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恶情人》 楔子 没有云的夜空，星星好亮。倚着窗口，萧律苡浅咖啡色的长发迎风扬着，凉爽的夏夜，美丽的夜空，她该是满心欢喜的……但是她没有。 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乌云，她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引领望着那小巷口，等待他的归来。 这是他们两人同住的地方，藏有他们的甜蜜记忆，在那张**，她总是枕着他的胸口入睡，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以为他就是她这辈子的幸福与依归。 但是他变了，那可恶的韩睿变了…… 他身旁的女孩，由她变成了小美、小晴，还有数不清的甲乙丙丁……两人承租的小屋，成为困住她的牢笼。 一滴泪落在她的颊，律苡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伤痛。 她是那么在乎他、那么爱他…… 这些年来，纵使见过几个他身旁的女孩，她虽生气、心痛，却不敢提出“分手”二字，因为她知道，他会应允的，他容不得她撒泼，最后的结果只会使得她更加伤心难过，于是……她忍下一次又一次。 只是，她好累。 她知道，该是放手的时候。 而对于这段感情，她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她很遗憾。 朋友说她对爱情的态度，委曲求全得无可救药，才会让韩睿将她吃得死死地，料定她不会转身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该决绝的时候，她也可以斩断所有留恋，绝对不回头。今晚将过去的记忆，最后一次的温习，天明之后，她再也不要想起这些。 再也不了…… 第一章 夜深了，晚风带着一股清凉气息，隔着透明天幕，一仰头即可见到繁星点点，替神秘的夜空点起许多小灯，感觉宜人。 “color”咖啡馆里，人湖已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位客人还在聊天。 淡淡自然音乐中有着海涛的拍岸声，客人轻声的耳语，像是怕打扰了这样愉快的情绪。 今天的“color”轮到蓝色女孩值班，于是整个咖啡馆里，覆上淡蓝色的纱，或深或浅的蓝，交杂着丰富的层次感，站在吧台内的是蓝色女孩——萧律苡。 她白皙的面颊，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明亮的水眸清亮而有神，笑起来时弯成两道迷人的弧度，挺直的鼻梁让她的五官看来极为立体，小而微噘的红唇，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一头柔顺、带着浅咖啡色的过肩长发，束拢在一旁的发丝，露出完美的颈部曲线，这样的她，总是美得叫人闪神。 但她的笑容通常带着明显的拒绝，目光中无言的告诉你，别打她的主意，那是没有用的。 “别盯着我看，快把咖啡喝完吧，冷掉了就不好入口了。”律苡瞧也不瞧吧台前的男人一眼，只是带笑说着，手边的动作没有停顿，用抹布拭干吧台上的水渍。 “待会儿打烊之后，一起看场电影好吗?”男人耸耸肩，不以为意的邀约。 “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别说是看电影，一坐下来，相信我会马上睡着。”律苡走到流理台前，洗净手中的抹布，表情依旧未变，对于这类的邀约，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也没关系，我会送你回家，就算只是抱着你，也无妨。”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言语上吃她豆腐。 律苡脸上仍旧带着笑，其实心里已经咬着牙，忍住把抹布往那男人脸上丢过去的冲动。 一般男人总是会适可而止，但是他却像个橡皮糖，直粘着人不放，明示暗示都不懂，言语的挑逗却愈来愈过分。 她终于失去耐心，再也没有应付的心情。 “想约我看电影?”她放下手中的抹布，优雅的来到男人面前。“是啊是啊!”男人拼命点头，以为他已经得到首肯。 “我欣赏酒量好的男人，所以你若能把这瓶酒一次喝完，我就跟你约会，如果做不到、喝不完，就请顺便买单，这瓶酒没多少钱，就算你一千二，这已经是批发价了。”律苡好整以暇的从吧台下拿出一瓶白兰地，摆在男人的面前，脸上笑容未变。 男人怔了半晌，显然很意外她会提出这么严苛的要求。 “别开玩笑了，我哪可能把这瓶酒一次喝完……”他笑了笑，摆摆手。 “那就是了。”律苡笑得更甜了，但是眸底的冷意却更加清楚。“我哪有可能跟你去看电影，你说是吧?!” 他总算明白她的意思，摸摸鼻头，也只能作罢。 大家说的没错，萧律苡果然是咖啡馆里，最难捉摸的二个女孩。 “为了不跟自己开玩笑，我决定不邀你看电影了。”男人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那实在太可惜了，欢迎你下次再来挑战。”律苡偏着头，既然已达到她的目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收下那瓶酒，等待下一个不仅放弃的男人。 夜更深了，人也更少了…… 正当律苡以为这一天就要平淡无奇的结束时，门口的风铃传出叮当声，提醒她又有客人进门，她徐缓的转过身，露出招牌笑容。 “欢迎光……”未说完的话，在她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哽在喉咙。 怎么、怎么会是他?! 记忆翻涌而来，她的手不自觉的微微发抖，一如初次见到他的反应。 韩睿…… 一个让她记忆深刻，却又不得不忍痛拔除的男人。 在他身后，她清楚的看见了另一个女人…… 原以为早已痊愈的伤口，却因为他的出现疼痛起来，刻意压抑的记亿，一波波涌来，她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她。 * 大掌推开了门，韩睿拥着身旁的女伴，亲昵的在位置上落坐。 服务生赶忙拿了点餐单过来，韩睿温柔的招呼着身旁的女伴。 “听说这里的蓝山很道地，要不要试试看?”韩睿带着温和的笑问着，女伴有点受宠若惊。 “嗯，好啊，”女伴美丽的眼眸闪着光，像是第一次感受到韩睿的热情。 “那就帮两位送两杯蓝山咖啡过来，请问还需要什么呢?”服务生扯出最可爱的笑容，试图在韩睿的身边多留一会儿。 听到服务生的话，韩睿挑起眉头，似乎正考虑什么。 “听说，color，咖啡馆里的女主人各有千秋，每个星期六都会有不同的女主人轮值，不知道今天轮值的女主人是哪一位?”韩睿明知故问。 “你看这一片蓝就知道，今天是萧姐当班，也是我们四个女主人中，对咖啡最有研究的一位。”服务生热心的回答。 韩睿若有所思的望着吧台里，那纤细却坚持的背影。 “如果不麻烦，我可以见见她吗?”韩睿温和的笑着，像是最无害的天使。 他就想看看，“她”有没有胆量站到他的面前来? 服务生点头离开，现在不忙，萧姐应该会愿意吧?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吧台，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韩睿的眼直盯着那纤细的背影，看着“她”白皙的裸颈，想起他曾经在那印下细碎的吻，一次又一次…… 听到服务生所说的话时，“她”的身形很明显的僵直，继而拼命的摇头，像是听到最可怕的要求。 韩睿唇边的笑容不自觉的僵凝，漫不经心的模样下，隐藏着一股浅接的怒气，黑眸顿时变得深不可测，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她选择逃避他、不敢面对他吗? 他不知道她脑袋里正在想什么，不过韩睿很清楚的是，在看见她的迟疑之后，他的怒气正在火速累积。 “人家正忙着打烊，我们的要求会不会太唐突?”一直沉默的女伴终于出声，不甘被韩睿冷落。 “我只是想打个招呼，下次我会找个‘适合’的时机，跟她好好的聊一聊。”韩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她不想见他……很好，他把这笔帐记下了，这次暂且不跟她计较，不过……他也没有耐心等太久。 在简短几句的交谈中，韩睿发现那姗姗来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旁。 “嗨!”律苡艰涩的从喉咙中发出简短的问候，讶异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哑得无法辨认，心跳快得似乎随时会跳出胸口。 “你好，有没有打扰到你?”韩睿像个绅士，站起身来，友善的伸出手，无害而真挚的笑容，让律苡一怔。 “没有……当然没有。”律苡后知后觉的握住他伸出的手，熟悉的温度传来，再度让她怔忡。 “你看起来很面熟，我们……认识吗?”韩睿的薄唇勾出笑意，恶意的盯着她看，想试试她的反应。 律苡瞠大眸，错愕写在眸底，半晌之后才浅浅蹙眉，唇畔出现一抹牵强的笑。 “不!我们不认识。”明亮的眸子因他的问话，蒙上一片黑云，胸口的惊慌被空荡荡的感觉取代，像是……失落。 韩睿的眸闪过一抹薄怒，但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迷人的笑意。 “经我女朋友一提，才想到你正忙着打烊，所以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韩睿刻意装作未曾相识的样子，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女朋友? 听到这熟悉的字眼，律苡的心像是被尖刀刺了一下，瞅了他身旁的女伴一眼，在点头示意之后，极快的转开眼…… “你们的咖啡都还没煮好……”律苡压下黯然的情绪，努力扮演好一个主人的角色，只是胸口传来微疼，随着呼吸不住的揪紧。 “咖啡就请你喝吧!”韩睿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律苡的手心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话毕，韩睿拥着不明所以的女伴，在律苡错愕中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律苡掌心里，还躺着那张带有他温度的纸钞，她紧紧握着，像是要握住什么。 无意识地回到吧台内，律苡像是被抽干全部的力量，倚着墙的身子慢慢滑下，跌坐在地板上。 “哇，这阵子来店里的男人品质提高不少，一个比一个还要来得吸引人，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真的好优喔……”服务生没有发现律苡的异样，只是以钦慕的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韩睿离去的背影。 “宽阔的肩膀充满力量，略长的黑发，配上他黝黑的肤色，看起来落拓不羁，更别说他带着邪笑的薄唇、低沉好听的声音……真是迷死我了。”服务生一一描述他的魅力所在，目光写满爱慕。 律苡倚着墙面，扬手抽掉发柬，让长发披散在肩上，掩盖住她完美的颈线。 他说过，他最爱她的颈项，白皙无瑕、总是诱得他留下细碎的吻…… 天啊! 她怎能又轻易的被他所影响，而他甚至没有认出自己。 他们相处了四年，他竟然说——他觉得她很面熟? “无形中散发的尊贵特质，让他看来更加充满威胁性……”服务生仍旧努力梭巡着脑中仅存的文字，想好好的形容刚才所见到的男人，却被律苡硬生生的打断。 “够了!”律苡难得冷下脸来。 服务生所形容的每一字、一句，都清楚提醒着她也曾经如同服务生一样，沉迷在他无边的魅力下。 “萧姐，你不觉得他好迷人吗?”服务生仍不减她的兴奋，跑到律苡的身边，继续问着。 律苡握紧拳头，压抑想往外冲的冲动。 她当然知道他很迷人，而且……还迷住了很多的女人，包括她自己。 只是这一切已经过去，她好不容易才逃脱他所设下的迷障，她不想再见到他，更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他的事。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律苡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粗线条的服务生终于发现不对劲，止住了她的迷恋。 “好好好，不说了，我去把东西收一收，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服务生悒悒的起身，乖乖的做好她本分的工作。 律苡咬了咬牙，知道她失态了。 只是，她的手仍不住妁颤抖，无法自抑的失落一阵阵涌出，心头沉甸甸地，矛盾的情绪一层层包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莫名的酸涩，不停地提醒着她，他已经忘了她…… * 由于律苡的失神，打烊的速度比原先慢了许多，她让服务生先行离去，也想趁机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 只是，尘封的记忆一掀起，汹涌的痛楚也随之而来，于是，她只能仓促的逃离咖啡馆，因为那里已经有了他的气息，她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失神的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发现，有个男人正在暗处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光中带着某种渴望。 她在车旁低头寻找车钥匙，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个人正快步朝她走来，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大掌覆住她的口，不让她有尖叫的机会，而另一只手则霸道的勒住她的腰，控制她的行动。 “呃……”律苡惊慌的想要挣扎，心里暗骂着自己的魂不守舍。 以往她总是很小心，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危险里，但是今天她实在太过松懈，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 萧律苡绝望的发现，这男人的力气颇大，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真正逃脱。 “放手……”扭动头颅，她的唇逃过他的掌握，得以发出两个单音，但随即又被重重的捂住。 律苡皱起黛眉，懊恼的发现，偷袭者似乎很享受她的惊慌与无措。 他有一双宽厚的大掌，用着适当的力量，分别控制住她的唇与腰际，让她无法逃出他的掌握。她的挣扎，只是不住的磨蹭他宽阔胸口。 这样的感觉太过诡异，她似乎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熟悉…… 偷袭的男人趁着她发怔，低头将脸埋进她的发丝里，鼻端随即盈满熟悉的茉莉花香。 “有些事情就是不会改变，就像是你喜欢的香味，或是你喜欢的男人，我的丫头……”他就着她的耳喃道，男人的气息让她浑身僵直，更别说是他口中所喊的昵称，是他们在床第之间才有的。 是韩睿! 那种不可错认的亲呢与低沉诱人的嗓音，让她猛地转醒，白皙的脸蛋迅速涨红，也显得更加慌张…… 他终究还是认出她了! 他明明认出她了，却装作完全没有那一回事…… 为什么?怕女伴伤了心吗? “刚才见到我带着女朋友，有什么感觉?”他先是松开她唇上的手，让她得以说话，但手掌仍停在她的颈项前，控制她的行动。 想起在咖啡馆里，看着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她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如同三年前一样，他就没来由地一肚子火。 “那是你的事，我无权置喙。”她心头发酸，快快的说。 当她是他的女朋友时，都没说半句话了，现在的她，又有权利说什么? “你该说些什么的。”至少，别那样无动于衷。 “韩睿，请你搞清楚，你的女朋友是她，不是我!”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在乎，却无法忽略胸口被掏空的难受。 “那有什么差别吗?”韩睿的鼻端喷出不屑的气息。 从以前到现在，女朋友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特别意义，这也是他之所以带着女伴，故意在她的面前闲晃的原因，他并不在乎会不会伤害到所谓的“女朋友”。 只是，他却不仅蓄意引她吃醋的原因何在，甚至在见到律苡无动于衷之后，气到把女伴给打发走，耗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候她的出现。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过分!一样不懂珍惜。”听出他语气中的轻蔑，她不悦的斥责他。 “本性难改，不是吗?就像是你所爱的人也不会变，我说的对吧!”就着她的耳，他恶意的吹入灼热的气息，深邃的眸带着邪佞，急欲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略带沙哑的男声，有着说不出的性感，他蓄意的撩拨，激起了她的怒气。 “我不爱你!我早就不爱你了!”她几乎是直觉的反驳他的说法，双手更是努力的挣扎，想逃出他的怀抱。 韩睿不但不松手，反倒增加圈住她腰际的力量，让她完全紧贴着他的胸口，没有一丝缝隙。 “我有说什么吗?”他撇撇唇，嘲笑她的抗议。“你这就叫作贼心虚，我的丫头。” “别再叫我丫头了!”逃不出他的掌握，她只能用嘴巴表示她的抗议，那样亲昵的称谓，只会让她一次次的想到，他的吻烙在她身上时的火热。 她的胸口因怒气不停的起伏着，红唇里喷出灼热的气息，徐徐的拂在他的手背上，他眼里的怒光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像有火苗在他眸心跳动。一股强烈的欲望，如燎原大火在他周身烧了起来。 “只要是你喜欢上的东西，一向不变的，为什么对我不是这样，为什么离开我?”他口气阴沉，显示出他心情的转变。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律苡急促地说，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无奈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她根本无法动弹。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适合的人?”他反问道，从朋友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也同时知道，她的身边一直没出现任何男人。 她顿时哑口无言，挣扎的动作僵住，她能告诉他，她的心还在他身上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韩睿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那是因为你还爱着我!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何要离开?”他问出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声音显得更加低沉。 “我不爱你!”她再一次大吼。 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让自己痛下决心离开他，她不可以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让那尘封的爱脱口而出。 他顿了一下，从她身后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无法辨认出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声明是否出于真心…… 一想到她完全否认爱上他，就让他很不悦。 “我不爱、我不爱……我不爱你!”她咬牙说道，重复的说着这些话，不只是要他知道，更要提醒自己，两人已是平行线，不该有任何交集。 “说谎!”他再度低下头，在她僵直的颈项上，印下细碎的吻，像是要惩罚她的口是心非，进而吻住她细致的耳垂，他灼热的气息吹拂人她的耳朵；带来奇异的温热，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韩睿，你放手!”她不可自抑的喊着，突生一股力量，竟然让她挣开了他。 律苡看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黑眸，眸中增添了危险性，锐利的目光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骄傲的天性，让律苡不服输地回视着他，冷然地伪装起自己的感情。 韩睿的视线没有离开她，瞧着她修长柔软的身段，他体内流窜过一阵火焰，嘴角的邪笑因她的质问略微消失，但是眼里的热力却有增无减。 “找你!”那双黑眸更显得锐利而邪气，让他看来有几分张狂霸道，甚至带着一抹阴暗。 他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像把刀一样刺入她的胸口，传来直接而锐利的疼痛。 她的身子因他灼热的视线而不由自主地颤抖，更因他话里的涵义而惊慌不已。 “你不该背弃我。”他撇撇唇，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也为自己对她的影响感到自豪。 “胡扯!”天生的骄傲让她不肯吐实。 “你有些不一样了，律苡……”他低吟着她的名字，那与生俱来的魅惑，漾在眼里，目光毫不保留的写着他的赞赏。 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美丽，脱去稚嫩，散发着女人的独特魅力，个性里添了几分火爆，不若以前对他的言听计从，就连白皙的肌肤也显得更加细致而柔嫩。 他的笑意加深，掌心刺痒着，回想着抚上那柔滑肌肤时，曾有的美妙触感。 她不自在地退了几步，直到她的背抵住车门，因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而感到不知所措。 她认得那样的目光。 以前他总是以那样的目光凝着她，而后火热的对她求欢一整夜…… “不行。”她直觉的吐言，头像波浪鼓般的摇着。 他的笑容不减，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 “你想到了什么?让我猜一猜……”他朝她走近一步，低沉的声音有着难以抗拒的磁性。 “你最喜欢我吻你的背，顺着脊线吻下，总能听到你满意的叹息，你喜欢我从背后拥着你，在你的耳边说爱你……”他陶醉地说道。 “住口!不准再说，我不准你再说！”律苡瞠大双眼，狠狠地瞪着他，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羞涩，红得像把火在烧。 “好，你不准我说，我就不说!”他沉下了脸，眸光闪过奇异的光采。 他用做的! 他大步向前，趁她怔愕时将她固定在他与车门之间，控制住她的双手，压在车顶上，而他宽阔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充分的感受她胸口的急速起伏，眸中的火光再起。 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了她的呼吸，她甚至在他邵双深邃的黑眸，看见自己的倒影，然后……他停住了。 她以为他会吻她…… 还是该说，她期待他会吻她……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瞧着她，用灼热的气息包围住她。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突然，他的额抵着她的，鼻端亲呢的磨蹭着她的鼻端。 第二章 韩睿的唇边始终带着浅笑，声音低柔，却带着浓浓的危险性，在那一刻，律苡突然害怕起采，不想知道他出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心慌的摇着头，想拒绝听到他所说出的话，急喘的气息随着她摆动的颈项，拂过他的颊，慌乱的红唇张口欲言，却只是拂过他的唇瓣，点燃了燎原的大火。 那种渴望来势汹汹，没有防备的倾注他的胸口，他因惑的皱起眉峰，不明白为何对她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汹涌的情绪被他强自压抑下来，他俯下头，唇停在她的耳畔，将灼热的气息灌人她的耳里，即听到她无法自抑的喘息。 “韩睿……”她该是愤怒的低吼，却在他的诱惑下，变成醉人的低吟。 他满意的扯开笑痕，灼热的唇沿着她耳畔肌肤滑动，身体抵着她纤细的身子，感受她细微的颤抖，找寻着她敏感的耳垂，灵活的唇舌诱惑着她，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换来她一声声的喘息。 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是她的敏感处，就像是她的低吟……经过了这些年，还是能轻易的唤起他的欲火，让他**的欲望顿时坚硬如铁，疼痛的呐喊着。 “天啊，我要你，就算这么久没见面，我还是那么想要你……”他本能的感受到体内的饥渴，饱含情欲的低哑呢喃在她耳边诉说着。 她的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痛缓慢的泛开。 他的话提醒了她，她曾经渴望能得到他的感情与关注，但是她无法不承认，他喜欢的……却一直是她的身体。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终于推开了他。 “我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了，你最好快点消失在我的面前，要不然我要喊救命了。”律苡苡冷下脸，威胁着他。 只是韩睿不怒反笑，看着她仍旧通红的颊，几乎压抑不住吻她的欲望。 “你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不会说谎的，但是……现在的你却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希望我吻你，却又推开我。”他自在的看着她的手足无措，大掌在身后交握，克制自己不再冲动的拥住她。 “我没有。”她徒然的喊着，却在他的目光下退缩。 她绝望的转开眼，明明知道对他不该有期待，但是心脏还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急跳着，一股酸涩的苦楚，像是幽魅般的缠住她，满腔的痛楚呼之欲出…… 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还是有这么强烈的情感了难道她被他伤得还不够吗? 她情绪的转变，并没有逃过他的视线，他的胸口涌起一股近乎心疼的情绪，直想把她拥入怀中。 他朝她走近，而她发现了。不明白他眼中的心疼所为而来，她只想落荒而逃，不想再一次陷落。 韩睿一伸手，将律苡扯入怀抱，紧紧地环绕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属于她的淡淡幽香充斥鼻端，更加撩拨他的欲望。 “我会喊救命的，你快点放手!”她徒劳无功的威胁着他。 “你不会有机会的!”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经俯下身来，掠夺的唇封住了她惊愕半张的柔软红唇。 “救……”她只能发出短促的声音，之后的呼喊，全被他炙热唇瓣封缄，成为模糊的呜哼声。 律苡的双手落在他宽厚的肩上，不住地敲打着，他却只是更加深唇舌上的掠夺占有，将属于他的温热气息，倾吐入她的檀口。 他无法克制地品尝她，而她的甜美让他彻底迷醉了。 他以牙齿轻咬她的下唇，混合疼痛与欢愉的特殊感受，亦更深深的迷乱了她。 当他灵活如蛇的舌撬开她的牙关，溜入她的口中，勾引着她柔软的香舌时，她全身都因为那过度亲密的接触而颤抖。 韩睿几乎无法自拔。他一直为他的自制力感到自豪，可现在却发觉，自己几乎无力阻止这一场疯狂的挑逗游戏，直想在这里要了她。 韩睿吻得她全身虚软，在她几乎要昏厥时，才稍微放开她，只是他仍旧轻咬着她的红唇，窃取她每一个虚软的喘息。 “我要你再一次爱上我，我要你……后悔离开我。”他蛮悍的凝着她的眼，霸道的对她召告来意。 在她害怕的想退开身子之前，韩睿更快的将她拥进怀里。 “你，必须爱我。”他极为无赖地说道，坦然的看进她的眸底，欣赏着她惶然无措的神情。 她情不自禁的抖瑟着，让他再次拥她入怀，夺取她唇上的沮热……甚至是攻占心中的角落。 ** ** ** 昨夜，律苡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在他终于肯松开她的时候，她的神智已经一片混沌，只能不断反覆问自己，这不是真的吧?这一切应该只是一场梦而已吧? 只是，一夜过去—— 唇上似乎仍有他留下的温度，而颈项还有他刻意留下的红痕，证明他的确进占了她的生活。 他的跋扈有增无减，总是恣意做他想做的事，无论……会不会伤了她。 窝在**，她清亮的眸子因失眠而血丝遍布，只觉得双眼疲累，却没有睡意，思绪落在那段充满升学压力的日子，也是他们相识的开始…… “嘿，一起看场电影吧?”一个低哑的男声，从她的座位前响起。 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三次的邀约，律苡皱着眉头，很想开口骂人。 只是当她扬起了眼，看到的却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是韩睿，一个成绩一等，唇边老带着邪气的笑，迷倒一票女孩的男孩。 但天生的傲气掩去她眸中的欣赏，她压下涌起的雀跃，努力让她的表情看来充满被打扰的怒气。 “下个礼拜有模拟考。”她冷着脸回视他。 韩睿挑了挑眉，没有太多迟疑，接着用他那迷人的嗓音，转身邀请她身旁的女同学。 “那就我们两个去看罗?” 没有意外的，女同学欣喜的答应了。 律苡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心情因为他的放弃而觉得难受，但她仍没表现出来，只是努力让她的表情保持冷漠而无动于衷。 或许是她高傲冷漠的态度，被班上男孩封了冰山美人的称号，也让她无意中成了韩睿与男同学之间打赌的对象。 他开始殷勤的追求她，无视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终于在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他们成了情侣。 只是这一段感情，她谈得极为痛苦，却深深陷入无法自拔，她轻易的被他的邪笑掳获，深陷在对他的爱里。 她一直以为，韩睿是爱自己的，却没想到，他的追求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打赌游戏，打算让她爱上他之后，再狠狠的甩了她。 这些事，是她之后才知道的。只是她的确爱上他了，而他也开始变了。 情人节夜里，她守在家中等着他回来，却有人打电话告诉她，看到他正拥着别的女人，在电影院里卿卿我我。 “昨晚，你人在哪里?”一夜无眠的她，哑着声音温柔的问他昨天的去处。 “我约了朋友看电影。”他从容的回答，脸上带着笑意。 “我知道你不高兴，如果不愿意留下，你大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止。”韩睿恶意的问道，像是刻意试探她容忍的底限。 “只是朋友，看场电影无妨。”一听到他这么说，她将所有的泪往肚子里吞，不想因为这些 “小事”坏了两人的感情。 她还记得他曾说过，千万别对他说 “分手”这两个字，因为他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一旦提了分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 因此她一次次因为流言而痛苦，却总是欺骗自己，一切只是误会，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 事情不断重演，直到她终于明了，在他心中，她的顺从只是让他更加的恣意妄为，并不会因为她温柔守候而停下脚步。 她用了四年的时间，让自己认清一切，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离去，只字片语也没留下。 韩睿果真不闻不问，从未查问过她的下落，就像她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哭了几夜后，她知道自己该从头开始，彻底的忘了韩睿这个男人。 她曾经以为她做到了。 然而一切的假象都在他出现之后，完全破灭，她不但没有忘记他，甚至在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心还疯狂的为他跳动。 天啊!她该怎么办才好? ** ** ** 明亮的办公室里，几个人来来往往走着，宽广的空间没有刻意隔间，是一个开放的办公室。 一本本财务报表摊在桌上，电脑萤幕上跑的是股市即时情报，提供最正确完整的资讯，供给投资者最赚钱的讯息。而这间公司的主要发起人，就是韩睿。 他以着专业的眼光，判断哪一支股票拥有发展的潜力，并且居中替客户操盘，不但替客户与自己赚得巨额的财富，同时也让大家对他这个年轻的财经顾问刮目相看。 几年的时间下来，他不但平安的替客户躲过金融风暴，累积了自己的财富，更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理财专家。 “老板，丰昌的王董又来电话，说是要请你吃饭。”一个干练的女人挂上手中的电话，不忘跟韩睿报告状况。 “不是拒绝了吗?”韩睿头也不抬的盯着桌上的财务报表，试图从中发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拒绝了，只是……他不肯放弃耶。”助理无奈的摇头。 “看样子，丰昌这一次的问题真的很严重，才会试图买通你，想让你放出假消息。” “丰昌的问题当然很严重。”韩睿停下手中的工作，唇边没有惯有的邪笑，工作时的他，冷酷得几近无情。 “内部财务被挪用了大半，虽然假造了许多的名目，骗得了一般无知的投资者，但是骗不过我。” “那这一次，你是摆明和丰昌杠上了?”助理带着笑问道，她最欣赏老板 “打老虎”的态度。 “既然有投资客户要我们谈查丰昌的情形，我们当然要给正确的资讯，没有谁杠上谁。”韩睿只管评价公司的好坏，并不牵涉太多的私人情绪。 “不过你这一次的动作，倒是吓坏王董，他很怕你一旦公布丰昌的内部问题，他不但职务不保，只怕还会背上官司。”助理抚着下颚，深思此事的严重性。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惊讶的。”韩睿当然知道此事攸关王董的事业前途，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他从不讲情面。 “就怕他会狗急跳墙……”助理担忧的说。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这么做。”韩睿挑了挑眉峰，显然不以为意。 他虽然只是个财经顾问，但是几个看重他的客户，主动在他身边安插了几个身手了得的保镳，就怕有个什么闪失，更别说是他自己训练多年的警觉，相信不致于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还是要自己小心点好，从王董的语气已经能感觉他有点按捺不住了……”助理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一等一。 “知道。”韩睿没有多言，只是低下头，继续专心在工作上。 只是……真的专心了吗? 事实上，打从昨天见到萧律苡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专心超过半个小时。 他的心绪不断的游移到那个纤细而冷漠的身影上。 他可以感觉到，这一次的相遇她有多么抗拒他的靠近，而这样的动作只是更加激怒他，让他更想重新拥有她，看着她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欢。 想到当初她竟然不发一语的离去，他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气，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怒气只是况潜下来，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不是没有女人主动离开过他，只是……怎么样也不该是她。 她曾经用尽一切的心思来迎合他，为了跟他在一起，宁愿纵容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也不愿离开他。她那样爱他，这样的她，不可以话也不说一句的离开他。 但她却做了，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三年，她的离去严重打击他的自尊心，这些年来，不管他事业与感情有多成功，心中总像被挖了一个空洞，怎么也填不满。 为了惩罚她的离去，他要让她再度爱上他，也趁机让他理清对她的揭望究竟为何，面后他会教她体会被人抛下的挫败。 在重逢的此时，所有的情绪一并爆发出来，他要她付出代价。 加倍的代价! ** ** ** 一夜无眠，律苡根本无法上班，只好打电话到咖啡馆请假。但她心里清楚，请假的主要原因，是怕再见到他。 霈汝赶忙要地多休息，说晚一点等店里忙到一段落的时候，会来看看她。 律苡试图拒绝，因为此时她需要的不是关心，面是完全的安静。 她需要时间去筑起心墙，抵抗韩睿即将展开的侵略。 过去的伤痛太过鲜明，与人分享爱情的滋味太过难堪，她无法、也不想再尝一次。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唤回律苡的注意，心想是热心过度的需汝来了，便从沙发里起身开门，却投有注意到，敲门的力道重了些、急促了些…… 等到她发现情况不对时，她已经见到站在门边的男人了。 韩睿?!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疑问一个个的冒出头，但是她无暇找出答案，她只想关上门，还给自己一个清静、安全的空间。 门被快速的合上……却更快地被一股力道所阻止，就算她用尽全身的力量，也不能推动分毫，硬是留下约十五公分的缝隙。 “我要进去。”门外传来他低醇的声音。 以往这样的声音总是让她着迷，但是此时，她只想捂起耳朵，再也不想听了。 她使力的用两手推着门，试图将他关在门外。 韩睿隔着门与她对峙，他大可以推开门，直接闯进她的房里，将她反抗的双手抵在门板上，吻得她头昏脚软，抽空她肺里的空气，让她倚着他的胸口喘息…… 昨天的吻证明了一件事——她对他的吻仍旧没有免疫，甚至还虚弱的呼应着他的掠夺。 但是……此时的两人隔着门板对峙，也说明就算她的身体无法拒绝，她的意志仍顽强抵抗他的接近。 “如果我想进去，你是阻挡不了我的。”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语调看似平稳，但过去相处的经验，已足以让她知道他话中的威胁。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不是那种会勉强女人的混蛋。”律苡怒声说道。 的确，韩睿总是恣意妄为，但那是因为她纵容他求欢与索吻。对于这一点，他一向得意，他从不微强迫人的事。 所以这是她最后筹码，只要让他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他再度介入她的生活，希望他能一如往常，为了维持他的骄傲，放她自由。 她的话让他的身躯一僵，力道便顿了一下，律苡见机不可失，便急忙加把劲，却还是没能把门给关上，留下约五公分的缝隙。 “放手!”律苡隔着门大喊，心中的惊慌加剧，声音听起来既心虚又急促。 他有些不一样了。骄傲如他，应该立刻转身离去，而不是杵在这里，跟她做无谓的角力。 “你说的没错，我一向是不勉强女人的。”他的声音突然又再度响起，像是愿意放了她……她的心混杂着愉悦，还有一丝不可错认的失望，矛盾的心情让她皱起了眉。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他气定神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像是故意吊她的胃口一样，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几乎想尖叫出声。 “韩睿!你究竟放不放手?”她还是吼了出来。 他那话中有话的态度，几乎逼疯她。听到她失控的声调，门外传来他的低笑，似乎惹怒她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绝望的发现，这一次他并没有放手的打算，他……是铁了心的要履行他说过的话——他要她再度爱上他! 像是要印证她的想法，韩睿稍加使力，便推开了门，适度的力度并没有让律苡跌跤，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卓然的身躯自在的移进她的房间，深不见底的黑眸，散发幽暗裨秘的气息，冷酷的唇线带着浅浅的笑痕，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 “就如同你所说的，我从不勉强女人……”韩睿敛了笑容，爱笑不笑的神情，让他看来更加难以捉摸。 律苡退了一步，清灵的小脸闪着惊慌，直觉他的话中另有含意。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就是要逼迫你，就是要你重新接受我。”他的眼神变了，透出一股强烈的讯息。 他的确是——铁了心要她再爱上他。 她心口一凉，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身躯撞到沙发而跌坐下来，掩不住眼中的黯然。 这跋扈的男人啊…… 第三章 韩睿如人无人之境般，在进了律苡的屋里之后，就不再步步进逼。反手关上门，他不着痕迹的落了锁，将伟岸的身子靠在门板上，漫不经心的模样，散发着魔鬼般的魅力。 黑眸凝着跌坐在沙发旁的她，目光在她的身上梭巡着，眼里有掩不住攻城掠地的决心。 她一向是清秀带着灵气的女孩，举止间带着淡淡的骄傲，或许该说那是一种自信，然而在与他交往的四年里，她的骄傲却被他打击的一丝不剩。 现在的她，脱去了稚气，添了一抹女人味，从她眸中流露出来的，还有让人心疼的无奈。 再次见到他，真的让她那么难受? 她不但没有张开双臂，欢迎他的归来，反倒受惊的像只即将被吞噬的无辜小动物。 她的反应，更加坚定他掠夺她的心，他要见到她倾摹的眼神，而不是这样受惊害怕的她。 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他不想深思。 “过来……”异常温柔的嗓音，从他的口中发出，他不禁讶异自己语气中的吵哑，似乎有着某种渴望。事实上，他的确是渴望着她。 一件白色过膝的棉质睡衣，除了颈际之外，全被安全包覆着，七分长的袖子遮盖了细滑的手臂，这样的她，竟然引起他的遐思，让他渴望将她拥入怀中。 律苡惶然的摇着头——他不是为爱前来! 她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着，想让自己清醒，别再一次深陷，纵使这反覆的提醒，让她的心狂乱而放肆地疼着。 终于，理智暂时战胜了情感。她自持的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勇敢的与他对视着，试图让自己正常说话，就当他只是个朋友。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她冷冷的问。 “我昨晚看你失魂落魄的，就随着你回来了。”韩睿也不刁难她。很大方的告知她答案。 律苡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人有些不舒服，你请吧。”她站在原地不动，不敢朝他走进一步，仅只是言语上送客。 “你既然都说不舒服，我怎么可以离开，当然要留下来‘好好’照顾你。”他提高的语调有丝无赖的味道。 “用不着。”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炙热，也或许是她太过慌张，她的拒绝听来满是心虚。 “怎么会用不着?”他的唇边带着浅笑，声音低哑温柔，眸光紧锁着她的脸，而后缓慢的往下游移…… “我觉得你很需要我。”他话中带话，跟中的侵略更甚。 律苡不安的想拉好自己的衣襟，才赫然发现，她竟然还穿着睡衣？ 刚才强装的冷静，很快的消失无踪，虽然还穿着睡衣，但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她像是被剥光了衣物般，浑身不自在。 无法将他赶出去，那她离开总可以吧?! 她拔腿就想往房间跑，只是太过慌乱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她成功的机会几近于零。 才起步，他便灵活的从门边朝她跑来，—伸手就握住她的手腕，使她不得不回转过身。 她只来得及见到他眸底那一抹兴味，还来不及喊叫出声，已被他压制在沙发椅内。 他趁着她惊慌发怔时制住她的双手，压在她耳旁的椅背上，更将他的身子挤进她的双腿之间。 “想跑哪儿去啊?”他凑近她，语调里有着浓浓的促狭意味，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律苡挣扎了几下，发现他的箝制一如往常的牢固，她挫败的垂下眼，这才发现睡衣的下摆，在动作间已被撩起，她张开的双腿夹着他强壮的身躯，两人的姿势亲昵的不像话，让她顿时烧红双颊。 “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留在你身边。”她有些孩子气的瞪着他，烧红的双颊让她看来更加娇媚。 “可惜不能如你的愿……”他凑得更近，直到鼻端抵住她的，清楚的感觉她倒抽一口气后憋住。 他的眼带着笑意，故意停在她白质脸前，想看看她能闭气到什么时候。于是她原本烧红的脸涨得更加通红，美眸眨了眨，眸里闪着疑惑，似乎正猜疑他何时会退开身子? “丫头……”突然，他叫着只有在欢爱时，才会唤她的昵称，看见她的眸里闪过一抹讶异，却仍旧没有换气。 “呼吸啊，丫头。”他带着笑提醒地，语调里充满腻人的诱哄。 像是她真的忘了这回事，经他的提醒之后，她顿时松开红唇，将胸口中的二氧化碳全给吐了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吸取空气，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唇上，他的眸光变得幽深，**的欲望似乎更为胀痛。 律苡的胸口急喘的起伏着，呼吸还未能平顺，他的唇突然欺了过来，掠夺了她的唇，灵活的舌滑入她的口中，纠缠逗弄着她的。 律苡瞪大眼睛，想用力推开他，但是如同先前一样功败垂成。 对于他的吻，她就是没有抗拒的能力，一如对他的人…… 就算知道他居心不良，来意不善，她的心还是因为他的到来而跳动，呐喊着要靠近他。 “你拒绝不了我的。”他松开她的唇，灵活的舌尖划过她被吻红的唇瓣，引发她的轻颤，但是他的话却重挫她的自尊。 “你错了。”心口在烧，烧得她理智全无，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就算她真的抵抗不了他的吻好了，但是她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她的话，让他挑起了眉头，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眼，等待她的下一句。 但他有预感，他绝对不会喜欢听到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我虽然拒绝不了你的吻，但韩先生……”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脸上的表情与语气泄露出破绽。“这并不能代表我还爱你。” 语毕，她回视着他，察看他的每个表情变化。 一分钟后，她确信自己的演技进步不少，因为他眼里的戏谊已经消失，换上了另一波怒火。 “你别老是言不由衷。”韩睿锐利的黑眸里，满是激动的情绪。 他的情绪起伏一向不大，所以他不想承认他又因为她而生气，但就算他不想承认，这女人的倔强还是惹得他火气高张。 “有没有言不由衷，这一点你自己清楚。”难得可以取得上风，律苡逐渐有了自信，或许她不用一直处于挨打的位子。 她表现得十分镇定，水眸清澈明亮，表情平静如常，除了唇上还带着红嫩……是他刚才烙下的痕迹。 她真的不一样了。 “看样子，你对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了。”突然他退开上身，凉凉的说道。 原以为他打退堂鼓了，律苡偷偷松了一口气，却马上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他虽拉开两人脸颊的距离，但是他的人还在她的双腿之间。 “你如果清楚，那是最好的。”她兀自镇定的回答，但眼角仍不由自主的飘向自己的裙摆。 睡衣的下摆已撩至膝上约二十公分的地方，露出白皙而敏感的大腿内例，而他着黑衫的身躯，正有意无意的磨蹭着她。 韩睿带笑的看着她的反应，先前的怒气已经消失无踪。 他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态?是想要报复?还是存有一些好感? 老实说，他一开始确实想报复她，但这两次的接触下来，他对她的兴趣火速增加，甚至超过几年前。 她欲拒还迎的态度，惹得他不得不注意她的不同，莫名的渴望征服她。 律苡皱起眉头，不懂他脸上的笑容从何而来。 “我当然清楚你的意思……”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吻，并不是我的人?” 他的回答让律苡瞠大了双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喜欢我的吻，对不对?”像是故意要逼她承认，他又问了一次。 “那又怎么样。”她不甘愿的承认。 突然，他笑了。律苡咽了咽不安的口水，浑身打着轻颤，只因为他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他正有个诡计形成，而她的答案正巧顺水推舟的满足了他。 “奇怪的是，你既然喜欢我的吻，就不该紧绷得像个雕像，像是……很怕我碰你似的?”韩睿笑意未收，邪佞的问着。 语毕，他也顺道做了“实验”，大掌在她毫无防备的此时，直接滑上她的大腿内侧。 “啊……”她惊慌的差点跳起，却被他的双掌制住大腿无法离开，只能由着他的体热，借着掌心一波波的传过来。 她的表现，证实了他的说法，韩睿不禁笑出声来。 他显然很开心，笑意漾在他的脸上，让他看来很不一样，看傻了律苡，忘了该挣扎。 “别这样看着我，那只会让我想吻你。”他凑近她的颊，抵着她的鼻端，吓唬她。 果然，她吓得急忙转开眼，不敢再迎视他的黑眸。 可是避得了他带笑的跟，避不了他炙热的掌心，更别说他蓄意挑逗的大姆指，在她敏感的大腿内侧来回的滑着，虽没有往她更私密的地方移动，但是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存心撩拨她不安的情绪。 “别这样!”终于，她伸手覆住他的大掌，试图制止他的挑逗，却换来他别具深意的浅笑。 “我阻止不了自己，要不然，你试着阻止我看看。”韩睿刻意的捉弄她，明知两人的力量悬殊，她是阻止不了他的。 于是，他开始缓慢的往她的私密处移去，掌心的温度沿着大腿内侧烙下，几乎烧着她。 她满脸惊慌，不敢置信他真的这么做，只能用尽全力阻挡他。但挡得了左手，阻止不了右手，他刻意的放慢速度，欣赏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觉得有趣极了。以前的她柔顺可人，现在的她倔强顽固，两种迥然不同的反应，反倒让他的兴趣大增。 睡衣的下摆逐渐往上撩，雪白的大腿内侧肌肤慢慢的露了出来，韩睿的目光在有趣之外，开始有了欲火，让他的黑眸看来更亮了。 “该死的你，快点住手!”认出他眸中的欲火，律苡惶然的喊着。 “给我—个理由，我就住手。”韩睿低沉的声音响起，男性呼吸喷在她脸上，让她无法分辨，那灼热的气息是来自于她还是他。 “我不爱你，你根本不应该这样诱拐我。”她连忙退开，但背已经抵着沙发，她完全没有退路。 望着他深邃的眼，除了平日轻佻的笑之外，还有着欲望的火焰，毫不遮掩对她的兴趣。 她的心跳好急，除了紧张之外，竟还有一丝期待……天啊，她中了这男人的蛊不知有多深? “我说过，我要你重新爱上我，至于用什么方法……老实说，我并不介意。”事实上，是非常的期待。韩睿双眼微眯，掩住他眸中的光亮。 “可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律苡无奈又生气的大喊，他的无赖让她无法应对。 他慵懒地看着眼前气得双颊嫣红的她，心底某根弦被拨动了。 这样的她美得让人闪神。 “你这样勾引我，一点也不光明正大。”她搜索着脑中残余的理智，想找出一个理由让他停下来。 没办法，他的指已经接近她的私密处，那微痒的触感让她慌乱，而他眸中的火热，几乎要将她燃尽。 “穿睡衣的人是你，开门的人是你，张开双腿的人也是你……说我勾引你，未免说不过去。”他狡辩着。 “你强辞夺理!”她怒斥，但微颤的音色减了她的气势。 “我不在乎当个小人。”韩睿眸光深浓了些，双掌愈接近她的蜜源，他的心跳就愈快，更别说**的坚硬如铁，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他正折磨着她，同样地也折磨着自己，那失控的情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竟如此强烈的想要她。 于是他不想再忍耐，一个使力，双掌随即挣出她的阻止，一手抚住她的颈项，另一手则直接碰触她的禁地——那曾经为他保留的禁地，轻柔的揉捻着。 律苡因为他的触摸而瞪大眼睛，惊喘着朱唇轻启，而他的唇随即覆上，舌宛如灵蛇般占有地冲刺着，暗示着他的意图。 她说不出任何话语，睁着湿润的眼，视线都蒙咙了。她只觉得心痛。 他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情，只是单纯的想勾引她，诱惑她，让她在他纯熟的技巧下臣服。 他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颈项，啃咬那里细致的肌层，以致于没有看到她眼角的泪光，只是沉迷在被她所勾起的情欲里不可自拔。 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忘记，开始这场禁忌游戏的人是他，他的主控权完全交到她的手上，让她操控了他的情欲。 “住手……”她喘息地说，却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心想要他停手，心中仍有断不了的依恋，想从他身上得到慰借。 “我说过，我阻止不了我自己……”他置若罔闻，长指隔着底裤，找到挺立的小核，轻柔的按捻着。 她全身颤抖着，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侵犯她，但是她没有一丝厌恶的情绪，甚至还带着浅浅的欢愉，就像是他们还彼此相恋着。“不要……”她仍旧与自己挣扎着，细微的抗议从她的口中逸出。 “诚实一点吧，丫头……”他埋在她的颈项里，另一只手已从她的颈后挪出，轻巧的解去她胸口的钮扣。 砰砰砰!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律苡有些恍馋，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律苡……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霈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心急的她等不及律苡开门，已经把想问的话全问完了。 周围魔幻似的气氛被陡然打断，律苡霎时清醒过来，一张脸羞得通红。 律苡终于想到，霈汝的确说过要来看她，可是现在的她又怎么能开门呢? 第四章 她慌乱的扬起眸，欲起身的想法被韩睿识破，换来他的浅笑。 “如果你想引荐我跟你的朋友认识，你大可以起身，我不会阻止你。”韩睿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似乎真可以顺她的心意一样。 只是说归说，他的手可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就放置在她柔软的丰盈上，有意无意地揉动着。 “你!”她已经不知该骂他什么。 他并没有捂住她的嘴，她大可以惊慌大喊，让霈汝找人来救她，顾道将他赶出去，但是这一来，她势必会让人看到她衣衫不整，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样子，她又要怎么解释? 一思及此，到口的咒骂也全没了声。 “律苡……律苡，开门呀。”门外的霈汝又拍了几下，不禁猜想，身体不舒服的律苡到哪儿去了? “要不要出个声，让你的朋友知道，你就在这里?”韩睿明知故问， “嗯……”无助的呻吟逸出口，律苡惊慌的咬住下唇，深怕那过多的欢愉会夺去她的理智。 “律苡，你在吗?在不在啊?”霈汝疑惑的皱眉，仍是拍打着门。 她咬着牙，摇去那不该有的愁绪。她不要再为了他而心痛! 就算她真的无法拒绝他，那又怎么样?她是个成年的女人，难道不能自主的享有**?难道她不能像湘筑一样抽离自己的爱情，只纯粹享受肉体的欢愉? 韩睿正凝望着她，所以她眸中闪过的情绪，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那像是痛苦、绝望，也像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只是他不解的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律苡似乎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你真的想要我?”突然，她难得主动的提了问题。 “是。”这答案是肯定的。 要不是不想让久别重逢的第一场欢愉，结束的太过勿促，以他此时汹涌的情欲浪潮，早该剥开两人的衣物，狠狠缠绵几回了。 对于律苡，他的心态与以往有着隐约的不同，他不仅只要她的肉体，他还要更多。 韩睿低头吻住她的唇。而放开她后第一句话就问：“你呢?是不是也要我?” “除非我重新爱上你，要不然你不会放手的，是不是?”迎着他的眼，律苡的气息十分不顺，为自己脑中的想法而紧张喘息着。 韩睿耸耸肩，并不打算给予回答。 “我不打算爱上你，不过……我也不打算拒绝你。”她软弱地说道，就连自己都听得出语气有多么脆弱。 她真的逃不掉了。他的邪魅、霸道，在无形中已绑住她，那何不就顺服在他的诱惑里，只要她不说出爱他、不承认爱他……那，她就不算输。 她的话让他挑起眉头。她说不打算拒绝他? “丫头，你的话……算不算是一种勾引?”他端起她的下颚，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律苡咬着唇没有开口，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半晌之后，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说道： “我没那么高的道行，不过，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我的确是拒绝不了你，那何不就顺着自己的想法，放纵一次，不行吗?” 他皱起眉头，还未采得及理清思绪，她主动伸出手，拢近他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送上她的唇。 他僵硬得像雕像，这个转变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她义无反顾的执意加深热吻，虽然生涩却无比坚持，柔嫩的唇摩擦着他，丁香小舌羞涩的探入他口中，全心全意的勾引他。 待惊诧过去，接踵而来的是翻天的情欲。 [删除n行] ** ** ** 律苡被韩睿紧紧抱着，无言的召告着他的占有，她伏在他的胸口，只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身躯传来酸痛，坚硬的地板让人不舒服，她想起身，却一次次被他压回胸口。 “你回去吧。”又一次被他压回胸口，律苡终于下了逐客令。 韩睿岸并没有什么反应，大掌仍旧压制着她，只是微微掀动薄唇。 “利用完了就叫我走人……会不会太现实?”他的指在她的裸背上游移，喜欢指间传来的细嫩肤触。 “我刚刚就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纯粹只有肉体关系，另，j想我会给你多好的脸色。”律苡把话说明，不想两人的关系更加复杂。 只希望他能就此满足对她的征服心，转身离去，还她一个安静的世界。 “这是你留下我的目的?为了肉体上的满足?”他的表情没变，但是眸光变得冷冽，语调也显出不悦。 “这是彼此的互利，你能说你刚才什么感觉也没有?”她故作镇定的说，转开目光，怕他看出她眼中的虚张声势。 “是啊，那感觉的确不错。”他压低声音，嗓音添了一抹亲密，让她的双颊飞红。 或许是对她尚不能完全掌握，她的推拒更加激发他的情欲，让他更能感受她的每个反应，引发他前所未有的**。 “既然如此，你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吗?”压不下脸上发热的温度，她只能把脸垂得更低，试图掩饰她的反应。 “除非得到我要的答案，要不我怎么也不会满意。”像是知道她逃避的意图，他伸手握住她的下额，抬起她的脸，看清她的表情。 她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于这个跋扈的男人，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爱我吗?”他在离她唇畔一寸远的地方停住，低声问着。 “不爱。”她拒绝得果决。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动怒，只是轻笑出声。 “爱撒谎的小丫头。”他摇了摇头。 他带着宠溺的笑，凝视她一会儿，在她惊诧的眸光里，印上她的唇，封住她欲言的话语。 反正，现在她想说的话，也不会是他想听的，那就……就封了她的唇吧! 第五章 缠绵的地点，由冰冷的地板，移到柔软的床铺，接着到浴室里……倦极的窝在他的身边，律苡有点疑惑，她发现她的身体比理智还要能接受他，能毫不捶斥地与他相拥，似乎他们还是热恋时的情侣。 肉体靠的那么近，可心的距离呢?却是那么的遥远。 他要的是征服的快感，就算那样的代价，是她的心碎；而她渴望的则是一个可以全心付出、接触彼此真心的关系。 她掀开两人身上的薄被，正欲起身，却被他阻止了。 “去哪?” 原本双目微闭，全身放松的他，在察觉她离开的动作时，火速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霸道的可以。 “洗澡，可以吗?”她脸色泛红的瞪着他，口气虽然冷漠，但颊上的热度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韩睿嘴角扯出抹笑痕，满意的挪开身子，两人肌肤相贴的热烫，远远不及她脸上的湖红来得让他心荡神驰。 “脸转过去。”她虚张声势的命令，见韩睿炯炯发亮的黑眸盯着她，她畏缩的不敢起身，不想让他见着自己一身的红痕。 “你咬我啊。”韩睿耸耸肩，看出她的羞赧，更不可能顺她的意。 律苡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无言以对。 她四顾看了看，发现她的衬衣被丢在靠近门的地板上，除了**直冲浴室外，似乎别无他法。 他脸上有着看好戏的神情，让她更加恼怒。 律苡索性一把拉起床单裹住她的身子，接着直冲浴室再用力的关上门，将他的笑声隔绝在门板外。 韩睿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但唇边的笑痕仍在，掩不住他的好心情。 耳里传来熟悉的行动电话声响，他抬起手表确认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中午…… 他微微挑眉，讶异自己竟然在这里停留了数个小时。 “我是韩睿。”他自在的起身，接起手机后说道，丝毫不在意他正**身。 “老板，今天晚上丰昌的王董在他的豪宅举办一场酒会，你没忘了吧?”办公室的助理打电话来通知。 “我没打算去。”韩睿面色自若的说，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但是王董很坚持，说你是他的主要贵宾，你不到的话，酒会就不开始……看样子，他是非拢络到你不可了。” “的确是。”韩睿自在的用指尖滑过发际，整理一下因欢爱而凌乱的黑发，动作间，已将这件事考虑了一遍。 “要不然，我打电话回绝他。”助理建议道。 “算了，我去。”韩睿心中已有想法。“我就去看看，他还有什么新把戏。” 在商界这么久了，做人处事他自有一套原则，既然王董处心积虑，就是要跟他见上一面，那么大家就等着瞧。 “好，那需要我帮你约哪一位女伴作陪?还是你要亲自……” “我自己来处理就好，那就先这样吧。”韩睿淡淡扬起笑痕，挂上电话，他已经知道今晚的女伴是谁了。 微转身，浴室的门仍旧紧闭，但他的心情可好的不得了，因为今晚的晚宴，将因她的加入而变得有趣，绝不会乏味。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带着笑转身，毫不讶异在她的眼里看到惊慌，然后随即转过头去。 “为什么不穿上衣服啊?你不怕冷，我还怕长针眼。”律苡急促的转开眼，语气中有着责备。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他刻意挑衅，就是要她转过脸来。 她沐浴后的柔眉泛着粉泽水气，韩睿信步朝她走来，记忆中的她，体香与沐浴精相融后，会散发一种特别的香味，总是教他把持不了。 “喂……你别过来。”她随着他的前进退了几步，试着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而不是他结实、充满力量的胸膛。 看着她脸上再起的湖红，他知道她也想起同一件事，关于他们曾有的亲密，不是嘴里不承认就能否决掉的。 “不可以啦……”她推拒着他拥上来的手。 “为什么?”韩睿笑了笑。 “……我好累了。”支吾了半天，律苡说了一个最贴切的答案。 太久未尝欢爱滋味，几次下来，她已经全身酸痛了。 韩睿挑了挑眉，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算是满意她的说法。 满腔的情欲，在见到她娇羞的说累时，竟全然退去，不忍见她疲惫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对她似乎有了不同，但却不想细思其中的原因，只当作是不想吓坏她罢了。 “不想那么累，有个方法……”他顿了一下，卖个关子。 “一定没什么好事。”律苡瞅了他一眼，防备的说着。 “今晚跟我出去走走，好吗?”他有礼的问着，但不容反对的眼裨，明白表示不接受“可以”以外的答案。 “可以投反对票吗?”她也“有礼”的试着反问。 韩睿笑了笑。她的确不再是那个事事顺从他的女孩了，但是这样的改变，却让他更觉得有趣。 “你可以试试。”他无所谓的耸肩，眸光带着兴味，在她已经穿好衣服的身躯上游移，摆明暗示了不答应的后果会是如何。 律苡怒瞪着他，察觉到他眸中的无声欲望。 这可恶的男人，他的跋扈是一辈子改不了。 “就算我现在拒绝你，接受你的‘处罚’之后，你就会答应我的拒绝吗?”她好奇的问，在他带笑的眸光中，继续把话说完。“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中间的过程又是什么，你还是会把我押出门去?” 瞧着她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不甘心想要抗议，同时又有点认命的无奈…… 这一次，韩睿笑出了声音。 听到他的笑声，她有些讶异，有些着迷……记忆中的他，未曾笑得如此开心。 “聪明的丫头。”他低头抵着她的额，烙下他的吻。 她有些头昏，双腿有些无力，仍努力保持清醒抗拒他的魅力 “相信我，你这辈子该是我的。”看出她的抗拒，他霸道的端起她的下颚。 她不动声色，心下不快的想起其他曾属于他的女子。 “是啊，‘我们’都该是你的，就只有你该是自由的。”她没好气的挣开他的箝制，压下刚才迷乱的情绪。 “我说过，就是要你爱上我。”韩睿毫不隐藏他的金图。 “我也说过，这是不可能的!”律苡没有回头，无意与他在这一点上争执，只是表明她的立场，同时也提醒自己。 “话别说得太早。”他笑了笑，没有半点怒气，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开始着装，因为他发现她真的不敢看他的**。 待他着装完毕，他来到她跟前。“你该像以前一样的爱我。”他把玩她素白的手指，像以前相恋的时候一样。 他的话，刺痛她的心。 “我曾经为爱委曲求全，但那只是曾经。”她冲口而出，随后抿了抿唇，收敛她突发的怒气。 “我已经学聪明了，现在我只爱自己，不会再爱你了。” 但韩睿却没有动怒，只是笑笑，用迷人的黑眸直视着她，看穿了她的伪装。 他比律苡还了解她自己，因为她眸中的慌乱早巳泄露了她的感情。 ** ** ** 韩睿打了几通电话，告知律苡家的住址之后，没多久，陆续来了几个自称是美容师、造型师之类的人，说要帮她打点晚会的造型，另外还有个男孩，负责送披萨来填饱他们两个的胃。 在他的催促下，她匆忙吞了两片披萨，而后被安放在化妆台前，开始任人搓圆捏扁。 律苡心知，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向不容她有置喙的余地，只能沉静的由着他主导一切，看来韩睿这几年也没有显着的改变。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由镜子里，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忙碌的他不时拨打电话，从容的记下某些事，一贯的自信不因地点而有任何影响。 在学生时代，他就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到现在也一样拥有惊人的自信，迷人的外表，操控全局的能力…… 或许是发现她注视的目光，他挂上行动电话，凝视着镜子里的她，对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律苡心慌的转开了头，让化妆师将她的眉给画斜。 “别动……”化妆师心急的喊了一声，只是笔已落下，她只好拿起卸妆水，做修补的动作。 “对不起……”律苡心虚的道歉。 没办法，她就是没有办法对韩睿的微笑视若无睹。 韩睿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慢步走了过来，牵起她纤细的手腕，印下一吻。 “不要这样看我，不然我铁定会弄花你唇上的妆。”韩睿似假似真的说着，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她是他极为珍视的女人。 因为有旁人在场，律苡只能逼自己垂下眼，不想在众人面前跟他争辩。 她冷冷的闭上眼，让化妆师在她的眼窝上擦上浅浅的蓝，隔绝了两人目光的接触。 不理会她无言的拒绝，韩睿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回来。” 她双眼因惊讶而睁开，正巧迎上他带笑的眼。 “别逃开!”韩睿与镜中的她目光相接，黑而有神的眸里带着浅浅的威胁，像是已预知她脑中的想法。 她挑了挑眉，无言的笑笑，像是一种挑衅。 “你逃不开的。”他又补了一句，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一下，丝毫不在乎还有旁人在场。 “我阻止不了我自己，要不然你来阻止我呀。”律苡故意套用他说过的话，狠狠的回敬给他。“如果可以，你最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 她想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但奇怪的是，他只是神色自若的笑了笑，很有把握的握住她的手。 “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吗?”韩睿扯开笑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眸中是她无法了解的笑意。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突然点了点头。 她都还没搞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他随即移步离开。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再见到他出现，她正打算挥开化妆师的手准备离开时，竟有个男人推开房门探进头来—— “萧小姐，韩先生要我们几个人来保护你，叮咛我们务必将你漂漂亮亮的交到他手上，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他吧。”粗哑的声音里，有着对韩睿的尊敬。 律苡瞠大了眼，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就是韩睿说的“好主意”?请“几个”人来盯着她? 这可恶的男人! ** ** ** 客厅的气氛有些沉闷…… 应该说，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律苡虽然不是气这些保镖，但是想到韩睿霸道的要他们监视她，她怎么也无法对这些人和颜悦色。 天色渐黑，律苡有些坐不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改良式旗袍，对自己这身打扮感到非常陌生。 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消失好一会儿的韩睿。 他示意几个保镖出门之后，才来到她的面前，将她的身影仔细的收入眼底，冰冷的黑色眼眸迅速浮现一抹奇异的神采。 他算是找对造型师，她今天的打扮古典优雅极了。 造型师替律苡绾了个八字型的髻，以一根翠玉簪定住，露出她纤细而诱人的颈项，别有一种古典美人的气韵，让韩睿的眼光始终离不开她。 淡蓝色的亮面丝绸衬托出她奶油色的无瑕肌肤，一如记忆中的冰肌玉骨，窄裙两旁的开叉设计，隐约可见她曲线完美的长腿与脚踝…… “还满意你今晚的洋娃娃吗?”律苡冷冷的说，消极的表达对他的抗议。 “老实说，满意极了。”他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迳自在沙发上坐下。 律苡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不只是外表美，她的神韵、举手投足，和眸中的浅浅怒意，让他愈发感兴趣。 他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欣赏，没有让律苡有一丝得意，反而产生更多的无奈。 与韩睿重逢之后，她所渴望的平静生活，似乎再也不可能了。 从刚才与其他人的短暂互动中，她知道韩睿现在已是极具知名度的财经顾问，拥有非凡的身价，他实在没有理由跟自己纠缠不清，但是…… 她无法了解，韩睿为何执意要留她在身旁?这一次，他是否又有什么无聊的赌约? 律苡不认为他对自己会有任何的留恋，毕竟过去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根本不屑一顾，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傻女人罢了。 “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莲步轻移，退了几步，他眼中的势在必得，让她不自觉的心慌。 “你应该知道的。” 韩睿带笑回答。 “你只是不甘心我当初离开你……” 律苡含怒盯着他。“以你这种大忙人，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不觉得太幼稚吗?” 韩睿摇摇头。 “游戏……本来就没有年龄之分。” 他拉长音，存心惹怒她。 “你还真是无聊!” 她面容冷了下来。 韩睿挑了挑眉头，并不接话。 “我承认，你仍旧很有魅力，但是我不会再那么傻了。”律苡在身后握着拳，极力压抑愤怒的情绪。 “我不懂你的意思?”韩睿好救以暇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不驯的言语而动怒。 “你毫不隐讳你的企图，不就是对你自己的魅力非常有信心，认为我会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你吗?”律苡皱起眉，一句一句的问着。 “这就是游戏最具挑战性的地方。”韩睿支着下巴，欣赏她恼怒的样子。 “是吗?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律苡别开眼，故意装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韩睿闻言不语，只是站起身，带笑地朝她走过来。 律苡警觉的回视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两人的距离以缓慢的速度缩短，他似乎故意要让她紧张，而律苡也很不甘心的承认，他的确做到了。 “你错了，丫头。”他在她的身旁站定，低沉的嗓音拂过她的耳畔。韩睿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我哪里错了?”律苡强自镇定，想挣开两人交缠的手指，面颊不禁又缓缓变热。 他们已有过数次的亲密**，她不该对他的碰触感到羞涩，但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却让她不禁联想到曾有过的缠绵。 “老实说，我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韩睿将她的手垃到自己身后，就像她正抱着他一样，让她没有退后的空间，而后低头抵着她的额，轻声的说道。 “不过……我对你倒是很有信心。”韩睿凝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他的话让她紧咬红唇，传来些微的疼。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伸手握住她的下颚，望进她眼眸深处。 “你的心在说爱我，你的身体在说爱我，连你的眼睛也说着爱我，就只有你的嘴——还死不承认。” 律苡一怔。 仓皇的情绪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傲气，她那残存的自尊。 “韩睿，我不会爱上你的，我用性命跟你赌，我绝对不会爱上你!” 第六章 酒会在豪华的王宅举行，一室贵气富丽的布置，明亮的灯光照射在红色的绒毛地毯上，与会的人都是商界的翘楚，众多绅士名嫒齐聚在这里，华丽的景况让人目不暇给。 律苡礼貌的换着韩睿的手，从容的踏进这个兴她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面带浅浅的笑容，像是一朵含苞的花朵，只是她冰冷的手心还是泄露了她的惊慌。 “是不是觉得冷?”韩睿温柔的低头询问，眸中流露出关怀。 “不会。”她避开他的注视，目光将会场扫了一遍，而后浅浅的叹一口气。 这是属于韩睿的世界，不是她的。 “还是觉得不自在?”韩睿追问，刻意展露他的温柔。 打从她宣告绝不会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不怒反笑，决定用他的温柔来夺取她刻意保持距离的心。 “我的确很不自在……尤其看到你这样的表情。”要不是一股不认输的执着撑着，律苡几乎想怯弱的松开手，火速从他的身边逃开。 因为他细心呵护的神情，几乎要淹没了她。 “这样的表情有什么不对?”韩睿耸了耸肩，大掌看上了她冰冷的手，试图温热她的掌心。 “你知道我的意思。”律苡一脸无辜，小小声地回答他，那美丽的模样，让别人以为他们是在互诉爱语。 韩睿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认为他的笑容不诚恳，他的温柔全是假象……他并不否认这是一种手段。 游戏有很多玩法，软硬兼施才会得到最佳成绩，而现在他决定采用柔情攻势，令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觉勉强，甚至还乐在其中。 两人的眼神交会，直到宴会的主人发现韩睿，大步朝他走来，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视。 “韩老弟，你总算是来了，我亲自打了几通电话到你公司去，就是联络不到你的人，我还以为是你故意避着我，原来……是忙着谈恋爱呀。” 丰昌的王董一手搭上韩睿的肩，状似熟稔的说道，而眼神则在律苡身上打转，似乎正在琢磨什么，语意带有试探的味道。 “我跟韩先生只是朋友，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脆如银铃的声音带着笑意，律苡不礼貌的插了嘴，介入两人的谈话，刻意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并无关系。 “这是丰昌的王董事长，是今天宴会的主人，这是萧小姐，我很久以前的旧识……”韩睿挑了挑眉头，显然对她的反应颇感意外，不过，倒是顺着她的话，替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 听完韩睿的话，王董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是女朋友?”王董不放心的又问一次。 韩睿看了律苡一眼，后者警告的瞅着他看，似乎真的对成为他女朋友这件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她说不是，就不是了。”韩睿无所谓的道。 他没打算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跟律苡争这些文句上的意义。 “那好那好!”王董大笑几声，而后拢住韩睿的肩，在他耳边道：“韩老弟，有件事得利用这个机会跟你聊聊。” “有什么事就说，用不着客气。”韩睿礼貌而敷衍的点点头，王董想说的事他已经心知肚明。 正所谓“宴无好宴”，他既然出席这场酒会，自然也已经有心理准备。 “咱们私底下聊聊，怎么样?”王董堆出一脸笑，有求于人的表情写在脸上。 “这不是个好主意，总不好把萧小姐一个人丢在这里……”韩睿有备丽来，不打算跟王董有进一步的接触。 今天会出席这个酒会，主要是因为丰昌在商界仍有一席之地，他不打算和王董撕破脸。 站在一旁的律苡微微挑眉，聪慧的知道，她今天任务就是充当韩睿的挡箭牌。 “韩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还会担心冷落人家?” 一个甜腻的女声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三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反应。 王董像是松了一口气，韩睿面带讶异，而律苡则冷眼旁观，带笑的观察众人的反应。 韩睿认得这个声音，无情的薄唇扯出意会的笑痕；当下知晓王董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那是王董的千金，王思华，在他初出商界的时候曾与她交往过一阵子，那时的他还没闯出什么名号，两人的恋情最后无疾而终。 这大概就是王董为何要确定，身旁的女伴不是他女朋友的原因了。 韩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从容的转身，迎向这个曾经嫌弃他是个穷小子的女人——王思华。 “好久不见了，思华……”低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 “的确是，都已经两年了。”王思华大方的接受他的审视，在心中赞赏眼前的男人，俊挺的五官搭上合宜装扮，充分的自信让他看来更加充满魅力。 王思华在心里暗骂自己，两年前她短规近利，主动离开这个男人，没想到不过才两年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在商界闯出一番名堂，甚至连父亲的未来，都操纵在这个男人的手中，自己实在是傻得可以…… “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王思华识大体的赔礼，希望能挽回父亲的事业，同时也能挽回韩睿的心。 律苡唇边的笑容缓缓消失。以一个旁观者来看，她大概可以猜出此时在演什么戏码，大抵就是财大气粗的企业家，正努力招个才貌兼备的好女婿之类…… 而卡在老丈人、准新郎与准新娘之间的她，还真是尴尬的可以，莫怪乎王董会一再确定她与韩睿的关系为何。 她一直知道，地与韩睿不可能有结果，所以这个“韩太太”的位置，理当会有其他的女人胜任，她不该觉得讶异。 只是，当这一幕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眼前时，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意外，甚至是心痛呢? “思华，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熟悉的男声伴随着两人的脚步，来到律苡的身前，让她不得不收回纷飞的思绪，迎向眼前的另一场战争。 “大家年纪相仿，我就直接介绍名字了，这是萧律苡，我‘很好的朋友’，而她是王思华，也是我的‘好朋友’。”韩睿故作亲呢的替两个女人介绍，执意将律苡拉人这一团混乱里，就是见不得她置身事外的样子。 很好的朋友?好朋友? 这两个相差不多的形容词，究竟谁亲谁疏? 王思华挑起眉头，眼光挑剔的在律苡的身上扫了扫，唇上有抹强扯的笑。 “没见过萧小姐，不知道是哪个叔叔伯伯的千金?跟韩睿又是怎么认识的?” 王思华脸色虽然和善，但笑意未达眸底，口气听得出有一丝火药味，已将眼前纤细的女人，当成与她争夺金龟婿的对象。 律苡脸上挂着笑，却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眸光不自觉的望向韩睿，知道他故意让王思华误会，存心让自己不好过。 她咽下心酸的无奈，换上最灿烂的笑容，纤手在胸前做投降状。 “我跟韩先生只是几年前认识的朋友，今天恰巧遇到，就一起参加酒会，王小姐可别误会，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律苡主动退出战局，应付韩睿已经够烦了，别又来一个王思华。 律苡的话轻易解除了王思华的敌意，她换上一个较为真挚的笑脸。 “我哪有误会什么……我只是问问罢了。” 律苡只是跟着陪笑，不再将目光放在韩睿身上，因为她不想看到韩睿眼里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王思华很迷人，由俐落的发型到秽纤合度的身材，无一不是男人目光的焦点，她想韩睿也不会是例外。 有另一个女人来分散韩睿的注意力，她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心却像被尖刀刺了一下，传来细微的疼。 “思华念着要见你，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只是我一直联络不上你，今天你总算是出现了，就陪思华聊聊吧。”王董再度走过来，搭上韩睿的肩，心急的想拉拢彼此的关系，希望韩睿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萧小姐，我会好好招待她。”像是预知韩睿会有推托之辞，王董连忙又补上一句。 “是啊，不用顾虑我。”律苡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没让他看出她心里的伤。 是棋子也好，是档箭牌也罢，此时的她无法看着他与另一个女人谈笑风生，她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撑不了多久。 韩睿只是凝视着她，半晌不语。 他一直很喜欢她的宽容，包容他游走在众多女人间，那是维系他们之前情侣关系的主要原因。 只是这一次她不但轻易的退出，还避嫌的说她已有男友…… 这让他心口没来由地满溢不悦。 一旁的王董阅人无数，自然猜得出两人关系不单纯，他连忙站在他们中间，阻挡两人目光交缠。 “萧小姐，我带你认识几个青年才俊，那些小辈个个眼高于顶，不过……要是见到你，也不得不臣服在你脚下了。” 王董作势带路，无心留在此地的律苡自然也顺势跟着离开，留下韩睿与王思华两人。 “睿……之前的事，你可以原谅我吗?”一见身无旁人，王思华娇嗔的唤着他的呢称，娇羞的凑前一步。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男女本来就有选择交往对象的自由。”韩睿没有推拒她靠近的身子，间到她身上传来冶艳的香味，本该是令人动情的味道，但他却突然想起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那属于律苡的味道。 他目光稍移，发现王董还真的将律苡介绍给几个企业小开，她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不过瞧那几个男人目光发直的样子，就知道今晚律苡的美已夺去众人的呼吸。 他突然有个冲动，想看看她脸上是不是挂着颠倒众生的笑容，想对她吼：“不准笑!不准对别的男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不愿承认自己在乎她，但怒气却隐隐在心口发酵着。 “我知道你一定还很气我，毕竟那时是我先提分手的……”王思华垂着颈项，一副柔弱的样子，没有瞧见韩睿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事情都过去了。”韩睿将目光收回来，看着眼前的王思华，一身低胸设计的礼服，胸前春光若隐若现，隐约可见的雪白酥胸，足以撩动所有男人的欲望，但他却没有感觉。 “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王思华主动握住他的手，知道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因为父亲的前途全操在她的手上。 “机会?”他语调没有一丝上扬，只是冷冷的看着笑容灿烂的王思华，直到她唇上的笑容僵住。 “睿……”她不安的喊了一声。 眼前的男人，从以前就是这副高傲自信的样子，即使他还是个无名小卒时，也不减他天生的傲骨，没有因为她是富家女而有不同。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主动提出分手，希望能挫挫他的锐气，怎知他却没有任何挽留，一直到现在，反而换她放下身段求他。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韩睿欺近了她的脸，呼息徐徐拂在王思华的脸上，但她却只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 “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定都听你的。”王思华心急的抓着他的手，直接放在她的腰上，将身子完全贴近他，压根儿不想听他拒绝的话。 韩睿微微眯起眼，眼神沉静而冷漠，像是能看透一切。 “为了你爸的前途，你还真牺牲不少……”他冷冷的答。 还记得当初的王思华，可是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睿……别这样，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因为你对我不体贴，我才会……”王思华索性凑上身子，在他怀里磨蹭，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她只想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我曾说过，只要说了分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我从来不吃回头草……”韩睿低头，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的冷意让王思华明白没有挽回的余地。 “睿……”她心慌的拉着他的手，还想挽回些什么，看在旁人的限里，却有如一对热恋的爱侣在示爱。 王思华这大胆的行径，让周遭的人议论纷纷，耳语缓缓传开，连不远处的律苡与王董也听见了。 王董虽然面有尴尬神色，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得不牺牲女儿，如果他们两人将来有好结果，今天的牺牲就不算什么了。 “王董，看样子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准备嫁女儿了。”一个商界朋友，唇边带笑的指着卷成麻花卷的一对男女。 “托大家的福、托大家的福。”王董也不推托，顺势点头，并暗地观察律苡的神色，因为他不相信他们两人真的没有任何暧昧。 传入的话语，让律苡清澈的眸子变得黯淡，但她脸上仍挂上最灿烂的笑容，不想让人知道她真正的心情。 “他们以前交往过一阵子，是小女不懂事拒绝了韩睿。还好韩睿不介意，还肯接受小女，届时还请萧小姐一起采参加婚礼。”王董故意试探，想知道这女孩会不会坏了他的大事。 律苡看着前方相拥的两人，像是一对相恋情侣在深情互视的样子，几乎烧痛她的眼。 心底压抑的痛楚，几乎让她喘不过气采，但她只是微微牵动唇线，努力扯出微笑的弧度，刻意麻木心底的痛楚，不让人见着她的痛，那只会让她觉得更不堪。 “看样子，是该祝福他们了。”律苡缓缓开口，满腔的痛楚化为无法自抑的沙哑声音。 这小小的破绽，没有逃过王董的眼睛。 “萧小姐，你不会喜欢上我未来的女婿吧?”王董眼中进射出凛冽的寒光，脸色冷了几分。 “呵……”律苡轻轻的笑了，将晦涩的心情藏人心底，清清喉咙，让音调在极快的时间内恢复正常，摇摇头说：“我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听到律苡的话，在场的几位小开连忙表示抗议。 “在结婚之前，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机会，别太快让自己定下来。”其中一个男人急切的说。 “是啊，至少也该给我一个机会。”另一个男人也忙着附和。 基于礼貌，对于这些男人的说法，她并不表示意见，只是将目光从前方相拥的两人身上移开，省得伤心。 只是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她看来有股距离感，更激发男人想征服她的欲望。 “王董，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招呼萧小姐就好了。”其中一个男人反客为主，积极的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萧小姐可是我的贵客，你可别怠慢了她。”王董嘴里体贴说着，但神色间已经同意让那男人“招呼”她了。 这些男人把她当什么? “王董，可以请你替我叫辆计程车吗?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她努力撑着笑容问道。 “用不着叫车了，我来送你、我来送你。”男人急切的点头，并且上前一步，就要拉住律苡的手…… 律苡皱起眉，看着男人唐突的动作，正想出声阻止，身子却被人往后一拉，偎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韩睿…… 第七章 有些意外、有些失措，还有些莫名的欣喜。 太多的情绪交杂在律苡心里，一时无法全然理清。 她转头一看，正巧迎上他怛郁的眸，看得出他的眼中有着怒色。 “人是我带来的，如果她不舒服，我会负责送她回去，用不着劳烦各位了。” 韩睿倨傲无礼的介入谈话中，大手霸道地揽住律苡，没让她有离开的机会，而他无情、带着怒气的眸冷冷的看向在场所有男人，被视线扫过的人无不噤声。 王董疑惑的看向王思华的方向，但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看样子……连美人计也失效了。 “韩老弟，不用急着走，我屋里多的是房间，可以挪出一间来，让萧小姐好好的休息……”王董仍不肯放弃，求情的眼神由韩睿转移到律苡脸上。 心细的律苡自然知道王董的意思何在，纵使真的不想留在此地看韩睿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却也不想待在韩睿怀里，只因那只会让她更软弱。 “我可以留下，你不用急着离开。”律苡用着干涩的声音说，试图推开他停留在腰际的大掌。 韩睿恼怒的察觉她的推拒，大掌猛地一收，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紧贴着自己。 “人不舒服的话就回家，用不着逞强。”韩睿冷冷的拒绝，脸色没变，但语调可清楚听出他的不满。 律苡只是低垂着头，没让他读出她脸上的表情。“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家。”她轻蹙眉心，不明白他突来的霸道又是为了什么。 有另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等着他，他还在这里跟自己耗什么? “韩兄，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替你送萧小姐回去，你尽管留在这里……”又有个男人自告奋勇的挺身。 韩睿的眸突地眯起，受不了一再看到男人对她示好。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会载你回家。”终于，韩睿的怒气突破围堵，开始发泄出来。 她想留下?她想留在这里，享受被众多男人包围的虚荣吗? 这个想法，让他没来由的感到愤怒，他不爱这种陌生、失控的情绪，但是……他却无力阻止。 “你走不走?”他哑声问着，语气中隐合怒气。 “我自己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律苡就是不想顺着他的意，就是存心想跟他作对。 “我送你回去!”因为她的拒绝，韩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用不着。”律苡坚定的拒绝，甚至再一次试图推开他的手。 突然，韩睿低阵了几声，看着她不断推却的动作，理智被怒火给燃烧殆尽，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绷断。 “该死!”在他的咒骂声中，韩睿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离开会场。 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他不想让其他男人碰她，甚至是看她! * 被安置在车子后座的律苡，沉静的不发一语，韩睿怒气冲冲的坐在她身旁，司机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便将车子照着吩咐的地点开去。 律苡一直以为，她早受够了韩睿的自大、再也不能够容忍他，但此时她却不得不开始质疑起自己，他明明就霸道的可以、无礼的可以!可心底深处为何却因他方才的举动而感到窃喜? 她甚至猜想着，他对自己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真心诚意……毕竟，他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更从未对她表示过任何的在乎……因为在这段感情中，在乎的人一直只有她。 太多的疑问藏在胸口，她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就怕一切不过是她的想像，所以她宁可沉默，假装不知。 她的心已经卸下太多的防备，他的短暂在乎，只会让她的心更加沉沦疼痛，那还不如就维持现状吧。 车子终于回到她家门口，临下车前，律苡打破沉默。“我可以自行回家的。”那对澄澈的眼始终不曾望向他，律苡执意低着头，仿佛想挑战他的怒气。 他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掌心烫得吓人。“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他欺近她，一脸气极败坏的说。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和王小姐。”她猛地别开眼，然而被擒住的手腕却传来他灼烫的体温。 她的手不自觉地挣扎着，想要推拒却显得无力，一如她极力自持下，依然执意颤动的心……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从不在意我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真是大方啊。”他冰冷的眸光因她的挑战，而浮现猛兽般的嗜血天性。 他的话刺伤了她，让她也开始反扑，她怒气冲冲的回视着他。 “别再把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扯在一块。”她吼回去，突来的怒气让她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韩睿，也没打算让这事情算了，他跟着下车，朝着她的背影质问道：“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有同样的反应，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律苡低头找着钥匙，察觉他来到身后，气极的转身。 “以前的我是傻，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改变，所以我忍气吞声，为的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但现在的我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欺近一步，低声询问，语气中有着威胁，如果律苡稍加注意，就不会冒，险说出接下来的话。 只是同在气头上的她，火气烧得正旺，又怎会在乎这些小细节。 “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她呐喊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平复她心中的怒气。 空气里只剩下沉静，律苡迎视着他的眼，没有一丝畏惧，只有报复后的痛快。 原来严重挫折他人的自尊，是这么痛快的感觉，难怪韩睿老喜欢看着她备受挫折的样子，甚至执意戏弄她。 韩睿眼中有着暴怒。脑海中不住盘旋她方才吼的那句话。 她不在乎——让他挫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句话。 他该死的知道，她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在乎他了。 就连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眼里早没了那迷人的笑意。 她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爱他?!而他又该死的在乎这些做什么?! 律苡怔怔的看着他的反应，本以为他会霸道的跟她对吼，却没想到两人僵持了好半晌，他眼中的怒火竟渐渐熄灭，反倒增添了不少挫败和难解的情绪。 她不明白，自现甚高的他，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在她发怔的片刻里，手中的钥匙反被他夺了过去。 “明天七点到这里接我。”突然，他出声说话，但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她，而是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司机。 司机赶忙点头，仿佛得到特赦令般，火速地驾车离开，徙剩律苡愣愣地看着韩睿像是主人般开了门，站在门边看着她。 “还不进来?”他问，眼中早没了怒气，反倒有着她无法理解的挫败。 “这是我家，我并没有邀请你进门。”律苡冷冷的说，但游移不定的眸光泄露了她的面具有多么易碎，更将她的慌乱表露无遗。 “我什么时候做事需要经过你的同意?”韩睿跋扈的倚着门，一副要不要进门随便你的表情。 律苡皱起黛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男人，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也乖乖的移动脚步进了家门，由着他关起大门。 “我要住下来。”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说道。 “我不同意!” 他的话吓得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看着他正经且严肃的表情，强烈的表达她的抗议。 “司机已经走了。”他一脸无赖，摊摊手表示他的无奈。 “我帮你叫计程车。”律苡作势拿起电话簿，翻查着车行的电话。 “我要一直住在这里。”他的一句话，马上让她停下了动作。 “韩睿!”她丢下电话簿，瞪着他，像是怕他忘记不久前发生的事，没好气的提醒。“王董才刚告诉我，准备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你最好马上离开我家，要不然让他知道你还跟我纠缠不清，这门婚事就告吹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娶王思华。”他冷冷的说。 “你……你说什么?”她不确定的问。原本满腔的怒气已淹到了喉头，这时又全给咽了下去。 韩睿看着她，好半响不说一句话，只是站起身，往她的房间走去。 “喂，你去哪里?”她在身后追着。 “去你也打算去的地方。”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扯她入怀，随即以唇将她满腔的话全给封住。 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吻，席卷她所有的感官……他将她细心的拥在怀中，感觉她的背脊在瞬间变得僵硬，但他没有停下啄吻的动作。 灼热而细碎的吻，由她的唇、她敏感的耳垂，一直下滑到她的颈际。 她伸出手阻止，却轻易的被他的大掌制服，他用脚踢上房门，押着她往床边移动，将她温柔的困在身下。 不一样……事情有些不一样…… “韩睿……”律苡讶然，眼里有着迟疑，更有着惶惑。 韩睿拥她在怀中，低垂着眼凝视着她，眼中有着少见的真心温柔。 “我不喜欢听你说……你不在乎我了。”他低语，认真的望进她的眼底。 这句话，是哄她，同时……也是他真实的感受。 韩睿知道，虚假的温柔已经不能蒙骗她，不过，这半假半真的话却有着几分真心，他相信，他会得到她相同、甚至是更多的回报。 只因为，他相信眼前的她，仍是那个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丫头。 “不可以这样!”她淡淡恼怒，为着他没来由的温柔，为着她心口突然加快的心跳。 而回答她的，是他缓慢靠近的气息与加深的吻…… * 天亮了。 律苡眨眨眼睛，首先感觉到一只横过腰际的手臂正压着她，再来是一只胳臂环着她，形成亲呢占有的姿态。 呵!她的香闺进占了一个男人。 但很奇怪的，她并不感到难以适应，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本该是这样。 是因为两人曾经相恋?还是身体早已对彼此熟稔? 老实说……她的答案偏向于后者。 他征服了她的心、她的情欲……她本以为她可以守得住的，也以为只要嘴里不说，就能按照心中所期望的方向走去，可经过这些事情后，只怕她会输得更彻底。 那样的想法，让她的身躯微微抖颤着。 她的细微反应，只是让韩睿将她揽得更近，在她的唇上印上轻吻。 “早安，丫头。”能再度拥着她入睡，那种感觉出乎意外的好。 “唔……”她瞠大眼睛，看着他双目紧闭，却仍能准确的吻住她，似乎对于跟枕边人问早的习惯，早已练习多次，搞不好连“丫头”这个呢称，也不是她一个人独享的…… 律苡心口一慌，对于突起的醋意觉得讶异不已。 清醒与深陷，只是一线之隔，她似乎……已经不再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这已经是他进驻她香闺的第十天，她没有太大的反抗，因为她太清楚，她的抗议只是徒劳无功，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玩腻了这游戏，打算放了她为止。 唯一聊表安慰的是……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甚至……她还因为生活中加入他的存在，而显得充实了许多。 就算她再怎么否认，她还是无法骗自己，她……早已陷得很深。 只是她仍旧嘴硬的不让他知道，以为这样就能天下太平。 “该去上班了。”她推推他的胸口，提醒他该起床了。 “别赶我。”他咕哝道，反倒将她抱得更紧，满足的闻着她带着茉莉花香的发香，韩睿连睁开眼睛的欲望也没有。 “司机已经在外面了。”律苡抿着唇，不让微笑轻易上嘴角，但眼里仍旧涌现笑意，还有一丝浅浅的心酸。 如果……这一切能维持下去，该有多好，如果他是真心待她，又是多棒的一件事，只可惜……她忘不了他所说过的话—— 他只是为了让她爱上他。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只是种假象。 如果让他知道，她已重新爱上他，这一切就是结束的时候了。 矛盾的思绪在脑中整天绕着，她已经学会不去理会，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今天要穿什么?”韩睿仍旧眯着眼问着，这些天来，他已经把大半的衣服全搬到律苡这里。 他总是让律苡安排他一天的穿着，这是以前的习惯，直到现在，他仍没有打算改变，他向来懒得为这些生活琐事费神。 律苡轻叹口气，认分的穿上睡衣外袍，遮住大半春光后，才起身帮他打理。 虽然两人已多次的亲密，但要她像他那样对**处之泰然……实在有些难。 她帮他拿起淡灰色的衬衫，配上铁灰色的薄西装外套，加上同色系的西裤，再把搭好的衣物放到床头柜上，便先行到浴室盥洗。韩睿一向有赖床的习惯，非得在**多躺个五分钟才甘心，而这一段时间，正好能让她把自己给打理妥当。之后，她会顺道做个简单的三明治，或是火腿蛋之类的早餐，而他总是很捧场，总会飞快的吃下她的爱心早餐。 一想及此，律苡的嘴角不住扬起一抹心酸的笑容。 爱心早餐……是几年前她甘心为他付出一切时，替早餐所取的名字，而如今听来，倒真是个讽刺的名词。 当她准备好一切，将牛奶例人杯子里时，韩睿已经一身清爽的走出房门。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跟你同居的感觉真好。”韩睿接过牛奶，在律苡颊边印下一个清新的吻。 这是这些天来的新发现。 一睁开眼就见到她，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维持在极佳的状态之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律苡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晕头，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任何一个钟点女佣，都能做的比我好，我顶多就是不支薪这点好处罢了。”律苡维持唇边的冷淡，虽然赶不走他，但她可从没给他太好的脸色。 目的仍旧只有一个……不让他知道，她一直都这么爱着他。 “就当我跟你分租房间好了，说说看，我该付多少才合理?”韩睿这会心情正好，没有被她的冷言冷语给影响。 他嬉皮笑脸的态度，反倒让她像被狠狠重击了一下，心中泛起茫然的感受。 这就是她给他的感觉吗?难道说两人间的感情仅能以金钱衡量吗? 深沉的悲哀，令她心头直发酸，她顾不得他的想法，失控地丢下他便往房里走去。“我要的，你根本给不起!” 第八章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早上，韩睿一反前些日子的愉快，开始心神不宁，几乎无法专心工作。 他先是自我安慰，无法专心的原因，是因为丰昌的案子，他已掌握了大半的证据，现在只差等待时机、公布手上资料这临门一脚了。 但是，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并不能抚平他的躁郁。他脑中仍旧回荡着早晨时与律苡的对话，还有她脸上那夹杂着恼怒与不明情绪的神情。 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为何开始在乎她的情绪?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以前的他总是恣意妄为，从来不曾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但是今天他试了一整个早上，就是无法将律苡抛话脑后。 “老板……”助理已经立在办公桌旁好几分钟，怎奈老板似乎魂不守舍，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她只好无助的济眉弄眼，跟周遭的同事求助。 “老板，老板，醒醒呀!”男同事小陈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走到韩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韩睿猛地回神，突然发现他的桌前立着两尊门神，其余同事看他的眼神也都带着一抹好奇。 “什么事?”韩睿镇定的说，压下胸口翻飞了一个早上的混乱思绪。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小陈直言不讳，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摸透他的脾气，韩睿对外虽毫不留情，却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他的脸上随即出现莫名其妙的神情，薄唇微启，还未出声，就听到身旁的女助理不可置信地喊了出来。 “怎么可能?!”助理瞠大双眼，充分彰显她的惊讶。 “怎么不可能?”小陈反问回去。 “你是没见到这几天老板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吗?早上来上班就带着笑，连看报表也笑，吃饭时又若有所思，更别说每天都急着下班回家……这不就是坠人爱河的表现吗?”小陈开始分析起老板的行为。 “那老板今天的表现又怎么说?”助理心里颇为认同，但是仍旧不敢相信，像老板这么……酷爱自由的男人，会甘愿被一个女人束缚? “铁定是吵架……”小陈正打算发表长篇大论时，韩睿终于开口了。 “你们当我是空气?还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敢在我的面前说长道短，是不是嫌工作不够多?”韩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却存着讶异，原来……自己心情上的起伏，明显得让大家都感觉到了? “老板，大家在一起工作也这么多年了，说采听听，是哪个女人这么有魅力，能让你这几天这么失常?”小陈仗着好兄弟的情谊，直想知道内情。 “没有这回事。”韩睿想也不想的直接否认。 “别口是心非了，老板。”小陈不认同的摇头。“女人呀，最讨厌男人否定她的存在，偏偏对这种事又特别敏锐。 如果你不是真心把她放在心上，她也会开始无视于你的存在，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你这么懂得女人心呀?”助理两眼发亮，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本来就是，所以我说……”小陈还想继续发表高论，韩睿可听不下去了。 “够了!”韩睿从位置上站起来，冷冷瞪了他一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我到客户那儿处理一下事情，省得听你们在这里上什么恋爱课。”语毕，他直接往外走去，决定离开这纷扰之地。 “想去看她就说嘛，还说什么看客户……” 小陈不怕死的声音由身后传来，韩睿摇了摇头，决定不予理会，关上电梯门，将同事们的好奇眼神隔绝在外。 到了大厅后，他以电话通知司机把车子开到大门前，决定要放司机半天假，自行开车。 他想到哪儿去呢? 在等待的同时，韩睿问着自己。 答案似乎再明显不过，他的确很想见见她。 他想知道她的心情好点了没?想知道她的怒气消了吗? 他想知道……他想了她一个早上，那她呢? * 来到“color”的大门前，才推开玻璃门，吧台随即传来一阵愉快的笑声，韩容直觉的寻找着她的身影，很快地，他看到了她，也看到她满脸真心的笑。 那是他这些天来从没有见过的愉快。 没来由地，他胸口的烦闷更明显了。 没有他，她依然活得好好的，她根本就不想他……至少没他那么想她! 甚至没有他在身旁，她的笑容竟能如此灿烂! 排山倒海的躁郁几乎要破胸涌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在意律苡。 原来她说她不在乎他，这句话，竟然是该死的认真。 她由着他赖在她房里，偎在她身边，只是因为他的霸道，她无法拒绝吗? 他一向知道自己不容拒绝的个性，所以纵使答案正如自己所想，她只是被迫与他共享一张床，他也不该太意外——但……该死的! 他就是觉得极度不舒服。 不能拥有她真心的笑容，这个事实……竟然让他觉得不是滋味。 他咬着牙，面无表情的找了个空位坐下，目光仍旧不受控制的游移至吧台里，盯着律苡愉悦的侧脸，无法平息胸口莫名的狼狈。 “今天很难得呢，我们咖啡馆的四名女主人都出现了，画面是不是很美不胜收呀?”服务生发现韩睿的目光滞留在吧台里，顺道为他解释。 “咖啡馆的女主人，个个名花有主，只剩下那个身穿蓝衣的还是自由身，你可别挑错人搭讪，小心护花使者们会吃醋喔。”服务生太清楚她们身边的男人有多会吃醋，她自顾自的提醒道，也不管他是否听进去了。 韩睿随便点了杯咖啡，打发走多话的服务生。 只剩下蓝色女孩还是自由身?奇怪……这句话，听起来怎么会如此刺耳? 自由身代表着什么? 当然就是自由!无庸置疑的，她可以尽情享受男人倾慕的目光、奉承的言语、热情的邀约、象征爱情的花束……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由身三个字的权利。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捧着花束，对男人笑盈盈的样子…… 可恶! 为何他会觉得透不过气?! 咖啡馆的另一个角落里，聚集了三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男子，虽然长相与气质大不相同，但皆能让人眼睛一亮。 当中一脸冷漠，甚至散发着淡淡颓废气息的男人，怀中正抱着一个笑得甜腻的小女娃,给人既怪异却又和谐的感觉，这是于湘筑的老公，裘风。 他突然站起身来，引起同桌其他两名男子的注意. “怎么了?”莫行亚问道，他是黄色女孩杜霈汝的男友，两人即将迈入礼堂。 “又有人盯着吧台看，我要把湘筑带出来。”纵使已经有了孩子，裘风对湘筑的占有欲仍旧没有减低。 此话一出，不仅裘风离开了座位，莫行亚也跟着行动，让一旁的黎翰，绿色女孩的守护者，也有如强敌压境般的起身。 男人们的动作终于惹来吧台内女人们的注目，她们有默契的四下张望，马上发现那个让三个男人紧张的来源。 三个女孩都面色自若，只除了律苡。发现韩睿的身影之后，她直接转过身，连笑容也扯不出来，更别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做不到。 湘筑立刻敏感的察觉律苡的不同，但她没有强势追问，不过霈汝可忍不住了。 “那是谁?为什么这么盯着你看?看你的表情，好像也认识他?” “只是一个朋友。”律苡并不否认，她知道自己骗不过这群好友。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霈汝附在律苡耳边，八卦的问着。 “昱芬，你好歹也是我们四个人的头头，能控制一下霈汝吗?”律苡转而向昱芬求救，希望体贴的昱芬能救她摆脱霈汝的追问。 “恐怕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好奇极了。”昱芬耸耸肩，一脸无奈。 “天啊，你们……”律苡抚着头，一脸被打败的神情，随即，她露出笑容，因为三位男士已经来到吧台旁，她想，她可以脱离这帮女人的逼供了。 “快把这几个女人带走吧，我要工作了。”律苡对着来人说着。 “他是冲着律苡来的。”保持沉默的湘筑突然冒出一句话，让面无表情的裘风露出了笑容，二话不说就回到座位上，自然，另外两个男人也立即解除警报。 律苡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转变，好奇也讶异的望向湘筑。“他就那么信你?我还以为他会架着你回家，再也不让你出门了。” 湘筑笑了笑，眸光绕回裘风的身上，停留几秒后，才又绕回来。 “裘风虽然霸道，但不是毫不讲理，你们别老把他当坏人……不过，你别转移话题，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湘筑难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势必要得到答案。 “连你也……”律苡皱起黛眉，没想到连湘筑也来凑上一脚，看样子今天是非把事情说清楚不可了。 “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听你说故事。”昱芬体贴的带着大家，往咖啡馆的另一张桌子移动，而这个角落……正巧可以避开韩睿灼人的目光。 她的逃避太过明显，在在透露出对他的排拒，韩睿感到一股被冷落的狼狈，他的眸底酝酿着怒气，半晌，他愤而起身，匆忙的结帐离开。 他的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一颗无形的石头压住，那股莫名的情绪让他困惑，甚至惶恐，他不想继续让这情绪蔓延下去，决定结束这一切。 看到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律苡的心头突地一空。 而在众人好奇眼神的无言逼迫下，她只好将两人的故事做个交代，但她清楚的知道……他的离开代表着——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回到她的房子，扭开未上锁的门，律苡知道……韩睿就在房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等她，那副再自在不过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小房子的拥有者。 轻轻推开门，韩睿果然安坐在单人沙发里，只不过脸色看来凝重许多，少了平常的那份安逸。 凝视着他，律苡半晌不语。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清楚的考虑过他们的未来……应该说，他们根本没有未来，两人之间的相偎相依，只是一种欲望，一种报复的游戏，争的不是爱情，只是面子。 没有人肯认输，才造就这场游戏的开端，而现在她放弃挣扎，她宁愿先低头放手，只求他能转身离开，还给地一个可以静静疗伤的堡垒。 全世界没有人伤得了她，除了韩睿……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将她打落地狱，而她受够了，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她走到他身边，长裙细软轻柔的丝网随她移动脚步而舞着，像翻腾的浪，他的心跳有一瞬间也随着她的裙摆荡动。 “钥匙还我。”律苡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她伸出柔荑，想要回他迳自复制的大门钥匙。 “你打算叫我离开?”韩睿挑起眉。 原本，他打算结束这场荒谬而没有意义的纠缠，只因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在乎似乎有些过了头，喊停才是最聪明的作法，可是，在这听到她打算要回钥匙的当下，所有理智便被狠狠抛到九霄云外。 这场游戏是他开始的，当然也必须由他来喊停。 只是事实真有这么单纯吗?这个决定的改变，只是因为他的好强，他的不肯认输吗? 难道没有一丁点的理由，是单纯的因为她? 因为她的眉、因为她的眼，因为只有她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因为他对她在乎得过了头? 他想他是清楚的，却总是下意识的拒绝深思，因为他很确定，自己还没打算面对这一切，在这个当下，他只想强迫她留在他身边! 不管那样强烈的情绪是否攸关爱情，他确切的知道，他喜欢她待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韩睿握住她的柔荑，轻轻的一个使力，便将她拉进怀里。“我发现我并不想走，我想留在你的身边，我喜欢吻你、爱你，只有你能让我有感觉。” “你!”律苡没想到他会突然拉她入怀，刚才在他眼里，她确实看到了某种决定，她以为那是他决定转身离开的讯息，全然没想到会从他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纵使那代表的只是夜里的缠绵，一种肉欲的宣泄，而非心灵的结合，但她的心还是为此而震撼着。 韩睿将律苡制在怀里，似乎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亲吻她的额，而后低头抵着她，徐徐的气息拂向她，那异样的亲呢，让她有些头昏。 “在店里的时候，你故意装作不认识我。”这句话是指控。 她那刻意撇清的态度让他恼怒。 “那不重要。”律苡被动的窝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太过温暖，想要他离开的念头又开始动摇，只得移开双眸，强迫自己别沉溺在他的黑瞳里。 “看着我。”握住她的下颚，他望进她的澄眸中，再次霸道的命令着。“有我在的地方，我要你看着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想着我…… 再一次地，他察觉自己的渴望，察觉他没来由的独占欲。 他喜欢她凝视着自己的神情，喜欢她认真的样子；他不要她转开眼，不要地忽视他。甚至迫切地要她爱他，不是游戏，无关输赢，就只是单纯的希望她爱他。 虽然那样的渴望很没道理，他却不想去分辨原因，不想去问自己……对于她，他是不是放了太多的感情? “你感觉到我的在乎了吗?有没有一点点心动?”他埋首在她的发丝里，真心的问着，首次对自己承认，他对她的感觉的确有点不同。 律苡红唇半启，所有的思绪全乱了。他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又陷下去了…… 第九章 韩睿理清自己的想法后，他决定重新开始，正视心中对她的在乎，因此更加主动出现在她面前，无言的提醒她他的存在。 提着手提电脑，他的工作地点由办公室转移到咖啡馆里，他不只想在夜里见到她，更想在白天见到她愉快的笑脸。 不过，吧台里的律苡，就没他那么自在了。 律苡看着在咖啡馆角落的韩睿，他正低着头，手指在电脑上飞快的敲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韩睿扬起头来，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黑眸里有着某种光芒，温柔得让她心跳加速。 律苡强装无动于衷，冷冷的转开眼，唇际没有一丝笑意。 打从昨夜那不算告白的告白之后，韩睿的态度就反常极了，说不出有什么具体的改变，但是他眉眼间的笑意却变得再温柔不过，一寸寸的侵蚀着她，那目光仿佛看她一辈子也不够。 而她对他的笑容，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心脏像是要跳出胸口般，他炽热的目光将她的双颊烤得红通通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不许动心!不许动心!律苡一再对自己强调。 他造成的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可以带过的，但是一触及他深情的目光，她的心也为之悸动，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的好情人还目不转睛的看着你呢……”昱芬轻步移到律苡身边，在她耳边取笑的说了一句，而后又识相的移开身躯。 律苡闻言，直觉的回身，只见韩睿正优雅的支着下颚，用有神的黑眸撩拨着她的呼吸，试图掠夺她的灵魂。 她思绪紊乱，心乱如麻，在这样目光的凝视下，没有女人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她。 律苡恼怒的察觉自己的心墙正一片片崩塌，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一切早已乱了方寸。 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从吧台里大步走了出来，来到韩睿面前。 而韩睿仍是不改脸上的笑，更添几分醉人的温柔。 “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律苡压低声音，明显的怒气从齿缝中进出，送客意味浓厚。 他这么盯着她看，她根本没有办法工作。 韩睿仍是一派闲适，那从容沉稳的神态，散发出特殊的男人味，教她沉沦得更深，他伸手拢顺她身后的发，动作温柔得让人心折。 “我说过了，我只是想你……”优雅的嗓音退出他的唇，眸子紧锁着她。 他想她?他是认真的吗? 他的话在她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你任由我霸道那么久，何不再由着我一次?”在她怔愕的片刻，韩睿用醉人的噪音问。 “由着你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什么?”律苡反问，双手在身后扭绞，不让自己退却。 “让我喜欢你，让我爱你啊!”他轻声说着，认真的看着她。 他不否认自己喜欢她，但是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爱她。 迎着他莫测高深的浅笑，律苡怔了怔，半晌没有说话，心神恍惚。 这是他的新伎俩吗? 当这个念头出现脑中时，她仿佛被擢住了呼吸，身体颤抖得有如风中的残叶。 律苡抚着唇，极力压抑愤怒的情绪。 “你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倒我，那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平顺呼吸之后，律苡冷冷的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爱上你，也不想继续玩这场游戏，因为我不想浪费两个人的时间，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我也没权力阻止。”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律苡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韩睿静静的聆听，意外的没有半分怒意，只是静静看着她，浅笑中带着兴味，掩不住眼中汹涌的期盼。 “你知道我的个性，我不会放手的。”韩睿迎视她不信任的眼神，唇角仍是自信的笑容。 他的话，让律苡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句话在舌尖上滚呀滚的，律苡用尽力气，想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这句话问出口，但最终还是无法控制。 “你对我，算是一种爱吗?” 韩睿挑起眉头，显然很意外她如此直接的提出问题。 如果说只有她能让他感受到血液中的饥渴，就连彻夜缠绵也止不了他对她的渴望，像是犯了毒瘾般的难受，只有见到她，才能让他觉得好过些。 他明显的感觉到，他要的不只是她躯体上的臣服，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夺取她的心，让她在他怀里真心的笑着—— 这样算不算爱?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爱你的。”他面无表情，轻忽的爱语说得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因为太过认真的话，他怕最后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爱上她，而这时的他并不打算交出真心。毕竟那意义太过沉重，所以他不轻易说爱。 听到他的回答，她并没有因此觉得愉快，因为她听出了他的不认真。 心口传来微微的抽疼，那些疼痛像是从内心深处渗出，哀悼着她的无可救药。 本以为自己在知道他的无心之后，就能彻底收回她的迷恋，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彻底的输了! 无论他会不会离开，律苡很确定的知道一点……她的心，早巳交到他手上，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韩睿看了她一眼，不解的看到她眼里的伤心，而后接起电话，却仍旧没有移开视线。 她那染着忧郁的眉心，揪住他的胸口，让他放不下。 “什么事?” 韩睿对着行动电话说着，冷硬的声音取代原来的笑意，她悲伤的神情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有可靠消息指出，丰昌请了杀手来对付我们，目的是为了威胁我们把手中的证据销毁，甚至还放话说，如果我们不肯罢手，小心小命难保……”助理把事情始末说清楚，语气中仍掩不住慌乱。 “看样子，他是真的被逼急了。”韩睿脸色未变。 “老板，你还是先回来，大家讨论一下。”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急切的声音，律苡虽无法听清谈话的内容，却能察觉事态似乎有些异样。 “好，我会回去处理。” 收起电话，韩睿先给律苡一个安心的微笑，而后低头收抬着桌上的东西，待一切都整理妥当后，他从容起身，将立在一步外的律苡拥人怀里。 “公司有些事，我先过去处理，晚上六点我会来接你，等我!”不理会她的推拒，韩睿拥得极紧，之后才松开她，转身离去。 莫名的，她竟觉得有些心慌，但是她没有拉住他，因为他说了，叫她等他。 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说了来接她，就一定会出现；同样地，他说要她爱上他，也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 在打破第三个咖啡杯之后，昱芬只能将律苡请出吧台外。 “你就在这里坐吧，别再帮倒忙了。”昱芬将律苡安置在离门最近的座位上，要地安心等着韩睿出现。 没办法，“color”咖啡馆里的每个杯盘，那是她精心挑选，虽不能说是价值不菲，但至少也是她用心寻来的，再让律苡这么心神不宁的砸下去，那怎么得了。 律苡吐了一口气，也知道今天的她失神的紧，只是……已经快七点了，韩睿却还没出现，她不禁紧张起来。 再想起他之前接电话的神情，她更是坐立不安，怎么也无法轻松起来。 一辆车火速的在门口停下，下来两位律苡似曾相识的大汉，接着下车的人就是韩睿，他仍旧一派从容的走进咖啡馆里，与身旁保镖们的紧张神情形成强烈对比。 “我没想到你会到门口迎接我。”韩睿神色自若，冷静自持的王者风范展露无疑。 “发生什么事?” 律苡无心理会他刻意的玩笑，担忧的问道。 “你担心我?”韩睿挑了挑眉，圈住她拉向自己，低首似笑非笑地问。 律苡忙不迭将双手放在两人之间，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两人过于亲密的姿态。 “到底发生什么事?” 推拒不开，她索性带着他走出店。 “会有什么事?你下午不是想赶我离开你家，我就带了些人来搬行李，今晚就离开。”韩睿开了车门，让律苡坐进车内，用三言两语带过整件事。 律苡被安置在车里，看着两位保镖跟着坐进车内，她狐疑的看了韩睿一眼，不相信他会轻易搬出她的屋子，更不相信事情真有这么简单。 “你把事情说清楚。” 心口涌上慌乱，律苡正正脸色，问着韩睿，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想三言两语就轻易的打发她。 “因为你赶我走，所以我只好收拾包袱走人。”他试探性的说着戏言，想看她的反应。 “韩睿……”律苡抗议似的喊着，但是他只是耸耸肩，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她知道是不可能从他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 她索性闭嘴，独自生着闷气，就这样一路无语的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律苡迳自开门进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胸口却感到一股窒闷，一想到他即将离开，这屋子又会恢复原来的空荡…… 唉……真正的心情，总是卡在喉头说不出口，若要她开口留下他，她又拉不下脸。 “收抬完东西就快走吧。”她一脸冷漠的看着韩睿，像是等不及要他离开。 韩睿心有杂事，没有察觉出她眼底的不舍，只当她是真心要他离开，他拉下俊脸，直接走入律苡房里，开始收抬东西。 律苡缓慢的移步，跟着他进了房内，眸光停在他的背影上，心中煎熬不已，但是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只是当她把目光移到他正收抬的衣物时，她顿时傻眼。 “你为什么收我的衣服?”律苡向前，夺回他手中的贴身衣物，俏脸一红。 他的声音没变，但脸孔却冷了几分。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是没打算让你离开我身边……我是要搬出去，但是你必须和我一起走。”韩睿顿了一会儿，才把整句话说完。 “我不走!”律苡愣了愣，强压下心底涌上的喜悦，坚定拒绝。 曾被他伤得太深，她害怕自己沉溺的心再得不到救赎，所以她不愿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但是……当他要转身离去时，心口却又疼痛异常。 难怪人们总说，女人心海底针……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斩钉截铁的拒绝，让他的脸色更难看。 她不但不爱他，而且还这么讨厌他? 在他如此担心地安危的时候，她却只记得要推拒他…… 他不发一语的伸手夺回她手中的贴身衣物，接着又塞了几件衣服到袋子里，然后一把将她拉到客厅。 “你只要在安全的地方待上几天，等到事情结束之后，要走要留，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韩睿恼怒的吼着。 他一心只想留住她，怎奈她却不接受……心口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在乎与感情，已复杂得无法理清，昔日的点点滴滴牵动心湖，心中压抑的情感正波涛汹涌。 律苡没有太大的挣扎，因为她听到了几个奇怪的字眼。 什么叫安全的地方?什么事情结束? 难道韩睿口中的“事情”，就是让这些人一脸紧张的原因吗? 从她的反应，韩睿知道自己一时失控说漏了嘴，竟然让她知道情况有着某种程度的危险，但他什么也不想解释，只是拿着简单的行李，往门外走去。 由于商场上的利益斗争，他不是第一次被放话，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安全受人威胁，但他从来不曾像此刻这么慌乱过。 虽说丰昌王董的目标是他，但是王董见过律苡，也知道自己与律苡交往甚密，为了确保律苡的安全，他只得把她带在身边。 对她的在乎，似乎已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期。 看着韩睿面容冷酷的走出客厅，律苡拉住其中一位保镖，心慌的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 “有人想伤害韩先生，但是韩先生担心那人会对你不利，才会坚持把你带走，所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早离开早安全。” 律苡不是不懂事的人，自然明白事态的严重，于是点点头，快速的走出屋外。 步出家门，与韩睿的目光短暂相接后，律苡坐进车内，接着车子飞快地往韩睿的家中驶去。 第十章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虽然韩睿不动声色，但是律苡知道这并不表示他们很安全。 不由自主地，她将发冷的掌心放进韩睿的大掌里，清楚的明白，唯有在他的身旁，她才能感到安心。 韩睿有些讶异她的主动，但他只是将手握紧，试图暖和她的掌，还有……她的心，一向嬉笑的神情，渐渐融入一抹深情。 对她的感觉，由一开始的报复心态，到后来逐渐在乎她，和她在一起的甜蜜不知不觉中渗入他的心头，一日不见她，就难过、思念的紧，像是着了魔一样。 突然，一辆黑色车子从车后猛然冲撞上来，车体剧烈的震荡着。 保镖相互对视，心想不好了，急忙拿起手机，紧急联络一直保持在一段距离外的保全人员。 “他们已经采取行动，你们马上加速赶来。” “我们已经察觉那辆黑车有些诡异，也知道你们的位置，再撑一下，大概五分钟就能追上你们。” “知道，不过你们动作要快。”话毕，随即挂上电话，专心的注意着黑车的行动。 黑车加足马力又往前冲撞，试图将他们逼出车道之外，最好能将车辆撞翻，然后再杀人灭口，此路段人烟稀少，是最适合下手的场地。 司机加快油门，希望能撑到保全人员到场，只是车里的人太多，载重过重，根本无法甩开来车的追撞，车子又一次被撞偏车道。“啊……”律苡无法控制恐惧，惊叫声从口中窜出。 “别怕，不要紧，我们都有防备了，不用怕。”韩睿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因为车子的左右摇晃而撞伤。 律苡下意识的将他抱得更紧，试图从他的身上得到力量，感觉到他的温暖，她虽然还是慌，但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 只是情况并没有因此好转，黑车来势汹汹的冲撞，像是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司机虽然努力的闪躲。但是仍被撞得左偏右斜，方向盘几乎要握不住。 情况愈来愈紧急，车辆在后方来车的追撞下，车轮压到路边的石块，车子终于失去控制，方向盘一偏，整辆车子朝路边翻了过去，车身往前滑行了几公尺，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黑车随后停下，一个身材短小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短枪，慢慢的往前查看伤亡的情形，决定视情况再补上一枪。 车子虽然强烈震荡碰撞，但被韩睿紧揽在怀里的律苡，并没有受到任何外伤，她只觉得头昏。只是当她从韩睿的怀里抬起头时，却看到他的额头因为碰撞而受伤流血。 她心急的伸手想替他拭去血迹，却发现韩睿仍将她紧拥着，没有一丝放松，她转头查看着司机与保镖的情形，发现他们同样也是血迹斑斑。 “快出去，车子可能会爆炸。”保镖赶忙推了推韩睿，让后者回过神。 车身因冲撞而扭曲，前后车门也因变形而无法开启，只剩韩睿左边的门尚可出入，所以韩睿必须赶快离开车子才行。 七十韩睿用力撑开车门，右手拉着律苡，狼狈的从车子里爬出来，但危机却没有解除，因为两人才站直身子，就发现歹徒已经走近。 只是不远处也传来警笛的声音，想必保全人员已经快到了。 明显的慌张神情在歹徒脸上出现，他赶忙跑向韩睿，缩短开枪的距离，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达成任务，好驾车离开现场。 韩睿的脑部因激烈震荡而昏眩，身形不稳的退了一步。 律苡扶住他，惊慌流露在她的眸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的泪不住的掉下来。 歹徒听见警笛声越来越接近，心知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随即举枪瞄准韩睿，打算开枪结束这一切。 律苡清楚看到歹徒的动作，没有半点迟疑，她用力推开身形不稳的韩睿—— 巨大的枪响传出，剧痛由律苡肩处传来，让她蹙起黛眉，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她的脸皱成一团。 打错人的歹徒懊恼的想再补一枪，只是警笛声逼近，再拖延下去，恐怕他自己也会跑不掉，只好放弃到手的猎物，飞速的开车逃逸。 韩睿被律苡推开后，跌倒在地上，待他回过神时，一辆警车在保全人员的通知下，也一同到达现场，而另一辆则追赶已经逃走的黑车…… 他呼吸一窒，惊恐的发现是律苡推开了他，代他受了那一枪。 “律苡!” 他赶忙起身，身躯仍是晃了一下，他等不及让昏眩感过去，就跌跌撞撞的往律苡的方向跑去。 而慢了一步的保镖，慌忙的从车子跑出，一脸的懊悔。 韩睿扶起律苡，扯到她的痛处，她闷哼一声，黛眉皱得更紧。 “你怎么……”怎么会那么傻?韩睿哽咽的说不出话。 “你痛不痛?”她抬起眸，看着韩睿仍旧淌血的额头，想抬起手来，却又无力的放下。 “不痛不痛!”迎着她担忧的眼神，他既惊慌又生气。 “该死的!”他低咆着。“你不是说不爱我吗?不是说不想留在我的身边吗?你是哪一根筋不对，干嘛替我挡子弹，干嘛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揽她入怀，想察看她的伤口，却见她用双手扯住他的领口，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紧蹙着眉头，像是疼痛，又像是困惑。 疼痛模糊了她的神智，那剧烈的疼让她感到恐慌，她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他，所以无力再隐藏她真正的心思。 “你说过，你出现的目的，是为了让我重新爱上你……”她露出一个因疼痛而扭曲的微笑，歇了歇之后，才又接着说：“我曾经说过，我绝对不会再爱上你，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停止爱你。” 听到她的告白，韩睿没有一丝的快意，反倒觉得喉间被紧紧的掐住，胸口疼得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达到目的之后就会离开，所以……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心意，但是现在……我怕不说就来不及了……”她捂住伤口，努力想抑制泛开的疼痛，却力不从心。 “别说了、别说了……”韩睿不想听，他不想听她像交代遗言似的话，眼眶里的泪水在蔓延，他却无力阻止。 “我爱你……一直都好爱你……只是你从未在乎过我，说的话从没有一丝真心……”她的手紧扯着他的衣领，娇躯颤抖着，像是十分寒冷，她靠在他胸前困难地喘气，断断续续的喘息仿佛随时可能停止。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他紧抱着她，全身肌肉都紧绷着，根本难以呼吸，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他太过骄傲，不敢勇敢面对与承认。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小声地问，模样让人心疼。 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当口，她再也无法否认，对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她可以不要生命，但是却不能看着他离开。 “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会留在这里。”他许诺着，紧咬着牙关，不让泪水流下。 打从懂事以来，他未曾掉过泪，但是拥着受伤的她，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好痛……”律苡低吟着，惨白的脸色看来骇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韩睿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却无法抑止。 第一次，他感到这么慌。 害怕她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那股慌乱叫他几乎无力抱住她，他只能轻拥着她，全身像被抽干了血液，甚至快要无法呼吸。 难以忍受的剧痛，终于夺走她的意识，她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律苡……”他惊慌的大喊，但是她像是没有了知觉，一动也不动。 “醒一醒!你快醒一醒……”韩睿摇晃她，双手被她的血液染红，全身发冷，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在他察觉对她的感情之后，再一次的远离他? 他握住她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放手。 “既然说了爱我，就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她大吼。 他怎么会那么愚蠢?!为何以前不懂得珍惜她? “律苡……” 绝望与心痛如同湖水一样淹没韩睿，他几乎无法思考，有人猛力摇晃他，但他只是眼神空洞地紧紧抱着律苡。 “韩先生、韩先生……” 急迫的呼喊进不了他的耳朵，韩睿迳自沉默。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留下我…… 韩睿在心底低喃着，抱着她轻轻摇晃，前所未有的无助，让他的思绪几乎完全停摆，只剩下她的身影在脑中徘徊着。 “……把她交给我，她必须马上就医，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耳边的声音终于渗入他的脑里，他怔愣的看着立在一旁的保镖，直到保镖接手抱走了律苡，他才随即赶上，坐着警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 白色的病房里，充斥着呛鼻的药水味，这是韩睿最厌恶的味道，但他现在却面无表情，似乎对于呛鼻的药味免疫了一样，就连听到歹徒被随后赶到的警察捉住，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个，就是躺在病**，脸色苍白的律苡。 手术成功的取出她体内的弹头，伤口也没有造成感染，只是麻醉未退，她尚未清醒。 他将她额上的发拨开，才发现她的脸比他的手还小，好小、好小…… 那么纤细的身子，那么柔弱的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勇气，替他挡住那一枪，就为了保护他。 如果……如果子弹再射偏一点，他或许就见不到她了…… 他的手在抖，停不住的轻颤着。 轻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若非他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和脉搏，他早已发狂了。 凝望着她昏迷的睡脸，韩睿蓦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他怎么会那么愚蠢?! 从以前开始，他就只懂得伤害她，但是她却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你曾经问我，对你算不算是爱，我答得很敷衍，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唇上，想起当时她受伤的神情。 “我从来就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知道，我对任何女人从来没认真过，从不知道何谓牵肠挂肚，却突然地对你在乎起来……”从未曾剖心对人示爱过，他不知该如何说出爱语。 “那种感觉很吓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处理这些情爱，所以我以为，对你的感情只是喜欢……我不知道怎么爱人，你教我、教教我，不要离开我……”他俯首靠近她，在她的耳朵旁哑声要求着。 “韩睿……” 突然，他听到了她的声音，赶忙立直身子，却见到她仍旧双目紧闭。 “律苡?”他轻抚她的脸，以为她已经醒了。 可是她没有张开眼，只是不断的低喃着。 “为什么还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醒醒!律苡，你醒一醒……” 他轻摇着她，不知是否因麻醉未退，她的呓语不断，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如果不是真心的，为什么不还我自由，为什么?” 听着她的低喃，韩睿一句话也说不出，无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解释。 她一直呓语着，那如呜咽的声音，像是长钉一次次敲进他的心。 “我要离开你，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韩睿愈听愈惊慌，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地，她就是不醒。 “睁开你的眼睛，萧律苡……”他握住她的手，心慌的喊着，他不要再听到她说要离开他的话。 就算是在梦中、在昏迷的情况下，他都不要再听到她说同样的话了。 “不要再睡了，醒过来、醒过来!” 他的怒吼让她全身一震，如他所愿的，律苡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你醒了……”韩睿紧张的神情终于放松：淡淡的笑了。 律苡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让他知道，她爱他好久好久了。 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的牵扯已经结束，这场游戏已经画下句点了。 “你走吧，我好累。”她再次眯起眼，将他隔绝在心房之外。 韩睿的脸色变得难看。 没想到她清醒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他离开…… “你如果累了就休息；但是你叫我走，是什么意思?”粗哑的声音响起，韩睿捺着性子问她。 “我知道你留下的原因，不过……那只是我一时冲动，推了你一把，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你用不着良心不安。”律苡仍闭着眼，不想再见他看似在乎的神情，她会受不了。 “说谎!”看她坚持将他推离，不若昏迷前的诚实，韩睿一阵气怒。 “你说你爱我。”他咬着牙提醒她。 律苡皱起眉，脸色一白，僵直的睁开双眼，眸中多了一丝无奈。 “是，我是爱你。”律苡凝眸望向他。“你如果只是想再确定一次，那你真的没有听错，我的确爱你，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爱着你。” “既然爱我，为何又要我走?”他恼怒的道。 “因为你要我爱你，只是为了要让我难过，只是为了要让我后悔离开你，现在……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不是该走了吗?”她用着他说过的话反问他。 “不是这样的……” 他抬起她的脸，深吸口气，看着她嗄声说。“记得吗?你在昏迷前问过我，不要我离开?” 律苡无言，想起自己当时可怜兮兮的样子，疼痛让她忘了自尊，竟让她如此卑微的要求他。 “我答应过你，我不会走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他迎着她的眸，重申他的允诺。 只是律苡一点也不高兴。 她转开了头，让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我那时候痛傻了，别把那时候的话当真。” “你还是希望我离开?不希望我留下来?”他皱起眉，恼怒与心慌交杂着。 气氛一阵沉闷，没人开口说话。 “为什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他怒吼，试图驱逐胸口的气闷。 “因为你不爱我。”她幽幽的说。“我不要留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旁，那种感觉……我三年前已经尝过了。” 两人目光交接，韩睿惊恐的发觉她眸中的决绝，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心慌。 “你不能走!” 他很肯定的拒绝。 “我必须走。” 律苡也没有任何动摇。“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把我的自由还给我，也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我不!” 韩睿再一次的大喊。 见到她的离意甚坚，他只能拼命的摇头。 怎么可以? 在她昏迷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情，充分体认失去她的痛苦，而现在她好不容易醒了，却还是决定要离开他…… “行不通的……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该去找一个你爱的女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律苡咬着唇，执意划清两人界线。 “这不是浪费!” 他握住她的小手，对她执意离开的态度，有着不满，还有更多的慌乱。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的挂念，只是单纯的想报复你，刻意否定那是另一种深刻的感情，我以为只要我不承认，它就不会存在，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律苡被动的被他握住手，怔愕的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而她的沉默像是一种拒绝，让韩睿更慌了。 “你问过我，我们之间算不算是爱?我现在告诉你，是!没错，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在你昏过去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跳都停了。” 律苡有些不敢置信她刚才所听到的话，但是……韩睿认真的表情，证实他是说真的。 “你爱我?不是随便说说?” 律苡不信的再问一次。 “是，我爱你。” 他顺便加上一个重重的拥抱。 两人紧拥扯痛了她的伤口，但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埋在他怀里，任泪水渗透他衣服、体层，直直烫入他心脏，无声缝合她曾碎成一片片的心。 保镖立在病房外，握着病房门把的手，迟迟没有推开。 “我想，歹徒供出王董是主谋、韩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他目前大概没有心情知道，我还是别破坏人家谈情说爱。”他喃喃的念着，慢慢踱离病房。 长日将尽，斜阳将屋内相拥的两人，拉长成一条融合的影子，爱情在空气里蔓延着。 尾声 “color”咖啡馆里的四个招牌美女，都已全部出清，咖啡馆的服务生在心里盘算着，店里接下来的生意，可能会大受影响，只是她们似乎担心得太早。 店里慕名而来的人，由男人变成了女人，目光由吧台里的四位女主人，移到了座位上各具特色的四个男伴。 “我来帮你煮咖啡。”韩睿放下手边的工作，迳自走进吧台里，用一个差劲的理由，取得接近律苡的机会，再低头对着正努力工作的她说话，还刻意的将气息吹进她的耳内，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的店又不是打算关门了，哪敢让你煮咖啡。”律苡笑着闪过他，到了另一个角落。 “关门也无妨，我养你啊。”韩睿不放弃的跟了过去。 打从受到枪伤之后，他对她可是呵护备至，要不是她喜欢咖啡馆的工作，逼得他只好让步，不然他根本不想让她出门工作。 “哼!你现在想养，我可不打算接受咧。”律苡从鼻端喷出气息，享受欺负他的乐趣。 韩睿挑起浓眉，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笑，知道这是他该受的。 他端起她的下颚，将她的目光由一堆咖啡粉里拉了回来，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地位竟然比不过这一堆瓶瓶罐罐。 “你会接受的!”不改霸道的态度，他的黑眸专注地望着她，缓缓地以指尖摩擦着她红润的唇，一点儿也不在乎吧台外有数十只眼睛正瞧着。 律苡注视着他，心里知道他的霸道只是表面，他眸心里的温柔，早已深深烙进她心里。 “你知道，你是我唯一想爱的女人。”他执着的凝视着她，说着他的承诺。 律苡无法移开双眼，从来不曾有人如此看她，那眼神像是在许诺守护她一生一世。他们的爱情没有胜负，他对她的爱恋并不亚于她，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得到的领悟。 不想在众人面前表演两人的亲昵，免费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他只是低头，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额上，这是他最保守的暗示，也是他的承诺。 她的心因为他的眼神，而注入一股暖意。 “你也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想爱的男人。”她淡淡地说道，轻柔地抚着他的胸膛，感受掌心下因她的话而快速跳动的心跳。 “律苡……”韩睿感动的低喊，正欲将她拥入怀中。 “不过，你让我等了好几年……这一次，换你来等我。”律苡的红唇浮现一抹笑，显得调皮而美丽。 韩睿虽然有掩不住的失望，但是并不因此而灰心。 “等你!一辈子都等你!”只要能让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 爱恋在彼此眸光中交错着，纵使嘴上不答应，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她今生已注定该是他的了。 “咱们散步去，好不好?”像是从眸光中看到她的回应，他握住她的手，缓缓的与她十指交缠着。 “好。”律苡咬了咬唇，决定不破坏这甜蜜的气氛，她点头同意。 握着她的手，韩睿带着她离开咖啡馆，向外头走去，将一票好奇的目光丢在身后。 阳光洒落在午后的咖啡馆里，人们依旧议论纷纷，好奇着这一对情侣接下来的发展，只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 在他们两人的眼里，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交缠的不只是十指，更是真挚的心。 一全书完一 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