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花青》 第一章 有一双手,一双男人的手,从身后攀贴上我的小腹,暗暗地用力托起我的臀,使之拱成一个暧昧的形。我尚在睡梦里,做着身在深海里的梦。梦里,我越陷越深眼前越来越黑。直到我什么也看不见时,冷不防地我整个身子撞在了一根石柱上!一阵东倒西歪,我的身体也随之死鱼般地缓缓下沉,但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很怪异的石柱阵,不断受到巨大地碰撞,疼的我惨烈无比。 海水的包裹让我觉得温柔又窒息,无力招架,不经意间我张开嘴,一连串水泡从我嘴巴里咕噜咕噜的钻出来,同时也有很多水漫进我的五脏六腑。突然,一个打呛,我猛地挣扎开,难受地想剧烈的咳嗽!可愈是如此便愈是难受。我掐着自己的脖子,身子扭来扭去,在石柱阵里如同被拍来拍去的乒乓球,脑袋一时间七荤八素的,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耳朵。 “蔷薇……呃!蔷薇……我的好蔷薇……” “疼”字自我口中溢出,意识开始渐渐恢复。一具结实的身体压上我的背,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乖。”哈出来的热气打在我耳朵上带着一阵暧昧的温存。 我打了个哆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睛猛然睁开! 一阵刺疼与酸也无比清晰的漫盖住我的整个身体,“啊”!我想坐起来,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却有力的按住了我的后脑勺,限制了我的行动。透过凌乱的发丝间隙,我仿佛看见熟悉的小旅馆里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鲜红的陌生,床头柜上的那副眼镜,黑色的壳,亮闪闪的镜片,如同一个恶魔端坐在那儿张着邪恶的眼。男性の欲の望的声音刺耳的钻进我的思维,我在不断的侵略中除了感受到疼痛外,心底的羞愤更是让我双眼火热!陈凯带着眼镜,笑得儒雅又阳光的脸瞬间在脑海里,被我割碎! 我抓紧身下的一床丝绸毯子,牙齿和唇血淋淋的较量。混蛋、禽の兽等各种粗口从我心间爆出,我似乎看见他那张凶残扭曲的脸正在肆意而满足的笑着……。 这就是我千里迢迢勇敢奔赴情场的下场!! 身体的疼痛与心里某个声音不断叫嚣着“这都是你自找的!” 是的,我自找的。我就是跑这儿来,跑到这个男人身边受苦受难受屈の辱的!什么爱情,什么最爱,“我不要!”我猛地坐起来。 —— “不要什么啊?” 惊慌失措地扭头,是阿k。 “喝杯水吧,给小雅打电话了,一会儿就来。” 混沌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我接过水,抿了口就放下了。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头真疼! “做噩梦了?” “不明摆着嘛。” “不知好人心!”阿k反唇相讥。“大半夜的跑酒吧买醉,要不是碰上我,你就等着哭吧你!”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嘴皮子动了动,淡定的回答:“驴肝肺。” “……”阿k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一脸得哭笑不得,拿我没辙的样儿。 阿k是我在咖啡厅认识的摄影师,小有地方名气。刚与他相识那会儿,我还没取牙套,是个钢牙妹。但我生的漂亮,咖啡厅里的老顾客都戏称我是“野兽美人”,久而久之,我倒成了那家咖啡厅的一道特色。 “简直是让人惊慌失措,欲罢不能啊!”这是阿k第一次与我交谈时的特别评价。对于眼前这位如同雨后海棠般艳丽光照的帅哥,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与人初识时突然丢开那样一记话外音。所以印象深刻。 在这之后,十次我去咖啡厅八九次都能撞上阿k带着他的各色美女麻豆在会员区坐着,三三两的饮品配着几碟子糕点映着他眉目笑得轻佻又押韵。 他像个魔法师!这是我对他的评价,至于为什么我就说不上来了。我的室友小雅对他很感兴趣,所以多少我会知道点他的事。比如,他身边总是会有美女,像一排排打不倒的八路军卧底似的不断前仆后继,颇为壮观,大有取缔他拍得那些获奖照片的趋势! “也就是说是块裹着繁复花边的钻石咯!”我半打趣半开玩笑地说到。 小雅笑得花枝招展,又猛然间却僵住。觉得背后有人,我下意识的一回头,惊得险些打翻了手边的滚烫咖啡! “这个比喻倒是挺有趣的。”阿k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们笑,语气不温不火的不掺怒意,眉峰却高耸着。 我讪讪地笑,略为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硬头皮的端坐在原位,内心暗暗祈祷他快点走,可阿k就是不屈不饶地屹立在我面前,像座山!搞不清他到底想干嘛。好半天,还是小雅出来解围地说:“啊,那个……蔷薇说话一向都挺好玩。哈……大摄影师跟我们说话,好激动啊!!”然后便是她一发不可收的兴奋言辞。 再之后,小雅便和他打得火热,连带我与阿k的交情也半生不熟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位令人魂牵梦萦的情人。略微熟识后发现他也不完全是初始那副轻佻的样子。小雅在三个月之后,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男,整天嘴里都是塞满了阿k不说,还真的是做梦都是他! 比如:“阿k居然帮我系鞋带!哦买噶,我都快晕倒了……” “天啦,你不知道他多温柔,我就是再怎么样他都会很有耐心!都没见过他发火……。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啊啊啊!!!老天真是有好生之德啊,知道再不给我来场像样的爱情我就真去死了!阿k!我的完美情人!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阿k……”等等等等! “够了。打住!”终于在又一天,小雅顶着“七星花痴”的头衔跑我耳边唠叨阿k时,我爆发了。 “我的大小姐,现在都快午夜十二点了,你老做完春の梦刚醒是挺精神的。可是我还得睡啊!绕了我吧……”我万分痛苦的顶着俩儿黑眼圈对打鸡血的小雅告饶。 半年。我来这座城市将近大半年的时光里,从遇见阿k的那一刻开始,耳朵边就一直充斥着掺杂“阿k”名号的各种声音。就差不知道他每天都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了! “干嘛这种嫌弃样儿……” “姐姐,我不是嫌弃,是麻木。是麻木!懂?” “no!” “whant?!” “干嘛麻木啊?!” “因为再不麻木我就成神!经!病!啦!!”一阵抓狂。“谁经得起你这样折腾啊?你拿个录音机整天说你那个完美情人的事,然后再放给自己听,连续放一个月试试!就一星期儿我怕你都熬不过来。”我午夜凌乱了,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在每、天、更、新、阿k的事哎,录音机不是就重复了嘛?!哎,我跟你说阿k……” “啊!!!又来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可小雅是不是傻过头了?完全就一疯子!我倒在**盯着漆黑的房间感叹,突然又悲从中来。 “我饿了。让你那位完美情人送夜宵过来。” “why?凭什么啊!你要吃不自己去卖!”小雅这下暴走了,前一秒还情意绵绵的说着她的阿k,像只发の情的小太猫,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搅和直接化身成了凶猛的狮子。 我按住一抽一抽的额角回复他:“声音小点儿。” 可能意识到气氛突然不对,小雅冲我爬过来。我一偏头,正好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种被感动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我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又胡乱地摸了几下,不说话。 “你怎么了?”小雅在我身边躺下,侧着身子抱住我。棉质睡衣让我觉得很温暖。 “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小雅正欲开口说什么,我率先打断她的话,坐了起来。“我出去吃点东西。” “晚饭又没吃就睡啦?” “嗯。”我应了声,就着月色摸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了就走,临近房门口时从挂架的包里抽了几张票子。换鞋的时候听见小雅在身后叮嘱:“吃饱了早点回来。” “睡你的吧,花痴。” “你……” “砰!”我关上门,任由小雅在房里捶胸顿足的咆哮。 不过我这般没心肺的行为也不是没遭到报应。一下楼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激灵的我直缩了缩肩胛,把手插の进兜里,左右茫然地看了看,脚步才开始移动。 阳城的白天不管再怎么明媚,夜里总还是逃不过阴凉的。就像,一个人心里有道伤,即便结了疤,自己刻意隐藏无视,也改变不了它终究存在的事实。 我离开家乡,远离我腐烂的爱情以后便来了阳城,并一直在此逗留。因为这儿的阳光很好,让我觉得适合疗伤,所以就接了表哥刚开得那家咖啡厅当了店长。老家的朋友一个都不再联系,愿意遗忘的就遗忘,我不再去拉扯挽留。一个月以后,所有朋友的电话都开始走向死亡趋势,倒是小雅,一声不吭地突然跑来了。 当我看见她以应聘者的身份出现在店里时,又惊讶又感动。 “好好的文员不当,跑这儿来端盘子干嘛?!” “小姐!请用词恰当。调制咖啡可是件艺术的事,不要和端盘子混为一谈,ok?!” 我嗤之以鼻。“工资还没你之前拿得一半多。” “迂腐。” 看着相识不过两年的小雅,突然第一次在失恋以后发自内心的笑了。“就你艺术。那留下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个艺术法吧。” “遵命!” …… 第二章 街上没什么人,我抬头看了眼夜空。“连星星也少得可怜。”一时间有点幽怨,便寻着酒吧走了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总之周身都很陌生就对了。不过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对陌生的环境不那么在意,舞池再怎么吵我也能旁若无人的喝得自在。可天知道阿k是怎么也在那儿的! 我对喝醉之后的事完全记不起来了,也不想再死细胞地去想。总之,我毫毛无损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事就对了。 “真疼。”我呲牙咧嘴地不停按压太阳穴,巴巴的希望能缓解一点,不过好像没大见效。 “你这样揉,不疼也得疼!” “什么啊?!” 阿k拿下我的手,坐我旁边开始帮我揉了起来:“都揉红了!” “哦。”说实话我有点懵,不过脑袋被阿k这么一按,确实舒服多了。所以也先不管什么状况了,就放松享受吧。 “怕疼之前就不要猛喝那么多酒!” “嗯。” “自作孽不可活!” “喂!”我睁开眼睛瞪阿k,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歇着,你歇着,我继续揉。” 这还差不多。我继续躺下,很快又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力道还行吧?” “嗯……。” “要睡了啊?” “……” “唉……” 当时我还没完全沉睡过去,阿k的叹息我听得一清二楚。但之后我就不行了。小雅赶过来的时候我估计都睡上一遭了。 “哇靠,你个死女人!吃夜宵都吃到我家相公这儿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总觉得小雅那张脸映入眼帘的角度不大对劲。当我好不容易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是躺在阿k肩膀上的。“怪不得总觉得硬邦邦的,硌死了。”我揉着脸嘟囔。 “什么?!”小雅扑过来,一把掐住我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怕死的“嗯”了一声。阿k在一旁笑出了声,“行了你们俩儿,别闹了。”此话一出,小雅立马言听计从地规矩站好,然后小媳妇的冲她家相公投诉:“还不是她,醉成这样还和我抬杠。”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一摇三晃的勾住小雅的脖子,“走,回家!”尾音都还没来得及脱口,小雅便一巴掌将我脸给推到另一边,“嘴巴离我远点!熏死了快。” “……” “阿k亲耐滴,天亮再见,我们走咯~” “嗯,路上小心点。” “嗯!木马~!我会想你滴!” 听着这肉麻兮兮的对白,再加之小雅那最后一记销魂甩吻的动作,我有些按耐不住了。“呕……” “喂大姐!先别……!靠,你耍我!!”小雅紧张地急忙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才发觉自己被耍了,气得腮帮子都鼓出来了。我一边得意的冲她狡黠一笑,一边戳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 “别戳哎,喂!疼!” “嗯,好。” “屁!” “哈哈哈哈哈……”我架着小雅的脖子发酒疯似的开始猛笑,笑得那猖狂劲儿据小雅说,吓飞了好几条猫。 虽说我们住的地方和阿k的小区隔得不是太远,但小雅扛个发疯的我也着实吃力。没多久,我屁股就甩在地上了。 “哎呀,雅儿,我疼……”我本能的撑起胳膊,不让自己吃土。 “老娘还酸呢!”小雅气喘吁吁的用力在我旁边坐下,摇手腕甩胳膊的不给我好语气,不用看也知道在翻白眼。隔了一会儿她又问:“哪儿疼?没摔伤吧?” 我埋着脸,“没伤。可还是很疼啊。” “啊?我看看!对不起啊,我刚实在太累了,没想摔着你。我……” 我抬头看向小雅,她被我一脸的泪吓得石化五秒之后,立马暴跳咆哮:“蔷薇!你别吓我!我这是!哎,你哪儿疼?我、我、你……!”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着急样儿,我“哇”地一声就怎么止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疼,我疼。怎么办,雅儿……” “你你你你先别哭啊乖,你告诉我你哪儿疼?”小雅蹲在我面前急得跟猴子似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摆弄。“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把你给摔着了呢?!早知道死也不撒手了!唔,蔷薇啊,你别老哭啊,到底哪儿疼?”她被我搞的束手无策,自己也快被急哭了。 我一把抱住她,眼泪哗哗地洒在她颈窝里:“雅儿……不是,不是……”我拼命地摇头,哽咽地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心里疼,脑袋也疼,身上也疼!我想哭。我好想哭!你让我哭好不好?呜呜呜……” 越哭越气势汹汹。 “好。好……”小雅被我感染的也声音哽咽。最后她半跪在地上反抱住我,用力的。她的手掌温柔地摩擦着我头发。我最喜欢她这样抱着我,摸我的头发。我像在世上最温柔的巢穴里倾泻着我的伤心难过。压抑已久的委屈和心酸都被妥帖安放。 我放心大胆地哭。就像回到十八年前只有两岁的时候。 我使劲地哭! “混蛋……!这世上没有伤口才最疼,疼死我了,雅儿,我想他,一想就疼。我记得好辛苦……” “那我们不想了,忘了他好不好?不要再辛苦了。” “不好!我恨死他了。我要记得!记得他是怎么伤害我的。” “蔷薇……” “总有一天我报复!我也让他疼。我要让他后悔!”我会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啊雅儿……不是勇敢坚强就够了吗,怎么我还这么疼?不是爱吗?怎么就疼了呢?我好累。我不要善良!我就恶毒!我再也不要坚强勇敢了!我再也不去相信了!……” “乖,我们家蔷薇乖。有我在,我抱着你,就这么一直抱着你!你哭吧,哭多久都行。不忍了,不要再忍了……” 我各种哇哇地哭,断断续续地喊“我疼。”我实在无法忘掉一切啊!天知道我多不想自己这样一直疼,比任何人都还不想。可是,“拿了我的一切又不要我,这是为什么呀?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骗我。都在骗我!我恨死你们了!” 我无力的捶打着小雅,溺水地挣扎。 “我恨。不是说爱我疼我吗?怎么都伤害我……?你们这些骗子!大骗子!走开!都给我滚,都离我远远的!我再也不需要你们了!”我使劲扯小雅圈住我的胳膊,开始发狂,“啊!!!!!!都走开!!” 我疯了。 “蔷薇!!!蔷薇!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憋屈你难过……” “你不知道!你给我松开!我不要,我不需要拥抱!你松开!” “我不!”小雅也被我逼的哭得稀里哗啦,我越拉她抱得越紧。 “蔷薇……你不要疼了好不好?!我的好蔷薇,我们不要再疼了好不好?” “我不好!我不是你的好蔷薇!你松开!” “我就不松开,偏抱!明明难过的要命,干嘛还硬撑着?!做出坚强的样子给谁看?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一个人疼了这么久……干嘛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你傻啊!你个傻蔷薇,死女人……怎么能憋到现在才哭……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你才是混蛋,世界上最傻最笨最无药可救的混蛋!你怎么能一直憋着一个人疼啊?你怎么不早哭,蔷薇……” “我疼……” 空荡荡的街上,我和小雅抱在一块儿放声地大哭,久久不绝,哭得我肠子都快断了。失恋第一百八十七天,我终于舍得让自己哭出来了。这场眼泪,憋得我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好累好累啊……”我抽噎着。 “我给你依靠!我疼你,绝不骗你!蔷薇,你还有我,你知不知道?你要努力,努力不让自己疼下去,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会离开你,至少你厌烦之前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要快点好起来,乖。我不要你坚强不要你勇敢,你就负责不让自己疼就好,就负责开心。你还有小雅,笨蛋蔷薇还有小雅啊!” “……”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好不好?蔷薇,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可以更好!你可以的。一定!” “不要……”我不要。相信,真的让人好累。我好累,我已经没力气去相信了。好想睡,好疼。 “不管你信不信!你……蔷薇?蔷薇你怎么??你别吓我!蔷薇?!!你醒醒……” 第三章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却在出院以后,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你就别再胡思乱想啦,先把身体养好,别再晕倒吓我才最重要!”小雅一边给我煮粥一边宽慰我。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这绝不是无中生有犯神经,而是我每次的预感都不会空穴来风,基于这样的扎实地基,想让我因为几句话就放轻松是完全不可能的! 上次晕倒是因为空腹喝了太多酒,胃病犯了。再加上我情绪那么激动,身体和大脑自然就受不住高压地断电。小雅一直给我讲当时那个情况下的凶险,说我看起来多么吓人四周又是多么地空旷,吓得她不知道怎么办给她妈打了个长途电话!我听了她唾沫横飞的添油加醋的陈诉之后,对她的处事方式从此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阿k也为此也挺没头没脑地自责,说是当时要是跟着我们一块儿走就好了,起码能第一时间送我去医院。 我没心没肺地说,要是他跟着我就不晕了。 本来嘛,要是当时他在场我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那么丢人的号嚎大哭情绪失控。而剧情也会因此而产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动,压根就轮不到发展晕倒这一恶寒的地步。 表哥在这个时候,因各种原因也不再让我继续呆在店里了。千叮万嘱地让我好好休息。我心里明白他的关心不假,但所谓的“开除”理由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表嫂。那女人一向不喜欢我,从我进店到现在,她忍我估计忍我忍得够呛。这次要还不趁机来一招“斩草除根”就不是她的风格了。不过,我倒是也心知肚明自己当店长是个注了水的货,所以表哥一说我也就随便应了声。算是相当同意他的一切英明决定。 这下,天下太平,我失业咯。 “不做就不做。你表嫂那人看着就碍眼!平时就没少仗着身份欺负你。她也不想想,店里都是谁在忙前忙后地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整天最早去最后走得人又是谁?!见不到别人坐下来喘口气儿,还摆脸色。当别人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小雅端着粥,臭着张脸向我走来。光看不听还以为她跟我有仇呢。 我头顶上的乌云被她这样一闹,倒是散开了。不由得一笑:“行了。怎么跟老妈子似的。让我尝尝你这次熬得粥怎么样?” “替你抱不平你还不乐意上了!狗咬吕洞宾。”小雅拿眼睛横我。很不情愿的把粥塞给我,然后又变脸极快地对我的评价一脸期待。“怎么样?好吃不?” “嗯……”其实熬粥不难,难得是小雅每次总爱熬些杂米五谷粥,什么东西都丢下去一锅熬,什么小米大米、黑豆腰豆、红豆绿豆,枸杞桂圆红枣的,样样齐全!说是高营养补身体,可每次都让我吃到生的东西。“嗯!这次熬得还算有模有样!” “是吗是吗?真的?!” 我舀了一勺让小雅尝,“不骗你!你老修得正果,可以嫁人了!” 结果小雅就吃了一点就极不淑女地“扑——!”的一下咳了起来。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我抽出几张纸巾示意她擦擦嘴。 她指着碗一脸痛苦地说:“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我熬了三个小时做出来的粥!” “嗯哼。” “怎么这个味儿啊,蔷薇?就这样你还说……” “至少全熟了啊!”我搁下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雅很受打击的脸。每次跟她说就光熬白粥就好,熬白粥就好!可她不听,偏要一步到位。这下也该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吧! “不行!我坚决要让你吃到美味又营养的‘雅式粥’!哼,我是不会放弃的!”小雅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掷地有声地一番言辞。 我十分配合地,隆重地给予了掌声。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咱们雅儿的斗志心啊。“好。说得好!” “什么叫说得好?我也会做得好的!” “我等着。” “等吧!现在我去打电话给阿k,看看他有没有准备吃的。” “不然我们叫外卖吧?” “我怎么能让你吃那种东西,让我相公给你露一手~”小雅神情得瑟地飞过来一记媚眼。平日里总爱有事没事让我叫外卖解决生计问题的那个人王八蛋是谁,我也不想计较了。 “那行。”我好商量的应了声,打开电视看了起来。顺口也问了问她工作的事。 “雅儿,你真就打算就这么走人不干啦?” “当然啦!要不是你我压根就不会在那儿。再说了,早就看你表嫂不爽了,这下你都走了,我还在那儿忍她干嘛?” “工资呢?” “赏她了。” “爷儿真大方!” “那是。哎,(电话)通了,一会儿再和你说。” 房间里,小雅的声线明显360度大转变起来,我在心底笑骂小雅是个顽固不化的花痴。得到的这个结果我也是预料到了,就她那脾气,要是还待在我哥的咖啡厅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整我表嫂!刚才那一问只是更加确定下来而已。 打完电话的小雅明显得到了爱情的滋润,款款向我走近,然后很大爷地坐到我旁边把腿放在了沙发上,“嘎嘣嘎嘣”地吃起了零食。 “阿k不过来?” “过来啊!一会儿就到。给我们带吃的过来。” “那你这样儿不怕被他看到啊?”我惊了。这简直是一反常态啊! “哎呀,笨呐,他敲门的时候我就坐好嘛!”小雅很藐视地看了我一眼,心里为她的小算盘很是得意。 可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小雅这局是败得一塌糊涂,简直是巨惨! 二十分钟后,门开了。注意,是在我和小雅谁也没去开门的状态下开了!! 我和小雅同时震惊地回头,然后便看见阿k十分养眼的身影铺在了小雅的惨叫声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小雅和我,异口同声。 “哦,上次蔷薇把钥匙掉我那儿了,一直没想起来还,今天就正好用它开门了。”某某还笑得一脸轻松,丝毫没察觉到他在无形中已经给予了某人致命的一击。 小雅石化了。而阿k还在冲我晃动着手里一大堆的水果蔬菜熟食,声线空灵动听地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什么食材,就顺道买了点儿。”末了添了句:“小雅,你怎么坐在地上?” “天哪!!!”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中,只见小雅身影如梭,快速爬起,又不带半点喘息的奔进卧室,“砰!”地一下甩上门。 阿k愣愣地回过头来问我“她……没事吧?” 我已经笑得不可抑制,喘气的空档冲阿k摆摆手,向他解释:“没事。她就是想尽快结束自己的噩梦。” “什么噩梦?”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被你看到她那副鬼样子的噩梦呗!” “哦。”阿k点点头之后就走进厨房开始尽忠职守的为两个吃白食地女人做起了饭。 我瞧他一副完全没任何嫌弃的神情,也没看出来介意刚才的事,就去敲小雅的房门,结果里面一阵暴の乱。最终我也只好放弃了把她劝出来的念头,改进厨房帮忙来点实在的。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哟,瞧这口气,到时做得不好吃我可不给面子啊。”我打趣道。“真的不用?” “不用。你去看电视吧,在厨房也挤得慌。” “这可是你说的!”我求之不得的滚出厨房,再次回到沙发宝座,有滋有味地等着阿k叫我吃饭。 这样很好,让我有种温馨的感觉。 电视里,如果播放节目是七点档的《动物世界》的话,那我一定会把此时此刻身在厨房忙碌的阿k当做是爸爸,或者妈妈。而躲进卧室的小雅,是偶闹别扭的姐姐或是妹妹。等到饭菜一上桌,一切就会很融洽的融合到一块儿的。没有伤口。 可现实容不得人做太多美梦。小雅觉得让阿k看见自己十分不美好的一面,半天也不见出来,还悄悄给我发短信说:惨了!阿k肯定骂死我这个没品的女朋友了……(伤心)早知道就听你的话,收敛点了。后悔莫及啊!!! 望着那连贯而出的几个感叹号,我真心同情起小雅来了。这女人真是被爱情给愁死了。 “小雅还不出来吃饭么?都做好了。” “这么快?!”我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饭桌上的三菜一汤心情大好,“你牛!也难怪小雅不出来。” “嗯?”阿k面露疑惑。 我夹了片汤里的菜叶子说:“她怕你看见她那样嫌弃她,不好意思出来了。” “怎么会!” “小雅,听见没有。阿k说要向你求婚!!”我夸张地咆哮。 下一秒,房门比我声音还夸张地打开,小雅已经闪闪动人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她几乎兴奋地脸都变形了。“你!说!什!么?!” “吃饭。”我冲她招招手。就知道这最后一招管用。 小雅看看我,又看看同样搞不清状况的阿k,眼睛眨了几个来回就知道一切是我在搞鬼了,脸上略显失望。不过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开心地坐在了我旁边。我给她盛汤的时候,趁阿k不注意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还真是换装速度,一会儿就光鲜动人了。” “那是,我总不能破罐子破摔,不采取点补救措施啊!” “真有你的。” “你们说什么呢?”阿k注意到我们在嚼耳根。 “哦,没什么。蔷薇说,你汤做得挺好喝得。”小雅极其贤惠地给阿k也盛了碗汤,笑容得体地对他说:“你辛苦了。多喝点儿。” 我把这一画面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媳妇儿对大相公心虚。 “你要是喜欢喝,我天天来做!” 阿k语出惊人,艳惊了我和小雅二座。 “喜欢喜欢!!”求之不得是我俩儿共同的心声。我是为了自己的胃,小雅嘛,就……。看她回答的那利落劲儿我就觉得好笑,自家的男人还能跑了不成。 可我刚这样稍稍想了一下,没过几天就真得灵验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四章 阿k的表妹来了,看得出来这不是一般的表妹,我不是指她的外表,而是指她看阿k的眼神以及对他的某种微妙态度。甚至一向反应迟钝的小雅这次也出奇快的觉察到了自己有威胁存在。某天吃饭的时候,她特神经兮兮地跑到我耳边小声问我:“我应该没穿越吧?” 这样的开场白让我一口没忍住,直接将阿k辛辛苦苦弄得美味汤水喷了出来。“what?!”我没听错吧? “唉!你……!!!”小雅恨铁不成钢地横了我一眼就开始手忙脚乱收拾残局,一边忙乎还一边斜眼看对面亲热的两人,脸上铺满乌云。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阿k一脚,他冷不防的拿勺子的手猛地一抖,可嘴角硬是没露出一条缝来!这当事人都还没吱声,一旁的小雅和某表妹就立马坐不住了。可惜,小雅最后还是没抢过人家。她这边刚张口,那边娇滴滴地声音已经滚滚而出了。 “表哥怎么了?是不是……” 嗯嗯呀呀的嗲音让我倍感不爽。“食不言寝不语!” “你不也说了嘛!” “这是我家!”我使劲地一跺碗,震得手边的糖醋鱼汁溅了出来,很不巧就打在了小表妹的手背上。 一阵乱糟糟的乌云席卷过后,我的小屋终于得以安宁。小雅很累的坐我旁边,靠着我问:“你刚是干嘛啊……” “干‘小三儿’。”我翻着前不久买回来的情感小说,完全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瞎说,那是他表妹。” “听听你这话的底气!” 小雅嗒了一下嘴,好半天才悠悠地说了一句:“怎么这年头还有表亲乱搞一腿啊,我还以为我穿越到乱の伦时代了呢!” “行了,别总没精打采的。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那就打电话问!” “才不!我等着他说呢。问了多显小家子气啊。” “你这样就显大气?” “……” 我和小雅在任何事上的处事作风都是冰火两重天的级别对恃,我嫌她太拖拉没用脑子,她觉得我太雷厉风行用脑子过火。我合上书看着她那张都快七十岁的脸开导:“说不定他也是刚好在等你问呢?” “……” 相对沉默。我懒得再说,认定小雅是烂泥扶不上墙,决定回房。小雅突然又猛坐了起来,一拍大腿:“完了!要是真像你说,阿k也在等着我问,那……不正好说明有事儿嘛!蔷薇,呃,蔷薇你怎么了?” “!!” “你腿上怎么突然红了这么大一块儿?刚还好好的。” “……” “天呐!刚刚我不是!!!” “小声点儿。反应这么迟钝!”我揉揉腿在心底默哀。“你到底要不要打电话?” “要!要要要!”小雅小鸡啄米地猛点了几下头,就一把火地冲进了房间,同时她还不忘摧残一下我的耳朵:“亲爱的,一会儿就帮你抹清凉油,给我三分钟!” 三分钟?恐怕有三十分钟了吧。我端着水,用腿碰了碰小雅。 “哎呀,烦着呢!” 我图了个没趣的走开了。走到外面绕了一大个圈。黄昏过后我回到小雅身边交给她两样东西,一样,是她在咖啡厅没拿得钱;一样,是我正式成为阿k助理的合同。 “搞什么!”小雅看着那白花花的纸凌乱了,竖起身子就盛气凌人地问我。 “那么激动干嘛。钱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帮你顺道拿回来。” “那合同呢?” “挣钱养活自己呗!不然真当‘白吃’啊?” “谁让你去拿钱了!我都说我不要了!你嫂子不还为这事儿,趁机挤兑死你!我……” “没,我哥给的。”我适时地打断小雅的话,让她从爆发边缘退回来。 “真的?” “不要给我。”我作势去抢那叠钞票,小雅立马护住:“要!谁说我不要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然后就开始财迷的吐口水数钱。我一边骂她“装腔作势”,一边在心底又哭又笑。钱是我嫂子给得,本来想找表哥拿算了,结果正好赶上他不在。看看我们小雅,多傻。 “傻!” “什么?” “没什么,我继续数你的票子吧,我去洗澡。” “唉、等等!合同的事还没说呢。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去他那儿的嘛?” “只签了几个月而已,他那儿最短的。我想玩玩行了吧!” “说正经的!” 看着小雅紧紧扣在我手腕上的爪子,我露出忍辱负重地表情,煞是沉重地说到:“他那儿工资高!” “……” 小雅总算是放过“审问”了,可我胸口的一口气却还是不上不下的。只觉得以后的我的日子是有得熬了。 小雅接下来再没有叽叽喳喳地说及阿k的什么事,就是偶尔提及,也是“嗯嗯啊啊”的一带而过,刻意的避免。反常的言行举止就在我以为它只是暂时的时候,它却像女子队之间相互赌气长跑似的,硬是让这样暴风雨来临的沉静日子一直延续了半个月。 我的不安感开始加重,小雅让我感觉到曾经自己的某个影子,有事要石破天惊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我一边在这压抑的氛围里入眠,一边又顶着暴风雨的前兆给予我的不安加快了脚步工作。 “真是不该去。”又一个午夜鬼话的时间档,我从浴室里走出来照旧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幽灵般的爬上床。小雅的身子在另一边悄无声息,背对着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和她打照面了。 “是不是很累?” “哇!”我惊的一吓,完全没料到小雅会跟我来这招,狂吐了一口气才开始缓过神来埋怨:“想吓死我啊!没睡不早说。” 我刚躺好,小雅便抱住我。怪怪地叫了我一声。我都累趴了,一沾枕头就眼皮打黏,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干嘛?”就不负责地呼呼大睡起来。 小雅好半天才张口悠悠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疼了这么久。我也,好疼。”那调子,就像女鬼口中吐出来的一丝若有如无的气。 她和阿k在那通电话以后便一直不愉快,小雅知道自己这下算是狠狠摔了跤,并且还是不明不白的。虽然她年纪比蔷薇还要大一些,可蔷薇总说她是没长大。她承认,自己是一直挺小孩子气,可小孩子不是过得一直很快乐吗,这样有什么不好?阿k却告诉她,一个人可是选择不长大,可不能一直不长大。想到这儿她就又忍不住哭了。 她就是不明白阿k和他的宝贝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问问也有错?没想到那天她刚一开口问就被阿k很生硬得回绝了。这还是在电话里,要是当面呢?小雅哭得很压抑,怕吵醒蔷薇。是不是自己在阿k的心里根本就是个没资格过问家事的外人? “谁要管你们的破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苦衷的!又不是谁我都放心上……”想得伤心了,小雅干脆把自己整个头都埋进被子里哭得尽性。 我把手搭在她一耸一耸的肩上,小雅迅速转身:“你没睡?” 苦笑了一下,“你这么大动静,想睡也难。” 语音刚落,小雅便一把钻进我怀里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我是不是很多事?很讨人厌?是不是我太孩子气了,所以阿k不喜欢我?还是他就一直没喜欢过我?……我不是要去过管他的家事,不是,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去问。蔷薇,我是不是很坏?居然吃妹妹的醋。阿k还说我还和你合伙来耍他妹妹……,我就那么恶毒吗?……” 前半夜我是清醒啊,后半夜我是更加清醒的。清醒的让人头疼。 好不容易才让小雅睡着,最近她老是睡不安稳,也总是哭,我一向睡得浅,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爬起来,看了看四更天的天,最后穿起衣服走了出去。路过上次抱着小雅痛苦的地方,我真觉得世事无常。才多久,就换小雅抱着我哭着喊疼了。 究竟,一个人长大要多久?要多疼? 到了阿k的小区,我一抬头就看见某一层的阳台上又烟火星子在闪烁,打了个电话它就没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看来今天是不累。”阿k一见面就调侃我。 “彼此彼此。” “呵呵” 沿街走了好半天,阿k有点憋不住的说起话来,“还以为往这边走能碰到个烧烤店什么的呢。” “你不熟悉这边的吗?”我不想走了就坐在了路边,阿k看了看我,也坐了下来。 “不,平时我都往左走。” “这条道只有走到底才有卖吃的,你饿了?” “不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走过呗。平时没事就乱晃,有一次走到这儿想喝水,结果差点没渴成被晒干的黄花鱼。” “哈哈……!” 我转过头去,看他笑得一脸飘渺,又转开看向别处,“你不想她?” “……” “别跟我说没时间去想。跟你工作了这么久,那些事儿都是可以搁下的。你完全可以有空,甚至很闲。” 阿k闷头不说话,手在裤兜了摸了摸,又很失望的罢休了。 我递过去一支烟,他很惊讶,“你也抽烟?” “嗯。” “我还从没见过?” “我不在人前抽,小雅都不知道。” 第五章 我和阿k在马路边喝了大半夜的冷风,地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烟头。我一直没说话,最后还是阿k开得口。 “午夜响铃,必有奸の情。哈哈,说吧,什么事?” “陪我看日出。”我丢掉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波澜不惊地说到。既然他想跟我装,那我就和他装好了。 “在这儿?”阿k一愣,然后笑了笑,站起身往回走,整个人摇摇摆摆的,像酗了一夜酒的醉汉。“蔷薇,你很聪明……” “你比我聪明。” 阿k看向我,眼神变化莫测,“我和小雅分手了……” “我知道。”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有,你表妹。”我开始眼神发冷得盯着阿k,一夜的无眠,这才是开始。 阿k闻言便将整张脸扭曲的极其阴沉,声音像雨前的闷雷,就是这样的声音,狠狠地伤害了小雅吧。他说:“无可奉告!”说完,就大步 的走出了老远。我在他身后”嚯“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音地追问他:“你明明很想说,凭什么还在犹豫不决中伤害别人??!难 道这就是你要的?你知不知道你杀死了那个快乐的小雅,她现在每晚都哭,你是不是想把她逼走了你才甘心?!!” 是的,我感觉小雅会走,会离开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就像当初我离开我的故乡一样。这是不应该的!凭什么被伤害了还有被予以离开的 惩罚,明明是这群以爱之名伤害别人柔软的心人过分残忍,凭什么要让带着一身伤地人离开! “你混蛋!”我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在和过去,悲伤和愤怒迎面拍来,说完那三个字之后我便摇摇晃晃地一把跌在了地上。手掌边缘在地上擦出了血。头晕。我撑着头坐在地上不敢动,好半天才爬起来。彼此阿k已经走远了,再一转弯,就不见了踪影。原谅我没有宽宏大量,在刚站起来的那一刻,我就用全部的清醒头脑和精力来辱骂了这个男人!我不是什么善良的公主,所以在前后不着店儿的地儿身负轻伤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往家爬。没有王子与骑士。这是最不美丽的童话。 我到家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刚才我再次昏倒在马路上,是不是都没人去收尸这一火星式地问题。小雅还在睡觉,整张脸上都是乱糟糟的泪痕。也许是我盯着她看太久了,没过一会儿她居然张开了眼。 “要去上班了吗?” “不是。我今天在家睡觉。睡吧。”我走在床边脱鞋子。 小雅从后面猛地一把抱住我,“休假啊?这么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我咯?” “唉哟,我的老腰!大小姐,快起来,你真该减减肥。”我白了她一眼,甩了甩肩膀,真是酸啊。 “切,明明是你自己越来越掉肉,还偏要嫉妒我的珠圆玉润!你个排骨,呀!你手怎么了?”小雅大呼小叫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一边疼得嗷嗷乱叫,一边又忍不住大笑。 “放、放手,快!疼……” “哦哦哦哦,咦,你疼还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媚笑地看着小雅,“还不快来伺候爷~~~~” “(#‵′)靠!看招!” “喂!!啊……” 我亲爱的小雅,总算活过来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阿k也没来打扰,可下午一两点我就被扯醒了。 小雅这妞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自己死了几天,一复活就特有劲,好端端的说要洗床单。我打着哈欠梦游到洗手间刷牙,穿过客厅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饭桌上堆满了吃得。 “小雅!” “嗯!” “你干嘛做这么多吃得?”我拿起筷子随便扒了扒,都还挺像模像样的。搞什么?离别前的晚餐? “……你快去洗洗吃饭啦,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看吧,小雅总是不说实话的说了实话。我一头扎进水里,让自己不去想近期发生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真是烦死了!” 躺在浴缸里望着房顶发呆,真恨不得它一时崩塌掉砖下来把我砸死得了。 “蔷薇!”门被撞开,小雅面色发灰的站在我面前,我被吓得很懵懂。“你干嘛?” “你奶奶的,好端端的干嘛叫你好几遍你都不应声?吓我一跳!” “没听到。出去,我穿衣服。” “德性,你哪儿我没看过啊!” 我白了小雅一眼,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去给我拿衣服。” “服了你了。”小雅转身回房,“蔷薇,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自己光着去拿啊?” 我站起来,开始擦身子。头也没抬得回复她:“嗯。而且我还会湿着身子去,像个鬼,谁敢偷窥我吓死谁。” “哈哈,这个我信。”小雅把衣服拿过来递给我,笑嘻嘻地调侃说:“妹子好身段哦~” “好了。去吃饭吧。看看你手艺进步了没!” “走!” 这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我真心不知道该为小雅恢复光鲜气色而高兴,还是为那股挥之不去的离别气氛而伤怀。各执一半,搅得我脾胃发酸。 “怎么样?比上次好多了吧!”小雅晃着笑脸伸到我旁边问我。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后眼一闭,还是将口里忍了半天不吐出来的鸡肉块吐了出来。 “没熟……” “又没熟?”小雅也夹了块放嘴巴里。脸上的神情比变脸还精彩。 我漱好口后问她:“是不是刚吃有点辣,再吃有点苦,然后没味又嚼不烂,最后有点怪?” “嗯……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示意小雅赶紧吐出来再说。小雅彼此就像一只咬到肉很不情愿吐,可又不得不吐的小狗,耸耷着两条眉毛很无辜地看着我。我在盘子里又夹了块肉放桌上,特有范儿地一块用筷子挑开替她解答。“先辣后苦呢是因为你调料一定是放晚了,不然就是重复在不同的时间放了好几次。味道没进去,都黏在表面,这样子能吃着吃着不苦嘛?”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有点色の相嘛。” “……你看里面,白花花的一片,都半生不熟,加上你‘出众’的色相,味道当然越吃越怪!” “呜……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带你出去吃吧。” “好~答应你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硬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或许小雅也在装。各怀鬼胎,最后我们居然跑到了我嫂子的店里去吃东西。小雅是铁了心要和我嫂子斗一斗,气势磅礴的在那阴森的注目礼下喊了一句:“服务员!给我来两份鸡块……算了,两份牛扒套餐!”可能是刚刚鸡块阴影太深了,深爱鸡块饭的小雅改口叫了牛扒。我在一旁憋了眼暗自较劲的嫂子和小雅,偷笑不已。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嫂子瞪着小雅嚣张的脸,嗓音低沉地回答:“请稍等。” “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小雅就拉着我往楼上跑,我赶打赌,这丫肯定是憋笑憋坏了,不然……。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哈哈……”一上楼小雅就拍桌子拍腿,笑得东倒西歪,简直是得瑟坏了! “拜托,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巫婆啊!”我抽了几张纸塞在小雅手里,让她擦擦眼泪。“用不用这么夸张……” “难道你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到爽行了吧。”我真担忧想要上楼的顾客会不会被这狂妄的笑声给吓回去。不过还好有人不怕死的上来了,不然说实话,我宁愿来人滚下去! 来得是阿k和他亲爱的表妹。真搞不明白,怎么会有让人一看就生厌的表兄妹,我看着他们笑得亲密融洽的脸就恨不得拿刀子上去划两刀! “喂,你干嘛那副表情?” 小雅随着我的视线回过头,那一霎那我想起了初次阿k和我们说话的场景,那时的小雅还很快乐的叽叽喳喳的,现在,她脸都白了。 “小雅,我们,吃饭。”我把饭推到她面前。 “哦。” “你们也在这儿啊,不如一起吧?表哥,你说呢?” 很默契的,我和小雅都无视了奔过来的身影,视若无睹的和盘子里的牛扒奋战。阿k的表妹可想而知有多羞恼成怒了。阿k上前一把拉过他表妹,搂着肩走到我们隔壁一桌坐下。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我觉得刺胃。我抬了抬眼皮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面小雅。她脸都快埋到盘子里去了。 “小雅,我们一会儿去逛街吧。” “嗯。” “……我饱了,走吧。” 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我拉起小雅,搂着她的肩往外走。阿k看不到那一刻,小雅汹涌而出的泪水,而我,刻意不去看。在拐过洗手间的时间,小雅推开我一头扎了进去,“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果真是一会儿,小雅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还特豪迈地对我一挥手,说:“走吧!”就跟进来的时候一样。 我窃窃私语:“别逞能了。” “还不是跟你学得。咱怎么进来怎么出去!” 小雅做到了这点,甚至在出店门的时候还气了把我嫂子。 第六章 我以为小雅还会再号嚎大哭,可事实是她精力充沛地拉着我逛遍了方圆百里的街,光顾了无数家小吃特产店等等等等。一路笑得春光灿烂。途中还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底气十足地和她妈通了一通电话,引得多少人纷纷回头探视我也数不清了。我是真没她那么好的精力,所以黄昏将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得就累趴下了。 “小雅,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 “……” 我真佩服小雅,居然真要把我背起来。“你别把我摔了我跟你说……”这话就像吃到一半的荷包蛋,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小雅就“啪”一下,把我给摔了。我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我俩儿就已经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得抱腿,坐在地上东倒西歪地哼哼。 “噗,你看你那样儿!”小雅狼心狗肺的指着我笑哈哈。 我气得扑过去就掐她,“你还笑!你还有脸笑!” “o(n_n)o哈哈~~~” 我们俩儿疯子也顾不得身处市中心繁华的街道上,扭来扭去地闹,最后引起了围观。我和小雅望了人群又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 “一、二、三!” “三!” 我和小雅出其不意地拉着手就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过去,人群纷纷让道,哗然地迅速让出一条道。 “耶!” 我和小雅坐在肯德基店里击掌庆祝。把可乐碰出了冰啤酒的味道,喝得不亦乐乎。 “啊!太过瘾了。”小雅放下杯子冲我乐了乐。 我看着她笑。突然,小雅又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问我:“蔷薇,冬天快来了,你怕冷么?” “你是要回家给我终点棉花吗?” “呃,这注意不错。我回去了一定给你种上!” “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就这几天吧。” “行!” 小雅端起酒杯,高举起,“来,预祝我一路顺风!” “干杯。” 我和小雅各自看着对方笑眯眯地喝下最后一杯可乐,然后笑着打车回家,笑着洗完澡,笑着躺在**说晚安,笑着闭着眼睛等最黑的黑夜降临。 我不知道当我在睁开眼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小雅如同鬼魅的端坐在一旁看着我,我居然没有害怕。也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后我们都哭了。刚开始哭得很压抑很小声,再然后就变得悲恸了。小雅抱着我哭得声音沙哑:“蔷薇,你不要恨我离开了你。不要怪我说话不算数。” “不恨。我不怪你。” “我一定伤害了你……” “没事。” “对不起……” 两个随时都会感性的女人在一块,很难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俩儿在外面疯闹了小半天,回到家却哭了大半夜。我知道,谁也不能陪我这样,只有小雅,只有喜欢穿卡通棉睡衣的小雅,只有她,才能给我这样的回忆。 那个晚上我在小雅耳朵说得最后一句话是:“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而小雅在第二天就走了,几乎没带走什么东西,火车站台上,小雅最后拥抱了我一下,然后就被那列我毫无印象的火车带走了。 我从火车站走出来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肩膀上都还一直有小雅脑袋的重量。车在小区楼下停下,开车的师傅好几次叫我我都不敢开口答应,最后平复了好半天,才冲人家哽咽的说出了另一个小区的地址,“麻烦您把我载到那儿,谢谢。” 老师傅看我那副鬼样子也不好发火,开到一半的时候居然开导我起来。 “小姑娘,你啊,你……” 我没等他开口说完就释放了一大股一大股的眼泪,脑海里始终是小雅抱着我的画面,耳边都是她说得那句:“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姑娘……”在无限徘徊。 你是我最亲爱的姑娘。 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姑娘。 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姑娘。 小雅。 …… 车再次停下时,我已经不哭了。付了钱,走上二楼,敲门。阿k表妹的脸下一秒便出现在我眼前。 “蔷薇姐。” “嗯。”我走进里阁。 阿k半倚在**等我开口说话。 “如你所愿,她走了。你满意了?” “谢谢。”阿k笑了笑,伸手去拿床头柜的烟。 我抢了过来,丢进垃圾桶里,又开始哭。“以后,不要抽了。” 阿k始终笑着看着我,他的嘴唇有点发干,可他还在说话:“蔷薇,你把我当朋友对不对?” 我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别哭了,谢谢你。” “你也可以告诉她……”告诉她你其实得了脑肿瘤,所以才找来表妹演了一出戏,所以才让我最后配合你逼走了小雅,你也可以像告诉我一样告诉她的呀。“小雅不会介意的,真的。你们不该……” “蔷薇姐,让表哥休息一下吧。”信子(阿k表妹)在一旁红着眼眶拉了拉我。 我看了看阿k,和信子一起走了出去。 信子给我倒了杯水,自己也捧了一杯,然后坐在我身边开始和我聊天。“表哥脾气很倔,不愿意说得事怎么也不会说。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小雅才会选择不告诉他的。我也,很喜欢她……。” 我双眼红肿的盯着杯中水,喉咙发紧的说:“可是,我们都伤害了她。” 有爱在,就一定有伤害的话,为什么人还要去爱?这个问题一直陪着阿k削瘦,瘦到我都快抓不住了。医院里已经明确表明他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候,信子带着他回来老家。 “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少来了你。”我酸酸的回复阿k。这段时间,眼泪流太多,似乎过分的矫情感性了。我吸了口冷空气,将阿k推上车,接着顺理成章地挥手告别。自然而然的好像生老病死也是应该的,可惜我还没看透。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身边最亲的两个人都走了。一个离开了,一个,离开了……。我独自回工作室的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天空,可能刚才有飞机飞过,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好了,你还好好好生活。加油!”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给阿k的老朋友马克打了个电话。从此我就要跟他混了。不求好混,但求混得下去。 合约上第五个月来临的时候,阳城已经飘雪了。我的收获是得到了马克这半个朋友,之所以说只是半个,那是因为还有半个他是严师的身份。小雅在电话里笑骂我没文化,大呼真可怕,说那应该叫亦师亦友。我听了干脆粗人做到底地回了一个字:“屁!” 在老家混得风生水起的小雅自然是不知道老马是个多么难搞的人,简直比我老妈还难搞!我哀嚎着都每个假日太不爽,小雅在那边特意拖长了音说她刚领了工资如何如何的爽。 “人神共愤!我诅咒你明天逛街遇见衰男!” 一听这话,小雅就各种狼嚎的告饶了。她认定我是巫婆转世,整一乌鸦嘴。平时我要是预感个什么总会出点事不说,有时就我随意说得一句话都能一语成谶。我被她制造出来的噪音弄烦了,就干脆挂了电话睡觉,懒得理她。可就是我这一句话,让小雅经历了一系列乌龙事件,不过这是后话了。眼前的,是我该想想到底好要不要继续呆在老马那里工作。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老马打发我去街市上取景,我一听地址心脏都快跟茄子似的了。玛德,又是偏远的郊区!我略微不爽的冲老马犯了个白眼。“尽让我跑这么远!” “这不是也没人去嘛。”老马笑嘻嘻地往我小包里塞了个东西。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来,“是什么?” “防狼剂!”老马高深莫测地冲我神秘一笑。 “哼哼,谢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装好东西走人。老马之所以给我这个,主要是缘于上次我也是去这种类似的偏远郊区取景的时候遇见了变の态,害我惨兮兮地一路跑得跟疯子似乎!就在我蓬头垢面站在老马面前时,整个造型都让老马为之震撼,并一个劲地夸我运气好!我没少在心里骂老马不要马脸。没想到骂了也还要去这种地儿。 “世风日下啊……” 第七章 人一旦开始走厄运,是挡都挡不住的!上次我遇见变态,和乞丐呆了一宿。这次,我在警察局。 我不停地将嘴巴伸到手里捧着的热水杯旁吹吹,吹起一阵阵的热气想迫切地喝点水的样子。但其实我的嗓子虽然因过度紧张而发干的厉害,却一丁点儿水也和不进去。我只是在做出这一连贯的动作,汲取一杯水的温度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在三个小时钱我身处在龙蛇混杂的街头,用阿k心爱的相机略带享受得拍着我想定格下来的一切画面。紧接着便戏剧化的经历了挟持与枪杀等等一系列让人心惊胆颤的事件。我浑身依旧冰冷,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歹徒倒在血泊里德画面,我的双眼盯着他太阳穴破开的黑窟窿,那里还不断地涌出黑红色的血,热烈,冷却。我感觉更加的冷,胃里像有只孙猴子折腾似的难受,吐又吐不出来。 “我……”我决定说说话,也许这样会好点。“我可不可以见见刚刚打死那名歹徒的那位……同志?!”“警察”和“杀人犯”两个词同时浮现,我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当然,请您稍等。” “麻烦你了。”我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并报以一笑,我想,我已清醒冷静。沸腾的经历也犹如一张张放进电视机里连动播放的照片。 —— “站住!” 有吹着口哨与逃亡的声音。我刚一抬头就被一个结结实实的黑影子撞了个趔趄,屁股上的衣裤与地面接触的前一秒猝不及防的我又被一支粗壮有力的胳膊勒着脖子提了起来,并向后拽。我险些在不清不楚的状况下断了气!老天爷啊!这是又给我安排的哪一出好戏?! 等我好不容易喘上气了才可悲的发现我是被某可怖分子挟持了,他冰冷刀尖正戳在我的太阳穴软脖子的大动脉上。也就是说,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翘翘!说我不怕是假的,我能感觉我的心跳都在颤抖,恐惧的不行。我双目如找不到母亲的小鹿般慌乱地看向对面的警察与围观的人群,也许它们已经发出了求助讯号,而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该有多么的可悲?我开始想念小雅,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想念!这丫头一定是我的保护神,怎么她一不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发生这么恐怖的事?虽然我尽力让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我还是没能从惊恐中将自己完全拉出来。我不能阻止自己的身体发抖。 “都退后!都给我退后!”身后的人开始怒吼,我耳朵嗡嗡的乱响。 “老土。”怪我多嘴,因为受了电视剧的熏陶,觉得这样的话真的是说得没意思,可我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口。关键是我自己耳朵听力被身后的人炸嗡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实际音量到底是多么的可悲! “你说什么?!嗯?!” 真是天要亡我不成? 我眼一闭,咽了咽口水,识时务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特孙子的诺诺回答:“没,没什么。”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再次将心底的那句脏话骂出口!人在钢刀下,不得不闭口啊! 敢不闭口还怒吼的不是警察就是歹徒了。可惜,我只是快鱼肉。我再三镇定的陪着歹徒与警察对恃,尿都憋出来了,还没得救。也不想着害怕了,就是急。急着急着我就开始在心里诅咒暗骂,一句“去死吧”刚落下,就炸的一下听见了枪声,甚至还有血溅到我脸上。我惊吓的转身就看见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 “还没缓过来吧?”一位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在我对面坐下,桌子上还放了几块巧克力,就像某次阿k变魔术那样。“吃吧。” 他一笑我就一下子放松,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洪金宝,可能是他们都有个大大的将军肚的缘故吧。看着挺亲切。“你怎么看起来像刚刚不是杀死了一个人,而是杀死了一条鱼要做饭给女儿吃的样儿?”一开口,我说了句很白痴的话,问了个完全没必要问得问题。 “哈哈,真是谢谢你了!我正发愁晚饭做什么给女儿吃呢,你这个提议不错!” “……”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我走了。”真让人扫兴啊,我兴致惨败的起身走人。 “哎,怎么一见到我就这样儿了?这么……失望?” “对啊,我还以为能遇见个帅哥,然后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以身相许,结果是个胖老头。能不失望吗?”我扫了眼眉开眼笑的警官,手搭上门把,一扭,“不过谢了!大叔。” 回到工作室,老马再次用他那张马嘴发出驴一般的笑声,毫不怜悯地嘲笑了我,并赐予了我杨千嬅某部影片里的“光荣”称号——超级背后!气死我了!真想一背包扣在他脑袋上啊啊啊~~!!! 可老马那个不识抬举地东西偏偏还拍拍我的肩膀,笑脸可恨地对我说:“蔷薇,我老马今儿个算是真得服了你了!这种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碰上,你……” “够了!”我爆发了一整天的不爽,板凳都没坐热,扯起背包又走人了。头也不回地要求:“我很累,给我一礼拜的休假。不批我明儿也不来了!” “行。在家好好休息,最好别出门!o(n_n)o哈哈~” 这下,我稍稍松下来的拳头再次紧巴巴的挤到一块儿去了!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说不清是因为阿k还是小雅。 听信子说,阿k在过世的前几天还提及过我和小雅,而小雅回老家后交了一大堆朋友,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就是没有爱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谎言真相大白,如果有朝一日小雅知道阿k已经死了她又会怎样。挺烦的。或许是我自己没调解好,所以总感觉备受压抑的窝囊气。 老马性子就那样,大大咧咧的比我还没心没肺,但虽说这样其实他也照顾我不少。他算是个过来人了,我在他面前顶多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破孩。他做得最大的善事就是从不在我面前说起阿k的任何事。 回到清冷的家七弄八弄已经天黑了。我湿着头发躺**突然悲从天降,稀里糊涂的就哭了起来。我总是反应很慢,哭得很慢,以至于莫名其妙。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亲近我的两个朋友一个死了,一个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难受。很难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陪小雅阿k一起去看电影,片名我忘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女主角总爱躺着哭,她说:让眼泪埋没在头发里,被发丝吸收,这样别人就看不见自己的眼泪。 我哭了一场,睡着了醒来时间不过十点。头闷闷的疼,一站起来胃也坠得疼。衷心觉得自己过得太潦倒狼狈。正埋头在冰箱里找点能速吃的,却意外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本来不想接,但对方反复打了好几次。一接起,听见第一句话我就被震到了! “喂,小钟啊,我是警察局的老赵,下午咱们刚见过面。” 奇怪,难不成还有什么没完结?这个点了找我问话不成?“啊,赵警官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你吃饭了吗?不如来我家一起吃饭吧。” “什么?”更奇怪了我。 “哦,那啥,我见你下午作得记录里面说自己是一个人在阳城呆着呢。估计也没人给你压压惊,来我这儿,我给你熬碗汤喝!” 我忍不住笑了,“现在的警察还管这个啊?” “不是,看个人嘛。”他在电话那端哈哈笑了几声,好像料想我会拒绝似的,又忙开口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看我一天到晚的都在局里也没空去找你,你要是有空啊,就来一趟吧。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嘛!”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勾出来了,敢情我碰上了一个周伯通,这说话语气完全是老顽童式的嘛。我也没再婆婆妈妈,一口应允。问清了地址我就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光鲜亮丽地过去蹭饭。如果小雅在,肯定又得说我几句。我就是那种特拧特装的人,别人越觉得我该有点事,我就越会把自己搞得屁事没有。有点活要面子死受罪的味道。 朝着镜子心中自嘲的美美笑了笑,然后美美地出来门。想想这一顿“鸿门宴”就觉得很好玩,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的觉得有趣。 第八章 到了老顽童的小区后我简直是把自己都转头晕了!我老走错地儿敲错门,都到门前了居然还让我遇到这样的事儿,真是点儿背到底了!正在心中怨气横生的咒骂,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个火盆,我奇了怪了,“怎么有个火盆啊?”不会是祭死人的吧?正在想着这档子诡异的事儿,感应灯太久没得到回应居然灭了。妈呀!我在心中一声惨叫,身在一片漆黑中都忘了应该跺跺脚拍拍手什么的让灯重新亮起来。 “咳!” “哇!” 一声无名的咳嗽和我小小地惊呼同时出声,于是更加诡异的一面出现了。老赵就站在我面前,而且距离是相当的近!他几乎是贴在鼻子在打量我。我的小火团正要爆发出来时,老赵猛地开口说话了。 “嗨,真是你啊!我刚去外面等了半天没见着你正寻思着你是不是上来,没想到一上来就见到你了。我还不确定的咳了一声,把灯弄亮了瞅,嘿嘿……” 听听,这话说的不是让人不得不憋气嘛!我没好气地白了眼老赵:“你早看见我了干嘛不早打招呼?!” “我不是不确定吗,下午见着的时候你不是这样。没这么打扮。我怕认错了人家把我当老色狼哦~~!”老赵边掏钥匙开门,边回头冲我狡黠的一笑。 我去!敢情这放着一火盆的就是他家,真是……“你干嘛在家放一个火盆啊?” “给你的!” “给我?” “来来来,你从这火盆上跨进来,去晦气!” “能行吗?”我对这种怪异的说法逗乐了,将信将疑地顺着老赵的意思去做,那火苗子差点烧着我裙子。我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我刚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还以为这是给死人准备的……”一抬头看见老赵正笑呵呵地盯着我,我猛地闭上嘴,讪讪地笑了笑,把这不该说的话含在了嘴里,然后用唾液分泌后咽下去,当什么都没说。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我怎么说这样的话了?!呸呸呸,真是越来越笨了!不过好在老赵也没再说什么,进了门就招呼他儿子女儿出门跟我打照面。他女儿和我年纪要接近点儿,儿子看起来还是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跟我倒也挺合得来,老赵去盛汤的时候,我们三个就闹成了一片。她女儿徐晓总是有心事的感觉,我喜欢,因为我喜欢有故事的人。他儿子赵刚嘛,人小鬼大,特机灵,也很搞笑。不过我也知道了他们是同父异母,赵刚的母亲去世了,跟着爸爸过。徐晓跟她妈,现在已经有了另一个爸爸,今天是碰巧来看老爸的。 “来来来,开饭开饭了。快来吃。”老赵围着个围裙,跟穿着肚兜的大胖娃娃。 我看着饭桌上丰盛的饭菜,立马就对老赵猛伸大拇指,我天生就对会做得一手好菜的人心声佩服,因为我完全没那个才能。老赵很受这一套,面色红润的听我们七嘴八舌的对他的菜进行高评价,喜滋滋的样儿,还不时语出惊人,逗得我们哈哈大笑。这顿饭吃得是没大没小,其乐融融。 徐晓替我夹了块儿鸡肉,说:“尝尝我们做的红烧鸡块,特好吃,比饭店的更有味!” 我一见碗里的鸡肉就想起小雅上次给我烧鸡吃的囧样,“哈哈,那我得好好尝尝!” 果然是比小雅技搞了不知道多少倍,回去我得跟小雅汇报汇报,让她好好努力努力! “怎样?” “嗯!赞!” “没骗你吧!” 我极少这样正儿八经地吃顿饭,所以食指大动不知道进货多少,总之是筷子碰到的全揽下了。吃饱喝足后,老赵还非得让我留下来陪他女儿玩儿会,自己一头扎进厨房就买进了各种油渍盘子里。怎么说也是吃人家的嘴软,再说我也不是来白吃的,老赵找我什么事还没听他说呢,我也不能吃完就抹嘴拍拍屁股走人啊! “行!”我一口答应。老老实实地和他们姐弟俩儿聊了起来,反正和他们聊得也挺高兴的,明儿又难得休假,没什么顾虑。于是便搜肠刮肚地聊了起来。 他们俩儿几乎什么都和我说,我也没怎么费脑子开口说话,大多数是在听。说点实在的,这两姐弟够没心眼的,第一次见面就使劲地聊了自己的所有,真服了,估计都遗传了他爸。 “我问你们个事儿,你爸总是请一些陌生人到家吃饭的吗?” “以前经常有,现在好点了,不怎么请。咋了?”赵刚鬼灵精的转着眼珠子回答说。 我点了点头,“没。我问问。觉得挺受宠若惊的,第一次见你爸就被请到家里吃饭了。” “那有什么!我爸可是警察,才不怕遇到坏人!再说了,蔷薇姐你也不像是坏人。” “那我像什么?” “像狐狸精!”赵刚口不择言的就说了句让我忍俊不禁地话。 徐晓在一旁忙打圆场,我笑哈哈地说:“没事没事,童言无忌。” “就是。我又没别的意思,蔷薇姐长的好看。我说她像狐狸精是夸她!” “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客气。我实话实说。” “……” 再后来聊着聊着,惊喜的发现赵晓居然和我是老乡。她妈带着她另嫁的人家和我们家隔得也不算远,最多三小时就能到! “那下次你回老家记得去看我!” “没问题,就当取景。那边我还没去过。” 徐晓一听叫问我:“蔷薇姐,你是不是特爱你的工作?你怎么和这项工作结缘的?” “还行,之前挺不喜欢的,后来因为朋友,就阴差阳错的掉进了来,我人懒,也不想再花功夫去找别的工作,再适应啊什么的,就定下来了。怎么?你也很喜欢?” “嗯。不过我没学过……” “我也没学过,去的时候都是跟别的人一起混,熟了就好。” “那没人欺负你啊?” “嗯……我比较幸运,遇到的人都还不错,关键是有一朋友挺乐意教我的。我刚开始还不愿意学,都是他逼着我学得。” “为什么啊?” “他觉得我适合干这行呗。” “真好……” 徐晓笑得一脸憧憬。赵刚叫我们聊得都是他没法插话的,急了,大吼大叫地捣乱,我和徐晓的话题也被迫结束。 “哎,你爸怎么还没从厨房出来啊?” “对哦” “我去看看!”赵刚猴子似的窜进厨房,然后“爸!”地一声大叫,吓得跟在后面的我和徐晓心脏扑腾扑腾的! “你怎么在厨房睡着了啊?”嘿!这个赵刚,话不带这样断句的,吓死了! 虚惊一场,老赵估计今儿也是太累了,“鸿门宴”接近尾声,打道回府的路上,老赵居然支支吾吾地请我有空再去他们家。我疑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章 “我总忙,也没什么空陪孩子,赶上今儿小妹(徐晓乳名)来看我,我也不知道说啥,那孩子喜欢拍照片,我就把你给请来了。那你……” “行,我答应了。谁让你做得饭好吃呢!”我冲老赵摆摆手,“回去吧,我走了!” 坐在车上想想老赵,觉得他是将爱深藏不露的好父亲,虽然,也有点不合格,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地想办法在弥补。我笑了笑,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刚挂电话,老马的电话又来了。奇了,今儿我手机挺忙的啊! “喂。” “我说你大半夜的给谁打电话呢,打了好几遍都不通。” “给我爸妈。你又什么事?说吧。”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我怕。你还是说事儿吧。” “得!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吃饭了没?要不来我这儿吃点儿。” 又一个请吃饭的。“谢了,我刚吃完,还撑着呢!” “嘿,今儿放假还是咋的,怎么吃这么早。平时都半夜才吃……” “对,我就是趁放假高兴去好好庆祝了下。” “行,看你也没事,我挂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我能有什么事啊。 得,这下几个电话一搅合,我也不想再拿手机了。给小雅打电话的事还是留着下次想起来再说吧。我扶着脖子活动了几下,听见骨头咔咔咔的响,一股气从脊梁窜了起来似的。我又恢复好坐姿坐好,看窗外飞过的风景。阳城的夜晚很宁静,一般到了午夜不似大城市那样喧哗,只是几盏灯亮着,街道上几乎是一片祥和。 老师傅停车的嘴里不断地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怎么这么像!”之类的胡言乱语,我懒得理。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个老家伙三番五次的从后视镜盯着我看。今儿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我踩着高跟鞋又砰里乓啷的爬楼回家。虽比平时熬夜加班回家那会儿轻松多了,可我真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我丝毫不困,又折腾的跑去洗澡,泡在浴缸里,听不见任何比较有人气的声音,自己心里都觉得毛骨悚然!“唉……”我闭起气沉下水,把头放水里憋气。直到自己受不了了再冲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泽,张口就准备喊小雅给我拿衣服,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房子里早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水鬼似的在地板上留下一下下惊悚的湿脚印,抵达房间,然后开始收拾自己一身的水,穿好衣服后看看四周,几乎被我弄得全是水!我坐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好像出来时那样,坐在地上望着房子发呆,心里空虚的慌。可能真像小雅和阿k说得那样,我需要人陪着,否则迟早出乱子。看,现在就是乱子。一个人空了,就会乱想乱填,越是这样,效果越是不敢想象。而我,我犯得错误就是当下给老马打了电话要求上班。我难得一次的休假就这样被我莫名其妙的空虚给扼杀掉了。自己还真有点儿二百五!没假的时候巴巴想,整天念,一闲下来又开始这样手痒犯贱。 我确定,需要什么来填充自己,否则我会被空虚给折磨死的。 不如,恋爱吧。这样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时便被我自己小小地嘲笑了一把。真亏自己活了一把年纪了,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陈慧琳唱谈恋爱不如跳舞,在我看来,不如睡觉地实在。活在当下,睡吧。我想把思想交给明月,可惜明月没看见,我自个儿不得不暗想个渠沟来安放我脑子里那些乱起八糟。说实话,整天一到休息的关键时刻总飘忽存在一些有的没的想法特烦躁。我是人,在平凡不过的俗人,四下无人的时候也难免会发生和自己较真的神经行为。 “贱货!还不睡老子灭了你!!” 在扯起嗓子大吼一声后,我又倒下呼呼大睡。这样子虽然太过于重口味,可即时生效省时间,因为自己喊得音量太猛,所以倒下的时候脑子会空空的一阵阵眩晕,这个时机最适合培养瞌睡虫了。这招,在我是百试百灵。灵的我次日都没喝老马拌嘴就开始鞍前马后的工作了。 我呀呀的哼着不着边的小调在电脑前转来转去。老马拿着一个文件夹子笑得不怀好意地冲我走来:“呀,我们的蔷薇大美人儿,今儿个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啊!啧,看来你不休假胜似休假啊!说说,昨晚该不会有什么艳遇吧?” 我啊都没让老马啊一声,就飞过去一记手刀,轻重我没数,但老马年轻时是个会几手的军人这我有数,所以当老马倚老卖老的假装哼哼唧唧的时候,我也十分虚伪地说:“对不起哦,忘了您是老人家,下手太重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此等孙子的话,我硬是嘴里说地矫情,面子和身子上没有半分的神态,跟说梦话似的。老马“啪”地一下把文件夹甩在我桌子上,然后特老大地说:“好好准备准备!” 我很无语地冲着老马很拽的背影投以各种抽疯的眼神。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蓝色文件夹想用念力读透里面的内容。这么谨慎是因为刚刚就在老马回身地那一刻我看见了电视剧里卖女求荣的奸父脸,所以…… 好吧,我没有特异功能,所以不得不动手了。我扯过文件夹,打开详阅的瞬间瞳孔就飞大了! 神马啊,居然擅自给我报了摄影大赛,还“好心好意”地用我之前拍得某张照片进入了初赛,尼玛啊,还过了。老马这不是存心想我死么!这么忙,还参加什么比赛啊……。我娇作地扶额,抹了一把头发。合上那么看着头大的资料屏息养神。我太需要冷静了!可我怎么冷静也是要被现实耍得团团转的。参加大赛的日子,我不是费脑细胞的想点子,就是在各个能“打劫”到不错景象的地方转悠,用小雅夸张式地形容便是——腿都走成面条了。 我不是什么拼命十三妹,但要做的事儿,我也绝不会忽悠。即便所做的事儿是我意料之外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会有十分敬业的道德。老马在我忙乎的几天里,胡子都美站起来了。就是因为合作这么久,他了解我这七寸死穴,所以才每次都把我吃得死死的,还美名曰:姜还是老的辣。让我多学着点儿。我没少骂他是根老油条。不过这根老油条也是会帮我一些忙的。投递大赛的作品,他一老者的角度提了不多的意见,我也没说谢谢。 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大赛进行到第六轮的时候,只剩下一百人不到,我苟延残喘的挤在其中,继续忙忙碌碌。和小雅的联系也少了,家里人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没有多问和多说的习惯,我们都还是老样子的相处着,不冷不热,跟老马炖的鸡汤一样不咸不淡。 徐晓来找过我几回,每次都会给我带很多吃得,真像个妹妹似的念叨我的身材——越来越像干煸四季豆了。我每次都一边吃一边听她说得话哈哈大笑。这样的日子过着也不错。可它没延续多久就让我栽进了坑里,摔得鼻青脸肿。 我投的大赛作品被“撞”了,居然在同一时间另一个摄影大师和我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接到暂停比赛的通知时我凌乱了。在这样一个大型的比赛里,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儿,看到我的霉运还是没能过去。我实在是被这样一个狗血的突击杀的头晕目眩。 “不行!我总不能眼巴巴的等着别人调查完了再告诉我结果,万一被潜了怎么办?!我要自己去搞明白,不然我非死不瞑目不可!” 我火气冲天的对了洁白无比的天花板一阵长啸,然后穿着工作用得夸张服装就跑出去了。临走之际听见老马倍显苍凉的声音飘来:“真是说一出是一出,越来越风风火火了。” 是的,这临近两年来的摄影工作让我变得越来越风风火火了。连小雅都说我从冰窖变成了火窑,而她却又越来越偏离之前的神经大条,因为对于我的这种处境她在得知后反倒十分老成地劝我冷静。这太不像她了! 时间,让我们慢慢看不清楚周边的一切,也让我们越来越不习惯最亲近的人,包括你,包括我。 第十章 我一直都不了解这场比赛,不知道它是谁举办的,不知道赢了代表什么,发生抄袭这种事的意义又代表什么。所有的性质我都不知道,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被推上了断头台。可是当事情发生以后,很快,我就知道了。并且身心了解! 最开始是工作室时常出现一大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记者,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常常受到一些好奇种类人群的工作邀请,但实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通常都是我斗志凶凶的出门,然后坐在客人面前被当成参赏品……。这样的状况快将我逼疯了,连老马都被惊得打翻了好几次乌龙茶。终于,他也皱起了眉头。 又一次有人找上门害老马打翻茶以后,我和老马合作多年以来第一次合体爆发了! 我原本计划自己去搞明白的行动,但脚都还没踏出去就被大赛的相关人员来下通知命令说不可以!还诚诚恳恳地说他们会有人去调查清楚,很快就能弄明白!我都快骂人了!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都一个星期了还愣是没结果。调查清楚?很快?以为这是翻出了沉冤未雪的旧年老案件么?谁都能等,我不能等! “等等等!!!忽悠我还是怎么了?比赛有潜规则直说!这比赛我不参加了!!”我“嚯”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样儿一定很像泼妇,因为这两位男士从进工作室看见我的那样异样眼神,也立马转变成了隐隐的惊恐。 “钟小姐,比赛这个时候,你要退出的话……会对你非常不利的。就我个人而言……” “就我个人而言,一个这么大得比赛,却没有做好一定的工作,你们的失职让我失望加愤怒,我郑重地决定退出比赛!”我盛气凌人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字字决绝的回答。现在就算是掉下悬崖了,我也不可能嘞马。 老马见我真是动了气,来真格的了,一伸手就慌忙拉了我一把。 “蔷薇,你可别冲动。这个时候退出比赛还不是伸着脸给人打?!现在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你再这样来一出,人指不定都要说……” “说什么说!说我就是真正的抄袭者?谁爱说谁说,我就是伸着脸,看看谁敢打!”我回头瞪了眼一旁傻愣着的工作人员,在他们不自觉的一哆嗦的同时,下达逐客令:“你们,回去就这么交代你们的上头人吧,说我不干了。你们爱怎么跟记者说就随便怎么说。请便!” “……” “还不走?!”这真是两根木头! “是,是……那……” “滚!” “碰!”门上的灰开始纷纷扬扬。 老马的声音再次很可怜的响起:“蔷薇啊……” “我什么都不想听!”再一次,可怜的门又被挤压了。 我出了工作室就哭了,说实在我的真搞不明白我遭受的一切。我觉得委屈,非常委屈。即便的眼泪这么掉得不争气又不可理喻,但我还有什么方式来发泄? 我交错了男朋友,摔了大跟头,有了小雅,可阿k又死了,绕了一大圈,我身边还是什么人都没留下。那些信誓旦旦说会一直在,会一直陪着我的人最后都走了,都走了!! 我上了一辆车,眼泪就没止过,稀里糊涂了把脑子都哭没了。天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车是什么时候停的,而我,又是在什么地方!一阵风吹过来,我觉得冷。脑子似乎也清醒了,抬手抹了一把干巴巴的脸,肿成鱼泡似的眼睛这个时候才知道打量一下四周。于是,我终于意识到出现了很多问题。 我……什么时候上了一辆豪车????!我记得……,好吧,我不记得了。就知道自己随手拦了一辆车就坐上去痛哭了。扭头,向左转,眨眼,我不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只是你自己是个迷糊虫。” 听听眼前这么个养眼的帅哥说的话,我、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帅哥视线下移,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哦,对不起!”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来,毫不留情的甩在了cd上。“痛……!”天,这上帝又给我安排的哪一出? 帅哥伸手掸了掸腿,“没事,掐地也不痛。”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啊,我囧的不行。甩了甩手,开车门就要走,嘴里还客气礼貌的说着:“哦,那……谢谢你啊,拜拜拜拜。”下一秒我脑袋就刹不住车地“啪”一下撞车门上了。“哇……!”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刚把车门锁上了。” “没事……才怪!”车门锁上了不早说,害我拉了车门就伸脑袋往外钻。我捂着额头,肠子都快疼坏了。痛死了!! “我……你转过来我看看。”帅哥话是这么说,手却自作主张地伸了过来,说是我转过去,不如说我身不由己。 几根柱子不轻也不重地按在我的天灵盖上,刚感觉上空有一股压力,我的眼睛就已经看见一双动人的眸子,相信我,尽管月色已浓,没有灯光,但这双近在咫尺的眸子绝对水灵的比女人还出色!如果是刚刚我没带脑子,一定跟傻雅儿似的玩一出以身相许的戏出来。可现在我情醒了,我脑子回来了!“不……” “别动。” 就这一声别动,我就真得没动了。果然,我不是对帅哥有免疫力,而是之前没遇上真正的帅哥。 额头上的几缕头发被轻轻地绕到一旁,撞倒的地方,感觉是一半清凉一半灼烧,还有柔软的触动在慢慢的打圈。 “你,在做什么?” “别动,我在你包上画几个圈。” “诅咒我啊?”我黑线了,果然极品帅哥脑子都有点……。可是我还是没动。 “吹几口气,画几个圈,‘红包’就会没有的。”帅哥从我额头上把他的爪子拿开,水灵灵的眸子笑成了天边的月牙。 “你长得真挺好看儿,我都心动了。不过,我不信你说得话。”我望向前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说到。 他在一旁轻笑出了声,“你真有趣。我叫苏清波。” 我扭头过去盯着他,“苏清波?”这名字…… “你作品的‘抄袭者’——苏清波。初次见面,钟小姐还请多多指教。” 这是怎样一个时刻?心里酸,甜,苦,辣,麻,火,最后却又波澜不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第十一章 我眼神瞬间凌厉,而后又平和,“嗯,你好。”抄袭者三个字我忍住没说,但对方还是看出来了。 “你想骂我抄袭怎么又忍着了?” 我斜眼飞过去一记卫生球,“你这么欠骂,还是摆明了想找骂?”我手指又重新回到了车门上,敲了敲,“打开。” “哦。” 这一次,我很顺利的双脚着陆,转手关门走人之际理直气壮的踢了一脚这辆看起来我绝对赔不起的豪车。“花花公子玩够了嫩模就玩抄袭。”当然,这话我也没敢大声说出来,万一真把他给惹急了让我赔车我可吃不消。刚走没几步,肩膀就一沉。 “等一等。” 不是真让我赔车吧?!冷静,淡定。挥手打掉肩膀上的爪子。“什么事。”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不用退出比赛了。已经搞明白了。是大赛内部人员的疏忽,把你的作品过了两遍机,中途仪器故障,你之后的下一个名额刚好是我,所以……”苏清波还是用他的眼睛来当武器,这样的眼睛,跟之前我养的猫咪似的,一弯就让人雾里招架。 “哦,我知道。谢谢你啊。”快走吧,我真的怕掏腰包赔车钱!你不走,“那我先走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望了望四周,“这什么地方?” 苏清波听了我的话,又笑。“哈哈,你真是我见过最迷糊的漂亮女生!” 白目…… 白目…… “先上车吧,我不让你赔车钱。”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看着苏清波一抖一抖的肩膀,我大步流星地超越他,停在他的豪车前,再次赏了几脚。“说话算数!”哼哼,叫你背后笑我。这回儿还我爬上车偷着乐了。有免费的车坐,还是辆好车。美啊! 不一会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苏清波脸色极其不佳的上来车。半响也不说话。我正考虑着要不要说一句软化什么的来哄哄他,毕竟,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嘛。“你……” “你能不能别踢我的车了?” “行。你能不能别摆出这么一张无辜脸?” “行!” “你多大啊?”怎么这么孩子气。 “刚满二十。”苏静波果然没给什么惊悚的回答。意料之中啊,“你呢?” “快二十一了。”我说完又不动声色地添加了一句:“比你大。” “你……” “别不承认事实哦。”我贼兮兮地笑“叫声姐来听听。” “好吧,承认事实,你喊哥哥!哈哈……” “呃???”我愣住了,这小子说什么啊? “我比你大。我二十三了。刚跟你开玩笑的。所以,该承认事实的是你,叫哥哥吧。” 懵了,我彻底被雷懵了。“好幼稚的二十三岁……。” “……” 与苏静波的相遇狗血又有趣。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无聊,就凑在一块儿瞎聊。他跟我说,刚开车到工作室就看见一个眼泪跟头发一样的女生不计形象的哭鼻子,一开始还不敢相信那就是我,后来车被我被拦下了,将错就错中才确定是我。 “你怎么确定的?” “职业直觉。” 我啧啧了两声叹了句:“没救了。” “哈哈,你还真是挺迷糊的,不看一看就上了车,上了车就知道哭,要不是我知道你哭起来没完把车开着兜圈子,你指定得让我吃多少罚单。哎,有趣,你真是有趣。” “夸一个漂亮女性‘有趣’的次数高达三次以上就是爱上她了。” “是啊,我爱上你了。” “请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斜着眼睛看苏静波微笑的侧脸。 “在你开通微博的第十一天,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僵住。苏静波还是笑得很动人。 “我是说真的。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注意你很久了。这次比赛如果不是看见你的名字,我也不会参赛……。”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那句“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猛然惊觉过来后到才发现自己出来一身冷汗。爱情?是爱情来了? “真是太恐怖了。” “什么?你说什么恐怖?” “啊?哦,我是说……真是,不可思议。我的,微博开通也有两三年了。”我字字都说得哽喉,说完了以上这数句话后我就再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没有力气再说。爱情。爱情?悲剧。 “是两年又三百四十五天,算几天是两年又三百四十六天。” “……”我嗓子和眼睛都干了快拧巴出最后一滴水了。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子里很静,我一直在为我自己的情绪和一些想法而闷闷不乐。苏清波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一潭青湖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很放松。可也只是这样而已。 “好了,你到家了。” 我抬头看了看,果然。“谢了。” “开心点。大赛还等着我们俩儿的great作品呢!” “嗯。” 我头也不回的下了车,上了楼开了灯后才听见楼下有车声。苏清波离开了。一整个晚上,我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一直在做噩梦,梦见黑框眼镜,梦见我不想见的人,听见刺耳的笑声,还有那句:“你自找的……” 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你自找的…… 你自找的…… 这句话就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不断的收紧收紧再收紧,拥挤着我的脑浆。 “啊!!!!” 第十二章 “蔷薇,你没事吧?” 我回过身,对着眼前的苏清波笑了笑,“没事。”随手拿起手边的饮料便喝了起来,“噗!怎么是酒?!” “我……” 我站起来直奔洗手间。完了完了,我不能碰酒精,这下……。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慢慢红起来,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布满红疹。果然,爱情是碰不得。就像酒精一样,它会毁了我。 我捂着脸从洗手间出来。苏清波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 我午饭向他反映彼此内心想扭断他的想法,谁让我喝了他的酒呢。“我要回家。”我不想去看此时浑身温暖发光的苏清波,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成了我的毒。 “不继续回去上班了??” “不去了。”我的脸已经开始刺刺的痒起来了。心里立即生出一只猫爪子! “等等!”苏清波一把抓住我拿包的手,直直地盯着我的脸:“你是不是酒精过敏?” “你不是都看到吗!”关键时刻他怎么这么啰嗦,我甩开他的手,心烦意乱。“都是你害的。” “对……,算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你想想……” “你很烦!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 苏清波在我吼完以后,立马将嘴巴缝了起来,一副很苦憋的样儿。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气急败坏,主要是因为我是有事要跟苏清波说,搞成现在这样,谁也没心情了。我泄气闷闷地靠在车上不说话。苏清波时不时扭头看我,我瞪了又瞪,最后烦了,直接“下令”——“开车就要好好看路,拜托你尊重一下我们俩儿的人生安全!” “遵命~~” 我发自肺腑的“油!腔!滑!调!”始终只限于挤在牙缝里。我缺少勇气,好苏清波交谈的一切勇气。 过敏事件里苏清波因为我的一句话,奋然做起了我的管家。“就算你去过欧洲,你也没必要非做我的管家啊!你没事干,我还忙着呢。一天到晚的按门铃,邻居都烦了。”我也越来越不给苏清波好脸,所以的尖酸刻薄与坏脾气都冲着他爆发了。可苏清波由始至终都抱着一死的决心来与我打长久战。 “没关系。你要是真怕别人烦,就让我搬来住咯,我可以付房租的。” “不吃了!没胃口。” “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偏头看了看引起苏清波巨大反应的那个小旅行包,踢了踢,说:“去看个老朋友。” “小雅?” “嗯。” 这家伙把我博客翻了好几遍,对于他口里蹦出这个名字,我一点儿都不稀奇。 “我陪你……” “不用!”我斩钉截铁的态度让苏清波很失望,对于他那种失落落我不是没有于心不忍过,不然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敢瞧他的眼。 苏清波总是百折不饶地在被我打击受伤后深吸一口气,原谅我似的对我笑着说“哦,那你……”、“好啊,随你。”、“哈哈,你真是死性子。不过你开心就好啦。”或是跟我耍嘴皮子“蔷薇啊,你这次真是让我很伤心呢,要怎么补偿我啊?”。 但这一次,他说:“听说,如果不愿意把一个人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那就是一点儿都不爱他。”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丝丝的凉,原来他每次都这样不好受。是不是心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冷了,所以……。好吧,那就冷得彻底吧。我说:“不是不爱,是根本不喜欢。” 时间好像定格了,苏清波和我都冰冻成了雕像。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门被打开又关上。我瞬间摊在地上,眼泪和胸口都急速变成冰凉冰凉的。 “没关系,蔷薇,这就是你想要的啊……” “没关系的,蔷薇……” “没关系,真得没关系,再也,没关系……” 是的,也终于没了关系。那个二十四小时为我开机的男人,早晚提醒我添衣盖被的男人在接下来的两天死于沉寂。我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而我在第三天,阳城最冷的一天离开了这座城市。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见窗外飘起了雪。一片一片的簌簌往下落,美极了,冷极了,我在微博上说——我也难过极了。 二十六个小时后,我看见了小雅,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温温和和的男人,乍一看上去和阿k完成是极致的两个类型,但当他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惊住了,眼圈红了。 小雅啊小雅,你还是不忘那道疤。我们都傻极了。这要怎么才好啊…… 小雅见了我,像只猴子似的缠在我身上扭来扭去地又哭又笑。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她才冷静了点儿,拿了我的包就塞给旁边的男人,“给我们蔷薇拿着!” “好,我拿。你们俩儿在前面给我开道!”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似,让我几度沉闷。 小雅拉着我在前面走,那个听说叫凯诺的男人无声有息地紧跟着。我悄悄地对小雅说:“我知道你会幸福的。” 小雅望着我,眼泪又出来了,我伸手快速地替她抹掉。“都要当新娘子了还哭鼻子。” “就哭,哭个天翻地覆!” “别别别,你还是饶了广大的无辜群众吧!” 小雅被我逗得破涕为笑,显然她异常的开心,连吃饭的时候也快乐的像只猴子。我喜欢说小雅像猴子,快乐的猴子。 “别老说我猴子,凯诺以后得跟你学了。” “贴切比喻!” “去,你个死女人,三百天不见嘴巴变辣椒了!” “哈哈……喂,你被揣,别……别挠我……哈哈……别闹!!” “哼,叫你先闹我。” “行行行,我们谁也别再闹了,好好聊聊天。” “行!话说回来我还你终于有人捡了呢,那么久没跟我联系,结果这次来还是你一个人来。” “……工作忙嘛。” “也是,我看到你参加那个比赛了。真是峰回路转啊!哎,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打算参加了。” “为什么啊?不是都搞清楚了吗?!” “好了,别说这个了。说说怎么和你现在这个男人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我是明码买下的!” “牛郎?” “靠!找死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大人别发威。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卖金子的,然后……哎,我也说不上怎么勾搭上的,反正就好了呗。” “你……真是……”彪悍的小雅,人生一向不被被解释。“那……小雅,我问你个比较,嗯,严肃的事儿,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什么啊,搞得这么一本正经。说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阿k的事的?还有……” “我认识凯诺和他有关系,但我喜欢凯诺就只是喜欢凯诺,ok?” “ok!这样很好,但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唉……”小雅平躺下来,看了看天花板,然后转头对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阿k。 “真的喜欢一个人,会随时发觉他的不对劲。我早就觉得他不对经,只是我不知道是那么大的事……” 我抚了抚小雅的背,她开始在我怀里哽咽。一时间我的眼泪也冒了出来。阿k,你看啊,我们眼里的傻女人原来比我们坚强精明的多。原来,一直是小雅配合着让我们演了一出让阿k安心的戏…… 那个晚上我对小雅也说了很多个“没关系”,她的没关系在教堂里获得了一句“我愿意。”当小雅说完“我愿意”后,全场又四个人泪流满面——小雅的父母,我,和小雅。我知道,小雅的父母是因为他们的女儿终于有了后半生的依靠,而我和小雅的眼泪,是因为那一刻,我们同时想起了阿k。 我没有再回到阳城,只是以私人的名义给大赛主持人寄了一张画。画里有两位老人哭了,有新郎吻着新娘地眼泪,有一种模糊不清的脸浮现在光线里,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照片的名字,叫做——阿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