙军队就是从沈飞扬指的方向过来的。 莫高兴还是走了上去。人越来越近,由于那马踢起一路黄沙,马后还有没有人暂时还不明朗。 二人赶紧商量,如果是敌人又来了如何应对。 莫高兴的意见是趁敌人还有一段距离,三十六计,走为上,先逃离才是上策。 说话间,这一骑距离他们不足百米,现在基本上可以看清了,只有一骑。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你看,他只有一骑过来,我们是两个人,想来对方也不至于会把我们怎样,我们就等他来,还可以打听打听水姑娘的情况,打听不到水姑娘的情况。也可以问一下路。别慌,我们作好迎敌的准备就行了。” 二人从腰间拔出宝剑,握在手中,严阵以待。 五十米,三十米…… 第三三七章 又现奇迹 “这不是水姑娘吗?他怎么回来了?” 莫高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 沈飞扬还在盯着飞奔的马匹和马上之人。因为现在这马上之人,他一下子没有认出来。他不敢确定是谁。 “哎,真是她!” 这时,来人离他们只有二十米。沈飞扬也认出此人就是水中月。 “莫大侠,沈大侠,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怕错过宿头,没想到……” 来人边说已经飞身下马。不是水中月还有谁。 水中月一手拿马鞭,一手牵马匹,走了过来。 三人再次相见,都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先是莫高兴左看右看,不低于看了水中月十秒钟。沈飞扬到只是点点头,然后对水中月说道: “水中月,没事吧?” “那些抓你的人哪去了?他们怎么会放你回来?” 莫高兴不等水中月说话,已经向她提了两个问题。 “我没事。那些抓我的人回去了。是他们放我回来的。不放我,我也没办法逃回来。” “你们都觉得奇怪吧。让我先喝口水,再给你们说个详细。” 水中月边说边将马匹牵到了二人拴马的地方。她将马拴好回来,沈飞扬已经给她准备了一瓶水和一些干粮。 二人看着水中月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将手中的一瓶水和干粮都吃了个精光。 二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是几天前的水中月,以前她都是一副矜持、斯文的模样,才隔几天,就变成了一只馋猫和饿狼。 水中月将东西吃完,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这下将二人都逗笑了。她自己也“扑哧”一声笑出了口。 “快说,是咋回事?,你是不是奸细?” 莫高兴又开起了玩笑。 水中月秀眉一挑,瞪了莫高兴一眼,假装怒道: “我就是奸细,怎么了?” “是奸细,就给我抓起来。是不是要我们的沈大侠动手?” “我们都不开玩笑了,请水姑娘说说是咋回事。” 沈飞扬看二人开起玩笑就没完,出言暂停了二人的对话。 水中月向二人叙说了那天的经过: “当天,我被那伙人押走。当然,也不是押着我走。因为我是他们的公主。” 说到这里,水中月“咯咯”笑起来。 “假公主,你的真公主当满意了,那还是快点。” 莫高兴催道。 “一路上,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一是保护我,同时也是怕我逃跑。我还真享受了一天多公主的日子。 到第二天傍晚,我们到达一个有少许水草的地方,他们对那些地方比较熟悉,就在那里安营扎寨。 在半夜的时候,军营里来了十多骑。 本来我已经在他们的服侍下,都睡觉了,但又来人通知我,叫我起来,有大人物要和我说话。 我也只得起来,看又是谁来了。反正跑也跑不了,谁他的便。 “我走进察觉儿将军的帐篷,一个高贵威严的人物坐在里面。 我看他五十多岁的样子,狮鼻阔脸,一脸乌黑络腮胡,显得慈祥而威猛。我一看到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不敢直视他。 那个叫察哈王爷的身后瞠站有两个士兵,手按刀柄,死死盯着我。 这时,站在我旁边的察觉儿将军说道: “王爷,察哈王爷。人带到了,请您过目,这是不是我们精绝国的公主,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嗯,好,我知道了。”那个王爷说道。 “姑娘,你将头抬起来。”王爷用不大却很洪亮的声音对我说道。我还在紧张,没有在第一时间听清王爷的话。这时,察觉儿将军又提醒我说道: “王爷让你抬起头。公主。” 此时的察觉儿将军心里有些怀疑,但又不确定我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但他对我的称呼和语气有些许变化。 我没说话,只将头轻轻抬了起来,不敢正视王爷,我只看王爷的胸部位置。 王爷看了四五秒时间,向我问道: “姑娘,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察哈将军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声斥责,只是问我基本情况。我知道不能说真话,也不能说假话,就半忽悠他吧。我急忙回道: “王爷,小民叫水天月,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那个察哈王爷还未说话,察觉儿将军抢着说道: “是这样的,王爷。我们在半路碰到了三个人。一个是向导,我看像本地人。另外还有两个人,这二人想逃跑,我命手下将他们抓住。 两个人都是男子装束,我的士兵在抓他们的过程中,癣其中一个的头巾打掉,这人原来是个女子。我们一看,和我们身上带的画像很像。都以为是我国的公主,就将此人带来了。此人就是面前之人,我们和公主不熟悉,还请王爷定夺。 另一个男子,我们欲将他处死,但这位姑娘说是她的护卫,我们放他走了。事情就是这样。请王爷指示。” 一直没有发怒的王爷此时有些愠怒。我听他呼吸的声音比较粗重,胸前的呼出的气体一团白雾。他顿了两秒钟,然后有些生气地说道: “察觉儿,我看你也是一个有经验的人,不是一个孩子了,怎么也会犯这亲的低级错误呢?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画像中人的鼻子和这个姑娘的鼻子差异也太大了吧。 一个高许多,一个要低许多。还人平时,公主会是这种打扮吗?公主是何等娇贵,会有这样俗气吗?哎,真是。” 说到这里,王爷停了下来,看了看呆在一边的察觉儿将军。又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说道: “倒也不能完全怪你们,你们和公主接触得不多。在匆忙之中,有时也看不清楚,分辨不清。但是,你知道吗?这会误我们的事啊。 我们这段时间,在全力找同同公主。得到你们的信息,我们都以为真正的公主找到了,百万富翁就放松了寻找的力度。 现在好在乌孙国原谅了咱们,没有怪罪我们是有意在欺骗他们了。这不,乌孙国在三两天就要来拜访我国。这些是国事机密,我不给你讲了,但这件事没有一个结果,你知道对我们是多么被动了一个局面吗?” “是,王爷批评得对。是我察觉儿的错。是我不仔细看清楚。待我再到处去寻找,我相信一定会将我们的公主找到。请王爷放心。” 察哈王爷没听察觉儿将军说什么,将眼睛转到我的身上问道: “姑娘,你叫水天月?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在听他们二人对话的时候,赶紧想了一通说辞。我想也没想,就说到: “回王爷,小民是和马镇的一个村民。我是听说这边有一种药,可以治我妈妈的病。我听说这边有些乱,我就在当地请了一个会打架有功夫的武师,作我的保镖。到这边后,我还请了一个向导给我带路。没想到,这位将军把我的向导打死了,还把抓了过来。 他们当时问我是不是叫什么同同公主,我就说不是,王爷,我不知道同同公主是谁,我也没冒充同同公主。” “我知道你没冒充同同公主,同同公主也不是谁都能冒充的。不过,你和同同公主的确长得有几分相像。 哦,你的妈妈生病了,生的什么病?你来采什么药?” 这时,我怕乱说露馅。但在我要说什么情况时我也编了一套。我当即说道: “回王爷,我妈妈得的什么病,我也不清楚。那是妆地的一个土医生检查后,给我讲,要沙漠里的一种叫黄花茵陈的中药。 我妈妈得的那种病,就是四肢无力,手脚酸软,还有医生说什么血漏不止。反正我不懂。就按医生的要求来找药。” 这王爷听了我的陈述,在那里沉吟半晌,跟踪头说道: “如果真是这种病症,那吃点黄花茵陈会有效。黄花茵陈。 这黄花茵陈奇苦无比,有清热利胆去湿,凉血止血、去瘀止痛的功效。主治湿热黄疸、肠炎痢疾、痈疽丹毒、便血通经在很好的疗效。这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看来你娘得的病主要是血漏不止才导致的。这种药有效。” 王爷说到这里,侧头对察觉儿将军说到: “我看这位姑娘说的应该是实话。她也不是我们要找的公主。明天将这们姑娘也放了,她是一位难得有孝心的姑娘。大家不要难为她。” “是,王爷。” “今天事情就是这样,公主还没有找回来,我们都还要抓紧时间找。” 王爷站了起来,用右手指点着察觉儿将军说道: “你,尤其是你,更要加把劲、努点力,不要辜负了大精绝国对你的一片期望。” “是,王爷,我一定努力,不辜负国家对我的信任。” 察觉儿将军立正,人站得笔直,双手夹在裤腿边,大声回答道。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要连夜赶回去。我先走了。你们得抓紧时间。” “是,王爷!” 王爷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又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姑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站在一边,说道: “是,王爷。” 察哈王爷大踏步走出去了营帐。察觉儿将军送走王爷的时候,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你们将这位姑娘送回帐篷,不能打扰她休息。” 站在帐篷大门两边的士兵齐声答道: “是,将军!” 这时就有一个士兵走了过来,伸手请我出帐篷。我在他的带领下,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第三三八章 沙漠马车 我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有士兵叫我起床。 待我收拾出帐篷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全部的营帐都拆了,并收拾整整齐齐。他们将我的马匹还我,古向导的没有还我。 并给我一点路上吃的干粮和水,就叫我上路了。我刚走了几十米,回头一看,他们的人已经走了个精光。他们的速度真是快。 在我策马奔跑一百多,二百米的时候,我听到后面有人马追来,还有人不停大声喊叫,我以为又遇上了什么歹人,拼命抽打马匹。奈何我骑术不高,不一会儿那后边的人就追上了我。 又是一个士兵,我以为这个士兵脱离军队,要追上来欺负我,我厉声喝道: “你们想干什么?不是放了我吗,又来追我干什么?” 那位士兵将马横在我的面前,脸红着,有些局促地对我说道: “姑娘,你误会了。是将军叫我来送你一程。怕你迷路。” 我一颗悬着砰砰跳的心才放下去了。 那个士兵在前头带路,送我走五十公里,然后对我说道: “姑娘,我只能送你到此了,我还有任务。你朝那座高山方向走,要不了两日,就可以回到那天我们抓你的地方了。保重。” 说完,那个士兵,将马一勒,圈转马头,绝尘而去。我不敢在沙漠中停留,快马加鞭,向这边赶来,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完,水中月一脸开心地看住二人。 水中月一脸开心地看着莫高兴和沈飞扬二人。她经历了生死,现在又能回来,心里确实无比高兴。 在她心里,沈飞扬有些神秘,同时,又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所以,她高兴的一个原因就是看见了沈飞扬的存在。 莫高兴一看水中月有两次都偷瞄沈飞扬,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不便表现出来。 经过这两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现在他有些郁闷,又感到真的功夫有限,莫高兴有些生自己的气。 他冷眼看着远处三匹马在舔自己的毛,或者去啃那几棵没有树叶的柳树;或者用长脸去蹭树皮,将柳树的树干都蹭得溜光。忍不住抓了一把沙子坦白那三匹马扔过去,说了句: “妈的,你没事还在秀恩爱!” “哎,莫兄,在看什么呢?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看下一步怎么走?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沈飞扬想到以前就说过,这个小组还是他的组长,因此还是尊重他,先让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莫高兴见沈飞扬征求他的意见,没看不起他,心里稍稍好过一些。他收回目光,扫了一眼二人,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我看,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和思路,就按照我和沈兄之前商量过的意见,继续走魔鬼城吧。二位,有什么看法?” “我看这样行。至少我们有方向。去总会有收获。水姑娘,你看呢?” “我看,我看什么看?有你们作主,我不用看,你们说了算。” 水中月嘴巴一嘟说道。 沈飞扬将目光直向莫高兴,听他安排。 “现在已到晌午,我看大家快速吃点东西,力争早些到达魔鬼城,去会会魔鬼,看他长什么样?” 莫高兴也不客气,对二人作了安排。 “你忘了,刚才我们不是吃过了吗?你还要吃?还是要让我出第二次丑?” 水中月一听说还要吃东西,就想起刚才打饱嗝的事,以为莫高兴故意拿她开玩笑,一双杏眼乜斜着莫高兴说道。 “你吃了,吃打嗝了。我们二人还未喝一口水,我的水大美女。你吃好了,我们总应该吃点吧。你只管你吃好,就不管我和沈大侠了?” 莫高兴这时才想起人家已经吃过了。但他从来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有损别人机会的时候,他决不放过。 水中月有些小生气,她气嘟嘟地噘着个嘴,一个人走到马儿那边逗它们去了。 莫高兴和沈飞扬二人,一人一手抓一节干肉脯,一手抓一瓶水,只管鼓着腮帮大口大口吃东西。 过了十分钟,莫高兴先吃完,他站场来对那边的水中月喊道: “水姑娘,我们已经吃好了,请你将马匹牵过来,我闪将这里行礼捆在马背上,我们马上出发。” 水中月也没回他的话,她将三匹马牵了过来。各自将自己的行礼捆缚好,几乎同时跳上马背。莫高兴喊声: “出发!” 三人将双腿一夹,三匹骏马如三股急风向前方卷去。 路上他们发现今天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这荒漠里还是有人不怕死,在一款,忙碌着。 大家都以骑马和骑骆驼为主。骑马的往往都是要赶路的,骑骆驼的主要是两类人。 一类是来沙漠观光好玩的;一类是商贾,他们为了多带点东西,就用骆驼。 三人的马匹均是好马。一路超越了不少同向的马匹和骆驼。 在路上,他们也向行人问路,希望不要走错。 还好,这路上行人中,居然有一两人知道往魔鬼城的大致方向。 不过,这些人一听说要到魔鬼城,都是睁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住三人,特别是看到水中月的时候,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要看她好久。 越往后,能够碰到他人的机会越来越小,几乎看不到有人影出现了。 就在他们走到了处缓坡的时候,从对面驶过来一辆马车。 这辆车行驶的速度比一般马车还快。在很远,那辆马车就怕撞了他们三人,远远地躲着三匹马,绕过半边,飞速驶了过去。 沈飞扬的马快,骑术也好,在前半段,是莫高兴跑在前面,水中月走第二,他第三。 走过几十公里后,就变成了他跑第一,水中月第二,莫高兴第三。 当然,是二人有意识地在保护水中月,让她走第二,否则,她论骑术也是比不上莫高兴的。 沈飞扬看这辆马车有些奇怪,在他和马车擦身而过后,他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这马车两眼。 这辆马车是两匹拉一辆车,一人驾车,一人坐副驾驶。二人都戴了头套,只留一双眼睛暴露在外。 车夫穿一身灰色长衫;副驾驶穿一身青色长衫。副驾驶那人还在帮着车夫吆喝着那两匹马。 从二人的坐姿和马匹跑的路线,看得出来,二人都是高级车把式。 在沈飞扬回头看马车的时候,他也看到那个坐副驾的青色长衫车夫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那人的动作非常快。也只是一闪而过。 因为沈飞扬回头看马车,就是降了一下速度,莫高兴和水中月二人又超越了他,冲到了前面。 三人向前跑了二十多里地多些,又不到三十里地。 三人远远地看见一座像城堡的建筑。三人估计这远方的建筑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魔鬼城了。 三人是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苦苦寻找的魔鬼城终于就要出现在面前,紧张的是这个充满危险和刺激的,令人生畏的,会吃人的城堡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体验呢? 跑在最前边的莫高兴将速度降了下来,现在他的紧张已经大大超过了兴奋。 他走在前面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他回头一看,二人离他还有十多丈远。二人在指着远方的城堡说着话,这时,起风了,好像这风还在越刮越猛。沙尘也跟着在起舞。 他将马勒住,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对二人说道: “眼看天色不好,又起风了,二位还是快些,不好光说话不赶路。” 这时走第二的水中月已经到了他面前。她看了一眼左前方说道: “你们原地不动,等我去方便马上回来。” “就是你事多。快!限时三分钟,来迟我们不等人。” 莫高兴笑着说道。 这时,二人随水中月走去的地方一看,她走去的方向是两排红柳树。 虽然红柳树现在没有树叶,但他的树枝却很浓密。将两边的沙隔断了。正好在中间形成一边真空地带,作一个露天厕所实在是绝佳之所在。 这时,风就从红柳树那边吹过来,二人不愿迎风受罪,将脸换个方向,朝那城堡看去。只见那座城堡并不高大,有些低矮。且有些破败。二人正欲看仔细一些,突然水中月那边传来“啊”一声惊叫,听起来是那样的可怕凄厉。 莫高兴虽然在和沈飞扬说话,讨论魔鬼城的事,但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水中月去的方向。 沈飞扬还在思考这魔鬼城是啥情况,听到水中月的叫声,刚回头,莫高兴已策马冲向水中月那边。 这时,水中月手提长裙下摆,已经从那两排柳树间跑了出来,看她亡命奔跑,只顾一个劲向前冲的的样子,真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莫高兴马刚纵出四五丈,她就窜到了马前。 莫高兴将马勒住,问道: “什么事将你吓成这样?” 眼中一副关切的神情。 “我,我,那边有一个死人。我,我……” 水中月一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抓住裙子下摆,惊惶失措说道。 俗话说,人生有三急,上厕、结巴、生孩子。 原来,水中月急着去小解,她飞身下巴,快步朝她看见的红柳树林跑去。 第三三九章 惊现死尸 这是两排红柳树,第一排正好向着他们的来路,将大师的沙尘挡成了一道沙墙,第二排红柳树因为有了第一排的遮挡,他的压力小了很多,也就长得比第一排茂盛。 露出沙面的柳枝比前排多,上面还挂了好多沙漠上的破布条,各色各样的垃圾袋,地上还有一些大风从远处刮来的树叶和其它东西,在地上铺了一层。 水中月尿憋得心慌,加快步子向里面走。虽说闻到一些难闻气味,也只得忍着。 她走到最里面,蹲下来,将裙子下摆撩起,褪下里裤,解决问题。 在解到一半的时候,一阵旋风刮来,她不自觉地将裙摆按住,无意地向左边几块破布和塑料袋处看了一眼,因为那个地方有几块布条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还听到那挂在柳条上的垃圾袋被风吹得“呜呜”直响,有些疹人。 没想到这一看,看得她魂飞魄散。 她眼睛看一块破布随风飞起,破布下一个光光的脑袋露了出来,正歪对着她这一方,一双大眼睛瞪着她,眼睛下一个高高的红鼻子,脸上一片乌青。 她没法将体内未解决的废水排出,慌乱中双手一提里面的衬裤,手提长裙就往外冲。 一不小心,将脚下的树枝一踢,自己摔倒了,这时她更心慌了,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一声尖叫,只管向二人冲去。 水中月边对莫高兴说话边向沈飞扬跑过去,她现在只想离那个死人越远越好。 “沈兄,水中月说这边有死人,你过来看看。” 莫高兴没有急着朝前边去,停了下来,回头对沈飞扬说道。 “别怕,水姑娘,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这时水中月也跑到了沈飞扬马前。他先安慰一句水中月,然后回复莫高兴道: “好的,我这就来。” 水中月马也没去骑,战战兢兢跟在沈飞扬的马后面,一步不离地往回走,边走还不时地朝四周望,怕有什么情况会随时发生。 沈飞扬走到莫高兴的位置,一纵身跳下马来,莫高兴也跳下马来,三人一起朝水中月刚才解手的地方走去。 此时,那一阵旋风已经刮过,这沙漠里的大风就是沙尘和垃圾的搬运工,这里的好多垃圾又被搬移了。只剩下同块不愿意走的破布和垃圾袋,还紧紧地缠住红柳树不松手。 三人一走进那个由柳树和沙构成的小巷道,立时一股难闻的臭味扑了过来。三人都自觉用手掩住口鼻。 走进小巷几步,这具尸体就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这时,尸体上的破布和其它杂物已经被风吹走了。 莫高兴和沈飞扬朝死尸走了过去,水中月还是走她刚才去解手的那条小巷。 因为她走的这条小巷和那具死尸之间多少还有一排柳树隔开,虽然中间是透明的,但哪怕是一根柳树枝横在她和尸体的中间,水中月也觉得比站在尸体那边有安全感。 她还有一个小心眼,她走到刚才解小手的位置,用脚轻轻一抹,将她小便的痕迹抹掉了,她怕二人看见她解小便的痕迹,就开她的玩笑,笑话她。 一具体形较长的男尸横在三人面前。走中间的莫高兴突然大声说道: “这不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巴旦吗?怎么死在了这里?” 说着,他加快脚步走到死尸旁边,俯下身去,动手掰死者的头部。 “别动!小心!这尸体有毒。” 在他身后的沈飞扬赶紧高声提醒他。吓得他触电似的一缩手。很感激地回头看了沈飞扬一眼,想说什么,没有说。 在另一侧的水中月一听沈飞扬的急喝,也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步。 沈飞扬没理会二人的表现,他走到那人的头部,用一截柳树枝轻轻将死者头上的一根柳枝拨开,再将与会者的头部拨正。 然后对二人问道: “这是巴旦吗?我没有见过。你们和他打过交道,仔细看看,是否是他。” “咦,这死人怎么变了?” 在一侧的水中月说道。 “什么变了?你说他什么变了?” 沈飞扬侧过头问道。 “我第一眼看到了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看到的是一个高高的红鼻子。你看,现在这个人的鼻子一点都不高。还有点塌陷。” 水中月在一侧说道。 “我看,这人的身材和巴旦很像,现在听水姑娘的提醒,发现此人又不太像巴旦了。好得要将他的头部扶正,看仔细一些就能确定。” 在沈飞扬身后的莫高兴跟着说道。 沈飞扬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来,准备检查与会者的伤口,以便搞清楚致死的原因。 “哎,哎哎,沈大侠,你看,你的脚下。” 莫高兴在沈飞扬刚移动双脚时,在一旁说道。 沈飞扬回头一看,在他刚才踩过的地方,有一个人的假鼻子模型。由于被他踩在脚下,刚才没有人看见。现在他一移动脚下,才让莫高兴发现。 沈飞扬看了两眼鼻子模型,用手中的树枝将之拨翻一个面,没有发现有毒的迹象。 他用手捡起来看了看,又套在与会者的鼻子上,果然和死者的鼻子非常吻合,不细看,简直认为就是死者的鼻子。 鼻子模型一带上去,莫高兴就说道: “这样,才最像巴旦。不用让巴昊坐起来,现在我都敢确定这不是真巴旦了。” 沈飞扬用手中的树枝敲敲死者的身体,在树枝拉刮时,胸口的一处衣衫就破了。他再用树枝轻轻一戳,胸口处的衣衫就成了一些碎片,有的成了粉末状。 他再用力向四周拨了几下,其余地方的衣裳没有问题,但死者的胸口却没有衣裳遮住了。一个红色掌印出现在大家眼前。 沈飞扬皱眉说道: “此人是受了这一个毒掌击中才死亡的。像这种毒掌,江湖上能使的人并不多。且又是红色的就更少见。我听师傅说,现在主要是漠北双蛇会。 并且这二人只有一人会,是金环阳虚才会,他会的是血竭掌;另一人阴虚会的是摧心掌。 但阳虚会的血竭掌和此人受的掌又有些不一样。 中了那那阳虚的血竭掌,人的血液会流干净,但此人好像没有流血的痕迹。难道,难道是江湖中传言的‘阴阳绝命掌’?” “什么阴阳绝命掌?没听说过。” 莫高兴在一侧说道。 “我也没听说过。但是我刚才看见的真有鼻子。” 水中月在一旁跟着也说道。 “你看看,你的脚下那根树枝,现在还有死人的脸上。我想是你在忙乱中,踢到了脚下的树枝,这树枝将死者脸上的假鼻子扫掉了。 他开始肯定有鼻子,但现在没有了,都是你的功劳。是吧?水姑娘。” 二人看看水中月脚下树枝,确实这根较长的树枝,一端在水中月脚下,一端在死者脸上。刚才沈飞扬的分析完全合理。 二人不禁点点头,表示认可。 沈飞扬想了想,说道: “至于这种毒掌,听师傅和师祖他们说起过一回,四十年前在中原出现过,后来就没有听说它的表现了。 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这一种毒掌,多打击人的胸口,被击中的部位,成一片炭红色。 而它的毒性最终在人的脸部表现出来。一般人只要被打中,立时不能说话,在半个时辰内自然气绝身亡。伤口处是红色,脸上是黑色或青乌色,这是这种毒掌的一大特征。 我想,此人应该就是被这种毒掌击中身亡的。这说明会这种功夫的高手就在我们附近,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 不过这种毒掌的毒性,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只要中伤之人死亡,他的毒性就会在四十八小时消失。我再看看确定一下。” 沈飞扬说着,双手一分,直接将死者胸前的衣衫撕开,旁边二人吓得急往后躲。 只听“嚓”一声,二人回过头来,死者胸口已经露在外面。这时看得更加清楚了,死者的胸口只有这一块地方是炭红的,其他并没有异样。 二人看他毫无顾忌地做这个动作,都有些吃惊。 刚才他说这个死者身上是有毒的,现在又若无其事的在死者身上动,就不怕染上毒吗? 沈飞扬将死者的假鼻子拂开,那张脸显得更加乌青。 他站起来,朝四周看看,指着右前方五十米外一处凹下去的沙坑,对二人说到: “你们去看看,哪个沙坑里有无异物,没有的话,我将死者拖到沙坑里,让死者入土吧。” 二人跑了过去。沈飞扬在后面拖着那个死者的庞大身躯,跟在后面。 二人跑过去看了后,回头对他说道: “没有异物,但还需要将沙坑刨大一些,才能装下死者。” “那你们二人快刨,我将他拉过来。” 二人将黄沙用手脚往外捧拂,那些都是松软的细沙,不一会儿,就将一个沙坑弄好。 这时沈飞扬也将假巴旦拖到了沙坑面前。 二人看沈飞扬拖那一个庞大死尸,显得并不太费力,都有些吃惊,放在他们的手里,要拖这样一个庞大的死尸,那可做不到。 他们不敢想像,看上去并不孔武有力的沈飞扬哪来这么大的力量。 第三四0章 死尸有假 莫高兴有些怀疑这个死尸有假,可能身体也是用其他物质填充的。他说道: “沈大侠,你好神力,让我来试试。” 他走到死尸后面,不敢用手,用右脚踢了一脚,那死尸半翻了一下,虽说没有翻转,但也半翻了个身。 但他的脚像踢到了一个石头,将他的脚弄得生痛。他将右脚提在半空,半天都还在发麻。 嘴巴半张,想**喊痛,但不好意思喊出来。 “快看,这尸体上有油漆,我们快将他掩埋,马上去追,快!” 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你说什么?往哪里追?” 莫高兴问道。 “你看,这里是油漆吧?这是有人用车辆拖死者,死者的衣服上才有油漆,我没猜错,这死者就是刚才我们才半路碰到的那辆车送来的。快!” 沈飞扬将死者的衣襟撩起一角,指着这里的油漆对旁边二人说道。 二人一看,真是油漆,但不敢说就是刚才那辆车上的油漆。 “你就确定是刚才那辆车的油漆?” 莫高兴对沈飞扬问道。 “不敢肯定。但你想想,一般的车辆谁会到这种地方来,到这种地方来,等于是找死。并且我看那辆车是逃跑的样。 我和那车相遇的时候,坐副驾那人很慌张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想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我们还是快一些为好。” 沈飞扬飞起一脚,将尸身踢进了那个沙坑。三人合力捧了黄沙,将死者掩埋。 三人拍拍手上的黄沙,往回走。还未走到马儿的地方,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快上马,不能拖!” 话音未落,他人已往马匹的方向跃了几丈。这是二人第一次见沈飞扬的轻功是如此厉害。他们也不甘示弱,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我还有个疑问,刚才你为什么不怕死者身上的毒?” 水中月说出了她心中的一个疑问,这也是莫高兴心存的疑问。 “追上了那车夫,我再和你们讲。” 二人听到这个声音时,沈的人已经在三十米开外。二人在他身后,拼命向马匹抽打几鞭,三匹马向三道利箭向来路又射回去。 沈飞扬在心里想着,我们怕黑,那对方也怕天黑。他二人是赶同一辆车,必定不如我们利索,我们和他们相差可能有五十里,快一些,只需要要多花半个时辰,就能追上二人。 只有两种情况我们追不上,一是他们在半路找到了接应人和车;二就是他们不按原路回去,从半路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和二人没在一条道上。 但现在不可能将几种情况都考虑进去,我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现在只能往我们来的大路往回追。 他在前面引路,二人在后面狂追,速度比来时可快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在路上已经没有看到任何行人。 只有他们三人的坐骑还在狂奔。在入夜的沙漠,没有风吹的时候,这三匹马奔跑的马蹄声,显得特别刺耳,在空旷的沙漠里如地震般响亮。 后面二人有些跟不上,沈飞扬稍稍减缓速度,待二人一追上,他又马屁股上抽上一鞭,三人继续奔驰。 虽是下弦月,但在沙漠里,由于没有任何遮挡,所以有一点点光亮,就能够看见很远的大致方向。 三人来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一两次,对道路的方向基本不用专门停下判断,只管一路狂追。 都在用力动腿动手,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冷,还在微微冒汗。 追到离胡沙不远,才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也在星夜赶路。 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这个人也在赶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超越到他前面,先盘问盘问再说。” 看到有人,他们有了动力,不管是目标还是同路人。三人脚下用力,一夹马肚子,冲了过去。 沈飞扬一马当先冲到了那个骑手前面。 侧身回头一看,此人身穿一套灰色衣衫,还是戴着头套,只留了一对眼睛。和先前马车副驾上那人有些神似。 莫高兴和水中月从左右包抄,形成夹击之势。 那灰衣人的骑术也真了得,就在沈飞扬三人即将对他形成包围圈时,那人将马一带,从斜刺里冲了出去。 沈飞扬一见此人的骑术与他不相上下,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他也将马一带,一个拐弯,马一个趔趄,差点将他摔了下来。沈飞扬一个镫里藏身,双手抱住马颈,一个翻身,人和马一体,人又骑在了马背上。 灰衣人以为甩脱了沈飞扬,一回头,见沈飞扬还是紧跟在他马后。此人双脚一磕马肚子,喝声“驾”,马屁股上一巴掌,又奋力朝前冲去。 沈飞扬认定,此人一定有问题,他想先跟紧他,稍稍待二人追上来,就有更高的胜算。 他在此人马后,不急不徐地跟着。在这大沙漠里头,也不怕将目标跟丢。 前面之人可能是发现了身后有一人跟着,有些心浮气躁,他的速度反而没有刚才那样快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此人和沈飞扬三人一样,从早到晚基本上没有休息过,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 见甩不掉沈飞扬,灰衣人干脆放慢速度,待沈飞扬靠近,他回头大声问道: “你这人是怎么了,我不认识你,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追着我不放?” “这位兄台,我向你打听个人,能否先停下来,我问好便走,决不打扰。” 沈飞扬为了稳住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你要打听什么人?我可没有碰见什么人,也不知道你要问谁?” 那灰衣人没回头说道。 “我就问兄台一下,在两个时辰之前,有一辆马车,上坐了两个人,一人身着灰衣、头戴头套,和阁下的打扮很相似;坐在驾驶位置上那人身穿青衣,也戴了一个头套。兄台看见二人和他坐在马车了吗?” 没等沈飞扬说完,那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不知道,没看见。” 话未说完,狠命在马屁股上击了一掌,那马虽说已经很疲倦,但因吃痛,又往前冲了。 由于二人都放慢了速度,交谈了几句,这时,掉在后边不远的水、莫二人又追了上来。 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我看此人就是晌午和我们相遇的那辆车上的其中一人,穿灰衣戴头套,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我们快追,一定要抓住他。” “我冲到他的前面,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不能让他从你们这边逃走了。” 话未说完,沈飞扬又冲上去了。 那人的骑术未必能超过沈飞扬,更糟的是,那人的马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跑也乏力了。 不管那人如何用腿夹,用鞭子抽打,那马的速度始终提不上去,反而慢了下来。 说话间,沈飞扬又超到了他的前面。那灰衣人倚仗的是他的骏马和骑术,现在他最依赖的骏马油污支持他了,他的骑术也没法发挥。 就在沈飞扬再次和他两马相会的时候,只见沈飞扬鞭交左手,右手一伸,轻舒猿臂,将灰衣人从马上提了下来。 沈飞扬提那人,就像手里提了一只风筝,很轻松。后面追上来的二人都看得呆了。 在如此劳累的情况下,好个沈飞扬居然还有如此神力。 只是那匹马儿有些吃不消了,在沈飞扬将灰衣人捍在手中的一刹那,马的双腿有些承受不住,向下弯曲。 沈飞扬感觉人往下急坠,赶紧手臂运力使劲,将灰衣人往前方一掷,就在脱手的一瞬间,他已将那人的麻穴点了。 灰衣人的马匹,就好像人得到解脱一样,回头对着几人长嘶一声,慢慢踱到了一旁。 沈飞扬不急。他不怕此人自杀自残,待会儿没有审问的价值。 因为他已经点了他的麻穴,一时半会儿身上没有半分力气。 除非对方是个绝顶高手,如果是绝顶高手,就不会让他抓住了。 就算那人是个一般高手,也尽管放心,他的天山点穴,一般高手要冲开穴道,还是要费一番周章的。 他看二人也追了上来,才飞身下马,对二人说道: “那人已被我生擒点穴,现在我们就去看看此人是什么情况。” 二人也跳下马来,跟随沈飞扬走过去。 那灰衣人看三人站在面前,一双惊恐的眼睛不停转动,看着三人,过了一会儿,灰衣人说道: “你们一定抓我干什么?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快放了我吧!” 沈飞扬握住马鞭鞭梢,用马鞭手柄敲了两下灰衣人的头,说道: “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亡命地逃跑?” 那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 “我孤身一人,你们三人,我干不过你们,我怕你们抢劫,杀害我。我就只有拼命逃跑。” 沈飞扬听他说话,知道此人不是一个纯粹赶路之人,一定还有另外的情况。他想了片刻,对灰衣人说道: “我们三人和你在离魔鬼城不远的地方,大约三十多里的时候相遇过,你可不要说忘了。当时你们二人用两匹马拉一辆车。 当时,不只你一人在车上,还有一个车把式。那人穿一身青衣。和你一道的寻青衣人哪去了?你们的车又哪去了?” 就在沈飞扬说他们二人用两匹马拉一辆车时,那人身体轻微一震,但他反应很快,这身体轻微一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又恢复了常态。 沈飞扬知道此人是个**湖,说不定是个惯犯。 沈飞扬将马鞭头在那人的后背一敲,那人身体就有了力气,活动也自如了。 灰衣人“唿”一声站起来,就开跑,早被莫高兴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 第三四一章 好汉饶命 “还想跑吗?一点不老实。” 沈飞扬待他站起,隔空轻轻向他的膝盖后方弯曲处挥了一掌,那人不由自主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倒在沙里。 这一次,他跪倒在地,将沙地跪了一个深坑,显然比刚才莫高兴给他的扫堂腿力度大多了。 那人又站起来,这次没再跑了,回头对三说道: “你说的那什么人和马车我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 “不给你点苦头吃,看来你是不说的了。” 沈飞扬走到灰衣人面前,伸出右手,在那人肩头一拍,那人如杀猪般嚎了起来,连声说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你饶了我吧。” 原来是沈飞扬用了分筋错骨法,让他的浑身马上要散架的难受。这种痛苦百分这九十九点九的人都受不了。 沈飞扬右手在那人肩头一拍,那人立马觖了痛苦。 他坐在沙地里,向三人陈述了他今天的经过。 他坐在沙地里,向三人陈述了他今天的经过。 灰衣人介绍自己名叫吴义。是为和斗镇人。他是和斗镇一家开车马租赁行的车夫,这家车马租赁行的名叫八达车马租赁行。 在十天前一个瘦子来到他们租赁行,和老板面谈,说希望找两个人走胡沙一趟,给送点货。 问店里有没有好的车把式。当时我正在给马匹喂口粮。老板对那客人说,我们店里有的是好的车把式。哪个老板不说自己店里有好的车把式呢? 那个瘦子说一个不够,要两个。我们店的老板说两个三个都没问题。后来老板又叫来另外一个伙计,他叫马仁。 那个瘦子让老板把我们二人都叫到他的面前。瘦子看了我们两个几眼,最后对老板说,这两个还可以,就不知对那边的道路熟悉与否。 老板当场对那人说,这两个车夫对那边都很熟悉,这方圆五百里的主要道路没有我们二人不熟悉的。 老板的话倒大多是真的,我们对这周边三五百里的主干道都挺熟悉的。 那个瘦子对老板和我们二人说,佣金不要担心,会以最高的价格开给我们。问老板什么价钱,老板说要六万。 其实平时五万就是正常价格。老板看那人忙着有事,就关键时刻涨价,多说了一万。 那人说没问题,只要我们把事情给他办好了,还有奖励。又问,不但要雇用人,还要车辆,车辆的价格又是什么。 并说要看看具体的车辆才好给价。 老板将我们一起带到他的车库。那瘦子一一看了我们店里的车辆,最后相中了一辆绿色车。 平时租到胡沙我们的收费是一万,这次老板说要一万二才行。那人也没有讨价还价。说行。 最后那人对我们说,让我们第二天将那辆绿油漆车开在通往胡沙的路口,就在那里上货。 并当场问这个钱给谁,直接给我们车夫还是给老板,老板再下来分给手下的车夫。 老板说都行。那个瘦子从贴身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钱,说是五万,从中取出三万,给我和马仁一人一万五。 另外二万给了车行老板。按正常收费,我们就是三万,老板两万。 现在老板的两万已经到手,还有二万二,我们回去老板多少也会给我们一部分,等于我们车夫和老板的钱都全部到手了 那未付的二万二就是我们额外的资金,我们二人和老板都非常高兴。 那个瘦子老板在临走时,对我们三人说道: “假如他近期有事,没回来,请我们放心,这个钱一定不会差欠的,会按时送到店里;也可能让朋友给我们送来。如果是朋友送来,那请到中通酒店前台去找,会有人给我们钱。” 我们都相信,这个老板是讲诚信,是大方的,不存在不给钱的情况,我们三都说没问题,会放心。 第二天,我和马仁将马车赶到了通话胡沙的那个路口,一到路口,瘦子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他站在平顺旅店门口向我们招手,我们将车驾到了平顺旅店门口。 我和马仁跳下车,问他运什么货物。那瘦子指着身后一件用新黑色布料包裹好的两米长的东西,对我们二说,那就是要运到胡沙去的货物,并让我们将东西抬上车。 我们两个先以为那东西很轻,我一个人走过去,一提,发现好重的,我又叫上马仁,我们二人合力才将那两米长的包裹抬到了车上。 我驾车,马仁骑马。那人跳到我的副驾位置上,说送我们一程。 我们往胡沙方向走。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那人让我们停下车,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对我们说道: “今天我请二位将这件货物运到胡沙那边去,二位会很辛苦。我这里还给两位准备了一点路上的生活费,你们先拿着。” 说完,将手中的钱从中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我,递了一半给马仁,地我们二人说道: “你们先数数,一人五千。” 我接过来一数,只有四千八,那马仁数了两遍,没有说话,只偷偷向我看了两眼,就将钱揣进了他的口袋。 我当时对他说道: “我的只有四千八,差两张。” 马仁没有理我,那瘦子看了马仁一眼,没说话,从口袋里又掏出几张,一起递给了我。 我一数,有四百,现在我有五千二,和马仁一样多,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那马仁见我的钱比他的多,有些不高兴,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瘦子看我们二人都将钱收好了,又对我们说道: “这钱还够吧?” 我们二人都是特别高兴地回答道: “够,够。谢谢老板,老板大气,我们一定将货给老板送到。” 这时,我才想起,这货是送去交给谁呢,到现在瘦子老板一次也没有说过。我于是问道: “老板,那我们将这个货送到胡沙去后,交给谁呢?” 那个瘦子阴恻恻一笑,说道: “这货不要收货人。如果要说收货人,那就是阎王菩萨。”我们两个一听,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不敢作声,那老板看看我们的反应,微微一笑,“今天我给二位的钱还够吧?” 我们二人连忙说道: “够,够,够多了。” “你们二人都说这方圆五百里,条条道路都熟悉,我今天就是要你们将这个货物送到魔鬼城,或者魔鬼城的附近,扔在去魔鬼城的道路旁边就行,自然会有人来收拾。听清了吗?” 我们知道由了别人这么多的钱,不替人做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二人硬着头皮说道: “明白了。” 那个瘦子这时一双小眼睛射出凶狠的光,对我们二人说道: “现在我给二位说点要求,首先不要想到将货物给我扔在半路,也不要想到害怕就磨磨蹭蹭,我限你们在一个礼拜必须到魔鬼城。只要你们没有做到,你们会死,你们的家人会死经,你们的老板也会死。明白吗?” 我们二人一听他们到这几个死,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说是。 我和马仁默默拿上马鞭,挥鞭就要动身。 我刚坐上车子,马仁刚跨上马匹,那人在旁边又说道: “哦,还有一点,也请二位记住,你们到了那个魔鬼城后,将货物扔在大路边,不能在现场留下你们人和车行的印迹,将车辆开回来又不能开回来,搞清楚了?” 我一听,最后他说将车辆开回来又不能开回来,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正想问,这时马仁问道: “老板,啥叫将车辆开回来又不能开回来?” 老板哈哈一笑道: “这个意思都不懂吗?就是将车辆开回到半路……” 我们二人恍然大悟,意思是将车子开回到半路,扔掉才回来。 他看我们二人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可不要看这个车子质量好,就要上面的东西,这个车子你们一送到位,它就是个祸根,明白吗? 扔在半路,都要扔在一个常人不易发现的地方。最好是悬崖下。这个不用我讲。搞清楚就可以走了。” 我正准备出发,马仁又问: “老板,那这个马匹呢?” 那人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这个马匹,这个马匹可不要扔,扔了,你们骑谁的回来。没关系,我看了,这个马匹没有特殊的标记,你们骑好了,不要担心。” 这回,我们二人再没有疑问,同声说道: “老板我们都明白,我们走了。” 那老板没说话,只是将手一挥,马仁将马鞭一挥,我们就向胡沙出发。 我们一路上没有打开看那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就是这样也够我们害怕的了,我们不敢看。 大路走完,即将到胡沙,要进入沙漠地带,我们为了快些,将两匹马一齐拴在车辆前,两匹马来拉车,这样我们的速度就不会减缓了。 一过胡沙,我们二人一人驾一个时辰,轮换驾驶。中间我们要看一下那个包裹还在不在,都是二人同时去,一个人不敢看。 到了魔鬼城不远的地方,我们二人商量,要不要将货物送到魔鬼城里面去,最后我们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老板说送到魔鬼城附近都行。还有这魔鬼城我们也没有进去过,以前听别人讲过故事,那地方太吓人,我们真不敢去。 走到那两排柳树时,马仁正好要解手,我留在车上看货物。 他回来说,那个解手的地方就在大路边,又还有些遮掩,问我将货物扔在那里行不行。我一想,这符合老板的意见,我说当然行,有什么不行呢? 我们二人将车辆赶过去,把货物抬下来,这时,我们才看见这货物真真正正是一具死尸。 第三四二章 见钱忘义 因为经过几天的颠簸,那捆绑死人的绳索的布条有些松动,特别是死者头部已经完全抖开了,露出一个大红鼻子,看起来好吓人。 我们将死尸放到那两排柳树边,又将柳树枝上的一些破布,地上的树叶,一些方便袋,盖在那死人上,又再次检查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迹,当确定没有后,我们慌慌张张驾车离开了。 我们怕有人追杀,一路上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一见有人多看我们两眼,我们都害怕。碰到你们那个地方叫回风坳。那里的风沙特别大。 当时是马仁驾车,我坐副驾。我看你们有一人在看我们,我叫马仁快,怕你们追上来。 后来,后来你们就追上我了。经过就这样。 那个自称叫吴义的灰衣人能三人讲述了经过。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动,希望三人放他离开。 沈飞扬想了想,问道: “那和你同行的马仁哪去了?” 这吴义一听到说马仁的事,有些惊惶失措,马上大声说道: “不关我的事,马仁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跌下悬崖摔死的。” “你先说说这个马仁是怎么样死的?敢有半点虚假,后果你知道,刚刚已经见识了我的手段。” 沈飞扬威严说道。 “我交待,我交待。马仁是我杀的。” 这吴义在沈飞扬说到手段时,向沈飞扬看了一眼,当和沈飞扬严厉、逼人的目光一相遇,他知道不敢撒谎,人如霜打的茄子——蔫了。赶紧承认了他杀害马仁的事实。 他说,他和马仁将车赶到离胡沙还有三十里地的时候,正好是他在驾车,他将车停了下来,对马仁说道: ‘老板让我们将车扔在半路,最好是悬崖下,我看,这前方就有一个悬崖,叫滚龙崖。不如我们就将车扔在那里。’ 那马仁听了我的建议,也说行。我继续赶车,赶到滚龙崖。 那里听前人讲,不知滚下去多少马匹、骆驼、车辆和其它动物。最离奇的是有个古老传言,说有一条龙在那个地方滚下去,就再也没有爬上来,所以那儿大家都叫它滚龙崖。 我们到了那里,往下一看,这个悬崖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而且有两个沙土口,是一个斜坡,人一旦失足,就只能任其滑落下去。 我们在将车辆开过去的时候,一开始我也没想害马仁。但是我想到他在老板给我们钱的时候,居然想多侵吞我的二百块钱,大家都是干苦力活,卖力气的事,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说他怕将前几天得到的钱全部上交给老婆,以后一分也得不到,他将一万五留了五千在身上,只说老板给了一万块钱。 我听到了这件事,一算,还有我们临行时,老板又一人给了我们五千二。这个钱我们都几乎没花费。那在马仁的身上只少有一万块钱。我就他身上的一万块钱产生了兴趣。 在我们将车辆推下悬崖时,我就想把他随车一齐推下去,但没有找到合适机会。 本来我都打算放弃这个想法了,当我回身走的时候,看见右方不远有一个沙土缺口,我假装走过去解手。让他等我。 我没有解手,我是在察看地形。我看好最佳地形后,我对马仁叫道‘马仁,快来看,那里有一两串金项链,还有一个纯金大戒指。快来我们想办法将它们捞上来。’ 那缺口下确有一个戒指,但那是我刚才从手指上取下,又扔下去的。也不是真的黄金戒指,是一个假戒指。所谓金项链,也没有这回事,只是那里真有一件衣服,衣服左边口袋处有一个挂坠。 这个挂坠看上去金灿灿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真的吧。这种地方,被谋害的往往都是有钱人,那他的衣服也一定是名贵衣服,上面的挂坠也自然是好东西。 马仁很小心地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说没有看到。我指着刚才我丢下去的假金戒指,对他说: ‘你看,那不是金戒指吗’ 马仁走过来,顺我的手指方向往下看。 我见最好的时机已到,我顺手将他一拉,再一推,他发现情况不妙,一回头,同时反手过来抓我。但是我在发力,他根本没有机会抓住我。 他骂了我一句:‘你不得好死’就惨叫着滚了下去。 我看他惨叫着滚了下去,那个惨叫声在山崖里久久回荡,心里着实有些不忍,但那时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他滚下去,已经看不见影子,听不见声音,这时我才想起他身上的钱我没得到。 后来,我观察了好久,想了好几个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可行,最后我放弃了去搜他身上钱的想法。 为了少些累赘,我一个人也只能骑一匹马,我将那匹状态不好的马也推下了山崖。 我真对不起马仁兄弟,我做了一件蠢事,我该死,我该死。讲到这儿,吴义用力狂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两边脸都打肿了。 莫高兴听到这儿,拔出宝剑,大吼一声: “你这要钱不认人的家伙,我将你宰了。” 挥剑就向叵义颈部砍去,欲将吴义宰了。 吴义吓得磕头如捣蒜,连声喊饶命。 沈飞扬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拦,抓住莫高兴握剑的右手手腕,说道: “莫大侠,要处死他太容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了吴义的叙述,三人都觉得这次,他没有撒谎。 都明白,这是吴义想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救三人放过他。 三人对望一眼,看各自有什么好的意见。 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这个假巴旦为什么会死,真巴旦在哪里,是些什么人干的,我们只有将吴义押回去,找到那个瘦子老板才知道。我们只有再回和马镇一趟。二位,看如何?” 沈飞扬一走,二人就没有了主心骨。虽然组长是莫高兴,但莫高兴自己明白,他这个组长也不过是个挂名的形式了。听了沈飞扬的话,这也是唯一办法。二人没有反对,都点点头。 追上这个吴义,这次的收获也不小。 沈飞扬当众宣布: “我们这就回和马镇。出发!” 三人押上吴义,再次踏上回程路。 各人乘马。莫高兴走第一,水中月走第二,吴义走第三,沈飞扬走第四。 这个顺序也是三人经过小商量后决定的,前头有人带路,防止吴义逃走,后有沈飞扬压阵,防止吴义后溜。 四人四骑一路往和马镇而来。在需要休息的地方,就将吴义的穴道点了,不让他自由。 不过三日,四人回到了和马镇。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打草惊蛇,在路上,三人商量,还是将吴义放回去。要不要让他回到他工作的地方——八达车马租赁行,开始莫高兴和水中月都不同意,要将他处决。 后来三人商量分析,还是让他回去,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莫高兴还是让他欺骗八达车马租赁行老板,说马仁在路上摔死了,至于赔钱的事,那谁也管不了。 为了控制他,莫高兴建议,要么给他服药,要么给他点穴。 问谁手里有能够控制人的药物,都说没有。 最后大家推举由沈飞扬点他的穴道。沈飞扬在离和马镇还有二十里地的时候,就点的他的三焦穴和天柱穴。 这两个穴道主管人的气血和神经。他有天山独到的点穴手法,人一旦被点到这两个穴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四肢无力、头晕眼花。 而且每天只需要点一次,就管二十四小时。 沈飞扬还有一个更精妙的点穴手法,这两种症状在将到二十四小时的时候,会特别的严重,让人从肚痛开始,连觉也睡不好,更别说做其他了。 因此,每到最后一个时辰,吴义就要主动来找沈飞扬给他再点一次,也是找他解除痛苦。 由沈飞扬亲自将吴义送回去,看他住在何处。 吴义就住在和马镇场镇的下街西门后方,家里确有一个老婆和两个孩子。 路路通酒店在和马镇场镇的中心位置,八达车马租赁行在场镇西北方向,吴义的家在场镇西门。 离八达车马租赁行有半里路,离路路通酒店有一里多路。 为了好开展工作,莫、水、沈三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旅店住了下来,这间旅店叫和美旅店,就在路路通酒店斜对面,只有两层楼高。 三人要了两个房间,沈飞扬和莫高兴要了二楼一间正对路路通酒店的房间,水中月要了底楼一间也是正对路路通酒店的房间。 三人让吴义第二天去给老板汇报,正常上班。 很奇怪,吴义给老板汇报后,老板并没有激烈反应,也没有大惊失色,只是用异样和怀疑的目光注视了吴义两分钟,然后说道: “马仁的死因以后我会查清,你的工资还有一小部分,那老板还未给我,等老板给我,我就给你。你干活去吧。” 躲在暗处的水中月看了这一幕,也觉得有些奇怪。按正常情况来说,老板听了这个消息都会大发雷霆,要找汇报之人的麻烦,但这个老板没有。 到得晚上,水中月提前给沈飞扬作了汇报。没有多久,吴义也来向三人汇报。 大家认为,老板没有追查的原因也许有两个,一是暂时不找吴义的麻烦,等他查明情况后再找吴义;二是老板为了侵占马仁的工钱,不去追究。 这时,吴义想到一件事。 第三四三章 租赁老板 他说这马仁是孤儿,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了。这老板就不用向谁说这个事。还有他也肯定想侵占马仁的工钱。 说到这里,吴义还愤愤不平,说他的工钱也被老板克扣了不少。 三人冷冷盯着他半晌,吴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件大错,有什么资格谈别人的不对。 沈飞扬让吴义回去,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问一下老板,这工钱那老板什么时候给,有没有回音。 三人也注意观察进进出出路路通酒店的客人,看有没有如吴义讲的,那样一个瘦子。 据莫高兴的水中月讲,这个瘦子定是周发无疑,但在没有看到周发本人之前,谁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蹲守了两天,这酒店没有出现他们要找的人。吴义也来报告说,已经问过老板了,老板说那人没有来他那里付钱,他也在等吴义二人回来,好去路路通酒店要钱。 吴义和马仁没回来,说明给老板送的货还未送到。现在吴义回来了,那说明给老板的货也送到了。 老板说只要吴义没说假话,那这个货就送到了。也好去讨债了。 吴义将胸脯拍得拍拍响,说货已经绝对送到了,没问题。 他说这个话倒是事实,那个死尸他们在慑于那个老板的淫威,确已经送到了。 第三天。老板确实到路路通酒店去讨债了。因为三人都观察到了这个老板到酒店的前台找了那个收银小姐。 水中月离酒店收银台最近,她也认识这个八达租赁行的老板。 这个老板去找那个收银台的小姐,前后没有几分钟。看样子老板没有得到钱。但老板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估计,这个收银台有小姐肯定给了他什么承诺,或者另有约定。让吴义回去继续问老板。 吴义回来说,老板讲,钱没问题,货他们也知道送到了。让老板耐心等最多两天,就会有人来付钱。那个收银台的小姐并说,为了少跑路,让老板隔一天再去。 三人确定,没有打草惊蛇,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现在要做的就是密切监视路路通那个收银小姐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天将黑的时候,收银台出现了一个瘦子,莫高兴赶紧将沈飞扬叫了过来。 二人一看,这人没有上楼,只是一个人来,在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不停东张西望,好像在找寻什么人,又好像在防备什么。 莫高兴对沈飞扬讲,这不是周发,此人叫马皮精,大家也叫他马屁精,是本地一个黑势力老大马三刀手下一个小弟。 沈飞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上次来就是和此人打的交道。” 因为这马屁精也太好认了。他有两个最好区别的特征,一是光头。要将光头掩盖,常见就是戴帽子;第二个特征他身材实在太瘦了。 只见马屁精在收银台前和收银小姐交流了四五分钟,然后又朝大门外东张西望了几眼,就匆匆离开了。 二人判断,这人就是给那个八达车马租赁行老板送钱的人。 再等一天,那个收银台小姐不是让车马租赁行老板再等一天吗。 次日晌午后,酒店的生意正处于人少的时段,瘦子马屁精又是一个人,手里拎了一个黑色方便袋,来到了酒店前台。 他和前台小姐只简单交流了两三句话,就将手中的黑色方便袋交到了收银小姐手中,然后朝外看了两眼,匆匆离开了。 那个小姐待马屁精离开后,紧张地向外看了两眼,很迅速地伸手从黑色方便袋里取了一叠钱出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肯定是那个小姐悄悄将不属于自己的钱偷了一点,据为己有。 沈飞扬和二人轮流看着那个收银小姐,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和他接触。 除了吃饭结账和与她较熟悉的自家人偶尔和她打个招呼外,没有其他人和她说话。 当天傍晚,那个车马租赁行老板又来到了路路通酒店。 他和收银台小姐简单说了几句话,那个小姐从收银台下面,拿出那个黑色方便袋,交到了取钱老板手里。 那个老板也是一刻没停留,匆匆而去。 那个老板也是一刻没停留,匆匆而去。 现在问题出来了。老板将钱取走了,而那个马屁精也走了,从一人送钱,一人取钱来看,这二人没有交集。 现在没有他们要找的周发出现,那只能找这另一个瘦子精了。 好在沈飞扬上次和马屁精打过交道,知道他的爱好。 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如果马屁精知道他的处境不妙,不去光顾烟花巷如烟楼了。 三人略作商量,还是由沈飞扬去找马屁精。 水中月一脸不高兴地对沈飞扬说道: “沈大侠,那里边有太多的鲜花了,可不能够乱摘啊。” 沈飞扬笑笑说: “要说鲜花,还是我们身边这朵最鲜艳最珍贵,那里面的都是些塑料花,包装花,哪能够叫鲜花。” 说得水中月粉脸娇红,尽显妩媚。 莫高兴在一旁说道: “人家沈大侠只要想采,天下名花任他采。没有他采不到了花,没有他喝不了的茶。” 沈飞扬听了莫高兴的话,送了他一句: “我看你才有乱采野花的兴趣。你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司机。” 他将三人都说得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沈飞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飞扬找了一个破帽戴在头上,遮挡住半边脸,双手抱在胸前,装成一个半醉的酒鬼,一摇一晃地穿过烟花巷,来到如烟楼门前。 这回没有人来拉拽他。谁看他都像个没钱的无赖,谁也不想招惹这种剐没有皮,熬没有油的干人。 他径直走进如烟楼里,看门里有个中年女人,正在收拾布料和衣服。他偏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女人没有理会他。 沈飞扬没有将帽子戴好,继续遮住半边脸,靠在门边对那女人说道: “大姐,请给我叫一下你们的主管,她没在,就给我叫一声小迷。” 那个女人用厌恶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当作沈飞扬不存在。 沈飞扬对着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个女人手边刚刚叠好的一摞衣服就到处都是。她以为是风吹的,将衣服从新又叠了一次。 刚一放好,手还没有拿到第二件衣服,刚才放好的一摞衣服又垮了。这时,她回头,看见沈飞扬正嘴对着她的手边。 沈飞扬见她望着自己,可能要开骂。他也没说话,只将左手朝楼上方向轻轻一指,然后右手食指在门框边轻轻画了两下,那门框边出现了一个很深的“x”记号。 那中年女人一看,门边木屑纷飞,就画出了一个x。这手指要是放到她的身上,还得了。 她吓得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出。这时,沈飞扬重复道: “去把你们的老板叫来,老板没在,就把小迷给我叫来。” 那女人放下手上的衣服,连声说道: “是,是,我马上去。” 从沈飞扬身边挤过,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飞扬走进去,左脚向后轻轻一勾,将门掩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外面不断有人进出,都是从里面潇洒出来的客人和偶尔一两个送客出来的服务人员。 过了五分钟,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不耐烦的粗里粗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进来: “老娘就看看那家伙是谁,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捣乱。”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我看有些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人在哪里?” “刚才就在我的门口,我正在叠放衣服。” “怎么没见人?” “刚才还在。哎,人呢?我的门什么时候关上了?” 说话间,“嘭”一声,门被人推开了。两个女人一进门,就愣在原地,连话也不敢往下说了。 特别是那个老板——中年胖女人,上次已经和沈飞扬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打发的主,她吓得不知所措。一脸惊惶地站着,双手绞来绞去。 “我不是来捣乱的,不要紧张,先把门关上。” 沈飞扬此时已经将帽子摘下了,翘个二郎腿,脚尖轻轻一点一点,对二人说道。 那个老板——中年胖女人,听到命令赶紧将门关上。听候发落。 “我就来问问,那个马屁精这两天又来找小迷了吗?” 沈飞扬望着老板娘单刀直入问道。 “这段时间经常来,今天白天都来过一次,但没有呆几分钟就走了,走的时候说他有些要紧事要办。说晚上还会来。” 那个老板娘马上回答。 “你确定他没有在这里?” 沈飞扬冷冷问道。 “确定,确定。没有在这里。” 沈飞扬不敢确定这老板说的真假,如果马屁精不来,好想其他办法,要知道马屁精的具体情况,还得问问小迷,他想了想,对老板娘说道: “你去一趟,将小迷给我叫来。我问问她。” 那个中年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好意思,先生,小迷生意好,正在服侍客人,这个时候不太方便,我看,是否推迟几分钟。先生知道的,一般情况下,也要不了几分钟的,这方面,小迷是高手。” 说到后来,这个老板有些骄傲了。 沈飞扬低下头没看她。待她说完,他才说道: “我限你五分钟,将小迷给我叫下来。其他事情我不管。听见没有?” 说到“听见没有”这四个字的时候,沈飞扬站了起来,那两个女人吓得一哆嗦。 他走到门边,伸出右掌,慢慢从上到下,将刚刚画的那个x,轻轻抹掉了。 看得那两个女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第三四四章 烟花柳巷 “是,是。我马上去叫。” 老板娘将门拉开,已经不顾她的傲慢形象,小跑上楼去了。 沈飞扬将门再一次轻轻带上,对那个女人说道: “你做你的事,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你的事了。” 他将椅子搬到门边,坐了下来,重新将帽子斜斜戴着,静等小迷的到来。 那个女人走到木板前,继续折叠她的衣服,只是偶尔又侧过脸,看沈飞扬一眼。 过了七八分钟,门口又是两人的脚步声,沈飞扬知道小迷来了。果不其然,门一推,小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胖老板娘。 小迷还未说话,那个老板娘抢先说道: “先生,人我给你带来了,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你可以走了。我问小迷一点小事,她就上来。” 老板娘将门拉开,往外走,走到门边又回头对小迷说道: “小迷,先生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可要把先生服侍好了。” 小迷没有惊慌,也没有表现出大惊失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飞扬。 沈飞扬扫了一眼室内,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坐。他也不客气,没有叫小迷坐,没有客套话,直接问道: “小迷,我叫你来,就想问问马屁精,听你们老板娘说,他今晚还会来找你,是这样吗?” “是,先生。他中午来找过我。说白天还有事情要办,晚上再来找我。” “他具体说还要办什么事情吗?通常会在什么时候来找你?” “他只说要去向马三刀报告,好像什么敌人又来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至于来找我的时间,大部分是在晚上,他喝醉以后。也有少数来得早,来得早通常是在晚饭后。” 说到后来,小迷脸有些红,她将头低下,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将头低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停用鞋摩擦着地板。 沈飞扬不知道这个马屁精何时来找小迷。虽说可以到小迷的房间等着他。他始终觉得这样不好。 想了想,沈飞扬对小迷说道: “小迷姑娘,我不打扰你了。但请你帮我做件事。当马屁精来找你的时候,你给他说,我在和美旅店二楼等着他,请他在第一时间来找我。 和美旅店就在路路通酒店斜对面。请他不要耍滑头,我随时都会找到他。听清了吗?” “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吗?先生。” 小迷依然低着头。 “没有事了,你可以走了。” 沈飞扬对小迷说道。 小迷开门走了出去,脚步依然轻轻。 沈飞扬出得如烟楼大门,就像进烟花巷那样,还是将帽沿拉下来,深深遮住半张脸。摇摇晃晃走了回去。 回到和美旅店,二人马上问他的情况。 沈飞扬将整个过程向二人作了叙述。莫高兴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看,沈大侠去了这么长时间,怕不止和老板娘,还有那个小迷说了几句话吧。我听说那个小迷可是国色天香,在如烟楼可是头牌。” 水中月听他们又开起玩笑,发嗔说道: “谁喜欢说这些无聊的,谁就喜欢逛这些地方。” “我看不一定。有句话怎么讲,有的人是干了不一定说;有的人是说了不一定干;有的人是不说也不干;有的人是既说也要干。你猜猜,我们的沈大侠属于哪一类,水姑娘?” 莫高兴耍起了嘴皮子。 “再说这些无聊的,我可走了。你们二人说了算。” 水中月假装生气,向门口走去。 “不说这些无聊的,我们谈谈正事。” 沈飞扬说道。 水中月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 “现在到晚上,马屁精都可能去找小迷。也就是说,这一段时间他都可能会来找我们。也可能不来,你们说说我们怎么安排?” 沈飞扬首先发话。 “这还不简单吗?凭你沈大侠的威风,谁听了不是闻风丧胆。想都不用想,这马屁精听了小迷的话,小跑来找我们。” 莫高兴奉承道。 “倒未必,这马屁精也是个**湖了。有两种情况他不来。” 水中月在一旁说道。 听了水中月的发话,沈飞扬很感兴趣,他眼睛盯着水中月问道: “水姑娘,你谈谈是哪两种可能。” “第一种情况就是还有更厉害的对头不许他来;第二种情况嘛,这是你们男人的共性喽,谁在温柔乡,想出来受气呢?” 水中月没有躲避沈飞扬的目光,挑衅地看着他,说道。 沈飞扬没有笑,也没有移开目光,眼睛就死死盯着水中月的脸,好像定住了一般。 这下反而把水中月看蒙了,她站起来,走到沈飞扬面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几下,说道: “我看沈大侠是到如烟楼吃了人家的迷魂汤了吧,眼睛都定了。” 沈飞扬如梦方醒,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 “刚才我在想,谁可能让马屁精感到害怕,不敢来找我,会不会是那个会使‘阴阳绝命掌’的高手。这个高手是谁,在哪里?” 他向二人看看,很坚定地说道: “这样,我想,不管事情如何变化,我们也是要去监视马屁精的,我们只有料敌在先,才能不处于被动状态。 我们分成两个组。莫大侠和水姑娘一组,到如烟楼外去监视马屁精,我在和美旅店等着他。 如情况有变,你们拿一人监视,另一人来向我报告。二位看看,这样行不行?” 坐在椅子上,双手靠在椅背上的莫高兴打个哈欠说道: “还有什么行不行的,沈大侠说了算。” 水中月倒很干脆,她在屋子里踱了一小圈,然后说道: “我们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就按沈大侠说的办,我们走。” 莫高兴懒洋洋地站起来,跟着水中月走了出去。 沈飞扬端了个椅子,斜斜地对着门口。 他这样做,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如果有人从门口进来,第一时间对他造不成伤害,那人进来,必须要改变眼睛的视线,才能够组织有效进攻。 这也就给自己创造了有利的反应和反击时间。他先泡好一壶茶,将宝剑摘下,放在最顺手的地方——椅子右首的茶几上。 边喝茶边等待。 且说水中月和莫高兴二人问了到烟花巷如烟楼的方向,二人朝那里走去。 刚走到烟花巷街口,莫高兴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分开单独走,还是邀约一起走。 他怕分开走,一走那条街道,那些靠脸蛋吃青春饭的就来抓住他,让他不好应付。 他把想法提出来,那水中月大笑起来,说道: “你是假装的吧?我看,你这段时间嘴上从来没离开过这个话题,不管说到什么事,你三句话不离本行,都要扯到这上来。 这不是给你一个绝佳机会吗?分开走,分开走,我在你旁边,碍眉碍眼的。” “谁给你说这些,给你说正经的。” 莫高兴收起他喜欢开玩笑的脸孔,一本正经说道。 “如果是这样,就是小问题。” 水中月也收回开玩笑的神情说道。 “那你挽住我的手臂,我们装成一对恋人,这样,他们就不会来骚扰我了。” 莫高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才不干,你要让谁来挽你的手臂,你去找,反正我不干。” 水中月一听说要让她挽莫高兴的手臂,表示坚决反对。 “你又同意,总要想个办法啊。” 莫高兴有些焦急地说道。 “这好办,我用一根杨柳枝来打你,边打边走,人家一看,这是个花心男人,已经被人管住了,谁还敢来招惹你,这样行了吧?” 水中月边说,边从旁边杨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拿在手中,作势向莫高兴背上打去。 莫高兴看拿她没辙,觉得这样也行。 他考虑事情还是要周全些,这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恰当的隐身之处又怎么办。 水中月说,干脆先慢吞吞走一回,看看这条街道有没有较好的隐身之处再说。 二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慢吞吞从烟花巷这头走到了那端。 由于二人的这个举动,从街头走到街尾,还真没有一个人来骚扰莫高兴。 当他们走完这条街道,告别是如烟楼对面就没有一处好隐身的地方。因为对面也是一个消遣之地。他们俩不好进去。 走到另一条小街道,水中月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说不管这个马屁精什么时候来,总要从这条街道的两端进来,那在这条街道的两端守着,不就行了吗? 莫高兴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 “智者千虑,总有一失;愚者千虑,总有一得。我怎么就没想到此呢?水姑娘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水中月听了他的话,你这不是拐着弯损人吗?说了半天,我还是个愚者,你才是个智者。她呵呵笑道: “是,是,是,你是智者,我愚蠢。智者,还是按我说的办啰?” 二人,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有事无事地找事混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个时辰换一次方位,防止有人发现他们的意图。 将近两个时辰过去了,这回是水中月换到了街尾,这里离如烟楼最近。 她刚到街尾没有多久,一个很瘦的男人,戴个鸭舌帽,穿一件高领衣服,从那边走过来了。 帽沿也是拉下来很低,将本来就不大的一张脸遮去了三分之二;那衣领向上翻起,又在挡住了剩下的一部分,简直看不见多少脸面。 此人边走,边不时地朝周围观察,但脚下丝毫没放慢脚步,快速朝如烟楼走去。 第三四五章 按性索骥 水中月和马屁精打过交道,看此人的打扮和身材,知道是他来了。 她来不及和莫高兴联络,只得一个人先严密地观察着。 只见此人在小巷侧口一拐,就溜进了烟柳巷。水中月假装走到小巷与烟柳巷的交叉处,问价买小东西,斜眼观察此人的举动。 瘦子轻车熟路,一拐进烟花巷,几步就进了如烟楼,没等里面的人出来招呼。 水中月想走到烟花巷另一端向莫高兴说这个情况,但怕一走,此人又走出来,可能就会失去目标。她想了想,还是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约过了一刻钟,此人就出来了。 水中月在心里庆幸,幸亏没有离开,否则此人一出门,就不知道他将哪里走,今天跟梢这个事就黄了。 她看瘦子出如烟楼大门时是光头,帽子拿在手上。刚一出门,他就将帽子戴上,并将衣领又翻了上去,依旧将大半张脸挡住。 水中月怕他出来,发现自己还没走,而影响自己的跟踪效果,于是将脸侧向左方,偶尔看看脚下,用余光瞄着他的行动。 没想到瘦子没有往她的方向过来,而是穿街向烟花巷的另一端走去,正朝莫高兴负责的一方去了。 水中月将目光锁定在此人身上,她不知莫高兴是否还在坚守岗位,只能尽力而为,多观察一分钟,就先观察一分钟。 像瘦子这种精明人,如果水中月立马跟上去,街道狭窄,不出五秒钟,瘦子就会发现。 水中月打消了及时跟上去的念头。 这人走的速度还是很快,在烟花巷也没停留,可能是速度太快,巷里的服务人员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过了。 只有在中间,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来,和他打了个招呼,瘦子左手几摇,也不知他口中说些什么,反正停留没超过五秒钟,就走过去了。 不一会儿,瘦子就消失在烟花巷口。 水中月在此处已经没有意义,她不怕这条巷子的人来招呼,也为了抢时间,将手中的柳条一扔,快步从烟花巷穿过,跟了上去。 可那人的速度不比水中月的慢,当水中月赶到巷口时,已不见了那人踪影。 她左瞧右瞧,看看莫高兴是否还在,还是跟了上去。可没见莫高兴的半个人影。 正当她气呼呼地要往回走的时候,莫高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在后面喊道: “水姑娘,什么情况?为什么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那边你不管了吗?” “不管,不管!人都从你的眼皮下溜走了,你在干什么?” “什么人从我这边逃走了。我一直在。就是刚刚去了一趟茅厕。才几分钟。” 莫高兴朝四下看看,急于寻找有没有瘦子的身影,这时哪还有瘦子、胖子的身影。 莫高兴见事情至此,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又白忙活了一天,都怪我,我不应该上厕所。这瘦子也是怪,平时不出现,我一上厕所他就出现,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们怎么办?” 水中月也有些气恼,她望着街口,说道: “还能怎样,先回去呗。回去向沈飞扬汇报,就说你故意不警惕,将人放走了。” 莫高兴听了水中月的话,一惊,表情有些紧张,严肃对水中月说道: “水姑娘这话可不能说啊,这会影响我们三人的团结。” “我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着急的样子。平时你少跟我们开玩笑啊?我们可没生气。” 水中月“扑哧”一声笑了。 “谁知你说假还是真。我怕你真的对沈飞扬说,那我们的关系就会疏远。你小姑娘,不懂事,不懂这个社会的复杂性。” 莫高兴像教训一个小孩一样训导水中月。 “是是是,我不懂,你懂。我看,不是社会复杂,是你自己复杂。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二人爬上几步石梯,走上另一条街道。他们也不知道瘦子马屁精华去了哪里。 因为一上这个街口,就是四通八达的道路,大街小巷好几个进口,好几个出口。 二人回到和美旅店,一路上再也没见到那瘦子的踪迹。他们不知道怎么向沈飞扬说这件事。是说没有看见瘦子出现,还是老老实实说跟丢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不可能不面对。 二人磨磨蹭蹭走到沈飞扬住的房间门口,还未敲门,里面传出一句话: “二位,辛苦了,还不进来,在门口干什么呢?不嫌外面冷啊,哦,马上开春了,想多多品尝春的气息是吧?事情办完,有的是时间,二位还是快请进吧。” 二人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沈飞扬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上楼的,他们走路的声音并不大,因为觉得不好交待,上楼时都没说话,脚步也放得很轻。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今天怎么了,这沈大侠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自打三人相识以来,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沈大侠捡到金子了?还是有好事发生? 二人推门走了进去。 沈飞扬已经给二人沏好了两杯茶,笑着端到他们面前,一副开心加愉悦的模样。 二人满头雾水,一时不知道咋应对。讪讪地将茶接过来,互相看着,谁也没动嘴喝一口。 “还站着干什么?坐下喝茶呀。” 沈飞扬心情大好笑着说道。 二人坐下,小心地喝了一口茶,端在手中。 沈飞扬也将自己的茶杯端在手里,然后对二人说道: “来吧,我们先碰一个杯,对今天的收获庆祝一下。” “庆祝,庆祝什么?沈飞扬该不是说的反话吧?” 二人在心里嘀咕。 但还是将杯子举起来,三人将杯子一撞,不同程度地喝了一口。 二人没说话,只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沈飞扬,静看他的表现。 沈飞扬将茶喝了一大口,慢慢将杯子放下,回头看着二人,却没有说话。这时,水中月沉不住气了,她开口道: “庆祝什么?沈大侠,你倒是说呀!故意让我们难受?” “他来过了。” 沈飞扬眉毛一扬说道。 “谁来过了?周发?马屁精?” 这回,莫高兴也沉不住气了,抬头问道。 “周发?周发我可不认识。” “那是谁?马屁精?” 水中月在一旁很着急。 “你们都知道了,还用说吗?” 沈飞扬往椅背上一靠说道。 “马屁精来过了,他什么时候来的?说的些什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 水中月急于想知道马屁精说话的内容。 沈飞扬呷了一口茶,对二人说道: “这马屁精一来就说,感觉气氛不对,就主动跑来了。我看你们的跟踪,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震慑住了他,他不得不来。所以你们二位此行功劳很大,辛苦了。” 二人相视一笑,幸亏没有提前将跟丢这个事讲出来,一讲,真有些丢人。 他们这时才想到,如果不再烟花巷逗留,在路上磨磨蹭蹭,说不定就能和马屁精面对面了。 “马屁精给我讲了一个重大消息。” 沈飞扬向二人还原了马屁精此行的经过。 马屁精到了小迷的房间,去的时候,小迷在嘤嘤哭泣。 马屁精赶紧爱怜地扳着小迷的肩膀问道: “我的乖乖,你怎么了?” “就是你。” “什么就是你,就是我?” “不是你,那个恶人就不会找上我。” “哪个恶人?” 在这个地盘,敢找他马屁精的恶人还是不多的。马屁精一听到恶人,马上意识到此恶人就是沈飞扬,他心里一咯噔,“又是上次来那个?” “不是他,还有谁?” “他来说什么了?” “他来就一句话,让你到和美旅店去找他。如果不去,你知道后果。” 马屁精放开放在小迷肩上的手,一咬牙: “偏给老子做对。看老子不收拾他?” “你去不去?不去我和你都没有好下场。” 小迷楚楚可怜地回头对马屁精说道。 其实沈飞扬并没有对她说,如果不去,二人都没有好下场。但小迷想尽早摆脱沈飞扬的控制,也想看看她在马屁精心中的地位,才故意说二人都没有好下场。 马屁精一看小迷那梨花带雨状,心就软了。更重要的是,他没法打发掉沈飞扬,不是沈飞扬的对手。 他也曾经想过,运用自己的手腕和势力,将沈飞扬除掉。 但几次问老大,老大马三刀都说,不要去招惹其他势力,就现在那个阴红娘,就没有办法收拾,还要去收拾别的,哪有时间和精力。 其实,马屁精也知道,马三刀也想想这两股势力除掉,可势力不允许,他现在头都大了。 马屁精见老大都束手无策,又何谈自己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一看,小迷的可怜样,想想自己也保命要紧,想了几两分钟,对小迷说道: “宝贝,我知道了。我去,把知道的都向那个恶人说了,他自然不会来找你了。 什么找你,实际上就是来找我,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我的宝贝。不哭了,我这就去。” 说完,马屁精就出门。刚走到门口,小迷说道: “刀,你的刀没带。我给你泡的普洱,也还没喝一口。” 马屁精走回去,在小迷的额头上亲一口,说道: “还是我的小迷对我好,我马屁精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他妈的,都只看重钱,包括老大。 幸亏我马屁精会拍马屁,否则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你知道吗,小迷?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 第三四六章 千头信使 小迷破涕微笑道: “我第一次听说拍马屁也是学问,哪怎么没听说有开设一门马屁课?” 说到拍马屁,马屁精就得意洋洋: “这拍马屁,我一生总结了两句经典,四个字,‘三分两要’。 三分,就是分对象、分时间、分场合。 两要嘛,是针对对方和自己而言,一要投其所好;二要不要脸皮。等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讲。” “得得得,我看你马屁精真是马屁精,以后开这门课,你可以当专家了。” 小迷在一旁扁嘴说道。 马屁精将帽子摘下来,摸摸自己光头,笑道: “如果我有文化,以后我就开办一所拍马屁的学校,我当第一任校长,让那些专家来接受我的培训,再下去上课。我要当校长,不当专家,管专家。” 说完,他一个人哈哈大笑。 他将帽子戴回头上,喝了一口茶,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塞进小迷的上衣口袋,将刀拿在手上,看着刀说道: “刀,这刀带去见那个恶人有用吗?如果有用,我就不用去了。” 他将刀又拍一声扔在了那桌子上,又在小迷脸上亲一口,说道: “别担心,人家要的是信息,不要我的命。有时候,信息比生命还重要,懂吗?” 小迷没说话,只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了,那个恶人还等着我。” 马屁精整整衣领走了出去。 这和马镇的每条街道他都了如指掌。 他快步走到和美旅店。一问,就知道沈飞扬住在哪个房间。 他走到沈飞扬的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面说道: “请进,我在这里恭候马先生多时了。” 这沈飞扬何以知道,就是马屁精到了呢? 因为如果是莫、水二人,一般都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还会说话。 如果是服务人员,来到门口,会很自然地敲门,而其他人,他没有约定。 在这里,他也没有朋友,就有朋友,也会叫他的名字,很自然地敲门。据此可以判断,这人就是他要找的马屁精。 马屁精推门进去,看沈飞扬翘着二郎腿侧坐在椅子上,手里端一个茶杯。 他惶恐地站在屋中间。等待沈飞扬发话。 “来了就是朋友、客人,靖马先生坐。” 沈飞扬对马屁精说道。 “我就不坐了,大侠找我马屁精来,有何事请讲。” 马屁精还是站着说话。沈飞扬见马屁精没有其他动作,就单刀直入问道: “我就想问你,那个八达租赁行的老板来找你拿钱,是谁让你值钱的?此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哦,这事啊。这是一个朋友托我的。他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我只知道姓千,叫千头信使。” “此人是不是像你一样很瘦?” “也瘦,说像我一样瘦,倒比不上我。” 马屁精从上到下看了自己身材一圈,说道。 “那你这个朋友是怎么对你说的?” “我听他说,好像也是受一个朋友的委托,噢,对了,听说这个朋友是外地来的,姓周,人我没见过,胖瘦更不知道。 听这个千头信使说,这个姓周的朋友在这里没有事了,要回到中原去。 他托人运送什么货物,还有一笔运费没有付,托千头信使将这笔运费交给你刚才说的那个老板,对,八达租赁行的老板。 运费好象是两万多。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我们也不会去打听是多少。 千头信使说他有要紧事办,等不及了,就在路路通酒店转交给我的信封。 我昨天知道了那租赁行老板来拿钱,今天晌午我才将钱送到路路通酒店,没想你们这处快就知道了。事情就是这样。” 说完,马屁精两手一摊,表示没有情况了。 这事又到了这个千头信使头上。沈飞扬猜测,这个委托人应该就是周发,姓周嘛。他为什么要走,真走还是假走,走哪里去。 这些问题,都只有找到这个千头信使才可能知晓。他思考片刻问道: “你说千头信使说他有要紧事办,等不及了,凶要办什么事?” “这,这……” 马屁精张口结舌,眼睛看着地下,脸上现出恐惧神色。 “快说!” 沈飞扬左手用力一拍左腿,厉声喝道。 “他说,要去给国师找美女。国师很忙,呆不了两天要走。他们要抓紧到乡下去找处女。 其他我真的不知道。这也是他和我在路路通喝酒时,喝醉了才提到一两句。 就算是我听到了,只要走漏出去半句,我都会死。希望大侠不要说是我说的。” “这国师是谁,找美女干啥?这千头信使又是谁?他们要去找美女,来了多少人?” “大侠,我真不知道这国师是谁。可能是这千头信使的上司吧。 这次,好像来了两个人。一个千头信使,一个叫千叶信使。但这个千叶信使我没有见过。 听那个千头信使说,好象是个女的。大侠,你打死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他们找到美女了吗?他们常住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离开?” “住地他从来不告诉我,不过有一次他喝醉了,说过一句,什么八朋旅店。 千头信使让我转交运费有五天了,以前他们也是找到美女后,都会从这里回去,我想这次也会。 什么时候离开,我不知道。但以往,他们会在这里休息一晚,么二天一早出发。” “八朋旅店在何处?” “这个旅店是个小旅馆,平时没有多少人住的,我也没去过。 不过,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就在八达租赁行旁边,那里直通西北大道。交通很方便。” 沈飞扬想想,再问,可能也没有什么信息了。知道了他们的住地,来的目的是找寻美女,已经是一大收获了。于是他对马屁精说道: “你可以走了,不过,坏事要少做。我可不希望听到你做坏事。” “是,大侠,坏事我是坚决不会做的。” 马屁精得到赦令,急急如漏网之鱼,开门出去,唯恐逃之不及。 二人听了沈飞扬的叙述,大呼精彩。水中月说道: “还是沈大侠有威力,发个话,马屁精就来了。” “是啊,如果我发话,那个马屁精不是来了,是跑了。” 莫高兴补了一句,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的强大敌人还没有出现。莫组长,你看现在怎样办?” 沈飞扬正色说道。 “我,我,我暂时没有安排,还是听沈大侠安排吧。” 莫高兴没想到沈飞扬会让他安排,他没有丝毫准备,当然无法安排,不过这一次,他倒有自知之明。 “我看这样,从今天起,我们就轮流到八达车马租赁行旁边八朋旅店去监视,有情况大家再商量。二位看如何?” “我们这里的住宿费都开了,不住不是浪费了吗?” 水中月对不在这里住,有些不愿意,她听说那里的条件不好,不便直说,就说成住宿费已经开了。 “那这样吧,我和莫大侠到那里去住,就留水姑娘在国里住吧,说不定那些人也会到这里来。” 沈飞扬半开玩笑对水中月说道。 “不干。我一个人不在这里住,除非你们留一人在此,否则我还是到那里去住。” 说一个人留在这里,她马上又不干了。 最后三人决定,还是一起到那八朋旅店去住,派一个人去退住宿费用和押金。 派谁呢,又是一番争论,最后让水中月去,女孩子去说话要好说些。 水中月去不一会儿,就手拿一把钞票蹦蹦跳跳、得意洋洋回来了。她做了件大家认为难办的事,感到很高兴。 二人也对她夸奖了几句。 “我们不能三人同行,先派一人去,找了合适的旅店再回来,中间不停留,直到找好的旅店。 这回,我看,莫大侠去好一些。你去找两间旅店,我们分开入住。少引起别人的注意。要能够观察八朋旅店为好。” 沈飞扬阻止住大家,别忙出去。 “这还不容易吗?八达旁边就是八朋,八朋算一处,再找一间就行了。” 水中月还在兴奋中,她接口说道。 “那就你去好了,反正容易。” 莫高兴马上让她去。 “不行,我刚才做了一件,现在沈大侠点到你的名了,本来就该你去。” 水中月马上表态不去。莫高兴站起来,没带行礼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莫高兴回来了。他对大伙说道: “这八朋旅店是往西北方向那个路口最后一家旅店,我没进去看,但讲条件,从外观上看,确实不咋样。没得选。这算一家。 往另一端走,虽然很多,但位置不好,不利于观察。我选了八朋旅店斜对面一家旅店,叫八友旅店。 我看条件和八朋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就看谁去住哪一间了。都有空位。” “那八朋的正对面呢?没有旅店吗?有的话,更好观察。” 水中月问道。 “八朋旅店正对面,没有旅店,只有一处租赁行。那里我问了,人家不住人。” 莫高兴回道。 沈飞扬沉吟片刻问道: “那这附近的旅店和其他设施你观察了没有?都是做什么的?” “我大致看了一下。八朋往西北没有了;八朋旅店旁边是八达租赁行;八达租赁行往东南方向走,是一家租赁行,我不记不得名字,反正往东南方向这旅店和租赁行一家挨一家,挺多的。 这条街道的对面也主要是做两行的店铺。八朋旅店往西北方向走,也就是最后一处是租赁行,叫八通。八通往东南走,是八友旅店,再走,我就记不住了。” “这真有意思,这几家旅店和租赁行的名字,‘八朋’、‘八达’、‘八通’、‘八友’。我猜是几兄弟开的。” 水中月首先发现了这几家店铺名字的规律。 第三四七章 月下佳人 “照你说,那我们就去住八朋和八友了。八达和八通是租赁行,不能住人。现在谁去哪一家,抓紧选择。” “反正我不能一个人单独住一间,你们谁和我住一间都行。”水中月第一个发言。 “那还是莫大侠和水姑娘住一间吧,我看你们就住‘八友’。如何?你们住的房间尽量选临街的,我们可以互相照应。 我们约定一下,没有情况,就不表示;有情况我们就在窗台上挂我们的帽子。你们一人住底楼,一人住二楼。我们吃饭也分开吃,你们一起,我单独。” 沈飞扬最后确定。 二人同时说道:“没意见。” “那你们先去入住。我推迟半小时就来。” 沈飞扬对二人说道。 二人提行礼走了出去。沈飞扬一个人在旅店里思索,还有哪些地方没有考虑到。这种事情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 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约半小时后,他也拎行礼走出了和美旅店。 三人各自住了进去。沈飞扬住在二楼。他推开窗户看了一下,正好看见莫高兴在底楼,也在往外看,二人对视一下,没有情况。 过了一会儿,二楼靠八通租赁行的一间窗户也打开了,正好是水中月,她对沈飞扬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三人都知道了彼此的位置,隔一段时间大家都推开窗户看一眼对方的窗台。 这里虽说没和八友旅店正对,但完全能够将对面看个清清楚楚。 因为这种街道土地,寸土寸金,临街铺面,一个紧挨一个,间距不大。 沈飞扬和衣躺在床上,反复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位。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等他起来时,月亮已经斜斜地照在了窗户上。他这才想起,这已经是腊月十三了,再有十多天就是除夕。 他推开窗,已然月到中天。今晚的月亮好圆,虽然清冷,但也特别清澈。 他向对面二人的窗户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正想关窗缩回脑袋,这时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后街方向传来。 这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显得很冷清,这个声音听起来也特别明显。 他欲走到后方去看看什么情况,但一想,这旁边就是两条分叉路,到后边去,那马匹还是要经过这个要道。 他遂没有离开窗户,只将窗户关上一半,留一半来观察。 刚好做好这个准备。那马蹄声就转到了正面。 那是一匹高大的白马,看那马上之人显得很轻盈,坐姿也很优雅。 他初步判断,马上骑手可能是个女性。 第三六二章跟踪追击 那个骑手将白马骑到八友旅店门前停下了。店里出来了个服务人员,也没问什么,就将那骑马人手中的马鞭接了过去。 旅店侧面有一个门洞,专供马匹进出的,那个小二将马牵进门洞。 那个骑手走进了八友旅店大门,从走路姿势来看,应该是个女性无疑。 沈飞扬感觉奇怪,这老半夜的,一个女人是个骑手在这儿倒不奇怪,但半夜还在路上骑马多少还有些奇怪。特别看那骑手的走路姿势,是个有武术功底的人。 但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情况。他想想,还是在窗户上挂上了自己的帽子。 将窗户关上,窗帘拉上,他又和衣倒在床上,思考刚才的一切。 没过一会儿,又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这一次,他听到了马蹄声和上次又不一样。不是一匹马,至少是两匹马。而那赶马人的吆喝声音也较特别,有些尖细刺耳。 不单是马匹,还有车轮的滚滚声。方向也不是从旅店后方过来,是从大街上驶来。 沈飞扬又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这回看得很清楚。 是两匹高头大马,车上一个瘦高的身影,赶车的技术看得出来,也是非常的高超。 那两匹马也是高大健壮,一辆大车在它的肩上似乎是不存在,一路小跑过来。 有时八蹄同步,有时又有细微差异。总体上两匹马是很协调的朝他所在的旅店驰来。 车辆刚到八朋旅店门口。便停住了。由于沈飞扬住的房间匈一个阳台,他此时的位置等于就在阳台之上,这马车到他下面,就看不见了。 他侧着耳朵细听下面。 这时,他听见下面“咣啷啷”一阵响,他判断肯定是八朋旅店出去了人,将车马进出的大门打开了,因他们进出的不是铁门,而那车马进出的才是铁门。 “老板,今天回来不早了。” 这是那小二的声音。 “唔,不早。” 小二殷勤地回复道。 那车夫没有过多的话语,只简单地说了两三个字。 在这时听到了八朋旅店的小门响,那是骑手进门了。 “把马喂好,我可能走得早。” “是,老板,没问题。保证不耽误您的事情。” 可能是那骑手怕小二不把马给他喂好,没进门又特意回头打招呼。 怎么办,对面的女骑手不是本地人,是个新情况;他所在的旅店出现一辆大车,还是两匹马,这又是一个新情况。要不要通知水中月和莫高兴。 沈飞扬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要通知二位,如果有情况,他一个人也处理不了。哪怕要暴露,也要走一趟。 为了尽量减少对方发现的可能,他决定再等一段时间才出去。 约摸过了半小时,他看人绝大部分已睡静。才悄悄开门走出去,连他的长剑也没带在身上。 过街的时候,他施展轻功,人影一闪,就到了八友旅店。 向旅店服务人员讲,要找人,那小二将门打开,引他到了二楼,先找到莫高兴,再由莫高兴将水中月叫了上来。 三人小声商量,今晚不能休息,要整晚密切注意这两个人的行踪。 因为这和马屁精说的两个人完全吻合。 最后三人决定,二人观察那个女骑手,他负责观察那个车夫。如有紧急情况,就在窗台上放自己的宝剑。 商量好这一切,他迅速回到了旅店。 不敢休息,他就只在床上打坐。一来这时听声比较清楚,二来这样也可以多少休息。 四更刚过,他就听到了下面有响动。没隔一会儿,又听到了对门八友旅店关车马的铁门“咣啷”一声开了。 再过一会儿,他下面的铁门也“咣啷”一声开了。岂有如此巧合之事,这二人一定是一伙的。 他马上将宝剑挂在了窗台上,同时向对面一看,那二人也将宝剑挂在了窗台上。 现在还不能出去,一出去就一定会打草惊蛇。 稳住,只能稳住。此时,沈飞扬心里特别着急,他不怕这二人逃跑,怕的是这二人不逃跑,或者取消行动,那这样,等于以前的跟踪就白费。 这二人要取消行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自己感到不妙;二是他们发现了异常。 想到发现异常,沈飞扬更加不淡定了,他最怕对面二人现在追出去。 只要追出去,敌人不察觉才怪。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对面二人的宝剑,只要武器在,那人就在。 还要不时地观察楼下二人的情况。 楼下铁门开了,马车“咕咕噜噜”被小二赶了出来,停在了楼下。 这时听到楼下客人进出的小门也开了,一介尖细的声音再次出现: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这是店小二的声音。 对面小二将白马牵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先前骑手给他的马鞭。 过了两分钟不到,对面八友旅店的小门也开了。那个女骑手走了出来。 她这时经过休整,显得更加英姿飒爽。站在明月之下,犹如一株盛开的白玉兰。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马和店小二,好像也在问什么都准备好了。小二将马鞭到她的手里,她将帽子戴好,轻带马缰绳,那马走了过来。 走到楼下,沈飞扬看不见二人在做什么,但能够大致听到二人说什么。 一个女的声音问道: “准备好了?” 那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没问题,都准备好了。” “我们要注意有人跟踪,如跟踪,按照以前的规矩,路上我们不要说话。知道了?” “知道。” “今天我来驾车,你骑马。可不要将我的宝马累坏了,一般情况不要鞭打太厉害。” “我知道。” “我们出发。” 过了几秒钟,三匹马,一辆车,两个人,从八朋旅店静悄悄出发。消失在西北方向的夜幕中。 看他们出发,对面二人没有冲出来,沈飞扬稍稍松了口气。 没被发现再去追赶总比被发现前功尽弃要好太多。 不能让对方走远,沈飞扬将窗台上的宝剑一提,人就冲了出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他人,不一阵来到八友旅店,他们二人也作好了准备,只等沈飞扬了。 沈飞扬只说了一句: “快备马,立马追!” 三人三骑,驱马追了上去。在这种情况下,跟踪是很容易的,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沈飞扬走在前面,压着速度,不能太靠近,只要保持能够听到前方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就行。 第三四八章 多看一眼 三人跟了不久,东方天际出现了一丝晨曦,天色渐渐明亮。这时大路上的人马和车辆渐渐多了起来,这也给他们的跟踪带来了便利。 当天完全明朗的时候,水中月催马一鞭,赶上沈飞扬说道: “我看,这二人非常像我和莫高兴上次在和斗镇遇见那二人。我们要注意他们有毒气。是一股香气,人一闻就会昏迷。 “好的,我们小心从事,不要得太近。” 那一骑一车,有时快有时慢,好像也在留意后边是否有跟踪。 沈飞扬始终压着节奏,以不被超过为原则,速度不疾不徐,也没朝前方二人多望,这样过去了一天。 途中,沈飞扬也曾想超越他们,怕引起对方的怀疑,但怕一旦超越,那二人就改变方向,这一跟踪就会落空,最后还是紧跟。 遇到客店打尖的时候,三人分开成两组,甚至三组,让对方以为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样过了两天,都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中途,前面那二人,换了一次坐骑。男一去驾车,女的去骑白马。 到得第二天下午,莫高兴认为对方已经完全失去了警惕,就擅自一人纵马前行,将二人超了。 在超越的过程中,又再次犯了一个糊糊,他想听听对方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竟然将马引到对方车辆旁边跟了一段。 这时,对方有所警觉,向莫高兴多次观察。 好在,莫高兴也有所察觉对方发现了他的意图,没有回来报告,而是直接向前飞奔。并将对方和沈飞扬、水中月都拉下了一大段距离。 将到胡沙时,天色渐晚,大家都准备住店休息,沈飞扬示意水中月不要和莫高兴住在一起,也不能和莫高兴说话,一有联系,就容易让人发现。 饶是如此,沈飞扬也发现对方在提防他们三人了。 第二天,沈飞扬让莫高兴降低速度,不能去超车。进入胡沙地界,前面二人又是出发时的任务分工。 女的去驾车,男的去骑白马。 到了沙界山。马车朝右手方向奔去,而男的骑白马倒左手,朝胡沙急驰。 他们突然分成两路,在分开后,那男的还特意朝后方看了一眼。 这一下让沈飞扬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三人同去追赶那驾车之人,还是一起去追赶那骑马之人。 待二人跟上,他见没有时间再细细分析和商量,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跟上去。到了关键时候了。 那男的骑术一路上看来,是骑手是的佼佼者,他去追最合适。他果断对二人说道: “你们跟那驾车女的,我跟着那骑马之人。快,不要被人家走掉了。” 沈飞扬打马向左方那骑白马之人追去;莫高兴和水中月驱马朝那辆马车跟随。 且说莫高兴和水中月二人。他们和前面那辆车保持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不让他拉开距离,也没有紧跟。 那马车一直往前走,过了上次水中月被抓后又再次出现的那座庙宇,那赶马车之人也未停下,一直朝前走,不过,一过庙宇,那人和车的速度都降下来了,好像在有意等后边两人一样。 两人见那人速度这慢,他们也跟着变缓。 又前行五六十里,前方出现了一建筑物。 这时,日影已斜,人和马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二人觉得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看到了这样一个建筑物,都希望是招待过往行人的旅店最好。 心中在想好事,好事就来。前面那赶车之人轻带马缰绳,那马不在奔跑,慢慢朝前行走。 莫、水二人抬头一看,这建筑物屋顶上全是爬山虎,虽然是冬季,但爬山虎的枯藤干叶还没有完全被风吹走,他们还留恋这美好的环境,牢牢附着在房顶上。 和四周那浅黄浅黄的环境,刚好是绝配。不细看,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吃饭休息的地方。 这建筑物离大路约在三十米,依山而建。就好像在小山脚开了一个洞,又好比是给小山开了一道门。 在大路分朝建筑物的小路旁,有一根二三十米高的山楂树。山楂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那半中腰一面杏黄酒旗迎风崦舞。 看不清酒旗上写的是何字。但能够看见上面有字。 那赶车人轻喝一声“吁”,马车缓缓停在了建筑物前面。 还未等那赶马人打招呼,从建筑物里面跑出两个精壮汉子,跑向马车。 那超车人也没说话,只朝车上一努嘴,那两位精壮汉子就将车上的一个大木箱抬了下来,径直抬进了那个建筑物大门。 莫高兴和水中月对望一眼,反正要休息、吃饭,至于那赶车人发现与否,随他的便。先进去找点吃的再说。 二人也驱马走了过去,抬头一看,这面杏黄酒旗上写了四个大字“醉君请停”。 他们再朝那爬山虎下的建筑物看过去,那建筑物是一道拱形门,门楣上书着四个字“香叶酒店”。 在那道铁门旁边,有一间小木屋嵌进了山里,门前是一排木栅栏,一条小径通向一道绿色木门。 木门上三个红色大字“洗手间”。 二人正在观察这个酒店四周的环境,此时,又出来一个男子,从那赶车人手中接过马鞭,将马车赶进了大门左方一道铁门。 赶车人款款走了进去,也没回头看二人一眼。 二人从那赶车人的走路姿势来看,更加确定那是个女人。但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那人的真面目,不能确定此人是谁。 他们最怕是上回在和斗镇遇到的那只母老虎。上次那只母老虎和那个男的,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最担心什么,就出现什么。此人正是他们忌惮的那个美妇人。只是现今他们不知道而已。 二人有一丝同乡,不敢随便招惹,就将马拴在了那根山楂树上。 先走进去找点吃的。二人直到那分向酒店大门和洗手间的道路口,水中月对莫高兴说道: “你去点两个菜,我去趟洗手间就过来。” 水中月向左边走去。莫高兴吹着口哨,很轻松地走进了那道酒店大门。 莫高兴走进酒店大门,这里的陈设很一般,就只有五张小桌子,都是木头的。 桌子后一面大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看见一个小二,没有看到了个厨师,更没有看到刚才进去的那个赶车女人。连那两个抬木箱进去的精壮汉子也没有有瞧见。 他朝里喊了一声: “店家,有人吗?” 过了几秒钟,从屏风后走出一位小二,懒洋洋地说道: “客官,要点什么?” “你们酒店有拿手菜吗?有就先上你们的拿手菜。” “客官,我们店没有拿手菜,只有拿脚菜、普通菜。” 莫高兴一听这个小二说话,好奇怪,这开店做生意的,对客人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呢。 分以为这小二开玩笑,向小二看了一眼,见这个小二睡眼惺忪,一副尖嘴猴腮样,他在心里感到不舒服,但没有吃的,只能将就一餐。 他瞪了那小二一眼,说道: “有什么普通菜?做两个吧。” “今天只有油炸花生米和马肉炖海带。客官是在店里吃,还是要带走。” “在店里吃和带走,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带走,那就不用碗筷。在店里吃,就要用碗筷。用碗筷和不用碗筷是不一样的。” 店小二很认真地答道。 “在店里吃,用碗筷就要加钱,是吧?一副碗筷加多少钱?” “客官,一副碗筷加钱不多,就五块钱。我们的花生米分大盘和小盘;马肉炖海带,分大份和小份。先生是要一副碗筷还是要两副碗筷,花生米和马肉是要大份还是小份?” 那店小二还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时,莫高兴反而觉得这个店和店小二都很有意思了。他朝屏风里面看看,对店小二说道: “你们这里没有明码标价的菜单?” “客官,我们这里有菜单,我就是菜单,我们这里的菜单价要看人说话。” “那你说说今天的菜价多少?” “客官,今天的菜价和昨天一样,花生米大十五块一盘,小十块钱一盘;马肉炖海带,大份六十块钱一份,小份四十五一份,你要什么价位的?” 莫高兴不知道这里的大份和小份的量怎么样,他想先来两份小的看看,够吃则罢,不够再添,于是他对小二说道: “花生米和马肉都来一份,都要小份。有没有酒?” “客官,本店有黄酒、白酒、葡萄酒。先生要哪一种酒?” “有什么种类?是什么单价?你说一下。” “黄酒、白酒分高度和低度。葡萄酒都是低度。这三种酒都是我们店里产,味道都很好。价位嘛,也是看人说话。我们只论瓶卖,不论斤买。就看先生要几瓶。” 莫高兴想到前面两种酒都分高度和低度,一听就复杂,而且不宜多喝酒,那就尝尝这里的葡萄酒罢了,这酒也简单,不分高低度。他对小二说道: “那请你我上一瓶葡萄酒吧。多少钱一瓶?” “客官,今天的葡萄酒,我们店里只剩一瓶,先生喝的叫发财酒,我们要多收二十元的发财钱,酒钱六十元。 菜钱五十五,加上一副碗筷五元,总共消费是一百二十元。我马上给先生上酒菜、碗筷。” “哎,要两副碗筷。” “好的,先生,我这就给你再加一副碗筷,再加五元。共计消费是一百二十五元。马上就到。” 终于将酒菜点好,莫高兴觉得这家酒店真麻烦,特别是应该有一张菜谱,上面标明单价,这样不省事很多吗?每个人都这样问询价格,一天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第三四九章 香叶有毒 小二去了没多久,还真将一盘花生米和一盆马肉炖海带端来了,又回去给莫高兴送来了一瓶葡萄酒和两副碗筷。 那小二将瓶盖旋开,一股让人流涎的香气就直钻他的鼻孔。 这时,他才想起水中月去洗手间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看小二伏在另一张桌子上,也没理他,打起了瞌睡。 莫高兴想到先让小二去厕所外叫一声水中月,反正菜肴还不少,完全够两人吃。 “喂,小二哥,请你去叫我另外一位朋友,她在厕所里。是个女的。你在厕所外叫她一声。” “女的,在女厕所,我,我怎么好去叫呢?我去看看吧。” 那小二走了出去。 莫高兴实在饿了,特别是那个葡萄酒真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馋虫,将瓶嘴塞入嘴里,先痛痛快快喝一大口再说。 他嘴不取,“咕咚咕咚”一阵,那瓶酒就只剩半瓶。 他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那花生米也是炸到好处,香**脆。舒服啊,真是舒服。 当莫高兴去夹第三颗花生米的时候,觉得人好困,眼皮在打架,如有千斤重。不到一分钟,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等莫高兴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明。可能是早晨的冷风将他冻醒了。 他人在水中月被人送回来,第一次和沈飞扬相遇的庙宇里。 而且他坐的地方和上次见到水中月的地方一样,就在那庙宇的台阶上。在下边大路边上,他的马匹正在悠闲的啃着草料。 在他的脚下踩着一张纸,上面有一行字“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和你同伴一起。不要执迷不悟丢了性命。要取你项上人头,随时随地。” 这张纸条,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他站起来,感到浑身乏力。又坐了下去,休息了一会儿,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多久想不起来。 他在原地打坐,恢复了一些体力,自己的意识也清醒多了,他从和沈飞扬分开追击想起,终于一步步想到了在那间香叶酒店吃饭的情形。 慢慢回忆,他明白就是在香叶酒店吃饭时中的毒。但那个女人是谁,到现在也不知道。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一定是个厉害角色。现在水中月不见了,身边也没有沈飞扬。 该何去何从。 是继续回去找那个女人和那间酒店算账,将水中月救出来;还是退回去,先找沈飞扬,看他的情况如何,是否也像他们二人一样,折戟沉沙。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勇气去找那个女人和那间酒店算账,他没有那个本事。 纸条上的字不是吓他的,那女人真要取他项上人头,在他喝下那瓶葡萄酒后,完全可以做到。但人家已经饶了他一次。 回去报仇,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是没有那个水平的问题。 他又歇了一阵,感觉好多了,才走了下去,来到他的马匹旁边。 骑上骏马,他还在犹豫。那马似乎懂他的心思,不等他扬鞭,自己一声长嘶,径朝右手回沙界山大路奔去。 他干脆任马儿自己奔跑,由它驮着自己先回沙界山,如能在那里遇到沈飞扬更好,如没遇见沈飞扬,那也先到胡沙去找沈飞扬。 马儿驮着他走了一段,莫高兴反而感觉精神好多了,可能是呼吸了新鲜空气的缘故。 莫高兴信步由缰,任随马儿驮着他走,走了二十里地。他见大路上的行人车辆越来越多,人人都是有方向,有目标的。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他一提缰绳,挥掌在马屁股上一拍,加速向沙界山驰去。到了沙界山分叉路,向左是到和马镇的大路,向右是到胡沙的大路,是退回和马镇等待他们的消息,还是到胡沙去找沈飞扬。 他略微思索,这一次失败,不能说明下一次也会失败。如果这一次退缩,以后他们将此事传到江湖上,我莫高兴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两三次,他一个人主事,都以失败告终,莫高兴也在审视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沈飞扬总能想到一些好主意,并且能够找到并击败强大的敌人。 是自己能力有限,还是天意? 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自信的,现在他严重怀疑自己的了,较之以前,他已经没有以往的那份骄傲和自信了。 哎,先找沈飞扬,看他的情况再说。 想到此,他将缰绳一带,勒马向右,朝胡沙方向奔去。 莫高兴到得他们追上吴义的地方,突然看到一骑从那个斜坡上方大路驰来。 虽然距离还远,但马上那人的一身装束太耀眼,一件猩红斗蓬向后飞舞,被风鼓成了一面红旗。 脚下一匹骏马四蹄翻飞,虽是一人一骑,带起的尘土却扬上了半空。 这是沈飞扬吗? 他勒马停下,欲看此人是谁,如果是沈飞扬就太好了。不是也没关系,他也不在乎这两分钟。 近了,那人也看见了莫高兴,将速度放缓。还未停下,那人就高声叫道: “你是莫大侠,何时到的此地?” “沈大侠,是你呀。我看一骑从那边过来,身上披一件猩红斗蓬,我就猜是你,没想到真是你。我也刚到。这边,这边我们没有去过,这边又是什么地界?” “说来话长。先说你那边的情况,水姑娘呢?为何没和你一道?” 莫高兴见他过问水中月,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生死,他低下头,长叹一声,说道: “哎,都只怪我不好,没有及时制止她,我自己也中了敌人的计,上了敌人的当。现在水中月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差一点丢了命。” “什么情况,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再说。我这里的情况也不乐观。我们先到魔鬼城。力争在天黑前到达,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 莫高兴听他说情况也不乐观,心里好过一点,大家都没有啥功劳,就谁也不比谁好。 这时,沈飞扬已经纵马去了十多丈,他也策马跟了上去。 今天天气在上午还一切皆好,到了下午,就情况大变,风向大变。在这大漠之中,最怕大风起,他们要去的那个魔鬼城,二人已经去过一次,它的环境也是极其恶劣。 如果风势太大,完全有大漠流沙之险,随时会碰上冰溶雪崩之危。 今天的太阳好像是这几天来最猛烈的一天,从早晨驱散浓雾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一片云彩来遮挡过一秒钟。 虽是傍晚,但还是不感觉身上有凉意,始终是温和的。 二人继续前行,太阳就快走到地平线,他们也离魔鬼城不远了。 距离魔鬼城还有十来里路,二人正行走之间,又是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刮来,在魔鬼城方向传来一阵怪声。二人都不由自主放缓了前行的速度。 莫高兴脸上倏然变色,他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不敢往前走了,勒住马头对沈飞扬说道: “沈大侠,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为何有如此怪风。” 这时,风刮得更大了,狂风怒吼着,将黄沙卷到半空,又在空中打着旋,真个是天昏地暗。 饶是莫高兴一身武功,都几乎站立不稳,他座下马儿也是连连后退。此时他向沈飞扬的话被风吹散,沈飞扬也没法回答他了。 再看沈飞扬,他的情况好一些。他见马儿也是禁受不住狂风的吹袭,在往后退,他干脆下马,一手牵缰绳,一手握宝剑,挺立在马首前。替马匹遮挡一些风沙。 那马也似乎懂了主人的意思,没有往后退了,将头紧蹿在主人腋下,只是不停地提动四蹄。 莫高兴见他下马,情况要好些,他也随之下马。 “这是什么鬼?”莫高兴吼道。 这回沈飞扬听到了他的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种天气在沙漠里不常见,但隔一月半载总会出现一两次,也算正常吧。我们先到那两排柳树那儿躲避一下吧” 二人迎风朝那两排柳树,也就是上次,水中月上厕所发现假巴旦死尸的地方,去躲避躲避,有一个避风处,总要好过些。 这时,风更大了,好像有意和二人开玩笑,考验他们。这风声中夹杂着沙尘在空中飞掠和互相撞打摩擦的声音,更奇怪的是,这风好像就是从魔鬼城上空风俗来的。 有时如战鼓擂响,有时如电闪雷鸣,有时空山梵唱,有时如山谷猿啼,有时如森林虎啸,有时如空中鹤唤,有时如嫠妇哭泣,有时如狂涛怒吼…… 雄壮、凄惨、悲怆、温婉,各种声音好像都在其间,总体上是极不和谐,让人难受。莫高兴用一只手塞住了耳朵。 好在这风没地持续多久,就在二人即将抵达那两排柳树时,风渐渐小了,空中的飞沙也停止了,就偶尔有一两颗打在脸上,也没有刚才那样猛烈和生痛。 几分钟一过,天空又恢复了刚才的那一抹色彩,一抹太阳在地平线徘徊留恋的色彩——那红如鲜血,又灿若火焰的晚霞。 二人刚牵马走进那两排柳树,将马拴好,莫高兴突然指着魔鬼城上空说道: “快看,沈大侠,那是什么?魔鬼城,真他妈魔鬼。上方出现了海市蜃楼。真的像一座城堡。什么都有,你看。” 第三五0章 海市蜃楼 沈飞扬随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但见天际云端真的出现了城郭的影子,街道、房屋、城墙、高塔……城里有的这里都有,城里没有的这里还有。 真是诸般幻像,变幻异常,和下面的几条死气沉沉的沙墙、沙塔、沙雕构成的魔鬼城一比,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十分竟看得呆了。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在魔鬼城的上空又出现了一道彩虹。这回,二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惊小怪,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彩虹在不到三十秒,就烟消云散。这时,天色一下暗了下来,夜真来临了,温度好像也突然下降了几度,二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寒战。 沈飞扬看看莫高兴,对他说道: “我们还是明天再探魔鬼城吧。夜晚进去,我怕连方向也分不清。我这里有吃的,也有水,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再行动。” 边说,沈飞扬走到马匹处,从马儿身上解下一个口袋,从里面取出食物,提了回来,扔给莫高兴一些,自己留了一点。 边吃,沈飞扬问道: “你说说你和水中月去跟踪那个女骑手,到底咋回事?” 莫高兴又是一声长叹,不好意思看了沈飞扬一眼,对将他和水中月追击那个女骑手的过程作了一个简单的讲述。 说罢,莫高兴也向沈飞扬发问: “你到那边追击那个男骑手,有效果吗?” “多少有一点吧。我叫你到这边来也就是这个原因。” “是什么原因?沈大侠,愿闻其详。” 沈飞扬将他追击那男骑手的事也向莫高兴作了讲述。 那天,他一路跟踪,前面由于是大路,路上人多,车辆多,那人想在车辆中穿行,从而甩脱沈飞扬的跟踪。 但他没想到沈飞扬从小在天山长大,一直就以骑马为主,每天都在和马匹打交道,要想将沈飞扬甩脱谈何容易。 他在前面车辆中穿梭,沈飞扬也在车辆中穿梭,真正要说骑术,沈飞扬还比他高一筹。 更何况,那人忘了一个重要因素,他的那匹马是匹白马,这不是最大的目标吗? 沈飞扬的目的是跟踪,并非超越,他始终跟在其后面。 那人见甩不掉尾巴,就想以速度取胜,他以为自己的马匹是良马,但沈飞扬的马匹也是良马,是他从天山上骑下来的,这马和他已经相处了很多年,二者更有默契。 这人的想法还是化为泡影。只得老老实实想把沈飞扬引开,能到哪里再到哪里。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有默契地保持五十到一百米的距离,在大路上一路狂奔。 沈飞扬一直追到离魔鬼城不到三十里地时,那人突然一勒马头,从左手方越马而去。 沈飞扬一直以为他会朝魔鬼城方向跑,也没有高度注意,现在见那人改变方向,他也顺势一勒马头,向他追去。 很奇怪的是,此人一改变方向后,并不急于逃跑,而先回头看了沈飞扬一眼,见他也改变方向追上去了,才打马狂奔。 沈飞扬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又开始飞逃,顾不得那么多,策马紧跟了上去。 那人跑一段,又回头看沈飞扬一眼。二人相距还是保持在五十到一百米之间。 这边的道路越来越少有人走,地上的车痕和人活动的足印也不见什么,连以前能够多看见一点的红柳树也很稀少了。 沈飞扬见此人肯定知道他被追踪,那干脆追上去,将此人生擒,再逼问情况。除非此人要想自杀,那他也没办法,毕竟和他有几十米的距离,那人要自杀,他是无法阻止的。 只是沈飞扬也知道,要在很短时间内抓住此人,绝非易事。那人的骑术与他比,差不了哪里去。 但让他一直跑下去,对他而言,也非好事。敌人是一伙,自己是孤身一人,特辑是从敌人刚才的表现来看,那是有恃无恐。 能够抓住他则将他抓住,不能抓住他,则自己要加倍小心。 心里在打算,脚下他在使劲。前面有一沙坡,比较陡。沈飞扬心想在沙坡前能够将对手抓住。 于是他双脚一夹马肚子,用力一挥马鞭,那马一声嘶吼,奋力赶了上去。 那人绝非庸手,一听马的长嘶,知道后方在猛追,也提高了奔跑速度,瞬间那人就到了那沙坡下。 沈飞扬打定主意,力争在那人翻越沙坡前将他抓住。狠命再抽马一鞭,那马负痛,向前狂蹿。 沈飞扬追到坡脚时,那人到了坡腰。再过二十米,那人就要翻越沙坡,沈飞扬见时间紧迫,准备用天山神芒将那人打伤,再生擒他。 想到自己这次只带了三支天山神芒,太珍贵,手伸进衣袋都又缩了回来。 就是这样一缓,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来不及多想,沈飞扬将手中的马鞭“呼”一声掷了过去。 那马鞭虽是普通马鞭,但在沈飞扬全力一掷之下,去势非同凡响,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向那人的后背飞去。 那人听到身后有异物在响,知道是沈飞扬施放暗器,急回头,一看是支马鞭,那人哈哈一笑,,伸出右手一抄,竟然将沈飞扬这支贯注了内力的马鞭收在手中。 虽说沈飞扬是向上掷,往高处飞的物体越到后面,他的势头将会减弱,但这支马鞭的速度和去势可不是一般物件,只是二才的距离以五六十米,到得后来,速度还是下降了一些,对手也是高手,当然可以将马鞭抓住了。 不过,就是这回头、伸手、抄鞭,这三个动作,对手是丝毫不慌张,一气呵成。可见,此人的功力也是上乘。待沈飞扬再往上追时,那人离沙坡顶只一步之遥。 沈飞扬大喝道: “有种,给我站住。” 那人回头一看,尖声说道: “马鞭作暗器,我不稀罕,还你!” 话音未落,马鞭已从那人手中脱手而出,这马鞭到了那人手中,再掷出。同样挟着风雷之声,因是下坡,那马鞭的来势更加迅捷。 马鞭向沈飞扬的胸口飞来,沈飞扬也不管,直接向空中一抓,那马鞭就在手中。 那人这时已经到了沙坡顶之上,他看了沈飞扬这一手硬接马鞭的手法,也是佩服三分。这向下和向上的马鞭,它的冲击力可大不同。 很多人在处理这向下飞速物体时,往往采用缓冲招架的办法,没想到沈飞扬采取的硬接的方式,这更非常人可做的动作。 那人在坡顶对着沈飞扬喊道: “追上我,算你有种。想要秘密,有胆你到魔鬼城。一切都知道。” 待最后一个字传入沈飞扬的耳鼓,已不见那人的身影。因为此人已经翻越坡顶,往前去了。 当沈飞扬翻越到坡顶时,那人已经拉下他在百米开外。突然,那人飞逃的方向扬起一阵烟尘,漫天的黄沙弥漫着上空。 一阵沙浪滚滚而来,看那阵势,肯定不是三两个人能够做到的。 过了片刻,沈飞扬看清了,这是一队人马,从马蹄声响和人群密集程度来看,只少有二十余人。 冲在最前的有两人,后面是大队人马,二者相距有一百多米。他们奔跑的路线是从沈飞扬的对面向右绕,等于是一个直角。 沈飞扬估测,他和这队人马应该不会相遇。 二者相距越来越近,这队人马应该在二十五人左右,都是一色黑衣,戴了黑色头罩。和那骑白马之人的打扮极其相像。 在那逃跑之人和这马队相遇的时候,那马队最前边二人已经走得远了。 马队前面有人和沈飞扬追击的对象相遇时,他们好像说了一句话。 这时奇怪的情况出现了,本来已经开始向东的马队将马头微微一带,朝沈飞扬冲了过来。 那队人马中,有三个骑白马的,放慢速度,掉到最后,将马头一圈,转了个弯,和刚才沈飞扬追击之人混在一起逃跑了。 这下,沈飞扬也蒙了,不知谁是刚才追击对象。 沈飞扬和那大队人马越来越近,这大队人马成了一堵墙,将他和追击之人隔开了,沈飞扬将马往旁边一带,欲绕开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遂排成一排,拦在了沈飞扬前面。 沈飞扬一心只想去追那逃跑之人,又再将马头往左边一带,再躲避一下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见沈飞扬又绕了个圈,才收成一列,向东卷尘而去。 沈飞扬看前方,四匹白马还在急速奔逃,他也加速追了上去。不过,因为被刚才那队人马阻滞一会儿,这时,那四匹白马已经离他有三百米远近。 他正发力狂追,新的情况又出现。前面四骑白马,分成了三个方向。中间是两匹,往左一匹,往右一匹。 现在该朝哪个方向追呢? 现在该朝哪个方向追呢? 沈飞扬只能在心中作一个粗略判断,那二骑应该就有他要追击的对象。 但就是这一思考,加上前边两次受阻,总共他受到了三次阻碍,现在他和前方二骑的距离已经在三百米开外,要想追上更加不容易。 但不追不是他的性格,他一路狂追下去。 追有三十多里,前方左侧出现两座小土山,两座小土山中间有一条大路。二骑从两座小土山中间的大路穿过去,不见了。 沈飞扬怕两座小土山中间有埋伏,边追边注意两侧的动静。 待他追击穿过两座小土山,这前面又出现一个圆形山包,上面长满了各种杂木。 没有看见二骑的影子。 面前小山包出现了三条岔路。一条从小山包左侧山脚绕过去;一条从小山包右侧水平伸展过去;一条是从小山包中间上去。 沈飞扬正踌躇不知往哪走,这时,他听到了右方大路有**之声。 第三五一章 节外生枝 但由于这右方过去五十米有一个土坡,大路在那里转折了,挡住了视线,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况。 没有见人,听见人声,他非常失望地轻提马缰绳,朝那有人**之处行去。 越往前行,那**之声愈加清晰可闻,有时很清晰,有时又听不见。 沈飞扬适当提速,行得五六十米,刚向右转过一个大弯,眼前的尸横遍地、惨不忍睹,他也算久经沙场,看了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面前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摆着,或睡或卧,或伏或仰,或坐或靠。有的还在汩汩流血;有的已经尸体僵硬;有的嘴张得多大;有的眼睛睁得多大,死不瞑目。 在边上有一个全身武装的士兵,右手用刀拄地,半跪着挣扎着欲站起,正在那里边用力边骂个不休。沈飞扬也听不大清楚他嘴里骂的是什么。 有时,他的骂声很大,有时他的骂声又细不可闻。刚才沈飞扬有时听得清晰,有时听不见就是这个原因。 那个士兵看见沈飞扬骑马赶到,圆睁双眼,用力说道: “来呀,爷不怕你,你们乌孙小国已经杀了我们几十人,难道还怕多杀一个吗?有种你把老子杀了,老子到阴间也不放过你。” 沈飞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一种恻隐之心从心底升起,听这位士兵说话和努力撑地想站起,就知道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沈飞扬出于一种帮助之心,跳下马走过去,欲帮他一把。 那士兵见他走近,更是哈哈大笑,说道: “来呀,来呀,你们人多,还请来武林高手围攻。我们精绝国百姓、士兵,你们是杀不完的。快将我一起杀了。这个仇,一定会有人给我报。要杀快杀,皱一下眉头,我陈阿二不算好汉。” 听到这里,沈飞扬听清了这个士兵叫陈阿二。其他还是一片茫然。 他走过去,伸手去扶那个士兵,准备给他检查一下身上的受伤情况。 那个士兵以为他是要杀他,将手中大刀挥将过来。可是由于受伤过重,没有力气,那士兵一挥刀,刀没拿住,却将刀扔在了一边,人又倒了下去。 沈飞扬看他背部有一个伤口,已经伤及肋骨,偶尔还有鲜血从伤口浸出。其余手、颈、脸等部位都还有伤,但不是致命伤。 他伸出右手,在那士兵双肩和背部连点几下,将士兵的血先制止不外流。 然后将士兵扶坐好,那士兵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拼命了,任其动作,也没有反抗,估计也是在想,大不了就是一个死,随你的便。 但士兵还是兀自口中不停骂人,只是声音很小,只能够听清其中一两个字。 沈飞扬给那士兵推拿过宫,输送内力。那士兵过了一会儿,身上有了力气,又往前一扑,试着要去捡拾他刚才摔扔在地上的大刀。 但一扑过去,手刚触及钢刀,又扑在地上,没有转过身来。沈飞扬哈哈一笑,说道: “这位老兄,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别着急,还是休息一下为好。你是否感觉好些了?” 那士兵见来人这么半天没有杀害自己,也是从刚才的愤怒有所转变,他就趴在地上,回头看着沈飞扬,手还按在刀柄上。 “你是谁,为什么不杀我?” “我又不是你的仇人,我干嘛要杀你?” 沈飞扬反问道。 “你到这儿干什么?这段时间这里都不太平,我劝壮士还是远离这儿为好。” 那个士兵彻底不再愤怒,对沈飞扬关心起来。 “我是追击一个坏人,但追到小山包前就不见了,听到这边有人声,我才赶了过来。原来这里刚经历一场大战。是谁包围了你们?” 沈飞扬对那士兵说道。然后双再将那士兵扶起坐好。 “我们是精绝国士兵,国家派我们来寻找公主。我们精绝国的同同公主已经失踪一两个月了。” 那个士兵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是其中寻找同同公主的一支小分队。由察方达率领。今天已经是寻找公主第二十七天。我们听说公主在这边有消息,就在前天夜里连夜赶赴过来。 “今天要过中开岭,就是壮士说的两座小山中有大路处。刚到这儿,就从那个中开岭冲过来三四十人,一色黑衣,戴黑色头套。 他们将我们二十六人包围,就是一阵砍杀。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他们中间还有两个武林高手。我们的队长察方达和另外三个兄弟就是那两个武林高手打死的。你看,就在那里。” 那士兵说到这里,用手往沈飞扬的背后方一指。 沈飞扬站起转身向后一看,在他背后,就是他马匹不无的地方,躺着一具高大的尸体,但这人身周围并没有见到什么血迹。 他觉得奇怪,其余人等,大都满脸血迹、污秽不堪,身周流了不少血。 他走到那尸体旁边,将尸体翻转过来,那个察方达脸部乌青,他再将他的胸口衣服轻轻一扯,这胸口处的衣服竟成碎片。 这和他们三人在魔鬼城附近见到的那具假巴旦尸体何其相似,都是相同的伤势。 他在死人群中寻看,确实还有两具尸体和这位头领的死因一模一样。 从这里可以判断,这两处四人的死因都和这个武林高手有关。这个人会阴阳绝命掌。这不是一般的高手。这个高手再次出现在沈飞扬的视线里。 沈飞扬心里不禁一紧,看来这个会阴阳绝命掌的高手就在他的周围,迟早要和此人打交道了。 后来他从那个士兵处还问询到,本来那个同同公主是他们精绝国最美丽的公主。 在三个月前,乌孙国去拜访他们精绝国,两国谈得非常拢,精绝国答应将最漂亮的公主同同嫁给乌孙国的太子作妻子。 没想到,在同同公主出嫁的路上,竟然被一帮土匪抢走了,从此,就没有了同同公主的消息。 有人说这伙土匪是乌孙国派来的人,有的说是乌孙国土匪。但后来,乌孙国沸反盈天为的外交使节,对此事作了澄清。两国认为没有这回事。 而且乌孙国还答应派部队一起参与寻找同同公主。但乌孙国派来的部队士兵不太努力,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没想到今天他们还竟然大肆砍杀精绝国的人。更让人气愤的是,砍人的地点就是精绝国的地盘。 精绝国要将最美丽的公主嫁给乌孙国作媳妇,他们不仅不领情,还要半路来抢,来抢人都算了,竟然还要对精绝国的士兵起先砍杀。 这位士兵陈阿二还说,那个领头的还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说什么你们精绝国本来就不想将同同公主嫁过来,假装找一个村妇嫁过来,然后玩失踪,还要说我们乌孙国抢你们的人。 他们乌孙国不稀罕,只是想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 沈飞扬从旁边死人身上割下几条长的布衫,将陈阿二的背部伤口包扎好,又去给他砍来一根树枝,给陈阿二作拐杖。并将佩刀也给陈阿二带上。 然后他在死人堆里找到了一引起水和食物。给了陈阿二一瓶水和一些吃的,扶他上路。 陈阿二在起身之时,欲跪在地上谢恩。沈飞扬将他一把扶起,说道: “大家都是踩着刀尖过日子的人,不要客气,说不定哪天我也是这样。” 陈阿二千恩万谢去了。临走,他说还赶快给精绝国报信,一定要让国王替这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经过讲完。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我听那个骑白马的人在逃跑的时候说的,只要敢进魔鬼城,那么一切谜底都会揭开。所以我主张到这魔鬼城来。照他的说法,这水中月为什么被抓,被谁抓,现在何处,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莫高兴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这魔鬼城的秘密一揭开,可能整个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以他现在的能力,好像也没有其他说法。他只是不停点头。 第二天,二人吃了点干粮,喝了一点水,往魔鬼城进发。 他们以为一个时辰会到,哪知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了魔鬼声一个全貌。 他们以前看见的只是魔鬼城一个轮廓。原来这魔鬼城在一处山谷之中。 只因为在广袤的沙漠大地上,有黄沙弥漫和海市蜃楼,看起来近在咫尺,其实还是非常遥远。 魔鬼城在一座圆形山崖上,中间突起的高高的土塔和围墙,还有残垣断壁,和高高的山崖成为一体,看上去就像一座城堡。 但稍微远观,确实像一座城堡。这古老的城堡就建在圆形山崖的中间。 二人走得更近,可以看到那山壁之上有无数的小孔,宛若蜂巢密布,只要一起风,哪怕不是狂风,只要从石壁石棱上吹过,就会发出各种声响。 有的犹如叮叮咚咚的音乐之声;有的犹如寡妇哭泣之声;有的如狂涛大作;有的如群鸟飞过;有的如蜜蜂嗡嗡;有的如森林波涛。 有时是乐音,听起来比较舒服;有时是哭声、**声,听起来让人悲戚;有时是脚步声、喊杀声,野兽的叫声,听起来让人恐怖。 反正各种各样的声音,不一而足。 这些蜂巢般的小孔就是那些声音的来源。 这些蜂巢的形成,应该和这里的地势、地形有很大关系。这是一个大谷口,地形狭长,风沙很大,受到山崖峭壁的阻挡,腐蚀更加严重,就形成了山壁上那些蜂巢般的小孔。 那些小孔大小各异,长短不同,深浅也不同,方向更不同。当风从小孔里边穿过,或者从小孔或山崖峭壁上刮过,就好比千般乐器在演奏,因而形成了各种各式的声响。 第三五二章 鬼气森森 二人继续前行,魔鬼城已然在望。可见山壁之上有几段半塌的城墙。没有一段城墙是完整的。不是倒塌就是缺口。 二人走近山崖,耳边又是一阵呜呜之声,由于有了之前的经历,二人除了观察周围一切,对这风声倒并不在意。 这时,二人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上得山崖,其实这山崖是有路通向半山腰城堡的。有时是小路,有时是石级,有时又被倒塌下来的沙墙、土墙挡住去路。 这些小路、石级、倒塌的土墙上,隔两步就有一具尸骨,有的尸骨上还插有大刀,有的还有短剑,有的上还有利箭。 他们有的是顺着道路方向放,有的就横放在路中央。 有的是白骨,有的是黑骨;有的是只有头骨,有的只有四肢骨。 有的尸骨上还残存一点腐肉。在下面闻到的恶臭应该就是这些尸骨和周四的沙土发出的。 但总体上还是有路可寻的。二人从山崖下走到半山腰,用了半个小时。 到得半山腰,眼前是几条断梁,二人踩过断梁,是上些弯弯曲曲的呈罗盘式的通道,人仿佛进入了一座谜宫。 这里以前真的是一处宫殿,里面的道路很平整,有的还是石板路。 二人怕遇埋伏,仗剑而行。越往里走,道路越复杂。他们发现这里的道路是往山里走。 现在眼前出现了若干个洞穴。从一路到洞穴,这样的尸骨就一直伴随他们。 越到洞穴,这样的尸骨越多。二人提心吊胆地往前行进。 在洞穴处,能够感受不同的温度和风度。 没进入洞穴,那外面还是一片阳光灿烂,身体还算暖和。一进得洞内,那里面鬼气森森,有一股阴气在身边周遭挥之不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二人洞穴门口停留了几分钟,让自己先适应里外不同的反应。 “将武器都带好,有火石也拿出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莫高兴从怀里掏出火石,沈飞扬已经从洞穴外找来两大把干草,扎成了两支火把。 二人一人一手火把,一手提剑,小心翼翼地向洞穴里进入。 这里的洞穴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的干燥,有的潮湿。二人看看也没发现哪一个是最佳进出通道,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通道可言。 沈飞扬看最中间一条通道更干燥,也更宽敞,但这条通道上的尸骨最多。可以看出,往这条通道上去的人也越多。 他将手向莫高兴一招,二人就从中间那条最宽敞的通道摸索前进。 进得二十米,那通道出现了一个门框,就仅是两根石柱,没有门板。门框约一米,通道约两米。 这个门框外的尸骨尤其多,二人没细数,但不下于二三十具。 只是这些尸骨都被人清理来堆放在门框外面,中间的通道还是很富余的。 在左边石柱上有一列字“出生入死”。 “是何意思?” 莫高兴小声问道。 “是何意思?” 莫高兴小声问道。 “是何意思,我想就是一个最简单的意思,入就死,出就生。简言之,不准人进去。” “那沈大侠,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莫高兴向后退了一步,对沈飞扬说道。 沈飞扬回头看了莫高兴一眼,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鄙夷的神色,不过就是一瞬。因为,沈飞扬知道这时如果内部出现问题,那可能比强大的敌人还危险。 沈飞扬向里看了两眼,内心陡生一股豪情,他对莫高兴说道: “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闯它一闯。莫大侠,你退后,和我相距两步距离,有什么情况,也便于躲避。我先到洞边再观察观察。” 这通道一开始就向左拐。 沈飞扬走到那有“出生入死”四字的门柱边上,伸头往左看,一看,他就吓了一跳。 这门里进去三步左右各有一具尸骨。 不知多久了,左边那具只剩下一堆骨架,头部倒在向门口这边,两根大腿骨是向里。 头骨是面部向上,头顶向外,胸口骨头上还插有两支箭,骨架下还有一支箭。 右边这具和左边差不多,大腿骨也在里面,只是右边这具是头骨侧向右手。胸部出中了三支箭,那箭是水平方向,看样子是从后背射入。 从骨头的方向大致判断,左侧一人是后仰倒地;右侧一人是前扑倒地。 进洞两三步是沙土地面,已经长了不少野草。有的干枯,在门脚下,有的小草偷偷钻出了地面,和这环境极不相称。 一面是死尸,一面是绿色。容易让人向两个极端去想。 他再往里看,见这地下通道由许多石板铺成。外面几块上的沙尘较多,里面石板上沙尘较少,上面依稀有字,但光线不好,距离也较远,他看不清楚。 他再往里看一眼,这通道约十米后向右转折,呈一个曲尺形。 向右转后,只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只得先退了出来。 莫高兴见沈飞扬退了出来,他还未走近门边,也转身往外走,并问道: “什么情况,沈大侠?我还没进入里面,我看不见。” “那门里有两具尸骨,两具尸骨上都有三支箭,我在想,这两具尸体肯定是中了这门上或通道的机关,我们必须小心才是。” “我也进去看看。” 莫高兴听说里面有尸骨,上还有三支箭,他也想去看看。 “你先到门外看两眼就行,我想想,你出来也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沈飞扬怕他出问题,先行提醒。 莫高兴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将手中火折子伸向里面,一探头,就吓得往后一缩,手中的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定了定神,再往里看。这刚才沈飞扬才看过,不会有问题,只要不进去。 他看了一会儿,出来也说到了那尸骨的情况和方位。 “你看出什么了” 沈飞扬见他退了出来,问道。 “我认为那左边一人是先进去的,那箭正好射中他的胸口,他向后退来不及,看那样子,不知是他后跃还是被箭的冲击力才有那个样子。 至于右边那人,应该是听到箭响或者看到同伴出事,反身往外跑,那箭射中背部。” 沈飞扬见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听完他点点头,然后自己又补充道: “我看那两具尸骨应该没有中毒。这机关在墙上还是在地上,现在我也说不准。你看呢?” “我也觉得这机关不在地上就在墙上。沈大侠,你是怎么发现那尸骨是没有中毒的?” 莫高兴问道。 “如果尸体中毒,那他的尸骨会变黑。中毒越深,尸骨发黑的面积越大,反之,越少。 但我看两具尸骨上没有变黑的迹象,所以我判断他是没有中毒的。 死亡的原因还是这三支箭穿胸而过。现在我们就是要弄清这机关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规律。大家都想想。” 莫高兴听了沈飞扬的分析,自愧不如。 他在一旁也紧张思考这门里的机关设置。 沈飞扬默不作声想了一会儿,他又站了起来,走到那门里再次观察。 过了不久,他退了出来,莫高兴抬头看着他,看他有什么安排布置。 “你我各点一个火折子,不用带武器。只要弄清机关,那武器就没有用。没弄清机关,武器也抵不了事。我们先看看地上和墙上的字迹再说。” 二人站起,将宝剑归鞘,左手持火折,慢慢走到门边。先将手中火折伸进两尺。 待火折没有反应,沈飞扬说道: “这洞里的空气正常,氧气还够。我将石板上的沙尘扫掉,看看上面有何字。” 他将左手火折往左边移,然后对身后的莫高兴说道: “你退后两步。” 莫高兴依言后退两步。不过还是将火折往前送,多给沈飞扬照亮一点光亮。 沈飞扬轻抬右手掌,缓缓向三步前的第一块石板推去,没见他使劲,那石板上的沙尘就像有人在打扫,纷纷向四周飞开。 这时,能够看清上面的字了,向前看,第一、二块石板上是一个“死”字,第三块石板上是个“生”字。 这下沈飞扬又运力向第四第五块石板挥掌,那上面的字更加清晰。 因为那上面的沙尘较少,而这些石板都是一米见方的石板,上面的字都是一尺见方的大字,且是用钢錾凿成,有一指深,倒不难辨认。 第四、五块上面的又是“死”字,往后就看不清了。莫高兴见洞内尘土飞扬,沈飞扬也没出事,他又走近前去,凑在右首往里看。 “你看见了吧。那死是两块石板,生只有一块石板,从距离上看,生的机会少,死的机会多,死的时间长,生的时间短。我们先试试。你往旁边靠。” 沈飞扬指着石板上面的字对莫高兴说道。 他将左手中的火折递给了莫高兴,右手从背后拔出宝剑,左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朝三步前的上写有“死”字的石板上丢了过去。 小石块刚一击到石板,只听“啪”一声,“嗤嗤嗤”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三支利箭从前方石壁上齐腰高的位置电光火石般平射出来。 这三支利箭一路没有受阻挡,又几乎同时“叮”一声射到二人右首石壁上,将石壁上的石灰打落一层,射到石壁上的,将石头都射了一个白色印子。 二人瞠目结舌,幸亏刚才没有贸然进去,否则现在就和那两具尸骨一样,直挺挺躺在那里了。 第三五三章 死不会生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沈飞扬如法炮制,又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第二块石板轻轻丢过去。 小石子轻轻落在石板上,又是“砰”一声响,从前方石壁上又射出三支利箭,来势和刚才三支一疾射入二人右首边的石壁上,同样射向石壁冒出点点火光。 “我的天,你轻轻丢在那石板上面,都会触动机关,如果是人站上去,那没得说,好吓人。” 站在沈飞扬身后的莫高兴仄舌道。 从这写有“死”字的石板来看,只要踏上去,就会有三支利箭射出。位置都是在胸口高度。不高不矮的高度人是最不容易躲避的。 第三块上写有“生”字,沈飞扬再次向那石板丢了一块石块,石壁上没有反应。 “你用点力试试,是否是用力太小。” 身后的莫高兴说道。 沈飞扬依言捡起一块稍大的石块,运力朝第三块石板掷去。 石块击在石板上,发出“当”一声响,那石壁上的机关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要走在‘生’字石板上才安全。为了确保不出问题,我们边走边看石板上的字。” 沈飞扬见规律找出来了,对莫高兴说道。 二人一手持火折,一手持剑,沈飞扬第一个一步跳到寻生字石板上,没有问题,莫高兴第二个也跳到那石板上。石板有一米见方,站两人也不拥挤。 站在第三块石板上,沈飞扬按照前面的做法,将前方的石板一一用掌力将沙尘拂开,上面的字完整地显现出来,和前面三块一样。 二人照方抓药,平安地走完第一段通道。 第一段通道走完,向右折,又是一个门框。门框还是一米宽,但通道变窄,只有一米五宽。 二人将火折映在门框边,上面也有字,左边门柱四个,右边门柱四个。字体都比较小,呈一个正方形。 左边门柱上四个字为“生生死死”,右边门柱上四个字为“死死生生”。 有了刚刚的经验,二人不敢贸然进去,先停在外面,准备像刚才那样,将第二段通道的规律摸清了再行进入。 第一个通道结束,最后一块石板是个生字。二人分站左右。同时将火折先伸进去。 火折没有异样,但两同时看见三步之前的地上有几人的白骨。 那几人的白骨是堆挤在一起的,分不清有几人。 莫高兴见之骇然,对沈飞扬说道: “这魔鬼城,看来胆大的,想来的人真不少。吓退回去的肯定很多,死在这里的更多。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样一个破地方会吸引这么多的人来送死呢?” “想不通,想不通的还在后面。” 沈飞扬说道。 “第一道关口闯进来的看来不少,只是就倒在了第二道关口。” 莫高兴身体一颤,手一抖说道。 第二段地面和第一段一样,还是石板铺就。里面的沙尘就更少,不用扫沙尘都能看见石板上的字。 沈飞扬蹲下去,见这第一块地板上也刻有字,他一数是八个字,内容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字体比第一个通道的小,石板左侧两个“生”字,成一列;右侧两个“生”字也成一列。 中间是四个“死”字,就成一个正方形排列。 这字的图形外还有两个箭头,成一个倒八字,指向通道两侧。石板前面就有尸骨,那上面有没有字,是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我们往两边躲开,我用刚才的方法试试,看这机关是什么设置。” 莫高兴退到身后一块有生字的石板上,沈飞扬一人站在原处。 他将火折递给莫高兴,右手提剑,然后在地上捡一块小石头用力掷在前面有八个字的石板上,没见有动静。 莫高兴不放心,对他说道: “不可靠,再扔一次看看。” 沈飞扬觉得再扔一次也好,于是又扔了一次,也不见有动静。 他将宝剑剑尖再去点两下那石板,也没有异常。 这时他说道: “我试了三次,应该没问题,我先站上去,你再过来。” 他侧身先将左脚点上去,没有问题,他才又将右脚站了上去。 莫高兴见没有问题,也跟了上去。 二人将火折伸长,这时能够看见尸骨前面的石板。但上面没有任何字样。 沈飞扬的目力甚好,他再往里看,见此通道和第一通道长度大致一样,都为十米长,在通道尽头是石壁,石壁上有四个大字“生不如死”。四个大字也是齐腰高。 他再往这四个大字的下方看,地面石板上依稀也有几个大字,但由于视角是平视,看不大清楚,好像是一个圆圈,里面就有个“生”字。 如果确定那个圆圈里面的生字是安全的,那凭沈飞扬的功夫,从脚下是能够飞蹿到那里的。 但光有他一人不行,莫高兴是没法过去的。 除非中间没有尸骨阻挡,又不是狭窄的通道,是在空旷地势,那到那个生字地方,对二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沈飞扬看了看,对莫高兴说道: “我先试试那生不如死四个大字下方石板上的那个圆圈,看它是否是安全的。你站出去。” 莫高兴站了出去,沈飞扬看准位置,也站了出去,侧身在门框后,然后拾一石子朝那个生字石板掷去,石子打在石板上,“砰”一声,不见异常反应,他又掷了第二次,也没反应,确定那块石板是安全的。 他回头对莫高兴说道: “那石壁下方石板是安全的,现在我们如何过去。我们要相信,这既然是通道,那一定是有规律的,现在我们就是找找这个规律,总比那设计此规律的人轻松多了。” “轻松,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得,我觉得的是要命。” 莫高兴在他身后第二块石板上说道。 “这们再来看看这第一块石板上的图案,不光是有字,还有两个箭头,这应该是有道理的。” 沈飞扬走进去,蹲下来,仔细琢磨脚下的八个字和那呈倒八字的箭头。 莫高兴在旁边东瞧西瞧。突然他对沈飞扬说道: “快看,沈大侠,这两边的石壁上有两条深槽,竟然有两块砖的高度,伸进半块砖的距离。而且一直通到通道结束。我看,怕和这个图案有联系。” 沈飞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道: “你一提醒,我想出来了。你看,你八个字,左边两个都是生,右边两个都是生,说明我们只能走两边。走中间那定然是个死。 中间是四个死字,不是一个死,在提醒我们,走中间会死。 你刚才给了我启发,走两边具体是什么道,两个箭头呈倒八字,指向两侧,那意思是我们要踢踩在这左右两条石壁沟槽里。 这样,我试试尸骨前方没有字的石板,然后我再试试这石壁两侧的沟槽。我们都退出去。” 二人又再次退了出来。 沈飞扬捡一石块,扔在尸骨前面石板上,石块刚一触及地面,只有节奏的“唰唰唰”三声响,从通道尽头有“生不如死”四个大字石壁上,分成三拨疾射过来一阵密箭,有多少支,就不知道了。 这三拨箭射来的方向还不完全是一个,第一轮箭是水平射过来;第二轮是略向下射过来;第三轮又是水平射过来。有两支就从沈飞扬的胸前飞过。 二人不禁大骇,就算能躲过第一轮,第二轮,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谁能躲过第三轮呢? “这意思莫非是要让进出的人从这石壁两侧过去。这两只脚也不能并列放在一起啊!” 莫高兴无奈地笑道。 “我们小心从事,我先试试这两侧石壁上的沟槽,人踩上去有无有危险。我们还得退出去。” 沈飞扬说道。 二人退出去后,莫高兴问道: “如何试?难不成你要踩上去?” “给,你拿着火折,我还是用石子试。” 沈飞扬边说将火折递给了莫高兴。 他站在门框侧,用石头掷在那石壁左侧沟槽,没有动静,他又掷在那右侧沟槽,没有反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每隔一小段距离都用石子掷了一次,证明他的猜测不错。 这时,他对莫高兴说道: “我们的猜测应该正确,但为了能够全身而退,你还是离我远点,等我先进去没问题,你才进来。” 沈飞扬站到那门框里的第一块石板上,左手拿火折,右手提宝剑。只见他轻轻一跃,两脚一分,左右脚刚好插进那沟槽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他非常兴奋地对莫高兴说道: “我们的猜测完全正确。我到那边安全石板,你就上来。” 莫高兴看他在石壁上行走,两脚分跨成一个正八字,轻轻松松走了过去。 走完石壁通道,他人轻轻一跃纵下,双脚停在那“生不如死”四个大字的石壁下面石板上。此石板正是他前时看见上有一圆圈,圈里有一个大大的“生”字。 莫高兴也照他的样,双脚分跨在石壁两侧的沟槽里,走了过去。 跳下和沈飞扬站在同一块石板上。 莫高兴一擦脸上的汗珠,对沈飞扬说道: “这通道压根就不是让人走的,是拿来害人的。” “不是让人走的,你怎么过来了?” 沈飞扬故意打趣说道。 第三五四章 生不如死 二人站在生字石板上,向左观察。因为这个通道又变了方向,是折向左方。 此通道和前两个通道不一样,没有了门框,长度、宽度和第二个通道差不多。 这个通道比较干净,和前面通道相比,夸张一点说,那叫一尘不染,没有沙尘,也没有死尸、尸骨。 最大的不同有两点。 第一是高度,此通道的高度约有四高。第二个不同是通道天花板上有十个吊环,左右各五个。 左右两排吊环相距约五十公分,尽头最后两个吊环相距稍近,也有四十公分。左侧吊环下都有一块椭圆铁片,上有一个“生”字;右侧吊环下都有一块椭圆铁片,上有一“死”字。 地上依然有石板,还是一米见方的石板,但没有任何标记,二人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做。 “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莫大侠?” “地上没有尸体,我也不知道如何操作。生不如死的意思我倒知道,那就是我们一旦进去,结果就是生不如死,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莫高兴看着手中的火折一脸苦逼对沈飞扬说道。 “已经到了这里了,从这个通道的干净程度来看,到这里的人应该没有了。即使我们现在退出去,也算很伟大。不过,这不是我们的风格。” 沈飞扬一咬牙,说道: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想我们还得退回去。” “你又想到了办法,又要退回去,啥意思?” 莫高兴不高兴地对沈飞扬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这生不如死四个大字,在空中,这通道的空中还有吊环,我们肯定只能从吊环上过去。地面肯定是行不通的。 难度在吊环上,你想我们抓住吊环,人在空中,怎么能够躲避从前方射来的利箭?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考察这吊环那边是安全,哪边是有危险的。还是由我来试。辛苦你去找点石块过来。”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莫高兴低头在身前身后寻找石块。第二个通道有,可不敢下去。他愣了愣,还是从石壁沟槽倒回去,捡了一把石块回来。 沈飞扬已经站在最后一截沟槽处,等待他的石块。 他将第一个石块用力掷在第三个通道石板上,只听“嘭”一声,从石块打击的石板上向上飞出两支利箭,射到天花上,“叮”一声,又弹射回来。两支利箭在石板上又乱射几下才下来。 沈飞扬在心中叫道: “好险!” 他又掷了第二块在石板上,还是如此,可见这里面正如他们的分析,是不能够走人的。 他用力朝第三个通道的石壁尽头也掷去一块,那石壁没有什么反应。 现在是要考察吊环。他用力朝左侧第一个吊环上那个生字掷去,只听“当”一声,没有反应;他又朝右侧第一个吊环上那个椭圆铁片掷去,反应一样。 这下沈飞扬纳闷了,都没有反应,那就是说都可以从吊环上过去。 他思来想去,这个机关没有如此简单,前面两个已经让他们大费脑筋,不会到后面只在地面上设计一个机关,就放过来人。肯定还有其他机关。 吊环,吊环不是向下用力吗?难道这吊环要用向下的力才能试出有无有危险。他突然想到这一层。 用石块去打击,这没有下向的力,对吊环就没有考察的作用。 如何才能用向下的力?他想到一个办法,在外面去找一根绳子,在绳子上吊一个小石头,准确地投进那个吊环,再用力向下拽。 他回头看莫高兴,想和他商量,让他再跑一趟。一回头,先看到了自己的火折,已经烧去大半。如果一会儿没有了火折,在这黑洞里乱撞,二人必然是死路一条。 他想到这里,自己都打个哆嗦,这不敢对莫高兴讲,会打击士气。 他还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运用内力,用掌力来对吊环向下拉拽。但要运用这个办法,必须施展须弥掌、龙象功。这是极其损耗内力的。 关键还要做两次。两次,就意味着要耗费两次内力。 退出去,功败垂成;耗掉时间,烧完火折,坐以待毙;还是奋力一搏,孤注一掷。 最后他还是决定奋起一搏。 沈飞扬双脚向下略略弯曲,右手轻轻划一个圈,缓缓向左方第一个吊环推去,那吊环刚一飘动,他掌突然变半握,向下一拉,只听“喀嚓”一声,从吊环顶上微博上来一支箭。射在石板上,又向上弹了三四尺才坠下来。 “好险!” 他在心里暗暗叫道。 如果人吊在吊环上,谁会想到会从上方射来利箭,人在空中,这吊环与头顶的距离不过三尺,谁又躲得开从天而降和利箭。 他缓了口气,又对右侧的第一个吊环施了一次功,这上有死字的吊环没有反应。 这时,他才醒悟过来,原来这生不如死,就是吊在生字的吊环上,会死;吊在死字的吊环上,反而安全,会生。所以旁边有四个字的提示:生不如死。 “莫兄,成功了!” 沈飞扬兴奋得双手在空中挥舞,对沈莫高兴说道。 他的动作,也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莫高兴现在才发现了他手中的火折,已经所剩无几,莫高兴很担心地说道: “沈大侠,你别高兴太早了,你看看手中的火折,还能用多久?就算这一关过了又怎样?还不知有多少难关在等待我们。” “你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路要一步步走,关也要一道道过。前面如此艰难我们都过来了,琮怕以后不难过?不过,我偿得抓紧时间,要在火折子烧完把关过完。” “我先过去,我将火折给你。我到那边后,你将火折从下往上抛过来。然后你再过来。” 沈飞扬对莫高兴交涉。 他将火折递给了莫高兴,自己跳到生字石板上。 他有一身的轻身功夫,这两个吊环间两米多的距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将宝剑插入剑鞘,双手放空再行动。 只见他飞身一纵,右手已经抓住了第一个吊环,身体轻轻一荡,人已到第二个吊环,他换了只手,手左手抓吊环。 如此反复四次,他人就平安到达最后一个吊环。 这时,沈飞扬发现,最后一个吊环之下是一张圆形桌子,桌子上有一张象棋棋盘。上面还有二十多颗棋子。他看不懂这棋盘和象棋有啥用,是啥意思。只得先吊着,等莫高兴来后再作区处。 “可以了,你将火折给我抛过来。然后你就吊着左边吊环过来。” 沈飞扬对已经跳到石板上的莫高兴说道。 莫高兴将两根火折一一抛了过去。 第一根沈飞扬用右手接着,这第二根如何接,还是只要一根。他见第一根已经接着,对莫高兴说道: “我只有一只手,第一根未熄灭,第二根不用扔过来。你快过来就行。” 莫高兴对沈飞扬说道: “问题是我扔给你的第一根火折,剩下得不多,第二根剩下多一些,你说怎样办? 干脆你将第一支弄灭,扔在地上,我将第二支抛过来,我们点完第一支还有第二支,岂不是可以多点一阵。” “你还要用第二支,再等一会儿,我们一支都不需要了,我们都被利箭钉在地上了。” 沈飞扬见这会儿的莫高兴还在想着第二支火折,就没想过,这火折扔在地上,还能够在地上去捡吗? “好,我过来。” 莫高兴将手中的火折放在地上踩灭,然后飞身上了第一个生字吊环。 沈飞扬在里面见光线一暗,回头一看,他将火折弄灭,气得想跺脚。 只是下面是悬空的,无法跺脚,他轻微地“哼”了一声。你就放在地上,也可以让洞内明亮一些,难道还想着回去,用第二次吗? 莫高兴功力稍差,在每一根吊环上都要休息一会儿,才能移动到下一根吊环。 沈飞扬见他还是能够较容易地从一根吊环到下一根吊环,心里多少得到一点安慰。 过了一分多钟,莫高兴终于到了最后一根吊环,现在二人面对面地抓住吊环。脚下是一个棋盘。 火折只有一根,在沈飞扬手中。 “这三方都没有了洞口,没有地方可进,难道我们走入了死胡同?” 莫高兴见已经无路可走,非常失望地对沈飞扬说道。 “你想想,他们精心地设计这样一个所在,没有进去的道路,谁会这样做? 我想一定有进去的道路,我们得抓紧找,如果我们找不到,不能进去,就凭这火折,我们也无法出去了。 两个大活人,难道就这样一直吊在吊环上,等着掉下去死亡?” 沈飞扬在对莫高兴打气,不过,说实在话,他的心里也没底。现在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标记,如有标记还可以动脑筋思考一番。 “这里除了棋盘,棋子,没有字,没有箭头,我们如何找出路?你说没有标记,那我也可以不过来了,现在,我怕只有将一身鲜血倒在这里了?” 莫高兴开始埋怨。 “我不懂象棋,你应该懂象棋吧?”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我懂!我只知道象棋有三十二颗。车走直路,象走田;马走斜日,炮打翻山;士象不能过河,只陪老王边。连如何将军我也不知道。你说我懂。我就懂这些,你说如何做?” 莫高兴说起了气话。 第三五五章 柳暗花明 “那你看看,这下边的局势是否走一步就可以将死对方。如果走一步就能将死对方,那这一步是关键棋,我们将这颗棋子推到那个位置,或许有救。”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个猜测是不错的。因为在好些时候,只要出现这样的棋局,往往都是这样破解。但这局棋是怎样一回事,却没有人知道。两个都是门外汉。 “有救?刚才我给你讲了,我连如何将军也不懂,你让我看看走关键着。你不是吃错药,就是在做白日梦。快想办法吧,沈大侠。” 莫高兴见沈飞扬还在那里分析他们最不靠谱的事,心里是紧张又气愤。 “要不,我挥掌击打棋盘,击中哪颗算哪颗,就只有凭运气了。哎哟,火折都快烧到我的手了。” 沈飞扬在说话的时候,那火折子已经和到了他的虎口上一点,有的灰烬落下来,就掉在他的虎口上,烧得生痛。 他的手臂有些微酸,他知道,现在莫高兴的手臂肯定比他的还要酸软,只是现在在紧张之中,他暂时忘却了手臂的酸软。 但一旦感觉手臂酸软,在没有信念和希望的时候,人最容易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瞬间崩溃。 他还在努力想办法,果不其然,莫高兴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我,我受不了了。我的手无法坚持了。已经要断的感觉。想到办法没有?没有,我只有死路一条。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 哎呦,你看,我们的下面还有两根尖锐的铁锥,就没有暗器,掉在铁锥上,也是死。哎哟。” 沈飞扬往下一看,开始他也看见了下面有两根比鸡蛋稍细的铁棒。但一直在想其他问题,没有去注意。 现在在莫高兴的提醒下,他一看,这两根铁棒的位置正好在对弈人坐在位置。但按理说,如是对弈人坐的位置,应该做两个凳子才像话,这哪能做成铁棒呢? 做成铁棒不说,还将它的上端搞成了锥尖,别说坐,就是站,人也受不了。 “再撑十秒钟,就十秒钟行不?十秒钟之内,我想不出办法,就一掌打下去。就是有机关、暗器也要拼他一回。” 沈飞扬在一边安慰,一边大脑在飞速运转,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我撑,撑不下去了。啊——” 只听一声长长的惨叫,莫高兴手一松,掉了下去。 沈飞扬见莫高兴掉了下去,来不及多想,左手松开吊环,人下扑,右手伸手去抓莫高兴的衣服。 这时,救同伴要紧,其余的都顾不上了。 可是,虽说沈飞扬的反应够快,但愿实在事出突然,等他松手,再下落去抓的时候,已然迟了。 二人几乎同时掉在棋盘之上,沈飞扬也抓住了莫高兴的胸前衣服。 这时,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莫高兴脚一接触棋盘,只听“轰隆隆”一声响,那棋盘突然像被打翻一样,猛地向下沉。二人等于是抱在一起,急速往下掉。 本来,光是沈飞扬一人,他还有机会在往下掉的时候,脚尖一点棋盘,往上升,但手里抓住莫高兴,一种救人的本能让他没有放开莫高兴,二人直线往下掉。 有这一念头时,当然迟了。 就是一眨眼,二人就掉下了地面。二人的头一到地面以下,那棋盘位置自动封闭,二人就是想抓什么东西也没机会了。 二人如坠入了万丈深渊,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随它下落,到那算那。 最多两三秒钟,又是“砰”一声响,二人触地。两人还抱在一起。 由于都有一身功夫,两人也有高处下落的技巧,人落地,就同时站了起来。同时向对方问道; “没事吧?” 二人又同时向对方回答: “没来。” 只是黑咕隆咚的一片,看不见四周,连对方也看不见。 但两个大男人,不可能一直抱着,二人分开了手。 各位看官,你道是二人为何没有受到暗器的攻击,又掉下去了呢? 原来,那棋盘真是一个机关。里面还有二十三颗棋子。必须红方走对了那颗关键棋子,将对方将死,那棋盘就自动打开。 这本来是一个逃生通道,是一个天然的深洞,只能上不能下。 最开始只让下方的人可以上去。在洞壁有螺旋上去的一路梯子,到了上面洞口,有一个棋盘,和上面的棋盘、棋局一模一样。 也是要走正确那颗关键棋子,棋盘自动打开,人抓住那两根锥形铁棒,一步就到了上面。 但设计者想到有特殊情况也可能需要从上方到下方,才在上方也设计了一个相同的机关,棋盘、棋局都和下方一样。 知道机关的,在棋盘打开时,用手抓住那锥形铁棒,轻轻一荡,就到了下方的第一步梯子,就可以下去了。 莫高兴掉下去的瞬间,他当然不知道这个机关,只是身体下方是一根尖锐的锥形铁棒,他下意识地双脚向棋盘中间靠。 事有凑巧,纯属巧合。他的右脚脚尖刚好点到了那颗正确走法的棋子。 也正好触碰了那个机关,所以棋盘打开了,与此同时,沈飞扬也正好抓住了他,且因为想到救人,没有松手,所以二人同时掉了下去。 掉到地上,火折早就扔掉了,也没有可燃物,就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也不知到哪里去找。 二人不敢造次,不敢乱动。莫高兴又开始埋怨起来,喋喋不休。 沈飞扬对他说道: “没有把小命丢在上方,就够幸运的了,你还有精力说这说那,我们还是先安静下来,看看有没有出路。 我想,这既然是个通道,一定有出路。最难的我们都渡过了,下面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你看看,你的宝剑还在平在?” 莫高兴摸了一下腰部,很欣慰地说道: “幸好宝剑还没丢。现在最要紧的是找点吃的。我们的干粮、水瓶都没带在身上,没有吃的,就算不遇到敌人,我们也会饿死的。” “对啊。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口,才能找到吃的。你听,好像有声音。” 二人不再说话,静下心来一听,果然在右前方有淙淙的流水声,偶尔还能听到洞顶上有水珠落到地上的“哒哒”声。 “没有找到吃的,能够喝上水,都能解决一点问题,咱们先去找水源。”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黑漆漆的,往哪里去找水源?” 莫高兴站在原地问道。 “你跟着我,在这种不知情况的洞穴里走路,我们最好不要站着走路,一是容易碰到石壁,二来也容易触碰到机关。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匍匐前进。 我们要走,敌人也要进出,他们往往不会在地上设置机关,这是暗处,不是明处。在明处,在地上设置机关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为了不走错,我们朝水响的地方走。你抓住我的脚踝,我到那里,就将你带到那里。反正,我们同进同出。” 莫高兴想想,也没有别的主意,于是二人伏在地上,沈飞扬在前,莫高兴在后,前拖后,在洞穴内分不清东西南北,只循水声向外爬去。 边往外爬,水声渐大渐响。爬行了两分钟,在前的沈飞扬看见了前方有微弱的亮光。 他马上停了下来。 他想到,一旦莫高兴看见光亮就大呼小叫,这会将自己暴露给敌人,那是非常有危险的。 于是他对身后的莫高兴小声说道: “不要说话,你看见光了吗?我们肯定可以出去了。说话我们会暴露目标。” 这时,莫高兴也看见亮光了。他真的非常兴奋,如果没有沈飞扬的提醒,他说不定就大叫起来了。 二人再爬得五六米,向左一转,一个洞口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你还抓住我的脚踝干嘛?现在个人行动了。” 二人一直保持匍匐前进的姿势,莫高兴还紧紧地抓住沈飞扬的脚踝,是沈飞扬欲站起来,发现脚拖不动,才意识到他没有放手。 二人相视轻轻一笑,莫高兴放开了手。 那是一个圆形洞口,仅容一人能够钻过。先前听到的“哗哗”流水声就是从洞口发出的。 借助洞口微弱的亮光,二人朝脚下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他们的脚下右侧就是一道暗河,只能看见一个直径五六米的洞口,光线较暗,不知这个暗河洞口下去有多深。 从他们的脚下到前方发光的洞口,有一丈左右距离,这一丈道路很窄,仅能安放一只脚。而且因为有上面溶岩滴下来的石灰水,路面很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右侧暗河里。 沈飞扬小心翼翼地用手攀着突出的石头石棱,身体紧贴石壁,才到了那洞口。 他躬身钻出洞口,等待莫高兴也一步一步移了过来。 一出洞口,外面就是另一个世界。这洞穴外大里小,才走五六丈许,就是一个能容纳二三百人的大洞。 这洞里居然有石锅石灶,石凳石椅石桌子。 在洞前方,被人为地收紧,洞口又变小,只有一丈方圆。但已经完全能够看清洞内的一切情况。 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二人真想大叫几声。 第三五六章 别有洞天 这时,在洞里又听到了小河流水声,且比刚才还要明朗,还要清晰。 二人兴致勃勃地朝洞口走去。 这洞外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四周看,大致能看出这一片开阔地是一个小盆地,四面是陡峭的山,离他们一里左右有一个状如小岛的突起小土堡,其上有几排房屋,看上去非常漂亮。 刚走到洞口,一人站一边,往外看。这时还听到洞口处有人在说话,且是两个女孩的声音。 他们在高处,女孩在低处。他们容易看见女孩,女孩不容易看见二人。 他们正想再探出头,看看是什么女孩,在做什么,这时又听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赶紧将伸出一半的头又缩了回来。 此时一女孩说道: “哎,阿山,你一个人守了多长时间了,这里从来就没有人出现过,你们守它干什么?还要派二人轮流换班。你们什么时候换班?” 那个男人说道: “谁愿意在这里守。但阴老大说,这里是她的第二生命,谁不认真守护这里,只要让敌人混进来,我们守卫的人现场处死。 其实,就如你说的,这么多年了,我就没听说有人混进来,那里边听说有重重机关,别说是人,就是神仙也来不了。 那个机关只有两个人知道。外人谁也不知道。还听说,别人以为那个洞口之外有什么宝藏,在那边死了不少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换班,还要等你们晚饭吃过,还有一个时辰,张牌九才来换。” “哎,阿山。你说那个机关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阴老大,另一个是谁,你知道吗?” “另一个是谁,还不是她的老相好、老情人吗?只是听说她的老情人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 哎,哎,刚才我说这些,你们二人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半句,一旦泄漏出去,我肯定是死,你们也得死。 你们想想,我要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而且这个消息一定是你们泄漏的。记住了,可不能说出去。” 这时一个很温柔的声音慢慢说道: “阿山,刚才我可没有问你,是你一个人说的。何况,你想想,你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就说明还有人知道。 那怎么能够一有泄漏,就是我们二人说出去的。就是你被处死,也不关我们的事,至少不关我的事。 一是你自己愿意说的,二来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 沈、莫二人一听这个女孩温柔的声音,感觉说话之人也应该是个温柔之人。她说的还真有道理。这个守洞的阿山都知道,那知道这件事的肯定不只一人。 二人正在猜测这个温柔女孩的长相。那个男人道: “是,是我错了。两位姑奶奶。就算我错了还不行,你们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这件事,就算我救二位行不行?过两天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这男的说话带着哭声。看来这个阴老大,是个心狠的人物。 “你先说说带我们吃啥好吃的。如果真好吃,我们可以考虑。” 最开始说话的快嘴女孩说道。 “我有山楂葵花糕,请二位吃。我还请胖大厨给你们做玫瑰烤饼。行不?” 快嘴女孩说道: “有这两样,好,我们放你一马。在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可不能说以后。这‘以后’是最不靠谱的时间,往往以后然后就没有以后,就没了下文。” 那温柔女孩也补充道: “是这样,芳姐。还有那些人说‘等我有时间’,等到后来,说话的人就永远没时间,我们不打折扣、不搞赊销、不要空头支票。你说是吧,芳姐?” “乡妹说得对。我们不要空头支票。说!好久请我们吃?” 快嘴女孩紧逼道。 “既然我山哥说过的话,就不会是空头支票。就后天晚上。我值夜班。就在这里,我给你们吃,总行了吧?但是我的要求是你们二位必须都来,只来一人我就只带一份。” 阿山想了一会儿说道。 “好,一言为定!” 那快嘴女孩说道。 “我们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回去了,胖大厨还等着我们洗的菜回去。” 温柔女孩说道。 “这个胖大厨,往天都没让我们到这上游来洗菜,不知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定要叫我们到这上游来洗,真是烦死人了。” 那快嘴女孩也说道。 “芳姐,乡妹,我知道,凡是到这上游到洗菜,必定有大人物驾到,今天一定是有大人物来了,是吧?” 阿山问道。 “谁是你的芳姐,我有那么大吗?别人你就亲热叫乡妹,哼!叫我芳姐!” 那芳姐听了阿的话,不高兴了。 二人在洞口上,忍不住一笑。但谁也不敢出声。 “是是是,叫你芳姐还不成?芳姐,来的可是阴老大的老情人?” 看来这阿山也是个喜欢八卦的男人。 “什么老情人,嫩情人?一直就是人家的情人。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情人,还喜欢嫩情人。不和你说了,回龙洞堡了。” 快嘴芳姐说道。 过了一会儿,二人看见两位姑娘,一人担一副篮子,颤悠悠地挑着,顺小河回去了。 洞口下的阿山吹起口哨,那口哨声从这边流到那边,二人没看见阿山,但听口哨,就知道他在洞口走过来,走过去,对工作挺负责的。 沈飞扬向莫高兴一招手,二人走回洞内。 小声商议,是等他换班的时候再下去,还是现在就下去。 这时二人才想起,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下去的路了呢?也没发现这洞内有到下方的路。难道从上方下来的路到这里就断头,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你到四周转转,看有没有通往下方洞口的路,我到这洞口上方,观察观察,看这阿山是啥样,同时也看看这下去的路是否在洞口处。” 莫高兴慢慢到洞内走走转转。 沈飞扬又回到洞口。他走到洞口右侧,轻轻探头,见阿山还在吹着口哨,一边走一边看着芳姐和乡妹回去的方向。 倒没有看见其他人,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下去的路就在洞口的左侧。左侧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直通下去,通到小河边。 这洞口下方就是暗河流出的地方。 他再看左方洞口,怪不得那里有一个很平整的石头,站在石头上,只一步就可踏出去。 只是刚才二人不敢伸头出去望,没有发现这条小路而已。 他轻轻走下去,莫高兴看见他一脸兴奋,也走了过来。 沈飞扬轻轻对他说道: “下去的路就在左边洞口。” 同时用手指向洞口左侧。 二人看了看下面的阿山,见他蛮认真的。现在下去二人都没问题,但沈飞扬一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阵子。 如果现在下去,就算阿山不发现,那这样大一片区域,迟早会让人发现的,越早让人发现,对二人就越不利。 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回去。 莫高兴看他走了回去,一个人没有下去的理由,他也退了回来,走到那洞内中央,莫高兴问道: “沈大侠,咋回事?现在趁他一个人,不是正好下去吗?一会儿人多了,反而不好下去。你不累,不饿吗?我可又累又饿,受不了了。” “现在是可以下去。但下去以后呢?我们往什么地方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对敌人一无所知,贸然下去,就算过了阿山这一关,那下一关呢?要命要紧,还是只图吃饱喝足?” 沈飞扬一席话,说得他哑口无言。乖乖地坐在了沈飞扬的旁边,不再说话。 沈飞扬看他有些泄气,便对他说道: “你饿,我比你还饿。但是现在只有忍耐。我的想法是,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就下去,这样,便于利用夜色的掩护。到那时,别说一个阿山,就是十个阿山,也挡不住我们的莫大侠。” 他看莫高兴听了他的赞扬,苦笑了一下,自己也笑了笑说道: “说不定到那时,我们到了那龙洞堡,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你还担心肚子饿?” “对,刚才芳姐和乡妹不是说,今天有大人物来吗,我看啊,他们说的大人物就我俩。做好吃的,就是专为我俩准备的。” 沈飞扬的话,说得莫高兴也高高兴兴,还作了补充。 二人原地打坐休息。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变晚,二人站了起来,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我们一人走一边,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强攻,将阿山弄昏。如果有其他人来,也如此。” “把阿山弄死?其他人也弄死?” “这个要看情况了。如果他们激烈反抗,那说不得只能将他们弄死了。如果他们的反抗不激烈,少杀生更好。” 沈飞扬说道。 “他人在谁站的一侧,另一侧之人就扔一上石子下去,将他引过去,然后离他最近之人就下去弄昏他。” “沈大侠,这可不成,我担心失手,还是你去合适。” 莫高兴第一次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好吧,我下去。还有阿山在走来走去,走到我的下方,你扔石子,我下去便是。 最好我们多呆一会儿,等他们换班后,再下去。 这样有一个好处,因为他们刚刚换班,就不会发现我们,也不会担心点穴时辰过去,因为他们换一次班要管一晚上。这对我们更好。” 沈飞扬走陡峭一边,莫高兴走有小路一边,二人刚走到洞口,就听到了下面有人说话。 二人大吃一惊,这不是只有阿山一人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人,难道我们的行踪有人发现? 第三五七章 投桃报李 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喂,阿山。来换你了,今天我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让你小子捡了半个小时的便宜。明早你也要早半个小时来换我,听见没有?” 远方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听这声音,是往他们脚下洞口而来,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我才不管你早来迟来,你不按时来,那是你的事,干脆你回去,等半小时再来。 明天,嘿嘿,明天,那得看我阿山的心情,我想早一点就早些,想准时就准时。阿田,你就好好等着吧。” 这阿山不买来人的账。听二人的对话,来人叫阿田。 “阿山,你小子还不领情。看我找机会收拾你小子。” 阿田打着嗝说道。 “阿田,说了半天,你今天为什么提前来?你好像一直没有干过这样的好事,昨天得到神仙相助,你想通了?” 此时来人阿田已经来到了脚下。 “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是有大人物来。我们的生活才有重大改善。平时我们都是和其他人同时吃,今天我们这边提前半小时吃。只因还增加了人。 就因吃好的,我们这边看守和膳食部的先吃,一会儿好送过去,我这才先吃,早过来新年好你的班,让你也早一点吃,呆会儿,饭菜都凉了。 我们看守和膳食部的饭菜都盛出来,摆在以前就餐的地方。你快去,不和你小子计较。” “好,算你小子今天还算懂事,我阿山就不和你计较了。来,抽支烟。” 下面二人没有说话。 沈飞扬首先轻轻探头观察,看有没有好的时间利用。 莫高兴听说有好烟抽,止不住也探头看。可没有注意他的手肘碰了一石块,“啪”一声正好掉在了二人所站的位置,将二吓了一跳。 二人抬头一看,看见一个黑影缩了回去,马上同时大叫起来: “有人,快,向堡里报告。” “阿山,你反正要回去吃饭,你快回去报告,我在这里守着。就说有重大情况出现。” 这是阿田的声音。 沈飞扬见事情已败露,再不出手,就会出现更大的更严重的后果。 他手一挥: “下去!” 话音刚落,人已飘下,直扑二人。 另一边,莫高兴见自己惹了祸,也没有犹豫,从小路跑了下去。 他从小路跑下去,发出的声响已经被二人发现。离莫高兴最近的是跑回龙洞堡的阿山,他对自己技不的阿田说道: “有人,还是两人。” 那边,沈飞扬和阿田已经交上的手。 这边,莫高兴正好截住了从那边跑来的阿山。莫高兴更不说话,从背后抽出宝剑,和阿山斗在一起。 莫高兴和阿山的功夫本就不相上下,但由于莫高兴等于一天没有进食,还受了很多惊吓,因此,他的功夫就打了折扣,和阿山交手,反而处于下风。 不仅不能快速将对方拿下,反而左支右绌,陷于被动,有两次差点就着了阿山的道。 这边的情况就在不相同。沈飞扬比这阿田的功夫高了不只一两个层次,只是不想伤害他,只想控制他,否则早就将之拿下。 斗得三五合,沈飞扬卖一个破绽,引阿田来攻,阿田以为沈飞扬胆怯,遂将手中大刀抡开,兜头朝沈飞扬砍来。 沈飞扬身体一侧,同时右脚抢上一步,疾伸右手,剑尖点到他的持刀手腕。那人大刀“咣啷”一声落地,转身想跑。 早被沈飞扬望他背后一抓,同时背心一拍,那人就倒在地上不动。 为了确保不影响行动,沈飞扬在阿田的四处要穴分点几下,并将之拖到了洞口边上,扶他靠在洞口石壁上,远看,就好似站住一般。 他回头见莫高兴险象环生,脚下一点,几步就蹿到了二人打斗之处,叫道: “莫大侠,你稍事休息,你让来会会这高手。” 莫高兴依言,一闪身缩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挥刀向沈飞扬头上砍来,沈飞扬向左一闪,避过刀锋,飞起一脚向那人持刀手踢去。 那人见沈飞扬动作之快,闪躲和拿捏部位之准,心里吃了一惊,不由得对沈飞扬多看了两眼。大吼一声,欺身又上,这一次,大刀横削过来,扫向沈飞扬腰部。 沈飞扬不知他的大刀是否是利刃,怕伤了自己的宝剑,一招一鹤冲天,人高高跃起六尺,从他的刀锋上跳过,同时说道: “小子的六合刀玩得不错,不过还差些火候。” 他有意激起对方的怒火,让他生气来攻。 人越生气,越冲动,对于练武之人,忌生气冒失,这时人的大脑往往不平静,动作收放不自如,那就会露出破绽,给敌人以机会。 阿田气得圆睁双眼,用尽力气,左一刀右一刀地向沈飞扬拼命砍过来。 沈飞扬见对方剟一刀横向扫来,知时机已到,一声冷笑,不躲不闪,长剑倏地一点,后发先至,正好点到了阿田的手腕,和阿山如出一辙,阿田的大刀也是“呛啷”一声落地。 这阿田见无法脱逃,挥拳攻向沈飞扬的面门。 沈飞扬不想将之手臂斩断,剑收背后,身体向左一侧,左脚一点,右脚腾地一起,外脚背向外一翻,正好踢在阿田的右手手背。将阿田踢得身体向右一倾,差些摔倒在地。 阿田的背心正好暴露在沈飞扬的左前方。不等阿田有下一个动作,沈飞扬右脚一点,左脚又起,一脚踢在阿田的背心,将阿田踢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沈飞扬走上前去,在阿田的身上四周拍打几下,已将他主要穴道点中,阿田还在加油睁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开始,他不甘心,更不相信,才几个回合,三下五除二,就被敌人打趴在地。 沈、莫二人合力,将阿田拖到阿山的旁边,并排放在一起,看上去,二人就好像在摆龙门阵。 做完这一切,二人拍拍手,借助夜幕的掩护,急忙往前方一里远处的龙洞堡赶去。 其实天色并不太晚,只是冬天的光线隐得早些,看起来有些迟, 远远看去,这龙洞堡就像一座小岛,矗立在这个盆地中央,特别是现在有一层浓雾慢慢从盆地地底升起,将龙洞堡笼罩在夜色和雾气之中。 特像一个海上小岛,浸泡在海水之中,四周海雾弥漫,有如仙境一般。 有的灯亮起来了,有的还没有点亮,闪闪烁烁、影影绰绰,真是奇境。 二人顺小河而下,不一时,就到了那龙洞堡。中途没有遇见人,就算遇见人,也没人会注意他们,因为看不清楚。 他们到得堡外,这时,可看见有一长桥从左前方直通到最前方的一座小山脚下。堡的四周是用翠绿的万年青编织成的围栏。 堡里几乎都是建筑,二人正不知从哪里进去。这时,沈飞扬看见右方围栏有一缺口,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可能是专供后勤的工人进出劳作,如洗菜等,而留的一个通道。 他对莫高兴向那小路一指,附耳轻声说道: “我们从那里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朝那小路上走去。 小路上去,是一所矮砖房,隐隐闻到一股臭气。二人忍不住掩鼻。看来这是一处茅厕。 “你要不要上厕所?我正想上厕所。” 莫高兴问沈飞扬。 沈飞扬见没有好的进入道路,上厕所倒是将要,他点点头,准备到厕所里再想办法。 二人从厕所背后顺墙根蹑手蹑脚摸去。刚走几步,听到厕所里有男声。 其中一人说道: “陈阿二,你今天负责送几号餐?” “我啊,今天人多,安排我送二号餐。你呢,王阿现?” “我啊,我送一号餐。” “一号餐。你知道一号餐,是给谁送吗?王阿现。” “我不知道,以前我送的都是八号,九号餐。将我调到一号。管你几号,都是一个送,没有区别。” “老兄,没有区别。这区别可大了。你知道吗,这送几号,那对应的人物就是几号,这个你也不懂?” “我从来不去管这几号怎么回事。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一号和二号是大人物?” “我原来送一号,一号就是我们的老大阴红娘。二号是特殊犯人房间。今天来的人更加特殊。为了防止有人知道,膳食部的总管有意将秩序打乱,我送二号了,你来送一号,你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陈阿二,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些奥妙。不过,这也没什么,老老实实送餐,也没有什么好处。我看坏处还多些,一旦大人物不如意,我们下人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你想啊,只要大人物高兴,就会有更多的赏钱。” “我给你说这些,你不要说出去,一旦说出去,我们二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在这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 “我们不说了,得抓紧去站队排班,一会儿就要排列送进去了。” “别慌,我马上就好。” “快点,喊到我们的名字,没有人在,可不好。” 二人一听,机会来了。何不趁这二人还在厕所里,来个狸猫换太子。 二人听得真切,这男厕所就在围墙里。二米五的围墙,对于二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沈飞扬双脚一纵,人如一团棉花轻飘飘地落在那厕所的围墙里。莫高兴随后跳了进来。 他们落地的地方正好是厕所门口的一个墙角。再往里走七八步就是厕所门。 二人从背后抽出宝剑,一前一后持剑冲了进去。沈飞扬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一进厕所门,向右转,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人哎呦一声,说道: “是谁?走路不望人,慌啥慌?哟,你是?……” 他见厕所里来了陌生人,然后发现不对,一双惊恐的双眼看着青光闪闪横在颈部的宝剑,张嘴说不出话来。 另一人正在提裤子,扣皮带。一抬头,莫高兴的宝剑就抵在了他的胸前。那人手还在小腹,战战兢兢看着莫高兴。 “不许说话不许动,谁动我宰了谁!” 沈飞扬低声吼道。 第三五八章 鱼目混珠 沈飞扬排产必须抓紧时间,多一秒耽搁,就多一分危险。 沈飞扬顺手点了他的麻穴,对转拐处的那人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快!” “我,我叫……叫……王……王阿现。” 那人结结巴巴,抖抖索索答道。 “他叫什么名字?” 沈飞扬指着那还站在蹲坑上的那人问王阿现,王阿现说别人的名字,可利索多了,他张口道: “他叫陈阿二。” “把衣服脱下来!快!我们二人借你们衣服一用。” 沈飞扬宝剑一挥,对二人说道。 “这,这……” 沈飞扬面前的王阿现说道。 估计这衣服上有标牌,如将衣服弄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他没有马上应允,回答不爽快。 “不要命,是吧?” 沈飞扬将宝剑在王阿现颈上一横,王阿现吓得向后一缩,赶紧说道: “是,是好汉饶命,我马……马上脱,马上脱。” “两个都脱掉,快!” 沈飞扬对莫高兴面前那人用剑指道。 二人将王阿现和陈阿二的衣服换上,宝剑藏于背上。 让那二人也将他们的衣服穿上,沈飞扬对莫高兴说道: “用重手法点二人的穴道,保证在一个时辰不让苏醒,我们也要快,防止有人进来。 我们跟着送餐的人员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说不定水姑娘就在里边,这里的重大秘密就要被我们揭开了。” 二人将两个送餐员点了穴道,沈飞扬又点了二人的哑穴,并将二人拖到厕所外,沈飞扬抓住他们的前胸,一手一个,将二人掷出厕所外,只听“扑扑”两声响,没有听到二人**。 莫高兴看并不粗犷的沈飞扬,居然有这等臂力,也是惊骇不已。 还好,整个过程没有第二人来上厕所,女厕所那边也没有人过来。估计是大家都正在忙准备菜肴。 二人出得厕所,顺通道向左一拐,前面是两条道路,一条还得向左,一条是直通前面一个院坝。 这时能够听到院坝里有人在小声说话,好像在说菜就要配齐,谁送谁等等。 莫高兴这时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左首是道小门,没有关上,门虚掩着,那香味就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 莫高兴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见里面没有人,几个簸箕、几口铁锅、几个蒸笼里还冒着丝丝热气,里面有没有端出去,剩下的鸡腿、烤鸭、蒸鹅,在菜砧上还有一两斤切好的熟牛肉。 看官道这厨房里的厨师、服务人员哪去了。他们今天都比较忙,将每一个送餐推车装好后,每人负责一辆,正在外面检视。 现在女服务人员正一辆餐车旁边站一位,那胖胖的厨师长正检视最后三辆送餐车。 只待检视完毕,就让他们送到各自的地方。 二人也不客气,一人去抓了一个鸡腿,一人去拿了一只烤鸭。蹲在灶后,狼吞虎咽,不一会儿,莫高兴将手中的烤鸭啃完,又去抓了一把熟牛肉,塞在嘴里。 沈飞扬也吃完两根鸡腿,吃了两把熟牛肉。见墙壁上挂了几条擦手的毛巾,二人慌慌张张用毛巾将嘴巴一抹,先贴在窗玻璃上看外面院坝里的情形。 透过玻璃,那院坝里十二个穿统一制服的美女站成一排,身边一辆送餐车,每辆送餐车都编了号,离大门最近的送餐车上一个红色醒目的“1”字,其他餐车依次张贴着号码,从“2”到“12”号。 在院坝最远端大门口,站着十来个也穿统一服装的男人,他们没像这些美女那样有序,但还是大致站成两列,可能在等待厨师长叫号,叫到谁几号,谁就去推几号车。 此时那胖厨师长正在检查到第一号餐车。可能是从十二号倒着检查,现在到了一号。 那厨师长抬起头问道: “一号、二号送餐员哪去了,到现在还不到位?马上点名出发了,真是!” 离厨师长不远的大门口,有人在替一、二号的送餐员回答: “他们上厕所去了,应该马上回来。我们也不太熟悉,这次,送餐员有一些变动。” 那厨师长边埋头检视最后一辆送餐车,边说道: “吃得多,屙得多,刚才少吃些,就少跑厕所。” 那旁边门口一人小声嘀咕: “还不是你做的饭菜好吃。” 二人知道一点名,就要出发。从厨房走出去,太显眼,并且让人看到从厨房出去,大家也会笑话。他们从厨房退出,从那条大道慢慢向那边院坝靠近。 沈飞扬在前,莫高兴在后。他们不敢直接走出去,怕有人认出来,走到墙角,就停了下来,只等叫到王阿现和陈阿二的名字,二人就走出去,推车就走。 这时,听到那厨师长走回去,过了十多秒钟,那胖胖的厨师长拿出几张纸,一支笔,开始点名。 “一号,王阿现,王阿现,一号。” 沈飞扬知道在叫刚才被他扔出去的两人,赶紧从墙角处含含糊糊应道: “到!” 然后边假装提裤子,小跑了过去。 那胖厨师长也没管是谁,其他人也没注意,他站到了一号餐车旁边。旁边的美女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二号,陈阿二。” “到。” 莫高兴捏着喉咙应了一声,也小跑过去,站在二号餐车旁边。看见身旁一个美女对他瞧了两眼,他也侧头望了那美女两眼,那美女很大方轻声说道: “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是新调过来的,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很快你就会认识我的。” 莫高兴见了美女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话也多了起来。 厨师长又叫三号,依次叫到了十二号,十二个男子都站到了餐车旁边。 他见人员到齐,对大家说道: “今天我们的客人不比往常,大家要小心,不能出半点差错。特别是我们有几辆餐车,那里头有珍贵的菜肴,比如有鲍鱼、燕窝。打倒一只,都没有补充的机会,就有材料,也做不出来,这是老大点的菜肴。谁出问题,谁都担当不起。 别说打开,就是弄出汤汁,滴洒在餐布上都不行。大家出色完成任务,回来我会有奖励,反之,弄出问题,别怪我不客气。” 顿了顿,胖厨师长说道: “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 “清楚了。” “出发!” 排头的沈飞扬推着餐车,朝那座桥上走去。开始他还有些害怕,怕找不到路露馅。 还好,每一辆餐车都有一个美女引导,美女走哪,送餐员跟着走哪, 缓缓下了一座木桥,走上一段平整的水泥路,前面是一座小山,呈现在餐车前的是立如刀削的一壁石崖。 崖下有一道类似城门的大门,大门处有两人把守,一边一人,都是穿着统一制服,但又和那些送餐人员的制服不同,他们的制服上有“护卫”二字。 送餐人员鱼贯而入。那守门的护卫有胆大好色的,就和送餐美女开起玩笑,有更大胆的,直接在美餐美女身上抓捏两把。有的美女大声惊叫,有的嘻嘻一笑,有的怒目而视。 进入大门,一条主大道直通进去,两边分成了两排房间,走在前面的沈飞扬想问问这些房间是干什么用的,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 只要一问,就露馅了。反正每一辆餐车都有一个美女在前头引路,她不停,推车人也不停。 从大门进去走了一里路许,到得后来,这里的房间不再像开始房间的设置,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分布。 沈飞扬回头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后的餐车只剩下三辆了。 又走了一小会儿,前面一段距离没有房间,这时通道顶上看见一块长指示牌,上面三个词“红院”、“前门”、“特护”。 “红院”标牌上有一个箭头,指向左;“前门”标牌上有一个箭头指向前;“特护”标牌上有一个箭头指向右。 再往前走十多步,通道左侧上头伸出一个小的红色牌子,上书两个字“红院”,沈飞扬朝前一看,直走通道远端顶上有一块牌子,写着“前门”,在前方五六步的直行通道右侧伸出一个标牌,上有“特护”二字。 引导沈飞扬的美女走到“红院”牌子处,向左折身。沈飞扬也跟着折身。他故意拖后半步,看莫高兴往哪走。见莫高兴在后一位美女的引领下,走到那“特护”二字标牌处折身向右走去,另一辆餐车还在继续朝前走。 莫高兴看他在这里就到位了,朝他笑一下。沈飞扬想对他说点什么,但条件不允许,他只看了一眼莫高兴,轻轻点了一下头。 “喂,有什么好看。还不快点。” 引领他的美女见后面没有脚步声,回头又看见沈飞扬在向右侧看,提醒他说道。 沈飞扬没有说话,赶紧又跟了上来。 往前走了两三丈,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三百平方的正方形大院子,四周都是建筑,但看上去比院子中的一套别墅形的房子看上去要低一些。似乎是这中间别墅的围墙。 这四周的房子檐下都挂着彩色灯笼,一派过年的祥和气氛。 中间那别墅依山而建,让沈飞扬感到惊奇的是,他还看见了点点星光上顶青天。沈飞扬在想,这里与其它地方不一样,能够看见天空。 这别墅就在天宇下,沉浸在温暖、祥和的气氛中,显得神秘、温馨。 这里的光线不明亮,正是这种不明亮、朦胧,恰恰又给人以透明之感。 沈飞扬正想继续往前走,那美女回头小声斥道: “你今天怎么了?你不要命了。不能走了,你原地不动,退后三步,不能到院坝里,去就是死。等我将用餐后的餐车推出来,你推回去就行。” 第三五九章 豪华别墅 沈飞扬赶紧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滴水檐下的走廊上,再观察这座别墅。 这座别墅的房顶上向四周牵了很多条彩带、彩飘。 他还发现有几条彩带是用布缦做成,从四周较低的房椽上一直牵拉到中间别墅的房顶上。 这几条布缦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伸到别墅房顶上的,从别墅里多少映出的灯光来看,这几条布缦是用四种不同的颜色做成,宽度怕有三尺左右。 其它彩飘主要是从小山上牵下来,大部分拴在别墅顶上,有些拴在那几条较大的彩色布缦上。 这时,引导他的美女送餐员将餐车推到了别墅里,他想走到外面看看这房子的设置情况,同时,也关心一下莫高兴出现何处。 他往回走几步,退到那个标牌之下,见这里此时没有行人,但见两个穿护卫制服的人走了过来,他往后缩了一步,怕引起人的察觉。 那两个穿制服的人走到他所在位置,朝他所站的走廊看一眼,对沈飞扬说道: “不得乱走动。不懂规矩?下次,我打断你的腿。一送餐的,滚回去。” 说着,朝沈飞扬晃了晃他们手中的棒槌似的的塑料棍。 沈飞扬假装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 他又走回到滴水檐下走廊,这时,突然听到那些布缦和彩飘被风吹得“飒飒”直响。 这沙漠地带就是这样,风说啥时候起,就起了,没有一点征兆。这时,听到了别墅的大门“咣啷”一声响,然后又是一声。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走了出来。沈飞扬以为是那个美女将别墅主人用过餐的碗碟收拾好,要推出来了。 可等了几秒钟,没有什么反应,也没听到那脚步声。 他沿右侧滴水檐轻轻走过去,探头一看,原来那美女就站在别墅大门外,那大门是关着的。 沈飞扬想: 也许这美女是防止大门被风吹得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就像被风抱摔一样。为了不影响主人用餐,他就承担了门卫的职责。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美女要随时听候差遣,随叫随到。如果走远了,主人叫,没人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得如此豪华,编号都不一样,处处透出一种神秘。 沈飞扬想,这别墅的主人一定非比寻常。他决定去探探。 直接走进去,或将美女引开,这都不现实。 这时,风更大了,吹得布缦和彩飘“呼啦啦”直响。 沈飞扬有了主意。他决定通过布缦蹿到别墅顶上。偷看、偷听里面的主人。 又是一阵旋风起,沈飞扬脚一点,右手一探,人如鬼魅,已扑在了他头顶上方的黑色布缦上。 像一只附着在布缦上的蝙蝠,他手上连续用力,人如一支射出去的慢速箭头,人就到了那别墅顶上。 这时正狂风大作,一些沙子打在那青瓦上,沙沙作响。 沈飞扬伏在那别墅房顶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下面的人听到些许动静。 这时听到下面的个略带疲惫的中年人声音说道: “红娘,今天这天气也怪,白天都还是好端端的,现在就像变了个天似的。风沙这么大。” 沈飞扬一喜,他伏身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叫什么阴红娘的卧室之类了,大人物肯定就在里面。只是苦于还不能瞧见那主人和驾临大人物的真面目。 “还不是上天知道我的使郎来看我,在给我庆贺啦。” 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话,听起来二十十岁的样子,很是甜美。 沈飞扬在心里想着,这男的估计在四十岁,女的不过三十岁吧。 正这时,一阵更大的旋风从院子里刮起,将那布缦吹处上下翻转,在那房顶四角边上,有一两块青瓦被揭翻。 沈飞扬趁机将屋脊侧一张青瓦移开一条缝,将左眼紧贴在那块瓦边,从瓦缝中向下看。 这下面一间小小的斗室布置得好温馨,好浪漫。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如此高贵、豪华、富有情调的小房间。 地面用彩色地毯铺上。只在中间留了一个三四个平方的地方地方没有铺地毯,在这里旋转了一个黑色火盆,里面的火炭烧得正旺。 看见火盆里的红蓝色火焰,沈飞扬在屋顶也似乎感到了一丝热气。 火盆一端摆放了一个小榻,榻上中间摆了一盆沈飞扬不知名的鲜花,鲜花边放有两个杯子,一杯热气腾腾,沈飞扬估计是牛奶,另一杯纯洁透明,沈飞扬不知杯里是何物。 在斗室的进门两尺处,还摆放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几样冒着热气的菜肴,距离较远,沈飞扬看不清楚。 但那菜香一阵阵飘进屋顶,飘进沈飞扬的鼻孔,沈飞扬的口水也有些止不住,不停往嘴角流。沈飞扬只得一次次轻轻地吞咽回去。 他刚才推来的餐车就放在门口,紧挨着那张小桌子。有一方向外开着,里面有一小格盛装着米饭。这好辨认,因为米饭是白色晶莹的。 屋子不很大,四周墙壁都用彩色布匹糊贴上,让斗室显得更加温暖和舒心。 火盆两边对坐二人,在沈飞扬的左首盘腿坐的是一位男人,双手放在膝上。头戴一个虎皮帽,披一件黄色斗篷,看不清他的面目。 但从坐姿来看,这男人身材应该比较高大。因他坐着的占地面积也不小,盘着的腿看上去较长。 在沈飞扬的右首打横坐着一位女士,没戴帽子,只见她一头青丝没有束紧,斜斜垂洒在左肩和左胸,她还不时地去抚顺自己的秀发。 这女人身披一件白领貂裘,一又长腿顺炭盆叠在一起,开衩的长裙就从腿根部分开,真是妩媚、妖娆、动人。 “我的红娘还是一点没变,岁月在我的红娘身上一点都没留下痕迹。” 那男人说道。 “没留下痕迹?使郎,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我问你。” 那男人将左手从膝盖上拿起,扳着手指在那儿掐算,阴红娘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一会儿后男人说道: “红娘,你今年应该是四十六吧?甲子还是乙丑的。我看你还是二十六。反正在我的心中,你都是那样的年轻漂亮。” 沈飞扬一听到那男人说下面的女人四十六,简直大吃一惊,眼前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有四十六,真是四十六,那这女人也太会保养了。 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庞,还不敢完全确定,但从那男人的说话,肯定不显老。 “亏你还在那里扳着指头算,人家已经四十八了,什么四十六,我知道你在忽悠我,你哪次来不在忽悠我。” 阴红娘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再喝一杯,你还是喝牛奶,或者陪我喝一口酒。” 说着,男人将靠近他面前的那装透明液体的杯子端了起来,向阴红娘递过去。 阴红娘没有伸手过来端杯子,连身体也没动。扭头看了一眼男人,幽幽说道: “我知道,每次你一说干了这杯酒,或者请我再陪你喝一杯,你就要离开我了。我不陪你喝,你多呆一会儿也好,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回来。” “你也知道,红娘。我这不是忙公事嘛。可每次来,我都陪了你才走的啊。” 男人似乎有些理亏。 “今天多久了?是,你忙你的公事,就从来没想过忙我这儿。” “今天,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再过三天就过年了。我正精心策划了一场游戏,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男人一听说时间,突然想起今天就要过年了,他还有一场游戏没有搞结束。 沈飞扬在想,这场游戏肯定和他们有关,或者和这挨近的三个国家有关。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那女的突然提高声音说道: “你说说你来了几天,独王使,你在我这里呆了几天?来几天,你又要回去,干脆现在走得了。 以后也别来看我阴红娘了。我是你什么人,我什么都不是,你就只知道忙你的公事,就让公事陪你一辈子。” 边说,阴红娘气得将肩头一摔,头侧一边,没再看那男人。 现在,沈飞扬听清了,那男人叫独王使。这个名字他感觉好陌生,但又似乎有些耳熟。 独王使细声细气地说道: “红娘,我在楼兰,哪一天对你不是牵肠挂肚,每天我都恨不得身长翅膀飞到红娘的身边,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痛你怜你。那次我听说你感冒三天,我在楼兰也是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 独王使说得情真意切,连沈飞扬这样一个大男人听了,也觉得真打动人。 “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问你,使郎,你的功夫练得怎样了? 我可是时时处处都在为你着想,替你操心,你每隔三个月就要一个处女,我可没吃醋,都在为你寻找。你可不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阴红娘听了刚才独王使的一番深情表白,显然被他的表白打动,没再追究他的负情了。 沈飞扬一听,觉得非常奇怪,这叫独王使的,在练一种什么武功,要每隔三个月就需要一个处女,这是什么邪门武功,从没听师傅和师祖讲过。 如果是正派武功,师傅和师祖一定知道,也会给他介绍。这到底是哪门子武功,他有些纳闷。 他在心里推断,这独王使一定在练一门歪门邪道的功夫。自己一定要小心。 第三六0章 解开谜团 说到功夫,独王使哈哈一笑,说道: “功夫,就是我的两个徒弟不争气,他妈的一个杜依楼跑到中原去当杀手,被一个叫什么沈浪的杀死; 一个巴旦甘愿替那个贾全卖命,现在还不想回来伺候我这当师傅的。老子练成了绝世神功,以后也不传与他。”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这小子认钱不认师傅,前段时间还说要让我出山,替他报仇,除掉两个人。我没时间,绝世神功还差一步,我也不想去。 这不半月还是一个月前,我又被这徒弟祸害,说他要来胡沙找我有重要事。 等我到了胡沙,他妈的,没有见到他小子,倒见到了那小子的一个朋友,老子一看就不舒服,一个瘦子,他自己说叫什么周发,是巴旦这小子的朋友。 说巴旦被一个小子冒充,差点小命都弄丢了,巴旦让我替他报仇。 嘿,告诉你,红娘,我第一次试用我这阴阳绝命掌,还真管用。我轻轻一掌,就将那假巴旦打死了。 我看自己的火候,应该到了七至八层的功夫,离九层功夫就差那么一点点。 还有头几天,我为了另一个计划,专门赶到精绝国的中开岭,将寻找同同公主的精绝国士兵杀死三人,都是一掌毙命。看来,我这阴阳绝命掌要练到九层,指日可待。” 阴红娘听了独王使的话,心里宽慰了些许,将一直扭过去的头扭了回来,看了独王使一眼,略带娇嗔说道: “都是你的天赋、你的苦功、你的苦练。可没有我什么功劳。” “哪里,哪里。没有我的美人,没有我的娘子,没有我的红娘,我这个绝世武功谈何容易练成,以前需要我的红娘,现在需要我的红娘,以后也需要我的红娘。” 独王使边说边伸手去拉阴红娘的左臂。阴红娘将手一甩,正色说道: “慌什么慌?上前天不是才要过吗?现在猴急什么呀?只要你常来,老娘的功夫还在。你今晚不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到这里,阴红娘向独王使抛了一个媚眼,眼神中全中骚媚之光。 独王使又去拉她的玉臂。阴红娘玉手一打,将他手掌打开,玉掌一挥说道: “别动!我叫你别猴急,今晚不走,有你享受的。我问你,你那臭徒弟巴旦每次回来,都要和我的手下千头信使吵两句才走。 现在听说和这个瘦猴周发是一道来的,是真还是假?这个周发可不是什么好人。” “哎呦,我的红娘。现在谁是什么好人坏人。 我问你好人坏人如何区分?长得好看的就是好人,长得不好看的就是坏人? 你长得好看,你就是好人?我看你也杀了不少好人。巴旦现在是站在他人一方,现在他说要出去混个名堂,闯个山头,还说要去挣大钱。 没帮我做事,也没帮你做事,现在是个坏人。以后我让他回来,帮你和我做事,他不就变成了好人。你说呢?宝贝?”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周发一看就不是好人,你的宝贝徒弟巴旦会被他带坏。 将来,你这宝贝徒弟巴旦,听不听你的话,回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不信,你就问问周发。” “周发,这小子怕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现在他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也没有将巴旦给我送回来。问周发,这小子脚板抹油——早溜了。 听他说回到中原去,有要紧事要处理。他妈的,是真是假,鬼知道。 我猜测,那个假巴旦都是受他的害,让我打死了。我倒不管那假巴旦冒没冒充我的真巴旦,反正我要练练阴阳绝命掌,拿他来试验,也一样。 至于,这巴旦以后回不回来,那得看我需不需要他。如果我这当师傅的需要他,我看他还得听师傅的。 现在,现在嘛,让他去闯闯,将我们天涯判的功夫发扬光大、传扬世界也是好事。” 独王使一席话,让沈飞扬心中的迷惑得到了一些解决。原来,他在魔鬼城附近发现的那个巴旦,却实假的。真巴旦没有回到西域。 师弟说巴旦回到了西域,让他来抓回去,看来不是那么回事。是师弟他们的消息不灵,还是啥原因。 这巴旦为什么没有回到西域,周发又急着回去,这里头有什么原因,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对师弟他们有什么危害,不得而知。 但这个独王使现在练这个阴阳绝命掌,一旦练成,对武林世界会是一个不小的震动和危害。如有这个必要和本事,还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独王使想了想,问道: “红娘,这小子周发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不利因素吧?” 阴红娘哼了一声,说道: “所以我说这周发不是什么好人。他一来我就知道。我的手下千头信使就和他有联系。 有一次千头信使喝酒喝醉回来,听他说,有人在追杀你的宝贝徒弟巴旦,而且就是这周发设的计,你说可恶不可恶。 我后来找到千头信使,告诉他不要和这周发联系,不知他们现在还在联系不? 但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追杀巴旦的人来到了我们这片净土。 你想,这些人一来,必定和我们发生关系,跟你我产生联系。 我倒无所谓,我一介女流,问题是我考虑到你作为一堂堂楼兰国的国师,如果也趟在这混水中,那不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何况,何况你的神功还没有完全练成。” 说这话时,阴红娘回头看着独王使,眼中满担忧之色。 独王使听了阴红娘的话,眉头紧皱,突然哈哈一笑说道: “有人在追杀我的徒弟,红娘,你没开玩笑吧?敢追杀我的徒弟,也不问问他的师傅是谁。 就算他追到这里,我独王使又怕过谁来。谁来,我就让他尝尝我阴阳绝命掌的厉害,让他有来无回。 下一个假巴旦就是他。说不定,以后我也到中原去,扬名立万。” 独王使说得豪情万丈,仿佛对手已经倒在了他的毒掌之下。 “使郎,我看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我总觉得这周发这一次来,是带目的来的。 你看,他让你打死一个假巴旦,那假马里旦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还引来敌人,给你招惹麻烦。反正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其实,还有一点,是她自找的麻烦,但她没有向她的使郎说起。 那就是她去为独王使寻找处女的时候,看到了水中月,就将她抓了来。这个事,她确是为了独王使好,不过,也招来了麻烦。 独王使在那里怔怔地坐着,突然不说话了。阴红娘看了心爱的人两眼,说道: “你怎么了?使郎。我除了那个同同公主,还为你找到了一个雏儿,你今晚要不要,还是要带走?” 一听说有两个雏儿,独王使立马来了精神,他长身坐直身子问道: “这个雏儿,你从哪里弄来的,成色如何?” “一说到有雏儿,你看你精神焕发、兴高采烈的样子。瞬间就忘了老娘了。我呸,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本色,这就是你独王使的德性。” 阴红娘看独王使那求色若渴的样子,就吃醋、反感。 “你也知道,我练这功夫三月之内必须要一个处女来消减阳气。如果不将多余的阳气消减掉,我将走火入魔,全身红肿,双目如赤,四肢僵硬,最后皮肤破裂、溃脓流黄水而死。” 独王使叹口气,侧身看着阴红娘说道: “红娘,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阴红娘刚才尚爱怜、心痛地看了独王使一眼,现在听他说为了她,马上没好气地说道: “为了我?你是真的为了我,你倒说得好听。你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的前程,要想在楼兰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国师之位。 还不是为了将楼兰国的黄金一车车偷运到这里,将楼兰国的财产据为己有。 练你的绝世神功,还不是为了要推翻你师傅公冶长的那句‘你一辈子都不会达到他高度’的话。还想有一天能扬名立万,称霸武林。 你的两个徒弟,一个杜依楼被人家沈浪杀死,还不是你怕他超过你,他央求你多次,你都未让他练阴阳绝命掌,最后死在了沈浪的剑下。 现在巴旦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还不是你仍然不同意马上教他练阴阳绝命掌,他才负气出去,宁愿帮人家打工,也不愿在你的身边。这些,我都没说错吧。” 独王使听了阴红娘的话,脸上不禁汗岑岑了。这里面确实有他的不对,但阴红娘说的好一部分也不是事实,无疑有夸大成分。 他定了定神,嘻嘻笑道: “红娘,此言差矣。你想想,我做的哪一件事,还不是为了咱们。 就是我练这个阴阳绝命掌,我承认有一点私心,是为了驳斥师傅公冶长的那句话。 但你也不想想,我一旦练成这绝世神功,谁还敢在你阴红娘面前说半个不字,敢在你的面前摆谱,耍脾气。 你看,自从我师傅仙逝后,现在,这方圆三百里之内,谁听了你阴红娘三个字,不恭恭敬敬、俯首贴耳? 这你心里也清楚,除了你自身有功夫之外,我还是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因为他们知道我在练这绝世神功,并且知道这神功的厉害。 你说我将楼兰国的珠宝、黄金都偷运到这里,还不是为了你和我将来吃穿不愁、富可敌国。 别说这一辈子,就是下两三辈子我们也可以坐享其成。” 第三六一章 一切为你 独王使偷偷看了阴红娘一眼:“现在你这龙洞堡能够修成这个样子,富丽堂皇,堪比皇宫,还不是用了我运来的金银珠宝? 我暂时不让巴旦练这绝世神功,其实也是为了他好。至于杜依楼,这孩子,人都死去了,我们就不再提他了。 让巴旦到世界去闯一闯,一来能够让他见识见识外面的大千世界,也能够为我们天涯判争到一定的名气。 二来嘛,嘿嘿,将来我趄有一天想到武林中去走走,他等于是给我打了前站,以后我也省事多了。 将来我一出山,听到是巴旦的师傅,那不是大部分一听就臣服,这巴旦不是给我扫平了诸多障碍? 你想想,红娘,我现在做这一切哪一点不是为了咱们?我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相互关联的。 你看看,我不练这绝世神功,楼兰国的国王相信我?他不相信我,会给我国师之位?为了巩固这国师之位,我不练成这绝世神功如何行? 要练成这绝世神功,不要处女如何行?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成功,离开了你红娘不行。所以我的乖乖宝贝,红娘你才是立了大功啊。 没有你,我这一切都做不成,做这一切也没有了意义。 红娘、宝贝,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边说独王使伸出右手,一扳阴红娘的右肩,将她反倒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阴红娘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道: “你这老不正经的。说就说,又动手动脚。” 话虽这样说,但手上并没有松,还是紧紧圈住独王使的脖子。 这时,阴红娘的脸朝上,沈飞扬才第一次瞧见了她的真实模样。 好标致的一个美人,就凭她的脸蛋,现在虽说已经有四十七八的年龄,但看上去,真不是他的情人独王使夸她,确实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比起来。 那不经常保养、打扮的女人未必有她漂亮。秀发半遮半掩,更添了阴红娘的几分妩媚。 独王使将她脸上的秀发往旁边一拂,她的脸完全显露出来,这时,还多了一丝红晕,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像一朵温室里的桃花,正在艳艳盛开,人不堪怜爱才怪。 还有那一双大长腿,这时轻轻向上一抬,阴红娘想抬腿去碰独王使的头顶,和他亲昵亲昵,但身体被独王使轻拥着,抬不高。 不过,还是微微走漏一点春光,春光乍现,沈飞扬心头一时荡漾。 沈飞扬在屋顶,也禁不住看得痴了。 独王使将她玉首轻轻抬起,大头下埋,和阴红娘亲了一口。 沈飞扬本不想看他二人的亲近动作,但又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只得脸红心跳地坚持看着。 这时的阴红娘显得更加的娇媚动人。 突然阴红娘将环抱在独王使颈上的玉手松开,头一翘而起,坐回原位,脸有愠色,说道: “使郎,你说说,这个同同公主要怎么处理?是继续关在我这里,还是你把她带走?还有那个抓来的雏儿,你要怎么处理?放在我这里,我心里始终有些隐隐不安。” 独王使听了阴红娘的话,再次长叹一声,说道: “红娘,我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就是为了这个精绝国的公主同同。 当初是我让国王这样做的。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但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的复杂,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思路走。现在真是遇到了麻烦。” 这时,那阴红娘回过头来,眼睛盯着独王合一脸关切地问道: “什么麻烦?使郎,你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的忙,出出主意,想想法子?” 这独王使头双手抱着后脑勺,向后一仰,吓得沈飞扬赶紧将眼睛移开,生怕他看见自己的眼睛。 “谁?……” 沈飞扬听到一个“谁”字,心中一惊,手不由自主紧紧按住剑柄,随时准备厮杀。 这时,下边的独王使说道: “谁愿意为我分忧,还不是我的红娘?” 沈飞扬见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踪迹,手按剑柄,左眼又轻轻贴在瓦缝里,仔细观察下面的一切。 那独王使双手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 “当初,那精绝国将自己的公主下嫁给乌孙国,做乌孙国储君的妻子。 我对国王说,这可能是他们两国的一场政治婚姻,是想通过联姻的形式,他们两国结成联盟,将来与我们楼兰国作对。不如在这婚礼过程中做做文章。 国王听了我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问我,这文章如何做。 我对国王说,我们来个一箭三雕。 他问我啥叫一箭三雕。我给他作了解释,在精绝国出嫁的时候,我们将那公主劫来,你也知道,他们往来主要走沙分界的地方,我还会派人探听他们的一切消息。 在路上将新娘公主劫走,神不知、鬼不觉,挫败他们的阴谋,此为一也。 其二还可以让两们双方的关系破裂,让他们因此事而闹矛盾,说不定矛盾升级,两国交兵,那就更好了。如果因此两国而一直互相打下去,那对我们楼兰国就有无比重大的太多的好处了。 你想想,比如,他们要武器,远水难解近渴。 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其中一个国家,甚至两个国家,都会来找我们买武器,就凭这一项,我们楼兰国事关重大要赚多少金银。 还有两个国家打起来,我们可以在中间适当调停,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又再打,他们两个国家不是都对我们感激涕零。 我们楼兰国就成了他们的救世主,成了他们的大救星,他们两国还不对我们世世代代感恩不已。 他们会越来越衰败,甚至走向灭亡。到时候我们楼兰国一支独秀,一国独大,岂不美哉? 其三,将同同公主抓回去,让国王享用。 国王一听了我的话,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称是,同意就按我说的办,并让我来具体操作这一切。 你想想,我做完这一切,国王不是对我更加信任了,我的国师地位不是更加巩固了?” 阴红娘冷冷一笑,打断他的话: “怕你还有第四雕吧?你看情况允许,就想把这同同公主也占为己有吧? 不是,你为何前一次让我培训那个新抓来的美女,特别是当我说抓来的雏儿和同同公主长得很像的时候,你当时那个兴奋样,恨不得一把就把人家公主抱在怀里。 我问你,我辛辛苦苦给你培训了半月,最后你又通知我,说没必要了,是不是就如我想的那样,现在你是两个美人都想吃了?” 独王使听了阴红娘的话,完全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他让阴红娘培训水中月,目的就是来个偷梁换柱,将水中月假扮成同同公主。 然后将真公主给自己享用的,但这一层,他当时并没有敢老实对阴红娘讲,只是说,培训出来,有时用得上,作个预备。 此时,作过多的解释没有用,他嬉皮笑脸说道: “我的乖乖,我的宝贝,什么第四雕?第五雕?你想哪里去了?这不现在形势又在发生变化了嘛。 我这段时间没来将同同公主带走,就是这个国际形式在不断变化,没按我的思路走嘛。 在我派人将同同公主劫走之后,那两国就开始闹矛盾,我和国王正在暗地里高兴。 谁知,乌孙国派大臣到精绝国去访问,将这事化小了,还说还共同出兵寻找这同同公主。 你想,这样一个大事,两国出兵寻找,这地盘是有限的,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楼兰国国力也是有限的,时间一长还不露馅? 我才紧急想出了第二个办法,我亲自带人冒充乌孙国士兵,将精绝国派出寻找同同公主的士兵杀死二三十个,并放言我们是乌孙国派来的,还说是精绝国在玩弄我们。 我还故意留了一个活口,让他带信回去,让精绝国彻底生气。 你想想,这精绝国听了手下人的陈述,将自己的公主下嫁给你乌孙国,你乌孙国将人劫走,白得我公主,不但不领情,现在为了此事,还继续杀我寻找公主的士兵。 谁当国王,都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定会派兵攻**孙国。我们正好可以看热闹,坐山观虎斗。 我有可靠消息,精绝国已经派人向乌孙国下了战书。 听说这战书里头用了很多刻薄、辱骂的字眼,乌孙国见了战书,勃然大怒,当即决定接受挑战。 第二天,也就是明天,两国将在中开岭附近开战。 为了让效果更好,我将带人赶往中开岭隐藏,到时候,如果他们打不起来,我们的人就会冒充其中一方,故意擦枪走火,让他们打起来。 打起来后,如果不厉害,没达到我人产的目的,我们会派人去帮助其中一方,让另一方损失惨重,一定要让他们的仇恨变大变深。 现在,我的乖乖,我的宝贝,你懂了吧?” 沈飞扬听了独王使的话,不禁对眼下这个看似有些笨拙的男子,感到刮目相看和吃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颗虎皮脑袋里,装了如此多的歹毒主意。 他继续往下看,见阴红娘也侧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独王使。可能他也不太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的这个男人,有如此厉害的计谋。 第三六二章 坐观虎斗 独王使搔搔头皮,有些沉重地说道: “不过这个同同公主也真是一个烫手山竽,在没有实施完成我这计划之时,我也不敢妄自处理。 到时候,稍有不慎,国王将责任全推在我的头上,我吃不了咋办,真要兜着走? 我现在真是焦头烂额,第一次抢劫公主我没有出马,现在你看,我不是两次都亲历亲为吗? 哎,有什么办法!就怕搞不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沈飞扬在想:要不要去揭开这个独王使的恶毒计谋,让两国不去交兵。 阴红娘见独王使的脸色不是很舒展,知他心里肯定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特别是在这关键时刻,更不能出半点差错。她不好意思对独王使说不吉利、刻薄的话语。 她看了看旁边一脸焦灼的独王使,轻轻说道: “使郎,那我还是暂时将同同公主和那个抓来的美人给你关着。你放心去做你的大事。 我还是给你关在最隐蔽、最安全、最放心的特护房里的。等你成大事后,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独王使爱怜又感激地看了阴红娘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对阴红娘说道: “红娘,我不得不走了,那边的安排,没有我在,怎么放心得下。 你理解我,我去将这件事完成后,就来陪你。我走了。” 阴红娘听了他的话,也站了起来。 独王使一步从火盆上跨过,双手用力一把将阴红娘拥了过来,紧紧搂了一下。然后放开双手,大踏步走向门边。 阴红娘在独王使身后凄然叫道: “使郎,使郎,你……” 沈飞扬在急速思考:水中月和那同同公主就关在特护房间。 是要先救同同公主和水中月,还是跟踪独王使,去阻止两国交兵,少让两国百姓生灵涂炭。 现在水中月和同同公主暂时还是安全的,不容沈飞扬多想,独王使已经出门。 沈飞扬决定先跟踪他,将即将发生的一场惨斗消除再说。 沈飞扬正想独王使会从哪里出去,因为门一开,看不见他的人影。 正在沈飞扬准备如何跟踪的时候,那房顶的东北角出现一个巨大的黄色身影,已经向房子背后小山上扑去。 独王使像一只巨隼向房子背后的小山上掠去。去势好快,将沈飞扬惊呆了。 如此年龄还有如此体力,更有如此高明的轻功,也让沈飞扬佩服不已。 有了强敌,也让沈飞扬内心一振,顿时来了精神。人往往就是这样,当身处逆境或遇到危机时,往往能爆发巨大的,不可思议的能量。 当遇到水平相当的对手,也会自觉不自觉地产生一种与之相比、相较,且欲与之较出高下的雄心。 此时的沈飞扬正是如此状态。他在房顶中间人未站起,只向前一蹿,人影一闪,已蹿至屋后山脚。再两个起伏,他也跟了上去。 待他追山顶,那黄色斗篷只能看见一个小点。由于刚黑不久,多少还有一丝光亮,见目标还在,他迅速提气,施展天山轻功,提速急追。 正当凶和独王使的距离拉近一些,他猛然想到,这样不行,如果距离再近一些,势必要被对方察觉,对方并不是一般高手,那是一等一的高手。 稍微有丝毫大意,都可能被发现。还有一点,这独王使刚刚不是说要在中开岭去埋伏吗,干脆我直到中开岭年前看情况作准备,这样也省得我被他发现。 想到此,沈飞扬放弃了跟踪独王使,改变路线,因为心怀鬼胎、被跟踪之人往往都不走直线,会故意绕道而行,这样好迷惑对方。 沈飞扬提气疾奔,因他认得到胡沙的大道。这条道是比普通大道还宽畅的通道,夜间偶尔也有人走,当然上极少。 他为了赶在独王使的前头,也不管大道上的人看见他在施展轻功了,只管加速前行。 走了一段距离,他觉得还有几个时辰,天才亮,如果全靠施展轻功,那天亮后会有一场恶战,到时身体可能吃不消。于是他还是决定找一匹马来骑,节省点体力。 好在上大路不久,就看看见有三人骑乘了三匹骏马,从对面飞驰而来。 他一看,那骑马之人,都是几个常骑马的高手,于是他拦在路中央,和三人商量,欲买一匹。 那三人只管快速奔行,没想到路中央还站有一人,自然没将他视这障碍物,径直冲了过来。 当领头那骑一马当先冲过来,沈飞扬双手急挥,高声向三位呼喊时,头马已经收不及了,眼看就要撞在沈飞扬身上。 那马上之人喝斥一声,欲提缰勒马从沈飞扬头上跃过,他也太高看自己的骑术了,沈飞扬可不是小孩子,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要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将马控制飞跃过这样高的障碍物,这也不太现实。 哪怕是有准备,也得马是少见的骏马,人是出色的骑手,且人马合一,方可行。现在这种情况,谁也做不到。 就在马向沈飞扬胸部高度冲过来的时候,马上之人由喝斥变成惊叫,因为马已经向人身上冲撞过去了,马前之人必定受伤。 沈飞扬施展他的龙象功,挥出须弥掌,配合他的天生神力,竟然将高高跃起的高头大马挡在了半空,那马在空中高高立起,就像一尊马的塑像。 他和骏马就相隔一两尺的距离,可那马并没有撞上他的身。 由于头马停了下来,后边两匹马也迅速停了下来,三匹马将沈飞扬围在核心,马上三人欲问一下沈飞扬是否受伤,也想责骂他一顿。 第一人将马鞭在空中啪地抽了一个空鞭,然后用马鞭指着沈飞扬骂道: “小子,你想死吗?就想死也不要找我的晦气,挡在我的马前,死在我铁蹄之下啊。” 旁边另一人也在旁说道: “小子,要想死,自杀的方式很多,摔死、吊死、淹死、抹喉、撞墙、跳楼、煤气、触电、吃药,还可以在家不吃不喝饿死,甚至自己气死。你小子想讹我们是吧?碰瓷可没有你这种拿命来碰的。” 第三人纵马来到,前面二人齐声说道: “六叔,这小子挡咱们的道。” 来人没有回答二人的话,勒马围着沈飞扬转了一圈,说到: “小伙子,刚才你正在这路中央?马向你冲来,马就停住了?” 没等沈飞扬回答,那头马上之人说道: “还不是?我的马向他冲过来,他竟然不躲不避,我已经提缰绳准备从他头上跃过了,他还是没动,幸亏我骑术好,将马及时控制住,不是的话,还有这小子命在?” 刚才骑马围绕沈飞扬走了一圈之人说道: “你们都看走眼了,这是个高人,你也不想想,你的马都冲起来了,能够从他头顶跃过吗?不将他撞飞才怪。 可人家飞了吗?你们两个,还嫩得很。这世间高人很多,我们面前这位就是啊。还不下来向人家赔不是?” 二人对望一眼,可能这六叔是他们的长辈,亦或是其他关系,他们极不情愿地勒住马,在马上向沈飞扬一拱手,也不言语,就算表示了赔不是。 那被称为六叔对沈飞扬说道: “没有撞到你,也是天大的鸿运,小伙子,大家保重,我们先行一步了。” 这时,沈飞扬才说道: “这位长辈,晚辈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 “你看,如何?六叔。我说是讹人的,你还说是高人。这回信了吧?他是什么高人,他是讹诈人的高人。小子,你想敲诈我们是吧?没门儿。爷不给你计较就不错了。” 这时,那骑头马的小伙子抢断了沈飞扬的话。 那小伙子抢断并说完话,就一鞭子给沈飞扬劈头盖脸抽来。 沈飞扬在夜幕中,看准了他的鞭梢,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往空中一夹,将他的鞭子牢牢夹住,作凭小伙子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抽回他的鞭子。 得他在马上又骂道: “小子,想抢劫,是吧?没那么容易。阿虎,给我上!” 他夺不回来鞭子,就急叫旁边那个小伙子阿虎。 沈飞扬将手一松,那头的小伙子,正在用力往后拽,没想到对方松手,差一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不住手!那是人家在让着你。人家要你的命,你二人早就没命了,还在这儿逞强,就不怕闪了舌头,丢了面子,丢了命。” 那叫六叔的在一旁喝道。 六叔将二人骂了一通,然后回头对沈飞扬说道: “小伙子,你高姓大名?刚才你说想要什么?” 旁边那叫阿虎的小伙还有些不服气,在一旁小声嘀咕: “就是一抢劫的,还护着他,哼。” 沈飞扬没理会那两个小伙,他现在是忙要坐骑,好赶路。他对那叫六叔说道: “这位长辈,高姓大名不敢当,我姓沈。我有急事,忙赶路,想买你们一匹马用用,不知行与不行,我可以多出点价钱。” “阿匀将马骑过来。靠前坐!沈大侠,我将马匹给你,钱就不用了。” 那骑头马的将马骑了过来,也不见那说话的老者发力,有啥动作,人一闪一飘,那老者就到了阿匀的马上。与此同时,他的马缰也给沈飞扬抛了过来。 就凭这一个动作,沈飞扬就知道此人绝非庸手。他正要掏钱,并感谢。 那老者对二人说道: “我们走。沈大侠,后会有期。” 三人骑两匹马,随着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三六三章 牛刀小试 沈飞扬有了骏马,如虎添翼,快马加鞭,急速赶路。 这里距离中开岭并不是很远,他那天回来也没有花太长时间,只要道路熟悉、马匹优良,人的体力好,也就在四个时辰,可以赶到。 他现在具备了这三个条件。 他从那所像别墅的房子动身时,可能是入夜八点钟,如用四个时辰八个小时,那在凌晨四点可以赶到。 因为沈飞扬在中途又发生了前面一段小插曲,所以就稍迟了一个钟头,在凌晨五点赶到了中开岭。 来到中开岭,天边已开始露出了一丝白线,群山在一点点现出它的本来面目。 沈飞扬看前几日在中开岭的那些精绝国士兵尸体,已经一具也不存在,应该是打扫完战场了。 这里没有见到双方的军队,就是小部队,也应该出现,但都没有。 难道这个消息有假? 沈飞扬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是敌人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他引开。 但这个想法没有占据半分钟,就被他否掉了。因为就算对方用调虎离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杀水中月和同同公主? 那完全不需要,因为沈飞扬并不知道这二人的藏身之处,他们要想杀掉二人,那随时都可以,又何必搞这么复杂。还有当时,他的行踪并没有让那个独王使发觉。 想到此,沈飞扬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双方的军队还没到。他看了看天色,这时天尚未亮明,两国的军队没到也正常。 他冷静判断,先到两个国家可能来的方向看看,再作打算。 正当他要回身之时,突然听到了下方一个山坳处有声音出现,还不是一般的声音,混合着几种声音。 再过一会儿,山坳处出现一彪人马,给在三百左右,人喊马嘶过来了。里面还有人在高声咒骂。 这队人马正朝他的位置过来。 沈飞扬初步判断,这是精绝国的人马,因为他们才感到委屈,赔了夫人又折兵。 根据独王使说的情况,他们将在中开岭开战,但这打仗,谁说打仗的地方不可以改变,虚虚实实乃兵家用兵之道。有时候为了取得胜利,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现在要让两国不打起来,就只有将一方阻挡住,不让双方碰面,那就打不起来。 这精绝国的军队处于悲愤之中,要让他们不相信这个事实,不太容易,他决定先去劝阻乌孙国的部队,只要劝阻住了一方,那就有希望。 事不宜迟,得赶快行动。 他将马匹藏在一个隐蔽之处,施展轻功顺那小山脚倒回。刚出两座小山中间的通道,迎面来了一支约二百人的军队。 这是乌孙国的军队。因为这是两个小国家,当乌孙国国王接到那土封战书,并宣布应战后,他突然发现好像这中间有问题,这只是派一个前锋部队来试探试探,看看咋回事。 故只派了二百人的小部队。他们都是骑马而来。来速并不快。因为有国王的要求,是来看看什么情况的。他们并不是一定要来将对方打败。 来不及细想,沈飞扬迎着马头冲了上去,双手挥舞,这部队见有人在前方挥手,不让前进,走在前方的一军官模样的人勒马立住问道: “请问,你是谁?你意欲何为?我们可是来迎敌打仗的,刀枪不长眼,请你让开,我们有事。” “你们是乌孙国的军队吧?” 那马上军官回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士兵,他们的军旗上大大的写着乌孙王国字样,这不是乌孙国,还是谁?他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不明摆着我们是乌孙国的军队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说你的目的,我可不客气了。” “我是来阻止你们打仗的。不,我是来让你们不打仗的。你们不要上了别人的当,对你们两国都是大的损失。” “就凭你?你是谁?你叫我们不打就不打啦?小伙子,打仗不是儿戏,我看是你有问题吧。请让开,我们不按时到,人家精绝国还说我们怕了。快快让开。” 一旁的士兵听沈飞扬说话因着急,说不太清楚,其中一人在军队里哈哈笑道; “这小子有毛病,这么早,就跑到半路来拦住我们,怕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抽他两鞭子,让他滚开,我们还要行军。” 另一人说道: “长官,我们可不要受了这人的欺骗,一是我们没有按时赶到中开岭,精绝国说我们害怕了。 二是这个人有可能是对方派来的奸细,他让我们不准备,他们说不定正在排兵布阵,或者在搞埋伏。 一会儿我们进了他们的埋伏圈,就惨了,我看,先把这小子抓住,先审问他。” 旁边人一想,这种可能最大,当即就有不少人高声附和: “对,抓住他,抓住他,先审问。不要放走了。” 也没见长官发话,战马上立刻跳下两个士兵,同时向沈飞扬扑来,手中的马鞭同时向沈飞扬挥来。 沈飞扬可不想伤害他们,现在是要制止他们前进,如果对他们有了伤害,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了。 说时迟,那时快,沈飞扬见马鞭向自己头上和腰间挥来,就在两根鞭子离自己半尺的时候,他双手突然疾伸,将两根马鞭拽住,并轻轻一带,那两个士兵哪能禁受沈飞扬的神力,竟一下向前扑去。 沈飞扬用的是绵劲,不是寸劲。所以那两位士兵,看自己拉不过沈飞扬,就将手放开,马鞭到了沈飞扬手里。 二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事实。这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小伙,能够将两个平素长期训练的士兵马鞭夺去,这也太神话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揉身扑上,欲将沈飞扬生擒。 沈飞扬将马鞭往二人抛去。二人随手接过,扔在一旁,动作不停,继续扑了上来。 沈飞扬为了早一点震住大家,他见二人到了面前,才轻轻一纵,就从二人头顶飞过,等二人扑到面前,才发现攻击对象不在原处。 二人急转回身,沈飞扬一手抓住一人的头,五指轻轻用力,将二人的头转了一圈。 二人完全懵了。 在场的其他士兵也懵了。 那带兵的长官见手下受了欺侮,从马上跳了下来,顺手从身旁一位士兵的腰间抽出一把大刀,话也不说,大呼一声,向沈飞扬的腰部横扫过来。 沈飞扬只是微微一笑,见大刀已离腰部不到两尺,才一个铁板桥,那大刀从沈飞扬的腰间平平扫过。 就在那刀扫过之时,沈飞扬伸出右手食指、拇指,往刀身上一弹,那刀从中断为两截。 这一下,全体官兵被震住。全都懵了。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那军官手中的刀已断,想发火刀没有底气,他又气又恼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乌孙国和精绝国被人利用了。 你们乌孙国的未来太后也被人家关在一个地方。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你们越是打得厉害,对第三方越有利。 希望你们双方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欲和各位过不去,刚才你的手下还有命吗? 就是阁下怕也受伤了吧?你们被人利用,现在你们双方都在准备打仗,刚才我到下面中开岭,精绝国更气愤,他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时间很紧迫,情况很危急,我才舍身冒险来劝阻你们双方,我是谁,你们知不知道无所谓。” 沈飞扬义正词严说道。众人听来也觉得有理。 但大家对一个陌生人,在两军即将开战说这一番话,实在不容易让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相信。 那长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望望身后的士兵,又看看沈飞扬,然后问道: “他们精绝国现在准备怎么样了?你会不会让我们放弃抵抗,上了他们的当?” “阁下,现在时间太紧急。刚才我也说过了,你也不想想,真的我和精绝国一伙,刚才有这机会我还会对你的手下留情,怕你也受了重伤。 如果你们实在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到时你们两国还会有更大的灾难。” 显然,那长官终于被沈飞扬说动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沈飞扬问道: “那他们精绝国现在在干嘛?会不会马上攻上来?” “这个,这个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他们的军队有三百人左右,吵吵嚷嚷要和你们决一死战,正从下面一个山坳上来,听声音好像是要在中开岭等你们。 至于现在他们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猜测,他们应该到了中开岭,如果见你们还不到,可能会冲上来吧?是不是翻过这个山口,就属于你们的地盘?” “我相信壮士一回,那现在要我们如何做?” 那长官问道。 “不行啊,高长官,我怕你去中了他们的奸计,我们就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这时,军列里一个士兵叫道。 “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如果这位壮士就伤害我的话,那我现在早已躺下了。 你们不要说了,假如我这一去能够替两国解开这其中的原因所在,就算有什么不良后果,也是值得的。 你们不要说了。壮士,你贵姓?要我们如何做,你就说吧。” 那长官终于下了决心。 第三六四章 只因有你 “我姓沈,我建议你作为长官,现在当然代表你们的国家和这支军队。 你和我下去,与精绝国的长官谈判,说清楚,我相信这件事会得到圆满解决。” “行,就按沈壮士说的办。我们这就动身。” 那高长官慨然说道。 见高长官答应去和对方的长官谈判,沈飞扬想到一个问题,这一切在独王使的观察之中,如果现在这支军队不动,那会引起独王使的猜疑,他说不定就不上当了。 想到此,沈飞扬对高长官说道: “高长官,时间不待。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配合。” “快说,只要有利于我们两国不交兵,那我都愿意做。” “这件事是有人设计的。我们只有假装不知道,才能让敌人上当,最终找出这个幕后策划指使之人。 我的意思你和你的手下换一套衣服,然后让你的军队慢慢向中开岭靠近,作要冷战的准备。 让那阴谋者以为你们上当,他就会跳出来。这样,我们才会抓到那个真正的敌人。” 高长官没有反对,当即叫身边刚才被沈飞扬教训的一个士兵和他换了行装。 那个士兵现在变成了临时指挥者,他先和沈飞扬去和对方长官谈判。 “你们都听好了,我和沈壮士去和对方的长官谈判,你们在铁星的带领下慢慢向中开岭靠近,不得有误。都不要说话。明白吗?” 众士兵高声回答: “明白!” 他和沈飞扬顺小山脚边,飞速朝下方中开岭奔去。二人还未奔到中开岭,离中开岭还有一箭之地,就看见前方走过来两个士兵。 沈飞扬看与高长官的军服不一样,对高长官说道: “这应该是对方见你们的军队未到,派过来打探的士兵。” 高长官朝前方走过来的士兵看了一眼回道: “我看是。” 二人刚说完这句话,那二人也看到对面有来人,掉头就往回跑。 沈飞扬二人估计这两位士兵也看见了他们,并发现高长官所穿军服不一样,那说明敌军已到,故跑回去报告。 二人没有理会那两个士兵,继续朝前疾奔。那两位士兵见对面二人在加速追来,也发足狂奔,可能是怕被赶上。 二人见了这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两位士兵刚跑回中开岭他们的营队所在地,沈飞扬和高长官也赶到了。 对方几名士兵同时高声呼喝: “什么人?站住!” 然后就有三四名士兵持大刀围了上来,将二人围在当中。 这时从军队中闪出一匹骏马,马上之人高大威猛,头戴一个护耳钢盔,却无护身铠甲,腰悬利剑,颌下无须,衣袖高挽,露出毛茸茸的双臂,手中拿一根金丝马鞭。他威风凛凛走到二人旁边,用马鞭指着二人,厉声喝道: “二人是谁?报上名来!我看你们是乌孙国来的士兵,意欲何为?快说!” 沈飞扬眼望高长官,意思是你们双方交兵,你给他们说清楚就行了。 那高长官也很淡定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朗声说道: “没错,我就是这次乌孙国派来攻打你们的一支小部队,我对我来说高,叫高顺。他,他姓沈,是专门来劝阻我们双方不要打仗的壮士,沈壮士。” 他话一说完,那在一旁听到说话内容的士兵全场哈哈大笑。 那坐在马上的军官更是笑得声震山岗,说道: “我于某打了几十年成千上万次仗,第一次听说有外人来让交战双方罢战的。 请问,你有多大的能耐,沈壮士?你能把乌孙国杀死我们的士兵复活吗? 你能够让我们精绝国被劫走的同同公主找回来吗?你能够让我们的国王不生气吗?哈哈哈哈。” 旁边一众士兵听了他们长官的话,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这时,在围困沈、高二人一中,一人说道: “我看这二人是对方派来的探子,来探听我们的虚实。我们先将二人抓了,再行拷问。” “给我抓了!还愣着干什么?” 那姓于的军官对手下命令道。 “慢!你们想干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我还不是来使。 我是乌孙国派来这支军队的长官,我叫高顺,我们是听了这位沈壮士的话。他说我们两国中了别人的计,有人在故意让我们两国打仗,第三方好得利。 我才从上边军营下来和你们谈判。我堂堂一军官,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这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利益,我才冒险下来和你们会面。没想到,你们这样不讲理,动不动就要抓人。沈壮士,你来说说。是不是这样?” 站在前面一些的高顺长官还是很有气度,并没拔出武器和对方开打,而是向对方阐明来意。 “你,就凭你?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对方军事长官,就凭你穿这一身衣服,就不是长官所穿。 还有你,就凭你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我们双方就听你们的。你们也太把我们小瞧了吧?上次,你们长官来说,要和我们共同寻找同同公主,结果呢? 结果是你们背信弃义,居然派部队来围攻我们寻找同同公主的军队,我们是再也不信你们乌孙国的谎言了。还站住干什么,给我抓了,反抗格杀勿论!” 沈飞扬和高顺没想到,因为换这衣服,让对方误认为他不是军事长官,只是一个普通小兵,一个普通小兵又怎能代表一支军队呢?这姓于长官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该如何办? 从军队里又走出三人,四人扑向穿军服的高顺,三人扑向一旁的沈飞扬。 可能是对方看高顺长得也高大,又穿了军服,所以用四人来对付他;沈飞扬穿着平常,也没有威猛的长相,所以只过来三人对付他。 高顺见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他也生气,抽出腰中佩刀就与四个士兵战在一起。 沈飞扬背着双手,冷眼看对方如何来抓他。对方三个士兵见沈飞扬没有拿出兵器,以为他胆怯,再一看负视若无睹、一派高傲的样子,知道这不是善茬。 三个士兵没说话,对了一下眼神,同时大吼一声,向沈飞扬扑了上来。 这时,沈飞扬才想到,要让这件事成功,必须来个擒贼先擒王,将那于姓长官控制住才行。 他施展轻功,脚下凌虚步一踩,人如鬼魅,兔起鹘落,从三把大刀中钻过,待三人大刀砍落之时,眼前已没有目标。 沈飞扬脚尖一点,人一蹿,双脚已登上马背,张开左手,施展神力,将那姓于的长官已从马背上提了下来。 人甫落地,左手抓住于姓长官的后衣领,右手早已抽出宝剑,横在那于姓长官的脖子上,厉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 这一番操作,将对方的士兵完全吓住了,他们见自己的长官被对手控制,谁还书敢轻举妄动,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刃。 沈飞扬见对方被震住了,没人动手,才对大家说道: “我不是来让你们双方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我就是想不让你们两国的百姓生灵涂炭。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对你们双方不利的消息,有人要利用这次同同公主出嫁的机会,给你们两国制造矛盾,让你们两国不得安宁,我才来向你们两国说明,并揭穿对方的阴谋。 没想到你们不领情,反而对我动武。现在,我想告诉你们,如果我真是你们双方的敌人,只要我宝剑一动,你们的长官就血染现场,或者我不管你们,于我又有什么伤害呢? 我是替你们好,不是来挑起你们战争的,是来熄灭这场战火的。现在明白了吧?时间太紧急,请你们相信我。马上做安排。” 说完,他左手一松,将于姓长官放开。 众人听他一番陈词,确也没伤害他们的长官,大部分士兵都相信他说的话,只有个别士兵还持怀疑态度。 那于姓长官见沈飞扬没有伤害他,也见到了沈飞扬的功夫,如真要伤害他,别说他一个,就是十个,怕也没有了性命。所以他对沈飞扬的话也相信了。 于姓长官先喝退围在高顺身边的四位士兵,然后抱拳对二人说道: “刚才对二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请问二位,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真正敌人现身?” 高顺也看着沈飞扬,沈飞扬也不客气,对大伙说道: “据我所知,敌人就是要让你们双方大打出手,打得双方都损兵折将,然后惊动你们的高层,最后你们两国势如水火,永远成为敌人,最终损伤你们两国的国力。 对于这一仗,敌人也是精心谋划,他们见你们哪方战胜,就会派人来帮另一方,目的就是要让你们双方都吃亏,好让你们的仇恨更深。现在这个敌人我估计就躲在我们的身后。 我们只有假戏真做,首先要打起来,一方假装打输,让敌人相信,他们就会出面帮打输的一方,我们就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了。 我探听到消息,这次带头的人身份好像很高,而且功夫很深。如果那人出现,就由我来对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敌人引出来。” 沈飞扬说得没错,现在,在后方山上,真有一双眼睛如饿狼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第三六五章 毒蛇出洞 双方听了沈飞扬的讲述,更加相信他说的不是虚假,于姓长官问道: “沈壮士,那我们要如何做,才能确保将敌人引出来,请你详细说说。” “我退到一边先躲藏起来,你们继续抓高长官。他是和手下一名士兵换了服装的,刚才你们也认错了。 你们努力抓,高长官也努力反抗。要做得逼真一点。 我想高长官的士兵也要到了,他们来,看见你们在抓他们的长官,肯定就会冲过来,我建议,这次就由于长官的追赶高长官的人马。 双方打斗要激烈一些,然后你们的人马假装倒下一些,这当然要由我们二位长官对手下人交待才行。 敌人在暗中窥视到这一情况,应该会出现来帮打输的一方。只要那个带头之人一出现,我先缠住那人,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抓住其余帮众,我们才好审问。 我说的意思你们二位都明白吗?” 二位觉得这应该是引出敌人最好的办法了。同时点点头。 于姓长官对高顺说道: “那我们动手,不好意思,高长官,得罪了。你们动手抓高长官,动作要大,但不能伤害到人,明白吗?” 手下齐声: “明白!” 又是一群士兵围了上来,努力抓高顺。 这时,高顺的人马也刚好赶到。他们以为自己的长官真的被对方抓捕,呐喊着冲了下来,一场混战开始。 一时杀声四起、喊声震天,人马穿行,刀枪并举,刀来枪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顺见己方样到,赶紧从包围圈中跳出,手一招,对二百士兵作了简单说明,大家按照双方将帅的要求,打得甚是热闹。 战约十多分钟,攻方乌孙国一方慢慢处于劣势,被打得步步后退。 从场面上看,也符合实情,因为乌孙国只带了二百人来参战。 当时精绝国处于报复心理,派了三百多人来反击,所以从人数上讲,也是精绝占了上风。 乌孙国士兵在且战且走的过程中,还丢下了几具“尸体”。 当然,这都是双方将帅提前安排好的。不在战场上留下一些残余的证据,则这个战况也太虚假了。 如果双方厮杀半天,连一人也没有伤亡,那岂不是双方在过家家,玩小孩游戏。 精绝国士兵在追击乌孙国士兵途中,喊杀声听起来更是一浪高过一浪,让人心惊胆战。 高顺带人在“败退”的过程中,不时回头看究竟有没有其他人来参战,“逃跑”了几十步,没见一个鸟影。 于姓长官在率领人追击的时候,同样也在不时往四周调查,看有没有人来帮助哪一方,追了百步,也没见啥状况发生。女方不禁在想,是否受了沈飞扬的欺骗。 就在大家心生疑惑之际,突然从中开岭上方,那两座小山中间的大路上,冲出一队人马,皆穿乌孙国士兵服饰,看样子超不过二十人,但个个身手矫健,大声呼喊着向追上去的精绝国人马冲了过来。 这十多二十人边冲边喊: “乌孙国兄弟莫惊慌,我们来也。我们也是乌孙国士兵,我们是第二支剿灭精华绝国贼兵的小分队,让我们来将胆小如鼠的精绝国贼兵杀干净。” “精绝国贼兵受死,精绝国贼兵该死。” “我们乌孙国威武,我们乌孙国强大。” 来的十多人喊得厉害,拼杀也真凶猛。当头之人也穿一套乌孙国军服,但他和他手下这十多个士兵一样,军容并不严整。 有的士兵帽子太小,有的帽子又太大,甚至有的将帽子也戴歪了;有的没有统一鞋子,有的裤子太短,有的又太长。普遍没有一个士兵将风纪扣扣上。 这些人看起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战斗力都不弱,反而挺强。 当头之人居然没有戴统一的军帽,就戴了一个虎皮帽子,将双耳捂得严严实实。 他冲最前面,没有大声喊杀,但出手却是最狠的那人。最开始,连乌孙国士兵都有些懵,他们没想到果然会出现这样一群士兵。 第二懵的是精绝国士兵,最开始他们以为是乌孙国士兵没下来的一部分,也是来参加“演练”的。 但见这十多人冲进他们的军队后,完全是真刀真枪地砍杀,发现真的敌人来了,大家才奋起反抗。 乌孙国士兵没再逃跑,停下脚步,但忘记了回头帮助精绝国士兵。这一点,沈飞扬也忘了给双方将帅交涉,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精绝国士兵虽然遭遇第一轮挫败,但立马回过神来,进入正常的拼杀模式。 那带头之人,冲在最前面,双掌翻飞,见迎面有一精绝国士兵,更不说话,当胸就是一掌,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已然倒地,手中的长枪也甩出去一丈远。 第二名士兵见状,挺枪向那高大之人刺来,那人更不闪避,劈手夺过长枪,右掌又是一击,那名士兵也如前一人,当场倒地不起。 各位看官,你道为何这时沈飞扬还未到现场,那是他当时隐藏在中开岭后方一树林里。而他们双方在演戏追击的过程中,已经追到了离两座小山不远的地方,这儿离沈飞扬隐藏的地点有一百多米,故不是沈飞扬不到,是正在奔赶途中。 其实沈飞扬的速度是异常迅速,只是对方的动作也快。瞬间就击毙了精绝国士兵两名,这也是事先未料到的。 就在那高大之人连杀两人,在身旁寻找攻击目标,并抢上去的时候,沈飞扬也赶到了。 沈飞扬从他的动作,还有身材判断,此人正是昨晚在那豪华房间看到的独王使。 不错,此人正是独王使。他正杀得兴起,又挥掌向第三名士兵的背部拍去。 现在,乌孙国的士兵也反应过来了,这些人不是他们的正规部队,肯定是冒牌军队,他们也掉转乱长矛,向这些假冒士兵攻击,现在变成了两方军队攻击这十几个贼寇。 就在独王使向那名士兵背部拍掌的时候,沈飞扬拍马赶到,在他背后大喝一声,也是呼一掌向他挥去。 这一掌带着风雷之声,比独王使那一掌还要有气势。其实,沈飞扬大可不必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可以偷袭。 但他为了救下精绝国这名士兵,故采取了攻其必救的手段。将攻击的声势搞大一些,让独王使回头抵抗,方能救得那士兵一命。 独王使当然知道背后有人来袭,且不是庸手。他急忙回身,双掌齐出,也不看身后是何人,立下杀手。 那掌带着风雷之势,如排山倒海向沈飞扬胸膛压来,沈飞扬也是年轻气盛,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了独王使一掌。 双掌对双掌,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但沈飞扬天生神力,又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正是气力最好的时候,古语说,拳怕少壮。 当双方功力相当的时候,这就完全正确。 为何沈飞扬不怕独王使的毒掌,有两个原因,首先是沈飞扬自从练习了须弥掌,会练龙象功,一般的毒素对他就没有任何伤害。 其二,他已经提前知道独王使打死了两个人,特别是他亲自检查过假巴旦的中掌情况,所以在出发的时候,他提前服了一颗天山百毒清。 有了这颗天山百毒清作保障,那可以说此时的沈飞扬是百毒不侵。就别说这独王使的毒掌了。 等于二人现在较量的是内力,是修行。 独王使见用了九成功力向沈飞扬排出的两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心中不禁大奇,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来头,居然可以接他两掌,不仅没有中毒,且连后退也不曾后退一步。 沈飞扬也没有马上进攻,因为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会犯兵家之大忌。俗话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对敌人了解后,才对敌人实施有效打击。 精绝国士兵见刚才凶猛之人一下没了反应,在那里一怔,见有了偷袭机会,一刀朝独王使背后砍来。 他完全将独王使看成了一般士兵,哪料到这是一个十足的高手。 那士兵的大刀还未扬到最高点,已经没有机会再砍下来。 也没见独王使抽刀,但他手中确有了一把短刀,几乎没见独王使有劈刀的动作,但独王使的的确确劈出了一刀。 这一刀后发先至,就在那士兵将大刀正要抡翻的时候,眉心处早各异了独王使一刀,只见士兵眉心处一条极细的刀口,血已经汩汩而出。 那士兵手中大刀“咣啷”一声落地,身子还兀自不倒。 又一士兵倒在了独王使的刀下。 沈飞扬见了独王使的抽刀、转身、劈刀、回身四个动作迅捷无比、精准老到,都暗自吃惊,此人真是平生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他也毫不犹豫,自背后抽出宝剑,作好充分准备,大敌当前,容不得有丝毫大意,必须全力对付才行。 此人连杀三人,都在举手投足之间,信手就可以搞定,足见独王使身经战斗之多,临敌应变之强。 这时,沈飞扬才猛然想起,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手组织天涯判的一项功夫,听师傅说过,叫天涯绝命刀,是由天涯判的创始者桑巴布创建。 后经若干年,到了公冶长手中,这天涯绝命刀威力有所下降,没想到今天能够见到这西域一门独到的功夫,这天涯绝命刀在独王使手中使出,威力竟然惊人。 足见这个杀手组织的功夫不是一般杀手可比。他的父亲沈浪就和这天涯判的杀手交手了几次,没想到今天自己又碰上了杀父仇人。 想到这里,沈飞扬眼中喷火,更不说话,挺剑直刺,取他前胸。 第三六六章 套中有套 这天涯绝命刀,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在对方没有准备之下,那真是防不胜防。对于一般高手,可说没有反抗机会。 但对于双方势力相当的情况,就另当别论,那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要看对象的。所以说,武林打斗,还是要看对象是谁,当对手比你强太多,你的所谓快动作,就变成了慢动作,小儿科。 现在二人进入以快打快的拼斗模式。 沈飞扬对独王使,天山剑对绝命刀。本来沈飞扬的剑法才是他最拿手的绝招,尤其是他现在的雪山派镇派之剑法——燕青十八浪,已经炉火纯青,再配上他的龙象功,更是如虎添翼。 为何他一动剑总是先使出天山剑法呢?那是沈飞扬从小就在天山学剑,一开始接触的是天山剑法,所以习惯性的就使出了天山剑。 那独王使的一把短刀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舞起来真是滴水不漏。沈飞扬的天山剑也是丝丝入扣,没有任何破绽。 双方你来我往,刀砍剑削,刀去剑挡,剑刺刀拨。二人的大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各自施展平生所学,一个誓将小子毙于刀下;一个誓要替父讨回公道。 刀剑翻飞、上蹿下跳、上砍下劈、左躲右闪。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大战了三十余合,未分胜负。 但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对独王使相当不利。 千算万算,最终失算。 独王使没想到眼前会出现一个劲敌,没想到两帮人马会对他的人马实行前后夹击,没想到他的阴谋会被人偷听。 但这一切都迟了,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身败名裂。 他现在不分心不行,因他看到了他的手下有人倒在了地下,其中一个就倒在了他的脚下。 开始时,精绝国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又有了乌孙国士兵的帮助,他们等于是四五十人对付一人,只要你不逃,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经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何况他带来的这帮人,虽说个个都是身手不错的士兵,但一人要面对几十人,别说打,就是累,也可以将之累趴下。 这时,他带来的一人叫道: “国师,不行了,我们怎么办?撤还是死战?” “他妈的,死战到底。别说话。” 独王使吼道。 沈飞扬见他们的人陷入了受困状态,大声对两国士兵喊道: “弟兄们,拿出力气,加油,将这些假冒者杀了,能活捉就活捉两个。” 独王使开始只知拼斗,忘记了失败如何交待,特别是他带来的人一旦被抓活口,他的阴谋不大白于天下了吗?现在他的心里是越来越慌,急切想脱身。 沈飞扬也知道刚才这句话,等于是提醒了对方,但也是件好事,只要抓住一个活口,那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这时,独王使是掌剑并用,一副拼命的架式向沈飞扬猛攻。 沈飞扬这才想起,为何不用自己的杀手锏——燕青十八浪呢。 他见敌人疯狂攻来,视若不见,使出了燕青十八浪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 他欲用剑招中的四次攻击,这四剑一剑比一剑的攻势还猛,就如长江之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滔滔不绝向对手压过去。 这一招除了有四个剑浪之外,还有一个常人很畏惧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四剑是专朝对方意想不到的部位攻击,只要有一个地方没有预先防守到,必会顾此失彼,左支右绌。 沈飞扬宝剑轻轻一挥,将独王使的短刀别开,同时四剑如滚滚长江之水,递了上去。 独王使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法,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又让他大伤脑筋。 他想逃,现在也有些困难,因为他的身体完全在沈飞扬的剑光笼罩之下。 但是,死战下去,这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他现在已经顾不了手下十几位弟兄了,要逃走才是大事,保命要紧。 又是一声惨呼,他又听到手下一个士兵倒了下去,身不由己回头想看看是谁。 他没看,因为此时的形势不允许他看,但他分心了。 分心正是高手相搏的大忌。这时,他正应对沈飞扬的燕青十八浪的第七招“高祖挥刀白蛇斩”。 本来可以横向对打击对象扫去,但现在的沈飞扬用剑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他将手腕轻轻一带,剑身就上移了四十五度,朝独王使有的右肩斜削下来。 就因为独王使一个走神、分心,差一点着了道,如果这一剑被削,那一条右臂就不在他身上了。 他又气愤地骂了一句“他妈的”,全神贯注应对沈飞扬。饶是如此,他现在也感到有些吃力。一来他无法专注,二来他的快剑已被沈飞扬所破。沈飞扬的剑法比他确要高一筹。 形式越来越不利,现在独王使想脱身了。他又是一掌向沈飞扬左肩挥来,同时右手短刀疾砍沈飞扬双脚。 沈飞扬看出了他的想法,大喝一声: “独王使,想逃没那么容易。” 独王使再吃一惊,对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是戴了帽子的,也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 必须逃走,现在成了他的不二选择。 他已无心恋战,再次向沈飞扬猛攻过来,以进为退。沈飞扬看出了他的想法,但要想不让他逃走,这也是不现实的。 因为他的功夫摆在那里,只要他一定要逃,不分心,沈飞扬也无法控制他。 不过,沈飞扬也暗中做了打算,早扣了一枚天山神芒在左手。 果不其然,独王使在让沈飞扬用心防守的时候,一个回身后撤,跳出了圈外,发力狂奔。 此时,独王使手下还有五六人在负隅顽抗,其余不是被击毙,就是自杀。 沈飞扬左手一扬,天山神芒如一道闪电,直向独王使的背心扑去。 独王使感觉暗器时,已然迟了,但凭他的功夫,就算你的暗器近在咫尺,一般情况下也是无奈他何。 可这不是一般情况,施放暗器之人是沈飞扬,更为特殊的是这时的现场打斗正当激烈,兵器声乒乒乓乓、喊杀声不绝于耳,更有**声扰乱了独王使的心智,影响了他的辨音耳力。 他还是在不能完全躲过的情况下作了最大的努力。他将身子一抖,腰一扭,手一挥,将短刀叠放后背,欲将飞来的暗器打落。 这一套动作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天山神芒到达他背心的时候,在背心位置的不再是背心,是他的右手上臂。 神芒“嗤”一声,穿透独王使的袖子,深深地钉入他的手臂里,陷入肉里都是一寸有余。 独王使不来不及处理,施展轻功几步就窜入上边的小山树林里。 沈飞扬追了几十米,眼见一时无法追上,这逃命之人,还有如此高的武功,即使追上,都还有一番恶战,将对手逼急,想要将他制服,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此,沈飞扬退了回来。 这时,战斗基本结束,还有两人在顽抗,其余全部被诛或自杀。 沈飞扬想到一定要留两个活口,他加入了战斗。 就在他的右侧前方三十米,就还有一人在受伤的情况下不想死,还在作最后的抵抗。 “让我来,将他制住。” 沈飞扬对进攻的三名战士说道。 那三人刚一退下去,这人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小的绿色瓷瓶,一口咬去瓶盖,就要将瓷瓶一齐吞下去。 沈飞扬一步抢上去,来不及去抢他手中的瓶子,先在那人的拿瓶的右手肘部一点,那人顿时右臂发麻,无法将药瓶送入口中。 上去三人,几下将此人绑了。 待沈飞扬走上去收拾最后一人,没想到那人见最后一个同伙被捆,竟然不再抵抗,在大家对他刺杀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药瓶和他人使用的相同。 他连瓶盖也没有拔出,就放在嘴里,“喀嚓喀嚓”几口咬碎吞进肚里。 没过五秒钟,那人口吐白沫,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飞扬迅速回身,防止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自杀或将舌头咬断,他在那俘虏身上连点几下,将那人的主要穴道封闭,才让士兵押到二位将领面前。 经过审讯,他们才了解到: 原来他们是独王使手下的几个门下,还在皇宫里找了二十多个禁卫军。 他们总共有三十二人,加上独王使三十三人,全归独王使全权领导。 独王使将他们带到离此一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只带了两个亲随,其余人就在那座山上等他。 昨天夜里,那两个亲随不知从那里偷到精绝国和乌孙国的几十套服装,一半装扮成精绝国士兵。 另一半装扮成乌孙国士兵。今天凌晨五点,独王使才不知从哪里赶回来,他将士兵们分成两帮。 十六人在上面的夹道旁边的上面小山上;十六人在下面中开岭上面的山上。 根据情况,谁打输了,那装扮成输那一方的士兵就去帮助输那方。 结果是乌孙国的打输了,假扮乌孙国的士兵刚好布置在上面,所以他们冲出来帮助乌孙国。 在下面的人本来是独王使亲自率领,但是哪边出问题,他都要在。他带了两套军服在身上,一开始并没有穿,因为他也不知道哪方会赢。 最后他看见乌孙国输了,才匆匆忙忙换上乌孙国的军服,从上面冲了下来。 不过,上面冲下来的命令并不是他发布的,因为他在下面,距离太远,他没法命令。 但是他事前就对上面的十六人作了要求,只要是乌孙国的军队打败,被追击,那上面的十六人就要在未到夹路口就要出击。 因为早一点出击,对精绝国的打击更大。 第三六七章 乌合之众 该士兵还透露一个细节,他们偷来的服装不合身,因此有的帽子都没戴。连独王使的帽子都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最后连老大都没戴。 还有两套军服太小,每一个人都穿不上,好像还扔在山上的。 高顺当即命人到山上去找那两套军服,果然在山上找到了,就藏在一处草丛中。 他们还在山上发现一些没吃完的干粮和瓶装水,以及那些士兵拉的粪便。 当然,他们去搜索中开岭后方的山上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肯定是独王使将他们带走了。 这些士兵找回来那两套军服不久,那个活口就死了,一是伤势过重,二来也没得到有效医治,三是在审讯的时候,对他也施加了很重的刑罚。 找到了铁证,两国将领赶紧派人向国王报告。 当两国知道这真相后,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们对沈飞扬是万分感激,将他作为永远的一等尊贵客人,并赏赐了许多礼物给沈飞扬。沈飞扬除了要一匹好马之外,其余的礼物都婉拒了。 但现在新了问题又摆在了两国的面前,如果就凭这几件衣服,还有已经死亡的十六人士兵,谁会承认。 另外,同同公主关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沈飞扬虽说知道那晚他在什么地方看到了独王使,但这几天独王使未必到那个地方去。 要抓独王使谈何容易,抓到他不承认也没有用。 不过,现在至少知道了同同公主被抓的真相,不是精绝国所为,也不是乌孙国所为,是楼兰国别有用心。 通过此事后,他们认清了谁是此事的幕后指挥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两个同病相怜的小国团结得更加紧密了。 沈飞扬给两个国家的国王献计,应该向楼兰国提出同同公主被抓的真实情况,不直接说是楼兰国所为,但应该指出是国师独王使所为,这对三个国家都不利,希望严惩这个国师。 至少可以让楼兰国知道,他们的阴谋已经破产,并可以打击独王使的嚣张气焰。如果能把独王使拉下马,就更好。 二国听从了他的意见,决定第二天就启程,将他们杀死的十六具尸体运到楼兰国,讨一个说法。不过,二国请沈飞扬同行。 因为有他在,既是证人,又是一个很强大的力量。对那独王使是一个震慑。 第二天,在精绝国的一个外交大臣带领下,十辆马车,五辆装着那十六人的尸体,五辆装着去讨说法的两国人员,浩浩荡荡向楼兰国出发。 次日,一行人就到了国的地界,他们向边界人员说要去拜访,然后进了楼兰国的都城。 一行人被安排进了一处专门接待外宾的驿馆。 次日待得精绝国和乌孙国的随从人员起来,去驾驶停放在院中的十辆马车,照惯例去检查一下十辆马车是否完好,没想到一检查,发现有五辆里的东西已被掉包。 被掉包的恰恰是运送死尸的五辆马车。好在还有昨天在小山上找到的两件军服,因为他们将这两件军服随身带,所以没有被掉包,出问题。 随从人员马上向两国的主要负责人汇报,这人都知道被人做了手脚,但现在问谁要去。 一干人正在想办法看如何应对,楼兰国的官员已经到通知他们,国王召见。 无奈,他们只得先将五辆马车驾到接待处去。 在路上,沈飞扬对那两国的官员和随从人员打招呼,一定要小心,同时也不要怕事,该说的时候要理直气壮。 为了揭穿对方的阴谋,沈飞扬暂时被认做精绝国的外交人员。 一行十余人到达楼兰国的接待大厅,早有官员迎接他们。 大家见面礼过后,楼兰国的官员遂问,他们此来何事,来得很突兀,因为事前并没有派人向楼兰国通知,说二国有要事相访。 精绝国的外交使臣说道: “想必贵国已经知道我们和乌孙国之间的一点事情,我们本次特来向贵国说明一些情况,我们两国的国王还向贵国和贵国的国王准备了一点礼物,请奉上礼物。” 说到这里,两国的随从人员将事先准备的珍宝献了上去。 楼兰国耸人听闻针所献珍宝收入府中。那外交使臣问道: “多谢两国的友好相赠,不知有何要事,二国来得比较紧急?” 精绝国使臣说道: “在三月前,我们精绝国和乌孙国有一件美好姻缘,我们将公主同同小姐嫁给乌孙国太子为妻,但在胡沙过去沙分界地段,却发生了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出嫁婚车被一伙蒙面歹徒抢劫。” 楼兰国官员齐声: “还有这等事?我们实属不知,还望贵国体谅。那现在同同公主找到了吗?谁竟然这样大胆,连贵国的公主也敢劫持?” 两国的外交人员,还有沈飞扬一听,这几个官员是确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装蒜。 但从说话之人的神色,又好像确不知情的样子。 “公主还没有找到,不过此事已经有了重大进展,我就直说了罢,这事和贵国有重大关系。” 对方官员一听这话,当时就炸了锅。纷纷摇头,表示不可能,同时窃窃私语,说哪会有这等事出现。 过了片刻,楼兰国一官员脸沉下来问道: “兹事非同小可,牵扯到三国的关系和利益,更关系到三国人民的友谊,贵国说这话可要想清楚了,可不能信口开河,这会引起很大的误会,会造成大的矛盾。” 精绝国官员说道: “这等大事,我们自然不敢随口胡说,肯定有一定证据。” 那楼兰官员马上将手一伸,摊在桌子上说道: “来来来,你们将语气拿出来。我看看是何证据,说我们楼兰国劫持了你们的公主?” 这边随从人员从身边取出那两件军服,放在了自己的面前,马上有两个对方人员过来,将那两件军服拿了过去,到了楼兰国官员的面前。 那楼兰国官员将两件军服看了又看,问道: “这两件军服从何而来?是哪国的军服,我有些印象,好像就是你们精绝国的军服,因为我有一些到贵国出访,见过贵国的军服。 这军服要证明什么?何况是你们的军服,就算是我国的军服,一两件军服又能证明什么?” 对方官员的气势咄咄逼人。 “这是我们前天在追击一伙不明军人时搜到的。因为我们两国在同同公主被劫持这一事件上,有不同的看法,让我们两国产生了误会。 前天我们两国一小支军队发生了误会,产生了摩擦。当我们的军队在追击对方的时候,从中开岭后方山上冲出一伙不明身份的军人,向我们攻击。 这伙军人穿的是乌孙国的军服,但军容不整齐,我们两国知道发生了误会,就齐心协力将这伙不明身份的军人打败。 总共打死了十六名不明身份军人,其中一人被我方生擒,我们对他审讯。他供出这伙军人的来历。” 说到这时,对方坐不住了,两三人同声问道: “这伙军人什么来历?” “他说是受一个人的统一指挥,他们分别偷了我们两国的服装,看哪国打输,就帮哪国,目的是要让我们两国发生更大的误会,进而发生矛盾冲突,并希望我们两国打起仗来,消耗我们两国的国力。你们说歹不歹毒?” “你说这个带头之人是谁?” 对方的人有些紧张,同时也想知道是谁带人去干的这事。 “我会把话说完的,请各位稍安勿躁。这伙军人总共有三十二人,加上那位指挥者有三十三人。 人数虽然不多,军容不整齐,但这伙军人的战斗力却十分惊人,不夸张地说,真的能够以一敌十,我们两方军人五百多人合击他们的时候,颇费了些周章。 我们的军人都战死了五人,伤了九人。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带头之人,此人是个武林高手。 这两件军服是我们在后方山上找到的,因为有那俘虏的口供,说他们在山上有我们两国的服装。 我们去找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一伙人,这伙人显然已经逃走了。我们只找到他们逃跑时忘了带走的军服。 当然还有他们吃剩下的一些食品和一些排泄物。 据那俘虏讲,这伙军人里头有几人是近卫军。这当然要贵国才清楚。” 说到这里,说话官员有意顿了顿,那边一听说什么武林高手,还有近卫军,又再一次窃窃私语。 “近卫军?什么近卫军?我可没听说有近卫军少人。” “你又没负责近卫军的事,你怎么知道?” “这事要问国师。” “国师,有两天真没看见国师。” “我们的国王对此事知不知晓?” 纷纷嚷嚷一会儿后,待对方安静,刚才发言的官员说道: “很可惜的是,这个俘虏由于伤势过重,死去了。我们将这些尸体运了过来,没想到,昨天晚上这五车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我们也不知道贵国知不知晓此事?我们昨天就住在贵国安排的驿馆里,我希望你们替我们查一查。 另外,那个俘虏说,这次带头之人就是你们的国师!” 此话一出,那边的人顿时惊诧不已,人人都不相信,堂堂一国师会干这种事情。 几秒钟后,那边一性格急躁的官员在桌子上“拍”一拍,站起来大声说道: “岂有此理,跑到我国来胡说八道,统统给我拉出去,捆了!我们再去找他们的国王算账。” 第三六八章 国王驾到 在厅外四周突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都朝这里跑来。先冲进来五六人,手里都拿了大刀和铁链。 看来他们随时有准备,要抓人要锁人。 这时沈飞扬站起来朗声说道: “此事是真是假,我们十几个人到贵国,肯定不会是来找麻烦的,是来求证这一事实的,希望你们将此事禀告国王,并将国师请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他气宇轩昂地说这几句话,也说到了点上,对方官员听也是个理。对方仅仅来了十多个人,又会做什么呢?要将这些人拿下,还不是随时随地、轻而易举。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沈飞扬运用了丹田之气,说出的声音,声若洪钟,将房顶上的灰尘也震得蔌蔌下落,将大家的耳鼓震得一阵阵发鸣。他们被这气势震住了。 楼兰国官员耳语几句,其中一位站起来,参尚在门口的士兵说: “你们先出去。” 然后回头对两国官员说道: “那请各位稍等,我们马上去禀告国王。如此事确与我楼兰国无关,到时,你们各位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进来几个礼仪人员,又给大家倒上了茶水,为了缓和紧张气氛,还来了几个宫廷舞蹈表演者,他们给大家表演了几支舞蹈。 约约过了一盏茶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宣事官在高声宣布国王驾到,众人纷纷起立。 从外面走进几人,最前面是二人。后面进来的人要么退了回去,要么走到一旁。 第一人红光满面、气宇轩昂,大家知道这是国的国王驾到了。第二人是刚出去的那位官员。 待那楼兰国王站定,楼兰官员对大家作了介绍,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表示对国王的欢迎,并致礼问候。 精绝国和乌孙国的官员也将他们两国的国王带来的祝福向楼兰国的国王转达。大家才坐了下去。 那边的官员对国王作了简单的情况说明。 国王问道: “我们的国师在哪?你们为什么没有将他请来?” 刚刚坐下的官员说道: “我派人去请了,但派去的人回来说,国师身体有小恙,无法前来,请国王您作主就行了。” “这,这事没有国师不好办哪。你们先说说处理意见吧。” 国王转头对两国的官员说道。 精绝国的外交官员说道: “国王陛下,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处理意见。就是希望您来主持公道。将我们昨晚运来的十六个士兵尸体找回来,看看是否是贵国的近卫军。 还有我们在审问那个俘虏时,俘虏说他们的首领是贵国的国师,我希望贵国的国师出来说两句话,将此事说明一下,以免引起大家的误会。” “这,这,我们的国师说生病了,这个不好办。这样吧,我们先将你们说的五辆车查一下,看是否有这回事。至于国师的问题,我们得等他身体好一些再说,你们看呢?” 二国官员购买国王也是如此说,没有办法,只得盼望能够将他们的五辆运送尸体的马车找出来,将尸体也找到,如果是他们的人,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不可能逼着他们的国王马上去将国师找出来吧。 众人回到驿馆,有的官员担心会被他们派人杀死,沈飞扬对大家说道: “这个你们倒大可不必担忧,我们是代表两国来向他们交涉此事,如果他们将我们杀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样,他们反而理亏了,一个可能说得清楚的事,说不清楚了。” 第二天,楼兰国的官员来通报他们,说并没有查到他们说的那几辆车,来人支支吾吾,还说没有看见他们带了十辆车到这里,可能是他们的随从人员搞错了。 两国官员一听,就知道是他们在撒谎,但在人家的地衣上,人家不承认,也拿别人没辙。那两件军服确实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何况还是精绝国的军服。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在国师那里。这个国师不出来,再过两天,连他的伤口也愈合了,更没有任何证据了。 怎么办?并且不可能一直呆在人家的地方,最多一两天就只能回去。 这事处理不好,还会落人家的口实,木料协以此为借口,向其中一个国家发起攻击,另一个国家还不好出面援助,真是急坏了大家。大家一筹莫展。 中午,楼兰国的官员在请他们吃中午餐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说道: “这事,不知道两国的想法是什么,我看假如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也就到此为止吧。我们的国师身体好个什么样,也不太清楚。 你们没有事了,还可以在我们这儿玩几天,我们的官员会带你们逛逛我们的几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了解我国的文化和历史。” 大家一听,这不是明摆着下逐客令吗?长期呆在这里也不行。今天没有说离开的事,那明天总要离开了。 原说的是拜访三天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在没有可靠证据的情况下,明天只能离开了。 吃晚饭时,沈飞扬决定去国师府看看,看看那国师到底是什么病,此国师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独王使。 他在席间,有意无意问起他们国家有几个国师。那个官员对他说,有两个国师。 但现在国王最信任的只有一个国师,此国师姓独,来到他们国家已经五六年了,就因为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得到了国王的常识。 并对他说,这国师这段时间都很忙,说生病的就是这姓独的国师。沈飞扬顺口问他此国师住什么地方。 那官员对他说,姓独的国师就住在国师府,国师就只有一处,在东南方最大的一处府邸便是。姓独的住国师的左边一栋楼。 晚饭后,那边的官员已经将部分回送的礼物送了过来,那意思很明白,明天你们就拜拜了,我们也不说此事,至于以后我们要不要找你们的麻烦,那还得看我们的心情。 为了晚上不走错,他在晚饭后,假装走看楼兰国的建筑,在两名官员的陪同下,他们走到了东南方的国师府,只是没有走进去。 对国师府的方位有一定了解,沈飞扬决定夜闯国师府,希望会会这个姓独的国师。他相信,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晚饭后,大家回到驿所,沈飞扬将此想法告诉了二国的外交官。 大家也没想到有更好的办法,时间一拖,等独王使的伤势完全好,那就更别指望此事有一个结果了。 大家对他的安危很担心,但事已至此,只得同意。 待到夜里十点多,沈飞扬换了一套衣服,将来时的官员衣服换成了一套夜行服。 他在临出发时,对二位官员说道: “待我到那边国师府,大约一个小时后,你们就说有一个随从出去游玩,被国师请去了,现在清点人数,差了这一人,现在要去接此人回来。然后,让他们的官员带路,到国师府找我。 至于我在哪边,如果还在,你们就说我就是走失之人。 如果我没在里边,你们就说可能是报告之人弄错了,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可言。 我如果在那边和独王使交上了手,我会尽量弄出声响,惊动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的人来看这个国师的真实面目。” 二人依言,他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如一只大鹏,已展翅飞上了房顶。 出得驿所,他径直往东南方向奔去。在白天他对国师府已经做了调查。 只是不敢下得地来,因为一到地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所以沈飞扬施展他的飞檐走壁功夫,尽量在房顶上行走。 如果遇到楼与楼之间距离较远,不能从这房顶到那房顶,他就待那些巡逻之人走过再下地,又再上房顶。 中间浪费的时间不多,约半小时后,他人就到了国师府。 白天看这国师府,并不怎样,现在看这国师府,虽说春节已过,却还保持着非凡的气势,有不一样的装饰。 宫灯千盏亮不够,银花万树挂金钱;只待一年三百六,总是晏晏把与欢。 话说这国师府,真堪堪与皇宫比较,只是少了一些气度,但不敢少威严。或许,这国师的威严程度不亚于皇宫。 进出人等很多,却都有进出的维度与秩序,没有一人是嘻嘻哈哈,只有绝对规规矩矩。 但这国师府偌大一个地方,房屋也是几大栋,左右却犹如是两片天,两个皇帝管。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左边是气势如虹,富丽堂皇;右边是死气沉沉、冷气木森森。 这真是两个国师就有两个国师的追求。右边是门可罗雀、人烟稀少;左边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沈飞扬伏在进得大门后的第二栋房子顶上,他知道姓独的国师在左边富丽堂皇处。 他看又是一拨美女走了过去,才几个起伏,蹿到左边的第三栋房顶上。 从左边第三栋房屋开始,这里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非常严密。 沈飞扬只管见人多的地方就走,见人来人往的道路,他就顺这些人走的方向前行。 走了三栋楼的房顶后,这时,前面有一个大的庭院,庭院后有三个阁楼,成品字形排列。三个阁楼都有门卫。 他不知道哪间屋子才是独王使的房间,如何才能知道独王使的房间和去处,他决定先听听下边的人说话,看是否可听出一些信息。 为了能距离那些过路的人近些,他将身子来个倒行,从屋脊往下,他双手抓住一条下行的盖瓦,双脚朝上,仅用双手,只几把,人就如一条长蛇滑到了屋檐边,这时,从廊下过的人只要说话,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人刚伏定,从西面走过来两个女孩。 第三六九章 飞檐走壁 只听一人说道: “小玉,今晚国师召你,肯定会有一大笔赏钱,明天可要借我一用。” “什么赏钱?小环,我上次借你的钱,你可还没还我,现在又要我借钱,没有,你找别人借去。” 那叫小环的说道: “小玉,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独国师府的一枝花,今晚我们国师召你,你还不受幸福,陪国师过夜,除了享受,还会有一大笔钱,这又不是一个秘密,今晚你肯定要发财了。” 那叫小玉的突然伸出右手,朝那叫小环的脸上撕去,嗔笑道: “小环,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今晚人家可是去替国师收拾东西。谁说我是国师府最漂亮的,怕你不是。谁说我今晚要去陪他了?他不是叫我们二人同去,二人在他又如何做那事……怕你才要做,我不做。” “哈哈哈哈,怕你不做,我看你最喜欢二人同在,一起做。” 二人嘻嘻哈哈追逐走远了。 沈飞扬一听是去替国师收拾东西,难道这国师要离开国师府,如果他一离开国师府,那以后更没有人可以对证了。 见那二位美女走了一段距离,他才又跟了上去。二人穿过一个庭院,来到一座阁楼。 在庭院进阁楼的入口处,有二人在站岗,腰中都别了利刃。沈飞扬怕强闯进去,惊动了独王使,如果他一受惊动,跑掉了,在这深院之中,如何能够找得。所以他不敢硬闯。 根据刚才二人的对话,和那二位美女走进去,就没有出来,沈飞扬断定,这里就是国师的房间。 他下思谋如何进去,这时从大庭院外走过来两个戴有武官帽子的军人,他们刚走进庭院,就高声吼道: “你们这里的守卫都听好了,今天晚上是很重要的一天,国师有特殊事情,不能出半点差错,谁出问题,谁提人头来见,都听清了?” “都听清了。”下面三个阁楼的门卫同声答道。 那两个看来是巡逻的长官。他们也就是看了一眼,打了句招呼,就离开了。 待二人走远,过了一小会儿,他听到阁楼门口的一位门卫说道: “阿睦,我去上个厕所,你看一会儿。” “阿和,我看你就是屎尿多,今天少喝两瓶,就少跑厕所。你就喜欢二两黄汤。烟呢?” 那叫阿睦的看阿和的要上厕所,向他勒索一支烟。 那叫阿和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自己先点上,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抛给了阿睦。 阿和摇摇晃晃,哼着小曲,喷出烟雾,向外走去。 沈飞扬顿时心中有了主意:何不将阿和的衣服换在我的身上。 这阿和穿过庭院,走到了庭院外的一个侧厢房。此处正在沈飞扬右侧前面。距离他所在位置不过三十米。 阿和嘴叼香烟走了进去,马上听到一阵“唰唰”声。 沈飞扬知道阿和正在撒尿,如果再不动手,他一出来就不好办了,趁现在没有人进出。 沈飞扬双手用力,双脚平平一甩,人已飘身而下。此时,这庭院外正好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一闪身进到厕所。 “喂,你也来……” 阿和一听外面有人进厕所,以为是熟人,头也没回,顺便打个招呼。一回头,见是陌生人,他正想说什么,或者向外呼喊,沈飞扬疾伸右手双指,在他后背一点,阿和顿时说不出话。 沈飞扬拔出宝剑,一剑抵在他的腰上,命令道: “快,将衣服脱下来。” 阿和一个迟疑,沈飞扬轻轻将剑尖一送,阿和腰部一抖,因为剑尖已穿透衣服,触及到他的皮肤。 他不能说话,但可以动作。 沈飞扬用剑逼着他将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掌上运劲,在阿和的颈上一掌,阿和就倒了下来,为了防止有声响,沈飞扬伸出左手将阿和的腰抱住,轻轻放在墙角。 为了行动方便,他也将自己的夜行服脱了下来,扔在阿和的身上,自己几把将阿和的衣服换上。 出得厕所门,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发现,他施展轻功,两个起落,他人已到了那阿睦一人守护的阁楼前。 因为这阁楼成品字形,中间还有花木遮挡,所以另外两处的门卫没有发现沈飞扬的到来。 此时,阿睦正在对着阁楼里的走廊呆呆出神。 沈飞扬一个箭步跳了过去,阿睦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沈飞扬不等他反应过来,在他头上和后背上连点几下,用重手法封了阿睦的穴道。 他将阿睦拖到门口一棵树下,并让阿睦背靠树坐下,看上去好像他在背靠大树休息一般。 沈飞扬站起身,人影一晃,进了阁楼。 进得阁楼,这阁楼并不大,但是有两层。一进去六米多,就是一个转角楼梯。沈飞扬顺楼梯栏杆轻手轻脚上楼,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只听到二楼有说话声。 他伏在栏杆上一听,这是刚才的两个女孩的说话声,还有一个正是他要找的独王使。 上得二楼,是两个小房间。沈飞扬一看,左边一间敞开着,里有灯光可没有人;右手边一间门虚掩着,里面有灯光也有人。 “小玉,你今天怎么有些不高兴,谁惹你了?你生谁的气了?” 这是独王合在说话。 “没有人生我的气,是我面前的国师让我生气。” 这时听到了小玉很嗲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肉麻。 “宝贝,你生我的气。生我什么气呢?我回胡沙一趟,过两天会回来的,老大也希望我出去走走。你也知道,这几天的形势对我不好,对老大也不好。” “国师,要走,将我也带走。我要服侍你一辈子。” 小玉说道。 “轻点,小环。你在干什么?我的手臂不是肉啊?只脱右边衣袖就行了,你偏偏要多脱。” 独王合对另一个女孩小环说道。 “你看,国师。你对小玉那样好,对我就一点也不好。我也是轻轻地给你包扎伤口,但你看,国师不一视同仁。” 沈飞扬听到这里,知道这个国师一定就是被他的天山神芒打伤的独王使。是进去将他抓住,还是等那二位美女出来后,才进去抓他。 这时又听到里屋在说话了。 “你们两个对我都好,我对你们也好,你看,我每次让你们服侍后,哪一次不是给你们多多的赏钱。这一次,我谁也不带走,因为我有特殊事。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将我的房间收拾干净,我回来好……” 这时听到屋里一阵浪笑。 “哎呦,国师,你看,你的伤口好深。是谁将你打伤的,谁有这个本事,敢将我们的国师打伤。我还是搽你前天的药膏。你要走,我给你多涂一点。我轻点涂。” 小环说道。 从小环说话来看,沈飞扬知道他的天山神芒那天还是起到效果的,给独王使的手臂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行了,国师。我给你穿好衣服。” 听到这里,沈飞扬知道再不进去,那独王使一旦逃脱,就不好寻找。必须立即行动。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虚掩的门一推,持剑冲了进去。 独王使左手搂住小玉,右手边站住小环。小王刚刚给他包扎完伤口。 让沈飞扬没想到的是,这独王使居然是一个光头。这时在灯光下,他的光头熠熠生煇。 独王使一听到门外声响,动作也真是快,衣服还没有完全穿好,已经将身上的小玉推开,左手已抓短刀在手中。 两个女孩一见到冲进一个提剑之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哇一声窜至墙角,掩面不敢看。 “你是谁?” 独王使短促喝道。 沈飞扬并不说话,挺剑直刺他的胸口。 独王使挥刀斩向刺去的长剑,二人斗到一起。 斗得三合,独王使一开始以为是手下人造反,因为沈飞扬穿着阿和的衣服。 三合过后,他看清了来人,这正是他前几天的死对头,那个让他受伤的男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死缠住我不放?那天你将我打伤,没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胆量来送死。今天老夫就成全了你,一定让你过不了大年。” 独王使恶狠狠地说道。 “我现在告诉你,我姓沈。好你个奸贼,今天我要让你现出原形。你个祸国殃民的奸贼。”沈飞扬说道。 沈飞扬用余光看到左侧有一扇小窗户,还有就是身后之门。 他打定主意,在没有其他人来之前,不能让他逃离这里。有人后,他要将他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众,才可能让他逃离。因为那时候林农已经知道了他的恶行。 但有两位美女在这里,他也不好施展拳脚。能够让这两位美女出去,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是好事呢,是因为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打斗;是坏事呢,可能来的全部是独王使手下的人,会对他进行攻击。 边对攻,他边思考了几秒钟,最后他决定,不让这两位美女出去,因为他已经和两国的外交官员有过交待。他们会带人过来。 只要坚持到他们来,也一样。 在狭小的空间里,二人拆了三十余招,总体独王使吃亏。因为他才受了伤,伤势未愈。 独王使又是一刀横削沈飞扬的双脚。沈飞扬往上一纵,待刀锋一过,将宝剑顺势压在刀片上。 由于独王使平时主要用右手,现在右手受伤,他只能用左手,多少对他的功力造成些减弱。这时,沈飞扬要和他拼拼内力。 两件兵器如生了根,长了锈;又如有人用电焊焊接,磁铁吸住一样,谁也抽不开。 见拼斗多时,未见来人。沈飞扬想到,可能是这里较偏僻,还是放这两个美女出去,就算有独王使的手下,他也不怕。 于是他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位美女说道: “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动作,会静止两分钟,你们要走,就快。” 第三七0章 救命稻草 小玉和小环一听沈飞扬的话,如受大赦,抬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二人一眼,就开始往外跑。 小环躲藏位置离门口较近,他第一个往外跑。出门时,连鞋子也跑掉了,她来不及回头捡拾,光脚跑了出去。 小环边跑下楼梯,边惊恐地大声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快来人。” 就在小玉起身将从二人之间跑出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 那独王使见比拼内力二人不相上下,论绵长说不定他还比不过沈飞扬,这时,他已经顾不了别人,只想自己逃生,一时想不到其他办法,他居然打起了小玉的主意。 他突然“哇”地一声,嘴中喷出一口鲜血,一下挣脱了沈飞扬的宝剑,将短刀抽出。然后顺手将正逃跑到身边的小玉抓在手中。 他右手抓住小玉的背心,左手短刀抵在小玉的颈上,对沈飞扬喝道: “要和我打,先将她杀了。如怜香惜玉,不忍心将美人杀了,马上后退。快!” 沈飞扬本想不管什么美不美人,一刀将眼前之女孩杀了,将魔头挡在屋内。但滥杀无辜实非本意。 现在沈飞扬突然想起,这魔头之所以能够跳出二人比拼内力的圈子,是他使用了一种邪功,这种邪功听师傅和其他人说过,叫破舌功。 那是在人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将自己的舌头咬破或咬断,可以在瞬间增加几倍的功力,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可以逃生,也可以杀人。 没错,刚才独王使就用了这一邪门功夫,他将自己的舌头咬破,增加了几倍的功力,脱离了沈飞扬和他之间那股内力拼斗,才抓住了从他身边逃跑的小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魔头,刚才搂抱着小玉的时候都还在卿卿我我、甜言蜜语,现在才过去一会儿,他就只顾自己的性命,将几分钟前还搂在怀里的女人弃之不顾。 这时,独王使狞笑着,歇斯底里地吼道: “不退,好吧,我将美人推上来,你将她杀了,再和我决一死战。” 边说,独王使边将小玉推了前来,向沈飞扬的剑尖上靠近。 沈飞扬看这个无耻之徒铸如此不要脸的事,知道他已经丧心病狂,只得连连后退。 被独王使抓在手里的小玉,前是利剑,后是快刀,此时花容失色,吓得面如土色,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独王使见他的阴谋得逞,更是得寸进尺,推着小玉大步向前,一步步向沈飞扬逼了过来。 沈飞扬知道,可能他一出那道房门,就会逃之夭夭。 他人已退到了房门处,这时听到了楼下、庭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在问谁是刺客,有人在问刺客在哪,有人在说,怕是盗贼……有的已经在往楼上冲。 沈飞扬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腹背受敌。为何他提前交涉好的那两位外交官员迟迟没有赶到,究竟发生什么了。也在他的心头打了几十遍问号。 这时,独王使也推着小玉出了门槛。 沈飞扬也作好追击的准备,到了这一刻,煮熟的鸭子眼看要飞,他实在不甘心。 可奇怪的是,独王使并没有马上逃走,而是一步步将小玉推着,逼着沈飞扬后退。 为何独王使不逃跑,沈飞扬边后退边想,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楼梯上已经来了独王使的救兵。 “都给我退到院子里,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何人,敢到我国师府刺杀本国师。” 这时,独王使对那些追到楼梯的手下说道。 原来,这独王使是想过逃跑,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将自己亲手开创的财路毁于一旦。 要练他的阴阳绝命掌神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一个处女,一旦他没有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全凭自己,如何做到。 就算他可以自己去做,势必要影响他的修炼,也就影响了他的神功成功的时间,不知要推迟多久。 特别是他找到的这条财富之路,只要他做国师一天,这一条财富之路就永不断绝。他和阴红娘的好日子就永远永远。 现在只要他逃跑,他的秘密就会公之于天下,过几天,不,最多过两天,他和阴红娘共同构建的龙洞堡就会被查封,他们的财产就会收交国有。什么美女、金钱、名誉、地位、神功,统统地都不复存在。 他这一生追求的就是这些,这些都没有了,他的神功还有何价值,他的追求还有何价值,他的生命还有何价值。 现在他听到了楼下全是他的人,他还有一线希望,只要不让眼前这小子揭翻他的底牌,他就还有可能翻盘。 所以他不能放过这一点可能。他还要做最后的拼斗和挣扎。实在不行,他想要逃走,放眼天下,谁能挡住他,谁能抓住他。 特别是最后一点,他非常自信,他浸淫了几十年的几大功夫,在当今武林,随便一样都可扬名立万。 这一点他倒是正确判断,以独王使现在的几大功夫,在召集的武林,确有他的一席之地。 很快,三人就到了那庭院里。这庭院里现在已经到了不少人,男女都有。 那先逃跑出来的小环都在其中,可能是现在看到有那么多的人在此,她心里没有那么害怕了。 但一看到小玉在二人的刀剑之下,她又开始浑身发抖,掩面不敢相视。 “小环,过来!将小玉扶到一边,都不要给我跑了。就站到我身后。” 独王使一眼就看到了小环,估计还想在以后用二人作挡剑牌,命令她二人就站在他身后,不能逃跑。 独王使将右手往旁边一抛,小玉被扔在了一丈开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如一摊烂泥坐在地上。竟然不知道逃跑。 还是她的姐妹小环脸上充满惊惧地从外围绕过来,将她扶到了独王使后方一两丈之处。 可能是二人平时对独王使的话都是唯唯诺诺,现在二人到了一两丈之外,还不知道逃走,就真的按独王使的吩咐,在他的后方等着。 “小子,你是谁?为何要到我国师府刺杀我?” 独王使对面前的沈飞扬问道。 “我不是来刺杀你,我是来替天行道。揭穿你这个伪君子的真实面目。你就乖乖就擒吧。” 沈飞扬义正辞严地高声说道。 独王使哈哈狂笑,说道: “你一个小小刺客,要揭穿一个堂堂的国师什么阴谋?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啊可笑。” 独王使不相信一个外来的刺客,会知道他的什么阴谋。现在他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小子就是个刺客,并非有其他身份。 而沈飞扬也在想,他没逃跑,何不趁此机会,将他的阴谋告之于天下。 二人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目的。 “我问你,你和胡沙的阴红娘是否认识?” “胡沙阴红娘,各位,你们知道胡沙有个阴红娘吗?我可不知道有这个人,也不知道这小子说的什么人。还将我和阴红娘扯上关系。” 旁边的人纷纷摇头,他们也确不知道有这样有个人,因为这是独王使的秘密会所,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这些手下当然不知道有此人。 “不知道,我们不认识此人。” “什么阴红娘?阴黑娘?我们没听说过。” ……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在旁议论纷纷。都说不知道此人。 “大家都说不知道,那是我们的独国师隐藏很深。 我先告诉大家,这阴红娘是一个绝世美女,是面前的这位国师在胡沙的金屋藏娇。 他和这位绝世美女阴红娘在胡沙有许多金银财宝。这些金银财宝是怎么来的,各位知道吗? 那是面前这位国师将我们楼兰国的国库里的财富偷运去,并在胡沙建造了一栋超豪华的别墅,这栋别墅就是他和那位阴红娘的定期幽会之所。” 大家一听沈飞扬的叙述,有的在发言了: “天啊,我们还不知道,隐藏得真深。” “这就是一个国师干的‘大事’?” “我们的国师,叫什么国师,叫吃里扒外的老鼠。” 现在大家又是议论纷纷。有的对独王使的言行开始愤怒。 “不要听这个小人,这个刺客的鬼话。你们是要相信一个外来人,还是相信我为了楼兰国拼了老命的国师?” 独王使有些心虚了,在旁边有些语无伦次。 “还有刚才不久,你们的国师还干了一件大事。” 旁边的人有胆大的,马上问道: “大事,什么大事?” “在哪里干的大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又听到了庭院外一阵吵嚷声。 “他们就在这里。” “不错,我们那走丢的随从就在这里。” 沈飞扬知道是支援他的人到了,这时他朗声说道: “各位,我简单将这位大国师前几天干的大事向大家说一下。后面还来了与此事有关的两国的外交人员。” 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外面来的十几人身上。 各位看官,你道这精绝国和乌孙国的官员为何现在才到这里呢? 那是因为要到国师府,手续繁多,先要到什么处室厅,打报告,还要等批示,待检查。一层一层下来,就花了不少时间。 那也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事才批下来了。楼兰国也想到,反正没有什么大事,早点让这两国的人员走人,才没有人为设置障碍。 所以他们此时才到达这里。 大家见还牵涉到另两国的外交人员,都静了下来,仔细听沈飞扬说什么。 “前段时间不是精绝国将公主同同嫁到乌孙国吗?当送亲队伍到胡沙地界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伙歹人,这伙歹人正正是我们面前这位大国师所率领。 就是他带人将精绝国公主同同抢劫了。要想用同同公主的处女之身来练他的绝世神功。他还有更大的阴谋,他就是要让精绝国和乌孙国之间产生矛盾,让两国大动干戈,消耗两国的财力、国力……” “你们都不要听他的,他是刺客。他是来刺杀本国师的。这小子在编故事。你,你血口喷人。你小子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 这时的独王使一听,知道他的底牌要被人翻开,再也不能让面前这位小子说下去了,再也顾不得他堂堂国师的尊严与身份,左手“呼”一掌向沈飞扬胸前拍来。 第三七一章 负隅顽抗 他使出了他的绝技——阴阳绝命掌。 只见他左手掌一吐,掌心出现一团烈火,一团火球从他掌心滚滚向沈飞扬胸前扑来。 大家大惊失色,从来没有见过独国师有这样高深的武功,纷纷吓得往后退。顿时,二人打斗的范围马上增大了几尺。 只有那两个美女,小玉和小环还呆在原地,她们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相信她们的国师一定会战胜眼前强大的敌人。 沈飞扬见那火球距离胸前不到两尺,才剑交左手,腾出右手,自胸前发力,对准那团火焰用寸劲推出。 那团火焰,就在距离沈飞扬两尺的距离翻来滚去,熊熊燃烧。 过了片刻,那团火焰缓缓向独王使滚回;又过了一会儿,那团火焰又向沈飞扬这边滚过来。 就这样,这团火焰在二人之间滚过来又滚过去,但始终近不了二人的身。 旁边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二人在玩游戏,其实这是二人在比拼内力。谁的内力雄厚,火球就向另一方滚。 独王使使的是邪功,沈飞扬使的是至纯至阳的龙象功,那边有形,沈飞扬这边无形。 独王使没想到对手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雄厚绵长的内力,眼看一时拿对方不下,他一声大喝。将火球收了回去。 原来这火球正是他的阴阳绝命掌中的阳掌。所以使出时会出现一团火球。 他将火球收了回去,一瞬间,左掌一翻,在掌心吐出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带着一股腥臭之气,再次向沈飞扬胸前滚来。 旁人闻到一股腥臭之味,赶紧用手掩住口鼻,生怕中毒。 有人已不敢看,但多数人还是忍不住在看二人的比拼。 独王使还是用左掌,是因为他的右臂受了伤,是被沈飞扬的天山神芒击中的,还没有完全恢复。 如用右手,也可使出这种功夫,但功力会打折扣。 沈飞扬身子不动,这回,他不等那黑色浓雾滚过来,就主动出击,将那黑色球体堵在离对方三尺之内。 过了一会儿,那黑球还是慢慢向沈飞扬这边滚动,但滚动一小段距离,便停住不前。再过一会儿,那火球又滚了回去。 如此往复三次,那火球始终离独王使最近,并且那火球还有向独王使一点点靠近之势。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内力的比拼,又是独王使比输了。 这时的沈飞扬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他看了对手一眼,神色自若地说道: “同同公主,应该就被此人藏在了胡沙那个龙洞堡里面。 最近一次,精绝国和乌孙两国共同去寻找同同公主,在中开岭带人去冒充两国士兵的正是此人……” “你,你小子还在胡……胡说……八道,凭什么说我是带头之人?” 独王使气急败坏,但又没有底气地说道。 “我问你,你的右手臂受了伤,是吧?受的什么伤,你敢说吗?这两天你说身染小恙,我问问你,染的什么恙?还不是我的天山神芒给你打的伤?” “你胡说,我没受伤。谁说我受伤?谁看见我受了伤?” 独王使越往后说,越没有了底气和力量。没有底气是他没站在正义一边,心虚;没有力气,是他在不断地使出内力,何况他还有一个问题,这段时间他的事物太繁忙,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催进他的邪功。 在楼上他就强行释放过一次能量。 “你说没受伤,还有一人可以证明你受了伤!” “谁?” “今晚给你包扎伤口的小环和在你旁边的小玉。” “呀——” 独王使一声嚎叫,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左掌回收,鼗那个黑色的火球也收了回去。 沈飞扬知道他再一次运用邪功——破舌功,从比拼内力圈中跳了出来。 沈飞扬正想看看他还有何伎俩,等待他的表演。没料到,独王使突然往后倒退两步,左掌一扬,右手中短刀一挥,众人还未看清楚,他已如一条草原逃生的野狼,往庭院后一蹿,只见人影一闪,便再也瞧不见。 沈飞扬身形起处,如一只鹞鹰,展翅扑了上去。待他追至庭院背后,向四周一望,却已没有了独王使的半点影子。 就算是沈飞扬有高超的轻功,见了猩王使在内力损耗如此之大,手臂受伤的情况下,还有如此迅捷的身手,沈飞扬也是惊骇不已。 他见黑暗中没有了独王使的信息,便跃到庭院后独王使的住所,看他是否回了住所,或躲藏在里面,去搜查半晌,也不见此人的身影,他只得回到庭院。 沈飞扬回到庭院,众人不明所以,以为他也逃走了,有个别人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大家看见小玉和小环原地不动,但没有一人敢上前检视,看她们是否死亡。 由于先前看到了独王使的鬼魅功夫,怕染上毒素,都不敢走上前去。 待得沈飞扬回到庭院,才有大胆之人慢慢走到小玉和小环的身边,正俯身准备检查,刚一伸出手,沈飞扬怕二人中有人中了独王使的毒掌,立马大声制止道: “别动!防止有毒。” 那伸出手之人吓得如触火一般,连缩手都来不及。 沈飞扬走到小玉和小环身边,小环还直挺挺地站着,小玉还是坐在地上,不过头歪倒在左侧,不像先前那样,头是直起扬着的。 众人将火把递了过来,这时才看见站着的小环,在眉心处有一个很细的刀口,血正从那细细的刀口顺着小环的鼻子,流到鼻尖,又流到人中、下嘴唇,再滴落到地上。 沈飞扬并二指在小环的鼻端一试,哪里还有气息,早已死去。但她的脸上还挂着痉挛和惊恐的神色,嘴巴微张。 由于独王使的动作太快,小环还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现在有人一触碰,她就倒了下去。 大家将小环的尸身抬到一边。又去检视小玉的身体。 只见小玉眼睛微闭,嘴角有一丝黑色血迹,脸色还是红润的。众人以为她尚有救,这中间有一人伸出手,欲将她抱起来。 “慢,这个女孩身体有问题。” 沈飞扬赶紧说道。 他从旁边一人手中取过一个火把,照在小玉的脸上,很是,刚才小玉那绵脸还是红润的,现在在慢慢转乌,整个脸都在变色。 “大家看到了吧。小玉的脸在变色,开始是红润的,现在变成了乌青,那是中毒的现象。你们不要用手去扶,去她的身体,待我检查后再说。” 大家一见小玉的身体出现状况,谁敢动手。沈飞扬将宝剑还鞘,慢慢俯下身,折一根树枝,轻轻拂小玉胸前变皱的衣服,那变皱处的衣服成为一些碎片,就掉了下来。 他没有解开小玉的身体检查,也不用检查,他知道这是独王使用阴阳绝命掌打在了小玉的胸口,小玉才毙命的。 “好狠毒,刚才还在他的卧室服侍他,为了逃命,怕她们说出他的秘密,就给了这两个美女一掌一刀,好狠毒的心肠。 这个刀法正是天涯判杀手的成名绝技——天涯绝命刀;而小玉中的掌,正是独王使正在练习的阴阳绝命掌,我看他用的是阴掌。这种掌是有毒的,大家不能直接用手,必须用其他工具才行。” 这时旁边有人说道: “我们的国师已逃,这样的大事必须马上报告国王。” 登时就有两三个近卫军和一个貌似楼兰国的官员跑了出去。 其他人在旁边说道: “我们谁也不要动,等待国王来看怎样处理。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动这里的一切。” 其他人就只有附和。这时随后而来的精绝国和乌孙国的官员说道: “大家亲眼看到了,楼兰国的国师因阴谋败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这说明刚才我们的这个官员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们等楼兰国的国王来处理,我们还要赶到胡沙去营救我们的同同公主。只要将同同公主营救出来,这个事真相更加明白。” 众人没有说话。虽然觉得此事是真的,但谁也没有这个权力处理这里的事情。有人来拖走小玉和小环的尸体,有人阻止不准动。 理由是要让国王来看看,作了决定再说,现在将这两具尸体搬走,国王来了没有说服力。 在大家的热切期盼中,过了一个多小时,楼兰男的国王终于到了现场。 他听了手下人员的叙述,走到那两个美女尸体旁边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沈飞扬的脸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很感谢这位勇士能够帮助我们楼兰国揭穿了此人的阴谋诡计。 追究谁的责任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家先将这两个女孩的尸体处理,我们再派人清查国库,看此人将我大楼兰的金银财宝偷走了多少。 这个国师我也不了解他,不知他还有这样的心机。以后我们小心就是了。 至于同同公主的事,以前我也听说过,但是否与国师有关,只有待明天到胡沙去将那个阴红娘抓住后,才能见分晓。 将这两个女人的尸首处理后,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两国还要回去,也还要安排人到胡沙去打开那座宝库的大门。 我顺便问一下,你们是要先回到国内,再派人到胡沙;还是先到胡沙,将那个城堡打开,找到你们的公主,才回到国内?” 那两个国家的官员没有一个敢作主,只有一个手下人说道: “最好还是要先到胡沙,因为怕独王使先到胡沙,将证据毁灭,把同同公主杀害。” 大家听了他的话,才意识到先到胡沙更重要。 终于,精绝国的第一外交官员说道: “我们也不需要等待明天了,就今天晚上赶到胡沙,先救出同同公主要紧。 第三七二章 香叶酒店 精绝国和乌孙国的一众人员和沈飞扬回到了驿所,大家对沈飞扬的表现赞不绝口,都叫他英雄、勇士。 两国外交官员当即决定,由精绝国派出三人,乌孙国派出二人,加上沈飞扬共六人,连夜赶赴胡沙。 其余人全部连夜赶回各国,请各国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一支援兵,赶到胡沙,参与营救同同公主的行动。 六人六骑,星夜往胡沙赶去。由于这一条路,他们都比较熟悉。刚到凌晨,六人已抵达胡沙。 但一到胡沙,大家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由于当时沈飞扬离开龙洞堡时是夜间,进入龙洞堡,也是误打误撞。 最后,沈飞扬想到莫高兴不是给他讲过往庙宇方向去有一个酒店吗。那先到那个酒店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 沈飞扬记得莫高兴讲过,过了沙界山,往右手走,再过庙宇,继续走五六十里,在大路分朝建筑物的小路旁,有一根二三十米高的山楂树。 这建筑物屋顶上全是爬山虎,附着在房顶上。 山楂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那半中腰一面杏黄酒旗迎风崦舞。 这面杏黄酒旗上写有四个大字“醉君请停”。 爬山虎下的建筑物有一道拱形门,门楣上书着四个字“香叶酒店”。 沿沈飞扬说的这条路,大家又花一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那棵山楂树的地方。 果然看见了杏黄旗上的“醉君请停”,也看到了香叶酒店。 这家酒店和平时一术,没有什么异样,还是开着大门,在正常营业。 有了上次莫高兴的讲述,沈飞扬知道这里面有玄机,擅自进去,会中了对手的道。 他叫住大家说道: “这酒店到处是陷阱,我们时时处处要小心,上次我的朋友到这里来,到现在都还未出去,死活不知。 我建议大家还是不要进去为好,就在这里等待。我进去探探路,没有情况大家再进去。 另外,现在那个魔头独王使是否在里面,也尚未可知,虽说那个魔头被我打败,但凭他的功力,他还会邪功,除了手臂伤口未愈合,其他功力都应该恢复,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们派人到胡沙地界看看我们的援军到了哪里,如果我们的援军一到,对方迫于强大的攻势和压力,可能不敢对同同公主咋样。 就凭我们几个,显得势孤力单,强攻进去也讨不了好处。大家到其他地方吃住,这里连水也不要喝一口,厕所也不要进。 上次一个女侠就是在这里上了一回厕所,后来也中了计,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你将我的宝剑收好,等我出来后再还我。” 沈飞扬将背上宝剑递给了那个精绝国的外交官员。 大家听了沈飞扬的话,相顾骇然,其中一个官员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在胡沙等着大部队。” 其他人没有一个不同意的,立即掉转马头,风也似的的沿来路跑了回去。 沈飞扬从怀中取出一颗天山百毒清,含在口中,慢慢悠悠朝香叶酒店走去。 走到门口,里面没有一个顾客,只有一个店小二在离门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打着瞌睡。 大厅被一张长屏风分成了两部分,外面部分面积较大,安有八张桌子,看样子最多可容纳四五十人同时就餐。 他对店小二喊道: “小二哥,店里可有吃的?” 那小二抬起对,眯起有些浮肿的惺忪的双眼,说道: “客官,要吃些什么,我们店里今天的东西可不多。” “来两瓶高度白酒,一盘花生米,两斤牛肉,这几样可有?” “客官,您说的这几样还真有。您的运气不错。您请坐。稍等,我这就给您上菜,拿酒。” 沈飞扬就在小二刚才坐的桌子旁捡了个座位坐下。不多时,店小二就送上了酒,端上了花生米和牛肉。 店小二将酒和盘子一放在桌子上,就对沈飞扬说道: “客官,请您把酒菜钱付了罢。我们店里人手少。” 沈飞扬没有说话,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说道: “够了吗?” 那小二不住点头: “够了,够了。还多了十块,待我给您找零钱。” “不用找,你们也辛苦。一齐收下。” 那小二没有表现出喜悦之情,只淡淡说道: “那谢谢客官。祝客官好运。吃好喝好。” 说罢,那小二转身走了进去。 沈飞扬旋开酒瓶盖,瓶口里马上飘出一阵酒香。他忍不住立即喝了一口,这酒真不错,度数高,带劲。杀瘾。 但他也知道这酒有问题,这股酒香味里还带有一丝特殊的异香。 但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管大口吃牛肉,夹花生米扔在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津津有味。 吃了几口,他头一低,伏在桌子上,便沉沉地睡去。 沈飞扬刚刚倒在桌子上一会儿,那个小二从屏风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笑道: “倒了,倒了。我任你是**湖,任你多狡猾,也逃不过我们的‘三日醉’。上次我就没得到那客人的酒菜钱,今天我连酒菜钱也弄到手了。哈哈。” 这“三日醉”是他们香叶酒店用来麻醉客人的一种**。常人喝了加在酒里的**,至少醉三天,就是一般江湖人士,只要中了他们酒店的计,喝下这个酒药,也至少得醉三个时辰。 所以店里的所有人都将他们这种**叫做“三日醉”。 小二伸腿走出屏风一步,向外看了看,又向屏风里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走到沈飞扬的身边,诡异地一笑,伸出双手就朝沈飞扬的衣兜摸去。 原来,他想搜沈飞扬身上的金钱财宝。 他刚去翻沈飞扬的衣袋,沈飞扬顺势向他的怀里一倒。那小二赶紧用力扶住沈飞扬。 一手扶住沈飞扬,另一只手又去翻沈飞扬的口袋。他往那边翻,沈飞扬就往那边倒,小二不得不每一次就要摸到沈飞扬的口袋,又每一次都要伸手去扶。 就这样,两三次都没有如愿。 他最后很气愤地将沈飞扬的身体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就这么点酒,就迷成这样,像没有长骨头一样。哼,老子不找了。” 这是沈飞扬装醉,有意和他开玩笑,让这小二不能搜他的身。摸那边,亿就向那边倒,使他腾不出手。 小二走到屏风边上,对里面喊了一句: “来菜。阿理,阿由出来抬死尸。” 里面有人应了一句: “来了,阿不,放倒几个?” “快点!放倒几个?放倒一个,老子也拖不动,你还要放倒几个。快点拖走,我好收拾。” 只听“梆”一声响,似乎是一把菜刀春在了砧板上,然后从里屋走出两个胸前挂围裙的高胖厨师。 他们嘴里都叼着一支香烟,迈着螃蟹步走了出来。 小二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出来,将沈飞扬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个干净。 两个胖厨师摇摇晃晃走出来,走到沈飞扬的面前,其中一个说道: “阿不,你小子今天长记性了,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走了,以往都是我来提醒。阿由,这小子看这体格,怕有些重。” 听他说话,他应该就叫阿理,旁边那人叫阿由;店小二叫阿不。 小二将东西收回去,就站在屏风后,像个局外人一样,伸个头来像看热闹似的,看二人抬沈飞扬。 那两个厨师试了试沈飞扬的体重,回头正看到小二,二人骂道: “他妈的。阿不,你没看我们费力吗,还不过来帮一手。看哪天我们不收拾你。” 那小二极不情愿,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三人合力将沈飞扬抬了进去。 他们抬着沈飞扬穿过里面的厨房,进入一个走廊,三人见沈飞扬有些沉重,在走廊上,也不管地上有灰,就将他扔在了地上。 小二对二人说道;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我还得出去守店,出问题你们是知道后果的。” 两个厨师同时说道: “滚!” 小二就要这句话,狡黠地一笑,跑了出来。 二人一个抬沈飞扬的双臂,一人抬沈飞扬的双脚,但可能是沈飞扬真的沉重,还是对他没有兴趣。沈飞扬的臀部就在地上拖着,二人也不管。等于是半抬,半拖的情况,将沈飞扬拖过了走廊。 走完走廊,来到一间像门卫室的小房间。二人在门外叫道: “是谁值班?开门!来了‘重货’。” 两个厨师说‘重货’,是何意思。 原来这香叶酒店,就正如母夜叉孙二娘和丈夫菜园子张青开的十字坡酒店。只是这里的主人是阴红娘,没有卖人肉馒头,卖的是地道的菜品。 如果来的人是一般无钱之人,那他们就不对你施以**,不杀人取财。 如果来者对他们有妨害,那不管你有钱无钱,都会对你下手。如果是富贾,也不用说,就成了他们的杀人取财对象。 如果是男的,他们就称为重货,因为男人总体上体重大;如果是女人,他们就说是轻货,因为女人的体重轻。 男人他们只要麻醉后,将钱财搜去,人就处死,拉到那个经常发生海市蜃楼的地方。那里的死尸有一半就是这里提供的。 如果是女人,一般长相,无钱的,他们自然不会施害;如果长得漂亮,且是处女,他们会送给独王使,独王使不要,他们内部要则要,不要的,就杀掉。 上次,同同公主被囚禁的那间屋子,就是独王使淫乐的房间。 二人见没有人应声,便破口大骂: “是谁该死的,还不快过来开门。看我不给爷爷踹开?” 第三七三章 千叶信使 这时,那间门卫室打开了。一个冷面男人倚在门边,冷眼看着二人。 两个胖厨师一看倚着门框之人,立时吓得面如土色,脸上岑岑出汗,走在头里的低头结结巴巴说道: “千,千头大爷,我,我们还以为是刘三那小子,没想到是您大爷。” 走在后面的说道: “千头大爷,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这,这里平时您都不会来值班的,现在您都来了?” 那人依然面无表情,脸上不见他的喜怒哀乐,也只是冷冷看了看二人,也不见他发火,说道: “不知道就不要问,少说话可不会没舌头,多说话可会少舌头。丢二号库。” 二人忙点头如鸡啄米: “是,是,是,千头大爷,我们不问,我们少说,我们少说。” 此人正是阴红娘手下的得力干将——千头信使。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都叫他千头信使。平时几乎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都是一副固定的脸孔,不冷不热,冷冷冰冰。 在这里,大家最怕阴红娘,第二怕千头信使。 只要他说你会少耳朵,过不了几日,你的耳朵就至少会不见一只;他说你在这里没用了,过不了几天,就看不见你的存在。你就在大家谈虎色变的魔鬼城,去做恶鬼,陪伴魔鬼去了。 这龙洞堡和香叶酒店的所有人员都流传两句话“不要看见红娘对你笑,不要听到千头说你少”。 意思是只要阴红娘对你突然笑,那你基本上就是个死;如果千头信使说你会少什么,那么你就会缺胳膊少腿少鼻子耳朵等等器官。 丢二号库的意思,是指一般男人,只要将他钱财搜搜取后,扔在二号库,让他自己饿死,就拉出去扔掉。 二人心里嘀咕,是什么情况才会惊动千头信使到这里来值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半,基本上不会看到千头信使来这里值班。 他来这里检查,都是酒店或堡内有重大事情。至于值班,一年不容易看到一次。 难道现在堡内出了什么大事?半个月前抓了个女的,前两天听说有人闯进了龙洞堡,又抓到个男的。 那个男的说他还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一定会来给他报仇,还扬言说过不了两天就来。 是否是这个原因,堡里对这种情况一概封锁消息,他们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情况没人知道,也没人敢乱打听。 千头信使没有说话,伸手在门边一按,那对面房间的墙壁就出现了一道铁门,并徐徐向两边分开。 原来这房间既是一个门卫室,还是进入里面的一个必经通道。要进得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那是常人想不到的,平时也不允许有人通过的。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床,两个凳子,除此之外,就只有墙壁上的三个按钮。 一个绿色,一个黄色,一个红色。 这三个按钮都在门边,每个按钮有碗口大,要按是很方便的。 绿色按钮表示一切正常,可以通过;黄色按钮表示有情况,大家小心戒备;红色按钮表示有危险敌人,全部做拼命准备。 刚才千头信使按的就是那个绿色按钮。 二人“哼哧哼哧”地抬着沈飞扬进了那道门里。 这门里是一个较宽阔的通道,二人抬着沈飞扬也方便,他们没将沈飞扬拖在地上走,可能是怕刚才的千头信使看见,一个看不上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要缺样五官的。 二人正走到那个门里通道中央,突然听到千头信使说道: “给我抬回来!” 千头信使突然让两个厨师将沈飞扬抬回来,是什么原因呢?原来是两个厨师将沈飞扬抬走到通道转角处,他正好瞥见了沈飞扬的半边脸,觉得此人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他让抬回来。 沈飞扬一听他说抬回去,知道要遭,因为听他的说话,知道此人就是在胡沙追击的那个骑术很高的年轻人。 “这人我在哪里见过,抬回来我看看。” 千头信使也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沈飞扬打定主意,在抬到千头信使面前时,一定要一击必中,才有冲进去的机会。 两个厨师将沈飞扬抬了回来。一转角,千头信使说道: “没错,此人就是在胡沙追过我的那小子。没想到又在这里与他相遇了。那只能怪他命不好。抬过来!” 听说话的声音,沈飞扬感觉还未到最佳攻击时机,他又不敢睁眼,又让二人向前抬了两三步,凭感觉他知道应该离千头信使很近了。 沈飞扬突然睁开双眼,大吼一声,双肘猛然回收向后一撞,当场击中身后搂他双臂之人。 同时双脚也是猛然曲膝一缩,将双脚从前方那人手中挣脱,空中一个鲤鱼打挺,在双脚站立的同时,双掌使出须弥掌,向前一推。 两股雄浑的掌力击向前面之人。 可怜他身后那人,在沈飞扬双肘强力一击之下,当场毙命,倒在尘埃。 身前那人也没逃脱他的双掌,在沈飞扬足以开碑裂石的须弥掌下,就是武林顶尖高手,也受不了一击,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厨师。 前面厨师没有逃脱宿命,也是当场被他一击而死。 千头信使不愧是千阴红娘信得过的人,反应真够快,就在沈飞扬双脚一缩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要出招,连忙向旁边一闪。 幸亏有那个胖厨师在他的身前,起了挡箭牌的作用,他没有成为正面受攻的对象。 饶是如此,由于空间太狭小,他也受了轻伤。 沈飞扬哪能让他有机会去摘墙上的宝剑,必须快速解决战斗。 他又是右掌向千叶信使躲闪的方向,向右一拍,第二掌又攻了过去。 这时,那个胖厨师已经倒下,他的面前障碍物可以抵挡,千叶信使只得双掌护胸,硬接了沈飞扬一掌。 一声低声的闷哼,千叶信使哇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人像被拍在了墙上一般,紧贴在上面。 沈飞扬知道眼前这个相当扎手的对手,至少受了重伤,对他已经没有很大威胁,得赶紧向前冲。 他瞧见墙壁上挂有一支宝剑,顺手摘下宝剑,向通道里冲去。 等他冲过通道里大半时,突然听到通道里“喀嚓”一声响,前方通道顶部掉下一铁板,像一道密封铁门关着了。 他知道入前闯是没有用的,立马掉头往外冲,等他回头一看,刚刚进入的那道门也被厚厚的铁门堵住了。 现在沈飞扬如一只野兽被困在了那个通道里。 原来是那个千叶信使并没有死,就在沈飞扬往里冲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力量可打击对手,但他的旁边就是那三个按钮。 且那个红色按钮正好就在他的左手边,千叶信使随手一按,那通道里的两道大铁门就往下扣。就算你沈飞扬的速度再快,也没有铁门往下扣的速度快,所以他被关在里边了。 不过好在这个通道里没有暗器向里射入,他没有受到暗器的攻击。 他无法向外攻击,外面也无法向他攻击。 沈飞扬对着前门就是两掌,除了听到自己耗费大力的两声掌响之外,就看见那墙壁是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他走到后门,想再打两掌试试,走到那后门时,他醒悟过来,再打十掌八掌也没有用,遂放弃了这一最笨的想法。 如何逃出去?成为了他现在主要思考的问题。 三五天,他还可以忍受,但一直出不去,就意味着他等于是一个死人,一个埋在地里还未死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是着急,心里越没有办法将问题解决。 这个最基本的道理谁都懂,但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尤其是人到了绝望的时候,越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沈飞扬知道这一点,他迅速冷静下来,什么也不去想,他先练了一遍龙象功,让自己能真正地冷静下来。 将一遍龙象功练结束,他的身心都处于一种完全放松和冷静的状态,这时,他站了起来,像一个参观博物馆的游客,慢慢欣赏起了这个通道。 他先整体观察了一下那个通道。 这个通道是一个长方形铁桶,高约三米,长约二十米,宽约两米。 天花板上还吊着过春节的一些喜庆的元素。在天花板的四个角,交叉拉着两条彩花。在这两条彩花上还横挂了几十个小灯笼。 透过彩花和小灯笼,能够看见那天花板上有一副图案,是龙凤呈祥的图样。上面的一条龙和一只凤凰彩画得非常漂亮。 左右两边的墙壁,各画了一副画。左边好像是条鲤鱼,右边好像是一池秋水,还有一些荷叶和一些未凋的荷花。其中位于右壁中央的两朵荷花开得最艳,上还有两滴露珠,将要从荷叶上掉下来。 他再俯头看看脚下的地板。这地板与其他地板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一百乘以一百的大地板,刚好用两块就铺了一米的距离。他仔细数了一下,这二十米的通道,也刚好用了二十块。 一时也找不出这天花到地上,那里有啥秘密。他索性后背往前门一靠,闭目养神,暂时什么也不去想。因为现在强行去想,也是徒劳无功。 不仅他不去想,靠门站了一会儿,他干脆坐在了前门地上,开始打坐。 他自认为只有在静心且精力充沛的时候,才能想出办法。 打坐结束,他思考:这里既然有通道,且还在通道里设置了机关,按常规思路,就应该会在这通道里设置一个开启按钮,这样才在遇到意外的时候既能关也能开。 这时,他又突然想到,说不定这按钮就设置在通道外,让别人来操作。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一凉,难道我沈飞扬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死。 又过了些时候,他想想,这也不对。假如是最主要的人物困在里面,外面没有人,那这个主要人物不也是只有干等死? 不对,设计者还不会这么傻,一定会在通道里设置一个开启按钮。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里面的玄机而已。还得要静下心来再推敲。 第三七四章 鱼儿传信 好在通道里一直有光,沈飞扬将通道里的情形看了个仔细。等沈飞扬打坐完毕,睁眼时,这光不知何时没有了。 黑暗中,他顿时不知该如何办。人在黑暗中,有一种本能的思维受限,当然这是对大数人而言,特别是在刚刚进入黑暗时,会有这样的意识。也许是视线受阻,人的其他器官也会受影响。 沈飞扬在开始时,有如笼中的困兽,恨不得一拳将通道两边的门砸个稀烂,冲出去获得自由。 这种想法也就是在一分钟后,他就将其转化了,转化成为一种其他能量。 以前,他没有在黑暗中练“燕青十八浪”,现在有条件练习,他想到,我何不在黑暗中试试练燕青十八浪,并且这里的空间还狭小,如果练来较自如,以后说不定有用。 心念至此,他从地上拾起从门卫室带来的宝剑,在黑暗中开始练习。 从第一招“四渡赤水浪打浪”开始,到第十八招“浪子燕青美名扬”,一招一招地反复练习,并比较在白天和黑暗当中运剑的不同。 开始时,他感觉这地方太狭小,想肆意挥舞手中的宝剑,有几次都与四周墙壁相碰,手中剑将墙壁打出点点火花。 他始终觉得这地方不够用,处处受制。待练完三遍后,他的感觉不一样了,他在这相对狭窄的地方也能挥舞自如。 有的招式他还有新的理解,如在有的方位上,平时要大的空间才能刺击到位,但现在他的手脚更加灵动,方位拿捏更加准确。 几遍下来,他将刚开始时的种种不适应和思想上的不愉快,全部驱散掉了,人的精神比起初也好了一些。 这通道犹如地窖,过一段时间后,他身体感到比较寒冷,意识到这可能是夜晚到来,说不定还是深夜到来。 为了驱除身上的寒气,他又坐下来打坐练功。沈飞扬从天山派的基本内功开始练,练两个时辰后,他的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不断地上升,他不再感到寒冷。 练到最后,沈飞扬将龙象功运用在须弥掌上,缓缓向前面的铁门推出一掌。 待他正要将掌力全部撤回时,他觉得体内的真力还有很多没有挥洒出去,于是他将方向轻轻上移,掌心微微向上抬一点,斜斜对着天花板,慢慢将掌力收回来。 就在他将掌力回收的时候,掌风过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天花板好像有了光亮,居然能够看见上面的图案。 这一下大出他的意料,这天花板刚才也没有出现能看见的情况,现在怎么会出现光亮呢?正对着的前方铁门没有出现光亮,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他一直盯着前方运功,如果铁门出现光亮,他一定会发现的。 他猜想,一定是自己运起龙象功,这掌力达到了另外一种境界,这天花才有这种现象。刚才他在练剑的时候,虽然他的剑术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天花板也没出现这种情况。 有了新的发现,他坐到了通道中央,先向两道铁门一一发功,看是否能够有新的发现。一边一掌后,铁门依然如故,他难过验证,知道这铁门没有特殊之处。 他这次对着天花,缓缓施掌。这一次他离天花板更近,看得清清楚楚,这天花板上出现了图案,当他掌力强的时候,图案就比较清晰,当他掌力减弱的时候,这图案就渐渐变淡,到最后就看不见了。 并且这图案和有灯光时看到的还不一样。白天看到的是龙凤呈祥,有一条龙和一只凤凰。 现在他头顶上的图案不是龙凤呈祥,上面是摇头摆尾的两条金鱼,一条追着另一条。 中间还有鱼追逐的路线,在路线上有一串小泡泡,是前一条鱼留下的痕迹,好像在有意给后一条鱼指引方向。 前一条鱼的鱼嘴张得有些夸张地大,吐出了一个不合情理的泡泡,在这副画面中,显得有些违和。 这个大泡泡前方又是一串小泡泡,但这串小泡泡又和两条鱼中间的小泡泡不是相同的大小。 这一串小泡泡又显得特别的小,如果不仔细观察,会忽视它的存在。 沈飞扬看清了上面的图案,但不明白它到底画的啥意思。 干脆不管,沈飞扬将双掌移至左边的墙壁,从左到右的施掌,看墙壁上是否也会有新发现。 他从左面墙壁的左首开始,缓缓运功,没有发现,当掌力催到左首墙壁中间时,那墙壁上又有了新的发现。上面又再一次出现了图案,也是和白天看到了不一样。 这左边的墙壁上只有一条鱼,不是天花板上的鲤鱼,是条草鱼,一条呈一条直线的体形较长的草鱼。 这条草鱼的长度有一米五左右,鱼尾从地面往上五十公分开始,一直画到了离天花板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草鱼的嘴巴也在吐泡泡。 这鱼的身体和泡泡成一条非常直的直线,在草鱼嘴巴前面的泡泡不大也不小,属于正常情况,往后,这些泡泡在变小,最后一两个就像天花板上的最小泡泡一样,几乎看不见。 为了将这条鱼看得清楚一些,沈飞扬运了第二次掌,将这条草鱼全身罩着,这时,他看到的是如一把剑形的草鱼,像一把宝剑一样,从下指到上。那一串串小泡泡就像宝剑的剑尖,直指天花板。 暂时沈飞扬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他又将掌力移到右边墙壁。 为了节省体力,这一次他没有从四周开始发功,直接从中间开始。 当掌力一到那墙壁中间,上面马上出现了一条鱼。 这条鱼不是草鱼,也不是鲤鱼,而是一条体形硕大的鲫鱼。这条鱼也是直直的画在墙壁上,整个体形没有一点弯曲。 这条鲫鱼的肚子和嘴巴都显得特别大,尾巴和颈部几乎看不见,没有过渡就从嘴巴到肚子,从鱼肚子一下就到了尾巴。 鱼嘴向上,也吐出了一串串泡泡。但这串泡泡有些莫名其妙。离鱼嘴最近的泡泡最小,离鱼嘴最远的反而最大。这和正常作画好像有些反其道而行之。 沈飞扬将掌力向四周放宽一点,四周没见什么图案,也未见异常。 感到有些累,沈飞扬又坐在地上,开始运功吐纳,行起他的龙象功,慢慢从丹田开始运气,待气过周天,全身感到通泰,他才停止运功。 就在收功的一刹那,沈飞扬蓦然想到,这单独一副画没有什么意思,但将三副画连起来,好像这其中有些特殊的含义。 三副画都有鱼嘴巴,鱼嘴里都吐出气泡,不管是向外呈,还是向里收。 更一点奇怪的是,这三副画的气泡好像是一条线,他在想,这三副画和气泡方向一定有玄机。 想到这里,他干脆不起来,就坐在地上思索。 过了一盏茶时候,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吼一声:“有了。” 沈飞扬通过思考,他初步得出一个设想。这里既然有机关,就应该有解锁。 三副图画,应该就是这解锁的钥匙。三副画都有鱼,且鱼的嘴里都吐有气泡,气泡还是一条线,那机关应该就在这气泡里。 沈飞扬先使出龙象功,发出须弥掌,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向鱼身和鱼嘴推出掌力,看他们有没有变化。第一轮推完,没有变化。 他又从右到左,再来一轮,没有变化。 沈飞扬在心里嘀咕,难道要从中间入手? 他又从天花板开始,从中到左,又人中到右,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机关没在鱼身上? 刚才速度较快,没有见那图案十分明显,那就速度变慢来一次。 这时,沈飞扬想到,那箭头不是就有方向吗?那还得按箭头的方向来。 这一次,沈飞扬从左边的鱼嘴开始,缓缓一个鱼泡一个鱼泡地推掌。 奇怪现象出现了,每一个鱼泡从开始的耀眼白色变成了红色,而且是一个个地变色,再过非常短暂的一会儿,那些鱼泡之间出现了一条直线,将这些鱼泡连成了一个整体。 只要他掌力所到的地方,这些鱼泡都是这样,在左面墙壁到天花板的交界处,他还很清晰地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嗞”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又传到了天花板上。 到天花板,他继续用力发功,中间天花板也按照这个鱼嘴吐出的气泡方向一个个变成红色,并连成了一条直线。 到交界处,又是轻微“嗞”一声响,这个红色线条就传到了右面墙壁的鱼嘴吐出的气泡。 有了这些欣喜的变化,沈飞扬一刻也不停止,持续用力施出龙象功,右面的墙壁气泡又连成了一条直线。在这条直线到达右边鲫鱼嘴巴时,那条细细的红线停住了,也不再继续变化。 沈飞扬有些泄气,但他还是坚持一下,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 就在他准备使完最后一层掌力就收兵,看看想想问题出在哪儿的时候,奇迹真的出现了。 只听更强烈的“嗞嗞”几声响,那股红色细线又亮了起来,向前推进,向鲫鱼肚子方向前进,不过这一次的推进速度较之前面,慢了许多。 过得三五秒钟,只听“啵”一声轻响,那鲫鱼肚子就变成了一朵花样,然后一声较强烈的喀嚓声,原本天衣无缝的右侧墙壁出现了半人高的一个门洞。 沈飞扬见有洞穴出现,也不管里面有无危险,一低头躬腰,便钻了进去。 第三七五章 奇特洞穴 进入洞穴,这洞穴开始是一个长方形,仅供一人可以进出,大小就如门洞。洞穴里面黑咕隆冬,什么也看不见。 他摸索着往里钻,虽没有光亮,但路面是平整的,只要手扶触着洞两边的石壁,就能较顺利地前行。 往前钻了三十米。洞穴通道突然变向往左,且看见了很微弱的光线。一看到微弱的光线,沈飞扬明白已经离出洞不远了。 但脚下的路面却不像前三十米那样平整,出现了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就算路面不平,总也比前面的速度快多了。 他继续往前走了五六十米,就听到了有地下水流动的声音,但看不见水。 这时,通道变成了一个溶洞,开始较小,走了一会儿后,这个溶洞里还看见了很多的石笋、石钟乳、石猴、石象。 沈飞扬无心看这些奇异的石头,继续前行。再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突然发现脚下已没有了路,但前面豁然开朗,原来他来到了一个大洞。 他的人在洞的半腰,离洞底约有二十多米。沈飞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站在洞口,他往下观察了一会儿,这不是他和莫高兴上次找到进入龙洞堡机关后到过的洞穴吗? 原来,这个通道和上次他到过的溶洞是相通的。洞口那个很平的石头还呆在那里。 他正想往下跳,洞口飘来一阵尸体的腐臭。 上次他和莫高兴来的时候,没有闻到什么异味,难道这段时间里这个洞穴发生了打斗,还是有其他情况出现。沈飞扬不知情况,又看不见尸首。 但不可能因为有人打架或这里发生了情况就回去,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了。 他回头深深吸了一口稍微好闻的空气,一转身,人影一闪,身体如一片树叶,轻飘飘落到了洞里。 这时,那尸体臭味更浓,他沿臭味很重的地方走去,走不了十步,就看见了两个人的尸体靠在一起。 他定眼一看,这不是上次在洞口守卫的阿田和阿山吗?沈飞扬怀疑这二人的死和他有关。是因为他上次和莫高兴将二人点了穴道,从这里进了龙洞堡。被龙潭堡的主人杀死抛尸。 沈飞扬的猜测没错。当后来阴红娘查出敌人进入的通道后,一步步查明是这二人被点了穴道,才进入龙洞堡的。 当时柳眉倒竖,叫了千头信使过来,将二人杀死,命人将尸体拖到魔鬼城那边的洞口抛弃。但手下人懒惰,图方便省事,直接拖到了上面的洞穴,走进去十多米远,就扔了。 沈飞扬估计这下面现在可能换了防守人员,增强了防守力量。 他轻轻走到洞口,往外探头一看,果不其然,这下面洞口现在不再是一人值守,是由二人值守。 二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动,站在原地,双眼看着龙洞堡方向。 是要强攻,还是想什么办法引二人分开,一个个解决。沈飞扬想了想,还是引开二人,能一个个解决为好。 他故意在洞里轻轻咳嗽两声,看看下面的人有什么反应。 在轻咳两声后,下面的人果然有了反应,只听一人突然喝道: “听,上面有情况!阿有。” “是,我也听到上面有人的咳嗽声。阿关,你上去看看。” “阿关,你那里离石梯近,你上去看。” 站在石梯这边的应该叫阿关,但他怕死,先叫离石梯较远的阿有上去看。 “我看,这样为好,这段时间情况比较严重,我和你一起上去看,我们将武器带好。” 沈飞扬听力比常人要好,他听到了这一情况,迅速跃到左侧石梯入口处,等待二人的到来。 能够在洞里解决他们,那是最好不过了。因为这样,对方要到换防的时候才知道。这也给他的行动争取了时间。 他靠在左侧石壁上,听到二人一前一后沿石梯走了上来。 人还未到洞口,一人说道: “阿有,你先探头看看洞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再进去。” 这是阿关在提醒阿有。也说明这阿关是走在后面的。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你这个胆小鬼。你也快点啊。” 阿有回答道。 沈飞扬躲藏在石梯上来的路口处,那里正好有一块向外凸出的石头,将他的身体挡住,上来的人看不见。 这阿有未进石洞,就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将头缩了回去,然后对下面的阿关说道: “没有人。是我们听错了,没事,下去了。” 沈飞扬见二人要下去,赶紧随手在石壁上捡了一个小石块,向对面的洞壁掷去。 那小石块拍一声打在洞壁上,又跳下来,坠入下面的洞穴中,在空旷的洞穴内,连续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你听,有动静,还说没有?” 走在阿有后的阿关说道。 这时刚刚转身的阿有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石头打击石壁的声音。但他因为害怕,并没有回头,就站在原处,听了两秒钟,没听见声响,又往下走,并说道: “那是耗子或蝙蝠碰了石壁上的小石子,没有听见人声。没有人。” 沈飞扬见他因害怕和懒惰没上当。再次抓一块稍大的石块,用力朝石壁掷去,这一次的声音就很明显了,就在洞口外二十米也能听到。 “没有人,哪来这么大的声响、一定有人,还不快去看看?你不要脑袋了?” 还在半中腰的阿关催促道。 “可能有人。那你也得上来啊。” 还在洞口的阿有说道。 “你先上,我就上来。” 阿关回复。 “妈的,说了半天,还是胆小鬼。今天值班回去,我可向千头信使报告,有的人光说不做,是个胆小鬼。我上就我上。” 阿有边说边走了上来。就在他正要翻越洞口围墙时,沈飞扬又将一石块用力掷进了那洞穴深处,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如鸣佩环。 这阿有到洞口时,都还有些犹豫,当再次听到那如鸣佩环的声音后,不再犹豫,从洞口围墙处,一步跳进了洞内。 沈飞扬见他跳进洞内,双脚正落在自己双脚外。他右脚一弹,照阿有的后背一脚,将阿有踢了一个筋斗,同时点了他的哑穴。 阿有在摔下去的时候,发出“啊”一声惊呼,然后就发不出声音了,他也知道着了洞内人的道。未起身,先回头,沈飞扬已经用左脚踏住他的后背。 过了两秒钟,阿关还未上来。沈飞扬对阿有低声说道: “不想死,就照我说的话做,听明白了吗?” 阿有的麻穴并没有被点,连连点头表示答应。沈飞扬用右手在阿有背上一点,解了阿有的哑穴,然后说道; “你说摔了一跤,脚踝走不了了,让他来扶你。快!” 沈飞扬躲到了原处。阿有扭过头对洞口喊道: “阿关,我不小心,脚踝扭到了,没有人在洞内。你快来扶我出去。” 洞外的阿关骂骂咧咧说道: “妈的,就是你的事多。不小心,不小心。还要不要回去向千头信使报告?” “我不会报告的,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快点,我的脚走不了。” 阿关手中拿了一把大刀,走到洞口石梯外,用刀拄在围墙上,向里看了一眼,见阿有确实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他又骂了一句: “下次不小心摔断你的腿,我叫人来抬。” 阿有没说话。阿关收刀站到洞沿上,一步跨了进来,右脚正踩在进洞的第一个较平整的石头上。然后很小心地再次探头向里看了看。 “啊,有人?” 阿关一声惊呼。转身就向外跑。 他探头正好看到了沈飞扬没有完全收藏好的脚尖。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什么阿有阿无了,回头就开溜。 沈飞扬可不能让他跑出去,这时的阿关离他不过两步的距离。沈飞扬身子向外一闪,右手照阿关的后背抓下。 阿关人刚刚跨越洞沿,一只脚在洞里,一只脚在洞外,就被沈飞扬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他提起,扔在了洞里。正好扔在了阿有的旁边。 阿关头脸触地,前额被撞了一个包,脸被擦得破了几处,出现了几处淤青。他回头对阿有骂道: “都是你小子害的,看我出去如何收拾你。” 阿有只是愤怒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还是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向沈飞扬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放了我们吧。” “要想活命。那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如实照说。听明白没有?” 阿有没说话,阿关点头如鸡啄米,连连说道: “是,是,是,是。我一定照好汉说的办。” “现在你们堡内,作了哪些防守工作?” “只听我们的防卫大队长说,这段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将阿山阿田处死后,由原来的一人一个班次,改成了两人一个班次。这次就是我和阿有共同值班。 反正现在出入都比较严格,没有工作牌子不能出入。每天的一日三餐不再是十二个男的加十二个女的送餐,现在改成六个男的和六个女的送餐。 送餐队的队长叫不出名字的一律不得送餐。洞外的人没有得到千头信使和千叶信使和批准一律不得进入洞内。当然不是这里的洞内。 这里只是防止敌人从魔鬼城攻进来,是阴老大住的那个红娘洞。那里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反正没有千头、千叶和阴红娘三个人的批准,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这两天,还听说情况更紧张,洞里已经做了什么最坏的打算,将和那个叫什么沈飞扬、董七郎的要拼个鱼死网破,要将那抓来的莫高兴、同同公主,还有一个叫什么月的美人一齐处死。 听人说,还设置了一个处死这三人的高台,叫‘三人成仙树’,反正说只要顶上那人一死,下边两人就跟着死。我们护卫队的人都没有资格进去看。我和阿有也没看过。 好汉进去可要小心。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请好汉饶了我们吧。” 阿关说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沈飞扬。 第三七六章 进出路牌 沈飞扬看他的颈上和阿有一样有块牌子,伸手将他的牌子摘了下来,但一看他和自己无论身高还是长相相差甚远,将他的牌子抛到了洞穴深处。 “你,你丢我的饭碗。” 阿关哭丧着脸说道。这时,他还想着他的饭碗,没去想头上吃饭的家伙还保得保不住。 沈飞扬没说话,将阿有颈上的牌子除下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姓名、工号、班组,还有进入班组的日期,上面还有一张个人的头像。 他将阿有的头像在地上摩擦几下,头像变得模糊不清后,他将牌子戴在了自己颈上,说道: “你们住在何处?在什么地方吃饭?有些什么规矩?” “我们就住在龙洞堡左边那栋两层楼房。吃饭就在龙洞堡的大餐厅。 规矩我想想,规矩倒没有,就是这几天叫谁都要小心,说敌人已经到来了。名字就是沈飞扬和董七郎。 我们原来是两班倒,一人一班,值守十二个小时;现在还是两班倒,两人一班,时间不变。我们外线防守现共有十二人,新招来四人。” “现在得委屈二位一下,如要远走高飞,你们从这个洞出去,那得看你们的运气和本事。 如还想给阿红娘卖命,我也不杀你们。就让你们和前一次死的阿山和阿田呆一会儿。说不定你们运气好,阴红娘不追究你们的责任。选哪条路,马上定!” 二人听了沈飞扬的话,在地上你扭头看我,我扭头看你,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看二位想要保饭碗。好吧,我成全你们,我说过不杀你们,但得点了你们的穴道。二位和头几天死的阿山、阿田呆一阵吧,说不定会有人来救二位。” 沈飞扬说完,伸手点了二人的穴道,将他拖到了阿山、阿田的尸体旁。 沈飞扬想想,能一些时间不暴露身份,对自己有利的时间多一些,还是穿二人的制服为好。 他将体形和自己差不多的阿有点醒,让他将衣服除下,和自己换了衣服,戴了他的牌子,又将他点了穴,才走出那洞口。 走出洞口,他像一个无事的防卫人员,又像一个检查堡内安全的防守人员,在堡内搞检查一样,慢悠悠地朝堡内走去。 在中途遇到了两个后厨的工作人员,二人站着朝沈飞扬不住地打量,并小声嘀咕,估计是看见此人以前没有见过,有些怀疑。 但看沈飞扬无所事事的样子,颈上又戴有工作牌,说不定平时这些搞防卫工作的人平时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就走过去了。 听那两个后厨的人说,要做什么菜,这两天的人增加了好几个,做光了怕不够吃,要受到责难。特别是昨天中午,有一个人就说菜不够。今天中午,厨师说白菜要多做些,反正不贵。 沈飞扬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两天一晚没有吃东西了。听人一说吃东西,肚子就饿得难受,没听到还好些。 看天色,现在离吃中午饭时间还有阵,就这样在堡内像个检查人员一样东游西逛,还是到龙洞堡左面那两层楼去休息,等吃点东西再行动。 到那防卫人员住的地方去,一个不认识你,一个认识你,这个风险太大,一直逛下去,如碰到对防卫人员熟悉的人,也会露馅,他一时也没有主意。 难道不吃饭,直接去和敌人硬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也不是办法。 这时就要走到龙洞堡了,总要想个主意才行。一时没想到办法,他在上次去厨房的小路旁蹲了下来,再想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正在这时,背后有人走动,听脚步声共有三个人,先走过去二人,有一人的脚步声要远些,他不知这三人是干嘛的,也不敢站起来打招呼,就一直蹲着。 “喂,阿有,蹲在这里干嘛?来我给你说件事,隔壁阿量的老爷昨天一早死了,你要不要回去帮忙?我打算今天下午请个假,回去一趟,要不要一起?” 那人边向沈飞扬走近边问。 很显然,他是将沈飞扬认成了阿有,看来这阿有和此人是同一个村的,或者不是一个村,但离得也不远。因为只有同村或距离不远的,才会在有人死的时候去帮忙。 沈飞扬在开始听到喊阿有的时候,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阿有。待听到问呆在这里干嘛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他不敢站起来回答,不管是声音还是长相,只要一站起来,和对方面对面,一定暴露真相。他只得不答应,继续蹲在原地。 没想到那人也真逗,边说边走了过来,当然沈飞扬听声音也知道。 那人悄悄走到沈飞扬身后,用脚踢了沈飞扬的屁股一脚,说道: “还假装没听到,我让你假装。” 边说又向沈飞扬第二脚踢来。 沈飞扬这时突然想到,我何不看看这个“老乡”是什么的,如是后厨的,想办法搞点吃的要紧。 他轻轻回头,那人一看,此人不是他打招呼的阿有,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 “不好意思,我将你认错了,认成阿有了,请原谅。” 沈飞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去和他说话,因为自己已经让人家认出来了,不站起来也不好,至少不礼貌,只得站起来随口说道: “我不是阿有。” 那人一看他颈上的牌子,马上说道: “你不是阿有,你是阿有的兄弟,阿旺,是吧?你怎么用你哥的牌子?上面知道我看你有几个脑袋?” 沈飞扬听他说自己是阿有的兄弟阿旺。那不如来个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就承认自己是阿旺,再弄点吃的。 “嗯,我正是阿旺。我哥要回去帮忙,阿量的老爷死了。” “怪不得,你和阿有长得像,原来是阿有的兄弟。我叫阿条。你冒充你哥,不怕别人知道。 哦,你们二人长得像,如果没是从小长大的,不一定一下能区分得开。这个阿有,要走也不通知我一声,真不够意思。 那你真不怕别人认出你不是阿有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过两起,每一起都将冒充的双方都处死了。” 这个阿有的同乡很担心地对“阿有”说道。 “可担心有什么用,我哥让我来代他一天,明天就回去。我又不敢轻易回住地去,我要等天黑后,才回去,怕里面的人认出我不是我哥。” 沈飞扬装作很委屈很无奈很可怜的样子说道。 “那你早饭也没吃?这个阿有真不是人,将自己的亲弟弟就这样招待。” 那阿条说道。 “还没吃。我不敢进餐厅。” 沈飞扬装得更加可怜,喉结不停地上下运动,不时地吞口水弄得那喉结咕噜噜响。 “阿旺,你跟我来,先去吃点东西,谁叫我们是同乡呢?” 阿有的同乡阿条很热情地说道。 沈飞扬跟在阿条的后面,通过那个篱笆,就是上次他和莫高兴走过的那条路。 进得里面,他从厨房后门带沈飞扬进得厨房。将早晨没吃完的包子捡了七八个塞在沈飞扬手里,还将中午才上桌的两根据煮熟的火腿肠塞在他的怀里,说道: “阿旺,你站到厨房外厕所那边吃,如有人问到这事,你就说自己太饿了,看到厨房里有东西,自己进来偷吃的,可不要说是我带你进来的。” 沈飞扬边大口吃东西,边点头答应,走了出去,这和他上次的道路没有什么两样。 吃饱了,他怕有人看见,从厕所门向外一跳,人轻轻落在了他上次躲藏的地方——那厕所外的墙脚处。 要如何才能进得去,他蹲在墙脚下苦苦思索。 正在这时,听见厕所里有人走了进来。 “七理,你们送餐的好舒服,每天都提前吃东西,好的东西你们都先尝了个遍。” “三晨,你不也轻松吗,电工,一年四季有几天活干?要有故障才找你们。” “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我们每天都有事做,只要那里的线路、灯具坏了,都只有两个人维修,这么大一个地盘,事情很多的。” 那叫三晨地说道。 沈飞扬听二人的对话,一个是送餐的,一个是电工。 “我不是今天里面那电工请假了,我还没有资格和你们一道同时吃饭,享受这厨房工作人员才有的资格,好吃的自己先尝。” 那电工三晨说道。 “真正好吃的我们也是不敢动的。当然有的好东西,除了厨师就算我们先品尝。我们吃饱了,才端到外面让你们吃,这倒是真的。 三晨,你说你是电工,平时都干些什么,按理说你没在红娘洞内工作,都是外面龙洞堡里的工作人员,为什么我们不容易碰到?” “我一个人,又不爱出门,都是我们后勤的姜老二,他来打饭就给我带一份,当然你碰不到我几次了。 但是,你碰我的次数还算多,因为你们厨房坏的时候多,用电量大。其他有的部门,那就更不容易看见我了。” 三晨解释道。 第三七七章 决定硬闯 “哎,三晨,今天听说我们的前门香叶酒店那里出现了几千人的军队,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还不是我们后勤的姜老二对我说的,就是那里出现了军队,听说是精绝和乌孙两国军队。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谁知道这些军队来干什么?” “这些军队来干什么?你真不知道?听说我们的老大,摊上大事了,跟那什么楼兰国的国师有问题,那国师吓跑了,现在是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你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但听说红娘洞内有重大行动,叫我去搞线路检查,说不定和此事也有关。” “不说这些了,我们饭吃过了,现在人手少,要送两趟。你是和我们一起去吧?” 七理说道。 “是,后勤的姜老二通知我,就说是和你们送餐的第一批人同去啊。” “搞好没有,我们得出去了,不要一会儿让别人老叫我们的名字。” 听到这儿,沈飞扬心里有了主意。他从墙角纵身一跃,越过厕所外围墙,如一只小猫落在了厕所里。 他走进厕所,其中一人说道: “咦,你是?你们防卫组的怎么到这里来上厕所了,你们也不会在这里上班哪?” 沈飞扬没有说话,笑嘻嘻地看着二人,眼睛停在那穿电工衣服有人身上,对他说道: “你是三晨吧。姜老二让我来代替你去搞维修。你可以不去了。” “什么?你让我来搞电工维修。那如果真这样的话,就太好了。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嘛,我叫阿扬。今天刚来的,你当然不认识了。我也是找了你半天才找到。” “我怎么没得到上面的解雇通知呢?这不对啊。解雇我也应该是张大庆,不会是姜老二啊。” 那叫三晨的电工有些怀疑。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形势很紧张。一般的通知只通知到个人。我也是两小时前才得到通知,说来代替你,让我去搞电工维修。 这不,没办法嘛。我都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你的消息,你这人也真是的,从来走那里去,也不告诉他人一声。害得我跑了好多冤枉路。” 沈飞扬装作很委屈很生气的样子说道。 二人上上下下地看了沈飞扬两分钟,那个叫三晨的突然说道: “不对,你叫阿有,是防卫组的,怎么会来搞这电工,你懂电工吗?” 因这,这时,三晨看见了沈飞扬胸前的牌子,上有阿有的详细信息。 “没错,我是防卫组的,这不,情况特殊嘛,我连工作服也没有换,就来了。姜老二还说,请你也把衣服也给我,新的工作服要三天后才能送来。” 沈飞扬将手一摊说道。 那三晨搓搓手,不知这事是真还是假。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他旁边的七理说道: “这段时间情况特殊,说不定你的顶头上司已经变了,你还记得那什么张大庆,现在你的顶头上司说不定已经是李大庆,王大庆,刘大庆了。” 三晨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道: “倒也是。现在这年头,用人都用自己人,我在我们那个大组,平时不爱和人交流,就只有姜老二和我关系好点,现在可能被人代替,也是真的。妈的,我不干了就是,有什么了不起。” 三晨听了他认识的七理的说法,很生气地将电工衣服脱下来,扔在了沈飞扬的怀里。 沈飞扬也没说话,将自己的防卫衣服两把除下来,扔在了地上,你要穿在地上去捡。 那人气呼呼从厕所小门走了出去。七理站起来,也不管沈飞扬,从他身边一擦,就往厨房方向走。 沈飞扬一把逮住他,很和善地说道: “不好意思,七理哥,我对里面也不太熟悉,你带带我。明天,我给你带两条好烟给你抽,今天身上没带烟,你原谅。” 那叫七理的,翻着眼睛看了沈飞扬两眼,说道: “我也不认识你,我如何带你?” “我没进去过红娘洞,一会儿你就带我进去红娘洞就行了,那里头不是要搞一个三人成仙树吗。听姜老二说了一句,就是要让我到那里去搞维修,你送我到那里就行。” “三人成仙树,我听说过,也没去过。不过,应该就在那个正门进来最大的院子里。行,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小子可不要忘了刚才说的话——两条烟,两条好烟。” 七理强调。 外面已经在叫送餐人员的号了。七理带沈飞扬走进那个送餐的院子。 这里沈飞扬也比较熟悉,因为上次来过。 叫到七理,沈飞扬和七理有说有笑地走了过去。那些人看七理和这人说笑,又穿了工作服,并没有说什么。沈飞扬走到七理的旁边,等待和七理一同进去。 七理排在第四号。就在那个厨师长检视完毕,二人就要出发的时候,厨师长突然叫住七理问道: “七理,和你在一起的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段时间处于戒备状态,情况你应该十分清楚,出了问题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他叫阿有,在防卫组调到电工组。今天进入红娘洞里维修。和我一同进去,应该没问题。” “好,你说的没问题,到时候有问题上面会找你。” 胖厨师长严肃说道。 七理听了他的话,侧头看着沈飞扬说道: “你没问题吧,我带你进去可要负大责任。出了问题我可死路一条。” “能有什么问题。我也是正规工人,没有叫我去,我才不去呢。你担心我也担心,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就怕进去就出不来。” 沈飞扬半开玩笑对七理说道。 二人边说边朝那个红娘洞走去。 走到洞口。洞口是一个个放行。在七理进去后,那里守卫的工作人员拦住沈飞扬问道: “你是谁?进去干什么?” “我是维修电工,进去维修。” “电工,什么电工?七理,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和他一道。” 已经走到里边的七理回过头来说道: “他说是进去维修的电工。说你们里面有一个电工请假了,要安装什么三人成仙树,他进来顶替那请假之人工作。怎么?难道有问题吗?” “有人请假,不对。千叶信使刚才来过。说这两天不准任何人请假,怎么会有人请假呢?我看有问题。千叶信使还专门在这里交待说,一定要小心,防止莫高兴的同党混进来,我看这小子就可疑。 小子你肯定不能进去,七理送餐回来再到千叶信使那里说清楚。” “我可没带他来,是他自己来的。我有什么可说清楚的。” 七理一听说回来后要找千叶信使,马上说沈飞扬与他无关。 “小子,你究竟叫什么名字?现在说出来,说不定不会叫你死,如果进去了,那不管你犯没犯错,都是一个死。听清了吗?” 那个守卫人员挡在沈飞扬面前,让他站到旁边,然后叫其他送餐人进去。 眼看一个个送餐的都走了进去,沈飞扬越来越着急,送餐人一走完,这里的大门就关闭,那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进去,又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他果断作出决定:闯进去再说。 正在沈飞扬决定硬闯时,在沈飞扬前面又突然出现了两个持刀的人,他们还时时盯紧沈飞扬,显然这是针对沈飞扬的。 这是刚刚那个守卫做的手脚。因为他看沈飞扬越来越焦躁,有爆发的危险,就在旁边按钮上一摁,过来了两个人,一看,就是此人有冲动的可能,对他当然提高了警惕。 沈飞扬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他也不管前面那两个持刀之人,将旁边的守卫往身旁一拂,一大步跨进去,往二人的持刀手劈空一把捞去,二人的大刀就到了他的手中。 也是沈飞扬不想伤害二人,否则二人哪还有命在。 沈飞扬用双手将二人一分,人从二人中间挤了过去,几个晃动,就离洞口三十多米远。 这时,整个洞内也是铃声大作,那是守门的人员立马按响了报警装置,在通知洞内的所有人员,作好迎战准备。 现在的沈飞扬是后有追兵,前有堵击,后面凡是听到报警铃声的人员,不管是负责防卫的还是其他人员,听到铃声都冲了出来,有的在沈飞扬的前方,有的在沈飞扬在后方。 这对沈飞扬也有好处,他们人多,会自己堵住自己人的路,这给沈飞扬的进入提供了便利,但也有坏处,因为沈飞扬不想杀太多人,因为都以躲闪和推开为主,这些人没有受伤,爬起来继续向沈飞扬追击。 送过一次餐,沈飞扬对前面一直到那栋红娘别墅楼比较熟悉,他也不知道莫高兴、水中月和同同公主关在什么地方,于是直朝红娘别墅楼冲去。 通道一转弯,两人双刀兜头向他砍来,在狭窄的通道里,他不加思考,照二人的手肘关节就是两掌,二人刀还未出手,手肘已断,“嗷嗷”大叫,一人痛得蹲了下去,一人一只手吊着,仓皇而逃。 沈飞扬顺手将右手侧那人的大刀抓在手中,往里走。他知道进入别墅,就进入独王使和阴红娘的私人会所,一定会有高手在那里阻击。 他边冲边将电工制服脱下,拿在左手,右手持刀冲进别墅院子。 第三七八章 会战别墅 这里有二十多人前后站成三排,个个手里都拿了武器,一见他的出现,也不问他是谁,站在最前面的五人将手中的暗器一齐向沈飞扬身上招呼。 沈飞扬将左手中的电工制服一卷,那些暗器尽数收在了他的制服下,不想伤害这些人,他将卷在衣服下的暗器再一卷,这些暗器一齐朝别墅后方的那根平知名的杂木上飞去,一瞬间,那木头上全部钉满了好多种暗器。 有飞刀,有铁耖,有短枪,有飞索,有流星锤,有毒针……那流星锤“喀嚓”一声打在树干上,将树干打凹进去一个大坑,又掉下来,砸在别墅房顶上,轰隆一声响,又从别墅上滚下来,吓得那些人浑身一颤。 防卫的第二排见前面的五人暗器没有起到阻击作用,“嗷嗷”大叫着冲了过来。 他们有七八人,个个手里也拿了武器,沈飞扬还没决定是先将这些人解决了,再进别墅;还是冲进别墅抓里面的人作人质,再逼这些人后退,这七八人已经将他围在了核心。 开始扔暗器的五人,自动站到了一边,这八人身后的十来人也往后走,自动站到了那别墅的大门处,应该是去保卫别墅房门了。 将沈飞扬围在核心的八人,应该训练有素,各人站一个方位,都卡得很好,沈飞扬想往那一个方向逃,在那个方位上就刚好有一人守着。 沈飞扬略一思考,这不是按八卦方位来站立的吗?这种普通八卦阵的普通破法,师傅曾向他和董七郎讲过,往往从东南方的乾位上多施加压力,那里一破,整个八卦阵就破了。 想到此,沈飞扬二话不说,将左手中的制服一扔,单刀一挺,向八卦阵中的乾位扑去。 八卦阵是的乾位是一个劲装汉子,身材生得矮小,但手脚还很灵活,且功夫不弱,见沈飞扬向他扑来,手中的双刀一封,同时向沈飞扬的双脚剁来。 就在他封住沈飞扬的单刀,然后双刀向沈飞扬的双脚剁来的时候,另外七人就低贱同时受了命令,一齐出手,七样兵器从不同方位向沈飞扬攻来。 有的攻向他的双腿,有的攻向他的腰部,有的打向他的面门,有的招呼他的前胸,有的攻击他的后背,有的打击他的头顶。 沈飞扬见势不妙,急忙一个旱地拔葱,高高从乾位上那人头顶掠过,落在此人身后,就在他准备施展轻功去攻别墅大门的时候,另七人身形一转,又将他围在了核心。 沈飞扬知道,现在还得花一点精力将这里的八卦阵解决了,才能进入下一环节。 他想到一个转字诀。往往这样的八卦阵,只要中间人不动,阵形也不会动,因此,这种八卦阵也有困死对方的功能。 好多时候,八卦阵还有拖延时间的作用。现在难道阴红娘就是用这八卦阵来拖延时间吗? 沈飞扬在心里盘算。如果她真是用这种办法来拖延时间,那她会在后面有更加严密的防守体系等着自己。想到这里,沈飞扬决定实在不行,就得伤害几人来解决问题。 有了这个简单粗暴的想法,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他继续启动“转”字诀,他人只要一转动,这个阵形一定会跟着他转动,只要阵形一动,就会出现空隙,一有空隙,就是他的最佳出手时机。 他的分析果然不错。他的身形一甫动,这个阵形就转动起来。当他看到这个八卦阵的坤位上刚好转过一个高大个子,看他身体不灵活,沈飞扬知道机会来了。 因为按照这个阵势的要求,在坤位上的人一定要灵活,如果不灵活,那这个阵形的变化就会变呆滞,一变呆滞,运转就不灵,运转不灵,阵形就起不了该起的作用。 眼见机会来临,沈飞扬脚踏坎位,左掌一挥,佯装向乾位上攻,右手单刀直取坤位上的高大个子。 那高大个子其实是有准备的,但没想到对手攻击的速度太快,只得仓促应战。 这一仓促就出了问题,沈飞扬岂容他们调整阵形,连续几个旋转起落,将手中的单刀舞得像个泼风车,连点八下,瞬间,将八人的手腕点到,八人手中的武器几乎在同一时间掉落地上。 八人失了阵形,丢了兵器,无心恋战,退到了一边。 沈飞扬正欲将挡在别墅门口的十多人打发掉,往别墅里闯,这时听到一声娇斥: “一群废物,还不给我让开。我看看谁这样大胆,敢闯阴姑的红娘楼?” 只听外面齐声答道: “是,千叶姑娘。” 刚才被沈飞扬打败的那些人全部站在了旁边。但挡在大门口的那十几人并没有要撤走的意思。 不过这些人的情绪和刚才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刚才这些人一脸惶恐,现在变成了有恃无恐, 沈飞扬推测,这时的来人是他们的靠山,这些人想依靠此人和他对战。 他先不管来人是谁,先冲进别墅看里面的情况再说。如有阴红娘,就先将其抓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他单刀一挺,直往大门方向冲。双脚还未动,只听身后有破空这声,他脑后听音,知这有暗器射来,还不只一样暗器。 来不及回头,他平地跃起五尺高,将射向下三路的暗器先躲开,右手单刀向下一拨,只听“铮”一声响,电射而至的三枚暗器有两枚射进了别墅的柱子上,柱子马上冒出的紫烟。 另一枚暗器和他的单刀一碰,“嗞”一声响,掉落地上,但他的虎口处有微麻的感觉,他知道三枚都是喂了剧毒的暗器。 此时钉在柱子上的暗器还在,沈飞扬一看,原来是两个长长的指甲套。 这时,他闻到了一股异香,回头细看,离他二十多米远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得很秀气,穿一身绿衣,但眼里透出凶光和杀气,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一双秀眼斜睨着沈飞扬。 十个指头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上没有了指甲套,其余七个指头上套着长长的指甲套。 显然,刚才的暗器就是从她的手指上飞出去的,就是三个指甲套。 “你想做什么?想进阴姑的别墅,先得看看我千叶信使同不同意?” 来人说道。 现在,沈飞扬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阴红娘手下很厉害的二千之一的千叶信使。 没想到原来这千叶信使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姑娘,但看她手上的暗器功夫也还不错,至于其他功夫就不清楚了。 “你们将同同公主抓来,又把我的两个朋友莫高兴和水中月抓来,我今天必须将三人救出去,只要这里面关有三人,或与三人有关,我都得看看。” “这龙洞堡和红娘楼岂是你想闯就闯的地方,你也不看看它的主人是谁?就凭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千叶信使说道。 “姑娘,我刚才闻到了一股香气,是你的体香吧?真好闻,能多闻几次就好了,可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看你细皮嫩肉的,最好不要来趟这趟浑水,这趟浑水又臭又深,将你淹没了,可没有人敢来英雄救美。” 沈飞扬这时突然感到身上有一丝麻痒的感觉,不过几秒钟后就消失了。 他自从那次中了唐川儿的毒后,回到天山,他的师傅和师祖给他服用了天山雪莲泡制的天山百毒清,自己对一般的毒素已经有了免疫力,他为了保险起见,还专门服了两粒。 所以这位千叶信使的毒药这么厉害,对他也不起作用和。他想看看这位千叶信使的耐力如何,故意和她开起玩笑。 “说话如此轻薄的家伙,去死吧。” 千叶信使咬牙说道。 “哎呀呀,我的天,哪有这样凶神恶煞的姑娘,这世界要翻天了,我说话可没有你说的那样轻薄,我只说你不要来趟这趟浑水,这有错吗?” 沈飞扬假装感到委屈,说道。 “废话!看招。” 千叶信使将手中的宝剑一抖,从二十米开外柔身一扑,向沈飞扬攻来。 沈飞扬见她的剑势来得凌厉,先侧身一闪,同时挥刀一格,将她的长剑格开,说道: “还真有两下子,可是助纣为虐,有什么价值呢?” “你是谁,也配和我讨论价值。本姑娘想帮谁就帮谁。谁管得着,凭你?我想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说,价值就是做我喜欢的事。我喜欢的就是有价值的。凡是我不喜欢的就是没有价值的。” “好,我说不过你,你还是去做你认为有价值的事吧。但是做这种事,可不是一个文静姑娘能做的,姑娘去抱抱小孩呀什么的好一点。” “好,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看谁才走开好。” 千叶说完,将手中的剑一挥,挽起三朵剑花,剑尖专门朝沈飞扬的脸上招呼。 这三剑来得既迅速,同时又毒辣,只要剑扫到一点,就将破了沈飞扬的相。更让沈飞扬生气的是,他还闻到了一丝腥臭味,这把剑上有剧毒,如果一个不小心,他不仅是破相,还会中毒。 沈飞扬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漂亮文静的姑娘,冷若冰霜就算了,还如此歹毒。 他丝毫不敢大意,向后一跃,然后再次开起她的玩笑: “姑娘,我看你长得好看,真是一朵鲜花,可从你的表现来看,你这朵鲜花还没找到牛粪吧?要不要我给你找一堆牛粪。大家都知道,鲜花只有插在牛粪上,才能永不凋谢。” “你这个色鬼、色狼,今天姑奶奶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我就不信。” 千叶信使听了沈飞扬的话,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红晕,但同时眼睛里的杀气更浓,恨不得一剑将沈飞扬从前胸到后背。 她一剑向沈飞扬的右眼点去,就在沈飞扬向左一闪的时候,没想到,她这一招是虚招,真正的招式是后一招,她将宝剑向下轻轻一收,那把灵动的宝剑就像长了眼睛,就刺向了沈飞扬的嘴巴。 这个千叶信使真是说话算话,要来割他的舌头。 第三七九章 三人成树 沈飞扬故意将舌头伸得老长,然后说道: “我的乖乖,不得了了。我沈飞扬的舌头差一点不见了,说不定外面有好几条狗等着我的舌头作晚餐呢。姑娘,你还是努力一些,不是,那些狗狗可没有晚餐了。” 沈飞扬的一顿戏谑,让千叶信使气得七窍生烟。长剑朝沈飞扬的身上,不分上中下,尽捡重要部位攻来。 沈飞扬正要她生气、发火。人在生气发火的时候,总会出现浮躁,一出现浮躁,不管是出招的速度力度都没有平时掌控得好,就容易露出破绽。 就在千叶信使一招凤凰三点头,从三个方向朝沈飞扬的三个部位刺来的时候,沈飞扬这样的剑术高手,马上看出了她的剑招中的破绽。 这一招原有六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应该在前一个变化的基础之上,才能施展。如果中间的过渡太大、太长,刚会露出较大的空当。 就在千叶信使在使出这一招的第二个动作的时候,本应在点到沈飞扬的下腹,并只离三寸时,才收剑点向对手的两腿。至于点哪一只腿,那得看对手的应变和心情。 但各叶信使在剑尖点向沈飞扬下腹时,离他的腹部还有半尺就收剑下移,就在这微弱的一点变化中,就带出了一个在高手中才能看出来的空当。 沈飞扬当然不会放脱这样的机会,手中的单刀连续向左右两次磕去,将她的手中长剑磕歪,然后单刀一挺,一招野马分鬃,朝千叶信使的胸口点去。 这是将大刀的砍削动作转化成长剑的点刺。 千叶信使来不及收剑回防,只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剑也就没有了掌控。 沈飞扬在进击过程中,左脚一弹,踢各她的持剑的手腕。千叶信使猝不及防,手腕被踢,宝剑“呛啷”一声落地。 沈飞扬还想生擒她,没想到到正在后退的千叶信使双手一扬,手是剩下的七个假指甲,一起向沈飞扬激射而来。 就在沈飞扬躲闪之际,千叶信使已经去得远了。 沈飞扬见七枚假指甲向他激射而来,只得停下追赶的脚步,大刀一横,脚尖一点,人平地向上纵起五尺,躲过这七枚带有剧毒的指甲。 当他想继续追击时,那千叶信使已去得远了。她是调虎离山之计,还是一个人逃生,沈飞扬无暇去想,说不定这别墅里阴红娘就躲在里头。 别墅门口十来人还在死守,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所以沈飞扬也打定主意先进去搜一搜。 “都给我走开,没叫你们滚开,已经很不伤你们的自尊心了,听见没有,看见没有?就凭你们,能挡住吗?” 沈飞扬对大门口的十余人说道。 那十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表情上有些害怕,但还是没有要退出来的意思。 沈飞扬将手中的大刀一扬,对他们说到: “我这一把刀掷过来,有谁能够抓住或将之打断,打到也行,我就不进去了,且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没人能够做到,你们又不让开,那可不怪我不客气了。” “三,二,一,接着。” 沈飞扬说毕,随手将手中的大刀一掷,那刀挟着风雷之声,向那群人飞去。 众人一看,这刀的来势之猛,速度之快,虽隔二十多步,都分明感到就在自己的身前。站在中间的吓得往两边一靠,站在两边的早吓得往两边分开了好几尺。 这刀在中间没受到任何阻碍,“咚”一声插在那扇朱漆的大门上,刀柄还兀自颤个不休。 旁边一干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有人手中的武器也因为手一哆嗦,掉到了地上。还拿在手中的,哪见过这样雄浑的力度,也是吓得七魂出了六魂,还剩下一魂也是没在身体中,飞到了九霄云外。 沈飞扬大踏步地向那别墅的朱漆大门走去,竟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 他走到门口,怕里面设有机关,随手在门边抓了一个守门者,往里一推,将那扇门顶开,里面没有机关,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他抓住这人的胸口,就像抓一个小鸡一样,在别墅内游走并环视一周,也没见里面藏有人。 出得门来,他将那人往地上一丢,问道: “你们的老大阴红娘哪去了?快说。” “我,我……” 那人“我”两声后,再没有声音,沈飞扬看那人的表情,是吓昏过去;要么是已经吓死了。但情况不明,他没有精力检查此人是吓昏还是吓死。 他又指着一人问道: “你们的阴老大哪去了?” “她只叫我们守卫她的别墅红娘楼,具体到哪去了我们也不清楚。” 就在他手边的一人说道。另一人接着说道: “听听说,听听说,去布置布置三人生命体验树去去了。” 此人不知是结巴,还是吓得没有完全缓过气,说话不利索。 “三人生命树,什么三人体验生命树。都是和三人有关,哪三人,一定是莫高兴、水中月和同同公主了。” 沈飞扬在心里寻思。 那得问问这棵三人生命树长在什么地方。他对刚才那人说道: “那这棵三人生命树长在什么地方?” “大侠,那不是一棵树,那是我们老大专门为那三个被抓的人设计的一个高台,听说只要她的手指一动,这三个人就完蛋。具体我也不清楚,大侠去就知道了。” “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沈飞扬对他喝道。 “大,大侠,我,我不敢带你去。谁带你去,肯定没命。你就饶了我吧。” 沈飞扬想想也是,没必要杀太多人,这里的规矩森严,即使现在没被那个阴红娘杀掉,自己走后,此人也难逃一死。还是自己寻去罢了,但总得问一个大体方向,他问道: “在什么地方,你总知道吧?快说,在哪里?我自己去。” 那人一听说他自己去,赶紧说道: “大侠出去往左拐,往前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那里是一个大院子,里面应该会有很多人。” 沈飞扬从那守卫人中觅得一把宝剑,提在手中,旋即出了那个别墅院子,走到中间的大通道,往左一拐,大通道上有指示牌,有前门、还有什么特护等。 他按刚才那人说的方向,继续前行,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走得七八十米,前面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但听得不太清楚。 他往前再走二十米,通道上挂有一块牌子,上有三个字“清风院”,旁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左边。 他正在想,这个什么三人生命树,是啥意思,会不会就在这院子里头。这时那声停止了,听到那里面传来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 “我没猜错的话,门外来的应该是沈飞扬沈大侠吧。那还犹豫什么呢?我阴红娘已经很久没有和这样的高手过招了,请进!” 沈飞扬往左走得五六步,见一道月亮门,他在门外朗朗一笑道: “该不会像刚才一样,先约我闻体香吧?不过,闻闻也好,本人很久没有闻到那样的体香了。” “我知道,沈先生对女人体香不太感兴趣。如果需要,我当然会考虑。” 还是那个清脆柔和的声音。 沈飞扬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喂,沈大侠快来救我们。我和水姑娘第一次被抓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美妇人,我呸!是个阴毒女人。” 这时在那棵树顶上的莫高兴叫道。 “谢谢这位先生,说我是美妇人。姑娘还算美人吧,你说呢?沈大侠?” 那右前方一个身穿红裙的美妇人,回过头来,对着沈飞扬嫣然一笑说道。 然后又侧身对树桩顶上的莫高兴,不过那个眼神让人见一次,就会终身留存心里,那个阴、那个冷,那个眼神带动的微笑,“你是莫高兴,我劝你真莫高兴过早,我想让你闭嘴,你觉得困难吗?” 在树桩顶上的莫高兴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这时,呈现在沈飞扬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院子,在院子中央,树起了一根高大的木头,下面用几根斜斜的木桩撑着。 上面有三个人,在最上边的莫高兴。中间是水中月,最下面还有一个人,沈飞扬估计,这应该是大家一直在说的同同公主。 中间的水中月是平躺着的,看不清她的面目。但下面的女孩,却是直立的,能够完全看清她的面目长相。没见她有丝毫害怕,就只是用一双无辜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沈飞扬。 沈飞扬正在往那根大木头上看,这时那个红裙养妇说道: “沈先生,我知道迟早你会来的,比我预想的稍早了一些,不过也在我的预料当中。你先欣赏欣赏我的杰作吧。如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作一下解释。也可以给你做一下提醒。” 沈飞扬往那棵由人构成的树上看。 这棵树用一根高逾二十米的又粗又高的木头作主干,四周用三根木桩斜撑着,将之固定。 由三人作树枝,又作装饰物而组成。 最上边是一个可能有三百斤重的圆形铁球,放在一个圆形圈子里,那个圆形圈子两边有两个小拉环,上有一根极细的丝线。如果目力不好,根本看不见这根丝线。 铁球和圆圈下对之下两米处,是莫高兴。他被捆在一个圆圈内,下巴处有一把刀刃向上的大刀,刀刃正好和他的下巴相接触。 如果上面的三百斤铁球下落,就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莫高兴的头将被砸得稀烂,下巴将被利刃从下往上割下来。 他的双脚上绑了两把大刀,就是站在二十米开外,也能看到那两把利刃的刀锋正闪着寒光。这两把利刃下正是横躺的水中月。 水中月的小翘屁股上还绑了两把铡刀,正对着下面同同公主的双肩。 如果莫高兴被铁球一砸,往下掉,那上面的所有重量全部下坠,绑在莫高兴脚上的两把大刀就将把水中月的细腰斩为两断。 水中月下面是被绑成一个“大”字的同同公主。在同同公主的裆下,又绑上了一把刀刃向上的大刀。 那铁球和莫高兴相距两米,莫高兴和水中月相距一米,水中月和同同公主相距一米。 这个设计真是太精心。只要处于顶端的莫高兴被铁球一砸,那他和那铁球巨大的重量就往下掉,将水中月的细腰斩断,再将同同公主的双肩削掉,最后还有一把刀将反向从同同公主的下部,将她劈成两半。 沈飞扬基本上将这个对方精心设计的机关看清楚,那个柔和的声音又道: “沈先生是聪明人,我想不用介绍这棵很有意义的便笺树了。千叶,这是我们香叶酒店、龙洞堡的待客之道吗? 我们也太不厚道了,人家来这么久了,也没奉上一杯茶,茶你沏好没有,泡的可是上好的云南普洱?” 这时,沈飞扬才将目光收回,朝那个美丽妇人那边看去。 第三八0章 多谢美意 在美丽妇人旁边,垂手侍立着一个姑娘,那不正是刚才和自己死磕到底的千叶信使吗? 此时在那美丽妇人的旁边,娇娇怯怯,一副害羞和温顺的样子,哪有刚才和沈飞扬火拼的凶悍之气。 在美妇人的前面,摆放一具古琴,沈飞扬不通乐理,也不知道哪是什么乐器。 那美妇人端坐在古琴前面,双手抚在琴上,沈飞扬发现,自从他进来后,这美妇人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古琴一秒钟,不管弹奏还是未弹奏。 在古琴旁边还另设有一茶几,上面摆放有一副茶具,上有几个很漂亮的茶杯,和那茶具非常和谐,都成墨绿色。 这美妇人虽然没有回头,但沈飞扬听她的声音,已经判断出她就是阴红娘。 这时,那阴红娘旁边的千叶信使说道: “是,红姑,茶已经沏好了,是上等普洱,专门等贵客的。我这就送过去。” 边说,那千叶信使盈盈地弯腰下去,欲将茶几上的茶杯端起。 这时,沈飞扬说道: “多谢主人的美意。不过我连主人是谁,也没搞清楚,就喝主人的茶,也不太合适吧?我猜想,前面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阴红娘女士?不知在下猜得对否?” 因为上次在别墅顶上,沈飞扬虽然看见过阴红娘,但那是晚上,又是从上到下,角度不正常。还有说自己在晚上偷窥人家,自己脸上也说不过去。 所以他想到这样一问。一来确定眼前这人是否就是阴红娘,二来这样问也不失礼仪。 那古琴旁边女人哈哈一笑,还是很温柔地说道: “连小名鼎鼎也说不上,更不要说大名鼎鼎。本姑娘正是阴红娘,沈先生还有什么搞不清楚,要问的吗?” “我还真有一事好奇,江湖神偷阴三娘和女士是什么关系?” “那是舍姐。我们姐妹总共二人,我比她小十岁。她十五岁后,就离家出走了。我父亲也被她活活气死。我们两姐妹也自从她离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学了一身轻功,我主要学了父亲的一点微末配药能力。” 阴红娘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道: “我叫红娘,她叫三娘。听说去年还是前年,她被人暗害了。哎,我们都是苦命之人。谁叫我们的命这样苦呢?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沈先生,还是品了我们的茶再说吧。” 那阴红娘还是坐在原地没动,只见她将右手袖子一挥,茶几上一个碧绿色的茶杯被她的袖子卷起,朝沈飞扬飞了过来。 这个茶杯不疾不徐地朝沈飞扬飞来,这显然需要一定的内力,如果是快速飞来,这个很多人都会。但要让茶杯在空中放慢速度,且杯中茶水一滴不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飞扬见那个茶杯平平飞向自己的嘴角,在离嘴唇两尺的时候,他已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再一看,那茶杯中的茶水呈墨绿色,不用说,这茶杯里一定是极厉害的毒药。 现在的沈飞扬当然不惧她的毒药,但也没必要强行将毒药喝下去。 他大喝一声: “谢谢阴女士的盛情。沈某先干为敬。” 话一说完,他将左手袍袖一挥,那杯茶就到嘴边,他做了一个古人饮茶的方式,袖子半遮,已将杯中茶水喝个干净,顺势又是轻轻一拂,那茶杯又平平飞了回去。 当然,这杯茶他是没有喝下去的,就倒在了他的袖子里。 就在那茶杯平平飞回到那茶几之上,他的袖子突然冒出一阵紫烟,他在心里暗自惊心,好厉害的毒药,就算喝茶下去无妨,对身体多少也有损害。 沈飞扬不让那被毒药烧穿了几个洞的袖子随风飞舞,干脆右手中剑一挥,将左边被烧坏的袖子割去,这样,只剩下空荡荡的半截手臂。 同时,沈飞扬说道: “来而无往非礼也。我从远方来,也没啥礼物相赠,这半截袖子就作为见面礼作这阴女士的头巾吧。” 边说,他将宝剑一挥,那半截烧了多个孔的袖子像一张毛巾飞向阴红娘的头顶。 “一张破头巾,沈先生也拿来做送人礼物,不太好吧。” 阴红娘也没回头,就在那半截袖子就要飞到她的头顶之际,只见她奖秀发一甩,那半截袖子就径朝树桩顶上的莫高兴飞去,一下遮住了他的双眼。 幸亏这张破布上的毒药已经挥发,他才没有中毒。 沈飞扬虽说大致搞清了这棵生命树的原理,但具体情况还拿不准,他想试探试探其中的机理是什么,于是问道: “阴女士,你这三人生命树当真有趣得很,但我想,你如何才能控制它呢?不至于用劳力将他推倒吧?” 阴红娘轻轻一笑,说道: “我不知沈先生是假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你没看见我古琴上这根丝线吗,它离我不过两尺。 只要我感觉到此树已经没有价值,或者我和我的龙洞堡受到威胁,我只须将这根丝线轻轻一拉,或用什么方式将之弄断,那铁球就会乖乖滚下来。 铁球一动,后面不用我解释了吧。沈先生,你可听清楚了。这个原理简单至极。” 沈飞扬从她的口中听到这话,知道这个机关当真狠毒至极。那根丝线离她不过两尺,只要自己轻举妄动,那树上的三人便没了性命。 他也在庆幸,自己没有一进来就发动进攻,如是这样,那三人焉有命在? 眼下如何能够让她远离这根丝线,当然要她远离丝线,只须让她远离那把古琴即可, 但看她的意思,要让她离开古琴,除非两个原因,一是她自愿,二是她已经将那根要命的丝线拉断。 要让她自愿,无疑是痴人说梦,除了独王使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要让她将丝线拉断,那倒简单,只须自己一个进攻动作,她就做到。 只要自己一有动作,等于葬送了三人的性命。 这时,有一个女孩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啥情况,从沈飞扬身后向阴红娘那边跑去。 那人跑到离阴红娘五米远的地方,便站住了,千叶信使走了过来,那个女孩将嘴巴附在千叶信使耳朵上,轻轻说了几句。 由于声音太小,离沈飞扬又太远,他没听清楚这女孩说些什么。女孩原路跑了回去。 千叶信使走到阴红娘身边,正要俯身对阴红娘说什么。阴红娘玉手轻轻一挥,说道: “我已知道。你别说了。现在我对沈先生说几句。” 千叶信使马上走到原来侍立的位置,站好后才回答是字。 阴红娘很骄傲又有些嘲笑意味地说道: “沈大侠,你的底细我在半个月前就知道了。你是原雪山独狼沈浪的儿子,你叫沈飞扬。 你五岁时到天山学艺。长到十八岁后为父报仇。后遇到一些波折,险些丢了性命,又回到天山。 现在一般毒物对你不起作用,并且你的武功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特别是你的‘燕青十八浪’更是在你父亲在基础上更进一层楼。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沈飞扬听了她的话,也有些吃惊,自己的底细对手怎么会知道得如此透彻。 那阴红娘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是我在西边,离你天山还是雪山少说也有十万八千里,你们什么武林大会,武林小会,我也没和你们发生联系。 你们怎么就千里迢迢跑到我们这西域来了。来还要找我和独郎的麻烦。” 她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略带悲愤地说道: “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仅仅这两句后,她又恢复了常态,说道: “我和独郎在这边按自己的生活方式好好地活着。基本上不过问你们江湖上的大小事物,可最终你们还是找上门来。 现在,哎,现在我们是想躲都躲不掉啊。你们,你们这些武林英雄又是何苦呢? 你们把我阴三姐逼死了,现在又来找她妹妹的麻烦,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做得也太过分了。 可我,我阴红娘也不和你们计较。我只要想和我的独郎能够永远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 但是,现在你们找上门来了,我们想不受打扰也不行了。不过,就是现在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只是,哎,我的独郎。他也是有些心比天高。和你们这些武林英雄一样,想了这样还想那样。 总是得不到满足。我一个女人我只要有他在,我什么都不重要,可你们呢?我的独郎呢,我真相不知道你们再想什么?好像永远就没有满足的那一天。 不说这些了,沈先生,你或许没有经历过这些,不,是你永远不会经历这些,这是一个女人的经历和情感,你一个男人又怎会经历,又怎能懂得呢? 我们女人大多数都只想做一片配红花的绿叶。你看,像我,连想做一片绿叶都有些困难。 我们女人总是没法和你们男人比。想比也比不了。 比如你看嘛。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有四种选择:一是你看我一个孤单的女人,你不愿也不忍心伤害我,一个人就自动离开。 二是你带着外面那两个国家的几百人马离开,当然原因可能还是看我做一个女人不容易。 不过,这两种离开方式,我都会对沈先生感激一辈子。我都会将你的两个朋友莫高兴和水姑娘放了,让你和他们一起离开,决不伤害他们一根汗毛。 至于同同公主,只要沈先生这样做了,我也答应我和我的独郎不伤害她,让她选择可回到精国去,也可继续嫁到乌孙国去。” 第三八一章 任你选择 阴红娘好像说得有些累了,她停了几秒钟,用略带伤感和无奈的语气说道: “当然沈先生也可能不体谅一个女人的难处。一定不听我的建议。那你还有两种办法离开。 一是你向我攻击,将彻彻底底地打败。我没有机会拉断手中的这根丝线。这样,你就大获全胜,趾高气扬地离开。 二是你用最高超的武功,在我没有反应之前,将绑在树上的三人一起救下来,然后再和我大战一场。如果你胜了,同样也是趾高气扬地离开。 反过来,如果我多少反应过来,你没有将他们三人救下。就算高尔夫他们救下,但我又侥幸战胜先生的话,你还得乖乖地将三人留下。 不过,我是以这种方式将三人留下,那我在先生的面前一定做好一件事,那就是让我的好姐妹千叶信使,将这三人的皮肤一寸寸地割下来,最后才一刀将他们的喉咙割断。 不,我又说错了。哎呀,你看嘛,沈先生,我现在年纪大了,又受你们这些武林英雄好汉的折磨,记性和反应都变得很糟糕了。 如果是如我刚才说的那样,那不是三人,应该是四人。当然非常遗憾地要包括先生您了。到时候,先生可不要埋怨人家小女子了。 这是沈先生有四种选择。现在时间不早也不迟。我也说说我的两种选择。 “我一个弱势女人,这两种方式都是被你们逼的,纯粹出于无奈。第一种我觉得和你们没必要争斗下去,我就自动退出,马上横尸沈大侠的面前。 第二种,那就是我还觉得应该和你们一拼,不论输赢。我会和你们拼到底,然后将绳子一拉,走人。” 阴红娘将左手在那根丝线上像弹琴弦那样拨弄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要说的说完了。沈先生,你看着办。不过,我这人也没有多大耐心,我以一曲《离别曲》为限。时长大约五分钟。 如果五分钟内先生都没有想好用哪一种方式,那我就选择第三种方式。我将这根据丝线轻轻一拉,去找我的独郎,和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千叶,你替我看好这其他事情,我要专注于弹琴了。” “是,阴姑。” 千叶信使在一旁说道。 阴红娘说罢,她也不管沈飞扬同不同意,开始手抚琴弦,弹奏起了那首有些哀伤的《离别曲》。 婉转凄然的乐音传到沈飞扬的耳朵里,他想静下心来思考,该如果应对,但这首乐曲让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时时会跟着她的情感走。 沈飞扬掐住自己的虎口,按龙象功的入心动作一做,心里才渐渐如一潭春水般平静下来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现在的关键就是要阻止或消除阴红娘手中的这根丝线。只要平常让它断,那树上的三个人就没有有危险。 要让阴红娘不拉这根丝线,谈何容易。凭她的功夫,自己无论用哪种方式攻击,她都有机会去拉这根丝线。只要丝线一断,那三人就命丧于此。 强攻不是办法,有其他可操作性的办法吗? 乐曲在继续悠扬地奏响,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强行让自己不要紧张。只要一紧张,自己要逃生那倒不是难事,可这三人就没了性命。如这三人没了命,那他这次救援还有何意义。 有没有其他办法?有没有其他办法? 假如在阴红娘出手前,能将那铁球打飞出去,这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自己看那根丝线还有那个圆圈,那根丝线应该是极易断的,在设计的时候,为了让这个铁球能够快速下落,那这个圆圈也不是很牢固的材料。 问题是要如何才能在阴红娘未出手时,自己先出手。这真是一个难题。 自己离这个铁球的距离在三十多米,按自己的本事,应该在两到三秒可以完成。阴红娘离那个铁球也在三十米的样子,可人家不需要上去,只需要轻轻一拉。 眼看时间越来越少,沈飞扬突然想到,何不说几句话来影响她,能多缓缓就缓缓。 想到这里,沈飞扬清清嗓子,说道: “阴女士,你说的几个方案我都想了,但好像我都做不到。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做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边,阴红娘没有反应,继续在弹奏她的古琴。沈飞扬相信她一定在听,于是继续说道: “我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想想。你的独郎现在已经没在楼兰国了,他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吧?” 就在沈飞扬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看见阴红娘的肩膀抽了一下。显然她受了震动。 沈飞扬见有可能会缓缓,继续说道: “他和我打了一架,你知道吗?你知道结果吗?” 这时,那边的阴红娘身体在有微微的颤动,沈飞扬心想,难道我和独王使打那一架,这阴红娘真的不知道。 这到底是咋回事,是他们的感情有问题,还是独王使对队红娘没有什么真感情,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而阴红娘对徇王使一往情深,已经将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永远永远离不开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痴情的女人也真有点命苦。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往情深,换来的是对方在逃走时,也没来告诉她一声。不如将这个情况渲染渲染,对她是一种震慑,或许有用。 沈飞扬用一种带同情的声调说道: “独王使在前些天和我打了一架。这想必你一定知道。但听阴姑的话,好像还不知道。我不妨阴姑说说。 独王使虽然神功还没有练成,但他的各样功夫都已经登峰造极,只是运气不好吧,和我打那一架,他打输了。” 说到这里,沈飞扬有意顿了顿,他明显感到阴红娘的琴声好像也在变慢,手上的动作好像也在变缓。这说明她在听,一定在听,这个女人一定是太爱她的情人了,这个话题对她有用,沈飞扬第一时间判断。 “就在他打输,要离开的时候,独王使对我们在场的人都说了这样几句话,他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过得好,那他的这一切努力就有价值,就有意义。 现在的形势他不得不离开了,至于离开多久,他也说不清,但他心里那个人永远在他的心中没有人可以代替。 现在他就要远走天涯海角,只盼望他心中的那个人不要随时想着他,过好她的日子就行了。 以后,他心中的那个她,也许只是过一种极其平淡的日子,而且还可能只有一个人过日子,他会在远方为她祈祷、祝福。让她每天都没有烦恼。 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要在远方替心中的那个人活下去。赶到那个人慢慢老去,哪怕以后再也不能见面。” 说到这里,沈飞扬看到阴红娘的身体在明显地颤抖。虽然手上还在动,但曲调已经有些走调、变形。阴红娘身体在慢慢向右倾,想向的千叶信使靠去。 沈飞扬感觉她已经完全走神了,现在的精力完全在听她的情人说的话,在判断她情人的命运,更在想她的独郎对她的那份不知是真还是假的可能是就握在手中的,也可能是永远缥缈虚无的感情。 现在是最佳时刻,但如果向她攻击,她身边还有那个功夫也不弱的千叶信使,就凭她本身,在这样的情境下,要拉断那根丝线,也是太容易了。 只有完成第二套方案,将那个重铁球推开。我只需要两秒,两秒,我就能成功,再不动手,那就没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 沈飞扬想到这里,剑交左手,脚一点地,人如一只雨燕,翅膀一剪,向那棵树子掠去,人未到,用了十成的力量,右掌向那个铁球推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个三百多斤的铁球,朝后方偏移了四五十公分,重重地砸在地上。地上被砸了一个两三米的深坑,灰尘扬起一大片。 就在铁球向下滚落后的一瞬间,突然三根如利箭般的暗器向树上的三人电射而去。 沈飞扬身在半空,听见“嘣”一声清脆的琴弦断裂声,眼见三根像灵蛇般的暗器向树干上的三人电射而至,无暇细想,将右手中的宝剑一掷,同时身体头下脚上,一个俯冲。 只听得当一声响,那宝剑和第一支箭形暗器相碰,二者一激,同时向外飞迸三丈开外。 射箭与此同时,沈飞扬将右手长袖一挥,将那射向树干上方莫高兴和水中月二人的长形暗器收在袖中。 他在下落之时,袍袖一挥,两支暗器激射入走道门口的木头墙壁上,深入木头数寸,旁边有几人一听这个激越人心的响声和深入木头的尺寸,已是被惊得张开了嘴巴就没有合上。 就在沈飞扬身体继续往地面下坠之时,从古琴旁一道红白相间的影子冲天而起。 同时听一个女子声音急喝道: “千叶,你保重!我去也。” 沈飞扬怕这道影子是去加害还在树上的莫高兴、水中月和同同公主三人,脚刚触地,人又只得再次向三人所在的方位奋袂而起,试图先阻得一阻,再行施救。 但那道红白相间的影子没有扑向三人,而是从树子背后扑了上去,瞬间踪影全无。 第三八二章 不解风情 沈飞扬本想追上抓住她,看个究竟,能够审问清楚更好,但那个女子轻功甚好,已去得远了。 沈飞扬自忖,如实自己一定要去追击,那当能追上此人。但一想到他去追击敌人,又怎能确定这不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还在树干上的三人岂不被人加害。 要追击她还有时间,当前先将三人保护并救下来才是首要任务。 这时在院子里的其余人等,已经逃走得十不剩一。他定眼一看,在古琴那里只有一人还在呆呆站着,这不是那个千叶信使还有谁。 沈飞扬准备先抓住千叶信使,问个情况才解救树上三人。因为这千叶信使也不是善茬,她的功夫也不弱,光去救人,完全可能遭到她的暗算。 他身体向前一纵,一个起伏,人已到了古琴旁边。这时只见那个千叶信使从古琴上抓起一把宝剑,沈飞扬赶紧双掌一封,防止她持剑攻来。 没想到,千叶信使未回头,只说了句: “阴姑,我来了。” 右手持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颈部鲜血向外喷出丈余,人如一摊软泥,慢慢瘫倒在古琴旁,眼见肯定是不能活了。 沈飞扬也轻轻叹息一声,他本意不是要杀她,只要抓住她,没想到这个女子是如此的刚烈,主人一走,她就用身体生命来跟随主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也真少见。 在古琴旁,除了千叶信使的一具尸身,和几只绿莹莹的茶杯,一套檀木茶具,那个穿红色衣衫的阴红娘已不见身影。 沈飞扬蓦然想起,刚才那向树干背后扑上去的女子定是奶红娘无疑。很奇怪的是,他刚来的时候,这个女子都是一头秀发,刚才冲上去的女子是一头白发,难道是这女子化了妆,易了容,这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够办到这事,真是了不起。 但他在想,这个阴红娘在暗杀不成逃走时,也没必要化妆易容,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再往古琴一看,这把古琴的琴弦已经全部断裂,有一根琴弦还长长地耷拉在琴身上,另外三根已不知去向。 这时,沈飞扬才想到,这三根琴弦定是阴红娘刚才弹奏时,在最后时刻,一抚之间,将之弄断,并作为暗器发射,去伤害三人。 这一手弹奏到拨弄,弄断到发射,自己没在一旁,但现在想来也当真是迅捷之际,好快的手法。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沈飞扬心头升起:难道这阴红娘是因为听到了自己对独王使的描述,进而没有了战斗力。 中途又听到了外面有其他国家的军队已经到来,对这里实施了包围,她已经知道大势已去,没有回天的法术。 后来听到独王使已经逃走,但在逃走时,始终对她念念不忘,让她这个痴情女子一定要跟随心中的情人而去。 又因为心中是无比的挂念和担忧,阴红娘竟在短短的十多分钟就白了头,这种情感也真太匪夷所思了。 谁又会想到,一个女子痴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俗话说人言可畏。看来这语言的功力也超乎人的想像了。一级语言可让你失态,二级语言可让你变情,三级语言可让你变态,顶级语言可让你自杀。 今天沈飞扬的语言可能就在二级到三级之间,让阴红娘性情大变,还有些变态。 沈飞扬走到树干下方,将同同公主解下来。他又飞身上得树干中间,将水中月解下,没想到,这阴红娘设计的时候,对水中月的绑缚还动了一番心思。 她将水中月主要缚住双手和双脚。但为了让水中月更加不舒服,将她的头缚得里低,脚却缚得很高。 问题是他们还在水中月的臀部绑了两把铡刀,要解除水中月臀部的两把铡刀,手一点都不接触她的小翘臀是不可能的。 沈飞扬做一个深呼吸,一手抓树干,一手快速解除水中月臀部上的两把铡刀。开始水中月“哼”了一声,当她发现是帮她解除绳子后,便再也没吱声。 解除完她小翘臀上的铡刀,本来沈飞扬就是一只手抓住树干,还有上面的绳索。现在只能用一只手去解水中月身上的绳子。 如先解她头上的绳子,那水中月会继续倒吊在空中;如解她脚上的绳子,沈飞扬的身高又不够。 况且先解她脚上的绳子,水中月因是脚高手低,她的衣裙又有部分已经褪到了大腿根部,这让沈飞扬有些不方便,也更让水中月有些难为情。 沈飞扬正在想从哪里入手去解,这时,树干上的水中月见他半天没有动,有些生气,还以为他是故意收拾她,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沈大侠,在干嘛呢?见人家同同公主长得漂亮,就几下给人家解开了,让我吊在空中,却不动手,你是什么意思?还不快让我下来,看我下来不收拾你。”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飞扬嗫嚅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啥意思?还不快。” “我是想先解你的脚,还是先解你的手。解手不方便,解脚更不方便。” “谁要你解手了,解手我自己会。快,解开我的手,解脚我自己来。” 水中月都有些慌乱,听到他一会儿说解手,一会儿说解脚,将她也说糊涂了。 “好好,我这就解手。” 他的话,引得地上的同同公主和树干上的水中月忍不住“扑”一声笑了出来。 沈飞扬左手揽住水中月的纤腰,右手去解她手上的绳索。 当手一接触到她的纤腰时,浑身就像触了电似的,一股莫名的令人燥热的热流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左手想放松一些,怕水中月掉下来,反而不由自主地搂得更紧了。 右手解绳索,两只手也难免会接触,一碰到水中月白如葱、温如火、润如玉的细手,心里也是忍不住心神激荡。 本来,只需要一分钟就可搞好的事,他足足用时三分钟。 可更麻烦的问题来了。 沈飞扬将水中月的双手解了下来,如果一放手,水中月就整个人体都吊在了半空。这不春光全现才怪。 如果不放手,难道将水中月一直抱在怀里?当初沈飞扬只想到先解开她的手,可以避免不看到水姑娘的春光,可现在有点弄巧成拙。不想看都不行了。 “哎,你没抱过美女啊?一抱着人家就不想放下来。” 水中月在他怀里大叫。 沈飞扬更加面红心跳、窘态写在脸上。 他人一慌,手就放开了。 这下,水中月春光毕现。沈飞扬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虽一张脸通红。 水中月在空中荡来荡去,双手乱挥乱抓。着急地喊道: “你要干什么?沈飞扬,你还不抱着我,要让我掉下去吗?” 沈飞扬一看这样不行,又听到她的喊叫,慌得又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比上次抱得还紧。 这次,水中月不知是害臊得不敢叫,还是不想叫,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就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沈飞扬心中一急,挥起右手掌,向缚住她双脚的绳子一掌斜劈,那绳子怎禁得起这运了真力的一掌,“喀嚓”一声应声而断。 二人如一对神仙眷侣,从天而降,缓慢飘落人间。在下面的同同公主也不禁看得呆了,忍不住轻轻拍手。 水中月人落地,脚却踩不稳,因为她的双脚还没有完全解开,还有绳子缠绕着。 她人没法动,也没法行走,只得还偎依在沈飞扬怀中,沈飞扬快速弯下腰,将她脚上的绳索除去,她才蹦跳两步站稳了,但脸上还是一脸绯红。 沈飞扬为了消除窘态,也为了早些将莫高兴解救出来,已经飞身上了高树。解救莫高兴就简单多了,莫高兴是站着的,只是双手被缚,双脚也被缚。 在他的脚上还绑有两把利刃。沈飞扬先将他脚上的利刃除去,才除去他手上的绳索。将两道绳索一去,莫高兴一个鹞子翻身,到地面再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站在地上,就像一个没事人一般。 二人一下地,水中月就跑了过来,问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二人反问她有没有受伤。 只有那个内向稳重的同同公主只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们,既没说话也没笑。 三人一见她的情况,现在还没有找到亲人,水中月条了个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像对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样,问这问那。 同同公主也只是轻轻地回答,并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悲哀。 沈飞扬对大伙说道: “我们还是走到外面去吧,去看看,外面是啥情况。刚才从千叶信使和阴红娘的说话和反应来看,你们的两个国家军队应该到了。” 四人从那个主通道里走出去,一路上再也没见一个堡里的人,也没见到一个香叶酒店的人。 莫高兴对三人说道: “大厦一倾,其余人皆作鸟兽散。这就是不得人喜欢的做事方式。我们还是要做几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才对。你说是这样吧,同同公主?” 那同同公主本就是个不喜说话之人,见莫高兴哄她开心,但也只是浅浅笑笑,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沈飞扬看了她的表现,也是赞叹不已。这事放到一般人身上,谁能受得了。但人家一个弱女子却做到了。 大家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外面。 第三八三章 大获全胜 莫高兴走第一,水中月走第二,沈飞扬走第三,同同公主走第四。 前三个走出那通道,再出到香叶酒店大门的时候,那在外的士兵江没有多大的表情反应,当第四人同同公主一走到香叶酒店门口,外面的大部分士兵顿时山呼海啸。 他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他们看到已消失很久的同同公主,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四人先前经历的所有不快,也跟着烟消云散。 出得香叶酒店的大门,四人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走到那棵山楂树旁边,几个人早过来将同同公主拥了过去。 大家突然莫名其妙安静了下来。 原来来了三个很特别的人,他们分别是精绝国、乌孙国和楼兰国的国王。 三个国王一起上来牵着沈飞扬的手,其中精绝国王主动对沈飞扬说道,他们三个国王经过商议,决定共同聘请沈飞扬为他们三国的国师。 另外两个国王也在一旁大声宣布,只要沈飞扬愿意,他们就永久聘请他做三国的国师,因为他的人品和功夫才配做这样一个职位。 特别是楼兰国的国王还专门说道: “我以前不知道独王使有如此的险恶用心,差点将我和楼兰国陷入受人痛恨的切齿的境地。 幸亏有沈先生的到来,及时提醒了我,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错事了,也请你们两个国家放心,以后我们三国会世世代代睦邻友好。 只要沈先生愿意做我们三国的国师,我们对外的势力又得到了极大的增强,我真诚希望沈先生能留下来。” 莫高兴在一旁接受大家的祝福,同时也串掇沈飞扬留下来。 水中月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飞扬,眼里只有期许,希望还能和他并肩,不管到哪里。 沈飞扬知道自己不是当国师的料,这也不是他的爱好,更不是他要的归宿。他看了看大家,朗声说道: “感谢三位君主的美意,好意我心领了。我沈飞扬草莽人物一枚,没有资格登这高雅之地,还是待更有才华的人去做。我就到江湖中,铲除奸佞、惩恶扬善、快意恩仇罢了。” 他双手一拱,对三位国王作一个长揖,大声说道: “各位保重,大家再见!” 那三位国王见沈飞扬去意已决,无法挽留,精绝国王说道: “既然沈大侠执意要走,我们强留也无济于事。实在无法表达我们的谢意。 我提议,我们从现场所有好马中,给三位挑选骏马,作为三位的代步工具,希望三位再也不要推辞。” 其余两位国王,也非常造成他的想法,当场从所有到场的马匹中,挑选了三匹,让人牵到了三人面前。 三人一看,这三匹马都训练有素,心中也异常高兴,沈飞扬代表大家表示感谢,然后回头对莫高兴和水中月二人说道: “我们走!” 三人拔步而行。 “等等,等等!” 突然人群中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三人回头一看,这不是同同公主吗?刚才不是有几个人将她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三人停下脚步,同同公主小跑着奔了过来,她跑到三人面前,有些腼腆地对三人说道: “沈大哥,你们真要走了,我,我也不知说啥好。我这里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希望你们接受。” 她说着,后面跟过来两个人,一人手里拿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 同同公主从两人手中接过白色围巾,给莫高兴和水中月戴在脖子上,对二人说道: “祝你们幸福平安!” 然后她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双手递给沈飞扬,轻轻说道: “沈大侠,我没有什么礼物相送,无法表达我对你的谢意。这是我随身佩戴的佩刀,叫圆月弯刀。你戴着它,它一定会让你吉祥如意、永**安!” 沈飞扬郑重地双手接过来,佩在自己腰间。也对同同公主说道: “也祝你幸福永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我们走了,再见!” 沈飞扬说完,大手一挥,三人向前走去。 不必说三国军队将龙洞堡里面的喽啰如何消灭干净,也不必说楼兰国在龙洞堡搜出了多少金银珠宝,更不必说同同公主对恩人的离去是多么的失望。 我们先说三人的情况。 三人离开香叶酒店十余里,沈飞扬一直走在最后,心中始终闷闷不乐。水中月看在心里,不知他是何原因,在前面悄悄对莫高兴一说,二人勒住马头等着沈飞扬。 待他一到,莫高兴说道: “不知沈大侠今天为何走得慢,且心不在焉的,是对那个同同公主还挂怀吗?” 水中月在一旁吃吃笑着,沈飞扬脸色一变说道: “哪有的事?我在想一个问题。” 二人同问: “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想二位是怎么被抓进去的?” 莫高兴向着水中月抛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说道: “还是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水中月头一低说道: “那天我和你到了香叶酒店,我去上厕所。刚走到那间厕所的绿色门,我一推门进去,看里面共三个蹲位,外面一个已经有一个女士占领,我只得往里走。 往里走了几步,我闻到了一股异香,这时,我一下惊觉,这股香味不正是我和你在和马镇被抓时闻到了香气吗?我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厕所也不敢上,马上折身往外走。 就在这折身的时候,那个女士也站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女士我见过。正是我被抓进去后审问过我的那位千叶信使。 她见我站起,冷冷对我说到‘放你走,你不走,还想来祸害我们,那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我没有说话,立即拔出宝剑,向她刺去,但无奈我已经中毒,手上无力。刚刺出去的剑,被她伸手就夺过了手。 我手中没有宝剑,和身向她扑去,使出全身力气对她一拳打去,但手上也无力,因此时的中毒越来越深。这时,我看见厕所墙壁后突然出现一个门洞,里面走出一个女孩,正是以前我被抓时,指导我如何学习同同公主动作的那个女孩。 千叶公主顺手给我一掌,将我打晕。 当我醒来时,已经和同同公主被关在了一起,就是那间只能被人观察的透明房间。 我被关进去后,和同同公主也有些交流,她也听到了一些不利的消息,比如她可能会被独王使霸占,也可能被杀掉等。 但这位同同公主比我们对公主的一贯想法真的不一样,她一点也不娇弱,相反还很强大。她多次对我说,不要怕,敌人一定可以战胜的。 我在想,如果我被关这么久,可能早就崩溃了,我还是个练武之人,按理应该我去安慰她,没想到她反而来安慰我。让我非常受感动。 但仅过了一天,我们就发现这里的人都比较慌乱,这个龙洞堡里的人进进出出,大家好像处于一种恐慌之中。后来我从一些人的嘴中知道,是沈大侠要来了,还有那两个国家也要来攻打了,还听说楼兰国的国王也对这里有意见了。 反正这里的情况是一团糟。第二天,就听说阴红娘找人来搭建什么生命树。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昨天深夜,我们两人才知道这个生命树是给我们二位准备的。哦,还有这位莫大侠。 今天一早,我和同同公主就被押到了那个大院子,我们到了时候,莫大侠已经高高地被捆在了那棵树的上面。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水中月说完,用一双俏皮的眼睛看着莫高兴,听他如何说。 莫高兴用略带小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水中月,又扫了一眼飞扬,说道: “那天我和沈大侠一同进去后,我看你先拐进了一个通道,我在那个女送餐员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不到十米,我往右拐,将送餐车推到了一排房子前面。其中一间房子上有一块牌子,上有三个字‘特护房’。在这排房子的最右边也有一块牌子,上有厕所俩字。当然那不用说了,自然是厕所。 那个女送餐员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打开,这时,听到了里面好像有吵嚷声。那女送餐员将车推了进去。我正在猜想这特护是啥意思,里面在吵什么。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我一看,这不是我和水姑娘被抓时的那个美丽妇人吗? 吓得我赶紧埋头往右手厕所里走。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是认出了我,她突然叫道‘你是谁?站住!我假装没有听到她说话,继续往里走。 那个女人身法好快,我就要进厕所门了,我想进入男厕所,她不便进去,可能也就算了。就在我右脚将跨进门的一刹那,那个女人已经到我身后,往我背上就是一掌,我也不管了,回头就和她大战。 那女人连连向我挥动长袖,我闻到了刚才水姑娘说的同一种香气,立时头晕呼呼的。交手不到三合,我就被她打倒。 我醒来时,被关在了一间密闭室里。后来听说要用我们三人来要挟沈大侠,还有那两个国王。这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水中月听莫高兴好说完,她眨巴着大眼对沈飞扬说道: “还有什么要向你汇报的吗?沈大侠,请指示!” 第三八四章 另选高才 沈飞扬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 “现在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真巴旦未来,假巴旦已死。但这个独王使始终没有被剪除,我到底还是不放心。 这样,我有一个想法。我是来帮大家的,你们要回去复命,但我不需要。 现在有三条路供二位选择,一是你们二人回去;二是你们一人回去;三是你们都不回去,同我一起去找这个独王使和阴红娘。 我是不回去的了。师弟董七郎让我做这样一件事,也没完全办好,我决定再努力一次试试。现在你们谈谈各自的想法。” 二人都不说话。水中月看了莫高兴两眼,说道: “莫大侠,你是咋想的,你先说。” 莫高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我不想继续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全,至于独王使和阴红娘那不是我们的任务所在。我,我就不去了。你呢?水姑娘。” 水中月一下红了脸,过了半晌才说道: “我,我觉得这事还没有结束,这二人也是坏人,我们武林侠义之事,就是要扫除这些作恶多端之人,我我决定继续。” 说完,她有些害羞地望着自己的脚尖。莫高兴见她竟然选择和沈飞扬一路,心中有些生气,在马上说一声: “二位保重,我先走了。” 也不管二人的反应,打马就向东南奔去。 沈飞扬看了看水中月,叹了口气,说道: “水姑娘,既然选择要去抓独王使和阴红娘,那我们走吧。” 二人策马继续西行。 暂不说莫高兴一人回到中原,也不说沈飞扬和水中月二人继续追踪独王使。我们先来看看华东一路。 华东一路由黄山派、泰山派、无极门、名剑山庄、护龙山庄五个门派组成。 组成人员有黄山派的叶黄山、玉临风、叶迎风、叶迎松;泰山派五不,分别是金不换、钱不多、秦不移、化不少、谭不拢。 还有无极门的无机子、水木子;名剑山庄的田春、田夏、田秋、田冬;护龙山庄的刘左、刘右、刘逢、刘源。他们的追捕任务是漠北双蛇。 组长是黄山派的掌门叶黄山。但叶黄山对派他到遥远的漠北去追击武功很强的漠北双蛇,不是很满意。这当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他的眼里瞧不起这个后生。 他万万没想到,最后这个武林盟主之位竟然落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董七郎手里,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在群豪所在的场合,他也不必反对,待大家都散了过后,回到他们的住处,他将这一组的人召集起来说道: “我叶黄山明确表态,我们黄山派由于没有掌门在家,我要抓紧回去,走不了,我们只安排一个人去就行了。至于这组长一职,我自然不担任,还请各位来商议商议,你们有愿意的就担任好了。” 叶黄山的一席话,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决然。泰山五不对这种事向来也不是很在意,在一旁不吭声。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无机子。因为在这个场合,叶黄山不担任,剩下的恰当人选就只有泰山五不和无机子。泰山五不不感兴趣,那自然就只有无机子了。 无机子见大家看着他。手连连向外挥摆,连声说道: “你们就更不要指望我了。我对什么武林大会都不感兴趣,更别说你个组长了。各位都知道,我一生就喜欢喝酒访友,其他于我都是浮云。” 他眼望泰山派五人,看了片刻,说道: “我看你们泰山派这次来的人不少,且都是精兵强将。这次也应该为追捕武林败类作点贡献。就你们出一人来担任这个组长罢。金兄,你看如何?” 大家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无机子在江湖上就以两样功夫著称,一是剑,一是酒。两样功夫在武林中都有一定的名气。 金不换不没说话,叶黄山说道: “是啊,我们这个大组,武林高手是挺多的,不要因为我的退出,你们就气馁。我只代表我个人。 但我们这个组长还是要去追击的,组长不是一个大领导,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它会决定我们组的成败。我希望无机子道长和泰山五不道长能有一人来承担这个职责。” 名剑山庄和护龙山庄的八个血气方刚的小伙知道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当什么组长,但听到本组没有人愿意承担组长一职,心里非常气愤。 几人鼻子里不断地有“哼哼”声传出。其中有四五人脸上现出不悦之色。 “为了避免你们再争来争去,我还是早走为妙,你们要怎么推诿,你们去推。 水木子,你是要和我一道走,还是要回江西三清山。我看你还是先回江西三清山的好。我先行一步,喝酒访友去了。” 无机子将话说完,人已起身,几个人影闪现,大家已经看不见他去了何方。 大家对这个须皓如雪的老头也是无可奈何。 水木子站起来张口叫了一声“师叔”,但无机子已去得远了。 叶黄山用期待的眼光还是希望泰山五不能有人来承担此责。泰山五不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这时化不少说道: “你们就这样推三阻四,我不知道要何时才有个结果。我看就每个人一个组算了,当然我们泰山派还是一个组。 每个人一个组,这个人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正组长,连副组长也不需要。这样,就没有人不愿意干组长这事了。 金师兄,你赞成我的说法吧?” 在泰山五不之中,金不换是他们的师兄,在重大问题面前,大家还是得听师兄金不换的。 这时,金不换不得不出来说两句了,他先朝叶黄山看了两眼,说道: “叶掌门,你说的都是实情,我知道你作为黄山一派的掌门,如果离开黄山,没有人主持门派内事物,但在这大敌当前,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将此事办结束才好。 但我听叶掌门之意,似乎不担任这个组长已成定势。这也是我们外人不能强求的。我们泰山五不对此事肯定不能置身事外,但这个所谓组长我们也是绝计不当的。” 当金不换说到这里的时候,名剑山庄和护龙山庄的八人,有的表现出不耐烦和鄙夷的目光,有的已经站起身来,想随时走出去。 金不换继续说道: “我想这样行不行?我们泰山派虽说不当这个组长,但对此事我们一定不会拖后腿,也不会给这个组的组长带来不和谐的声音。 因为原来在大会上确定的组长就是你黄山派,当时你们也没反对,我看这个组长还是由你们黄山派的人来承担,我们在座的人想来不会反对。” 金不换的意思,你黄山派当初在大会上并没有明确表示不当这个组长,却在现在不干,那这个组长你们不当也得当了,就看你们谁来当的事。 泰山五不的钱不多,坐在角落里半天没有吱声,只在那里不停地舔嘴唇,这时突然冒出一句: “我只要有酒喝,我就高兴,其他的对我,都不重要。” “连你马上要死也不重要?一天除了喝酒,你就一点别的都不想?” 谭不拢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像吵架似的的说道。 “如果二师兄真的马上要死了,对于他还有什么重要的呢?人都要死了,谁还管得了其他。别说二师兄,就其他人也是这样。我没说错吧,二师兄?” 话不少经常被谭不拢怼,现在也来帮二师兄钱不多的腔。 “没说你,没你的事,一边去。” 谭不拢一听化不少说话,就是一种正常想怼的反应。 “好,我们都不说话,听叶掌门的安排。” 金不换见大家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他扫了一眼门下的三位师弟说道。 在泰山五不说话这段时间,叶黄山在一旁眉头紧锁。现在又让他说话,他也知道当初没有拒绝这事,自己确有一定的责任。 这个组长没有人来承担,以后真要追究起来,他虽然不怕谁的追究,但在整个武林之中,他还是怕大家指责的。所以他想了这一阵,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这时,他站了起来,眼睛定格在徒弟玉临风的身上,对大伙说道: “既然大家一定要我们黄山派的人来担任这个组长,那我们黄山派也就不客气了。我不能亲自一路陪大家去,那就由我们黄山派的后起之秀玉临风来担任这个组长,还望大家多多指点,多多包涵。” 此言一出,下面哗然。 “我也可以是组长。” 在底下有一人说道。 众人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名剑山庄的田冬。 “我看还是一个人一个组算了,谁都可以当这个组长。” 这时护龙山庄的刘源也站起来说道。 他们八人不知何时成为了一个小联盟,此时,有二人说话,其余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见让一个比他们年龄还小的玉临风来当这个组长,没有一个人愿意服从领导。如果是叶黄山或泰山五不其中一人来担任组长,他们也还勉强可以接受,现在是这个玉临风来担任组长,他们公然唱起了反调。 “我们两个门派选一人当正组长,一人当副组长,我们自行去追击敌人。” 名剑山庄的刘逢说道。 “我看行。就由你们名剑山庄出一人当正组长,我们护龙山庄出一人当副组长得了,我们走,他们在这里慢慢选。我们走喽。” 护龙山庄的刘右说完,走出门外。他们八人也不管其他人有无安排,自然也没把叶黄山和泰山五不放在眼里。 叶黄山看他们走了出去,几次想开口,但终于忍住没说话。 第三八五章 胆敢叫嚣 泰山五不的钱不多张嘴骂道: “他妈的,一群狂妄无知的小杂种,我……” 金不换见二师弟要骂人,和这帮人结仇也没必要,他赶紧摇手制止了钱不多,没让他说下去。 钱不多将旁边刘右坐过的一个凳子,“啪”一声踩了个稀烂。 那八人回头看了一眼,也不敢和泰山五不起交涉,嘴里小声骂骂咧咧走开了。 现在屋里还剩下泰山五不,黄山派的四人,无极门的一个水木子。但能留下来的没有几人,所以现在这个小组已经等于是瘫痪状态。 叶黄山一张脸气得通红,对刚才那八个小年青的无礼行动,眼中要愤出火来。他站了起来,这时,泰山五不看他可能要作出不正常的举动,金不换主动说道: “叶掌门,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为好,大家都暂时不要冲动。” “我听金大侠的,我们暂时回去,先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先回去冷静冷静。” 叶黄山说完,走到门边。他带来的三个徒弟叶迎松、叶迎风、玉临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泰山五不和水木子。水木子见他无极门只有他一人,也觉得无趣,一个人闷闷不乐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泰山五不,除了金不换一人留在旅店里之外,其余人都外出喝酒去了。 再说叶黄山师徒四人回到旅店,他简略对大家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到自己不当这个组长的原因,要不这是站在自己的私人角度考虑。他说,首先是敌人肯定强大,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追捕。 第二个问题,现在他们师徒出来了,黄山派里非常空虚,只要遇到强敌就没法应对。他说这一点倒是实情。 第三,他没有说出来,那是他还带来了一子一女。如果将这二人留下来参加这个追捕小组,难免会有有危险。所有他想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叶迎风和叶迎松先带回黄山。 最后他也想到,如果确实玉临风不受大家的尊重,没有人听他号令,他将两个孩子送回黄山后,就由他还是来当这个组长,以免以后有话可说。 想到这里,他倒还不着急了,先看看泰山五不的想法,如他们也不着急,那就先回黄山,再和大家一道去。 泰山五不的金不换没有去喝酒,也有这个原因。他作为这一次泰山派来的人员当中,年纪和威望都是最高的,对武林大会上安排的事可不能一点也不管。 在这里,他等于就是泰山派的掌门一样,要对此事有一个交待。日后不能让江湖人士对泰山派有半点瞧不起。 他自己在心里作了安排,眼下敌人确实强大,而且非常狡猾。泰山五老年纪很大,新任掌门牛渔樵年纪又太小,什么事情都未经历过,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虽说牛渔樵是掌门,实际很多情况还是得自己来主持泰山派的大计。 如果其他人选没有恰当的,那他就亲自参加这个小组,至于组不组长,他是完全无所谓的。 屋里只剩下他一人,他也正好能够安静地思考一些问题。正当他准备要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问道: “是谁?” 门外那人答道: “是我。叶黄山。” “请进!” 金不换也没起身开门,因为门没上闩,只是带关上。 叶黄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金不换看他一进门,就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 “叶掌门,什么事情让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新的想法还是安排?” 叶黄山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将口中的那口气吐了出来,然后才说道: “刚才那旅店人员给我送来一张纸条,我看这个内容既奇怪,又很狂妄,我带过来你看看,不知你们收到没有?” 说着,叶黄山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了金不换的手里。 金不换将纸条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一行字: “行动取消,人解散,否则将受到重惩。” 纸条的下方还有一个图形,是画的两条小蛇。 “这什么意思?是谁送来的?” 金不换问道。 “是我们师徒四人出去吃晚饭,刚走到门口,那旅店的服务人员递给我们的。是我儿子叶迎风收在手里的。因为他走在前面,那服务人员就递在了他的手里。” “我接过纸条看了内容后,问他,有没有问是谁交给服务人员的。我儿子说他有问过服务人员。那服务人员说是一个乞丐交给她的。她不认识那个乞丐。” “我们师徒四人当时也没出旅店,先回去商量了半天,但不太明确这对手是谁,他们是真来恐吓,还是吓唬我们一下,不让我们出去人员追捕他们。我对此事也分析不清,特来向金兄请教,同时看看你们是否也收到相同的纸条。” “你说的两个意思,或许对方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们不得不重视。从前期发生的事情和这段时间对方的表现来看,敌人是强大狡猾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暂时还未收到。这个图案是两条小蛇,那一定是我们此次要追捕的对象,漠北双蛇。这二人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向我们叫嚣。” “你们还有些人呢?” 这时,叶黄山没见到另外四人,问道。 “哦,他们四人闲不住,喝酒去了。” “我寻叶掌门,在你旅店没找到,听叶兄说,叶掌门来找金大侠了,我有一事要向二位大侠禀告。” 这时,门外一人说道。 还未等两人说话,来人已经踏门而入。 原来是无极门的水木子。他带着满脸的忧愁,一进门,就对二人说道: “我们无极门这次人来了两位,我和我的师叔无机子,家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我师叔对这事不感兴趣。我一人也帮不了大家什么忙。我决定先回江西三清山。先向师傅无极子禀报再说。特来向二位说明。我先走了。” 二人见水木子去意已决,自己又不是人家师傅,不便阻拦,只得随他而去。 正在这时,名剑山庄的田春和护龙山庄的刘左从门外同时跨进门,二人手里都拿了一张纸条。 刚一进门,将纸条往桌子上一扔,田春就对二人说道: “二位看看,这是什么内容,还敢对我们进行威胁。这对方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我们还真不信,有人会将我们八人怎样。” 刘左不等田春说完,也抢着说道: “我们共有八人,我就不知道这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和我们较量。现在我和田兄就正式向二位明说,我们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自成一个小组,就由田春任组长,我任副组长,你们有什么安排,只安排你们的人,我们如何做。我们走了。” 二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面对分崩离析的局面,叶黄山和金不换也觉得此事有些麻烦,叶黄山不好坚持马上走,泰山派的金不换也不好说他们欲置身事外。 叶黄山将二人丢在桌子上的纸条拿到手中一看,内容和他们得到的一张一模一样。敌人如此嚣张,看来这一次整个武林对他们的追捕,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最后二人简单商量,面对如此复杂形势,先让叶黄山和泰山五不这九人为一组,至于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他们八人的小组,就没有精力去照顾了,只能任其去行动。 暂时还由叶黄山任组长。八人统一行动,将力量合为一体,如果分散,则敌人多了可乘之机。 因为叶黄山考虑到人太多,目标太大,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是分成两部分,叶黄山四人在前,泰山派五人在后。 但九人却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时可以相互联系,哪一方有问题,另一方在第一时间就知晓,形成了良好的照应关系。 九人虽是一路同行,但吃住并没有完全在一起。 九人九骑在叶黄山的带领下,快马加鞭向东而行。这日来到了一个小镇,此镇名叫得胜镇。镇虽小,但商铺林立,却甚繁华。 这次他们在得胜镇繁华地段住了下来,叶黄山一行住在东街,泰山五不住在西首。 到得下午,金不换将四人带了出来,走到街上,找些吃的。他们沿街行走,看哪有好吃的、较干净的地方就进去吃。 拐了两个弯,眼尖、鼻子对酒味有特殊感应的钱不多一眼前面有一个较大的酒楼——得胜第一酒楼。 他对大伙说道: “我看这前面得胜酒楼就最好,又气派又卫生又有档次。我们到那里去吃。” “怕是那里的酒味道最好吧,我看师兄已经闻到了好酒的味道。” 走在后面的化不少说道。 “我闻出来,你们就没闻出来?我看你们是不好说,其实个个都想吃好的。就我敢说而已。” 钱不多回头瞪了一眼化不少说道。 “我也想去这家酒楼,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想吃好的,却要让别人来说。有的人一生就只会说风凉话。” 这是谭不拢在发话。 走在最后的化不少突然拉了拉他前面秦不移的衣袖,悄悄说道: “三师兄,你看,那是什么情况?有人买纸,还是两个年轻姑娘。年轻姑娘买纸已经够奇怪了,还是买黄纸,白纸。 这是死人才用的纸。按理说,有人家死了人,也应当是男的出来买纸才是常规,怎么出来两个姑娘买纸。这两个姑娘也是与众不同。” 第三八六章 威胁纸条 泰山五不的钱不多张嘴骂道: “他妈的,一群狂妄无知的小杂种,我……” 金不换见二师弟要骂人,和这帮人结仇也没必要,他赶紧摇手制止了钱不多,没让他说下去。 钱不多将旁边刘右坐过的一个凳子,“啪”一声踩了个稀烂。 那八人回头看了一眼,也不敢和泰山五不起交涉,嘴里小声骂骂咧咧走开了。 现在屋里还剩下泰山五不,黄山派的四人,无极门的一个水木子。但能留下来的没有几人,所以现在这个小组已经等于是瘫痪状态。 叶黄山一张脸气得通红,对刚才那八个小年青的无礼行动,眼中要愤出火来。他站了起来,这时,泰山五不看他可能要作出不正常的举动,金不换主动说道: “叶掌门,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为好,大家都暂时不要冲动。” “我听金大侠的,我们暂时回去,先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先回去冷静冷静。” 叶黄山说完,走到门边。他带来的三个徒弟叶迎松、叶迎风、玉临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泰山五不和水木子。水木子见他无极门只有他一人,也觉得无趣,一个人闷闷不乐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泰山五不,除了金不换一人留在旅店里之外,其余人都外出喝酒去了。 再说叶黄山师徒四人回到旅店,他简略对大家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到自己不当这个组长的原因,要不这是站在自己的私人角度考虑。他说,首先是敌人肯定强大,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追捕。 第二个问题,现在他们师徒出来了,黄山派里非常空虚,只要遇到强敌就没法应对。他说这一点倒是实情。 第三,他没有说出来,那是他还带来了一子一女。如果将这二人留下来参加这个追捕小组,难免会有有危险。所有他想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叶迎风和叶迎松先带回黄山。 最后他也想到,如果确实玉临风不受大家的尊重,没有人听他号令,他将两个孩子送回黄山后,就由他还是来当这个组长,以免以后有话可说。 想到这里,他倒还不着急了,先看看泰山五不的想法,如他们也不着急,那就先回黄山,再和大家一道去。 泰山五不的金不换没有去喝酒,也有这个原因。他作为这一次泰山派来的人员当中,年纪和威望都是最高的,对武林大会上安排的事可不能一点也不管。 在这里,他等于就是泰山派的掌门一样,要对此事有一个交待。日后不能让江湖人士对泰山派有半点瞧不起。 他自己在心里作了安排,眼下敌人确实强大,而且非常狡猾。泰山五老年纪很大,新任掌门牛渔樵年纪又太小,什么事情都未经历过,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虽说牛渔樵是掌门,实际很多情况还是得自己来主持泰山派的大计。 如果其他人选没有恰当的,那他就亲自参加这个小组,至于组不组长,他是完全无所谓的。 屋里只剩下他一人,他也正好能够安静地思考一些问题。正当他准备要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问道: “是谁?” 门外那人答道: “是我。叶黄山。” “请进!” 金不换也没起身开门,因为门没上闩,只是带关上。 叶黄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金不换看他一进门,就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 “叶掌门,什么事情让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新的想法还是安排?” 叶黄山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将口中的那口气吐了出来,然后才说道: “刚才那旅店人员给我送来一张纸条,我看这个内容既奇怪,又很狂妄,我带过来你看看,不知你们收到没有?” 说着,叶黄山将手中的纸条递到了金不换的手里。 金不换将纸条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一行字: “行动取消,人解散,否则将受到重惩。” 纸条的下方还有一个图形,是画的两条小蛇。 “这什么意思?是谁送来的?” 金不换问道。 “是我们师徒四人出去吃晚饭,刚走到门口,那旅店的服务人员递给我们的。是我儿子叶迎风收在手里的。因为他走在前面,那服务人员就递在了他的手里。” “我接过纸条看了内容后,问他,有没有问是谁交给服务人员的。我儿子说他有问过服务人员。那服务人员说是一个乞丐交给她的。她不认识那个乞丐。” “我们师徒四人当时也没出旅店,先回去商量了半天,但不太明确这对手是谁,他们是真来恐吓,还是吓唬我们一下,不让我们出去人员追捕他们。我对此事也分析不清,特来向金兄请教,同时看看你们是否也收到相同的纸条。” “你说的两个意思,或许对方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们不得不重视。从前期发生的事情和这段时间对方的表现来看,敌人是强大狡猾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暂时还未收到。这个图案是两条小蛇,那一定是我们此次要追捕的对象,漠北双蛇。这二人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向我们叫嚣。” “你们还有些人呢?” 这时,叶黄山没见到另外四人,问道。 “哦,他们四人闲不住,喝酒去了。” “我寻叶掌门,在你旅店没找到,听叶兄说,叶掌门来找金大侠了,我有一事要向二位大侠禀告。” 这时,门外一人说道。 还未等两人说话,来人已经踏门而入。 原来是无极门的水木子。他带着满脸的忧愁,一进门,就对二人说道: “我们无极门这次人来了两位,我和我的师叔无机子,家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我师叔对这事不感兴趣。我一人也帮不了大家什么忙。我决定先回江西三清山。先向师傅无极子禀报再说。特来向二位说明。我先走了。” 二人见水木子去意已决,自己又不是人家师傅,不便阻拦,只得随他而去。 正在这时,名剑山庄的田春和护龙山庄的刘左从门外同时跨进门,二人手里都拿了一张纸条。 刚一进门,将纸条往桌子上一扔,田春就对二人说道: “二位看看,这是什么内容,还敢对我们进行威胁。这对方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我们还真不信,有人会将我们八人怎样。” 刘左不等田春说完,也抢着说道: “我们共有八人,我就不知道这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和我们较量。现在我和田兄就正式向二位明说,我们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自成一个小组,就由田春任组长,我任副组长,你们有什么安排,只安排你们的人,我们如何做。我们走了。” 二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面对分崩离析的局面,叶黄山和金不换也觉得此事有些麻烦,叶黄山不好坚持马上走,泰山派的金不换也不好说他们欲置身事外。 叶黄山将二人丢在桌子上的纸条拿到手中一看,内容和他们得到的一张一模一样。敌人如此嚣张,看来这一次整个武林对他们的追捕,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最后二人简单商量,面对如此复杂形势,先让叶黄山和泰山五不这九人为一组,至于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他们八人的小组,就没有精力去照顾了,只能任其去行动。 暂时还由叶黄山任组长。八人统一行动,将力量合为一体,如果分散,则敌人多了可乘之机。 因为叶黄山考虑到人太多,目标太大,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是分成两部分,叶黄山四人在前,泰山派五人在后。 但九人却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时可以相互联系,哪一方有问题,另一方在第一时间就知晓,形成了良好的照应关系。 九人虽是一路同行,但吃住并没有完全在一起。 九人九骑在叶黄山的带领下,快马加鞭向东而行。这日来到了一个小镇,此镇名叫得胜镇。镇虽小,但商铺林立,却甚繁华。 这次他们在得胜镇繁华地段住了下来,叶黄山一行住在东街,泰山五不住在西首。 到得下午,金不换将四人带了出来,走到街上,找些吃的。他们沿街行走,看哪有好吃的、较干净的地方就进去吃。 拐了两个弯,眼尖、鼻子对酒味有特殊感应的钱不多一眼前面有一个较大的酒楼——得胜第一酒楼。 他对大伙说道: “我看这前面得胜酒楼就最好,又气派又卫生又有档次。我们到那里去吃。” “怕是那里的酒味道最好吧,我看师兄已经闻到了好酒的味道。” 走在后面的化不少说道。 “我闻出来,你们就没闻出来?我看你们是不好说,其实个个都想吃好的。就我敢说而已。” 钱不多回头瞪了一眼化不少说道。 “我也想去这家酒楼,我可不像有些人明明想吃好的,却要让别人来说。有的人一生就只会说风凉话。” 这是谭不拢在发话。 走在最后的化不少突然拉了拉他前面秦不移的衣袖,悄悄说道: “三师兄,你看,那是什么情况?有人买纸,还是两个年轻姑娘。年轻姑娘买纸已经够奇怪了,还是买黄纸,白纸。 这是死人才用的纸。按理说,有人家死了人,也应当是男的出来买纸才是常规,怎么出来两个姑娘买纸。这两个姑娘也是与众不同。” 第三八七章 野外新坟 在他们的东首,有红衣、绿衣两位姑娘正站在一家店前,背上还负了宝剑,她们正询问几种死人用纸的用途和价格。偶尔向他们一行五人看上两眼。 秦不移看了两眼,也觉得化不少的话有道理。这两个姑娘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这儿本地人。从她们的装扮来看,还像是两个练武之人。 练武之人又怎么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买纸,买死人用的纸。还有如果是正常死人,那她们这个打扮也不太正确,怎么会是大红大紫的衣服呢?特别是两个姑娘看上去形容憔悴,一脸悲戚。 秦不移是个话不多的人,这时也说道: “这两个姑娘可能是同行的朋友或是什么人出了麻烦,他们应该是从此地经过的人。你看,如果是本地人,那店家应该会讯问她们家里出了什么事。但这个店家只是卖他的东西,对二位姑娘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二人应该是外地人。” 二人一分析,越来越是个道理。二位姑娘买好红纸、黄纸转身离开,化不少对秦不移说道: “三师兄,你和他们先到酒楼,我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弄清楚了我回来向你们报告。” 化不少假装身上掉了什么东西,东摸西掏,好像在寻找的样子。然后自言自语说道: “你看我这记性,差到什么地步了。我得回去再找找。说不定丢在什么地方了。” 他也就在原地转了个身,看二位姑娘就要走出街角,也急忙跟了上去。 他尾随二位姑娘身后,一路向东,先走得一两里大路,向南一拐,进入一段乡间小路,看二人急匆匆的样子,化不少开始还离她们远远的,后来胆子越来越大,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但由于二位姑娘心中有事,一直没有发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化不少尾随二人走到一片竹林下边,突然走在前面的姑娘嘤嘤哭出了声,听那哭声还很悲戚。 化不少不便太过靠前,只得躲在一块山石后,看二人是何道理,没有家人的陪伴,没有其他人来陪同,竟然会是两个妙龄姑娘来到这荒郊野外。 化不少向二人看去,在竹林下边,他看到了一个高高的新土堆。化不少感到更奇怪了,怎么会是一座新坟。看那样子就是这两天才埋的。 这座新坟和这两位姑娘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真是她们的同路之人还是她们的亲友,在一同出门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幸。 化不少觉得这两个姑娘行为有些奇怪,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下去。 那两个女子在那所新坟上点燃几根上坟用的两根香烛,又在坟前烧了几叠纸钱。突然听到那红衣姑娘异常凄惨地说道: “郎君啊,郎君。我和你虽只有一晚的姻缘,但还是一世的夫妻,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而去。我,我的命运怎会如此悲惨。你,你,你好狠心!” 红衣女子边说边哭,哭得越来越伤心。她身后的绿衣女子也在一旁悄悄不住拭泪。 化不少在后边虽然在仔细听,但那女子是边哭边说话,话音中夹杂着哭声,他听不大明白。二人在新坟前一人哭,一人又像在劝慰和叹息,那红衣女子在绿衣女子在劝慰下反倒更伤心了。 绿衣女子见状,感到不知所措,很想要求助的样子,游目四望。化不少以为她听到了自己在山石后发出了什么声音,赶紧将头往下一缩。 见绿衣女子并没有朝他这边跑过来,也没有大声朝他说话,于是又头伸了出来,看那二位女子会做些什么。 这时,那红衣女子仿佛也哭累了,或者哭得有些虚脱,她哭泣的声音也比先前小了很多,但听起来更加悲伤。不过嘴里依然还在说着话,但是愈加听不清楚了。 这时听那绿衣女子说道: “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哭泣了。我看那水木子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自从那天和你成亲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你。 你和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虽然拜过堂,但那晚水木子在众人的祝贺声中醉得一蹋糊涂,你们又没有共过枕那不叫夫妻,你没有必要为他做什么,他也不是你害死的,他的死,无极门会有人来替他报仇的。” “妹妹,我已没有心思再到其他地方了。虽说我和水木子没有行夫妻之实,但们父亲在天下武林英雄面前将许配给了他,我总不能时间还未到一年,就不承认这段事实吧? 还有你我千里迢迢到这里,目的是什么,你和我都一样,现在我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人我已经找到了。 他没在人世,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多大意义。我,我……” 红衣女子说到这里,变得泣不成声。那绿衣女子扶住红衣女子肩膀说道: “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什么都不要想。你想想,你人找到了,而我呢?现在连他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半点消息。 你好歹了却了一桩心事,我呢?现在一片茫然。你可不能想不开。我们就只有两姐妹。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爹爹怎么办?你,你一定不能有其他想法。 你要振作起来,要帮助我,我的人还没有找到。等找到我的人之后,我和他一定让你过得幸福。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我们先去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们再去找我的人,如何?” 那红衣女子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妹妹,凝视半晌,摇摇头说道: “好妹妹,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什么也不会想,我也不会死,但姐姐已然没有任何心情去找你的心上人。这事,你要原谅姐姐,请体谅姐姐的苦衷。 姐姐再也没有力量去替你找人了。以后你一个人去找,千万要小心。姐姐只能祝福你能成功。在你成功的时候,姐姐可能还在人世,不过肯定在遥远有地方。 假如不在人世,我在天之灵也会为你祝福的。不,我相信,我的这个冤家水木子也会祝福你的。我的好妹妹。” 说到这里,二人又是一阵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听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哭了一阵,二人才停住。那红衣女子见妹妹这时也哭得伤心,又反过来搂住妹妹肩膀说道: “妹妹,你也不要伤心,以你的胆量,还有我相信你的命运比姐姐的好,一定会找到意中人,一定会幸福的。” “姐姐,你不要说了,我,我不找到他,我真不甘心。好歹姐姐你都找到了他,不管他是死是活,难道我就这样算了吗? 有了姐姐的榜样,我一定要将他找到。不管他认不认我。就像姐姐说的,我们两姐妹是在天下武林英雄面前已经许配给了他们。我们花家可不能言而无信。” 红衣女子见妹妹的意志非常坚定,也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对妹妹说道: “姐姐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我很适中,也太幸福了。我相信妹妹一定能够找到他。但只是姐姐不能陪你去找了。余生之路还得妹妹一个人去走,去努力。” 绿衣女子听到这里,很着急地说道: “姐姐,你就不听妹妹一句劝吗?你真的要去死,不管我,也不管爹爹?” “妹妹,你不要再说了。你越说我心里越难过。我不会死,我不去死。我答应你和爹爹。但让我回到西霞山庄,再回去面对爹爹。 我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心情。我只想找个地方呆他一辈子,至少三二十年,等我心中的苦不再有的时候,我自会去找你和爹爹。妹妹,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去意已决。” 由于这时二女子不再哭泣,虽说说话声比较小,但在寂静的山野听起来比较比较明显,化不少听得更加清楚。 他这时,才想到,这二人不是西霞山庄的花飞雪和花弄影二位姑娘吗? 这二人他一时没想起来,也没有认出来。那是当时牛渔樵在即将有美好结果的时候,叶迎松在现场闹了一出戏,他们泰山五不和黄山派的几人,为了救出被西霞山庄庄主花月明打伤的叶迎松,就什么也不顾,从现场逃了出来。 一来现场等于没有看见过二姐妹,二来当时看到的只是一副画像,还有当时事发突然,他们几人也没有认真去看,谁是谁。所以别说他没有认出这二姐妹,就是泰山五不和黄山派的几人也没有人认出花氏二姐妹。 现在听她们说话,难道这二姐妹就是西霞山庄的花氏二姐妹。从二人说话来看,定是二人无疑,二人缘何到了这里,那个水木子,自己记得清楚,就是和牛渔樵站到最后的无极门的一个后起之秀。 这水木子又为何到了这里,又为何死掉埋藏在这里,他听到这里,心中跳出很多疑问。 这二人正是西霞山庄的花氏二姐妹。穿红衣有是花飞雪,穿绿衣的正是花弄影。 二人在那次比武招亲后,一个虽然拜堂,但没有行夫妻之实,那水木子第二天,接到了师傅无极子的一个重要信息,师傅在信里大发雷霆,他接到信后,连招呼也不敢和花月明、花飞雪打,就一个人不辞而别。 原来,他这次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没有得到师傅无极子的同意,是在师叔无机子的撺掇下,他才来的,不曾想,一来,运气好,竟然中了彩。 师傅随后听到水木子的师兄曾江海的报告,说水木子未禀告师尊,就私自下山,当时就雷霆震怒,马上命曾江海火速让水木子回去。 第三八八章 女孩心事 这无极子和无机子是师兄弟关系,一个是传统之人,对门规看得极重视、极严。一个只重视剑术和酒。 无极子是掌门,对这个徒弟水木子非常喜欢,也非常看重。因为他的资质比师兄曾江海高了很多。无极子的意思,将来就要让水木子接他的衣钵,接任无极门的掌门。 现在水木子在师弟无机子的撺掇下竟然去参加什么比武招亲,他岂不大怒。所以命令徒弟曾江海火速将师弟找回来。 而水木子是师傅在江西三清山山脚捡到了一个孤儿,连名字都是师傅起的,他对师傅是百依百顺。听到了师傅的招唤,焉有不害怕之理。当即就离开了西霞山庄。未敢,也不敢向花家打招呼。 他在山石后听了二人的说话,也为二人的哭声所打动,忘记了自己是躲藏之人,禁不住同情地叹息了一声。 那花氏二姐妹这时没再哭泣,毕竟是练武之人,化不少这样毫无顾忌的叹息,当然二人会听出来。 二姐妹一听到有人发现秘密,同时拔出宝剑,喝问道: “是谁?给我出来!” “是谁?给我出来!” 化不少见自己已经泄露行藏,他也不怕眼前这两个小姑娘,何况自己也没有对两个小姑娘有啥危害,便哈哈一笑,大山石后一跃而出。 花飞雪和花弄影一见到有人躲藏在山石后偷听她们说话,且还是个男人,顿时怒不可遏,抢上前来,一前一后,挺剑便刺。 化不少见二人动真格,对他动了刀子,赶紧对二人解释。但二人正在气头上,哪能听他解释,这化不少历来说话都是嘻嘻哈哈,二人听了更是觉得在受一种侮辱似的,一剑紧似一剑,向他攻来。 化不少见二人的攻势还有些凶猛,嘴上便不能再说那些无聊话了,得打起精神应付,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吃亏,在身上被剑穿两个洞可不好玩。 化不少左跳右窜,显得有些狼狈。不过,以花氏二姐妹的功夫,要想让泰山五不之一的化不少轻易中剑,并非易事。 几剑过后,化不少缓过了劲,他嘴上的功夫又开始耍起来了,他看了二人手上的宝剑,那剑鞘和后面的坠子煞是好看,于是说道: “二位姑娘,我看花老爷子对二位是真爱,连送给二位的剑都与众不同。你们看看,你们的宝剑是如此漂亮、细腻、柔和,就和你们的人一样,可二位姑娘的性格却和你们手中的宝剑太不一样,招招狠毒。这也太不匹配了吧?” 二人听到他说到花老爷子,不由一怔:这眼前男子何以知道自己的父亲?难道他和家父有交往?不然怎会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但眼前男子的油腔滑调,她们又接受不了,心中也只是短暂的一怔,手上又加快了进攻的节奏。 化不少没有拿出武器,虽说是二人联手,但对于这两个小姑娘的进攻,但还是好整以暇,觉得没问题。 看起来他有些手忙脚乱,但每一次二位的进攻,他都能够腾挪闪躲,在二人的剑下游走闪避,实在不能在剑下游走,才来一个大动作,从二人头顶掠过,或是往相反方向横向移动几尺,就化解了二人的攻势。 二人虽是使出浑身解数,但拿对手没辙,两人心中更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化不少见二人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嘴上又开起了玩笑: “哎哎哎,我说二位还是别打了,我也不是给二位练剑的木头人。最好找到你们的相公,让他们帮帮你们,再和我打不迟。” 二人一听他说什么相公,又气又羞,手上更是招招紧逼。但此时二人的功夫底子已经被化不少摸了个透彻。哪还有让二人逼得慌乱呢? 他闪避了两招又说道: “我可是是你们其中一人的媒人,你们可不要将媒人一起打了。以后我将二位打媒人的事传出去,我看二位脸往哪儿搁?” 二位姑娘听了更羞急,又使劲向他刺了几剑,可对他连皮毛也沾不了。 化不少见和两位姑娘玩下去也没啥意思,主动跳出打斗圈子,双手在身后一背,说道: “不和二位玩了。你们也不是我老人家的对手,我刚才看二位哭哭啼啼的,是为了啥事?说出来看我老人家能否帮助你们。” 二人听他说话并无恶意,说的也是实情,二人联手不联手确不是人家对手,如果对方要加害她们,早让二人至少受伤了。 花飞雪用剑指着化不少问道: “你究竟是谁?谁让你不管我们的闲事?” “老人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泰山派五不之一,我五不排行老四,我叫化不少。二位小姑娘还听到过吧?” 花飞雪和花弄影互相看了一眼,这人当真是泰山派的五不之一的化不少,我们不是要找泰山派的牛渔樵吗?但不知此人是否是冒牌货。 花弄影最关心这人是否有假,她心念一转说道: “你凭什么说你就是泰山派五不之一?我怎么相信你?” “姑娘这个话倒真问住我了,我要证明我自己是我自己,这身边没有第二人,那要怎样说才能证明我就是化不少。这样吧,你们提问题或者说要求,我来回答,说到泰山派的相关信息算可以吧?” 化不少一时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来证明自己,只得用了一个也许对泰山派有害的办法。话说出口,他才感觉不好,但话已出口,泰山五不岂能反悔。 两位姑娘又对望一眼,现在变成花弄影又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最想知道牛渔樵的情况。虽然脸上有些发烫,她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我想问你,你们泰山派不是有个牛渔樵吗?他现在何处?” “这个问题你问我,就问对了,我作为他的师叔,当然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问这个问题关系到我泰山派的安危,他的身份与一般人不同,你的问题我得向老大汇后方能回答。” 化不少没想到对方一下就问到他们的掌门。牛渔樵在泰山的,他当然知道。但在这种时刻,随意说出泰山派掌门在哪。如果给敌人可乘之机,造成泰山派的损失,那自己就成了泰山派的千古罪人。 所以他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敢吐露牛渔樵在哪。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推在了本次同来的老大金不换的身上。 “你叫我问有关泰山派的问题,现在问到了泰山派问题,你又推三阻四,我看你不是泰山派人员。你走,我们不需要问你了,有问题我们自己解决。” 花弄影有些失望,她头一甩,有些嗔怪地说道。 “姑娘既然不想问。那我化不少就走了,如若二位真遇到什么难处,不妨直言相告,我泰山派不会袖手旁观的。好,我走了。” 化不少说完,慢吞吞地转过身,举步向来路走去。 花飞雪和花弄影见化不少走了几步,花弄影看了姐姐两眼,张了两次口,想叫住化不少,但又怕对方不真是泰山派的人,被人欺骗。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还是有所害怕。 已经历一次感情风波的花飞雪见妹妹想知道夫君牛渔樵的情况,但又不便问出口,她怕错过这一次,妹妹又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打听,于是她鼓励妹妹说道: “你就大方地问一下他,看他是否真知道他的下落。” 有了姐姐的鼓励,花弄影有了勇气,她朝化不少叫道: “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化不少听见身后有姑娘喊叫,笑嘻嘻回过头,问道: “不是说不再有问题向我请教了吗?为何又叫住我老人家?” 两位姑娘走上前来,花弄影对他说道: “老,老人家,刚才你说牛渔樵在什么地方要向老大汇报,你们的老大是谁?能否带我去找找你们的老大?” 花弄影对化不少的称呼,从开始的“你”现在有些变化,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十有八九应该是泰山派的人,而且这人还说是牛渔樵的长辈,但未得到确实之前,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她不知道如何称呼才正确,就叫了两声“老人家”。 化不少没想到这两位姑娘还是赶上来问他。而自己多事说知道牛渔樵在何处,现在人家问要跟着去,金不换会不会答应,他心里可没底。自己虽然知道牛渔樵的下落,但这在门派中是绝不能乱说的。 可眼前这二位姑娘对泰山派,特别是对牛渔樵非常关心,自己不带她们去问,也不好。他想了想,还是带她们过去,老大金不换要不要回答那是金不换的事了,反正自己尽到了责任。想到此,他说道: “你们问的老大是我们泰山派现在的老大,还是这次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一行人的老大?你得说清楚了,我才好回答。” 化不少是明知故问。 “两个老大请你老人家都说说。” 这时的花弄影也变得大胆多了,她直言说道。 “我们泰山派现任老大,就是牛渔樵,而我们此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老大自然是我们泰山五不的老大,我师兄金不换了。二位还有什么要问?” 听化不少一说,更加坚定了二人的信心,她们更加认为眼前这人应该是化不少。花弄影一咬牙说道: “那相烦你老人家带我们去刚刚你们的老大。我有问题问问他。” “好咧。二位跟我后面,前面不远就到。得胜镇,得胜镇第一酒楼。” 化不少说完,一个朝前走去。二人离他十多步远,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过了十多分钟,三人到了得胜镇第一酒楼。里面还在觥筹交错,猜拳行令。 化不少径直走了进去。二人走到得胜第一酒楼门前,听见里面防盗是男人的声音,还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双双停在酒楼门前,踌躇不前。 第三八九章 君在何方 化不少进去未见二人走进去,又走回来将门推开,对二人说道: “两位里面请!我们泰山派老大就在里面。你们的问题可有人回答了。” 二人虽说不好意思进去,但想到可以问出牛渔樵的下落,便也大胆走了进去。 店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泰山五不在里喝酒。四人一见有人进来,全都站起了身。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老三带来的居然是两个女子。 唯一没感到意外的是秦不移。因为化不少去跟踪的时候是和他商量过的,其余人才不知道。 大家纷纷叫二人坐过去。但面前全是大男人,二位怎么也不过去。 化不少双手下压,示意大家不说话,然后他说道: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二位姓花。她们是西霞山庄的花家二姐妹。一个叫花飞雪,另一个叫花……” 他的话还未说完,谭不拢打断他的话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花月明老英雄比武招亲的两姐妹吧?你们还记得吗?你说,哪一个是花……飞雪。哪一个是花……花弄……弄影?” 他酒喝得有些多,说话口齿有些不清。 “如何,平时说喝酒厉害,现在不厉害了吧。要和我钱不多比拼酒量,五弟,你还有些稚嫩。看看哥哥我,说话有没有半点结巴?” 钱不多在这时不忘表明自己的酒量比他人好,在一旁一张关公脸说道。 “她们谁是花飞雪,谁是花弄影姑娘,我也不知道。这得要问她们自己。” 化不少对大家说道。 “两位姑娘,来到这个店,我们就是有缘人,先过来喝两杯再说。” 钱不多在酒桌上口吐飞沫说道。 两人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讪讪地尴尬站着。 这时金不换站起来说道: “二位姑娘随我三弟前来,想来有什么事?那不如坐到这边来,边喝酒吃饭边说如何?” 二人没有说话。花飞雪一脸寒霜地站着;花弄影一脸绯红地站着。二人只是摇头。 “既然二位姑娘不便和我们坐在一起,就先在那边坐下。” 金不换见二人不落座,对二人说了句话。然后对着店里,高声对店家喊道: “店家,在两位姑娘旁边桌上添两副碗筷,上两荤两素,店里安排好。钱我一并付。” 早有店家过来在二人旁边桌上安放碗筷。两姐妹才有些忸怩地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店家将金不换安排的两荤两素摆在了二人面前。花飞雪没动筷子,花弄影也只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桌上的菜饭几乎没动。 座中五人有的猜红衣女孩是花飞雪,有的又猜绿衣女子是花弄影。在一旁的姐妹二人听了也不置可否,因为和他们去说明也没必要。 化不少看二人吃了东西,遂站起来对大伙说道: “这二位姑娘是来问问大师兄一件事情,请大师兄示下。” 金不换听三师弟说二位是来找他的,顿时有些无措,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定定神对二位姑娘问道: “不知二位找何有何事?但说无妨。” 花氏姐妹一齐站起来。花飞雪还是一脸寒霜,但眼里全是怜爱和对妹妹的支持,她用眼神示意妹妹说话。 花弄影再一次脸上红霞飞,脸红得像一个圆圆的红苹果,她先向金不换道了个万福,说道: “请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小女子是西霞山庄花弄影。” 金不换没想到对方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也只得作一揖陪礼道: “贫道金不换。敢问姑娘有何事要问贫道?” 花弄影听他自称是金不换,知道这回定然没假。她有些兴奋地向姐姐花飞雪望了一眼,然后说道: “哦,真是泰山派前辈,晚辈失礼了,还请见谅。我想请问你们泰山派是否有一个牛渔樵?不知他现在何处?” 金不换听了姑娘的话,也知道她就是花弄影,心中对二人的到来和要问什么事情都已明了三分。 但这段时间确是非常时期,他也不便直向二人说明牛渔樵在何处。不说又不行。 但听刚化不少回来所说的话,也觉得事有蹊跷,他想先问问二人刚才发生的事情才作打算,于是他问道: “不知花姑娘问牛渔樵有何事?能否见告?还有一件小事,但愿二位能够向我说明一二。那就是刚刚我四弟化不少回来说,二位有哪位亲人离世,能否说与我听?” 花弄影一听金不换不愿说出牛渔樵在什么地方,心中顿时失望至极,心底之火也突然爆发,她愤然说道: “没想到泰山派堂堂一个大派,我两个弱女子来问一个小问题,却被你们推三阻四。那我们不问了,我们自行去找便是。” 说完,二人气呼呼就向外走去。 这时,金不换也觉得两位姑娘所言有理,他跨出一步说道: “两位姑娘息怒。我并不是要逼着二位告诉我你们刚才失去亲人之事。还请二位姑娘高见。 二位说得没错,刚才是我们泰山派做得不好,金某在这里给二位姑娘赔不是了。” 金不换说完,对花氏姐妹又是深深一揖。两人也觉得金不换这是很真诚的致歉,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金不换听说是水木子死亡,这在他们这个组,才刚出发,就出现这样的大事,他心里有很多疑问,这对于此次行动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所以他才自降身份,向两位姑娘赔罪。 如果二位说的是事实,那说明敌人也太胆大妄为了。他们就得更加小心防范才是。 还有花氏姐妹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即便说出泰山派的牛渔樵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危害。想到此,他对二人说道: “我希望二位能向我如实说一下水木子的情况,这个信息对我们这个组非常重要。如能得到二位的帮助,我代表我们这个小组对位感激不尽。” “当然这不是我要回答你们问题的交换条件。只是这个信息于我们很有用。二位不愿说我们不勉强。我现在就说一下牛渔樵的情况。” 他看了看二人的怒气下降了不少,继续说道: “牛渔樵现在是我们泰山派的掌门。这次我们五不下山,为了泰山派的安全,他留在了泰山上。我们五不在辈行上是他的师傅、师叔。但从职位上说,又是他的下属。我只能对二位说这么多了,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只要能说,金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氏姐妹听泰山派的五不老大说话是如此的大度、简单,也在心里生几分佩服之气。 人家如此坦诚,自己可不能不懂礼节。花弄影看看姐姐,姐姐还处在痛苦之中,她没作何表示。花弄影在心里暗暗判断,姐姐也是同意她将水木子遇害的情况说出来,说不定这对泰山派一行有好处。 于是花弄影向大家叙述了她们和水木子相遇的经过。 数日前她们和白云叟等人分别后,知道了泰山派和无极门分在了华东一组,正朝东方行进。于是二人马不停蹄往华东方向赶。 由于她们路上没有停留,一路急驰,而华东一组因为内部扯皮,所以二人超过了华东一组。 前天她们来到了一个小旅店,这家旅店叫黄烽农家旅店。其实是一户农家,只是他的房子所处位置比较好,正好在这条官道边,有经济头脑的主人黄烽就在原有房屋的基础上多修了两进房屋,一栋作客人的客房,一栋作马厩。 原有的房屋作伙食房,紧挨着马厩。这样也便于照料客人的马匹。新修的客房是两层楼,一层五间。 在前天傍晚时,二人一路赶到这里,眼见天色已晚,怕再往前走错过宿头,就在这黄烽旅店打尖休息了。 她们来时这里还有其他客人,她们就选了二楼靠左一间房,这里透过窗户能够看见对面马厩情况,因为二人坐骑都是骏马,她们赶路,就全靠这两匹马儿代步。 到得天将黑时,又来了八位客人。这八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自认为了不得的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八位小伙子。即田家四人,田春、田夏、田秋、田冬;刘家四人,刘左、刘右、刘逢、刘源。 这八人来到黄烽旅店后,又是一晚闹个不休。花飞雪和花弄影本想去打听他们是否知道水木子和牛渔樵的情况,但一看几人不是好鸟,就放弃了此想法。 第二天一早,二人起床梳妆准备赶路,不想和这八人同时出发,反正心里总认为和这八人同道不舒服。 没想到这八人赌了大半夜,有两人因为输了钱,睡不安稳,起床也很早。他们出来上厕所,听到马厩处有“咚咚咚”的声音,就踅过来看看,是啥发出的声音。 这二人是谁?正是名剑山庄的田冬和护龙山庄的刘源。 此二人不仅是个赌徒,还是两个好色之徒。 他们解完小便,循声来到马厩后方,见有二人在舂荞麦。这二人是一对父女,男的叫黄大笑,女孩叫黄小月。他们是黄烽请来负责喂养马匹的工人。 因这黄大笑为人本分,做事细心,又不得罪客人,所以黄烽给他开了一个较高的工资,还让他的女儿也来帮忙。 也因为他们是本家,且黄大笑离这里也不太远,故有时黄大笑忙不过来时,他的独生女儿黄小月也过来帮忙。 第三九0章 两条色狼 这黄小月今年十七岁,正如一朵将开未开的花蕾,含苞欲放,虽说是农家姑娘,但长到十七八岁,也是长得水灵灵,凹凸有致。虽比不上城市姑娘的妖冶标致招人,但也够清新撩人。 彼时,黄大笑老汉正在一端用脚踩石舂一头,另一端是他的女儿小月,正在用高粱梢子做的掸子将舂到石舂外的荞麦扫进石舂里。 黄大笑对女儿说道: “小月,今天做完这一舂,你就可以回家了。爹爹这边也不太忙,只是这年关将近,来往的客人比平时多,这两天忙过,就不用来了。 你母亲还等你回去帮她做包饺子的馅,今年你一定要学学如何做馅。等我回来过年就能吃上我闺女做的饺子喽。” 黄小月在一旁“嗯嗯”地应着。 田冬走在前面一看到这儿原来是有人在舂杂粮,再一看,在石舂的另一头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姑娘,马上一脸兴奋对走在身后还在提裤子,抱怨手气不好的刘源说道: “刘兄,快,这里有盘菜。你我将她捡了,说不定还能冲冲晦气。” 刘源一听到他们之间平时交流的暗语,有盘菜,就是有一个年轻女孩的意思。他们二人都有相同的恶好,喜欢寻花问柳。现在能在这乡村野外碰上这样标致的货色,二人犹如两只饿狼遇到了绵羊,两只野狗遇到了骨头,马上兴奋异常。 刘源走过去,见到黄小月,两眼放光,说道: “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和我们哥俩一起走,就不用在这里劳动,费力气了,我们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黄大笑一看,来了两头饿狼,吓得赶紧对自己的女儿小月说道: “小月,还不赶紧回屋去,替我收拾衣裳,我这里完,就送你回家。” 那小月轻轻说了句: “是爹爹,我这就去。”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哥俩看得上你,才和你说话打招呼,哪有这样不懂礼节的,不回我们的话不说,还将我们弟兄喜欢的人儿给叫走了。慢着,等我们检查了才能走。” 在一旁的田冬淫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黄大笑怒喝道: “你们要检查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还不快走,小月?” “我们要检查什么,当然是要检查小姑娘的身体啊。看她健不健康?快过来,小姑娘。”走在前面的田冬说道。 刘源两步抢过去,拦在黄小月的前面。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小月说道: “不错,真不错,田兄,你真有眼力,这绝对是个雏儿。有几分姿色。” 这时,田冬也走了过去,两人呈一左一右,将小月夹在中间。小月脸一红,头一低,鼻子一酸,开始哭了。 “哎哎哎,小姑娘,我听你父亲叫你小月。我们两个大哥哥也叫你小月好了。不要怕,我们两个都是好人,还会一身武功。 我叫田冬,他叫刘源。我们两个都有一个很大的美丽的庄园。只要你跟了我们二人,我们包你过上好日子,哭什么呢?” 田冬在一旁嬉皮笑脸说道。 “对对对,田兄说得对。小月,我和这位田大侠,不仅人好,长得又帅,家里还有钱。你就哏我们走吧。至于你父亲,我们会给他一大笔钱,让他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就放心地跟我们走好了。” 刘源也在旁边说道。 黄大笑看二人欲对女儿不轨,赶紧走了过去,从二人中间伸手过去,拉住女儿的手,想一把从二人中间拉开,他边拉边并说道: “小月,我们走!” 田冬和刘源二人同时两腿向中间一靠,将小月挡在中间,田冬说道: “你是谁,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好生要给你钱,让你闺女跟我们走,你不要不识相。不过现在钱没有了,人我们得带走。” “钱?他这个态度还要钱?老子的钱多吗?就多的是钱,也不会给他,他妈的,简直不识相。走!带走。” 一旁的刘源边说就去拉小月。 “你,你们要干什么?要强抢民女?” 黄大笑一脸怒气说道。边说,他又上前一步,欲从二人中间挤过,伸出手去拉小月。小月也想从二人中间挤出,伸出手和父亲拉在一起。 黄大笑一上前,二人一挺肚子,将黄大笑挤开,刘源说道: “他妈的,不识相的家伙,将老子的衣服都弄脏了,给老子滚开!” 话说完,一腿向将刚被挤出去的黄大笑踢去。可怜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被刘源这一腿,踢飞出去几尺远,一个仰巴叉倒在地上。 二人一人一手拉着小月,哈哈大笑,就往回走。 这一幕正好被二楼梳妆打扮的花飞雪和花弄影看个清清楚楚。 她二人见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还有这等人和事,二人反正要下楼出门。现在见眼前的小姑娘出了危险,二人各自提了自己的包袱,双双一步跳出窗户,再一步从二楼跳到下面。 这时,那黄大笑老汉可能虽受了刘源一脚,但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见二人将自己的命根子——宝贝女儿强行拉走,不顾命地向二人冲过来。 而小月一边叫着“爹爹”,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也一边拼命挣扎着,想挣开二人的魔爪。但她一个小姑娘,哪有如两个男人强大的力气,虽是奋力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几乎双脚不沾地就被二人拖着,向前走了。 二人见黄大笑老汉奋不顾身扑上来,二人同时用力,一换手,将小月拉到前面,狞笑着握紧拳头,对准了黄大笑老汉。 眼看黄老汉一冲上来就要被二人击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氏二姐妹也刚好跳了下来。 二人齐喝: “住手!光天化日,你们要干什么?还不放手?” 田、刘二人一回头,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出现。更没想到还是两个绝色美女出现在面前。 两人将刚才的狞笑,改为狂笑,然后刘源对二姐妹说道: “我还以为是有人英雄救美,没想到还是两个小妞。这两个货色比这个村姑还要标致。来了就不要想到走了。我们一起将她们留下来。让弟兄们享用享用。” 说完,二人一阵哈哈哈哈狂笑。 黄大笑老汉趁机一把将小月从二人手中拉开。拉着小月反身就开跑,边跑边对二位姑娘喊道: “姑娘,多谢。你们也快跑。” 田冬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肥肉又掉了,顿时恼羞成怒,对花氏姐妹说道: “看今天我如何收拾你们两个小妞。撞在我田冬手里,坏大爷的好事,放跑了这个村妞。我二人看如何拿你们来抵偿。不要以为你们手中有剑,就能逃过这一关。” 那边的刘源见小月跑了,起身向黄大笑和小月追去。 二人见没有什么说的,面对此淫贼,讲再多的道理也没用,只有用手中的武器让二人停止作恶。 花飞雪对妹妹说道: “上!你去拦住前面那人。我来对付面前这人。” 花弄影口中没说话,飞身向刘源追去。 这边花飞雪和田冬交上了手,那边花弄影也追上了刘源。 两姐妹手中有宝剑,而田冬和刘源因为是早起上厕所,手上并没有拿武器,两位姑娘用手中的利剑和两个淫贼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光论武功,花飞雪和花弄影是打不过田冬和刘源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和平时不一样。 二人一是整晚未睡好觉,且手中没有武器,两位姑娘手中的宝剑都异常锋利,对二人也是一种威慑。二人是徒手与她们对抗,处处受制。拳脚再怎么也没有宝剑顶事,所以田、刘二人处于下风。 因为二人功夫比两位姑娘的功夫高,虽然手中没有武器,处于下风,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落败。如果继续打斗下去,特别是二人叫来了帮手,那两位姑娘就有危险了。 二人见黄氏父女已经跑得远了,再继续打斗下去,她们未必讨得了便宜。花飞雪对妹妹说道: “我们今天就教训一下这两个淫贼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我们走。” 妹妹当然会姐姐的意,如果继续斗下去,二人点不了多少好处,他们有帮手,这是昨晚就知道的。妹妹花弄影点点头说声: “是!” 她们加快进攻的节奏,两把宝剑舞成两匹白练。二人顿时手忙脚乱,不住后退。 两人将田、刘二人逼退一段距离,然后说道: “今天暂且留下你们一条狗命,以后再让我们碰见,我们定取你等项上人头。” 二人苦于手中没有武器,也拿两姐妹没辙。二姐妹将宝剑一挑包袱,跑到马厩里,将自己的骏马牵出,一步跃上马背,卷尘而去。 田、刘二人悻悻地跑了回去,将此事告之了他们的同伙。大家一听有这等好事,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就将花氏姐妹抓在了手中。 大家一致同意,合力去追这两个小妞。他们早将追击什么敌人这等任务抛在了脑后。花氏姐妹上得骏马,一路东行。 她们因为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牛渔樵和水木子到底在什么地方,一路边走边问。 第三九一章 救出小月 在第一天,她们离那八人还比较远,第二天后,那八人就一直尾随她们身后。这八人只等找到一个偏僻所在,就要动手将花氏二姐妹收入囊中。 第三天,这八人一路跟踪花氏姐妹,见离二姐妹已经不远,关键是这里有了他们两天来一直在寻找的好地形。 两面是高山,一条狭长的山谷通向前面。他们跟踪的这条道路在山谷右侧,随时可将人掳上山坡。 花氏二姐妹听得身后马蹄急响,回头一看,七八匹马在身后跟了上来,马上七八人在手舞足蹈,吹着口哨,从更替动作一看就不怀好意。 特别是二姐妹一看,里面还有二人正是她们在那农家院子里打过交道的田、刘二人,知道这二人是叫了他们的兄弟们来帮忙,这一群人都是为害百姓的恶人,对她们二人也决非好事。 二姐妹心道“不好”,一旦被这八人缠上,那就不容易脱身。花飞雪对妹妹说声: “快!呷让他们追上。” 二人双腿一夹,向马屁股猛抽一鞭,向前急速奔驰。身后那八人见二姐妹害怕如惊慌的小兔,在后面嘻嘻哈哈一阵大笑,也是催马追赶。 约摸过得一盏茶时候,二姐妹顺那道山谷来到一个破庙。 破庙正好在道路旁边,庙前有一块空地,道路就从那块空地中穿过,空地也是道路的一部分。 这时,在空地上有三人正在激战,将道路堵住了,二人过不去,又不敢圈马回头,只得异常焦急地看着前面的打斗,内心害怕无比,这八人追上来如何对付? 二姐妹驻马一看,前面三人,两人是老者,一人红须红发,一人白须白发。 那白须白发的老者正和一年轻后生打得不可开交,从局面来看,那白须白发的老者大大地占了上风,将年轻后生迫得步步后退。 其中红须红发的双手拈须,站在一旁,在嘿嘿冷笑,二人一看,知道这红白二位老者肯定是一伙的,如若没是一伙的,是和后生一伙,见后生处于劣势,早就上去帮忙了。 现在这白须老者占了上风,当然不需要红须老者的帮忙,也是稳操胜券。所以他能够在一旁轻松看二人交战,且对二姐妹的的到来完全不以为意。 突然花弄影听得花飞雪“啊”一声轻呼,脸上一片惊惶。花弄影急回头,看后面的八骑,她以为是后面的人追上了。但一看,那八人虽追上来,还有一段路才到这里,不知姐姐为何发出惊呼。 这时,那青年在白须老者的双掌之下,险象环生,虽然手中有宝剑,但那宝剑每次挥斩出去,没有刺砍到一半,就没有了力度和准头,根本近不了白须老者的身,准确地说,至少离白须老者有一尺以上距离,他的宝剑就被老者的掌力逼回。 再看那老者的双掌,上下翻飞,时缓时急,缓的时候如大海中的滚滚波涛,在向后生一步步推进;急的时候如阵阵闪电,在一下下抽向他的全身。 再看那年轻人,在老者的连绵不绝的掌力攻击之下,如狂风中的一片离树的落叶,被狂风吹得东一窜西一翻,时而空中飞舞,时而场面乱蹿。又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时而在浪头上飞起,时而在被巨浪抱摔进波涛,看不到一点生存的希望。 利剑对肉掌,但利剑在肉掌的攻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那是这拿掌之人不是别人,他们正是贾全手下的漠北双蛇,阳虚和阴虚。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先行向叶黄山告辞回山的水木子。他们为何在这里遇上。 自从贾全在华南武林大会上失败后,他对手下主要人员的控制和指挥并没有失去,他在暗中还在指使这些人行动。 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他要求各人要保存势力,待得他缓过一口气,一定会东山再起。 他暗中对手下最得力的几人要求,先各自回到自己的老巢,等他的指令。 董七郎他们的分析没有错,这些人一般都会回到自己的老巢,待有机会,他们就会反扑。贾全命令漠北双蛇二人,先回到漠北,等他的通知。 当知道董七郎是如此安排后,贾全也暗自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担心自己会被武林正义人士汇聚最强的力量来追捕。 他的躲藏就能瞒天过海,至少能躲一时算一时,如是董七郎这样的安排,那他就比较安全了。 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他怕董七郎在中途改变措施,命令各个地方的手下,要想一切办法来拖住董七郎的人马,必要的时候不能交想到逃跑,该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还得露出面目。 漠北双蛇本来逃到了山东境内,但得到贾全的指示,当然这个指示是在贾全高额酬金的前提下,他们二人才答应的。 俗话讲,千里为官只为财,像他们这种人,作为杀手,要的就是高额的佣金。只要有巨额酬金,今天的主人明天就会成为他们诛杀的对象。 漠北双蛇得到贾全的指令,要求他们将董七郎布置的人马,往华东一支务必引开,必要时候还要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 二人得令,又从山东折回。他们探听到往一支正朝此方向进发,于是在这条必经之路上阻击,一是要让这支人马找到目标,让他们追下去,二是要给这支人马一点颜色看看。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二人行到此地,正好看到一个背负宝剑的年轻人从对面过来。这年轻人正是先行回山的水木子。 二人先躲到破庙里面,当水木子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些累了,就往破庙里走,准备歇歇脚。当一走近破庙时,看到里面有两个容貌凶恶和老者,赶紧退了出来。 哪想到,这二人也随后跟了出来。开始,漠北双蛇并不知道他就是一组的水木子。 二人一追出破庙,白须老者阴虚叫住水木子问道: “请问小侠往哪里走?” 水木子比较警惕,只淡淡说道: “我随便走走。” 二人一听这个回答,就觉得有问题,不是年轻人心虚,就是他和武林大会有关。 二人也不屑慢慢和水木子周旋,二人一点头,准备用武力问出他的底细,而且在动手过招的过程中,对方只要出招,他们二人毕竟身经百战,也大体会猜出此人的来历。 白须老者阴虚对水木子说道: “不和你哆嗦。请亮兵刃。我让你自己说出你是谁,来自哪里。” 水木子见敌人是一定要和他过不去了,也没再费话,反手“嗖”一声从背上抽出宝剑,亮出了兵刃。 他并没有急于出剑,一来是对老者还是有敬畏之心,二来,他也不能贸然出手。这时,红须老者并没上来对他形成夹击。 那白须老者也没亮出兵刃,只在那里拍拍手掌,对他说道: “年轻人出招吧。我一出招,可能你就出不了招。你用你的窒,我就凭一双肉掌和你走几招。” 白须老者的这几句话,确让水木子受不了,自从出道以来,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视。水木子长剑一挺,向白须老者蓖出第一招拜佛听经。 这一招是无极门的起手招式。他使得极其纯熟,动作也是标准到位。 那老者微微一笑,双掌一错,轻轻一挥右掌,将水木子的剑锋震歪,这时,水木子还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道向他压过来。 他知道眼前这两位老者,决非庸手,自己也许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不管是生是死,也要和他们拼了。有了以死一拼的想法,水木子使出全力,将他的无极门的镇山剑法“断魂七剑”尽力施展开来。 这断魂七剑剑法是无极门的镇山之宝。每一剑又分成七种招式,所以总共有七七四十九式。翻来覆去都是七,因此叫断魂七剑。 原本水木子的七七四十九式都练得比较熟练,且里面的一些小变化也掌握了,但由于他的内力还不够,所以这断魂七剑不能达到最高的威力。 如是他的师傅无极子或他的师叔无机子来使同样的剑法,那威力自是不同凡响,水木子的剑法岂敢与他们二位相提并论。 当然实际上,水木子的剑上功夫并不差,和一般练剑的年轻人相比,已经高出一大截。可是他今天面对的是放眼当今武林也排得上号的两大高手,杀手。 他这点微末之技,在阳虚和阴虚面前,等于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才过得三招,白须老者阴虚哈哈一笑说道: “你原来是无极老儿的弟子,那你这次定来参加劳什子的武林大会了。” 水木子见对手叫出了师尊的名号,要不承认也没用,索性大声说道: “我可以打不赢你,但不许你小看我的师傅。你尽管出招,将我杀了好了。” 说完,也不管对手如何厉害,只管出手猛攻。在他出剑猛攻的前几招,阴虚还多少有一点防御,待他的体力稍稍下降,剑招的威力也跟着下降,阴虚更是肆无忌惮,一招招运用他的毒掌,将水木子迫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花氏二姐妹也刚好赶到了这里。 先前一段时间,水木子还偶尔会有一两招进攻,再过一会儿后,但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处处被动防守,连防守也不济事,在步步后退。 因为双方互有攻防,对攻的节奏较快,花氏姐妹看不大清楚,她们二人的功夫更有限。 看了一会儿,二人不存在对攻,只有一方攻,一方守,打斗已经不再激烈,二人都看清楚了。 只听阴虚桀桀一笑,向水木子轻飘飘拍出一掌。水木子像被巨石砸中胸口那样,一声闷哼,脸色变成酱紫,突然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第三九二章 水木之死 这时,在一旁的花飞雪认出来了,口吐鲜血的正是她一直寻找的丈夫水木子。 看到丈夫这一声闷哼和口吐鲜血,她心痛加心急,不由自主一声惊呼。也不顾自身安危,从马背一跃,同时随手抽出宝剑,向阴虚扑了过去,同时口中叫道: “水木子,我来了。” 站在一旁掠阵的阳虚见有人扑过来帮水木子,马上一掌向花飞雪打去。花飞雪人在空中,受到阳虚的猛烈一掌,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拍飞两丈多远,掉落在路沿下一片乱石荒草中。 还幸好这时的阳虚是匆忙之中,没有使出毒掌,如他使出毒掌,花飞雪当场就得毙命。 花弄影见姐姐被人打下路沿荒草中,顾不得有危险,当即从马背上一纵,向姐姐掉的地方扑去。 她见姐姐被打晕在地,便只知道趴在姐姐身上哭个不住。 这时,田、刘二庄的八人也追到了此处。他们一看是水木子被打伤,心里一阵快乐。 因为这个年轻人,在他们的面前闵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障碍,看见他这八人就不舒服。 因为水木子功夫比他们高,不和他们八人一起沆瀣一气,所以他们就看不惯,现在看这小子吃了亏,他们心中感到无比舒服,就像泡了一壶茶,边喝还有人捶背。 漠北双蛇一见又来了八人,便在心里盘算,这八人都是一前一后到,肯定是一伙的。 阳虚对阴虚说道: “快,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小子料理了,再来收拾这帮小子。” 此时的水木子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没有防守之力,更别说还手了。 阴虚听得哥哥的吩咐,使出毒掌,一掌向水木子胸口拍去。只听水木子一声惨叫,便倒在尘埃。剑也飞到半空,半天才掉落下来。 田、刘八人见这两个凶恶的怪异道人如此厉害,早已吓得魂飞天外,走在头里的刘左一声惊叫,掉头就跑,其余人见刘左逃走,哪还有心思看水木子如何死法,赶紧地也跟着一勒马就往回跑。 阴虚和阳虚见八人要溜,双双人影一闪,已经抢上前来,跑在最后的刘源和田冬,已经被二人一手一个,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抓住。 其余人哪顾得上二人的死活,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刘源和田冬被二人从马上提了下来。刚才还是快乐、幸灾乐祸的看客,现在成了强敌手下待人宰杀的羔羊。 二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呼喊说话也忘记,见对方能一招就将自己提下马来,自知不是敌人的对手,乖乖就擒。 阴虚和阳虚将二人掷在地上,对二人喝问道: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快说!” 刘源第一个抢着说道: “本人刘源,来自护龙山庄,是浙江雁荡山刘护龙膝下老大,来参加武林大会,从华南过来。” 大祸临头他还在认为自己了不得。 “我叫田冬,来自名剑山庄,我父亲叫田名山。我也是老大。” 田冬怕说尺了,刘源一说完,他也抢着回答。 阳虚和阴虚一听二人都从华南来,且都参加了武林大会,都同时一声冷笑,然后阳虚说道: “管他什么护龙、地龙,还是名剑,短见。我们先收拾了二人再说。先给贾会长办一件实事,再向他要酬金。” 二人也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山庄,因为这两个山庄在江湖中根本没有啥地位,他们在当地多少有一些知名度,也是几个儿子逞强霸道,欺凌弱小得来的。真要说本事,在武林中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有一点名气,但在漠北双蛇的眼中,那也屁也不算一个。 “既然二位都出身于武术世家,想必知道我们漠北双雄的名号,我们让你们见识见识并尝尝什么叫‘血竭掌’和‘摧心掌’。” 阳虚说道。 “我们不仅要让你们尝尝,也给你们那些武林英雄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功夫。小子,你们就要死了,我让你们成为两个死得明明白白。知道是谁要你们的命。我叫阴虚,他叫阳虚。” 阴虚说道。 刘源和田冬二人一听这就是阴虚和阳虚,更是吓得睁大了惊恐的双眼。 他们知道遇上了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是九死一生,而是等于被判了死刑。 二人奋力坐起,然后同时一齐跪下,磕头如捣蒜,异口同声说道: “求二位前辈饶命。” 二人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 “这就是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正人君子。原来是两个软骨头。” 那阴虚又是阴恻恻一笑,对二人说道: “这样称呼不够妥当,你们再重新称呼一个。” 二人跪在地上,互相望了一眼,那刘源自认为见过大场面,也对称呼有研究,他往地上磕了两个大响头,口上说道: “二位爷爷饶命。” 一旁的田冬以为这样叫了就可以保命,也马上在旁边连磕三个响头,比刘源的声音还要洪亮,说道: “二位祖宗饶命,二位祖宗饶命。” 二人听了更是一阵大笑,说道: “这两小子连姓都自愿改了,真他妈不是人,就是一条狗,一条平时对上人就摇尾乞怜、对下人就汪汪吠叫的恶狗,还有啥必要轻饶呢?” 二人见阴虚和阳虚没有半点要饶他们的意思,又对望一眼,同时一声狂叫,跳起就往二蛇胸口四拳挥去。 眼看近在咫尺,二蛇是无法躲避的了。 但岂知二人的功夫和二蛇相比,如蚂蚁与大象,怎有可比性。 二人拳头击到离二人胸口不到三寸,阴虚和阳虚才同时出手,他们也是双手同时出击,将二人的拳头死死抓住。 只听得连绵不断四声“喀嚓”响,二人伸出去的拳头还在,可是手腕已被折断,四只拳头软绵绵吊在手臂前端。 二人同时痛得哇哇大叫,两张脸变成酱紫色。 双蛇微微一笑,阳虚说道: “我给你热敷一下。” 阴虚会其意,说道: “那我给你冷敷一下。” 二人正在痛苦中,也没听明白他们说的热敷和冷敷是啥意思。双蛇缓缓将右掌扬起,只见他们的手掌,一个掌心变成一团血红,一个学习变成一团漆黑。 二人在空中扬了两下,往掌心吹了一口气,同时一下往二人胸口按去。 只听二人一声惨叫,脸上的肌肉发生痉挛,瞬间,其中一人脸变得乌青,一人变得通红。 二人没有大声惨叫,只是不停地一阵闷哼,浑身一阵抽搐。一人嘴角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液,一人嘴角变得如金纸般白。 同时身体一歪,倒在了尘埃。 这时,在十几步米外,花飞雪苏醒,但看见眼前这一幕,她们已经忘记了水木子刚才被阴虚打击的情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躲在山石后的草丛里,看着二人活生生被双蛇打死。 这时,她们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她们刚才来的方向传来。 阴虚对阳虚说道: “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祸已经惹上身了,要闹就将事情闹大点,要搞就将事情搞大点。我们一处处去找他们的晦气。” 二人打一声呼哨,身影一闪,形如鬼魅,已经从破庙后消失了。 二姐妹怕又是第二拨敌人到来,隐在山石后,不敢行动,也不敢作声。 她们轻轻拨开乱划草,偷偷一看,来的马匹共有八匹,上有骑马者只有六人,正是刚才不顾兄弟而逃跑的六人,田家三兄弟和刘家三兄弟。 他们逃跑时,那两匹马跟着其他马匹跑走了,出在又跟着六人回来。 估计六人觉得不应该不管自家的亲兄弟,才又赶回来,欲和漠北双蛇一拼。 六人来到近前,见没有了强敌,六人同时滚鞍下马,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还是不应该走,应该留下来和双魔拼上一拼,八对二,说不定还能打赢双魔。” 刘左第一个跑到刘源尸体前,他一探刘源的鼻端,哪还有鼻息,马上大哭道: “这天杀的双魔,已经将我弟弟打死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时,田春也探知了弟弟已死的情况,田氏三兄弟和刘氏三兄弟皆呆呆地站在两具尸首旁,不知所措。 过了一阵,田春对大家说道: “这双魔用的是毒掌将二位弟弟打死的,我们不能直接接触二人的身体,但不能就将他们丢在这荒郊野外,我认为还是要将二人运回去,交给我们的父亲,由他们来安置。” 六人将他们兄弟的尸身用两件衣服包裹了,再抬是他们乘坐的马匹,紧紧绑缚住。六人对双蛇一通咒骂,然后纵马往前方去了。 二姐妹听闻马蹄声已经去得远了,才轻轻从草丛中伸出头。此时已近黄昏,四周一片寂静。她们从草丛中爬出来,走到破庙前,看见了水木子的尸体。 二人以为水木子还没死,赶紧跑上前去,胆子稍大的花飞雪伸手一试他的鼻端,看还有无气息,哪里还有半点气息。花飞雪顿时一阵眩晕,差一点昏倒在地。 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找到了丈夫,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冰冷地躺在破庙前。 花弄影也没法对姐姐如何安慰,只在一旁陪掉眼泪。一阵无言的痛苦后,花飞雪站起来对妹妹说道: “妹妹,他已经死了,姐姐也没有什么指望了,我,我只有陪他而去。” 妹妹花弄影一听,吓得哇哇大哭。妹妹的哭泣,可能对花飞雪也是一种刺激和提醒,她看着妹妹一个人无助的样子,又说道: “现在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先找个地方将他埋藏了。再找个地方买点纸钱,给他烧一点到阴间。他还年轻,我想,阴间还是阳间都要花钱。今世不能和他做夫妻,只有等来世。” 二人听刚才田、刘几人说尸体有毒,她们心里也害怕,学着前面几人的样子,花了好大的劲,才将水木子的尸体搬上马匹。 她们走了一段路,见前面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有一片竹林,在竹林下正好有一处地势低洼一些,且旁边多松软之土。 二姐妹将水木子的尸身放到此处,用剑刨土,用手捧土,将水木子埋藏于此。 第三九三章 飞雪佛缘 晚上她们到得附近的得胜镇,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第二天,由于花飞雪一直很悲伤,花弄影就一直陪在姐姐身旁。 等到日头过中,她们才走出旅店,询问店家何处有纸钱卖。店家告诉二人在得胜第一酒楼前有一店铺,这里就有纸钱卖。 她们二人来到这里,买上纸钱,去到竹林下,给水木子烧纸钱上坟。没想到就碰上了泰山五不一行。 她们将这个过程向大伙一说,五人都觉得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还要有危险。 化不少又提到那张纸条,大家一说,这时,钱不多在旁边突然说道: “你们不说,我倒忘记了,我也得到一张纸条。” 大家一起将目光对准钱不多。 金不换对他说道: “你将纸条拿出来我们看看,上面写些什么内容。” 钱不多晃晃脑袋,浑不在意地说道: “当时是我喝酒的小酒馆里,一个服务员给我的,说是一个乞丐给他的,叫给我送来。我也没细看,只顾喝酒去了。大致瞟了一眼,上面一行字,什么‘取消,受到重惩’。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 化不少问道: “那纸条呢?” 钱不多耸耸肩: “纸条,我看了一眼,也没啥内容,我随后丢在门后垃圾桶了。要不要回去取回来?” 金不换听他说的内容,应该和叶黄山得到的一样,他说到: “你想想,上面是否就是一行字,‘行动取消,人解散,否则将受到重惩。’?” 钱不多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这样就明了了,他们这个组得到的纸条内容都是一样的,敌人是要让他们停止行动,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是不许他们继续追查贾全的下落。 就刚才阴虚和阳虚在破庙处说的那几句话:“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祸已经惹上身了,要闹就将事情闹大点,要搞就将事情搞大点。我们一处处去找他们的晦气。”大家又展开了争论。 化不少第一个说道: “依据二人的脾气,说要一不做二不休,那就肯定会做让我们正派武林人士讨厌的事情。我看他们说的找晦气,主要可能是两个方面。” 没等化不少说是哪两个方面,一旁的谭不拢说道: “我看你也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不懂礼节,该金师兄先发话,你却要抢着说;第二个方面是你根本说不清楚,在这里胡说。” 好在化不少被抢白一顿,并不生气。因为他们泰山五不,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化学不少最喜欢说,而谭不拢最怼他说话。时间已经很久了,大家已经习惯了,谁也不觉得这有问题。 化不少并没理会谭不拢的说话,只朝他白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所谓要做就做大点,我看是两个意思,一是要找董七郎的麻烦,二是要找我们这个组或者某一个组的麻烦,而且是趁大家都在的时候来找麻烦,让大家认为他们很厉害。 还有一点,他们说找晦气,我看也不过两个意思,一是和我们打一架,二是将们的乘坐工具破坏,不让我们去追击他们,不去追查贾全逃往了何方。大家看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 说完,他往椅背上一靠,显得很有见地很骄傲的样子。钱不多手握酒瓶不说话,连看也没看化不少一眼。 秦不移盯着墙壁,微闭双眼,好像在思考什么。 谭不拢对他的话显然不赞成,也不敢兴趣。在一旁哼了一声。大家都没说话,这时,金不换说道: “我看四师弟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刚说到这里,化不少鼻子里哼一声,抬头看着谭不拢,眼皮一翻,意思是:你听,我们大师兄都说我的话有道理,你算什么鸟,敢说我的分析没道理。他一脸的骄傲写在脸上。 “我认为,这两个魔头一定会有大动作,刚才化师弟说的我看都有可能。我看还有其他可能。他们也许会趁我们大部分人员没回到门派山庄,就趁机到这些地方搞破坏和攻击。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看针对第一种情况,我当想法通知董七郎,让他有所警惕和防范。这第二种情况,我们大部队走在一起,倒并不害怕。 至于他们如果到各自的门派或山庄,这个问题却非常棘手,我们没有人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是空谈,空担心。” 大家听了金不换的分析,觉得也只有这些可能,但他最后说的这一条,真是很麻烦。秦不移问道: “师兄,依你的意见,要如何应对第三种情况?” 金不换看看大家,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看,我们一面稳步前进,一面通知董七郎,但人员不分散不行,分散也不行,也请大家谈谈意见。我们请叶掌门也来参加商议,看他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他当即叫化不少去叫叶黄山,不一时,叶黄山来到酒楼。他们将花飞雪和花弄影二人说的情况,和钱不多也得到一张相同内容纸条一事也向叶黄山介绍。 叶黄山听到水木子死去和刘源、田冬被杀的消息,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敌人还有如此胆大,就在他们的眼皮地下杀了他们这一组的人,虽说这八人擅自行动,但规划时还是这一组的。 这双蛇杀死三人,其实也是向他们几人挑衅,亿这个作为董盟主封为小组组长之人,也有些挂不住脸。现在更不好意思说不任组长了。问题是任这个组长,他也感到肩上的任务比想像的还重。 “我先向董盟主汇报,然后再作决定。先在这里呆一两天,也不在乎早一天迟一天。” 叶黄山对大伙说道。 花氏二姐妹听他是大部队行动,也不知何时动身,心里各有各的想法。花飞雪向众人盈盈一拜,说道: “各位大侠,我们花氏姐妹,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就此别过,望你们能早日抓到凶手,为水木子和其他死在恶魔手上的人报仇。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众人虽极力挽留,但二人去意已决,遂随二人离去。 先说花氏姐妹出得酒楼大门,走到通向竹林小路处,花飞雪对妹妹花弄影说道: “妹妹,我心已死,去意已决,以后你一人去找牛渔樵。他在泰山顶上。这消息肯定没错,是泰山五不说的,断断不会有错。我就不再陪你了。你一路小心。” 花弄影听姐姐如此说话,知道姐姐一定不会和自己一路了,因为平时他就知道姐姐的性格,虽是女孩,但她的脾气是非常执拗,只要她心中想要的或她一定不要的,就是她的爹爹说也无济于事。想到此,花弄影脸上泪珠滚滚。 花飞雪见妹妹哭得稀里哗啦,反过来柔声安慰到: “妹妹,我不会去死,只是我心已死,不想在这尘世过这种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相互斗来斗去的日子,我要青灯礼佛,净守空门。” 花没想到姐姐原来是要出家,她收住眼泪,急急对姐姐说道: “姐姐,你真的不想为水哥哥报仇?这下就剩下我和爹爹是你最亲的人,难道你也不想想爹爹的年岁已高,妹妹还小,就这样弃我们不顾?” 这时,她已经将水木子作为了她的姐夫,虽说人死了,但以姐姐的脾气和对水木子的一往情深,叫他的姐夫,姐姐定不会生气。 花飞雪惨然一笑,对妹妹说道: “好妹妹,我对这些已经没有丝毫兴趣,爹爹自会有他的晚年生活,妹妹也会有她的归宿。你自去罢,我也要去了。以后你不必找我,如有佛缘,我俩自会相见。” 说完,花飞雪一回头,毅然决然向前走去,任凭妹妹花弄影如何呼喊,她视若无睹、听若未闻,不一会儿,在大路尽头,只给妹妹花弄影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花弄影见姐姐去得远了,人和心都无法挽留,她也死了留下姐姐的心,好歹姐姐已经找到了丈夫的归宿,于自己有个交待,但自己却不知牛渔樵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心一横,决定独自一人去找牛渔樵。 不说花弄影如何独自一人去找她的未婚夫婿牛渔樵,且说叶黄山和泰山五不一行是如何化解面临的危机。 且说叶黄山向董七郎汇报眼下的情况,董七郎回复,还是不宜分散,先集体行动,以观待变。 如中途有变,可直接分散,不必汇报。董七郎在回话中,还特别提到,只要有叶掌门和泰山五不就一定不会出大问题。至于那八人已经自行先去的,就让八人先去。 现在剩下的九人还是叶黄山的组长,一路向东前进。不过还是分成两帮,黄山派为一帮,泰山五不为一帮。 但总体上是前后联系的,彼此之间也有照应,叶黄山带领他的人走在前,泰山五不走在后。 由于人较多,行动相对缓慢。 一行人出发不到半天,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正是分在西北一组的昆仑派掌门王不留行。 他本在崆峒派掌门南宫希领导之下,不知为何没有参加西北一组,现在跑到这边来了。 他找到叶黄山和泰山五不一行,主动对大家说道: “我顺道要到华东拜访朋友,如有需要帮助的,请随便吩咐。如有什么打算,也可告之,他可在前方打头阵。” 嘴快的化不少说道: “多谢王掌门,我们此行就是要和漠北双蛇过不去,找到他们的行踪,将他们抓捕,交武林联盟处置。他正好逃往华东方向,我们便顺藤摸瓜追击。” 其余人倒没有说什么,因为虽说在武林大会上有所相识,但大家并没有和他有过从交往,更谈不上有多深的友谊。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拜访谁。 王不留行也觉无趣,没和大家作过多的交流,便自行离开了。 第三九四章 大肆杀戮 他们一行九人行到半月,这天,走前面的叶黄山一行离江西三清山还有二百里地,收到董七郎传来的消息。 他见此事异常重大,便不再继续赶路,停下来和泰山五不商量。 五不一到,他既向大家作了传报: 董七郎在传信中说,江西三清山惨遭敌人打击,无极子徒弟曾江海被敌人打死,掌门无极子也身受重伤。现在气息奄奄,朝不保夕。 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被打击,除刘氏三兄弟因尚未到,没被杀之外,庄主刘护龙还有他手下三十多人一起被杀死。 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也是如此,除田氏三兄弟未回到家外,庄内二十余口,包括庄主田名山在内,一起被敌人杀死。 董七郎在传信中强调,这次敌人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行为都是极其凶恶的,可以先分开,防止敌人抢在他们前头,到他们的寺庙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叶黄山将这一情况向大家作了通报,大家忽然觉得敌人的凶恶和残忍远比他们的想象还厉害。 连一向喜欢抢话说,一说就说个不停地化不少也没有说话,大家不是将目光对准叶黄山,就是移向金不换。在这里,这二人才是老大,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叶黄山也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金不换,金不换本待听听叶掌门如何说,自己看看有无其他主意,但现在不说话显然不行了。 他环视一周大家,说道: “从敌人说和做情况来看,他们决不是说来恐吓我们的,说要做一点大的动静,还比我们心目中想的动静要大,接连杀死这么多人,敌人明显是要将我们的注意力带过去。 现在于我们而言,即使知道敌人是如此想法,即便是个坑,我们也得往下跳。 我们事不宜迟,敌人已经抢在了我们的前面,如果我们不分开,还是如此行进,就完全被敌人拖着鼻子走。人闪要变追击为防守。 现在敌人应了他们的那句‘一不做二不休’,肯定要继续做下去。我们只能赶回去,将敌人的想法消灭。有可能,我们还得集中兵力将敌人消灭。 但说实话,以我们的实力,如果分开的话,要将敌人消灭,是很难做到的。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赶回去,不能让留在原地的派内众人受到更严重的攻击。我相信,只要人多,集中兵力,敌人再强大,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分开,各人出发。叶掌门你看看,如何?” 叶黄山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行。他又向大家补充了一个信息,江西三清山无极子和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从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应该是漠北双蛇二人所为。 因为他们身上的伤都是中的毒掌,且和水木子、刘源、田冬三人的死状相同。 但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二十余人的死却大有蹊跷,他们不是中毒掌而死,是中剑而死,具体死因还有待进一步查验。 大家听了也觉得此事真有些奇怪,化不少这时问道: “叶掌门,江西三清山离这里较近,他们人员的伤亡和这另外两处是同一天吗?” 叶黄山说道: “不是,听传信中说,江西三清山出事时间较早,可能在七八天前,但浙江雁荡山和福建武夷山出事时间相差不大,就是一天左右的时间。 浙江雁荡山出事时间可能在五天前,福建武夷山出事时间大约在四天前。” 金不换想了想,说道: “你说江西三清山和其他任何一处是同一伙人所为,我认为从时间上看,基本吻合,但你要说浙江和福建两处都是同一伙人所为,我看不大可能,即使敌人功夫再高,轻功再了不得。 他们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在浙江杀了人,又跑到福建去杀人。还有从死者的伤势看,也不是一伙人做干。” 大家听他的分析,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这时,叶黄山又说道: “还有一个情况,在福建那边,死者身上有一张字条,说‘不解散,就处死’,字条上还画了两条小蛇。这好像在说明也是漠北双蛇所为。” 秦不移听到这里,他慢慢说道: “我看是双蛇一伙所为又可能,那是他们分成了两帮,一人奔赴一处作案。当然也有第二种可能,在福建处不是双蛇所为,是另有其人,这人作案后,故意嫁祸于人,让漠北双蛇来背锅。” 大家一听也是个道理。 最后金不换说道: “我看江西三清山和浙江雁荡山就是漠北双蛇所为,死者身上的伤能够说明一切。 还有,据我所知,无极子的功夫,如果只有双蛇中的一人,未必能够杀得了他,就是双蛇也有些吃力,事实也是如此,他也只是受了重伤,并未死去。 而福建武夷山,我看就是另一伙人所为,没在现场,也只有等日后才知道具体情况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回去。大家就说到这里,我们这就动身。” 两队人马现在处在长沙之地,还未到武汉。泰山派的五不比黄山派的叶黄山还要着急,因为他们要行的路程远比叶黄山他们。 一方只到安徽黄山,只几百里;一方要到山东泰山,尚有将近千里。 二人说定,当日便各自动身。 先说泰山派五人在金不换的带领下,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五日后抵达山东济宁,过不了两日,就可以到达山东泰安。 这天午后,因为天气突然变化,一个早上全然下着大雨,这种天气是金不换几十年来头一回遇见,他也不好催大家继续赶路,这段时间大家也是非常辛苦。 正当他们要动身的时候,有人给金不换送来一道信。他拆开来一看,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这是董七郎给他送来的信。信上告诉他,黄山派也遭到了敌人的重创。 黄山派在叶黄山赶赴华南武林大会后,是由叶黄山的师弟叶生地主持派内一切事物。主要人员并没剩下几人。 这次,叶生地,还有他的弟子方安以及黄山派的属下有七人被双蛇打死。在叶生地的尸身上也看到了同一种纸条,上面的内容和他们之前收到的纸条大致相同。 都是狂叫不准去抓捕,谁去谁灭亡,要受到重惩。纸条后有一个署名,是两条小蛇。 这个信息是叶黄山发给董七郎的。现在黄山派还剩下主要四人,一是掌门叶黄山,还有他的两个子女和高徒玉临风。 一派掌门被人打死,而且是明目张胆。叶黄山没想到敌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叫嚣,而且敢对他们黄山派动手。 他是又惊又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金不换得知这个重大信息,心中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敢对黄山派动手,那么这漠北双蛇也敢对泰山派动手。 虽说泰山派有泰山五老镇着,以泰山五老的功夫倒不怕,但穷凶恶极的敌人是不管不顾的, 他将此事对四个师弟作了简单叙述,然后动员大家火速前进,防止敌人对泰山派也去攻击。 五人快马加鞭,第二天傍晚到得泰山。 刚到山门,腿快眼尖的谭不拢突然对大伙说道: “各位,你们看,我们的山门好像被人破坏过,还没完全修复。我看有问题。” 五人站在山门外一看,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泰山派的山门有一半已经破成了两半,现在只用透明胶加铁钉暂时固定住。 五人走近山门,对山门的受损情况再看看,钱不多说道: “这门的破损痕迹,可以看出不是刀剑所为,更不是不小心所致,显然是有人蓄意。” 化不少抢过话头,说道: “这还用说,如果是刀剑所为,那它的痕迹应该是整齐划一的口子,但这门的破损痕迹是从中间分裂,且是被人用内力震开裂的。只是光凭这口子,看不出是谁人所为。反正,我看一定不是我们自己人,一定是敌人所为。” 金不换没有说话,对着门里喊道: “老赵,在吗,请开门。我们回来了。” 过了半晌,才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门缝里一个老者用眼睛向外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山门打开。 开门的正是老赵。 化不少说道: “老赵,平时你一听我们哥儿五个的声音,老早就过来开门了,今天是咋了,半天没有动静?” 老赵边擦浑黄的老眼,一脸黯然说道: “五不师傅,你们来迟了。我们泰山派遭遇了敌人的攻击,五,五斗,五斗……五斗老人都……都死了。” “什么?我们的师傅都死了?是谁干的,你快告诉我。我去找他拼命。” 钱不多一听泰山五斗死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老赵吼道。 “你对老赵发火有什么用?我们得先进去看看掌门和其他人有没有受到损失。别在这里嚷嚷了。” 还是金不换沉得住气,他虽说也听到同样的消息,但不像钱不多那样心急,在一旁淡淡说道。 有金不换打招呼,其他人当然不敢胡说八道。 四人快步走向掌门居室,只有化不少留了下来,他想先问问博物老赵是谁干的。 化不少皱着眉头对老赵问道: “老赵,你详细给我说说,是谁将山门打破的?” 老赵揩拭了一下流进脸上深壑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前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在这里值守。正在这门卫室里打盹,突然听到山门外有人大叫一声‘泰山派的掌门滚出来,我漠北双雄见识你们泰山派的高招’。 我也不知道谁是漠北双雄,正准备走到门缝里看看,看清楚是谁,再开门。我刚向外走了两步,只听‘嘭’一声爆响,我们的山门被人用内力撞开了。 第三九五章 泰山有难 两个老者同时站在我面前。一个红须红发,一个白须白发。 后来我才知道那红须红发的老者叫阳虚,那白须白发的老者叫阴虚。 我见二人来势汹汹,肯定不是我泰山派的朋友,我便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如此无礼,将我们的山门打破?’ 那红须老者没回答我的话,却对我吼道‘你快叫掌门出来,我们沸北双雄给他点颜色看看,给你们泰山派一点教训。’ 我一听他的话,知道来者不善,我对二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报告’ 那二人对望两眼,那红须老者扬手想对我攻击,那白发老者摆摆手,然后恶狠狠对我说道‘我们不屑杀你老头子,限你半盏茶时候将掌门给我们叫出来,否则我们进去,碰见一个杀一个,遇到两个杀死一双,听见没有?’ 我只得跑到上边去叫牛掌门。 等我后来将泰山五老叫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其余的事情你还是去问牛掌门吧。” 化不少见再问老赵,也没有多大价值,便展开轻功,人影几晃,向四不追去。 他追上四不的时候,金不换他们已经到了掌门居室。年轻渔樵已经给各位泡了一杯香茗,连他的一杯也泡好了,牛渔樵将茶水递到化不少的面前。 钱不多闭着双眼,一脸漆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一口将杯是的茶水喝干,将手中的茶杯握在手里,过了不一会儿,那茶杯就成了一片粉末,从他的手心里纷纷掉落。 金不换双手一揖,对牛渔樵说道: “掌门,究竟我们的人死了几个?都有哪些?” 牛渔樵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一脸悲伤地说道: “我们寺庙内就死了五人,师祖他们五人。还有,还有一个是我们,不,是我的朋友,也在这次敌人的攻击中死了。” 金不换听到死了五人,还有一人是朋友,他对牛渔樵说道: “敌人是漠北双蛇无疑,我们得先看看师傅他们的坟茔在哪。走,我们一起看看去。” 他起身,屋中的五人也跟着动身。虽说牛渔樵是掌门,但他毕竟是这五人的弟子,人也年轻,在这个寺庙,真正的老大还是金不换。 只是他不看重这些身名之类的东西。 六人出得门来,在牛渔樵的带领下,大家来到后山一片松林处。 这里埋了六座坟墓。每座坟墓前斱插的一块牌子,由于还来不及立碑,牛渔樵叫人先在每个坟墓前先插牌子以示分辨。 五座坟墓并列,另一座坟墓离这五所坟墓要稍远,在这五所坟墓后边二十多米处。 面前这五所坟墓,从左到右分别写着“泰山五老金斗之墓”、“泰山五老木斗之墓”、“泰山五老水斗之墓”、“泰山五老火斗之墓”、“泰山五老土斗之墓”。 五不一人跪一幕前,恸哭不已。牛渔樵也在一旁跪着,掉泪不止。 五人都哭累了,金不换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先回去,听听掌门说说,我们的师傅是如何死的,了解情况后,我们商量看看如何替师傅报仇。” 六人回到掌门居室,有寺庙僧人来向掌门汇报,说晚饭已经做好,要摆放在何处吃。 牛渔樵对来人说道,还是在膳食堂吃方便些。 那人回去,六人回到膳食堂。大家边进餐,牛渔樵将他知道的情况向五位师傅作了汇报。 他在下午得到门卫老赵的通知,说门口来了两个相貌奇特的外人,叫嚣着要来泰山派杀人。 牛渔樵赶紧来到山门处,这时,阴虚和阳虚还在山门处。在中途这二人本来想冲进去,但想到这泰山派也并非好闯之地,还是在山门处看他们的掌门敢不敢来见面。 这时见来的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二人都不仅摇头,这泰山派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孩来当掌门。 二人齐声问道: “你叫啥名字?你是泰山派的掌门?” 牛渔樵说道: “二位施主,你们到我泰山派为了何事?我正是泰山派掌门,我姓牛。你们为何要打坏我山门?” 二人一听他真是泰山派掌门,互相看看,认为泰山派也砂不把掌门之位看重了。阳虚说道: “牛掌门,我告诉你,我们就是漠北双雄。我们此次来不但要打破你山门,还要来你泰山派杀人放火,就是要给你们泰山派点颜色看看。” 阴虚说道: “小子,别费话了,亮出你的兵器,我们今天不想浪费时间,不会给你讲江湖上的规矩,你说以老欺小,还是以多胜少都行。快出兵器,我二老不客气了。” 阴虚的意思是在泰山派还是小心为好,不能在此耽搁矿长时间,时间一长对自己不利。 二人双掌一错,便欲向牛渔樵进攻。 牛渔樵见这一战不可避免,只得亮出兵器,在出门的时候,他就带来了一把长剑。 现在的牛渔樵和参加比武招亲时的他,已经判若两人,那时他各项功夫都还是中等以上水平,回到泰山后,泰山五老这几个月,每天由一人给他输送真气,运送内力。 再由另一人给他讲解泰山派的武学精义。现在的牛渔樵,得到了泰山五老的纯正内力,等于提升了三十年的功力。虽然他的剑法还不精熟,但有内力的保护和支撑,他的剑招威力已经完全可跻身武林超一流剑手之列。 光说内力,这二人加起来也没有牛渔樵的高深。只是在运用上,牛渔樵还有些呆滞,不够随机应变和灵活变通。 他将宝剑一抽,二人一听那宝剑发出的声音,便知眼前这青年决非平常练武青年。二人心里明白,还得使上全力,认真对付才行。 二人有意想考考牛渔樵的功力。一开始并没有使上他们的毒掌。但二人还是用上了全力。 二人一左一右,左边的阳虚一招罗汉传经,单掌点向牛渔樵的右肋;右边的阴虚一招罗汉斜卧,右掌向牛渔樵的右腿。这二人自从下山以来,见过的阵仗不知是牛渔樵的多少倍,论实战经验,牛渔樵要输于二人太多。 牛渔见二人的配合是如此巧妙,功力也是如此高深,赶紧将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这股剑气当然比常人的剑气要严密很多,二人一时也攻不进去。 阴虚阳虚见对手也是好手,口中连连大喝,手上的配合更加丝丝入扣。一人使出排云双掌,攻他的前胸,一人使出排云推月,攻他的后背。 牛渔樵见敌人的攻势异常凶猛,自不敢进攻,先取守势。将对手这一拨守住了,再想想下一招如何进攻。 他来一招灵蛇出洞,宝剑倏点左首阴虚,剑势未老,待得阴虚收掌,他将剑尖一抖,长剑化作一道白光,使出一招羚羊挂角,去攻击右首的阳虚。 这一剑令阳虚也大为赞叹。他也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能够在危急之中,能连出两招,从他们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二人可以不守进攻,但有失他们的身份。 这身份他们二人倒并不十分在意,但如若只进攻,虽然对手要受重伤,但二人伸出去的手势必要被齐腕削断。这决不是二人想要的结果。 双方过得三十余招,虽然牛渔樵有些穷于应付,处处受制,落于下风,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全败。 眨眼间,又是十多招过去,二人还不能取胜,这时,阳虚说道: “不宜拖,用绝技。” 他说的用绝技,就是要用他们的毒掌,一个血竭掌;一个摧心掌。 两人一用上毒掌,牛渔樵立马感到面前两道不同颜色的掌风向他袭来。这掌风中还夹带着阵阵腥臭之气。 牛渔樵的防毒本领还不够高强。以他现在的功力,对一般毒素有七八成的防御功能,但对于这两大高手的毒掌,他就没法完全抵挡了。 刚开始闻到一阵腥臭之气,他知道敌人用上的毒掌,赶紧作一个浅呼吸,不敢作深呼吸。因为一作深呼吸,吸进去的毒素就非常多,那他更坚持不了多久。 但就是吸入这一口腥臭之气,他也感到胸闷气短,浑身不舒服,使不上劲。特别是心里一阵阵欲作呕。 其实只要他懂可以马上催动内力,让内力将体内的这点毒素迫出体外,那他还是可以支持好长一段时间的。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样运用。 这样一来,他的宝剑就没有了威力,阴虚和阳虚见一使上毒掌,牛渔樵就无法招架,心中一喜,今天可以让泰山派出个大洋相了。 二人同时发功,阴虚使出一招菩萨低眉,阳虚使出一招六丁开山。牛渔樵突然感觉到面前有如有一阵巨浪,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推来。 他不由得腾腾腾腾向后连退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二人见牛渔樵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了,便想将他毙于掌下。二人一阵狂笑,同时向牛渔樵胸前推出一掌。 牛渔樵只得胡乱使出一招七星聚会,但剑上没有内力,没有力度,更没有准头,哪里能够抵挡。 他抵受不住,被打退五六米,一个踉跄,左膝跪地,他勉强用右手中宝剑支地,支撑着身体。 二人一声冷笑,向牛渔樵再出一掌。眼见牛渔樵就要毙于二人掌下,突然,从门卫室旁一棵白杨树上,一个黑影飘然而下,正落在双方打斗中间。 第三九六章 花销玉殒 这黑影是谁? 这黑影不是别人,她正是前面独自出发来找牛渔樵的花弄影。 她其实来的时间比漠北双蛇还要早些,但由于她的功夫比较差,没有机会进得泰山派山门,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飞身上了门卫上方的这棵白杨树。 她正躲在白杨树梢间,看如何进去找牛渔樵。她的意思是找到牛渔樵,给他说清自己此番来意。看牛渔樵如何处理。 如果他还对自己有情份,那么不管他对自己怎样,自己这辈子就算嫁给他了。 就在她准备下树,找个地方再躲藏起来,另外又问询牛渔樵情况时,哪知双蛇就到了此间。当双蛇将泰山派山门打坏之时,她差一些就被震了下来。 由于三人打斗异常激烈,才没有发现她躲藏在树上。当牛渔樵来到此处。她一看,这不是当时因事情突发逃跑的牛渔樵吗? 顿时心中狂跳不止。她看到了心上人,又看到了心上人将要和强大的敌人决战,所以心里是既兴奋又担心。 当她在树上看到牛渔樵被双蛇连续几掌打得步步后退之时,她一颗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后来看到牛渔樵站立不稳,用剑拄地,而对方二人同时向她的心上人施掌,她再也按捺不住,从树上跳了下来。宝剑一挺,挡在牛渔樵的前面,面对双蛇。 可此时双蛇已经发动了进攻,催动了掌力。 这二人志在必得,要一招将牛渔樵击毙,所以使出了全力,还是血竭掌和摧心掌同时使出。 这一个武功平平的小姑娘如何受得了两大高手的联合夹击。别说是她,就是个一流武林高手,也受不了这二人的雷霆一击。 花弄影剑还没有挺直,胸口已中了二人的毒掌。 这两掌看上去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多大的力量,但其时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摧心掌震碎,并且这五脏六腑都中了掌上的剧毒。 花弄影人还站在原地,但她整个人已经如一片枯叶,只剩下一点冷气。 这时,即便是扁鹊再世、华佗再生,也难将她救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双蛇和牛渔樵都吃了一惊。过得片刻,花弄影软绵绵倒了下去,牛渔樵还怔在原地,他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是来干嘛的。 双蛇又是一声大喝,再一次催动双掌,向六米之外的牛渔樵推去。 就在这时,蓦地,空中好像有片乌云盖住了天空,他们上空突然一片黑暗,只听“嗖嗖”几声响,有五人同时落在了二者之间。 五人同时手心向下一按,那双蛇的掌风就四散不见。双蛇见自己的掌力击打到这五人身上,如滴水如大海,不见半点声息。 这时,他们才看清,在他们的前面站立了五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这五位老人最小的看上去,也不只七十岁。 这五人不是别人,正是泰山派的五老。金斗、木斗、水斗、火斗、土斗。 这五人年纪最小的二人火斗和土斗今年七十九岁,年纪最大的金斗、木斗、水斗,今年八十八岁。 他们在听了老赵的报告后,开始不以为意。他们认为没有人敢来泰山派挑衅,后来听说是一红一黑两个老者后,他们知道牛渔樵没法应对,才决定出来。 他们出来正看到二人发动毒掌攻向牛渔樵。于是施展轻功,从天而降,挡在了二者之间。只用一招就将对方的毒掌化解掉。 五斗联手放眼当今武林,还没有一人能够抵挡。但五人都不再杀生,也不想要扬名什么的,所以只是想将二人吓退就行。 哪知二人横下一条心,一定要给泰山派点颜色看看。双蛇又是一声大喝,第三次使出全力向五老击出四掌。五老站在原地,还是掌心向下,如果五人同时发力,掌心对着二人,双蛇必定命丧当场。 但五老有仁慈宽容之心,见二人的功力有如此之强,没经过几十年的修炼,肯定是达不到的。他们不忍痛下杀手,将二人的武功废掉,只希望二人好自为之,能够知难而退。 所以五老的掌心还是向下,等于是让大地承受了他们八成的功力,只有二成功力打击在二人身上,并且还是通过反射或反弹的形式传过来的。 即便如此,二人还是感受到这五股力量合成的这股巨大力量如滔滔之江水,连绵不绝,太过强大,二人不由得连连后退四步,才稳住身形。 双蛇见五人的功力是如此之强,心下骇异,此时方知,若是对方痛下杀手,自己早已命丧于此。他们互相打个呼哨,身形一晃,从山门处逃走了。 五老也没有去追击,以泰山五老的身份,也不屑去追击。 在他们五老的眼里,这就是一个晚生后辈,又何值自己去追击呢? 五人看了一眼现场,问道: “掌门,这姑娘是谁?为何来到这里?” 虽然他们是牛渔樵的长辈,等于也是他的授业恩师,但今天牛渔樵是泰山派掌门,他们也得尊重,所以称呼牛渔樵还是以掌门来称谓。 “我也不认识。不知她来自哪里,为何到了这里?” 倒不是牛渔樵不认花弄影,是上次他和花姑娘连面也没有见上,就因为叶迎松的出现,为了救叶迎松,大家就分开了。 如果说名字,那牛渔樵反而知道。现在他只有如实向五位师祖说不认识。 金斗说道: “姑娘中了敌人的毒掌,我们得先看看她的伤势,能救人就先救人。你们看看,姑娘中的什么毒掌,我再看看有无办法。” 其余四斗听了师兄的话,二话不说,土斗将手一搭上姑娘的右手,马上说道: “师兄,这姑娘中的是血竭掌,她体内的血液已经阻滞不流,在胸腔聚集了三分之二,在腹腔聚集了三分之一,其余四肢等部位,我看不足有十分之一的血液存在。姑娘是活不成了。” 另一人火斗这时也搭上了花弄影另一只手,他跟着说道: “我看这二人无疑是金蛇和银蛇。这姑娘还中了摧心掌。她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震碎,统统移位,我看也没有复活的可能了。” “那都得先给她输送真气,问问她是谁。人家是为了救掌门才死的,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忘恩负义。” “是,师兄。” 其余四人同时回答。 水、木、土三斗,二人握住花弄影双手,一人用掌抵住她的后背,同时输气过宫。 过得一盏时候,花弄影悠悠醒转,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右手动了动,想擦拭嘴角的血迹。 但三人都没有松手,他们知道,只要一松手,花弄影马上断气。 花弄影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又看看站在向前的牛渔樵,启动乌青的双唇,声若蚊鸣说道: “牛郎,我是花弄影。我,我是来找你的。找,找到你。我……我好高……兴。能替你……死,我无悔。你,你……好……好好……过。” 牛渔樵听到她就是花弄影,才想起比武招亲一事。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姑娘竟是他的未婚妻,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第一次见面不是生良,而是死别。 刚刚要不是花弄影在他前面挡了双蛇的两掌,哪还有他牛渔樵的小命在。他单膝跪在花弄影面前,眼中噙泪,问道: “你是花弄影?我,我对不住你。” 花弄影已不能说话,只是缓缓无力地点点头,眼角滚出两颗泪珠,然后头一歪,没了气。 花弄影已不能说话,只是缓缓无力地点点头,眼角滚出两颗泪珠,然后头一歪,没了气。 泰山五不听了牛渔樵的话,不禁一阵唏嘘。这花弄影对牛渔樵也真是多情,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敌人的毒掌,只救让心上人不受伤。 牛渔樵说到此,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大家购买牛渔樵的悲伤样,也不好催他说话。 他哭一阵后,才继续说道: “师祖见敌人已经逃花弄影也死亡,五人回过头,互相看了看,然后金斗师祖说道:‘我们有个约定,大家忘了没有?’ 其余四老听了大师祖的话,都摇摇头。好像没听懂大师祖的话。 大师祖一声长叹又说道:‘你们今年多少岁?我们又多少岁?’ 五师祖说道:‘这还用说吗?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今年八十八岁,四师兄和我今年七十九岁,你们三师兄整整大我和四师兄九岁,谁不记得呢?’ 大师祖没说话,只是眼眉下垂,看着自己的面前三尺远的地方。 这时其余三人猛然醒悟过来。四师祖说道:‘哦,是,我想起来了,但愿……’ 他话未说完其余二人一起跟着他的节奏和道:‘同年同月死,过八不过九。’ 五人一起哈哈大笑。原来这五人在进入泰山派之前,就有一个约定,年纪大的三人同庚,小的二人也同岁。他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以年纪大的为标准,只要活了八十岁,便不超过一个数字九。当然不是九十岁,是八十九岁。 也就是说,在八十九岁之前,他们如还在世,则一起归天。这个约定虽然有些残酷,但一是没想到他们都得以延年长寿,并且都真的齐整地活了几十岁。五人一个脾气,现在当然到了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来,我们将毕生功力都传给掌门,我们走约定的路吧。” 金斗对四个师弟说道。 第三九七章 五老升天 五人让牛渔樵站过来。金斗右掌在牛渔樵的脚底轻轻一拂,牛渔樵一个站立不住,横躺在了地上。 就算牛渔樵没有注意,但凭他现在的功力,一般高手要让他随便就倒在地上,放眼整个武林,能做到这一点的,实在不多。 牛渔樵一躺地上,其余四老就站到了他的四肢旁边,牛渔樵也没见四人的身形如何动。金斗双手轻抚牛渔樵头顶,其余四人,二人一人一手握住牛渔樵的上肢,二人握住牛渔樵的下肢。 至此五老分别握住了牛渔樵的四肢和头顶。 金斗问道: “都可好了?” 四人同答: “好了。” “那运功吧。” 金斗说道。 五人盘腿坐在地上,一起向牛渔樵运功。牛渔樵在开始时人还牌清醒状态,只过几分钟,他便进入半昏迷,又好像喝酒醉的状态。 五老头上不一会儿就热气腾腾,每个人的顶空好像有一团白雾笼罩,一盏茶时分过去,五人头上的热气渐止,接着看到五老脸上都出现一层细汗。 又过了一刻钟,金斗将手缓缓收回,对四人说道: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先让掌门站起吧。” 五人同时将右掌向牛渔樵的身下一指,然后金斗手掌上一抬,牛渔樵像做了一个梦似的,稳稳在地上站立。 他在站起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身上长了翅膀,整个人轻飘飘的,腹中有五股莫可名状的真气在游走、在激荡。只过了几秒钟,这五股真气就合五为一,变成了一股,潜藏在丹田之下。 原来是五老将毕生的功力全部传与了牛渔樵。他自幼研习的是泰山派内力,故这五股真气合成一股就非常容易,只要几秒就变成一股,并永远潜藏在丹田处,只要欲用,则可随心而发。 “余下的二十年功力,我们已经悉数给了掌门。功夫练到最后,要想有所进步,还要在‘无所欲、无所求’上下功夫。师祖们也因为平时偶有贪玩这一点欲望存在,故功夫始终达不到想根本的境界,希望你能克服。我们这就要去了,掌门要以泰山派的前途为己任,将泰山派发扬光大。我们走吧。” 最后金斗对五人说了这几句话,牛渔樵跪在师祖面前,正认真听师祖的教诲。师祖突然闭口不言。但牛渔樵并未发觉异常。 等了一会儿,牛渔樵见师祖们不说话,也未有行动,赶紧睁眼一看,五位师祖面带微笑,脸部安详,还端坐在他的四周。 “师祖,师祖。” 牛渔樵连叫两声,未见师祖们有动静,笑容和表情依然如故,他感觉情况不妙,立即伸手在金斗师祖鼻端一探,师祖哪还有气息。 他吓得大叫: “老赵,老赵,快叫人,师祖们已经仙逝。快,快。” 在一旁的老赵哪见过五人安安静静同时仙去的情况,听了牛渔樵的话,马上跑到后边,叫来十几个泰山派弟子,将五老的尸体招进接待大厅。 牛渔樵未经历过这等事情,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料理,只知道跪坐在师祖尸体前痛哭不已。 后来还是老赵给牛渔樵说,不能就这样让师祖们停放在空荡荡的大厅,人死不能复生,再哭也没有用。 他作为一派之主,必须得拿出主意,将师祖们尸身归山。 牛渔樵才醒悟过来,现在泰山五不还没到,派里他不来主持,谁来主持此等事宜。 第二天,他亲自到后山选好地,将六人一起安葬。 泰山五不听了徒弟的讲述,再次又是一阵呜呜咽咽的啼哭。但他现在是泰山派的掌门人。众人得按掌门人的要求行事。 “大师傅,现在怎么办?你们来了,我心里边就踏实了。” 牛渔樵说道。 “现在你是掌门,我们都得听你的。你说怎样办就怎样办。” 金不换跪在师傅坟前,对他甚是恭谨地说道。 牛渔樵一听这话,吓得跪伏在五不面前,哭泣道: “徒弟如何敢对师傅们作安排。还是请师傅们统筹派内大事吧。” “大师兄你话,就等于是你的师祖们在说话。你知道吗?牛掌门,没有了师傅们后,现在金师兄说话,就代表我们五不的意见。他说什么我们都得听。 他说你是掌门,你就是掌门,他说你安排了算,你安排了就算。我们泰山五不都得遵守。现在你是我们的徒弟,但你更是我们的掌门,所以你说怎样办就怎样办?是这个意思吧,大师兄?” 化不少在一旁补充道。 “四师弟说得对,我想我们泰山五不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从现在起,你不仅是我们的徒弟,更是我们泰山派的掌门。你要担负起一个掌门的责任。 今后,泰山派一应事务,都必须听牛渔樵的。如有任何人不服,就是跟泰山派作对。就是跟我泰山五不作对,大家都听到了吗?” 金不换对五不和周围其他人说道。 众人齐声高答是。 牛渔樵在一旁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他止住了哭声,对师傅们说道: “各位师傅,徒弟牛渔樵在这里谢过你们了,以后泰山派的大小事务还望你们给我最大的支持。我一定不负众望,为泰山派贡献一切。” 牛渔樵说罢,又是扑伏在地,对师傅们磕了三个响头。 泰山五不赶紧将他牵起。 停了片刻,牛渔樵说道: “那我说说我的想法,虽说师祖们的仙逝不是双蛇亲自出手造成,但此事和他们是有一定关系的。 我想不管是为了报泰山派的大仇,还是为了今后整个武林不再因双蛇的存在,而致无数无辜人受害,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追击双蛇。师傅们,你们看看我们哪些人去做此事较好?” “还是由大师兄来谈谈看法。我们听了大师兄的话,再听听掌门的话,最后你们二人的话,就是我们泰山派的态度和做法。” 化不少说道。 “要听大师兄的,但最后拍板还是牛掌门。我不是不听大师兄的,我的意思,我们作为牛掌门的师傅,我们更要对掌门尊重。 重大问题一定要得牛掌门的同意,既然是掌门,我们这些做师傅的更要遵守规则。大师兄,因为我们的掌门还年轻,现在你还是先说说,给掌门提提建议。” 秦不移在一旁提高声音说道。众人都点头称是。 “我也没有啥说的。大仇一定要报。但敌人是如此强大,我们不可能将所有人马都派去追击。还是选出二至三人去做此事为好。掌门和各位师弟,你们看看还有啥意见?” 金不换见大家比较齐心,说了自己的意见。 众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同意,也没啥意见。 最后大家又把目光全转到牛渔樵身上。牛渔樵想想,说道: “那我就胆敢安排了。请大师傅和四师傅去追击双蛇,其余人都留下来管理派内事务。你们看如何?” 金不换第一个说道: “我接受。” 其余人也说道: “我们同意。谨遵掌门安排。” 钱不多和谭不拢在后来对这个安排提出了点小看法,他们怕二人的势力没法战胜双蛇。 但大家分析,一来泰山派大本营才是最重要的,二来双蛇应该不会在漠北呆很久,更多是贾全的一种缓兵之计。他们去追击其实更是一种敲山震虎,可以将双蛇惊出来。 金、化二人准备一天,正要准备出发,他们接到了董七郎发来的消息,到漠北去追击的还有四人,他们是护龙山庄的刘左和刘右,还有名剑山庄的田春和田秋。 希望他们六人能够精诚团结,将双蛇追捕到位,六人内部不能出现分裂。 金不换素来知道这四人的脾气,如果和他们长期在一起,难免会产生矛盾。最后二人决定还是各自行动好些,只是在暗中二人会留意那四人的动向,如有必要,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那四人动身早几天,金、化二人动身时,他们也到了山东地界。所以六人的行程基本相同。 这一路行来,二人也不时地打听双蛇的信息,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在他们前行的路上,好多旅店人员都知道双蛇的存在。 这双蛇好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在很多旅店留下了信息,有时他们只慢了双蛇六七天,更短暂的二者相隔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但一直都可以打听到双蛇的信息。 在半月后,六人终于到达漠河,漠河紧邻西伯利亚地区,是全国气温最低的县,天气严寒而且常年温度较低。冬季气温一般在负的四十度以下,是全中国气温最低的县份。 六人在要进山时,碰在了一起。 刘左一看来了泰山派的两个老头,都有些瞧不起。他们四人,以田秋为首的刘右、田秋二人,认为对大兴安岭、长白山了了解,这两个老头肯定没有提前做功课,对这些特殊地形不发解。 六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二人就在泰山二不面前大肆吹嘘,他们这次来追击,准备是如何的充分,对这边的地形地貌、风俗人情、动物植物是多么的了解。还很骄傲地把自己当成的东北通,向二不做起介绍。 如这边有野兽,马鹿、驯鹿、驼鹿、梅花鹿、棕熊、紫貂、飞龙、野鸡、棒鸡、天鹅、獐、麋鹿、野猪、乌鸡、雪兔、狍子等各种珍禽异兽四百余种。 还有深坑。要防马鹿、棕熊、野猪等野兽的侵袭,有时候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很深的雪坑,从深雪坑里爬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食材很丰富,盛产鲟鳇鱼、哲罗、细鳞、大马哈、江雪鱼等珍贵的冷水鱼类。 大兴安岭的代表鸟类,首推松鸡科,主要有三种:黑嘴松鸡(棒鸡)、黑琴鸡(乌鸡)、花尾榛鸡(飞龙)。它们不畏严寒,常年留居大兴安岭。多在地面栖息,也常上树活动。 这些鸟儿春夏季吃树芽、树叶、昆虫等,秋冬季吃鲜红色的越桔果实、落叶松嫩枝、桦树和榛子的花序、芽等。晚上钻进雪窝过夜。 他们还对二不说道,已经打听到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在主峰索岳尔济下三百米有两间石屋,这二蛇在不外出的时候,就长期居住在这两间石屋里。 金不换听二人的吹嘘,没过多的指责或嘲笑,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第三九八章 狂妄自大 待大家将饭吃完,他才对四人说道: “四位少侠,我看你们对这边非常了解,我们对这边的地形啥的真不太熟悉。要不要这样,我们合成一组,相互也有个照应,你们就当我们的向导如何?” 其实金不换想说,你们主要带路,我们主要负责追捕,你们出智,我们出力,如何? 但这样的话,对大家的感情是种打击,所以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刘左第一个不干,他站起来说道: “我看没必要。你们有你们的思路,我们有我们的办法。还是各干各的为好。不一道,敌人反而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他们要想一口将我们吃掉,也不可能。我们进山也没必要同行。” 他们同来的其余三人同声附和。 金不换见他们是如此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临分别的时候,他又提醒说道: “四位少侠,我们这两个组不要请一个向导?这样少走弯路。” 刘右手连摆几下说道: “我们没必要,你们认为需要,你们去找一个好了。如果认为一个不够,就找两个、三个也行。告辞了,金大侠,在双蛇的老巢见。” 说话间四人走了出去。金不换又是叹息,又是担心,摇摇头,也和化不少走了。 金不换和化不少对这边的地形不熟,花了不少钱才找到一个向导。他们找到这位姓邵,是一位当地的老猎户。 在最初找向导的时候,进山路口的几个相邻村子,他们去转悠了两圈,没有一个人敢接这趟差事。 后来他们索性不在这进山村子里找向导了,二人对那些村民说不去了,不再要向导了,二人走了三十多里路,到了一个叫黑肝村的小村子,这个村子和进山的方向背道而驰,他们才在那里找到一个。 二人分析,这进山路口的村庄,双蛇比他们熟悉,因为这边是他们的老巢,他们肯定给这些村民打过了招呼,谁敢向二人当向导呢? 不管你是顾及双蛇是本地人,还是怕他们来报复,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两个外地人。 在邵姓向导的带领下,二人顶风冒雪,一路向从北极村前进。 再说田刘四人,他们自认为提前作了功课,不再找当地的向导,四人从北极村出发,开始的时候确不用问,都走对了方向。 待走得六七十里后,自认为是山林通、活地图的刘左面对茫茫的白雪,几丈深的深山老林,也不知所措。只得老老实实的一路问一路走,好在他们的方向还没有走错,因为有人居住的地方,不管这雪有多厚,山林有多深,但总体上道路还是鲜明的。 在前行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了树木、杂草,偶尔有枯枝败叶,也是少数。 但路的轮廓是很明显的,起初路道很宽畅,就算到得后来,这些道路也还有人工修整过的痕迹。所以四人并没有迷路。 不过这都是有人烟有地方,到了观音山,观音山俗名叫做胭脂沟,再往里面就没有人烟了。 没有人烟,就没有道路,四人能看到的全是皑皑白雪和参天的大树。这时四人陷入了白雪和丛林中。 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冷风吹大雪紧,遮天蔽日的密林里,四人的吃喝拉撒都不是问题,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无法感知方向。 现在要去找向导,得赶回一百里,也未必能找到。四人这时才知道人在茫茫的天地间,太渺小,什么也不是。 四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埋怨谁。田春说道: “现在是进退两难,回去至少要走一百多里,未必就能找到向导,继续前进,连方向也没有,难道我们四人就这样葬身于茫茫林海中?哎,早知现在,哎。”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正在这时,他们四人听到了一阵山歌,这歌声是从东北方向传来。四不禁心里一振,仿佛落水之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里的歌声从何而来呢? 刘右第一个朝歌声处望去,只见左前方二百米处,那白雪皑皑的缥缈山峰顶,一个少女正在峰顶,用手中的一件物事敲击还是挖掘什么。 他对三人说道: “有救了。你们看,那不是有人吗?我想这里有人,这人要么是本地的原住民,要么是来采药的医生。不管是哪种人,她能来必然是对这里的地形地势比较熟悉。我们去找她作向导,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三人一听十分在理,对他说道: “刘二哥说得对。我们多出点酬金,想来她不会拒绝。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她来此雪域之颠,还不是为了赚钱。我们在这里高声喊她下来便是。给她讲清楚,多给她酬金。” 不知在何时起,这四人已经称兄道弟起来,他们几人臭味相投,之间已经以哥弟相称。 刘左发令,喊出一二三,加三人就同时对山顶上的姑娘喊道: “哎——姑娘,你吸到我们的喊声了吗?我们在这里迷了路,希望姑娘能作我们的向导,酬金我们会多付与你——” 四人将双手做成喇叭状,一齐对着姑娘大呼。 开始喊叫两声的时候,那姑娘不知是未闻其声,还是见是四个男子,不敢搭腔,在东北角山顶上连头也没抬,只管做她的事。 待四人喊到第三句结束后,那姑娘方招起头来,看了下面四人两眼。 这时,目力较好的田春看到她手里拿的是一把小锄头,便对三人说道,这姑娘可能是采药的,她手里拿的应该是把药锄。 四人见姑娘已经在抬冰龙看他们,于是又喊道: “姑娘,我看你是采药的吧。我们迷路了。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给我们当向导,给我们带带路,行吗?” 这田家和刘家八兄弟,最好色就数刘源和田冬。这二人已经恶有恶报,被双蛇打死了。剩余这六人倒不十分好色。来的都是护龙山庄和名剑山庄稍懂事的人。 那山顶的姑娘好像听清了这四人的求救,她站在那里,手上没有动作了,在东张西望地看,不知她在想什么。 这时,刘左在下面再次高声说道: “姑娘,我们来这里寻人,迷路了。靖你帮帮我们。” 那姑娘这回完全听懂了他的话,在那峰顶上用清脆的话向他们喊道: “我听到了,但我离你们很远,你们过来吧。过来说清楚到哪里,我带你们过去。” 四人一听有戏,这姑娘同意了,只是说离他们较远。 四人商量,自己可以过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一身武功。但如若过去,会耗费很多体力。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山间,有句俗话讲,说话能听见,走路要半天。虽然他们看姑娘只有二百多米远,但真要到姑娘所在的位置,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行。 如果施展轻功,会快一些,不过另一个问题有来了,这会消耗他们不少的内力,如果对方是敌人,那他们过去等于是自己往老虎嘴里送。 此时,他们四人抬头看山顶上的姑娘,见她好像在收拾工具,要走了。如果这姑娘走了,那他们在这不辩西东的林海里,不知何时能走出去。 这时,一向能说会道的田春站了出来,他对着姑娘的方向高声说道: “姑娘,能不能行行好?我们是外地人,来这里寻人迷路了,要到你那儿,我们也不知道方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我们也没有体力走过来。你能委屈一下,到我们这边来吗?我看,我们要走的方向也不是姑娘那边方向。 反正你对这里很熟悉,怎么走都方便。求求你了。我们会给你几倍酬金的。你就行行好。” 那姑娘这回也听清了田春的话。她在那山顶上说道: “好吧。你们可不能骗人,我一个女孩子,你们是几个大男子。” 四人马上大声说道: “不会,姑娘,你等于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会对姑娘做坏事的。” 那边姑娘说道: “好吧,你们不要动,我这就过来。你们那里叫蛇皮沟,你们不要动,在原地呆着,我过来。” 四人见那姑娘先爬到山顶,在一棵松树后取出一个背篓,往背篓里丢了两把草药还是什么的,就蹦蹦跳中地沿积雪和岩石向他们这里下来。 四人见她那灵巧的双脚,在布满积雪的岩石上纵跳如飞,如一只山麂,更如一只藏羚羊。 他们欣喜有加,知道有救了。 过不多时,姑娘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人。她的打扮,有着本地人较特殊的装束。 鄂温克族属于通古斯人种,其服饰的原料主要为兽皮,满洲、锡伯族等通古斯人也即是如此。衣袖肥大,束长腰带。短皮上衣、羔皮袄。 鄂温克族无论男女,衣边、衣领等处都用布或羔皮制作的装饰品镶边,穿用时束上腰带。喜爱蓝、黑色的衣服。皮套裤外面绣着各种花纹,天冷时穿在皮裤的外面。男子夏戴布制单帽,冬戴圆锥形皮帽,顶端缀有红缨穗。 鄂温克族妇女普遍戴耳环、手镯、戒指,或镶饰珊瑚、玛瑙。 眼前这位姑娘上身穿一件红***花羔皮袄,一看就是用上等的羊皮制成,用高级布料吊面。戴一顶红色皮帽子和她的红色上衣非常相配。 扎一条黄色毛腰带,下身穿一条蓝色羊皮裤,膝盖上缝织两个圆形花纹,结实美观。 脚上一双牛皮皮靴,一副线手套紧紧地裹着她的十个手指。 一张长期受太阳照射的微微泛红的紧致的脸,两颗水晶般的眼珠,镶嵌在水汪汪的睫毛之下,看上去既精神又富有野性。 一个用枝条编成的背篓,里面有两把不知名的草药和一把药锄。 唯一让四人感到有些不谐调的是这位美丽姑娘手中还拿了一把短剑。且手中的短剑已经出鞘,那青光闪闪的刀锋,一看这是一把极锋利的宝剑。 第三九九章 乌苏梅乐 那姑娘首先大大方方地问道: “就是你们叫我吗?我叫乌苏梅乐。你们是到这里干什么的?” 那姑娘手中的短剑一直对着四人,显然是怕四人对她有不利的动作。 四人开始对这个陌生的姑娘迷住了,当她主动说话后,田春才反应过来,对她说道: “是,是我们请你过来的,乌,乌梅乐。我们到这边找人,迷路了。请你帮帮我们。” 那姑娘哈哈一笑,说道: “我叫乌苏梅乐。不是乌梅乐。你们要到哪里去?” 四互相对望一眼,他们不知要不要向这位姑娘说出他们的真实目的。最后又都将目光停在刘左的身上。因为刘左在这四人中,是最老练的一个,他们四人遇到微微大一点的事,都要刘左来拿主意。 刘左看姑娘滴溜溜的大眼睛,感觉这姑娘不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困难,于是正经地告诉她: “我们是要到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在山峰下三百米有两间石屋,我们就要找那石屋的主人。姑娘能找到吗?” 那姑娘张大了嘴巴,一脸不相信和疑惑: “你,你们要到那里做什么?我,我可没有去过。” 那鄂温克族少女一听说要到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就有些张惶,说话也不利索,赶紧说她没去过。并步步向后退,好像怕他们四人逼她带路。 四人一听,感觉这姑娘好像要退缩,都有些害怕。如果姑娘不给他们带路,到双蛇的老巢索岳尔济峰下,那肯定去不成了,就连回去也有困难。 老大刘左赶紧用央求的声音对姑娘乌苏梅乐说道: “乌苏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去索岳尔济的路,是怕我们不给钱,还是怕我们是几个大男人,还是你害怕其他问题。” 田秋在一旁说道: “乌苏姑娘,我们现在就给你钱。只要你把我们带到那个地方,再带出来,我们会有一大笔资金,也给你。” 边说,田秋就伸右手入兜,将随身带的钞票抓了一把出来,递到了乌苏姑娘的面前。 那乌苏姑娘见田秋给她一大把钱,人好像吓得更厉害,不仅不敢伸手接他的钱,反而吓得连连往后退,面前这钱就你一条毒蛇,在向她吐着信子。 四人见姑娘不接钱,也不知说啥好,总不能动粗,将姑娘强行留下来。 还是刘基的经验丰富,他想了一会儿,对药姑说道: “这样,乌苏姑娘,你可暂时不接我兄弟手里的钱,但无论如何请你给我们带带路。等这事过后,我们一定会有重谢。行吗?” 刘左说完,将手摆几下,示意田秋将钱收好。田冬按他的要求,将钱收好,那姑娘这才没表现出特害怕的样子,站立姿势也正常多了。 姑娘没说话,还是用一双惊恐的大眼望眼前四人,只不过比刚才田秋递钱时候好多了。 刘左见状,继续说道: “乌苏姑娘,这样吧,你不一定将我们带到那山峰之下小屋,只要将我们带到能够看见或能够找到那小屋的道路就行。我们可以自行去到小屋。” 那姑娘听说可以不送到小屋,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四人一见姑娘同意,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乌苏梅尔姑娘当即说道: “那我们走,在这林海里,能够利用一切光照,我们就得利用一切光照。在黑夜我们不得行路。既容易迷路,又容易遇到野兽的攻击。 因为到了晚上,绝大多数野兽都安歇了,如果我们行动,将他们打扰了,它们会像我们人类睡觉被人打扰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人不舒服,最多发发小脾气,电话里骂你几句,但动物被打扰了,它们会发狂,动物发狂是要咬人、吃人的。” 大家听了乌苏梅尔姑娘的话,都皱了皱眉头,知道她绝不是故意恐吓大家。 五人一路往东北方向,在林海中穿行,走一阵丛林,又过一段荒草地;过了一段荒草地,又爬一弯险坡。 虽说是几个大男人,还有一身的武功,但在这茫茫林海里穿梭,这几个大男人都比不上乌苏梅尔。 她虽然身上还背了一个背篓,时不时看到有可用的中草药,她还要上坡爬树去采摘,大家还是落后于她。 几个人一路上可不敢得罪于她,怕她一发火,悄悄走人,那他们几人就成了深山流浪汉,比流浪汉还凄惨、危险。 流浪汉都是在大城市或乡间流浪,他们无非就是每天要考虑讨一点吃的,但还不至于担心会遇到豺狼虎豹,悬崖雪窟,有生命有危险。 现在的他们只要没有了带路的这位姑娘,那他们等于是四个瞎子,如无头的苍蝇在无形的林网中乱窜乱撞。有时是深深的雪坑在等着,有时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在等着他们,只要一个不小心滑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有鉴于此,四人对乌苏梅尔姑娘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有在第二天,刘右吃中午餐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一点干粮,故意对姑娘说道: “乌向导,我看你走累了,也真辛苦的,我这里有一些干粮,他们三人我也不会给,我就给你,我们一人一半。你放心,吃这点干粮不会怀孕的。” 另外三人听了微微发笑,那乌姑娘听了,脸上一红,没有说话,将手中的药锄狠狠地在石头上敲了一下,不解气,又一锄深深地挖进雪地中。看得出有些生气。 刘左一看姑娘有些生气,在一旁解释道: “姑娘,你莫生气,我这兄弟有时就是话多,说来让姑娘不爱听。还不给姑娘道歉?” 最后刘左对他的兄弟吼道。 “乌姑娘,都是我不好,我这人感到闷闷不乐的时候,就爱胡说八道,请姑娘不要见怪。以后我不会乱说话了。” 那乌姑娘用嗔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刘右,又看了一眼刘左,没说话,将脸转到了一边。 在密林中行走和外面行走是两回事。总是走不利索,你想走快些,但有藤条等踢踢绊绊的东西会缠绕你的双脚。不是一个踉跄,就是将衣服挂了一个口。 走了三天,姑娘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稍平坦的岭上。 乌苏梅尔向四人介绍道,这道岭叫飞猪岭,经常会有野猪出没。 她还指着下方不远处一条浅涧说道: “你们随我的手指方向看,看到了吗?那里有条小溪流,距离这里不过二百多米,那条小溪是从我们的脚下流过去的。 下了脚下这个陡崖,到我们看见的溪流这一段就叫睡熊涧。那里原来经常会看到一两只棕熊在那里睡觉晒太阳。 我们这里叫飞猪岭,就是经常有野猪从这里飞下去,飞到那陡崖下,所以叫飞猪岭。” 众人看了脚下这片地势,再看看二百米外的睡熊涧,这里的地形确实很奇妙,一处是陡崖,二百米外就是小溪。这里是白雪皑皑,那下边却是流水淙淙。 嘴快的田秋问道: “乌向导,这里为什么叫飞猪岭,那野猪完全可以不用飞呀,就从我们走来的路跑过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要飞呢?” 乌姑娘看了一眼田秋说道: “你看看从那边山岭到我们脚下,这里的地形相对比较平缓,一旦有大型的动物将一些体形较小的野猪啊什么的追过来。 这些体形较小的动物可聪明了,如果继续顺我们走来的山岭逃跑,它们肯定逃不脱大野兽的魔爪,到这里,地势突然往右一转平坦一些,它们像人一样,就会想到来个急性掉头,甩脱追捕。 但由于速度太快,这个平坦之地太小,他们的速度太快,一掉头,无法收住脚,就冲到了陡崖之下。” “哦,我明白了,姑娘。那下面经常有棕熊晒太阳的原因,我知道了。就因为经常有野猪冲下去,那些棕熊知道这一个现象,就在下边守株待兔。等着这些自作聪明的野猪冲下去。” 其余三人听了田秋的分析,都轻松地笑了。这几天来,这是大家第一次这样开心地笑。顿时,整个山岭充满了四人快活的笑声。 等大家笑完了,乌向导对大家说道: “到这里,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四人一听,吃了一惊,刘左问道: “姑娘何出此言?不是说要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吗?这两日来,我们也没有冒犯姑娘。” 其余人也在一旁嘀嘀咕咕说道。 乌苏梅尔轻轻说道: “我来之前,你们就对我说过,不一定送到那大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只要能让大家找到那里就行吗?怎么现在要反悔?” 四听了姑娘的话,都想起来,在央求姑娘当向导的时候,是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现在人家提出来,不送了,也是正常要求,并不过分。 不过大家还是希望乌向导能带他们到达索岳尔济。 刘左对乌苏梅尔说道: “姑娘,一客不劳二主,既然请你当我们的向导,到这里也没有他人可找,你就好人做到底,带我们到那里吧,我说过,酬金不会少的。” 乌苏梅尔眼睛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真的不能送你们去了,不要问我为什么。问我,我也不会回答。反正我只带你们到这里。” 田春听姑娘说话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沉不住气,有些生气地对乌姑娘说道: “没送我们到目的地,你这有些不负责任。我看,酬金呢也要扣除一部分下来。” 刘右也跟着说道: “就是,没有达到我们的要求,凭啥我们就给你全部的酬金。要扣,必须扣。” 那姑娘见四人中有两人都说要扣酬金,从背篓里拿出她的短剑,抽出来,啪一声将身边的一根拇指粗的藤条斩断,说道: “你们不愿意付酬金,就算了,我一个姑娘也不会与你们争执,我打也打不过你们。那我现在走了。” 第四00章 岭上飞猪 四人一听,都着急了,这姑娘走了,他们怎么办,姑娘还没有指点该向哪个方向走。她一走,大家不是成为瞎子了吗? 刘左赶紧站起来对乌姑娘客客气气地说道: “姑娘别生气,别听他们的。在这里,我说了算。酬金会给你的,如能带我们到目的地,我们更感激姑娘。” “我刚才说了,我不会带你们去了,酬金你们看着办,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也不想要了。” 姑娘边说边站起了身,她要离开了。 “好,好,好,姑娘,我这里就给你酬金,但你总得告诉我们,接下来该往什么方向走啊。” 刘右在一旁有些愤怒地说道。 乌苏姑娘指着前面的飞猪岭,对四人说道: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该往什么方向走。你们看着,我脚下这条叫飞猪岭,沿我脚下的飞猪岭一直往前走,约十公里后,你们会看到一棵高大的松树。 那棵松树叫‘老人松’,顾名思义,是那棵松树像个老人,它的外形是蜷曲的,像一个老头驼着背上坡的样子。 这棵松树形状很奇怪,你们到了那里一定会一眼认出它。它树干不高,因为是斜向上生长的。 但它的树干部分,离地五尺处的粗细可能要三个大男子才能合抱过来。 树皮分裂,看上去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反正你们到了那里一定会看到这棵很有特点的树。 看到这棵树后,你们脚下会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沿这条山岭朝前走,一条路是向右方走。不能继续沿这条山岭走要向右前方走。 向右前方走开始时是一条路,走约五百米后,会出现两条路道。一条蜿蜒伸向右前方的山岭,一条是沿山岭的中腰。这时,应该沿山岭中腰的道路走。 一直走约十五公里,就会看见一棵杉木。准确地说不叫一棵树,是一段树桩。 这根树桩叫千年杉木桩,据祖辈人流传下来说,这根杉木树桩已逾千年,在远古时候被雷劈断的。 那棵千年杉木桩现在依然活着。这根杉木桩高度约十五米,底部粗有五六个大男子才能合围。 听说当年天雷将它劈断后,经常有老虎在断裂躺地上的树桩上睡觉,在最近前五十年,这棵巨大的倒地树桩才腐化完。 看见这段树桩,等于就到了你们的目的地——索岳尔济,因为树桩下面二百米,就有几间茅草屋。就是你们说的地方了。 不过,我也没到过那几间茅草屋,听说凡是到过那几间茅草屋的人,没有一个得到好死的。 能活着离开那几间茅草屋就是个奇迹,活着离开的,听说最终都得了一种怪病,最后全身发黑溃烂而死。我最远就只到过那棵千年杉木。该说的我都向你们说了,现在我要走了。” 乌向导说完,拔步就要动身。 刘左赶紧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向姑娘递过去,并说道: “姑娘既然不送我们了,并将我们要走的路道方向都给我们讲得清清楚楚,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四人感谢姑娘的指引。 这是我付给姑娘的酬金,希望姑娘点点,看是否是这个数?” 那乌向导也不客气,将刘左手中的钱接过手,认真地数了一遍。然后反手一丢,将钱丢进她背后的背篓,对四人说道: “那多谢了,我走了,你们保重。” 四人也不知说啥,就呆呆地看姑娘离开。 那乌向导刚走了两三步,突然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过得四五秒钟,她“噌”一下站了起来,回头对四人说道: “有野兽过来了。我听声音,应该是个不大的野猪。你们赶快躲开,我来安装一个绳套,专逮野猪的捕猎套。” 四人一听有野猪来了,心里都有些害怕。赶紧躲到了片密林里,连大气也不敢出。等他们在五十米外躲藏好,回头看乌向导时,乌向导不知已经躲到哪里去了。 在乌向导刚才站立的地方,没见她的人,也没见她安装了什么绳套。 四人均想,莫非这女向导是故意说有野猪出现,来吓唬和骗我们,然后她好抽身逃走,离开我们,怕我们抢回给她的酬金,或者是她不给我们带路了,贩我们有对她不不利的行为。 正在大家胡乱猜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飞猪岭上有几声“嗬嗬,吭吭”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恐怖,像鬼哭、像狼嚎,又像是动物在**。 再过了一小会儿,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在向他们所处的位置传来。 几秒钟后,能够听见有动物四蹄奔跑的声音。开始听起来感觉是四蹄着地,再过几秒钟,听到了是一阵杂乱的野兽奔跑的声音。 这个声音中还伴随几声长啸,四人对动物不熟悉,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但听起来是那样的毛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家这时才知道,乌向导并不是故意吓唬他们,是真有动物跑过来。她刚才伏在地上,是一个古老的辨声动作,叫伏地听声。 因为人兽着地发出的声音,通过大地这种媒介,会传得很远。 近了,近了,野兽嚎叫和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过了十多秒钟,只听到“嗷嗷”几声叫,一只七八十斤的小野猪瘸一条腿,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再近一些,能够看清那只野猪的嘴巴好像被咬伤了,嘴角被咬去一块,还滴着血。不过,那野猪虽瘸腿,又受伤,但速度可不慢。 “轰隆”一声,野猪摔在了左边的一刺丛里。就在刚才乌向导站立的地方。 四人以为那野猪要爬起来奔逃,但见那野猪在原地打滚,想奔突,可跑了几步,被网还是什么东西网住或套住了。 野猪见没法挣脱套住它的枷锁,越发疯狂,东一头西一趟,嘴里嚎叫,四肢乱蹬乱动,长嘴巴乱啃乱咬。 不一会儿就将它所在的那一个小区域上的荒草、树木,啃坏、踏平、踩烂。连地上的泥土也被拱翻,山石也被它拱松了几块,扑簌簌地往下掉。 野猪在最狂怒的时候,将身旁的小树也啃去了半边,那小树不停摇晃,只差倒下来。 在四五十米外的四人看得胆战心惊,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出气声音,会引来野猪的报复。这发狂的野猪冲过来,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刘左手心里全是汗,他瞧瞧身边的刘右和田春,轻轻用手碰了碰二人的手肘。 二人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那头发狂的野猪上,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过得半个小时,那只发狂的野猪没动了,在那小树旁好像睡着了。 四人还是不敢动,怕是野猪假寐,引他们过去,好对他们发动攻击。四人还是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又过得半晌,在野猪的东南角,听到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四人心里又是一阵大骇,难道又有猛兽追了过来。四人正惊惶,密林深处出来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说要走的乌苏梅尔姑娘。 只见她没背背篓,右手了她的短剑,走出密林,大踏步地向野猪走去。四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如果这野猪向她攻击怎么办? 可那野猪好像进入了梦乡,睡得很沉,没有半点反应。乌苏姑娘走到野猪旁边,绕到野猪身后,突然右手一扬,手中短剑飞了出去。 由于四人距离她远,没看见她短剑刺中了野猪的什么部位,但见那野猪一下发狂,猛地掉头,向姑娘冲了过来。 也没见姑娘翻身开跑,而是只很后退了两步,将地上两块双拳大的石块拾起,用力扔进了那野猪口中。 野猪好像在和她演戏一样,配合非常巧妙,一口将石块咬住,居然没吐出来。 野猪冲到离姑娘两米远的地方,再也冲不过来,嘴巴里衔了两块大石块,连嚎叫声也不清晰,就是一阵闷哼。 姑娘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物,朝野猪的脑袋一撒,一团白色粉末飞到了野猪脑袋上,这时,听到野猪的嚎叫声异常沉闷和凶恶。 姑娘开始撒腿就跑。野猪听到了人逃跑的声音,欲挣断绳子追过去。但冲击两三次后,始终没挣断缚在它身上的绳索,野猪好像疯了,如一头发疯的猛兽,四处奔驰着,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那野猪周围的一切这时更加遭殃了,野猪鼗小树啃得木屑纷飞,将石头拱得纷纷下落,在它周围十米,杂草树木没有一棵不受其害。 乌苏姑娘跑去躲了几分钟又轻轻走了回来,她躲到离野猪不远的一块巨石之后,突然双手连拍几下。 那野猪听到了挑衅的声音,辩明方位,用尽全力冲击过来。姑娘不躲不避,那野猪喘粗气猛撞过来,只听“喀嚓”一声响,那巨大的石头也被震动了一下, 野猪忽地倒地不动了。 四人不知啥情况,也不敢走近。 这时乌苏姑娘向他们躲藏的地方招手,并喊道: “刘老板,你们可以出来了。” 四人闻声走出躲避之处。来到野猪倒地之处。只见野猪倒在地上,还在挣扎,它的头顶已被顶开了一个大口子,猪血在从脑顶上汩汩地向外流。 这时,他们才看清楚,原来姑娘向野猪撒了一些白色粉末,可能是石灰之类的东西,那野猪的眼睛受伤,看不见,刚才在这里生了气,故不分东南西北的乱奔乱撞。 姑娘正利用野猪的野性和疯狂,故意在巨石后拍手,引野猪朝巨石冲撞,野猪果然中计,将自己的脑袋撞破,受了重伤,现在倒地不起。 第四0 一章 不让须眉 再一看,那野猪的屁股,在肛门处插有一把短剑,那里也有一股鲜血在汩汩往外流。这是乌苏姑娘扬手将短剑插入了野猪肛门。 野猪如此疯狂凶残,和刚刚姑娘的两个绝招分不开。但领令大家更惊奇的是,野猪身上只有五六道绳子,那绳子细如小指,这七八十斤的野猪居然没能将之挣断而逃离。 这是一根什么材质的绳子能缚住一头凶残的野兽,他们也是十分叹服。 “刘老板,你们快将野猪杀死,这几天就不愁没有食物了。” 乌苏姑娘对四人说道。 看那野猪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气,还在那里作些许无谓的挣扎,四人一起走上去,几把长剑同时刺出,几剑下去,那野猪终于一命呜呼。 “今天不早了,各位老板,我要走了。我有个忠告,你们最好不要到那石屋去,那里太危险。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我也怕到那里去。” 乌苏姑娘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 “即使各位老板要去,我再给大家一个建议,你们最好明天一早去,如发现什么不对,越早越好,越快越好,早一点离开那石屋。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去,白天总比晚上好。我真得走了。” 四人怔怔地望着姑娘走远了,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都在想,这姑娘为什么一再地忠告和建议呢?难道这石屋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关秘密,还是那两条毒蛇武功太厉害,他们去等于送死。 待姑娘走远,连背影也看不见了,大家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大家还是将目光落在刘左的身上,他年纪大些,经验也丰富些。 刘左看大家都等他发话,也就不客气对三人说道: “我看姑娘没有什么恶意,我们还是多听她的为好。我们现在不担心吃的了。至于住的问题,那更不用担心,哪里都可以休息一晚。现在我们到下面山涧里,将野猪肉用水洗尽,火烧烤肉吃。等明天再到索岳尔济那几间茅草屋。” 三人没有更好的主意,当然都得听他的。 四人合力将野猪抬到下面山涧边,将野猪分成四大块,刘左对三人说道: “我和田春去拾些柴禾,你们两个将野猪肉清洗干净,待我们的柴禾捡到,就烤猪肉吃。这里有一些方便的,你们可先烤着。” 四人分工成两组,一组捡柴禾,一组清洗野猪肉。刘左和田春去了山坡,刘右和田秋将野猪肉洗尽,开始烧烤。 正当二人将野猪肉烤干,滋滋冒出油来,闻到一股肉香时,刘右一回头,大叫一声“妈呀!” 是什么让他如此紧张,恐怖? 刘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恐怖到极点,近乎绝望。 他一声大叫后,起身就跑,田秋吓得一哆嗦,也回头望了一眼。 原来在他们身后不到五米处,一头大棕熊正朝他们缓步走来。 他们知道这大兴安岭的棕熊可是食肉动物,只要能入口的它们都吃,人肉它们也平拒绝。 不知什么时候,这只棕熊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野猪肉香味,它循着这股异香从林中走了出来,还在活动筋骨。由于它脚下有一个海绵似的的垫子,又是踩在山涧边的细草细沙上,所以二人没有发觉有危险已到头上。 田秋一见棕熊嘴里发出“啊”一声大叫,同样的动作,起身就逃。 他们二人逃跑时都没忘记一个动作,将支在树枝上的两条野猪腿带走。但他们却忘记带了放在一边的宝剑。 那大棕熊见二人竟将自己的美味带走,顿时怒不可遏,撒腿就追。 二人慌不择路,见前面是条小涧,料想棕熊可能不会趟河,便不顾得身上弄湿,手上拿着野猪腿,飞速跑入小涧,只有两三丈宽的小涧,对于二人倒不是难事。 可他们不知这看似笨呆呆的棕熊不怕水,速度比想像的还快,身后一道黑影一下罩住他们。 说二人不够快,那显然是将二人速度看扁了。但棕熊的速度却太惊人,相较之下,只能说二人速度就慢了。 在刘右刚趟过小涧几步,田秋也爬上了小涧边。几乎同时,棕熊也追到了小涧边。 田秋一只脚将踏上涧边,棕熊一只前爪就拍在了他的后背。他扑一声倒在涧边,手中的野猪腿摔出去老远。 田秋人在涧边受伤,连伤带吓昏了过去,一动不动。 刘右还在亡命奔逃。黑棕熊见还有人敢动它的奶酪,又嘴里发出沉闷的吼声,追了上去。 大部分动作都有一个特点,只要它的攻击对象不动,不管是真断气不动,还是假死不动,它们都不会再主动攻击。 田秋先受到黑棕熊攻击,因他没动,所以逃过了一劫。但刘右可不懂这个原理,还在不要命地逃跑。受攻击对象越是反抗,动物们就越是来劲。 刘右在前面跑,棕熊在后面追,跑这种山路,人类哪是动物的对手。 跑不到几十米,刘右的速度就降了下来,但棕熊还是保持高速。棕熊一步步接近刘右。 最后五米,三米,两米,一米。刘右的速度越来越慢,就衬托棕熊的速度越来越快。 棕熊看攻击对象已在它的攻击范围内,一个虎扑,将刘右踩在地上。 刘右一动也不动。他被棕熊正踩在了背心,几百斤重的棕熊加上它的前扑冲击力,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力量落在刘右的背上。 刘右的后背当场被棕熊踩来紧贴前胸,又正好被踩中心脏部位,竟将他的肠肚都踩了出来,没有去处,竟从背后冒出。 可怜年纪轻轻的刘右,就惨死在棕熊的铁掌之下。 先受到攻击的田秋,因为他正在上涧边,那棕熊也只是用脚掌拍了一下,虽然将他的后背拍了一个熊掌大印,将他的内脏部分器官拍破裂,但还不至于死亡。总算在熊掌下捡了一条命。 这只棕熊也是逗人,只将刘右摔出一边的野猪腿衔在嘴里,就大摇大摆往林中走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刘左和田春捡拾柴禾回来,不见二人,只见二人没带走的长剑和另两条野猪腿,便直觉大事不好。 田春第一个发现了伏在小涧边的田秋,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涧这边焦急喊道: “田秋,田秋,你在干嘛,你在干嘛?” 由于田秋是被棕熊拍了一下,并没有流血,所以也看不出他受了伤。 这时,刘左还在烧烤地周围边喊刘右的名字,边找寻他在何处。田春已经趟水过涧,去看田秋啥情况。 刘左还在这边的山石丛林水边找寻刘右。 涧那边的田春见田秋伏在涧边,赶紧将兄弟拖到干处。 伸手一试他的鼻端,尚有气息,看前方,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再将他翻了个身,背上赫然印着一个大的熊掌印。 将田秋后背的衣服扒开,田秋后背比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像被烙铁烙过似的,红紫一片。 其余地方没见异状。田春初步判断,田秋是受到动物的攻击,因为没见有人的攻击痕迹,而兄弟背上的痕迹显然是一只体型较大的动物留下的。 他再往田秋旁边看,欲寻找这只动物是将他的弟弟追过来的,还是拖过来的。在弟弟的左方,有动物走过的踪迹,隐隐约约还有人的脚印。 他再往涧里看,并没见有有被拖咬留下的痕迹,他断定,弟弟应该是被动物追过来咬伤的。 田春看刘左往森林那边走去,肯定在寻找刘右。这时,他醒悟过来,这弟弟旁边人的脚印应该就是刘右留下的,可能是二人往同一个方向逃跑,弟弟在这里被动物追上,刘右继续逃跑。 他马上对即将走入深林的刘左喊道: “刘兄,我弟弟在这里受伤了,这里还有人的脚印,我看应该是刘右的,你快过来看看。” 喊叫第一遍,刘左没有听见,田春又喊叫第二遍。这回刘左听见了,但没听清,回头也是大声喊问道: “田兄,你说什么?有什么脚印?” 因为刘左离他较远,只听到最后什么脚印几个字。 “是,是人的脚印。我看是刘右的脚印。你过来看看。” 这次,田春强调是人的脚印,并说明是刘右的脚印,刘左一听,没再往深林里走,折身回来。 田春虽然内力不深,但见自己的弟弟昏迷不醒,也只得将自己有限的内力往弟弟身上输送。 弄得他大汗淋漓,好在田秋的伤重,但不致命,只将他的肋骨拍断了四五匹,并未伤到他的内脏,过了几分钟,就苏醒了。 不过,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不能使上力,要参与战斗显然是不可能了。 这时,刘左也来到了他的旁边,见田秋苏醒,刘左的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 田春的弟弟找到了,且苏醒了,而自己的弟弟是死是活却没有信息。 “苏醒了就好,你照顾好田秋,我去找找刘右。” 刘左这时也看到了旁边延伸向左前方的两溜脚印,一溜是动物的,一条脚印很明显是人的。 弟弟刘右有百分之八九十是沿这条脚印逃跑了。 过了几分钟,刘左也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他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第四0二章 白雪小屋 弟弟刘右伏在一处上覆盖有杂草的乱石中,这里比周围地势稍低,他的肠子从后背挤冒了出来。 刘左赶紧将弟弟翻转了身,一探他的鼻息,哪还有气息。刘左心里万分痛苦,呆呆站着,一时茫然,不知道该怎样办。 过得片刻,他才从痛苦中缓过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先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野兽将弟弟害死的。 经过他的仔细检查,发现再没有其它人的踪迹,就只有一路野兽的脚印消失在了密林中。但在野兽走过的路线上,没见有血迹。 不是人干的,是野兽干的。可以得出这个结论。眼下说或做其他都没有用,还是先替弟弟收尸。 痛苦万分的刘左边长长的叹息,边将弟弟的肠子送回肚腹。最后解下自己的腰带,将弟弟的尸身捆好,然后对羊质虎皮那边的田春喊道: “田兄,我的弟弟找到了。” 田春正在简单询问田秋,到底是咋回事,他们是如何受伤的。这时,听到了刘左的消息,也感到高兴,他可不知道刘右已经毙命,在那里回道: “找到了就好,没事吧?” “刘右,他已经死了,是野兽弄的。” 刘左在那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田春没大听清,但听到了“死”字,他不敢直接询问,于是站了起来,对田秋说道: “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你先调匀气息。” 田春来到刘右死亡现场,也不禁吓了一跳。在刘右的尸身旁边,一大滩血和刘左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那还用问吗? 二人将刘右的尸体就埋在那个地方,然后回到田秋身边,也对他说了刘右的情况。刘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倒出一点粉末,给了田秋抹上。 过了片刻,田秋精神好多了,说话的力气也有了。他对二人说道: “我感觉清凉些了,只是还不能使力。” 三人的心头稍稍好过一些。 田春搀扶着田秋,三人过得小涧,再到他们曾经烧烤的地方,将还剩下的野猪肉两腿烤熟,一人多少吃了一点。 刘左建议,今晚不不走了,因为听那个乌向导说,那边的索岳尔济山峰下的几间小屋,是个危险之地。今晚别说到不了那里,就算到了那里,一旦受到攻击,他们也没法抵挡。 二人一听是个道理,现在天也快黑了,只得找个地方先休息一晚。 好在离他们不远的后方,就有一处山岩,在山岩中腰有几个岩洞。三人要藏身是没有问题的。 刘左先将没吃完的野猪肉拿到藏身的岩洞,同时侦察好岩洞的安全情况。然后二人才将不能用力的田秋搀扶着,并把他送到岩洞。 三人在岩洞里虽有些提心吊胆,但还是较安静地休息了一晚。一晚上,较小心的刘左起来了两三次,除了听到山风呜咽,松涛阵阵,偶尔有几声野兽的长嚎,倒没有其他异响。 第二天,三人将野猪肉用剑割下几片,一人吃了几片,嚼了一些冷雪,便继续出发。 他们三人沿脚下的飞猪岭,一直往前走,约十公里后,真看到一棵高大的松树。 那棵松树像个老人,它的外形是蜷曲的,像一个老头驼着背上坡的样子。树皮分裂,看上去真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此时在他们脚下出现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沿这条山岭朝前走,一条路是向右方走。 田秋记得那向导说过,不能继续沿这条山岭走要向右前方走。 他们向右前方走约五百米后,又出现两条路道。一条蜿蜒伸向右前方的山岭,一条是沿山岭的中腰。 这时,刘左提醒应该沿山岭中腰的道路走。 三人再走约十五公里,见到一段树桩。 刘左说: “这根树桩应该叫千年杉木桩,你们看它断裂的痕迹,是被雷劈断的。” 田春说道: “听那向导说,看见这段树桩,等于就到了目的地——索岳尔济,下面二百米,有几间茅草屋。那应该是漠北双蛇的居处,我们要格外小心。现在我们还有一个伤员,如二对二,我们的胜算并不大。刘兄,你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还算田春有自知之明,这漠北双蛇岂是他们这点功夫就能对付的。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小心些总没有错。我们下去时,如没有看到敌人,也先不要进屋,防止敌人在屋子里设了机关。先在外面侦察清楚了,我们作好了准备,才进屋。 另外,我看,我们二人先下去。田秋兄弟暂时不下去,先躲在上边,一定不能出声。如果情况不妙,你在上面可不要说话和做动作。 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凶险事,你在上面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我们三人都不能全身而退。如没有遇到敌人,可我们战胜了敌人,你才现身。” 田春和田秋听了刘左的安排,觉得他倒是没有半点让田秋冒险的意思,心里也是一阵感激。 交待毕,三人慢慢向索岳尔济峰下走。 好在这里的道路是在密林深处,他们是在高大的林荫下行走,大雪主要堆积在树顶上,地面虽然有雪,但也是不太厚的一层,他们踩在林地里,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三人都怕被敌人听到,走得更加小心,也非常慢。 此时天上飘着雪花,不断地听到有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在这山腰,好像风也特别大,虽然吹不到人身上,但那呼呼的风声听上去还是蛮吓人的。人没受到风吹,也感到一阵阵寒冷。 不过,正是有这呼呼的风吹,恰好把三人行走的声音掩盖了。 走了将近一小时,三人走出密林,来到一处突出的山石上。刘左第一个看见,在离他们二百米处,有三四间草屋。 这四间草屋,有三间依山壁而建,小屋顶有小半部分被积雪覆盖,大部分屋顶能够看清上面的杂草,那些杂草还是新的,好像刚被人翻盖过。 离山壁位置稍远的,雪花飘落的方向是顺这山壁的,积雪较厚。 另一间小屋离三间有五六丈,孤零零地立在雪地上,整个屋顶全是厚厚的积雪,就像上天给这小屋盖了一床白色被子,又像一个蒸好的白白亮亮的馒头。 这四间房,被分成了两处,形成了两所小屋。 在这两处草屋之间,堆了两个雪人。 田春对二人说道: “这里看上去没有活动的迹象,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堆雪人呢?” 他的小声提醒,让细心的刘左突然想到,难道那两个不是雪人,是真人? 他再仔细一瞧,这两个雪人,头顶全是雪,身上全是雪,但还能隐约看出雪人身上穿了衣衫。两个雪人都是青色衣衫。 他双手往下一按,示意二人一起蹲下来,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 “那不是雪人,是真人。你们没有看见左边那人的胡须是红的吗?” 田春指着自己的嘴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二人说道: “你说什么?嘴巴上的胡须是红的?” 刘左肯定地点点头。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又轻轻地站起来,看了那两个雪人两眼,然后脸色沉重地蹲了下来。 田秋在一旁说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漠北双蛇,他们在雪地里练功?” 刘左说道: “我想是。” 他们三人都未见过漠北双蛇,只听人家讲过,但现在草屋前的二人,不是漠北双蛇还有谁。 一般的村民不会跑这么远,这么寒冷,这么有危险的地方来建造房子。并且他们来之前就做了功课,这漠北双蛇就住在这里。 只是来过这里的人本身很少,活着出去的更少。对于漠北双蛇的住处,大家也是口头传言,这回他们倒真真切切地见到了。 另一人他们没有发现长相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因为阴虚是白须白发,和白雪的颜色正好相同,所以他们在二百米外,也无从分辨。 “现在你就呆在这里,我们下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们都来了,不管什么结果也要下去一趟。你说呢,田兄?” 刘左对二人说道。田春听出了刘左话音中带有一丝恐惧,他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但他们是来找并北双蛇报仇的,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里,何况和二人还有不共戴天之仇,身为武林人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拼。 不为别的,就只为这二人杀死了他们的父亲,也要和他们拼了,哪怕是死。 田春心下一横,咬牙对二人说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们就是死,也要和他们拼了。田秋,你不能动,不管我们下去有什么情况,你也不能出声,明白吗?” 田秋没说话。现在他身受重伤,虽没有性命之虞,但是不能使上一点力的,杀父之人近在眼前,可等于是个废人一般,他又何面目和脸皮说什么呢?不拖二人的后腿,不让他们分心就不错了,可眼下不让他们分心怕也不能。 在强敌面前,出现分心后果是难以设想的。想到此,田秋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刘左和田春看田秋闭上眼睛,且脸色有些茫然,也不便说什么,二人互相看一眼,给对方增点胆子。正准备下去,这时听到了一个极细的声音传来: “刚才听你们要报杀父之仇,还在等什么呢?我们在这里等着。来吧。” 这个极细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入二人的耳鼓。他们知道,这是对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送过来的。内功没有达到一定造诣的人,是无法做到的。 这说话之人自然不是别人,一定是草屋前的两个雪人。 第四0三章 小王八蛋 二人也不再多想,双双抽出宝剑,大吼一声冲了下去。 冲到石屋前,那两个雪人还是如石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但现在能看得清清楚楚,此二雪人不是堆的雪人,是真正的人。 红须老者在左,离他们较近,白须老者在右,离他们稍远。刘左对田春说到: “不管他是谁,先杀了再说。” 田春朝刘左一点头,二人挺剑向红须老者猛扑过去。 “慢,来者是谁?我掌下可不死无名之辈。” 这时,那红须老者张口说道,但身体还是一动不动。 “我们是谁。你们二人将我护龙山庄杀得一干二净,害死几十条人命,还想抵赖?” 刘左说道。 “对,也将我名剑山庄杀死几十人,我的父亲田名山就死在你们手里,总没有错吧?” 在刘左身旁的田春双手握剑也对那红须老者说道。 哈哈哈哈,那红须老者连续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不错,你们二人的父亲都是我们双雄所杀。刘老贼和田老贼本来该死,谁叫他做了那么多恶。我们不杀,也会有人杀他们。 不凭什么,就凭他二人养了七八个不学无术,还爱欺侮他人的小王八蛋儿子,也应该被杀。” “子不教父之过,养这样的小王八蛋儿子,作父亲的当然是老王八蛋,你们说该不该杀?” 二人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怒不可遏,双双持剑扑了上去。 “慢!我还未说完。” 二人一听这声阴恻恻震耳鼓的短喝,有些害怕地止住了脚步。 “你们要和我们动手,还得看配不配。其实不是我们想杀死他们。老贼还是小贼,我们都犯不着去动手,田名山,刘护龙,在武林中有几斤几两,他们倒认为自己分量重,但真正的武林人物,这二人排得上吗? 我们在杀之前还是问了一下,有的说可以可以排二流,我看三流也排不上,末流,不错,只能算末流,甚至不入流。 只是我们受人之托,要做几桩大一点的买卖,才点到了你们老头身上,算你们运气好,没有碰上我们,谁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 你们是田名山和刘护龙的儿子,来找我们报仇,找对了人,这样吧,我们也不以老欺小。如你们能和我老夫交手三十招,我再让你们见识见识血竭掌和摧心掌。 如三十招都接不了,那你们就不用看老夫的两大功夫了。两人齐上吧,不需阴虚动手,我一人足够。我看二人的资质,又没有好的师傅,就顶多在两个老贼二里学到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吧。” 说到后来,那红须老者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右边的白须老者依然一动未动。 “老匹夫,我问你,刚才你说你们受人指使,才去杀人。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快说出来,否则,我二人让你们碎尸万段。”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红须老者说道: “到了这里,我就是让你们走,没有向导,你们也走不了了。是谁让我们做的,告诉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也无妨。当然是谁有钱,我们就替谁做。 如果你们现在有足够的钱,我们也可以替二位去做。让我们做的人,都是开得起高价的老板,我看二位,没是老板的料,也没有长老板的相。替你们做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让我们做的,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贾全贾会长。现在听清了吧,你们可以攻过来了。” 二人一递眼色,又往前冲冲。 “慢!” 那红须老者这时,伸出了一只如老松树皮的枯手,“哎,你们怎么追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一个叫乌苏的小妞带你们来的?” 二人一听,有些惊异,这红须老者怎么知道他们是乌苏梅尔姑娘带他们来的。难道这乌苏梅尔姑娘和双蛇是一伙的。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为何乌向导又对他们提出忠告。并不把他们送到这里。 见二人未说话,那红须老者又说道: “没有她的带路,我想你们怎么也找不到这里。这小妞是送你们到这里,自己逃回去了?我将你们料理后,再去问问她和她的老家伙。来来来,我老人家也不想和你们多费话了。” 二人一点头,挥剑冲了上去,朝红须老者的头上便砍。 二人的剑砍向红须老者的头顶。那红须老者还是躲开未动,只将右掌画了个小圆圈,二人的宝剑就偏离了方向,一人砍向红须老者的左前方,一人砍向了红须老者的右后方。 这红须和白须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阴虚和阳虚。他们受了贾全的指令,能够引多少敌人到东北,就引多少到东北。为了制造影响,还要求他二人要将在东方路上的那些名门正派能够收拾的多收拾,最好多杀几人。 对这个要求,二人只问价钱,杀一人多少钱,其余他们都不关心。 这阴虚和阳虚不仅会毒掌,单说拳脚剑功夫也是很厉害的,辅之以他们高深的内力,那在拳脚剑上的功夫就如虎添翼。 二人的功夫较之以前虽有所增强,但和这两个魔头相比,那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二人重新一左一右攻去。一人砍他前胸,一人削他后背。当二人剑离阳虚身体不到五寸,只见他双手同时运动,左手向前轻推,右手向后轻拂,二人的宝剑再次滑向他的身体前后。 二人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怀疑这人是人还是鬼。 第二招递去,还是未沾红须老者的身体,田春说道: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话音里满是疑问和害怕。那声音是虚的是颤的。 “我是人是鬼?你见过有说人话的鬼?再来,再来,我先试试你们二人功夫低到何种层次。” 红须老者哈哈说道。 二人被阳虚的话彻底激怒,吼叫着挥舞宝剑向他扑去。二人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式,阳虚开始还能够好整以暇,待二人亡命向他的部位猛攻的时候,阳虚双手挥舞的动作幅度和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当二人和他拼命时,便不再顾及自身受伤与否,这样一来,阳虚顿感二人的剑还是多少有些威力。 不知不觉三十已过,二人除了刘左的左手臂被阳虚的双掌震后酸麻外,都没有受伤。 “老二,我看你玩够了,还是二十岁?你的耐性真好。我可没耐性,快将二人收拾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这时,那一动不动的白须老者说话,语气非常冰冷,听起来阴森森的。 “是,老大。” 阳虚比阴虚小一岁。所以他比阴虚顽皮,说话没有阴虚干脆。听了哥哥阴虚的话,马上从盘坐的石磨上一纵而下,左手直指刘春,右手分点田春。 现在阳虚好像成了一个分身人,一心可以二用,左手使出对付刘左的招式,右手使出对付田春的招式,以一敌二,还轻松应对,潇洒至极,真如一个在深山居住的老神仙,不过在他的红须红发飘拂,一脸狰狞时,看上去就不是神仙,更像一个魔鬼了。 斗得五六招,阳虚双掌向左右同时一分,二人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大力从胸前推了过来,都想稳住身形,可挺立不住,二人同时腾腾腾腾向后连退四步。 “好了,可以给你们见识老夫的血竭掌了,不过,老夫提前告之,我这掌不好闻也不太好受,两个小王八蛋可要小心了。” 阳虚像一只大猫戏耍两只老鼠,将二人震退后说道。 “怕了你,我们就不会找上门来,老匹夫,有招尽管使出来吧。田兄,我们和他拼了。” 刘左咬牙发狠对田春说道。 “和他拼了。” 田春也咬牙说道。 二人双手握剑,又向阳虚扑了上去。这一次,他们都在心里打定一个主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二人拼命的打法,起到了一点效果,不过,成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这种拼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近身搏斗,靠的还是实力,光拼命那是在双方势力相关无几的时候,才起作用,俗话讲,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他们不是一个层次,再拼命也是后继乏力。 二人以攻代守,攻得三五招后,被一股作呕的腥臭气闷得缓不过来,那是阳虚开始发毒掌了。实际上阳虚才发了两掌,二人就感到胸闷气短。 “两个小王八蛋,现在告诉你们吧。你们来的是六人,还有泰山派的金不换和那个一天到晚话多的化不少。我们没想到你们是分成两帮进山。 那金不换和化不少没找到向导,现在不知还在什么地方。偌大的大兴安岭,想找到这里来,没有向导,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向导,而你们能找到向导吗?这是我们的根据地。这当地的老百姓,能找到这里没有几户。 能找到这周围三十里的,也屈指可数。我们都给他们打了招呼,谁带了陌生人进来。到得我这石屋三十里之内,我漠北双蛇就业要他全家人的命。 所以你们在进山的附近都找不到向导。可你们四位愣头青,大傻子,居然自作聪明,以为你们在家里作了功课,就能找到这里。 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进山的路,在你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向导?你们动过脑子想过吗? 那是我们的安排。那姓乌苏的姑娘,是我们叫她带你们进来的。不能将泰山派的两不消灭,能将你们四个大傻子消灭,也算功劳一件。在贾会长那里我们也有报酬的。 那姑娘是我们给你们安排的向导,当然得听我们的话。不听我们的话,她的全家都得死。我们给四个傻子设计了两个要命的地方。 在那飞猪岭,完全达到了我们的目的。那是有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凭四人的经验和这点雕虫小技,一定会被野兽弄死两个。 没想到弄死一个,弄伤一个。我们也挺满意的。到了这们这石屋,只剩下两个傻子,你们想活着出去,比登天还难。我们就不杀你们同来的那个受重伤的傻子了,等他养好伤给你们收尸吧。” 第四0四章 相生相克 阳虚的一番话,二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他们找不到方向,进不了山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一位姑娘,在这荒野丛林,一般人是不会跑这么远来采药的。 那姑娘劝他们不要到这石屋,能早回去,就早回去。可能是良心不安,才告诉他们的,最后,这姑娘可能也怕带到这石屋后,遭到二人的伤害,所以不管不顾地逃走了。 没想到,到得这大兴安岭,他们的行踪尽在这双蛇的掌握之下。 眼下除了和双蛇死拼到底,别无他法。 “老二,你就是做事喜欢拖拉。看来还是要让我出手了。” 这时,阴虚睁开眼来,再一次冷冷说道。 他一招一鹤冲天,从石磨上高高跃起,得有两丈多高,像一只灰色的怪鸟从二人头上扑下。 这泰山派有一项功夫,叫泰山五行掌。它是建立在有强大内力的基础上,可化掌为刀,可化掌为剑,当达到一定层级后,练武之人常用的十八般武器,都可以凭一双肉掌化成。 更主要的是,这泰山五行掌,是利用自然五行的关系,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相生乃五行可以互相支持,互相补充,互相利用,互相衍生。 众所周知的,五行的相生关系为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他们之间的相克关系为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所以泰山五不,这五个老头能够既有一些小矛盾,又能够相互共存,这是他们的师傅在选择徒弟时,有所准备的。这五人的命理甲子刚好属于五行。 泰山五老也是这样的命理和甲子结构,所以他们五人也是一辈子嘻嘻哈哈,互相打闹戏谑,却不会有太大矛盾,一直到死。 五老选择徒弟时,也考虑了这一因素,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要将泰山派的镇山之宝,他们的绝技泰山五行掌传下来,并发扬光大。 这泰山五不,很好地吸收了泰山五老的传统,将泰山五行掌学到了家,并在泰山五老的基础上还有所发扬。 泰山五老能够放心地集体归天,也是因为他们的弟子都学到了泰山派的镇山之宝。 这漠北又蛇的两大毒掌,血竭掌和摧心掌,它的练武之理论依据就在于根据人的五行,它将人体的五脏六腑的排位秩序和功能彻底打乱或变紊乱,所以人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阳虚的血竭掌属于火,它能将人体内的血液在短时间内烧干,或变色流出。 阴虚的摧心掌属于木,它能将人体的五脏六腑移位。 这次金不换之所以叫上化不少同来,是有他的道理的。他以前就听师傅们讲过,这阴虚和阳虚的两大毒掌,从人体的结构和练武机理上说,正好是他们泰山派的五行掌所克。 金不换属金,化水少属水。二人一个克火,一人克木。所以他才将化不少带了过来。 当下,金不换接着阴虚,化不少接着阳虚。正好相克。 当阴虚向金不换推出双掌时,一股巨大的掌力带着阴寒之气向他滚来。金不换轻轻一笑,单掌一提,作成长剑状。五指并拢,掌尖向前,疾刺向阴虚的右掌。 阴虚两掌的力道,推到金不换面前不足两米时,对方才发掌,但很奇怪,这两道掌力一到对方面前,就像一块木板遇到了钉子,又像一双肉掌自己将掌心送到一颗固定好的钉子尖上。 阴虚的在真气被那颗钉子尖一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又像一个跑车的轮胎被放了气。阴虚的双掌同时感觉被刺了一下,如火烧般灼痛。他大吃一惊,赶紧将掌力收回。 在另一边,化不少接下了阳虚的双掌。阳虚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将他浸淫四十多年的血竭掌发出。 在化不少前面射来一团火球,在离化不少只有两米的时候,他才疾伸出左手两指,食指和中指。双指一并,双指化作一柄利剑点向滚过来的那团火球。 奇迹发生了,火球在离化不少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就再也滚不动,且由大到小,只三五秒钟功夫,那团火球渐渐熄灭,化为乌有。就像有一盆冷水刚好浇在那团火球上面。 而阳虚感到双掌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就在一瞬间就通过他的双掌,穿过手臂,透过颈肩,到达胸膛。阳虚还感到更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在发生。 他感到这一种寒冷与一般的寒冷不同。一般寒冷是从外到内,而现在在他身上产生的寒冷是由内到外。不由得他不惊异。 漠北双蛇均是心里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凝神屏气,专注地使出他们的毒掌,想能赶快将一生中遇到了强敌消灭或打跑。 二人和泰山二不拼了二十多招,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有好几次,阴虚感觉身体要被金不换的无形剑气所撕裂,自己无论向金不换的任何部位进攻,就感觉是自己往人家的针尖或钉子尖上碰。 自己没进攻的时候,金不换一进攻,又感觉到好像有无数的锥尖在向刺过来,全身都暴露在金不换的锥子前面,自己这个巨大的气囊随时都有被刺破的危险。 而阳虚感到他的身体要被化不少的寒气所包围,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墙壁的冰窖之中,随时都有被冻结成冰的可能。 时间一久,阳虚感到自己的心脏就要被冻成一团不能融化的冰块,心脏不能工作,那一切都不用说了。 二人越战越没有勇气。再斗得二十多招,金化二人如信步闲庭,进退自如,张弛有度。反观漠北双蛇,这时不禁脸在变色,细汗岑岑、气喘吁吁了。 好在二人的内力还是很绵长的,只要内力还充沛,那他们还可以支持一阵。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性格暴躁,沉不住气的阳虚首先叫道: “他妈的,真遇了鬼了,老子几十年纵横江湖,何曾这样打得不痛快,大哥,你看咋办?” “你们没有遇鬼,我们不是鬼。我们是泰山派的五不之二,金不换和化不少。我正是化不少。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古以来就邪不压正,只因为你们是邪,我们是正,所以你们必败。 我们一来就说,请你们自动认输,接受失败的命运,跟我们回去,接受正义武林人士的审判。现在还来得及。如果执迷不悟,可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留给二位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二位考虑考虑。” “化不少,我看你们并不比我们强。阳老二,我们先将那看热闹的两个小子捉住再说。” 阴虚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不如将在一旁的刘左和田春抓住,来作为他们的交换条件。只要我手里有你们的人,那主动权就在我们的手里了。 二人将进攻的目标对准刘左和田春。 刘左和田春离双蛇只在几丈外,二人的轻功双异常了得,才一说话功夫,就扑向了在一旁观战的二人。其实金不换和化不少也只是在功夫上有相克之利,但只论二人与双蛇的功夫,双方是半斤对八两,没有谁有必胜的把握。 要说内力的绵长,阳虚实比化不少要略高一些,只是在功夫上被克,阳虚多少有些心虚,所以他的功力不能全使出来,或者是不敢全部使出来,就怕全部使出来后,一时翌会儿又无法取胜,到最后二人就很被动。 在自己的主场,现在就有些被动,到时更更没法收场。 只因怯场,不利收场。 金化二人一见双蛇想控制同来的武林朋友,并借此来要挟他们,当然不允许。马上斜斜向二人进攻的方向推出两掌,这两掌都是推向双蛇的要害部位,迫得二人必须先自救。 这样,刘左和田春二人得以再退到更远的地方。也给四人的打斗扩大了场地。 “我们的成名绝技遇阻,暂不理会他们,将带人的向导收拾了先说。” 阴虚对阳虚说道。 双蛇快速向金化二人攻了几招,然后人影一晃,身体纵上树梢,向东南角奔逃。 金不换见双蛇向东南角奔逃,在奔逃前且说要收拾向导。他不知道收拾哪位向导,但得先跟上这二人,防止二人做坏事。他对化不少吩咐道: “四师弟,你先跟上双蛇,我随后就来。” “是,大师兄。” 化不少话未说完,人已飘去五六丈远,朝双蛇奔逃的方向追去。 金不换回头对刘左和田春问道: “这双蛇说收拾向导,是收拾带你们来的向导吗?我们的向导就在附近,如是收拾我们的向导,则不用向东南角方向去。” 刘左说道: “可能是我们的向导。我们在半路碰到了个向导,姓乌,叫什么乌苏梅尔,是个女的。说不定这二人就是去找乌姑娘报复了。” “你们是来的是四位,还有两位呢?” “我一位兄弟被棕熊拍死了,他的兄弟田秋也受了重伤。我们让他在旁边,没让他来现场。” “那你们照顾好自己的人,我先追上去,和化不少会合,看敌人有其他阴谋。” 金不换对二人作了简单交待,人向东南角方向赶去。 因为泰山派的五不平时在交流时,就有一些固定的暗语或者一些指路的标识。 这次,化不少走前面,将他走过的路道留下了特殊的记号。他们都是施展轻功,一方奔逃,一方追击。 化不少在追击时,有意将脚下的树梢尖或用手折断,或用脚尖踢断。 这样,金不换在追击的时候,非常方便。因为在深山丛林中,那些树枝树叶长年累月都是朝一个方向生长的,因此颜色比较统一。 现在三人在树枝上行走,将树枝树叶踢翻了部分,而化不少有意将树叶树梢折断,这在丛林上一看,特别显眼。所在他虽然走后一些,却不减速度,直往三人走过的路线追去。 到时化不少的速度还相对慢些,因为他只有一人,还不得不防止敌人的突然反扑,因此在追击时,有所顾忌。 四人兔起鹘落,三前一后,向东南方向疾奔。 第四0五章 编竹老翁 四人功力不相上下,最强的当属金不换,然后是阴虚、阳虚,最后是化不少。 过得一晌,金不换就追上了三人,见三人正朝一沟竹林飞扑。他也紧紧跟在后面,看三人还会走多远。 过得三分钟不到,双蛇二人来到竹林深处一处农屋。见屋外院坝里一位老翁正在纺织竹具。 原来这老翁不是别人,正是乌苏梅尔姑娘的父亲乌苏大爷。老人已经七十岁,是当地一个著名的老猎人。虽然人有七十岁,但人挺硬朗,人也精神。 他正在编织竹篓和箢篼。这是鄂伦春人一开春要用的农具。 他已经编织好的两个背篓,三个竹篼,只需要再编织一个竹篼就完成的今年要用的农具数。 可不曾想,在他只差最后一道工序就结束的时候,他的生命定格在了七十岁。 双蛇人在空中,见老翁靠坐在一个矮竹椅上,便对他大喝一声: “乌老头,你的宝贝女儿呢?” 没有人应声。待二人落地,阳虚向乌老头抢上一步,追问道: “快说,你把女儿藏什么地……” “方”字还没有问出来,他便止住了问话。然后“咦”了一声,对身后的阴虚说道: “大哥,你看,这老头死了,他的衣服前面全是血,眉心处受了一刀,是谁干的?” “嗯,你看他的怀里全是血,这是谁干的,想嫁祸于人。老头的眉心处有一刀,但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不管,看来还有人进来搅局,是友是敌,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得先走。” “大哥,你看,这里有张纸条。” 阳虚发现在乌老头的右脚边有一张纸条,赶紧俯身下去,将纸条抓在手中,展开一看,上面四个字“二人速回”。 阳虚将字条看完,往身后的阴虚递。 “老贼,往哪里逃?看掌!” 空中一声断喝,化不少双掌向二人攻到。 阴虚正要接过纸条,苦于半空这一声响雷似的的大喝和背后袭来的掌风,二人不得不回手应招。 那张纸条随即飘落地上。 金不换有意敌住阴虚,化不少敌住阳虚,四人又在乌老头邙前展开新一轮厮杀。 依然是双掌对双掌,八只手掌有空中翻飞,八条手臂在空中交错,八条腿在空中上蹿下伏。 好一场肉搏战。四人功力本就不相上下,现在一方是欲将对方拿下,一方是欲要报上一场未胜之仇,洗未讨得便宜之恨。 双方战得三十余合,双方还是不分胜负,虽然金不换对阴虚的功夫有所克制,化不少对阳虚的功夫也有所克制,但毕竟对方不是平庸之辈,当他们发现使出毒掌不占上风后,双蛇二人也卖乖了,尽量使出他们的基本功夫,用最扎实的功夫来对仗金化二人的进攻。 四人大战时间一久,双蛇二人感觉二乙己方不利,怕他们的帮手赶来,阴虚对阳虚说道: “点子硬,分开避退。” 双蛇突然加强了进攻,待金化二人提高防守强度后,二人来一招以进为退,他们二人分开,不再从林间树梢逃跑,而是钻入了老乌屋后的密林中。 金化二人知道二人要逃跑,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双蛇的功夫不比他们弱多少,只因为二人的功夫刚好克制双蛇的功夫,就其功夫底子来说,金不换略高于阴虚,但化不少还要弱低于阳虚。 长久战下去,多半是个平手。 在这种空旷的地方,要想抓住功夫相若的对手,谈何容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二人面前,追还是不追? 追击,人家是分开逃走的,只能一人追一个,难保人家没有阴谋诡计,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俗话讲,强龙难斗地头蛇。 如二人追一个,论功夫那肯定会赢,但对方学聪明了,不再从树梢上过,在密林里要去追击,那也太难了。一个主动,一个跟别人的后脚,始终慢半拍,还有林间的很多不利因素,地形二人不熟,说不定还有陷阱。 想到此,金不换对化不少说道: “四师弟,穷寇莫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先看看这主人咋回事。” 话说这阴虚和阳虚分开逃走,二人为了不让对手能够集中兵力追击,才用了他们平时逃跑时的摆脱之计,只要分开,他们一进入林中,任谁也别别想找到他们了。 因为他们对这方圆百里都很熟悉,这是他们的老巢,有那里可以藏身,哪里最安全,他们比谁都清楚。 只要发现没有敌人来追,他们逃跑一段路后,又会汇合。 阴虚问阳虚,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阳虚将“二人速回”四字告诉了阴虚。 阴虚和阳虚商量,留纸条之人应该就是杀害乌老头之人,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他们的成名绝技来杀害这老头,到底是想嫁祸于人,还是另有其他用意。 此人又为何知道他们的计划,并知道这里是乌老头的家,还知道他们会杀害乌老头,提前替他们做了此事。 想到这里,二人背上一阵发凉,这不明摆着一个事实吗?有人对他们比较了解,自己变成了活靶子,敌人在暗处,随时可监督他们。 阳虚捍出一个看法,他说杀害乌老头的人,是在用他们的杀人,但从对方的杀人手段来看,并不高明,只是模仿他们而已,但动作还是干净利落的。 二人思考半天,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理不出头绪,他们最后决定暂避锋芒为上。二人不再久留,准备连他们也不去了,只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先呆两天,然后按贾全的要求,杀回东南去。 再说金化二人见双蛇消失在了密林中,二人略作商量,还是看看这户人家是谁,为何被人杀害。 化不少一探乌老头的鼻端,哪还有半点气息,再一试他的手脚,已经僵硬。只是这乌老头的坐姿还是挺端正的,好像还在编织他的竹具一样。 化不少将地上的那张纸条捡起来,看了一眼,递给了金不换。 金不换接在手中一看,上有四个字“二人速回”。他对不少说道: “你看这四字是啥意思,是针对谁说的,又是谁发出的指令?” 化不少这回发挥了他想像的特长,他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看这四字应该是对双蛇说的,发号施令者必然是贾全,你想想,除了贾全有足够的钱,来使唤这二人,谁还有这么多钱来做这种事。 从这几次我们和这二人打交道来看,二人也是唯利是图,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只有钱才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综上所述,这发号施令的一定是贾全无疑。 叫二人回去,那一定是贾全需要帮手,这二人武功高,也正好是贾全最得力的帮手,所以贾全需要他们,还有我想,是否是贾全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怕二人泄露他的什么机密,故叫二人速回。 最后还有一种可能,二人的任务完成,叫二人回去领赏。但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是叫领赏的话,不用速回这样的语气。还是前两种可能大一些。” 金不换听了师弟的分析,也觉得无非就是这两种可能大一些。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那你看看,这老头为什么会被杀,还有既然有人来杀这老头,为什么双蛇也来杀这老头?”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这双蛇不是说要杀害向导吗?一到这里就问乌苏梅尔哪去了?很显然他们对这户人家有一个向导不满意,想杀人泄愤。 但是可以肯定一点,这杀害乌老头的凶手,肯定不会是和双蛇一伙的。你想想,如果是一伙的,那他们应该会有联络,不至于连来杀人这事也不联系,你说呢?大师兄?” 金不换现在对四师弟的分析也是挺佩服的,虽说师弟的分析有个别地方稍有牵强,但总体上是这么回事。 他对师弟也投发赞许的目光,金不换检查了乌老头的全身,发现除了他的眉心中了一剑外,其余地方并未见伤口,也未见有其他中毒或内脏受损情况,这说明老头的死,就是这眉心处了一剑为致命伤。 再看了乌老头的伤口几眼后,他说道: “这老头脚下还有一支猎枪,但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被人下了毒手。你看看他的眉心处的伤。并非正好在眉心处,就说明什么? 我认为不是敌人不想从他的眉心处一剑到位,将其杀死,是功夫还未练到家。 这老头是被人用杀手组织——天涯判的看家本领天涯绝命刀杀死的。据我所知,以前师傅也给我们讲过,这种功夫最利害的自然是西北的桑巴布和他的弟子最纯正,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会这种功夫,我就不知道了。 是天涯判的人来到了这里,还是别人在冒充天涯判的人,混淆我们的视听,扰乱我们的视线,这个就不容易区分了。” 化不少接过话头说道: “我看师兄说的很有道理,确实,这杀人专门杀敌人眉心的,好像只有杀手天关判的人才这样。因这他们用的是刀,刀的重量更大,使上来便更容易做到三个字——稳准狠。 也因为这样,所以受害者眉心处这一刀往往很直,而这老头受害这一刀,从额头到眉心,中间有不直的地方,说明这不是天涯判的人所杀。 我认为,是有人想嫁祸于天涯判的人,至于他们这样做有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0六章 杀回老巢 金不换想了想,突然觉得此事未必就是这样,还有一种可能他觉得应该马上考虑,便对师弟说道: “不对,我看二人还一有种可能,他们又杀了个回马枪,去到他们的小屋,一是杀刘左田春他们,二是可能回去给我们带路的老向导。快,我们回去看看。” 化不少一听,真有这种可能,也一拍脑袋说道: “有可能,你看,我怎么没想到。快,我们走。” 二人说罢,马不停蹄又往刚来的地方赶回去。 有过两次的经过,且他们第二次经过的时候,又将那些树叶枝条再次弄折弄翻了不少,因此这一次他们往回走,更加方便快捷。 不一时,二人就到了双蛇的老巢,那山峰下的四间石屋处。 二人双脚刚一落地,就有一个声音说道: “咦,他们怎么回来了,追的人呢?” 二人一看,这里空无一人,声音也不是从石屋里传出来,那是从哪里传过来,二人正准备进石屋去搜一搜,看里面有无他人。 这时,在他们的左前方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人说道: “金大侠,你们回来了。可追上敌人?我们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人来过,还杀了人。” 二人抬头一看,在左前方一个突出的山石上,刘左正站在那里,对他们说话。 “走,我们看看去。” “要不要搜搜屋里?” “我去那边,你搜搜看。有情况叫我。” 金不换对师弟化不少说道。 “是,师兄。我看看就来。” 金不换向刘左站立的方向赶去,化不少轻轻走进石屋。 当金不换来到二人站立的地方,见田春在用剑挖坑,坑都挖了半米深,六七尺阔。 在刘左旁边,一个男子歪在一旁,身前一滩血,已经凝固。 显然,此人已死,田春在替此人收尸埋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田春的兄弟田秋。这在二人从泰山出发时,就已认识。金不换见此情况,也表现出对田春的关心,他主动问道: “你们的兄弟田秋是被何人所伤?是怎么一回事?” 田春一脸悲伤的继续挖他的坑,刘左对他说了四人来这石屋的前部分情况。这时,化不少也来到这里。他看了看田变的伤口,突然说道: “这田小侠受的伤和乌老头的伤一模一样。我看,是同一个人所为。二位,你们说说看,有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刘左说道: “我和田春大侠看你们追双蛇走后,我们就往这里来。因为田秋兄弟还在这里。我们去那石屋时,他因受了伤,不便参与,我们叫他在这里先休息,没想到,等我们回来时,他已经惨遭毒手。 田秋兄弟虽然在这之前受了伤,是棕熊拍到了他的脸部,但不致命。我和田大侠来到这里时,他才死去不久,因为他的血还在从眉心处往下流。 血液也未凝固,只是没有了气,身体也在慢慢变冷变硬。我们检查了他受伤情况,是被人用刀剑所伤。但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杀害他,我们便无从知道了。” 金不换又看了看田秋的伤口,然后说道: “不错,田秋受的致命伤和姓乌的老头一样,都是在眉心处,且这个伤痕都是略带弯曲,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是谁干的,我现在也不知道。 虽然江湖上有一大杀手组织,叫天涯判,他们杀人就喜欢在对方眉心处砍一刀,但他们砍的伤口,是笔直的,不会带弯曲。 我看应该不是石湖判的人所为。事情虽然不绝对,因为也有一种极小的可能,是天涯判出了一个功夫较低的杀手,他还未达到这样的功夫。 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这个杀手出于何种目的来杀田秋,现在也无从得知。不过,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四将田秋的尸身埋在了田春挖的坑里,化不少将他们二人追击双蛇的过程也向刘田二人作了一个讲解。 刘左听后说道: “你们说那个老头姓乌,那肯定是给我们当向导的乌苏姑娘的父亲。现在我们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乌向导劝我们不要到这里来。 在中途那姓乌的向导姑娘一路上都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害怕。原来是她也是受人所迫,就是这双蛇干的。他们还问过我们,那乌苏小妞为何没有将我们送到小屋。 原来这二人说要去收拾乌向导,就是要去杀乌苏姑娘,这二人真是魔鬼,根本不是人,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也不放过。” “不对,我们请的向导呢?” 化不少突然说道。 “你们也请有向导,在什么地方?” 刘左问道。 “就在石屋的后方,离这里孔不过二三百米的距离。” 化不少指着石屋后方山崖说道。 “在你们追击双蛇离去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很短暂的叫骂和惨叫声,那说不定你们请的向导也出问题了。” 刘左说道。田春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他兄弟田秋新坟墓土堆上。 “有这等事?”化不少说道。 “两位,人死不能复生。我想,还是和我们一起到上面看看,看我们请来的向导出问题没有?” 金不换对刘左和田春说道。 刘左站起身,田春也跟着站起身来。四人结成一个新的团队,向石屋后方山峰奔去。 到得山峰他们让那向导藏身的地方,金化二人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侧倒在地上。 这不是他们请来的向导还有谁。倒在地上了,正是他们请来的向导老邵。 金不换一试老邵的鼻端,哪还有气息,再一摸他的右手手腕,也没有脉搏跳动,身前地上一大滩血,大部分已凝结。显然老邵已死亡多时。 “你们看,这老邵的伤口和今天死亡的两位都是一样,这三人肯定是受到同一个人的攻击,是谁会来攻击向导。这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一旁的化不少说道。 其实,金不换和刘左、田春也看到了死者的伤口,也是从眉心处向下被划了一刀,其余没看出伤口。 只是他们三人或在气愤中,或在思考问题,才没有提出来而已。 “化师弟,这老邵,跟了我们这么多天,我们不可能就这样让他暴尸野外,他在路上告诉我们,他也只有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们很对他不住,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我们只有将他安葬,如他有魂灵,知道我们不是不管他,实在没办法。 这旁边就有一个山洼,我们将他葬于此,在他坟前栽上一棵树,若以后到这里,就来看看他。” 说完,二人将老邵的尸身抬到山洼处,安葬并在他坟前栽种了一白杨树。 二人对老邵的坟三鞠躬,才走回去。见刘田二人还在发呆,金不换对二人说道: “我看我们的一切行动都需万分小心,我始终有种感觉,好像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摆在敌人的显微镜下面。二位,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什么打算,我们此来完全失败了,只有回去重振旗鼓。不知田兄有何打算?” 刘左说道。 “我,我也没有啥打算,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走,也要将双蛇的巢穴毁掉再走。” 田春在一旁气鼓鼓地说道。田春说完,便去推山崖边的一个大石头,他要将这个巨石推下去,砸倒双蛇的巢穴。 推了两次,那石头重,虽摇晃,但离滚下去还差那么一点,刘左走上前,二人喊着口号“一,二,三。” 那巨石终于带着他们的愤恨,呼啸着飞了下去。 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在颤抖,四人感觉脚下的山崖在震颤,就像正在发生地震,或刚发生过地震一样。 下面的石屋一下子看不见了。下面全是尘烟,那巨石砸在地上引起的尘烟飞上半空,半天也不降下来。 连四人所处的林间也全是尘土形成的烟雾,他们想马上走,也看不清路道,辩不清方向。 他们只得各人捂住口鼻,待烟尘散尽再商量如何办。 约约过了十多分钟,他们身边和脚下的烟尘终于散尽,四人拍拍身上的灰尘,抖掉身上的泥土,用衣袖揩拭脸上的污渍,再朝刚刚巨石砸落的地方一看,这巨石可洞内按照他们的思路来,没有砸中田春想砸的目标。 田春想要砸的目标是他们身下的双蛇的三间连在一起的屋子,但这巨石滚下去,被脚下突出的岩石一挡,就向外弹了一些,呼啸着滚下去,从那三间石屋顶上飞过,当然不会砸中三间石屋。 那独立在外头的一间石屋运气不好,这回没想到就遭了殃,这真是标准的飞来横祸。 那间白雪覆盖的茅草小屋,被砸了个稀巴烂。而山崖下的三间小屋却安然无恙。 田春正有些失望,眼尖的化不少突然说道: “大家快看,那下面是什么?” 众人按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情况。 原来那间茅草屋被砸坏了,那里正好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那里的灰尘也最大,还没有完全散去,所以众人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 他很着急地在旁边指指点点,终于,大家在他的指点之下,看出了一个新情况。 那间小屋几乎荡然无存,房顶彻底掀开,房屋四壁原本是用乱石加一些木头混合构成,现在木头要么被打断,要么被掀到几米,几丈之外。 四壁的石头也因房顶被掀,原本就不牢固,一下被震倒塌。 它砸下去的时候,正好砸中了一处地方,那地方原本有一个两三米高的石头,茅草小屋就是依这石头搭建。 无巧不成书,当石头砸下去时,正好砸中了那小屋的依靠,将那两三米高的石头砸掉了一米多,只剩脚下不足五十公分一段。 那个滚下去的罪魁祸首到哪里去了呢? 第四0七章 屋中有洞 原来它砸到了小屋里的石头,二力相撞,双方都受了重伤,下方的石头被砸断,它自身也被撞成了两块。 左一块,右一块。左边一块飞到了树林里,右边一块飞到了两处小屋之间的空地上。鼗那空地也砸了一个方圆三四米的大坑。 看了这巨石一砸的威力,四人也是心下骇然。 新情况就出在那下方被砸断的石头之处。 在那还剩下五十公分的石脚,原来却是空心的,也就是说,那个大石头原来是空心的,他们四人都未进去过,当然也不知道这一情况,不知他们如进去,能否看出那石头是空心的,石头是否有机关也未可知。 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石头不管有无机关,现在已经被砸断,机关如有也不存在了,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大家面前。就在这空心石头之根部,出现了一个洞穴。 “这洞穴里肯定有玄机,我们下去看看。如有什么惊天秘密,我们四人可是第一个发现的。这老贼的秘密所在居然被田小侠的一个石头砸出来了。” 化不少看见了这个洞穴很兴奋,提出要下去看看这个洞穴的秘密。 “我们应该下去看看,如这两个老贼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好将之揭穿,公示于天下。如真有什么功劳,也是田兄的。” 金不少没有化不少兴奋,说话也注意分寸,并没有说有功劳就是自己的,将放石头的田春提在前面。 二人听了金不换和化不少的提议,都点头表示要下去看看。 当然,现在的刘左和田春也没有和金化二人相比的资本,他们二人这一路行来,吃了太多的亏,连自己兄弟的性命也弄丢了,要比武功,也不是二人一个级别,有金化二人一道,也是一种依靠。 在金不换的带领下,四人来到那个茅草小屋,扒开杂草,杂木,乱石,来到石头处的洞口。 这个洞口真的是正好在石头之下,不过他们发现,这个石头不是天然空心,是后期人工修凿,将石头底部凿空,就在这石头之下,也是人工损人害己出了一个洞穴。 大家在想,如不是这次意外之举,让他们三人来寻找这个洞穴,怕也不容易找到,这里的机关不知有几重,是否凭他们的智慧能够搞定。这真的不好说。 洞口只能容得下一人,洞口往下,是一个方圆够二人并行站立的平台,然后往正东方向有一个人工挖成的通道,是什么情况就看不清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个清楚?老大,你说了算。但是,我看还是要下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好歹还有四人的力量,就是碰到这两大恶人,也不惧他们。你们说说意见,刘田二位大侠。” 化不少一次征求了三个人的意见。 田春第一个表态: “必须下去,你们不下去我也要下去。我要下去看看这两个魔头在洞穴里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也同意田大侠的意见,我们都下去。能够不分开,我们就不分开,不过,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身安全,防止敌人的突然袭击。” 金不换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都下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就行动。” 刘左也迅速表态。 金不换主动走在前面。当金不换么一个跳入洞口,未进入洞穴,就对上面三人说道: “这洞里是黑漆漆的,请大家将火折打亮,为了节约,我们只需点亮两个,第一个和第三个手里有火折就行。” 上方的三人都掏出火折,化不少对二人说道: “你们二人共用一个就行。我和师兄用一个。在不知洞穴多深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准备充分一点为好。” 二人依言,田春点燃一个,化不少点燃一个。 化不少手持点燃的火折跳下洞穴,金不换已经将身体往洞穴探入了一半,他躬身钻进洞穴后,化不少才进去。 在黑夜或洞穴里照亮,俗话讲,前照十,后照一。意思是,只要冷面有一个人点亮,那后面的人就可以跟着走,一个人手里有亮,等于后面十个人都可行。 但如果只是后一个人自私,他在最后照亮,只能照顾到自身一个人,前面十个我都不行。 所以他们四人,分别是走在第一的金不换和走在第三的田春手里有火折。 四人鱼贯而入,行不到五十米,原来只容一人躬身而行的洞内通道,突然变得宽敞。 在金不换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三个通道。这里也可以容纳五六个人,或坐或站都行。 该往哪条道走。新问题摆在四人面前。 四人交火折递上前一看,这三个方向分别有三个洞,每一个洞上方都有一个字。 左边一个洞上有个“屋”字,中间一个洞上方一个“出”字,右边一个洞上方有个“出”字。 三人不解其意。都将疑问抛给了同来的老大金不换。金不换看看三个洞的外形,又看看三个洞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他也不知这是啥意思,也没见有什么机关。 他想了想,对三人说道: “虽然这三个暗道我们都不知道其用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是这双蛇的一个机密所在,我们只能进去,方能探出其中的奥秘。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三个通道我们一同去看看,二是 我们为了争取时间分头进入,看大家还有无更好的建议?” 大家听了他的话,也不知道哪一条办法好,这两个办法显然各有利弊。 三人同行,在安全上有所保障,但耗时矿长;分开行动,节约时间,但安全系数又太低。化不少歪歪脑袋,对大伙说道: “你们都保守,不说话。那我来谈谈意见。我认为还是分开比较好。 为什么呢?你们想想啊,敌人已经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哪还有精力阻挡我们,见了我们还不是一个字“逃”。 现在我们要乘胜追击,不能给敌人半点喘气机会,我们追击越快,敌人就越害怕我们。反之,我们一放慢速度,他们就有了喘气机会,等我们再想收拾他们,就越来越困难。 兵贵神速,我们不仅还分开,我建议还要分成三路进发,三条道我们都行动,三条路线我们都给他封死,不给敌人任何机会。你们看看我的意见怎么样?” 大家也没想到有更好的办法,化不少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当然也有夸张的成分。 最后大家还是将作证的权力给了金不换。 此时金不换不表态也不行。他略作思考,对三人说道: “我也赞成四师弟的看法。我们就分成三条线追击。说我们现在已经将敌人打怕了,这显然是夸大其词了,不过,敌人在我们的重压之下,会有所收敛。 不过大家在追击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保护好自身的安全。就按师弟说的,我们分成三组。 你们二人为一组,路道你们自行选择。我和化师弟分开,走哪条路也由他选择。 现在你们就选择走哪条路。我可以作一个简单判断,走左边应该比较近,这上方有一个“屋”字,想来不会太远。 走中间这条,可能是往外走,是出山的另一条通道。那应该比较远。 走右边这条,应该不远不近,可能是从此处进山的另一条路道。要说有危险指数,我看都差不多。进屋可能有机关,也许在他们自己的屋内,也没设有机关。 另外两条路,想来机关会有,因为它将山外、深山和这里的小屋都联通了,正常情况会有机关或人来把守。我想说的都说了,现在由你们自己选择。” 听了金不换的话,三人都认为是个理,但走哪一条,大家心里都没谱。要说不有危险那是不可能的。金化二人自然要让刘田二人先选择,金不换说道: “两位大侠,你们先选吧。” 刘田二人看金化二人都在等他们选择,也就不客气,刘左说道: “既然二位让我们先选,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我们选进屋这一条吧。可能这一条要近些,你们婪远些,大家都要小心。” “你也先选。你是师弟,得听我的。” “我是师弟,你是师兄。我得听你的,那你先选吧。或者你帮我选。” 化不少和师兄开起了玩笑。 “快!在紧张时刻,哪还有这么多费话?” 金不换有些小生气,对化不少发了火。 化不少一看师兄沉下脸发火,不高兴,在一旁讪笑道: “是,师兄,我这就选。我走‘出’这一条,你走‘山’这一条。” 金不换见师弟将他的选择也给说了,对这个调皮捣蛋几十年的师弟也只有苦笑。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在两个时辰后,就第一时间到此集中。现在大家开始行动。” 金不换对三人作了简短的提醒,便各自行动。 先说金不换,他走的是“山”字那条路。为了节约火折,他在保证火折不熄灭的前提下,在通道里也施展轻功,快速前行。约半个时辰,他就走出了这个通道。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只在最后要出洞的时候,那个洞口太小,外面还有一处草丛将这个洞口遮住了。 那个洞口,一个正常成年人是无法进出的,见到外面的阳光时,金不换将火折弄灭,确定外面没有人守卫,才施展缩骨功,爬了出去。 第四0 八章 石屋黑影 出到外面,出没见任何异样,看外面就是连片的高山密林,他感觉这就是双蛇的一个出山通道而已,如果那三条道都可以出山,金不换在想,这也许就是双蛇准备的三条逃生之路。 俗话讲,狡兔三窟。对于这样两个大奸大恶之人,不多准备两个逃生之道也不正常。 他见没有任何情况,也没有发现双蛇的踪迹,决定先回洞,看看化不少是否回去,也看看刘田二人遇到什么情况没有。 他又施展缩骨功,进入出口,再次打燃火折,施展轻功,从原路奔回洞口。 这时,见刘田二人正洞口外的空地上谈论那个被巨石砸坏的大坑。 二人见到他回来,又惊又喜。惊的是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挡或埋伏;喜的是,只要他回来,在和敌人对抗上就心里踏实,没有后顾之忧。 二人先问金不换一路上是什么情况。金不换将他的情况向二人一说,二人都觉得好轻松,都一直认为金不换走的就是双蛇二人逃生的通道。 从出去到回来,金不换用时也就在一个时辰。问路的远近。金不换只是说不太远。因为他不便在二人面前说起自己施展了轻功才回来这么快。 其实他一路上没有耽搁停留,也是想到大家的安危,才施展轻功,这会耗费很多体力的。 他遂问起二人是啥情况。 刘左对金不换说,这屋里有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已经逃跑了。 金不换一听说这屋里有人,也是大吃一惊。双蛇不是已经逃跑了吗,那这屋里的人从何来? 刘左向金不换叙述了他们二人的经过。 他们沿这个有“屋”字的通道进去,前面的路面还是很平整,越走路道越宽,也越高。开始时还需弯腰,走三十米后,不再弯腰了。 继续前行五十多米,路道向左一拐,爬上三步石级,到了一个平台,这个平台是用平整光滑的石头砌成,像一个大柜子。 进入柜子,里头居然有一盏如豆的灯光亮着。二人一时找不到出口,田春踱到左方灯光处,见那灯光下还摆放了一本书。便叫刘左过去看。 刘左到灯光下一看那书,也觉得奇怪。 这油灯亮着,却不见有人。是什么时候亮的,是谁点亮的,这油灯亮了多久,却无从得知。 更奇怪的是,这本书不是纸制材料,也不是衣布材料,是一本石书,上面只有两个字,一个是上字,一个是右字。 油灯就照着这两个字,书是固定在一个石头上的,根本拿不动,也翻不开。刘左看了几秒钟,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他左右看看,发现了一个机关所在。 原来这个“上”字,对上去正好有一暗道,且那暗道是打开的。再一看那个“右”字,不正好是对着他们来的方向吗? 这回他明白了,这个油灯和这本书是专门指示方向的,朝上是通向上面,朝右是通向他们来的方向。 只是这灯是一直点亮的,还是有人将其点亮,就不清楚了。他对田春说道: “我们且上去看一看,看这暗道通向哪里。有通道就有尽头。只是我们行走时,不要跟得太近,避免前一人受困,后面的人也跟着受困。” 说完,刘左第一个纵身上了油灯上的暗门。上得通道暗门,也没见有啥危险,暗门是通向西方的。他走了几步,没见异常,才叫田春也上去。 二人见这暗道设置越来越精巧,防止有敌人躲藏在里面,便放慢脚步,更加小心地往前走。 继续向西走得五十多米,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二人一惊,通道这就到了出口,因为这光亮分明就是一道自然光,有自然光射入,肯定就到了出口。 二人将手中的火折熄灭,然后轻手轻脚朝那光线处摸去,轻得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二人在离光线射进的地方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突然听到“啪”一声响。 二人心里“咯噔”一下,有人!没有人哪来的声音。是谁,难道是双蛇在里面,又或是双蛇的同伙在里面。二人进退两难,不敢进,怕遇到强大且凶恶的敌人,不敢退,怕弄出声响,引来敌人。 二人也不敢作声,各自保持躬腰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但就在这“啪”一声响后,二人也没听到有任何声音出现。二人以为是自然风或是有老鼠将外面的什么物件弄下来,或打翻了,心里的害怕稍稍减轻了一点。 就在二人准备继续前行时,听到了有轻微的脚步和有人收拾东西那种窸窣的声音。 这回,二人完全可以肯定外面有人,但是谁,二人还是不知道。他们将刚踏出去的脚就停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突然,田春那里脚下发出轻脆的“啪”一声响,二人同时一惊,完了,敌人发觉了,即将面对一场生死大战。 刘左见见无法躲藏行踪,也将支撑脚放下来。 “谁?” 外面一声惊呼。 这时听得外面很快地几声脚步响,便没了声息。 二人知道外面那人已经逃走了,便大胆地追了出去。 到得外面,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人影没有一个。房间有一道往外开着的门,二人只看了一眼屋子,便追到外面。 等二人追到外面,正好看到一个蒙面人从砸坏的小屋处,回头向他们看了一眼,便闪进了丛林。二人不知此人是谁,也不知是友是敌,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对方,何况连能否追上也是个未知数,故放弃了追赶。 二人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一定不是双蛇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此人回头看他们的时候,虽然戴着面具,但头发和打扮根本不是阴虚和阳虚习惯性的装束。 刘左问田春刚才他脚下的声音咋回事,原来是田春的支撑脚站的时间较长,有些酸软,又是在紧张害怕之中,更要命的是,他的支撑脚下有些滑,在一点一点地滑动,实在站立不住,他又怕又紧张,不小心就往下踩了下去。 二人从双蛇的石屋最左边间走进去,回到刚刚那人发出声音的小屋。这也是一间暗屋,并没有窗户直接通向外面,是这间屋子有一扇窗户,和外面的屋子相通,又和里面的暗道相通。二人在暗道里见到的微弱光线就是小屋隔子二次传出去的。 刚才有人的屋子就比他们刚走的通道明亮多了。虽然只有一扇不足一尺的窗户,但这间小屋里的陈设却可以看得较为清楚。 听到这里,金不换也有些好奇,便对二人说道: “我们去看看这间屋子,看里面有啥好看的,为什么刚才有人在里面看东西,还是在偷东西。” 其实刘田二人已经出来好久了,他们出来后,就在这外面等金化二人。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凭二人的武功,要和这里的敌人相斗,是不现实的。能够有强援为最好。如果没有支援,遇到敌人的话,二人也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间小屋是什么结构,里面有啥奇怪之处,二人倒真没有重新进去过。现在金不换说想进去看看,这也是二人的想法,他们从新又朝小屋走去。 金不换带头欲从砸坏的小屋进去,刘左说道: “金大侠,这间小屋就在双蛇这里面三间屋子后,不用再走暗道去绕道。” 三人便从双蛇的三间正屋的左边一间走了进去。因为这左边一间,才有门有窗。右边两间有窗无门。要进入只能从左边一间进去后,再往右走。通过中间一间,再穿过中间一间的房门到右边一间。 这左边一间也是刚才刘田二人追出来的通道。走进去,这三间屋子一样大,超不过三十个平方。陈设非常简单,左边一间就只有两个石凳,中间一个石圆桌,再没有它物。 中间一间有两张床,所谓床,也只是有床的样子。实际上这两张床,没有床腿,就是将几块木板放在几个石头上,上面铺些干草,再上面有一张竹席,在床一侧都放了一床棉絮。 棉絮也没有被套,说是棉絮,就是光裸裸的棉絮,上面也是布满灰尘,还有一些蛛网,可见,这里已经长时间没有人在此睡过觉了。在床头边的石墙上,挂了两三件衣衫,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大约看出衣衫的颜色,两件是青衣,一件是灰衣。 在衣衫下,各有两件兵器,都是宝剑,但没有剑鞘,剑身上也是灰尘扑扑,不知是好剑还是一般宝剑,三人也没有动手将宝剑取下来。 再往右走,这是一间厨房。因为里面有石锅、石灶。还有几捆干柴,全是易燃的松柏木柴。一张石桌,上有几个粗碗。没见到一双筷子,不知主人是用什么作筷子吃东西的。 在石灶上方有一口铁锅,已经生了很厚的铁锈,其余再也没见有啥物件了。因实因为双蛇自从出山后,在这里居住的日子就不多,他们在江湖上干着凭功夫做买卖挣钱的日子,只有在受伤后需要养伤,或者需要研习他们的毒掌功夫时,才回来住一段时间。 即便这样回来,他们也是会带回多方便的东西,很少还要自己动手做饭做菜。所以这些吃穿住用的东西灰尘很厚,也就正常了。 这时,刘左突然问道: “咦,化大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四0九章 还原现场 金不换心里也多少有一丝担心,但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也相信自己的师弟不会有问题,自己在这样的地方,也不能够因师弟没有准时回来就出现慌乱。他朝窗外看看,现在离大家约定的时间也还有一会儿,他淡淡地说道: “不会出问题的,我相信化师弟。我们再到你们说的那边看看。” 二人也被他的淡定折服。三人走到最左边一间石屋。二人指着最左方一间屋子说,那就是他们刚出来的地方。 金不换抬头一看,这间小屋子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个小储物间更合适。 因为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扇两个巴掌大的斗窗,所谓的房门,也只是一块石板,不过是一块很光滑的石板。 这块石板高不过三尺,长不过一尺五。它就在这间石屋正西方的角落里。金不换通过观察,他发现这石板作为门板,应该有机关才对。 这时,他走到门板处,回转身向石桌望,发现这石板和石椅有一定的关系。石椅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缝,是刻在石椅靠背上的,因那道石缝和石椅的靠背中轴正好重合,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而这时,那石椅也不是整齐地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 “你们等等,我试试。看这石板能不能关上?” 金不换对二人说道。 他走回那靠近石板的石椅,往左方用力一旋,只听到“喀嚓”一声,然后再是“砰”一声,那石板就将石门堵上了,严丝合缝,连一根鸡毛也扫不进去。 多整个屋子来看,这就是一面墙壁而已。正在大家惊叹这个机关之精巧时,他再一用力,将石椅往右边一旋,那石板又“喀嚓”一声开了。 三人走进那只有储物间大小的石室,原来里面的微弱光线就是从石板这里进去的。在里面要多站一会儿,眼睛适应环境后,才能将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楚。 这次,三人进去,看这石室,总体上看是一个通道,但这间小石室,在墙壁上有几个格子,刘左数了一下,共有九个格子,可能是一个九宫格,每个格子只有双掌合起来那么大。 有一个格子被打开了,还有八个格子是完好无损的。这个格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又被人取走没有,就无从知道了。 其余八个格子里又装了些什么,有没有人动过,也不知道。金不换觉得即便是双蛇的东西,双蛇是他们的敌人,也不应该看人家有意隐藏起来的东西。 “金大侠,反正是双蛇的东西,我们不如打开看看,如有价值,我们就将他取走,说不定也是给正义武林人士一个信心。” 田春对二人说道。那是因为有金不换在现场,如果光是他们二人,他们早就将这些格子打开了,有什么东西他们已经洗劫一空。 只是他们不具备这样的势力,没有替他们撑腰。现在也是只因为有金不换的到来,他们才敢进入这间石室。所以田春对金不换很客气,也征求他的意见。 “我看这样不好。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东西,况且这些格子里有无东西也是个迷。就算有东西,也不见得对我们有用。 另外,说不定这些格子都有机关,或者有毒。我看还是最好不要动这里头的东西为好。” 金不换一听田春想动这里面的东西,而刘左并没有阻止,从二人的二人肯定想看看这些格子里有何秘密。 但他的话有份量,在这里,他最有话语权,他说不能动,那二人也不方便动手。 田春气得一脚将地上的那一片石片踢了一脚,只有双掌大的一片石片,在他猛力一脚之下,被踢成了三片。 这片石片应该是盖那个小格子的门。 三人钻入那个通道,走得四五十米,就出现了二人所讲的那个柜子。 这时,那柜子的顶盖还是敞开的,三人依次跳下去,见到了那本石书和那盏昏黄的油灯。 三人想看看这盏油灯和那本石书是啥关系,这里面有啥机关,但这时,田春的右脚有些痒痛,他对二人说道: “这里面有毒气,我们得赶快出去,我的脚开始疼痛,你们的脚没问题吧?” 二人没发现自己的脚有啥问题,都侧过头看着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他的脚就开始痛了呢?也没听他说他的脚在近期受了什么伤。 金刘二人都在心里暗暗想,可能就是他踢那一脚的缘故。这说明那一脚所踢到的石头片子,应该是有毒的。 但二人也不便说出是这个原因。刘左对他说道: “那我们先出去,这里不宜久呆。你说呢,金大侠?” 在这里,金不换成了他们公认的老大。 三人从砸坏的草屋走了出来。出得破屋,田春坐在那断石上,将鞋脱掉,他的右脚前端又红又肿,在大脚趾处,还有一片淤青。 田春不停地晃动着他的右脚,显然很痛。“我没有踩到危险地方,怎么会有麻木和疼痛之感呢?” 田春面带痛苦地说道。 “我看可能是你刚刚踢了那片石头,应该是那石头上有剧毒,幸亏我们没有去打开那几个石匣子。这要如何办呢?你的脚出问题了。” 刘左也是有些担忧田春的脚。如果不能快些恢复,他们还要和敌人作战,还有几千里路要赶。这以后的日子就不要过了。 “现在,化师弟还没有回来,田大侠的脚又受了伤,我看我们就不要走了,一是检查一下田大侠的脚,二是等待化师弟。你们二位的意见呢?” 金不换不想到其他地方,他的师弟化不少没有返回,同时田春的右脚出了问题,也需要采取措施医治。 二人还有什么说的呢。好端商在二人,现在只剩下一人正常,而且他们的功夫和见识也不如金不换,在好多时候,他们还得倚仗金不换的帮助。 田春未将脱下的鞋穿上,就单脚跳回到石屋中,坐在那石椅上,双手抱着自己的那条中毒的腿。二人随后进来。一看,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田春的小腿就开始肿胀,淤青变色的部位在往脚背上移动。 刘左有些心惊,看了一眼后,便只知道在那石椅旁转圈。 金不换看了一眼田春的右脚,对他说道: “我看这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我也没有好药,但可以将你的穴道先封住,不让毒性蔓延。再想办法解毒,你看如何?” “行,感谢金大侠。” 田春在微微**,听了金不换的话,感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同意。 金不换伸出右手,并双指,在他的右腿膝盖和大腿根处连点三下,田春感觉痛苦减轻不少。 “我想,双蛇的床铺应该不会有毒,大家尽管放心去床上休息。我就在这里打坐,等待化师弟的到来。” 金不换见化不少还没回来,自己只有在这里等他,因为此前大家有个约定。他怕自己沿通道去找他,他又从别的路道回到这里,这样会耽误事。 话说化不少为什么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回来呢?真出了什么事吗? 原来那天他和三人分手,一人往那有“出”字的暗道里走。走不到一百米,前方出现岔道。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其实上面是有标记的,只是他没太注意,就随便朝一个通道走了进去。 他前面的两个岔道,一个道口前有一个石头,尖的一头朝外;另一个洞口也有一个石头,但尖的一头向外。 这实际上就是两个指向标,尖一头朝里的,正是他要去的方向,尖一头向外的,是不能进去的通道。 化不少也没多想,就朝尖一头向外的那个洞口走去。没想到这个洞口是一个没有出路的山洞。他在这个山洞里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出路。 好在这个山洞没有毒气,也没有其他机关。只是他的火折有限,最怕在中途火折用完,没法走出。 幸好这个山洞进去中途,有几处空旷宽敞地方,里面有人进去过,在那里留下了不少的可作火把的材料,他将这些火把点燃,在这洞里转了很长时间,最后误打误撞又回到岔道。 这时,他在岔道处才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其中的路标指示。他这一次没有走错,朝石头尖部指向走去。没想到这一条道可花了他将近两个时辰,他终于来到一个所在。 一走出山洞,他眼前一亮,这地方这房子好熟悉。原来这里,他在三个时辰前刚好来过。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乌苏梅尔的家,也就是那个乌老头的房子。 他正感到有些熟悉和惊奇,来到房屋前,房前院坝没有了受重伤而死的乌老头,但地面上还有一些血迹,虽然用水冲洗过。 这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抽泣之声,游目四顾,却没有看见房前有人,听那声音的来源,似乎在房间里。这下他更加奇怪了,难道这屋里还有他人。 化不少站在房前仔细分辨,这声音是从房屋里,或从房屋后传来。听那声音甚是悲切,还是个女孩声音,化不少想,这是乌苏老头的女儿吧,通常只有父亲死了,做女儿的才有这么悲伤。 他准备去安慰老头的女儿几句,见那堂屋正门虚掩,他快速走了进去,却不见里面有人,但这时那哭泣声音还在,一听,声音不在屋内,是从屋后传来。 这时还听到那哭泣的声音里夹杂着说话,就是哭泣之人发出的。只是有些断断续续,时大时小,伴随着哭声,听不大真切。 “爹爹,你死得好惨。……” “爹爹,孩儿对不着你了……” “有人不让我们活,孩儿也不想活下去了。” “女儿无能不敢去和敌人拼了。爹爹你等着我,我这就和你一起去黄泉,呜——” 第四一0章 有人上吊 化不少听到这里,觉得不对,这说话声明明是要自杀,得赶快去救人。他一看,这是在屋里,声音是从屋后传来,得到屋后去才能救人。 化不少二话不说,一步跃出堂屋门,再一纵,上了屋顶,往屋后一看,在一棵梨树下,有一座新坟,看样子,是刚才埋的,坟上是新土,坟前烧了一些纸钱,旁边还有一把锄头和一个撮箕,似是填坟的工具。 在坟前梨树上,有一女子用一白布勒住脖子,正挂在梨树的一根树枝上,正在上吊自杀。这女孩看上去还比较年轻,不过十八九岁,穿一身素服,头上还包了一张白布,双手下垂,双脚离地,脸色苍白,舌头已经因缺氧而伸出了嘴巴,露出两寸长的一截。 化不少见状,立即脚一点,人往女孩方向射去。也来不及先试试女孩是否断气,赶紧左手轻轻搂住女孩的腰,将女孩往上托举,用右手解开那白布结成的绳套,将女孩放了下来。 好在这女孩是刚才在挂上去的,人未断气,只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如果再过一两分钟,没有人发现并解救,那这条年轻的生命肯定就永远挂在了这棵梨树上,消失在云端。 化不少将女孩轻轻放坐在坟前的一个平整的石头上,轻轻拍打那女孩背部,隔了十多秒钟,那女孩终于吸入了氧气,开始咳嗽。 将伸出嘴巴的舌头缩了回去。苍白乌紫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又过了一会儿,那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疲惫无力地看了眼前的化不少两眼,双眼里滚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化不少见女孩睁开了眼睛,心里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能够救活一条生命,善莫大焉。 姑娘又将眼睛闭上,呆呆地坐了半晌,嘴里才挤出一句话: “先生,你为什么要救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留我下来,还不是受人欺负。” 说罢,紧闭的双眼里眼泪扑蔌蔌地往下掉。 “姑娘,你能坐稳了?那我先放开手,请你先坐好,不要伤心,遇到再难的事,我们也会过去,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才十多岁,可不能走这条路啊。” 化不少开始劝慰姑娘。姑娘摇摇头,又开始啜泣。 不过姑娘的哭泣伤心是伤心,但不再有强烈的自杀的举动,只是看上去很虚弱,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在这关键时刻,要加大劝慰的力度,姑娘方能放下心里的包袱。 “姑娘,你这里我来过,中午躺在房前院坝里的是令尊吧。我来时,见一老人坐在一竹椅上,那老人已经身亡,我猜,这老人是否是姑娘的亲人。” 没想到那女孩一听了这个消息,马上止住了哭声,挣扎着站起,像看待一个恶魔似的看着化不少,用嘶哑的声音怒斥道: “我父亲就是你杀死的,你这恶魔,我,我和你拼了。” 那姑娘说着,顺手操起地上的锄头,使出浑身的力量向化不少的头上砸来。 当然,姑娘这一锄肯定是砸不到化不少的。化不少伸出右手,轻轻将姑娘扬到半空的锄头接在手里,然后放在地上,那姑娘见手上的锄头被化不少控制,便扔下锄头,双手去捡拾地上的石块,向化不少掷来。 化不少轻轻往旁边一躲,都躲了开去。姑娘见两次行为都未打到化不少,也见化不少必是练武之人,自己想要报仇无望,她伏在坟上更加悲痛地号啕大哭。 化不少见姑娘很伤心,也不便上前劝阻,过了一刻钟,等姑娘哭累了,他才说道: “姑娘,你误会我了,我真是害死你爹爹的恶人,又怎会跑回来救你,你看我多大年纪了,会骗一个小姑娘。再说,就刚才姑娘向我攻击这两次,打不到我。姑娘应该明白,若我是坏人,要欺负姑娘,还有必要浪费时间吗?” 姑娘听了他的话,慢慢止住了哭声。她也听明白了,若眼前这老者是坏人,自己早受欺负了。 过了半晌,姑娘用警惕的眼睛看着化不少说道: “那你,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死?你又来干嘛?” “那你,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死?你又来干嘛?” 化不少将他和师兄金不换追击双蛇,看到她父亲死在竹椅上,后来又继续追击双蛇的经过原原本本向那女孩讲述一遍。 女孩开始还是半信半疑,听完他的叙述后,知道没有这么多巧合,相信了化不少的说法。 在化不少的询问下,姑娘向他介绍,自己叫乌苏梅尔,是这老者的女儿。她这时将化不少当作了亲人,向他讲述了为什么要上吊的原因。 那天,就在金不换、化不少与双蛇走了不久,乌苏姑娘就回到了家。 她是被双蛇逼着到刘田四人必经的路上,等着四人找不到方向时,引他们去那个常有野兽出没的野猪岭,还要求她将四人引到石屋,双蛇知道这四人不是他的对手,准备将四人一举歼灭。 乌苏姑娘既怕不听双蛇的要求,因此被双蛇杀了她的全家,同时,也不忍心将四人带到火坑,所以到了野猪岭后,便不再引四人往石屋去。 在矛盾之下,她还是将到石屋地方向告之了四人,至于四人后来被棕熊伤,又和双蛇作战,还有金化二人来帮助等等,她就一概不知了。 她悄悄地摸回家,她的父亲乌老汉就对她讲,不能呆在家里,得赶快到别处躲藏起来。她们村叫小河村,她有一个远房表哥就在本村,她在前两年就由媒人介绍,和这远房表哥定了亲。 她这远房表哥叫吴因,比她大三岁,也是村里的一户贫困人家的儿子,除了干农活,也在山里打点野味,这就样过着平淡辛苦的日子。 前年吴因的父亲因病去世,他还有一个年过五十的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今年吴因的母亲也因眼疾痛瞎了一只眼睛,成天以呆在家里为主,做不了大的事情,就每天煮点饭什么的,一家人的生活来源全靠吴因的双手。 乌老汉叫女儿赶快到他的未婚夫吴因家躲藏几天,等恶魔走后才回来。 乌苏梅尔姑娘到了吴因家,才过两天,就放心不下自己的父亲了,她一个人在午饭后回到家中,这时,正是金化和双蛇二人打斗走后不久。 回到家中就看到了发生的一切,看到父亲的惨死,她是痛不欲生。可是杀死父亲的仇人是谁,她能否打得过,这些情况她一无所知。只有伏在父亲的尸身上痛哭。 等哭累眼泪流干后,她才想到要将父亲的尸体掩埋。自己想一个人将父亲的尸体搬到堂屋,可动了几次,使了几回劲,也挪不动。 她只得找来一根有些破旧的竹席,垫在地上,将父亲的尸身移到竹子席上,但这样不成事,还要找一个地方,将父亲搬到那地方安葬,这些事,都是要费劲的,她一个女孩子,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做不了。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未过门的丈夫,于是她跑到了未婚夫吴因家里,向吴因讲述了父亲的惨死。吴因也当即表示,马上去处理准岳父的尸身。 不巧乌苏姑娘回到未婚夫吴因家中时,恰巧被本村的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看见了。 这个无赖不是别人,他正是双蛇的一个不挂名的徒弟。说是双蛇的徒弟,也只是双蛇指点过他几下功夫,长期教他功夫也不存在。 此人叫李二杠。由于平时在村里就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只想便宜,喜欢欺凌弱小。而他的父母又死得早,没人管他的生活,所以他还学会了偷盗。 小时,村里的父老乡亲都同情他,经常接济他,给他吃穿住行用的生活用品,到得后来,见他十七八岁,还是不务正业,到处鬼混,遂没人管他了。 村里的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李二杆子,简称二杆子。这二杆子还爱抬杠,有的人也叫他二杠子。 未曾想到,这李二杆子不知道知恩图报,在小的时候还好一点,知道不在本村偷盗,专门去偷外村。后来,不知是有人教唆,还是他的心性变了,不管本村外村,不管于他有恩无恩,他是见谁偷谁。 这样一来,本村外村的人见了他都要咒骂几声,他成了村里的恶少,比历史上的周处还要声名狼藉。 周处长大后还知道报答乡亲、报效同家。可这李二杆子人越长大,没想过自己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反而恩将仇报,将接济过他的乡亲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凭他长了一个高个子,还有一身蛮劳力,经常欺负乡邻,有时还要无端打骂。 他和乡亲的关系也就越来越恶劣,乡邻们怕他,也恨他。他倒无所谓,因为他有一身劳力,做了对不住乡邻的事,他还心安理得。 有几次,乡邻里几个长辈欲齐心收拾他一顿,但想到他没有爹妈,是个苦命的孩子,也就没和他计较。 后来,不知他在那里听到了这个事情,对那几个商量收拾教育他的长辈不满,便在第二天,公然跑到那几个长辈家里,对几个长辈打骂,打骂还不算,还要那几个长辈负责他那年的生活费。 理由就是一个,你们要收拾我,让我在这片地土地上没脸面生活,无法出去找活做,没有生活来源。所以你们得将我全年的生活费用一次性给我。 这一次参与商量的总共三个人,前两个一是可怜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惧怕他的淫威,就满足了他的无理要求。 来到第三个参与者有家里,这老者虽是七十高龄,却是一个硬骨头,一听他不但不收敛,还有如此无理要求,就火冒三丈,对他大骂一通。 第四一一章 李二杆子 其实这介老者是他的一个本家,对他从小就很照顾和关心,见他走到如今不要脸的地步,忍无可忍才骂他,而这一次没有召集村里人来收拾他,也是他的这个本家老者一力不赞成,那二位老者才放弃的。 到了这里,他的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等于是给他设了一个障碍,连他的本家都不给他面子,以后,谁还会听他的要求。 所以他不再管是不是本家,也不管这个老者曾对他有过帮助,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钱,只有威风,没有亲情,也没有同村之情。 听老者骂他一阵后,他突然变态地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家伙,你骂够没有?到底生活费给还是不给?不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将你的屋子踏平,你信不信?” 这老者一听他是如此的无理,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二杆子的鼻子斥骂道: “畜生,你这畜生!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没想到这二杆子竟然笑嘻嘻地说道: “不错,我就是个畜生。不管你如何说,今天的生活费不给,我可给你好看。” 边说,这李二杆子恶狠狠地朝屋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泡桐树,一脚踢去,将泡桐树齐根踢为两段。 “这小子有点蛮力,可没有技巧。成不了气候。” 这时,在屋外坎下的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冷笑着说道。 李二杆子回头一看,在屋外坎下站着两个老者。 一个红须红发,一个白须白发。这两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阴虚和阳虚。 他们又为可到了这里呢?这二人在离此处有四十多里的山崖下修炼。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相约出来,到几个暗道路口,看看有无他人发现二人的踪迹。 虽然这小河村离他们修炼的地方并不是太远,但二人平素和这村里的人并没有多少来往,更不要说打交道了。因此,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不认识二人。双蛇也不屑和这里的人交往。 今天,双蛇又出来查看他们的逃生暗道有无人发现,出来后,见还是像原来那样,没人发现,不过也发现了新的问题,这村里的人有少数在往他们暗道洞口做打柴或打猎等事情,在这洞口就有被人砍过柴的痕迹,洞口之上就有几根杂木被人砍倒,还有人在此地烧了一堆灰,可能是烤火用的。 二人就在考虑一件事,能否在当地找一个人,替他们守护这个逃生的洞口,不让他人靠近,更不准有人发现和破坏。 当然,他们不会告诉这个洞口的准确方位,只让看护之人守护方圆几里的范围,不让他人靠近就行。 没人靠近,就谈不上会有人来搞破坏。二人随意走动走动,看有恰当的人就给他点钱,让他在这范围内看护。二人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正好看到了李二杆子无理暴打他本家老者一幕。 二人见这小子有一股狠劲,还有一身蛮劳力,更符合二人的性格和要求。双蛇二人爱财如命,这小子也是只要钱不要命,不要亲人,不认感情。 如果这小子能够被降服,那让他来守护这个洞口,不让周围的老百姓发现并破坏,是再好不过。 阳虚比较冲动,行事没有阴虚老练,所以此事就由阴虚来操作。他见李二杆子踢了那泡桐树一脚,便有意想刺激一下这个楞头小子,所以说了那句话。没想到这楞头小子还一下就听到了。 当二杆子听到有人说他不过有点蛮力,没有技巧,成不了气候时,他哪里压得下心中的骄傲之火,立马将矛头对准白须老者阴虚,对老者冷笑道: “老头子,你说我只有蛮力,没有技巧?成不了气候?我看你的二两老骨头,是不想多敲两年了,想早点入土了,要不要试试我这不成气候没有技巧的腿上功夫?” “小子,你这也叫功夫,是你没出过门吧?这天下之大,你就只有在村里混的水平。” 李二杆子一听说他只有在村里混的水平,拳头握到格格作响,恨不得一拳将老者打趴下。但不认识此人,他心里边拿不准能否吃得下这两个老者,所以才没上前动手。 白须老者见没有激将到二杆子,便说出更为刺耳的话: “哎,我还以为这小子有点个性,有什么个性,就是一条没出过门的看家狗。趴在我的脚边叫,我也不会理他,将它一脚踢开。” 旁边那红须老者这时也说话了: “我看也是一条狗,不信,我们上去看看他的表现。” 二位老者边说竟然走了上来,来到房前的院坝里,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李二杆子是条狗,他再有涵养也控制不住,何况他就从没有过涵养。 二杆子见二人不仅说,还走到了院坝里,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用手指着双蛇二人说道: “两个老杂毛,敢说我是条狗。你们不想活了?” “好臭,好臭。这是哪一条狗在放屁。你看看,是不是刚才踢树木耍疯那条狗?” 阳虚边用手在鼻子边连连挥动,边说道。 这下,李二杆子彻底被激怒了,他向阳虚冲上去,抬腿就是一脚,朝阳虚的胸口踢去。旁边的众人全部“哇”一声惊叫,胆小的吓得闭上了眼睛。 “妈呀!” “扑通。”一声响,等胆小的睁开眼睛,心里又是一惊,这踢人的摔出去一丈多远,胆大的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才明明明是二杆子在踢人,几乎没看见那红须老者有啥动作,就将二杆子踢飞了一丈多远。 阳虚将二杆子踢飞后,对着二杆子说道: “如何,小子。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没有见识的家伙,还想在这样小的地方混,真没有见识。老大,我们走。” 阳虚拍拍手,和阴虚一道走出院坝,在经过还摔躺在地上的李二杆子时,还特意曲膝弯腿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 这李二杆子开始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居然被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踢了个狗啃屎,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然两老者并不是要伤害他,只是想收服并利用他,当然也不是双蛇要替那老者出气,教训二杆子,就纯粹是要利用二杆子而已。 如要伤害二杆子,这时,躺在地上的二杆子就不是这样的表情了。伤筋动骨,缺胳膊少腿就算轻的了。 看两位老头似神仙下凡,李二杆子躺在地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这不是自己做梦都想要的师傅吗,如能拜在两位大师手下,以后要在社会中立足,还是在江湖中立万,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见两位老者一步步走远,他一骨碌爬起来,便朝双蛇追去。其实,也是双蛇想利用他,以后让他替他们看护那个逃生的洞口,才没有施展轻功走人,如果双蛇要少惹麻烦,这二杆子又怎能追上他们呢? 二人假装没有看见二杆子跟了上来,继续朝前走。待走到一个无人的山坡之上,双蛇突然回头,吓得二杆子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阳虚哈哈大笑: “小子,你跟在我们身后干什么?屁股还想踢一脚啊?” 二杆子知道二位老者是高人,趁机双膝一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师傅,师傅”叫个不停。双蛇知道二杆子被收服了,心中窃喜。阳虚假装对阴虚说道: “老大,你看,要不要收这小子为徒?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 “请两位师傅一定收下徒儿,让徒儿做牛做马,徒儿不敢说半个不字。” 二杆子想拜二人为师,倒是一片真心。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 双蛇微微一笑,阴虚对地上的二杆子说道: “小子,你先起来吧。” 二杆子听叫他起来,他听人讲,一般师傅叫起来,就表示不答应。如要叫师傅答应,则可以长跪不起,逼着师傅答应,这也是表达想拜师的诚心。于是他又咚咚咚磕了三下,口中说道: “师傅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不起来,想逼我二人收你为徒?小子,你想多了。” 阳虚边说右手轻轻向上一托,二杆子就感到好像有人在用力向上拉他,牵他起来一样,人就不由自主了起来。这时,他打心眼里更佩服双蛇,更想拜二人为师了。 他横下一条心,再受罪也要拜二人为师,于是他又“咚”一声跪倒在二人脚下。 “年轻人,你先起来,想学点功夫是好事,不过,我看你的资质不够,我们就算答应教你,你也学不到多少。 这样吧,我们答应教你一点基本的打架功夫,让你在这个地方无人敢惹你。不过,我们也有一个条件。得看你能不能答应?” 阴虚对跪在脚下的二杆子说道。 第四五一章故意找茬 跪在地上的二杆子仰起头,急切地问道: “师傅,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只要你收我为徒。” “条件也简单,只要你不让这里的人到这一片山林里出入,我们就可以教你几招,让你在这里称王。” 阴虚指着眼前的一大片森林说道。阴虚和阳虚将他带到了离洞口一里多远的地方,他们怕这人不靠谱,暴露了他们的逃生洞口所在。 一旦这个秘密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在这里,可以看见那个洞口,又远离了那个洞口,所以二人将二杆子带到此地。 “没问题,我答应。师傅,你们答应收我为徒了?” 跪在地上的二杆子有些兴奋。 “真的想学?” “想学,真的想学。” 第四一二 章 想学无术 二杆子抢着说道。 “好吧,你起来。我们有话对你讲。” 李二杆子听二人说“好吧”,意思是答应了,他心里无比高兴,以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谢谢师傅!”才站了起来。 阴虚严厉地对二杆子说道: “要教你点真功夫,我们得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说拜了我们为师,对外人不能讲你拜了师傅,我们的名字不会给你说,你也不能打听我们的名字,连说我们的外貌都不行。 第二,每天你要在这一片山林至少走一遍,不能让任何人到这一里来做任何事情。不管做什么都不行。 第三,你不能叫我们的师傅,我们也不会将你叫做徒弟。就是一个偶然相遇的人教你两手功夫而已,你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我们也不会向你介绍功夫的名字,同样,你也不得打听。至于你干好事还是坏事,我们不得管,那是你的事。” 二杆子一听,你这约法三章,不就三个事吗,一是不准我认你们做师傅。这一条好得很,还免去了我以后给你们买烟买酒。 这第二点就是不让我知道学的功夫叫什么名字,只要能打人,能称王称霸,我管它叫什么名字。 这第三点,无非就是叫我每天来走一趟,看看有没有来这片林子。凭我的威风,只要回去说一声“以后大家不能到这片林子,干什么都不行”不就搞定吗?三件事,都是小菜一碟。 他当场就满口答应说道: “没问题,三件我都答应。” “明天凌晨寅时,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会传你功夫,如果不按时,以后我们也不会教你。记住没有?” 阳虚强调道。 “以后,你碰到我们,如果称呼,就叫我们老先生好了,叫我白老先生,叫他红老先生。不能叫我们的其他称呼,不能给别人介绍我们的长相。可记住了?” 阴虚对二杆子说道。 “记住了,师傅。不,记住了,白老先生。” 二杆子第一句话就称呼错了,好在他的反应够快,又赶紧说了第二遍。 第二天,这二杆子还真准时出现在这里。阴虚一个人到,教了他一点借力打力的方法。 后来,阴虚和阳虚看这片林子没有人出没,知道他还是起了作用的,所以在两年间教了他几手无影脚和几个快手和借力打力的动作。 这二杆子有一身劳力,又得到了双蛇的一些指点,在方圆几十里没人打得过他,他渐渐有了些名气,当然还是恶名。 也因为恶名在外,已经二十好几的他,也没讨到老婆。本来,乌苏姑娘离他家并不是很远,只是他经常在外鬼混,对乌苏一家也不关心,所以乌苏姑娘长大了,水灵灵的,他也没注意。 今天下午,他正在吴因家旁边一个狐朋狗友那里喝酒,正好看见了乌苏姑娘走进吴因的家,开始他因醉眼朦胧,还没认出乌苏姑娘,问了旁人,他才知道邻居家小孩乌苏姑娘已经长大了,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般。 这李二杆子当时便起了色心,对他的狐朋狗友说要让这女孩做他的老婆,那朋友告诉他,这女孩已经有了相好。他问男人是谁,当听说就是本村的吴因时,二杆子头晃几下,轻蔑地说道: “是其他人,我还考虑考虑,这小子,那这天鹅肉我吃定了。我一个大英雄,总比那个傻小子强,乌苏姑娘也会改变主意的。” 他边喝酒,边让人暗中盯着,看乌苏姑娘来做什么,何时离开。 有人向他报告,乌姑娘到吴因家后,哭哭啼啼的,二人在心急火燎地准备棺材,且已经准备了一口很薄的棺材,好像要运回乌苏姑娘的家里。 这李二杆子心里当即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女孩要回家不是要经过自己家门口吗?要和她发生点联系,多少还是要找个借口的,太明目张胆还是不好,说来还是同村人,乡里乡亲的。 他连酒也没喝了,马上赶回家,在自己家门口等着,等乌苏姑娘从他门前经过。 到得下午过一些,远处山间小路上走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背上负着一口轻薄棺材,女的走在后面,正扶着棺材,小声说着话,提醒着那男的走了过来。 二杆子一看,这不是乌苏姑娘和她的未婚夫吴因吗。暂不要惊动他们,先躲到屋里去,等他们到了房子下面再说,反正二人要从房前小路上过,二人又不是小鸟,不会从房子上飞越的。 他躲到自己家门后,不一会儿,二人走到了他家房子下面。在这里,正好有一个位置可以放置背上的棺材。 一路上,都是吴因将棺材负在背上,虽说不是很重,但路道不好走,都是小路,东挡西擦的,乌苏姑娘力气小,主要给他扶一下,因此,吴因还是感觉有些累,便将棺材放在那个位置上,歇歇肩和脚再走。 他歇下来,乌苏姑娘很心疼地拿出毛巾,给他擦汗。二人歇了一会儿,正要起身,这时,李二杆子走了出来,对二人说道: “乌苏姑娘,有什么难事,怎么不叫哥哥呢?哥哥在家呆着也没事。以后你就找我好了。哥哥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本事,可比你这位傻子强多了。我这里的房子以后也是姑娘的。我希望漂亮的乌苏姑娘以后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乌苏姑娘可从小没和男人开过玩笑,一听轻薄的话,她一张脸通红,对二杆子说道: “二杆子哥哥,我爹爹去世了,我们有事。” “你爹去世了,不就是我爹去世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事,给哥哥我说,哥哥给你担着。” 二杆子厚颜无耻地说道。 “我们有事,先走了,二杆子大哥。” 吴因将棺材负在背上,站了起来,准备动身,也对二杆子说道。 “你们这就想走了。你们知道死人不吉利,现在你们做了什么坏事,知道吗?” 二杆子突然提高声音对二人喝道。 乌苏姑娘和她的未婚夫一脸懵逼:我们怎么了,做错什么坏事了?二人不知二杆子在说什么,面面相觑,看看对方,又看看二杆子。 二杆子慢慢走到屋外坎下,对将棺材负在背上的吴因说到: “你先将棺材放下来,放到你刚刚放的位置,我给你讲,看看你们今天犯了多大的错。” 吴因依言将棺材放了下来,放回原处。 “现在,你们看看,你们的棺材不吉利吧,是装死人的吧?可你们为了让我家不不吉利,以后生活不顺利,故意将这装死人的不吉利的棺材放在我门口。 放在我家门口都算了,还特意将棺材的头,也就是死人的头对准我家大门,你们都知道,大门乃一家人的龙脉、运气、财富的象征。 现在,你们将我家的龙脉冲垮了,运气冲动跑了,财富冲走了,以后我还怎么生活?我以后怎么生活,你们说说怎么办?我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二杆子故意装作很伤心地问了三个“怎么办”。二人一听他这样说,便站到那棺材尾部,看一下这棺材的头部是否真的对准了他家的大门。 二人看了半天,这棺材的头部倒真对着他家的大门,但也不是正对,稍稍有点偏离大门的正中央。 在他们当地确有这样的说法,如果在春节期间有不吉利的东西对着大门,那这户人家这一年都不会顺利。 不过,他们放这棺材,离他家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一块院坝,且是院坝的坎下,这也算冲撞了主家的什么运气、财富吗?他二人可不懂这些。 二人没有社会经验,也没经历过这等事,再有一个,也被二杆子平时的所作所为和威风吓着了,不知道如何与二杆子理论。 二人满脸焦急和惶恐,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像个真做错了事的孩子。二杆子见状,知道二人被镇住了,也被吓住了。他对二人说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总不能就这样算了罢。你们也知道,谁家人遇上这事,就算倒了大霉。也只怪我运气不好,偏偏你们就要将棺材放在我家大门口。 哎,倒霉啊,真倒霉。我这以后怎么过呀。你们也知道,一旦是遇上这种事后,这户人家以后诸事都不顺利,要稍微有点改善,就只能请道士来做法事收拾。一般的道士,如果功夫不行,法事做不到位,也没有什么作用。 请这道士来做这样的事,一般功夫的道士也不敢来,怕收拾不好,自己将这霉运带回家,他家也要跟着倒霉。有这功夫的道士,工钱都挺高,一千八百花不下来。 还要给这户人家挂红,发红包,用这种方式来冲霉运。而且红包的数额也不小,小了就是对神灵不尊敬,态度不虔诚。 凡是遇上这事的人家,无论道士怎样收拾,总要倒很长一段时间的霉。 这样吧,你们就给我五万块钱,请道士,挂红,发红包……所有一切费用都在这里边,我不再向你们要钱了,就算我运气也不好,跟着你们折财,以后我这生活出什么问题我也不会找两位的麻烦。 你们看看,什么时候给我钱?时间不能超过三天,超过三天,再请什么道士,做什么法事,挂红,发红包也起不了作用。我就只有等着倒大霉,甚至死亡。现在,你们商量商量,什么时候给我钱?” 说完,二杆子踱着步,走回了大门口,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第四一三章 问题是钱 乌苏姑娘和吴因除了我看看你,你望望我之外,他们想不出什么办法,也知道这是二杆子在利用一切机会敲诈他们,但二人说不过他,更打不过他,身上没有钱,这五万块钱,于二人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将所有亲戚朋友都借过,也未必能够凑齐。 二杆子知道二人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想不了其他办法,他们已经被唬住了。过了两分钟,他从凳子上站起来,踱到院坝边上,口气变生硬,对二人说道: “你们可不能就这样干耗着,总得想个办法呀,就这样看着我因为你们而一步步倒霉下去吗?给你们五分钟时间,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袖子一拂,便又走回大门口,坐在凳子上,二郎腿一翘,双手抱着膝盖,脚尖一点一点,轻轻晃动,悠哉游哉,等他们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乌苏姑娘见这事是躲不过去了,问吴因借,他的家里和自己家里一个样,都是穷得叮当响。他家的亲戚大部分也是自家的亲戚,都是互相了解的,向亲戚借也没用。 看向这个瘟神求个情行不行,她慢慢走到二杆子的院坝里,低着头对二杆子说道: “二杆子哥哥,这是我们的错,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可以吗?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等我将爹爹埋藏后,我去山里打点野味,再去借借,保管在五年内将你说的五万块钱,给你行吗?” “五年?我遇上这样大的倒霉事,能等五年,怕五年后,我都倒霉到不在这人世了,你还要等五年。真没拿我当回事,是吧?” 乌苏姑娘怯生生地问道: “那,那这事咋办呢?我爹爹还在大门口。我,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罢?我莫名其妙被你们犯错而买单,我岂不成了冤大头。这样,我有个办法,你看啊,乌苏姑娘,我呢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到现在也未成家,正缺像你这样一个勤快的人。 反正以后你说要到山里去打猎,打点野味来赔我,而且,一年两年,这五万块钱一时也还不上。不如,你以后就到我家里来生活,做我家里的女主人,你以后去打野味,还是做其他我也不会干涉你。 你成了我家的主人,这钱吧,也就不用还了,你人也是自由的。至于我吧,你知道还是有本事的,也顾家,我还学到了一身武功,你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你看看,如何?” 乌苏姑娘开始以为这个没良心的,就只是敲诈她,要她拿钱消灾,没想到这不是人的家伙还有更坏的想法。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嫁给这样一个坏透顶的家伙,但这时,爹爹尸身未安葬,未婚夫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如果现在就和这无赖闹翻,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但自己的爹爹得不到安葬,爹爹养自己这么大,连死后也入不了土,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价值呢? 想到此,他心一横,牙一咬,对二杆子说道: “行,二杆子哥哥,等我将爹爹埋葬了,就来你家做事。” 二杆子站起来,拍拍手,嘻嘻笑道: “这就对了,还是乌苏姑娘明智,以后,我包你不用打野味也能过上好日子。” 这时,在院坝外的吴因听了未婚妻的话,知道她中了二杆子的圈套,心如刀绞,脸通红,冲上院坝对乌苏梅尔说道: “你,你真要嫁给这个无赖?” “我自有安排,你啥也别说。” 乌苏姑娘回过身,平静地对吴因说道。 “我给你讲,吴因,我不管你以前和乌苏姑娘是啥关系,刚才你也听到了,乌苏姑娘亲口答应要嫁给我。 你今天将她的父亲安葬后,就再也与乌苏姑娘没有什么关系,你小子也别想打她的任何主意。 给你三个小时,去将她的爹爹安葬,超过三个小时,不怪我翻脸不认人。顺便我在这里通知乌苏姑娘,明天一早,我就亲自来你家,将你娶回家。好了,你们去吧。” 吴因见中了歹人的奸计,自己又不是二杆子的对手,不知道未婚妻乌苏姑娘是如何想的,他含泪将棺材负在背上,一路哭着,来到了准岳父的家。 见未来的岳父就躺在冰冷的竹席上,他和乌苏姑娘抱头痛哭一场,将乌苏老人埋葬在了他家的屋后。 在埋葬父亲后,乌苏姑娘正想明确告诉未婚夫,自己不会让那个无赖得逞,他会随父亲而去。 岂知这时候,二杆子来看吴因离开没有,如没离开,他要动手打人,吴因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见二杆子来逼他,他话也没说,扔下锄头就离开了。 二杆子见吴因走人,他心里面怕二人在分别之时,会有亲密举动,现在见情敌离开,他对乌苏姑娘说了几句话,主要表示明天一早分会亲自带人来迎娶乌苏姑娘。 乌苏姑娘听了他的话,未置可否,只是凄然一笑,心里暗暗说道: “明天,明天你要我的人,我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尸体你要,就拿去吧。要想我活的人,休想!” 化不少听了乌苏姑娘的叙述,他气不打一处来,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横不讲理的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此人不知好歹。他对乌苏姑娘说道: “乌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叫化不少,是泰山派的五不之一。我们泰山派的五不,你多少了解一些吧。要惩戒这样的小人,我只需要动一下手指头。 姑娘尽管放心,我化不少说到做到,决不会让那个恶少欺负你,你先回屋去,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看我明天收拾那小子。” 姑娘听了化不少的介绍和鼓励,终于同意回家了。回到家,她简单做了点饭菜,招待了化不少。到晚上,化不少主动对乌苏姑娘说: “乌姑娘,我虽是个老头,但也是个男的,今天我还是回到山洞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回来帮你驱赶恶人。” 乌姑娘听了他的话,觉得他是个好人,还有一点,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眼前这老者的出现,他现在已是鬼魂一个,何况,如果这男人真是坏人,她一个弱女子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此,姑娘主动对化不少说道: “化大侠,你既然说要救我,那就不用在山洞里睡了,明天也不知道那恶棍来早来迟,请化大侠就在我这破屋里将就休息一晚,明天好帮我打死那恶人。” 化不少见姑娘大大方方请他休息,他也觉得可行,明天真让那小子抢了先,以后自己说过的话还算什么呢? 他欣然同意姑娘的要求,决定在乌苏姑娘家住下来。二人休息比较早,化不少在睡觉前,又为了安抚乌姑娘的情绪,问她: “乌姑娘,你提前给我讲,明天惩罚那小子,你说要他一只手,我不会给你一只脚,你要他掉脑袋,我不会只要他手脚。 一句话,我是阎王爷派下来专门惩戒他的,姑娘你就是阎王爷,阎王要他三更死,不会留他到五更。你说吧,尽管提要求,我就是行刑的刽子手。” 乌姑娘睁着愤恨的双眸对他说: “那我在这里就请化大侠将他的头割下来,方解我心头之恨。” 化不少笑眯眯地说道: “化不少谨尊姑娘的要求,说到做到,明天定叫那小子有来无回。” 化不少准备去休息,站起来,伸个懒腰对姑娘说道: “今天晚上姑娘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教训那小子。” 善良的乌姑娘这时对化不少说道: “化大侠,还是绕他一命吧,再怎样说,也是乡里乡亲的,他死了,对我也没啥好处。但还是要让他付出代价。” 在走去休息的路上,化不少也在想,是要置二杆子于死地呢,还是留他一条活命。 要置他于死地,他也是活该,不让他死,也行。问题是如果不让他死,留他在世上,以后乌姑娘还会不会受他的欺侮。 思考一会儿后,化不少作了一个决定:按乌苏姑娘的要求,让这小子活,但得不让他有本钱欺负乌姑娘和周围的父老乡亲。 化不少上床后,先打坐练功一个时辰,再和衣而睡。第二天,乌苏姑娘很早就起了床,给化不少煮好了早餐,化不少洗漱后,简单吃了一点饭,他作好了迎接二杆子的准备。 他对乌姑娘说道: “姑娘还是打扮一下,我到时冒充你的表叔,他来的时候,我故意找茬教训他,不管他来了多少人,你在安全的情况下,看热闹就行。” 姑娘听从了他的吩咐,简单地换了一下服装,将丧服换掉,穿成了一套蓝色衣衫。 姑娘换上服装。化不少抬了个凳子,坐在大门里,等待二杆子的到来。 二人刚做好准备,就看见对门小路上走来了三四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人着一身大红衣裳,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化不少旁边的乌姑娘轻轻提醒化不少: “那走在前面,穿大红衣服,人高马大的就是那个恶少二杆子。” 这时,姑娘才想起化不少的年龄比二杆子大了太多,如果仅是因为化不少古道热肠,为她打抱不平,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她有些担心和着急地带着哭声对化不少说道: “化大侠,二杆子听说是学过武功的,如果你不是他对手,我看现在快走,还来得及。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而让你老人家丢了命。” 化不少哈哈大笑说道: “姑娘,你当真沿听说过泰山五不。这也不怪姑娘,你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泰山五不也正常,你听说过泰山五不打过败仗吗?你好好看好戏就行了。如果你害怕,那就可躲一边去。” 乌姑娘听了化不少肯定的回答,便不再害怕,她充满信心地点点头。 二人话刚说完,就听到院坝下一人高声叫道: “乌苏姑娘,门都打开了,人也打扮好了吗,我们李二大爷可来娶亲来了。” 第四一四章 无赖娶亲 说话之人不是二杆子,是他的一个跑腿。 “肯定打扮好了,我们二少爷亲自上门,且给她讲过的,不会有问题。” 这是第二个人在说话。 二人话说完,他们同来的四人就到了乌姑娘的屋外。 “乌苏姑娘,我二杆子说话算话,今天亲自娶亲来了,你出来吧。我还带了三个朋友,见证我们的幸福。让他们也来沾沾喜气。” 二杆子边说边走到了堂屋外,见乌姑娘正站在化不少的旁边,他满脸兴奋对二人说道: “哟,乌苏姑娘真懂事,还请来了亲戚,有长辈亲戚参与我们的婚礼更好,我知道你忙不过来,那茶水饭菜都不用做了,我家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就请出阁吧。” 乌苏姑娘站在化不少的身后,有些害怕,不知道如何与二杆子接嘴。这时,二杆子和他同来的朋友也看到了乌苏姑娘躲在一个陌生老者的身后。 “哟,我还以为新娘子哪去了,原来在这里呀。我大哥已经发话了,不用在这里吃饭,也不用招待,到大哥家里,有吃的,也有用的,还害羞什么呢?我大哥都等不及了。” 二杆子的一个朋友嬉皮笑脸说道。 “这是你什么人?乌姑娘,你要嫁人也不告诉表叔一声,你爹爹才死,就着急嫁什么人呢?” 化不少装成姑娘的表叔,坐在竹椅上问道。 “这是二杆子,他说要娶我进门。” 乌苏姑娘这时多少表现得正常一些了,说话也利索了。 “给你聘礼了吗?你爹爹养你这么大,虽说故去了,但多少也应该拿一点聘礼,表示一下意思。” 化不少既是在问乌姑娘,也是在问二杆子。 “有,有,有,我拿了五万聘礼,已经给乌姑娘说清楚了。” 二杆子在屋外坏笑着说道。 一说到拿了五万聘礼,乌苏姑娘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姑娘,你怎么了。他都说给了你聘礼的,还哭什么呢?人家二杆子还是知书达理的,你就不要难过了,准备准备,跟他们走吧。” 化不少假装不知道这事,在那里说道。 “他,他,他没有给聘礼,他是故意找茬,逼我嫁给他。” 乌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在一旁抽噎着说道。 化不少在大腿上一拍,眼一睁,假装生气对二杆子说道: “什么家伙,不给聘礼,还敢逼我侄女下嫁,真是岂有此理!” “嗬,你是她什么人?我看你就不是乌苏梅尔的表叔,我就从来没见过她有这样一位表叔,我不看你年纪大了,我现在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杆子眼皮一翻,眼珠一瞪,说道。 “我到现在也没吃钣,连汤也没喝上一口,你叫我如何吃不了兜着走?小子,你现在得把如何强逼我侄女下嫁于你说清楚了,才能走人。否则,嘿嘿,可别怪我老头不客气。” 化不少在大门里翘着二郎腿说道。 “这老头,我看他是骨头的些松了,想找人敲敲。但你来这里可不是敲背放松的地方呐。你得到按摩店才行。老头,你是人,请滚回那里去,可别让我大哥生气,我大哥一生气,你就没命了。” 这时,大门外走过来一个穿着浑身毛皮的家伙,对化不少揶揄道。 “你大哥是谁,有这么厉害?能够随便要人的命?我老头活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 化不少假装不知道面前的就是二杆子。 “我大哥是谁?说出来吓你一跳。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帅哥便是。在这方圆三百里,李二杆子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天下第一武林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有多少武林豪杰死在他的铁拳之下。我看你这老头,给我大哥的一根手指戳一下也受不了,还不快滚!” 这是另一个二杆子的帮凶走过来对化不少说道。 二杆子听了他的狐朋狗友的一番吹嘘赞美之词,有些飘飘然,在大门外背着双手,就真的像一位武林高手,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将头一歪,下巴一扬,对同来的三人说道: “去,抒老头给我‘请开’,将乌苏姑娘给我请出来。我们回去了。” 浑身毛皮的男青年挥舞着双手走了进去,走到化不少面前,见乌苏姑娘正躲在他身后,于是伸出右手,去拉了化不少一把。 化不少假装什么也不懂,就是一个干瘪老头样,也不躲闪,也不避让,就让那毛皮青年扯了一把。 他故意装作受到了一股大力的牵引,人很夸张地被拉飞了起来,离开竹椅,飞撞向大门。他假装很被动地在大门框上“嘭”一撞,然后使了一股巧劲,反弹了回来。 这一股巧劲,使得非常巧妙,一般武林高手也看不出来,更别说眼前这几个什么也不是的家伙。 他这一撞,还能听到人和门框的撞击声,在常人看来,这个老头已经伤得不轻,会不会死,也是个未知数。 化不少借着这一撞的反弹之力,再使一个巧劲,人就弹向了那个刚才拉他之人。这人的手刚要接触到乌苏姑娘的身体,就被他撞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站稳,就不要说拉乌苏姑娘了。 这毛皮青年被撞了一下,开始没有啥反应,在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着,想站起的时候,才发现右臂好像抬不上来,右手使不上劲。 原来他的右肩已经被化不少暗中击打了一下。就在化不少反弹撞向他的时候,左肘一曲,正好击打在那毛皮青年的右肩关节上。 这一个动作,非常隐蔽,因为化不少是被撞后,倒飞回去的,他连看都没看那青年一眼,只是他凭几十年的基本功和经验,知道飞回去走什么线路,会撞到对方什么部位,该用多大的力,早就在化不少的掌握之中。 在外人看来,受伤严重的还是这个干瘪老头,没想到现在最受伤的还是那个毛皮青年。他突然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肩,在地上蹲了半天,才口中**着站了起来。 化不少借着和那青年撞击之力,人就又回到他刚才坐的竹椅中,他假装抓着那竹椅,摇晃两下,人才慢慢回身坐好,对身后的乌苏姑娘说道: “这是些什么人,这么不讲理,动不动就打人,我这老头的骨头都要被打散架了。你给我捶捶肩背。” 乌苏姑娘先是吃了一惊,以为这老头真的受伤了,但看他动作很轻盈,特别是和抓她的毛皮青年那一撞,居然就一点不错地坐在了竹椅上,她知道眼前的老头绝非一般人,昨晚老头给她说过,自己是泰山派五不,她不懂什么五不,但现在回忆起来,这五不肯定是五大高手之意。 她心里也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始的时候她的心里砰砰直跳,害怕这老头是自吹自擂的家伙,那他们二人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现在,她的心里不再害怕了,于是,她也假装听话地给化不少捶起了肩背。 “怎么,连一个糟老头也请不出去,以后还怎么和大哥混?让我来!” 说着,一个矮胖青年冲了进来,对着老头的竹椅背面就是一脚。他是要将老头坐的竹椅踢坏,不让他坐在这里挡道。同时,能将老头踢伤甚至踢死,那就看老头的运气了。 “哎哟哟,这小子更不讲理,要将我这把老骨头踢碎啊。可使不得,使不得。” 只听得连续两声响,一声“喀嚓”后是“扑通”一声响。刚冲进来的矮胖子撞在了那个右肩刚脱臼的毛皮青年身上,二人一起倒在了尘埃。 矮胖青年口中不停**叫骂,那肩膀脱臼的毛皮青年也在叫骂,先是叫骂化不少,现在又将叫骂的对象变成了那矮胖青年。 他怪矮胖青年撞摔了他,那矮胖青年说他不是故意的,都是那糟老头让他摔倒的。二人互相责备,倒压在毛皮青年身上的矮胖子想站起来,可他的右脚尖痛得厉害,一时没法站立。 那毛皮青年将他往外一推,骂道: “死一边去,别压着我。” 矮胖青年用双手抱着他的右脚,坐在地上,连连痛苦地叫道: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的右大脚趾好象断了一样。给我打死这老不死的,快,大哥,给我上。” 两人都坐在乌苏姑娘的堂屋地上,暂时不想起来了。一人抱着肩膀,一人捧着脚尖。 这时,化不少一脸微笑坐在竹椅上,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截竹筒。 这截竹筒是乌老头昨天编竹器时,用篾刀砍断的一段拳头粗,半尺长的竹子。一端是用锯分断,另一端是用刀砍削的。 故一端较整齐,一端呈斜口状,不整齐。这段竹筒是那矮胖子冲进来时,他从地上抓在手中的。只是他动作太快,没有瞧见他抓竹筒的动作。 就在那矮胖子向他坐的竹椅背后一脚踢来的时候,化不少右手抓住竹椅,轻轻一旋转,左手中的竹筒削尖的那端,正好对准矮胖子踢来的右脚。 他在竹筒上微微使上一点内力,那矮胖子脚尖怎受得了,没断两个脚趾,已经很幸运了。当然,这也因为化不少有考虑,不想弄断他的脚而已。 竹椅转了一圈,他还是稳坐在竹椅上,好像这一切并没发生过。见二人倒在地上,不住呻唤,他将竹筒随手一抛,丢在地上,说道: “哎哟哟,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踢碎了,我的全身都在痛,你们也在痛,我没喊痛,你们年轻,也应该不喊痛才是。” “这老家伙有点邪门,我们进去看看。” 这时,二杆子发现有点不对劲,他不确定这老者是何人,但刚才他没看清楚到底咋回事,他的两个兄弟就倒下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他不敢一个人进去,所以向最后一个兄弟发话。 第四一五章 全都不行 “是,老大。我看这两人真是废柴,连一个老头也制不住,看我的。” 来人还在外面就吹起了牛皮。此人头上留了一个大背头,就像一块砖头压在他头上,当他一动的时候,他头上的砖头也跟着一动一动,就像要弹下来一样。 大背头和二杆子同时走进来,他为了显示对二杆子的忠诚,刚一进屋,便抢上一步,抬手就要抽化不少的耳光。 “慢!年轻人不要冲动,我最不喜欢别人做两件事,一是说大话,二是抽别人的耳光。你还年轻,可要记住了,不只我,其他人也不喜欢有人做这两件事。” 大背头又呼一声抡起了手。 “慢!,你这人真不听老人家说话,真没礼貌。就要打我,也该让人把话说完吧。我还告诉你,谁在我面前说大话,我要让他的大话不能实现,谁要是敢打我的耳光,我就算不打还,他自己也会惩戒自己。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打你自己了。” 那大背头听不下去了,不过这时,化不少的话也说完了。大背头这回也不跟化不少客气,更不会手下留情,抬手呼一声,一巴掌向化不少的左脸搧过来。 乌苏姑娘听那掌声呼呼,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躲,生怕这一掌会搧到自己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乌苏姑娘往后躲闪的一瞬间,真的听到清脆响亮“啪”的一声响。 那大背头头上的大背头还在上下摇晃,那砖块似的的背头就像会摇下来一般。那大背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右脸,眼睛睁得很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嘴里不停地说着: “我,我,我他妈今天见了鬼了,自己怎么就打在了自己身上。哎哟哟,好痛,哎哟,真肿了。” 原来他已经着了化不少的道,化不少使了借力打力中的一招“分花拂柳”,右手轻轻一拂一招一带,将来人的力先拂开,再朝他的身上带过去,这种招式,当然得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对方喜欢使出全力,武功并低微。 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武林高手,那这种办法不会凑效的,这些条件此时都具备,化不少得逞了。 “小伙子,哪有自己打自己的。你看,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将自己的脸都打肿了。以后传出去多么笑人,以后你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打耳光的事了,会丢人的。 还有,以后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大话了,说大话是要犯有危险的。我今天不让你受重伤,是因为一会儿你还有任务,如果你没有任务,就不只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了。 还有你,你就是来娶我侄女的二杆子。我听他们都叫你‘老大’。老大就应该有老大的样子,但我看你没有老大的样子,也不具备老大的条件和风犯,以后就不要在人前自称老大了。 就算有人叫你老大,你也不能答应。听见了吗,年轻人?现在,该你说话了,你是他们的老大,你说怎样办?” 化不少知道最后这来的主角该登场了,让他先说说看。 二杆子看了自己的三个兄弟一上来,莫名其妙就着了对方的道,知道这决非是一个普通老头,他打定主意,先不忙出手,等问清楚了,如果是前辈高人,就夹着尾巴回去,如果是一般老头,那就五倍,甚至十倍地让这个老头偿还。 他还想过,如果要打这老头,一是不能留情,二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三还要下死手,往死里打,争取一招制胜。想到此,他环抱着双手,咬着牙问道: “老头子,你究竟是谁?我可不跟一般人见识,就算你坏了我的好事。只要你说出你是谁,说不定我大爷一个开心,就不找你算账了。” 那躺在地上的二人听老大说不找此人算账,老大也不为他们作主,都感觉活得憋屈,还有他们的老大在平时哪是这个样,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哪有不报仇的。这时周末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老大会说出这样的话,都伸长脖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立在化不少对面的大背头捂住左脸说道: “老大,必须打这死老头,替我报仇。你不收拾他,我休息几分钟后,也要收拾他。” “一个要收拾我,一个要问我,我是先让你们收拾呢,还是先回答你们的问题?” 化不少坐在竹椅上不以为意地说道。 “快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跑到这里来害人?再不说,我可不给你说的机会了。” 二杆子显得有些不耐烦,用一个手指头指着化不少的鼻子吼道。 “好吧,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姓我,我叫我不活。我专门来收拾害人的人。” 化不少故意乱说一通。 二杆子听出他是有意胡说,但他的手下那矮胖子可没听出来,还以为这个老头真叫“我不活”。他在地上叫道: “我不活,你今天是鬼还是人,你是怎么打了我的脚。我今天要让你不活。” “是你不活,不是我不活。你不活还是活,今天我不活暂时不想决定你不活还是活。” 化不少像说绕口令一样说了半天,可他们都没听出啥意思。 就在化不少摇头晃脑说话的时候,二杆子见机会来了,一招“黑虎掏心”。向化不少的胸前一拳打去。 二杆子的这一举动,无异于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一个刚出蛋壳的小鸡在雄鹰面前展翅,卖弄飞翔天空的技术。 化不少双手合什,口念“善哉善哉”,二杆子势如下山猛虎的一拳打了在了他的双掌外掌沿。 二杆子想这一拳至少也会将化不少打摔倒,甚至有可能将他打毙气。没想到,这一猛拳打在老头子的双掌上,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一点作用也不起。 他手上的力道好像一滴水注入大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收回拳头,在拳头上吹了口气,在思考着下一招如何使出。 “打,快打,给我打死他,老大,用力打。”躺在地上的矮胖子在地上没忘了给他的老大加油,同时叫嚣。 “哎,力道不够,还配称什么老大。这是你的拳头上的功夫,来吧,我看看你脚上的功夫又如何?如果准备了脚上的进攻,得抓紧了。 一会儿后,你的脚可能就没用了,要用脚,得赶快些。” 化不少今天准备让这个欺凌弱小,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要废掉他的双腿,让他以后不能到处去祸害人。所以对他说了这几句话。 此时的二杆子知道遇上了红须老者和白须老者那样的高人,他心里已是胆怯万分,但在弟兄们的面前,作为老大,是不能露怯的。 他眼睛一瞪,再来一个措手不及,将双蛇教他的无影腿施展开来。只见他右腿支地,左腿一弹,踢向化不少的面门,就在左腿即将踢到化不少的面门时,左腿一收,右腿以极小的角度向化不少的裆部踢去。 这一招够阴险,够毒辣。但化不少对这样的普通招式早有防范。他还是坐在竹椅上不动,只将左手往外一拂,那二杆子就像一个**,原地转了一个圈,右腿就踢了回去,差一点踢在了他的同伴——那个大背头的腰上。 本来,他这无影腿,有连环三脚,这三脚是连续踢出的,就是要在对手没有足够准备或重视的时候,向他的上中下三个部位攻击。 这三腿可以先踢上三路,也可以从中间部位发起进攻,当然也可以从对手的下盘发起攻击。不过,这二杆子练得还不够纯熟,只会从对方的中路发起进攻,他向化不少面门进攻,在平常情况下,就是攻击对手的中路。 因为这时候,化不少是坐着的,相当于人站立时的腰间部位。 二杆子似乎发现了化不少打架的秘密所在,他对化不少说道: “老头子,有本事你来,甭坐在那椅子上,站起来和我打一场,打赢我才算好汉。” 他要让化不少站起来,脱离他致胜的法宝。化不少要让二杆子死心塌地地上钩,于是假装不愿站起来,说道: “小子,老夫习惯坐在这里打架,我一把年纪了,站不了多久脚就发软,还是坐在这里和你打算了。你们人年轻,多站一会儿无所谓,我们老年人不行。” “站起来,站起来。这老家伙不站起来就不跟他打了。” “站起来,快站起来,这老杂种只有坐在椅子上才能打,离开椅子就不行。” 躺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嘴里开始狂叫起来,他们似乎也知道了化不少打架的关键所在。在一旁不停地谩骂。 “你们认为我打架靠这把椅子,要我离开也行,但有两个条件。一是请你们都先滚出去,不要在我侄女的屋内打架。 二是要请你们来抬我坐的竹椅,将我的竹椅抬出去。我出去就不坐在上面,你们让我站着打,还是让我坐在地上打,你们说了算。” 化不少要戏弄四人,故意说起了几个自己会吃亏的条件。打架谁愿意坐在地上打,位置一低,打架就没有冲击力,不容易使上劲。 二杆子认为只要老头不坐在椅子上,就不会打架,于是对他的手下弟兄说道: “好,你们都起来,将老者抬到屋外去,我们在外面好好和他打上一架。” 第四一六章 戏弄而已 起初,那躺在地上的二人还有些不情愿,但看到二杆子瞪了一眼,便乖乖地站了起来,走到化不少的旁边。 “慢,你们三人年轻,可不能抬我摔出去,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摔,更不能搞突然袭击,我这人不喜欢暗中使坏。” 化不少不怕他们搞突然偷袭,只是戏弄他们而已。 二杆子先走到了外面,大背头和矮胖子二人,二人走到化不少椅子旁,一边一人来抬竹椅,弯腰使劲,可没抬动。二人大吃一惊,这个干瘪老头,看上去也就百十来斤的体重,怎么抬不动? 二人伸直腰,满腹疑团地看着化不少,但见他翘着二郎腿,也没做什么动作。二人皱着眉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一起来,这老头好重。” 大背头对毛皮青年说道。 “一个七八十斤的老者,你们都抬不动,真是怪事。你们走开,让我一个人来。” 毛皮青年挥手让二人走开,他要一个人试试。其实这是化不少暗中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虽然他的体重只有一百来斤,但这千斤坠一使,就会平添三百多斤的重量,那二人也未使上全力,所以没将他抬动。 毛皮青年一个人走到化不少的竹椅后方,架上马步,力沉丹田,双臂用力,大喊一声,“呼”一声将化不连人带椅抬得多高。 他走了两步说道: “原来是你们没用力,你们看我一个人连人带椅都抬了起来。就爱偷奸耍滑。” 那旁边站立的二人一脸懵逼:刚才我们二人明明都用了力,还使上了大力,我们没抬动,这小子一人就将老头抬了起来,真是咄咄怪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咄咄怪事,这回,化不少没有使千斤坠的功夫,他加上竹椅,也就一百来斤,所以那毛皮青年使上全力,能将他抬起来,当然就不足为怪了。 毛皮青年将化不少抬到大门口,他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准备连人带椅一起掷出大门,要将化不少摔在大门外,不将他摔死,也得将他摔残废。 他在心里暗暗想,你坐在椅子里,我又是快步前进,我突然发力,你想下来也没机会,这回,我看你往哪里逃。我将这老头摔死摔残废,又在二杆子面前立了一功,以后我的未来比这二人可强多了。 刚走到门口,他左脚一蹬门槛,右脚一蹬地,双手一发力,用力一掼,将化不少和椅子一齐扔了出去。 “吧嗒”一声响,屋内的乌苏姑娘吓得惊叫起来,她怕几个二流子又进来纠缠她,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竹椅摔出门外二丈许,没摔烂,可摔变了形。四人齐往摔坏的椅子处看,老头呢?老头没在地上,在哪去了? 四人回头一看,老头正好端端地坐在大门槛左边的那个石墩上,坐椅子的姿势都没有变,还是翘着个二郎腿,笑眯眯地看住四人。 四人气急败坏,便往四周瞧,看看有没有好使的武器,一眼瞥见院坝外的篱笆桩,大背头和毛皮青年跑过去,迅速扯起四根,往二杆子和矮胖子各抛一根过来。 四人手中的篱笆桩,有婴儿手臂那样粗,三尺来长,一头是削尖的。四人手中有了武器,胆量便长了不少。但看老头还是坐着,心里也不怎么踏实,他们都认为这老头打架全靠坐。 他们觉得能让老头站起来最好,这样对手就没有优势,自己四人可以扑上去随便打。 但让老头自觉站起,他愿意吗?二杆子心一横,牙一咬对其余三人说道: “给我上,随便打。往死里打!” “慢,你们四个年轻人打我一个老头子,手里还有武器,这不公平,一个一个和我较量,你们怎么说我都答应。” 化不少又开始戏弄四人。 “只要你站起来和我们打,我们就一个个和你打。你不站起来,我们便四人齐上,打死你如弄死一只蚂蚁。” 大背头用手中的木桩指着石墩上的化不少说道。 “好吧,你们让我站起来,我便站起来。可你们不能拦住路口,我打不过,好逃跑。” 四人一听他说要逃跑,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老头就只靠坐着,才有本事打架。四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笑毕,二杆子嘴一努,示意将所有的路口都站上人,这回,你想跑,偏不给你机会。他要好好收拾这老头。 化不少看他的良心是如此狠毒,更加坚定要将他的双脚弄断。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都准备好了,那我也得信守承诺,站起来了。你们可得等我站好了再进攻。” 说着,化不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正在往院坝中间慢腾腾地走,二杆子将嘴朝离化不少最近的大背头一努,大背头将手往自己的右脸一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脸肿高了,双手举着木桩,嚎叫着扑了上来。 “我不伤你,你一会儿还有任务。” 化不少轻描淡写地说道。说时迟,那时快,大背头手中的大棒已经往化不少的头上砸了下来。 突然,大背头眼前一花,攻击目标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啪”一声轻脆的响声,他刚才没被打的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他手中的大棒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可没砸到人,还差一点砸到了自己的脚。 旁边三人也是眼睛一花,这老头好快的身法,只见人影一闪,他人就欺到了大背头跟前,打了他一巴掌,人又退到了一边。 “你吓了我一跳,我打你一巴掌。这挺公平的。而且我还满足了你的心愿,两边都是一巴掌。如果说唯一让你不满足,就是我打你的比你自己打的还要轻些。你可不能再打我了,你有任务,可不能受伤。” 大背头摸着滚烫的左脸,很老实地问道: “我,我有任务,什么任务?” “暂不告诉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化不少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他。这时,化不少意识到,自己已经玩够了,那边师兄他们还等着自己,可不能误了时间。他双手一抱,厉声喝道: “四个蠢货,都给我听好了,本老夫不想陪你们玩了,今天我重点收拾你们这里最无赖,最霸道的二杆子。我要让你以后再也不能为害乡亲。二杆子,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你不使出来,可别怪我老夫下手太重。” 其余三人一听化不少说话没有半点畏惧,且指名要收拾二杆子,知道今天二杆子日子不好过了,他们也想看看老大究竟有啥硬功夫,于是将手中的木棒倒提在脚边,把自己当成了观众。 二杆子见化不少指名向自己挑战,哪能放得下面子,咽得下这口气,左手指着化不少的鼻子,右手挺起大棒,口中叫着: “老匹夫,我今天不让你走出这院坝。” 向化不少扑来,这二杆子的动作,自认为速度快,力量大,可在化不少看来,就是个三岁孩童在玩过家家。他见二杆子被激怒,微微一笑,也不看砸向头顶的木棒,待那木棒离头顶只一尺距离,才突然伸出右手。 刚才人还离木棒有三尺距离,现在人已经到了木棒右侧,他伸手径朝二杆子持棒的右手抓去,一下扣住他的右腕,只轻轻一用力,二杆子便感觉手腕要被折断,痛彻心扉,便自觉地将手中的木棒松开了。 化不少可不想给他什么反抗和悔改的机会,右手中的木棒一挥,喝声: “跪下!” 棍影两闪,只听“啪啪”两声脆响,那二杆子双膝一曲,乖乖地跪在了化不少的面前。其余三人吓得面如土色,早将手中的木棒丢在了地上,便欲逃跑。 原来,这二杆子的双腿和双膝已被化不少手中的木棒敲断。他哪有反抗和逃跑的机会。化不少也想过,如果只将他的双腿打断,过几天,他找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将他的双腿接好,过一段时间,又出来祸害人。所以他狠了狠心,将他的双膝也敲碎,一般医生可没法医治了。 二杆子先跪下去,由于膝盖也碎了,无法支撑,他人便“扑”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三人刚抬腿,便听到化不少冷峻的声音: “不想死,不想手脚都断,就别想跑。” 短短的一句话,就如孙悟空的定根法,三人吓得大气不敢喘,双腿抖动,一脸煞白地有些可怜地看着化不少,等待他的发落。 这时,二杆子脸上指头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开始他的伤还处于麻木状态,现在疼痛感充满全身,他痛在地上滚来滚去,“嗷嗷”叫着,听起来还有一丝可怜。 不过,他就没想过,自己欺侮他人时,别人的痛苦比他还甚百倍。 “先把我侄女的篱笆桩插好,再听老夫吩咐。” 化不少背着手冷冷说道。 那三人没听说要被打或其他,心里便宽心了许多,赶紧跑过来,将地上的四根木桩按原位插到地里,并小心地将篱笆抚正,然后像三个犯了错的小孩子,齐刷刷站到了化不少的面前。 “明天中午之前,你们自行想办法,找三万块钱,放在我侄女的大门口。迟一个时辰,我就要你们的一只手,迟两个时辰,我就砍掉你们的双手手脚。迟到三个时辰,你们就没有命了。听见没有?” 三人齐刷刷地回答: “听见了。” “你们将二杆子送回家,可以随便找个医生给他治疗,但不能将他的双腿医还原,能走路。我就要让这小子以后不能害人,所以不能让他的双腿恢复如初。听见了吗?” “听见了。” “还不给我滚!” 三人如受大赦,抬着二杆子的身体,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路小跑离开了。 第四一七章 不速之客 化不少做完这一切,才沿原路回来,这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金不换见到师弟平安回来,也是非常高兴,大家又问了他此行的经过,他将这一过程向三位一叙述,他们听了也是感到很过瘾。 四人在那石屋里住了五天,专等双蛇到来,好和他们再斗一次,要争取将这二人抓获,或者让这二人受到重创。但没有等到二人的到来。 第六天,金不换让人在山上打些野味,同时看看是否能找到双蛇的消息,化不少又到了乌苏姑娘处,看那几人是否如他安排,做了他要求的几件事。 去时,乌苏姑娘告诉他,那三人来过,真的送来了三万块钱,没有打扰她。 刘左田春二人还打听到了个重要消息,听一个进山打猎的老猎手说,看到有两个长相奇异的老头下山了。这两个老头,一个红须,一个白须。给他要了两只烤熟的犴子腿,只啃了一部分,便将未啃完的犴子腿打包,也未说感谢,就走了。 那老猎人耳聪目明,也只看到人影一闪,便不见了二人,他还怀疑是鬼神。 金不换对三人说道: “既然如此,可见这二人下了长白山,离开了大兴安岭,他们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是在这里没法呆下去了,不管是哪一种,都应该和贾全有联系,我们还是先回去。” 三人当然没有其他意见,都同意他的说法。 四人下得大兴安岭,这时已是春暖花开,在地一片生机昂然。 刘田二人回去,自知技不如人,也受到了打击和惊吓,自此,浙江护龙山庄刘家和福建名剑山庄田家就一蹶不振,慢慢从武林中消失了。 金不换和化不少先回泰山,同时将此行情况向董七郎汇报。敌人还未抓住,故事还再继续。 再说中原一组和董七郎一人一组的情况。中原一组组长由左缠藤担任,按理应该由少林寺派来的了空担任才合适,或由发空回去向少林方丈说明情况,由少林方丈担任,但了空说他有事,少林明年要搞庆典,最后组长一职就落在了嵩山派掌门身上。左缠藤倒也欣然领命,未做任何推诿。 中原武林负责追拿唐川儿。组成人员有:嵩山派掌门左缠藤,他的手下沙池、平九碗、郑三锤;衡山派的木山公、万象会。 本来还有西霞山庄,但没有派人来,武当派来了一个,他们的二当家——空智大师,但空智大师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只喜欢游山玩水,喝酒访客,已经走远了。 衡山派的木山公和万象会,在大会刚一结束就离开了,他们的借口是,现在门派不景气,人数也不多,家里只有一老一少,不放心,所以这次行动就不参加了。 二依次的话倒也是事实,衡山派现在只有掌门木虚子和一个小徒弟林兰台在,确实比较空虚,他回去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来,这个组就只有五个人了,嵩山派占四人,另一个还是其他区域自动加入的,就是来自唐门的唐飞儿,她是因为自己门派中出了一个武林败类唐川儿,她才主动请缨参加这个组的,实际按地理位置划分,她是属于西北一组的。 唐飞儿见总共只有五人,且其余人等都是嵩山派人,她一个女性,也不便同行,于是委婉地向左缠藤说明,自己就不和他们同行了,一人单独行动,有什么消息会在第一时间告知组长的。 左缠藤当然不好强行让她一道,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至于责任最重大的董七郎,负责追捕贾全,那就没有人和他一组了,组长组员都只有他一个。 当晚,董七郎和大师兄海中生和三师姐云真真说了会儿话,回到他的房间后,他觉得还是应该和各组的主要成员和组长作一些交流。 于是他又挨个走望各组的准备情况,同时向各组的主要成员作出邀请,请他们到华南武林酒楼庆祝庆祝,彼此之间多多交流。 结果开始来的人比较多,各门派和各组的主要领导都来参加了,但因为董七郎因有特殊事耽搁了一会儿,就走掉了一半多,最后剩下的几有七八人,当然都是这一次行动的骨干。 董七郎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应该来的人还有一半多没有到位,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自己年纪轻轻,就被大家推为武林总盟主,这一定会让一些人不满意、不舒服,也在心里不服气。 而自己也没想过当这个武林总盟主,所以他的内心倒觉得这样是正常的,也是可以接受的,不仅如此,他反而觉得能来这么多人,于他而言,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来的人比他想像的还要多,只是他来迟了,有的人已经走了,当然这些离席的人当中,大部分还是没把他放在眼睛里。 董七郎来到席间时,只剩下五人,除了两个有一定武林地位的叶黄山和南宫希外,其余的三人都是年轻人,在武林中以至于没有份量之人。 叶黄山和南宫希因二人是朋友,所以他们借个地来聊聊天,而其余三人是喜欢喝酒瞧热闹的贵州天龙门手下三人,分别是黄杨、张龙、赵虎。董七郎一个也不认识。 眼见人不多,董七郎本来想和大家多多交流,但大家的热情不高,那二老在董七郎来不久也离席出去,剩下四人,天龙门的三人只顾吃喝,讲他们的故事,董七郎倒成了配角,没有多久,他对三人说了几句客气话,也离开了。 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了,从各路反馈的消息都不让人满意。又加上信息传递存在问题,他们的消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传送,所以当这些消息到达嵩山派左缠藤,又传递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成了旧闻。 这贾全和他手下几条漏网之鱼,没有一路英雄抓到一人,大部分连一星半点踪迹也没寻到。他自己负责追捕贾全的任务,也是没有半点眉目。 他还是有一点收获,在江湖上结识了一些朋友,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他想回到华南武林总汇,那是贾全的老巢,说不定会找到他的蛛丝马迹。 这天,他到了华南,请附近的几个朋友到华南武林酒楼作客,同时探讨如何抓捕这几条漏网的大鱼。 因在路上碰到有一小组给他送来密信,对接下来的工作如何操作处理,他必须作一些指示和安排,来迟了一点时间。 他刚上华南武林酒楼二楼他请客的地方,坐在座位上的武林群雄都站了起来,向他表示祝贺,也是对他的尊重。董七郎一一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就在他刚一举步向桌子的一个空座位走的时候,发现脚下有一只鸽子,他差一点踩到了这只鸽子的身上,幸亏他动作收得快,一步从鸽子身上跨了过去。 那鸽子并不怕人,从他的脚下轻轻一飞,又落在了他的脚边,当他朝座位上走去时,那鸽子竟然像他喂养的,跟随在他的脚边,蹦蹦跳跳寸步不离以追了过去。 座中一客人说道: “这只鸽子胆好大,一点不怕人,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它在楼梯口站着,好像在等我们似的,现在也没走,好像在专门等我们的武林总盟主一样。” 其他武林人士也是哈哈大笑,都说这鸽子是董七郎养的,在等他的到来。 “不是我养的,我也不认识它。” 董七序赶紧申辩。在他落座的过程中,其中另一人说道: “不是董盟主养的,那就是酒楼养的,其他人养的,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只鸽子到处捡饭粒吃,还会在每个人的身后转转,我抓了两次,竟然没抓住。” 说话间,董七郎落座。大家向他敬酒,表示对他的祝贺,他也在方地将第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酒过三巡,董七郎主动向在座的各路英雄好汉一一敬酒,再次表示对他们的感谢,同时希望在以后的追击过程中,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和信息的收集。 大家也向他敬酒,他也是来者不拒,将所有的敬酒全都喝下,大家没想到他的酒量也是如此厉害,喝酒也是这样豪爽,留给大家的印象更加深刻,有的说话也比他刚来到时客气了许多。 有人也问他,如果在到其他地方追击敌人时,需要他的出手,他会不会在第时间出现。 董七郎知道这是有的武林英雄对他的武功还不太放心,有意试探。他对大家说道: “只要大家在外遇到困难,我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董某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请各位放心。” 后来大家又说到如何联络,如何指挥之事,讨论半天,并没有得出最好的方式。 在大家的吵吵嚷嚷和喝酒行令声中,酒席到了尾声,众人散去。 在大家离席下楼时,那只鸽子还没离开,其中功夫不错的点苍派掌门龙子衣一爪向那鸽子抓去,没想到那鸽子的反应真快,就在他的右手将抓住鸽子背部时,那鸽子很顺溜,一下子从他的手中滑走了。 他还想追上去抓,众人一阵哄笑,他不好意思与一只鸽子过不去,便和大家一道离开了。 董七郎走在最后埋单,那只鸽子跟随董七郎走到楼梯口,等董七郎下了楼,才飞走了。 待董七郎结账出得酒楼,可奇了怪了,那只鸽子在他的身畔飞来飞去,总不离开。董七郎口头撵了几回,那鸽子就是赖在他身边不走。 鸽子跟着董七郎走得一二百米,董七郎愈加感到奇怪,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但心里猜测,可能是有专人喂养的,说不定是这鸽子认错了主人,但看它可爱的样子,他便想试试这鸽子能否听得懂人话。 “喂,朋友,飞到我手掌中来。” 他对那鸽子喊道,并张开了右手。 第四一八章 你带我飞 说来奇怪,这鸽子竟然很听话地飞到了他的右手掌心。董七郎一手托着那鸽子,回到了房间。 那鸽子到了他的房间,他随手一扔,那鸽子并没有飞走,就停在了他房间的挂衣架上,嘴里“咕咕咕咕”地叫着,并不怕人,也不急于飞走。 那鸽子叫了一阵,见董七郎没理它,便不停地扇动翅膀。开始董七郎也没在意,在那鸽子不停扇动翅膀一阵后,董七郎有了惊奇的发现。 那只鸽子的翅膀里竟然有一封信件。 这是装在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塑料包里的信件,这个小塑料包用一根橡皮筋从中间穿过,牢牢系在鸽子的两个翅膀里,看得出主人是个很细心之人,这鸽子的毛是滑水的,就像鹅鸭的毛一样,就算他们钻入水中,身体也不会弄湿。 这还不算,信件外面还用塑料包起来,真的是做到了万无一失。 董七郎将将橡皮筋轻轻从鸽子翅膀里取出来,再将那塑料包解开,抠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纸。 那纸只有半个手掌那样大,上面两行字: “要成事,就找我。可跟着鸽子来。” 董七郎将纸和塑料包一齐烧毁,他想将橡皮筋套回去,想了想,他还是将套回鸽子身上的橡皮取下来,扔进了垃圾筒。 待做完这一切,已经很晚了,他将窗户打开,看那鸽子是否会飞走,可那鸽子并未飞走。 董七郎不知这鸽子的主人是谁,这封信对他意味着什么,能不能跟着鸽子去,去又有无危险,他现在心里没有底,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说。 这鸽子它要飞走就让它飞走,不飞走也行。董七郎心里有些乱,他和衣躺在床上,连日来也太累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董七郎是被一阵鸟叫声叫醒的。他睁眼一看,天尚未亮,往窗边一看,天边还有几颗繁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好像在打瞌睡,他头一歪,想再睡一会儿,这段时间以来,实在太累了,头刚一歪到枕头上,又听到了阵“咕咕”声。 这奇异地咕咕声,将他的睡意全部驱散,无法再安睡。董七郎开始没意识到那只鸽子的存在,他有些烦躁地翘起脑袋,一看,正朝他点头鸣叫的不是那只鸽子还有谁? 他知道这只鸽子定非普通鸽子一只,一定是有一个高人让这只鸽子来通知他,去做某件事情,想到此,他全无睡意,立时来了精神。 他从床上一下弹起来,对鸽子说到: “叫什么叫?我们走。” 那鸽子在挂衣架上朝他点两下头,“咕咕”叫了两声,好像听懂了他的话。 人有了精神力量的支撑,那一般的困难都不是事。董七郎未吃早餐,只将他的行礼简单收拾一下,在房间桌子上丢了几张钞票,算是这两天的住宿费用。 因天未亮,那收钱的店家还未起床。他可不想占人家便宜。收拾好行礼,他将右手一摊,那鸽子就飞到了他的掌心。带着鸽子,他出门,先往大路走去。 待走得两三里,天边出现了一丝曙光,他知道天很快要亮了,得趁早赶路。他对鸽子说道: “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到那里,我随你到那里,你可不能骗我。” 那鸽子在他手掌心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话。他将浑身上下再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失东西,要带走的东西都负在了背上,便将右手一抛,对鸽子说声: “我们走。” 那鸽子离开手心,向天空一蹿,飞上了还是黑沉沉的青天,一下子消失了。 董七郎在心里说道: “你这鸽子,这回是怎么了。你这飞上几千几万米的高空,我到哪里去找你,我又朝什么方向去找你,目标都没有,我怎么走?可不能这样玩我。”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嗖”一声响,他以为是有人放暗器,赶紧往旁边一跃,作势应对。可没有见有什么暗器飞来,一只鸟儿停在了他的身边。 侧头一看,这只鸟儿不正是刚飞走的那只鸽子吗?它怎么又飞回来了。 原来,是那只鸽子要先确定方向,为了能够准确辨别,它只能飞得更高为好。这几秒钟,它已经将飞行的方向辨别清楚,飞回来了。 鸽子朝他“咕咕”叫了两声,示意他可以行动了。董七郎也明白了鸽子的意思,他对鸽子说道: “这回可以了,我们走。” 那鸽子先飞上前面的一根树梢,然后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董七郎,咕咕叫两声,仿佛在说: “能不能追上我,就看你的了。” 董七郎突然很兴奋,第一次跟着一只鸟儿走,且还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要能够跟得上鸟儿,必须施展轻功,和飞翔的鸟儿同行,想想都觉得是一件美妙的事。也激起了他的拼劲和斗志。 董七郎也想看看:他在天山这么多年的练习,在轻功上有多大进步,现在是啥水平。能否跟得上鸟儿的速度,与天空的小鸟肩并肩。 董七郎一提气,脚下一点,施展天山轻功“踏雪无痕”,便轻飘飘落在树梢上,那鸟儿看他上了树,便朝前飞,以引他前进。 这只鸽子也真懂人的心思,它飞的速度并不快,飞的高度也不高。 飞的速度就比董七郎的轻功快那么一些,飞的高度就刚好比那一片树林高半尺,能让董七郎看见它的身影,但又让董七郎追不上。 董七郎见这小鸟太通人性,自己也想和它比比高低,便施展浑身本领,人如一只大鹏,只在空中树林间,双脚踩在树梢、藤蔓或岩石上,紧紧跟随那只鸽子急速前进。 只听耳旁风声呼呼,过了一个时辰,东方出现一轮明媚的朝霞,一轮明日高挂在蓝天。这时,董七郎已经和鸽子在山林上飞翔纵纵越了很长一段距离,他未计算,不过少说也有一百多里。 董七郎觉得白天继续施展轻功,在山林间鸽子飞越,有出来劳作不懂武功的山民发现不太好,或者让警觉的敌人发现他的踪迹也是个问题,至于身体的累他还可以承受。 那鸽子好像懂了他的心思,飞到前边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上,停下了。回头看着董七郎,好像在对他说: “朋友,我们还是歇会儿,找点吃的,吃饱了,我们再比比,看谁更厉害。” 董七郎见此处山势颇高,也不知是何处,但见在山脚有一户人家,屋顶上炊烟袅袅,想来在做早餐。 他对那鸽子道: “朋友,我去弄点吃的来,你就在此处等我,不会忘了你,也会给你带吃的。” 他装作一迷路的过路人,下得山坡,找到那庄户人家。 那农庄人家只有一间屋子,房门敞开着,站在外面,便能看见里面的一间床和简易的灶台。 未进门便闻到了阵香气,直飘进人的鼻孔,董七郎在门外喊了两声,问询屋里是否有人,没听有人回答,他抬头往怀里望去。只见: 进门处简易的灶台有一口砂锅,锅盖正嘟嘟地上下跳动着,锅里正丝丝冒着热气。这户人家果然在弄早餐,说不定锅里炖的是腊肉,已经临近过年,还有这分明就是小时候妈妈在过年时炖腊肉才有的香气。 再往里望,床前有两条板凳,板凳旁有一张木桌子,桌子离那灶台并不远,就五六尺不到距离。显然这户人家吃饭睡觉都在里面。 董七郎不便贸然走进人家屋内,便站在屋外等待主人的到来。 过了几分钟,听见身后一阵“汪汪”的狗叫声,他回头一看,见一条大黄狗在离他十多米处吠个不停,可能是这狗看见了主人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在向身后的主人报警。 董七郎往狗后方看去,见离狗两三米处,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者,怀中抱一捆干柴火政正步履蹒跚地朝这间小屋走来。 老者并没有对董七郎说话,也没有抬头,还是很慢地朝前走,那大黄狗站在原地叫了一阵,见主人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帮自己,便跑了回去,用嘴轻轻咬住主人的裤腿撕扯,想是再次提醒主人吧。 董七郎等老者走近前,才对他说道: “老人家,去山里捡柴火吗?我来向你讨一口吃的,行吗?” 那老人一开始并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可能是突然发现眼前有人,或是突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受惊似的向后退了一步,才猛然抬头,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将怀中的柴火移到左手,用右手指着自己的耳朵,大声说道: “小伙子,我这耳朵听不见,你给我说什么,得大声讲。” 董七郎看他干裂如老松树皮的一双手,还有一张满是沟壑的脸,知道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看他的整个模样,一定不会是一个武林人士在装聋作哑。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故意在人前装聋作哑,装年纪大,脊背弯曲,那他的走路姿势和说话音量不是这样的。 只有一贯身体佝偻,且耳朵失聪的人,走路才是脚步沉重,步子较小,因怕摔倒;说话声音才不知高低轻重,因为他的耳朵听不见,无法知道这个声音对他人来讲,是太大还是过小,他没法感知。 因此,这种聋哑人说话,往往他会按自己的听力行事,人家大声对自己说,自己也得大声对他人讲。想到此,他对老人大声说道: “我是一过路人,迷路了。想在老人家这里找点吃的。行不行?” 边说,董七郎还用右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像一双筷子往里夹送东西的动作。果然,那老人在董七郎的连说带比划之下,听懂了他说的内容。 他指指灶上的锅,对董七郎说道: “有,只是农村人家没有啥吃的,我这就来。” 老人走到房子东角,将手中的柴火放到一处专门堆放柴火的地方,那是用四根木桩顶起的一方整整齐齐的荒草,像一块黄黑色的大豆腐干,下面尽堆放着老人从山上野地里拾来的干草和木柴。 他放好后,又颤巍巍地走过来,在屋外墙脚下一口半边瓦罐里,洗净了手,进了小屋,那大黄狗也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了。 第四一九章 石壁草亭 董七郎没有将眼睛随着老人的进屋而进屋,而是朝房子四周打量,感觉这小屋所处的位置真不错,就建在这大山脚下,坐南朝北。 这里正好较平缓,还有山林草地,真是一处养老基地,假如自己以后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能够有这样一个地方养老,那真是过神仙的日子。 正想着,听身后老人说道: “小伙子,甑子里还有昨天蒸熟的几个馍,你看喜欢不喜欢,我锅里还有半截腊猪蹄,也给你。出门在外,谁还顶个锅一路。” 董七郎回头,见老人一手拿了三个黄色馍馍,一手用筷子穿了一段猪蹄,正在对他说话。 董七郎没想到老人如此大方,也不好意思白白享用老人的东西,将自己身上的几张钞票掏出,裹成一卷,悄悄塞进老人的衣兜。 老人耳聋眼花,也没看见,双手还在寒风中递送着三只馍和那段香喷喷的猪蹄。董七郎赶紧双手将那馍和滴着猪油的猪蹄接过手,连连点头道谢。然后走了回来。 这是在远山之中,董七郎见四周无人,便施展他的踏雪无痕的天山轻功,赶到和鸽子分开的地方。 那鸽子一见他到来,便在那里咕咕地欢叫。他将馍给了那鸽子一个,又将猪蹄上的精瘦肉撕一些下来,放在掌心,那鸽子一口口全都啄食干净。 董七郎和鸽子都吃饱了,便继续赶路,他见无人的地方,便施展轻功,如有人的地方,便装作迷路人或上山采药的采药人。 这样也好,他和鸽子都得到了休息。到得傍晚,鸽子引他来到一个地方,只见此处水声潺潺,鸟鸣幽幽,好一处仙境所在。 循水声鸟叫声往前走,这时,那鸽子也不再飞行,就停在董七郎手掌。 走约二三里,眼前兀立着一高逾百丈的陡峭石壁,在石壁下方有一方圆几丈的巨石,这巨石平整光滑,犹有人精心打磨过一般。 更让人惊奇的是,那巨石上还有几行字,每一字都深入巨石逾五寸。看那字的结构和行笔走势和圆润程度,不像是雕刻工匠所为,每字都挺率性。 董七郎是上过初中的人,粗通文墨,见那几行字好像一首诗,是否是诗,他也说不上来,见那几行字的内容是: “酒中捞明月,壶里有乾坤,为何不醉?众人笑我昏,我笑世人昧,皆是昏醉;品酒不喝酒,想醉不醉;懂酒不懂醉,越懂越装;懂我来,懂我去,留得全副身心喝酒去。” 下边还有一个像题款的几个字: “新悟八大山人,酒色财气。” 等董七郎看完这内容,不知何时,这手中的鸽子已经飞走了,不知去向。 董七郎抬头向石壁上望,突然发现那石壁间还挂有一草亭,这草亭离石壁脚有二十多丈,好像是用几根木桩从石壁中伸出,用几块木板还是石板作底,上只几蓬衰草,在寒风中瑟瑟而立。 在草亭处仿佛有一个山洞,由于距离高且远,董七郎看不太清楚,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几声“咕咕”声,这不是刚才手中的鸽子发出的声音吗?什么时候飞到草亭上去了,董七郎感觉这鸽子在向自己发出邀请,他准备上草亭一探究竟。 正欲动身,董七郎心中一凛,难道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新悟八大山人所居之处。只听说此处外人都不得,但凡来此处的人,几乎没听说有人能全身而退,能够少一只耳朵,缺一只胳膊出去,就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何大家的传言如此恐怖,这里住的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如此残忍,是真残忍,还是江湖武林人士有意抹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来之,则安之。还为了那一张神秘的纸条,也便要来闯一闯。董七郎打定主意,今天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看看。 他再次检查身上的装备是否带好,便施展武林人士常用的壁虎游墙功,从石壁脚向上攀登。这壁虎游墙功,得看个人的轻功高低,而轻功高低很大的程度又要看你内力的高低。 董七郎的内力自从他喝了天山白蛇的血,又得到天山武林绝顶高手詹天龙的传授,苦练天山纯正内功,现在董七郎的内力已跻身武林一流顶尖高手之行列,岂可同日而语。 董七郎如一只壁虎,双手双脚就像贴在了石壁是,“嗖嗖嗖”几下,便蹿到了那草亭之上。 未到草亭,便闻见一股酒香。到得草亭,亭上衰草没有几根,露出了几根粗大的木头,一根横木上吊着三个字: “醉卧亭”。 见一个胖大和尚正在亭上睡觉。这和尚的睡姿也很特别。 你看他不用枕头不用席,身下是几块木板,起先董七郎在下方往上看,猜测不是木板便是石板,那是他所看的角度,刚好看不清是啥材质。现在到了近处,才认出来这是用木板铺就的草亭底。 这和尚翘着二郎腿,下面一只脚脚尖着地,还用了一只手撑在后脑勺。这只手手肘支木板,半曲着,手掌托着他的圆如西瓜的大脑袋。 那庞大的身躯,少说也有二百多斤,就只有左脚脚尖和右手手肘支撑,真是匪夷所思。这和尚看上去年龄也不是很大,也就五十岁左右,奇怪的是头上没有香疤,自然不知道他是哪里出家的和尚,更不知道他的级别高低。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和尚没穿僧衣,裸露上身,如弥勒佛般睡着了。 这可是寒冬腊月,还在石壁之上,一般人连衣服都不敢少穿,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怪,真是奇怪!董七郎知道遇上了奇异之人。 这时,他看见了一路给他带路的鸽子就停歇在和尚的大肚子上,见到董七郎到了草亭,那鸽子又欢叫两声,好像在说: “不错,不错,这么高的地方都上来了。” 在和尚庞大的身躯之后,有一个一人高的山洞,宽度却不宽,只能让一人通过,如是眼前这登上胖大和尚进出,还得小心,最好得侧身。 山洞顶上三个字:杜康源,没用油漆也没用其他涂料,虽有四五指深,且写得苍劲有力,但在石壁下方几乎看不见。 没见有酒坛之类盛装美酒的容器,难道这酒香是从和尚的身体发出的,还是他打呼噜打出来的,董七郎在猜想。 董七郎不敢随便惊动这和尚,但既然来了,也不可能不问个清楚,他对那睡得正香打着呼噜的和尚说道: “大师,请问你是这鸽子的主人吗?” 没见和尚睁眼,也听到他说话,董七郎又说了第二次。没见有任何反应,董七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干脆先下石壁,看这胖和尚有啥反应。于是他不卑不亢说道: “既然不欢迎,那晚辈先行告退。” 他正要下草亭,这时一个沉闷粗大的声音说道: “既来之,则试之。是酒友,是朋友请先进去吟诗,是初逢,还是敌人,请先参观。晚辈想走,会有人送,不走,会有人留。能到醉卧亭,不进杜康源,定是人生憾事。” 那声音突然提高了: “留要有资格,走要有凭证。小子,先试试有留的资格吧。谁让你是财迷老儿引来的,我酒山翁可看不上,不愿管闲事。” “什么,这便是酒山翁?”董七郎心中一怔,“以前听师傅说过,在江湖中有不少奇人异士,如几乎不涉足江湖的新悟八大山人,便是极厉害的角色,每人都有一套特殊本领,以后在江湖上闯荡遇到八大山人要格外小心。” 这些人亦正亦有邪,心里想杀人,谁也拦不住。其中师傅就说到了酒山翁,还有其他七人的名字。 据说这八人按照酒色财气各在四个地方,平时不在一起,但这八人的关系是性格各异,又是志趣相投,是生死之交,反正是八个怪人。 愈是强敌,年轻的董七郎愈是有斗志,他双手一拱,对未睁眼的大和尚说道: “敢问大师,你这杜康源要何人才来得,要留下又要何资格?我董七郎想看看。” “好,小子勇气可嘉。酒童先带他参观了解。” 那胖和尚打着呼噜说道。 董七郎还在想,刚才这和尚叫什么酒童参观了解,是让人带我参观吗,怎么没有见人到来。 这时,一个童音在里面传来: “什么人要进来送死?请往里走五十米,往左拐走三十米,先到绝望潭,再到天灯廊参观。” 董七郎想,这里的人真奇怪,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小孩,怎么说话都这样不客气,如此霸道。但先到里面再说,看这绝望潭,有多绝望,这天灯廊是如何点的天灯。 他双手一拱,对向前的胖和尚说道: “那晚辈恭敬不职从命,就斗胆进去了。” “想吃我的肥肉肉,可没那么容易,这财迷老儿,尽想算计我,还不快飞回去,向你的主人报告?” 董七郎正往里小心翼翼走的时候,那个胖和尚在说话。听这内容,应该是对肚子上的鸽子说的。董七郎心想,难道这鸽子的主人不是这胖和尚,还另有其人? 董七郎没时间去多想,继续往里走。这时,他又听到那个童声响起: “任逍遥居士,仙翁说,你吟诗的速度与深度还有所欠缺;空智先生,你酒量有些许进步,可以到吟诗壁了,但这一次有重要客人来访,请见谅,都请下次再来。” 这一次,这个声音比上次还尖细,但还是能听出是同一个人在说话。 “任逍遥,空智,这是逍遥派的掌门任逍遥和武当派的二当家空智大师吗?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说什么吟诗,什么酒量,难道这二人也要有资格才能到此?” 董七郎在心里揣测。他继续往里走得几米,便见到一个岔道,左边石壁上三字“绝望潭”,右边石壁上三字“浅醉厅”。 第四二0章 酒池尸骨 这时便听得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浅醉厅”方向疾奔而来,二人一前一后,任凭董七郎的目力是如此之好,也没法完全看清二人的长相。 虽然这山洞里的光线不好,但那二人出洞的速度也是惊人,董七郎暗想,这二人的轻功完全可排在当今武林前五的水平。 莫非二人就是逍遥派的任逍遥和武当派的二当家空智大师。 思索间,二人已经如飞离去。这时,便又听见那个浑厚粗大的声音传进来: “二位慢走,这以后三年期限可缩短为一年,二位有心,定会如愿。” 听不大清楚的两句“山翁再会”,然后山洞一片寂静。 董七郎并不认识任逍遥和空智二人,但听师傅和他人说过,这二人的功夫甚高,但二人均是性格,只喜欢饮酒和结交江湖异士,或许这二人就是那两人。 他继续往左走,走得二十米,在黑暗中听得“滴滴嗒嗒”的滴水声,同时又闻见一股更加浓烈的酒香,在浓烈的酒香里还夹杂着一丝极细的血腥味。 董七郎不由得心里一紧,这前面或许有机关或是有恶人猛兽,得加倍小心。再往前走几米,眼前一亮,在他前方脚下,出现一个水潭,长约五丈,宽约两丈,里面水呈红褐色,旁边两三盏油灯比较明亮,那灯光配上那颜色,给人既神秘又阴森森的感觉。 水池上方有一木牌,上有三个字:绝望潭。那三个字拼在一起,有斗方大,闪着绿盈盈的光,好像是用珍珠镶嵌而成,看上去既豪华又瘆人。 一个十五六岁胖嘟嘟的小孩,正在水池边戏水玩耍,董七郎定睛一看,吓了他一大跳。这水池里全是人的四肢、五官,偶有动物的四肢躯干。人和动物的眼耳手脚数不胜数。 这下董七郎明白,那“绝望潭”三字,定是用人的眼睛镶嵌而成,怪不得看上去特吓人。 这男孩没用别的玩具,用的是人的四肢五官。这时,那男孩正在用人的躯干,加上动物的四肢和头颅组合成一个奇怪的生物。 那男孩将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他的玩法上,没有注意董七郎的到来,这时,他的“杰作”刚好完成,看到眼前的奇怪作品,这小男孩自顾自地哈哈大笑。 董七郎异常错愕,这小男孩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用人的四肢躯干重新组合,还是一个人,没有他人陪伴。 “下来吧,下来可没有路,只能自己跳下来。” 又是那个尖细的声音传上来。董七郎一怔,这个声音明明就是男孩发出的,虽然他未转身,但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不是他说的还有谁?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发出尖细的声音,也是奇怪。 董七郎也是艺高人胆大,心想,你不叫我下来,我也会下来,看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没人管,让他回家。他所站立的位置离男孩下面,约有两三丈高,这点距离自不在话下。 他双脚一点地,人已轻飘飘落在了那男孩的身后。 “我到了,这便是绝望潭,请问小哥,还有天灯廊呢?” 那小孩冷不丁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倒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用一双大眼看着董七郎,有些许害怕,对董七郎说道: “要下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吓死宝宝了。” 董七郎轻笑道: “敢玩人尸体的,还被吓了一跳,你唬弄谁呢?你的大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就不怕真有鬼?” “有鬼?你是鬼啊?这酒池里的人和动物的尸体会是鬼啊,会变成鬼啊?你才唬弄我呢。我师傅说从来就没有鬼,只有人才会是鬼,有的人就是活鬼,做人却做了恶鬼、坏鬼做的事。喂,你是不是这种恶鬼、坏人?” 那小孩反而在质问董七郎。 “哎,小朋友,我问你,这是水池还是酒池,这里面泡的是真人的四肢骨头还是假的,只是玩具而已?” 董七郎有些不大相信,这会是酒池,那滴滴嗒嗒流下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有这个十多岁的小孩会一个人在此玩人和动物的尸体。 “我看你是孤陋寡闻,连周厉王玩过的酒池肉林都没听说过,我师傅没有玩具给我玩,就拿这些送死鬼的尸体泡在酒里面,供我当玩具,既可以让我打发时间,又让我研究人体的结构,玩具又不会腐烂,一举几得的事,多好的一个主意。” 这下,董七郎才明白,原来这小孩在这里是通过玩游戏,来搞清人体结构,这个主意倒真不错,不过,也太残忍了。 “哎,你是谁?跑我们这里干什么?你胆子不小啊。到这里的人,十有九个都得先喝一口这酒池里的酒,才有机会走下一关。请你喝一口罢。” 那小男孩话未说完,突然用右手在水是一拍,不,是在酒池中一拍,只见一股酒,像一支酒箭,疾射向董七郎的下巴。 董七郎自从看到这男孩玩这种骇人听闻的游戏,不像个正常小男孩,便早有提防,见男孩突施冷箭,便也在这酒箭离下巴三寸之时,眨眼之间,伸出右掌,在下巴处一挡,那酒箭射到此处便不再动弹,停留两秒,便成一股散水状,倒在池中。 其实在这的时间里,二人已经交手一招,大家皆都是内力,董七郎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孩,竟能用手掌轻轻一拍,便能将酒池中的酒收束成一根酒柱,激射上来,这内力,一个平常武师,不练个三年五载也是做不到的。 “有点意思,走吧,我带你参观天灯廊。” 说着,那小男孩站了起来,往身后一指,“那边就是天灯廊,主要看看有没有胆量,也看看你的脚下速度够不够快。” 董七郎回头一看,原来这下面还是好大的一个空间,在他的右手方,有一个二十多米的走道,在走道里放置了若干具尸体。 这些尸体不下四五十具,有男有女,男的占约大多数。有的是头脚相抵,有的是并列摆放。但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残缺不全的,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没有鼻子、眼睛、耳朵;有的连胸膛都被剜开了,不见了心脏。 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麻,一阵阵紧缩。 每具尸体的肚脐那里都点了一盏油灯,好像那灯芯就直接点在尸体上,最中间和最后的两具尸体较庞大,那两盏灯也最明亮。 在中间那具尸体上,还插了一把尖刀,刀尖向上,更让人感觉困难的是,那具尸体的位置,洞穴特别低矮,那把尖刀离洞穴上壁只有一尺五寸高,左右距离也不过两尺多一点。 人只能够紧贴着那具尸体上的尖刀过去。身体稍胖的人,如没有缩身功,到了那里,就会被尖刀划破为两块。 董七郎想,可以提前将这把尖刀震断,也可以从上面过。震断,就怕这尸体会发出暗器,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是不可能躲开的。 在这些尸体的尽头,有一个向上走的洞口,那小男孩指着那里说道: “这里没有其他通道上去,就只有那里有一个洞口,我先上去,你随后跟来。如不敢来,则可以沿原路回去,不过,得留下一件纪念品,五官任何一件都行。” 那小孩说完,身子一蹿,便从那排尸体上蹿了过去,尖刀没有伤到他的身体。那小孩过去,便在那通道尽头处对董七郎说道: “是好汉,便请过来。不是,便请回去。” 董七郎见那胖嘟嘟的小伙,像一只青蛙在游蛙泳,两个起伏便过去了,只在那把尖刀处用手轻拂了一下,那刀好像转了个方向。 其余倒未见何异样。董七郎也想,这小伙子的轻功也不赖,看来到处都有好手,自己行走江湖一定得万般小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怕自己的宝剑会触碰到那尖刀,他便将宝剑从背上取下,握在右手。再次看看那通道的宽度和高度,只要不出意外,他自信是能够过去的。 “这叫天灯走廊发,不敢过来便拉倒,不过得留下纪念品,胆小鬼,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边的小伙在叫嚣。 什么点天灯,这不是古代才有一种残酷刑法吗?只听他人讲过,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用油浸湿麻布,包裹头部,点燃。燃烧部分后浇灭,再次点燃。 该方法还被其他人演变过,如川湘一带土匪就将形式变为,在犯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可让犯人在极度痛苦中被烧死。 但现在这儿的点油灯方式虽非不是传说中那样搞,难道又是一种演变,是在死尸肚子上点,这是用来吓人,考验人胆量的。 董七郎不信邪,他一定要试试。 “我来试试,过不了就和尸体睡一觉。你在那边等着。” 董七郎对那小伙子说道。 那边小伙子一阵似女孩的轻笑,不知是不相信,还是别有用心。 董七郎头一低,身体一伏,如一条游鱼,双手往前一分,双腿在空中平摆几下,便蹿了过去。他人刚到那把尖刀处,突然感觉一阵掌风迎面扑来。 同时还听到嘻嘻的笑声,不用想,一定是那小伙子在他最有危险的时候故意发难。 第四二一章 天赐酒窖 没时间去想,他心念一动,右手宝剑便使出天山须弥剑法中的破字诀,身体继续向前滑行,右手宝剑保持水平,只朝那掌气中心一点,同时向左右一分,迎面那股掌力便见分散,向身体两侧流去。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他不知是那小子在作怪,还是其他因素,现在只能向前冲。 动作不变,宝剑前指,人虽然在那尖刀处略略受阻,也不过只停顿零点几秒,两个双手双脚一分一合之一,他人便站到了刚才小伙站立的地方。 这时,眼前的光线又恢复正常,原来是那小伙的掌风过处,将那些油灯火焰带偏或带压下去,光线才变暗。 “好身手。好多人在这里可吃了大亏,没有走出来的可太多了,不过那些死人,听师傅们讲,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罪该万死。你可以上去喝酒了。” 那小伙子在董七郎前头说道。 董七郎跟着那小伙上了几级石级,便来到一个平台,刚上平台,一阵阵酒香扑鼻而来,不会喝酒的,到了这里,一定会被这股酒香醺醉;会喝酒的,酒虫一定会从人的各个部位爬出来。 这个平台连通一个长长的水平通道,通道一头向里,一头向外。 这个通道,不管里外,每隔几米,在石壁上便有一盏油灯点亮,走路倒也挺方便的。 董七郎蓦然想起,前面那两个匆忙出去的任逍遥和空智应该就是从这个通道出去的,从听到那个声音,到见到这二人,就只用了一点点时间,可见这二人的功力真厉害,但不知为何,那二人好像走得不高兴,因为从他们与那酒山翁的对话可以听出。 往里走有三十米,出现一个容积特大的天然溶洞,那天然溶洞里点亮了无数盏油灯,让人有一种恍然在一个高大上的餐厅或招待所大厅的感觉,总体上就是宽畅明亮、金碧辉煌。 在这溶洞里,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真如人间四月天。在洞的中间摆放了若干酒坛。这些酒坛分成几层,靠近外侧的是一些大酒坛,越往里走,酒坛越小。 这些高低不一的酒坛如陕西的秦始皇兵马俑,一只只威武雄壮,昂首屹立,就像一个个美酒卫士,要将这里的美酒一一护卫,不让不懂酒的莽夫、非酒人士将他们糟蹋。 在溶洞外侧南方,靠近石壁处,有三张石桌。两张石桌贴近石壁,上有好几坛红泥漆封的美酒。 紧挨这两张桌子,有一张稍小的石桌,上有花生米一盆,筷子两双,大小相同的酒碗有四摞,每一摞不下于二十个。还有几个酒碗散乱地摆放在那张桌子上。 在酒桌后方石壁上有三个大字“且醉云雾间”,这几个字金钩铁画,看上去有一种楚霸王横戈跃马、冲锋陷阵的气势,这五个字深入石壁三四寸有多,每一笔都有很明显的笔锋转折,似是刀砍斧斫而成。 “我先带你参观参观,能够到这里的,我师傅说了,在当今之世,都可以称得上武林一等一的人物,你也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人物。” 那小伙子回头对董七郎说道。走到那石桌前,他指着石桌和上面的酒碗说道: “这里便是‘且醉云雾间’,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听师傅说,在这里喝酒醉了,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清醒后方知,人还得回到现实去,醉只是一时的,不能陷入醉之中,不醉也醉,醉也醉,那是愚夫的做法。” “这里的酒,有多少种,我说不清楚,听师傅说,至少有一百种,人间有的,这里都有,人间没有的,我师傅也有,因为我师傅每天都在研究如何酿酒。他对酒有他自己的看法。 你到了这里,不喝也得喝,喝也得喝。凡到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喝的,来这里的人,都想见见我的师傅他老人家,可真正见到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听师叔讲,不到十人。 如你能见到我师傅,是你一生的福气。很多人一生的希望,就是见我是你一面,可穷其一生的努力,他也没有机会。” 董七郎在心里暗算思考,他师傅是何许人,为何有那么多的人都想见他,难道是神仙不成。 “你跟我来,这叫‘天赐酒窖’,不用介绍,你也应该知道,那前面的酒坛肯定全装有美酒,实话告诉你,有多少美酒,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师傅说,能让天下武林人士喝十年,天天都喝醉。” 董七郎正在想,那个小伙子已经走在了前面,对他说话,叫他跟上去。 那小伙指着酒坛后方的石壁说道: “这里便是那些有文化的人来吟诗的地方了。能到这里的,就可以在这里留下诗作。哦,刚才那任逍遥老头就是在这里写诗,我师傅说他还不够速度和深度,便让他滚回去了。” 突然,那小伙像被蛇蝎咬了一口,抓住董七郎的衣袖便往外跑。跑到那三张石桌处,方停下,按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我怎么将你带到了那里,你要先喝了酒,才看有无资格进那里去。这回,我又要在天灯走廊来回至少三十次了,哼,都怪你。” 董七郎有些无辜:叫我去,是你叫的,拽我回来也是你,现在怪我的不是,也是你。 董七郎觉得奇怪,难道到那里看看都要什么条件吗?那石壁上到处都是字,但他没有看清楚,只隐约看到那上面的字大部分都是一首诗,有的写完整,有的未写完整,但每一副字都不是用笔描写,好像都是用刀或石匠在石壁上雕刻而成。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小兄弟,在你们这里,喝个酒,看看字都要有条件吗?我看那上面的字好像都深入了石壁,是谁写的?又好像没用笔,真厉害。” “到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能来这里,都要条件,除非……” 那小伙子看了看董七郎,有怀疑地继续说道: “除非你是师傅他们请来的客人。但都要经过测试,要过关。否则,也是要被驱逐出去的。” 那小伙子指着那三张桌子上的酒碗和,对董七郎说道: “你看看,这就是先前那空智老儿喝的酒。这桌子上左边两摞酒碗就是他喝的,有四十八碗。不信,你数数。” 那外侧石桌上有三摞海碗,左边两摞,右边两摞。小伙特别指着左边两摞对董七郎说。 董七郎真的数了一下,左边两摞比右边两摞略低,是二十四个一摞;右边是三十个一摞,两摞共六十个。 董七郎不禁咋舌,这空智大师的酒量好厉害,竟一个人在这里喝了四十八碗。 “到我们杜康庄的人,首先得上得来这石壁,上了这石壁,便可以进绝望潭,再到天灯廊。当然得我师傅他们一一考查,凡大奸大恶之人,在这两关就已经被驱逐下山,或死在里面。 你,你是师傅他们的客人,所以只是考验你的胆量和功夫,他们没有亲自审问你。两关还是要过的。不过就没有机会和我师傅他们见面。 你已经过了两关,现在是第三关,到这且醉云雾间试酒。能喝二十四碗,我二师傅才会上来陪你喝酒。 能让我二师傅喝高兴,才有资格去吟诗,吟诗也就是写字,在那吟诗壁上题写。你只管题写,我大师傅会知道你题写的功夫高矮,他认为你可以,便会叫你上去品酒。 大师傅那里一般人可去不得,也不能去。听师傅们讲,到那里去过的,少林寺有两个和尚,天山有一个老头,武当有一个掌门。 今天来写字的听说也是武当派的人,大师傅说他的功力还有欠缺,得回去练一段时间再来。大师傅只在上面他的醒世庐,听下面的人写字,他便知道你功力的高低。 那空智老头可以去写字,因他已经喝了四十八碗。以前他来过,和我二师傅喝过,这是第二次,师傅他们认为他可以,便不用人陪,只能够喝下四十八碗,便要以写字吟诗。 现在,你便开始喝酒罢。” 小胖墩对董七郎说完,便将靠近石壁上的一坛酒抱过来,放在了那桌子上,将酒坛红泥漆封取开,把酒海碗取下一摞,分成两行摆开。然后一一将每个酒碗倒上满满一碗。 倒好酒后,小胖墩便立在旁边,等董七郎喝酒。董七郎自从喝了那天山白蛇的血液过后,功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后来又在师傅和师祖的指点下,他的天山龙象功已经练到了第八层。 听师祖讲,没有那可遇不可求的天山白蛇,那他的天赋再高,现在也顶多练到第七层。只因为有了一些意外辅助,所以他的功力有如此之强。 而一个武林高手比酒量,不是比他真正能喝下多少烈酒,比的是内力。强如《天龙八部》里的乔峰乔大侠,那个大理段氏段誉,他们的酒量之所以如此厉害,也就是有一身高深内力的缘故。 但凡内力高深之人,可将烈酒通过内力逼出体外,逼出体外的方式通常两种,一种是从头顶蒸发,一种是从指尖逼出。乔峰则两种方式皆可行。 董七郎在天山时,师祖在一次和他们师兄弟论当今武林喝酒的时候,便讲到武林高手是如何喝酒的。他后来独创一种逼酒方式,可以将酒从人体的脚底逼出体外。但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的内力达到了相当高的修为。 鉴于董七郎的天赋和意外辅助,还有他的勤奋,因此师祖破例教他如何从脚底将酒精逼出。只凭本身的酒量,董七郎也可以喝下三五斤,现在他有了高深的内力,那就不是一般人可比了。不过,究竟自己的酒量如何,他可从未试过,现在,有这种机会,他便想看看自己的酒量了。 “此处有美酒,还有下酒的花生米,我董七郎可不客气了,小师傅要不要同饮几杯?” “我只负责倒酒,清点你喝了多少酒。董,董先生请。” 那小伙子不知道怎样称呼董七郎恰当,连叫了两声董,才最终决定称呼为董先生。 第四二二 章 二十四碗 董七郎四平八稳坐好,然后端上一碗,一下倒进嘴里。同一个动作,他连续喝下了十八碗。 小伙子在一旁微微一笑,说道: “看不出,还真有些酒量。最好吃几颗花生米,呆会儿怕花生米是啥味道,都不知道,就倒下了。一开始很厉害,不一会儿就人事不醒的,我可见多了。” 董七郎微微一笑,筷子往那个将花生米的大盆里一插,只见花生米便一颗颗飞进了他的嘴巴,一旁的小伙都看呆了,天下还有这等吃花生米的? 嚼完花生米,他自己将刚刚喝完酒的空碗,又摆放了六个,重新倒满六碗。现在他已经喝下十八碗,剩下六碗未喝,加上刚刚倒满的六碗,共有十二碗没喝。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他又连续喝下十二碗。这样一来,董七郎已经喝下了三十碗之多。其他反应都没有,就感到小腹有一点鼓起。 “哇,好厉害,一次性喝下三十碗,你是第二人,我二师傅可以上来陪董先生喝酒了。我即通知二师傅。” 董七郎咂咂嘴巴,又吃了两颗花生米。这时,那小胖子对着向外的通道喊道: “数量到,有请二师傅。” 董七郎花生米未嚼完,一个肥大的身影在通道尽头一闪,便到了他所在的石桌旁。 “小子,不错,所听不错,便让我酒山翁陪你喝一通。” 说完,那自称酒山翁的胖大和尚便“喀”一声坐到了董七郎的对面。 他和尚先伸手进将花生米的大盆,抓了一把丢进大嘴,“喀嚓”嚼完,便对一旁侍立的小胖子说道: “酒童,倒酒。看看二师傅如何喝酒,你多学学。” “是,二师傅。董,董先生喝了三十碗。现在倒多少碗?” “每人先倒二十四,老规矩。不,你先倒上,我不会占这小子的便宜,我也先喝下三十碗再和他比。倒酒!” 那叫酒童的,听了师傅的话,便开始给师傅倒酒。他先将将桌子上的二十四个碗倒满,然后又找来一个空酒坛,将二十四碗酒全倒入空酒坛,才对那大胖和尚说道: “二师傅,倒好了。” “倒好了,便推过来。” 那叫酒山翁的说完便躺倒在石凳上。小胖墩见师傅躺好,便双手一抛,那酒坛被高高抛起,飞到酒山翁身体上方。酒山翁双脚向上一举,一托,那酒坛便稳稳地停在了双脚掌上。 董七郎可从没有见如此怪异的喝酒方式,就像耍杂技似的,将酒坛顶在脚上喝。 酒山翁将酒坛在脚上颠了几下,调整到一个舒服位置,双脚微微向上一顶,那酒坛口便有一股酒流流下,直灌入他的口中。 也没见酒山翁有吞咽动作,那酒流便流进了他的腹内,只片刻功夫,那酒坛便被酒山翁蹬翻了底,里面的酒便喝光了。 “没过瘾,刚润了一下喉咙,今天得好好喝一下了,好久没认真喝过酒了。去把空酒坛堆放好。” 酒山翁说完,便双脚一曲再一伸一蹬,那酒坛“嗡”一声便向天赐酒窖飞去。听那酒坛发出的声音,便有普通人或物也阻挡不住,若砸在地上或其他酒坛上,便是一地碎片。 董七郎和那酒童都朝那酒坛飞去的方向瞧去,但见那酒坛飞到一处空地上,便平稳下坠,只听“嗞”一声轻响,那酒坛便稳稳当当着地。 董七郎知道,这一身脚上的巧劲,都来自那双脚。光说蹬到那里,能做到的不少,但要酒坛这么平稳,虽然有他对这地理位置的熟悉,但没有收放自如的内力也是做不到的。他不禁暗自为酒山翁喝彩。 酒山翁将酒坛放好,一个鲤鱼打挺,异常灵巧的弹了起来,坐在石凳上。对酒童说道: “喝什么碗?换装备。今天我酒山翁要与这年轻人喝个痛快,谁叫他今天引出了我的酒虫。” 那酒童将两个酒坛抱了过来,董七郎一看,这两个酒坛大小一样、外观都一样用绳子捆绑着,绳子还绑了一个挂钩,只是有一样他没错见过,在酒坛上还安装了两个水龙头。 那酒童将酒坛放在脚下,便打量了两眼石洞顶部。董七郎随他望的地方一看,石洞顶部也有两个挂钩,难道这酒坛要吊在石洞顶,正在想,那酒童双手向上一托,那酒坛便向上抛去,“喀”地一声轻响,酒坛挂钩和石洞顶部挂钩便无缝对接。酒坛便挂在了石洞顶。 酒童如法炮制,第二个酒坛也顺利地挂在了石洞顶。那石洞顶早有两根弯曲的水管,酒童双脚一纵,便纵跳上去,只两下便将酒坛水龙头和水管连通。 “行了,二师傅,要放大还是小,豪饮、中饮还是小酌,你们作主。” 酒童做塞住这一切,毕恭毕敬站立在石凳外面。 “我看这小子还是不错的,我们来个豪饮吧。小子是坐着饮,还是像老夫躺着饮?老夫喜欢躺着饮。小子准备好了,我先将水管放下来。” 酒山翁右手一挥,那石洞顶上的两根水管便掉下来,一根对着董七郎,一根对着他自己。那水管的管口不偏不离,正好对着董七郎的嘴巴。 然后他抓了两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了两口,说道: “谁喝不下了,便说一声,或将嘴巴移开。酒童,你负责关水龙头。好了,我们现在开始。” 说完,胖和尚躺倒在石凳上,“噗”一声,嘴里飞出两半嚼碎的花生米,分别打在水龙头开关上,那酒便开始往下流。 流到董七郎的酒,很平静地钻进了他的喉咙,而流到胖和尚的酒,在落到他喉咙的时候,却发出了咚咚响声。不过没有一滴溅出,全流进了那张大口。 酒入喉咙几秒,董七郎就感觉肚子在胀大,这酒坛里有多少酒,天知道,如果不采取措施,一会儿肚子装不下,还不得从嘴里冒出。 他斜眼一看对面的酒山翁,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知是酒太少,还是他肚子太大,反正他的肚子没啥变化。但看那酒还是流进了酒山翁的嘴巴。酒山翁依然面不改色。 董七郎准备施展内力,将酒从他的脚底逼出,天遂人愿,他看见脚下的地面有很多整齐的细的纹路,有宽有窄,有深有浅,正是最好的将脚下酒流走的细小水沟。 挂在石洞顶的酒坛,里面的烈酒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口中,再不处理就受不了。他表面上还是一动不动,但已经在丹田处吸进一口气,然后缓缓发力,几分钟后,双脚下就有两股细细的水流向外流淌。 过了一刻钟,二人头上的酒坛同时停止流酒。那胖大和尚酒山翁肚子看上去比刚躺下时大了一圈。 董七郎不便去检查他是将酒喝进了肚子,还是像自己一样,将酒逼出了体外。 “都没酒了,痛快,痛快,真是痛快。老夫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高兴了,小子,你知道我们分别喝下去多少酒吗?” 没等董七郎回答,他又是一个鲤鱼打挺弹起,那沉重粗笨的石凳也被压得上下震动,地板也微微颤了一下。 酒山翁坐在石凳上,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哈哈大笑说道: “我这个肚子装了六十碗,你也装了六十碗。这是我喝酒以来,首次遇到有如此酒量的年轻人。有点门道,有点门道。走,我陪你去写两首诗。” 说完,酒山翁腆着个硕大的肚子,率先往吟诗壁走去,董七郎跟在他后面,可没有发现他有半点醉态。他从心里感到十二分的佩服,这古怪的老和尚真是厉害。 走得几步,他发现这地板到处都有细密的纹路,而这些纹路里总是湿漉漉的,这时他微微回头一看,从大和尚那边的地板细缝里流出的酒液,并不比自己这边少。 董七郎明白,这胖和尚肯定能喝不少酒,但并不是全部都喝进了肚子,一定也是通过内力逼出来了。 董七郎的判断没有错,其实他所坐的石凳和酒山翁躺的石凳一样,在石凳上就有很多细密的细缝,这些细缝到了四很凳子脚,就没有了,那是这些凳子脚里面已经做成的空心。 酒山翁将体内的酒用内力逼出体外,只是他不是从头顶,也不是从手指,更不是从脚底,而是从他的脊背排出。 他是躺在石凳上的,看上去也是一个正常躺的姿势,他正好从背部排出,那排出的酒液就顺着石凳流到了地板,再从地板就走了。最终,这些酒液流到了先前小胖子戏水堆尸体积木的河池。 这时,那流入酒池的滴嗒声,比前时更响了。 酒山翁将董七郎带到一处没人题字的空白处,他双手一挥,兴致勃勃地对身后的董七郎说道: “老夫今天太高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本还要再喝几碗,但师兄说有事,我控制不住性情,今天我也在这吟诗壁上写几句诗。我写完,你随便写。” 也没见他拿纸笔。董七郎回头看一眼,还以为跟在二人身后的酒童会递上文房四宝,但看那酒童,还是一副空手。 只听“嗤嗤”声响,石壁粉末纷飞,胖和尚口中边呤唱边开始用食指写字。那酒山翁声音似很悲怆,边唱边写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思量,五十空载无所为,独怆!” 董七郎看每一笔一画,都深入石壁不只四寸,不禁大为骇异。这一手徒手写字功夫,真是世间罕有。 写完,酒山翁一声长叹。 第四二三章 初试锋芒 董七郎想,这个和尚看上去也不知道多大年龄,无须无眉,说慈眉善目也说不上,说凶神恶煞也说不上,就是一个胖大和尚,说他很着重细节说不上,说他不拘小节也说不上。 他看了和尚两眼,也没弄明白这和尚到底是为什么叹息。但凡做和尚尼姑的,都是来去无牵挂,看破红尘、六根清静之人,这和尚难道还有七根八根,还有黑尘黄尘没有看破?还自自呤“独怆”,也不知他独怆啥? 正在董七郎神思不定,心往一边想的时候,那和尚也回过了神来,对董七郎说道: “小子,该你了。想写什么,在石壁上写吧。” 写什么呢?董七郎想,自己读的书不多,就只有七八年的读书生活。有了,就写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词在初中学过,也是首名篇。 他看看那坚硬的石壁,怕自己的手指功夫不行,干脆用剑吧。这把剑是他要下山的时候,师祖将一干徒弟徒孙叫到面前,亲自赠送与他。 这把剑听师祖讲,共两把,是很久之前天山派的第一代掌门凌未风用过的剑,叫日月剑,一长一短,现在他手里的这一把是短剑,师祖在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道: “此剑有两把,每一把都是剑中极品。希望你发扬此剑匡扶正义的本质,不辱没我天山派声誉。” 董七郎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辱没天山派声誉。 只是他还没有试过,为了不丢脸,他决定速度快一点,既是考查自己的功力,也是考查这把祖传宝剑威力的时候。 董七郎从腰间轻轻抽出宝剑,那宝剑在油灯照亮下,剑身马上发出一抹隐隐的绿光。 他看好最佳书写位置,用宝剑大概点一下可能占几行几排。气贯右臂,便开始题写。 一阵“唰唰”声,那石壁上的石屑如雨纷纷而下。不到两分钟,在石壁上合呈现出一副字来。 董七郎还较满意,除了排版差一点,其他还行。在深度上不逊色于相邻的其他作品。 小伙子看他这么快的速度便完成,嘴巴张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胖大和尚不断打量董七郎,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频频点头。 看了董七郎半晌,大和尚对酒童说道: “找工具,装垃圾。” 只见他双手一张一推,那掉在地上的石粉石屑便像有人在推动,集中到了一起。 董七郎见他挪的方式这么特别,也自生几分佩服。 做完这一切,那大和尚看董七郎还站在原处,不由得“咦”了一声。抬头望着那天赐酒窖的尽头,虚张着嘴,好似想说什么,一副期望的神态。 再看那小伙子,也是朝那天赐酒窖尽头望着,好像也在等待什么。就这样过了几秒钟,突然听到那天赐酒窖尽头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董七郎感觉好像上面有珠子滚落下来,就似有珠子掉在磁盘或掉在台阶上一般,很清脆很干净的声音。 “有珠子掉下来,大师傅发话了,已经几年没有珠子掉下来过了。每掉一次珠子,大师傅就会教我武功,好高兴!” 那小伙子一听到有珠子掉落地声音,便异常兴奋,小跑过去,也不知他想干嘛。董七郎想,他可能是捡拾那颗滚落的珠子吧。 “小子,你很幸运。我大师兄已经二十一年没有抛过珠子了,能够到这里写上几笔,就不错了,你还得到了大师兄的赏识,不错,去吧。老夫只知道喝酒,其余一概不通,能够上去的人,我大师兄说,武功不会比我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和尚双手合什,对董七郎说道。 这时,那跑过去的小伙子也回来了,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生怕将里面的东西弄丢。 “你每得一颗珠子,大师兄和我就得传你两项功夫,你小子有福啊。” 那老和尚这时单掌立在胸前,做一个稽首动作,左手轻轻抚摸着那小伙子的脑袋,眼里显出无比的怜爱。 “你一共得了几颗珠子,还记得吗?酒童?” “二师傅,我只得了两颗。” “你第一颗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还有没有印象?” “有,二师傅。那是我七岁的时候得到的,然后你们教我熟悉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和穴道,就教我点穴。我记得,你和大师傅还为此吵了一架。你吵输了,便说不和他住在一起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你便住在了下面。” “不对,你一共得到了三颗。第一颗是你半岁的时候,只是那时你太小,便不记得了。那颗珠子在第一千个酒坛里放着。这时间真好混,一算,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我也七十九岁了。 可你二师傅不放心,不准你出去,哎,想想都是二师傅的错。我和你大师傅吵架,这也是主要原因。后来,你大师傅见我太固执,便生我的气了,只说有缘才传授功夫与你,这样一来,我便更加不放心,那时,我五十八岁,太年轻,太年轻,便不懂事,怕你出去吃亏,耽误了你啊,孩子。” 那胖大和尚叹了口气,又道: “你大师傅今年就九十七岁了。他比我整整大十八岁。我们都不小了。看他是否原谅我,同意我和交流,如果同意,我们就会讨论你是否可以出山。” 董七郎猛然想起,师祖詹天龙曾给他们师兄弟说起过,他五十年前下过一次山,和一个嗜酒如命的江湖高手比过一次武。那江湖高手对黑白两道的朋友都不甩账。爱凭个人喜好做事,当时自称酒仙。 师祖也是年轻气盛,和这自称酒仙的人打赌,谁输了,便不得下山,连徒弟徒孙也不能下山。他和这酒仙拼酒拼拳技,拼兵器,最后拼内力。 就在最后拼内力上胜了那个酒仙一招,但师傅并没有说那个酒仙的名字。董七郎想,难道这上面的所谓的大师傅,便是师祖说的酒仙吗? “酒童,你大师傅生气不教你了,但他还是传了你三项顶尖的功夫。所以你一定要称他为大师傅,叫我二师傅,不叫我师傅也行,但不能不尊敬你大师傅。” 这酒山翁对那酒童作出要求。这时,董七郎才一下猛醒,这面前的和尚已经七十九岁高龄,看上去却在五十多岁。 面前这个像十五六岁小孩的酒童,原来也有二十八岁了,还比自己年龄大,只是一直没有下过山,没经受风吹日晒的缘故。自己还得称他一声兄台才成。 突然,这酒山翁提高嗓门对董七郎说道: “呔,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没有上去?呆会儿我师兄又要生我的气了。” 说完,那酒山翁粗大的身躯一晃,便到了那通道尽头,将通道的光堵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山洞一片漆黑。 董七郎对酒山翁离去的方向双手抱拳,说道: “多谢大师教诲,晚辈感激不尽。” 那叫酒童的还站在那里,手捧那颗珠子,喜不自胜。董七郎也对他一抱拳: “兄台,董某在这里失敬了,先行道歉。我先上去了,容后再感谢。” “你便从那天赐酒窖尽头一直往上走就好。我大师傅在上面。”那酒童朝天赐酒窖尽头一指,对董七郎说道。 “多谢兄台指点,董某在这里谢过。” 董七郎双拳一抱,便朝那天赐酒窖奔去。 走到那酒窖尽头,便可见一段向上的石级,在石级上方有一盏油灯。他到了点油灯处,又是一个“之”字拐,路道一转折,又是一段石级,在石级尽头,又是一盏油灯,这样往复三次,之字拐石级终于走完。 董七郎看到了一个直立的山洞,那上面照下来一缕光亮,从光线的明暗和照下来的远近看,这个山洞离山顶至少也在七八十米外。 这山洞四壁光滑,好像有人专门精心打磨过,并在上面刷过油漆一般。董七郎一下犯了难,要如何才上得去? 董七郎用手摸摸石壁,湿润光滑,倒没有异味,但那石壁水,略感粘稠,与平常水不一样,有一种明显的滑的感觉。如果只有二三十米,凭他的轻功,他自信应该可以上去,但这不是二三十米,大致估计一下,这里到洞口,得有七八十米。 思想片刻,他有了主意:还是得用手中的武器,将宝剑插在石壁上,利用这短剑插在石壁上之力,再施展自己的踏雪无痕轻功,应该可以。 这得有两个重要条件,一要宝剑能插入石壁,二还要自己轻功过硬,如身体在一个点停留太久,宝剑不会插太深,那人容易掉下去。 因为要保证上升速度,宝剑只能插挂一点点,如插入石壁太深,则要花力气和时间抽剑,这会消耗很多体力,一时半会儿上不了洞口。 考虑清楚,他再次从腰间抽出宝剑,先在石壁上试试,还行,那宝剑毕竟不是凡物,是削金断玉之利器。他轻轻一用力,那宝剑便插入了石壁一寸左右。 手中有了利器,董七郎信心倍增,抖擞精神,双脚一点地,人便蹿起两丈高,右手伸到最高处,将宝剑一插,人借助这一挂之力,便向第二个高度跃上。 如此连续动作,在右手插石壁八九次后,他感觉高度已经过半,便换左手持剑。 又是连续重复动作,过了几分钟,光亮越来越强,他知道离洞口已经近在咫尺,目标就在眼前。董七双手持剑,最后一次插剑入壁,这一次可以借助的力量大多了,他一个一鹤冲天,人蹿起三丈高,一下跃出洞口。 人一出洞,便感到浑身舒服,就好像人长时间被按在水里,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现在他整个人感到氧气充足,视野开阔。 呈现在董七郎面前的地方,宛若人间仙境。 第四二四章 仙境缥缈 这是一块方圆五十步不到的地方。这一片地方被一层乳白色的轻纱笼罩着,时而传来两声清脆的鸟鸣,有花有草有树,可都弥漫在这轻纱似的的薄雾之中,若隐若现,若有似无。董七郎想,这是不是来到了天宫之上,怕只有天宫才有如此美妙之境。 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见。 他正要辩明方向,看往那里走。这时,便听到在偶尔的鸟叫声中,还有很细很细如仙乐般的一丝琴声,夹在鸟叫声中,从东南角方向传来。如果听力不好,或不太注意,这一缕琴声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的。 董七郎想,有琴声,就一定有人在抚琴。往琴声方向走,便一定不会有错。 脚下是几步石台阶,台阶两边各有一株万年青,闪着绿光,下得台阶,左边突然出现十多米长的一块石壁,在石壁上挂满爬山虎,还有一株紫藤萝点缀其间,就像面城墙,将西北方向吹来的风挡住了。 董七郎往前走,走了十来步,见除了西北方和东南方有石壁和一间草屋外,四周全是两尺来高的篱笆,特别让人惊艳的是,这四周的篱笆全是用兰草花围成。 有的是一丛翠叶,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开得正旺。这石崖上的花香主要就来自几面的兰花。 这时,可看到他前面东南方靠着一小片杂树,有一间草屋,刚才听到的琴声就从那里传来。 看那草屋,门楣上三个隶书大字“醒世庐”,有十来米长,屋高超不过两米,人要进出须得小心,怕碰头,面积可在七八十个平方。 草屋后方有几棵高出屋顶的杂树,在薄雾之中,那杂树好像一群新娘,披上了一件件洁白的婚纱,犹抱琵琶半遮面,怕见人,害羞地躲在里面。 董七郎怕惊了弹琴人,便欲站在这个小花园中央,向那草屋内的弹琴人打招呼。正想开口,只听那悦耳有琴声突然“铿”的一声,停止了。那屋里传出一句话: “小子,进来吧。老夫刚才弹到兴头上,便又将来人搞忘了。进来我看看,看你是真才实学,还是投机取巧?如是弄虚作假,那可别怪老夫不客气,我将你从这悬崖上丢下去。” 董七郎听这个声音,是一个激越的略带高傲的声音,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但听声音,那人可能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来了,他也不怕,丑媳妇迟早也要见公婆,便去会会这个弹琴大师,他对草屋门里说道: “不约自来的后生晚辈董七郎来打扰前辈了。” “叫你进来,你便进来。我要看你的真才实学。不要婆婆妈妈。” 董七郎便大步走了进去。进得门,他首先看到了几盆兰花,都开得正盛,淡淡的兰香和浓烈的酒香充满充满了整间屋子。 兰花后方地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酒壶,从一斤到五斤都有,这些酒壶各式各样,各种花色,有的看上去比较新鲜,的有看上去比较陈旧,有的上面有字,有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这些酒壶按一定的标准分成了几类,排列成几个方阵,就像在下面看到了酒坛那样,简直就是酒壶的天地。 这还不算,在那兰花小屋的四周墙壁上,还用木条做成了许多木柜和箱子。有的木柜有门关着,有的敞开;箱子同样是有的敞开,有的关着。 这屋子中央有几株紫藤萝,将整个屋子分成了三部分,左边部分主要放酒,屋子中间有三株紫藤萝树,掩映着一个小方桌,旁边有一架古琴,那里坐着一个老头,背对着董七郎。 董七郎只见他的背影,头发是花白的,腰也是直的,一点也不驼,看上去较瘦。 在古琴和老者右前方又有两株紫藤萝树,将那里隔开了,那里形成一个曲尺形的角落,有十二三个平方,不太好,不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看完,闻够了,可以坐过来了。我这里的小木凳,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坐过了,你很幸运,能到这里来。” 那个有些高傲的声音又说道。 “是,前辈。” 董七郎说完,便恭敬地走了过去。 在古琴旁边,果真还有一个凳子,是一个很矮的小木凳子,好像是专门为坐在那里弹琴或是欣赏弹琴而做的。 “董七郎拜见前辈。” 董七郎双手一抱拳,对老者说道。 那老者没有抬头,双手笼在袖中,闭目说道: “小子喝酒喝了七十八碗,题诗写字用剑,每一个字刻入石壁深度为二寸二分,有功力,不错。我们再品品酒吧。” 说到这里,那老者缓缓睁开眼,看了董七郎一眼,说道: “到右前方去,将最后面那两只夜光杯拿过来,再到兰花后面,找到紫檀色木柜,将那个紫色酒壶提过来。” 这是董七郎才第一次看见了老者的脸。这是一张阴沉冷峻清瘦的脸,眉毛全白,三绺黑须长及腹部。 这老者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面前一把古琴,琴旁有一个矮几,矮几上放有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几颗珠子,不知是啥材料,在泛着绿光。 在古琴旁地上,有半截玻璃瓶子,看不清上面的标签。那半截玻璃瓶口部平整光滑,不知为何只剩半截。 董七郎听老者说还要喝酒,心里便有些发怵。在下面和和尚拼酒,还可以将酒逼出体外,在这里,这地上可没有细缝凹槽,如何办?他在心里不禁打个问号。 见老者用不容置喙的口气对自己安排,但也听出话语中没有恶意。董七郎便按照老者说的话,先走到那东南方两棵紫藤萝树后。 这里像进门处一样,密密麻麻摆放了物件,那里摆的是酒壶,这里摆的是酒杯。 层层叠叠全是酒杯,不下二百个。按大小,分材质,分颜色,酒杯被分成了三层,有的就摆放在一层木板上,有的装在纸盒里,有的装在木盒里,有的装在铁质盒子里。 有的是八个放一排,有的是五个,有的是三个,有的是两个,最多的有十二个,最少的是一个。 董七郎对酒和酒杯没有研究,只管按照老者的指示小心翼翼走到最里面,找找夜光杯在哪里。 他看最里面放了三个木盒子,左边一个是红色盒子,右边一个是黄色,中间一个是紫檀色。但没有看见这盒子上写有夜光杯三字。 董七郎又不便问,他猜想,老者叫我到兰花后面找紫檀色木柜,他既然这样安排,必有其道理,应该是什么样的酒杯配什么样的名酒。那中间紫檀色盒子想来便是老者所要之物了。 他大胆将紫檀色盒子打开,里面有两个杯子,上也没有看到什么字样,两个杯子都是上半部为乳白色,下半部为殷红色。 他将杯子取出,盒子放回原处,走回来,将杯子放到那矮几上。便又走到兰花后方,去找紫檀色木柜和那个紫色酒壶。 这一次,倒轻松。他走到那兰花最后方,便见到一个紫檀色木柜,一打开,里面便只有一个紫色酒壶。这个酒壶呈一个酒瓶状,上面是用木头和一层动物皮做的盖。董七郎不认识这是啥操作,便将紫色酒壶提了过来,一齐摆放在矮几上。 “这是新疆产葡萄酒,至少已经有三百年了。那瓶盖是用木塞加羊皮密封的。我知道你不懂酒。只简单给你介绍。 为何用木塞加羊皮密封,这木塞几乎不受热胀冷缩影响,而羊皮和其他皮类相比,如牛皮、猪皮等,它是受热胀冷缩影响最小的。 不管你放置多长时间,它就和瓶盖一样紧紧贴合,酒不会蒸发,也不会漏气,只要将酒壶放放置在阴凉干燥处,放置千年也不坏。 至于为什么用夜光杯?这当然是有一定讲究的,古人云: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小子有胆量敢承担武林中这样大的事,我看和古代征战沙场的壮士又有何异。所以今天让你口吃经一种酒,乃葡萄酒。 这饮酒也分也分快干,慢喝,小酌,豪饮和细品。快干的往往是农夫或酒徒;慢喝的不是为官便是商贾;小酌的不是略通文墨的书生便是年岁较高的老者;豪饮的往往都是行走江湖的侠士;细品的才是真正懂酒之人。 真正懂酒之人已为陈迹,这当今没有一个懂酒之人,我只算半个懂酒之人,另半个懂酒之人,你有机会见到。我今天便抽点时间和你细品几样酒,也看看你对酒的理解。 好吧,你将酒打开,我们先次这瓶葡萄酒喝完,你先品尝这酒的味道。” 董七郎将木塞拔出,那羊皮也随着木塞便出来了。开始董七郎还以为这羊皮已经一动就坏,没想到这羊皮还是完整的。 瓶塞一拔开,顿时,整个屋子全是浓浓的酒香,这和下面喝的那些酒又有所不同,这酒浓烈,但不让人有冲动之感;那下边的酒,一闻到,便有一种想马上将之干掉、消灭之情绪。 董七郎每个杯子倒了半杯,全不知道倒多少为佳,便先倒一个半杯。 “再倒二分,你现在倒的是五分,这葡萄酒装在夜光杯里,最佳就是倒七分。夜光杯七分处有一条线,这酒正好在这里,会有两种颜色。你先倒好吧。” 第四二五章 共饮美酒 董七郎依言将酒加至七分。 “在这条线上,现在你观察,酒上一层看上去为乳白色,下面的颜色在由浅入深,上面为紫红色,过渡下去,到最下面变成了鲜红色,这个颜色和鲜血颜色很接近。 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夜光杯的上面部分是乳白色,酒的表面有一层膜,如果现在这层膜在你的手上,一定很细腻光滑。 这层膜在酒杯乳白色这一段的反照之下,便会产生乳白色的光;在往下去,那酒杯的内壁颜色也是由浅入深,从胭脂色变到紫红。 酒的颜色为紫红,这时在胭脂色的衬托之下,便变成一般红色,当过渡到最下面时,紫红的葡萄酒和紫红的夜光杯底部交相辉映,合为一体,那酒的颜色就成了鲜红的血色。 这时,我们看到这款酒,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是报答,是报效,是承担,是敌人,是沙场,是拼杀。好,第一杯,我们作为三次饮。 第一次我们饮五分之一,第二次我们饮三分之二,第三次我们饮十五分之二。饮后你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好,我们来饮第一口。” 董七郎在这里,突然没有了一丝的着急和冲动,人感觉很平和,就像在做一种准备,在接受一顶任务。 他听话地喝下了第一口酒。 “这第一口酒,你便感到我已经戴好了头盔。我们再喝第二口。喝下去,你会感到我们准备好了盔甲。来,我们喝第二口。” 董七郎又听话地喝下第二口。 “现在我们该找一下坐下战马在哪。我们喝下第三口,找到坐下战马。来,喝!” 董七郎喝下了第三口。他人真的有一种整装待发,跨上骏马,便要出征的豪迈。 “跨上战马,我们该怎么做?不用说,我们应该和敌人短兵相接。来,请把酒壶中的酒再倒上。第一次我们倒了三两,现在我们倒上半斤。” “这半斤倒在酒杯里,刚好装个九分满。古人说酒要倒满,这里的满也是九分。盈满则亏,古人说话做事都不要求一个满数。九是一个还有进步,还可提升之数。也是表示一个极高极大之数,如九五之尊,九重天等。” “来,喝了这半斤,我们就上阵杀敌。将酒中力量,酒中豪气融入酒中,喝下肚去,我们便有了无穷的力量。干!” 董七郎将第二杯酒一口喝干,确有一种感觉,似乎浑身都是力量,人正在疆场上奋勇杀敌。 “现在,你的力量充满全身,是不是有一种不将敌人杀杀尽便不收兵的意念?来,你伙子,你再倒上第三杯酒,每人二两。 现在已经是杀敌归来,我们的杀气在渐渐平息,应该打扫战场,搬运战利品,得胜收兵,但我们还要牢记,边疆安稳不是一场战斗就能解决,我们在喝下这胜利酒的时候,还得要保持一份清醒。 所以,在我们喝这第一种酒——葡萄酒的时候,还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得意忘形。酒也不宜太多,故只安排了二两。来吧,我们喝下它。” 经过老者的介绍,董七郎每喝一口酒,每一次烈酒下肚,这杯酒真有了不一样的感悟,感觉每一杯酒都有了灵魂。 这老者说话真有他独到地方,细细理解,真有他深刻含义。哪里一场战争就能永保安宁呢?在平时也要居安思危,时时处处作好战斗准备。如果因为取得一场胜利,就酩酊大醉,敌人来袭击怎么办? “小伙子,喝酒就要配恰当的饮具,只有酒和饮酒工具匹配时,这酒才有他的灵魂,喝下这杯酒才有他的价值所在,否则就成了通肠之寡水,无非就是一醉,有何真正的快乐和意义可言。 我这里的酒不说上千种,也有上百种,要将它品完,给你介绍三年,你也喝不完。喝酒的酒杯,除了常见的杯子,还有金杯、银杯、铜杯、铁杯、石杯。 犀角杯、古瓷杯、琉璃杯、翡翠杯、象牙杯、牛皮杯、虎皮杯、竹筒杯、夜光杯、紫檀杯以及青铜酒爵。 他们要在喝与之相匹配的酒时,才拿出来用。比如今天我们喝葡萄酒,当然得用夜光杯。如果喝绍兴的状元红或女儿红,最好用什么杯?你猜猜?” “前辈,这个,这个我一窍不通。还是等前辈与我介绍就好。” 董七郎没想到,老者会突然向他提问,一时有些语塞。 “当然是用古瓷杯最好。喝梨花桂花酒,最好用翡翠杯;喝古蔺的郎酒,最好用紫檀杯。今天不是请你来品酒,是我一个老朋友叫我替他做一件事。顺便让你学品酒。 你姓董,是詹老儿的弟子?如是他的弟子,去办这样一件大事,我放心。不过还是要看看人的品性如何。 他在五十年前和我有过一次比武,当时他胜了我一招,我在开始不服气,但我还是履行诺言,没有下山。 小子,如果你是三十年前到这里,我会让你必须和我比个高低,分个上下。但现在老夫已经不看重这些了,只要你们后生还能起应该起的作用,我酒仙翁就不认为输给詹老儿输得冤。” 董七郎没听说过酒仙翁,但听师祖说起过有一个江湖异士自称啥酒仙的,在江湖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是否是眼前的老者。 “前辈,我叫董七郎,你说的詹,詹……” 董七郎从未直呼过师祖的名字,刚才听这老者直呼师祖的名字,他有些气恼。但估计这老者真是和师祖比试过,年龄也在九十多岁的话,和师祖等于是同龄人,这样称呼也不为过。 现在让自己说师祖的名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顿了顿,他才说到: “那是我的师祖,我的师傅叫解忧。失敬,失敬,晚辈不知高人就在眼前,真太无礼了,还望前辈海涵。” “都老了,都老了,解忧没听过。前段时间在武林大会上出现的那个海中生,是你什么人?” 酒仙翁问道。 “前辈。那是我的大师兄。我的好多功夫都是他教的。” 董七郎老老实实对酒仙翁讲。 “这老儿还培养了不少人才。只有我酒仙翁不中用。哎……” 说到这里,酒仙翁一声长叹。酒仙翁顺手抓起矮几上的葡萄酒瓶,轻轻一捏,那酒瓶便成了几块。 酒仙翁也没看,很随意将大块的放在矮几上,双手将较小的两块一手一块,不停揉搓。一阵嘁嘁嚓嚓响,尖锐的碎片便成了一些粉末。 再过一会儿,那些粉末在他手中便成了一颗丸子。酒仙翁随手一扔,那两颗丸子便朝右方飞去。“嗤嗤”两声轻响,两颗小指头大的玻璃丸子竟然穿透了右侧的三四指厚的木墙。 董七郎自忖,将这些玻璃碴子放在掌中碾成细末,他也可以做到,再将细末揉搓成丸子,自己可做不到。这小指头大的丸子能够射穿四寸厚的木板,他没有把握。 其实,将玻璃碴子弄成细末,他肯定没问题,再将细末弄成丸子,他也没问题,只是这里头多少有一点学问。必须要有一点这一种具有粘性的酒水,加上内力就成。 丸子将木板打穿,这就没有技巧可言,纯粹靠内力。董七郎现在的内力还是可以的,只是他没有实战经验,没有做过,所以心中没有把握。 这时,董七郎看到那木板壁上全是小孔,他突然想到,难道这些小孔都是酒仙翁将喝干的酒瓶都做成了丸子从木板壁扔出去了吗? 那起先掉下去的那颗珠子也是这样下去的。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前辈,你刚才的珠子都扔出去了?那我们在下面那颗也是你扔下去的?” “一个人没事,就将喝干酒的空瓶捏成丸子,最好看的就装在这盒子里,其余就扔掉了,那颗是我扔下去的,比较好看,就算是给小胖子一个纪念吧。想要吗,想要我也可以送你几颗,反正也没啥用。” 这时董七郎才想到,他扔出去已经不简单了,还有这么好的准头,能够准确扔到那个洞口,这手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世间奇人真神奇,没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我起先听了你的写字,我想你应该有一把利剑吧,否则那刻字的声音和速度不会是这样。小子内力也不错。想来剑法也高明得紧。这样,我便试试你的剑法如何,按说也没必要,就算交流吧。 我这盒子里还剩几颗珠子,我便将几颗珠子作为暗器,你试试用剑将珠子拨开,如何?” 董七郎看了一眼二者的距离和地方的宽敞情况,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做到。但不可能拒绝,便对酒仙翁说道: “晚辈技艺有限,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他从腰间抽出宝剑,取了一个丁字步,作好准备。 “接好了。我分成三批打你的三路。” 酒仙翁左手三指抚摸着长须,右手慢慢从木盒子里抓出几颗绿盈盈的珠子。 “好了,前辈。” 董七郎话音未落,“嗤嗤——嗤”三声两短一长的破空之声,三枚珠子疾射而来。 第四二六章 空心木牌 董七郎有所准备,但没想到这珠子的速度真快,他来不及躲闪,凭感觉这三颗珠子是分别射向他的左右胸和腹部。连忙来一招凤凰三点头,将剑连向个拨动三次,幸亏眼疾手快,也因为这三颗珠子是分两批来的,前两颗几乎是同时射到,后一颗慢也就是千分之一秒。 在这毫厘之间,董七郎将宝剑当胸一横,准确地判断到前两颗珠子的方位,一剑挡了两颗。第三颗来势稍缓,但在飞来的时候,却有些刁钻,飞来的前半段速度慢,有半段速度快,且是越来越快。 董七郎也是料到这第三颗不会来得这么简单,也是作了小心的应对打算。他身体往后一飘,也因为有了这一飘,所以才有了稍稍宽余的应对时间。 那珠子开始还能看见是一星绿光,就在一闪后,绿光不见,就只是一团绿影,让人无法抓住的一闪即失的绿影。 有了一点缓冲的余地,董七郎宝剑不往外挑,直接下滑,向下一斩一拨,那珠子击在董七郎的宝剑前边侧刃上,“叮”一声响,便改变方向,一团绿影又直飞到那堵木板壁,再是“嗤”一声响,便不见了踪影。 董七郎在心里暗道:“好险。”幸亏自己有充分准备,哪怕是有一点多余动作,也没法将第三颗挑开。 正在他庆幸之际,酒仙翁的后一拨珠子又向他射来。董七郎这回更加小心在意,全神贯注,对酒仙翁的一点细微的动作也不放过。 见他手一抖,三颗珠子同时向他的中下路飞来,两颗分别射向他的左右膝盖,一颗射向他的心窝。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如果躲避,能躲过下面两颗,则断断躲不过中间一颗。因为这草庐高度不过两米左右,不可能将房顶冲破。 他心念陡生,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剑虽短,但在酒仙翁刚刚出手之时,是完全可以将那射向双膝的珠子打掉的,只剩下一颗便好解决了。 他的招式内力已经可以做到动由心生,随心所欲。当这个想法出来时,他的动作也就随之使出。 心念一动,手中的日月剑便飞了出去,一道冷光闪过,刚从酒仙翁脱手而出的两颗珠子便被宝剑打落在地。第三颗珠子他没法用物件击落。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珠子就飞到前面不足两尺。董七郎来不及其他动作,只得闪避。他一招乾坤挪移,身体向左横移三尺。这个动作其实也是在他做出第一个动作后,便有的反应,听得“嗤”“嗞”两声响,他只感到左方衣衫被轻带了一下,然后是那木板壁被击穿的声音。 原来,就在他向左横移的时候,身子虽然躲过了,但他的衣襟左边下摆可没有躲过,那珠子将衣襟下摆击了一个小洞,又飞进了木板壁。 董七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人家有提醒,如果真是敌人施放暗器,谁还会提醒,自己纵然能够躲得过第一拨,也躲不过后面几颗,特别是最后一颗。 “不是老朽的草房太矮,少侠完全躲得开,衣衫不会受损。只是老朽这里没有多余的衣衫,还望少侠海涵。” 董七郎的衣襟被珠子打穿一个洞,当然不会逃过酒仙翁的耳朵,但现在,董七郎也发现,酒仙翁的语气也在改变,开始一口一句小子,现在变成了少侠。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不敢。” 董七郎还是谦恭说道。 “真是后生可畏。我辈老矣。董少侠,我在这山崖之上,孤苦一人,就纵想得一两招,也找不到了个合适之人来研习切磋。今天你我有缘,当然还要托我那老朋友的福,我才有此机会。 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少侠能否满足老朽的愿望?如董少侠能满足我的愿望,也让老朽不枉在这冰冷山崖上坐这几十年。” 那酒仙翁突然清瘦的脸出现一道红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人显得有些兴奋,给董七郎提出了一个请求,说话变得非常谦虚。 “不敢,不敢,请前辈不要这样称呼晚辈。叫我董七郎便是。前辈有啥吩咐,但请说便是,晚辈无有不遵从。” 他马上回道。 “我这里有一块牌子,上有一个空心‘武’字,里面我想了几个动作,但由于没有第二人,我自己摸索,始终不得其要领,我想趁少侠在此,便在我的牌子上用剑比划几下,让我参详参详,看我能否领悟?” 酒仙翁说道。 “晚辈自当遵命。” 酒仙翁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堆放酒壶的地方,不一会儿便找来一块牌子,这是一块用薄木板镶成的牌子,有两尺高,一尺五阔,中间是一个镂空的“武”字。 董七郎可不知道他要自己对这个武字做什么。 “董少侠,现在你用你有宝剑照着这‘武’字的空心处,砍、挑、削、斫、顿、斩、劈、刺、挂都行。用你的速度,我便举着它,我会根据你的进攻方位、力度、速度、幅度等来做一些改变,希望少侠能尽施所能。看我这木脑袋能否悟出点什么。”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请前辈准备好。” 那酒仙翁就站在矮几前面,离董七郎许在四尺之内,右手持着木牌,对董七郎说道: “行了,董少侠出招。” 一声请,董七郎挺剑便向那武字的第一画“横”削去。待按那武字的笔顺攻了三招,也等于走了三画。酒仙翁突然往后一撤,跳出圈外,说道: “请少侠放心来攻。老朽腿脚还能行走,即便不灵活,但还不至于躲不开。进攻还要更凌厉些,动作还要大些,速度也快些。只有这样,我可能才明白这个武字有几个动作有何变化。” 说罢,他又站到了原处。 这回,董七郎便不再客气,凝神提剑,便往那武字上的笔画攻击。 开始他想一口气将这武字笔画走完就行。没想到,他的速度一快,酒仙翁的速度跟着快,有时还跟不上他的速度,稍稍一慢,那字便不见了。董七郎没想到这走完这八画的武字,还真不容易。他不由自主真将剑上的功夫一一使将开来,剑剑不离那武字的笔画。 好不容易才走完一遍,自己竟然有些气喘,感觉自己学的天山剑法也在不自觉中运用了一些。 那酒仙翁一只手举那牌子,还是那样灵活,不见有丝毫的疲倦,就像自己的师祖有两次给自己喂招一样,竟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自己招式走对了,那牌子也正好就迎在自己的剑尖上。 攻到兴起处,董七郎忘了停下来,便直向那武字的空心处攻去。 没想到,他的招式一变,那木牌也在跟着变,那木牌的走位,就像提前知道董七郎会进攻那里一样,总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说是配合可以,说是那木牌在引导着他进攻也行。 不知不觉间,董七郎便照那武字的空心处走了两遍。走到后来,董七郎顿感自己的宝剑异常轻灵,越来越发现宝剑能够随心所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点位,每一剑的力度都是恰到好处。 攻到酣处,董七郎使出一招天山派的须弥剑招七星聚会,以极快的手法向那木板连攻七剑,这七剑平素董七郎就在练习,现在亿是在进攻之中,偶然觉得这是八画,用七剑不是刚好可以破解吗,便随心刺出了八剑。 哗啦啦一阵响,那木牌破成了八块。 董七郎立马觉得失手了,他不知伤没伤到酒仙翁,赶紧向后一跃,跳出圈子,双手倒握宝剑,对酒仙翁说道: “晚辈失礼了,请前辈见谅。” 没想到那酒仙翁动作更快,已经跳出圈子,将手中剩下一小片木板随手一扔,对董七郎说道: “少侠真是好身手,令老夫大开眼界。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高明的剑法,能够刺完我这空心的武字。我这武字八剑,共有四十式。它分别是从第一画,或从斜钩,上提,右上一点,中间一横开始,每一路有基本变化八种,共计四十路变化。 少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这四十路变化都使完,并还手随心动,使出天山剑法,将这木牌打破,真是不一般。几十年了,少侠是我见到的武林剑法高手中,屈指可数之人,了不得,真了不得。 如少侠的内力稍差,最后这一招使出来,也没有如此巨大威力。现在少侠手中的剑只是一种辅助工具,就算少侠手中没有这宝剑,其他物事到了少侠手中,也如宝剑一般,可直取敌人性命。 不知少侠是否还肯与老朽一个面子,我用这几片兰花叶子,你就用宝剑,我们来走几招,如何?” 董七郎一听,对方用兰花叶子,自己用宝剑,这不在一个平面上,怎么行?但也听师傅他们说过,当人的内力达到一定层次时,可飞花摘叶,立成兵器,飞花走叶皆可伤人,且那威力不亚于真正的宝剑。 难道这就是飞花摘叶取人首极之功夫?酒仙翁说我也行,意思是说我也具备了这样的功夫吗?我可从来没听我师傅或我师祖说过。 其实,现在的董七郎真具备了这样的功夫,只是他的师傅和师祖贩他骄傲,故并没有对他说起过。 现在,酒仙翁和他一接触,发现他已经具备飞花摘叶的功夫,只是酒仙翁爱才,人家可是天山派的高徒,不便再教授人家功夫,便采用了一种很隐蔽的方式,将他独创的武字八剑传给了董七郎。 这武字八剑,是一门极高深的剑法,没达到一定的武学基础,没有高深的内力作保障,便是传授,一般人也学不了,还会反受其害。 董七郎这些条件都具备了,酒仙翁也不再对五十年前输给詹天龙一招,而耿耿于怀,所以在考查他的品性还行之后,便决定将武字八剑也尽传授与他。 第四二七章 采叶为剑 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否则,打死董七郎也不会学他的。因为他作为天山派弟子,不会轻易学习别派的功夫。不管是正当学习还是属于偷学,都是为武林各派不齿的行为。 现在,酒仙翁的意思,是告诉董七郎,他已经具备了飞花摘叶可伤人的功夫,让他以后可宽心,不一定处处都用剑,这样反而增加负担。 但怕年轻人没有信心,便欲用一片软的兰花叶子作剑,和董七郎走几招,其实他是给董七郎作示范,以后也可以这样用。 现在董七郎还不知其意,故有些害怕。怕这种比试不公平,导致伤了酒仙翁。 “前辈,我,我用宝剑,你用叶子?这怎么行?不能这样。” 董七很认真地对酒仙翁说道。 酒仙翁微微笑道: “董少侠,你也可以不用宝剑的,不过,你以前没用过树叶、柳条等作为武器,老夫献丑了,你放心攻几招吧。我会有分寸的。” 董七郎看了看对方手中一尺长,二指宽软绵绵的兰花叶,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将近二尺长直挺挺的宝剑。心里有些不相信。但酒仙翁如此说,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退后两步,没在剑上灌注内力,直接地向酒仙翁刺去一剑。 这一剑去势不快,力道也只用了三分,只是朝对方拿兰叶的右手刺去,用意很明显,我只是试探一下,你那手中的剑,能否像我手中的剑一样,能够变直变硬,起到抵挡或格挡作用。 董七郎的宝剑碰上兰叶,那兰叶陡然变直,相互之间碰撞,还发出了金属之间才有的“噌”一声响。明显一股力道向他的剑身上传来。董七郎感到虎口一振,有发麻的感觉。 这不禁让董七郎心里一惊,这小小的轻轻的软软的叶子,竟会有这等硬度?! 董七郎将刚才的轻视和松懈之心收起,开始在剑上加了几分力度和速度,再向对方的右肩刺去一剑。 剑抵至酒仙翁右肩不到一尺,那兰叶突然又变成一把剑,就横在对方肩头,董七郎来不及收剑,便只得往那叶片上刺去。 “当”一声响,剑与兰叶相交,溅出了火星。宝剑如刺在铁片上一般。这下他确信了对方说的,当内力达到一定程度后,手中的所有物事都可以当作武器来使。 董七郎知道了这一层,便不再顾忌,大胆施展他的剑法,与酒仙翁斗起剑来。 二人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时分时合,时进时退,时前时后,时左时右。 一会儿难解难分,一会儿突然静立。酒仙翁的叶片时软时硬,时长时短,时直时弯。董七郎占不了一点上风,稍一懈怠,便处于下风。 有几次,他差一点就被那兰草叶伤到了手臂,还有一次那兰草叶从手背上扫过,差一点将他的四指都削了下来。惊他出了一身冷汗。 越到后来,董七郎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已经是全神贯注,这样才堪堪和酒仙翁打个平手。 自己和对方过了多少招,他从开始的放松到后来的紧张和聚精会神,已经忘记了所用的招数和用了多少招数。 斗到后来,董七郎渐渐适应,也使出了看家本领。二人在有限的空间里面,上下翻飞,你来我往,只见两匹青练在空中飞舞、缠绕。有时感觉酒仙翁险象环生,有时感觉董七郎左支右绌。 董七郎感觉酒仙翁的兰叶无孔不入,自己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在那片兰叶的包围之中,攻击范围内。自己必须要全力施为,才能解除这种包围,否则这个包围圈会越来越小。 自己一奋力,那包围圈就扩大,反之就缩小。 斗到兴致起处,董七郎一声长啸,一招紫气东来,长剑一递,长驱直入,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刺透,人剑合为一体,成一条直线,向酒仙翁左胸刺去。 酒仙翁微微一笑,一声“来得好!”手中的兰叶变成一把软剑,在董七郎宝剑离他左胸不到两尺时,那软剑哗啦啦一抖,便缠绕住了刺来的宝剑。 “开!” “放手!” 几乎同时两声大喝,宝剑和兰叶都脱手,向屋子西南角飞去,那兰叶就缠在宝剑上。 二人同时飞身而起,齐扑向那兰叶和宝剑。作为练武之人,尤其是练剑之人,宝剑既为生命,谁手中的宝剑在没有伤到对手的情况下脱了手,则视为输了。所以二人都要在武器未落地之前,将各人的武器抓在手中。 就在那宝剑将要掉地上的一瞬间,酒仙翁右手一指一弹,那缠在宝剑上的兰叶便自动脱离,变成一把硬剑,这时等于是两把剑在急速往前飞。 两条黑影一闪而至,各自抓住自己的武器,倏地分开,同时站在两个酒壶上。 原来二人已经从古琴处打斗到了兰花那边那一片酒壶间了。 “痛快,痛快,老夫和少侠这一切磋真是痛快。真是快慰平生。走,继续喝酒去。” 酒仙翁将手中的兰草叶子往门口一扔,那叶子便飞了出去,插在那挂满爬山虎的石壁上。董七郎将宝剑插回腰间。他也感到这一场比试,真是酣畅淋漓。 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明白,要不是自己的兵器是利刃,早就落败。 董七郎还在为刚才酒仙翁那精典的几招喝彩、回味。酒仙翁已经从那放酒处,找出了一瓶,提在手中,对他说道: “董少侠,走吧,老夫今天太高兴了,我们再喝几杯。” 二人回到那矮几处,各就各位。酒仙翁将酒放在矮几中间,对董七郎说道: “你别看我这壶酒不受看,土里土气的,它可是瓶年代久远的酒。这是我一个朋友从酒城四川泸州带来的,听他说在他之前至少五十年,在他手中至少在三十年,又到我手中四十年,算起来,这酒已经有一百二十岁了。 这酒是用纯高粱烤出来的,听我那朋友介绍,用土罐封装。我这朋友也是酒中高手,他对酒的研究,比我还精,可惜在三十年前死去了。 在封装的时候,酒根据酒壶的大小容量,不能装满,要留一个空隙,这个空隙要保证酒在热胀冷缩的时候,不会从容器里冒出。 然后再在酒表面用陈年生猪油密封,最后再旋紧盖子方可。其他都好找,这陈年生猪油可不好找,但那些对酒有研究的酒师,他们会在头年人家杀猪的时候,便花钱称一些,用大坛封装后,埋在地下。 等要用的时候,再从地下挖出来,做封酒瓶用。封装好后,又将这酒埋入地下,至少五年。通常会埋地下十年以上,浙江绍兴女儿红,那便是女儿出生之时,便封装,等女儿出嫁时再启封。 这种酒当然就存放了至少十八年。如果女儿出嫁比较迟,那就更久远。 这样封装的酒,他不会漏气,也不会降低成色,越放越香,越陈越香。放到一定年限,挖出来后,只要不经常移动,放在阴凉干燥遮光处,那和埋在地下是一样的效果。 和这年代久远的高粱酒匹配的酒杯,主要是两种,一种为至尊的紫檀杯,一种为极朴素的竹筒杯。两种酒杯,各有各有妙处。 今天,我们就用竹筒杯来品尝这一百二十岁的老酒。” 说着,酒仙翁从怀中取出两个已变成紫黑色的杯子,高不足两寸,杯口不足一寸,是一对高脚杯。 “这制作杯子的原料,采自江西井冈山的毛竹。这毛竹不是十年八年的那种所谓老竹子,是长了三十年以上的竹子,这竹子长到一定年限,它会‘变花’,就是死去一回,又重新长好。 为了让这种毛竹能够长三十年以上,在它长五年后,便将它的地上部分砍去,只剩两三尺长一截,这一截也用布头或塑料包裹,这样,这根竹子便不会长花,不会死。 不是用毛竹地上部分,而是用毛竹地下部分雕刻而成。做成杯子以后,还要放在酒里泡三年,再放在五成热的菜子油里,小火炸几分钟,又经过九蒸九晒,这些工序后,它才不会变质,也不会生虫。 这样做好的杯子,随便你放多长时间,他不会出问题。这样的杯子配上老酒这样的,你才觉得这叫品酒,不是纯粹的喝酒。 这种酒你喝下去,人便不再浮躁,遇事才会气定神闲。” 酒仙翁边说,开始倒酒。瓶塞刚一打开,另一种酒的香味便直透人的全身毛孔,直达每一个细胞。这意想不到的香味和屋子里固有的酒香不会混为一谈,它很独特,让你感到清爽,感到定神,感到舒展,感到惬意。 董七郎不想闭眼,但酒香会让你不由自主的闭眼,你只想去触嗅,去想像,去玩味,去悠远,最后你逼着自己去陶醉。 董七郎微微睁眼,酒仙翁已经在两个竹筒杯里倒满了高粱酒。 “第一杯,我们要慢饮,口要小,舌要平,让酒慢慢滑下去,不要一口吞下去,这样这酒便没有了年代感,更不能让我们的喉咙和他有一个亲密接触和彼此适应欣赏的过程。 来吧,先喝一半,再喝一半。速度要慢。” 董七郎按酒仙翁的说法,将酒慢慢浸入自己的喉咙,这酒一入口,便主动往里钻,往下走。甜津津,润滑滑,每一根神经都在为这滑下去的酒服务。 “怎么样,董少侠,我这酒?” “好酒,真是好酒!” 董七郎对酒没有研究,只知道是好酒,由衷地从嘴里说出。 “这酒喝下去,回味悠长。等少侠将大事办完后,再到我这醒世庐,这里的酒你随便喝,只要喜欢。” “我董七郎不懂酒,但知道前辈的酒是异常珍贵,晚辈在这里谢谢的好意。如没有什么事了,那晚辈告辞。因晚辈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第四二八章 山谷钱庄 董七郎猛然想起,自己肩上还有重任。一个人在这里享受美酒,将追查武林败类的大事抛之脑后,别的不说,就单说对自己的师傅师祖、师兄弟,也是对不住。 想到此,他迅速站起身,对酒仙翁说道。 “少侠有要事要办,老朽自当不敢耽搁。老朽自知少侠现在各种条件已经具备,正是施展才华的时候。 老夫多一言,以后办武林事,与武林人物相处,当如品酒,不是喝酒、赌酒。在关键处,当如喝葡萄酒,得有英雄气概,到紧要处,当如品这最普通的高粱酒,须斟酌缓速。 如有空闲,少侠可试试你的摘叶作剑功夫是否可用。能卸下包袱,人轻装,事便易成。 如有缘,老夫还有机会和少侠品酒论剑。至于弹琴,老夫是滥竽充数,要听琴,以后老夫一个朋友会给面子的。少侠请走吧。” “多谢前辈指点,让董七郎醍醐灌顶。事情结束,董七郎定会上山,再拜前辈。” 董七郎双手一拱,向酒仙翁告别。走出那间草庐,他才想到,从哪里下山呢?难不成又从那个细小的山洞里下去?自己要跟着那只鸽子去找人,现在鸽子也不知哪去了,这找人要到哪里去找呢? 这鸽子飞到下面便停在了那酒山翁的肚子上,后来不知哪里去了。但肯定和这两个前辈有关。想到此,董七郎决定厚着脸皮问一下酒仙翁。 他折回身,在门口向里一揖,问道: “老前辈,我从哪里下去好呢?我想找那养鸽之人,又到哪里去找呢?” 他如实对酒仙翁讲。 里屋琴声响起,酒仙翁没有回头,但董七郎的耳朵里传入一根极细的声音: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行到穷尽,自有指点。” 这两句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只有那悠悠的琴声在草屋里游荡。 董七郎回味酒仙翁说的两句话“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行到穷尽,自有指点。”,这应该是告诉我,从原路回去。那行到穷尽,是说让我一直走吗? 不可能再回去问他了,董七郎找到山洞,从上往下看,黑漆漆一团,如何下去呢? “有了。” 董七郎一拍大腿。来时,用剑,去时也可用剑。来时借力,去时需要的是阻力,何不用剑边向下时,隔几米边用剑戳一下石壁,只要身体缓得一缓,自己便可下去。 主意打定,董七郎抽出宝剑,纵身一跃,便向那洞里滑下。每隔几米十米,他便用剑支一下那石壁。 几个缓冲,董七郎便到了第一个之字拐。下边的一切照旧。这对董七郎来说,等于是轻车熟路。 下得之字形的石级,来到绝望潭和天灯走廊,他没有看到那个酒童。出得石洞,酒山翁还是原来的造型,原来的动作,躺在醉卧亭上。 “前辈,董七郎这里拜别,容以后再行感谢,董某告辞。” 董七郎正要离开,这时听到酒山翁说道: “少侠到哪里去?还得有人引路。向导已经在这里了。它会带你到要去的地方。” 没见酒山翁翻身,也没见酒山翁睁眼,董七郎只听到他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咕。” 这时,董七郎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那只熟悉的鸽子又停在了那酒山翁的肚子上,还不断对着他点头。 这只鸽子真奇怪,难道真知道我会在这时候下来,就提前在这里等着我。这喂养鸽子的人也太厉害了,鸽子听话,算事情还这么准确。 董七郎觉得这事真有些蹊跷,但这几日来,这几个人对自己又没有不利举动,自己就看看这鸽子的主人和这两个酒翁是啥关系。 “走吧,只是辛苦你了。” 董七郎对鸽子说道。 手一伸,那鸽子便飞到他的手心,他双手一揖,对酒山翁告别,便施展轻功,下得石壁。 要到哪里去,走何方向,董七郎一无所知,现在能够依靠的就是这只鸽子,他将手放开,对鸽子说道: “伙伴,要到哪里,走何道路,全靠你了。我们还是原来的方式,你飞,我跟在你后面。我们走吧。” 那鸽子真听懂了他的话,从他的掌心飞出去,就像上次一样,只从树梢上飞越,不往高处飞。董七郎施展轻功,一路跟随。 约一个时辰,他们从山上下到一个峡谷,董七郎根据速度和时间判断,他们从醉卧亭到这里,约有六十里路。 未到谷口,便见一条大路,路上偶有行人和车辆。董七郎手一伸,那鸽子便飞到他的手上。他走到谷口,见谷口有一横卧巨石,上有四字“山谷钱庄”。 正要进山谷,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两骑从山谷里驰出,马上二人均用黑色头巾裹着脸,董七郎看不清是何人,只从身材上看,头面一人较瘦削,看上去好似一个女人。 “使郎快走,有新情况,我们得抓紧赶路。” 这身材瘦削之人在马上回头对后一人喊道。 “红娘,不用着急,误不了事的。”后一人冲前面一人说道。 董七郎一听,这前一人声音虽然受那面布的影响,但能听出应该是个女人,后一人没得说,一定是个男人。 后一人属于正常身材,应该是个男的。那马上二人,均朝董七郎看了两眼,特别是后面一人,已经跑过一段,又扭头来看董七郎。 董七郎觉得二人有些奇怪,大白天的为何戴着头巾,便朝二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两眼,正好和二人的目光对视。 其实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沈飞扬打败的独王使和阴红娘,阴红娘找到他的情人独王使后,得到了徒弟的信息,希望能到中原帮他一把,还能挣大钱,于是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现在二人又到了山谷钱庄。 董七郎还在思索这二人为何人,来自何处,二人说误不了事,指的什么事?他们多看我两眼,又是为何? 突然又听到一阵抽打马匹和吆喝声,还有马的嘶鸣以及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从谷里出来两辆车,两匹马。 前面二辆在前面坐了两个驾驶人,车辆都用蓝色布蔓紧紧围住了,围得严严实实。二人经过董七郎身旁时,都朝他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人还发笑。 后面两匹马上坐两个人。一人是驼背,一人长得矮胖。 这两人董七郎发现有些面熟,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想来。那二人朝董七郎望了两眼,驼背那人哈哈大笑,后一人恶狠狠地看了董七郎一眼,但没有说什么,便打马向前驰去。 董七郎不知为何几人都朝自己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那驼背为何笑自己。难道是行踪被人发现了,自己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化装,如果有人认出来也正常。 那为何有人笑话自己呢?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打扮有些问题,还是脸上涂花了。他朝路下方一看,还正好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他决定到小溪边洗把脸,看看是否脸上太脏,让人家笑话。 手上的鸽子还在,他来到溪水边,往河里一看,自己都笑了,脸上东一处,西一片,花花杂杂,有污泥,有黑灰,就像化装上台要去唱戏一样。 这时,他才想起,是从山洞里上下时,那手上衣服上抹上了这些脏东西,自己一不小心就将这些污东西弄到了脸上。 他对鸽子说道: “朋友,这里是山谷钱庄,如果我们还要赶路,你在旁边等我,如果就到这里,那你可以走了,肯定不远,我能够找到。” 那鸽子好像真听懂了他的话,咕咕叫两声,便从他手掌飞走了。 董七郎浇水洗脸,刚洗两把,他猛然想起,这后面两人不是以前打过交道的丐帮万东拐和王不当吗?他心上不禁起疑,这二人到这里干什么?是为了我,还是另有图谋? 一时没有任何头绪,他索性不再去想,天大由天,他们想干什么,由他们去,该来的迟早要来,顺其自然便好。 董七郎先又洗了几把,在水中照照,看到脸已经洗干净,便朝山谷钱庄走去。 一进谷口,每隔十米就有一块竖立的牌子,清一色的设计,都是一丈高,牌子上画了一只飞翔的鸽子,上还有蓝底红字四个“山谷钱庄”。 路倒好走,是沿谷口斜斜地往山谷右边山坡上走,坡度较缓,根本不费力。走了一会儿,董七郎觉得肚子有些饿,这时,他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一顿丰盛的饭菜了。 得抓紧赶到钱庄里去,找个地方吃一顿。他沿这牌子继续往前走,不到一里,便见一处石房子,约有五六间,都不高,较低矮。 这几间房子看上去整体就像一处院落。正面只有一间,比较小,但房顶上面却有用钢板焊成的较大的三个字“兑换处”。 在“兑换处”三字的旁边还焊有一个长三米,高一米的铁笼,里面有一些鸽子在咕咕的叫。董七郎边看边想,说不定我的鸽子朋友就在里面。 “呔,干什么的?没事请走开!” 他正在看铁笼,那兑换处下面一人粗暴地吼道。 刚才董七郎完全被铁笼和字吸引了,现在听到吼声,他才低下头来,见前面石房子门口站了一个身长七尺,腰粗膀圆,满脸横肉的大汉。门旁边有一扇小窗户,长不足一尺五,高不足一尺,里面一个头戴书生巾,鼻子上挎一幅戴眼镜的中年瘦子,右手一支笔压在一张木桌上,好像在打瞌睡。 刚才那句吼声显然是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发出的。董七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嘴巴一噏,没有说出来。 “还在看什么看?我说没有事便请离开,别让我动粗。” 那满脸横肉的再次对他吼道。 “我想先弄点吃的,这位大哥,你们这里可有吃的,给我一点。” 董七郎感到肚子饿了,便对那大汉说道。 “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要什么吃的?没看到我们这里是兑换钱庄吗?” 这时,那坐在小窗户里面的眼镜说道。这人的声音要柔和许多,虽然也是冷的。 第四二九章 饥肠辘辘 到这里来干什么,董七郎也不知道。他是跟着那只鸽子来的,而那只鸽子显然是有高人喂养的,如何才给这二人说呢? 他一下子也没想到如何回答,便随口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先找人吧。有东西吗,两位朋友,我真有些饿了,能否给我点吃的?” “嗨,你这个人好奇怪。自己也不知道来干什么,还要先找人,还要吃的。我们这里只和钱打交道,没钱莫进来,找人?我们这里的人只和钱打交道,不和人打交道。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快走开,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壮汉扬了扬手里的拳头,对董七郎说道。 “我们这里只卖鸽子,卖特殊鸽子,可没有饭馆,你找错地方,请走开。”那小窗户里的眼镜再次对董七郎说道。 “身上带有钱吗?有钱,可以给你点吃的,但是饭菜要比外面贵些。” 突然那眼镜软了口气,对董七郎说道。 董七郎听说可以有吃的,便赶紧往身上摸,在衣兜里掏出一百多块钱,捏在手里,还没开口,那眼镜便说道: “行,这点钱,可以吃碗面条。管金,你带他到后厨去,就说是我的朋友。办完事,我懂的。客官,钱交到我这里,让管金带你吃面条。” 吃碗面条,便要一百多块,这里的面条也太贵了,还有听那眼镜说什么‘我懂的’,难道这是家黑店,但肚子实在饿了,不吃饭是不行的。董七郎决定再贵也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走近小窗,将手中的钱递了进去,这时,他还看到窗户里面还有一个壮汉,和这门边站的形状差不多,都长得孔武有力。 那眼镜将钱接过手中,便不再说话。董七郎心想,如果他不认账咋办,于是便对那眼镜说道: “大哥,是否给我写张条子?” 那眼镜手几挥挥: “去去去,我一个堂堂账房,还赖你一百多块钱不成,跟着管金去,有你面条吃就行。” 董七郎也不好说什么,便退了出来。那壮汉管金对他招手: “你跟我来。” 董七郎跟了上去,转过小房子,后面真有几间更大的房子,在中途又碰到几个像管金一样壮实的大汉。他们看了董七郎几眼,见是管金带的人,也便没说什么。 走到最后一间屋子,里面一个很胖的光头厨师,正在剁肉馅,见来了人,便对管金说道: “又是打野食,是吧?管兄,是你带的人还是钱眼钱账房的人?” “除了钱眼,还有谁敢带人?他妈的,他什么钱都要找,什么钱都看得上。水开没开?给他下一碗面条。” 那叫管金的没好气地说道。 “管兄,你懂的,我这里水随时都是开的,就等有远方来没吃东西的客人驾到。这次钱眼收了客人多少钱?钱眼找大的一头,我们就找点小钱。这些年,我知道他倒发了。” 这二人一点也不忌讳客人就在旁边,说他们捞油水的事一点也不害臊。 “一百多,多多少我也不知道。那钱眼都收下去了。胖大海,你可别这样说啊。哪一次没有你的好处。你看你,长得一肥二胖,哪像我们,偶尔才占一点便宜。” 管金边看胖厨师往锅里下面,边说道。 “一百多,我三十,你二十,他钱眼就占一半多。他妈的,以后给李财反应,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胖厨师胖大海边绊佐料边对管金说道。 “算了算了,大家能有一点油头就不错了,你去反应,你以为李财李大总管是个好东西,换一个厨师,大家就一点油水也捞不到了。你蠢哪!” 管金听胖大海要向上反应,又不赞同。 不一会儿,一碗面条就端到了董七郎面前。虽然不是想象的那样好,但至少人家还是给吃的了,无非就是有点坑人,太贵了。但自己愿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董七郎不知这山谷钱庄到底谁是老板,这鸽子与这钱庄有啥关系,他在吃面条之前就想问,但二人一直在讨论他们的利益问题,他也不好插话。 现在碗里只剩下最后两口面条了,这胖厨师大海和那壮汉管金也不忌讳说他们自己的事,董七郎想打听打听,这钱庄里的情况,他对二人问道: “两位大哥,你们这钱庄在深山,怎么会有人来兑换钱呢?还有你们有那么多钱兑换吗?” 管金斜了他一眼,骄傲地说道: “你没来过吧?要说我们这钱庄,也有好多年了。不仅江湖上的朋友到我们这儿兑换他们的钱,连公家有的人也到我们这儿来兑换。 有的缺钱也会到我们这儿借。我们的鸽子可是大大有名,每年我们的鸽子和典当,都有不得了的收入。你真是孤陋寡闻。那钱眼钱账房,下面每天不知要收多少钱币多少金银。” 董七郎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因为他到天山后,基本上便没下山,这种事,师傅他们也很少说这样的话题。 “你们这么多钱,老板是谁?难道不怕人来偷吗?” 董七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偷?抢都不怕!我们的老板在江湖上有几人敢动。他可有很多厉害的朋友。就是我们这儿的保镖也有十几个,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你小子怕就有歹心,我们好生给你饭吃,你还想干什么?” 管金将铜铃大的眼睛一瞪,说道。 “误会,误会,我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来找人的。” 董七郎赶紧解释。“嘀,嘀嘀!……”突然厨房外响起一阵尖厉的口哨声,不知何时,那管金已经溜到厨房外,吹起了报警的口哨。 警笛四起,不一会儿,在厨房门外便聚集了十几个年轻精壮汉子,手里有有刀有枪有棍,将厨房团团围住,不用说,显然是冲着董七郎来的。 董七郎看了门外一眼,继续吃他的面,因碗里还有两口,他可不想浪费了。 “就是这小子,打听我们有多少钱,老板是谁,怕不怕偷抢。” 管金走到门边,手指着董七郎对其他人说道。 “我是问了一句你们的老板是谁,这里有很多钱,可是你们二位说的,我才顺口问你们不怕偷抢吗?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董七郎将筷子平放在碗口上,对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可能是董七郎的安之若素和他的不快不慢的话,让门外的人一下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冲进去,大家一时没有着声,也没有动作。 “司空开,这是你的地盘,快上,将他抓住。” 管金对门外一大汉说道。那大汉望了管金一眼,回怼道: “哎,你别忘了,管金,谁报的警,谁负责,除非你不是保卫人员。你先上。” 那门外大汉并没有听管金的,站着不动。董七郎听他们的说话,可能有处置意外情况有两个原则,一是谁的管辖地,谁负责,二是谁报警谁负责,如果不是保卫人员报警,那应该是谁管辖谁负责。 也可能是这些人都被董七郎的气定神闲镇住了,一时不敢动手。董七郎往炒菜间一看,不知何时那胖厨师大海已经躲进去了,那道小门也关上了。 董七郎基本吃饱了,人也来了精神,他见这些人堵在门外,一时又没有冲进来,便笑着说道: “没我的事了,你们不来,我可要走了。” 那些人还是没动。管金想冲进来,但心里没把握,在这小小的餐厅,他们人再多,进去会拥挤,地势狭小,对方有利,己方无利,他在思考,等董七郎出门便拿住他。而其他保卫人员得听司空开的,他说上就上,他没发话,那就不动。 董七后拍肚子,扯一张纸擦拭嘴巴,便朝门外走去。门外有几人看到他走去,反而朝后退了两步。董七郎继续朝门外走。 他左脚刚一踏出门槛,头往外一伸,一把虎头钩“唰”一声便向他脖子钩来。 董七郎也不看,也不躲闪,左手一伸一抓,便抓住那使虎头钩汉子的右手腕,连人带钩一起抓了进去。拉进去同时,右手一用力,已将他的虎头钩缴在手中。 “管银,你……” 董七郎顺便将那被抓进门的汉子一脚踩在脚下,用那虎头钩指着门外诸人说道: “你们不是要冲进来吗?进来啊。我好生给你们讲,我不是来偷抢的,你们偏偏不信,那进来抓我呀。” 那些人哪里还敢出声。那被踩在脚下的汉子在他脚下不住用力,想挣脱爬起,可在董七郎的神力之下,哪里能动半分。 刚才叫管银的是管金。管银是管金的亲弟弟,他没和管金分在一组,这是上头有意将亲属或一方的人分开,避免拉帮结派。 管银见刚才哥哥说话没有人响应,心里边有气,又看董七郎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便不等人发话,便冲了出来,想凭他的一对虎头钩将来人抓住。 没想到一出手,便着了双方的道。管金见弟弟被来人抓了进去,吓得马上便喊了出来。在见董七郎没有伤害他弟弟后,也不再说话了。 董七郎见没人进来,他将虎头钩往屋旮旯一扔,再对门外诸人说道: “叫你们进来,你们不进来,那你们可别堵在门外,我要走了。” 他再一次向门外走去。 第四三0章 看我揍你 在踏出门槛那一步并没有受到攻击,他双脚刚一踩到门外地上,左方一声暴喝“上!”。一左一右,一把厚背刀,一根长枪,从左右同时向董七郎两肋攻来。 厚背刀斫他左腰,长枪刺他右胁。使厚背刀的是管金,喊上的也是管金,不知他手上何时已经拿上了兵刃。 使长枪的董七郎可不知道是谁,只见此人身材瘦长,正配上他的长枪。别看他身材瘦削,可一根长枪使得威风八面、呼呼作响。 董七郎同样使出一个大力劈空手,先往左边管金的大刀上一抓,管金也不知道啥回事,手中的大刀便到了董七郎左手。董七郎没有要他的刀,随手往厨房顶上一抛,“咣啷”一声,那把厚重的大刀便飞到了房顶上。 管金早吓得呆了,哪还有勇气上。右边的瘦子连连向董七郎刺来两枪,董七郎只是将一拧,但将那两枪闪开了去。 在那第二枪刺来的时候,他如法炮制,右手一伸,便好似手臂暴长两尺,一把抓住那长枪杆,往怀中一带,那瘦子如何禁得起董七郎的神力,竟被一下带扑过来。 不撒手,可能会被董七郎制住,那瘦子赶紧放手,虽没有了往董七郎怀中的牵引力,但由于惯性,他还是“腾腾腾腾”向董七郎窜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董七郎可没有伤害他们的想法,只是看他们的动作,确实如蜗牛般缓慢,不需要施展什么功夫,便能解决。他还是随手一抛,将长枪也抛到了厨房顶上。 这时,董七郎才看清,这门外有三重包围圈。这管金和管银和瘦子为第一重,第二重为四个长相相似的四人,第三重有八九个之多,长相各不相同,服饰和前两重的也不一样,但也是相同着装。 “司空门,我们上!” 刚才还站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四人分站四个点,在左前方的一人对其余三人叫道。 这四人是主要负责后仓库安全的司空四兄弟,刚才发令的是老大,叫司空开,其余三人分别叫司空门、司空大、司空吉。 这四人都有一手好拳脚功夫,老大和老二使的兵器是叉,长约六尺;老三和老四使的是棍,老三的是浑铁棍,老四乃生铁棍。 他们见第一重被董七郎击垮了,虽然报警的是管金,但这属于他的保卫范围,如果没有拿住来人,他们也有责任。 他们和管银共五人本是一组。管金和那瘦子还有大门处窗户里的壮汉为一组。壮汉名叫计熊。瘦子名叫丁包。 管银见哥哥没面子,他才没有听司空开发话,便冲了上去,没想到一上便被拿下,扔在了厨房里。 现在该司空他们上了,五人只有四人也得上。何况他们从来就没把管银当作自己人。如果今天将此人拿住,那更显示他们司空四兄弟在这里的份量。 董七郎要见的是养鸽的主人,可不想在这里耗时间。眼见四站在四个方位同时向自己攻来。两把叉刺向自己的双脚小腿;两根重棍同时砸向自己的脑袋。 董七郎见双叉先刺到,来一个移形换位,就在双叉刚要刺到双脚之时,人向上跃起半尺,双脚分开,一只脚踩一支叉,同时一点,已从那最左边司空开的头上越过。人刚越过,便听那两根铁棍“啪啪”两声砸在那两把叉上。 “你们干什么?将我们叉都砸坏了。” 司空门气恼地问道。 董七郎想冲到外面,这里人多,如果打下去,难免会伤到他人,这对以后见鸽主人不利,他想跑到外面再说。 他不等这些反应过来,便往外跑。 “快,给我追!” 管金和司空开同时说道。 不是董七郎跑不掉,是他故意让这些人追上来,他想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保卫。 当他跑到大门处的时候,看见了两辆马车和两匹马。还有几人在吵吵嚷嚷。董七郎来不及看是谁,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来到了这里,未到大门处,人影一飘,便躲到了那马车之后。 后面的人一追上来,看见有几个人在这里吵闹,又没有看见董七郎,都以为这些人是董七郎喊来的,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几人和他伙的马车上。 董七郎躲在马车后探头一看,那小窗户里的那个壮汉计熊也出来了,正在和三人吵闹。 “刚才我们账房先生钱眼说给你们开票了,也说给你们发货了,你们也验收了,怎么也在跑回来说我们没给你们货呢?我看你们是胡闹,是想敲诈。” 这是壮汉计熊在说话。刚才追击董七郎的十多人也停了下来,在听他们讲理。 这时,窗户里的瘦子眼镜钱伸出头说道: “正好,丁包丁二总管来了,是他发的货。车老板你说没发货,现在你们当面对质,看谁在说谎。” 原来刚才和董七郎打斗,使长枪的丁包还是负责发货的总管。 “什么?没有发货,车老板你没有搞错吧?我亲自点交给你的二十三只鸽子,两只信鸽,两只话鸽,十九只肉鸽。这会有错吗。就你们的两辆车上。” 那丁包手里还拿着长枪,对一个穿灰袍的老头说道。 那灰袍老头侧头看了丁包一眼,又看看旁边一眼,然后说道: “我并没说你没发货,说没发货是我两个朋友说的。但是,我在你们这里买的鸽子现在八只肥胖的肉鸽,其余全部飞走了,他们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一定飞回来了,我要你们给我找出飞回来的十五只鸽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董七郎听前方有人在不停地咳嗽,看他周围站着的二人,这不是起先碰到的万东拐和王不当二人吗?他们和这灰袍老头是什么关系,来这里干什么?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发货的时候,给你装好的。装的工具也是你们的,我们可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们的鸽子弄丢了,可不能赖我们。请你们离开。” 负责发货的丁包总管冷冷对那灰袍老头说道。 “我们车老板的鸽子肯定飞回你们这里了,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在一旁的王不当头也没抬,眼睛一翻说道。 “是,鸽子肯定在他们这里,不赔也得赔。” 万东拐将拐杖在地下一顿,也附和道。 其实这一行人回来,是有目的的。那车老板是贾全找来的一个武林人士,他让手下找到王不当和万东拐,给他打探董七郎的消息。 因为现今的丐帮已经在不如前,有几个人功夫还是不错的,丐帮帮主黄浪子,二号人物黄球子基本上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但从三号人物开始,便只想过花天酒地的生活,他们仗着人多,便利用这一点优势,到处打听重要人物的消息,以此来换取金钱。 这王不当是丐帮三号人物,万东拐属于王不当以下弟子,便和高他一辈的王不当沆瀣一气,以此为乐,也以此为生。 二人在重赏之下,便又到了这山谷钱庄,因为他们多少听到了一点董七充好到此的消息。 在起先时,二人便发现了董七郎,但当时董七郎一脸肮脏,满脸污泥,他们二人心里边有些怀疑,但想到堂堂的武林总盟主,不可能搞得如此丑陋、肮脏,便一笑而过。 等他们过去一段时间后,在一个地方打尖,二人一碰头,才意识到刚才灰头土脸这人可能就是董七郎。因为之前他们和董七郎是打过交道的,对他也算熟悉。 至此,二人认出了董七郎,董七郎也认出了他们。当然,他们的鸽子在一个同行人员打开笼子喂食的时候,便飞跑了肉鸽中的十五只,幸亏那信鸽和话鸽是单独装放的,没有跑掉。 借此机会,他们回来一是要让山谷钱庄赔他们的鸽子,二来也看看这董七郎是否到此,到这里来干什么? 刚才董七郎跑出来时,几人都同时看到一个影子,但就是一晃间,便不见了那影子,他们便没将这影子放在心上。又看到后面追过来这么多人,便以为这是大门处报警,这些保卫才起来的。 管金和司空几人轮流当班。今天是管金和计熊在大门处值班,现在人数虽然都到了,但司空几人还是要等管金二人处置后,看能否需要他们上,故在一旁没说话。 “哈,我管金头一回遇到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不赔也得赔’,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小心让鸽子飞跑的,竟要赖在我们山谷钱庄的头上,还想让我们赔,岂有此理!?” 管金手中没有了武器,便在那里大声斥责道。 “管兄,和他们费什么话?将他们拿下得了。” 站在大门边的计熊嗷嗷叫道,他一身力气还没有人挑战过。现在手里又多了一样武器——一对流星锤,便更是有恃无恐。 管银见状,便将他手里的虎头钩抛给了哥哥。他被董七郎控制在厨房,虎头钩也被扔在了厨房旮旯里,董七郎跑出来,他也跟着跑过来了,现在见哥哥要先上,便将虎头钩先给哥哥作武器。 那姓车的老板见这架是打定了,便往后退,退到了车辆边。 王不当将双手拍拍,哈哈一笑问道: “二位是要齐上,还是要单挑,一个个来?” 第四三一章 驼背显能 “王三爷,你退后,让我来试试这二人的好看武器。” 万东拐将手中的拐杖一举,干咳一声对王不当说道。 “一个驼背,又是肺结核,我们不和你打,换人上来。” 计熊将手中的流星锤玩得唰啦啦响,不屑一顾地说道。 万东拐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特别是听到别人说他是驼背的时候,他是最受不了,也是最不能容忍的。听到这儿,他不再说话,手中铁拐一扬,呼一声便向计熊熊砸去。 计熊完全没料到此人又矮又驼背,动作竟然是如此的迅捷,忙乱之中,来不及施展手中的武器,他的流星锤必须要有一定的空间,才能施展得开,现在敌人已经扑了上来,他只有躲闪的份。 他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一击,那大门旁的石柱可遭了殃,只听嘭一声响,石柱石头被打飞碗一块,掉在地上。众人见了也不禁骇然。这会是一个驼背使出的力道? 那计熊反应还是快,就在万东拐那一拐砸中石柱后,不等万东拐第二拐砸到,他手中的流星锤已经呼呼作响舞起来,一锤朝万东拐的腰间飞去。 “撒手!” 万东拐大喝一声,不躲不闪,单拐向他的流星锤递去。只听呼啦啦一阵响,那锤和铁链便绞在了他的铁拐上。万东拐手一拽,计熊真的便撒手了。 万东拐这一砸一绞不过就一两秒钟,可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完成。管金还没插上手便完了事。但他作为这个组的领导,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就这样,以后他就无法混下去了。 “我来试试这拐杖的份量。” 管金话说完,双手一举虎头钩,便抢上前去,左手钩向万东拐的右脚削去,右手钩则割向万东拐的脑袋。管金和管银二人从小便练虎头钩,所以这虽然不是他的常用兵器,但拿在手上还算得心应手。 万东拐更不答话,人往上轻轻一跳,同时手中拐呼一声便向管金横扫过去,也不管对手的右手钩是割脑袋还是脖子。 拐份量比钩沉,如果是相同质地材料的两样,则钩一定要吃亏。最为主要的是,万东拐的拐杖后发先至,那钩还未伸到万东拐的胸前,拐已扫到管金的肘部。如他不缩手,那手肘定会被砸断。 管金一听这拐扫来的声音,便知这一记力道沉雄,心里早已怯火三分,哪有不缩手躲让之理。 他一缩手往后躲闪,万东拐的第二拐又送到胸前。这第二拐是在第一拐扫来之时,见管金向后躲闪,他便在中途手腕一折,横扫之力一收,变成往前一送。 这一扫一送,看上去就好似是一套完整动作,只有一招。懂的人当然知道,这是万东拐的铁拐功夫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管金也因为有了这一退,所以和万东拐之间有了一小段距离,他马上将虎头钩双钩齐下,分向两边一钩一带,他自己心想,我双钩向外带,就不相信不能将你的拐杖带开。 双钩都钩到了拐杖,因为万东拐是中途变招,送去的力量就弱了许多,因此他的双钩都钩住了拐杖,但并没有将拐杖带开。 又是一声“撒手”,管金的双钩都被万东拐的拐杖带飞了出去。万东拐见手中的拐杖被钩,便来个将计就计,顺势往外一拽,这一下也出乎管金的意料,双钩用力的方向不统一,怎能与万东拐的猛力一拽抗衡,他的双钩都被带飞多远。 计熊和管金二人手中没了兵器,且看这个驼背是个厉害角色,心中已没了脾气,悻悻然退到了一边。 “弟兄们,给我上。可别让这奸商跑了。” 在一旁观战的司空开几人都看出了今天的驼背不好收拾,但现在已经轮到他们了,不能不上。为了虚张声势,司空开还是高声吆喝。 司空门,司空大,司空吉等人听他吆喝,都纷纷亮出兵器。只管银刚才将兵器虎头钩给了大哥,他手中没有武器,不过也围了上去。这时,没有武器也是不能缩在后方的。 “拐老弟,让大哥也来过过瘾,为兄的手也点发痒。” 这时,站在车辆旁边的王不当双手环抱走了过去。 “是,王三爷。” 万东拐听了王不当的话,便也退了下去。按理,依丐帮内部规定,他应该叫王不当一声师叔才对,但二人已经完全按江湖规矩交往了,所以彼此以哥弟称呼,也没有谁认为不妥。 王不当走到那五人的包围圈中,还是双手环抱,没把几人放在眼里。他轻蔑地扫视五人一圈,摊出双掌说道: “你们就上这几人吗?要上的一起上,我一并打发,不要浪费时间。我就凭这双肉掌和各位玩玩儿。” 说罢,王不当左手画一个半弧,右手画一个小圈,使出他的成名绝技“降龙十八掌”第一招亢龙有悔。实际上他只学到家八掌,因为天资和努力不够,其余十掌他未学到家。 俗话讲,一招鲜,吃遍天。他有了丐帮名满天下的降龙十八掌的前八掌,便在江湖上闯出了名气。很多人都知道他王三爷的大名。 但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没有出过门,没在江湖上混,不知道王不当的大名。 五人手中的武器还未举起,力也没使上,便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推了过来,五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四周后退。“腾腾腾腾”连退四步以后,五人感觉第二阵掌力比第一阵还猛烈,又往后退两步后,便不约而同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器也拿捏不住,抛出去一丈多远。 司空开第一个爬起来,对王不当说道: “你是谁?你和刚才那人是一伙的吧?你们根本不是光想赖账,你们是来抢劫。钱账房,丁二总管,快通知李大总管。” 车老板、万东拐和王不当三人有些懵:我们怎么和那人是一伙的。那人是谁?为什么这些如此说?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车老板见同来的万东拐和王不当战胜了对方,便大胆地走到前面,对他们说道: “刚才你们说我们和谁一伙的,我告诉你们,我们没和谁一伙,也不是来抢劫的,只要你们赔我们的鸽子,我们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赔我们的鸽子,我们踏平你这山谷钱庄。你通知谁都行,要多久,我们可没有多大的耐性。” 这时,那大门一开,刚才在里面的账房先生钱眼走了出来。他对三人呵呵冷笑道: “我说是谁来到我们钱庄,原来是丐帮的万大侠和王三爷驾临。万大侠的拐杖技法化身于丐帮打狗棒法,王三爷的降龙十八掌真见功力。 只怪我们的保卫人员有眼无珠,请两位见谅。你们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我就想问二位,你们又返回此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如我钱眼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那些人一听,才知道眼前这二人原来便是丐帮的成名人物,输给这二人,他们也不觉得冤。 “多谢钱先生夸奖,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回那十五只鸽子,没有他意,请别误会。” “误会!不知是我们误会还是你们误会。我们明明给你们装好了鸽子,你们自己弄丢了,却说是我们的错,硬说飞回了我们这里。 我告诉三位,我们这里的鸽子成千上万,难道你们说飞回来,就飞回来。没有这么舒坦的事吧。别认为我们山谷钱庄真的好欺负。 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三位,我们这里没有你们飞回来的鸽子,我们不接受你们的无礼要求。有什么想法,请划出道来。” 账房先生钱眼的一番话,义正辞严,将车老板三人问住了。山谷钱庄的一拨人,听了他的话,也承认自己不如人家。人家能够做账房先生,得到李大总管和老板的器重,是有原因的。 其实,这钱眼能够为山谷钱庄挣很多钱,与他的精明和采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分不开。他在钱庄也挣了不少钱,这些钱庄老板都知道,但他对钱庄的作用远比他的占有大得多,所以并没有将他开除。 “讲什么理?费什么话?打不过我们,就必须赔。钱眼镜,过招吧。” 王不当双掌一错,对钱眼说道。 钱眼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慨然说道: “好,我便来接王三爷的高招。” 说话间,从背后抽出一支两尺长的毛笔。那山谷钱庄的人,还未见过他们的账房先生出过招,和人打过架,有的见他拿出一支笔,不禁在心里发笑:真是书呆子,打架用写字的笔。 董七郎一看,这不是一般写字的笔,这是一支判官笔,应该长二尺二寸。这使判官笔,讲究灵快。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凡使判官笔的人,往往在点穴上都有几手真功夫。 不知这钱眼点穴的功夫如何,董七郎想看看二人的交手谁占上风。 王不当知道这人决非刚才这几人的水平,既知道自己和万东拐的底细,还大胆说要接招,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 他不再说话,双掌一错,使出降龙十八掌,一招飞龙在天向钱眼拍去。 在巨大的掌风面前,钱眼如一叶被巨浪冲击的小舟,无法立足,摇摆不定。眼见掌力太猛,钱眼虽然使出千斤坠,但还是立不稳脚跟。 他只得随这掌风向后退了两步,待第一波最猛的掌风过去,他方才站稳身形。 王不当见对手不过尔尔,双掌一前一后,继续发力,同时嘴里一阵狂笑。 “王三爷降龙十八掌真达到了登峰造极有地步,让我万东拐真是大开眼界。将他震飞天上去,咳,咳咳,让他尝尝王三爷的苦头。咳,咳咳。” 在车辆旁观战的万东拐边说边咳嗽。 第四三二 章 神魔再现 钱眼站稳身体后,便发动攻击。他先向王不当虚空拍出一掌,这一掌的目的是将对方发来的掌力抵消一部分,当双方掌力一相交,对方的掌风便被阻得大部分要么分散,要么化为无形。 就在这两掌相交的同时,钱眼双脚一弹,人便向王不当冲去,右手判官笔挟在腋下,王不当只见对方冲过来,却没看他手中的兵器指向何处,便稍微走神。 待他回过神来,钱眼右手突然一伸,二尺来长的判官笔点向他的左胸天池穴。这天池穴乃人身之大穴,如何能让人点着。 王不当匆忙之中,左掌回缩,右掌向左一拍,欲将钱眼手中的判官笔拍歪,或拍断。岂知钱眼的判官笔异常灵活,在点到中途时,这笔峰一转,刚好对准王不当的右掌掌心劳宫穴。 王不当一惊,这厮竟然如此了得,就在一招内可以中途变招,劳宫穴被点,自己的右掌不是废掉了? 好在这王不当也是身经百战,就在这判官笔即将点到他掌的一瞬间,他身体一矮,向右一个旋转,那判官笔从右卫下呼一声擦过。 “好险!” 王不当在心中暗道。 这样一来,王不当在施展降龙十八掌的时候多少有些顾忌,而本身他和钱眼的功夫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了便宜。 现在从场面上看,还是王不当略占上风,因为他的掌力雄浑,掌声呼呼。钱眼要进攻,便得在那掌风最猛烈一阵后,他才施为,所以看上去钱眼好像防守多于进攻,好像处于下风了。 钱眼在掌风里穿梭,王不当偶尔又躲闪判官笔的点刺。二人斗得个难解难分。万东拐见王三爷一时拿不下钱眼,他将拐杖一挺,高声叫道: “待我龙头拐助三爷一臂之力。将这个不讲理不要命的眼镜拿下。” 钱眼攻上来之时,正是万东拐挥杖冲上去之际。虽然钱眼的判官笔来势很快,但这万东拐的速度也不慢,他还占了一个有利条件,有古话讲,一寸长,一寸强。 这时,便说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判官笔还未近身,他一米五的拐杖已经扫了过去。判官笔在于轻灵准确,而铁拐优势在于势大力沉,威风震震。 如果二者相碰,势必判官笔会吃亏。已经攻到王不当向前的钱眼只得又往斜刺里跃开先躲开这雷霆一击。这样一来,形成两人对一人。 那山谷钱庄的一干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武林高手,现在见这二人如此厉害,哪里还有勇气上来拼杀。 这王不当和万东拐也算武林中的高手了,现在二打一,自然占据了极大的上风。两个回合不到,钱眼便被迫得连连后退,没有了招架之力,还手更没有机会了。 两次,还险些着了二人的道,这时的钱眼险象环生,随时都可能会丧生在二人的掌下或拐下。 董七郎见钱眼就要丧生于二人的武力之下,再不出手不行了。但他又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因为这丐帮的二人,他以前是打过交道的。他们最好干的一件事就是替人打探消息。 这二人在这里出现,和自己是否有关说不清楚,但想来总没有好事。何不来个擒贼先擒王,将他们的老板车老板抓住,命令二人住手。 他看车老板正靠在一辆车前,董七郎从车后轻轻一跃,人钻进车辆,他右手一伸,将车前的蓝色围布抓一个洞,再往前一拿,锁住车老板脖子。 车老板功夫较低,突然被人卡住脖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圆睁双眼,不明所以。 “快!让丐帮二人住手,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董七郎在车里低声喝道。 哪有车老板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沙哑着嗓子对二人喊道: “快,别打了,我,我……有人,……受不了了。” 王不当和万东拐只是在打斗间隙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人,没有理车老板的说话。打斗在继续。 “大声一点。不信,你试试。” 董七郎手上微微用力,车老板便无法呼吸,脸憋成了猪肝色。董七郎手一松: “快,叫他们住手。” “住手,二位住手。我身后有人。我受不了了。” 这回,车老板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所有人都听见了。 王不当和万东拐也回头看了一眼,确实看见了车老板身后有一只手,但二人并没有停下进攻,王不当说道: “是谁偷鸡摸狗,有胆就不要躲在暗处。出来和我们真刀真枪较量。” 万东拐更没有住手的意思: “车老板不是我们的人,谁要杀,尽管杀好了。我们先将这眼镜解决再来解决你。” 二人不仅没有住手,反而加强了进攻的火力。董七郎从那个布洞里看见,如果再不出去,最多两招,可能钱眼就要死于二人手下。 这二人没把车老板的命放在眼中,可能这车老板并不是他们幕后的真正老板,也或许是二人杀红了眼,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考虑不了那么多,董七郎放开手,一个鱼跃,蹿出车辆,看钱眼正被逼到那大门边,王不当在左拍出一掌,钱眼向旁一闪,头正撞在门框上,眼镜也碰飞了。 这时,万东拐的铁拐拦腰横扫过去,眼看钱眼就要在他的杖下毙命。董七郎双掌齐出,施展须弥掌,对正全力施为痛下杀手的二人拍去。 两股劲风,从二人的身后袭到。二人感到背后一阵热浪涌来,知道有人袭击,只得收招对敌。 王不当人未回身,右掌在左掌下一穿,一招孤云出岫,凭热浪袭来的方向,向董七郎拍出一掌。 好个万东拐,同样人未转身,刚才扫出去产的拐杖往回略收,动作不变,继续横扫,朝董七郎的腰间扫过来。 董七郎见敌人的反应迅速,动作老到,得先避其锋芒,他向右横掠一尺,既躲过了王不当的掌风,又闪开了万东拐的铁拐。 钱眼得到了解放,但董七郎成为了二人的攻击目标。 二人攻出一招后,便和董七郎面对面。二人同时发出一声: “咦,是你?打假!” “咦,是你?打假!” “不错啊,两位丐帮大侠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扬名来了。” 董七郎微微笑道。 二人见到董七郎,便停止了打斗。他们知道二人齐上,也未必是董七对手,何况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发现了董七郎的踪迹,可以回去复命了。至于那车老板他们倒是不在乎的。 “二位还要如何赔偿呢?说说你们的看法。” 董七郎故意揶揄道。 “这个,这个嘛,董大侠可得给我们作主,我们的鸽子飞回来了,他们总得给我们一点赔偿吧。” 车老板在车旁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王、万二人在形式上还是车老板的手下,所以不便和车老板争论,何况现在面临强大的对手,他们也没有争论的底气。 “这个嘛,我来当个和事佬,希望双方赏脸。你们自己弄丢了鸽子,按理是不能怪山谷钱庄的,但那些鸽子说不定以后也会飞回来,再说钱庄家大来大,也不在乎几只鸽子。 我想这样办,就由钱庄适当表示,他们赔三位五只鸽子,说不定你们回去,那丢失的鸽子又飞回去了。各位看看,怎么样?” 实际上董七郎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当然如果双方都不听,他也不会计较。作为山谷钱庄能够有人来帮他们解围,当然是非常感激。 而找事的一方车老板他们,眼看没有可能再找事了,能够得到五只鸽子,他们觉得有给了一个台阶,自然没有人不同意。 那钱眼将眼镜找回来戴好,将双手一拱,对董七郎说道: “这位兄台,感谢对山谷钱庄的帮助,我们就按兄台说的办,赔他们五只鸽子好了。” 不知他何时又将判官笔藏到了身后。 “我们听这位大侠的,给我们五只鸽子,我们走人。” 车老板也说道。 “丁二总管,你现在到后面,给他们送五只肉鸽过来,票我一会儿开。” 钱眼对站在旁边的瘦子说道。 “是,钱先生。” 丁包丁二总管叫上一个伙伴回去,钱眼走进小屋开票。不一会儿,丁二总管带回来五只肉鸽,交到了车老板手上。 “两位大侠,我们走。”车老板对王、万二人说道。说完,他坐上马车,左手一带缰绳,右手鞭子一挥,嘴里喝声“驾。”那马掉转头,车辆如飞而去。 “董先生,钱先生,打扰了,后会有期。” 王不当对董七郎和小窗户里的钱眼一拱手,跳上马背,一圈马头,一扬鞭,两骑消失在大家面前。 待三人走远,管金说道: “你和那三人不是一伙的?” 其实这也是其他人的疑问。他们开始为董七郎和三人是一伙的,董七郎来试探,其他人回来敲诈。 “我认识其中两人,和你们交战的二人,矮胖没用兵器那人叫王不当,使拐那人叫万东拐,都是丐帮属下的好手。 另一人叫车老板的,我可不认识。我帮你们就是看钱先生已经很危险,他们也是无理取闹。” 董七郎如实说道。 那大门外的一干人上下打量董七郎,有的相信,有的眼里还是存有怀疑的成分。 “董先生,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这时,坐回原位的钱眼在里面冷冷问道。 “没有人带我来,是一只鸽子带我来的,我来找那只鸽子的主人。” 董七郎向他们摊了牌。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只鸽子是否是这里喂养的。这时,有几人在窃窃私语,有的听了这话,在一旁笑了。 第四三三章 喂鹰的人 其实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钱眼一人知道他们还有的信鸽会找人,价钱也卖很高。所以他听了没有啥反应。 “可能真是鸽子带来的,我马上问问。大家可以散了。没有事了。” 钱眼将嘴巴靠近小窗户,对窗户外的人说道。大家听了他的话,便各自散去。只留下管金和计熊,因为今天二人在此值班。 “董先生稍等,我去联系一下李大总管。”钱眼将门开一条缝,伸出头对董七郎说道。 管金端出一个凳子,计熊沏一壶茶递了出来,他们让董七郎在这里等候。 过了不久,钱眼在窗户里说道: “董先生,我们李大总管回话了,你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钱眼从里面出来,对管金和计熊说道: “我带董先生去找李大总管,在我走的时间里,一切交易都不进行,等我回来再处理。你们要将这里的安全看好了。” 二人唯唯诺诺答应。 钱眼带董七郎进入山谷,继续往里走,走两里后,来到一处山脚,面前是一座高山,已经没有道路可行。这里没见任何人影,一片寂静。 他对董七郎说道: “董先生,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马上会有一只鸽子给你带路,你随鸽子去就会找到要找的人。恕不多送,我得回去,那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是知道的。” 说罢,钱眼双手一拱,算是给董七郎一个感谢,他便回去了。 在钱眼走后不到一分钟,空中飞来一只鸽子,飞到董七郎头顶,便咕咕地叫个不停,听起来非常亲热。董七郎将手一伸,那鸽子便停在了他的手心。 董七郎想,这只鸽子应该就是前几回给他带路的鸽子。他对鸽子说道: “朋友,还是老办法吗?你带我飞。你走前,我走后。”那鸽子听了董七郎的话,在他掌心里又咕咕咕叫了几声,好像听懂了他的话。 他手向外一展,一放手,那只鸽子便往山上飞去,和前几次一样,飞得并不高,就贴着树梢飞。 董七郎施展天山踏雪寻梅轻功,尾随在那只鸽子身后,一路向山上奔去。约过了一盏茶时候,来到一处山涧。 此处山涧,不知从何处流来,清澈无比的水流在石头间,叮叮咚咚向前流淌,里面偶见几条小鱼在石缝间追逐嬉戏。 山涧后是一处百丈石壁,上有千年古藤挂于峭壁,还有几株松柏从石壁是伸出,如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石壁上有一些洞穴,不只三五个,有的大如盘盖,有的小如蜂窝。偶尔听见几声猛禽的叫声在这山涧中回荡。 在石壁顶上隐约可见有几株高大的树木,旁枝斜出。 那鸽子飞到此处,便停在了一株山梨树上。朝董七郎叫两声,点点头,好像在说: “这里就是我的家,到家了。我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 那鸽子向董七郎打过招呼后,“嗖”一声,便飞到了石壁上,董七郎眼一花,不知它从哪里飞进石壁不见了。 除了听到一两声鸟叫,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董七郎有些茫然,不知到哪里去找鸽子的主人。 他正抬头看这石壁,突然从石壁半中腰飞下两颗小东西。董七郎开始想伸手去接,再一想,如果这东西有问题,岂不是害了自己,他赶紧将手缩回。 那两颗小东西掉进山涧,他低头一看,奇怪了,这是两颗花生米。 在深山之中有花生米,这里肯定有人。如果是飞禽在空中吃东西掉下来,也没有这么巧,正好掉两颗下来。这肯定有人在暗示我,让我顺这花生米下落方向找上去。 董七郎分析清楚后,便看看哪里可能有人,但偌大的石壁和洞穴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他看看在离山涧三十几丈有一洞穴,其洞口较大。估计这里就有人活动,人嘛,都喜欢住高大宽敞的地方。 身上有宝剑,石壁上还有古藤、树木,董七郎不怕上不去。他一个一鹤冲天,先掠上一棵从石缝中生长出来的遒劲盘旋的古树,再从古树上一起,越到上方三米高一株手臂粗的柏树。 几个纵身,他便到了那洞穴下方。此处离洞口还有五米高度,这高度若要一次性纵上,他感觉难度太大。 他看石洞下方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好在石洞左下侧两米生有一株婴儿手臂粗的古藤。这古藤有一段便凌空悬挂在那石洞边沿。 董七郎估摸一下,先到达这古藤,再借助古藤掠上去,应该可以做到。他飞身上石壁,到得这古藤,左手一抓,人便停在半空,像一只大鹏。 现在到了考验他内力和臂力的时候了。董七郎深吸一口气左手一用力,一屈一伸,施展他的天生神力,人往上一荡,便到了那石洞口。 这时,董七郎看到了两个人,他们正在离洞口十多米的一张石桌上下象棋。就在他要飞身而下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一颗不明物疾射过来,他人在半空,已无暇多想,因为只要进不去,便会掉下去。 只有一个选择——进入石洞。好个董七郎,借这一荡之力,人再往右边用力,刚好躲过这一颗不明物,右脚往洞口右侧一蹬,再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翻进石洞。 里面二人若无其事,好像这一切与他们无关,继续下他们的象棋。 董七郎双手抱拳,对二人说一声: “晚辈董七郎不请自来打扰二位前辈,还望前辈见谅。” 那二人还是没有回头,自顾下他们的棋。一个头戴青色方巾身穿青色衣衫的老头,右手食指和中指正侠一颗象棋滞在空中,一脸愁容,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冥思苦想一阵后,将右手缓慢往这里一比,那里一放,但就是没有放下去。 另一个身穿皂色长袍,头顶高高发髻的老头右手托下巴,一会儿微微微颔首,一会儿轻轻摇头,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眼睛死盯着那张石头棋盘。 董七郎在读初中时,对象棋略懂一点,但还不能算入门,只能说懂得基本规则而已,这时,棋盘上还有将近二十颗棋子,他也看不懂谁占上风,谁会赢。只从棋子的多少来看,红棋多两颗兵,但红棋一颗子都没有攻入黑棋那边。 反观黑棋,虽然少了两颗卒有三颗棋子都过了河,攻入了红棋那边,特别有一尊大炮已经摆在了红棋的右下角,随时要轰红棋一炮。 头戴青色方巾身穿青色衣衫的老头终于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了: “将!你输了。哈哈。” “反将!我看你如何走?你输了。哈哈哈。” “哎,今天又输了。真晦气。算你手气好。今天到这里结束,李大总管,明天准时上来。你先下去看看有无重要事情,我这里来了客人,要先处理一下。” 那头戴青色方巾的老头对皂色长袍老者说道。 那皂色长袍老者站起来,毕恭毕敬对青苔方巾老者说道: “是,魏老板,我这就下去。” 董七郎看一人叫另一人老板,还毕恭毕敬,二人似乎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但看二人下棋的表现,又似乎是朋友关系,他一下也拿不准二人到底是啥关系。 那皂色长袍老者人影一晃,便消失在洞口,董七郎也是惊异此人的轻身功夫,已趋一流化境。 那青色头巾老者看另一人下了石洞,才指着空着的石凳对董七郎招呼道: “董少侠辛苦了,请到这边坐。” 董七郎有些诧异:这老者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可从来没和他见过面。那老者好像看出了董七郎的心思,微微一笑: “少侠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吧?首先是少侠现在可是名人了。整个武林没有不知道董少侠名字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有一个秘密武器。” 边说那老者边骄傲地看着洞穴里面。董七郎随他的目光也朝洞穴里看。原来这洞穴里有三个笼子,还有几处平台和小洞穴。 那三个笼子里装有六只鹰,平台上蹲着几只鸽子,其中有一只还不停地朝董七郎点头,只是没有发出叫声。董七郎看那只点头的鸽子,有一种亲切感,他怀疑这只鸽子便是给他带路那只。 还有几个小洞穴,里面也住了鹰。那些鹰,有的轻扑翅膀,有的在清洗羽毛,有的在吃着其他动物的肉。 那老者指着不断朝董七郎点头的鸽子,说道: “少侠就是那只鸽子带来的。我的鸽子还好使吧?” 董七郎没有坐下,站在原地对老者拱手: “董某初次拜见前辈,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对,请前辈明示。” “什么前辈,老夫只是一个做生意的,董少侠便叫我魏先生魏老板好了。我这里专门喂养鸽子和鹰,当然也就**鸽子和鹰了。请少侠坐下,我们慢慢谈。” “是,魏先生。董七郎打扰了。我有一事想请问魏先生,不知可否?” “少侠有话请讲。” “是你让鸽子带我到这里来的吗?叫我到这里有何用意?还请魏先生明示。” “是,是我让鸽子带董少侠到这里的。我就明说了吧。我知道这段时间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华南武林大会,这是有人想利用这次大会来残害武林人士。 幸亏有董少侠出头,带领群雄将贾全的阴谋揭穿,否则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和其他无辜人群会遭此厄运。 我还知道董少侠为了追击顽寇,想了很多办法,但可能在信息沟通上有一定困难,所以我想帮董少侠一点微不足道的忙,如有作用,还希望董少侠不嫌弃。” “魏先生不是武林人士,都如此关心我们武林正义人士的事,董某在这里代表所有武林正义人士感谢先生了。”董七郎站起来,再次向老者抱拳,以示感激。 “凡有正义和良知的人们都会献出一点力量的,小小心意,何足挂齿。何况这点心意董少侠还不一定笑纳。” 那老者赶紧还礼。 “不知老先生给我们什么帮助?” 董七郎直接问道。 第四三四章 神奇的鹰 魏先生欠了欠身: “我想,你要统领那么多人,理会重要的是,这些人要往各个方向,他们如何给你报信,你又如何通知安排任务。 如果用以前的办法,那这个信息转换太慢了,跟不上敌人的速度,如果完全用现代的设备,那分分钟就会被敌人知道。 所以,我想,我这里的设备可能董少侠正好用得上。董少侠可能还有疑问:‘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为什么要用你的设备? 至于为什么相信我,我只能说因为我还算一个有良知的生意人,我从小对武林英雄就崇拜,对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就憎恨。 而我的设备和其他人的设备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做到了人无我有,人有我精。我敢说,在同等条件下,这世界上还没有人的设备可以与我的设备匹敌。” 魏先生说激动了,他站起来,指着石洞里的那些鸽子: “鸽子,你以前听过,可能也用过,能够比得上我的鸽子吗?这不需要我吹牛。这只能算我的常规武器。 我之所以能够靠贩卖鸽子和鹰在社会上小有名气,那就是因为我的产品比人家的好用,比人家的产品功能强大。 人家的一只肉鸽子卖三百元,我的卖二千元。因为我的肉鸽子吃的和他们的不一样,他们吃的东西全是合成饲料,我的鸽子吃的是天然饲料,绝大部分是鸽子自己去找食。 再说我的信鸽,我有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吃的当然也不一样。价钱,我的一只信鸽卖十万元,其他人的一只信鸽卖一万元。这是质量的差异。 我一年只能训练出十几只信鸽,其他人一年可以训练出几百甚至几千只信鸽。你想想,谁花的功夫大。当然我的主要收入还是靠肉鸽子。我喂养的鸽子供不应求,找我预定的客户,现在都是要提前两年才行。否则就买不到。” 这一点,董七郎倒不否认。带他来的鸽子,能够带路,能够认人,还能够听懂人话,更了不起的一点,它还能够按照人的想法做事。反正通人性。 这还只是常规武器,那就是说还有高端秘密武器。董七晚加期待,同时,也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他也站了起来,顺魏先生的手指方向看那些鸽子。眼睛移到那些鹰身上,他忍不住问道: “魏先生,我猜想,你的高端秘密武器就是那些鹰了。他们也能像这些鸽子一样吗?” 那魏先生微微点头: “没错,我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些宝贝。他们是鹰。你见过谁用鹰来代替信鸽?你听过谁有驯服鹰作信使的本领?” 董七郎倒听说过,有人会驯服鹰,让鹰替人去捕猎。但将鹰训练成信使,他真的头一回听说。难道眼前这些鹰就是已经驯服成功的信使? “我利用鹰比鸽子在记忆力、眼力和感知力要强很多倍的特点,将他们驯服。 鹰的视线范围是五百公里,而且是不分白天黑夜。他们的记忆力是鸽子的五百倍,也就是说,鸽子能记住一百个人的话,那么一只鹰能够记住五百个人。 他们的感知力,这个感知力那是动物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有的是利用自身的方向系统,有的是利用地球的磁场系统。鹰却两种系统都能交互使用,所以它的天敌力就比鸽子强太多了。 鸽子只能够认熟悉的东西,但鹰还能够辩明方向,只能你提前告知它的方向,或是它知道了熟悉的某人某物的气味、声音,或其他特点,它就能够在几千公里之外也能找到你,或是给你报信。 这些能力是鸽子无法做到的。我也正利用了鹰的这些优点,才花时间研究,并卓有成就。但这个尖端秘密武器,我除了卖给一个同行一只,还送给一个朋友一只外,其他人与我买,给我预定,我都没有答应。 因为我不知道他拿去是做好事还是坏事。我在想,一件好的东西,如果被坏人利用,那就变成了一件坏事。” 魏先生介绍完自己的产品,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意犹未尽地看着那些鹰。 董七郎听了魏先生的介绍,他感到很满意。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安排和武林朋友的反馈就将非常迅速,效率也会高太多。 并且这一套设备还没有其他人用,这也是一个好的情况。自己的信息就会比敌人快半拍或者一拍。他心里还有一些疑问,于是他对还在欣赏自己作品的魏先生问道: “非常感谢魏先生的主意,但我还有一些问题不懂。我的人已经分散到各个地方去了,你的鹰没有我手下人的信息,又如果去传递信息呢? 另外,你说的一只信鸽卖十万元,我可没有这么多钱。何况这是信鸽的价钱,你的鹰可不只值这个价,没有钱,这也办不成。不过我还是代表正义武林人士感谢前辈的一番好意。” 说完,董七郎还是礼貌地拱手表示谢意。 魏先生手在空中连挥: “首先我说一下这鹰的价格,如果是纯粹出售,每一只的定价应该是在三十万起。但是我不卖。我也没有几只可用。不妨告诉董少侠,我现在能够投入使用的也就三只鹰。 我不会要董盟主的钱,如果要钱,我不会费这么大劲,将董盟主请到这里来。 至于董盟主担心的第二个问题,手下人已经分散,这个问题少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你要用这个设备,这个问题我已经替少侠搞好了。 少侠还记得你们的大队人马要出发时,你在华南武林酒楼请客吗?是不是在进门处碰到了一只鸽子,不错,那只鸽子就是老夫放进去的。 这只鸽子后来还多次给少侠带路,现在就在那石壁上。少侠可不要担心,我魏英戈不是坏人,如果我要将少侠的行踪告之他人,已经是很早的事了。 当然,也不排队别人在打探你的消息,少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你的行踪被人知晓,可不是老夫泄露的。我敢向你保证,我魏英戈不会这样的事。 就在少侠请客的时候,我知道少侠很忙,已经替少侠做了一小点工作,这只鸽子将你的主要人物信息已经带回来,因为他在你们吃饭的时候,和你们每个人都有所接触。 这个信息带回来后,我已经将信息转移给了最可靠的一只鹰。也就是说,现在我还有一只鹰都有你手下人的信息,如果要让我这只鹰去找你的手下,那是易如反掌。” 董七郎听了魏先生的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害怕,如果这个魏先生是敌人,那真是太有危险。但从那只鸽子带路到现在,应该不是敌人,是朋友。 什么人都怀疑,都不敢大胆相信,那也没法完成一件事情。 真有这个设备,自己方便多了。董七郎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眼前这个老头,用他的设备。他对魏先生说道: “我决定用魏先生的设备,再次感谢魏老前辈的支持。给我就可以用吗?” “当然不行,还得我给这个宝贝讲清楚,他才听你的话。你人多,事情紧急,我干脆给你两只吧。” 魏先生想想说道。 魏英戈撮唇作哨,那石洞顶上便飞下了两只老鹰,在他的两个肩膀上一边停留一只。 魏英戈将右手一摊,右肩上的老鹰便飞到了他的手心,他对着老鹰口中念念有词,那老鹰便朝他点点头,又再向董七郎点点头。 同样,他又对左肩上的老鹰作了一样的动作,那只老鹰也是同样的回应。他双手向外一抛,两只老鹰在石洞里盘旋两圈,便飞到董七郎肩上。 “行了,我的两只鹰你可以使用了。你只须向他们发号施令。连吃的都可以不管,因为他们能够找到吃的。 你要让他们去找谁,只需要对他们说出那人的名字,并对着那人去的方向向远方指示,他们自会找到对方。如果你要找这两个宝贝,你就学我撮唇作哨,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到你的身边。 事情办完后,你只需要对他们说,可以回家了,他们便会飞回来,你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全,一般人是抓不到他们的。我要给少侠讲的,已经说完了,董少侠还有什么问题吗?” 魏英戈对董七郎说道。 董七郎学着魏英戈的样子,吹了两声口哨,第一声不太像,第二声便有模有样。他对魏英戈深施一礼说道: “多谢前辈支持,我董七郎没齿难忘。待将武林恶人消灭后,我一定上山来感谢魏前辈。因晚辈有事,便不停留,向前辈告辞,我即刻下山。” 魏英戈回礼道: “董少侠客气,我只尽一点微薄之力,不必挂怀。万望少侠保重,早日实现愿望。请少侠慢行。” 董七郎告别魏英戈,下得山来,那两只鹰没有呆在他身边,只在高空跟随。有时飞到万米之上,有时又俯冲下来,在董七郎身边盘旋一圈,便飞走了。 上得大路,他一打听,现在人离开广西,到湖南永州地界。 董七郎决定,任何人也不告知,就一个人找一个小旅店住下,将两只鹰放出去,看能否有魏先生说的效果。 他住在了一个小旅店,就在湖南永州的小山城旅店。先给西北一组组长南宫希和西南一组组长白云叟发出信息,问他们的追捕情况。 果然不到三天,两只鹰就给他传回了信息,自此,他和手下几组人员的联系就频繁,并且处理问题更及时了。 第四三五章 财爷被杀 在小山城旅店住了十多天,其间,有几个地方的信息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江西三清山惨遭敌人打击,无极子徒弟曾江海被敌人打死,掌门无极子也身受重伤。 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除刘氏三兄弟因尚未到,没被杀,庄主刘护龙还有他手下三十多人一起被杀死。 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也如此,除田氏三兄弟未回到家外,庄内二十余口,包括庄主田名山在内,一起被敌人杀死。 在信息中,各组长还反应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江西三清山无极子和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可能是漠北双蛇二人所为。因为他们身上的伤都是中的毒掌,且和水木子、刘源、田冬三人的死状相同。 但福建武夷山名剑山庄二十余人的死却大有蹊跷,他们不是中毒掌而死,是中剑而死。死者身上有一张字条,说‘不解散,就处死’,字条上还画了两条小蛇。这好像在说是漠北双蛇所为。 过不了几天,又收到叶黄山的信息,泰山派五老也因双蛇而死。 他除了让各组小心完成任务之外,也让各组组长要对手下人负责,尽量减少伤亡。但总体上情况都不如意。除了有一个赵光自杀外,其余各组均收获不大。 特别是贾全这条大鱼,就像游进了大海,或是老虎逃入了山林,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信息。 一连串的事情让董七郎很苦恼,他人也年轻,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好在他一早还收到一个邀约——“明天下午到山谷钱庄一叙,魏英戈”。董七郎想这天晚上,静静想想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梳理一下该如何处置。 他一个人连晚饭也没吃,便到了小山城旅店后面一个少有去的山上, 思来想去,也没得到一个结果。董七郎很郁闷地走了回来。刚将门打开,脚下一张纸条。 他四下看看,没有见有他人,便将纸条拾在手中,将门关上,在灯下展开一看,上面两行字: “西北一组有叛徒。魏英戈已死。” 董七郎一惊,西北一组有叛徒,那得组长南宫希解决,自己有心无力、鞭长莫及。可另外一个情况他可想不通,这魏英戈和自己分别才二十天时间,怎么会遭人毒手。他想不通。 这张纸条是谁写的,又是谁送来的,是真是假。这一切他都茫然无序,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管他真假,到山谷钱庄看看。 第二天一早,董七郎便朝山谷钱庄奔去。 他刚到钱庄,便见钱庄大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其中便有钱眼钱账房,还有那个李大总管和保卫管金、管银以及司空开等人,不下二三十人。 董七郎一出现,那些人便围了上来。钱眼第一个骂道: “定是这小子害了魏老板,给我杀了他。上一次来,他肯定是打探魏老板的消息。” 董七郎还未开口,呼啦啦便冲上来七八个,手上的兵器全都朝董七郎身上招呼。 “哎,哎,哎,你们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我?” 董七郎赶紧边问边往后躲避。他越往后躲,这砦人可追打越凶,董七郎倒不是打不过,而是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和对方发生争执,如果还伤了人,就更说不清楚了。他只得连连后退。 董七郎一步步退到大门边,背后就是墙体,再也没有退路。这时,司空开几人的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同时向他打来。 董七郎双手一伸,左右一分再一抓,便将这些兵器收入手中。他将手中的武器往房顶上一抛,同时双脚一点,向上一纵,身体便飞上了四米多高的招牌上。 他蹲在招牌上对大家说道: “人不是我杀的。我对魏先生感激都来不及,我怎么会杀他?你们误会我了。大家也不想想,如果人真是我杀的,我会这么笨,又跑回来吗?我也是听说魏老板被人杀害,特意来看他的。还有,我在昨天还得到魏老板的邀请,到这里来喝酒,谁知道他已经……” 这时,外面大路一阵马蹄声响,大家一时拿董七郎没办法,眼睛都往大路上望去。 远远都能看见,两匹马四蹄翻飞,一路扬尘,马上两人,一黑一黄,正策马狂奔而来。 马未停下,二人已飘身下马。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的老板财神爷呢?” 黑衣人问道。一干人没有应声。略停两秒后,李财大总管才脸有悲伤上前说到: “酒仙翁到了,我们老板他,他昨天死了。” “什么?财神爷死了,昨天早上他才通知我们到这里小聚,说好久没有在一起高兴了,今天就死了,快,还我们看看他在哪儿。” 这时,董七郎也认出了黑衣人是酒仙翁。他手捋三绺长须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怕又是这老头想开我们玩笑。以前他也干过这种事。我也是昨天收到他的请柬,说我们酒色财气好久没聚会了,这次一起聚聚。他是财神爷,他作东,他死了,不可能。我气无常第一个不答应。咦,大哥,没看到色魔姑。” 这一阵哇哇叫声比谁都响亮。董七郎不认识来人,只见此人的长相有些特别,小脑袋,大肚子。这二者在此人身上极不协调,再一看他的小脑袋,尖尖的,下面几根黄须特扎眼。 董七郎以前听说过酒色财气四人。知道这四人不容易出来,他们在三十年前常在江湖上走动,三十年后便隐居深山,成了四个怪人,没想到他已经和其中的两人打过交道。 这时,酒仙翁也看到了房顶的董七郎: “少侠,你也来了。有什么事要找财神爷,下来吧。老夫好久没在这里喝酒了,你也来喝几杯,今天放开喝。” 酒仙翁捋着自己的三绺黑须仰头说道。 “你称谁是少侠?谁敢在你的面前称少侠?下来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黄须气无常在下面对着董七郎嚷嚷,也对着酒仙翁指手画脚。 “四弟永远这样性急,我叫他少侠,肯定是有原因的。董少侠你先下来吧。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了?” 酒仙翁捋着自己的三绺胡须微笑道。 他们二人到现在也不相信财神爷死了。 董七郎从招牌上飘身而下,对二人说道: “我也是魏先生通知到这里喝酒,我一到,他们就说魏先生死了,怪我杀的。我被迫逃到这上面。前辈到了,还望你们作主。” “真死了,二哥真死了,呜呜——,他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你们,你们还在干什么?” 黄须气无常连哭边对那一干人吼道。这时,酒仙翁也不再微笑了,他意识到这事是真的,便沉脸对那些人说道: “带我们去看看,二弟在哪儿?” 钱眼、李大总管等人带领大家往后面走。就在董七郎那天吃面条的外面,果然停放着一具棺材。有两个保卫人员在那里守护。 黄须气无常第一个扑到棺材面前,将棺材边的保卫人员一把推开,顺手扯掉盖在棺材上的黑布,一声大吼,将棺材的上方盖板掀开,揭开盖在死尸脸上的黄纸,“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二哥啊,你死得好惨。是谁将你杀了,我一定要他死得比你还惨。呜呜——” 酒仙翁走近前去,面带寒霜地看了死尸的脸部一眼,对伏在棺材上的气无常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哭了,我们检查二弟的伤势,看看是被何人所害。” 李大总管和钱眼都知道他们四人感情,没有人阻止二人,也没人敢上前阻止。 董七郎也走上前去,看看魏英戈的受伤情况。酒仙翁和并没有阻止,那气无常正对着大伙大喊大叫,也就没有上来阻董七郎。 这时,可以看到死者脸上呈现一些乌青,眼眶向外暴出,好像要迸裂的样子。脸上还有一道伤口,从额头到鼻梁,不偏不倚,正经眉心。 看到这里,酒仙翁沉吟不语。董七郎想,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涯判又到中原作恶,这一刀正中眉心,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刀法,还有能够将魏先生杀害的人,这武林中能做到的好像没有几人,而这个杀手组织却具备这样的能力。他不由自言自语: “难道是天涯判的人?” 伏在棺材上的酒仙翁听了他的话,也嘀咕: “我看就是天涯判的人,没听说其他杀手有这样精准残忍的刀法,我看八成是。但就算天涯判的人,也未必杀得了二弟。究竟什么原因?” “前辈,我看魏先生的致命伤可能就是这一刀,但怕他还中了毒,你看看他的脸,为什么会变乌青,还有他的眼睛怎么会向外暴出。” 董七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是啊,刚才我就在想,光是这一刀,要能砍在二弟的眉心,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前辈,能否检查一下魏先生的毒从何而来?” 董七郎询问道。 “如何检查?死者为大,难道要将他的衣服解开?我也在想,要检查他的毒是被如何下的,是多久下的,又是何人所下;还有可能是被人暗施带毒的暗器。 对了,这段时间我没经常和他在一起,并不见他的气色,不知他是否有中毒的症状,是否被人用暗器所伤。还得问问他身边的人。” “我可以试试,不用解开魏先生衣服。不管他是被人下毒,还是被人暗施毒器,从毒气发展和走向可以看出一些。” 董七郎对酒仙翁说道。 “那你便试试。” 酒仙翁也很干脆地问答,同意他试试。 第四三六章 非一人为 董七郎运起双掌,从魏先生的头顶到脚下,又从他的脚下到头顶,来回两次后,他住手收掌道: “前辈,我看魏先生在死前被人施放了毒器。而且这毒器还在他的身上。” “哦?有这等事?在哪里,你说说看。” “这是一件很小的毒物,就在魏先生的膝盖处。” 董七郎很肯定地说道。 酒仙翁并指如刀,只在魏英戈右腿膝盖上一划,那膝盖上的裤脚便出现两道如刀割开的口子。他再两指对着魏英戈膝盖处,望空一挑,那破布便揭开了。 此时可见魏英戈的膝盖颜色更加乌青。 “这膝盖里头有一根很细的针类物体。董七郎说道。” 酒仙翁没说话,右掌在魏英戈右膝上空轻按,突然往上虚空一提,只听“嗤”一声轻响,一根据很细的物事便飞出了魏英戈的膝盖。 酒仙翁手掌一翻,那物事便被他二指牢牢夹住。 “有毒!”董七郎轻叫道。 “不碍事,我这些年,品酒,没事也在研究抗毒,这东西的毒已经扩散到了二弟的身体,其上的毒素几乎没有了,谅这些许毒素也奈我其何。” 酒仙翁对着指间的毒针说道。这时,二人都看清了,这是一颗毒针。 “还有一根,前辈,在魏先生的左膝。” 董七郎说道。酒仙翁换左掌,如法炮制,又从死者身上取出了第二根毒针。 酒仙翁沉吟道: “这是一人还是多人干的,究竟是谁?我先问问他们知道些啥情况。” 酒仙翁站起来,对周围的人问道: “你们谁和财神爷最后一次接触,他都说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分的手,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发的?还有他这段时间的气色如何,有没有中毒的现象。谁知道,快给大伙说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大伙一听,便不再说话。那一直大喊大叫的气无常也停止了咆哮。 这时李大总管站上前来,对酒仙翁深施一礼,说道: “还望仙翁为我们作主,现在我们的老板不明不白死去了,这山谷钱庄便没有主人。这事我知道一点。 前天我和老板下棋时,他便提到要和你们几位喝一杯,叙叙怀。还说已经很久没有了,特别是自从色魔姑这几年忙以来,你们就没有聚过。 还吩咐我,要多弄几样好吃的到他那里。昨天,天还未大亮。他就到了这里,说三弟色魔姑有要事,他得先去一趟。看他很着急的样子,我也没多问。 今天早饭后,后厨负责采买的陈光光出去,准备采购些东西回来,我还让他买一些高档食材,准备你们来时,好招待。 他刚骑马走到前面桠口处,便见到了老板死在那里。他当即便回来向我们反应,我带钱眼过去,果然是老板。这过程就这样。 至于仙翁说的中毒这事,肯定没有过。这段时间,我都和他在一起,都是好好的,未见任何异常。” 酒仙翁思考片刻,问道: “三弟色魔姑到了吗?” “我看八成这事和色魔姑有关,就是她干的。否则为何到现在她还未到。我现在就去百花宫找她算账。” 在一旁的气无常一听大哥过问色魔姑,马上叫道。 董七郎看他们的情况,这酒仙翁和这里的人都挺熟悉,这里的人也以他为主,觉得不便参与,便双手一拱,对大伙说道: “这魏先生的后事董某不便参与,董某先行告退。魏先生的死因现在还不明朗,但有前辈可以作证,不是我董某所为,魏先生的死,我也很难过。我董七郎决不会让杀害魏先生的凶手就这样逃掉,我会尽力追查这件事的真相。我先走一步。” 董七郎觉得这个什么色魔姑肯定有问题,他准备先去找到色魔姑,看能否查出魏先生死亡的真相。 酒仙翁也在想,如何才能查到二弟的死因,但李大总管和钱眼都一致要求他主持完魏老板的葬礼再行离开。 酒仙翁和气无常想到和死者的关系,也算是送二弟最后一程,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因有酒仙翁在的关系,董七郎未受阻拦。他出得山谷,为了赶时间,他的重要物品已经带在身上,没回旅店,直到就近的一个骡马市场,购得一匹骏马,便动身到百花宫。 他有那两只鹰带路,倒也不用一路打听,跟着鹰走便行。鹰倒也照顾他马儿的速度,总是不快不慢地在前头引路。 一直是大路,他一路疾驰,也很顺利,一天后,便到了百花宫。这一路行来,到百花宫的车辆行人并不少,从穿衣打扮,言谈举止来看,有贩夫走卒、达官贵人,也有江湖人士和乞丐文人。 董七郎正催马前行,突然正面驶来一辆马车,车身用厚实的黑色布蔓遮住,驾车之人长得特别矮小,让董七郎感到奇怪的是,这车把式还戴了一个黑色面罩。 最开始董七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待这马车一过,后面两骑旋风般驶来。马上两人,前一人矮胖,后一人胸前挂有一把吉它。董七郎一怔,这不是丐帮王不当和吕歌手吗?难道赶车之人是万东拐? 不错,肯定是万东拐!只有万东拐才这么矮小。后面二人是王不当和吕歌手,那前面之人肯定是万东拐。这万东拐为什么会戴面罩,这三人组到这里干什么,居然三人都聚齐了? 联想到前一段时间这三人在山谷钱庄出现过,然后山谷钱庄的老板魏英戈便死亡,他觉得这三人有问题,说不定又有什么重大阴谋在实施。想到此,他未等马匹停下,便从骏马上飞身而下,向三人扑去。 那后两人好像也在留意董七郎的动静。中间矮胖之人一见董七郎从马上跳下,当即对其余二人喊道: “拐哥快走,我和吕歌手断后。” 董七郎一看这三人的紧张表现和听到王不当的说话,更加确信这三人有问题。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将这三人拿住,看看他们到底是替别人做事,还是自己行动,这车里装的是什么? 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得先将马车逼停,这王不当叫赶车的万东拐先逃,说明里面有重要线索,说不准是重要的人证物证。如果马车一逃,可能里面的重大证据就逃掉了。 董七郎没有再会王不当和吕歌手,从二人旁边一越,便继续往马车扑去。王不当见吕歌手没来得及出手,已经被董七郎超越。他便将马头轻轻一带,欲拦截一下董七郎的速度,至少可以阻一阻他的追击。 见董七速度和越过的幅度较大,马匹对他没有作用,王不当一不做二不休,在扭身的同时,左手一带马缰,右手已经向想从身边越过而扑来的董七郎挥出一掌,并同时向董七郎身后的吕歌手喊道: “用暗器!” 可董七郎速度太快,等他的掌风到达的时候,董七郎已经从他的越过。王不当急回身,将马缰绳一扔,大喝一声,双掌齐发,向董七郎的背心猛力推出。 董七郎刚一越过他的时候,便见王不当眼里全是歹意,大有不将自己置于死地不甘休之念,知道这一掌肯定用上了十成威力,他来不及多想,就在二人交错之时,也低喝一声: “来得好!” 也用双掌向后拍去。这次,董七郎使出了八成内力,加上他的天生神力,这双掌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只听几乎同时的一声闷哼和一声惊叫,还伴随“咔嚓”一声裂响。追上来的两人同时从马背上倒飞出去两丈远,方跌落尘埃。一件东西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去十几丈,砸成一地粉碎。 原来,在王不当和董七郎四掌相对之时,从董七郎后方冲上来的吕歌手也出手了。他擅长的就是从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吉它里面施放透骨钉。 前面已有介绍,这种透骨钉,含有剧毒,从吉它里悄无声息的射出,没有过高的功夫无法预防。 这时,等于三人的距离非常近,本来他这筋骨钉是射向董七郎后背的,但这时,董七郎已经超越过去,那他的暗器也会射在刚刚董七郎超过的空地。 但事有凑巧,由于董七郎使出了带有强大龙象功内力的须弥掌,这王不当的掌力如何能与之相抗衡,王不当如何能承受这雄浑无比的内力雷霆一击。 二人掌力相碰,王不当便被董七郎的掌力一震,身体一歪,便往左斜方飞去,他这一飞,正好和吕歌手射来的透骨钉相遇。 不会认人的透骨钉也巧,正好射在了王不当的胸膛,射进去不见钉尾。董七郎双掌的威力,将王不当震飞后,余劲将追身上前的吕歌手也震飞马下,他随身携带的吉它也被掌力击碎,随着吕歌手在半空中分开,最后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成为一地碎片。 王不当受这两次攻击,特别是那筋骨钉最致命,直射入他的胸膛,眼看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吕歌手受伤轻一些,他只是受到一点余下的掌力推了一下而已,只是这掌力太过雄浑,将他震飞了。 二人倒在尘埃,王不当倒地不起,嘴角不停地冒出黑血;而吕歌手虽然未受重伤,但已吓得不轻,他从地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完全不相信,会有如此厉害之人。他眼前迷茫,连害怕也忘记,竟然就呆坐在那里。 马车还在奔逃,董七郎这时离马车也就一步之遥。他飞跑两步,抓住车后方的横梁,大喝一声,用力往后一拽,那奔跑的马车顿时动弹不得,四轮在原地打转,那车轮刨起的灰尘,将董七郎弄了一身。 马车终于停下了。董七郎双手手腕一翻,将围在车后方的黑布哗一声撕下一块,里面只有一物,用一根长席子包裹住。 董七郎不知里面裹着什么,正想跳上马车,去看个究竟,车旁呼一声响,一根铁拐向他拦腰横扫了过来。董七郎急中生智,干脆往车上跳。他人刚跳上马车,那铁拐“咣当”一声。狠狠砸在了车后木横梁上,将木横梁砸成几截。 这是赶车的万东拐见车不能前进,知道有人拉住了。他知道是董七郎,因为在二人相错之时,他便认出了马上之人,便是和自己打了几回交道的董七郎。 他二话不说,在跳下马车的同时,便顺手将铁拐取出,一下车,便抡起铁拐向车后之人扫去。董七郎见车厢里太狭窄,便一个鱼跃,从车厢侧面扑出。万东拐冲到车尾,未见有人,听得车厢侧面布有破声,急回头,董七郎正站在车头地方微笑看着他。 “车里装的何物?快告诉我,否则你们今天休想离开。” 董七郎威严地喝道。 第四三七章 百花仙子 “车里是谁,与你无关。识相的,赶快离开。别以为我们丐帮是好欺负的。” 万东拐将手中的铁拐一扬,对董七郎说道。 “与我有关无关,今天我还管定了。我董七郎今天还真不识相,不搞不清楚,你们走不了。” 董七郎双手一负,笑嘻嘻说道。 “不让开,我铁拐教你做人。” 万东拐话一说完,铁拐一抡,便朝董七郎兜头打去。 “我看你也算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先让你三招。” 董七郎还是手负背后,只是往驾驶台一跃,便躲过了这一重砸。万东拐一砸,人影一闪,便不见人,等他收回铁拐,董七郎又站在了老地方。且还在向他招手。 气得万东拐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呼一声又是一拐砸去。董七郎如法炮制,又从驾驶台一溜闪走了。 等万东拐收拐,他又站在了老地方。 “自称什么好汉,有本事别跑。看是你肉体硬,还是我铁拐硬。什么盟主英雄,我看你就是个狗熊。呸!” 这回万东拐也学乖了,没有急于进攻,他要看清楚才突然袭击。 “还有一招,你打是不打?不打,我可不会让了。” 董七郎还是若无其事地负手站在那里。 “我不打——”“不打你打谁?!” 万东拐故意拖长声音说不打,等董七郎没注意,他才说后半句,话未说完,人便扑了过来,同时,手中的拐杖也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董七郎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闪,躲过了万东拐的一拐,同时说道: “三招已过,现在你也看看我的手上功夫。” 董七郎右手一探,作势向他抓去,有意引他砸过来。没想到这万东拐也个老江湖,知道他这是虚招,他不砸,改成扫。因为扫的面积大,这样目标不容易躲避。 董七郎见对手没有上当,反而改变招式,自己人已在空中,来不及收招,他只借力往上一纵,从万东拐的头顶飞过。万东拐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哇哇大叫,向后一转身,便猛扑上来。 董七郎顺便也看看这丐帮三人逃了几人,没想到受伤的两人还在原地。那王不当半边脸已经变黑,兀自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止。 董七郎又是一拐砸空。董七郎见是时候了,他见对手又是一拐砸来,但看得出万东拐的这一拐已经没有多大力量,也不见有多快的速度,这是体力下降的表现。 董七郎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不躲不避,就在万能东拐往下砸的时候,他腾空一起,凌空飞起两脚,左脚一拍,踢中万东拐的左肩,右脚踢中他的右手手腕。 万东拐手腕被踢,手一松,那铁拐去势甚是吓人,飞出三四丈远,“咣当”一声砸在马车上,火星四溅。 万东拐也是一个母猪坐泥,坐在地上。 “拐哥,我,我不行了。歌手……透骨钉……射中了我。” 王不当喉咙处哗啦轻轻一声,头一歪,便倒在地上不动。 “王三爷,我……也不活了。” 董七郎还以为万东拐是说气话而已。没想到这万东拐从小腿上抽出一把短剑,“啵”一声插进自己的左胸。直没剑柄。瞬间倒地身亡。 董七郎怕吕歌手也像二人一样自寻短见,赶紧一跃扑上去,右手食指一点,封住吕歌手的穴道。他将吕歌手拿住后,才逼问他们的行踪,还有那车上是谁。 吕歌手可没有前两人的骨气,董七郎稍一用力,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吐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上次他们去山谷钱庄,就是有人通知他们,董七郎到了山谷钱庄,让他们去探个虚实。当时他正有事,没参加。但王、万二人去正好看到了董七郎。 这一次是有人通知他们三人,到百花宫来拉走一具死尸,拉到离百花宫五十里之外掩埋。不能出任何岔子,钱不用计较,越快越好。他们是连夜赶来,只听百花宫的一个运尸体的保卫说,这死人叫莫高兴,其余的情况他们都不知道。 董七郎不认识莫高兴,还是将尸体看了一眼,有个印象。他见没有更多的信息可挖,便让吕歌手将三人的尸体一起拉走。他决定得赶紧到这神秘的百花宫看看。 他马不停蹄,立即往百花宫赶。没要多久,他便到了百花宫,其实这里离百花宫不过二十多里路。 董七郎到的时候是中午,天气晴朗,远远地便看见一座高大的牌楼,看上去非常气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异常漂亮。 待走得近些,便感到这牌楼堪比一座中等城楼。高有十余丈,阔有三十丈,四角高挑,檐牙粉琢。整个牌楼都用彩色油漆涂画,在底楼和二楼的一些地方,都栽种了各种奇花异草,未到牌楼,便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芳香。 牌楼分为两层,下为接待处和保卫处,其上还有几间供客人临时休息用的住房。 不时从两道拱门里走出一两个穿制服的保卫,有时也从楼上探出一两个穿制服的脑袋,董七郎判断,这里楼上楼下应该都住有保卫人员。 中间是两道大型拱门,拱门之上一丈,墙壁上三个两尺见方的金色大字“百花宫”。 在两道拱门门框上书写了两副对联。 左边一道门上写着: “行船跑快马,世间名利客;十里百花宫,快乐在其中。横批:百花竞春。” 右边门上写着: “行色匆匆,问君哪里去;风度翩翩,只为采花来。横批:乐比行宫”。这些字都是隶书写就。 董七郎到得门前,便有两个人迎了上来,一男一女。男的先小跑过来,对董七郎敬个弯腰礼,躬身说道: “欢迎光临,小生荣幸为先生服务。” 然后双手从他手中接过马匹缰绳,将马牵到了后面。董七郎想到现在到了这里,暂时用不上马匹,便没说话任由他牵去了。只是其他包裹他还戴在身上。 马儿刚被牵走,右边小屋里便出来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上来也是深施一个弯腰礼,微微一笑对董七郎说道: “欢迎先生光临百花宫,百花宫竭诚为您服务,先生请先坐休息片刻,喝杯茶后便进去放松一下身子。” 董七郎见这个女孩笑容可掬,说话也挺礼貌,便跟随她走进右边拱门一间小屋。那女孩对董七郎说道: “先生是要在楼上小憩,还是在楼下?楼上有雅间,如不方便或需要保密,先生可在楼上。如先生较忙,可在楼下。” 董七郎可没有时间小憩,他只想早些找到那个百花宫的老大——色魔姑,看能否得出魏先生的死因。他对那女孩说道: “我时间较紧,就不用上楼了,我找你们的老大色魔姑,她在什么地方?” 那女孩听说客人找色魔姑,脸上有些微微变色,呈现出害怕之意。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恢复常态对董七郎说道: “先生,我们的老板平素是不见人的。这事我要向百花仙子汇报后才知道是否可行,请先生耐心等待一会儿,先喝口茶,我这就去问。” 说完,那女孩盈盈走出了小屋。 过了几分钟光景,从门外走进一女子,此女子和刚才那位便完全不同,约十八九岁年纪,一看便知不是同一类人物,与前者比自是另有一番味道。 但看那女子削肩细腰,香肩微露,细腰如柳,婀娜多姿高挑身材,鸭蛋脸面,略施黛粉,恰到好处,俊脸修眉,顾盼神飞,让人见之忘俗。头上所戴饰物,不多不少,不明不暗,与一袭浅碧衣裙搭配,正如仙女下凡。 董七郎也有些看得呆了。那女子一进屋,小屋便增添了不少光彩。那漂亮女子对董七郎轻施一礼,微微欠身说道: “敢问先生有何吩咐,百花仙子为您服务。” “未敢说吩咐,只烦请美女带我去找找百花宫主,有劳美女了。” 董七郎不敢确定此女子的身份,只得谨慎发问。 那女子脸色微愠,娇嗔道: “哎哟哟,先生,你看我这就带你去,有啥紧忙的。你到这百花宫来,不就是放松身心,求取快乐的吗,我包你走进百花宫,一百个满意回去。走,先生,我带你进去看看我们百花宫的风景。” 那女子站起身来,走在前头带路,董七郎便跟了进去。进得拱门,里面别有洞天。 放眼望去,这里成了花的海洋,水的世界,山在这里只是一种陪衬。 整个就是一个形如盆地的大湖,左面是一座小山堡,离这大门五百米,许多房子修在山堡之上,像一个月亮照耀着这片大湖。山上一片片成行的桂花树,微风过处,偶尔几缕桂花香便飘进鼻子。 这山堡成了这片水域的一个防守门户,也相当于大湖连通外面世界的一片郊区。这是一个甸子,那女子玉手一指,向董七郎介绍: “这叫桂花甸。” 右边是一个小山岭,面积比那个桂花甸略小,不如桂花甸平坦,地势里高一些,山岭上全是两三米的山茶树,倒没看见有山茶花开。但看那些山茶树,一株株一丛丛,各式各样,煞是好看。 “这边便是山茶岭。” 那女子手指右边介绍后,碧绿的水面便有一叶小舟摇了过来。摇船之艄公不是男人,是一个妙龄女孩。这也是董七郎没想到的。 带路女孩对董七郎说道: “我带先生到湖中去看看,我们这里的风景绝对与外面不一样。先生在外面可不会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也不会欣赏到我们这里的另一风景——美女。我们这里的美女不多,只够先生品用一个月,包先生满意,每天作新郎,天天不重样。” 说话间,那小船到了近前。浅碧衣裙女子一跃而上,董七郎也在后一跃而上,小船微微摇晃,便如一条细梭鱼滑入平静水中,那水面顿时便有几层涟漪荡漾开来。 二人乘舟前行。 第四三八章 粉面桃花 二人乘舟前行。 二人乘坐小船在碧绿的水中前行,不到半里,便见一个两亩大小面积小岛,这时岛上桃花正盛开,远远看去,这里是桃花成海,色彩绚丽。 董七郎人虽然未上岸,但那粉红的桃花已经将人映红,人也醉了。小船近岛,小岛四周是一圈枝干高大的桃树,桃花倒映水中,水中桃花和岸上桃花相映成趣,董七郎人感觉有点恍忽,不知这桃树是在水中,还是在岸上。 小岛上一株株桃花一圈圈,一层层,一列列整齐地排列,高矮有序,错落有致。小船停靠的地方,像一个小小的渡口,渡口两边,两排整齐的桃花沿石级而上,石级上有几片飘落的桃瓣,似在人去捡拾。 在岸边最高大的一株桃树上,用丝线绣有三个花一样的字“桃花岛”。 董七郎人未上岸,便听见桃林里传来一阵阵甜蜜的笑声。他猜想,这是桃花岛的姑娘们出来采春了。在浅碧衣衫女子的带领下,董七郎拾级而上,往上走得三五十步,便见桃林中掩映着几间花房。 这几间花房倒还安静。那浅碧衣衫女子将董七郎带到中间最大一间花房,里面突然嘻笑着跑出来一群女孩,一见浅碧衣衫女子便变得恭敬无比,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不知百花仙子驾到,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董七郎听这些姑娘说话,方知眼前的美女便叫百花仙子。看这些姑娘年纪和面前的百花仙子相关无几,且都是极其美貌,只是这百花仙子看起来更干练,似乎有一股天生领导才能的气质。 百花仙子一出现,她们变得异常恭,脸上还略有害怕之色。 他不由想到,难道这百花仙子便是这百花宫的主人,便不便问,他继续静观下去。 这百花仙子听了姑娘们的说话,微微一笑,然后手轻轻往旁边一挥,回头对董七郎说道: “先生,这些姑娘便是我百花宫桃花岛的美女。这里共有十二个,个个绝色无双,先生先领略一番吧,三月桃花仙子们,你们的头三牌呢?快快过来见我们的帅哥。” 立时从人群中闪出三位美女,走到董七郎面前,整齐站成一排,董七郎不由得多看两眼前面美女,这一群美女全是一样打扮,都是粉红衣衫。 她们各个身材高挑匀称,俏脸略施薄粉,真是面若桃花,对董七序盈盈下拜,口中道个万福,说道: “欢迎先生光临,桃花红颜能为先生服务,不甚荣幸。先生请。” 三位妙龄女郎同时伸出纤纤玉手向里间一指,董七郎知道这里进去便是温柔乡,得按下分寸,只要稍有冲动,可能便会万劫不复。他赶紧双拳抱紧,也对三位美人还礼: “多谢三位姑娘。我还有要事,等有空暇便来拜会。你们先忙。” “先生是要先参观再快乐,到我们的各个美女集中营看看后再选择,我们也很欢迎。仙子们先一边去。我继续带先生欣赏风景。我就知道我们的帅哥先生,会有不一样的要求,果真如此。 到我们百花宫第一站桃花岛,便忍住不下手,还要挑选的主,我们的先生是第一人,先生的定力真是不同凡响。先生如何称呼,如方便可告之小女子,以免小女子叫错称呼而对先生有所冒犯。” 董七郎不敢告诉真实名字,便随口说道: “不冒犯,我叫贾千里。” 他想到自己被人称为打假魔王,不如就姓假,反正也是个假名,将自己的姓拆开,董字后边是千里,就说叫假千里好了。没想到这百花仙子听成了贾千里。 “那贾先生,这边有请。” 百花仙子带董七郎出得桃花岛,又再乘坐小船,向湖里进去。 在路上,百花仙子给董七郎介绍,她们这里共有十二处风景,每一处风景都有一个名字,每一处都有一群世间最美丽的女孩,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各个都是世间尤物,美到极致,来到这里猎美之人,没有一个不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去。只要有钱,这里是天下之间最好玩的地方,没有之一。 每一处风景的具体名字和美丽姑娘等他到了再一一介绍。董七郎想看看这个地方还有哪些秘密,便没有反对,任百花仙子带他去。 只是董七郎还有一些疑问不明白,这百花仙子就是这里的老大色魔姑吗?还是另有其人,如色魔姑另有其人,她是谁,是男还是女,又会住在什么地方。 下了桃花岛的石级,二人继续行船,还是那个美女摇橹,伴随哗哗的水声和偶尔从湖里飘来的歌声,几分钟三人便到了另一处景致。 这里是一处较平的水上小洲,刚刚高处水平面,董七郎看那地势,很是怀疑,内大一点,水就会漫上小洲,如果碰到雨季,可能这里便被淹没。 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林,却有几间高大的房子,在这里,房子显得特别高大。但是整个小洲还是被一片翠绿包围着。 走更近些,便可见这翠绿来自于土地上的半人高的水仙。只是水仙已经开过,现在全是翠绿的叶子。就是这地上整片都是水仙叶子,所以给人这种感觉。 小船靠岸,在岸边便见一块牌子,上书三个大字“水仙居”。 二人下得小船,轻轻一跨,便上了岸,不需要往上攀登,全是平路,走得几步,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还有人在伴着琴声吟唱。走在董七郎前面的百花仙子也跟着那琴声轻轻哼唱起来。 董七郎没想到这百花仙子也是个唱歌的高手,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动听。那百花仙子唱了几句,便住了口,回头对董七郎说道: “贾先生,这里的水仙已经过了花期,不过,要看天然的水仙还是人造水仙,我们都会让先生欣赏到。略微有点遗憾的是先生不能看到我们这里的水仙争艳情景。” 一路都很干净清爽,走得四五十米,便走进那一排高大的房子。这时,董七郎才发现,并不是这里的房子比前面高大,是因为这里没有高大树木遮挡,所以才显得高大。 二人未进屋,便有人发现了他们,从屋里涌出一群可人的姑娘,齐齐先向百花仙子行礼道福,和桃花岛的礼节一样。董七郎想,这百花仙子的地位可不一般,她究竟是这百花宫的什么角色。 董七郎再一看,这里的姑娘与桃花岛又不一样。她们清一色淡绿衣衫,打扮装饰也是一样,头上高束一朵乌云样的发髻,发髻上插一根碧绿色金簪,连脸形也是细长细长,看上去就是一样模子印出来的。 “这里叫水仙居,这里的姑娘叫水仙佳人。佳人们还不过来见帅气的贾公子?” 百花仙子给董七无,轻轻一声吆喝,便向董七郎围过来十几个姑娘。她们全体盈盈下拜,弱柳抚风的腰枝无风也乱颤,口中的说辞和在桃花岛那些姑娘们说的一样,只是改了自称: “欢迎先生光临,水仙佳人能为先生服务,不甚荣幸。先生请。” 有的水仙佳人便过来轻挽董七郎的胳膊,使巧劲往房间里面拉。只要董七不想去,她们又如何拉得动。董七郎也不想对这些美娇人有伤害,只轻轻一挣,那些姑娘便无法靠近,他抱手走出包围圈,对百花仙子说道: “仙子,我们还是快一点看看百花宫主在哪吧?我可有要事找她。” “哎哟哟,我的贾先生,贾老板,你着什么急嘛?难道我们这里的美人还不能让你老板满意?你将我们这里的美色欣赏一下后,我会让你找到宫主的。水仙佳人们,去吧,你们看,你们的表现还不够好,我们的客人不满意,快去学习弹琴,我回来抽查。” 百花仙子一声娇滴滴的回答,让董七郎头皮有些发麻,他赶紧定了定神。 出得水仙居,三人摇船继续前行。董七郎见小船向左一滑,进入一条稍狭窄的水道,走得三五分钟,便看到了左边有一处临水的吊脚楼。 在水上便能看到那吊脚楼上悬挂三个大字“梅花坞”,这牌子有两丈见方,用彩色线绣成若干朵梅花拼接而成,看上去煞是夺目。 未到梅花坞,便听见有人在惊呼: “有人跳水了,有人跳水了!” 听那声音的方向便刚好从梅花坞那边传来,摇船的美女不用百花仙子提醒,加快了速度。 在水上行舟可比不得陆地,你再要加速,除了有其他动力之外,就只得靠风帆和人力,现在没有大风,湖面上虽有一点微风,但不抵事,还是得靠人力,好在那摇橹的姑娘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不一会儿便将小船摇到了梅花坞边上。 小船未靠岸,百花仙子一句: “贾先生,我先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你慢来,会有人过来接你。” 话说完,她人已在岸上十米外,百花仙子一回头,没想到董七郎就在她身后,更让她吃惊的是,她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其实,董七郎并未使出全力,他还故意放慢了脚步,将脚步声也有意放沉重了些,也许是百花仙子心里在想事,也有可能是她功夫要差些,所以未发现身后有人。 而董七郎紧紧尾随于后,也是他想到这个惊叫声里可能有问题,如果等百花仙子去一段时间后,这事的真相便再也不知道了。 第四三九章 有人跳水 在百花仙子的带领下,二人很快便到了那座吊脚楼。这栋楼有三层高,从外面看上去,这里的房间不下三十间。整栋楼被一片红色晚霞映照着。 再近一点,董七郎才发现,这里的红色来自于那房屋四周攀援上顶的不知名的梅花。这些梅花没有一片叶子,全是花朵,一片大红,将三层的房屋映照得光彩煜煜。 进得二楼大厅,见里面站满的人,满眼藕色,一群藕色衣衫姑姑围着在看热闹,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胡碴,手中正挥舞一根鞭子,向跪在地上一个妙龄女子抽打。 边抽打,嘴里还在骂: “跳啊,怎么不跳了?你给我去跳啊,有本事就马上去跳啊。”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头发散乱,手臂背部有几道血痕。虽然被抽打,但嘴唇紧咬一声不吭,很倔强的直挺挺跪着。 众人一见百花仙子到来,便没人再围观,都过来向百花仙子打招呼,只是没有前面两处的姑娘们那样亲热和随意,虽然礼节还是那样。 百花仙子没有理会姑娘们的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打人的现场,“哼”了一声,打人的虬须大汉见四周的人离开,还听到了一声不对劲的声音,也当即停止了打人,回过头来不在乎的要样子,微微笑道: “张仁拜见百花仙子。” 边说,边将手中的鞭子在手中拍打。 “是怎么回事?这姑娘是谁?” 百花仙子显然对虬须大汉的表现不满意,没有表情冷冷问道。 那虬须大汉继续扬扬手中的鞭子,淫笑着回道: “对我的表现不满意,没见过我的功夫威猛,可能吃不消,所以要跳水寻死。要我才给你的第一次留下此生难忘的记忆。哈哈。” 一个女孩旁边哼了一声: “只知道享受,不懂得怜香惜玉,谁受得了你的那种粗暴?哼!” 原来这大汉叫张仁。是这百花宫的护卫,就是保卫人员。这百花宫的保卫人员不少,主要有五个大佬。除了张仁,还有王义、刘礼、李智和陈信。他们负责这百花宫的安全,维护这里的秩序。 李智和陈信主要负责大门处,防止有人在那里捣乱,影响百花宫的形象。张仁和王义负责两侧桂花甸和山茶岭的秩序,因为这两处是在离大门较近的位置,容易有人混进来,他们还要负责巡逻,在百花宫里面的九个靠近水域的地方,由于男人较少,这些地方的安全和秩序也由这二人负责。 最逍遥快乐,人材最好,床上功夫最棒的是刘礼。他负责给新到百花宫的女子打开第一次,让她们不再有害羞之心,这里的人便谓之“开苞”。 他是这里最幸福的男人,是这里的老大百花宫主亲自任命的,由于这个工作的特殊,自然受到其余几个护宫的嫉妒。在四个月之前,刘礼莫名其妙暴死。后来这个好差事就落在了张仁头上。 自从张仁摊上这好事后,新到这里的姑娘便死了一人,逃走三人。这里新来的姑娘主要是两个途径,一是江湖上有人会送过来,二是他们的五大护卫隔一段时间,会到外面去寻找适合条件的美女,到这里接受培训,换代更新。这里要长期保持新鲜血液。 张仁调到这职位后,这里的五大护卫便少了一人,百花仙子正在寻找一个可以代替张仁的角色,或者能作刘礼职位的床上功夫高手。 现在见到董七郎,她突然有这个想法。因为张仁的表现让她有些不满,因为他的粗暴,这里已经出了几桩事情。只是还没有找到恰当人选,她才没有对张仁下手。 凡新到姑娘都送到这里培训,因为这里较单纯,不容易逃跑。 百花仙子之所以第三个景点便带董七郎到此,一是顺路,二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新到货色,如有看看能否打动董七郎,如有可能,她实想让董七郎留下来,为她所用。 “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哪来的?” 百花仙子没理张仁的说话,继续问道。 旁边一女孩连忙上前道: “报告百花仙子,这女孩叫关小文,是他们从十里外的关家庄带来。昨天到的,今天张护宫到这里,还没等女孩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便来霸王拉弓。这下倒好,他满足了**,可出了事。” 看得出这里的女孩对张仁也有些不满,没有替张仁隐瞒。百花仙子听了,心里更加反感和厌恶张仁,这个家伙虽然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才几个月,便有些飘飘然,不太听她的话了。 明明以前就给这几大护卫卫强调过,岩鹰不打山脚食,兔子不吃窝边草,在这百花宫周围十里的地方,不能下去寻找姑娘,还要让这里周围的百姓都要因百花宫而有较好的收入,这些家伙又到关家庄去寻找姑娘,他妈的,简直无法无天了。百花仙子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里的保卫统统叫护宫。 “张护宫,你先回到桂花甸去。这两天开苞的事你暂时不管。快去!”百花仙子冷眼一瞥,对张仁说道。 待那张仁张护宫走出门,她对还跪在地上,头倔强扭在一边,没看大家的刘小文和颜悦色温柔地说道: “小文,让你受惊了,不好意思。你先起来。”她向旁边的一位姑娘吩咐道,“梅花丽人,将小文抚起来。”没等旁边的美女走过去,刘小文已经手一甩,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文往后走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朝百花仙子和董七郎看了一眼,然后靠窗看着地下,没有作声。 “小文,这样吧,反正你也来了,先在我偿这百花宫休息几天,我派人带你到处转转,欣赏我偿这里的美景,看看我们这里各位姐姐的收入。假如你喜欢这里,可以留下来,做其他事情也行。 如果你不喜欢,玩两天后可以走。我会派人送你到家,你放心,没有人敢欺负你。这几天,我会给你算工资,在你走的时候给你。 刚才你受的委屈,我让这里的梅花一号姐姐给你一点补贴,就当作你的损失费用。你看可以吗?” 百花仙子很得体温柔的话语,那小文听了,终于放下了一点心,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百花仙子一眼,感激地点点头。 百花仙子见小文的表现,在心里不禁暗自得意。她用这一招让好多这样第一次进来的黄花闺女,在失去第一次时,心里是无比愤怒,最后都默默接受,后来就顺理成章地做这一行业了。 有的还在这百花宫挣了不少钱回去,在自己的家乡修建了漂亮的房子。但这小文是百花宫附近的人,要完全取决于她的自愿,不能有半点勉强,否则以后会给这百花宫带来无尽的麻烦。 她的这一点认识,也得到了老大百花宫主的赏识,也才有她百花仙子的今天。她得意地看了小文和周四的姑娘一眼,说道: “梅花一号,这两天就由你来看护小文,出了任何问题我会找你。你可以耐心地带小文看看,她停下不停下这事,你得完全看的意愿,决不能有半点勉强,如果她要走,费用你按最高标准计算,到时在财务处领出来给小文就行。到时就是是我说的。记好了吗?” 那被称为梅花一号的姑娘,便赶紧走过来,头低下,说声:“是!”便轻轻拉着小文离开了。可能是有了百花仙子的安排,小文放下了心,又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姐姐来拉她的手,小文没有拒绝。 “其余各人,不要随便外出。该作什么,自己去做。琴棋书画没有练习的,练习不佳的,抓紧练习。好,我们先走了,你们散了吧。” 这种小小的变故,姑娘们可见多了,只在当时有一点震动,事情一过,她们又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走出梅花坞,百花仙子带着歉意对董七郎说道: “贾先生,刚才有点不好意思,是我们的护宫做得不好,一个好好的事情,在他的手里就是毛手毛脚的,我想,如果是先生来做这件事,一定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先生看看有没有兴趣呢,如果先生有兴趣,我可以让先生天天作新郎哦——当然我得考考先生在那方面的功夫行还是不行——” 百花仙子故意将两个尾音拖得老长,最后意味深长地对着董七郎一笑。这笑里有喜欢,有试探,有戏谑。 董七郎不敢去看百花仙子的眼睛,他认为这眼睛里有毒,看一眼就会中毒,只得远远避开。下得梅花坞,二人再次坐上小船,向湖里前进。 往里走得半里,便见一个建在水中的亭子。这亭子比一般建在山上的亭子要大,也要高。看上去,那亭子的底楼仿佛就在水中一样。 好像为了迎接下午的夕阳,这亭子不是朝着小船行去的方向,董七郎他们只能看到亭子的侧面。 那摇橹的姑娘真是好本事,在船上轻轻划拨几下,那小船便乖乖地掉转了方向,驶到了亭子正面。亭子一根柱子上刻有三个金色大字“牡丹亭”。 其他亭子无门无窗,这座亭子除了外观四角高挑、檐牙高啄,有斗拱之外,其余结构并非象亭子,有门有窗,有走廊。 人未进得亭子,便听见一阵悠扬的乐器声,董七郎可没听过这声音,不知道是何种乐器。他略微一凝神,但还是没有逃过百花仙子的眼睛,百花仙子微微一笑: “贾先生,这便是我们百花宫的一绝,这群姑娘在弹奏小阮。先生如有雅兴,可以多停留几天,让你尽得欢乐之娱。” 第四四0章 心驰神往 董七郎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百花仙子径直鼗他带进一间大厅,刚进大厅,那里的姑娘好像身后长眼,马上齐刷刷站起来,全体向百花仙子行礼致意。 百花仙子见她们正在勤奋练习,便没有多说话,轻轻向她们挥手往下压,大家便不在说话,又齐刷刷坐下去,继续弹奏。 董七郎只知道好听,但并不会欣赏。他向四周一看,这屋子顶上全是彩灯,地上全是地毯。那群姑娘在彩灯的照射下,在彩色地毯的映衬下,显得光彩夺目、妩媚无比。原来她们身上穿的是一套薄如蝉翼的紫衫,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柔和暧昧。 董七郎不禁有些神驰激荡、神思飞扬。“贾先生,贾先生,你在想什么呢?有喜欢的吗?有就说,用手指点一下也行。我让她们将先生陪好。你就放心,你想要的的,我们这里都有。” 百花仙子说第二句,董七郎才回过神来。 董七郎想早些离开这儿能够找到丰花宫主,但又怕没有百花仙子的带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时,听她说到什么小沅,他不禁想到,那有小沅,想来就有中沅、大沅,我何不问问,有这两样,又能多看两个地方。 他抬头看了百花仙子一眼,故意装作在思考问题,然后对百花仙子说道: “不好意思,仙子姑娘,我对小沅不太喜欢,但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中沅和大沅,不知能否满足小可的一点心愿?”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客人的需求便是我们百花宫的目标,既然贾先生喜欢看看我们这里的特色中沅和大沅,这个还有困难呢?便是有困难我们也会满足,何况没有半点困难,只是大沅离我匀这里稍远,等中沅看结束,我便安排到大沅,先生,请!” 二人出得那牡丹亭,那小船早已在亭外等候。向右方行得五百米,便见一如万吨级的旅游船。在船头飘着一面三角酒旗,这酒旗有两丈见方,颜色搭配真好看,黄底白边红字,不过上面的字一时看不清楚,因为那酒旗是布制作的,这时的风好象也有些调皮,故意将酒旗吹得卷过去过来。 终于又一阵风将酒旗吹平展了,董七郎看清上面三个斗大的字“菊花舫”,再一看,那酒旗旁边还有一列小字“比菊花还漂亮的船”。 再走近些,可以看出这船装饰得无比豪华。共分三层,每一层用的主打颜色不一样。底层是浅黄,第二层是鹅黄,第三层是菊黄。 底层人比较多,看上去有些混乱。百花仙子对董七郎说道: “贾先生,我们直上第二层吧,底层,你懂的,来这里消费的总体层次也低一些。我看先生就不是人间凡人,我们还是上第二层。因为那里才有弹奏中沅的姑娘。” 还没等董七郎回答,百花仙子已经一点船舷,人如一只鹞鹰,又如一位飘飘上天的仙女,直上二层飞去。 董七郎不知她是有意考查自己的功夫,还是吓退自己,他想到,已经到了这里,任是龙潭虎穴,也得走一遭,你敢显示,我也敢表演,你能上去,我也能上去。 董七郎毫不示弱,也是双脚一点,便如一只苍鹰,直上二层。百花仙子上得二层甲板,回头一看,董七郎正在身后,不禁一怔,心里一想,我的轻功已经不错,可身后这小伙不显山不露水,好像不比我的弱。她微微一笑: “贾先生,好俊的轻功,脚下没有半点声响,先生该不是来掀摊子的吧?” “哪里哪里,我是见仙子上来了,我也跟着上来。还是百花仙子的轻功才让贾某好生佩服。” 人一上甲板,便有两个女孩跑过来,向百花仙子敬礼报告。百花仙子听完二人的报告,玉手轻轻一挥,让二人站旁边,她自己对董七郎介绍道: “贾先生,这两位便是我们菊花舫的一号菊花娇娘和二号菊花娇娘。听见了吗?这里面便是在弹奏中沅。希望你能喜欢。走,我们看看去。” 那两个菊花娇娘走在前面带路,二人紧跟其后。董七郎看这二人,身材一般高,一般匀称,都是大胸细腰翘臀,特别是一对粉白如雪,蠢蠢欲动的小白兔,那几条细如菊花丝瓣的裙带根本套不住,要从二人的胸前跳下来。 董七郎正在遐想,突然几声轻轻的“咕咕”声,打断了他的思想。这是陪伴了他近两个月的声音,所以他比较熟悉,知道这是鸽子或鹰的声音。 他的鹰已经有所交待,这时没有他的召唤,应该不会找他。他回头一看,一只鸽子从游船上空轻舞而下,见百花仙子玉手一伸,那鸽子便停在她手上。 这是一只红嘴红脚鸽子,在鸽子腿上绑着一小纸筒。百花仙子将纸筒轻轻摘取下来,随手一抛,那鸽子便飞向了高空。 百花仙子将纸筒轻轻一展,迅速瞄了一眼,便紧握在手心,她看一眼董七郎见他眼望甲板上的屋子,神情专注地看着小屋,便轻咳一声,对董七郎说道: “非常抱歉,贾先生,我有点事要耽搁一下。等我们的菊花娇娘带你到处走走,领略我们百花宫的美景。希望你一定玩高兴,我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董七郎笑笑说道: “多谢仙子的陪伴,有事你先忙。有她们带我,我一定会玩开心的。” “你们二人要带贾先生玩高兴,能够去的地方,都要带他去。只要贾先生喜欢的,特别是美女,你们让贾先生挑选满意,如果我回来听贾先生说不满意,我拿你们是问。” 那位美女停在前面,没在继续前行,等待百花仙子的交涉。二人在听的时候,也是很恭敬的样子,董七郎判断,这百花仙子在这百花宫,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百花仙子说完,从游船二楼上飞身而下,姿势甚是美妙。那两位美女见百花仙子已走,便一左一右,将董七郎架住,连推带拉将他拥进了屋里。 进得里间,这里有一群十七八岁的姑娘,打扮和两位姑娘一样,都是菊黄衣衫,抹肩下滑。怀里是蓝色灯光,将姑娘们的菊黄衣衫衬托得更加绮丽。 董七郎一进去,二人便把他按在一个太师椅上,马上过来一个美女,端来一个楠木凳子,上面早沏好一杯香茗,那氤氲的香气在董七郎脑袋旁边发散开来,一缕缕一丝丝钻进鼻孔,真叫人沁人心脾。 人一坐定,便又过来两个美女,一左一右,给他轻轻地按颈捶背。他不禁想到,真要说好玩,这百花宫,要算人间之最。估计过去皇帝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董七郎往下一看,下面有十二个女孩在弹奏乐器,这乐器他以前没看过,但看那个造型和吉它很像。只是声音稍低沉些。仔细一听,她们弹奏的是当下挺流行的一首曲子,叫《小桥流水女儿家》。 一节弹完,第二节刚起,便有一女孩走到前面,对着董七郎唱起了歌词。弹的清脆,唱的婉转。 董七郎也只是陶醉了一小会儿,便清醒过来,如何摆脱这些美人的纠缠,让他们带自己去找到这个百花宫主。 他想到如果粗鲁地叫停给他捶背的和弹唱的美人,是太不懂风情,且也太过分。便想了一个办法,微微运气,让这捶背的二人先停下,然后再想办法让弹唱的也停下来。 他微微一用力,肩膀和手臂硬如生铁,那捶背的二人便感手掌生痛,真不再给他捶了,娇嗔道: “先生,你这身体怕不是人肉,是钢筋水泥。” 另一个“扑哧”一笑: “不是人做的,是铁做的。我看你浑身都挺硬,怕还是一个童子之身,一会儿我们便让你千里走单骑,不能自拔的感觉。” “你们这哪有厕所?让我上一下厕所。” 董七郎想利用上厕所的机会甩脱这一群女的。 “先生,我们这里有厕所,可是你不方便上的。” “老板,我们这里没有男厕所,你只有将就上女厕所。” 给董七郎捶背的两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 董七郎不知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男厕所,但是能够早些出去就好,他突然想到,何不趁那个精明的百花仙子没在,看看能否从这两个女的嘴里打听出点消息。 “走吧,如果你真的憋不住了,走吧,我带你上。” 其中一个女的说道。 “说不定在厕所里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去吧,先生。” 另一个打趣道。 董七郎站起来,随其中一个女的往里走。走过一个不长的甬道,便见到一个洗手间。 其实这里男女厕所都有的,但这些女人为了能够稳住董七郎,同时也想看看董七郎的定力,更想在上司面前表现,所以故意说没有厕所。男厕要转一个弯方是,稍近的是女厕。 “喂,有人吗?” 这个女的到底还是怕里面有女的,实在不好意思,在厕所外用小拳头擂了两下,见没有动静,便往里一推,门开了,里面没人。 “进去吧,要解决一个问题还是两个。我可只希望先生在里面解决一个,在外面更舒适的地方解决第二个。” 那女的厚着脸皮对董七郎说道。 董七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真的走了进去。他前脚一迈,随手就将那女的拉了进去。 “你,你干什么?” 女人开始一愣,往外挣扎。但就在一秒后,她反而脸上朵朵红霞,顺着董七郎的拉力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先生好有想法,喜欢在厕所里进行。以前也有过,但是不多,先生算是有想法的一个。这里不吵,多清静,先生真会挑地方,那早说啊,把姑娘我吓了一跳。” 边说,那女人顺手将门闩一别,便开始脱上衣。 第四四一章 繁花似锦 董七郎眼一瞪,冷冷说道: “别动!穿好。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如果不老实,我让你的脸蛋变成一朵菊花。” 那女子一看董七郎唬着脸,而且右手还握着剑柄,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说话已经不行,只是连连点头。 “百花仙子是你们的老大吗?” “是,哦,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是。我们百花宫的老大叫百花宫主。只是她近两年来不容易出来,大小事情主要是由百花仙子处理。” 这回这女人说话才正常了。 “你们的老大百花宫主住在什么地方?” “她最开始住在桃花岛,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住到了石榴堡。我比其他人早来三年,知道她以前的住处。现在宫主少有出来,好多人都不认识她。但都知道她是我们这里的老大。” “石榴堡离这里多远?” “不远,沿湖里进去就两里左右。这石榴堡是百花宫最里的一个小山,听说百花宫主就是图清静,才住到那里的。” “到石榴堡坐船还是可走路?” “都行。坐船更方便,路线较直。走旱路得从这湖两边的山上去,两边山上有桂花甸和山茶岭,上都有护宫。他们不准客人从山路走,走水路便于控制。” “护宫就是你们这里的保卫或者叫保镖吗?有多少人?功夫怎样?” “是,这里的护宫就是保卫,反正就是不准我们这些女的跑,也怕有的客人玩乐后不出钱。反正他们就是维护这里的秩序。人有十多个,最厉害的只有五个,听说现在只有四个最厉害。我看,没有贾先生厉害。” 这女的说话又开始有些皮了,刚才的害怕荡然无存。董七郎想到如果逃跑,则要考虑走哪条道方便些,他准备让这个女人带他走剩下的几个景点,寻一个最佳逃跑路线。 “刚才百花仙子不是让你带我转转吗?你先带我走走未到了景点,最后到石榴堡。” “先生,小女子不知道你已经到过哪些地方,还有哪些地方未去过。” “我到过水仙居、梅花坞、桃花岛、菊花舫、牡丹亭。” “那,这,这有些不方便。不顺路。” 女人面有难色,有些支支吾吾。董七郎怕她而心眼,为了吓她,便伸出右手食指,在厕所门边轻轻一画,那陶瓷砖便被深深地划了一个指印。 “我看小姐的肌肉没有这个硬吧,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带我去,不要转路,越快越好。懂了吗?” 刚刚消失的恐惧之心,那女人又提到嗓子眼上。 “是是是,先生。先生可不要动粗。我这就带你去。” 二人从厕所出来,女的还没忘整理一下头发。董七郎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昂首挺胸往外走。 小屋里的众美女见二人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只是抿嘴发笑,但都没有说话。 还是乘坐起先的那辆小船,摇橹之人也没变。二人出得菊花舫,由那女人指路,小船向右一拐,走不到五百米,到得一处极平坦之地,比湖面高出两尺。 这里在上岸之处有两株高大的梨树,不知是谁独具匠心,在两株梨树之间拉了一个招牌。这招牌是用一长条彩色布做成,上有三个字“葵花间”。 除了这两株梨树,董七郎并未看到一棵葵花,他有些纳闷,这怎么能叫葵花间呢?叫梨花间也不合适。可能那女子看出了董七郎的疑问,她解释道: “这里叫葵花间,除了这两棵梨树外,再也没有其他树和化了。听说这里原来全是梨花,但百花宫主说要能代表每一个月的花,而梨花不能代表任何一个月,所以才将他的资格取消了。现在剩下这两棵,只是为了拉这一个招牌。 先生别看现在没有一棵葵花,但到了七月,这里的葵花可漂亮了,每一朵葵花就像一个红红的小太阳,和真的太阳媲美,将我们葵花间的姑娘们美丽的脸照得红艳艳。到这里人老板先生们,没有一个万得开脚的。 贾先生,你知道代表每一个月的花吗?” 董七郎知道一两种,但要说完整,他真不知道。 “我一种也不知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他还是谦虚了一回。 “那我便给先生介绍介绍: 正月梅花送春来,二月杏花微微笑,三月桃花红又白,四月牡丹写富贵,五月石榴笑开怀,六月荷花露水面,七月葵花站舞台,八月桂花十里香,九月菊花人人爱,冬月山茶满山开,腊月水仙等你来。 我们这百花宫,每个月都有花开,每天都在等你来。贾先生,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我真是大老板,那就太好了。” 董七郎随口说道。踏上岸,便见地上摆满了很多个花盆,花盆里全是兰花。这些花盆摆成各种形状,有的是正方形,有的三角形,有的长方形,有的菱形,有的椭圆,有的圆形。 董七郎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原来是那菱形里的兰花发出的芳香。 除了那两棵梨树和这些兰花外,再也没看到其他花和树了。二人正说走间,从屋里出来一群姑娘,她们一见那女孩,便纷纷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叫着。 “一号菊花姐,你来了。” “一号,好久没见你了。还以为有人包走了。” “带这帅哥来干嘛?想把人家拐走吗?” 那叫一号菊花姐的,便扑过去伤势要打那几个口齿伶俐,乱嚼舌根的。一群姑娘哄一声便跑开了。 那些姑娘一跑,就像那兰草的叶子一样,一片青色便荡漾开去。这些姑娘全穿青色衣衫,配以青色服饰和头巾,看上去活泼又美丽。 “要不要听听美女们演奏古筝?她们的演奏技艺可是世界超一流。” 一号菊花问董七郎。董七郎只说弹奏古筝,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觉得不过就是一群女的安静地坐在那里,叮叮咚咚地敲打几根弦。于是他说道: “我们到下一处吧。” “姑娘们,姐带人走了,你们没能留住帅哥,表现不够好啊。还不抓紧练习去?” 董七郎的目的是熟悉这里的逃生通道,所以他得抓紧时间,让一号菊花姐带出了葵花间。 从葵花间再往右有一条更狭窄些的水道,在一号葵花姐的带领下,他们进得水道一里路,便见那湖中突出一个小岛,这小岛像那水道一样,是狭长狭长的。 在岛前方有一块竖立的大牌子,高约三丈,阔约一丈,上书三个大字“杏花洲”。 远远望去,那小岛上有千百株杏树,正挂着几片绿叶,在春风中摇摆,好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偶尔还有一两株杏树上,还可见一小簇杏花,可怜兮兮地看着过往的客人。 人还在小船上,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笛声,董七郎放眼一看,就在那巨大的招牌后方,有一群身穿黄绿相间有衣裳的姑娘,在一个人的指挥下,在练习吹奏笛子。 “这里我不太熟悉,还要不要上去?贾先生。” 一号菊花姐还未上岸,便对董七郎提醒道。董七郎看这里的地势与右边的山岭相连,也觉得没必要上去,便对一号菊花姐说道: “那我们不用上去了。你看看是否是向右边上岸?” 一号菊花姐回头看了董七郎两眼,她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方位很敏感,她没说话,朝董七郎点点头。 到得湖边,一号菊花姐给摇船的女子交待,让她将小船摇到芙蓉谷口等他们。 二人便弃舟上岸。在下面看不出这个山岭面积还不小,走上岭来,便见一株株山茶,一片翠绿,都在心情地释放地自己的魅力,怕自己没开花,受到了冷落。 董七郎大致看了一下,这山茶树少说也有二三十亩。他在心里想到,如果到了山茶开花的冬月,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不知有多漂亮。 山茶是董七郎挺喜欢的一种花卉,但这次是无缘欣赏他的丰姿了。他往远处看,这条山岭向北面一直延伸,可能有三四里远。如果逃生从这山茶岭走,一进入后面的山林,那谁也追不上。 他正在游目四顾,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初时他还以为有男人,等笑声未结束,便跑出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他们真像山茶花一样,开朗大方。 只是董七郎觉得她们的衣裳不太好看。你看,这群姑娘全穿着一袭黑色衣衫,虽然衬托出姑娘们的眼睛像一颗颗明亮的珍珠,但整体效果董七郎还是觉得差那么一点点。 一号菊花姐见董七郎的心思完全没在这里的人和风景上,便对他轻轻说道: “贾先生,我们顺这山岭往后走,可到另一个地方。不用乘船。我们走吧。” 董七郎在想,刚才对这位一号菊花姐还是有些粗暴,从她出来后,一路上还是蛮贴心的,说话也细声细气,也不见她有其他不轨的行为,在心里,他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的,菊花姐姐。”他觉得还是叫她姐姐合适些。 二人沿山岭往后走去。走一百多步后,便折向东面。走不到一里,便见一条长长的峡谷。这条峡谷比山岭矮一些,比那湖面略高一些。 若没有人一路,董七郎真想飞跑下去,在峡谷里打几个滚儿。那峡谷里的青草一片翠绿,看上去就像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块巨大的绿毯子。 在谷口,立了一块三米多高的牌子,上有三个隶书大字“芙蓉谷”。 第四四二章 千娇百媚 董七郎二人往峡谷里走,那成群的蜜蜂在峡谷的草地上飞来舞去,中间还有几只蝴蝶,他们可能是怕蜜蜂抢了他们的花蜜,在与蜜蜂追逐打闹,也可能是在打架,上下翻飞,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再往后走得五百米,在峡谷左侧,便见一排木屋。在木屋的前面,一群身穿绛色衣衫的姑娘正手拿扑扇在草地上捉蝴蝶,赶蜜蜂。也有几个姑娘在那草地上伏着身子,好像在打草中的小花儿。 董七郎放眼一看,那木屋四周全是一棵棵三四米高的树子,这些树子才长出一点点嫩叶,没有开花,他叫不出名字,只是在心里猜测,这些树子应该就是芙蓉树吧。 那些姑娘看有人走过来,并没有马上便起来与二人打招呼。应该不认识一号菊花姐。董七郎看她们如此惬意和谐,也不想走过去打扰她们。二人正要回身,这时从木屋里走过来一个姑娘,她还未走到二人旁边,便对二人轻轻喊道: “两位,到了芙蓉谷,连茶也不喝一口就走吗?这样,我们芙蓉谷也太东懂待客之道了。” 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董七郎也不由停下了脚步。那姑娘小跑过来,只看了一眼一号菊花姐,便开口说道: “你是菊花一号?不到屋里坐坐?”她看看董七郎,有些羡慕,“这是你的相好,带他来玩?可要招待好了。” “嗯。我们就不去了,我带他过来走走,玩玩儿。你们忙吧。” 菊花姐也是淡淡说道,没承认也没否定。 董七郎在菊花姐的带领下,往谷尾走。走到谷尾,便见那摇船的姑娘已经等在那里。三人同行,走了一百多步,便到了湖边。 摇橹女孩一步跳上船,将小船固定住,二人一步便跨到船上。小船折向北面,进入一个岔道。再走一百多米,水面变得宽阔起来,摇船姑娘速度也好像快些了,一会儿便见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岛。 小船离小岛还有四五十步远,岛上便出来一位女孩,她在那边尖声问道: “是自驾游还是有人带?自驾游请走左边,有人带请进来。” 那摇橹的姑娘高声回答道: “小秦,没见是我吗?还说自驾游?快将栅栏打开。我送菊花一号过来。” 董七郎没想到这摇橹姑娘的嗓门好亮。那边的姑娘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前方哗啦啦一阵响,等小船摇到那响声处,董七郎才发现,原来要进这小岛,要先过一个栅栏。 栅栏处便竖了一块两丈高的牌子,上有三个墨绿色大字“荷花榭”。过得栅栏,进入另一片面积较小的水域。这真是岛中岛。小岛周围是一个环形小湖,里面可见一条条金鱼连成一排,像一个小部队,在这小湖里巡逻。 三人的小船一停,那小岛上便走出十几个美女,她们像是在走t台,排成三排向董七郎二人走过来。 走到董七郎面前,每人摆一个动作造型,打一个响指,抛一个媚眼,然后娉娉婷婷走回去了。 菊花一号让摇橹姑娘就在船上等待,二人便上岸。 她走在前头,刚一上岸,便有人认出了菊花一号。马上抬出来两把椅子,还端出来两杯香茗,让二人坐在旁边看表演。 董七郎看这小岛呈长条阶梯状。他们这段要低矮一些,往小岛尾部走,那边地势要高一些。这边的房屋也没有后方的整齐、漂亮。后面的房屋看上去很气派,好像都是一进几间的样子。因为这时已是黄昏,看得也不实在了。 来人对菊花一号打过招呼,轻轻问菊花一号,这是她的客人,还是带过来消遣的客户。 菊花一号微微一笑,指指自己,没有说话,那个女孩瞬间明白,对着董七郎嫣然一笑,说道: “先生,你有玩伴,我们就先请你看我们的服装秀,然后再安排,只要先生到我们荷花榭,就一定不会失望而去。” 那女孩走进里屋,不一会儿,这像一个广场的水泥场地便成了一个t形台,四周彩色的灯光亮起来,在彩灯的照耀下,别看是一处野外场地,还真有大都市t形台的味道。 菊花一号对董七郎说道: “她们都把你看成我的菜了,先生到底是不是我的菜。如果真有时间,我真想看看先生的能耐,你不成我的菜,我希望成先生的菜。这荷花榭的时装秀和荷花舞是我们百花宫的两大特色,董七郎看完,我们再走吧,反正没去的景点也不多了。” 正说间,那群姑娘真又换了一套服装走了出来。这是一套绿色长裙,和荷叶的颜色特别相似,她们都是高挑身材,那长裙在她们的演绎之下,真是绝了。 如一阵阵绿色波浪向董七郎翻滚而来,董七郎感觉脚下在震颤,地面在摇摆,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这绿浪翻滚,不时淹没在那长裙皱褶里。 他头也些发晕,还没完全清醒,又从屋里走出一群身穿比基尼女子,她们口中还叨着一支鲜艳的玫瑰花。这些女子的穿着都非常大胆,前凸后翘,将女性的美展现到了极致。 董七郎有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止不住想望,一会儿后,开始从脸上出现的一点不好意思都变成了好意思,他的也肆无忌惮地在这群美女的身上作起了比较,看谁的关键部位更有魅力,更耐看。 看了两轮,董七郎突然想起自己是有任务的,才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他站起来,联盟的菊花一号当然知道他的心思,马上跟着站起来,轻轻说道: “贾先生,不想玩了吗?那我们走吧。现在剩下的景点也不多了,只有一个……” 突然菊花一号紧紧掩着自己的嘴巴,声音发颤,眼睛紧张地向四处张望。董七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刚才确实什么也没发生啊,董七郎也有些懵了。 菊花一号站起来,一把拉着董七郎的手,马上向刚才下船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向四周看,生怕有人发现了她。走到小船上,她才舒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 “幸好小船还在,我的天哪!快走,快摇橹,快离开。” 菊花一号连说了三个快,而且那神情好像如遇鬼魅一般,吓得不行。董七郎越发不知发生了何事,跟着她紧张起来。 那是菊花一号突然想到,百花仙子曾给她说过,这里能看的地方可带去看,不能看的地方可要带董七郎看。她一出门就把这事忘了。现在想起有些迟。因为她把董七郎带到了这里。这里离百花宫主的住地太近了,只是一墙之隔。 百花宫主就住在这荷花榭。只是她住在后面的层层叠叠房屋里,这里距她住的地方,还有一百多米。 本来百花宫主以前住在桂花甸,就在百花宫的大门左侧那个小山上,但后来由于她感觉有些累,还加上生意越做越大,人手也越来越多,这一摊子事可由她手下百花仙子打理,她也可以放手了。 她想过清静一点日子,便搬到了这百花宫的最后方荷花榭,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她是六月生的,对荷花就产生一种天生的偏爱,因此选择了这个她亲自一手打理起来的地方。 来这里已经有四五年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作者先卖个关子,后面再给各位看官交待。 这里住着百花宫的老大,当然是重点保护对象。这荷花榭在百花宫,只供最重要的客人享受,且要提前上报给百花宫主,征得她的同意后方可。 平时,这里主要是培训有一定音乐舞蹈天赋的美女,在这里培训后,便分到各个娱乐点去。这里的人到各个娱乐点,都会是那个点的台柱子,不管是长相,还是其他表演,都比他人更胜一筹。当然也是这百花宫主要来钱路子。 今天菊花一号姑娘未经百花仙子的同意,更未取得百花宫主的意见,就将一个不了解底细的男人带到这里,如果让这两人知道了,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想到这里,菊花一号美女是不寒而栗。也难怪她一想到此事,便急急忙忙起身离开,说话也打哆嗦。现在她只希望行踪不让百花仙子发现,更不让百花宫主知道。还有一点,能越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董七郎当然不知道她的苦处,见她十分慌张,便好奇地问道: “菊花姐姐,何事这样紧张,你告诉我,好让我心里多少有点数啊,” 菊花一号不理董七郎,只是一个劲催摇橹的姑娘。董七郎见她不理自己,越是奇怪。他走到船尾,一把将船桨拿过来,那摇橹的姑娘慌了神,过来抢船桨,董七郎又高大大,只须将手高高一举,她如何得到。 急得那姑娘大声地责问董七郎: “喂,喂,你要干什么?一号,一号,你看看他,他拿我的船桨。” 同时眼望着菊花一号,希望她解围。 “贾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快还给她,呆会儿我们都走不了了。”菊花一号赶紧对董七郎说道。董七郎突然想到,这里或许正是他要找的百花宫主的住地,或者是离百花宫主不远了。所以他并没有归还船桨,反而将航次举得高高: “你不说,就让大家都走不了。” “哎,你这个人哪,真是不要命啊。这里是不能来的,我给你说了吧,这里就是我们老大百花宫主的住地,谁没经过批准进去,就是个死。现在你明白了吧。快还船桨。” 菊花一号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向董七郎说话。听到这个消息,董七郎马上兴奋起来,这是见百花宫主的最佳时机,岂能放过。 他将船桨向摇橹姑娘一扔,对二人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天色已晚,我董某不陪你们玩了,我走了,二位慢慢摇回去。” 话说完,他双脚一点,如一只老鹰飞上了小岛。 那菊花一号见董七郎飞身上岸,急得跺脚: “哎哎哎,你,你,找死!……快快快,我们快走,直走大门。” 第四四三章 灭灯过桥 菊花一号在慌乱中想逃离百花宫,小船已经向百花宫大门驶去。 董七郎纵上小岛,这时,在这里排练队形还是走猫步的姑娘们已经散去。董七郎躲在山墙边几株柳树下。这时天色暗下来,已经几乎看不见人影。 这几株柳树已经长出了细密的嫩叶,在柳树上还有几条彩色飘带。 在那刚才姑娘们练习模特步的地方,亮起了一颗透亮的灯盏,山墙这边没有光亮,他整个人都融在了夜色中。 他想抓个人来打听打听百花宫主住在何处,但一时没有恰当的。如果跑到这三层小楼去抓个女的,肯定行,但他又怕惊动百花宫主,让人溜了。 正在他一时没有主意的时候,抬眼看见在右前方,还有几栋小楼,都次递亮起了灯光。 董七郎心想,那百花宫主估计就在那几栋小楼里,反正上去看看再说。他从这三层楼房后面绕道过去,好在这后方是楼房的后院,除了堆放一些杂物外,没有见任何人影。 越过三屋楼房,借着夜色掩护,再往东走得一百多米,突然前方一片光明。他赶紧躲在一块巨石后,定眼一看,通亮处是一座小桥,桥两端栽有几株柳树,桥下是一个水道。 从位置上看,这小桥是有意荷花榭和后方隔开,将这个小岛分成了两部分。小桥约五米长,三米宽。桥中央挂了一颗大灯。小桥上有两个护卫人员,从桥的两头不停地走来走去。看样子是在巡逻。 董七郎推断,这后面一路行来,在这里有专门的护卫人员,且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说明这一定是一个重要地方,十有八九这里就是百花宫主的住地了。 可怎么样才能过去,倒成了一个难题。如果硬闯,肯定能够闯进去,但也势必会惊动里面的人,如果百花宫主和财神爷的死有关,她跑掉了,这事就更麻烦。 如果将这两个护卫人员杀死,自己和这里的人员无冤无仇,又何必非要杀人。何况杀了人,也未必就能阻止这里的人不向百花宫主报告,走漏消息,让百花宫主逃跑,结果还不是一样。因为自己不熟悉,要找到百花宫主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发现这里死了人,自然会向上报告的。 他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董七郎一下想到:这不是吃晚餐时间吗?如果这护卫人员去吃晚餐或者交接班,就可以混过去了。虽然这桥上的灯光明亮,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大亮,今天的菜味道如何?我感觉真不错,好久没有吃到可口菜肴了。” “就是,大光,你喜欢吃鱼,特别是那个红烧鲤鱼,做得真棒,你尝味道如何,反正我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不是不错,厨房给曾中他们留红烧鲤鱼没有?我们倒吃了,两个弟兄伙可没吃。” “管他们留没留,我们吃了就好。” “一个班口的朋友,还是要关心才好。” 这时董七郎听到桥上二人在来回走动时交谈的话,心里凉了半截。这二人是吃过晚饭来的,交班已经过了,像这种护卫,他们的一个班至少是四小时,通常是三班倒八小时,等他们下一个交接班,那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董七郎有些失望地一缩头,眼睛突然被那明亮的灯光刺了一下。哎,何不将这灯光打掉,趁灯光熄灭的时候我溜过去,这里除了这盏灯光,要在远一点的墙边才有照明了。 董七郎从脚边摸到了颗小石子,他嫌石子太大,右手微微一用力,将那颗石子捏碎,选较大的一颗,准备向大灯掷去。 但他发现这里离小桥稍远了些,如果没有打到灯光,反而将人惊动了。到桥头去打石子稳当,但离二人又太近,容易被发现。 只有一个最佳时机,在自己这边的护卫人员刚刚背身往桥中间走时,便越过去,当二人在桥中央错身,刚分开走时,便出手。 董七郎想好这个过程。他等这边的护卫往桥中间走,便闪到柳树后,当二人在桥中央错身往两头走,刚走两步,他便用力向灯光掷去。 轻微“噗”一声,灯光突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灯坏了,是谁干的?” “什么情况?”二人回头张望。 董七郎迅速启动,人如鬼魅,兔起鹘落,一道黑影从桥上一闪即逝。 两位护卫一点也没发现,他已经从这头到了另一头。他运气好,就在二人回头惊问灯光为何坏的时候,他已经通过了小桥。 穿过小桥,董七郎像走进了一座花园。眼前是几座小楼,他不知道何处才是百花宫主的住处,决定先到最近一处亮着光的地方看看。 他尽捡黑暗处前行,看见亮光或有人便往阴暗处躲避,走了三五十步,便见一围墙,约有三米高。在围墙外,便闻到了一阵阵肉香。 董七郎心中一喜,这一定是厨房,自己正肚中饥饿,进得里面找一点吃的再说。董七郎纵身一跃,翻过围墙,进入院内。 这是厨房的后门,也是厨房污水处理的通道。在地上还有一根水管,一些油水在往外流。透过窗户,能够看见这间屋子里全是炊具,还有一些做好的饭菜,是厨房无疑。 可门是关着的。董七郎试着用手推了一下,门关得很严实,根本进不去。这时,他听到了里边一间屋子有说话声,将里面的人引过来,只要有人将门打开,就有办法进去。 为了更保险一些,董七郎将那根地上的水管放到那门槛边,当门打开时,让这根水管掉在门槛上,门关不上,他就可以进去了。 他顺手将水管捡在手中,将水管一头敲击门一下,里面好像没听见,他又加点力敲击第二下,这下有人走过来了,但走到门边,没听见声音又走回去了。 董七郎见状,将水管在地上一拍,“啪”一声,这比较清晰的声音,终于让里面的人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个头戴白色尖尖帽的厨师将圆圆的脑袋伸了出来,看了两眼,又往回缩。 “江厨师,什么情况?还有酒吗?” 这时,董七郎听见里面有人问话。 “没有事,可能是风将围墙上的石子吹下来了,二位还要喝酒吗?差不多了。你们也快些吃,我收拾完好休息。” 往回走的厨师左肩上一块毛巾,右手拿一把拖把。他将拖把扔在水管边,没关门又走回去了。董七郎在心里叫道: “真是天助我也。” 董七郎一闪身进了厨房,这里空无一人。董七郎透过玻璃,看见外面大厅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刚刚出来过的江厨师,他正在拖地。 另外两人董七郎不认识,但见二人都是桥上两人那种打扮,应是这里的护宫。这时,他不禁想起,那桥上二人不是说有两个护宫换班回来吗?应该就是这两人。 二人正东西方对坐在一张方桌上,一人是个大块头,将衣衫敞开了;另一人身瘦脸瘦,将一只脚搭在侧边一长条凳上。二人脸上都泛着酒后的红光,同时在高谈阔论。 董七郎见灶上盆里正有半只煮熟的烧鸡,肚子早饿了,也不再讲究还要洗手,轻轻抓起,边啃边躲进门后,听二人在说些什么。 “哎,江厨师。” 又是更大声的一句“哎,江厨师。” “喊我呀?还要酒?” 可能是开始江厨师干活没有听见,现在听见了,反问是要酒吗。“你没看我们哥儿们来得晚吗?我们下班晚,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了。酒也不让人家喝满意?再来半瓶。你这两天轻松多了吧?” 这是其中一人在问江厨师。 “酒好说,哎,两位,我给你们讲,要不要尝尝头两天别人喝剩的半瓶?……” “去去,去,人家喝剩下的给我们喝,哎,江厨师你把我们兄弟当什么人了?别人吃剩下的我们会吃?” 这是就餐的一人打断了江厨师的话。 “不喝就算了,那是百花仙子专门给一个特殊人物准备的,你们不喝,留着我自己喝。” 江厨师慢吞吞说道。可能二人是听说这酒是特殊人物喝剩下的,马上来了兴趣: “是那个特殊客人?他喝的什么酒?喂,江大厨,给我们尝尝吧。我们都喝两口,看看这些特殊人物喝的是什么高档酒。” 听见一阵脚步声响。隔了一会儿,有人咂了咂嘴巴说道: “真是好酒。江厨师,你这是什么酒?为什么把牌子撕了。来来来,再满上。你的也倒满。” “这酒总共拉来三节,但运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包装和牌子都撕了,我也不知道是啥酒。我也没喝过,是今天你们喝酒,我才想起,那特殊人物还有未喝完的酒,没开封的那姓周的猴子真做得出来,全拉走了。就这半瓶没收走。我也尝尝。” 过了几秒,江厨师品尝后说道: “真好喝,真是好酒啊。来来来,我们将它分了。” “江厨师那姓周的小子他们全都走了?这两三天没有看见他。也没有看见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姓周的小子还差我的钱,他妈的,这小子不耿直,就这样跑了,我到哪儿找他去。” “都走了。这事你们可不能向任何人说。否则我们都没命了。快喝你们的酒。喝完走人,别在这儿乱说了。” 这是江厨师的声音。另外两人也在说话,但董七郎分不清谁是谁。只听见一人的声音粗,一人的声音细。 第四四四章 无意偷听 这是那个粗声音说道: “姓周的差你的钱,他妈的,这小子也差我的钱,看来,他可差不少人的钱,真是个赖账的家伙。还有一个也差我的钱,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这时,董七郎还听到“砰”一声响。可能是刚才说话之人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顿在桌子上。 “顾兄,别激动别激动,咋回事,你给我们说说。” 细声音安慰道。 “我知道,卫功,那姓周的小子差你的钱,是你赌博赢的钱,那是牌桌子上发生的账,算不上号的。姓周的小子欠我的钱,是我的工资,能一样吗? 特别是那个经常和姓周的小子一起的小子,据说姓唐。有一天,他看见我在厕所里掏衣兜,掏出了几千块钱,他便向我借。还说第二天就还给我。我见他不时不说什么话,且和姓周的小子经常在一起,心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便借给了他。 谁知,这姓唐的小子自从将的钱借过手后,便再也没向我提起借钱的事,不知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身上没钱。 更可气的是前几天,我主动问他要钱,他开始装作没有这回事,当我说两遍后,你猜这小子如何说?可把我气死了。” “如何说,我们猜得到,就是没有钱呗。” “说没有钱还好,这小子将我拉到一没人处,对我说,钱是借得有,不过他不想还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还。 我听了不舒服,很生气,便对他说了一句骂人的话。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威胁我说,要钱,只有等他死了后,到阴间地府去要。如果不知好歹,让他不高兴,随时要我的命。 还说惹到他四川唐门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让我销声匿迹,甚至让我生不如死。当时我便想找他打架,但那小子冷冷一笑,便走开了。 我准备隔几天找朋友帮忙,找他算账。可谁知道,过了几天,这小子连同那姓周的小子全都走了。你们看,我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们别说了,说到这几个月,来的这些人,我也反感。说到钱,那姓的小子也差我的钱。这前几天,不是来了一个姓莫的家伙吗?据说那家伙是事邀功请赏的。 但来到这里后,特殊人物不满意,不仅不给他钱,还说他泄露了秘密,要将他处理了。这姓周的小子找到我,给我一点什么毒药。让我在这小子来吃饭的时候,在他碗里下毒。只要这姓莫的小子死了,会给我一笔钱。 后来,我也按他的要求做了,这姓莫的小子被毒死了。你们别说,这姓周小子的毒药真厉害,我只放了一点点,那姓莫的小子便有反应,先是说肚子有点痛,一到厕所,便痛得站不起来。抽搐几下便倒地身亡。 连从厨房运那姓莫小子的尸体都是我出钱请人运到大门外的。这些钱这姓周的小子都答应过我,可是也没兑现。姓周的小子不得好死。” “这事,我也知道一点。听说那姓莫的小子,是一个什么打入对方的人员,但他没得到上面的认可,还说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这小子也是命不好。” 董七郎听到这里,知道了个大概。那姓莫的,难道就是那个陌生纸条上说的内部出现的叛徒吗?他是谁派去的,是谁的手下,有没有其他人和他是一伙的。 这姓周和姓唐的无疑是唐川儿和周发。还有那个特殊人物,应该是贾全。他们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是什么关系这些人跑到这里来,如果猜想正确,那这几个月音信杳无的贾全一行几人终于露出了尾巴。 董七郎不禁有些兴奋。 董七郎想冲进去抓住那两个护宫,审问周发和唐川儿的情况。但听二人说话,好像只知道这两人已经离开由人酸什么地方不清楚,即使审问也没有效果,董七郎遂放弃了这一念头。 他这时也啃完了手中的烤鸡,又抓了一把牛肉塞进嘴里正想掉头出厨房。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在厨房里的董七郎不知是什么方向传来的,他赶紧退出厨房,纵身上房,看这声音从何而来。 又是一声粗大的声音,他一听,这是从东面传过来的。董七郎想这个禁地会出现这种异常声音,一定有事,说不定还和贾全等人有关。他遂在房顶上穿行,往东面飞奔。 过得两栋楼,这时便听到了声音便来自前方一栋楼下。他见前方这栋楼,是一个四合院。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是四合院的西面。如能到这边的屋顶上,便能看见现在里面的情况。 好在脚下这栋楼和前边四合院楼顶只相隔三四米,董七郎施展踏雪无痕的天山轻功,溜到四合院西面房屋之上。为了能更清楚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他又一个轻掠,便到了西面房顶之上,不敢将头伸出屋脊,他将头紧贴在屋脊上。 这时下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 “我不管你是百花仙子还是百花仙女,快把色魔姑请出来。我和大哥酒仙翁见不到色魔姑,是不会走的。” 董七郎一听,这不是气无常的声音吗,听他口气,他和酒仙翁都来了。 “这色魔姑这一次也是怪了,虽说我们酒色财气四人,平时我们其余三人和她相聚的时间不多,但凭我们以前的感情,她也应该出来会会我们才对。请她出来吧。” 这是酒仙翁在说话,似乎是对百花仙子说的。听二人的说话,百花仙子应该在这儿,可没有听到她说话,董七郎不敢确定。 董七郎仗着胆子伸头看了一眼,在四合院中间院子里,果然站着三个人。在右首的是百花仙子,左面站着二人,正是酒仙翁和小头大肚的气无常。他怕有人发现,刚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 “我给二位说了,现在宫主在休息,平时宫主到这个时间就休息了,你们不信,一定要进来。我也是因为二人是宫主的旧相识,才放你们进来,我亲自带你们到这里,这里便是宫主的住地,现在宫主没出来,是真在休息。你们二位等等,等宫主休息一会儿后,有啥事再和她谈,行吗?” 董七郎一听,这不是百花仙子的声音吗,那前面她中途突然离开,应该就是接到了二人闯进来的消息,她才丢下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原来是酒仙翁和气无常将魏英戈埋葬后,便闯到这百花宫来了。他们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财神爷魏英戈的死肯定和这百花宫有关。 “等她休息,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你把我们二人当作什么人了。我们是有要事才到这里找她。今天不见色魔姑誓不罢休。你快让她出来。” 气无常又提高了声音。 “我跟二位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的,不一定找我们的宫主。你们现在给我讲,也行。” “找你有用吗?如果要人抵命,你能把小命交上来吗?我们要找的是色魔姑,你把人给我叫出来就行。百花仙子,你可不要忽悠我们,再不叫色魔姑出来,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我一个女流之辈,我知道二位是前辈,是一流武林高手,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如果我能阻挡二人进来,我都阻挡了。既然我让二位进来,便是真心诚意地解决问题,你们还要我做那样?” 百花仙子有些无奈的说道。董七郎听她这话,应该是真话,因为凭酒仙翁和气无常的本领,这百花仙子是决计阻挡不了的。如果能阻挡,她是绝不会让二人闯进来的。 “既然你知道无法阻挡我们,那还不叫色魔姑出来。她到底在没在这里。这百花宫我们已经将近十年没进来了。原来她可是没住在这里。” “我会骗二位吗?你们是前辈,是我们百花宫主人的朋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带你们到其他地方。或许是宫主不想见你们吧,你们这样吵法,我想宫主已经被你们吵醒了。” “你们也别吵了,让我叫一下她吧。” 好久没说话的酒仙翁说道。 “三弟,三弟,你在什么地方?你出来一下,我们有事找你。” 董七郎一听,这是酒仙翁在用传音入密的高深内功在叫百花宫主,但是他有一点奇怪,这百花宫想来宫主应该是女的,为什么他叫宫主为三弟呢,酒仙翁和这百花宫主是什么关系,难不成这百花宫主是个男人? 没有回音。酒仙翁又叫了第二次。还是没有回音。 “三哥,我才不叫你三哥。除非你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才叫你三哥,色魔姑,你在哪里?你是个缩头乌龟吗?再不出来我就一个点一个点喊下去。” 这是头小肚子大的气无常在大吼大叫。依然没有回音。董七郎想,这百花宫主可能是个男的,否则这气无常不会叫三哥。他们酒色财气可能是结拜四兄弟。 “三弟,真是你害死了二弟吗?我们要你出来说个清楚,为什么要害死二弟?何况以前就只你和二弟关系最好,为什么呢?为什么?” 这是酒仙翁继续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再向四周传送信息。董七郎知道,听这声音,在方圆三里之内,只要功夫达到五定水准的人,都会听到这几句话的。别看声音好像不大,但却有极强的穿透力,一般的墙体、玻璃等障碍物是阻挡不了的。 过了几秒钟,外面突然有人“咦”了一声。 “宫主,你起来了?” 第四四五章 宫主前世 “三弟,你终于出来了。” “三……色,色魔姑,你终于承认杀了二哥了?我看你躲得了多久?哼!” 董七郎忍不住好奇,这百花宫主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为什么有的叫他三哥,有的叫他三弟,究竟是男是女,得看一眼。 他将头轻轻举起,往下一看。四合院中间院子右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美人。虽然董七郎是从上往下看,全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此女人难道就是大家要找的百花宫主,她有多神秘。 这女子正站在董七郎正前方。但看她:头顶束一发髻,如乌云坠半空,一金色簪子横插发髻顶,在灯光月色之下,光芒耀眼;身着一袭浅色月白衣衫,如银瀑一泄千里,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在隐约间将女性之阴柔之美尽情展示与释放。 这女子既有少女之清纯,更有美妇之丰润娴淑,哪是世间尤物,直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不是嫦娥下凡,便是女娲降世。 董七郎一抬头,便忘了缩头,他被这女子的美貌惊呆了。不由得施展内力,睁大眼睛,仔细瞧去。 见这女子眉如初春弯弯的柳叶,高挑的鼻梁,下压一张圆圆的嘴巴;腮边两个浅浅的酒涡,脸上略施薄粉,如三月的桃花。 两手轻捏衣衫下摆,婀娜前方站立。真是玉颜容貌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如是人间美女,定是西施再生,或是貂婵转世。 要说这年龄,说她十多,二十多,三十多都行。 董七郎正看得入迷、起劲。那女子轻启朱唇道: “大哥、四弟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小弟未亲临接待,多有怠慢,还望多多担待。” “三……色魔姑。我今天就叫你色魔姑。你说说,为什么今天这么久才出来见我们?你不待见我气无常,我知道是我以前说错了话,你一直记恨在心。但我大哥酒仙翁总没有得罪你,为何你还是迟迟没有出来?你快说。” 气无常见百花宫主一出来,便迫不及待、气势汹汹地问道。董七郎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伏在屋脊上。 他不知道原来这四人是结拜关系,且都是江湖儿女,谁在乎什么男子女子,不管男女都以兄弟相称。酒仙翁年纪最大,人也成稳,便做了大哥。 魏英戈年纪排第二,人话不多,做事低调,不随意出面出手,故称为二哥。按年龄,本应将气无常排第三,但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参加这个集体较迟,又是最沉不住气,最不稳成的一个,故排在了第四。所以他得叫百花宫主一声三哥。 至于他刚才说以前说错了话,让百花宫主一直记恨在心。那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聚会上,当年叱咤风云的百花宫主为了感谢他们三人对的好,也是他们酒色财气结交五周年。当时的百花宫主也是风头无两,被江湖人称色魔姑。 这色魔姑有两层含义,一是她这百花宫的美女就像一个魔窟,长得漂亮妖冶,且天天在换,天天有新的。而她本人也是公认的江湖美女,对她垂涎三尺的正派反派人士大有人在。 这些武林人士来到这里玩,对专门从事这门职业的,她尽量提供,但对她打坏主意,不怀好意,特别是动手动脚的,要么就是被百花宫的护宫当场弄死,要么就是被喜欢她的武林人士过后杀死,有的是直接被她本人杀死。就是死在酒仙翁、财神爷、气无常手下的人也不计其数。 所以她得了这样一个绰号。 当年谈百花宫,必提百花宫主,色魔姑是一个江湖人士谈不完的话题。 那时酒仙翁七十七岁,财神爷魏英戈五十岁,气无常四十七岁,百花宫主二十二岁。这百花宫主为何排第三,我们稍后再叙。 百花宫主将三位请到百花宫,特地给酒仙翁和气无常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妞,因为她知道绝大多数江湖人士都离不开女人,尤其是美女。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但当时酒仙翁已经高龄,财神爷魏英戈有另外原因不考虑这事,就只有气无常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进入鸳鸯被。 在大家喝了许多酒后,百花宫主让手下将两个美女送来,为大家跳舞助兴,也顺便将她的想法告诉了三人。酒仙翁当场就反对此事,并明确告诉百花宫主这事就不要考虑了。连舞也不用跳了,并让人将两位美女撤走了。 因为平时气无常就好酒好色,这回又控制不住自己喝高了。他见百花宫主让人喊走了两位美女,以为是她舍不得,以前他对百花宫主就颇有微词,觉得百花宫主是搞妓院的,身体不干净,认为三人和她结交不合算,有损三人的体面。 这回酒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发飙,对百花宫主说道: “一个**,有什么了不起,出尔反尔。” 因财神爷和百花宫主有一层特殊关系,不好发作,但了解真相的酒仙翁听了后,抬手就给气无常一耳光。虽然气无常是一个心大的主,对老大并没生气,老大酒仙翁也没计较,老二财神爷魏英戈也未计较。 可百花宫主对这话却受不了,这在别人口中说出,或许她勉强可以原谅,但竟然是在自己的拜把弟兄的嘴里说出,这是她不能接受,也是不能容忍的。 这次聚会不欢而散。当时百花宫主还有一个秘密,她想让两位大哥劝劝财神爷魏英戈,希望自己能美梦成真,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财神爷魏英戈。 可因为这样一闹,这事就泡汤了,两件事叠加在一起,百花宫主就恨透了气无常,但由于有大哥酒仙翁和恩人魏英戈在,还有四人以前的关系,所以她没说什么。 但自此以后,她便不再参加四人的聚会。且有气无常在的地方,她都选择不在。 再说为什么百花宫主想以身相许,嫁给爷魏英戈。为什么排老三,按年龄她应该排在老四。 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冬日。那年百花宫主才只有十二岁。当她被这百花宫的有鹰犬抢来后,当时这里还不叫百花宫,叫美女潭。可能是这里的老板娘姓谭,又主要做美女生意的缘故。 在第二天,就被这里的老板娘谭干妈安排接客。 她什么也不懂,当她进入那个肮脏的房间后,进来一个带着九分醉意的瘦子。一把将她摔在床上,就想对她施暴。 少不更事的她先前被吓坏了,当看到那人将上衣脱掉扑上来压着她,在她脸上用酒气冲天的臭嘴亲她时,她左躲右闪无济于事,在慌乱中,她急中生智,朝那个酒醉之人的右手臂狠狠咬去。 那醉酒之人手臂被咬下一块皮,痛得哇哇大叫,生气之余将她,一把将她扯摔出门外。且向老板娘谭干妈告状。 谭干妈见得罪了她的客人,影响了她的生意,当场揪着她的耳朵,拉她到一间小屋关上,另外给那个瘦酒鬼换了一个女人。 那潭干妈回来后,用手抓住她的头发,猛力一下下往墙上撞,撞了她两次后,这个小姑娘便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处无人的处所,不远处有一口水塘。她身后有一棵树,树下是一丛乱草。她后脑下的乱草已经被染红了,后脑勺的血已经凝固, 她知道这是老板娘让人将她丢在这水潭里淹死算了,可能是送她来的那个人心生怜悯,将她丢在了这树下乱草上,看她能否自己苏醒,捡一条命回去。 但小姑娘年纪虽小,知道是被抢来的,且是被妓院的人抢来的。这事周围乡亲都知道,在她的家乡,这种事传出去,一家人永远抬不起头。 何况她的父亲是一个性格暴躁之人,说不定现在已经自杀了,母亲死得早,家里没有其他人。她万念俱灰,一步步朝那个水塘走去,准备了却自己短暂的一生。 正当她走到水塘边,站在一块石头上,奋力往水中一跳时,突然空中一道黑影抢来,将她拦腰抱住,几步便到了那棵大树下。 在大树旁,那个好人将小姑娘放下时,倔强的小姑娘一看是个男人,以为又遇到了坏人,便如法炮制,抓住那人的手臂便是一口。 这一回当然没有得逞,那人轻轻将她的小手拿着,并问道: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跳水呢?” 小姑娘一听这样暧心的问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停止了哭声,对魏英戈说道: “我是陈庄人,昨天被抓到美女潭的。被坏人欺负,那里的老板娘叫人打我,踢我出来。” 来人慈祥问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的母亲死了,父亲会打死我。我不回去。” “那你怎么办?一个人流浪,到处讨饭?” “我不怎么,倒不如死了的好。你不要管我,也不用管我。”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这小姑娘不愿意回家,性格还很执拗,有些无奈地笑笑: “前面就是水塘,你是等我走了后,又去跳水塘自杀,是吧?难道你就不想将害你的坏人消灭了再去自杀?” 小姑娘斩钉截铁说道: “想,我做梦都想把欺负我的坏人杀光。可我没有本事,也没人帮我,我打不过他们,我只有去死。” “想不想学武艺,学了武艺就可以报仇。” 第四四六章 宫主今生 小姑娘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来人: “你可以教我武艺?能帮我报仇。只要你教我武艺,帮我报仇,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来人被逗乐了,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突然哈哈大笑: “小不点,懂什么嫁不嫁人?要学武就跟我走。” 大手牵着小手,二人朝另一条路走去一直走向大山深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到外地买鹰回来路过此地的魏英戈。魏英戈也知道这个地方,他隐居做生意的地方离这儿有二百多里地,但这里还是很有一些名气。 那时候,魏英戈到山谷钱庄的时间也不长,才几年时间,生意才刚刚起步,在江湖上多少有一点名气,他那时候为了发展,也杀死过单竞争对手,采取过一些极端措施。 小姑娘很奇怪,到了山谷钱庄,也一直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到山谷钱庄后,她也只叫魏英戈的大哥,从不叫他的师傅。后来她便跟着魏英戈练习武功。 三年后,她十五岁多,十六岁不到,学到了魏英戈一半以上的武功,常人三两个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她一心一意要找美女潭的老板娘报仇,便对魏英戈说,她想下山找人报仇。 魏英戈当然知道她要找谁报仇,但知道她的功夫还没有达到足以报仇的水平,苦劝她几次,小姑娘用绝食来威胁,生死要下山。 魏英戈约上他的好友酒仙翁,带着小姑娘,下山找到美女潭。二人按照小姑娘的要求,将那美女潭的老板娘,和她叫来的那些走狗打手,一齐打败打成重伤。 由小姑娘新手消灭曾经害过她的人。在斩杀那些走狗护卫时,每杀一个之前都问一句“丢我到水塘是不是你?”。后来有一个打扫卫生的老者战战兢兢上前承认,他就是丢她的人。 只有这个老者她没有斩杀,其余在这里为虎作伥的上下人等都被她杀了个干净,当时杀死了二十九人。还有一部分人没杀,就是那些被逼到这里接客的女孩。这一事件当时在武林中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一阵恐慌。 魏英戈问她要不要回去,她表示不回去,要在这里当老板。她将不愿留下的女孩发盘缠送走,愿意做的留下来,便成为了她的第一批接客人员。 在第二天,魏英戈要回去时,她对魏英戈说道: “大哥在山谷钱庄做生意,她在这里做生意。她这里的钱大部分会入股投资到山谷钱庄。” 后来她把美女潭改名为百花宫。她对外自称百花宫主,但知道她这段发家的人,也有的叫她色魔姑,因为知道她手段还是很残忍。 这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收入也是越来越多。她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人们早把那段历史忘却,江湖人士,也有社会上那些贪图享乐的有钱人、纨绔子弟,以及那些不学无术和喜好美色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取乐、享受。 自此,她这里名声大躁,百花宫和百花宫主非常出名。百花宫主确也将自己的收入百分之八十都以投资的形式打入了山谷钱庄的账下。 实际上,她不是投资,就是一种报恩。她将自己赚的钱都送给了魏英戈。光凭魏英戈的山谷钱庄卖鸽子鹰赚的钱并不多,很多都是这百花宫赚的钱。 过了两年,他们又和气无常结交,并结成了酒色财气四人组。因为气无常脾气怪,特冲动,加入这个组派比较迟,且百花宫主和魏英戈还有这一层特殊关系,所以他便排在了老四。 在这一点上,气无常也有些不服气。不过他也不常挂在心上。四人在结交的前些年,来往比较频繁,隔一段时间不是你做东,就是我请客。特别是魏英戈培训了几只鸽子,他每人送了一只,能够互通信息,大家更方便了。 大家在一起谈论武功,也说些社会奇闻。各有各的特点,但大家也彼此包容,性格还算合得来,因此那几年是他们这组合交往最多,也是最融洽的时候。 这四人就算气无常脾气最怪,也叫最好色。百花宫主虽然自己开妓院,但她或许是受过那一次欺负,还有她一心要嫁给魏英戈为妻的原因,对好色之人比较反感。 这气无常有好几将单独一人酒后便到百花宫去找女人。开始几次,百花宫主不好说,便让他去逍遥,且没收他的钱。但这样几次后,她对气无常便看不起了,主要原因倒不是他不拿钱,就是看不起他这种好色的品性。 也是从那里起,二人便产生了隔阂。以至于后来气无常说出伤害她的那句话,他们便少有聚会。她也侧面给两位大哥讲过。四人从那时起,便有一些生疏。 因此,刚刚她是知道这二人到了这百花宫。但她不愿见气无常,虽然心里有些恨他,她想忍忍,不见面算了,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出来也尴尬。 但后来听到了大哥酒仙翁的声音,大哥曾经帮过她。她不忍不理大哥,何况大哥的年龄比她大了很多。大哥已经九十多了,她今年也四十二岁。 只是她保养得好,这些年也不操心,宫里的事情,绝大多数都交给了她的心腹百花仙子打理,她还搬到了荷花榭后的这个清静,又适宜人居住养生的地方修身养性。 她未结过婚,更没有生过小孩。所以现在看上去,她的年龄和肤色也不过二十多三十岁的样子。她的美貌,在百花宫也是一张最好的名片,对百花宫的名气提升也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只是她还有一个最大的心事,她要嫁给恩人魏英戈,途中,她让大哥酒仙翁给二哥魏英戈讲过这件事,魏英戈不同意,到今天魏英戈也没有答允。 现在大哥来了,特别是大哥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害死二弟。大哥说的二弟,正是她的三哥,也是她一心要嫁的男人。 听了这话,她如何还坐得住,便从二楼飘身而下,到这院子。她要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你别说话,我向三弟谈谈情况。” 酒仙翁先向气无常打招呼,不要他插嘴,然后才叹了口气对百花宫主说道: “我这二弟也是死得冤,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杀的,我们才来找你。” “大哥,你说什么?二哥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百花宫主一听魏英戈死了,人便有些站立不住,浑身无力,脑袋发晕,人摇晃不止。努力定了定神,才勉强站住,紧张有吃力地问道。 在她心目中,魏英戈二哥就是神仙一般地存在,没有一丝缺点,全是优点。 她一心一负要嫁给他,怕什么了他人好,什么事情都愿意为她出头,并且长相也是英俊非凡,话也不多,做事低调不张扬。年龄大,但看上去和她一样,并不显老。 再说他这些年已经鲜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死对头。要说以前有许多敌人死对头,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何况那些死对头大多数不是死就是亡,能够给他造成威胁的已经没有了,为何会突然被人杀死呢? 在这一点上,百花宫主也不相信。所以她不相信最信任尊敬亲近的二哥会死亡。 待她稍微稳住身体后,老大酒仙翁才缓缓说道: “是,二弟是死了,就在前天早上被人杀死的,我和四弟将他埋葬后,才来这里的。” “我的二哥,你真死了,我的天啊!” 百花宫主听到从大哥嘴里说出这个消息一定不会有假,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却真的发生了。顿觉天旋地转,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人也站立不住,朝前踉跄几步,向旁一歪,幸亏正好有一根立柱,她人便顺势靠在立柱上,才没有倒下去。 她活这几十年,可说是为了魏英戈而活着。自从她十二岁时要去跳水自杀,她便没把死当作一回事,虽然没有嫁给他,但在她心里,她已经是魏英戈的人,她所做的一切,所找的钱,都是为魏英戈考虑。 现在魏英戈死去了,她便感到这世间再也没有她值得留恋和要去为之努力奋斗的事情了。她靠在柱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二哥,你真的走了,就不管妹妹了。二哥,你为什么不等着我,让我们一起走。二哥,你……” 起初的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一会儿后,百花宫主手扶柱子嘤嘤啜泣。酒仙翁和气无常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现在看她的表现,好像财神爷的死确与她无关。 二人互相看着,也没上去安慰她。现场气氛一时尴尬,又好像凝固了。没有任何声响,除了百花宫主悲悲切切的小声啼哭。 董七郎也感到一阵悲哀,他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忍不住抬起头往下面看。四人的位置没什么变化,就是百花宫主的位置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点,靠在那柱子上。 这时,董七郎有些奇怪,这百花仙子是百花宫主的手下,按常理应该走上前去安慰一下主人才是,为什么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处,没有丝毫表示呢? 只是他在上方,这些人在下方,看不清楚各人的表情。反正让他有些不解。 就在董七郎想缩回脑袋时,突然听到百花宫主说道: “二哥,我来了。”然后是“啊”一声痛苦的呻唤。百花宫主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剑还是短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第四四七章 宫主之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动作也是太快,没有人出手制止,也没有时间反应做出动作制止。当酒仙翁和气无常抢上去的时候,百花宫主已经软绵绵地往下倒。 在她未倒在地上时,二人便扶住了她。 “三弟,三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二弟走了,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会支持帮助你啊。我们不来告诉你,你也不会死啊。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酒仙翁一手扶住百花宫主,一边不停地揩拭眼泪。 “三哥,我不忘说你的坏话,也不该急着问你二哥是谁杀的。你不应该走这条路啊。” “不对,我们得问问是谁向二弟发出的聚会消息。” 较清醒的酒仙翁突然自言自语道。他将百花宫主轻轻放坐在地上,双手抵住她的背心,过了一会儿,百花宫主吃力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二人。 “三弟,我们一定为二弟报仇。我们想知道,是谁通知他参加我们聚会的,说是到你百花宫聚会。” “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快说话。是谁发的消息,说到你这里聚会?我想不是你发的,你不会害二哥。” 气无常这时在旁边也是非常气愤着急,忘了百花宫主已是奄奄一息,她之所以能够睁开眼睛,也是靠酒仙翁给她输的一点内力。 这时,百花宫主缓缓轻轻摇头,嘴唇噏动着吐出几个字: “我没叫……”然后眼睛向外面一抬眼皮,“百花仙子……她,她……” 头一歪,百花宫主倒在了酒仙翁怀中。酒仙翁用手一探她的鼻息,失望地摇摇头: “三弟死了。没想到,短短三天时间,我们酒色财气便走了两个。” “报仇,报仇,必须报仇。”气无常在一旁咆哮着。 “不对,刚才这个女人呢?” 酒仙翁突然对气无常说道。 董七郎听了他的话,再往百花仙子站的地方看,哪里还有百花仙子的身影。不知她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更让董七郎奇怪,正常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手下,你百花仙子一定应该站拢,去看看自己的主人是啥情况,死没死。 但没听到她的一句安慰,也没有见她说其他什么话。竟然悄悄就走开了,也没和任何人打一个招呼,这也太不正常了。 董七郎欲起身追,看她往什么地方去了。这时,突然他的头顶出现咕咕的几声叫。他抬头一看,一只鹰在他的头顶盘旋。难道有情况?他心里一惊。 董七郎伸手出去,那只鹰便停在了他的手掌心。那鹰的脚上有一个小小的塑料管,他顺手取了下来,再把手一展一送,那只鹰又飞走了。 他正不知是先去追百花仙子,还是先看看塑料管里是啥消息。这时,听到酒仙翁短促说道: “我们追,这百花仙子肯定有问题。” 他话说完,人影一闪,便在眼前消失。随后,气无常也是跟着酒仙翁去了。 董七郎想到有这二人去找百花仙子,一定会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他遂打定主意,先看看手中的塑料管里到底是啥消息。再做决定。 第四九九章仙子野心 董七郎见二人已经追百花仙子去了,也下了房顶,找个僻静地方看一下手中的塑料管。 他将塑料管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小纸条。上面一行字“左缠藤被杀死,请速到河南。” 董七郎心里咯噔一下,左缠藤不是嵩山派掌门吗?怎么会突然被杀死。是内鬼还是敌人已经开始反扑,先从我们交涉的信息中转站开始了。 虽然近几个月来,从嵩山派左缠藤处传递过来的有效信息并不多,几乎没有啥作用。但这是在大会上宣布的,他是这次追捕的联络中心,如果敌人从那里开刀,那岂不是对正义武林人士的一个重大打击。 董七郎想到此,来不及与酒仙翁和气无常汇合,便动身往河南嵩山赶。 各位看官,我们暂不说董七郎到嵩山。先说酒仙翁和气无常是否找到了百花仙子。 二人将百花宫主放下,便向下追去。因为他们以前来过这里,虽然很多年没到此了,但对这里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 知道往上应该没有房子了,而这里是百花宫主的专用住地,百花仙子作为这里的一个管理者,会有自己的专门住所。人在有要紧事的时候,往往第一反应便是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二人下得小楼,来到那座小桥,看桥上有二人在值守。气无常冲上去抓住一人的衣领,便逼问是否看见百花仙子的人影。 一个普通的护卫人员,哪里能和江湖高手较量,那个护宫一被抓住,早已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回答都来不及。紧张得舌头也捋不直了,直说看到了,看到百花仙子下去了。 他说的肯定是实情,因为刚刚百花仙子还在上面,只是现在印证一下她是否往下面去了。 二人又逼问是否知道百花仙子的住处。那个护宫说,听人说过,是住在桂花甸,但不知道具体位置,他没有到那边去过。二人也相信他说的话,继续往下追。 到了荷花榭,去找他们来时乘坐的小船,可到那小渡口一看,哪有半个人影,也不见小船。急切之间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二人知道桂花甸的位置,就在百花宫大门左首。 没有渡船,他们知道还可以从左侧绕道过去。二人又折回百花宫主住的小楼,从上面山路到桂花甸。 本来往左走,直经过芙蓉谷,便可到桂花甸。但二人在着急中,直往后面山上冲,冲到了百花宫的后方石榴堡上。这百花宫每一处好玩的地方都有两个护宫,负责这里的秩序维护。 这石榴堡的两个护宫一看来了两个陌生人,且是气势汹汹的样子,便上前盘问。一向火气大的气无常哪里会给他们解释,也不回答,抬腿便行。 护宫哪里肯放,同时往路中一站,挡住他们的去路。二人哪里会跟他们客气,双手往两边一分,两个护宫便一跤摔在地上。 二人只管大踏步走了,没想到护宫还是多少有些本事,一个轱辘爬起来,又冲上来欲抓住二人。当二人一扑上来,走在后面的气无常双肘一挺,向后一挥,二人“妈呀”一声,便倒在地上,可能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因为气无常用上了三成内力。 这两个护宫肋骨没断,也至少被这一肘打得半天喘不过气来。 二人往东面多走几步,发现方向有错,便及时调整,往北方走。这回要到芙蓉谷时,二人便不在去走人多的地方,他们尽拣偏僻小路行。 虽然多走了一点路,但少了许多羁绊。没要多久,二人便到了桂花甸。 二人刚一进甸,便有四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喝问二人来干什么。 原来在百花仙子看见百花宫主自杀后,便趁机溜走了。她熟门熟路,又是这里的二把手,所以没要多久便回到了她的根据地——桂花甸。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她的长期住处,也是有她的打算,因为这里离百花宫大门最近,可以监视到百花宫进出的人。 凡到这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动作,她都是第一时间知道。而且这里是最容易出逃的地方,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在第一时间逃走。 今天晚上,她看到自己的主人百花宫主自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在她心里,她是这里的老二,只要老大一死,她便自然成为这里的老大,那一切都是她的,一切都由她说了算,这里的收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作了两手打算,如果酒仙翁和气无常见百花宫主死了,又是自杀的,便没有报仇对象可找,可能就这样回去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二人想找杀害财神爷的凶手,在这里乱闹一气。那就随他闹。一会儿走人得了。 如果这二人真找到她这里来,不管问她什么情况,她来个一概不知道,死不承认。反正百花宫主不是她杀的,是她自杀的,这与她无关。 但也要安排最好的几个护宫来阻挡二人。能够抵挡一阵算一阵,能够争取一定时间,她也就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这里的护宫,是百花宫最好的。由于时间紧迫,她没法多调几个来,如时间允许,她可以将这百花宫的所有护宫都调来,和这二人来个以多胜少,三十多个护宫,二人就算一个个杀尽,也要不少时间。可惜没有时间安排,她只能先让这桂花甸的四个护宫拼死抵挡了。 二人面对四人的喝问,当然不予理睬。四人在之前已得到主人的吩咐,也不说话,便亮出兵器,二对一,手上的兵器尽往二人身上招呼。 两人一开始以为一招便能制敌,便不放在心上,随手一抓,便想把四人的武器收缴,哪知这随便一抓,不仅没有抓住对方的兵器,差点将手都送给对方了。 这时的百花仙子在哪呢?她又在做什么? 其实,这时的百花仙子正在她住的三层小楼的第三楼阁楼上,离这里不远。她才观看了六人打斗一会儿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时的百花仙子,一会儿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她在想以后她便是这里的老大,想要有什么,就会有什么。 一会儿又想到这几个月的所做所为,就是从一个瘦子来到这里开始的。这个瘦子让她知道了世间权力和金钱的魅力,也从那一时刻起,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也从那一时刻起,她才产生了巨大的野心。 第四四八章 狡兔三窟 百花仙子不禁回忆起半年前,来了一个瘦子。此人来到百花宫,不去寻花问柳找乐子,直接提名要找百花仙子。 手下人向百花仙子作了报告。百花仙子觉得有些奇怪,通常到这里的人,都是来采花寻乐的。这人她不认识,也没有交集,她便不想和此人见面,叫手下人打发他走了事。 没想到这瘦子听了她手下人的回话,当面说道: “我们知道百花仙子在的,没有出外。如果百花仙子能和我们做一笔交易,那以后会有受不完的好处,反之,如果不答应,将在三天之内,将这百花宫踏为平地,而百花仙子会是第一个被诛杀的对象。” 瘦子还将这近一个周百花仙子的生活轨迹都给来人说了一遍。百花仙子派来的手下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不知道瘦子是谁,也不知道百花仙子这几天的行踪,但听瘦子说的情况,好像真时时跟着百花仙子一样。 他不敢作主,也不敢带瘦子去见百花仙子,只对瘦子说,等他回去向百花仙子报告后再来通知他,至于百花仙子会不会接待他,得看百花仙子的意见。 瘦子也不着急,在来人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然后强调: “将这三个字给百花仙子看,不得给其余任何人看。如这三个字有第三人看到,那两天内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处。我能说到,就能做到。 没有这本事,我又怎么知道你们的二把手情况?还有见是不见,请你们的百花仙子在半小内给我答复。半小后不给我答复,三天后,就是百花仙子的死期。 这手上的三个字,看后立马洗掉。就是百花仙子也不能将这内容给第三人讲。如泄露半句,也是一个死。” 来人战战兢兢地跑回去,将手心的三个字给百花仙子看,并将瘦子所说的话也原封不动地给百花仙子作了转述。 果然,百花仙子在看了这三个字,听了他的转述后,便安排马上会见瘦子。 这瘦子是何许人呢?他不是别人,正是贾全手下的八大金刚之一的瘦猴周发。 原来在华南武林大会遭受重创后,贾全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到处寻地安身。但是发现董七郎在各条线都安排了人搜索,在稍有名的地方要住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当晚是通过一个密道逃到一座山上庙子,紧急将最贴心的几人找来开了个会。他先躲到一农家,离华南不远。 这农家女人是他的一个姘头。是他早年下乡时,见这农家只有一个少妇,丈夫死了,只有一个女儿,年纪尚小,他便将这少妇强奸,后来又给了这少妇很多钱,这少妇对他产生了依靠,还有了一定的感情,竟然就什么都依从他了,加上胆子小,更不会告发他。 其他人按照他以前规划的路线,当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谁往哪里去,谁去拖住敌人,谁去引开敌人,谁去联络同伙,他之前就有安排、布置。 他让巴旦、周发、唐川儿跟着他;漠北双蛇到东北,一路张扬做事,引武林英雄去追击;西北一支,由周发找一个替身,就是巴旦替身,他亲自去让假巴旦露面做事,引人向西北方向追击。 西南由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赵光去出面制造假象,只是没想到赵光一去就没有生还。而中原正好是他要逃亡和活动、隐藏的地方,如果安排人活动,会招来武林英雄,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所以这条线一个人也没有安排。 住了一段时间,贾全总觉得这里不安全,到处东躲西藏也不是长远之计。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绝佳地点,就是这百花宫。这里距离华南武林总汇,不远也不近。而一般人也想不到他会往这里去躲藏。 但以前和百花宫没有啥交集,他怕到这里会坏事,就是走漏风声也不行。所以贾全提前让唐川儿和周发找到丐帮和其他一些同伙,在他出事的第二天便来这百花宫了解情况。一直就有他的人住在这里,并还买通了百花仙子的一个贴身女孩。 通过一个多月的了解,他们知道这百花宫的现状,管事是百花仙子,真正的老大百花宫主已经搬到石榴堡紧挨着的荷花榭了,基本上不再过问这里的事。 最有利的一点是,这百花仙子早就想取而代之,也是一个钻营的老手,且对金钱也是非常渴望。 有了这几条,贾全决定先派人去联系百花仙子,看她有何反应,反正以利诱之,以诺许之,以威恐之。要把他收服。 能够在三天内将百花宫灭掉,在三天内将百花仙子杀死,这倒不是贾全说大话,就凭他的现有力量,确实做得到。 当然前提是酒仙翁等三人知道。如果酒财气三人知道,双方将是一场恶战,鹿死谁手就说不清了。 怕他的行踪走漏风声,也怕有人将此事告之了酒财气三人,所以他让最狡猾、最有经验的周发来办这件事。 百花仙子看到了哪三个字呢? 原来周发在那人的手心里写的是“贾盟主”三个字。那时,贾全的名气在整个江湖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谁听了不畏惧三分。 百花仙子是又紧张、又羡慕、又害怕。所以马上安排会见周发。 在百花仙子的桂花甸,周发和百花仙子相见。周发早有准备,将一挂珍珠,一串玛瑙,一柄如意奉上。百花仙子见了这三样珍贵礼物,登时眉开眼笑,当场便答应了周发,问有几个人来,要住多久? 周发告诉百花仙子,来的人不多,大约四人,一个是贾全,一个是巴旦,一个是唐川儿,一个便是他自己。 住的时间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一月两月。不过,费用问题不要担心,他们会足额支付。一定不会让百花仙子贴钱。但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此事只能让百花仙子一人知晓,决不能让第二人知道,包括百花宫主。 贾全到来后,百花仙子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遂将贾全和手下三人一齐安排住在百花宫主所住的石榴堡。只是在一处无人居住的堆放杂物的地方。 贾全单独住一间,其余三人住一间。来后,本来生活都安排有人送,不让大家抛头露面。但几天后,喜欢热闹的周发和唐川儿便悄悄出去,吃喝嫖赌啥都干。 不久臭味相投的贾全和百花仙子就混到了一张床上。但贾全是个极狡猾极细心之人,他要和百花仙子约会,也是隔一段时间一次,且要在他的精心安排之下。 在二人接触过程中,贾全便利用他的社会经验和影响力,给百花仙子出主意,要将她的愿望都得以实现。本来,有几次唐川儿要在百花宫主饭菜里下毒,但百花宫主手下对她非常忠心,唐川儿没法下手。 只有一次机会,他将毒药放在了百花宫主的饭菜里,但百花宫主的手下发现有一点不对,便先尝了一口,这个手下当场被毒死。 自此以后,百花宫主更加小心,再也没给唐川儿机会。 再后来,莫高兴从西北回来,到这里来放松,可口太松,走漏了一丁点消息,被贾全派唐川儿下毒药死。 百花仙子一心一意要取代百花宫主,可几次施毒计都没有得逞。自从手下被毒死之后,百花宫主也有所警惕,她对百花仙子开始有所怀疑,还在一步步考查之中,但她还未完全相信,这会是百花仙子勾结人所为。 而百花仙子这一次后,做事也是特别小心,没留下任何把柄。还有一个原因,以前百花宫主没有教过她放毒,她自己也不会放毒。这一次又是放毒,所以百花宫主没有将这个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列为敌人,只是已经有所怀疑。 百花仙子向贾全讨计。贾全便问到百花宫主在社会上有些啥朋友。因为凭他的社会经验,要将这样的事做大,在社会上没有几个朋友,甚至在有关部门里没有几个人员,是无法做到的。 百花仙子对贾全讲到宫主最依靠的便是酒财气三人,其他人虽有来往,但武功低微,没有啥威胁。贾全便给她出主意,可从宫主的外围入手,将她的翅膀一支支剪掉。 百花仙子和贾全商量,一次将三人除掉,显然不现实,因为近些年,老大少有和另三人接触,而且老大和气无常还有一些不愉快。 她便想到先除掉财神爷魏英戈。这是百花宫主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只要将此人除掉,对百花宫主一定是一个最大的打击。何况财神爷和这里的经济也是有些分不清,说不定二者就是一个利益集团。 她的这些猜测都有一定道理,且有的地方还说对了。如何将财神爷魏英戈除去,百花仙子想了几套方案,经贾全权衡后,还是认为将之约出来,再想法除掉较好。 其实同一段时间,董七郎在派人调查贾全的去处,贾全也在派人调查董七郎他们的动向。贾全利用丐帮人多,各行各业、各个角落都有丐帮的人这一点优势,便大动金钱,请王不当、万东拐和吕歌手等人,再找其他人帮助,到处打听董七郎的动向。 董七郎到山谷钱庄碰到那王不当等人,只是当时董七郎刚从山洞里出来,浑身是泥,一身脏兮兮,没被认出来。如果当时被认出来,在那里就是一场激战。 百花仙子这几年来等于是百花宫的实际行令者,百花宫主心里受到打击后,也有些心灰意冷,对宫里的事物几乎不过问,连财神爷魏英戈给她专门联络的鸽子,也交由百花仙子掌管。 后来魏英戈又送给百花宫主一只鹰,百花宫主也交由百花仙子使用,那时,贾全等人还没有到来。 这给百花仙子带来了机会。她以百花宫主的口气给魏英戈发了一个信息,说有要事找他。魏英戈想到是百花宫主有事,也没去甄别,便出发。 在百花仙子发信息的头天,魏英戈确实给酒仙翁和气无常发过一条信息,请他们二位到山谷钱庄聚会。因为三人也是好久没有小聚了。事有凑巧,两个信息出现的时间相差无几。 当然,这也是百花仙子无法预料的。正因为有魏英戈给酒仙翁和气无常发的信息,他们去才正好碰到魏英戈的死,也才在埋葬魏英戈后,便上百花宫来找百花宫主问个水落石出。 第四四九章 雕虫小技 且说百花仙子将约魏英戈的信息发出后,剩下的事便交给贾全去处理。至于杀没杀掉魏英戈,百花仙子并不知道。 后来当酒仙翁和气无常追上门来,问她要百花宫主的时候,她猜测贾全派去的人已经得手了。但这时贾全已经走人。她还在想,如果贾全在,那一次性将这二人也除掉,是多么舒心的一件事情。 贾全在王不当和万东拐回来向他汇报后,他知道董七郎在一步步向他逼近,后又派人去追杀董七郎,而这时,董七郎已经在来百花宫的路上。 贾全突然想到,在财神爷死后,他的拜把兄弟酒仙翁和气无常会找上门来,这两个杀神虽然近些年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二人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他现在手下只有一两人勉强可以和二人抗衡,招惹上这两人,对自己总是不利。 这里已经不是可呆之地,必须得搬走。他为了保密,连百花仙子,他也没对她说实话,只说要出去耽搁几天就回来,他出去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且没有告诉行踪。 百花仙子这几天也是生气,她总希望贾全能早些回来,她便有了可依靠的大肩膀。这个痴心的女人可不知道,这时的贾全哪里有心思将她和她未来的百花宫放在心上。 现在,魏英戈真被人杀死了,可酒仙翁和气无常也找上了门来;百花宫主在没有追查魏英戈为何死的情况下便自杀了;贾全也莫名其妙就离开了,这一切,多少来得太突然,出乎了百花仙子的意料,她有些始料未及,也觉得有些掌控不了。 在自己的房间回忆、思考、挣扎半天后,百花仙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些如坐针毡,便又走了出来。 这时酒仙翁、气无常和她的手下打斗正激烈。四人颇有些功底,一人使刀,一人使枪,一人使剑,一人使钩。使刀的配枪,使剑的配钩。 一长一短相配,正好弥补了长短各自的短处。不过酒仙翁和气无常可不是一般武林高手,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气无常稍次,那使剑与钩的二人,也是很被动,此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使刀与枪的二人,这时已经被酒仙翁空手打得没有了章法。酒仙翁看使刀的勉强又是一向他挑来,刀上没有了一点力道,他故意挥拳假装向使枪的攻击,使枪的往后一撤,他一招跃步缠腕,便轻松抓住使刀之手,只轻轻一用劲,那人手便像要拗断一样,早放手不及。 酒仙翁喝一声“滚”,早抬起一脚,将丢刀之人踢飞两丈多远。那人真个爬起便向外跑溜了。这时,那使枪的正一枪向酒仙翁后背搠来。 酒仙翁没回头后看,只是右胯一拧,一个小反身,早将手中的刀向右下方一劈,只听得“喀嚓”一声响,那刺来的长枪已被砍成两段。 这使枪的看使刀那人已经逃跑,哪还有拼命的勇气,也是将枪一扔,随之便朝同一个方向逃跑。酒仙翁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刀一扬,便欲向其中一人掷去,但一思念,还是住了手。他已经过去最喜欢杀伐的年龄了。 这时,和气无常打斗的二人也是步步后退。酒仙翁也懒得去帮忙。两个武林前辈打一个武林后辈,就是一招打胜,以后传出去,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为了早些解决战斗,他将手中的刀抛给了气无常。 “接着,用刀快一点。” 这气无常也是斗得兴起,见大哥抛来了刀,他滴溜溜一转,将一个大肚子转过来,向前一腆,那刀在他肚子上一弹,他才伸手接着。 那二人见有机可乘,一剑一钩同时又攻了上来。 酒仙翁一看二人的打法,虽然乱了章法,但力度还是有的,显然这二人在拼命,估计这二人是百花仙子的心腹。 使剑的用力刺向他的腹部,使钩的一个伏步向他的右脚踝钩来。这时的气无常在大显神威。他大吼一声,往前抢一步,喝声“断”,那刺来的宝剑真听话,从中断为两截。 因为他已经看准了对方刺来的和方向,自己在这把刀上灌注了五分内力,对方一把普通的宝剑如何经得起这快速有力的一刀。 但那使刀的只是一愣,还在继续将手中的断剑刺过来。就在这时,那使钩的,钩也伸到了气无常脚边不到足五寸。就在这千钧一发间,气无常往上一纵,身体继续前冲,正好越过使钩人的头顶,他在空中不回身,用右脚跟反向一踢,几乎同时,听到了两声惨呼。 原来,那使钩的用力过猛,又被气无常从背后踢了一脚,加上他自身的惯性,便往前扑。可他哪想到,他刚扑下去,那使剑的断剑刚好刺到,他如何能料到,又如何能躲得开。那断剑“噗”一声便刺进他的后背,故而发出了一声惨呼。显见没有命了。 使剑的见将同伴刺死,这时也顾不了谁了,掉头就跑。早被一旁的酒仙翁赶上一步,一把抓住。 “说,百花仙子住在哪里?快说,否则我一掌劈了你。” “她就住在……” “不用问,我就在这里,我来了。” 此人的说话被一声娇叱打断。 只听“嗤嗤”声响,一团碧影从后方楼上飞了下来。酒仙翁未及抬头,已经闻风辩声,听到了破空之声,知有暗器飞来,他怕气无常不知,说时迟,那时快,他身体往前跃起,右手袍袖一拂,便将那射来的两颗针卷入袖中。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一阵大笑,那碧影也到了跟前。这不是百花仙子还有谁。因她穿的是一身浅碧色衣衫,在夜晚,这个颜色更加亮眼。 “我暂且叫你们一声前辈,请问两位前辈,你们将我百花宫主杀死,又将我手下护宫逼走打死,是何道理?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 百花仙子手提宝剑质问道。 酒仙翁和气无常没想到这百花仙子来个恶人先告状,且是血口喷人。百花宫主是自杀,刚才她的手下四人倒确有三人是被他们打跑,一人是他们的人杀死,但与他们有直接关系。 二人像这被问住了,气无常历来冲动,一听了马上反驳: “百花宫主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和她是结拜兄弟。我们没有杀害她,刚才死这人是你们内部的人杀死的,与我们无关。你不能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两个前辈,两个大男人,连杀死了我们的宫主也不敢承认,算什么大英雄,大好汉,我看就是两个狗熊。我呸,最好给我出去。” 百花仙子拿着百花宫主在死的时候没有他人作证,硬要把百花宫主的死算在二人的头上。 还是酒仙翁经历的事情多,他最先冷静下来,平静地质问道: “我们到底还是武林成名人物,今天这事你想赖在我们头上,我们也无所谓。但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在百花宫主自杀的时候,你作为一个下人,为什么不上去求助她?” “你们和她是结拜兄弟,她自杀,有你们在,用得住我这个下人吗?” 二人领教了百花仙子的口齿伶俐。 “一个下人在自己的主人遇难时,袖手旁观、不闻不问,这本身就是一种大错。我们再问你,是谁通知财神爷魏英戈来这里聚会的。” 百花仙子听了这话,她一时语塞。因为这事是她干的,她一时没有想到什么理由或者借口来搪塞。 其实酒仙翁也是听山谷钱庄的人讲过,百花宫主请魏英戈到这里来聚会。但魏英戈又在同一时间请他们二人到山谷钱庄聚会,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他不知道这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是诈一下百花仙子而已,看她有何反应。没想到还真问住她了。 百花仙子干咳两声: “你们四弟兄通知聚会,我哪知道是谁通知谁。反正我没有通知,我也不知道如何通知。百花宫主没有教我通知你们三人的信号。” 二人虽然没有和这百花仙子常在一起,但听他说这话,至少百花宫主教了她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我看你是死不承认,是吧?我想告诉你,你想知道百花宫主在临死时,对我们二人说了什么吗?还有当时你明知道她自杀了,为什么起来溜了?” 百花仙子一声冷笑: “人死了,我不出来安排死人葬礼吗?人死不能复生。我在那里时间再长,还是要处理宫主的善后事宜的。她临死时说了什么,她是对你们说的,我如何知道。你们知道,那你们告诉我呀。” 百花仙子踩准百花宫主一定没不得及说出对她的怀疑,何况她也没有什么把柄被抓在宫主的手上,如果二人早知道她的秘密,一下来肯定就向她兜出来了。这回,百花仙子确实算得挺准。 “仙子,仙子。我有要事报告。” 这时,在底楼侧面一间屋子里突然走出一个女孩,怯生生地对百花仙子说道。 “什么事?呆会儿再说。” 百花仙子头也没回,便吼了手下一句。 “仙子,我怕说迟了,我……” 那女孩没有进屋,还是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着。 “说,什么事?” 百花仙子提高了声音。 “七号姑娘小甜前两天说要送个朋友,出去就没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出去的,将值班的全都给我喊出来。把人全部给我叫出来。” 百花仙子冷冷命令道。 “是!仙子。” 过得两分钟,从几间屋子里走出十多个姑娘。她们一半身穿淡黄衣衫,一半身着纯白衣衫,就像两条流水线,一下就延伸到二人眼前。只几秒钟,便规整地站成了两排。 “小甜出走是什么时候?当时是谁值班?这个蹄子!” 百花仙子回头对这十二三个姑娘从左到右扫视一遍,用冰冷得让人打寒战的语气问道。 第四五0章 香消玉损 隔了一会儿,才在边上出现一个哆嗦的声音: “仙子,是,是我。她说送个朋友……” “送,我让你送!不早报告。你和她一起去吧。” 那边上的姑娘急切地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仙子,我,我知错了,我……” “哼,你知错!” 蓦地,百花仙子一转身,衣袖一拂,那刚才说话的女孩一声惨呼,人便缓缓倒了下去。那其余女孩有的掩面,有的只是垂着头,没人敢对视百花仙子的眼睛。酒仙翁和气无常也被她的残酷无情感到吃惊。 “咕咕咕咕” 夜空中一阵鸟叫。百花仙子将手一伸,一只鹰停在了她的手心。鹰脚上绑有一个小物件,她极快地将小物件取下来,展开看了一眼,手一展,那鹰便飞上了天空。 “布阵!” 她急促地命令道。 她身后的十二个美女迅速前移,列成一排,挡在酒仙翁和气无常二人前面。这是她平时经常操练的一字长蛇阵。 这百花仙子瞒着百花宫主将她手下的十多个美女集中起来,不时就演练一些套路和阵法,目的不言而喻,她要给自己创造上位和抵抗的条件。 因她有特殊的条件,是这里的第二把手,可以调动这里的绝大多数力量。只有百花宫主的几个亲信她无法调动。果然,现在她训练的阵法派上了用场。 这十二个美女左边一组全是淡黄,右边全是纯白。就像两道洪水挡在了二人的前方。二人刚一往前冲,这十二个美女便变成一个半圆,变成一弯新月阵,半合围着二人。 更让两个大男人难堪的是,她们动作极快地将在外面的衣衫一脱,下半身还好,有一条紧身的长裤衩,但上身就只剩下一件罩衣,将那两座饱满的富士山遮住了大半,却还有一小半在开着樱花。 实在招人看,两人虽说已是年高,但这等风景平时看的也不是很多,哪里不去瞧一眼呢?他们是凡人,不是圣人。 不对,二人发现就在这些美女将上衣脱掉的时候,那百花仙子已经撤到了这些美女的后方。并开始逃跑。 “站住!” “不许跑!” 二人同时喝道。这时,他们面前的十二个美女将刚刚脱下的衣服作为武器,同时向二人攻来,这些柔软的衣服,也就是遮挡二人的视线而已,对二人来说,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人都是光溜溜的上半身,他们还是有所顾忌,不便去碰。 就在二人愣神的当儿,百花仙子已经往屋后逃跑。酒仙翁一声怒喝: “哪里逃?” 双脚一点,人便上升到空中,从前面女孩头顶掠过,直向百花仙子扑去。 百花仙子何以如此慌张,原因很简单,她现在无法阻挡二人,自己性命难保。这还不算,她还收到了个更坏的消息。 刚才那只鹰,本来是魏英戈送给百花宫主的礼物,但她拿来使用后,便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前两三个月开始,她竟然将这只鹰作为她和贾全交往的重要方式。 刚才这只鹰给她带来一个信息,上面一句话“我已离开,你好自为之,保重。” 当百花仙子看到这条信息后,她的一切依靠都坍塌,她的一切希望都破灭,眼前还有强敌。她不逃又能有何办法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得一时算一时,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酒仙翁和气无法哪能容她逃走,不把心中的疑惑消除,他们又怎能安心。最先冲出美女阵的酒仙翁,已经追到百花仙子身后。百花仙子回头一看,追她之人离她不足一丈。手中的纸条,也是对方将会得到的证据,她不敢扔,没有时间撕碎。 百花仙子着急之中,干脆将那张纸条一把放入口中,胡乱嚼两下,便强咽进喉咙。可这时,酒仙翁已经追到了身后。她往怀里一探,暗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拔开瓶塞,便往追来的酒仙翁扔去。 酒仙翁对她的阴险手段,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见她手往后一扬,知道一定没有好事。他来不及多想,当即双掌一推,两股劲风回扑前面。 那小小的玻璃瓶哪经得起酒仙翁这双掌掌力。只听“啵”一声,玻璃瓶碎成若干碎渣,小瓶内液体顿时形成漫天花雨。在酒仙翁的掌力推送下,形成一个巨大雨罩,直向百花仙子洒罩下去。 百花仙子知道这瓶内毒药的厉害,这是贾全一行临走时,她缠住唐川儿要的一瓶毒药,叫腐尸销骨水,只要人体沾上一点,从沾染地方开始,便会立即腐烂,最后化为奇臭难闻的尸水。 如果没有沾在要命部位,可在最短时间内将沾上腐尸销骨水的部位迅速用刀削掉,这样可以保得一条性命。如果不处理,不管沾到何处,这种毒药会蔓延,直至身体全部腐烂为止。 百花仙子一扬手后,便以她今生最快的速度奔逃。但还是迟了一点,就一点。这瓶内的液体只有一滴,看官没有看错,就只有一滴溅到了百花仙子的前额左眼之上。 她“哇”一声大叫,知道比死还难受的痛苦到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这个在百花宫呼风唤雨的百花仙子终于自作自受,等来了恶报。 她像一条疯狗,不停地在原地转圈,跳跃。双手不停地撕扯,将自己的头发扯散、扯乱,一绺绺扯下来;手指不断地插入已经开始腐烂的额头,疯狂地抓挠,一张美丽俊俏的脸瞬时被抓扯得沟壑纵横、鲜血淋淋,那不堪忍受的痛苦,受到百般折磨的样子看上去也真可怜。 她的疯狂样和惨状,让人不忍卒视简直是惨不忍睹、异常恐怖,看得人胆颤心惊。 酒仙翁和气无常又怕她没有方向地乱转,扑到自己身上,只得连连后退。再看那十二个美女,这时一个也不见踪影,不知何时已经逃远了。 酒仙翁一声长叹: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只有死。人生短暂,善待他人,便是善待自己。 我们也犯了不少错误啊,还有什么必要过问这世间的是与非呢?走吧,你一个人,和我一样。到我那里去吧,我那里比你那里清静,悟道悟禅更悟心,三五年后,一切皆成虚空。”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出这个是非之地,向醒世庐走去。 自此,天上群芳苑,人间百花宫,便从地球上消失了。 话说董七郎在当晚便北上嵩山而去。两天后,他便到了嵩山。因他从未到过嵩山派寺院,也未来过少林寺。到得嵩山,他向路人打听方知,这嵩山有两大门派。 其中最大的名扬四海的便是少林寺,另一门派便是嵩山派。前者寺庙位置比后者高。但都要从嵩山南麓上山。到得半山腰,便有一个分叉路。 往北不远,向上约走三十里便是嵩山派寺庙所在地,嵩山太室山。往南走,一直上山,约二百里便到少林寺本部,嵩山少室山。 董七郎现在要去的是嵩山派。 嵩山派自明朝左冷禅创立后,凭借嵩山剑法和大嵩阳神掌扬名天下。现任掌门是左缠藤,徒弟中出名的有三人,老大是平九碗,老二是郑三锤,老三是沙池沙三桶。只是现在董七郎得到一个消息,嵩山派的掌门人左缠藤被人杀害。他正是来此看看,同时参与处理此事的。 因为上次的武林大会,在追击贾全等人的安排上,便让嵩山派的左缠藤为信息收集转换者,因为他这里比较集中,加上他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 到了嵩山太室山,这里一片冷清,大门紧闭,但能听见里面哀乐阵阵。董七郎敲了两回门,才有一个老者出来给他开门。他说明身份及来意,那老者才让他进了山门。 进得里面,只见这里的道人,这里三个,那里五人,这里一堆,那里一群,各自脸上既有悲伤之色,同时又在小声议论。 董七郎不明其里,遂先问问那看门的老者。看门的老者再三打量眼前之人,最后才将他知道的情况向董七郎作了一个简单讲述。 他说现在嵩山派是一团散沙。已经死去了两人,一人重伤。还有一位可支撑大局之人,偏偏又不肯出来主持大局。 董七郎心里震惊不小,在三天前都才是一人死去,怎么就变成了两人。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当即小心问道: “道兄,不是就左掌门一人被人杀死吗?怎么又变成了二人,请你先说说看。” “就是因为左掌门被人杀死后,才又死人。” “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这个掌门之位?掌门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为了争这个掌门之位,发生内讧,结果二师弟杀死了大师兄。现剩下一个三师弟,却不出来主持大局,哎,我们嵩山派就这样完了。” 董七郎没想到事情召集变得这样复杂,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嵩山派内部的事情,但到了这里,一点也不过问,也不对头。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至少应该看看左掌门入土没有? “师傅,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左掌门的尸体在哪?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不行。我得守门。我另外叫个人带先生去看吧。”那老者对董七郎说道。 第四五一章 谁在觊觎 那看门老者走出门卫室,朝对门那樟树方向喊道: “张九,带董先生去看看掌门。” 那边樟树下站了三位年轻道士。其中一位身体较胖的看了眼董七郎,才回了一声:“好的。”又和同伴交谈了几句,才走过来。 董七郎主动走过去,对张九打招呼: “道兄,打扰了。我叫董七郎,是你们嵩山派掌门左缠藤左大师的朋友,听说左大师出事了,我特来看看。” 那叫张九的,看董七郎年纪不大,说话还随和,警惕心放下了许多,脸色也比刚看见董七郎时顺眼多了。但还是回头对董七郎不住打量。 二人穿过樟树,继续朝前走。董七郎问道: “道兄,你们为什么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站着,好像大家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又不在一起呢?” 张九看了周围人的情况,果如董七郎所说,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还不是各人的人就站在一起,大家谁也不相信谁,我们嵩山派要灭亡,不想在这里下山离去的都很多了。有的是大师伯的徒弟,有的是二师伯的徒弟,我们的人倒还有,没有人离开。” “你们的人?道兄是说什么意思,你不是嵩山派的?” 张九的话让董七郎有些糊涂,他们的人是哪里的人,原来他没想到左缠藤还有一个三徒弟。张九又回头看了一眼董七郎: “我当然是嵩山派的人,我是沙师傅的徒弟,我不是大师伯、二师伯的徒弟,我们当然和他们二人的徒弟不是一伙的。大师伯的徒弟都走得差不多了,二师伯的徒弟也走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们为什么会走,你们为什么不走呢?不好意思,我问多了,啊。” 董七郎打破沙锅问到底,自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大师伯死了,二师伯重伤,我们师傅没有受伤。你刚到这里不知道吧,大师伯和二师伯打斗,一死一伤。我们师傅没有参与。” “他们是师兄弟,为何会打斗呢?” “还不是为了争掌门之位。二师伯看不惯大师伯的霸道,就和他火拼。没想到二师伯有那么高的功夫,最后将大师伯打死了。 你不想想,大师伯死了,如果二师伯当掌门,他的徒弟还有好果子吃吗?只是二师伯也是重伤,能不能做掌门也说不好了,所以他的手下徒弟,有认为戏不大的,就悄悄离开了。” 那张九有些骄傲地,又有些神秘地朝四周看了看,说道: “我们不用担心。我们的师傅没受伤。就算二师伯当了掌门,也要依靠我们师傅。我们肯定吃不了亏。何况……”说到这里,张九又顿了顿,再朝周围看看,“何况我们师傅有可能当掌门。那时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董七郎听了个大概,原来是二人争当掌门,便大打出手,结题一死一伤,没想到这好事落到了老三沙池的头上。 “那你师傅在哪里?现在你们嵩山派是谁说了算,谁在管事?” “我师傅,我师傅当然在他的寝室。现在没有人管事。二师伯保命都有困难,连师祖的尸体都没有人过问,各管各,谁愿意收拾这样一个烂摊子?” “你师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能。有我带你去就可以。他和大师伯都停放在同一个地方,就在那柏树下的小屋里。这几天主要是大师伯的大徒弟肖由在那里守夜。什么守夜?不过是看看谁想来主持二人的葬礼,谁主持,不就是谁想当掌门吗?我师傅不想背负这个骂名,他才没出来主持。” 张九突然觉得说多了,赶紧闭上了嘴巴。董七郎明白,原来这沙池不出来主持师傅的葬礼,也是在观望,看二师兄有没有大动作,他怕二师兄郑三锤趁机给他扣上一个大帽——觊觎掌门之位。 至于老大平九碗,他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也走得差不多了,估计剩三两个,也成不了气候,对他沙池构不成威胁。这沙池也真是老谋深算。他想想得小心。 其实这过程原来是这样的:老三沙池一直和二师兄郑三锤关系比较好,他也看不惯大师兄平九碗的霸道作风。作要说他想当这个掌门,开初他并没有半点想法,无论如何争,也是老大和老二的事,他无所谓。 他的内心虽然不满老大平九碗的霸道作风,但还倾向于老大多一点,虽然他和老二郑三锤关系好些,但他认为一个门派由老大继承掌门,名正言顺。 两个师兄的能力和水平也不相上下,谁当都一样。所以他偏向于老大当掌门。在师傅死后,二师兄就找他商量,合伙拿下大师兄,当时,他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 但想到二人的关系好,二师兄才找他商量,如果不表态,可能二师兄会对他下毒手。所以当时他便明确对二师兄讲,此事他决不会告诉其他人,要反对大师兄,他去,自己不去,两不相帮。 当晚,将师傅的尸体停在那柏树下房间里后,大师兄就说第二天就安葬师傅,没和二人商量一句。沙池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说。 二师兄郑三锤当场就表示不同意,说连杀害师傅的凶手都没有找到,不忙安葬。等到找到凶手,将凶手的头来祭奠师傅的灵魂。 事实上,这个说法也站不住脚,因为还没有凶手的一点眉目,难道一辈子抓不了凶手,就一辈子不安葬师傅吗?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在沙池的心里,停放两三天,能抓住凶手最好,抓不住,那就将师傅风风光光安葬。但他不敢说话,一说话就有帮谁的嫌疑。 没想到,大师兄一听,就说师弟故意提难题,师傅已经死了,总要一个人作主。原来师弟是想当掌门作主。二师兄郑三锤一听,便火冒三丈,当场和师兄平九碗吵起来。沙池学劝了两句,见二人越吵越凶,遂离开了。 没想到后来这事发展到不可收拾,二人竟然打了起来。双方的弟子也开始打了起来。沙池的徒弟赶紧跑去向沙池报告。 沙池来时,已不见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只见他们的徒弟在师傅的灵堂外打起来。他大声制止双方的弟子不能动武。师傅是师傅的事,当徒弟的不要插手。他们双方的徒弟刚开始打架,听了师叔的话,便住了手。 平九碗和郑三锤二人同属左缠藤的徒弟,功夫相差无几。只是这些年,平九碗参与的社会事物繁多,静下心来练武的时间少了。但他的嵩山剑法在嵩山派中还是最高的。 而郑三锤却在这几年都潜心于嵩山派的武学,特别是对嵩山派的大嵩阳神掌,在三师兄弟中,他最高的一个。 这一回,二人都没有带武器,他便占了上风。二人从师傅的灵堂追追打打,从灵堂打到大门,又从大门打到各自的寝室。 到得后来,大师兄没想到二师弟的功夫不在他之下,眼看不是师弟对手,便往后山撤退,希望师弟不再追击。可这时的郑三锤已经看到了当掌门的希望。只要将大师兄打死,自己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嵩山派的掌门。 他哪还容得下师兄的存在呢》现在只希望能抓紧将大师兄杀死为快。打到后山,平九碗见二师弟已经不会饶他的命了,定要争这掌门之位,也横下一条心,要与师弟同归于尽。 他作出必死的打算,郑三锤哪能轻易将他杀死呢? 二人又是一场激战,最后是两败俱伤。打到后山上一处悬崖上,二人再也没有力气将对方杀死。互相抱在了一起。这时,郑三锤便闭上眼睛,在慢慢凝聚内力,而大师兄受伤更重,只能缓一口气。 当郑三锤积存了一点内力后,左手抓住师兄头发,腾出右手当胸就是一掌。在如此近的距离,谁也躲不开。郑三锤原以为这一掌可将师兄的双手震开,哪知道师兄的双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在平九碗油枯灯竭之时,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愤怒地喊一声: “一起死吧。” 郑三锤也只剩下一点点力气,哪里挣得开。二人便一起滚下悬崖。摔在悬崖下时,郑三锤运气好些,在上面,平九碗在下面。 平九碗当场摔死,郑三锤还剩一口气,但也是当场摔昏。第二天,沙池才组织人去寻找,寻找到二人时,郑三锤依然昏迷,但还有一丝冷气。 将二人抬回来,发现平九碗日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郑三锤倒苏醒过来了,可也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双方的手下人,看这情况,都自知前途不妙,所以走的走,逃的逃。现在沙池确实在观望。他想出面,怕人说他想当掌门。 他也是难过异常。他更是在等,等郑三锤死亡。只要二师兄也死亡,那他继承掌门之位则是顺理成章,再也没有人说闲话了。 张九和董七郎说话间,走到了那柏树下。这里还是冷清,确只有一人在此。张九一看到此人,便打招呼: “肖师兄,辛苦了。” 那人没有看张九,而是盯着董七郎看了一阵,才问道: “你来干什么?他是谁?” 第四五二章 新任掌门 “这是董先生,他是我们师祖的朋友,他还说认识我们的师伯师傅,听说我们嵩山派出事了,特来看看。” 张九据实说道。 肖由听了张九的话,更加警惕,对张九也是左看右看,又看看里面的尸体: “不许进来,除了三师叔,谁也不许进来。” 那肖由往门口一站,等于是堵在门口,不让二人进去。董七郎抬头看此人,一身青衣青头巾。年龄在二十岁左右,长得比较憨厚。 他看肖由肯定是不让进去的,强行进去会引起误会,最后,董七郎对张九说到: “干脆这样吧,这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你能不能去叫你的师傅沙道长来一下,我问问具体情况。” 张九说行,正要动身。从柏树下灵房后哭哭啼啼跑出一人,也不管眼前有人,便对着灵堂喊道: “三师叔,三师叔,不好了。我,我师傅死了。” 他跑到灵堂前,那肖由伸臂一拦: “不许进去。三师叔没在。你到他的住地去找。” 来人没有争辩,也没动手,回头看见张九,像个孩子的,有些委屈地对张九说道: “张师兄,三师叔在吗?请你给三师叔说一下,我师傅刚才死了,请三师叔看如何处理。” 张九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来人,说道: “好吧,我这就去。董先生,你在此等一会儿,我去叫师傅。” 张九说完,向柏树后跑去了。来人恨恨地盯着肖由看了半天,董七郎还怕二人动手。但那人也只是看,最后头一扭,看着外面,谁也不理。那肖由嘴角边一丝冷笑。仿佛在说,我们的师傅死了,就是你师傅杀死,现在你的师傅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董七郎和二人不认识,也不好劝说,也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他在想,这嵩山派今后会如何办,还会不会生出其他问题,会不会敌人趁机出来捣乱。正思索间,柏树后有脚步声出现,应该有人走了过来。他赶紧回头看看是否是沙池来了。 董七郎一回头,那人便热情的向他打招呼: “董盟主,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嵩山派来了,希客希客,欢迎,欢迎,可我这里事情多,无暇接待你,还望原谅。” 来人正是沙池。因为在华南武林大会上,他们是见过面的。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也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二人是说过话的。 董七郎赶紧回礼: “多有打扰。我是听说贵派左掌门左前辈出了点事,特来看看是咋回事,没想到,哎……” 他想说没想到比想的情况更复杂,但又不便说出口。好在沙池接过话: “就是就是,我们嵩山派这几天出了不少事,我头都大了。这样,总盟主,我听说二师兄刚才去世了,我问问汪才咋回事,就暂不管你了,张九,你带董盟主到会客厅休息。” “不用,你先忙,你先忙。” 董七郎还有一些问题不明白,他想知道个大致情况,如需要他则帮助,不需要,他则走人。所以他还是决定先看看沙池怎样处理这三个死人。 来人叫汪才,刚才沙池在叫他的名字。沙池走到那刚才哭着来报告的汪才面前: “汪才你说说,你师傅什么时候去世的,去世前说了什么吗?” “就在十五分钟前去世的。去世时没,没说什么。三师叔,你可要给我们作主啊。” 汪才边说又带着了哭腔。沙池看了一眼汪才,用带同情的口吻说道: “没想到我二师兄也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难过,现在我们嵩山派已经损失了最重要的三个人,眼下,也没有其他人来处理此事,就只有我来负责了。你先回去,叫几个人将二师兄的尸体搬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处理吧。” 汪才答应一声,跑回去了。沙池回头见董七郎未走,他一抬头一皱眉对董七郎说道: “董盟主,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 董七郎心里一怔,需要我帮助什么呢?但自己是大家选出来的盟主,在有门派遇到问题的时候找到你,怎么可能拒绝呢: “沙道长过谦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能做的,我董七郎肯定会帮。” “是这样,我也不好隐瞒你了,你看,我们嵩山派出现已经出现大的问题,师傅被要杀害,大师兄和二师兄又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现在是两个都死了。 我们嵩山派现在是三个人死亡,没有人主持大局,我虽然是师傅的徒弟,但没有师傅在,也没有大师兄二师兄在,我这老三说话也没有份量,我想请董盟主替我们作主,看选一个人来主持大局,负责嵩山派的事物。” 董七郎听明白了,他是谦虚,自己任命自己不太合适,希望能替他说几句话,让他名正言顺地担任嵩山派的掌门。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来做这件事。 董七郎略一思考,在嵩山派里头,现在的局面,沙池是最合适人选。不管是论武功还是资历。自己也应该在武林门派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一把,这个要求也是正常的。他轻笑道: “感谢沙道长看得起我董某。现在嵩山派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正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主事,道长是嵩山派的不二人选,理所应当由沙道长来主持事物,这没有问题。你希望我如何做?” 他来个开门见山。因为大家的事也很多,这事也没有其他人会有异议。 “我想一会儿二师兄的尸体运来后,你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下这事,这样才能服众,以后我说话大家才听,才没有人反对。” “好的,等你将大家召集起来时,我给大家说几句吧。” 没有好一会儿,刚才跑去的汪才和七八个人,抬一具尸体走来,后面还有几人还抬来了几个长条凳。他们见到沙池都向他打招呼。 董七郎看他在嵩山派还是有群众基础的,以下多少放宽了心。 沙池双让张九和肖由回去,将嵩山派里的所有人员全部叫到这灵堂集合。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百多人。他站在柏树下(那里位置要高一点),将董七郎叫过去,对大伙说道: “这里,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旁边的这位青年便是前几个月在华南武林大会上施展绝世武功,将武林奸贼贾全打败的英雄董七郎。” 沙池说到这里的时候,底下有人在窃窃私语,有的惊叹,有的不信。沙池用双手向下压两次,继续说道: “他是各武林门派当场选举出来的武林总盟主,很荣幸,今天他来到了我们嵩山派。只是正逢我嵩山派出了两桩不好的事情,我们也没法接待董盟主。 不仅没法接待,我们还要麻烦总盟主,替我们嵩山派主持一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我的师傅左缠藤前几天遭人暗害,不幸身死,后来,大师兄和二师兄意见不合,发生矛盾,双方出手,导致二人都死亡。” 这时,有人在底下有在议论,好像不知道此事。沙池指着灵堂说道: “可能有人弟兄们还不知道我二师兄已经死亡,是刚才他的徒弟汪才告诉我的,现在他已经躺在你们前面的灵堂里。 我嵩山派遭此重创,眼下特别困难,董盟主到来,正好可以看看我嵩山派有恰当人选,得马上选出,将三位已逝之人还山安葬才是,同时,以后还得主持我嵩山派的一切事宜。 现如今,我作为师傅的第三个弟子,有召集大家集合的责任,但我无德无能,不敢我其他想法。大家有意见的,马上提出来,没有意见,我们就请董盟主为我们作主,选出一个掌门,今后管理嵩山少事物。” 众人先是叽叽喳喳小声议论一会儿,但没有一人有不同意见。正当大家认为这事就这样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一人大声说道: “我的师傅死了,三师叔当嵩山派掌门,我没意见,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以后三师叔的弟子不能说风凉话,更不能欺负我们。” 众人一看,这不是一直守灵的平九碗的大弟子肖由吗?立马有人附和: “对,我们是郑师傅弟子,以后不能受欺负。” “这个当然,不管是谁的弟子,都是嵩山派弟子,不能有其他说法,更不能有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只要我的弟子说这种诲,做不利于团结的事,我第一个唯他是问,重罚之外,严重的将他逐出师门。” 沙池当场表态。董七郎看大势所趋,而且大家的反对情况也不激烈,对沙池是认可的,便当众宣布: “感谢大家看得起我董某。我来之前,只听说左掌门不幸遭人暗算。没想到嵩山派还有此变故。现下必须要有一个明事理、有能力,还是嵩山派有辈份的人来主持大局。 我看,沙道兄正是最佳人选。资辈上是左前辈的徒弟,武功上不管是嵩山派,还是武林中都是一流高手,还仁义服从。自然是如今嵩山派掌门的不二人选。 我现在宣布,嵩山派掌门由沙池道长担任。以后嵩山派所有事物,沙掌门要多尽心,也要对武林中的事情多予以过问,行正义之事,与武林邪恶作斗争。感谢大家的信任,我就说这几句。”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沙池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事总算结束。沙池还是有能力的,担任掌门后,马上便安排手下去寻找适合安葬三人的地点,派人打棺材、做道场,定时间,一应事宜布置清清楚楚。 董七郎见他将事宜安排完毕,才询问他一个问题。 第四五三章 又见毒针 他将沙池叫到一边问道: “沙掌门,我想问问左掌门是被谁人暗害的,是什么时候,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沙池想了想说道: “那是一个礼拜之前,我师傅出去巡山,突然遭到歹人暗算,当场死亡。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当时不在现场。这样,我将当时和师傅在一起去巡山的肖由给你叫过来,让他和你谈谈。” 他让人去叫肖由,一会儿肖由来到了二人旁边。 “这就是肖由,是我大师兄的大弟子,人他们这一辈中,武功算高的。这是董盟主,肖由,你向董盟主具体谈谈当时师祖是怎样死的。” “我们刚才见过了。我和张九来的时候,正看到他在灵堂里守灵。肖由,我想问问,当天你和左前辈去的时候,是怎样遇到歹人,是谁暗害了他。我们希望能找出线索,将坏人找出来,给左掌门报仇。” 肖由将那天他和左缠藤去巡山遭歹人暗算的事说了个大概。 原来在一周前的一个下午,左缠藤走到山门处,看到肖由正和看门老头聊天,便对他说道: “肖由,来陪我到外面走走,我已经好久没到嵩山派周围看看了。我们去看看这段时间上山的人多还是少。近两年来,到我嵩山派学艺的多起来了,不比到少林寺的少。我们去分叉路走走,看往哪边的人多。” 肖由还没有和师祖一起巡过山。得师祖邀请,非常高兴,二人便出得山门,信步往嵩山山腰走去。 走到离太室山和少室山分路处还有一里路的一棵古松树下,左缠藤回首看去,只见群山起伏、山雾缥缈,嵩山派道观掩映在山峦之中,依稀可见红墙绿瓦,还可听见一阵阵嵩山派弟子练武的喊杀声,左缠藤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不禁一阵得意。 他不时地指着后山给肖由讲解嵩山派的历史,这时在左缠藤手指之处,突然出现一只肥大的野兔。这野兔还不怕人,边吃草边踱着步朝二人走来,离他们也就不到十米。肖由想在师祖面前展现一下功夫,对师祖说道: “左师祖,我将野兔抓回去做晚餐。你认为我可以逮住它吗?” 左缠藤笑笑没说话。肖由以为师祖在怀疑他,好胜心更加强烈,他将衣袖一挽,对左缠藤说道: “师祖你在这里等我,看徒孙一会儿就搞定。” 这时那野兔好像要成全肖由,走到了二人的身旁。左缠藤也是笑笑,对肖由说到: “你将它抓住,我在那边的凉亭处等你。看我到凉亭你是否抓住了野兔。” 在离二人一里远处就有一座凉亭,这凉亭离嵩山分叉到太室山和少室山的位置也只有五百米远。他们二人巡山也要从那经过。 肖由答应一声,已经向那野兔扑去。可那只野兔好像有意和他捉迷藏,正要被抓的时候,突然一扭身,很机灵地从肖由的胯下逃走了。 肖由便即施展轻功向那野兔追去。可总是在手已经摸到野兔皮毛的时候,那野兔却逃掉了。肖由追逐野兔向后山而去。 野兔一直逃跑,肖由一直追逐。野兔有时回溜,有时直跑,有时爬坡,有时下坎,有时纵跃,有时转圈。 但肖由始终就在它的身后一直跟随,肖由累了,那野兔也累了。当肖由停下时,那野兔跑几步也停下。追逐好久,肖由才想起可以用暗器,他捡起地下的一枚干松果,再次向野兔追去。 就在野兔又回头想从他侧边逃走时,肖由终于逮住了这个机会,右手用力一掷,那松果和野兔头来个亲密接触,二者都硬,结果松果打碎,野兔也被打昏。 当肖由拎着野兔走到凉亭时,他被眼前的情况吓着了。手中的野兔啪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师祖左缠藤歪倒在凉亭栏杆上。口中吐出鲜血,嘴巴大张,脸部、颈部的肤色都像被火烧过一样,皮肤血红干焦。 当时他连连呼喊师祖,可左缠藤没有反应。他走到师祖跟前,用手试探左缠藤鼻孔,已经气息全无。这时他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处理此事,一个人也不敢动师祖的尸身。 他想了候,将野兔扔在林子里,一个人往道观里跑。跑到山门,将此事告诉了守门的老头,他又跑到师傅平九碗寝室,将此事向他汇报。 当平九碗听说此事后,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一个人不敢处决,又告诉了两个师弟。后来,全观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平九碗安排了一下,带了七八个人下山,将师傅的尸身运了回去。 董七郎听了肖由的叙述,也觉得这事蹊跷,是谁知道左缠藤要到那凉亭,便正好派人在那里等他。问题是左缠藤下山,纯粹是临时想出去的,没有人知道。要说有内鬼,他的三个徒弟对他还是忠心的,这也不成立。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放眼当今武林,要轻易将左缠藤杀死,也没有几人。是哪个高手到此,正好碰到左掌门,或是几人围攻,才将他杀死。这些疑问缠绕在董七郎心头,他想问问沙池,能否看看左缠藤的伤势。 身边不见了沙池,这时的沙池作为嵩山派的掌门,要将三具尸体埋葬,确有事要处理,确挺忙的。他先对刚才的肖由讲: “能不能给你三师叔说?我想看看你师祖的伤势。” 肖由让董七郎在原地等,他马上去找三师叔。过了半晌,肖由和沙池一起走了过来。沙池表示,完全没问题,他也希望知道是谁害死了师傅。 二人走进灵堂,沙池将装殓左缠藤尸体的棺椁打开,并揭去他头上的黄纸。果如肖由所说,左缠藤的脸色赤红,露出的部分颈部也是赤红一片。 且那张脸还隐隐透出黑色。董七郎有些怀疑左缠藤还中了人家的毒。他将双掌一展,运气从左缠藤的头部到小腿,像隔空输送内力那样,连过两遍。最后手掌停在左缠膝盖处,回头对身边的沙池说道: “我估计左前辈的右膝处有一个金属物体,可能是一颗细针,能否解开左前辈的右边裤腿看看?” 沙池没说话,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剑,喀嚓一声便将师傅的右边裤腿划开,这时,就在他的右膝盖处,一片淤青,而且这片淤青还是向上走的。 非常明显,左缠藤在死前中了毒,受了敌人的带毒暗器。 “沙掌门,我看左前辈膝盖处有敌人的暗器,和我一个朋友中的暗器一个样,应该是一枚毒针,施放暗器的也应该是同一个人。可以找一块磁铁吸出来看看,这暗器是否是毒针?” 沙池叫人找来一块磁铁,在左缠藤右膝盖处一吸,果然吸出了一枚极细的钢针。有人想伸手取那钢针,董七郎当即制止,说这是有剧毒的暗器,不能用手碰。要拿,得让毒针在火上烧烤后才行。不过,在烧烤的时候,人最好离它远点。 但看左缠藤的脸和颈的颜色,董七郎认为这不是毒针起的反应,应该是左缠藤还受到了敌人的其他攻击。他仔细回忆,这和阴虚阳虚二人的毒掌又不相同。那二人的毒掌对人伤害后,死者受伤部位往往是在胸部,还有颜色不是赤红,是呈黑色,或者叫乌青色。 他将心中的疑惑对沙池讲了,沙池也没有见过这种伤势,只能以董七郎说的为准。董七郎在想,看来对财神爷魏英戈和左缠藤下手的,就是同一个人。这人是谁?如果师兄沈飞扬在身边就好了,因为师兄和用毒的唐、祁两家都打过交道。如果他在这里,应该可以判断这是谁的毒针。 董七郎让沙池将这枚毒针收起来,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当找到那施放暗器之人时,可以作为物证。见沙池的事情很多,他在这里也不方便,刚上任的沙掌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呆一会儿后,董七郎向沙池告辞,离开了嵩山派。到了嵩山分叉到太室山和少室山的地方,董七郎又到左缠藤死亡的那个凉亭,再次看看能否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结果一无所获。 他想上少室山,那里上去不过二百多里咱,便到少林寺,他很想到这千古名刹看看,到底是啥样。但自己和少林寺没有任何来往,在这种时候上少林,会引起误会,想到此,董七郎放弃了到少林的想法。 下得嵩山,他找了一个旅店住下,理一下思路,看看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这个两次施放毒针的对手,到底可能是谁。 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头绪,他这时最想得到师兄沈飞扬的帮助。可沈飞扬在他的要求下,已经到了新疆那边,现在正在追击另外一个凶悍的敌人——独王使。 没有头绪,他便向到旅店的阳台。刚走到阳台,听到几声鹰的长鸣,他抬头一看,一只熟悉的鹰从天空飞了下来。他伸出右手,那鹰便温顺地停在手上。 鹰脚上面有信息。他取下那塑料筒,将鹰放飞。回到旅店,一看那筒内纸条。他是高兴又失望。 高兴的是这是他师兄沈飞扬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 “我已回天山,独王使到中原,我不便出现。有人讲渤海出现贾全,你可看看。” 在纸条画了一支天山神芒。董七郎知道这是师兄所留的记号。 董七郎得到贾全出现在山东渤海的消息,第二天便出发,又跑了一趟山东渤海,结果是白跑一趟。 那是贾全有意布下的陷阱,故意让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在大街上出现,并自称就是贾全,贾会长。然后让丐帮的人传到中原,沈飞扬追到山西和河南交界处,得知此消息,便第一时间通知董七郎。 沈飞扬觉得自己没必要到中原一带,便回了天山。 董七郎对贾全的线索一下子全部中断,他有些气馁,更加想念师傅、师祖和师兄他们。便欲先回一趟天山,和他们相会再说。 当走到郑州地界,住在顺心旅店,服务人员给他送来一张纸条,上面一行字“盟主,有要事相告。顺和旅店见。” 第四五四章 比肩同行 董七郎又收到一张纸条,他觉得有些奇怪,到现在为止,已经收到好几张未具名的纸条了,这送纸条之人是谁,是己方人员还是敌方人员,现在一无所知。前几次他有时候用那纸条上的信息,有时候没用,不敢信。 他决定会会这个一直在背后给他送纸条的人。找来旅店服务人员,他问那送纸条的人长什么样。服务人员说那送纸条的人是一个身着白衣的老者,且说如果找不到这家旅店,在傍晚时分,会有人在村东头万古桥上等。 董七郎问那村东万古桥远还是近,那服务人员讲,离这儿有一里路,再问那顺和旅店离这里远近。 服务人员说,这个顺和旅店只是听说过,自己并没有到过,离这儿好像有五六里,但这旅店以前因为连续发生过命案,死过几个人,后来就没有人敢去住了,那边有大路也改了道,现在这旅店没在大路边,等于在离大路还有半里路的一个小山上。 至于现在旅店的生意好不好,他不知道。还让董七郎小心。 董七郎吃过晚饭,将重要的物品带在身上,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的武器,便慢慢向村东万古桥走去。 往东走约一里,便看到前方真有一座小桥。这时,天色渐黑,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在往小桥去的路两旁,不停地听到有几声瘆人乌鸦叫,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毛。董七郎倒无所谓,他就是要来看看这送信人长啥样的。 这时的小桥隐没在天将黑时出现的霭霭雾气里,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时在那小桥中间,站着一个白衣人,在这种环境下,是特别的醒目。 那人背对董七郎去的方向,眼望后边的远山,就像李白诗仙在望庐山要作诗一样,如一尊雕像立在那里。 董七郎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一步步朝桥头走去。就在董七郎刚走到那小桥头时,听到一个苍老的冷冷声音说道: “我猜你便是武林大会上风光无限的董盟主,请跟我来。”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山林边,却十分清晰,每一个字都感觉从人的大脑直穿入心脏。不等董七郎说话,那人便往小桥另一端走去。 开始速度不快,就像一个人正常散步那样。董七郎怕那人突施暗器,便离白衣人两丈远。渐渐地,白衣人离董七郎越来越远。董七郎感觉不使力就要被甩掉,也加快了速度。 可很奇怪,董七郎一加快速度,那人好像脑后长眼,便也加快速度,始终就在董七郎前面两丈距离。 过了一小会儿,那白衣人还是白衣飘飘,就在董七郎的前面。董七郎几次想追上并超过他,试了两次,就是不能赶上。 这更激起了董七郎的好胜之心。自己稍一放松,那人便甩开自己一大截。董七郎突然一提气,施展天山轻功踏雪无痕,那人好像知道董七郎想超越他,便也加快了速度。 二人如两只神鹰,又如两条鬼魅,在山林间穿行。董七郎已经使出浑身本事,终于离那白衣人只有五六尺远近。这时,无论白衣人如何提速,也甩不掉董七郎。 那人不说话,直往前以飞奔,速度也没有下降。董七郎只得一直保持极快的速度,他想超过白衣人,但怕冲在前面,将自己的身体全暴露在那人之前,太过危险。但从董七郎出道以来,在江湖上碰到轻功如此强劲的对手,他也是头回,心里不仅暗暗惊心。 又往山里行得一盏茶时候,那人倏地往右一转,眼前出现一间建筑形式比较陈旧的旅店。白衣人没有停留,径往旅店二楼扑去。董七郎心下略一踌躇,也便大胆跟了上去。 待董七郎人到二楼,只见一个白色影子往右边一拐,便没有了任何声响。董七郎也往右边一拐,但见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右边一道门半掩,有一盏如豆灯光照着。 董七郎心想,这里应该不是白衣人刚进去的地方。如果是白衣人进去的屋子,他没有这么快就将灯点亮。但这是一条死胡同,如果没是白衣人,他又会往哪里去的呢?凭自己的听力,白衣人到其他地方,都会听出来。 他正犹豫间,那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董盟主真是好身手,这天下轻功能和盟主比肩的人,老朽还没见过。真让老朽佩服。盟主请进吧。” 董七郎听这声音,和那桥上白衣人说话的声音完全一样,这是白衣人,还是人有相似?董七郎决定走过去看看。 他轻轻走近小门,那靠近茶几端坐的不是白衣人还有谁?董七郎轻咳一声。那白衣人背对董七郎,嘴里淡淡说道: “请盟主喝茶。” 董七郎正欲抬腿进门,一个白色茶杯却向他飞了过来。董七郎不知这人是谁,也不知这杯里是何物,也不便不端。他见茶杯已到近前,匆忙中,赶紧右手衣袖一拂,轻轻一卷一收,便将那茶杯收在衣袖中。 氤氲的茶气从袖中渗出,一闻便知是上好的茶叶泡制而成。但在不知情时,也不敢贸然饮用,他左手轻轻从袖中端出,那茶水与杯沿齐平,一滴也未洒出。 “好功夫啊,好功夫!这接茶的功夫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那白衣人不禁拍手赞道。董七郎听他说话,好像不是敌人,应该是己方之人,只是想和自己开个玩笑,或者想考查自己的武功高低。他将茶端在手中,暂不敢饮,边走进去边说道: “多谢前辈盛情,茶董某已领受。不知前辈将董某引到此处,有何见教?” 那白衣人回过头来,双手一揖对着董七郎哈哈大笑: “逍遥派掌门任逍遥参见总盟主。老夫刚才多有得罪,还望盟主海涵。盟主之位实属董先生才最恰当,董盟主领导武林,真是我武林之大幸。否则武林真要逃不过那一浩劫。” 董七郎定睛一看,这不是逍遥派掌门是谁,他赶紧也是双手一拱: “都是各武林英雄抬举,董某何德何能敢占此位置。只是当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很多事情处理不当,还望多加指点。” “哪里哪里。董盟主年轻有为。让老夫佩服不已。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只能退居二线了。闲话休絮,老夫今晚叫董盟主到此,有一事相告。” “那请任前辈以详情告之。”任逍遥向董七郎说了他的一段见闻。 那是一月之前,他到湖北武当山访友,去见武当道人空智大师。他一人下山回到与河南交界时,正走在一处山林边,这时听到大路上有人声。 他凝神一听,是二人在说话,但将声音压得极轻,听不清楚,不过从二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可知这二人是朝他的方向而来。 任逍遥马上躲到了块巨石后。不一会儿,果然听到二人走了上来,且就在他刚刚走过的一处石头上坐了下来。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唐兄,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到这里来吗?不在旅店里和你说话?” “肯定事关重大,防止有人偷听。” 另一个人说道。 “我看还是唐兄聪明,我一拍你的肩膀,你就知道我的意思。在旅店里人多眼杂,你也知道老大的脾气,只要重大消息一泄露,我们所有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这我知道。” “哎,也没办法,现在老大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也不好过了。” “就是就是。以前我刚到华南时,老大的日子多么舒心,我们的日子多么快乐。可现在,我们也只有他颠沛流离。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 “希望老大躲过这一灾难,我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了。” “周兄,具体什么事?” 开始那二人的声音还比较大,说到这里时,二人都放低了声音。不过,任逍遥的听力不比常人,还是能基本听到。 “前段时间,丐帮和独王使他们的到来,我们的势力又有了提升,他们给我们发来消息,在山谷钱庄发现了董七郎的身影。 虽然他没有发现我们的所在,但我们调查到一个重要情报,那山谷钱庄有一个重要人物,认识我们的老大,这个重要人物以前和老大不和,看不惯我们老大,如果他将老大的底细告诉了董七郎,等于是那个蜡皮芯片又出现了。 你知道老大对那块蜡皮芯片是多么的在意,是多么惧怕。因此,我们再派人去核实这个人的信息。 如果确定,在短期内我们老大会有大动作。一定要将不利的情况斩杀在萌芽状态,这是我们老大的一贯做事风格,你懂的。” “我懂的,我懂的。这天下比我们老大更聪明、更心狠的,我唐川儿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人叫什么名字?派谁去核实?不会派我吧?我只会使毒。” 任逍遥听出了这人自报家门,叫唐川儿。加一人应该就叫周发。这时,二人的声音更低了,任逍遥只得再运用内力,才能勉强听见二人的谈话。 “这人在山谷钱庄叫魏英戈。其实是他的一个化名。他原是少林寺的一个和尚,法号叫无妄大师。具体情况我们会派人核实,不会派你去。 这事关系到老大的身家性命,不能草率。了解了这个无妄大师,就知道了老大的一切。不管了解的情况如何,你要做好一切准备,只要有怀疑,老大的态度都是从疑当有。这些人老大一个都不会留。 你懂的,现在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你的用毒本领,我们老大一向很欣赏。到时,你会和独王使,还有巴旦等人配合。一句话,不能有半点差池。” “我现在要做什么?” “你现在做好准备,我会安排你与独王使认识。反正随时做听候差遣就行。” 二人后来又嘀咕了几句,便下山了。任逍遥听到二人说这个人的名字叫魏英戈,是少林寺的一个和尚,而且关乎到贾全的身家性命,了解这个人,等于就知道贾全的底细,便决定先于贾全之前到少林走一趟,看看有无无妄大师此人。 第四五五章 无妄大师 任逍遥到得少林寺,通过秘密调查,终于了解了魏英戈的真实信息。 那魏英戈确是少林寺的弟子,是现今少林寺方丈如真大师师弟如象的弟子,排无字辈,法号无妄。当年唤无妄和尚。如真大师当年较强势,如象大师较内敛。如真有两个徒弟,一叫做无尽,一叫做无意;如象大师吸一个徒弟,便是这无妄。 如真大师做了少林寺主持后,他的两个徒弟无尽和无意便更加强势,特别是无尽。无意一直比较大度、稳重。但无尽却一心想登上少林最高宝座。就在平时的谈话中也时时有这种语言出现。 无尽和无意年龄比无妄要大些。无妄身体最弱,加上自己的师傅又没有在实权部门,所以经常受到无尽和无意的欺负。长大一点后,无意对功名利禄不再放在心上,对无妄也好多了,但无尽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尽和无意二人一直都在明争暗斗。在无妄二十一岁那年,无尽完全占据了上风,且有想取师傅而代之的想法。 他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势力,同时排挤他认为对他有妨碍之人。对他有妨碍之人,无尽认为主要是二人,一人是如象大师,即他的师叔;一人则是他的师弟无意。 他的师叔如象大师他也不特别担忧,因他的年事已高,现在是他的师傅在做方丈,如真和如象的年龄又相当,等如真不做方丈时,如象也老了,也做不了了。所以他没把如象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把无意作为他的最大竞争对手。 为了增大势力,他一方面千方百计在师傅和师叔面前说无意的坏话,一方面拉拢他人,其中师叔的徒弟无妄便是他主要拉拢的对象。 因为这三人是一辈的,无妄没有任何政治资本和他竞争方丈之位一,但这却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只要得到无望的支持,也参与打压无意,那他就是稳操胜券,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所以无尽便在公开还是私下,不管是自己亲自出面,还是叫他的亲信朋友,都在向无妄暗示他的想法。无妄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和无尽较量,也不敢得罪无尽,更不忍心看少林寺因这二人的争斗而走下坡路,甚至毁于一旦。 在一次无尽对他明目张胆的提出拉拢之意,并表示会给他好处。且让人转告无妄,如果不支持他,会让他不好过。无妄想到此,觉得自己会成为二人争斗的牺牲品。他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忍辱负重离开少林寺。 就在这一次受到威胁后的第二天,他便不辞而别,离开了少林寺。后来他逃到湖南地界,便一个人躲到深山,开始喂鸽子,养鹰,隐姓埋名下来。 过了一年,他才出山,便都没有武林人士身份,是以生意人的身份,且将名字改为魏英戈,其实就是喂养鹰和鸽子的意思。且在所有的场合他都戴一个帽子,因为他头顶上的戒疤没办法完全去掉,他怕暴露身份,受到无尽的追杀。 再到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和酒仙翁,他所救的少女,还有气无常三人结拜,成了江湖人人皆知的酒色财气四大名人。 任逍遥还打听到一个重要信息,现在的贾全都是从少林出来的,好像是无尽的徒弟还是徒侄。 听说在同一年还是两年内,少林寺就出走了两个较有名的人物。一个是无妄,另一个便是贾全。 据说贾全当年是少林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在同辈弟子中,他的武功最高,人长得帅气,且有很好的人缘。在少林寺小字辈中,也算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因他在回家的路上救助了一个女子。此女子长相还美貌,他便将这女子带到一个地方**了。这女子害怕人高马大,且会武功的贾全害死自己,便不敢拒绝和反抗,一路跟着贾全。 为了给自己随时提供享乐,满足自己的**,这贾全色胆包天,将该女子带到了少林寺,在前几天放在少林寺外,过了几天,竟然将女子带进了少林寺。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纸终将包不住火,才过了几天,便被少林方丈知道了,这事也让方丈如真大为恼火,虽然无尽极力为贾全遮掩和求情开脱,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服方丈,将贾全逐出少林寺,并宣布永远不再承认他是少林寺弟子,永远不得踏进少林寺半步。 讲完这一段后,任逍遥呷了一口茶,叹口气: “谁知道到头还是没躲过这一劫,真是罪有应得。” “魏英戈已死,还有一人也在前两天突然被人杀害,不知道前辈听说没有?” “谁?也是一个武林中的重要人物吗?” “是,也是一位武林前辈。嵩山派的左缠藤左前辈。” “哦,有这等事?是谁杀害的,现在可有眉目?” “没有,我也想问问前辈,是否知道此事?” “我还真不知瘪事,魏英戈死亡我听说了。敢问董盟主,这两位的死,凶手找到了吗?是否者和贾全有关?” “和他有无关系现在还不确定,但和一个人应该有关。因为这二人都是中了敌人带有剧毒的暗器而死。我在这二人的膝盖处,都发现了相同的暗器毒针。并且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这人是谁?是四川唐门的人,还是蜀中祁门的人?” “此人叫唐川儿,想来不是蜀中祁门的,姓唐嘛,应该是四川唐门的人。现在唐门的前掌门唐飞儿已经下去寻找唐川儿的踪影了,我想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不过我还有一个人可以问,我打算去问问这个人,看他是否知道那毒针的来历?” 董七郎本想告诉任逍遥他手里有一颗毒针,他想去问问天山三师兄沈飞扬,但和任逍遥没有打过交道,他还是有些担心走漏消息,所以话到嘴边,他又没有讲明。 任逍遥见董七郎没有将详细内容讲明,他也不便追问。又呷了一口茶后,任逍遥对董七郎说道: “董盟主,我想你提到的唐川儿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不知唐飞儿有没有了解他的信息,我想出一份力,也去寻找唐川儿的踪影,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有任逍遥的出面相助,董七郎觉得一定会早日找出这个多次使毒的小人来。他当即说道: “有任掌门的帮助,那是最好不过。这个躲在我们背后,不断害死我们武林正义人士的人,一定会被早日抓到。我董七郎只能再次表示感谢。” 二人又说了些近日武林发生的事情,特别任逍遥提到一个重要消息,问他是否也收到,很多人都接到了。 这个武林重磅消息便是少林寺住持继任大会将在农历五月初五召开。 少林寺作为武林泰斗,在武林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每一个决定,对于整个武林,都会起到非同小可的影响,届时参加的人不仅多,而且大都是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所以,这次大会各武林门派都非常重视。 董七郎听到有人讲起这个消息,但他没有精力过问此事,这段时间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追捕贾全的身上。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董七郎便告辞离开。 出来回到他住的旅店,一时没有更多的头绪,董七郎决定抓紧时间先回一趟天山,因他和师兄有约,每隔三个月,应回到天山向师傅、师祖和其他人报告情况。 一是将近三个月没回天山了,二来也想向三师兄请教一下,这枚毒针是否是唐门的人所用。 一个礼拜后,董七郎回到天山。师兄弟、师姐妹相见自不必说大家的兴奋。最高兴的还是云真真,她见到心上人,且是毫发无损地回到身边,心里不知有多甜蜜了。 晚上,他将携带的毒针取出,递给几个师兄弟姐妹看。其他人也只是看一个热闹而已。当那颗针传到三师兄沈飞扬手里时,沈飞扬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阵,然后肯定地说道: “没错,这便是唐门的毒针。雪山派当时惨遭灭亡时,掌门燕未然和丰天雄他们就是中的这种毒针。如是祁门的,那针尾有一个字母q。这种针我们师傅也见过,如不相信,也可以问问师傅。” 董七郎将信将疑,但为了准确起见,他还是将毒针拿到师傅解忧房中,让师傅过目。师傅也肯定地说,这和雪山派等人中的毒针是一样的。 第二天晚饭后,他们的师祖詹天龙将大家召集起来,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天山派收到了少林寺送来的请柬和礼物。 詹天龙告诉大家,少林寺派人送来两张请柬,他们将要召开住持继任大会。原来少林的如真方丈和天山派的詹天龙是故交,借这次住持继任大会,专门派人过来,除了送请柬外,还多备了一份端午礼物。 詹天龙将两张请柬拿出来,故意和大家开起了玩笑,他微笑着说道: “你们猜猜这两张请柬都有谁的?” 大家纷纷猜测这两张请柬会是谁的。有一张已经确定,一定是师祖的,另一张会是谁的,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是师傅解忧的,也有的大胆猜测是董七郎的。 等大家猜测一阵,他才将其中一张递到董七郎手里。 第四五六章 又见贾全 各师兄弟姐妹看到师祖将其中一张请柬递到董七郎手里,眼里全是羡慕。他们也知道这是师弟在华南武林大会上的超凡表现,让少林寺的主持很欣赏,才给他发了这张请柬,这也说明师弟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与以前不同了,真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 云真真还没等董七郎看个清楚,突然从董七郎手中“唰”一声将纸条抢过来。大家一阵窃笑,她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一张俏脸通红,又赶紧递还给了董七郎。 董七郎接过来,见上面写着这样一个内容: “尊敬的董盟主阁下:贵体金安!我少林寺今决定在甲子岁五月初五日举行主持继任大会,诚邀您的参与和见证,万望您能抽时光临,如有不敬乞望海涵。河南少林寺,甲子岁三月初三。” 董七郎看了后,将纸条递到大家手中,让大家也看看上面的内容。至于去不去,他也作不了主,自己要不要参加。在这里,有师傅和师祖在,他们说了算。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师傅解忧。 解忧正在看师傅詹天龙,这时,詹天龙也在看他手中的信。看完后,他也将手中的信递到解忧手中,让大家也看看信中的内容。 解忧接过来,看信上的内容和董七郎那封相比,有两处不同,一处是称呼,称呼为“尊敬的詹掌门阁下”,另一处是正文后,还加有一句“如真盼望老友的到来”。其余内容都一样。 虽然只这一句,但可以看出在信中,如真方丈真诚邀请詹天龙能参加少林寺的这个仪式,也借此机会老友聚聚。天山派掌门见到这封信,也非常开心。 最后商量,由于董七郎有任务,沈飞扬要借机寻找仇人,掌门要会老友,就由詹天龙带队,三人参加少林寺的住持继任大会,也准备了一份回礼——天山雪莲续命膏。 大家一看时间,今天是四月十五日,离五月初五还有半个月多一点,詹天龙年纪也大了,宜早些出发,减少旅途劳顿。最后决定第二天就出发。 在董七郎和沈飞扬的相伴下,詹天龙一路拜访老友,五月初三中午,一行三人才到嵩山脚下,这里离少室山已经不远,詹天龙已很长时间没到这边了,他叫住两个徒孙,说道: “这里已经离少室山不远了,这段时间到这儿的人肯定多,我们下午到山腰,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上少林寺。你们看谁先去探路,找个住宿地方?否则晚上我们就没地方睡觉了。” 董七郎对沈飞扬说道: “还是我一个人去找住的地方吧,三师兄陪师祖,稍迟上来。这一路上人很多,我先走了,迟了今晚我们怕只有在林中过夜了。” 詹天龙笑笑,看着自己心爱的两个徒孙,没说话。董七郎双手抱拳,向二人告别,先上路了。 他走到山腰,就看见了一条相当热闹的街道。这里由于到嵩山游玩的人很多,就吸引了当地不少村民来投资,修建了许多不太规范的宾馆旅店,在去嵩山顶的必经路口,形成了一条集吃住为一体的一条街。 董七郎去问了靠近大路的两三家,都住满了客人,他想了想,干脆走远一点,就朝街尾走去,还未到街尾,就看见了六个人,这不是泰山五不吗?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不认识。这六人正迎面走来,双方都认出了。他对金不换较熟悉,马上打招呼: “金大侠,你们都到了,你们还要往哪里去呢?” “这不是董盟主吗?你们也到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回天山了吗?” “别这样叫,金大侠。是,我回天山,现在回来了。我们一共三个人,考虑到这里住宿紧张,我先来找个住的地方,你们都找到住宿地方了吧?” “我们也是刚到,也是走了好几家才找到了个住宿地点,就在前边第三家,你们多少人?我们的住宿旅店好像还没住满客人。就是前面的‘江湖儿女客栈’。好是好,就是那家旅店没有吃的,我们转转,找个吃的地方。要不,董盟主,我叫人给你联系好,你和我们一起去喝杯酒?” “还是我去问问吧,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反正还要等人。” 董七郎按照金不换的指引,到江湖儿女客栈咨询,只剩两间房,他想如果再到其他家去问,说不定这家也被人家抢走了,有两间也行,他和师兄沈飞扬住一间,师祖住一间,有一间比较清净,师祖住这一间很合适。 预定后,已是黄昏,估摸师祖他们也快到了,董七郎出得旅店,准备找一个吃饭地点。 他想,如果走刚才金不换他们去的方向,地方小,极大可能碰上,就算没碰上金不换,自从上一次大闹武林大会,他当上这个总盟主,认识他的人也挺多,有人打招呼,或请吃饭,也不方便,所以他朝相反方向走。金不换他们向东面,他就向西面。 向西面走,先是几个专供住的旅店,都没有吃的,这时他发现一个规律,正在十字路口,大型的客店基本上吃住是一体的,往两边走,好像都先是提供住的,然后又是专供吃的。 开始的几家小吃店,里面全是人,而且里面就有上次共事过的江湖朋友,他不便进去,又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五六十米,终于找到一家,里面只有一桌客人,且只有三人。他走进去,按照师祖平常饮食习惯,交涉了几个菜,让店家提前备料,他们一来就烹制。 这时,他估计师祖他们也快到了,和店家打过招呼,他起身出门,准备迎接师祖二人。 店家以为他无所事事,很热情地对他说道: “这位客官,我看你一个人挺无聊的,再往前走八十米,再向右一拐弯,有一家消遣的地方,手气好半个小时,说不定就能赚两顿的生活费。没事,你可以去试试,反正你的朋友也还没到。” 店家的话引起了董七郎的好奇心,走出店门,他内心还是要去接师祖,可脚不听话,不由自主就往西迈开了。 走了几十米,拐了个弯,一条小路由宽变窄通了过去,路边三家客店,小路到第三家简直变成了一条羊肠小道。 董七郎发现头两家几乎没有人进出,但奇怪的是,最后家不断有人进出,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朝他这边走过来,三三两两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也不乏江湖人士,都在谈论一个话题:什么时候手气正好,赢了多少,什么时候手气背,输了多少,少打两把,又会怎样,今天没玩尽兴,明天又来等等。 董七郎一想,自己对赌没有多大兴趣,还要回去接人,得赶紧走,正要转身,这时从中间家客店出来两个人,两人头上都戴了青色帽子,其中一人中等身材,另一人很瘦。 二人走出门,嘴里说着什么。体形很瘦的那位,左手中还提了一只烧鸡,突然他右手将帽子抓下来,在左手上掸了几下,旁边一人马上紧张说了一句话,瘦子赶紧从新将帽子戴好,并扭头向董七郎这边扫了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二人说说笑笑朝羊肠小道走了。再往前走二三十米,羊肠小道隐没在密林中,二人消失不见。 董七郎马上认出,这不是苦苦寻找的贾全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瘦猴周发吗?不会错,肯定不会错,他几次和我打交道,给我安排吃住,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是要把他先控制住,还是暂不打草惊蛇,挖出更多的情况。董七郎略作思索,当即决定,暂不惊动他,先跟踪,看他在何处落脚,回来再和师祖他们商量。 此时,他完全忘记了还要接师祖,马上装作要过去赌博的样子,走了过去。走到最末一家客店处,此时,正好没人进出,他两个闪身,蹿入林中。 董七郎沿羊肠小道追了一段,听到了二人的说话声,还好,小路全在密林中,而且没有直线,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董七郎也不用担心二人看见,只注意不让他们听到脚步声就好,二人一路都在说话,给了董七郎最好的掩护,继续走了三里多路,另一人说道: “今天,本来我们是不能下山的,你嘴馋手痒忍不住,回去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老大知道,我们都没命了。哎哟哟,你干嘛?”听声音,周发在另一人背上擂了一拳,说道: “你不说,谁会说?谁会知道。我嘴馋手痒?还不是贾老大想吃烧鸡,说他几个月没沾肉腥,嘴都淡出个鸟来,他不同意,我敢出来?什么不说了,快将门打开。” 只听“吱吖”一声,听见门开了,二人进去,又迅速把门关上。董七郎在下首,中间一段路曲曲折折,又有密林遮挡,他完全看不见前边是什么状况。 听见二人进了门,他几步追上去,原来这是少林寺的围墙上的一道小门,非常破旧,看得出长期无人进出,这或许是以前少林寺专门为打柴开通的小门。 二人的脚步声在走远,董七郎抬头一看,小门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柏树,树冠庞大,树荫浓密,柏树根部位置较低,树冠高出围墙不多,但正好可以方便观察。 董七郎一纵身,跃上树杈,躲在浓密的树荫里,一看,原来这是少林寺的后院,离小门三十米的右侧,有一排房子,有五间,主要是用来堆杂物,地上还有许多没有收拾完的木棒、柴草…… 这时周发二人走到最里一间,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圆嘟嘟的头,董七郎看清楚了,这个头是贾全的,贾全就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四五七章 蜡皮芯片 但现在还不是抓贾全的时候,只有董七郎一人,势单力薄,少林寺有重大事宜,作为客人也不宜在东道主的地盘上,做出格的事情。 董七郎决定先回去,将此事向师祖和武林联盟其他人士汇报后,再做结论。 他回到旅店,师祖已经到了,一问,才知道他走了没多久,师祖和三师兄二人就到了。 二人刚走到十字路口,金不换他们一行刚从饭馆出来,看见沈飞扬到这里,泰山五不异常高兴,他们没想到沈飞扬这么快就痊愈。 金不换老远就跟沈飞扬打招呼,当得知和沈飞扬同行的,就是天山派掌门詹天龙时,六人顿生敬佩之情,将二人带到他们住的旅店,并请二人吃了晚餐。 董七郎给师祖汇报了碰到贾全的情况,三人合计,最好找恰当的人监视贾全的行踪,在必要时,将他“请”出来。请他人监视,也有不确定因素,一旦走漏一点风声,整个事情就将付之东流,而贾全是整个事件最重要的人物。 鉴于此,三人决定,还是由董七郎沈飞扬监视并根据情况实施控制。 董七郎将师祖安顿好,和沈飞扬到起先交涉晚餐的小饭馆,做了几个菜,喝了几杯酒,回到住宿点,找到金不换,和他们交换一下前期寻找几个漏网之鱼的情况,果然,贾全等人隐藏很深,其他人都没发现情况。 董七郎三人和泰山派二人,登上少室山。五人走到少林寺山门,早有人向寺里作了通报,住持如真大师听说老友詹天龙,亲自来参加少林寺的住持继任典礼,非常兴奋,亲自出来迎接詹天龙。 如真大师一见到老友,二人双手紧握。二人互相寒暄后,和其余四人也打了招呼。如真在前,带领五人走进寺内。由于事物繁多,到了接待大厅,如真大师将五人交与手下接待人员,向詹天龙表示歉意,先忙去了。 第二天,是少林寺的重大仪式,此次活动是否一帆风顺呢?是否会有人在这节骨眼上找董七郎的麻烦? 董七郎等五人被带到指定的,专门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这里已经住进了很多武林人士,有的是詹天龙的老朋友,有的是董七郎和沈飞扬等人的好朋友,大家再次见面,都感到高兴,特别是董七郎他一走出门,和他打招呼的人挺多,沈飞扬多少有点嫉妒。 第二天,所有人齐聚在少林寺讲武场。这是一个独立的,能够容纳三四千人的长方形广场,东、南、北三面是围墙,另一方是一排二层砖混小楼的后墙,刚好起了围墙的作用,这一排小楼中间一道十米宽的大门,是广场的进出通道,正好开在广场的西面。 该广场是少林寺每到一定时间,将众僧集合,宣布重大事项,或由寺内高僧给众僧讲解少**学的场所。这天,无疑是少林寺的一件大事,这里已经布置得**神圣。 主席台设立在广场南面,地面本来就高出其余地面两尺,为了显得喜庆、隆重,已经铺了一层红色地毯,正前方是一块五六米高,十多米宽的大屏幕,上面有“少林寺住持继任大会”九个大字。 距离大屏幕二十米,左右两侧四十五度各有一块大的显示屏,滚动播放着少林寺的发展历程;主席台左前方边上,设置了一个发言席,左后方有几块屏风,应该是遮挡音响调试设备用的。 主席台左右还放置了两个活跃气氛的圆筒施放烟雾设备。除了进门处留有十米宽的通道,通向主席台外,其余地方全是设置的观众席。因为詹天龙的身份关系,他被安排在观众席第一排,最靠近主席台的位置。 五月初五上午十点正,远处传来九下低沉、雄壮的钟声,一名黄袍僧人走到发言席,宣布典礼正式开始。从大屏幕后方鱼贯走出一众僧人,部分走到主席台左侧,席地坐下;部分走到主席台右侧,也是席地而坐,但全部都面朝发言席。 从坐的位置和穿的僧袍来看,是有分讲的,左侧坐的是达摩院、菩提院、戒律院;右侧舍利院、藏经阁、少林五老。达摩院后方坐的是般若堂和罗汉堂的正副堂主。 待大家坐好后,主持大会的黄袍僧人郑重宣布,少林住持继任大会正式开始,请少林寺住持、方丈——如真大师讲话。 黄袍僧人退到发言席侧面,从大屏幕后缓缓走出一位得道高僧,矮瘦身材,白发长须,身穿一袭锦襕袈裟,右手持一根九环锡杖。他来到发言席,讲到: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掌门、寺内各僧徒: 今天是我少林寺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一个大喜日子。各位武林同道和朋友,你们前来参加我们少林寺的庆典大会,这不仅是对我们少林寺的关心,更是对中华武林事业发展的支持和关心,在此,我谨代表少林寺,对前来参加大会的所有嘉宾和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少林寺是万年古刹,创立至今已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为中华武术、禅宗、佛教做了一定贡献,也得到了各兄弟门派的抬爱。 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和精神,我们把它转化为实际行动,提倡的习武爱国得到了普遍民众的支持,也得到了武林各门派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们的这一优良传统还将继承和发扬光大。 少林寺在今后还将进一步努力,坚持做好自我,严格要求僧众,弘扬正义、广施普惠,为国家和社会而起一份力量。 我本人年事已高,精力不济,特别是近期来,身体状态不是十分良好,不能胜任繁重的工作,更何况凡事都必有继承者,我相信少林寺在新一任住持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 方丈退下去,紧挨大屏幕站定。黄袍僧人走到发言席,说道: “请提名和公证人菩提院上成长老讲话。” 从主席台左侧席地而坐的前排僧人中,站起一人,他缓缓走到发言席,讲到: “为了少林寺的发展,本寺将确定一位弟子继任住持。经过菩提院提名,少林五老考查,我寺有两位住持候选人,一位原是般若堂堂主,现任达摩院首座,无尽大师; 另一位原是罗汉堂堂主,现任达摩院副座。两位大师都符合资格,再经过走访、考查,层层把关,最终确定了一位。整个过程严格、细致,符合少林寺住持推选、评价和确定程序。” 上成长老讲完,退到原来就坐位置。黄袍主持人说道: “请少林住持如真方丈宣布住持继任者。” 如真刚要走上前来,这时,主席台上响起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慢,有一位朋友给了我少林一件礼物,并希望我少林在这个隆重场合打开,现在我提请住持方丈,能否将礼物打开,向大家展示后,我们再宣布新的住持?” 话音响起的同时,右侧站起一位中等身材的灰袍僧人,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主席台右侧集中。 灰袍僧人先朝全场僧众扫了一眼,然后脸朝向大屏幕前的住持如真大师。所有人又将目光移向了如真大师。 如真大师头没抬,眼没看,他突然一凛,这位如象大师怎么了,他对自己一向是尊重的,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对少林寺也是关心的,不存在拉帮结派,对这个人选也没提什么不同意见,平时也是一个倍受大家尊敬的长老,怎么会在这样一个重要场合,突然有话要说呢? 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或者是有重大发现,有什么问题大会上提出来也是好事,总比私下乱说或不说要好。他略一沉吟,微微点头,轻轻说道: “既然是这样,好吧。” 如象走到发言席说道: “这个朋友若干年前给了我一个音频文件,给我说,在少林寺住持更换的时候,拿出来播放,或许对我们少林寺有重大帮助。我一直放好,从来没播放过,也不知到对我们少林寺是否有用。今天早上要宣布住持人继任这一大事,我才猛然想起有这么一个物件。” 说完,如象大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朝大伙晃了晃,这是一个如指头大小,外面一个黄色塑料外壳的小设备。如象当众将黄色外壳一端取开,掰开一层黄蜡,里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 大伙全都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蜡皮芯片? 黄袍主持僧人迟疑着问道: “这合适吗?这种场合不行吧?” 方丈大师睁开眼用不容置喙的口气缓缓说道: “既然你说是一份礼物,拿去放吧!说不定对我少林真有好处。” 黄袍主持僧人向左侧达摩院长老所站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回头说道: “是,方丈,音响师拿下去播放。” “还是我拿下去好一点,防止损坏。” 如象大师淡淡地说,然后折身朝几块屏风处走去。全场鸦雀无声,静待蜡皮芯片播放,听听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如象大师刚走到左侧席地而坐人群后方时,一个高大僧人突然站了起来,口中说道: “年纪大了,多事,影响大会正常秩序。” 突然劈手去抓如象手里的蜡皮芯片,如象大师左手一挡,右手袍袖一挥,高大僧人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旁边一位僧人回头瞧了一眼高大和尚,厉声问道: “你是谁?” 第四五八章 天山掌门 僧人“谁”字刚完,不见高大和尚说话,只见他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把刀,劈头向刚才说话的僧人砍去,此人挥刀速度之快,刀法角度之精准,力度把握之到位,力气之大,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真是世所罕见。 刚才说话的僧人,眉心早中了一刀,一声没哼就倒了下去。这一刀詹天龙眉头一皱,这不是几十年前出现过的天涯绝情刀吗? 大家还在惊愕之中,黄袍主持僧人在话筒里叫道: “放烟雾。动手。” 黄袍主持僧人话音一落,主席台前的两个烟雾器,同时喷出两道黄色烟雾,这和平常大家看到的舞台烟雾器不一样,平常喷出的是彩色烟雾,但这一次喷出的是很奇怪的黄色烟雾。 烟雾喷出的同时,屏风后冲出两个老者,一个是白发白须,一个是红发红须,二人同时向大屏幕前的住持如真方丈攻去。 刚才劈死和尚的高大僧人,转而提刀攻向如象大师。这一突然的变故大大出乎大伙的意料。黄袍主持僧人见现场乱成一团,悄悄躲到了主席台左侧去了。 詹天龙突然意识到,少林寺这一次在劫难逃,肯定有人蓄意跟他们过不去,或者是内部有人谋乱。 这三人他已经记起来了,高大僧人不是少林寺内的,应该是江湖上绝迹十几年的天涯判杀手,此人应该就是巴旦,他们的特点是将对手从眉心处一刀杀死,第一个和尚就是眉心处被砍一刀致死; 另两个老者不用怀疑,他在三十多年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就是漠北双蛇,阳虚和阴虚,他们主要是杀人挣钱,只是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是替谁人办事,谁人出钱。 现场两处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巴旦与如象大师缠斗在一起;漠北双蛇和少林方丈如真大师展开激战。虽然如象大师武功精湛,但面对一个不要命,手中又有利刃的凶僧,就显得有点左支右绌,处于全面防御的局面; 另一边,江湖顶极杀手阳虚和阴虚二人攻击方丈如真大师一人,理论上说,至少双方可以打成平手,但现在也是呈一边倒的局势。 两个杀手四掌上下翻飞,专向如真大师的全身要害攻击,而如真大师没有做出大的动作,只是在轻挥袍袖,将对方的攻势一一化解,但漠北双蛇攻势异常凛厉,明显占了上风,如真大师背靠大屏幕,好像无法阻止住二人的强大攻击。 更奇怪的是,少林寺其他僧人并没有上前赶走这些恶人,两三个回合后,大家才意识过来,在这样的场合,一般僧人是没有资格上场的,更不能出手。 这突然的变化,大家都惊呆了。 詹天龙想到出手,但会引起误会,大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说不定还以为他就是主谋,还有少林寺作为武林泰斗,他们自己的事,又怎能让外人插手。 此时,更严峻的情况出现了,如象大师和如真大师感觉不在状态。 如象大师被巴旦一步步逼着后退,已经到了发言席位置;巴旦几次刀锋从如象的头上和胸前劈过,险象环生,随时好像都有被劈倒的可能; 而少林寺方丈,脸色变得异常惨白,在举起双手推出两掌,将金环和银环逼退两步之后,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主席台右侧突然越出五个人影,詹天龙一看,少林五老终于出手了,五人向攻击方丈的漠北双蛇扑去,五人同时出掌,和漠北双蛇混战在一起; 这边,如象大师被逼到发言席,利用发言席作掩护,还在和巴旦死磕,巴旦又是一刀劈来,如象头一偏,钢刀从他的头皮擦过,“喀嚓”一声将发言席削掉一角,如象的动作也在变迟缓,第二刀又斫向如象的腰部,这一刀如象大师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詹天龙不得不出手,他掌心轻吐,砍向如象大师腰际的大刀偏离了方向,一下砍在了发言席上,深入数寸,巴旦心慌之下,一下没有拔出刀来,给了如象喘息之机。 但不知为何,如象大师好像手上使不出力量,就是拳脚也处于下风,詹天龙见状,双指一并,虚空一点,巴旦右手像被火烧似的,立时缩了回去,颤抖不已。 如象大师这时方如梦初醒一般,猛力发出两掌,巴旦胸口和颈部各中一掌,他手中的刀被震飞上半空,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人扑地一声倒地。巴旦终于毙于掌下。 如象做完这几个动作,感觉很费力的样子,右手扶住发言席,不停喘粗气。这一幕,也是让旁边的人大惑不解。 这时,烟雾器还在冒烟,从观众席里越出个苗条的身影,大叫一声: “这烟雾有毒。” 人已向屏风后扑去。这人又是谁呢?所有人心中又冒出一大疑问,今天,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川唐门的唐飞儿。 她在观众席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她立马断定,这是毒药中的泄力迷魂散,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头晕、昏迷、恶心、呕吐症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它还会让习武者每运力一次,内办就消耗一分,很快人的内力就会消失殆尽。 她为何现在才发现烟雾器喷出的是毒药呢?因为烟雾器的出口是对准主席台,并且是针对方丈如真大师和台上其他少林寺的主要领导人的,所以它的气味要飘到她的座位上需要一段时间,又加上她毕竟是一个外人,也不好出手。 事态发展到后来,她想到,这放毒之人一定是四川唐门的唐川儿,她还肩负清理门户的责任,虽说是少林寺内部的事情,但唐川儿的插手,唐门也有一定的责任,将来在江湖上也不好解释,所以她果断出手,向屏风后扑去,要找出唐川儿的下落。 刚才如象大师为什么不是巴旦的对手,最后巴旦被人点了穴道之后,如象大师半天都搞不定巴旦;少林五老五人如此高的功力,三两招不能将漠北双蛇拿下,都是中了毒的原因。 对手提前服了解药,所以没受到任何影响。而少林寺方丈如真大师为何会口吐鲜血,除了这个原因外,还另有隐情,看官稍等,让作者一一道来。 再说少林五老还在和漠北双蛇激战,阳虚和阴虚和少林五大高手大战,丝毫不落下风。这让大家感到奇怪,前面已经说了,少林五老中毒,并且随着毒性的发作,他们的内力和功夫越来越使不出来,越来越处于不利的形势。 金环和银环掌风呼呼,掌力一浪高过一浪,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少林五老却是相反情况,五人越来越乏力,掌力越来越飘,出掌无力,对手没感到多大威胁。 漠北双蛇双是一波攻势,二人最杀人的功夫威力越来越大,成功将五老围住,五老既要躲避二人的血竭掌和摧心掌,还要运内力逼毒,但这种毒药,厉害和奇特之处就是,你越用力或运内力,毒性就发作越快,运内力者内力消失越快。 五老越是努力,内力就越消耗。不多时,二人将五老逼到了大屏幕一端,银环阴虚抽身,狂笑着双掌齐发,向少林掌门如真拍去。 眼看老友命在一线之间,詹天龙不得不出手,右手中指和拇指轻弹两下,阴虚右手背阳池穴和背上命门穴,早被点中,如被孙悟空施了定根法一般,人如雕塑,动弹不得。 这一招弹指隔空点穴,当今之世也只有詹天龙一人会了。金环阳虚见兄弟被控制,又是以一敌五,刚才的嚣张和勇气马上折损大半,没有了抵抗之欲。 虽然五老中毒,但对付一个没有抵抗之气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到五个回合,五人同时出手,一招将金环制服,并顺手点了他的几处大穴,命人将漠北双蛇带到了屏风后。 至此,这一场大乱暂时得到处置。住持如真大师擦干嘴角的血迹,轻轻说道: “如象,还是拿下去播放吧。” “是,方丈。” 如象大师走到屏风后面,几秒钟后,音响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上少林,给我灭灭无意的威风,不能让他混得好……对,二当家的意思……有重大的任务交给你,你到四川唐门去,务必找一个会放毒的人,实在找不到人,高价****回来也行……给我带回了唐门唐川儿,很好,他就是施毒高手,太好了。 ……我会给你创造条件,让你进入少林寺,你要想尽千方百计除掉方丈如真,价钱,你放心,够高,够你用一辈子花。……我是少林寺出来的,这样做不合适吧?……什么?不行。 不是我要你这样做,我在华南干得好好的,我需要吗?少林方丈谁不想当,……对,是他们内部的人想当,不说这些了。……,不行,你放心,如真功夫再高,总要有身体支撑吧,身体最怕什么,你总该知道。……,对,****,神不知,鬼不觉,你会杀死他的。 ……,还是不同意,你不干,到现在你想不干,行吗?你坚持不干,后果你想想。……什么,你敢威胁我,有录音,蜡皮芯片……不说了,看是你厉害,还是我贾全厉害?…… 我贾全对付不了你,少林总对付得了你,二当家一转正,你就是整个武林的敌人。” 第四五九章 少林混战 大家一听这个录音,都基本明白,贾全叫人找毒药,或者找一个施毒高手,要害少林方丈如真大师,这个人已经找到,是四川唐门的唐川儿。 并让此人去杀害如真大师,唐川儿已经得手,如真大师已经中毒,功夫会下降。但此人没有答应,最后贾全和此人闹僵了。此人将他们的通话录音,并存放在了一个蜡皮芯片里。这里头有一个人,是少林寺的内鬼,被人称为二当家。 贾全是谁,大家已经明了。问题是,这个少林寺二当家是谁,还是个迷,这个杀手是谁,必须找出来。光凭一个录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能找出贾全、这个杀手、唐川儿,那一切真相大白。 不找出这个少林寺内的叛徒,这个住持继任大会是没法开下去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此时,大家木在那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大门处一个女声喊道: “四川唐门叛徒唐川儿押到。” 是谁将关键人物押上来了?大家回头,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大门处。原来是唐飞儿将唐川儿押解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唐飞儿闻到一股特异香气时,她断定,这肯定是唐川儿的“杰作”,这种毒药也只有四川唐门才有。于是她来不及向少林派住持说明,起身就追了过去。 她人一闪便到屏风后,唐川儿眼睛随时在关注情况的变化。警惕性非常高,一见师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拔腿就跑,唐飞儿抬腿就追。 唐川儿的施毒功夫和武功,本身就没有唐飞儿高强,心里始终发虚,见唐飞儿紧追不舍,要追到围墙时,他回头说道: “师妹,看在我们同门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也没做出有损于唐门的事。你何必赶尽杀绝。我,我是你的师哥呀。” “放你一马,你做的事,别以为只有你知道,我要和你算太多的账。还有,你没做有损我唐门的事,你还要做多少,才损我唐门的声誉?连现在我在众武林英雄面前也没有脸面。放了你,我以后如何向武林英豪们交待,束手就擒吧。” 唐川儿见师妹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心下一横,拼个鱼死网破,谁抓谁,还说不准。他手中暗暗扣了一枚毒镖,然后大喝一声: “要抓师兄,有本事,你来吧。” 他欲引师妹来追,只要师妹放松警惕,他便有机会打伤师妹,得以逃脱。 他飞速向围墙逃去,唐飞儿也紧跟着追了上去。他窜上墙头,见唐飞儿也将上墙,正在围墙下,这个角度是最不容易发现和防守的。 他回手一扬,一把毒镖朝唐飞儿射来。唐飞儿对他的师兄这一手早有注意,岂容唐川儿得逞。她听风辩声,知道有暗器飞来,不敢伸手去接,只得侧身让了一下,唐飞儿的速度缓了一缓,唐川儿趁机越出墙外。 唐飞儿可不会让他逃脱,也随后飞身上墙。唐川儿在慌乱之中,在林中造成的声音也挺大,始终没有甩脱唐飞儿的追击,前面有一座房子,他看唐飞儿越追越近,想飞身上房躲避一时,一个纵身,人朝房顶飞去。 没想到这时唐飞儿已追了过来,如再让他上了房,会给抓获带来极大的难度。好在唐飞儿也有准备,手中暗藏了一根金针,手一扬,朝唐川儿的后腿射去。 唐川儿人未上房,身体在半空,这时是最难躲闪的,果然中了唐飞儿的金针。金针射在唐川儿的膝盖后方委中穴上,他整个腿部一麻,使不上劲。从房顶边重重掉了下来,“啪哒”一声摔在地上。 唐飞儿走上前,伸手点了他几处要穴,抽出宝剑,喝令他朝住持继任大会会场走过来,因为有的事情要在这里给群雄做一们交待,人在便于对质。也将四川唐门的一些污名洗脱。 走到半路,唐飞儿怕这个师兄又出什么意外,干脆废了他武功。她举起右掌,在唐川儿胸部和背部拍打两下,让他主要筋脉阻滞,丹田之气如洪水泄阀,瞬间放干。便连一个普通人不如,因全身处于气血不通之下。 她押送唐川儿走到门口,为让里面的人知道唐川儿已经抓获,所以大喊了一声。 唐飞儿押着唐川儿,一步步向主席台走去。大家的目光也跟着二人移动,心里异常紧张,不知唐川儿会说出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唐飞儿双脚刚踏上主席台,不由自主朝达摩院所站立位置上瞧去,眼睛带着惊恐,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突然,躲在发言席左侧的黄袍主持僧人冲过来,怒吼一声: “你这个歹徒,就是你放毒害我方丈,毁我少林,我毙了你!” 说话的同时,双掌一挥,左掌击向唐川儿的脑门,右掌击向唐川儿的胸口。这一情况,也是太意外,主席台上人一来没想到会出此状况,二来大部分都中了毒,就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 眼看唐川儿顷刻就要毙于黄袍僧人掌下,突然坐在宾客席上的詹天龙右掌轻挥,一股柔和的掌力飘过去,将黄袍主持僧的双掌力量抵挡在半路,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黄袍僧人也身不由己地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唐川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如一尊庙里泥塑的菩萨,早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詹天龙早有准备,他毕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知道这种情况下,有很多变数存在。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往往证人出现,等于就是一颗定时**丢进了会场中,那厉害人物就会毁灭一切证据,证人就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证人一旦出现,真正的幕后指挥者就会跟着出现,他们自然还会生死一搏。 黄袍主持僧知道遇上了高手,又没有杀死唐川儿,便故作大方说道: “暂时饶你一条狗命,一会儿再处理你。滚下去!” 为了防止唐川儿发生危险,唐飞儿将唐川儿拉下主席台,站在了发言席的下面,这样正好能够躲过后方的攻击。 正在这时,门口又一个声音传来: “贾全押到!” 大家更是惊异不少,又将目光转移到大门处。放眼望去,是两个年轻人押解一个高大男子过来。押解之人,有一人大家都比较熟悉,是新任武林总盟主董七郎。另一人,有的也认识,是沈飞扬。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的呢? 原来,二人一直躲藏在高大的柏树上,严密监视贾全的动向。当音响里蜡皮芯片播放即将结束的时候,从小路上跑过来三个五大三粗的和尚。 他们气喘吁吁来到贾全房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门。 周发将门开了一条缝,三人和里面的人交谈了几句,然后退回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三人手拿武器走了出来,走到贾全的房门处,这一次没有敲门,直接对着贾全的房间急切说道: “情况有变,你们快走,越远越好。” 不一会儿,贾全和周发,二人蒙上黑色头巾,各人手里拿一把宝剑,轻轻打开房门,溜出来,三个和尚走在后边,五人走到围墙边,三个和尚对贾全和周发说道: “动作快,再不走来不及了。我们师傅说保护不了二位了,二位好自为之,快走,快走!” 看来是送二人逃离少林寺。贾全和周发二人正要翻越围墙逃走。董七郎想到,如若让二人逃出少林寺,在外面抓捕,困难会增大,必须要将二人堵在围墙里。 树上的沈飞扬和董七郎二人一使眼色,双双抽出宝剑,跳了下去,沈飞扬截住贾、周二人;董七郎拦住三个和尚,双双厮杀在一起。 贾全和周发本身二人武功不行,又加上想逃走,心也虚,所以虽是二对一,但完全不是沈飞扬的敌手。 沈飞扬施展“燕青十八浪”,才十多个回合,就将二人迫得手忙脚乱;那边,三个和尚一人使月牙铲,一人使少林棍,一人使双刀。 三人还是有些真本事,并懂得一定的站位,从不同的方位向董七郎进攻,董七郎施展六十四路追风剑法,略占上风。 这边,沈飞扬故意强攻贾全,在贾全步步后退的时候,突然杀一个回马枪,一剑将周发手中宝剑打落,正要点他穴道,然后专心对付贾全一人,这时,贾全的宝剑又向他的面部刺来。 等他还击一招,将贾全逼退后,没想到这周发还挺刚烈,见宝剑被打落,想到横竖是一死,飞身向围墙上撞去,只听“咚”一声,周发**四溅,登时死于非命。 贾全见此,更无心恋战,可又无法逃走,沈飞扬见时机已到,剑尖一挑,刺向贾全的下巴,贾全一见宝剑离他下巴不到五寸,赶紧用剑全力一挥,想将沈飞扬宝剑磕飞,董七郎用一个“粘”字诀,将贾全的宝剑粘住,压在地上,厉声喝道: “还不撒剑,束手就擒?” 贾全见宝剑被粘住,索性扔掉宝剑,一拳向沈飞扬左肩打来,沈飞扬也不在用宝剑,左手一个小擒拿,制住贾全的肘关节,贾全动弹不得。沈飞扬顺手点了他的几处要穴,然后厉声喝道: “快说,沈浪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想到这贾全还真敢做敢当,哈哈笑道: “沈浪就是我派人杀的,要怎样,你杀了我便是。要杀,就来个痛快的。” “你派谁杀的?在什么地方杀的?” “我派人杀了他两次,第一次在新疆被他逃脱了,还杀了我方一个人。第二次,就在雪山下面,具体地名我不知道,我派了漠北双雄和天涯判的杀手,还有放毒高手唐川儿,他妈的,沈浪又杀死我一人,伤我三人,但老子还是把他杀死了。要杀要剐随便,痛快点。” 说完,贾全干脆闭上了眼睛,引颈受戮。沈飞扬想到父亲的惨死,恨不得一剑将贾全的脑袋割下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又伸手点了贾全的哑穴,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动。这时去帮董七郎。 二人同少林寺三个和尚,大战了二十多回合,也是沈董二人不想痛下杀手,否则三个和尚已经至少带伤了。三个和尚见二人如此厉害,早就想溜,可没有机会。董沈二人双双向三个和尚猛攻几招,然后跳出圈子,说道: “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走吧。” 三个和尚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兵器也扔掉,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第四六0章 见二当家 董七郎和沈飞扬师兄弟二人押着贾全才朝大会现场走来。 耷拉个脑袋走在前面的正是贾全,几个月没见,这时胡子长长了不少,脸色也比以前黑了一些。贾全刚走上主席台,席地而坐在主席台左侧达摩院位置的无尽大师,突然立起,大吼一声: “原来就是你小子,害我师傅,害我少林,我今天豁出命不要了,也要让你拿命来抵。” 贾全一听声音,身体吓得一后撤,慌不择言: “二当家,不,师叔,我……” 贾全话未说完,无尽大师不由分说,已扑上前来,双掌一错,朝贾全的胸口连续袭来两掌。 詹天龙再次右掌轻轻一推,无尽大师掌力没有击中贾全,自己反而被一股巨大的掌力震得后退两步。 无尽大师见台下有人阻止他杀贾全,他向左急掉头,目露凶光,一个箭步冲上去,转而攻击大屏幕前面的住持方丈如真大师,右掌拍向如真大师的胸口。 正在这关键的当口,詹天龙右手一弹,无尽的右臂垂了下来,原来是他的右手肘关节天井穴,被詹天龙用弹指隔空点穴点中了。无尽大师缓缓回头,眼神变得无力,怨恨地看了一眼詹天龙,僵在原处。 这一系列动作,大部分人还不明所以,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什么缘由。 这时,已有不少人知道是谁出的手,目光也转向了詹天龙。他也不能继续装作无事,才站起欠身说道: “老朽看有人采用极其毒辣和残忍的手段,想破坏少林寺的规矩,忍不住出手,还望少林寺各位得道高僧原谅。这位大师也应该听被押上来的人如何说,何必这样急呢?得罪,得罪。” 说完后,詹天龙慢慢坐了下去。 少林寺方丈如真大师投来感激的目光,缓缓说道: “请如象和五老当众审问这二人是何来历?受谁的指使?为何要害我少林?” 这时,立在唐川儿旁边的一女士说道: “我有一事相求,我是四川唐门唐飞儿,唐门出了唐川儿这个叛徒,给少林带来灾难,施放了毒药,我提请少林,我先给大家解毒,是否可以?” 唐飞儿主动请求给大家解毒,如真大师说道: “多谢施主唐女士。少林有愧了。” 唐飞儿从怀中掏出几颗药丸,放入烟雾器中,自己亲自走到音响控制处,站到屏风后面,手一点,烟雾控制器中喷出一阵白色烟雾,在主席台上的人闻到一股清香,两分钟后,大家的精神就完全恢复了。 如象大师和五老六人先将唐川儿提上主席台上去,开始审问,唐川儿见他的靠山贾全已经失势,未做过多抵赖。不等大伙审问,他说道: “不错,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有一个请求,你们问什么,只要是我唐川儿做的,人一概承认。但也请各位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不同意,我死也不承认。” 如真大师将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说道: “唐掌门为我少林做了这么多好事,唐川儿本是你唐门的人,事情结束后,就由唐掌门处置吧。唐居士,我想,在众英雄面前,你不承认也不顶事的。 你只管承认,我想唐掌门也不是好杀之主,她会有好生之德,会放你一长生路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唐川儿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唐飞儿。唐飞儿将头偏向一边,他没想到这个唐门败类,竟然在众英雄面前又提这样无耻要求。看出现僵局,唐飞儿也不能不给少林方丈一个面子,她只得点点头说道: “我唐门已经给少林和各位武林英雄带来了太多麻烦,我唐门也有重大过错,感谢方丈和各位的宽容。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先将问题说清楚。我知道怎么做。” 唐川儿得到这句话,便主动说他的问题,解除大家的疑问。 唐川儿先说和贾全的关系,是贾全派沈浪去请他过来的,到了华南武林联盟,贾全明确告诉他,让他到少林寺去,是少林寺的无尽大师请他过去,有事找他帮忙。到了少林后,自己如何得到无尽大师的授意…… 说到中途,无尽大师突然倒地。 突然,主席台旁边一个黄色身影拔腿就逃,如象大师见状低吼一声:“逆贼,留你不得。” 一掌挥出,逃跑之人倒地,原来是刚才主持仪式的黄袍僧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尽大师。 他见贾全被擒,唐川儿被抓,所有的力量都被控制,自己感到已经无力回天,但又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完全没有了拼斗的勇气,便欲逃跑。 如果他拼死一战,也不至于一个回合就被打倒。他的功夫和如象还是在伯仲之间。只因没有了心气,才如象一招打倒地。 待少林五老上前,围住他,怕他再有反抗动作。过了一会儿,不见无尽动静,五人上前检查无尽大师,他已自运内力,断了奇经八脉,气绝身亡。 审问还是继续。唐川儿将他到少林后,先是通过如真手下,还有无尽等人,了解了如真大师的生活习惯,知道如真大师喜欢花,特别是牡丹花和兰花,于是唐川儿分别到河南洛阳和四川古蔺采集了这两种花。 回到少林寺后,无尽大师安排唐川儿做少林寺的花工,将如真修行练功和卧室内外,都摆满了这两种鲜花,一年四季,花香不断,这个时间大约用了两年时间。 在这两年时间里,唐川儿也在不停地做实验,自己想试制出一种特殊的无色无味的毒药,让如真在吃饭时吃下去,但如真大师的两个厨师对主人特别忠诚,也特别负责,每次都是亲自做如真大师的饭菜,唐川儿没有机会得逞。 后来,无尽想找人代替原来的两个厨师,都在无意大师的阻止下没有成功,在这期间,无尽又请人去刺杀了如真大师两次,一次还未进入少林,就被发现; 一次是在如真大师下山时,无尽安排杀手在如真必经之路上,想制造车祸,没想到,如真大师临时要回到寺内处理急事,躲过了这一次灾难。 牡丹花和兰花完全成行后,唐川儿的毒药还是没有实验成功。后来,唐川儿打着回唐门看望掌门的时机,偷偷潜入唐门的毒药存放室,偷走了一瓶唐门已经制做好的毒药。 回到少林后,他将这种特殊毒药化成水,在如真每天出门练功和回卧室之前,提前将无色无味的毒药洒在鲜花上,只不过这样,是在室外,那浓度不高的毒药已经挥发了大部分。 如真大师每次摄入的量非常有限,要出效果,时间会比较漫长,一晃时间去了八年,无尽大师找到唐川儿,问现在效果如何了。 唐川儿说,从如真大师的脸色和面相来看,已经有了一定效果,但要染病身亡,至少还要八年,因为每次如真大师吸入的毒药量太少,加上他每天都在练功,所以药效就缓慢。 无尽大师一听就火了,现在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将近七十岁,要等到何时,才能够等到这一天。无尽下了死命令,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加速如真大师的染病。 唐川儿阴笑着说,不要紧,还可以加大药量,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这种毒药当进入人体达到一定量的时候,练功越是努力,运气,使内力越多,药性发挥越快,效果越好。 后来,唐川儿加大了药量,如真大师发现身体有不舒服的感觉,以为不过是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就加大了练功的次数和运气的次数,这样,缩短了一半时间,不到八年,连四年也不到,唐川儿就发现如真大师的脸色和面相,已经属于中毒后期的反应。 到了后期,唐川儿用药量反而没有前两年大了,困为这时,如真大师体内的毒药已经在起化学反应,等于是这种毒药在他的体内,又产生了新的毒药,药性更厉害。今天用在烟雾器里的毒药是泄力迷魂散。 唐川儿讲到这里,大家完全弄清了如真大师为何现在出手吃力,脸色苍白,连漠北双蛇都能欺负他了,没和漠北双蛇交手几招,就口吐鲜血。 如真大师听了唐川儿的叙述,方回想起,近三年来,明显感到身体出了大问题,每一次练功后,身体的不适感尤其明显,在今年上半年,一练功,人就虚脱。今天更是力不从心,没过几招,就完全使不是劲。 大家听了他的叙述,都不仅感到后怕,这无尽真是处心积虑,为了争得这一个所谓的位置,竟然做出此等无法无天,弑杀师傅、排挤师兄这些大义不道的事情。 这少林乃佛门重地,是整个武林人士的一个标尺,现在标尺在倾斜,大家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再看看唐川儿,为了一点金钱利益,背叛师门,不惜和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唐门决裂,为虎作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也太为人所不齿。 但这世间,哪里只有善良,没有邪恶呢?总是善良与邪恶共生。虽然有时邪恶会占上风,但最终一定会战胜邪恶。众人又吵着马上审问贾全。如象大师和少林五老将贾全带到发言席旁边。 第四六一章 阿弥陀佛 如真大师抬头看了一眼贾全,说道: “这不就是三十年前在少林寺内,调戏到少林寺进香的良家妇女,且将不洁净妇人带入少林,被驱逐出去的俗家弟子贾全吗?因果啊,因果。” 贾全此时知道恐惧也没有用,他脸上毫无惧色,更无羞耻之心,大声说道: “我便是贾全,被你们驱逐出去的贾全,不用逼问,我贾某敢做敢当,是我做的绝不抵赖。刚才唐川儿说的全是真的,先前沈浪之子沈飞扬问我,是谁杀了沈浪,我也承认,是我派人杀了沈浪。 我之所以杀沈浪,还不是无尽大师心急,他不想当二当家,想早日登上少林寺的方丈宝座,他想到了以前我手下有一个得力干将,叫沈浪的。 叫我请沈浪到少林刺杀如真方丈。我多次通知沈浪,但沈浪不愿意杀人,在通话里,我们二人闹翻,沈浪还明白告诉我,我和他的通话记录,已经被他录音并制作成了蜡皮芯片,随时要曝光我们的罪恶行径。 后来,无尽大师也亲自打过一回沈浪的电话,沈浪再一次明确告知他不做这件事。自从那一次电话后,无尽和我就开始找人,准备杀掉沈浪,总共两次才成功杀掉沈浪。 杀掉沈浪,但在他的身上,却没找到所谓的蜡皮芯片。后来也没人提起这事,时间久了,我们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十多年后,江湖上又传出有了蜡皮芯片一下落,我将此事通知了无尽大师,发现这事是从沈飞扬身上出来的,又找神偷阴三娘和阳三泰去偷,也没有成功,最后找漠北双蛇和唐川儿一起才把沈飞扬杀掉。 今天,万万没想到这个蜡皮芯片就在少林寺内。无尽大师和我失败了,你们胜利了。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但说起来,我贾全做这些事,也全是为了你们少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众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如象大师。如象大师知道大家的心思。他缓缓说道: “说来惭愧,这个蜡皮芯片,放在我处已经十五年了。十八年前,雪山派的沈浪到少林寺滋事,我和方丈大师正好遇到,将他打败。 后来沈浪和我也成了忘年交。三年后,也即十五年前,沈浪又到了少林寺,他找到我,给我讲,现在有人在追杀他,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有一件东西托付给我。 说如果我们少林有重大人事变动或住持继任这等事,这个东西会有大用,叫我先收好,没到这种时候,就没必要拿出来用,作为朋友,我肯定不能提前打开来看。 时间已久,我也将此事忘记了,今天早上,我猛然想起,这不是少林继任大会吗?所以才将它拿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 如象大师说话的时候,脸上表现出异常自责痛苦的表情。 如真大师听到这里,双手合什,轻轻咳嗽了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整个事情我有不可饶恕的罪过,我用人不察,平时又不太注意手下众僧的言行和思想,才造成如此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愧对万万年来,少林先辈们作的努力,将来我如何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位掌门。我唯有以死谢罪。我现在再做最后一次提议,我死后,掌门之位由无意大师接替。”” 话音刚落,只见如真大师嘴角沁出一点血丝,人摇摇欲坠,众人赶紧上去扶住,少林五老和如象大师立马试他的脉搏和呼吸,六人轻轻摇头,沉痛向大家宣告,如真方丈已经仙逝。 少林五老此时站了出来,请无意大师担任掌门。无意大师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几次推辞,但几次都被少林五老坚持。最后大大家的一再说服之下,他才接过如象大师递过来的九环锡杖。 众僧再次跪在主席台上台下,在如象大师和五老的主持下,少林众僧又重温了少林寺的规矩,齐呼口号,表示服从无意大师的领导。 无意大师命人,将方丈如真大师和黄袍僧人的尸身抬到后面,叫人将漠北双蛇押上来,对二人说道: “你二人枉为江湖中武功高强之人,却没有为武林做一点好事,树立一点榜样,反倒是到处为非作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 本欲将你二人现场处死,以祭我少林方丈之灵。但我念你二人论武功,也算是一代宗师,放尔等二人一条生路,望你二人以后不要在江湖上为非作恶。请五老给他们解开穴道,让他们去吧。” 少林五老听了方丈的吩咐,上前解开二人的穴道。二人也觉无颜见现场江湖人士,急急逃离了少林寺。 “各位英雄,我还有一事不明。前段时间有两个江湖人士惨死,一位是江湖人称酒色财气的财神爷魏英戈,另一位是嵩山派掌门左缠上藤。我们有根据,都和贾全有关,我想请无意掌门问问,这二人的死是否都和贾全有关?” 董七郎朗声问道。无意大师尚未回复,站在前面的贾全已经大声说道: “都和我有关。魏英戈就是少林寺以前的无妄师傅,他当时知道我和无尽大师是一帮的,无尽大师为了争得方丈之位,便让我和其他人拉拢他。 但无妄大师不同意。最后,无尽大师怕无妄坏他的好事,揭露他的阴谋,便命人口头警告无妄,只要他不支持无尽,迟早要找他的麻烦,所谓找他的麻烦,就是要将他杀掉。 后来,我们也不清楚是啥情况,无妄突然就离开了少林。我们还没有找他的麻烦,还没有确定要不要杀他,当然,如果再找他一两次,他还是不答应,也会将他杀掉的。 后来是在跟踪董七郎的过程中,我们意外发现这个叫魏英戈的人,便是当年逃出少林的无妄。这时,董七郎已经到过山谷钱庄,我们推测,董七郎已经和无妄接触,无妄可能已经泄露了我的底细。 不管是泄露了底细,还是未泄露。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有危险信号,一定会对我不利。所以我决定将他杀死。 至于左缠藤,那是我走投无路,准备回少林,找无尽大师,希望在少林躲藏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再圆顶到华南,期待东山再起。 或者如果无尽顺利当上少林主持,那我还可以就一直呆在少林,谋一个恰当的职位。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打拼也是很累了,如有这种机会,能过是好日子,不再劳累,我也很愿意。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所有计划都没有成功。 这二人死亡之事,我作安排后,具体是由双蛇和唐川儿、周发他们执行的。他们又有没有叫人参与,这我真不知道。还得要问他们,周发已死,还有唐川儿在,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要说的,承认的内容也只有这些。我在华南找了很多钱,我找的钱有三分之一就是给了少林,虽然我被少林逐出门墙,但我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少林人。我真的对少林有功劳,反正你们看着办。我说完了。” 贾全说完后,将脑袋一扭,颇还有些得意斜着眼睛地看着大家,真认为自己对少林有恩。 “我们不服气,必须把贾全杀了,以告左掌门之灵。” 这时,坐在下面的一人大声吼道。 众人一看,这正是嵩山派的沙池沙掌门。 “我看还是让唐川儿是如何将无妄大师和左掌门杀死的过程讲一下。这二人都在,好当面对质,以免有人污蔑他人,将责任推给别人。让天下英雄都作证,该如何处置,心里也有把秤。你们看如何?” 年轻气盛的董七郎说道。一时没有人应声。过得片刻,身为掌门的无意大师说道: “董盟主说得对,我看还是先让唐川儿说说过程吧。大家都知晓真相后,我们也好处理。” 有人将唐川儿押到前面。唐川儿可没有贾全那样神气。他没有不承认,哭丧着脸,先说了魏英戈被害的经过。 他说那是在两月前,丐帮的王不当和万东拐等人在山谷钱庄调查董七郎行踪的时候,由于信息有误,去得比较早,在离开时才碰见董七郎,后来知道董七郎到了山谷钱庄,他们又回到那里。 经过调查,确定董七郎和魏英戈有过接触,便回来向贾全报告,并将魏英戈的长相出向贾全作了描述。贾全要求,要迅速弄清魏英戈的真实身份。 后来,他们又派人去调查,终于发现魏英戈便是少林出来的无妄。贾全指示,要在最短时间内将魏英戈杀死。考虑到魏英戈的身份,还有他自身的功夫和他结拜弟兄的功夫,不能在山谷钱庄动手,最好将骗出来才好解决。 最后贾全决定,就在山谷钱庄的出口,将魏英戈杀掉,如让他到百花宫再动手,会引来酒色财气的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武林英雄,这样会给贾全的藏身带来隐患。后来找到百花宫的百花仙子,她正好有联络魏英戈的方式,那是以前百花宫主教她使用的一只鹰和联系暗号。 百花仙子以百花宫主的口气给魏英戈发了一个信息,说她有事,让魏英戈到百花宫商量。因为百花仙子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这些都是百花宫主以前告诉她的。只要百花仙子有事,魏英戈一定会到。 这信息发出后,他便和独王使、巴旦连夜赶到了山谷钱庄。在离钱庄五百米,有一个分叉路,那是魏英戈要到百花宫的必经之路。三人便在那里等着魏英戈。 第四六二章 三人突袭 唐川儿扮成一个算命先生,巴旦扮成一个沿路乞讨的和尚,独王使躲在暗处。当时独王使的相好阴红娘也到了,但独王使不想奶红娘冒险,没有让他参加。 三人约定,这魏英戈一到分叉路,由巴旦主动和他打招呼,要讨一点酒喝,没有酒,水也行,反正要缠上住他。如他直接走到唐川儿跟前,那唐川儿说了第一句话后,便将毒针射去,不管能否射中,其余二人便冲出来,向魏英戈发起攻击。 那天三人幸亏去得早,他们刚好在各自的位置布置好,魏英戈便急匆匆出现了。他没有和躺在路中央的巴旦说话,从巴旦旁边绕过便朝前走。刚走两步,巴旦便叫住了他: “先生,先生,行行好,我乃是出门化缘的一个僧人,走到贵地,没有吃喝已经两天了,如先生带有水给我喝一口。” 魏英戈不知大难已临头,听到有人呼唤,便起了同情心,止住脚步,回头问道: “高僧从哪里来,这么早便到了这山谷野外?” “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我是昨天沿大路一直走来,没想到一走超过大路,便没有了人家,昨晚在那棵树下睡了一晚,今天到这大路边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到了先生好人。” 巴旦在编谎话。魏英戈心里有事,也没多想,从怀里掏出一点钱,扔在了巴旦脚边,说道: “我没有水。这一点钱,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谢谢,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的大恩大德。” 就在魏英戈扔完钱转身的一刹那,唐川儿知道这是发射暗器的最佳时机,这一个江湖老手如何会放过。 他面前早放了一张齐膝盖高的小桌子,他的暗器可不像吕歌手那样,还要藏在吉它里面,作为唐门的人,连放暗器都还要专门的地方,那也是太差了。 他浑身都可以藏暗器,这时早已扣在右手中,就在魏英戈转身一瞬,他右手一按桌沿,四根毒针已经悄无声息地射了过去。 本来只需两根,甚至一根足矣,困为他的暗器与其他人的不一样,毒性足够强大。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一次性施放了四根。 魏英戈只稍稍大意了一点,就是这一点,已将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魏英戈双膝一麻,知道中了敌人的道,他一声怒吼,双掌便向唐川儿拍去。唐川儿这个人精,在他右手一按,施放暗器后,不管暗器射中与否,人已跃开几尺。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对手决非等闲之辈,只要一发现定会反击,一反击定是要命的招式,且反应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所以他逃跑也是在施放暗器前就作了准备。 所以魏英戈的这双掌如何能打中他。只是魏英戈的反应太快,唐川儿逃跑之时,还是感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那是魏英戈的掌风扫到所至。 前面的敌人逃走,同时魏英戈又感到了后方有人在偷袭,他没想到敌人有如此精心的准备,在仓促之间,他本能地往斜刺里一闪,先躲过背后这猛烈的掌力再说。 “哈哈,任你再狡猾,在这深山隐姓埋名几十年,最终还是被我们发现了。乖乖受死吧。” 身后的巴旦一阵狂笑。 “中原酒色财气四大恶人,还真有两下子,反应还行,那接我独王使三招吧,能够接我三招,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而他们放不放你,我可说不准。” 独王使在一旁这时也走了出来,挡在了魏英戈逃跑的路上。魏英戈一声冷笑: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我,一齐上,我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不是我们要暗算你,是你不应该逃出来,在少林寺好好呆着不好吗?非要出来受这个罪。如果当初你和某大师一条心,哪有今天。受死吧。” 巴旦继续说道。 这时,魏英戈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并且在向全身扩散,他知道这种毒药定非普通毒药,是早有预谋、精心挑选的药品。 看现在这个形势,是自己当初从少林逃出来,没有屈服于无尽惹的祸,他们不知啥原因,阴魂不散,又找上门来。今天要想逃生,得速战速决,看有没有可能。 他默默运气封住自己的几个要害部位,不让毒性扩散。然后双掌一错,喝道: “要我的命,来拿吧。” 便向离他最近的巴旦攻去。巴旦知道他已中毒,也没取出兵器,双掌对双掌,和他硬拼了一掌。四掌相对,“嗵”一声,双方各自向后退三步。 巴旦大吃一惊,这人受了毒针,还有如此雄浑的掌力,真是厉害。那边的魏英戈也是一惊,我这少林大力金刚掌,足以开碑裂石,这光头和尚居然能接我一掌,还没有啥反应,我很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没想到这江湖后生中真是出了不少厉害角色。 双方都知道遇上了强劲对手,但巴旦底气更强,因为他知道师傅在这里,三人对一人,何况对手还是中了毒的,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魏英戈知道要逃生,只得向双手笼在袖中的瘦子出手,冲开一条血路方有机会,他不再理会光头巴旦,向右前方一抢,便向唐川儿扑去。 唐川儿知道硬功夫不是对方的敌手,又在暗中准备了几支毒镖。当魏英戈向他扑去之时,他再次右手一扬,向来者射去两支,一支射向魏英戈的小腹,一支射向魏英戈的前胸。 但这里的魏英戈早有准备,知道这镖有毒,不敢伸手去接,他双掌一缩,右手袍袖一展一卷,便将那两支毒镖卷住,同时眼睛不向后望,右手袖子一甩,两支毒镖如流星赶月般便向身后的巴旦射去。 巴旦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急向后撤。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脆响,两支毒镖一碰,便落入尘埃。 原来是独王使在一旁,见唐川儿放出暗器,魏英戈舞动袖子,江湖经验老道的独王使知道这种时候,这老者没中镖,那他就会将这镖转射出去,每一个人都是老者的攻击目标。 见老者袍袖一卷,向后一拂,他在同时也送出一掌,这两支毒镖在空中,便被打歪相碰在一起,没有伤到徒弟。 “一齐上,将财神爷杀了。” 巴旦吼道。唐川儿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他知道魏英戈撑不了多久,在一旁说道: “二位加把力,这老者撑不了一会儿,就会趴下,引他多出内力便好。” 魏英戈一听,好恶毒的提醒。因为这时,他已经感到毒性在往他的上半身行走,下半身有些不听使唤了。巴旦和独王使得到提醒,本身就占优,现在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们想到,干这种事宜快,不宜将时间拖得太长。二人同时抽出了随身带的短刀。 这二人带的刀形状都相同。是一把长不过两尺,刃为前宽后窄,宽处也不过三指,而细处在刀柄,就只有大拇指粗细。整个刀身看上去有些像长剑。与剑的主要区别就是那刃部呈刀尖状,不是像剑尖两面开口。 魏英戈看到这种形状的刀,心里一怔,这只是听少林寺的五老讲过,属于西域的一个杀手派才有的兵器,难道今天遇上了这样的杀手组织。 巴旦和他师傅独王使二人提出兵器后,同时发出一声怪叫,从左右两侧向魏英戈包抄过来。魏英戈的正面是唐川儿,虽然唐川儿的武功并不强,但魏英戈还是有所忌惮他的暗器。 由于魏英戈是忙着去百花宫,并没有带兵器,何况就算带兵器,今天遇到了如此强大的敌人,也是凶多吉少。他打算和这三人拼了,便将他在少林学到了所有武功都使出来。 在开始几分钟,因为他的拼命打法,巴独二人多少有些没完全放开,所以双方还勉强战平。但在短短的一段题意后,魏英戈的毒性又在不断发作,他就明显处于下风。 现在魏英戈才发现,他做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如果一开始就做好逃生的准备,或许可以逃出包围,但现在已经迟了,太迟了。他身上的毒已经心脏部位起作用,他感到力不从心。就是想使出招式和力量也完不成动作。 又支持了三五招,他在一次全力向右侧攻来的巴旦挥出一掌后,便“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脚站立不住,人踉踉跄跄往后连退三四步才站住,但人想站稳已经不行,不由自主地要倒下。 “我的毒药已经在他身上起作用了,他支持不住了,快,一刀将他杀了。” 这时,唐川儿在一旁再次提醒二人。其实用不住提醒,二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一看对手的表现,就知道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用出手他都会倒下。 独王使右手一翻,刚才手中的刀便不见了,他不但抽刀速度快,收刀的速度也是匪夷所思。他已将刀插入了腰间。巴旦要在师傅面前展示他的刀法。 他大吼一声,双手紧抓刀柄,一招假动作,欲向魏英戈的肋骨扫去。魏英戈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想躲过这要命一刀。 可巴旦刀到中途,突然收回,双手变成单手,右手一翻,手中刀突然缩短,好像是从他袖中伸出一样,只在空中轻轻一闪,那锋利的刀尖便从魏英戈眉心划过。 这时他再也支持不住,人站在原地挣扎两下,一股极细的血水慢慢从他鼻尖滑落下来。摇晃几下,他才扑地倒在地下。 第四六三章 难舍难分 三人将魏英戈杀害后,便立马赶了回去。贾全怕让太多人知道他在百花宫,不让独王使去百花宫,只让唐川儿回去。 独王使和他的相好阴红娘住在离百花宫五十里的一个小镇上。唐川儿赶回百花宫,并将杀死魏英戈的情况向贾全作了汇报。 贾全意识到百花宫已经不安全,这一切行动都会引来各路武林人士的注意,并会将他们引上来。贾全权衡再三,决定逃离百花宫。 他和周发先行半天,其余人稍后出发。行到河南境内,贾全自认为已经安全,便等待唐川儿,巴旦和独王使等人。这一帮人雇了两辆大车,其余人都骑马。 贾全和他的手下,在武林大会上已经暴露的几人,便坐大车。走到嵩山分到少室山和太室山的路口,周发突然发现一个情况,后面始终跟随了一辆小马车。他向贾全作了报告。 后贾全一查,原来是唐川儿私自将百花宫的一个女孩带过来了。这个女孩是百花仙子手下,住在桂花甸的最漂亮的一位姑娘,名叫小甜,是那里的七号姑娘。 因为长得甜美,又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小嘴,所以淫贼唐川儿动身时,便偷偷雇了一辆车,将她载车上,准备等贾全安身后,他便拿上钱,带小甜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过逍遥日子。 贾全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开始想将唐川儿和他那个情人一齐杀掉,但想到还未到达少林寺,还需要唐川儿的使毒本事,才改变了对二人的处理办法。 暂时不追究唐川儿的错误,但决不能将那个小甜带在身边。想当初他贾全就是因为在女色上被赶出少林,现在关键时刻,可不能误事。出半点差错,都可能丢了性命。 贾全当即找来唐川儿,怒骂他一顿,并要求他立马将小甜送走。其实贾全的意思是要将小甜毁尸灭迹。但唐川儿哪里舍利。他表面上答应,先让小甜一个人先走,让他到那面小亭上等他,他准备悄悄送小甜离开,让她找个地方先呆着,贾全一到少林他就去找她。 小甜去这个小亭,正是那天左缠藤和门下肖由去巡山时,肖由去追兔子,他去等肖由的那个亭子。 当时,左缠藤先到那亭子。去了一小会儿。便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再仔细一听,这哭声好像是朝他所在的亭子走来。他觉得很奇怪,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哭声呢,并且这女人还是朝亭子上来,难道是这女人想寻死吗?那得看看情况,如果真如此,得解救这女子。 左缠藤便闪身到亭子后一个巨石后面,看上来的女子有何动作。过了两分钟,真有一个女子走上亭子,走上亭子坐下后还在不停有拭眼泪。 左缠藤正想走出石头后,问姑娘哭啥。这时听到姑娘在那里边哭泣也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将我骗到这里来,还说要一辈子对我好,好什么好,到了半路便将我赶下车,让我一个人走。我往哪里走。 我一个人以后怎么办,在那里还有吃有喝,一天三顿不愁。可现在倒好,让我无家可归。我等你来来看你怎么说,是送我回百花宫,还是就这样打发我走。” 左缠藤听到“百花宫”三字,觉得更奇怪了。这百花宫离这儿,至少有三百里地,她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听她说话,应该还有一个人送她来的这里,那这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送她到这里后,又要让她一个人回去呢? 这百花宫是全部武林人士都知道的一个烟花之地,真是这样,那这个女子应该是那里的从业人员。不错,刚才看她的长相、身材,确实是一个标准美女。且再看看,会是什么人来送他。 那女子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小甜,我的乖乖。委屈你了。我哪里舍得你走,还不是老大逼的。” 说话间,那男子便到了亭子,然后便是一阵亭子栏杆吱吱吖吖的响声和二人亲热的声音。左缠藤可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看这些。他准备悄悄离开,因这女的有男的照顾,不会出现上吊这种寻短见的事了。 突然他又呼到那女的说道: “你说老大让我走,是吗?那老大是谁,我回去找他。他管得真宽,两个人的私事都要管,我非问他为什么。给我说不清楚,我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然后左缠藤便听到一阵“唔唔”声,这是被人用手捂住嘴巴才会发出的声音。他感觉这男的可能要施毒手,杀害这女子,便伸出头看一下,如若这男子真要下毒手,那他便出手,如果没有这事,他就准备走人。 左缠藤伸出脑袋一看,这男的戴一个鸭舌帽,身材很瘦,一只手揽住那女人的细腰,一只手捂住那女的嘴巴,说道: “嘘,不要说话。我的宝贝,老大是谁,可不要乱问,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也不敢告诉你。一不小心,我们的命都保不住了。现在不要问,以后也不要乱说,乱问。” 说完,男的松开手,抬起女人的下巴: “刚才我说的可听清楚了。任何时候记在心头?” 就在男的抬女人下巴时,他的下巴也往上一抬。让左缠藤大吃一惊,这不是唐川儿吗?他在这里,还说到什么老大,难道贾全也到了这里?一系列的问号马上在左缠藤的心里打了几个结。 左缠藤想立马冲出去,抓住唐川儿,也想听听二人还会说啥,多听出一点儿信息。他看见唐川儿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塞在那小甜的手嚅,小甜立马破涕为笑。怕二人又做出什么不雅的动作来,他只得将头又缩了回去。 “你先到河南嵩山县城找一家旅店住下来,我在这里的事情一办完,自会去找你。以后我们便一天也不分开了。好吗,宝贝?”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再相信你一回。我随便住,你如何找到我?” “别的本事我没有,要在嵩山县城找一个我的女人,这点本事我还有。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来找你。我得走了,宝贝,再不走,老大又会怀疑我了。你听话,先回去。” 左缠藤听到这里,知道二人要分开了。他想立即冲出来,将唐川儿抓住。左缠藤从巨石后面一跃而出,喝道: “唐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给我站住!” 唐川儿一听有人出现,且叫他的名字,哪里还顾得上眼前的美女小甜,翻身就跑。 左缠藤几步便跃到小亭,这时,唐川儿也才从这里逃脱。他刚扑到小亭,见唐川儿逃脱,便欲继续往下追击。没想到从那个小甜身边越过时,那小甜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生死不放手。 原来这小甜长期在百花仙子的手下,多少也学到了几招,身手也是很矫健。当看到一人要去追击她的相好时,她如何会同意呢?不假思索的便一把抓住了左缠藤的衣襟。 左弹藤如果要对这个女孩出手,她当然是没法抵挡的,他试图用力一挣,让那女孩放手就行,没想到那女孩就是死死拽住,不松手。等左缠藤挥掌将她的手打开,这时,唐川儿已经从密林中消失了。 左缠藤想到一时没有抓到唐川儿,但可以抓住面前的女子,审问一下也可能知道唐川儿和贾全的下落。 开始这女的为了保护她的情人唐川儿,无论左缠藤如何问,就是不开口。后来动了气的左缠藤动了一点手脚,让那女的吃了一点小苦头,她才老老实实地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不过,由于唐川儿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她,她在百花宫地位不高,所知情况有限,任左缠藤如何问,也没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最后左缠藤决定还是让她走,因为一个女子,不可能将她带回嵩山的。 这女子又哭哭啼啼离开了。左缠藤多少有些懊恼。他准备回去后,僡将这事向董七郎报告。还是先在这里等肖由打兔子回来。 过了不久,左缠藤便听到人声和三四有的脚步声,且速度极快。他感到更奇怪,这有是些什么人,且这些声音离这儿越来越近了。 他从亭子上站起来,这时便看到了三人冲上了亭子,冲到了他的面前。其中唐川儿也回来了,且走在最前面。他正想,正后悔没抓到你,没想到你又送上门来了。 原来是周发发现唐川儿好一阵没在,便向贾全作了报告。贾全一听,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当唐川儿一回到车里,他便马上询问,这段时间到哪去了? 唐川儿在贾全的淫威和逼问下,哪敢有半点不承认,老老实实讲了刚才送小甜一事。 贾全气得右拳往左手掌一击,恨恨说道: “要坏事,你这一个小事,要坏我的大事。看见你的有几人,都是谁?” “只有一个,就是左缠藤。” “你还要几个?他都在什么地方?” “我走的时候他就在亭子里。不知现在离开没有。” “你给我惹了大祸,快带人去追,务必将他给我弄死。周发,你让巴旦和独王使一齐去,一定不能让左缠藤将这个要命的消息带回嵩山。快!” 周发将巴旦和独王使找来,继续让唐川儿带路,便往这个小亭追来,没想到,左缠藤还没走。 第四六四章 来者不善 第四六四章来者不善 “左掌门,今天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我看你的运气不好。” 唐川儿有了帮手,说话也就有了底气。连刚才戴的帽子也脱掉了。 左缠藤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而且还有一个以前会过面的杀手巴旦也来了,另外一人他不认识,但看他长相和两边太阳穴,知道这是一个极难缠的对手。但他佯装不懂,不知道问道: “唐川儿,你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将你抓住。你是一个人上,还是一齐上?” “今天,我们有三种可能。我一人上,我们一起上,我们都不上。如果你自杀,我们便一个都不上。如果你顽抗,我们得看情况,该几人上就几人上,不会讲什么规矩。” 在路上三人已经作了商量,由巴旦和独王使先上,将左缠藤困住,唐川儿适时发出毒针。 “那得看看人们有啥本事。自杀,我左缠藤还没吓到这种地步,要取我性命,怕没有这么容易。” “不要和他费话了,快上。老大还等我们上路。” 唐川儿催促道。 巴旦和独王使同时从腰间抽出单刀,一齐向左缠藤扑去。一上来就是杀招。一人横扫他的双脚,一人劈向他的左肩。 左缠藤开始的时候也想到逃跑,但想到自己乃嵩山派一代掌门,如何有脸面逃跑,即使现在能够逃掉,以后如何面对嵩山派的一众手下。他决定舍弃性命也要和这三人大战一场。 奈何这二人武功无比他想像的还要高强,且刀法也是异常凌厉,招招指向他的要害。左缠藤仅凭一双肉掌和二人周旋。他也希望肖由能早些回来,打不过这三人,也可以回嵩山派报信。 左缠藤凭借嵩山剑法和大嵩阳神掌扬名天下。现以一敌二,手中没有兵器,但他的大嵩阳神掌可不是三两年的功夫。每一掌发出,都令二人感到飞沙走石,眼前金星闪烁,只要有一点掌力扫到,都让人有火辣辣的感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越来越不济,便落入下风,渐渐情势更加不利,几次险些被敌人的双刀劈中。 唐川儿还没有寻到施射毒针的机会,他一直在寻找,可几次刚要发射,同来的二人正好挡在他发射的方向。他又不好大声提醒,一提醒,左缠藤肯定会躲避,或者逃跑。他还在耐心等待机会。 巴旦又是一刀斜劈左缠藤的左肩。左缠藤见刀势凶猛,只得闪避,右边是唐川儿阻挡,左边是独王使持刀攻来,他只得往后一个倒纵,人往亭子栏杆上后撤。人刚跳上栏杆后背,那木栏杆一角便被巴旦的单刀劈了下来。 无路可逃,左缠藤往右一扑,左手一捞,抱住栏杆右边立柱,身体一侧一甩,他想从右边栏杆尾越出,这里有栏杆可以替他身体挡一下。 可就是这一挡,给了唐川儿机会。他的双腿在立柱右侧,整个身体还未完全调整到右侧,这时双膝正好暴露在唐川儿面前。唐川儿哪能让这样的机会消失,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毒针用右手一弹,无声无息便射入左缠双膝。 开始左缠藤并未知道已经中了敌人的毒针,因为只是感觉被蚊子叮咬一下,有一丝麻的感觉。待身体调整过栏杆,那二人的单刀又攻了上来。 这时,唐川儿知道毒针已射入左缠藤的膝盖,可以向二人报告了: “两位,他已中了我的毒针,猛攻一会儿,他便是死人一个,快,加油。马上大功告成。” 这时,左缠藤也感到不妙,双腿已经开始发麻,而且这种麻,是从骨头里发出的麻,让人站立不住,同时还有痛,那种被万虫咬噬的痛。 这时还没盼来肖由的到来,左缠藤横下一条心,至死也要和三人拼到底。他背靠栏杆柱子,双掌齐发,“呼”一声向唐川儿推出两掌。 这唐川儿硬功夫不行,但逃跑和闪避的功夫却是一流。他已经有了发射毒针后的逃生经验。刚一发射,便远离中毒针之人。 这左缠藤的大嵩阳神掌虽然厉害,但没在攻击范围之内,没有伤到唐川儿分毫。而左缠藤在全力使出这两掌之后,已然如强弩之末,更无法招架二人的攻击了。 “我练成的阴阳绝命掌,不知现在的杀伤力如何,今天便和天下闻名的嵩山派大嵩阳神掌对上两掌,看是你大嵩阳神掌厉害还是我阴阳绝命掌厉害。” 这时独王使将手中的单刀归入腰间,也用以对肉掌和左缠藤交上了手。 巴旦一听师傅的说话,有些吃惊,以前听师傅说起过,这一项绝世神功,什么阴阳绝命掌,是如何的厉害,但他没有亲自教过他。只是有一次他在师傅的枕头下看过师傅写的一本总结的小册子,后来他便照小册子上的心法要求练习了一段时间。 果然如小册子上描述那样,渐渐他的掌力也有了提高,但他的心里有些生气。这师傅还保留了一手。看来,以后还得好好讨好师傅,将他的这一路掌法全数学到手。 他也将单刀收入腰间,在一旁掠阵,看师傅如何将自己的阴阳绝命掌将对手打倒。左缠藤又向独王使发出一掌,独王使右手缓缓一推,和左缠藤的左掌刚好相对,二人对了一掌。 独王使纹丝不动,但左缠藤此时如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火,那经得起对手的这带毒的猛烈的一掌,立时便被打倒在地。 独王使哈哈大笑道: “我以为嵩山派这神掌有啥了不起,原来就是一熊掌,放在火上烧烤过的熊掌,只能让人食用的熊掌,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不用刀,留你个全尸。去死吧。” 他第二次,又挥起双掌,向左缠藤胸膛拍去。背靠栏杆的左缠藤硬生生受了他两掌,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唐川儿走上前,再次伸手试了试左缠藤有鼻端,确定已无气息,三人才从林中返回车中。贾全听到三人的汇报,心下稍微放了一点心。 众人听了这两件事中,都有一个人在参与。这人便是巴旦的师傅,独王使。这人是啥严厉,很多人不清楚,有的人也只是听到一个传说。这人现在哪里,得将他找出来,并把他消灭才放心。有人在下面大声问道: “唐川儿,这个万恶不赦的独王使今在何处?马上把他交出来!” 这时,在下面有一个略带苍老的,玩世不恭的声音淡淡说道: “这个独王使已经逃跑了。此人的武功很高,我和武当的空智道长和他交过手。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想来已经回了西域。”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一向不爱理武林江湖之事的逍遥派掌门任逍遥。 沈飞扬也说道: “此人我在西域去追击巴旦的时候,也和他交过一次手,真是个厉害角色,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跻身当今武林前五。能够被任掌门赶走,真乃工中原武林的一大幸事。以后如有人碰上,一定要小心为妙。他不仅会天涯绝命刀,现在还练就了一个带毒的掌法,叫啥阴阳绝命掌。” 无意掌门淡淡问道: “任掌门和这位先生,能否将他被赶走的经过简单讲一讲,好让大家放心。” 在任逍遥和唐川儿的叙述下,不愿了独五使逃跑的经过。 原来,贾全看马上便到了少林,他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躲藏在少林寺的秘密,再加上此人武功实在太高,如果不能为自己利用,成为自己的敌人,以后后患无穷。 他便将想法给周发讲了,让周发去试探一下,让他当贾全的随从,以后就在贾全手下混,保证他衣食不愁。 但这独王使只想逍遥自在,只想和他的相好阴红娘长相私守,对这些他不看重,不喜欢,更不愿在别人的手下干活,受人管。 他原本以为徒儿巴旦已经在中原立下了脚跟,闯下了万儿。现在到中原来坐享其成,过几天逍遥日子,也躲避一下仇家的追击。 没想到到了中原才发现,这里远比他想像的要严肃,巴旦根本没有什么市场,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和他一样也是受气挨打的命。现在还要让他过受人指使的生活,他怎么可能愿意呢。 就在将左缠藤杀死后,回到车内,周发便向巴旦提出了意见,看他是否愿意留下来。巴旦一问,师傅便不同意,当场便要离开。 贾全可不敢将他和奶红娘如何办,只得让二人离开。这时,王不留行也到了这里,欲和贾全一起走。 但贾全不想让王不留行留下,人太多,容易暴露目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王不留行当时是在巴旦采取手段后,才愿意跟着贾全混的,他成了贾全在正义武林人士那边的卧底。眼下,如果他一起走,可能还是要出来活动。一旦出来,随时都可能暴露,这也是贾全不希望出现的。 这事他在交给周发的同时,也希望巴旦能替他解决。因为这是巴旦给他引荐的。 周发将贾全的意思向巴旦说了,巴旦计上心来。他带上王不留行,一起送独王使离开。 巴旦给师傅讲,为了保证不让其他人知道,还是从山林小路离开为好。独王使也理解贾全的安排,没有异议。巴旦带上王不留行送师傅。但没向师傅介绍延后之人是谁。 独王使也没过问。四人走到嵩山下一条山林小路时,巴旦突然对走在后面的王不留行说: “王大师,现在我向你介绍,前面这位便是我的师傅独王使先生。你在我手里学过几招,他便是你的师祖。现在请你下拜你的师祖。” 王不留行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他心里有些气愤,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有向他报告一句,就乱在外边收徒弟。王不留行更没想到巴旦会来这一招,几十岁的人,在江湖上还是大名鼎鼎,今天居然要下拜一个西域之人为师祖,真是奇耻大辱。 问题这人究竟是谁,鬼才知道。是不是巴旦随便找一个人来骗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先是脸红一阵,又白一阵。但短暂的一会儿过后,他便恢复了常态,矢口否认道: “巴施主,这是哪有的事。这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在开玩笑吗,让我莫名其妙拜他人为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堂堂一派的主要领导,会在你手头学几招。怕是学几十招,我昆仑派的功夫全是你教的。” “才过去几天,你就不认账了,王不留行,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承认可不行。可不要让我师傅他老人家生气。一旦我师傅他老人家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将你的命都玩完。” 其实当时王不留行和巴旦是在一次喝酒过后,二人聊得比较投机,巴旦想在中原多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先提起说,想和王不留行切磋几招。 二人真切磋了几招,王不留行的昆仑剑法有两招,巴旦得上,觉得将这两招融入到他的天涯绝命刀中,将会产生神奇的效果,便让王不留行教他两招。 他也主动教与对方一项破舌功。而这阴阳绝命掌,是一次他喝醉后,自己吹嘘还有一项绝世武功,王不留行便趁他淋浴中,请他教一下内功心法。 巴旦也是刚起蒙,便将师傅小册子上写的内功心法说与了王不留行。 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不留行真的就去练了。一练还真有效果。他也是一次酒后,便说自己练习了那内功心法,现在真会一点点了。 巴旦非常后悔,便想试试他说的是真还是假。那时,正好贾全让他到江西和浙江去制造混乱,杀死江西三清山和浙江雁荡山的几个人,巴旦便让王不留行去做,便要求,让他就用学会的阴阳绝命掌来杀。 当时这歪门邪道的掌法就只有漠北双蛇会,他欲想将这点恶行嫁祸于人,让天下英雄以为是满眼北双蛇所为。现在何不趁机让师傅来收拾这个家伙。 “你知道吗,江西三清山无极子和浙江雁荡山护龙山庄,他们死了几十个人,这些账算在谁的头上的?这些账查都算在我们天涯判的头上的。这可是你用我们天涯判的功夫去杀的人。现在想抵赖,连师祖也不认,哪有这样的道理。” 巴旦振振有词地说道。这回,王不留行再次红了脸。他强辩道: “这你是喝酒后告诉我的心法,我并要向你学。并且你也教了你两招昆仑派剑法,我们是互相交换。这怎么自然我偷学呢?” “还有,当初到这两个地方不也是你叫我去的吗?你说让我帮贾全在那边制造混乱,他好在这边安全一些,让那些追捕的武林人士都将注意力放到那边。 我替你做的这两桩事情,你还没有兑现承诺,你当时说给我五十万,现在都没给,你不承认你有责任,那你给我钱啊。” “那是贾全答应给你五十万,这钱可不应该我出,贾全得利,你应该问贾全要,你去问贾全贾会长要吧。” “师傅,他做的事情全算在了我们天涯判的头上,就算我错了,但今天可不能让他走了,师傅走了,以后,这笔账可一辈子都算在我天涯判头上的。今天我向师傅承认错误,一定请师傅将这个小人除去。” 王不留行听了巴旦的话,肺都气炸了: “小人,小人,你们一起来吧,看今天是谁收拾谁。我王不留行也是一派大师,岂容二人在此污蔑。胡儿,番僧,来吧。” 边说,王不留行边亮出兵器——他的三尺青铜剑。这时,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阴红娘说道: “哪有这么多费话,快快解决了,我们还要赶路。” 有了相好的这句催人动手的话,独王使也想在徒弟面前展现他过人的本领,遂右手从腰间一掏,那把锋利的单刀又挚在手中,冷笑一声,便和王不留行交上了手。二人大战十多回合,暂时不分胜败。 在一旁的阴红娘一声冷笑: “巴旦,你还不动手?真是你的徒弟,舍不得,是吗?快将他杀了,我们好动身。我可不想动手,脏了我的手。” 阴红娘一说,在一旁看热闹的巴旦才清醒过来,他也从腰间取出单刀,二人夹攻王不留行。两大高手攻击一人,王不留行也不是超一流高手,哪经得起二人的强攻。 三人如走马灯似的走了五六十回合,他便彻底落入下风。体力也在下降,招式使出越来越吃力。又斗得二十余合,终于败下阵来,他想逃走,可这时,杀红了眼的巴旦和独王使哪会给他机会。 二人同时一声大喝,双刀齐发,一人砍向他左肩,一人挥向他前胸。王不留行往右一闪,左手臂早被巴旦的单刀砍下来,将他的右臂刷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他的右边袖子几秒钟便被自己的鲜血浸透,如雨滴般滴落下来。 他没感到痛,只是一怔。就在这一瞬间,独王使的单刀已经很自然地从他的前额眉心正正地劈了下来,不走正路,将金钱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朋友和金钱之上。 巴旦将王不留行的尸体拖入密林中,扔在一个很隐蔽的深坑。送师傅独王使和阴红娘离开了。 他回到车里,向贾全作了汇报。当时周发、唐川儿都同在一辆车上。贾全对他的处理非常满意。贾全一行便昼伏夜行,过得几日,便到了少林寺。在无尽的安排下,住在了里面。 第四六五章 苦海无边 众人听了唐川儿的叙述,知道了确有这样一个人,且已知晓这二人已经离开了中原,大家心里稍稍宽心。 群雄在现场叽叽喳喳,有的说要立即处死唐川儿,有的又说要马上处死贾全,有的又说要马上派人追击独王使和阴红娘,一时间,莫衷一是。过了一阵,无意大师和少林五老商量了一下,又派人下来和詹天龙、沈飞扬、董七郎说了几句。 无意命人将贾全带上前来,他盯着贾全的双眼说道: “你本是我少林俗家弟子,自己犯错,按我寺规被逐出门外,在外也不守规矩,勾结我寺内人员,为害我少林;还想让天下武林英雄埋尸在你华南。你所犯下的罪行,就是死十次也不足以抵偿,今放你出去,不出三天,你则暴尸街头。 但老衲想,先期你已铸成大错,再将你杀戮,又有何用,无非就是再毁灭一条生命。天下芸芸众生,带了生命来,自然就应善待。 我寺本着救人一难,自修功德之原,让你回到我少林,再度修身渡劫赎罪,只是你因会武而起,现只能将你的武功消去,重头再来。前生已错,后世做点烧香换水之小事,只在寺内修炼,不得再出山门半步。为佛讲究普渡众生,天下各位英雄好汉给我无意和少林一点薄面,不知是否?” 贾全望了众英雄一眼,垂下脑袋,满脸惊恐地点点头。 天下武林英雄见少林遭遇如此大难,都慈悲为怀,何况是武林泰斗少林主张,大家被少林寺的大度、宽容所感,也不便说什么。 无意大师见众人没有说话,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多谢大家给我和少林这点薄面,我少林感之不尽。请戒律院将贾全责罚后,带下去。” 上来两个戒律院长老,在贾全的头顶、双肩、后背拍打几下,废除了贾全的一身武功,将他几大经脉阻断,除了基本的生活能力外,他就是一个废人。这时的贾全,人仿佛老了几岁,身体也瘦了一圈。二人将贾全带了下去。 “我有一事相求,方丈大师,唐川儿虽说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毕竟还是我四川唐门之人,我希望带回唐门去教育,不知少林寺方丈能否应允?” 唐飞儿见到了处置唐川儿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情况不太了解,唐川儿也确实是唐门手下,所以她向方丈提出这一要求。天下群雄和少林派众僧听了唐飞儿的要求,也觉得合理。无意大师没有犹豫,当即答道: “唐川儿虽说也是为害武林的凶手,但只属于帮凶,又是唐门中人,理当由唐门带回去教育。就烦请唐女侠带回。看各路英雄还有无其他话说,没有的话,我们今天的大会至此结束,也请大家会后到敝寺吃顿素餐再走。 对大家的光临,再表谢意!这一武林浩劫能够解除,幸亏有少年英豪,后起之秀,天山弟子董七郎出现,力挽狂澜。现在董英雄为武林总盟主,我们请他讲几句。” 董七郎难以推脱,只得站起来朗声讲道: “各位前辈,各位英雄好汉,我董七郎受之有愧。能够将武林恶势力一举消灭,全靠大家的同仇敌忾,劳心劳力。现在我中原武林已经解除了危机,但还存在一些不良势力,我们也要时时警惕,同时各门户帮派也要严守派规,约束门下弟子,做一个有正义感,有民族大义之武林人。谢谢大家!” 大家见大会已结束,少林寺又遇到如此烦心之事,没有人还想留下,都向少林寺方丈或五老打了招呼,告辞而去。 再说唐飞儿和儿子沈飞扬要押着唐川儿回四川,天山派掌门詹天龙要带董七郎回天山,他们五人下得少室山,在嵩山脚下,詹天龙叫住唐飞儿母子,对二人说道: “老朽要回天山了,你们母子还要带着一个活人走路,路上可要小心,唐女士就多多担待,恕我们不能远送,沈飞扬望你回去振作精神,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将雪山派发扬光大,如需帮助,可派人到天山,我自会安排。 现在我和董七郎回天山,你们放心去吧。今后很多事情主要靠自己,谨记‘江湖陷阱深,处处须小心’。” 沈飞扬不想和师祖分开,更不能在师祖未动身之前先行离开,他和母亲等师祖二人离开,已经看不见背影了,方和母亲出发。 母子二人防止路上又生枝节,连夜赶路,一路上,好几次,沈飞扬恨不得一刀将唐川儿杀掉,在母亲唐飞儿的阻止下,他才忍了下来。不久回到四川唐门,将唐川儿交给了唐门掌门唐天雨。 唐门马上组织人手对唐川儿进行审问。唐川儿将他什么时候回到唐门,偷了多少毒药、毒针、药材,并在什么时候得到贾全和无尽和指示,几次参与杀害武林人士,如何帮助贾全策划在华南武林大会上,除掉不支持贾全的武林好汉,特别是最后一次次追杀沈浪,在唐飞儿和沈飞扬的逼问下,他交待比较仔细: “在二十年前,沈浪和贾全、无尽彻底决裂后,又听到沈浪留了一手,将他们的阴谋录制成了一个蜡皮芯片,这个蜡皮芯片就成了贾全和无尽一块心病,让二人寝食不安。 二人千方百计要除掉眼中钉、肉中刺,策划了几次杀掉沈浪,前边几次都失败,终于在一次沈浪回雪山的时候,让无尽布置的杀手抓住了机会。 无尽派我们去刺杀沈浪的几个人,调查到沈浪将会在中秋回到雪山,我们在飞雪峰下折箭坡已经蹲守一个周了,这里距离雪山派的寺院住址只有两公里,是回雪山的必经之路,有一棵高大的松树,松树前面是一片乱石,松树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正好适合隐蔽。 这天,是农历的八月十六,赵光在康定城通知我们五人,沈浪将在下午经过此处。无尽和贾全这次势在必得,派了漠北双蛇、杀手组织天涯判的老大独王使和他的大弟子杜依楼,防止出意外,还让我也去了。 考虑到几次都没有刺杀成功,这一次阳虚采用车轮战,先让天涯判的两大杀手先和沈浪交战,消耗他的体力,其余人再伺机出手,我的任务就是向他射毒针。 到了下午,沈浪带着醉意果然来到了折箭坡。本来是让我先发射毒针,但立功心切的独王使和杜依楼没等我发射毒针,就从林中跳出,双双挥刀从正面砍向沈浪,沈浪一见前面跳出两人,手中有武器,人一闪,躲在了松树后,躲过了这迅猛的两刀。 三人在松树下展开激烈的打斗,可能有四五十个回合,按理独王使和杜依楼的功夫已经够高了,可还是让沈浪占了上风,不知怎么搞的,我也没看清楚,杜依楼的大刀就砍在了松树上,他的刀还未抽出,独王使的刀竟然朝他的徒弟杜依楼砍去了,杜依楼的右臂被他的师傅一刀砍断,只剩一点皮连着,断臂才没有掉下来。 二人一愣神,杜依楼胸口又中了沈浪一剑,他的师傅独王使下腹也被刺了一剑,血从二人身上如泉水向外冒,二人不再管我们的,弃了大刀,独王使拉着杜依楼,几步就逃下山了,眼见杜依楼是活不成了,他的师傅虽受了重伤,但应该不会死亡。 沈浪也没追击,望了一眼二人逃跑的路线,冷笑两声,擦了一下宝剑,欲离开,阳虚向我一努嘴,我赶紧向沈浪射出三枚毒针,可全被他用剑打掉了,金环和银环没用武器,从树林中跳出,又和沈浪战在一起。我躲在树林中,大气也不敢出,看三人战成一团。 他们又打了三四十个回合,我见双方还是分不出胜负,哪边也没有占到便宜,打到后来,漠北双蛇每人的衣袖,反而被沈浪的宝剑刺了两个洞。 又过了一阵,突然沈浪宝剑一横,停住没动,而漠北双蛇双手四掌也没动,三人好像静止了一般,我见时机到了,又向沈浪发射了两枚毒针,这一次,沈浪没有用剑将我的毒针打落,两枚毒针都射进了他的腰部,不一会儿,他的宝剑从手中掉下去了,漠北双蛇同时推出两掌,沈浪这才软绵绵倒了下去。 这时,我才从树林中出来,他们二人说,刚才好险,在双方拼内力,他们马上落败的当口,要不是我发射毒针,他们也会当场死亡。我们见沈浪已死,在他身上搜了一阵,但一无所获。 我们三人下了折箭坡,和赵光等人汇合,赵光将情况报告了贾全。我们在康定城里大肆享受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到了华南。又过了半个月,赵光又通知我和漠北双蛇到雪山派去,说是不惜一切代价,就是将雪山派的人杀光,也要将蜡皮芯片找到。 结果我们到了雪山派的寺院,将里边的人杀了,还是没找到这个蜡皮芯片。我们经过折箭坡时,看到松树下有一座新坟,应该是周围的农家看到沈浪的尸体,将他埋在了那里。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听的过程中,沈飞扬几次站起,要杀掉唐川儿,但都被他母亲阻止了。唐天雨向唐飞儿征询,处置唐川儿的意见,唐飞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 “留他一条狗命。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个唐门的败类,让他也尝尝毒药的滋味,废掉他武功,让他双脚永远不能走出唐家堡,只能在唐家堡烧烧香,让他的双手除了吃饭就处于麻木状态。” 第二天,唐飞儿和儿子沈飞扬出发,半个月后,到了折箭坡,果然看到了一座荒坟,上面长满了杂草,二人在坟前插了几支香,烧了几叠纸钱。沈飞扬在坟前长跪不起,唐飞儿头伏在坟上,将声音哭哑了,仍抽泣不停。 良久,唐飞儿站起,手扶那棵郁郁葱葱的松树,伫立多时,见沈飞扬站起身来,对他说道: “孩子,雪山派需要你,你去吧!” “母亲,那你……” “去吧,雪山派更需要你,我自有我的去处。” 天宫庆祝仪式结束已有二十多天,这天,玉帝在王母的邀请下,到蟠桃园参观。参观毕,玉帝走到蟠桃园门口,王母突然问道: “圣上,我前两天听几位神仙说起,两个投胎凡间的小孩表现不错,做了一番事业,可让二人回来落户了吧?” “派下去的人回来向我禀报,二人表现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你还要拖到何时?”王母有些嗔怪。 “夫人莫急。二人命中劫难未完,也该多修炼才行。何况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表现都非常好,再发挥作用也挺好嘛。等二人劫难过去,我会大张旗鼓摆上庆功宴,让他们正大光明获得天宫户口。 不过,此事也给我一点重要启示和反思,究竟天上好,还是人间好?天上轻闲,人间繁琐。管你是人是神,轻闲一生,有何用?这天上众神,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不接地气。我在思考,要不要来场天宫改革,让众大神也到人间走一走,体验一回人间的辛苦、烦恼和收获、喜悦。谁说高处不胜寒,天上也需要改革,改革就从天宫开始!” 王母听了玉帝的话,抬头看见玉帝坚毅的眼神,转嗔为喜: “夫君,不,圣上,改革从天宫开始,我支持你!” (全书完) 部分书友挑出的本书美句,大家多加指正。 第一回:诗(一)人如草木几度秋,熙熙攘攘觅封侯。追名逐利一场空,唯见长江天际流。 句子:飞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归人王管,不服地府中。第二回:句子: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武林雨潇潇》部分书友挑出的本书美句,大家多加指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武林雨潇潇》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 精彩句子 第四回:打破脑袋为名利,眼睛一闭手放开。儿孙自有露水养,花儿总有春风裁。 但看茫茫人行路,几人不欠儿女债。第七回:祁门绣花针,出手请下跪。 自古耕读传天下,从来康健乐全家。 《武林雨潇潇》精彩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武林雨潇潇》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 精美句子 第十二回:钱能升官,官能生钱。第十六回:天上全知,地下透彻。第十七回:不喜欢女人天打雷劈。 朋友花钱玩,江湖拿命混。 《武林雨潇潇》精美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武林雨潇潇》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 精美句子 第二十二回:万恶淫为首,三寸之地害死人。 第二十八回:只有拼,运才来。 第二十九回:一次错过,次次错过。 第三十回:自然灾难面前,不谈力量,只谈死亡。钱是魔术家、试金石、天使、恶魔。 第三十一回:和匪徒谈感情,浪费时间又浪费表情。 第三十二回:钱多的人更想钱。 第三十三回:世上两种人必死,身要死或者心想死。 《武林雨潇潇》精美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武林雨潇潇》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 精美句子 33,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杀人。34,世事非如意,因果因即果。36,一脚踏进江湖,别想全身而退。 41,欲望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毁灭一个人。43,江湖出现血滴门,流不流血要死人。 天涯判地府,绝刀划眉心。惹上追风杀,有钱没命花。 《武林雨潇潇》精美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武林雨潇潇》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ibiquzw.org 完本感言 书写到这里,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虽然我的书将在9月5日发布完。但我觉得可以提前给读者朋友们一个预告和交待。 从2019年自己想做这样一件事,先在大脑里构思,然后将大纲和情节结构写在稿子上,再做进一步修改,最后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屏幕上,再发到网上。这一个过程,我用了一年多一点时间,和那些大神比起来,当然差得远,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作为一个新手,搞创作没有任何一点经验,与那些大神相比,在很多方面都有差距,所以我只能多花一点时间来设计情节和书写,有时写到一个情节,为了让情节更加合理,更紧凑生动,不让我的文字面为垃圾,我会花两三天思考,改了又改,才写下来。可能在很多读者看来,我的文字是稚嫩的,思考是不够成熟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向我的读者朋友说,我的书绝没有照抄别人,情节上绝没有和其他人相同,也绝没有用水文来代替,用那种最无聊的复制和粘贴来忽悠珍贵的读者朋友。 原计划写200万字,当写到150万字的时候,我的情节安排已经结束,我果断收尾。因为再胡乱凑字数实在没必要。150万字,我又作了修改,最后发在网上的约128万字。能够坚持一年多,我真的想说太不容易。我对那些写了几百万字,甚至上千万字的大神,由衷的敬佩不已,只要坚持认真写完一本书的作者朋友,我都认为了不起。 书发到今天,成绩没是我预想的样子,不过我也很欣慰,因为毕竟还有少数读者朋友在看我的作品。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以下部分书友。攸雨唯,包子要有酱,洛二十三,北派七哥,凤茉然,冰玫雪糕,神车架架,麦田里的小麦,一叶飞雪,桃源五郎等一直阅读和支持我的朋友没有读者朋友的支持,我的写作可能坚持不到现在。当然,还必须感谢我的编辑风起老师。在这里,再向你们说一声感谢,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 当我还坐在电脑前写这个完本感言的时候,我的家人已经睡熟了。我只能将门关好,不让我嘀嘀嗒嗒的键盘声,将他们吃吵醒。为了不折断我的这一点小爱好,他们也是在身后默默地支持我。在这里,我从内心深处对我的家人说声辛苦了,我爱你们! 最后,我向各位好朋友介绍我即将开的一本新书《我的命运谁作主》。如正常会在较短时间内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祝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顺心如意、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