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乱九天》 沧海桑田 梦醒故人殇 也许我们所追求的科技发展走向的并不是光明而是自我毁灭的末路……——九霄第一科学家墨高 我们没有毁灭在自然灾害下,也并没有湮灭于资源衰竭之下,而是灭亡在了去往光明的终点的道路上。——吟游诗人无名 九霄三七四八五年 纪年史八月十五日四十七点三十七分二十七秒一七…… 时光在此定格,无数电解离子同生物分解脉冲从九霄各地爆发,为九霄的编年史增添了沉重的一页—— 人族于今日成为继妖族之后又一个从九霄生物图鉴上被抹去的种族。 人族的时代于今日成为了过去…… 从最强盛的时期被悄无声息的抹去…… 是命运的抉择,还是……自己一步步走向的消亡? 不知何处一个少年缓缓从由合金铺建的街道上走来,他轻轻的抬起头看着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楼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与迷茫。 “本尊真的错了吗,明明人族的文明已经发达了……” “可他们还是躲不过消亡,这是第几次了,为什么又是这样???” 这一代的文明被称为纪年史,科技发展是这一文明唯一目标。 所以科技的发展变得势不可挡几千年来或为了发展或为了自保,人族的科技不断的进步,手中掌握的力量愈加强大,也愈加恐惧周围的一切超过你,而这些都促使着他们不断的发展。 科技所以发达,人族成为了九霄第一强族,他们的生活愈加方便,只要一个念头一个眼神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或真实或虚幻,他们生活在幸福中慢慢变得麻木,思想渐渐变得单一和简单。 人工智能也就代替了人工,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人族甚至让人工智能有了可以自我发展的思维,人族只要生活在自己想要的幻境中,人工智能可以替他们完成他们在现实社会中的一切需求。 人族渐渐堕落,一点一点,也许是注定的结局人族终于在今日走向了消亡…… 少年把目光转向天空,无比精致的小脸上闪烁着点点荧光,这是电解离子,对一切生物都是毁灭性的混合人造物质。 而这物质此时已然布满了整个九霄,如同洪水般弥漫了整个世界。 洁净发光的天空,晶莹闪亮的建筑,纯粹宁静的世界,梦幻的演奏着毁灭的乐章。 也许唯一一点异色便是这个无法形容的少年。 他就像一个漩涡,吸引着这世间的一切,如同他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与焦点。 你的灵魂你的目光,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会被吸引沉沦。 你会不由自主的靠近,然后驻足,因为你会自感浊秽,感觉他是这世界的主宰,而你则是这世界毫不起眼的一部分。 你只能驻足观望,而无法靠近欣赏,但其实你都没有发现,你的心其实已经沦陷。 这便是这个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少年那无法形容的气质,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又水乳交融,本应矛盾,可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你会发现这一切本就应该如此,世界的一切美好都应属于他。 他是这平凡世界中的神! 跟随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挣扎着向着前方爬了几步便无力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眼神茫然的看着点点荧光在自己的身体上扩散,一阵生物分解脉冲穿过他的身体,一个生命便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这只是这场灾难的一个缩影,生命的消逝在这个被人工智能占领的世界上一文不值。 这个孩子也许是好样的,他的生物本能并没有完全退化,他在生命的尽头奋力的挣扎过,在这个时代中他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九成九以上的人族在生命消亡的前一刹那甚至还幸福的生活在他们的幻境中或者已经漠视了一切,变的不在乎生死,不是看淡而是麻木。 其实如果不是人工智能温养着他们的生命给他们想要的幻境,人族也许并不会全部灭亡,总会有那么一些觉醒过来的人族存活下去,就算不能存活也不至于消亡的如此无声无息,也许当人族让第一台人工智能拥有思维的时候这种结局就已然注定。 人类一直在追求所谓的幸福,而幸福的意义又有几个人思考过。 所谓幸福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后的得到感觉,所谓欲望永无止尽在这个时代,已经被打破,而所谓的幸福也可以被定为绝望。 没有思想的麻木。 人族一直追求的正是绝望。 “很可笑,这一代的人族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个孩童消逝的地方小声喃喃,当远方的三颗太阳相继涌出地平线后他抬起头对着东方低声笑道“准备好,一个新的时代就将来临,我们都将是那个时代的一员。” 静静说完他平静的看了一眼天空,仿佛凝望这世界最后一眼。 目光中有着希望有着不舍,甚至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复杂。 这一眼仿佛要成为永恒。 渐渐地他闭上了那双让人迷失的眼眸,一道血色光柱从他脚下冲天而起,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从少年身上散发而出。 他悬停在半空中,感受着那无数反生物导弹与电解离子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的手从空间中一划,时间仿佛都因为他的这一个动作而变得缓慢,一个面具不知何时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仔细一想仿佛一直在他手中,又仿佛他的手中根本没有一个面具。 时间在面具出现的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直到少年缓缓把面具戴在脸上时间才缓缓恢复流转。 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众生的君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一滴猩红的鲜血凭空出现,从半空中缓缓滴落,立刻夺走了所有的目光,如同生命见到了生命的起源,如同孩子遇见了母亲…… 一滴血能有多大,可这一滴血竟占据了所有生灵的眼睛与心灵。 少年睁开了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眸,眼中浮现出一丝深情,化作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抬起头,那滴血不偏不斜的滴入了他的眼眸,少年再次闭上了眼睛,一瞬间,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变得苍白。 再次长开那双眼睛,一滴猩红的血珠已代替了他的瞳孔,眨眼间那滴血珠扩散缓缓把整个瞳仁占据,散发出如血的腥芒,如一个血色旋涡般吞噬着所有目光所及的一切,红到了极致,瞳仁的边缘是一圈如同水晶的银边,这道银边闪耀着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圣洁与纯真,没有一丝杂质,如秋水如汪洋,如无垠的星空,如一切的源头。 而原本的漆黑则扩散开来把眼白占据,没有感情,没有希望,所要靠近者都会被这极致的黑暗同化为,这种黑是虚无,因为没有一切所以漆黑。. 他的瞳孔是黑色的,这种黑不同于虚无,而是一种极致的黑,如同把各种色彩融合所呈现的就是黑色,而少年眼中的黑如同把一切的一切融合而呈现出的一种色泽。 这双眼睛很美,美到超出了美的界限,超越了完美。 而这只是少年的一双眼睛,而仅是这一双眼睛就有一倾倒众生的魅力。 少年的气质在这一瞬间又多了一丝魅惑与落寞,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主宰众生的霸主。 “曾经创造,而后冷眼旁观,也许错了,今日本尊降临,带来毁灭与净化,一切为了更好的创造,那么……开始吧!!!” 少年稚嫩的声音从面具中传出,生硬空灵的宣布了这无比严肃的旨意。 苍穹的尽头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中浮现出一行古朴苍凉的大字“众生皆灭”。 言出法随,苍天臣服。 这一刹九霄之上所有有灵智的生灵全部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尽管很想再抬头看那天空中的少年一眼,却不敢触动那少年的威严。 各色导弹和射线已经密密麻麻的把少年包围,但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相信这对那道天空中的身影来说算不了什么。 少年为天,以万物为刍狗!!! 果然,本来就以经慢到极致的导弹和射线在到达少年百米范围类就仿佛被空间凝固了般再无法前进。 九霄联邦大楼,屹立于九霄的正中心,占地之大无法形容,如同一把顶天立地的圣枪欲要刺破苍穹,这是九霄人族的骄傲,也是他们的象征,也是九霄人民的梦想,整座大楼其实就是一座无比巨大的星际飞船,它承载着九霄人族先人欲要打破空间枷锁想玩无尽星空的梦想,可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实现了。 此时的大楼顶层之上三个人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一个巨大的投射屏幕前,如果有人工智能看到这三个人正坐在一起一定会显得程序错乱。 九霄有公认的四大势力,而四大势力四分了九霄所有明面,暗地,能源,武装,科技等等所有力量。 可以说现如今的九霄可谓是四分天下,表面上掌控四大势力的都是人族可所有生灵都知道,那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掌管者是人工智能。 这四大势力分别是—— 掌握九霄所有科技以及明面武装掌管权的帝国联邦,他们拥有九霄三大神器的神威——破天,是当之无愧第一势力。 掌握九霄所有非正规武装以及管制科技的流沙组织,他们拥有九霄三大神器的神威——穿星,是所有阴暗实力的源头。 掌握九霄所有能源以及近百分之八十的市场的中间蔷薇森林,她们拥有九霄三大神奇的神威——蔷薇,是能源的掌管者。 掌握九霄最先进科技,以及灵力元力利用方法的张家,他们拥有着九霄信仰邪神,曾用的铠甲——邪神弑天铠,是科技的领导者。 可在百年前张家为了一心发展科技而举家迁徙,脱离九霄纷争已经百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也从未有人找到他们,甚至连张家还存在不存在都没有人知道。 但这些人工智能从未忘记张家,因为他们留下了九霄三大神器以及星际号也就是联邦大楼。 星际号自己搭配着人工智能,可自主思考,自主研制新科技,甚至可以短暂控制所有人工智能,可他遵守着张家设定的三大原则从不影响除联邦大楼以外的事物。 百年前的张家就有了远超现阶段的科技技术,如果张家出世,那他们的科技文明一定到了骇人的地步。 但那也得等到张家出世以后,所以九霄现阶段说是有四大势力。 实际只有三大势力,可以说是实际上是三分天下,四分只是一个尊重张家的说法。 而坐在这投射屏幕前的三人,正是三大势力当下的掌管者,也是当下仅有的三个搭载了十七代人工智脑“超新族”,可以说他们已经可以和人族一般无二了,这是机械文明的一个重大突破,虽然无法做到和星际塔中的“默默”相比,但也是人工智能的一个新突破。 相传三人本就是互相躲着,生怕另外两个联手把自己灭掉,再与另一个交战,那么剩下的一个就将成为九霄真正的掌管着者。 而这三个人现在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起看着巨大的投射屏幕,这是何等的惊骇世俗,而他们确实在一起,而且挨得还很近。 就和……一家人一般! 三人面色各异,穿着银白色配淡蓝色纹路铠甲的中年略作沉吟向着大屏幕深深看了一眼道“果然来了,传说没有错,只要九霄生灵的人数低于临界点血狱邪皇就会带来毁灭与绝望,让世界归零重组。” “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能有我的穿星炮大吗,无知的废物,竟让危险把自己团团包围,能成什么气候,看等会我怎么把它碾碎!!!”那个坐在边上身穿深黄色狰狞铠甲的粗犷大汉站起身来把口中的电子雪茄吐在地上,大声狞笑着,一边说一边用那穿着狰狞铠甲的大脚把脚下的雪茄碾碎,还挑衅的向着在座的两个人看了两眼。 “我都说你们杞人忧天了,一个人就算再强大能抵挡得住无尽机械战士的围杀吗。” 粗犷大汉哼了一声又坐在了椅子上抬手输入了一条指令,九霄各地在一瞬间便有无数型号各异的机械战士涌出,路边的垃圾桶,街道上的路灯,天空中的无人机上,就连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也在一瞬间变化成千奇百怪的机械战士向那神秘的所谓血狱邪皇涌去。 座位上的妩媚少妇瞪了一眼粗犷大汉,嗓音妩媚“流沙你是知道的,姐姐我七年前被那黑衣人一剑斩去了三分之一的机械战士,就连我都是人家懒得出手才能侥幸活下来的,而血狱邪皇在传说中是比那所谓虚无君主更为强大的存在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正说着身穿银白色铠甲的中年忽然站起来打断二人的谈话抬目望向远方,一道投射屏幕立刻在他面前浮现,屏幕上隐隐有五道流光一瞬即逝。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结晶“无界者八代”拥有匹敌超越人类的智慧,以及……独自思考能力。” 他们模仿人族的情感与情绪,来追赶人族和赶超人族。 人?仿佛已经成为一种辉煌,曾经的辉煌。 一块里程碑。 …… 远处五道身影凭空出现带来五道流光向着那个少年划去,为这个世界再次添几抹异色,那少年抬目远望,目光坚定。。 一声悠远的叹息从无尽虚空中传来响彻天地“收手吧,也许你错了。” 一手指天少年周围出现了点点猩芒“也许本尊错了,可下次我不会。” 一道血色的剑光贯穿天地伴随着少年的的轻吟向无边的天幕中扩散。 “这一次,本尊执剑而来,有两剑,一指一念,三招一式。 一剑问情,二剑为悔,一指含恨,一念随心,三招无名,一式弑天。” “邪,你是否想过其实也有人在乎着你。” “未曾……” 沧海桑田 半世晨晓,故人可醒? 也许梦该醒,就算美的心碎,就算梦魇如水,你都该醒来了就算是这是一场注定不该醒来的梦,就算……这不是一场梦。 岁月流转,千年万年,也许就在一笔一划的一瞬间,而这次我也不知过了多少年。 孩子你记得住吗,也许你也忘了,那你又是否还记得你的初心,又是否——后悔过? 哦……他来了,你也该走了,他也该醒了。 —————— “老陌,你说我们会成功吗”宽广而灰暗的的墓道中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随手抹掉嘴角的的鲜血,言语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被称为老陌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个古朴的八角罗盘,抬手在罗盘上一拧,缥缈的光晕一圈圈向四周散射,中年男子手上的罗盘开始变得迷离,如同被无尽云烟所笼罩,陌尘略带失望的收起罗盘,目光坚定指着墓道尽头那无尽的黑暗说道“阡陌张氏不能在我们这一辈断了传承,生或死我都要下去,老祖宗既然留下那一段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中年男子身后的黑暗中一个持刀女子不无担忧的说道“陌尘,难道我们三个出去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找那什么逆天之墓以来改变天下气数,我们难道真要……” 被叫做陌尘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着持刀女子,脸上有了一丝不忍“樱落,你明白……我必须这样做,不光我胖子也一样,可你不一样!” 陌尘回过头看着黑暗笼罩的前方言语真挚的对身后女子轻语“樱落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天赋也好,这世界上还有太多美好等你去追寻……” “陌尘!论天赋这世上有几人能超过武魂为圣道剑得你,还有你明知道……” “陌樱落,请你慎言!!!”陌尘冷漠的打断了女子的告白,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胖子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墓道深处,只留下持刀少女的双目无神的立在原地独自落泪。 仿佛是不忍于身后的梨花带雨,陌尘缓缓停下了脚步,樱落看到陌尘停步,连忙抬头期待的的看着陌尘的背影,却只等来一句冷漠的回应“你若当还有我这个师哥,有外面那个师傅,你还是阡陌张氏这一代的三少主你就乖乖等在这里或者回去。”话音落下只见黑衣飘动,那人竟头也不回地向墓穴深处走去。 留下那个无力支撑身体的小师妹,滑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 前方的胖子看到此景于心不忍想劝劝陌尘,可当他看到那个汉子脸上的痛苦之情,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默默无言,二人走了许久,一路上尸横遍野,遍地凄凉,残破的铠甲,折断的兵刃,洒了一路。 随着胖子一声大吼以胸口四道深可见骨伤痕以伤换伤击杀了前方一只守陵石猿后胖子就越走越慢,直到完全停下,陌尘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胖子低下头不敢看陌尘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胖子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陌尘的眼睛苦笑道“老陌,从刚开始你和师傅从富人庄那个养猪的寡妇手中把我赎出来,而后你帮我通灵开脉成为灵者,帮我聚灵养体成为灵师,最后在麟国帮我抢到翠莹螺让我聚灵成旋成为一代灵尊我都没有忘记,我还记得我成为灵者时你的欣喜和成为灵尊后你的欣慰,其实我在你给我起名陌弃憎那时起就决定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 陌尘闭上眼睛缓缓把头转过一言不发的低头向前走去,身后胖子砰一声跪在了地上向前方的陌尘大喊“陌尘,我知道我劝不回你,而这座所谓的‘逆天之墓’你会不顾一切的闯,可你可以放弃一切,我不能,但我能帮你守卫你不得不放弃的,我胖子对不起你,可我明白阡陌张氏不能没有后,这一代只有三人,下一代呢?我不能让师傅连最后的念想也没了……” 听到此话陌尘停下脚步,顿了许久才抬起头高声向身后的胖子喊道“胖子,你听好了,第一,你没有对不起我陌尘,第二,我现在以阡陌张氏家主的身份正式封你为阡陌张氏二家主,可翻阅传世古谱,掌收徒之权,第三,祖宗规矩不能忘,第四,人前不可提阡陌……最后……好好活着。” 胖子抬头看着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转身向墓道外走去。 陌尘并未回头,这个活了几百年的汉子不知何时眼眶竟已经红了,几滴清泪顺着留着胡须的脸颊滑落。 自从他和胖子相识就再未分开过,谁知头一次分别可能就是天人永别了。 尽管有万般不舍,他还是要放弃一切换取那一次逆转天机,胖子走了,他不能走!!!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胖子远去的背影,看到胖子像心有感应似的停了下来陌尘连忙回过头大步向墓道深处走去。 ………… 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滑落,是心伤也是失落,黑暗中独自哭泣持刀女子无助的看着前方,那是那个人走的方向。 她们三个人都是孤儿,陌尘来历神秘,据师傅说是在一次云游时无意捡到的,捡到他时他还只是个婴儿,胖子是在陌尘和师傅云游时捡到的,而她则是在数百年后被陌尘从妓院门口背回来的,那时她三岁,陌尘三百五十七岁,正值飞升后再次突破,返璞归真重育仙体之时,记忆封存,自毁凡身化为一个婴儿,而那一年是陌尘重生后的第九个年头,也就是世间凡人所说的九岁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樱……樱落。” …………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师妹了,有我陌尘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 “樱落你长大了,不能再和师哥一起睡了。” ………… 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樱落的眼眶再次湿润,迷离间看到远处缓缓走来一道身影。 “师哥?”持刀女子看着远处不断走近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那身影却并未回应,看似缓慢却实则飞快的来到了樱落前方不远处,可还没等落樱看清来人那黑影就身形一闪来到了女子身前,一瞬间陌樱落面色一僵,本能的从地上弹起,如风一般向墓道深处飞奔去,她并未看清来者,可她的直觉告诉她,再不跑她会死!!! 一个老者悄然无声站在原本樱落站的地方,看了看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来缓缓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臂在空中一点,一抹黑暗便由老者指尖向周围扩散瞬间淹没了墓道的来路,老者顿了顿看了一眼墓道深处,目光仿佛穿过无尽黑暗看向了那三道身影,老者又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被黑暗吞噬的墓道,便转身向着墓道的石壁走去,竟毫无停留的穿过石壁,不知去往了何方。 黑色的衣裙划过墓道,为这墓道中带来了一丝生气,忽然陌樱落停下了狂奔的脚步心有余悸的回目远望,不知为何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那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她想,也就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可能有那等恐怖的气息了,可那身影给他的感觉并不像世人所传颂的那样,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如同陷入了深渊无法却挣扎,只能静待着黑暗把自己吞噬,是恐惧也是无助。 慢慢的她又想起了陌尘,想起了他每次挡在自己身前,想起了他一次次对她说,有师哥在的眼神。 那一点一滴如同画卷般在她面前展开,有泪水也有欢笑,不知不觉间持剑女子竟然痴了,竟不由自主得向着墓道深处缓缓走去,而前方一个老者从墓道的石壁上探出头来面无表情的在持剑女子耳边轻语几句便又再次走入墓道石壁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陌樱落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双目无神的向着前方飞掠而去…… ……………… 一声声喘息,一滴滴汗水,鲜血顺着剑尖划过滴落,陌尘无力的跪在了地上,手中长剑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他看着不远处那道身穿重铠的身影苦笑,猩红的血液不住地从嘴中涌出,他败了,对方只出了一戟,他便败了。 只一戟万念皆空,对于陌尘来说他不怕失败,可……那种无力感,竟让他连握剑的勇气都没有,击碎了他的坚持,击碎了他的信念。 他敢肯定这便是传说中的天上神人才有的奥义的力量。 对一物的理解超过物我合一,有我,无我,忘我,追求那一物最纯粹的本质。 领悟奥义者,可凭借一花一木,翻山倒海,斩仙摘星。 可那是传说中的神才拥有的终极力量,都是说书人用来吸引听客的,如过眼烟云,顶多想象一下神人飞花采叶一叶开山的场景,又有几人真正体验过那力量直面自己时的绝望……那种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却连一点反抗之意都生不出来时的绝望。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所说的一段话。 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前路,为深陷黑暗中孤影带来了一丝希望。 陌尘忽然笑了仿佛仿佛有一道光从黑暗中摇曳,为深陷黑暗中的他带来了一丝希望,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从身后唤出一把石剑,笑道“我,还想再试试!” 说着手中石剑抬起,剑尖直指那个手持大戟的身影陌尘神形肃穆,他唇齿微动两个字如钟鸣鼓动一般在墓道传响,如诸神吟唱。 “圣道!!!” 灰暗死寂的墓道之中不知为何竟凭空生出了几分神圣之意,渐渐绕于石剑之上而石剑也渐渐浮现出一条条白金色的纹路,渐渐蔓延至整个剑身,陌尘身后五道洁白的光圈如五轮新日般缓缓升起,照耀八方。 原本气势平平的陌尘在这一刻竟如同神灵一般,庄严神圣! 持戟身影一动不动,仿佛从未动过,可那缥缈的圣道之意却不能靠近丝毫,那道身影如山,高耸入天。 “我知道以我之力根本就踏入不了你身后的大门,可我想试试,知道为什么吗?”眼眸渐渐化为白金色的陌尘微笑着轻声说道,即像是在对那个守陵人倾诉,又像是问心自问,又仿佛是对脑海中那道身影喃喃轻语。 陌尘今年三百七十六岁,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一个仙灵境的绝世强者来说,这个年纪足以惊骇世俗,毕竟千年内证得仙道的在九霄历史上真正有迹可循的也不过只有八人。 无尽天地只有这八人,还是传说中的八人。 而陌尘就是这八人之一,也是其中年岁最小的,也是成仙后最孤独的。 没人知道他所修的仙道为哪般,也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有去往何处。 独自一个人行走于九霄各地,不知其意。 从未娶妻从未纳妾,无一子嗣…… 陌尘闭目,改用双手持剑,身后五枚如白金色太阳的光圈轰然而碎化为无尽白金色符文环绕于陌尘周围。 随着陌尘手中石剑之上的银纹越来越密集符,对面的守陵人终于动了,只见他手中盘龙大戟向天一指,身上的重甲之上便开始燃起了青紫色的火焰,把整个墓道映照的如同白昼。 随即一阵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墓道,陌尘面色平静,周身一个个白金色符文开始跳跃,如同一个个精灵般飞向石剑,而石剑随着这种种力量的加持变得愈加刺眼。 “知道吗,有个人告诉我,心怀不惧,翱翔于天,心怀天下,寸步难移,可他又告诉我,他愿意心怀天下,守卫苍生,就算粉身碎骨,就算万劫不复,只因为那其中有我啊!!!” “咔”一声轰鸣传遍整个天地,传响在所有人的心头。 九霄大陆—— 缥缈天国一座古朴的通天巨塔之上一个身穿银纹白袍的老人身躯一颤,回头望向藏于云霄之巅的塔顶之上,面色巨变…… 万里连山中一道剑光直插云霄,一个老者御剑而行向西而望,目光仿佛穿过无尽虚空…… 太古天朝皇都一座极尽华美的勾栏之地,一个俊逸青年轻摇着手中价值连城的白玉折扇对着面前一群肤白貌美,衣着凉爽的风尘女子正色道“就像我说的我孤生寒如果不是看淡了这世间名利,厌了尔欺我诈,这九霄之上又哪来的这战乱纷纷,九国鼎立……” 看着上方把牛皮吹到天上的青年,下方数十个风尘女子一脸崇拜之意,没有丝毫虚假和做作,别说这贵也有贵的道理,你看人家那一个个的演的,那才叫个以假乱真。 可她们没有看到,青年眼中在那一刹那间无意流露出的那一丝一缕主宰众生的帝皇之意。 青年望了一眼西北方向,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一笑帝王臣服。 ……………… 独自行走于黑暗中,一阵阵脚步的回响在空旷的墓道中为死寂的墓道抹去了几丝压抑,如同强有力的心跳为这无数年来尘封地底的墓道深处带来了一丝生机,突然脚步停顿墓道之中再次恢复了死寂,胖子陌弃憎静静地立于原地身上不知何时穿上了一件由土黄色鳞甲所组成的重甲,两只胖乎乎的大手竟已变成了两只二尺有余的金色利爪,气息浑厚,如山如岳。 在他面前是一个双眼空洞的老妪,没有丝毫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流露,就如同一个行之将木的普通老人一般静静地立在那里,可胖子却如同见了被一只深渊巨兽注视一般一动不动的被定在了原地,不知何处吹来了一阵微风拂过胖子肥硕的身躯,胖子虎躯微颤,身上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鳞甲便化为点点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胖子冷汗不住地从脸颊上滑落,一滴滴滴到地上,在死寂的墓道里激起阵阵回响。 老妪看着胖子那双眼睛,面无表情的走到他的身边,紧靠胖子的耳朵,仿佛说了什么,说完看了看胖子身后的黑暗便一言不发的化为了一缕清风散去,仿佛从未来过。 老妪走后胖子喘着粗气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前方的道路,那正是这座“邪皇墓”所谓的出口,可…… 胖子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来路,叹息一声。 迟疑许久,他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回头再次向墓道深处走去,走得很慢,脚步却再未有丝毫迟疑。 ………… 沧海桑田 云起潮生,物是人非 七十九年前魔修势微,传闻有一魔道大能者为改变魔修现有局势打开了地狱之门,无数魔物从中逃出祸乱人间,天下将乱,人族强者尽出,前往助战,御敌于灾厄古国的极荒之渊中,大战开始后只一月有余,人族强者纷纷陨落,死伤惨重,一些闭关隐世的仙人也接连走出,一拳摧山,一指断江……杀得地狱大军倒退三万六千里 据传有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兽从地狱中爬出,只一脚便毁城数万,生灵涂炭,可他头上竟有一人安然而坐。 还传言,有一道身穿铠甲的神秘女子,周身缭绕着毁灭之气从地狱之中走出,苍天皆为之变色。 九霄大难,人族传信妖族欲与之联手,共同御敌,不过一月妖族妖皇携三千百妖王助战,灭敌无数,打的地狱大军后退七万里。 一年之后,地狱大军人数不减反增,九霄大军元气大伤,战场蔓延数十万里。 一位足有三千余岁的老仙人,临死前拿出一张令牌,让众人以此为媒,唤出传说中的死神阁,以他之魂换取一次出手。 死神阁现世,答应无条件出手一次,死神阁只来一人,出七十三刀,三万里魔军皆退。 两年零六个月,地狱之门大开,无尽地狱魔军涌出,再无人能阻其分毫。 这一年正值冬天,九霄之上无论种族,无论境界皆跪伏在地向东而拜,请求神灵赐福,佑我九霄。 第二日大雨纷纷,一滴滴雨滴竟都是血色。 一道手持黑色石剑的少年在雨幕中凭空出现,随手一剑打的漫天雨幕倒退万丈。 地狱魔军尽皆跪服,纷纷退回地狱之门,少年以剑代笔在其门上写下三字,却无人识得,据传言是三道苍天可封的神符,用以封印地狱之门不让其再次祸乱世间。 三字刻完,少年把石剑插于门上,飘然而去,从此以后在无人见其身影。 据传此人轻纱遮面,但见者无不沉沦于少年的绝世风华。 有以画成仙的仙人离其不远有幸画下了少年一张侧脸,画卷一出,万物为其倾倒,但具画师说此画卷未画出那少年风华万一。 世人皆传此人便是邪神在人间的化身,以救苍生于水火。 魔军虽退,但不久后九霄之上便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瘟疫,染病者身体会出现部分魔化,发病时意识模糊,嗜血嗜杀,如果不加以控制,不多时就会因不能控制体内魔气导致魔气侵体而亡。 此后不久,染病者发现如果以魔修的修炼方法加以疏导和利用体内暴走的魔气,会使魔气增强自身,短时间内极大程度增幅战力。 六年后有一魔道高手领悟出体内魔气的部分的奥秘,致使魔气得到升华,以至于成为当时九霄之上除那些隐世仙人外最强大的存在。 可惜风云不测,那魔道高手在三年后却因无法控制体内的魔气,导致魔气蚀体,反噬自身,死相惨不忍睹。 可他还是为魔修指出了一条道路,让原本势弱的魔修快速崛起,仅用了三十年的时间便以成为仅次于正道的存在。 而正道仙人也发现,九霄之上的天地灵气,和原本稀薄的天上元气忽然暴增,那些因天上元气不足而无法破镜的正道大能者纷纷破镜。 而原本强大的妖族却死伤惨重,不得不远离人世休养生息。 九霄之上三足鼎立。 那场大战被正道称为“戮魔之战”而被魔教誉为“魔起之战”。 而那场瘟疫则被世人称为“血魔诅咒”。 世间一切都步入正轨,而这一时代被誉为“天命未艾”,而地狱之门开启的那一天被誉为“天命元年”。 而今朝今日则是距地狱之门开启后第七十九个年头,也就是天命七十九年。 死亡森林一个不知名的峡谷中…… 远远地一只不知名的鸟雀从空中飞来,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向天空中飞去,仿佛要冲破天际。 紧随着前方的鸟雀,一只足有一尺有余的灰色大鸟震翅追向前方的身影,眼看那个漂亮的小鸟就要被后方的大鸟追上,忽然,前方漂亮的小鸟一顿,如同中邪了般停在了半空,后方大鸟仿佛狞笑着伸出那闪着寒光的利爪,振翅一拍便向前方的小鸟扑去。 忽然一串流水般的琴声传入他的耳中,不知为何得他眼中竟露出一丝苦涩,便也静静的停在了半空,再无法向那他朝思暮想的小鸟飞去。 放眼观去,不止他们,仿佛这片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刹那间静了下来,而原因则是不远处那个正轻轻的拨动七弦古琴白衣男童。 悠扬动听的音符似流水般从琴中流出,意之深若星海让天地都为之沉浸,声之美如远山令天地都为之沉醉。 再观那弹琴的男童——之见他一块白纱遮眼,如瀑布般漆黑的长发披于身后简单扎起。无暇白玉般的肌肤晶莹透彻,在柔和的阳光下闪耀着朦胧的光晕。 五六岁的年纪,男孩却已经有了一幅足以逆天的面容,小小年纪,倾国倾城。 虽然无法看到他的眼睛,但这就算这样,他的漂亮也足以让这世上任何一人心生涟漪。 他仿若是堕入这凡尘的谪仙,是那神宫中的神祇。 指尖微动,琴声依旧,而不知不觉间一股超然于世的气势从这个小小的身体中散发而出,琴声渐渐变得缥缈,男童仿佛化为了一个高山上傲然而立的仙人。 只见他一身傲骨,以凌天之势直面苍穹,手有一剑,仿佛可断万丈红尘,凌天的剑意纵横于天地间,无穷无尽。 此情此景却引得男孩一声叹息。 原来那山上仙人傲然挺立却双眼无神,手中之剑剑意凌天却无锋无刃。 是仙非仙,是剑非剑。 有形无意,有意无神。 男童不甘,小脸上露出一丝决然,如玉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浮光掠影般划过,琴声突转高亢。 那仙人傲然一笑,持剑指天,目中有的只是傲视天下的淡然,三尺长剑嗡嗡作响,一道道剑气从中分离,化为漫天剑影,其锋正育。 男童闭上眼睛,琴声渐渐平和,如一潭秋水,如一片汪洋,无波无漾,就如同那仙人闭上的眼睛,深不见底。 漫天剑气如流水,缓缓流向仙人手中的三尺长剑,在男童周围时间仿佛陷入了泥潭变得缓慢,空间中充斥着纯粹的剑意,不带任何烟火——唯剑而已。 忽然一声高亢的琴声响彻天地,天地为之侧耳,漫天剑意消散。 孤独相伴,寂寞千年,唯有一身傲骨,一柄长剑。 剑之所指,心之所向,纵然有天要阻我,我也会一剑斩之。 我有一剑,也只有一剑!!! 一人一剑直面天下,依然不惧。 仙人欲要睁开双眼,可男童却已无力支撑,“当”的一声。 弦断了—— 男童面色一白,体内气息紊乱,一缕青丝从根部渐渐化为白色,男童无奈,唯有苦笑着拂过断了三根的七弦古琴,玉葱般的手指上一滴滴腥红的血液顺着琴弦滑落,唯美凄凉。 许久过后天地间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那灰色大鸟放弃了前方逃走的小鸟转身向男童飞来,灰色的双翼在天空中划过,大鸟身形如电,眼中满满的是带着丝丝委屈的恨意。 地上抚琴男孩的发丝被灰色大鸟俯冲而带来的劲风吹起,男童一惊身后九条白色巨尾凭空而生飞快的把男孩包裹的严严实实,灰色大鸟目光一狠,双翼猛拍,八根如利刃般的利爪直直刺向血羽。 利爪划过虚空留下如流星般的划痕,带起一阵劲风就欲刺进血羽身前的白色巨尾之中。 血羽一声惨叫,瘦小的身躯怎能承受如此大风大浪,只是被大鸟所激起的劲风一吹便飞出了好远,大鸟振翅一拍,如流光般追上前去,待来到血羽不远处大鸟身形一晃,天空中几片灰色的羽毛缓缓飘落,又哪还见什么灰色大鸟,只见一三四岁大小的稚童从天而落,眉眼如画,灰衣飘飘,恰似这尘世中的一抹亮色。 可他面色凶狠,目光中有一丝委屈指着那个从巨尾中冒出头来的男童大喊“血羽,你说这是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我招你了惹你了,为什么老坏我好事?” 被称为血羽的男童挠挠头,神色尴尬的对着面色凶狠的小童笑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人家步淳姐是来听我弹琴的明明不想和你玩,你老追人家干什么”说到此处血羽收回身后巨尾,整理着身上的白衣神色不解的面向灰衣稚童。 那稚童听到此话面色一红摆了摆手神色飘忽的转身背对血羽咳嗽两声“咳咳……我那是……那是……那是在和你步淳姐切磋。” 稚童回头点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对……就是切磋。” 说完稚童看向血羽,见他天真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疑惑,脸上有了一丝羞怒就欲出手,只是看到那被白沙遮住的眼睛灰衣稚童却又于心不忍,稚童心中一叹,脸上却浮现出凶狠的表情“别转移话题,说,为什么老是坏我好事,咳咳……是打扰我我和你步淳姐切磋!!!” 血羽欲要回答,可稚童哪给他机会,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又哪容血羽再给他挖坑,只见稚童狞笑一声猛然跳起抓向血羽头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狐耳,血羽感觉到稚童扑来就欲躲,可哪躲得过迅疾如风的灰衣稚童,两只魔爪简单得手。 狐耳一经抓住一股酥麻之感马上就传遍了血羽全身,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血羽一下子就被灰衣稚童扑倒在地,一声吃痛的呻吟从血羽口中发出,就这样被灰衣稚童骑于身下,血羽绝美的脸蛋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我见犹怜的无助与委屈。 灰衣稚童只觉有什么东西直冲大脑?不……是一丝怜爱之情涌上心头…… 沧海桑田 白衣飘然,完璧微瑕 曾有诗仙曰“绝代有佳人,幽居于空谷。” 据他说,他曾在一次云游之时听到一山谷中琴声渺渺,诗仙甚异,便自山脚步行而上,遇一山谷,远远看到有一少女抚琴而坐,见诗仙至此微微一笑,一向淡泊寡欲的他竟被这一笑乱了心神,仓皇而逃。 几日之后他整冠束发又再去寻那白衣少女,竟再也寻不见那山谷,那一笑的倾心,也再不可见,只留那仙人独自受那单相思之苦。 可……那仙人不知,那令他魂牵梦绕“少女”正被一灰衣稚童骑于身下,一脸无力反抗的委屈。 “血羽,你休想害我,我……我不会上当的”稚童眼神飘忽,不敢看身下的血羽,已经化形的他竟以有些手足无措。 远处忽然传来的一声怒喝竟都吓得稚童一颤,甚至来不及看了一眼身后的来者便背生双翼落荒而逃了,灰色的双翼在天空中上下翻飞,一片片灰羽自天空中缓缓飘落。 一把仪刀缠绕淡金色利气直直向血羽刺来,紧接一个少年飞奔而至,红发飘扬一手握住刀柄,顺手收到腰间刀鞘之中,一时间白衣飘扬来者便以稳稳停于血羽身前,只见他那如星辰般的凤目紧盯着那飞走的身影,目中光芒闪烁。他霸气一笑,两颗小尖牙露出嘴角,指着那飞走的身影大喊“再敢欺我血羽,便拔光你的鸟毛。” 不经意间这个貌似只有八九岁的男孩,言语间竟已有了一丝帝王之意,身上白袍翻动,其上龙形金纹上下翻飞如若活物,小脸虽还带着稚气但已经不能遮住男孩的风华,男孩仿若人间帝王。 大鸟俞飞俞远,渐渐消失在了天边,也不知听没听到地上男孩的话语,一手按住腰间仪刀的刀柄男孩回眸一笑,看着地上血羽无力的挣扎着他狞笑着俯身勾起血羽的下巴,在血羽脸上吹了口热气,见血羽脸上露出一丝羞恼,男孩哈哈大笑,起身欲跑,却突然感觉到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如同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无力的瘫在了地上,面色惨白。 男孩艰难的抬头看向血羽,血羽表情未变,可男孩竟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嘲笑,他回头向那个害他沦落至此的身影恶狠狠的看去,正是那意料中的鎏金红袍,其上飞扬的金龙刺绣狰狞威严。 妖族唯有两者可饰龙纹,一者为小妖君血星尘,也就是那个正躺在地上恶狠狠瞪着来者的男孩。 一者为妖族血氏最后的王,近年来妖族的统领者血悔,也是九霄之上被证明存在的唯一龙族。 妖族以母为贵,历代妖族之皇也都是女性,可相传上一代妖皇东凰青璃为护妖族平安与九霄第一强者同归于尽了,妖族之中除了那些隐世妖仙以外便再未有妖仙境强者出世,直到二十年前妖皇之夫血悔冒死破镜,化境飞升,成为一代妖仙,顶住了妖族的空缺,平定了妖族的内乱,终证得妖君宝座君临妖族,其后二十年在他的带领下妖族与人族不懈斗争,终为妖族在这个妖族势微的时代为妖族争得了一片净土。 不论将来,血妖君血悔如今在妖族的威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如日中天!那一身龙纹血袍也便成了妖族的王者的象征。 全九霄仅此一妖而已。 ———— 十多年了,血羽曾无数次幻想那身穿血衣龙袍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可却不知为何今日他见到了,心底蔓延的却是苦涩,抬头面向那来人,血羽恭敬地行礼唤道“妖族血氏天字辈血羽参见妖君,恭迎妖君驾临寒舍。“ 来者笑笑,随和的上前摸着血羽的头俯下身子半蹲在他面前说道“小羽你该叫我父皇的,别忘了你可是妖族的太子殿下。” 感受着头上大手的温度血羽有些慌张,他欲躲可身体却不受他控制的立于原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十多年了一种从未有过得幸福冲淡了血羽原本准备的冷漠,他对这个十多年未见过年的父皇竟有了一丝感激与依恋。 抚摸着血羽的血悔看着面前瘦弱娇小的身影心中一叹,回想十多年来男童孤身一人的点点滴滴,以及他当年所做的决定一向薄情的他心中竟有了一丝不忍“十三年,孩子苦了你了!” “苦你可曾来看过小羽一眼”一旁的血星尘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血悔问“你明明知道小羽体弱多病,你还让他孤身一人幽居在这山谷之中,病倒了连个妖仆照顾都没有,你可知道,你又可曾关心过一次!” “啊?你倒是给我说啊!”血星尘一脸痛心疾首的指着血悔大骂,看到血悔只是一脸羞愧只是抚摸着血羽黑色的长发,血星尘心中一喜咳嗽一声就欲再骂,却见血悔面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黑,见血星尘还欲骂抬手一掌把血星尘轰出了谷外,只留他独自看着血羽,满脸都是悔过。 血羽一言不发,忽然叹息一声伸出一只玉葱般的玉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自己摇头苦笑一声把血悔的手自头顶移开面无表情的面对着血悔。 看到血羽这般血悔一叹起身背对血羽道“小羽你应该知道明日便是妖族每百年一次的妖神颂世宴了,而身为妖族太子的你理应参加,这些年我以你年龄尚小又生性淡泊推脱了所有与你有关的聚宴,可这一次为父实在推脱不下,无奈只能让你出山了,但小羽你别怕,为父会包你周全,你只要明日在那坐上一坐等宴会结束归来便可,还有小羽你……” “自从十三年前我失忆灵力尽失后保我一个废物当太子是不是很难?”血羽淡淡的打断了血悔,看他身躯微颤血羽淡淡的说了声谢谢,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向山谷深处跑去,血悔摇头叹息看着血羽走远又转头看了一眼血星尘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山谷之中。 血星尘从谷外的碎石之中挣扎而出,哼了一声头欲去追血羽可到了忘情谷外终究是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一眼血羽渐行渐远的身影便朝着血悔消失的方向头也不回的飞身追了上去,待他走远,谷中便再无了一丝声响,忘情谷中又再一次回复了往日的幽静,风景依旧如画,可这刺骨的孤独也就只有此中人知道了。 靠在一棵桃花树下血羽有些茫然的面对着天空,他看不到这世间的美好也看不到这人心的丑恶,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不变的漆黑以及其中你点点的苍白,活得纯粹,却是单调,但他从未抱怨过——毕竟他是一个瞎子,虽然是一个开了所谓心眼的瞎子! ………… 妖族都传妖君血悔有二子,生而不凡天生便可化人形,大皇子好战在妖族中近乎横扫同辈,仅仅四十岁便可以独战人族灵尊境强者,一战之后妖族都传待他成年便又是一个妖君血悔,所以妖族之中都称他为小妖君。 大皇子经常行走于世间为众妖族所知,战力有目共睹,独战人族灵尊强者也是在万众瞩目之下。 而小皇子就被传得有些神秘,据说他善琴一曲苍天顾,又说他好剑一式扫落花,各种传闻都有,但却无人敢质疑小皇子的实力,因为他是妖族的太子,大皇子那么强大都没有成为太子小皇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可不能否认的是小皇子的真容确实少有人见,但那时常从天边传出的琴声却是一曲倾人心,其声之妙就连七大隐世化境大妖也赞不均口。 曾记得前两年有一隐世妖仙在谷外听琴许久直到谷中一曲终了才感叹“琴弦未动苍天已顾,一曲终了沧海桑田。蓦然回首往事如烟,一世纷纷半杯黄土。大道之行何去何从,幡然醒悟浮生若梦。”说完眼神明亮的向忘情谷中血羽的方向深鞠一躬后化为了一阵清风散去。 此后妖仙再未来过,可他这一番话却传遍了整个九霄,无数爱琴之人慕名而来,却再无人寻得那传说中的忘情谷。 可两位先人留下的话语,却已成为经典留传于世,血羽便逐渐被世人传成一个美若天仙,琴技绝世,舞姿倾国的美人。 到后来九霄人都传血羽并非皇子而是女子,不然何以成妖族继承者,所以又称他为小妖皇,艳名远播。 天下生灵不论种族在这种种传闻之下无不想一亲妖族太子的芳泽,特别是是在妖族,多年来一直都有族人寻找忘情谷,从未放弃,篡位者、暗杀者、思慕者、爱琴者、求爱者形形色色各为其想前来寻找,可真正找到的却只有一手之数,找到的也还只是在远处山崖上遥望了一眼。 可那些寻得忘情谷的,不论男女尽皆醉心于此,便是归来后也在不能忘,一时间血羽艳名更胜,到后来人族之中竟有狂妄自大者言,此生必纳妖族太子为妾,虽是变相表达自己誓灭妖族的决心,可却带起了一阵思羽风,吹遍了九霄,妖族太子一时间成了无数生灵的梦中情人。 前两日妖君血悔亲自登临妖族凤凰台承诺十多年未出忘情谷的妖族太子血羽此次会亲临妖族聚宴,从此开始接触红尘中事。 只一言竟引妖族集体暴动,许多妖族不惜代价极速赶往妖族皇都熙辰,只为一亲芳泽,沉寂的妖族年轻一辈也终于换发了生机。 在妖族容貌代表着血脉,而血脉则代表着一切,权利、实力、名誉…… 与人族不同,妖族的寿命绵长,在他们的成长中血脉是一切的根本,强大的血脉可以让一个妖族毫无瓶颈的接连突破到别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并且强大的血脉天生就会赋予拥有者强大的能力,他们便如同苍天的宠儿一般生来便是不凡,所以妖族有了七十八氏族,所以妖族以血脉为尊。 血脉生来便是注定的,有些人注定平凡,可事无绝对,据传三千年前有一黑猫修炼成妖,这对于她那平凡的血脉来说这便是奇迹了,可她不甘心之后苦修百载却最终还是没能前进半步,机缘巧合她寻得了一株化形草服食后化为人形,五十年后因生的貌美被一位蓬莱氏妖族王子看上收为丫鬟,在蓬莱氏王子一次醉酒后用尽手段与之结合,事发之后蓬莱氏妖王震怒觉得与一凡血妖族结合玷污了他们神圣的血脉必需把猫妖杀掉,可蓬莱氏王子极力阻拦再加上她已怀有蓬莱氏的骨肉便蓬莱氏家主动了恻隐之心把她保了下来,几年后猫妖产下了一女,而那时的猫妖竟已聚灵成丹修成妖尊,产子之后猫妖便又再次陷入了沉寂,而当人们再次想起她时便已是在她化境飞升成就妖仙之时了,从那以后七十五氏族成了七十六氏族,妖族也有了一个猫妖桐氏以凡血成妖仙的的传说。 继她之后三千年来陆续有凡血妖族与氏族结合,血脉竟半数以上都所强化,更是有两位凡血妖族成就妖仙使妖族有了七十八氏族,所以此后妖族之中血脉低下者都梦想着能与一个氏族结合来异变自己的血脉。 而今日——一个身具妖族最稀有的龙族血脉、万劫不死的凤凰血脉,相传还有一丝传说中的麒麟血脉的皇族摆在他(她)们面前,对于这些妖族这些视尊严与血脉为生命的妖族特别是凡血妖族而言这——是何等诱惑? ………… 桃花树下桃花仙,一瞥一笑迷人眼。 可这仙人不知,谷外的世道人心莫测,他所想的谷外的天下也许并非安然。 君不见皇都之中群妖聚,只为和他来做夫妻…… 沧海桑田 树下思故人,仰面忆前人 “自你别后,往事成空,前路渺茫,仿佛真的再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我的世界也再一次失去了色彩,可这一次我想,我又有了新的方向”手中拿着一支不知在何处捡来的木棍血羽失神的在地上勾画着,自言自语中一个蒙面少女便以经勾勒出了几分惊艳,等到血羽回过神来看向地面却只能苦笑一声。 他忘了他看不见,而所谓心眼也不过是利用强大的灵识感觉到周围的生命罢了,带来的也只有那黑暗世界中点点的苍白,到如今也只有——一人例外。 那个人陪他走过了十个春秋,可到最后竟连一个告别都没有便悄然离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叹了口气,随手抹去了地上的刻痕血羽从桃花树下站起,偶然抬手接住了自空中飘落的一瓣桃花,血羽微微诧异刚欲抓住,桃花便又被一阵微风吹走了,血羽没有在意,只是把手上的小木棍随手丢在地上,抬腿向忘情谷最深处走去,也许他该最后试一次的,不管寻与不见他都该去向故人告个别了。 掐指算来,两年未去了,不知故人是否安好,那个给他生命中带来一丝色彩的人可归来否…… ………… 远远地,灵识中一个参天的身影渐渐浮现,名叫血羽的男孩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之情,虽然明知道那个女孩不在了他还是有着一丝憧憬,也许她玩累了便回来了呢,也许她想我了便回来看我了呢,也许她……回来了呢! 整理了整理身上日渐宽大的白袍,血羽心中有了一丝忐忑,他与那她初见之时,都为少年,他比她高了一些修为也已是如此,可随后十三年,少女容貌未变修为日渐深厚,而他却渐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修为全失,想到如今的处境他苦笑着,他不知道再这样拖下去他会怎样,但他清楚的看到过向来静若止水的少女在每一年血羽自参天古树上刻下身高之时她那十分漂亮的眼中浮现的一丝担忧,这一丝担忧也随着古树之上刻痕的日渐低下越来越深。 直到三年前少女看着他从树上刻下刻痕后的第二天早上便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血羽当时感觉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他在忘情谷中飞奔,却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便瘫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待他醒来挣扎着坐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四下寻找之时也再未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颗参天古树告诉他她走了,昨夜走的,独自一人去了北方。 之后一年他弹着她最喜欢的曲子独自等候着,以为她一定会回来,可到最后他才知道她走出了妖族统治的死亡森林去往了人类领地,途中并无一次回首。 他走了,告别了参天大树离开了这里了,他来到了从前时长和她来弹琴的忘情谷谷口一人一琴等一故人,两年,一千四百一十八曲《望君归》却终未弹回那一不归人。 ………… 再次回到故地,想起的唯有他二人一树十年的光阴,到如今相思过后血羽也放下了许多,他想过就算她留在这里,又能如何,难道和他这个废人空耗一生?他不能这么自私,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和美好,离开他也许她能找到更好的朋友,去看那传闻中的十里桃花,看那传说中的满天星辰,而不是和他一个瞎了的废物空耗青春 这样想来她的离去便已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可对于他而言这一辈子剩下的也只有对她的思念了毕竟有一个人从他记事起便守候在他身边,陪伴了他整整十年,要知道从他记事起到现在也只有十三年光阴,他见过的人或妖也只有一手之数而真正陪伴过他的也真的只有那么一人而已。 她教他用剑,他教她弹琴,她舞剑来他纵琴,漫天落叶作伴十年仿佛只是一瞬。 ………… 回到故地抚摸着如擎天巨柱般的树干血羽微笑着对着身前的参天大树喃喃道“树爷爷我回来!” 屹立于天地间的参天巨树上片片绿叶飘落组成一只手的形状拂过血羽的脸颊,又缓缓落在地上消失不见了,抬头望去巨树之上几片绿叶又回到了原地,仿若从未动过。 血羽感受到树爷爷的爱抚终于还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回想十年光阴血羽终于还是忍不住跪在了大树前哭诉着。 “我忘不了她,明知道离开我她能活得更好我还是会伤心,明知道没有我她能活的更出色我还是会难过,我还是弹了一千四百一十八《望君归》耗尽了我所有的寿元,还险些引来天道雷劫,我甚至弹断了她为我做的檀木琴,我想忘掉过往,可我忘不掉,我真的想她,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她走了我仿佛失去了一切,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可她分明带走了我的心,我用她教我的剑法做了一首曲子《断念》可断来断去却还是断不了我对她的思念,到最后我才明白,此情欲断需断天…………” “到如今我的寿元不多了,我知道……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明日出谷后我便会燃烧我最后的寿元来强行提升我的修为,给人族造成一点压力,也把我哥哥身边的暗杀者以及刺杀者吸引到我的身边,为妖族做出最后一点贡献,让她在人族也能听到我的消息,等我回来我便葬在你的身边,我们还能聊聊家常您长那么高一定能看到好多有趣的事,以后……没准等她许多年后回来之时,还能在我墓前说几句话呢。”发泄之后血羽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在树干上一比拿起树根下藏着的一把匕首在树皮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崭新的刻痕,比前年又矮了不少,可血羽不后悔,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就这样死去,更何况这是为了她,顺便为妖族增加一点神秘色彩给人族造成压力。 有他在一天,人族就得思量一天,寻找一天,他哥哥血星尘身边的暗杀者就会少很多,他是这么想的他父亲血悔也是。 可又有几人知道所谓的一曲苍天顾不过是天理不容罢了! 苦笑一声血羽蹲在了树下,一个葫芦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边,葫芦足有半尺,不知是由何种材料制成,触感如玉,观若琉璃,呈半透明状,透过葫芦可以看到里面承载着什么,仔细想想竟像极了传说中所描绘的的星海,想起星海血羽就不禁想起了人族与妖族的纷争与人族最后的崛起。 传说中上古时期人族势弱,妖族为九霄中的统治者,那时还无法修炼的人族便成了各族的食材与玩物,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女子历尽艰辛终于在一座高崖上找到了怀抱巨尺而坐的天麟神主,听到女子的倾诉天麟神主深感同情,冒天地大忌把神族修炼之法传承于世。 人族开始参悟神典天书可终是没能悟透,毕竟神灵之物又岂能是凡人能参悟得透的。 人族欲再寻天麟,可终是再无法找到,就这样人族的苦难又持续了很久,直到诸神之王邪神偶然降世见九霄之上他所创造的人族处境凄凉心生怜悯,施天恩于人族指引三千大道化为的漫天星辰之光照耀到九霄之上,让部分人族可觉醒武魂吸收天地灵气得到移山倒海的神力。 那些能看到星光并引其入体的人便被人们称为——仙! 经过数万年的参悟与修炼人族终于有了反抗诸族的实力,经过人族三十六族的共同商议后,在三十六位至强仙人的带领下与除妖族之外的诸族展开了旷日已久的大战,史称“源起革命”! 革为改变,命为命运,意味改变命运的起点。 人族从此崛起,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仆,而是成为了九霄第二强族仅次于妖族之下,接下来人族选择了臣服,与妖族和睦相处,一方面毕竟人族之中能觉醒武魂的就以罕见,能参悟大道的更是自三十六仙人以后少有人能参透。 另一方面人族三十六仙人以年事以高,早已年老力衰有几位甚至已到了弥留之际。 人族不得不屈服,而高傲的妖族见人族屈服就并未为难人族,甚至还因为人族是经受过邪神恩典的种族反而十分友好。 在此期间人族三十六仙人纷纷仙逝人族一时间便只有三位初悟大道的仙人坐镇,各族趁机便欲反扑,幸好妖族之中有与人族交好者出面护住人族才让其免受其害。 很长一段时期,人族都在妖族的庇护下生活着,仙人越来越少却从未断过,一仙逝去一仙飞升。 直到一天清晨妖族之中传来妖族骸瑶氏妖王陨落后被人族分食的传闻人族的真面目才暴露在妖族面前。 原来人族发现他们大多无法修炼的原因是因为人体自身太过脆弱,无法承载太多天地灵气。 而妖族强者的肉身和血脉都能极大程度强化人族那脆弱的肉体甚至异变自身血脉继承一些妖族的天赋技能。 因此人族静默许久,在此期间偷偷猎杀一些妖族利用他们的肉身与血脉一点点增强着自身实力,虽再无人证得仙道成就仙人可前四境的强者却是成倍的增长,所以人族的野心膨胀了,猎杀的妖族越来越强大终于在今日把身为妖族七十八氏族之一的骸瑶氏族长,妖王境大强者围杀后分食。 妖族震怒聚众妖族共讨人族,作为九霄之主的妖族才第一次在人族面前展露了作为霸主的实力,人族大败不得不又再一次臣服,跪服于妖族爪下卑微得如同蝼蚁,妖族的高傲致使妖族并未赶尽杀绝可也不再允许人族出现在妖族领地之中,此后人族陷入了低谷蜷坐在九霄边缘和其他少有人及之地安养生息。 这一切的转折点是七百万年前,那一日诸天仙佛吟唱,天地震荡,风起云涌种种异象繁生阴阳倒转鬼神皆惊,甚至邪神亲自驾临了九霄。 种种异象之间坐一青年,身前地上有着无数线条组成的一个个图案,邪神立于他身前伸指勾勒着地上的图案,待他全部勾勒完后留一字便离去了。 天边有一仙人落于青年身旁笑言“邪神创大道三千,天上悟出三千九百六百种衍化,化为神符流传于世,如今你悟得五千残道虽是只鳞片角更是残破不全却是机缘巧合创出了别番风景,竟可彼此结合演化无尽,邪神亲自起名——字,你可随意加一字便可携此飞升仙境而去。” 静静听仙人说完青年笑笑未发一言,起身平静的看过漫天神佛诸天异象,抬步走回了家中此后以务农为生闲暇时教村中幼童识字,被村中之人耻笑为疯子不让孩子跟他在一起学什么所谓的字,甚至让村里人孩童远离青年,青年对此只是笑笑。 村里的孩子此后见青年便躲只有一人例外,他便是人族儒道祖师被誉为至圣先师的孔子,孔为姓,因无人知其名,所以以子代其尊称。 传说他周游诸族传以儒道办以学塾教化世人,为人族的崛起打下了基础。 他之后又有二人得到那造字青年的传授后,又投身于孔圣门下,孔子倾囊相授几年后三人陆续成仙,却不同于之前的仙人,他们以字入仙,以传道悟道增长功力。 自此九霄之上人族之中百家争鸣,创道传道者无数。 因此三千大道之外,又生旁门八千,左道九百,小道无数,三千星辰之下一颗颗星辰随仙人坐化应运而生。 随天上星辰渐多,人族便把诸天星辰分为九层,名曰九天星河! 时光推移人族仙人之数虽未添增太多,可仙人之下人才无数,妖族耗尽无尽岁月方能修成的境界,人族只用相比之下很少的时光便可迎头赶上。 此后隐没的人族终于出世,猎杀妖族为灵药以增强自身,人族妖族彻底开战,分庭抗争。 直到七十九年前地狱之门大开,妖皇携诸妖王前往御敌后在元气大伤之时又中人族奸计死伤惨重,高傲的妖族才走向了落寞。 毕竟人族成长速度比妖族快了太多。 人族当上了九霄共主,妖族不得不隐没起来繁衍生息。 而这一切的转折便是那九天星河,书中记载的九霄大陆上最美丽的景色。 而在这个由银白色镂空浮雕包裹的葫芦中仿佛便承载着一片星空,灵识扫过星海是那么美丽,忽然血羽一惊——他透过葫芦壁看到的竟是有色彩的璀璨! …………………… 沧海桑田 一曲望君君不归,树下白衣人独醉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血羽才从睡梦中醒来,甩了甩头痛欲裂的小脑袋,从离地足有万里高树杈上坐起身来,晃了晃手中散发着迷离光彩的小葫芦无奈的苦笑一声,就两口,他就倒了。 放下小葫芦血羽面向着远方问到“树爷爷您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眼睛看得见的话,我站这是不是就能看到她了。” 古树微动几片落叶飘落落在血羽脚下,组成了两个大字——“修炼”。 血羽苦笑一声脸上有几丝落寞浮现,对于一个连灵力都储存不了的废物,又谈何修炼。 多少年了,他尝试了无数种修炼方法,人族的,妖族的,甚至是魔修的他都试过,可哪怕一点灵力都没在他身上停留,聚得多留不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转过身血羽有些不舍的用小手拂过粗糙的树皮,一个个奇异的光点从树皮中生出缠绕在血羽指间飞快游走带起一道道流光甚是美丽。 “树爷爷,你知道吗,鲲鹏飞了九万里,看了九万里,而我站在万里处,看到的却也只有这十丈之内啊!” 血羽抬头向上一跃,参天古树之上便有无数光生出,把血羽包裹直飞天上。 这一跃,便是九万里。 血羽轻轻踏在一根树枝上站稳身体,身旁光点游离在血羽身旁却不离去,血羽知道这是树爷爷给他的守护,毕竟高处不胜寒! 抬头面向天空,血羽嘴角不禁掀起了一丝微笑,他看不到那所谓的天空,看不到所谓的高出,一切皆是十丈,而这十丈他比任何人看到的都要透彻,除了人心…… 上一任妖皇复姓东凰,名青璃,九霄之上唯一纯血凤凰,本体为——焚天炎凰! 她被誉为九霄第一绝色,九霄十大美女之首。 一对羽翼据说可焚灭苍穹,被誉为——炎凰焚天翼! 可血羽回头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后背苦笑一声,可他这所谓的身具炎凰血脉的妖族太子连一双最普通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妖皇所生,还是就是一块挡箭牌,不然他为何可以化为半妖白狐,而没有所谓的龙族的生鳞幻爪,没有凰族的背生双翼! 低下头血羽缓缓向枝头走去,双手抬起缓缓把遮眼的白纱解下,把身后披散的头发简单地扎起,一张还略显稚嫩的倾世美颜在光点的照耀下醉了流年。 立于枝头血羽惨然一笑,转身向古树挥了挥手,仰面向树下落去,无数光点尽皆散去,古树之中仿佛传出一声悠远的叹息。 寒风吹过只一瞬便把血羽的血液冻结,可坠落的炙热又把血羽从冰封中解冻,热胀冷缩之下如玉的肌肤寸寸开裂,一滴滴猩红的血液从裂缝中冒出,飘荡在血羽周围散发着如深渊地狱般的气息,不到片刻血珠就已经遍布血羽周身,血羽坠落的越来越快,一颗颗血珠竟如一颗颗血红的星辰般发出璀璨的光芒,彼此之间碰撞融合,如蚕茧一般把血羽紧紧包裹,血羽身上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一股死气渐渐从血茧中流露出来。 突然血茧如同被什么卡住了一般,下坠的速度在成茧的那一刹那便以惊人的速度衰减,血羽的气息也在这一刹那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转而代替了血羽在这个世界上应有的存在。 “你终于决定了我的孩子,不要害怕,听到这剧烈的跳动了吗,世界因你而颤抖!!!” “可……可……我……想要的只是一双眼睛啊!!!” “我可以把我的眼睛借你但代价就是…………”血羽的意识伴随着一声巨响变的了一片空白,半空中血茧炸裂一道赤裸裸的身影被余波带出了很远,无数血珠悄然赶上,光芒渐渐散尽最后化作一条血河涌入飞出了足有万米的血羽体内唯有一滴在血羽周身挣扎了许久,最终飞向了古树下的小葫芦,色彩迷离的小葫芦在血珠没入的一刹那颤动了一下,一股班杂的气息散发而出,只一刹便又缩回了葫芦中,葫芦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一点暗红扩散成为葫芦的主色调,除此之外再无变化忘情谷中静的可怕。 “我将带给你七天光明,你可愿?” “我愿!” …………………… 当晨曦洒满大地一个绝美的赤瞳少年从忘情谷的小木屋中走出,及腰的黑发懒散的扎起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衣体态匀称比例完美,怀中有一把古琴只有六弦不知为何断了一弦。 忘情谷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老者,静静地立在谷外看着从木屋中走出的少年叹息一声,少年并未看老者,只见他走到忘情谷中的石椅上坐下把怀中古琴轻轻地放在石桌上,纤长而白皙的玉指轻轻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从指间流出,化作汪洋涌向天际,波纹荡漾向远方荡去。 望穿秋水盼君归,一曲望君为思谁。 可还记青梅如马十六载,树下你我再无谁。 曾几何时,吟诗作曲青山外,一曲高山烟朦朦,白衣古琴风华绝代。 曾几何时,纵歌舞剑小楼上。一舞流水碧溪荡,黑袍长剑眉眼如画。 曾几何时,碧叶枯枝空中落,一叶枯荣任平生,年轮万道历尽因果。 如今树下白衣抚琴唱,少年依在,儿时玩伴再难寻。 自别后相思入骨,望君千曲琴弦断。 自此后万劫不复,一曲绝唱足平生。 寂寂残生摇落处,杳杳琴声续残霞。 参天树下埋枯骨,愿比天高望君归。 此一曲后繁花落,君归来兮,勿思!!! 少年抬眸手中古琴化为一缕青烟随风消散,唯有琴声依旧。 少年起身走向谷口,老者肃然而立手中捧着一木匣,待少年走近庄重的行了一礼才把木匣递上前去,少年默然的回了一礼接过老者手中木匣转身向谷内走去可不知何时老者以无声无息把一只枯槁的手搭在了少年肩上,老者没有看向少年而是看向谷外笑道:“血羽你可知这里面是何物?”少年无言老者看向少年叹息一声说道:“沧海月明!” 血羽一颤回过头来看向老者,老者向血羽微笑道:“这是我女儿留给你的,我保管了十七年而如今终于要交给你了,我的女儿也该……”老者笑着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眼角一滴眼泪顺着脸上的一道道褶皱缓缓滑落。 “不要恨小悔,他也是为了妖族,他很爱我的女儿,也同样很爱你。” “我母亲到底是如何死的?”血羽紧盯着老者的眼睛。 “变强吧,只有变强你才能知道真相。”老者的眼睛望向别处避开了血羽的直视。 血羽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转身向谷内走去,老者摇头叹息,缓缓走向远处,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走进谷内血羽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回头望向老者望向之处深吸了口气,原来谷外比自己想的还要凶险! 回到木屋之中血羽坐下把木匣放于桌上双眼无神盯着木匣发呆。 沧海月明来源于《诸天论》中的仙字篇曰——仙凡界外分两极,其上曰空,其下曰海。空有大道三千奥秘无数,星河轮转,日月更替。海育生灵无尽种族万千,物竞天择,轮回更替。 传说中象征思念.永恒.以及母亲的月在血狱魔神怒撕三界之时击落到了海里,从此九阳依在,明月不见。 传言当海上明月再升之时世间思念终将化为现实如浮萍般的游子都会回到家人身边。 “原来她是爱我的!”血羽感叹,起身打开木匣一片月光如流水般从中流出化为一身白底银纹的银冠.白袍.白裤.银靴套在血羽身上,让少年美得有些不真实,长袍外有一层如烟的轻纱,为少年平添了几分飘渺与仙气,少年如仙超然于世。 血羽的视线渐渐模糊,他感觉到了出生以来从没感觉到过得温馨,就像是一个女子轻轻地把他拥于怀中不愿放手! 血羽心念一动身上白袍化为流水缠于手上,血羽略微惊讶,摸了摸手上的白绫,感觉如同流水一般感觉不到一丝缝隙,正当他要仔细研究一下之时谷外隐隐有兽吼声传来,血羽心念一动退下青袍,白绫化为长袍穿在身上,血羽把桌上散发着血色光芒的小葫芦用丝带系上别在腰上,又取一只木簪别于镂空的银冠之中,身后黑色长发随意披散仿若瀑布不添一丝杂色不染一粒尘埃。 忘情谷外一队身披战甲的大妖肃渺的立于忘情谷外一个个化为人形,这便是妖族七十八氏族的底气,本来妖仙境才可化形的妖族通灵开脉后就可服食化形草化为人形,而且血脉越高变成的人形愈俊俏这多亏了小妖皇所种植的化形草,十多年来定期从忘情谷中送出一批化形草,使妖族可化为人形渗透到人族之中来牵制人族,解了妖族的燃眉之急。 今日前来的都是服用过化形草各族天之娇子,化为人形来表示妖族对小妖皇的感谢,其实也是给这些娇子找机会,毕竟给小妖皇留下一丝印象总是好的。 而他们能寻到这里多亏了那传闻以传遍了整个九霄的琴声,就是可惜那琴声只响了片刻就又回到了天上,仿佛等待着什么。 谷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开门声,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渐渐靠近,谷外众妖尽皆肃然而立看向谷口,只见一个少年仿佛从画中走来,使众妖看了一眼便不再愿把眼睛移开,目光不由自主定格在他的身上,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忘情谷外只剩下缓缓的脚步声和一声声掩盖不住的心跳声。 血悔叹息一声向着血羽苦笑,这孩子长大以后竟是如此倾国倾城,这要是放他出去还不为祸苍生? 他可是身为父亲都不敢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这孩子就连他一个妖族都就觉得美的心颤,可叹他还是个男孩。 血羽看着周围那一道道呆滞的目光不明所以的向血悔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血悔咳嗽两声说道:“血羽你的眼睛好了?” 血羽微微一笑看向天空:“我有十天光明。”没错他从半夜醒来后就可以视物了,他不知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可他一点都不后悔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游走了所有他到过的地方,每一丝痕迹都丝毫不差的刻入了脑海之中,从刚开始的欣喜到发现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痕迹后的惊骇与错愕,他发现自己寻找眼睛不过是为了看清她与她与他所在的世界,而如今他却发现那个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除了自己脑海中的回忆。 他去问树爷爷,可那只是一颗大得无边无际的古树,根本没有所谓“树爷爷”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他又醉了,他不得不开始接受了一个现实——可能那个她从未出现过。 可当他今天抚琴而唱的时候他又回想起了树下白衣抚琴树上黑衣独立,两人一树。 他想就算是幻想他也愿意相信那便是真的,他不愿也不敢相信从前种种都是幻想。 就算是梦呢,那他也不愿意醒,原本可以视物的欣喜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以平常心看这个世界,不愿再相信眼见的一切。 血悔有些惭愧的看着血羽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这次盛典之后你出去走走吧,剩下的交给我,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血羽有些震惊的看着血悔他不敢相信血悔说出这么没理智的话,要知道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人族增加压力,自己要是死在忘情谷之外的地方,对妖族的损失是极大的,特别是血星尘,人族所有的暗杀者都会把矛头转向他,而他作为妖君在妖族的地位也会得到极大的动摇。 血悔转身:“妖族并不会因为一个妖的离去而溃败,我们有自己的尊严和傲骨,不要把我们想得太脆弱。” 血羽心神微动对妖族的观念有了一丝变化,是啊,自己没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妖族不一样强盛? 妖族屹立在九霄之巅无数年,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强大,而是信仰和尊严.那一身傲骨和那在绝境中的不屈。 可能在这个时代这个观念已经不使用,可它所带来的凝聚力是人族所不具备的。 血羽感觉得到………… 沧海桑田 忘情谷难忘情,少年出谷易苍生 九霄之上是无边无际的天空,传闻那之上是仙界,而天空之外则是诸神所居的九天。 ……………… 忘情谷中无尽符文直冲天际,化为长河在天空中静静流淌,动听的琴声从中传出,散发着稚气的曲调与诗词传入了每一个生活在天空之下的生灵耳中,让所有人都不禁静下心来听着这并不完美的琴曲。 望穿秋水盼君归,一曲望君为思谁? 无关情爱,那份纯真那份真挚,也许只有真正体会过孤独的人太能懂。 “一曲终了,不过是刹那繁华,再美不过是人生中恍惚的一个片段,但这位小妖皇便用这刹那换了众生一次回忆一次感动,此曲不知会唤起多少人儿时的回忆,在这份乱世中为自己找到一片净土,我敢肯定不知有多少人因此放下执念因而破镜,而这一切不过是他对儿时的一次回忆,他没有忘记那个弃他而去的朋友,尽管他走了可他一直记得……人生有友如此,三生有幸。” “那皇……将军接下来的行动” “此一曲后繁花落,君故亡兮,永念。” “在下明白!” “等等……待琴声停后再行军” 山崖之上一个俊美的少年轻摇着手中折扇轻声喃喃道“孤独的存在着,最信任的人离你而去你却无力挽留,你是一位好友,可却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我的,你扛不起一个没落的种族,更扛不起一个时代,你毕竟只是一个风华绝世的琴师,不是一个计算天下的君王,而我弃了琴,做了那君王……” …………………… 走在街道上,血羽微笑着与身边的青年谈笑着,时不时有几个初生灵智的小兽被他吸引走上前来随即被街道两旁的族中老者抓回妖群中惶恐的趴在地上,血羽微不可查的手指微动便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把诸妖扶起,今日太子下令——今日行途之中免去跪拜之礼! 血羽身旁有一俊美的少年,此时他有些拘束,每每侧身想再看血羽一眼,但最终还是自感浊秽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看哪怕一眼。 血羽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向他问着近些年来妖族的一些情况,血星尘走在前面,腰间仪刀不知何时以换成了征战时佩戴的战刀,手自血羽出谷以后就再未从刀柄上离开,不时回头看一眼血羽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 和身边青年行了一礼血羽快步走上前去与血星尘并肩而行,身后青年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血羽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懊悔又有些庆幸。 血羽微笑着看着远处向他对他指指点点的身影微不可查的碰了一下身旁血星尘的刀柄,血星尘目光一冷可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容对身边血羽说道:“小羽你可知我这刀叫什么。” “据传是叫龙珏。” “那你可知为何叫龙珏?” “不知。” “两玉一合为珏,所以…………” 远处两道血光乍现一把似真似幻的战刀从远处飞过转而不知隐匿到了何处,血星尘的话语这才落下“我的刀有两把!” 街道上顿时一股股杀气传来,一道道黑影从街道两旁的大妖身后或化为人形的妖群中冲出杀向血羽,血羽身后一声声兽吼传来,原本化为人形的天之骄子们都化为庞大的兽形向那一道道冲出的身影杀去,受惊的妖族四散奔逃,也有不少站出身来怒吼着向冲出的身影杀去,血星尘的手上一块块光滑的黑色龙鳞生出覆盖了整条手臂,一拳轰出如同有闷雷在手中炸响直接把冲上前来的人族强者轰成了肉沫,握在刀柄上的那一只手也终于动了一道刀光闪过冲上前来的几人顿时身首异处。 战斗不到片刻就已停止,一具具尸体都已被众妖分食,只有血星尘身前留下几具尸体,除此之外街道上再没有留下一丝血迹,血羽的血眸越发鲜红,地上几具尸体竟缓缓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头颅安在项上单膝跪在地上。 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血羽俯视几人道:“来自哪,为何来,受谁指使?” 地上几人抬起头来呆呆的注视着血羽的眼眸异口同声的说道:“乱天城,阻拦小妖皇,莱芜余……”突然一团蓝色火焰从妖群中飞速射出在半空中炸裂把地上几人烧成了飞灰。 血星尘找准方向就欲追去,血羽伸手拦下笑到:“人族半仙追不得。”周围妖族惊道:“灵王境强者!” 不知何时血悔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中看着老者向消失的方向摇头道:“是半步仙灵!”众妖看到血悔连忙行礼,血悔摆了摆手道:“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所以连忙遁走了,可我妖族是他人族想来就来的地方吗。”血悔抬手一抓,一只足有万丈的龙爪凭空而生从云中探出停在血悔面前,龙爪消散一个老者不知何时以被血悔擒在手中,满身伤痕。 一个青年从妖群中冲出扑向血羽,众妖见状连忙阻拦竟都不是青年一合之敌,血星尘冷哼一声拔刀向青年冲去,青年大喝一声身后四道蓝色光圈生出,一杆金色长枪凭空而生与身后的长枪合二为一一股带着锐利枪意的旋风席卷街道。 血悔手中老者大喊道:“姑徐快走,你打不过他,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被誉为姑徐的青年充耳不闻取下身后长枪爆喝道:“金戈千骑杀!”身后四道光圈光芒大放,青年仿佛化为了万千将士向血星尘身后的血羽冲去,血悔面色一变就欲冲去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令他心悸的气息从血羽身上传来,冲向血羽得万千铁骑顿时燃起了血色的火焰,如同一个个从深渊中走出的魔鬼般转身向青年冲去,青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冲回来的铁骑淹没,可青年毕竟是灵王境强者反应过来后手中长枪一个横扫把身前铁骑轰飞,双腿微曲一步越到半空中手中长枪奋力掷出,带出一串串音爆之声。 孤注一掷! 血羽微笑着抬手接住掷过来的长枪笑道:“你很强。” 说完随手把长枪射向青年,青年还没看清,就已被长枪贯穿了腹部,长枪穿过青年消失在了天际,唯有他腹部那碗大的伤口动人心魄。 青年腹部的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失神中被脚下铁骑一把抓住,转眼间被撕成了碎片,血悔手中的老者大吼着青年的名字可青年终是没在站起。 血羽平静地微笑着,可他的心在颤抖,他杀人了! 不是他杀得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他不由自主会动用身体中的那股力量,而那股力量却并非是他可以操控的。 妖群中有几道身影走出,把血悔手中的老者押走了,血悔看着笑的有些僵硬的血羽心中暗叹一声,不管多强他终归还是一个孩子,血星尘身上有几道伤口,都是皮外伤不过两天就可痊愈,可少年明显有些不高兴,也对,他那么要强的一个妖。 血星尘用力的把刀收回鞘中,回头看到血羽的笑容冷哼一声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继续并肩向妖神殿,大手紧紧握着血羽微微有些颤抖的手。 “小羽莫怕,有我在护你一世周全!”血星尘小声说着,看了一眼身旁惊为天人的少年手握的愈发用力。 血悔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哀伤,片刻后他转身向身后的老者道:“你确定要出手?” 老者身穿一件灰袍身负七把长剑笑道“九霄之上以一人之力力压诸族的事绝对不能再次发生,更何况此人还是妖族。” “他活不了几天了,你应该看得出来,这场大战就不能等他走后吗?” 老者抚须笑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我也不愿意面对这样强大的一个对手,可那些当权者们已经忍不住了。” “你可知这样做的结果,可记得当年的教训。” 老者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当年的那场噩梦他从未忘记。 血悔叹息一声向妖神殿飞去,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血羽渐行渐远的身影身后长剑微微作响,老者挣扎许久最后还是叹息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血羽回首望向老者消失的方向,眼中血光一闪转而消失在瞳孔深处。 ……………… 妖神殿传言是邪神亲令诸神为妖神建造的,宏伟无比,上古时期妖神统领诸族每百年就会在此展开一场盛会,届时万族来朝举世欢庆,因此妖神被诸神所妒,在邪神离去后联手把妖神诛灭,可这所大殿却保留了下来,继承妖神之血的妖族便成了大殿的主人,每百年一次的聚会也变成了每七年一次。 妖神殿有一大殿十八小殿,可以开启也就只有一大殿三小殿,就算如此妖族也受益无穷。 血羽站在这座他在树爷爷口中不知听过了几遍的大殿前不知为何竟有些恍惚,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树爷爷有多大,原本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眼睛,直到昨天昨天他看到了,也没看到因为他一直飞奔走了不知几十万里可走过的也不过是那棵大树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就像是那是一片星海而他走过了其中一个星系一个星辰上的一滴水,而他却又不过是那滴水中的一个渺小的生灵罢了。 而站在妖神殿前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它如同这世界上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血羽闭上眼睛许久叹息一声一股血气游走于他的周身,小小的身躯仿佛在飞速成长,骇人的气息如泉涌般从小小的躯中涌出,凌天之势直刺苍天,如藐视众生的神明俯视苍生。 大殿之中百头巨兽感受到这股气息纷纷汗毛竖起,肌肉僵硬,大殿外那个风华绝世的少年一步步走上殿来,点点火光从身后凭空而生,炙热的灵气向周围扩散,天地灵力开始暴动。 两个如水晶般的骨翅刺破了沧海月明从血羽背上生出缠绕着浓郁的血气的羽毛片片生出,如血色的火焰在骨翼上跃动,纤长的玉指指间浓郁的暗红色血芒凝聚一片片黑色鳞甲凭空而生覆盖了血羽整个手臂一道道暗红色纹路从指尖蔓延。 身后羽翼如飘扬的火焰最美的晚霞随意怕打,唯美而高贵。 血丝终究是爬上了羽翼,火焰愈发鲜红如鲜血流淌,一根根骨刺从羽翼边缘生出,水晶般的翼骨变的漆黑,一道道仿若符文的血色纹路布满了整个骨架,凤凰有一对翅骨,而血羽身后足有八根,如魔王的利爪俯视着蛰伏着血羽面前的一切。 羽毛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颜色,深邃而令人恐惧如一双双从黑暗中生出的眼睛,墨色如烟向周围扩散归于虚无,只有羽毛顶端那血色火焰长存。 血气翻涌着,染红了白衣少年的纤尘不染,让人分不清他是妖,还是魔? 殿中众妖凝重的盯着那个一步步向他们走来的红衣少年巨大的身躯竟有些微微颤抖,这不是怕,而是一种藏于血脉中的臣子对君主的畏惧,是血脉的压制。 可要知道,他们是妖族的王者啊! 端坐在大殿上的血悔微微皱眉,随后舒展,向身旁正襟危坐的血星尘看去,看到血星尘脸上的那一丝淡然微微点了点头。 他感觉到了身体中血脉的颤动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大殿外的小小身影,有一丝忌惮,也有一丝惋惜。 少年的风华绝世仿佛是那夜空中的烟火,用尽自己的一切换来夜空中的刹那繁华。 这一刻的风华正茂,正预示着少年生命的终点,他一步步走近的是生命的尽头。 血羽暗红色眼眸变得深邃没有了一丝感情,一步步走向大殿尽头,道路两旁的大妖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眼中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深,仿佛那道小小的身影中有一尊神灵,俯视苍生。 来到殿前血羽向皇座上的妖君血悔俯身行君臣礼,待血悔点头又向他身旁的血星尘行平辈礼,血星尘起身还礼接着在所有妖王不解的目光中走到了血羽身后,血羽身躯一颤,看向血星辰,血星尘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血羽心领神受坐到了血悔身下的座椅上俯视殿下众妖,血星尘身穿重甲手持龙珏立于他身后,血悔眉头皱起,却没说话闭上眼睛假寐,今日他只是看客。 少年抬眸沙哑而磁性的语调从喉咙传出响彻在众人心头:“我这出谷不为别的,人族势大妖族已到危急存亡之秋,而我不想这样。!” “大言不惭你……” 一朵血花绽放,武罗牧氏妖王身旁一个牛头虎身的大妖凭空消失在了世界上,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武罗牧氏妖王目光一凝微微嘶吼着,可他终究还是没出声。 “我出谷是改天换地易苍生的!” 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王座上少年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动人心魄。 沧海桑田 千古人才出不尽,敢易苍生有几人? 血悔微闭的眼睛眯起看着面前的少年褐色的眼眸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也算是一代传奇,妖族立族一来无数年间少有雄妖掌权,而血悔便是其中之一,上代妖皇东凰青璃天纵之资,碾压了妖族数代天才,而血悔作为妖皇之夫相比东凰青璃就逊色太多,而他却在东凰青璃陨落后扫除了一众竞争者,成就了妖君并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使妖族免于灭族不得不说在计略和眼光上血悔确实是妖族少有天才。 感受着周围众妖身体中一丝一毫的变化血羽睁开了微闭的眼眸,站起身来扫过殿下,:“你们可知道妖族为何从九霄之主变成了如今的丧家之犬?” 大殿之下一位身如金铸的话百丈雄狮听到此话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丝丝戏略张开百丈大口冲殿上的血羽咆哮一声激起一阵风暴,如刀的飓风在大殿中肆虐在墙壁上蹭出道道火星一声声惨叫声从大殿各处传来各族妖王连忙有巨大的身躯或特殊的天赋来保护自己族中的弱者,唯有那个殿上的红衣少年傲然而立,丝毫不在意那如刀的飓风,血星尘起身欲挡却被血羽伸手拦住,他抬头看着血羽微笑着的倾世美颜心中一痛。 他狠狠地扫了殿下众妖一眼,退回血羽身后,腰间龙珏阵阵作响,忽然他想感觉一阵燥热从心底升起如烈火渐渐蔓延至全身,血液不由自主的在身体中冲撞使他痛苦的恨不能杀掉自己,一滴滴血珠从毛孔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头。 无尽黑暗中他孤独的漂浮着不由自主的向一团血色飘去,那团血色太大一眼看不到尽有,他无力反抗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一切伴随着无数光点消失在血色中。 随着飘浮他来到了一个光点前那个光点不断变大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球紧接着一道道杂乱的线条出现在那个球上,线条扩大竟变成了一条条江河山峦,突然他目光凝固他竟然看到了一座古老雄伟的高塔——通天塔,传说神界与凡间的通道,九霄万族圣地。 光点远离没入无尽血色中,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没入血色中,这时的他已经被无声无息的吞没的只剩头颅,他不住地颤抖着想要哭喊却又迷茫,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救他,就连这些年来一次次梦中那个手持断剑搀扶着他面对着无尽人族强者的少年都要走了。 还记得那一年少年拖着受伤惨重的他奔逃数万里,追来的人族强者无数,甚至连九霄十大强者都有几人参与,为了护住他那少年被剑仙李寞陵的剑气刺瞎了双眼,被紫冥公子紫铭旭一记紫阳青来耀盛世毁了根基,从未出手过得天机老人从天而降展现了仙人真正的实力,此后世人都说他有与当世第一人争霸的实力,此言不虚,重伤的少年与之大战不敌狼狈而逃,老者未追转身便走,人组顶尖强者都笑言血羽算是废了。 那少年真的废了,从那个风华绝世的他变成了一个孩童,什么都不记得了。 “哥哥你知道“羽”的意思吗?是翱翔是不屈……更是一份守护,而我便是你身后的羽翼。”那个少年的话语依稀在耳可……故人已逝。 血星尘开始梗塞绝望的看着血色把自己吞没,突然他看到了一双大手从血色中艰难举起把他从血色中推出,血星尘回眸,看到的是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目光穿过血色与他对视,时间仿若倒流回到了从前,那个少年站在自己身后说着做他的羽翼。 眼前的情景变化回到了妖神殿上血星尘戴上了头盔一言不发,大殿下万妖臣服就连血悔都面色苍白的瘫坐在王座上。 血羽笑着扫过众妖缓缓走到血悔右手边的座位上继续道“这便是今天我要说的,妖族无数年来的传统该变了。” 殿下无数气息乍起眨眼又被血羽无情压下俯倒在地奋力挣扎着却发现根本无力挣扎。 殿上少年悠然坐下面带微笑伸出根手指“人族宗门林立,四宗四门四教四家有能力者辈出更是有仙人坐镇,妖族虽有七十八氏族却比不上人族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太散强盛的时候我们可以独战一方,但现在我们守着这弹丸之地却互相提防把仅有的资源瓜分,是——七十八氏族的后代强盛了那,七十八氏族以外的无数妖族呢?” “下面我以东凰氏少主妖族太子的身份下旨——开设学宫广收低龄妖族以图传承开化,七十八氏族最少派两名族中妖王境强者担任执教者,凡妖亦可不论出身。” 有三股气势乍起血羽抬目望去眼中血色深沉有三道身影破碎,殿下已然多了三潭血水。 血羽冷哼一声气势越发恐怖整个妖神殿中只有百余道身影依然矗立血羽缓缓伸出第二根手指殿下两道身影被一个股力量托起飞到台阶前“人族强不强,强?” “那为何妖族独占九霄无数年人族无法反抗,确实今天的人族崛起了可你们想过为什么没有?” 血羽气势冲天而起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是变法是革命!” “他们模仿了无数年妖族终究是没有超出妖族,所以他们另寻他路于是——修仙应运而生。” 血羽站起来抬起自己瘦弱苍白的胳膊一点血色浮现“妖族也可以,我们是神的后代,身体里流淌着神之血我们生来便强于人族!” 血羽点了点殿下两道身影两道身影身上的压力消失使二妖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这是两个身材娇小的幼年妖兽应该是刚出生后不久便服用化形草的缘故,二妖身上妖族的特征很少妖气也很淡。 血羽走下殿来捋顺二者被汗水打湿的秀发,这竟是两个雌妖,血羽呆了呆有些复杂的看着二女俯下身子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穿淡蓝色衣服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瞪着一双蓝粉色的大眼睛茫然而无辜的看着血羽唯独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远处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灰色长衫生着一双略带媚意的狐狸眼紫瞳灰发十分惊艳却冷着一张小脸,明明是一女孩偏偏是男孩子的打扮,身后背着一柄短剑平平添了几分英气。 她盯着血羽一脸孤傲,闭上眼睛的血羽却可以看到她那颗小心脏跳的飞快。 蓝衣小姑娘回头眼中已浮现出一丝水雾惹人怜惜,族中老者把头别过或把眼睛闭上有的干脆视而不见,他们被血羽压制着哪还敢触他霉头,血星尘俯下身子在血羽耳边说了两句血羽才想起妖族聚灵成丹后也就是妖尊境时才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这是荣耀! 血羽眼中浮现一丝思索转而问道“你们是哪个氏族的?” 灰衣女童不言,蓝衣女童鞠身伏在地上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着的哭腔低头说道“奴婢不知犯了何罪竟惹得殿下恼怒至此,奴婢罪过但请殿下只处罚奴婢一人不要牵连奴婢氏族。”说完小小的身躯变化转眼间化为一只小小的白鹿伏在石阶之下滴滴清泪无声滑落,妖群中一只浑身缠绕着雾气的白鹿缓缓走出来到殿前仰头看向大殿上的血羽许久叹息一声在后方一众不甘与不理解的鹿鸣声中跪在了地上“是罪臣族中一女子瞒着罪臣与外族生下的子嗣。” 血羽来到殿下俯身把白鹿扶起有些汗颜“森婶你这就是折煞我了,我并未说她有罪您怎就是罪臣了呢。”说着他走到小鹿身旁抚摸着她头上刚刚冒出头来的小角笑道:“森婶可知这小家伙可不得了呢。” 森姓白鹿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身周雾气渐浓眨眼间一个二八美貌少女从雾气中走出来到血羽身前,身上没有了一丝妖气反而是股出尘而富有生命力的气息扑面而来,容貌也是极美,在九霄上诸族都传妖族的女子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此言不虚,身具神之血的妖族只要化形便是绝色,血脉愈高容貌越美,特别是狐族与凤族的女子每一个时代都必有一妖或多妖登上天颜榜,人族仇视妖族却也还是有不少人族出天价购得服用了化形草的妖族豢养在家中。 可这毕竟是服用化形草才化成的人形,身上妖气未散,变化不全,骨子里还是兽还是妖。 可化形不同,它就是妖族的另一个形态,可借用天地元气流转周身,只要化形同境之中九霄诸族除了个别天骄近乎无敌。 而到了妖主境妖族便可以化为人形了,当然在妖族这不叫人形叫化·化形。 妖主境在妖王境之上,王上加冕为主,白鹿显然便是以为妖王之上的妖主! 血羽俯身把小鹿抱起可有些大便又把她放到了地上摸着她的头笑道:“森婶难道没看出她的角与你们的不同吗?” 女子上前俯身行礼:“殿下叫臣沽筱便好,臣是看她生的着实漂亮才把她带在身边的,这双角确有不同可这不是说明她的血脉不纯吗? 血羽摇摇头身后凤翼收回转眼间九条狐尾出现九种不同元素在尾尖凝聚转眼间又被血羽收回,妖族中传来一阵议论声,一位身着白衣一身仙气的绝美女子从妖族中走出向血羽拘身拜道:“殿下祖上可有我族强者?” 血羽笑而不语来到灰衣女孩身前伸手勾起女孩还带着稚嫩的小脸仔细地打量了打量说道:“我没有但她有。” 白衣女子看了看灰衣女子的脸面无表情:“我狐族子民向来多情,不像他族只与本族配偶,有些杂血子嗣也是应该的。” 灰衣女童面色一便眼底有了几分落寞,血羽轻笑血色瞳孔不知为何竟有了几分紫意,身形一闪来到白衣女子身前一条尾巴缓缓拂过女子的小脸笑道“眉眼竟与姑娘一模一样。” 白衣女子脚步轻盈一身仙气向后飘去远离了血羽,血羽也不追缓步走上殿去;“她们应该算是诸位眼中的杂血天赋低下者,可我告诉你们,她们超过了你们大多数妖!” “我知道你们在一开始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两族联姻血脉杂了怎么也比不上你们纯血妖族,事实上也正是这样,可直到我发现,我的血脉竟发生了变异,知道我发现我可以控制众生的血液……”许久血羽看向天空:“听过猫妖登仙的故事吗?” 不理会殿下的议论声血羽伸出第二根手指和第三根手指说道:“狐族做得便很好,但能更好,氏族中不应有那种种族间的枷锁,我们应该打破他们,这有这样我们才有更多可能,一代代的血脉传承同族联姻虽然会减缓血脉变淡薄,可终究是会有完全消失的那一天,对只要成为妖仙血脉就会进化成为仙血,可又有几只妖成为妖仙?” “该变了,古往今来有多少相爱的妖族不能在一起,到如今又有多少氏族的血脉已经淡薄到微乎其微,如今的他们和凡妖有什么区别?这便是我要说的——妖族之间不论种族不论贵贱不论血脉高低皆可联姻!” 说着他抬手把两个小女孩卷到殿上,在灰衣女孩的的腰上摸了摸摸得女孩面红耳赤才伸手一点笑道“成妖的小辈都可向她来挑战,她现在初生灵智刚刚成妖,胜者赐血灵草百株。” 灰衣女童面色一变不知所措的看向血羽,血羽微笑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灰衣女童有些不自信的看着血羽暗紫色的眼眸,血羽鼓励的点了头然后立起身来把灰衣女童卷到殿下,顷刻间三道身影从妖族中窜出冲向灰衣女童,女童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冷静了下来身后三尾冒出,瞳孔中紫意渐深,三位来者看到这双眼睛竟脚步越来越乱,有一个竟一不留神栽倒在了地上。 女子看准时机趁三者不注意把三者放倒在地,眼中紫意愈加明亮,转身看向血羽,血羽轻笑紫眸看向女童,只一眼女童便如同中了邪一般立在了地上,血羽施了几条命令女童一一照做,血羽举起那三根手指:“你们知道吗,这个女孩的肉体十分脆弱,可她还是能打败他们三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用的不是肉体,而是灵识!” “人族为什么崛起了,因为他们不再只修炼肉体,如果我们要再次超越人族就要像他们一样,这便是物尽其能,这便是妖族崛起的根本!” “有时我们不管多么努力都会被超越,我们奋力追赶也只是徒劳最终湮灭众人,这可能只是你的潜力未被激发,废物有时反而是天才,通往天空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