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摇仙》 第一章:市井小贩 “当今天下,风起云涌,遥看六州之远,蓄谋蛮夷之地,大肆帝君,神明威武,出兵镇邪,以求归正。另眼暗藏之地,妖魔鬼怪尽出,大肆帝君,特召修真之士,披……?” 少倧挥舞着手中的金黄颜色的布告,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姐姐,疑惑的出声道:“姐,这字怎么念?披什么?斩什么?” 那衣着朴素的女子转过身,接过了少倧手中的布告,银铃般的笑道:“你傻啊!早些年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肯,现在好了吧?这个念披荆斩棘,意思呢,大概就是克服重重困难的吧!” 少倧不以为然的出声道:“直接写降妖除魔就好了呗,这皇帝也是太闲,瞎卖弄什么呀!” 女子回笑道:“你管人家呀?再说了,咱们大肆的皇帝这是在特召修真者,跟你我完全没有关系,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 少倧却突然以着一副少有的严肃出声道:“姐,你说,咱们爹娘给咱们起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我叫少倧,你叫少素,听隔壁那落榜秀才说,这两个字可都是上古神人的名字,莫不是咱们爹娘希望我们去修真吗?” “切!”少素搔之以鼻道:“才怪呢!别听那秀才瞎说,咱们爹娘走得早,没人告诉我们,你也就别瞎想了,再说了,你再看看你这一头打娘胎里就生的白发,要去修真,人家肯要你吗?” “嘿!”少倧生气的站起身,斥声道:“喂,姐,你什么意思啊?你也学会别人看外表了呀!主要是内心!内心!好吗?” “哈哈……”少素再次银铃般的笑道:“行了,你别犟了,明日还要早些开铺呢!早些睡吧。” 话音落,少素欲转身离开,似是又想起什么,便再次出声道:“对了,弟,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 少倧这才不生气,笑着摆了摆手道:“姐,不用你管了,你赶紧去睡吧,我一会儿去张屠夫家弄点吃的就行!” 少素撇了撇嘴道:“我还不知道你?吃肉可以,少喝点酒!别耽误明早开铺!” “行啦,行啦,怎么这么啰嗦?快去睡吧!” 少素这才离开,微微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摇晃着秀黑的长发,走出了少倧的房间。 少倧看着离去的姐姐的背影,不禁间想到,是时候给姐姐找个婆家了,不然该被邻居们笑话了,这么大了还不出嫁,难免嚼人口舌。 少倧自小父母双亡,与姐姐相依为命,依赖着父母留下来的一间裁缝铺,捉襟见肘的过着日子,虽吃不上满汉全席,但在姐姐少素的疼爱下,少倧一直没有断过酒肉,这也让少倧养成了喝酒的习惯,每隔几天,不喝上几杯,甚是难眠。 待听到姐姐清脆的关门声之后,少倧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推开了房门,打开了铺门,走出了裁缝铺。 此时空气有些压抑,间中有些潮湿,想来该是会迎来一场夜雨,少倧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身前裁缝铺上的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清楚的写着:少家裁缝铺。 “裁缝铺……哎,如果男方家真的需要姐姐陪嫁些什么,这铺子就跟着嫁出去吧!老子手脚双全,还混不上一口饭吃吗?切!” 少倧自言自语着,继而转身走向了不远处一家点着灯笼的肉铺。 肉铺里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挥舞着手中带有缺口的菜刀,大汗淋漓的砍着面前的牛骨,“砰啪砰啪”的响声传遍了整条街巷。 “嗨,张大胖,给老子来一块熟透了的牛肉!老子拿回去喝酒!”少倧将眼前凌乱的白色长发撇到脑后,笑着出声道。 张大胖,这是少倧给张屠夫起的外号,其因便是张屠夫膀大腰圆。 “嘿!你这臭小子!”只见张屠夫舞动起手中的菜刀,威胁着少倧道:“你再敢如此无礼,小心俺一刀劈了你!” 少倧立刻怂了,歉意的笑道:“哎呀,哎呀,干嘛这么当真嘛!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嘛!开个玩笑,给来块熟透了的牛肉!” 张屠夫这才满意的放下菜刀,转身拿回来了一块透红的牛肉,还冒着白气,继而扔到了少倧的身前,出声道:“怎么?少白头,今晚又要喝点?” “那是自然!”少倧接过牛肉,笑着出声道:“回头让我姐来给你结账啊!” 张屠夫习以为常的点头道:“快走吧!臭小子,就知道自己大吃大喝,也多照顾照顾你姐姐!” “知道啦!”少倧的声音从街巷的另一端传来。 此时少倧已经来到了酒铺,看着眼前花白胡子的老头,自然的笑道:“李大伯,还没休息啊?给我来一壶酒,赊账!” “你这个家伙,少喝点吧!”李老头虽然嘴上劝着,但还是积极的给少倧打了一壶酒。 买了肉,拿了酒,少倧便准备转身离去,回到屋里喝上一顿,可就在少倧快要走到自家的裁缝铺的时候,却听到了隔壁潘寡妇房里传来了“嗯嗯啊啊”的声响,起初少倧以为潘寡妇是在做什么活计,可凑近一听,却听出来了端倪。 “我次奥,潘寡妇又在偷男人了!” 少倧心想着,便趴在门缝向屋里瞧了瞧,隐隐约约之间,只能看到两条洁白的身体,像是两条鱼儿一样,缠绵着厮打。 少倧继而心生一计,不觉间嘴角扬出了一个阴险的幅度。 接着只见少倧将酒壶夹在腋下,腾出来了一只手,狠狠的拍打了一阵子潘寡妇的门窗,同时大喊道:“快跑啊!官兵抓人啦!快跑啊!官兵抓人啦!” 话音落,少倧立即转身就跑,瞬间便窜到了自家的裁缝铺门前,推门而入。 就在少倧准备关上铺门的时候,只听隔壁潘寡妇家的门被打开了,接着便是潘寡妇破口大骂道:“少白头,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娘等着,天亮了非揍你不可!” 少倧自然没有理会,满意的笑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虚掩上了房门,为的是生怕姐姐有急事找自己,再打不开房门,所以少倧一直以来,房门都不是紧闭的,全是虚掩着。 摆上了酒肉,点燃了火烛,少倧便准备喝上几口,在这之前,少倧先褪去了身上的粗布长衣,仅留下了一件贴身的白色长衣,少倧记得,这件贴身的白色长衣,还是姐姐花了大价钱给买来的,所以少倧一直以来都很珍惜。 夜是那样的黑,夜是那样的静,隔壁潘寡妇家也没了“嗯嗯啊啊”的声响,窗外反倒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循序渐进,伴随着雨水落下,雨水打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充斥在了这条位于南摇州最繁华的街巷里。 少倧几乎将要喝完一整壶酒,然而牛肉却留下了一大半,少倧想起来了张屠夫的话,于是他想将这大半块牛肉留着明日给姐姐吃。 酒醉微醺的感觉,促使着少倧走到了窗台,推开了木窗,想要看了看窗外的雨水,再顺便认真的想想姐姐的婚事怎么办,然而就在少倧刚刚推开木窗,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匆忙的马蹄声。 紧接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在少倧的眼前奔腾而过。 “快点,去那边看看,今晚务必要找到公主!” “是,将军!” 这是在一群人马奔腾而过之时,少倧听到的一段对话,也仅仅只听到了这一段对话。 然而也正是这一群人马,打扰了少倧的静思,少倧也已无心,便关上了木窗,准备睡觉了。 可就在少倧刚刚转回身,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此时在少倧的身前,正站着一位貌美如花,身姿玲珑,穿金戴银,浑身尽显宝珠之气的女子,该女子浑身已被雨水淋湿了,挽髻的长发也被夜风给吹散了,活脱脱的像是一个逃难者。 可再看女子的装束,少倧心想,哪里会有这么富裕的逃难者呢? 为了先发制人,少倧立即伸手指着该女子,叫嚣道:“我次奥,你谁啊?大半夜的潜入我房里来?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和贞洁可怎么办啊?” 那女子“噗嗤”的笑出了声,继而竟随意的坐在了少倧的床边,接着竟自顾自的吃起了少倧刻意剩下的大半块牛肉,喝着令少倧心疼的仅剩的一点点酒。 少倧顿时火了,斥声道:“喂喂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啊?” 那女子这才仰起头,看了一眼少倧的寒酸样,接着嘲讽道:“怎么啦?吃点你的牛肉,喝点你的酒怎么啦?不行的话,本公……我给你钱啊!” 少倧自然没有听到该女子脱口而出又及时咽下的“本公”两个字。 听闻有钱拿,少倧立即来了精神,接着只见少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继而搓了搓手,满脸堆着假笑道:“给我钱啊?那行,不过,我这牛肉和酒可是很贵的!” “噢?有多贵?” “恩……”少倧假装沉思了一下,继而出声道:“得一百两!” “哈哈……”那女子竟笑道:“一百两?银子啊?” “当然啦!”少倧疑惑道:“你该不是听成一百文了吧?我是说,一百两白银!” 那女子冷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又喝了一口酒,险些被呛到,接着对着少倧大气的出声道:“这样吧!你让我在你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便付你一百两黄金,如何?” “什么?一百两黄金?我次奥,你开什么玩笑呢?”少倧根本不相信,于是便有些不耐烦的走上前去,一把拉起了正在吃喝的女子,推着其走向房门,同时厌烦的出声道:“快滚,快滚,别在这打趣老子,老子正心烦,不想听你在这胡言乱语了!”…… ………… 第二章:不速之客 那女子却猛地挣脱了少倧的手,生气的对着少倧喝道:“放肆!你怎么如此大胆,敢对本……敢对我如此动手动脚啊?” 少倧不以为然道:“行了罢!老子没心情陪你玩,看你这身打扮,估计也都是穿的水货吧?来来来,让我瞧瞧你的布料,老子是做裁缝的,一摸便知!” 那女子却抽身向后一躲,躲开了少倧伸来的手,继而鄙夷的出声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我会付你一百两黄金吗?” 少倧冷笑道:“当然啦!不怕你笑话,老子活到现在,还都没见过黄金,你这小姑娘倒好,开口就是一百两黄金,你以为你家有座金山啊?” 那女子竟点了点头道:“对啊,我家就有金山。” “我次奥,你……你你你,没完没了了,是吗?老子懒得理你,只想图个安静,酒肉的钱老子不要了,你快给老子滚蛋!”少倧再次靠近女子,趁着女子不备,立即出手,一把便拉住了女子的衣襟,想要将女子推出屋外。 可就在这一瞬间,少倧不仅没有急着推女子出门,反而是停在了原地,继而低头惊愕看向了自己的手,此时手间正紧握着女子的衣襟。 接着只听少倧自言自语的出声道:“这是……北宁州特产的云丝绸缎?对,一定是了!” “你干嘛啊?快放开我!”女子挣脱了少倧,转身坐回了床边,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少倧滞留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少倧这才缓过神来,继而略显震惊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接着出声道:“你……你是皇家的人?” 那女子也愣了,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少倧回声道:“你身上的衣裙布料乃是北宁州特产的云丝绸缎,而这种绸缎呢,只供给皇室,所以……” “你看来还不傻嘛!”那女子似乎松懈了一些。 少倧却疑惑道:“你既然是皇室的人,怎么会来我这儿呢?再说了,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的在宫里享受,怎么……” “你问的有点多了。”那女子冷声道:“我们还按照原先的约定,你留我到明日一早,我离开,你拿钱,一百两黄金。” 少倧自然欣喜接受,心想着这下姐姐出嫁可算是有嫁妆了,不对,姐姐需要仔细的挑一个心满意足的男人才行。 尽管少倧嘴上说着不再多问,可内心的好奇还是在时刻挑拨着,趁着女子在吃喝,少倧再次走到了窗前,忽然想起来了刚刚奔驰而过的那一队人马,似乎像是从宫里来,而且在追查一个人。 “公主!” 少倧猛然大喝一声,不仅吓到了正在吃喝的那女子,更是将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你……”谁曾想那女子站起身,指着少倧恶狠狠地出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少倧这下慌了,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可少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幽居深宫,高高在上的大肆国的公主,竟然大半夜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少倧有些慌慌张张的回声道:“您真是公主啊?先前对……对不住啊!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 “行了,别在这假情假意了,本公主不吃你这一套!哼!”公主有些生气的出声道,但看其的神情,似乎也不想再刻意的隐瞒了。 “可是公主,您……您怎么不好好的在宫里待着,反而跑……” “叫你别多嘴,你还问!” “呃,好吧。”少倧迟疑了一瞬,继而出声道:“可是公主,虽然您是公主,但是你我的约定可还得作数啊!我那黄金……” “放心吧!本公主肯定给你,看你那一副贪财的样子!” “哎,生活所迫嘛,哪里像你们,无忧无虑。”少倧叹了一声气。 公主却立即反驳道:“我们无忧无虑?我呸!要不是父皇逼着我嫁给蛮夷人,本公主怎么可能跑啊!哎呀……” 公主顿时知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过了身,可少倧却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逃婚啊!”少倧顿时觉得自己有底气了,刚刚的恐慌感也少了很多,继而说着风凉话道:“怪不得刚刚那队人模狗样的从我窗前跑过去,原来是在抓你回去啊!” “哼,对,他们那些人就是人模狗样!”公主气愤道,继而转回了身。 “哈哈……”少倧笑道:“既然是你父皇安排的,你就嫁过去呗,嫁过去之后,人家也不会亏待你!” “我呸,你想嫁你去嫁啊!反正本公主是死都不会嫁过去的!”公主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一样,任性的耍着脾气。 少倧试着放下了骨子里的等级制度,勇敢的坐在了公主的另一边,在床边又翻出来了一个小酒杯,分别给公主和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碰了一下酒杯,继而举杯道:“公主,来,喝了这一杯酒,什么烦心事都忘了!相信我,我经常这么干!” “哼,忘什么啊?明早不是一样清醒过来?” “可是今晚可以忘记啊!” “废话!” “嘿,你看看你这人,我好心的劝你,你还不识劝。”少倧放下了酒杯。 “谁要你劝啊?滚开!”公主在撒泼。 少倧却一时上来了脾气,当然,这是建立在得知公主逃婚的前提之下,只见少倧猛地站起了身,斥声道:“你让我滚开?麻烦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是你闯进我家里来的!我如果不想让你留在这里,你就得立马走!反正外面有的是人在等你。” “你……”公主气的站起身,指着少倧道:“你好放肆!哼,难道你不想要黄金了吗?” “切,黄金我当然想要,可是要我一整夜陪着一只母老虎,而且搞不好我的贞洁还会被夺去,比起黄金,我更想要命啊!”少倧冷哼道。 “你……你你你,你说的什么话啊?如此放肆!信不信本公主叫人把你押进大牢,杀了你啊!”公主气急败坏道。 少倧双手一摊,假装无奈道:“好啊!你去叫人啊!怎么?嫌麻烦啊?要不要我帮你去叫啊?” “你……哼!无耻!”公主生气的再次落座在床边,鼓鼓的胸口上下起伏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看到公主真的生气了,少倧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是公主,平时的待遇怎样,自然是人尽皆知,自己这般欺负,换做平日,真可谓是杀头之罪了,于是少倧连忙出声道:“好啦好啦,你就留在这里吧!你睡床上,我替你把守!行了吧?” “哼,不用你这么好心,本公主明日自然会付你一百两黄金!”公主还在生气。 少倧笑道:“可是,公主啊,你既然是逃婚出来的,以后见到别人,就别这样自称什么本公主,本公主的了……” 公主冷笑道:“不用你多说,本公主自然知道!” “你看你……” “哼,你既然知道本公主的身份了,本公主想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 “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跟我没关系!”少倧打了个哈欠,接着出声道:“我呢!明日正常开铺,就当今夜没有遇见过您这位贵客。” “知道就好!如果你敢对外人说起,本公主保证一定会杀了你!” “哎呀,年纪轻轻的,干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呢?学学我,没事写写情诗,画画山水,多好啊!” “快滚!” “得嘞!” 少倧也不想再与这个公主共在一室了,于是便起身准备离开,然而临关门之际,少倧又提醒道:“对了,公主,我务必要提醒你一句,明日一早,赶紧离开,别惊动我姐姐,不然我姐姐肯定会替我担心,懂不懂?” “哼,就你这间散着臭味的破屋子,你以为本公主想待吗?快滚!” “好嘞,公主,您歇着,奴才这就退下了!” 少倧关上了房门,立即深呼吸了一口,顿时觉得不再是那样的压抑了,只不过想想今晚的遭遇,还是令人震惊不已,这么想着,少倧感觉可以在这条街巷里吹牛皮吹上个一年半载也不会累。 为了不打扰姐姐睡觉,少倧索性来到了裁缝铺里,找到了一处放置布料的角落,软乎乎的甚是暖和,少倧便准备在这里窝上一夜。 此时屋外的风雨越发的大了起来,雨水不仅拍打着路面,更是拍打着门窗,“啪啪”作响,一丝丝寒意浸入了这条街巷里的每一处角落。 寒冷,给人以深思,而对于少倧而言,再重要不过的,还是姐姐的婚事。 就这么想着,少倧进入了梦乡,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天色已有些微凉,半梦半醒之中的少倧,突然被惊醒了起来,其因是自家的裁缝铺的木门,正在被人从外面撞击。 “砰砰”的响声不仅惊醒了少倧,还惊醒了在里屋休息的少素,没等少倧起身,少素早已跑来了裁缝铺里。 “少倧?你怎么在这里睡着?昨晚又喝多了吗?”少素疑惑道。 少倧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少素,而是将目光抛向了此时还在被撞击的木门。 少素会意,再次疑惑道:“这是谁啊?这么大早上,怎么这么敲门啊!你去里屋休息吧!我去开门!” “慢着!姐……”少淙感觉不对,便大声喝道。 少素却更为疑惑道:“怎么啦?这么紧张啊你?” 少倧却是起身将少素推回里屋,勉强笑着出声道:“姐,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去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少素却皱眉道:“少倧,你没有隐瞒我什么吧?” “说什么呢?姐,我怎么敢对你隐瞒啊?” “那行,你去开门吧。”…… ………… 第三章:真月公主 看到少素走回了里屋,少倧连忙返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对着还正在沉睡的公主,小声道:“公主,快起来,我怕有情况!” 然而公主还在睡着,一动不动。 “我次奥,逃个婚,怎么这么大心呢?睡的这么死?”少倧说着话,同时伸手动了动公主,这才将公主弄醒。 “啊?怎么啦?”公主睡眼惺忪的出声道。 “外面有人撞门,我怕有事,你先藏起来。”少倧说完话,便转身走出了屋子,再次来到了裁缝铺。 此时撞门声还在继续,少倧甚至看到眼前的木门已经摇摇欲坠,恐怕再一会儿,木门就会应声倒地了。 少倧的紧张不是没有理由,以往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尽管大早上有人敲门,那也是轻轻的敲动,这般撞击,怕是来者不善。 果然,当少倧抽掉卡住木门的门闩时,木门顿时被打开,一队官兵应声而入,大概有十来人,领头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柄已经出鞘的长剑。 “公主在哪里?”领头的兵将直接将剑刃搭在了少倧的脖子上。 少倧看着自己的裁缝铺被十多个官兵给占满了,自己的脖颈处更是时时传来寒意,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少倧就将公主的下落给说出来了,可是少倧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公主,就算不为那一百两黄金,为了那份义气,自己也不能出卖公主,最起码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出卖。 “哎呀,这位军爷,您说的什么公主啊?小的怎么听不懂啊?”少倧尴尬的笑道。 那领头的兵将却将剑刃更靠近了少倧的脖颈,接着出声道:“真月公主,她在哪?你最好如实说来,不然,本将真的会杀了你。” 少倧立即双膝跪地,带着哭腔诉求道:“哎呀,军爷,您说的什么真月公主,假月公主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个裁缝,哪里会晓的什么公主啊!再说了,公主大驾怎么会到小的这破店里呢?” 领头的兵将却冷声道:“有人密保本将,说你昨晚归来最晚,定是收留了真月公主。” “什么?军爷啊!哪个兔崽子诬陷小的啊?您告诉小的,小的找他对质!”少倧带着哭腔出声道。 领头的兵将犹豫了一下,继而出声道:“是你的邻居,隔壁的潘夫人,怎么?邻居会诬陷你吗?” “我次奥……” “什么?” “没没没,军爷,我在骂那个潘寡妇,就是那个潘寡妇,我昨晚揭发了她偷汉子,而且我早些时日告知大家潘寡妇的脚臭,熏死人勒,她肯定气不过,就找军爷您来诬陷小的啊!”少倧声情并茂的出声道。 领头的兵将竟然真的犹豫了,继而皱眉道:“可是欺骗朝廷命官,这是重罪,那寡……那潘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少倧见机,连忙添油加醋道:“对啊!军爷,小的也在纳闷呢!平日那娘们儿也只敢在我背后给我扔石子,没想到啊,今日竟如此狠毒,诬陷小的就算了,主要是骗了军爷您啊!” 领头的兵将沉默了一瞬,继而点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开始搜查你的裁缝铺,如果查不到真月公主的下落,本将自会拿下潘夫人,但是如果让本将查到了真月公主的话,呵,你就是死罪。” “好嘞,军爷,您请!”少倧缓慢站起身,指引着官兵向着里屋走去。 此时少家裁缝铺的门外,聚集了不少的街坊邻居,都在围着看笑话,其中自然有潘寡妇在内。 少倧带着几个官兵向着里屋走,每走几步,少倧便刻意的咳嗽一声,还惹得身后的官兵有些起疑。 “好好带路,别耍什么花样!” “是是是,军爷……” 少倧先是带着官兵来到了自己姐姐少素的房门前,继而敲了敲门道:“姐,在里面吗?军爷们搜人呢!” 少素连忙打开了房门,当看到少倧身后的几个官兵后,不禁惊恐,继而疑惑的看向了少倧。 少倧连忙解释道:“姐,你在这等一下,军爷们要搜个人,没什么大事,别害怕。” “嗯。” 接着,领头的兵将对着几个士兵示意了一下,几个士兵会意,便走进了少素的房内,搜查了一番之后,便结伴而出。 “将军,没有……” “好,下一间。” 裁缝铺的后院里一共就三间房,一间少素的,一间少倧的,还有一间里面放的多是一些布料。 几个士兵一样快速的搜寻了存放布料的房间,同样是摇头无果。终于,众人来到了少倧的房前。 少倧不好意思的笑道:“军爷,这是小的房间,只不过里面的味道嘛……” “闪开。” “呃……” 少倧此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止一遍的祈求着公主可以藏好,千万不要被找到。 与刚刚一样,几个士兵在领头的兵将的指示下,相继走进了少倧的房间,但所幸的是,几个士兵转了一圈之后,便走了出来,对着领头的兵将摇了摇头,示意无果。 少倧这才将悬着的心给稍稍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领头的兵将却一反常态的进入了少倧的房间,目标准确的直接走到了少倧的床前,似是弯腰捡起了床上的某一件物品。 “喂,你过来!”那领头的兵将对着站在门外的少倧喊声道。 少倧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继而跑进房间内,想要快些搞清楚到底怎么了。 然而待少倧刚刚走进房间,那领头的兵将却突然飞踢一脚,直接将少倧给踢翻在地。 “哎呦,哎呦,好疼啊!军爷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 “这是什么?”领头的兵将直接将一块玉佩举到了少倧的眼前,质问道:“这玉佩怎么在你床上?” 少倧一脸懵逼的出声道:“军爷啊,这……这是什么玉佩啊?小的不知道啊!” “呵呵,还狡辩是吧?”领头的兵将再次抽出了冒着寒意的长剑,再次搭在了少倧的脖颈处,威胁道:“本将再问你最后一遍,如果你还不老实交待,本将一剑杀了你!” “慢着!” 就在此时,少素从房外跑了过来,直至跑到了少倧的身边,一把将领头兵将的剑柄给推开,继而连忙将少倧从地上扶起来,既担心又着急的出声道:“少倧,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等少倧回话,少素又咬牙切齿的看向那领头的兵将,斥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打人?还想杀人?这南摇州,这大肆国,还有王法吗?” 那领头兵将却冷声道:“呵,女流之辈晓得什么王法?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吗?这是大肆国当今圣上唯一的一位公主,真月公主的玉佩,你们胆敢藏匿公主,实在是胆大妄为!” “公主?什么公主?我们裁缝铺里哪里来的公主?”少素明显不知情。 然而少倧心知肚明,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姐姐,少倧准备自己扛下来,可是想到姐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若是自己真的被处死了,或者押进了大牢,这可怎么办?说出公主的下落?可是最后一点点仅存的义气,还在促使着少倧想要再坚持一下。 “姐,你别问了,这件事交给我。”少倧嘱咐完少素,便再次看向了领头兵将,接着哀怨的出声道:“军爷啊,实不相瞒,小的曾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小的再大胆,也不敢私自藏匿公主啊!而这玉佩,则是公主留给小的钱财,说……说是可以当了之后换点银子。” “什么?少倧,你见过公主?”少素震惊道。 “姐,你别说话。” 接着,那领头兵将却冷笑道:“呵,满口胡言乱语,刚刚还说不知情,如今却是有过一面之缘,还想当掉公主的玉佩?呵,你敢吗?” “小的听完军爷的话,的确不敢了……” “呵,放肆!快点老实交待,真月公主在哪里?”领头的兵将再次将剑刃搭在了少倧的脖颈处。 少素本想拦截剑刃,不料自己却被几个士兵给拉到了一旁,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少倧再次哭诉道:“军爷啊,真是一面之缘啊!小的真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了啊!” “呵,好啊,嘴这么硬,看来本将真得让你吃点苦头了。”领头兵将说着话,突然剑锋轻快扫过,直接在少倧的胳膊上开了一条细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 “啊!好疼……”少倧因疼痛而喊叫出声。 一旁的少素心疼的不得了,大声呼喊着:“少倧你没事吧?快用手压住伤口,快点!” 话音落,少素又恶狠狠地看向领头兵将,怒声道:“你不明不白的就拿剑伤人,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然而领头兵将根本不理会少素,而是继续看向因疼痛而满地翻动的少倧,接着剑刃直指着出声道:“怎么样?肯说了吗?” 少倧没有理会,主要还是胳膊上的伤口太疼了。 领头兵将却突然厉声喝道:“说!不然本将现在就杀了你!” 少倧顿时便感受到了领头兵将的杀意,不免有些生恐,由于生存的强烈欲望,少倧试想了一下,如果趁现在说出公主的下落,那么自己倒是可以留下一命,公主贵为皇帝的女儿,就算被带走,自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倒是自己,再坚持下去,搞不好真的就在此归位了。 少倧这么想着,刚想出声说出公主的下落,可就在此时,房间的一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翻动的响声,接着,公主的厉喝声传了过来。 “大胆!放开他!”…… ………… 第四章:两千银票 果真,公主从房间的角落里闪现出身,站在了众人的身前。 领头兵将和那几个士兵立即对着公主叩拜道:“属下拜见真月公主……” 这公主果然就是官兵们所要找的真月公主,虽然这早已在少倧的预料之内,但真月公主此时挺身而出,倒是在少倧的意料之外。 真月公主立即对着那领头兵将斥责道:“你怎么如此大胆?敢拿剑伤人?” “公主,他……” “够了!回去本公主就禀报父皇,让父皇把你押进大牢!”真月公主傲娇道。 “公主,属下知错了,属下只是秉公办事,属下……”领头兵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废话了!不是要带本公主走吗?走啊!” “是是是,公主请……” “你们先到外面候着,本公主要跟他说句话。”真月公主指了指少倧。 “是,公主,属下遵命。” 待官兵们离开房间后,少素连忙扶起了少倧,紧接着撕下了身上的一块粗布条,着急的为少倧包扎伤口,完全不顾什么公主在场。 真月公主看到少倧的伤口后,似乎有些愧疚,便歉意的出声道:“那个谁……对不起啊,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他们以后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少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公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你……你好好养伤吧,以后有事可以来皇城找我,我叫真月。”真月公主说完话,欲转身离去,可却被少倧给拦了下来。 “还有事儿吗?”真月公主好奇的问道。 少倧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大拇指和食指相互磨了磨,示意给真月公主看。然而真月公主似乎完全没有看懂,少倧急了,这才出声道:“那个什么,公主啊,你……我之间的约定?” 真月公主这才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黄金嘛,黄金我还真没带,不过有这个给你。” 说话间,只见真月公主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叠银票,从其中抽出来了两张,递给了少倧。少倧接过银票,这才看到,原来一张银票的面值就是一千两白银,也就相当于一百两黄金了,而真月公主给了少倧两千两银票。 这种银票,少倧只在钱庄里见过,还从未拥有过,不禁有些激动,甚至都忘了胳膊上的伤口。 “你我约定有一百两黄金,对吧?这是两千两的银票,相当于两百两黄金了,多给你的一千两银票呢,你就拿去疗伤吧!”真月公主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 少倧紧攥着手中的两千两银票,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嫁妆不愁了!” “什么?什么嫁妆?”身旁的少素突然问道。 少倧顿时收声,尴尬的笑道:“姐,没什么,没什么,你看,我们赚钱了!这下我赊的账全都可以还清了,对了,姐,你想要什么?珍珠?发簪?尽管说!” 少素不仅没有因为两千两银票而开心,反而是面色凝重的严肃道:“少倧,你为什么瞒着我?还敢跟我撒谎?” 少倧连忙歉意的笑道:“姐,事出有因,我也是不得已才骗了你嘛,我是怕是牵连进来!” “放屁!我牵连进来?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那个什么公主出声制止,你现在早就没命了!”少素极其生气的训斥道。 少倧却嬉皮笑脸道:“哎呀,姐,这是她欠我的嘛,昨晚我收留了她,她今日救我,扯平了嘛!再说了,胳膊受点伤,换来两千两银票,你说值不值?” “值你个头!严肃点!”少素突然大声了起来:“少倧,你知不知道,咱们爹娘走的早,你我相依为命,才能活到现在,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平日里你爱耍点滑头,喝点小酒什么的,我都不管你,但是,以后这种事,你不能管!记住没有?” “可是,姐……” “记住没有!”少素突然格外的严肃,神情更是愤怒。 少倧见状,深知不妙,便连忙低头道:“是,姐,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走,跟着我,去赵大夫那里看看。”少素说着话,欲推门而出。 少倧回声道:“姐,这点小伤不至于吧?” “走!” “是……” 少倧乖乖的跟着少素走出了裁缝铺,此时围观的群众散去了许多,全然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想来该是那些官兵嘱咐了什么,比如不准泄露公主在此出没的消息啊之类的,唯独那个告密的潘寡妇,此时竟趾高气昂的倚在门框上,神气的看着受伤的少倧。 由于少素在身前,少倧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潘寡妇,从而在内心暗暗立誓,早晚要好好的惩戒一下这个浪荡的女人。 然而少倧跟着少素还未走到赵大夫的药铺里时,身前却被一驾没有顶棚的马车给拦住了。 马车的前端探出了一个人头,那是药铺赵大夫的儿子,赵二。 “嘿,少白头,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块去北宁州嘛!你进你的布料,我拉我的药材!”赵二大声吆喝着。 少倧这才想起来,裁缝铺里的确需要进新的布料了,先前也曾与赵二约好了。 “他们几个呢?小六呢?”少倧问道。 赵二兴奋道:“别急,马上就来,小六他爹让他多带些酒坛子,想多装几坛子北宁州的美酒呢!还有大奎和栓子,很快就过来了,一共好几辆马车呢!” 小六是酒铺李大伯的儿子,大奎是街巷尾的铁匠儿子,栓子则是街巷头的茶馆伙计。他们几个人与少倧从小玩到大,脾气相投。 少倧经常与他们一起驱车去往北宁州,各取所需,主要是可以凑他们的马车,因为少倧没有自己的马车。而且每次出行基本上都有好多驾马车,一来是可以多装些北宁州的东西,二来也是可以提防强盗匪徒,毕竟人多力量大。 少倧继而点了点头道:“那行吧,二儿,你等我一下啊,我去你爹那里抓点药,咱们就出发!” 少倧甚至在盘算着,这趟进货回来后,自己就拿着公主给的两千两银票置办一套马车,以后就再也不用凑别人的马车了。 谁料赵二楞道:“咋了?受伤了?那你还去北宁州嘛?我本来还指望你帮我赶车呢!” “去!怎么不去!我铺子里没布料了,隔几天王大婶还要来拿衣裳呢!”少倧急切道:“你等我一下便是,老子又跑不了,再说了,赶个马车没问题,老子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然而少倧的话音刚落,身旁的姐姐少素却插话道:“少倧,不如这样吧!你自己去赵大夫那里抓点药吧!我随二儿他们一块去进布料。” “啊?姐,你去干嘛?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少倧楞了一下,继而趴在少素的耳边,小声道:“再说了,姐,咱们现在可是有钱人,这一趟去不去北宁州都无所谓,我就是想跟二儿和小六他们一块玩玩。” 少素却严肃道:“不行,既然答应了王大婶,就必须给人家弄好衣料,不为银子,也得为这街坊邻居的关系!” “哎呀,姐,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你别去了!我告诉你,从咱们南摇州到北宁州,这路子可远着呢!而且啊,路上搞不好还能遇见强盗匪徒,你这么个黄花大闺女万一被掳了去,以后谁还敢要你做婆娘啊?” “去!一边去,净说胡话!”少素斥责了一声后,便自顾自的看向了赵二,接着出声道:“二儿,啥时候出发啊?” 赵二笑着出声道:“少素姐,你说啥时候出发,咱就啥时候出发呗!” “可是,姐……” “行了你,你自己快些去抓药吧!我回去拿点东西,就随二儿他们去了,这两天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啊!” 少素打断了少倧的话。 “可是,姐,我这点伤真没事啊!”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怎么?又想气我啊?还嫌我不够烦吗?”少素斥责道。 少倧见状,只好妥协了,终于点了点头,少素则转身走回了裁缝铺,似是准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 独留在原地的少倧,继而看向了赵二,出声道:“二儿,我告诉你,路上照顾好我姐,别让她累着,更不能让我姐赶车,还有,平平安安的把我姐带回来,不然,老子砸了你家的药铺信不信?” 由于少素先前也曾去过北宁州几趟,所以当下的少倧也并没有太刻意拒绝,可谁曾料知,这一次再见,竟然是姐弟的永别。 赵二乐呵呵的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笑道:“哎呀,放心吧!少白头,你姐也就是我姐,少素姐的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放心放心!”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等你回来,老子请你吃香的喝辣的,顺道带你去怡春院转一圈,找个好姑娘陪陪你!”少倧放声笑道。 赵二反倒鄙夷道:“哄谁呢?大家谁不知道,你少白头平日里最抠,喝酒吃肉我还信,去怡春院?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次奥,你不信?” “嗯嗯,不信。”赵二撇了撇嘴。 “行,你等着!等你回来,老子肯定找个姑娘吸干你这个家伙!” “哈哈哈哈……” 正在两个人有说有笑时,不远处走来了少素的身影,在少素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驾马车…… ………… 第五章:以夷制夷 “说什么呢?有说有笑的!”少素走了过来,少倧和赵二立即闭了口。 跟在少素身后的两驾马车正是铁匠儿子大奎的马车,和茶馆伙计栓子的马车,两驾马车正意气风发的朝着少倧挪来。 “喂,少白头,今儿这么早啊?”大奎喊道。 “是啊!不过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少白头,昨晚又喝多了?”栓子附声道。 少倧没心情理会,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我今儿就不去北宁州了,我姐代我去,你们几个给老子听好,照顾好我姐,不然,哼哼,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哎呀?为啥不去了啊?” “就是,俺还想在车上听你讲荤……讲段子呢!” 少倧摇了摇头道:“行了,别特么磨叽了,你们去就是了,再说了,两天就回来了!” 大奎和栓子争取无果,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赵二的马车后面,而少素则是坐在了赵二的马车上。 临行之际,赵二回头对着少倧喊道:“少白头,小六估计去城门等我们了,我们就先走啦!” “行行行,去吧,一路保重!”少倧顿了顿,继续喊道:“千万要照顾好我姐……” 可是马车已经走远了,少倧也不确定赵二他们有没有听到自己最后的一句嘱咐,不过少倧心里确信,赵二他们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照顾好自己的姐姐,这是常年来的积累所得出的判断。 直至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后,少倧这才缓缓的走向了药铺。 “嘿,赵大夫,给抓点治剑伤的药呗?”少倧看着眼前花白胡子的老头,笑道。 “哎呀,少白头,谁敢拿剑戳你啊?”赵大夫有些不敢相信。 少倧摆了摆手道:“别提了,都是眼泪,快些抓药吧!” “行,抓药抓药!对了,你怎么没有跟着二儿去北宁州呢?你们不是说好……” “哎呀,这不是受了点伤嘛,我姐偏不让我去,她自个去了!”少倧有些抱怨。 赵大夫笑道:“那也成,你去了,指不定得玩上几天呢!” “行啦行啦,快拿药,我得回去喝口酒冲一冲!” “少喝点酒吧!” “别废话了!” 少倧从药铺出来后,便径直的走回了裁缝铺里。 刚刚敷上了药,铺门就被人叩响了,少倧还没抬眼去看,就已知道来者是谁了,因为那一股熟悉的胭脂香味早已充斥满了整间裁缝铺。 “是刘太太吗?今儿什么风把您给招来了?”少倧阴阳怪气的出声道。 “嘿,你这臭小子,我不能来啊?若不是这南摇州就你这一家裁缝铺有手艺,你以为我会来啊?”刘太太的语气比少倧还要阴阳怪气。 所谓刘太太,则是南摇州内一小县的县令夫人,常年来少家裁缝铺制作衣裳,乐此不疲。 少倧站起身,注目而去,只见珠圆玉润的刘太太此时正掐着腰站着,手间的绣花手绢正无风自动起来,只不过今日奇怪的是,刘太太身后并没有跟着随从,仅仅其一人。 “哎呦,太太,今儿怎么就您一人啊?您的随从呢?”少倧好奇道。 “嘿,别提了!”刘太太摆动了一下身姿,挪动了一下衣物几乎包裹不住的臀部,继而出声道:“这不皇帝派兵遣将嘛!召集整个大肆里的所有能上战场的兵将,我男人啊!胆小,生怕皇帝降旨要他交人,这不,一个随从也不给我了!” 少倧沉思了一番,继而问道:“皇帝派兵?要打谁啊?” “我怎么知道啊?我一介女流之辈,才没空去听这些。”刘太太的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味。 少倧便不再追问,而是改换成阴阳怪气的语调,出声道:“好勒,今儿咱的大美人太太,想要做点什么呀?” “嘻嘻嘻……”刘太太竟拿着手绢捂嘴笑了起来,继而出声道:“也没什么,今儿我不做衣裳,就想啊,让你给我量量尺度,看我最近胖了没?” 话音落,刘太太的媚眼还不时的对少倧暗示,但都被少倧给回拒了。 “什么?不做衣裳啊?”少倧明显有些不耐烦。 “别别别,别生气嘛!”刘太太说着话,从袖口中拿出了二十两银子,递到了少倧的眼前,出声道:“这不,我不让你白干,快拿着吧!” 要是换做以前,少倧一定会快速的接过银子,然后满脸堆笑的带着刘太太进入里屋,仔仔细细,仔仔细细的量上一番,可是当下少倧怀里揣着两千两银票,再看这二十两银子,总觉得刘太太有些磕碜人了。 不过少倧并没有拒绝,白来的钱,再少也是钱,何况刘太太是老主顾,于是少倧便接过了银子,一把扔到了裁缝铺的桌子上,接着出声道:“走吧,刘太太,里面请……” 还没走到里屋,刘太太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不悦,便出声问道:“少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啊?难道今儿不想帮我量量?” “不不不……”少倧连忙摇头,思绪飞转,试图想出些什么理由,自然不能说公主来过这里怎么怎么,但少倧突然灵机一动,继而出声道:“太太,实不相瞒,是这样啊,有人诬陷我,害我被人拿剑砍啊!” 说着话,少倧露出了胳膊上的剑伤,此时伤口虽然被纱布紧包着,但还是可以看见浸透的血迹。 “哎呦,我的乖乖!”刘太太大惊失色的捧住了少倧的胳膊,关切的出声道:“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哎,还不是被人诬陷的嘛!我这小人物,没办法,只能任人欺负。”少倧越说越可怜。 刘太太一时心疼不已,更是举起手绢擦去了少倧眼角硬挤下来的几滴眼泪,继而怒声道:“好了,我的小少少,你告诉我,谁诬陷你了?我一定替你出气!” 少倧见机道:“哎,都过去了,还提她干嘛?”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今儿我就帮你出气!我看到底是谁敢欺负我的小少少!”刘太太义正言辞的出声道。 然而对于少倧而言,那一声声“小少少”叫的,不仅没有感动自己,反而令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既然有求于人,少倧只能忍着,继而哭诉道:“唉,多谢太太的关心,太太,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别去找她麻烦啊!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 “邻居?谁啊?” 少倧继而抬头示意了一下道:“喏,潘夫人……” “谁?潘寡妇?她为何诬陷你?”刘太太楞道。 少倧自怨自艾道:“还不是怪我多嘴?我老是撞见潘夫人房里有男人,我……我有时候管不住嘴,就多说了几句,谁曾想,潘夫人下手这么狠,竟找人拿剑砍我啊!” “哼!她还反了天了她!明明是她不守贞操,与其他男人乱搞,怎么?自己做了丑事,还不让人说了?我还就不信了,今儿我非得给她点苦头尝尝!”刘太太显得很是激动。 “哎呀,太太,算了吧,邻里邻居的!”少倧假装息事宁人。 “小少少,你把她当邻居,可她不把你当邻居啊!这种人,不能留!”刘太太越说越激动,继而转身走了回去,同时出声道:“不行,身子先不量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贱货!” “太太?太太?太太……” 少倧在身后喊了几遍之后,没有回音,想来刘太太已经火急火燎的冲出了裁缝铺,少倧这才收起了脸上的委屈和痛苦,继而阴险的笑了起来。 不过说,虽然潘寡妇差点害了自己,但说来说去,自己不仅没有死,反而获得了两千两银票,并不是赔本的买卖,所以少倧并不想置潘寡妇于死地,只是出口恶气罢了,让潘寡妇长点教训。 话再说回来,潘寡妇常年独处,那方面的确也有需要,人家找男人,那是你情我愿,外人自然也管不得。 想到此处,少倧连忙追了出去,刚刚跑出裁缝铺的门,就看到此时街面上早已聚满了人,所有人都围拢在了潘寡妇的门前,而所有人注目的所在,正是刘太太和潘寡妇。 只见此时两人已经发生了口角,不过就刘太太的身份而言,潘寡妇自然处于下风,而且刘太太的毒舌一旦开启,那真不是平常人可以招架的了的,所以眼下潘寡妇正一边啜泣着,一边还嘴着。 “你这个贱货,天天搞男人,恬不知耻,丢了整个南摇州的脸!”刘太太的毒舌在南摇州那是出了名。 潘寡妇则是啜泣着回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还狡辩?看看你那一副浪荡的样子,我呸!你这是属于勾引别人的男人,破坏别人的家庭,是在犯罪!我这就回去禀报我家县令大人,非得抓你蹲牢不可!”刘太太义正言辞的一副大英雄的凛然。 “我……我没有!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没有!呜呜……”潘寡妇彻底被吓懵了,从起初的啜泣,变成了此刻的嚎啕大哭。 少倧见状,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否则下场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操控的了的了,于是少倧连忙扒开人群,窜了过去。 “哎呦,这不是刘太太吗?刘太太今儿在这干嘛呢?”少倧装作一副刚刚见到刘太太的样子。 刘太太顿时会意,便回声道:“噢,是少老板啊!这不,我在惩治一个贱货,一个专门勾引人家男人的贱货!” 少倧连忙出声道:“刘太太这话说的严重了吧?潘夫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再说了,就算潘夫人是这样的人,也不能劳烦太太您的大驾呀!等回头我去报官,让官兵们仔细调查调查嘛!”…… ………… 第六章:观者如堵 话音落,少倧还不忘给刘太太眨眼示意。 刘太太会意,顿了顿,出声道:“既然少老板都这么说了,那么回头让官兵们调查吧!我就不管了!” “太太这才对嘛!走,太太,我铺子里刚上了新的布料,您瞧瞧?”少倧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好吧,我就去看看。” “好勒,太太,您请……” 随着少倧和刘太太的离开,围观的群众也跟着各自散开了,唯有潘寡妇一人,还蹲在原地低声啜泣。 刚刚走进裁缝铺,刘太太便出声道:“小少少,怎么啦?我这帮你出气呢!你怎么还阻拦呢?” 少倧点了点头道:“是,太太,多谢您的好意,只不过我这是在为您考虑。” “为我考虑?” “是啊,您想啊,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您和她在街上争吵,虽然说她丢尽了脸面,可您呢?您的身份如此高贵,不是也失了身份吗?”少倧连哄带骗道。 刘太太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道:“对啊,这……这还真是这么回事,哎呀,我就说我的小少少聪明过人,多谢你啊!” “太太客气了……”少倧点头哈腰道:“太太,里面请吧?量量身子!” “嗯嗯,对对对,量身子喽!” 刘太太摆动着丰腴的臀部,一扭一拐的走进了里屋,少倧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刘太太这才从里屋里走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扣着脖颈下的纽扣,表情甚是满意,满面桃花的扭动着丰腴的身姿,离开了裁缝铺。 片刻之后,少倧脸色蜡黄,浑身无力的从里屋里走了出来,一下便瘫坐在了铺子里的布料上。 “哎呀,我次奥,这娘们儿量个身子,怎么还学会动手动脚了?这把我给勒的,差点就归位了!” 少倧自言自语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想一下刚刚的经历,还有些心有余悸,实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就在少倧休息了片刻之后,突然听到裁缝铺门外又熙熙攘攘了起来,瞬间又汇聚了很多的看客,少倧好奇,连忙起身向外看去,只见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而那方向处,此时缓缓走着大概五六个人的样子,只不过与这条街巷里的人不同的是,这几个人皆都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衣,轻飘飘的走路都带风,清新俊逸,玉树临风,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少倧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那一行人很快便走远了,可围观的群众却还在议论纷纷,少倧好奇,也跟着围了上去。 “喂,老兄,那几个人什么来路啊?”少倧拉住身前的一个男人出声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继而出声道:“这你都不知道?那几位都是修真者,是九极门的弟子!” 少倧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修真者,便好奇的追问道:“九极门?在哪里啊?他们来这儿干嘛?” 男人不屑道:“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又不去修真!” 少倧气愤道:“我次奥,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去修真呢?” 男人不耐烦的回声道:“行行行,你去,看你这一头白发,人家还以为你是小老头呢!” “滚蛋!老子没工夫跟你计较。”少倧骂了一句,继而问了身旁的另一个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道:“嘿,老兄,知不知道这九极门在哪里啊?” 年轻男子很有礼数,只见其先是对着少倧点了点头,继而缓缓的出声道:“回兄台,这九极门的所在,是位于此地向北二十里的一座名为九山的山上,那里山清水秀,碧波荡漾,蓝天……” “行了行了,废话真多。”少倧再次骂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然而就在少倧临走进裁缝铺的时候,身前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自顾自的讨论道:“这九极门派遣修真弟子来到这里,想来肯定是去往皇城应召呢!” “对对对,皇帝特召修真者嘛!哎,真羡慕啊,肯定吃喝不愁,还有俸禄拿呢!” “切,你就知道吃喝,人家修真者是帮助皇帝斩妖除魔呢!搞不好身家性命还会丢了呢!” “这么严重啊?那我还是不去修真了吧!” “就你?你去了,人家也不收你!” 听着两个男人的讨论,少倧黯然失色,不知道为何,内心总有一种压抑感,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然而对于修真门派,少倧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奇感,只不过这种好奇感并不强烈,还不足以令少倧全然不顾裁缝铺,而前去修真。 待回到了裁缝铺之后,少倧又收拾了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一抹抹的漆黑将要染透整个天空。 少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喝点,于是和往常一样,买酒买肉,只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少倧付了钱,不仅付了钱,还将之前欠下的账款,一并给结清了,这也让卖肉的张屠夫和卖酒李大伯另眼相看了起来。 等到酒肉都准备妥当之后,天色已晚,一缕缕清冷的月光照进了房间,少倧突然觉得很孤单,好像少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没错,正是自己的姐姐,少素。 “也不知道姐她们怎么样了?” 少倧自言自语着,一饮而尽杯中酒。 然而就在少倧准备喝下第二杯的时候,裁缝铺的门却被人敲响了,“咚咚咚”的很轻柔,不像白天那些鲁莽的官兵。 “这么晚了,会是谁?我次奥,不会又是什么真月公主,假月公主了吧?”少倧好奇着,继而起身走到了裁缝铺,缓缓的打开了铺门。 没想到站在铺门外的,竟然是白天受到刘太太欺辱的潘寡妇。 只不过此时的潘寡妇不再啜泣了,反而是显得很真诚,手里更是提着一包牛肉,和一壶酒,示意送给少倧。 “啊?这……你这什么意思啊?”少倧有些错愕。 只听潘寡妇幽幽的出声道:“少白……不,少老板,我错了,白天我不该跟官兵们胡言乱语,害的你被剑砍伤,这……这点酒肉,你且拿去,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这个……”少倧顿时有些慌了,便尴尬的回声道:“呃,这个,不用了,不用了……” “不,少老板你一定要收下,我……我还有点事儿想让你帮忙。”潘寡妇显得有些惊慌。 “让我帮忙?帮什么?” “帮……那个啥。” “什么?那个那个啥啊?”少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昨夜看到的那两条哧溜溜的发白身体,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不成这寡妇想让自己帮她解决那个什么需要?缓解她的孤独寂寞冷? 刚想到这里,少倧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行!” 潘寡妇却楞道:“少老板,我……我还没说让你帮什么呢!你怎么就……莫不是少老板还没有原谅我?” “啊?你不是说那个啥嘛?” “对,白日里你也看到了,刘太太想派官兵抓我,我思来想去,咱们这街坊邻居里,就属你跟刘太太能说上几句话,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劝劝刘太太,别让官兵抓我,我……我以后独处就是了!”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少倧的心绪大起大落。 “对……对啊!不然呢?”潘寡妇一脸无辜。 少倧沉默了一瞬,再次看了一眼潘寡妇,看到对方那无助的眼神,顿时心软了,便缓缓的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答应你是可以,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不准在背后再胡言乱语了。” 潘寡妇立即起誓道:“我保证!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胡言乱语了,而且,以后少老板若是有差遣,我……我自当尽心竭力!” 看到潘寡妇真诚的样子,少倧这才接过来对方手中的酒和肉,点了点头道:“行了,这酒肉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吧,我回头见了刘太太,一定告知她不要派官兵来寻你的事儿就是了!” “多谢少老板,多谢少老板,少老板生意兴隆,万……万事如意!”潘寡妇顿时激动了起来。 “行了,借你吉言,回去吧。” “是是是,那少老板,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潘寡妇,少倧顿时有些感慨,没想到这寡妇竟然还挺会来事,想来潘寡妇该是猜到了刘太太是自己指使的,不过邻里邻居的,少倧不想将事情闹大,既然对方已经道歉妥协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追究什么,不过每每想起潘寡妇那哧溜溜的皮肤,少倧的思绪还是有些错综复杂。 带着错综复杂的心绪,少倧再次回到了床边,继续喝酒吃肉,借着窗外的清冷月光,一个人孤独的品尝着深夜,直至酒喝干,直至肉吃完,少倧也已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少倧梦到了自己的姐姐嫁人了,姐姐的婆家是当官的,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也包括自己在内,走在街巷里,不再被人戏称“少白头”了,那种感觉真是舒服。 可这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少倧还沉醉在梦中之时,天色已然微亮了,清风抚摸着街巷,一切是那样的安逸,此时本该是最寂静的时候,谁曾想就在不远的城门处,此时却奔驰而来了一驾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正用力的甩动着手中的马鞭,火急火燎的向着少倧的裁缝铺而来…… ………… 第七章:香消玉殒 仅仅片刻之后,少家裁缝铺的木门便被人叩响了,而且力气之大,似乎是想要将木门给推倒一样,比起昨日那些鲁莽的官兵有过之而不及。 “砰砰砰砰”的响声震彻了整条街巷,少倧自然早就被吵醒了。 “我次奥,谁啊?有病是咋?大早上的……”少倧发着牢骚,酒意还未从脸上褪去,似乎昨夜睡的太晚。 不过敲门声一直在继续,几乎可以说是撞门声了,少倧终于还是不耐烦的起身,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裁缝铺。 “等着,老子打开门一定揍死你丫的!”少倧还在发着牢骚,可就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少倧却愣在了原地,与此同时,残存的酒意瞬间一扫而光。 因为少倧看到,此时有一个人脸上尽是鲜血的瘫坐在自己裁缝铺门前,而在其身后,还停着一驾破损的马车。 少倧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昨日一早才去往北宁州的赵二。 “二儿,你怎么了?怎么回声?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少倧着急忙慌的扶起赵二,进了自家的裁缝铺。 赵二没有立即回答少倧,却只是自顾自的流泪,神情甚是紧张和不安。 少倧见状,更为着急了起来,立即喝声道:“二儿,老子问你话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姐呢?” 似乎是听到少倧问起少素,这一瞬间,赵二的身躯猛然间颤动了一番,哆哆嗦嗦的出声道:“少素姐……少素姐她……” “我次奥,你特么说话别结结巴巴的!快点说,我姐怎么了?”少倧追问着,却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赵二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惊恐的双眼似乎写满了答案,终于在少倧的急切追问下,赵二这才哆哆嗦嗦的回声道:“少素姐,少素姐她没了!没了……” “什么?你……你特么的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少倧的心头像是被一颗重石猛然间给砸了一下一样,瞬间无法呼吸,继而掐住了赵二的脖子,恶狠狠地咬咬切齿道:“赵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不信我敢杀了你是吗?” 赵二却生无可恋的哭诉道:“少倧,你……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是我没有……是我没有照顾好少素姐,都怪我……” “你……你特么的!”少倧紧紧的掐着赵二的脖子,直至赵二将要窒息的一瞬,少倧这才松开了手。 但赵二的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狠狠的击垮了少倧。 缄默了一瞬,少倧冷眼盯着呆滞了的赵二,一字一句的出声道:“你给我好好的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最后一字,少倧是发自心底的嘶吼,感觉整间裁缝铺都为少倧这声嘶吼而颤抖。 赵二完全不敢抬眼看少倧,而是自顾自的哭诉道:“我……我们还没有到北宁州,就……就遇见了匪徒,我们人手不够,被……被抓了去,可恶!可恶的匪徒,他们……他们害死了少素姐,还……还……” “还……什么?”少倧内心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只不过都在被少倧强行的压着。 赵二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少倧,连忙又收回了目光,哆嗦的出声道:“我……我不敢说。” “说!”少倧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说……我说!”赵二颤抖着身躯,哆嗦道:“他们害死了少素姐,还……还玷污了少……” “够了!够了!”少倧猛地站起身,仰头嘶吼,这声声嘶吼几乎整条街巷都能够听得到。 突然汹涌的情绪让少倧怒火中烧,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也许在潜意识中,少倧还不想接受这一切。 只见少倧红着双眼,突然再次伸手掐住了赵二的脖子,怒声道:“我姐……人在哪?还有小六他们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赵二哭诉道:“还在靖岸道,小六和大奎,栓子,他……他们都死了!” 少倧常年来回于南摇州和北宁州,自然知道靖岸道,那是在南摇州出城门向北一百里的一处峡谷,峡谷中有一条隐蔽的道路,穿插在两座大山之间,这条道路便叫靖岸道,也是唯一通往北宁州的道路,只不过这里较为隐蔽,强盗和匪徒常常在此出没。 “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跑回来了?”少倧冷声道。 赵二慌忙解释道:“我是趁着天色刚刚发亮,那些匪徒们睡意正浓,我就偷偷的赶上马车逃回来了!” “放屁!”少倧手间猛然用力,直接将赵二给拽起了身,继而怒声道:“你能逃出来?为什么不救我姐?为什么?为什么?她可只是个姑娘,她还没有成家!你特么的,我要杀了你!” 赵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将脸上的血迹给划出了两道印痕,哭诉道:“是,我该死!少倧,你杀了我吧!少素姐和小六他们都死了,我也没脸活下去了!你动手吧!” “呵呵,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少倧举起的手,终于还是停在了半空。 沉默了,整间裁缝铺都沉默了,只剩下了赵二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和少倧大口喘气的声音。 片刻之后,少倧开口了:“我现在不杀你,你现在就带我去靖岸道,我要杀了那些王八蛋!” “什么?少倧,不行啊……”赵二仓皇失措的爬起身,惊恐道:“你我二人怎能杀了那么多匪徒?再说了,他们都有刀剑配身,我……我们这是在送死!” 少倧却阴沉着脸,冷笑道:“你害怕是吗?那好,你只需将我送到靖岸道,你调转马头回来就是了。” “不!不行……”赵二也提高了音调,拒绝道:“我怎么可能送你去死呢?我不干!” 少倧突然发飙道:“你不送是吧?好,我自己去!” 话音落,少倧立即转身走回了里屋,片刻之后,只见少倧手持着一把砍柴的长斧,怒气冲冲的回来了,路过了赵二身边之时,少倧停也没停,话也没说半句,便直接跨出了裁缝铺,而上了赵二那驾破损的马车。 “啪”的一声鞭声响起,只见马儿猛地跃起了前蹄,开始疯狂的向着前方冲将了过去。 而此时裁缝铺里,赵二一个人瘫坐在地,望着少倧和马车远去的背影,惊恐的自言自语道:“不……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我没保护好少素姐,不能再让他出事了!” 话音落,只见赵二挣扎着爬起身,慌忙的向着裁缝铺外跑去,只不过赵二并没有去追少倧,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方向里,有一间衙门,正是属于刘太太的男人,王县令管辖的衙门。 天色越来越亮了,远处的天际边不知何时升上来了一道朝霞,刺红刺红的染遍了南摇州的每一处角落,以及少倧此时飞快赶着的马车,“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就像是一声声炸雷一般,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怒火中烧的少倧,向着靖岸道而去。 一路上少倧碰到了不少晨起的城民,不觉间吸引而来了诸多疑惑的目光,若是换做以往,少倧一定会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可是眼下,少倧的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冲到靖岸道,杀了害死姐姐的人,哪怕自己也被杀,也一定要去,因为少倧还没有想过,若是没了姐姐,自己将怎么生活下去。 毕竟常年往来这条路,少倧对路况自然熟悉,一直奔驰了大半天之后,马儿竟然累了,死活都不肯再跑了,哪怕少倧再用力的摔响马鞭,马儿就是不走,可距离靖岸道还有将近一半的距离,少倧有些气急败坏。 无奈之下,少倧只好下马,将马儿身后带着的马车给解掉,独留下一匹马,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开在荒野间的茶馆走去。 “小二,来壶茶,快点,把我的马儿喂饱!”少倧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将马儿交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在拴好了马儿后,回身似乎看到了少倧血红的双眼,便好奇道:“客官,您这是怎么了?长途跋涉,没有休息过吗?” “少管闲事,快点上茶!”少倧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店小二慌忙离开了。 一壶茶,很快就被少倧给喝完了,可是当少倧想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却看到马儿还在勤快的吃着草料,完全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无奈之下,少倧只好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继续坐在板凳上,等着马儿进食。 也就在此时,只见不远处竟来了两个骑马的官兵,两个官兵似乎也口渴了,便下马坐在了少倧身旁的另一张桌子上。 “小二,上壶茶!”两个官兵叫嚣道。 店小二利索的现身,谄媚的出声道:“哎呦,两位军爷,这是干啥去啊?” 两个官兵见到店小二如此礼敬,便挥了挥手道:“哎,能有什么好事儿啊!这不,县令大人不知道犯了什么浑,今儿竟要去剿匪!我说,嘿,偏让我们哥俩来探路,你说说这……哎!” 两个官兵看起来并不情愿。 店小二楞道:“剿匪?剿哪里的匪啊?” 官兵回声道:“肯定是靖岸道的匪徒啊!这不,今儿城里好像有人遭了匪患,还死了人呢!哎呀,你说说,明知道靖岸道有匪徒,还非得挤着去,这下好了吧?闹出了人命,还不是我们的事儿?” 另一个官兵连忙附声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城里的谁啊?不长眼的往匪窝里钻呢!” 少倧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震响,桌上的茶壶和茶碗应声掉落在地,瞬间摔碎了,更吓得两个官兵和店小二站起了身。 “喂!你谁啊?想干嘛啊你?吓老子啊?”两个官兵指着少倧叫嚣道,同时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刀…… ………… 第八章:靖岸之道 然而当少倧站起身,看向了两个官兵的时候,还是将两个官兵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此时的少倧双眼血红,完全看不到眼白了,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你……你谁啊你?你想干嘛?”两个官兵虽然已经拔出了佩刀,却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起来。 少倧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冲向了刚刚出言不逊的那个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官兵应声倒地。 另一个官兵见状,立即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向着少倧砍来,少倧似乎是在提前演练击杀匪徒的场景,竟头也不回的硬冲了上去,举起胳膊试图阻挡官兵手中的佩刀。 从未习过武的少倧自然不是官兵的对手,仅仅靠着一股蛮力,在面对兵刃的时候,永远处于下风。接着只见官兵手中的佩刀很快的便砍在了少倧的胳膊上,只听“噗”的一声低沉的响声传来,再看那佩刀,竟然入了少倧的皮肉大概有半寸之厚。 然而少倧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继续向着官兵靠近,这便把两个官兵给吓坏了,全然将少倧当成了怪物,丢弃了佩刀,转身骑上马儿逃跑了。 见两个官兵跑了,少倧并没有追赶,而是紧紧的咬着牙,转身走回了茶桌前,强忍着疼痛坐下,接下来的一幕吓坏了店小二,只见少倧竟徒手将卡在自己皮肉上的佩刀,生生的给拔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茶桌。 “小二,你这有没有疗伤的草药?”少倧忍着疼痛,不让对方看出来。 店小二立即点头道:“有有有,客官,您等着,小的这就给你取来!” 很快,店小二掂着一包牛皮纸包裹的草药跑了出来,放在了少倧的茶桌上,转身一溜烟的便跑开了。 少倧咬着牙,不紧不慢的打开草药包,抓了一把便糊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随后,少倧又在自己身上撕下来了一块粗布,严丝合缝的将自己的胳膊给包扎了起来,直至最后少倧用牙咬着粗布系上死扣时,这期间,少倧没有因为疼痛而吭过半声。 眼见马儿也已吃饱,少倧没有停留半分,带上了官兵丢下的佩刀,骑上了马,继续向着靖岸道奔驰而去。 在奔驰途中,少倧忽然回想起来了刚刚在茶馆听到两个官兵的对话,看来接下来还会有官兵前来剿匪,这样一来更好,自己便可以有很大的机会,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亲手杀了他。 这么想着,少倧再次咬紧了牙齿,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着马儿的屁股,加快速度的奔驰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南摇州内,县令衙门外,集结着几百名官兵,个个手持兵刃,好不威风。 而在这些官兵的身前,则站着一位生着稀松的灰色胡子的半大老头,半大老头带着官帽,挺着略显弯曲的身架,目光深邃的命令着几百名官兵。 这半大老头正是王县令。而在王县令的身旁,此时还站着一位面色紧张的珠圆玉润的妇人,正是王县令的太太,刘太太。 “哎呀,老爷,赶紧让他们出发吧!这都已经闹出了人命,这匪徒不得不除啊!”刘太太着急忙慌的出声道。 王县令捋了捋稀松的胡子,瞥眼道:“我看呐,你是担心那个小裁缝吧?” 刘太太顿时变了脸色,不顾在场的几百名官兵,直接伸手掐住了王县令的耳朵,怒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你?我让你出兵剿匪,那是怕皇帝怪罪下来,你竟这么说我?” 王县令顿时委屈求饶道:“哎呦,放手放手,我让他们赶紧去就是了!” 与此同时,还在奔驰的少倧,经过刚刚与两个官兵的交手,得出了不能鲁莽行事的想法,如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进匪窝,那么自己不仅手刃不了杀害姐姐的仇人,反而是会轻而易举的被匪徒拿下,这便真成了赵二所说的白白送死。 “我不能白白送死!”少倧这么想着,手间的马鞭再次抽响在了马屁股上。 大概又奔驰了将近半天的时辰,远远的,少倧便看到了模糊的靖岸道,只不过此时天色已晚,靖岸道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等再靠近一些之后,少倧索性将马儿放跑了,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 入夜的靖岸道很是荒凉,山风迎面吹过来,竟还有一种刺骨的感觉,少倧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借着天际边的最后一道光,少倧可以看到由两座大山笼罩着的靖岸道,既神秘又阴森。 慢慢的,少倧逐渐的靠近了,这才发觉,在靖岸道的一处缺口处,此时竟有数十把燃烧着的火把,火把之下,人头攒动,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对话声,想来该是一帮匪徒的守卫。 顺着火把的火光,少倧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负责守卫的匪徒身后,那是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似乎可以通往深山之内,只不过在这么多匪徒的保卫之下,想要从容的踏进那一条小路,谈何容易。 少倧思来想去,决定再等一等,看能不能熬走一些匪徒,自己倒可以事半功倍。这么想着,少倧便就地窝藏了起来,还好四下里都是杂草丛生,天然的屏障遮挡,倒是不容易被人发觉。 少倧就这样开始等候了起来,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直至少倧等了五个时辰之后,已是深夜时分了,那一帮匪徒守卫才有了动作,听到动静,少倧连忙起身观望,只见一群匪徒守卫似乎等来了一个人。 借着火光,少倧看到,突如其来的那人是一位英俊男人,样貌风流倜傥,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衣,一头秀黑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谈吐之间,甚是温文儒雅。 只不过此时在那人的肩上,却扛着一口与其外貌格格不入的麻袋,麻袋里似乎是装了一个人或者一只畜生,不时还在挣扎着扭动,只不过再挣扎,再扭动,都只是徒劳,因为那相貌堂堂的英俊男人,竟然像是有法术一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对于麻袋中的挣扎,无动于衷,身子更是丝毫没有动弹。 而最让少倧感到好奇的是,那一帮匪徒守卫对于那英俊男人的态度,似乎很是恭敬,自英俊男人现身以后,匪徒们不仅连忙闪开了一条路,更是毕恭毕敬的躬身施礼。 “柳爷,您来了?辛苦了!”匪徒守卫中的一名匪徒,谄媚的出声道。 那英俊男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们老大可在?” “在在在,在呢!柳爷,小的们就是奉了老大的命令,在此恭候您呢!”一名匪徒躬着身子笑道。 被称为柳爷的英俊男人再次轻轻点头道:“那好,都撤了,上去吧。” “好的,柳爷,您先请,小的们后面候着!” 英俊男人没再出声,而是扛着麻袋,步履轻松的走动了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那条幽深小路里。而在英俊男人走后,剩下的一帮匪徒守卫连忙跟了上去,摇摇晃晃的火光也快速的消失在了小路里。 少倧眼见时机到了,稍停片刻之后,立即跳出了杂草丛,跟着走进了幽深的小路里。 走进了小路之后,少倧这才发觉到了这条路实在是蜿蜒曲折,没有火把的照明,走起路来还真是有些艰难,一路上磕磕碰碰不断,甚至导致少倧胳膊上的伤口都开裂了,少倧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胳膊上绑着的粗布缝隙里,涌出来了不少黏黏的液体,不用多想,肯定是淤血。 不过一想起自己的姐姐惨死在了这里,少倧便顷刻忘记了疼痛,一心只想早些手刃仇人,只不过,想要顺利的手刃仇人,这过程还需得格外的小心谨慎。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少倧几乎是摸着石壁行走,好在不远处还能看到微微摇晃的火光,只要看准了火光的去向,自然也不会迷失,就这样,少倧终于还是摸进了匪徒的老巢,只是让少倧惊讶的是,自己竟然爬上了一座山,摸到了山顶上,而在眼前不远处坐落的,竟是一处占地范围很大的房屋群,足足有几百间的样子,气势很是吓人,简直就是一座匪徒聚集的山寨。 而在进入山寨之前,还有一道筑起的阁楼,上面点着刺眼的火把,几个匪徒不停的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走动,似是时刻警惕着外人的进入。 少倧一时犯难,这样贸然闯入,定然会被匪徒轻松拿下,可不深入虎穴,又怎能抓到虎头呢? 正在少倧左右为难之际,只见不远处的杂草晃动,一个头顶毡帽,穿着草席的匪徒,正抱着佩刀,在杂草中进行小解。 少倧顿时觉得时机来了,便悄然出动,在靠近了小解的匪徒之后,少倧先是吹响了口哨,引来了匪徒的好奇,直至匪徒向着少倧这边挪移而来。 看准了时机,少倧猛地扑起,直接将惊慌的匪徒给压倒在了杂草丛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切发生的太快,至于阁楼上巡视的匪徒,完全没有察觉到少倧这边的异样。 紧接着,少倧举起了手中蓄谋已久的石头,猛地砸向了匪徒的头颅,致使对方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便昏死了过去…… ………… 第九章:瓦当山上 一切悄无声息,少倧连忙褪下了匪徒身上的草席,和头顶上的毡帽,照样搬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提着佩刀,少倧将那昏死的匪徒丢弃在了原地,自己反倒有模有样,大摇大摆的向着山寨巡视的阁楼走去了。 少倧本以为这样便天衣无缝了,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虎穴之地了,可是当少倧刚刚靠近阁楼之时,负责在阁楼上巡视的一名匪徒却对着少倧喊道:“他强任他强……” 少倧顿时愣了,脑海飞转,试想这句话的含义,唱曲儿?切口?还是自己多虑了,人家根本不是对着自己说? 思绪万千一瞬,少倧最终决定,不说话,直接走进山寨,然而当少倧刚刚抬腿,阁楼上那匪徒再次出声喊道:“喂,下面那个,老子跟你说话呢!咋不吭声呢?” 少倧环顾一下四周,此时地面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来无法回避了,于是少倧便压低了声音,微微抬头道:“哈哈,老兄,这不,刚刚偷喝了几杯嘛,有点晕……” 阁楼上那匪徒立即笑道:“哈哈,怪不得,老子刚刚跟你喊切口,你都想不起来了?真他娘的憨啊你!” 少倧连忙应声道:“是啊,老兄,我这一喝酒就犯晕,哎呀,难受着呢!” 阁楼上的匪徒倒关心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老子帮你守着,记着下次别喝这么多!” “多谢!多谢老兄!”少倧连忙加快了步伐,进入了山寨。 可刚刚踏入山寨几步之远,身后阁楼上的那匪徒突然再次喊住了少倧。 “站住!” 少倧此刻浑身颤动了一番,立即站停在了原地,少倧甚至想到,就算被发现了,需要来硬的,自己也不怕,大不了爬上阁楼,阉了那家伙。 可紧接着,那阁楼上的匪徒却出声道:“嘿,小子,你现在喝了酒,千万别去群雄殿,柳爷带了一个肥票子回来,老大正款待柳爷呢!” 少倧听到这话,这才顿时放松了下来,敢情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僭越。 “好的,多谢老兄!” 少倧这才坦然的进入了山寨,但少倧的目的地,却是违背了刚刚那匪徒的提醒,直奔着群雄殿而去了。 只是少倧还不知道群雄殿的具体位置,只好胡乱一通的摸查,还好山寨里处处都有火把照亮,可以寻得见每间房屋上面的牌匾上的字,终于,在少倧小心翼翼的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寻见了群雄殿。 那是一间相比较其他房屋要大上很多的房屋,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群雄殿。 果然如先前阁楼上的那匪徒所说,此时群雄殿外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殿门也紧闭着,只不过可以借着缝隙看到殿内透出来的摇曳火光。 少倧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靠在了一处窗下,手指沾上唾沫,将窗纸穿透了一个小孔,这才看清楚群雄殿里的情况。 先前在山脚下看到的那个被尊称为柳爷的英俊男子果然就在殿内,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少倧更为这男子的相貌而感到诧异,五官精致,高耸的鼻尖,雪白的皮肤,外表看起来甚是温文儒雅,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匪窝里面。 而在这个柳爷的身旁,坐着一位满脸胡须,鹰眼怒目的粗糙男人,男人身着兽皮,腰间绑着几把短刀,外表看起来虽然有些邋遢,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威风凛凛,想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而在柳爷和粗糙男人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人,那人头戴一顶圆帽,留着稀松的几根胡须,小眼睛总是眯着,一副狡黠的样子,在粗糙男人发话之后,这小眼男人便不时的附言几句,甚是恭维。 而在这三人围着的中间空地上,此时便搁置着那个柳爷扛来的麻袋,再回想刚刚阁楼上那匪徒的话,想来这麻袋里该是装了一个人,一个对于匪徒们来说用得上的人质。 紧接着,粗糙男人便开始跟柳爷交谈了起来,然而两人的第一句话,便惊到了偷听的少倧。 “乌老大,你这瓦当山倒也隐蔽。”被称为柳爷的英俊男子冷笑道。 原来这粗糙男人竟然就是这匪徒们的老大,而这座山,便是叫做瓦当山。 乌老大笑着回声道:“再隐蔽,也瞒不过柳爷您的慧眼不是?” 乌老大话音刚落,其身旁的小眼男人便跟着附声道:“是呀是呀!俺们这瓦当山再隐蔽,对于您柳爷而言,还不是如履平地嘛!” “呵呵……”柳爷冷笑道:“乌老大,耿郎中,见笑了。” 原来小眼男人名称耿郎中。 紧接着,乌老大指了指空地上的麻袋,忍俊不禁的笑道:“柳爷,听说这次的肉票很肥啊!” “你说呢?”柳爷再一次冷笑,面露不屑之意,继而出声道:“你不是怕官兵围剿吗?这一次,你只要看好这个票子,可保你瓦当山安然无恙。” “是吗?那太好了!”乌老大笑着站起身道:“这可多亏了柳爷您啊!” 话音落,乌老大便向着麻袋走去,试图想要打开麻袋,一睹真假,可就在此时,柳爷却插话道:“慢着。” “怎么了?柳爷。”乌老大不解,但还是停下了打开麻袋的动作。 柳爷也跟着站起身,冷声道:“你我只是交易,我不管你平日怎样滥杀无辜,亦或是打家劫舍,但我帮你绑来了屏障,你就必须完成我的需要。” 说着话,柳爷伸出了手,淡淡的出声道:“九极门的地图呢?” 乌老大顿时有些慌了,便对着身后的耿郎中眨了眨眼,像是在传达什么意思,耿郎中会意,连忙恭维出声道:“柳爷,您别急啊!您也知道,这九极门只准南摇州的人进出,小的们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混进去,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啊!实不相瞒,先前小的们混进去两个兄弟,却不小心被九极门的修真者察觉出了端倪,当场就被斩杀了呀!哎……” 柳爷继续冷笑道:“这么说,你们办不成这事儿了?” 话音落,只见柳爷突然凭空一捏,一道淡淡的青芒顺势闪过,一把折扇竟凭空赫然出现在了柳爷的手中,这一动作,不仅让乌老大和耿郎中大吃一惊,就连此时趴在窗外的少倧,也为此惊叹不已。 乌老大便连忙出声道:“柳爷,柳爷,您放心,放心!我拿整个瓦当山向您保证,十天之内,一定帮您拿到九极门的地图!” 柳爷打开了折扇,自顾自的扇着风,冷声道:“五天,我只给你们最后五天的时间,如果还不能交给我九极门的地图,我不仅会还回这个人质,而且还会帮着官兵一同剿灭你们瓦当山。” 柳爷的语气平平缓缓,但内容听起来却是令人胆颤心惊。 乌老大和耿郎中连忙点头称道:“是是是,柳爷您放心,五天!就五天,瓦当山一定交给您想要的东西!” “嗯。”柳爷轻轻点头道:“对了,我刚刚听说,你们劫了南摇州的商贩,还杀了几个人?” 乌老大一听,顿时局促道:“柳爷,是这样的,那几个商贩不识好歹,不但不给我们过路费,还想反咬我们一口,拿官兵来压我们,哼,老子……我怎能容忍啊!” “那你就杀了他们?”柳爷鄙夷的出声道:“我听说,你们还对一个平白无故的女子施以残暴手段?” 乌老大停顿了一瞬,这才点头道:“是,柳爷,这件事我承认我做的有些冲动,不过那女子太过于泼辣,我就不得不那个什么了……” 窗外的少倧听到这里,双拳已经紧握的掐出了血,两排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几乎可以肯定了,姐姐的惨死,便是出自这个乌老大之手,也正因此,少倧便将这个乌老大的面貌记得一清二楚,更是在内心想出了几百条将这个乌老大折磨致死的办法。 柳爷继续出声了,只见其再次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冷声道:“我虽管不着你们瓦当山的勾当,但我好意的提醒你们一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以后少做,千万别因此误了我要的东西。” “是是是,柳爷您教训的是,我记住了!”乌老大堆着满脸的假笑道:“至于柳爷您要的东西,也请放心,五天之内一定到手!” 柳爷这才收起了折扇,对着地面上的那麻袋努了努嘴,出声道:“行了,打开看看吧。” 乌老大这才敢弯身打开麻袋,顿时,一个小脑袋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待麻袋里的人全然钻出麻袋以后,窗外的少倧看楞了,怎么会是她?真月公主。 没错,麻袋里藏着的竟然是真月公主,少倧仅仅震惊了片刻,便缓了过来,的确,瓦当山为防止官兵的围剿,能拿当今大肆国唯一公主,真月公主来当人质,那是再好不过了。但与此同时,凡川对柳爷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一个英俊男子,竟然可以去到皇城盗来公主,这本事绝对不简单,因此,少倧对柳爷的身份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刚从麻袋里钻出来的真月公主此时被封着嘴巴,无法出声,但看其眼神的惊恐,想来肯定紧张害怕,同时身子不停的挣扎,却也难以挣脱绑紧在她身上的麻绳。 “哎呀,柳爷,您……您的本事太高了吧!这……这可是大肆国的公主?”乌老大惊喜的出声道,像是发现了一个至宝一样…… ………… 第十章:乔装打扮 柳爷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皇帝也就她一个公主,我去皇城里将她绑来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乌老大频频点头道:“是是是,柳爷本事比天大啊!这下瓦当山放心了,放心了!” 片刻之后,乌老大便命令身旁的耿郎中,出声道:“你,把她押进地牢里去,谁都不能靠近,另外,好吃好喝的供着!” “是,老大。”耿郎中随即又强行的将真月公主塞进了麻袋中,拖着麻袋准备走出群雄殿。 少倧见状,连忙闪身,躲在了一根圆柱后方。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只见耿郎中费劲的扛起了麻袋,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了。 少倧思来想去,虽然真月公主跟自己不算熟悉,但好歹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当初她给的两千两银票还塞在自己怀中,应该对陷入危难之中的真月公主施以援手,只不过少倧也有着自己的打算,那便是匪徒们想要真月公主当人质来退敌,而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为了一报姐姐惨死之仇,少倧自然想要官兵的帮衬,这样一来,自己手刃仇人的机会更大了一些。 想到这里,少倧便悄悄的跟上了耿郎中。 耿郎中走去的地方很是幽深,就连火把也越来越少,致使火光更是模模糊糊,一不小心就会被脚下的碎石绊倒。少倧则是小心翼翼的跟着耿郎中,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轻盈,生怕被耿郎中有所察觉,可少倧又不能跟的太松懈,又生怕一个不留神,耿郎中便没了身影。 大概跟行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身前的耿郎中这才停下了脚步,而在其身前则是一道四周长满杂草的铁门,铁门之后,则是一处在崖壁上开凿出来的洞穴,幽深漆黑,里面的情景少倧全然看不到。 不过让少倧感到欣喜的是,此时这地牢外的守卫竟然只有一个匪徒,而且随着夜越来越深,这匪徒似乎是站着睡着了,当耿郎中走近之后,守卫匪徒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耿郎中直接伸手在守卫匪徒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这才将守卫匪徒给敲醒。 “干嘛呢你?睡什么睡?”耿郎中斥责道。 那守卫匪徒顿时慌乱的出声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耿大人,还望您不要告知老大,不然小的可就没命了呀!” 耿郎中似乎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把这个人关进里面去,好生看管,她要什么吃喝,你就尽管给就是了,还有,千万不要再睡了!不然出了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谁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耿大人,小的记住了!记住了!”守卫匪徒激动的出声道。 “行了,我走了!”耿郎中撇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也许在他的意识之中,瓦当山不是谁都能上来的,何况是藏在这瓦当山之中隐蔽的地牢呢?然而他却不知道,少倧早已悉数掌握。 待耿郎中走后,那守卫匪徒连忙扛起了地上的麻袋,转身打开了铁门,进入了漆黑的洞穴之中,片刻之后,洞穴内亮起了火光,少倧这才看到,这开凿出来的崖壁洞穴里,是一间间用铁棍隔开的牢房,足足有十多间的样子。 由于距离的问题,地牢里的其他情况少倧看不到,只能待在原地等候着机会,等候着那守卫匪徒再走出地牢,显然,少倧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很快,地牢里传来了一阵阵的躁动声,随后便是急切的脚步声,再看洞穴的入口处,那守卫匪徒正手提着一个空空的麻袋,走出了地牢,继而将麻袋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转身给铁门上了锁。 少倧并没有立即迎上去,而是在等待,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半个时辰后,那守卫匪徒再一次打了一个哈欠,继而眼皮开始跳动了起来,终于缓缓的合上了,这货又站着睡着了。 少倧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先是将头顶上的毡帽压低,继而大喝一声道:“他强任他强……” 这是少倧在阁楼上巡视的匪徒口中学来的,虽然不知道下一句什么,但少倧坚信,这一句就够了。 果然,少倧的话音刚落地,只见那打着瞌睡的守卫匪徒猛然间跳跃了起来,惊吓的四处张望,直至看到了少倧,这才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来,神经似是放松了许多。 “哎呀,兄弟,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吓死我了!”那守卫匪徒抱怨道。 少倧不仅没有回话,而是继续重复了一句道:“他强任他强……” 那守卫匪徒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不耐烦的出声道:“清风拂山岗!” 原来切口是这样。 少倧紧接着缓和了语气出声道:“兄弟,辛苦了,耿大人特意吩咐我前来替换你的班,耿大人怕你再睡着了,到时候再把小命丢了,可怎么办?这不,我来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少倧特意将这差事说成烫手山芋。 这一招果然见效,守卫匪徒不仅连忙将地牢的钥匙交到了少倧的手中,更是不停的感激着耿大人的恩情,好像耿大人已经救了他一命似得。 “既然如此,那辛苦了,兄弟,我就先走啦!”守卫匪徒很快便转身跑开了。 “睡个好觉。”少倧在后面说着,表情却是冰冷的。 少倧并没有急着进入地牢,而是学着守卫的样子,足足把守了将近半个时辰,眼见四下里并没有人再靠近,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少倧这才自然而然的转身,缓缓的打开了铁门,进入了地牢之内。 沿着崖壁上的凹槽,少倧顺利的找到了油灯,点燃之后,整个漆黑的地牢瞬间亮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得以看的清楚。 完全没有费什么力气,少倧便轻松的找到了被关在地牢里的真月公主,此时真月公主正一个人蜷缩在一间牢房的角落里,嘴巴上还含着棉布,无法出声,不过当其看到少倧的出现之后,情绪明显有些躁动,只不过被捆绑着手脚,无法顺利的站起身,很是煎熬。 少倧缓缓的走近关押着真月公主的牢房,来来回回的试着几把钥匙,这才打开了牢房。 当少倧刚走进牢房之后,真月公主却神情惊恐的向后蜷缩着,似乎很害怕少倧的靠近,生怕少倧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想来是真月公主还未看穿少倧的身份,只看到了少倧身上穿的草席,便以为是匪徒之流了。 少倧却觉得有些滑稽,几日之前,对方还是一位被万人敬仰的堂堂大肆国公主,几日之后,却沦落在了匪徒的地牢之内,孤苦无依。然而少倧又想到了自己,几日之前,自己何尝不是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商贩,而且还有姐姐的疼爱,可几日之后,自己却穿上了匪徒的皮囊,偷偷摸摸的在刀口舔血,同样的孤苦无依。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少倧对待真月公主的身份便没有太多的拘束了,反而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一个朋友一般,很是自然。 “公主,别怕……” 少倧轻轻的蹲下身,摘下了头顶上的毡帽,清晰的脸,便进入了真月公主的视线之内了。 当看到少倧的出现后,真月公主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之意溢于言表。 少倧轻声道:“公主,别乱想,我不是坏人,我是为了报仇,才来到这里,只是为什么我能进到这里来,一句话说不清楚,但是,你要向我保证,我帮你拿掉嘴上的棉布,你不能大声喊叫,行吗?” 真月公主连忙点了点头,眼神中很是期待。 少倧这才伸手拿掉了真月公主嘴上的棉布,可当棉布刚刚从真月公主的嘴中拿出,真月公主顿时大喊大叫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本公……” 少倧连忙捂住了真月公主的嘴巴,斥责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别大喊大叫的!你知道这里是哪吗?他娘的,再敢大喊大叫的,老子奸杀了你!” 真月公主的眼神顿时委屈了起来,点头示意不再大喊大叫了,少倧这才松开了捂住真月公主嘴巴的手。 真月公主果然没有再大喊大叫,而是委屈的看向了少倧,撇着嘴嘟囔道:“干嘛对本公……我这么凶啊?” 少倧没好气的回声道:“这里是匪窝的地牢,知道吗?傻不拉几的,万一招惹来了匪徒,咱俩现在就得化蝶飞走!” 真月公主委屈道:“化蝶也很好嘛……” “好你娘个头!”少倧斥责道:“从现在开始,你全得听我的,不然,咱俩都得完蛋!听见没有?” 真月公主委屈的噘着嘴,小声道:“听你的就是了,干嘛要骂我母后啊?” “你母后?你母后谁啊?我骂了吗?”少倧愣了。 “我母后是……哎呀!”真月公主嗔怒道:“你欺负人!” “我才没有工夫欺负你。”少倧出声道:“这样,你现在就跟着我出去,到了外面,我会帮你找一身匪徒的衣裳,你换上,跟着我行事!” “什么?让我换匪徒的衣裳?哼,还说不是欺负人?我才不换呢!”真月公主嗔怒道。 “不换?那好啊!”少倧说着站起了身,继而说着风凉话道:“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等着那些丧尽天良的匪徒们过来,扒光你的衣服,轮番着玷污你,最后再把你杀了!” 话音落,少倧便假装转身走出牢房,可还未踏步,真月公主便伸手拉住了少倧的衣角。 “我……我听你的就是了!”…… ………… 第十一章:如履薄冰 “嗯,这才对嘛。”少倧转回了身,将真月公主扶了起来,继而松开了绑在其身上的麻绳。 与此同时,真月公主好奇的出声问道:“喂,小裁缝,你不好端端的待在你的裁缝铺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说过了,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 “我姐被他们这帮人奸杀了。”少倧语气平淡,看不出任何端倪。 然而这话进入了真月公主的耳中之后,却惊起了诸多的涟漪。 “什么?你的那个姐姐?前些日子不是还在……” “对,就是那天在裁缝铺里你见到的姑娘,就是我姐。” “可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呢?” 少倧悔恨的摇了摇头道:“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让姐上马车,不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什么上马车?具体发生了什么?”真月公主追根问底道。 少倧却冷笑着叹息了一声道:“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可是……” “别可是了。”少倧打断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报仇,而救你,实属意外。” 真月公主顿时来气道:“嘿,小裁缝,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救我实属意外啊?难不成,你还敢对我见死不救?” “是啊,不救又怎样?”少倧反驳道。 真月公主顿时哑口无言,气的乱蹦乱跳了起来道:“你……你又欺负我!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父皇,让父皇杀了你这个小裁缝!” “哦?杀我?”少倧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先杀了你好了。” 说着话,少倧向着真月公主步步逼近,搞得真月公主只好畏畏缩缩的后退,眼神中尽是惊愕。 看到真月公主这一副害怕的样子,少倧忍俊不禁的笑道:“行了,不逗你了,走了。” “啊?你……”真月公主恍然大悟道:“你这个小裁缝,你就是个混蛋!” “随你怎么骂吧,再不走,你就真的留在这里了。” 话音落,少倧率先走出了牢房,同时路过一处油灯的凹槽时,还会将凹槽里的油灯给吹熄,吓得真月公主连忙跟了上来。 终于走出了地牢,少倧转身重新锁上了铁门,接着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他人在场后,少倧便将真月公主藏在了一处杂草丛内,继而嘱咐道:“公主,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搞一件匪徒的衣裳。” 月朗星稀,四下里异常的静谧,真月公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那……那你快点啊!我……我害怕!” “你千万不要乱动,就在这里待着,等我。” 少倧说完话,便转身走出了杂草丛,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整座瓦当山上的匪徒该是都进入了梦乡,少倧来来回回徘徊了许久,硬是没有寻见任何一个匪徒,无奈之下,少倧只好再次回到了进入匪窝时的那层阁楼处,少倧知道,那里肯定有匪徒巡夜。 果然,当少倧还未走到阁楼下之时,二层的阁楼上便传来了喊话声:“他强任他强……” 少倧抬眼一看,竟然还是先前的那名匪徒,于是便连忙回声道:“清风拂山岗!” 那匪徒似乎记得少倧的声音,便笑道:“哎呦,兄弟,还是你啊?怎么着?酒醒了呀?” 少倧立即顺着对方的话回声道:“是啊,这不,酒醒了,他娘的,睡不着了嘿!出来兜兜风!” 那匪徒倒也爽快,便对着少倧出声道:“这敢情好嘛!上来吧,这上面风大!肯定够你喝一壶的!” 少倧应了一声,连忙爬上了阁楼,只不过那匪徒没有看到,此时在少倧背后的手中,紧握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刚刚走上阁楼,还未说两句话,少倧为了以防生变,便立即出手,趁着那匪徒背过身时,一石头便砸在了对方的后脑上,对方一声没坑,便倒了下去。 少倧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兄弟,谁叫你这辈子是匪徒呢?” 话音落,少倧便迅速的扒光了匪徒的衣裳,转身走下了阁楼,回到了真月公主藏匿的杂草丛。 “谁?”真月公主恐惧的声音从杂草丛中传来。 “我。”少倧回声道,随后便拨开了杂草,来到了真月公主的身边。 真月公主见到少倧回来,立即上前一把挽住了少倧的胳膊,害怕的出声道:“你总算回来了,刚刚我听见有什么声音,可害怕了!” 被真月公主这么依靠,少倧有些错愕,但还是出声道:“好了,没事了,快穿上吧。” 说着话,少倧将一袭草席,和一顶毡帽递到了真月公主的眼前。 真月公主一见草席和毡帽,顿时发自内心的拒绝道:“这……这算是什么衣裳啊?丑死了!我才不要穿呢!” “不穿啊?好啊,那我走了,你自己一直藏在这里吧。”说着话,少倧欲起身,却再一次被真月公主给拦住了。 只见真月公主再一次委屈的出声道:“哎呀,我穿就是了,你看你,就知道吓我!讨厌!” “呵呵……”少倧冷笑了一声,将草席和毡帽递到了真月公主的手上。 真月公主却对着少倧出声道:“你……你背过身去,别偷看!” 少倧顿时急了,斥责道:“我次奥,大哥!你干嘛啊你?你直接套在你现在的衣裳外面就行了,怎么这么磨磨唧唧!” “哼,谁是你大哥?就知道欺负我!”真月公主虽然反驳着,但还是依照少倧的话,将草席套在了身上,并戴上了毡帽。 等真月公主穿戴完毕之后,少倧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哈哈,还挺好看!大哥!” “去去去,谁是你大哥?哼!”真月公主埋怨着,但并没有太过于生气。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少倧便带着真月公主走出了杂草丛,继而向着进入匪窝的入口处走去,正是那二层阁楼处,也是刚刚少倧取衣的地方。 很快,少倧便带着真月公主爬上了二层的阁楼,顶替了那昏死过去的匪徒,做起了巡视的任务。 二层阁楼上的风的确很大,真月公主不时的抱膀缩身,少倧见状,便出声道:“怎么?冷啊?你蹲下来休息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真月公主摇了摇头道:“没事,不想睡,对了,咱们在这儿是干嘛?” 少倧认真的回声道:“这里是瓦当山的入口,我们假装在这里当负责巡视的匪徒,一来可以第一时间得到任何消息,比如匪徒们有什么变动,比如你爹派兵来救你,二来呢,就算没人来救你,我也可以轻松的带着你逃脱,毕竟这里是入口嘛,只是,如果现在把你送下山去,我怕咱们到不了山脚,就会被他们发现,毕竟深夜下山很麻烦,而且一旦他们发觉巡视匪徒没了,就肯定会封山。” 少倧这么说,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那么便是手刃害死姐姐的凶手,乌老大。如果就此带着真月公主离开了瓦当山,那么想再次混进来,也许就没这么容易了,相比较救公主和报仇,少倧不可否认的是,自己更偏向于报仇。 而假装当负责巡视的匪徒,正是少倧计划的一部分。 然而听到少倧这么一番解释之后,真月公主却投来了赞赏的眼光,继而出声道:“你考虑的真周全啊!还别说,有那么点头脑,要不这样,小裁缝,等我们此次躲过了劫难,你就跟着我回皇城,我让我父皇给你谋个将军啥的当当,怎么样?” 少倧搔之以鼻道:“呵呵,我不稀罕。” “嘿,你……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呢?哼!也罢,你爱当不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真月公主气愤道。 少倧不再理会真月公主,而是向着远方望去,沉思了起来,少倧是希望朝廷快些派兵过来,这样一来,自己可以趁乱手刃乌老大,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可是,少倧又有些不希望官兵来剿匪,总在内心感觉,这样一来,是官兵们杀了自己的仇人,并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致,内心深处有些愧对此时在天上的姐姐。 想起姐姐,少倧顿时神色黯然了下来,背对着真月公主,不知不觉,两行眼泪从少倧的眼角流下,是为了怀念姐姐而流下的眼泪。 而在少倧身后的真月公主似乎并没有发觉到少倧在流泪,而是自顾自的出声问道:“喂,小裁缝,咱俩也算是真正的认识了,而且还共患难了不是吗?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少倧头也没回的出声道:“我叫少白头。” 少倧并不是刻意的隐瞒,只是在这个时境下,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外号,或许是对自我的一种嘲讽,又或许是对大奎、栓子、小六等人的怀念。 然而真月公主像是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立即站起了身,绕到了少倧的身前,惊喜的笑道:“原来你叫少白头啊!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却一头白发,真是好玩!” “好玩?” “是啊!你一头白发,名字就叫少白头,难道不好玩吗?” 真月公主天真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少倧,却把少倧给逗笑了。 少倧有些感慨,以往“少白头”这个称呼尽是别人嘲讽自己,没想到却有人觉得这个“少白头”称呼是好玩。 少倧没再说话,真月公主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接着出声问道:“对了,少白头,那你帮你姐姐报仇了之后,还会回到那间裁缝铺里吗?”…… ………… 第十二章:长驱直入 少倧沉思了一番,继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啊?你对你以后的生活都没打算了吗?那你不如跟着我回皇城吧?我向你保证,本公主肯定会罩你的!”真月公主真诚的笑道。 少倧却是再次摇了摇头道:“我懒散惯了,去不了皇城。” “怎么这么说呢?在皇城里,本公主罩你啊!你大可继续懒散!没事的!”真月公主笑道。 少倧看了一眼此时匪徒装束的真月公主,忍不住笑道:“哈哈,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以后若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倒是真会去皇城求你罩我,好吧?” 真月公主双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继而点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呵呵,你倒是看得起我。”少倧自嘲道:“我是小人,谈不上君子。” “小人也有小人的品行啊,我欣赏你,也就不管你是不是君子了。”真月公主笑道。 “哈哈,我活到现在,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欣赏我。”少倧继续自嘲道。 “本公主就是欣赏啊!” 接下来,少倧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真月公主交谈,话题多是真月公主提问,少倧负责回答,但少倧每一次的回答都会引起真月公主的好奇,而真月公主似乎对于少倧在市井坊间的经历而感到莫名的好玩,很是吸引着她。 就这样,两个人竟然不知不觉的交谈了一整夜,直至天色破晓,远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真月公主这才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想要躺下来休息,然而却被少倧给提起来了。 “之前让你休息,你不休息,现在该到了紧要关头了,你却想睡了?不行,不能睡了。”少倧严肃的出声道。 真月公主委屈的出声道:“什么紧要关头啊?本公主想睡觉都不行啊?” 少倧冷声道:“你难道不想看着你爹派兵来救你吗?” “我爹……哎呀,什么啊!那是我父皇,你怎如此无礼?” “行了,赶紧起来,再撑一下,我似乎听到马蹄声了。”少倧并不是在欺骗真月公主,而是真的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马蹄声,以至于少倧的目光一直远眺着,希望早些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 果然,一个时辰以后,天色完全透亮的时候,向着山脚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马蹄声以及嘈杂的喧嚣声,层层叠叠,徘徊在了山谷之中,传到了少倧和真月公主的耳中。 “喂,少白头,你快看呐!真的是官兵呀!我爹……我父皇派兵来救我了!”真月公主激动的出声道。 “我又不瞎,我能看到。”少倧冷声回道,其实少倧心里早就肯定官兵会来剿匪,不仅仅是因为真月公主的关系,还记得之前在荒野茶馆里争斗的两个官兵,听闻正是前去探路的官兵,为的正是后续部队顺利围剿。 只是少倧不解,为何那些官兵刚好就会选择在当下来剿匪?莫不是良心发现?只是少倧不知道,这都是赵二早早的去报了官,而官太太刘太太也做出了相当大的助力。 随着黑压压的官兵们围山,瓦当山的匪徒们自然早已有所察觉,完全不用少倧以巡查的身份来相告,那震彻在山谷中的马蹄声,也足以叫醒任何一个匪徒。 瓦当山陷入了混乱之中,少倧紧紧的拉着真月公主的手,也没时间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了,只躲开混乱的匪群,居高临下的藏在阁楼的一根圆柱后方,目睹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老大,官兵攻山了!” “耿大人,赶快想想办法吧!” “老大,不好了,山下全是官兵啊!” “兄弟们抄家伙,准备干仗了!” 整个瓦当山陷入了混乱之中,乌泱泱的一片东奔西窜,人人叫嚣着,有的义愤填膺,有的胆小如鼠,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只有少倧和真月公主这两个假匪徒,正安安静静的看待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很快,在瓦当山的后方,涌出来了一队人马,少倧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乌老大,还有跟随在其身旁的耿郎中,只不过昨夜的柳爷,此时却没有现身,这倒是让少倧有些好奇。 紧接着,在乌老大的挥手示意下,混乱的匪群稍稍安静了一些,继而乌老大便自信狂妄的出声道:“各位兄弟,不要惊慌,听我一言,咱们有一个肥肉票在手,不怕他官兵敢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这个词从乌老大的口中说出,显得是那样的滑稽可笑。 然而匪群竟真的平息了许多,先前的躁动转换成了怒目中烧,似乎想要和官兵们一决雌雄。 话音落,乌老大便示意身旁的耿郎中,像是要去取来肥肉票。 可是片刻之后,耿郎中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而在其手中,还紧紧的抓着一名畏畏缩缩的匪徒。少倧见状,一目了然。 接着只见耿郎中在乌老大的耳旁小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乌老大的脸色骤变,继而大发雷霆道:“谁!是谁如此大胆?” 耿郎中也显得有些惊慌,继而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那名畏畏缩缩的匪徒身上了。少倧知道,那畏畏缩缩的匪徒,正是昨夜看守地牢的匪徒,这么说来,倒是自己害了他。 “他奶奶的!老子的瓦当山要被你这小子害惨了!”乌老大发着怒,继而看向身边的耿郎中,怒声道:“把老子的刀取来!” 耿郎中惊慌道:“老大,您要……干嘛?” “还能干嘛?杀了这小子!”乌老大怒气冲冲道。 耿郎中连忙劝阻道:“老大,不可啊,临阵斩杀自己人,这个……” “别他娘的废话了!拿来老子的刀!”乌老大怒气冲冲的一把夺来刀,不顾众人的反对,直接砍去了那早已恐惧不已的匪徒的头颅。 少倧见状,甚是愤怒,更为了那匪徒感到可惜,同时对乌老大的仇恨,更加深了一层。而少倧身旁的真月公主却早已害怕的捂住了双眼。 紧接着,乌老大便对着匪群呼喊道:“兄弟们,速速布防!千万不能让官兵们冲上来!” “是!老大!” 众匪徒虽然嘴上应承着,可人人面面相觑,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隐约之间的恐慌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乌老大交代完毕后,又对着身旁的耿郎中出声道:“快,快去请来柳爷!” 耿郎中应声之后,便转身跑开了。 剩下的乌老大很快便带着几十个匪徒,开始周转于山寨的各个角落,每每停留一处角落,便留下几人看守,倒也有几分兵家才能。 然而尽管乌老大再费尽心思去布防,可山脚下的黑压压的一片,早已经开始攻山了,齐整整的喝令声从山脚下屡屡传来。官兵们的临阵素质,与瓦当山匪徒的临阵素质,一目了然。 半个时辰以后,少倧感受到了一股股的压迫感,那是人群的拥挤所带来的压迫感,因为此时,官兵们早已经攻到了山寨的入口,距离少倧和真月公主所在的位置,仅仅数百丈之远。 乌老大彻底的慌了,而先前回来复命的耿郎中好像也没有寻到柳爷的身影,而瓦当山后山的退路,也早已被几百名官兵给堵住了出口,一窝子匪徒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迫之境。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啊?您不是说有肥肉票吗?赶紧拿出来啊!不然官兵们就要拔寨了!” “是啊!老大,肉票在哪呢?兄弟们可死了不少了!再不拿出肉票,我们都在死在这里了!” 到底是一窝没有临阵素质的匪徒,眼见官兵们所向披靡的攻进山寨,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甚至有不少匪徒都丢弃了兵器,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先前燃烧的熊熊烈火,似乎早已经被熄灭了。 “拔除山寨,匡正大肆之风!”围山的官兵们齐整整的怒吼道,这声音响彻了云霄,更是吓破了匪徒们的胆子。 很快,在匪徒们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官兵们一声令下,开始全力围剿,少倧亲眼所见到一队队的官兵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过了自己脚下的山寨入口,从而进入了山寨之中,开始上演一出出刀光血影。 惨叫声开始不断,兵刃的碰撞声响不断,马蹄声,脚步声,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声响,全都从山寨中窜了出来,成群的混乱,刺鼻的血腥味,早已让这个面目全非的山寨,步入了灭亡之列。 而对于少倧而言,少倧无心关注这一场压制性的胜利,少倧的目光一直紧锁在此时节节败退的乌老大身上,只见乌老大在几十个匪徒的围绕下,正向着群雄殿的方向退去,而紧追不舍的官兵们也没有贸然行动,似乎有些顾忌什么,少倧简单的想了一下就已知晓,这些官兵顾忌的怕是真月公主,毕竟战斗了这么久,还没有真月公主的消息,如若打了一场胜仗,却丢了一位尊贵的公主,想来这胜仗不仅不会受到皇帝封赏,搞不好还会因此丢了性命。 少倧深深的了解皇权的霸道,皇权的不讲道理。 很快,乌老大的退路也被断了,不知何时,一群官兵从群雄殿的方向涌来,刚好将乌老大夹在了中间,乌老大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出,很是难堪…… ………… 第十三章:遇药绿花 见到从群雄殿方向涌来的一群官兵后,这边负责追击的官兵中站出来了一名将领,对着那边出声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那边的官兵中也站出来了一位将领,无奈的摇了摇头。 届时,负责追击的将领便对着被包围的乌老大怒声道:“乌老大,你最好老实交代,真月公主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乌老大先是愣了片刻,继而连忙挺起了胸膛,同样怒声道:“老子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你们?要老子开口,也不是不行!” 带兵将领立即出声道:“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乌老大得逞的诡笑道:“你倒是爽快,好,咱明人不说暗话!放了我们,老子就放了那个什么公主!” 带兵将领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倧见状,觉得自己不能再躲藏了,是时候现身了,而且此时现身,正迎合了自己的计划,一来可以交出真月公主,解了官兵们的后顾之忧,还能顺带收个人情,二来,少倧则是要亲手杀了乌老大,为自己的姐姐报仇雪恨。 可就在少倧拉住真月公主的手,准备起身之时,一阵阵的躁动声却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少倧立即停止了动作,转身向着身后望去,只见一行身着白色长衣的人,大概十多人的样子,正带着一个魂不守舍的人,向着山寨这边赶了过来。 那一行身着白色长衣的人,少倧不认识,可在他们身后那个魂不守舍的人,却让少倧感到有些惊讶,那不是赵二嘛!他怎么会来这里?跟着的是什么人? 带着诸多疑惑,少倧没有急着现身,而是想要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那一行身着白色长衣的人,很快便带着赵二走进了山寨之中,向着被包围的乌老大靠近而去了。 少倧看着那些身着白色长衣的人,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不是前些时日,在自己裁缝铺外见到的修真者嘛?听说还是九极门的修真者?说起九极门,少倧忽然又回想起来了昨夜柳爷和乌老大的对话,柳爷似乎在托乌老大取来九极门的地图,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呢?少倧越想越糊涂,最后只好作罢,什么也不想了。 待那些身着白色长衣的修真者靠近了包围圈之后,那些带兵的将领连忙对着他们躬身施礼,似乎很是敬重,双方简单的交涉了一下,只不过少倧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 紧接着,从十多个白衣人中,竟然走出来了一位花容月貌,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姑娘有着晶莹剔透的双眸,如霜的冰肌,一颦一笑之间楚楚动人,只不过少倧与其距离还是有点远,看不太仔细,但这也足以震撼了少倧,少倧承认,自己长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之美人。 为了听清楚对方在交涉什么,少倧很快拉着真月公主站起了身,褪去了身上的草席和毡帽,还回到了真正的自己后,便偷偷摸摸的靠近了包围圈。 由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乌老大身上,所以少倧和真月公主的靠近并未被人察觉。 接着只见那有着花容月貌的女子,先是对着带兵的将领点头示意了一下,继而看向了乌老大,淡淡的出声道:“乌老大是吗?我是来自南摇州九极门的修真者,来到你这瓦当山,是想打听一下,是哪一位修真者在暗中帮助你们呢?我想,凭你们的能力,不能身犯皇城绑来真月公主吧?” 果然是九极门,少倧暗暗在心里想道,想来九极门所来,该是为了那个有着英俊外表的柳爷,当然,这都是少倧的猜测。 然而此时的乌老大在听到修真者的称呼后,身体却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继而回声道:“什……什么修真者?老子不知道,老子就是派人去皇城绑来的公主,怎么着吧?” 九极门的美丽女子继而冷笑道:“你要狡辩,是吗?行,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如若你肯老老实实的交代,我们九极门肯定会请求圣上对你从轻处罚,如何?” 可惜乌老大似乎鬼迷心窍了一样,不仅没有供出任何九极门想要听到的消息,反而对着九极门的那美丽女子出言不逊。 “哈哈,你这小姑娘,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孩童吗?我呸,不如这样,你答应陪老子睡一觉!老子就告诉你,怎么样?”乌老大似乎狂妄到头了,全然不知修真者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就在乌老大的话音刚落,没等那美丽女子回话,美丽女子身旁的一位长发飘飘的俊秀男子却突然出手,只见其挥舞了一下长袖,顿时一道青芒顺势闪过,狠狠的击中在了乌老大的胸口。 “噗”的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再看乌老大已经紧咬着了牙关,可尽管如此,鲜血还是从其的嘴角涌出。 “卑鄙恶徒,口出狂言,竟敢对我们九极门如此不敬,还……还敢调戏我们师妹,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俊秀男子怒声道,继而护在了美丽女子的身前。 乌老大被这一击伤的不轻,竟没有立即反驳出声。 美丽女子继而推开了身前的俊秀男子,出声道:“师哥,我没事,他的言语伤不了我,我们还需要从他口中问出背后之人,你就交给我吧。” “可是,师妹……” “好了,师哥,相信我。” 那俊秀男子这才肯闪开,美丽女子继续看向乌老大,接着出声道:“乌老大,你应该知道,你没路可选了,只能配合我们,我可以拿九极门来向你担保,只要你肯真诚的配合我们,九极门绝对请求圣上对你从轻处理。” 乌老大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了此时再逞口角之争,只会自取其辱,甚至还要忍受皮肉之苦,反复斟酌了一下,乌老大这才嘲讽的对着美丽女子出声道:“哼,想让老子如实交代,行啊!可是,你算哪根葱啊?你说你拿九极门做担保,九极门就肯允许你吗?” 那美丽女子淡然一笑,继而回声道:“我叫药绿花,九极门的门主药长川是我的爹爹,你觉得九极门能允许我吗?” 听到那美丽女子这么说,不仅乌老大吃了一惊,就连一旁的众多官兵也吃了一惊,还有少倧在内,甚是惊讶。 随之,乌老大的神情似乎萎靡了许多,顷刻间抛弃了狂妄,只见其对着瓦当山四下里环顾了一番,终于无力的出声道:“好,老子相信你,老子跟你走……” 药绿花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了身旁的一名带兵将领,出声问道:“这位将军,有公主的线索了吗?” 那带兵将领摇了摇头。 药绿花又接着看向了乌老大,出声道:“对了,乌老大,在我们保证你安全离开的前提下,你还是需要先行将真月公主交还给我们。” 乌老大一听,顿时气愤了,继而反驳道:“不行!如今交给你们,老子哪里还有活路啊?” 在场的只有少倧一人,在看着乌老大尽心竭力的在演戏。 药绿花不仅没有动怒,依旧微笑着出声道:“你放心,我们还需要从你身上得知你背后的操控者,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呢?再说了,你刚刚不是选择相信我了吗?怎么?反悔了?” 就在此时,赵二突然钻出了人群,跑到了药绿花的身前,着急忙慌的出声道:“女侠啊!小的刚刚找遍了整座瓦当山,根本没有少倧的影子啊!那些尸体我也都翻看了一遍,根本就没有……” 药绿花沉思了一瞬,继而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请你别着急,我会尽力帮你打听清楚的。”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赵二愁容满面的退回了人前。 见到这一幕,少倧颇多感慨,没想到赵二这么讲义气,如此关心自己的生死,竟然还寻来了修真者来帮忙。其实少倧不知道的是,九极门本来就准备来到瓦当山调查真相,赵二只是顺路碰上了,不过在场的官兵内,倒是有不少官兵是赵二报官之后带来的。 待赵二退回人前后,药绿花再次看向乌老大,接着出声道:“对了,乌老大,还有一事,最近你们瓦当山上有没有来过一个叫少倧的年轻人啊?这个人是来找你报仇的,其因便是早些时日你们害死了他的姐姐。” 药绿花说完这些话后,少倧身旁的真月公主眯着眼看向了少倧,眼神中似乎在说,哼,你明明叫少倧,还说叫少白头,又骗我! 只不过少倧全然没有理会真月公主,当下少倧还是更为关心乌老大的情况。 然而当药绿花的话刚刚落地,乌老大却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怒吼道:“你他娘的是在求老子办事?还是拿老子当犯人?你问老子要公主,老子就不说什么了,你他娘的,就连别人来暗杀老子,你还让老子交出暗杀的人?你以为老子是神仙啊?你要什么老子就能给你变出来啊?” “乌老大,你嘴巴放干净点!”那俊秀男子出声制止道。 药绿花却依然神情坦然的微笑道:“你不愿意说,我现在就不问,当然,你也应该知道,这都是早晚的事。” “去你娘的!”乌老大再次骂道:“不是要带老子安全的走吗?走啊!” 少倧看到这里,便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眼下双方所面临的问题,自己都可以解决,真月公主就在自己手中,而赵二所托之事,不就是看到自己本人吗?而且最重要的是,眼下再不出手杀了乌老大,那么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 第十四章:手刃仇敌 于是就趁着九极门和官兵,还有瓦当山,这几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少倧带着真月公主挤到了人前。 毕竟两人早已没了匪徒的衣物乔装打扮,所以当真月公主现身在那些官兵的视线之中时,众多官兵顿时惊喜道:“公主!是真月公主!” “真的呢!是公主啊!”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少倧则是不顾在场众人的好奇目光,硬是拉着真月公主的小手,直接走到了药绿花和那带兵将领的身边。 少倧先是对着那带兵的将领轻轻点头示意,继而便将真月公主交到了对方的手中,接着出声道:“这是真月公主,你们带她回去吧。” 那带兵将领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真月公主却是噘着嘴出声道:“喂,少白头,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跟本公主回皇城就算了,把本公主就这么给扔了?啥意思啊你?” 少倧没有理会真月公主,而是转身向着众人的身后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赵二,显然,赵二刚才已经看到了少倧。 “二儿,你且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少倧捂着嘴巴喊道。 赵二却是再一次挤进了人群,不仅没有回去,反而是来到了少倧的身前,第一眼,只见赵二激动的拍着少倧的肩膀道:“哈哈哈,真好,少白头,你没死啊!真好!真好啊!” 少倧却是表情严肃的出声道:“二儿,这样吧,你等我,我先帮我姐,还有大奎,栓子,小六他们报了仇,咱们再一块回去。” 赵二皱了皱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随后,少倧并没有理会药绿花和九极门的修真者,而是转身径直的走向了乌老大,与此同时,一把泛着寒芒的短刀,不知何时赫然出现在了少倧的手中。 见到少倧这般,那些官兵们并没有吭声,而九极门的修真者也没有急着出声,而是在静静的看待这一切正在发生的事情。 唯独乌老大本人,在看到少倧咬牙切齿的靠近后,不知不觉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谁啊?你想干嘛?”乌老大慌乱的指着少倧出声道。 少倧只是淡淡的冷笑了一声,继而出声道:“你还记得前些时日,被你杀害的南摇州商贩吗?其中有一个姑娘,她叫少素,是我的姐姐,还记得吗?” 乌老大瞪大了双眼,慌乱道:“你……你他娘的!老……老子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 少倧面色越发的苍白,继而冷声道:“行,你不记得,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我姐名叫少素,我叫少倧,裁缝铺的邻居有一个落榜秀才,他曾告诉我说,我的名字和我姐的名字,那都是上古神人的名字,我爹娘想来是想让我们有所作为,可是,你知道吗?我姐才多大?她正准备成婚,我已经给我姐准备好了嫁妆,裁缝铺就是嫁妆,在我姐那天刚从南摇州走后,我又开始盘算了,到底要给我姐说上一户什么样的人家呢?你知道为什么我又重新考虑了吗?因为我赚了一笔横财,足足两千两银子,是不是很多?是不是……” 说到这里,少倧突然哽咽了,眼泪扑闪扑闪的落下,滴在了瓦当山的土地上。 场面一度陷入了安静,似乎没有人愿意打断少倧的话。 紧接着,少倧擦拭去了眼泪,双眼之中突然燃烧起来了火光,直瞪着乌老大,咬牙切齿道:“可是如今这一切什么都不存在了!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仅玷污了我姐,还残忍的杀害了她!你他娘的!老子今天要不亲手宰了你,老子就不配做我姐的兄弟!” 话音落,少倧提起了短刀,直逼着乌老大而去,此时的乌老大早已不再狂妄,在官兵的夹击下,他没有任何机会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倧靠近,而少倧手中那一把泛着寒芒的短刀,无疑震慑了他的灵魂。 就在少倧距离乌老大还有几步之遥时,乌老大突然对着九极门的药绿花出声喊道:“喂,九极门的!你们不是说要保护老……我吗?我……我这边还有背后指示人的线索,你们快把这个疯子赶走,我就全都告诉你们!” 乌老大的一番言辞,竟然真的奏效了,只见先前那个曾护住药绿花的俊秀男子,闪身迅速的挡在了少倧的身前。 “喂,这位兄弟,你不能杀了他,我们九极门还需要从他口中找线索。”俊秀男子劝声道。 少倧却先是冷笑了一声,继而看了一眼眼前的俊秀男子,继而冷冷的出声道:“滚开。” “你……”俊秀男子怔住了,继而严声道:“我们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你不能私自杀了他!” “滚开。”少倧再次冷冷的出声道。 “你……你当真不……” “老子叫你滚开!”少倧突然大声吼叫道,吓得那俊秀男子惯性的向后倒退了数步。 “你……你不可理喻!”俊秀男子说着话,竟然抬起了手,一道青芒闪现在了其的手中,紧接着出声道:“别逼我对你出手!” 少倧完全没有任何畏惧之意,依旧是冷声道:“随便你。” 话音落,少倧便猛然一把将那俊秀男子推开,朝着乌老大继续靠近。此时,那俊秀男子似乎被少倧惹怒了,竟真的要对少倧动手,刚好此时,药绿花突然现身,拦住了那俊秀男子。 “师妹,你看他……” “好了,交给我。” 继而药绿花缓缓的走近了少倧身旁,微笑着出声道:“你就是少倧,对吧?” 少倧瞥了一眼对方,淡淡的点了点头,但脚步却依然没有停止在靠近乌老大。 药绿花接着出声道:“好,那么,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少倧停下了脚步,侧身冷声道:“不能。” “呃……”药绿花尴尬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可是,你能不能将他交给我们九极门?你放心,我们九极门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少倧当下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怕站在身前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无法撼动少倧做出任何改变。 少倧则是再一次冷声重复道:“不能。” 两人的交谈进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叫少倧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大胆,就连九极门门主的女儿的面子都不给,真是完全没有把修真者放在眼里,更别提那些官兵们了。 果然,就在此时,负责在后面围堵瓦当山匪徒的一名带兵将领,怒气冲冲的窜了出来,上前便对着少倧怒指道:“你算哪门子大侠啊?知不知道九极门是圣上特召而来的!识相的话,赶紧滚蛋!” 然而没等少倧回话,真月公主却突然跑到了少倧的身旁,对着刚刚那名怒骂少倧的带兵将领,反声怒骂道:“你又算哪门子大侠啊?知不知道他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识相的话,赶紧滚蛋!” 那带兵将领顿时怂了,连忙卑躬屈膝的退后道:“是是是,公主,小将有眼无珠,小将有眼无珠……” 紧接着,真月公主又对着药绿花傲娇的出声道:“还有你们什么九极门啊!也别阻拦了!试想一下,要是你们的姐姐被他给奸……被他给害死了,你们会怎么办?” 药绿花识体的点了点头道:“真月公主说的是,我们九极门……不过问了。” 药绿花突然出声说不再插手了,不仅让九极门的其他修真者大吃一惊,就连少倧也感到有些诧异,顿时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了些好奇,似是一种神秘的好奇。 不过最震惊的还是乌老大,只见乌老大惊慌的对着药绿花吼叫道:“什么?喂喂喂,你这个小姑娘,你什么意思啊?你难道不想知道谁在我背后帮我了吗?” 药绿花笑着摊了摊手道:“我当然想知道啊!可是,公主都下令了,我等也只能服从了。” 虽然药绿花这么说,但是少倧却明显的能感受到,药绿花做出的改变,绝对不是因为真月公主,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少倧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乌老大惊恐了,只见其挥舞着手臂,再次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小姑娘,不不不,女侠!女侠!你快带我走!我保证一定老老实实跟你交代我背后……” “可是你已经来不及了。”少倧突然出现在了乌老大的身前,冷冷的出声道。 乌老大吓得连忙向后撤,可是后路都被官兵封死了,哪里还有退路,只见其似乎是想要跳跃起来,样子极其的滑稽。 “这一刀,是替大奎。”少倧说着话,猛然间劈斩出手中的短刀,一刀便斩进了乌老大的左臂之上,刀刃陷入皮肉几分。 “啊!老子要杀了你……啊!”乌老大在惨叫着,可是他却无法动弹身子,因为此时有两个官兵正抓紧着他,他也就只能活生生的忍受着皮肉之苦。 少倧继续出声道:“这一刀,是替栓子。” 话音落,少倧手中的短刀劈斩在了乌老大的右臂之上,乌老大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这一刀,是替小六。” 话音落,少倧举刀劈斩在了乌老大的左腿之上,乌老大惨叫着几乎将要单膝跪下。 紧接着少倧又举起了短刀,对准了乌老大的右腿,接着出声道:“这一刀,是替其他惨死在你手里的南摇州商贩。” “呲”的一声低沉的响声传来,短刀直接划掉了乌老大右腿上的一块肉,鲜血顿时止不住的涌出,而乌老大也终于难以支撑,双膝跪在了地面上…… ………… 第十五章:归于平静 鲜血已经顺着乌老大的双腿流向了地面上,流向了瓦当山的地面上。 少倧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的出声道:“最后一刀,是为了我姐,少素。” 乌老大刚想抬起头求饶,却只看见一把泛着寒芒的短刀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正中了心脏的位置。乌老大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嘴巴便大张开了,鲜血如同泉流一般,争先恐后的从其嘴角流出。 少倧这最后一刀直接将短刀刺进了乌老大的心脏,就再也没有拔出来。 只听“噗通”一声,这个在瓦当山叱咤风云的乌老大,这个在来往商贩心中如同恶魔般的存在的乌老大,终于倒下了,而且将永远不会再醒来。 一切安然结束,没有人觉得少倧的报仇方式太过于残忍和血腥,有的只是对乌老大的感慨,以及对这个叫少倧的年轻人的好奇。 乌老大死了,瓦当山也将不复存在,而靖岸道,想来也该归于平静了。少倧像是放下了心中悬着的重石一般,瞬间轻松了很多,双眼中的火光也悉数消散,只不过神情中还有些许的哀伤,那是对姐姐的怀念,对以往陪着姐姐度过的岁月的怀念。 一切归于平静,官兵们开始打扫战场,顺便将剩下的匪徒残余,以及先前投降的匪徒,一并扭送下了山,送往皇城等待处置。 而九极门的十多人也准备下山了。 这时,赵二跑到了少倧身边,满腹感慨的出声道:“少白头,没有想到,你真的替少素姐和小六他们报了仇,我很为你开心!” 少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了九极门的药绿花。 药绿花在见到少倧走来时,同时也停下了身,似乎在等待着少倧的靠近一样,而跟在药绿花身旁的俊秀男子,却是紧紧的站在药绿花的身后,似乎在谨防着少倧的到来。 少倧走近了药绿花身前,礼貌的点了点头道:“谢谢。” “噢?谢我什么?”药绿花微笑道。 “谢谢你肯让我手刃乌老大。” “噢,这个啊!没事,应该的。”药绿花笑容可掬道。 少倧想了想,终于还是出声道:“对了,我觉得我该跟你说一声,的确有人在背后帮着瓦当山,那些匪徒都称他为柳爷,还有,这个柳爷在让那些匪徒帮他取来你们九极门的地图,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是吗?太好了!”药绿花惊喜道:“看来我让你手刃乌老大是对的。” 少倧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继而点了点头,欲转身离去,然而此时那个俊秀男子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凡川。 “喂,臭小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不是你跟那个什么柳爷是一伙的?”俊秀男子凌厉的出声道。 少倧冷哼了一声,早就看这个俊秀男子不顺眼了,于是不耐烦的仰起头,回声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怎么?脑子都被你藏在裤裆里了吗?我要是跟那个柳爷是一伙的,我会说出来这些?” 少倧的话惹得一旁的药绿花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 俊秀男子却气的张牙舞爪的怒声道:“你……你敢骂我?看我不……” “好了,师哥,别闹了。”药绿花及时拦住了俊秀男子,继而出声道:“我想他不会骗我们的,他也没有必要,再说了,那个柳爷,我想应该是西凉州阴玄山上的柳寒弦。” “什么?柳寒弦?阴玄山上的歪门邪道?怎么会要我们九极门的地图呢?这小子一定在撒谎!”俊秀男子怀疑的同时,还不忘污蔑少倧一番。 少倧却是再次冷哼了一声,继而对着药绿花点了点头道:“你们聊,我走了。” 说完,少倧便转身离开,可还没走几步,药绿花的声音却再次从身后传来:“少倧,是吗?谢谢你肯告诉我们这些线索,你在南摇州是吗?以后要是有难处,就来九极门找我,我叫药绿花。” 少倧有些受宠若惊,于是愣了一瞬,但想来自己跟修真者没有多大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关系,于是少倧只是“嗯”了一声,继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只听到那个俊秀男子还在骂骂咧咧,不过少倧根本不痛不痒。 少倧去寻赵二汇合了,按照事先说好的,和赵二一块回南摇州。可是就在少倧距离赵二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真月公主的身影却突然一下闪现在了少倧的身前,挡住了少倧的去路。 “嘿嘿!少白头,是不是吓了你一跳啊?”真月公主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姑娘一样,笑嘻嘻的说着话,再也没了先前那副恐慌的样子。 少倧觉得无聊,便回声道:“公主,别闹了,你快跟着他们回皇城去吧!我也要走了。” 本来嬉皮笑脸的真月公主顿时噘嘴道:“哎!你……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皇城吗?” 少倧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去。” “可是,你救了本公主一命,本公主想报答你嘛!”真月公主还在坚持。 少倧再次摇头道:“不,你刚刚让我亲手杀了乌老大,我们已经扯平了。” “什么?那算什么扯平啊?不算不算!我得报答你呢!”真月公主耍起了脾气。 少倧有些不耐烦了,便一把抓住了真月公主的胳膊,硬生生的拉扯着走向了一名带兵的将领身前,再次将真月公主交到了对方的手中,并严肃的出声道:“烦请将你们尊贵的公主安全的带回皇城,谢谢。” 那带兵将领被少倧说的一愣一愣的,直至少倧转身离开,带兵将领愣是都没有开口说话。 只不过真月公主的声音还是从少倧的身后传来了:“少白头,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会去裁缝铺看望你的!” 少倧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不知是因为真月公主的这句承诺,还是因为瓦当山上起了凉风,但少倧只想快点跟着赵二回到南摇州去。 “二儿,走吧?” “好嘞,马车就在山脚下,咱们先下山。” 随着赵二的步伐,少倧一路上无言,直至下到了山脚下,一言未发,但少倧此刻的心绪是轻松的,毕竟给姐姐报了仇,而一言未发的原因,却是少倧想起往后没有姐姐陪伴的日子,该怎样度过? 官兵们都在山脚下集结,乱哄哄的一片,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少倧还从未见到靖岸道里出现过这样繁忙的情景,可不知为何,少倧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二儿,我们赶紧走吧?”少倧看着身前不远处正在套着马车的赵二出声道。 赵二扭头看了一眼面带愁容的少倧,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这就走!” 就在此时,九极门的十多个修真者不知何时窜出了官兵人群,一行人朝着南摇州走去了,比起那些乱哄哄的官兵们来说,九极门的这十多人倒像是一股清流一般,能让人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能够瞬间平息心境。 然而这些九极门的人并没有骑马。 少倧还在好奇着,此地距离南摇州挺远的,不骑马,难道就这么走着回去吗?带着这种疑惑,少倧一直注视着九极门的那十多个修真者,可一瞬之后,只见那十多人周身突然闪现出来了一道道的青芒,紧接着,少倧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十多个修真者竟然飞起来了。 没错,十多个修真者竟然平地飞起来了,悬浮于地面多有十几丈之高,上空的凉风吹起了他们身上的白色长衣,无规律的迎风飘动着,像极了天外飞仙,看起来很是唯美,而且主要是很方便,比起马儿,那可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少倧从未见过这般让人震惊的画面,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直至赵二跑来,少倧还在沉迷。 赵二见状,忍不住笑着出声道:“怎么样?少白头,看傻了吧?还好我来之前就看到过了,不然,我也傻了!哈哈哈!” 听到赵二说起风凉话,少倧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法术?我也想学!” “切!你学个屁啊?你以为那么好学吗?”赵二没好气的出声道:“人家是修真者,修真,你懂吗?想学啊,你还得去九极门,不然,你以为在你家的裁缝铺就能学会啊?” 少倧没理会赵二,自顾自的出声道:“真是好啊!我要是能飞,还他娘的坐马车干嘛?直接飞到北宁州就得了!” 赵二埋汰道:“你可算了吧!别做梦了!”可赵二紧接着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巴,好奇的继续出声道:“不对啊,少白头,我看刚刚那什么绿花,就是那个九极门门主他女儿,我看她对你好像有点意思啊!你倒不如屈身嫁过去得了,到时候让她教你飞,不是更好?” “呸!去你娘的!”少倧转过身就给了赵二一巴掌,转身走向了马车:“快点,快点,回家了!” 赵二小声的臭骂了几句,但还是跟着上了马车,让少倧坐在了马车里面,自己倒当起了马夫,有模有样的赶起了马儿,向着南摇州奔驰而去了。 而就在少倧离去不久,一位跟九极门那些修真者一样,同样身着白色长衣的英俊男子,随着一道青芒的闪现,竟赫然出现在了少倧和赵二刚刚马车停留的位置,紧接着只见其凭空拿出了一把折扇,自顾自的扇着风,自言自语的出声道:“少倧?少白头?有点意思!”…… ………… 第十六章:苦中作乐 整整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少倧和赵二这才看到南摇州的城门,而九极门的那十多个修真者,却早已没了踪影,起初还能借着奔驰的马儿寻见人家一点点背影,可一个时辰之后,连个脚后跟也看不见了。 赵二直接将少倧送回了裁缝铺里。 赵二从裁缝铺出来后,却说一会儿再回来,他要先回去跟他爹报个平安,一会儿再带上酒肉回来。少倧勉强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自然也没有拒绝。 终于回到了裁缝铺,少倧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四下里静悄悄的,让少倧很是不习惯,空气中没了姐姐身上的香味,少倧患得患失,心绪陷入了悲伤之中。 “姐……” 少倧轻哼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少素的房门前,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屋里的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唯一变得的是,它没有了主人。 少倧摸着姐姐生前常用的东西,衣架,洗脸木盆,茶桌,板凳,一切的一切,都促使着少倧极力的寻找姐姐的痕迹,也许对于此时的少倧而言,失去姐姐,那本是无法承受之痛。 可少倧竟奇迹般的过来了。 片刻之后,少倧对着姐姐的木床,轻轻的出声道:“姐,我已经帮你报了仇,你心安了吧?如果心安了,就赶着去投胎吧!记住,千万别再投到像我们这样的家里了,你一定要投到皇城里,就像那个真月公主一样,享尽荣华富贵,对啊!你本就该享受了,唉……” 顿了顿,少倧有些哽咽了,一时忍不住,竟失声痛哭了起来:“姐,我好想你,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以后该怎么办啊?姐!姐!姐……” 少倧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了,而少倧也早已瘫坐在了地板上。 片刻之后,屋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少倧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擦去了眼泪,转身走出了姐姐的屋子。 门外的赵二,此时在赵二的手中掂着一大包牛肉,和一大坛美酒。 “怎么了?又哭了?哎,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让天上的少素姐放心……” “行了,别说了,进来吧,我们喝酒!” 少倧打断了赵二,并急忙的拉着赵二走进了裁缝铺,两个人就着一张桌子,围着一大块牛肉,分了两碗酒,开始痛饮了起来。 此时的少倧和以往喝酒有些不同,以往是慢慢的品酒,当下却是整碗整碗的一饮而尽,很快脸上便出现了红晕,赵二拦也拦不住。 “少白头,你别这样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我也难受啊!但是,只难受,我们还不活了吗?不,我们得活,而且要比以前活的更好!不能让任何人看扁,你说是吗?”赵二义正言辞的劝慰道。 少倧端着酒碗停在了半空,斟酌了一番赵二的话,最终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对!二儿,你说的很对!我们不仅要活,还要活得漂亮!” 话音落,少倧又是一饮而尽。 “对啊!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再说了,你现在已经给少素姐报了仇,少素姐走的也顺当了,不是吗?你得知道,少素姐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要是看到你一直陷入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少素姐怎能安心?”赵二说的竟有那么些道理。 听到这里,少倧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对!老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让在天上的姐担心!老子一定要活得漂漂亮亮的!去他娘的,喝酒!” “哎呀,你别喝了,你醉了吧?”赵二试图拦住还要往酒碗里倒酒的少倧。 少倧竟没有反抗,而是缓缓的放下了酒坛,继而猛地站起了身,醉醺醺的对着赵二出声道:“二儿,走,老子带你去怡春院!” 赵二愣了,但还是站起了身出声道:“少白头,你喝多了吧?现在……去怡春院?” 少倧认真的回声道:“没喝多,对,就是现在去怡春院,咱不是要活得漂漂亮亮的嘛!那就去怡春院!” “可是……”赵二面露一丝为难。 “别可是了!”少倧打断道:“老子有银票,花不完!” 话音落,少倧还从怀中掏出真月公主所给的那两千两银票,在赵二的眼前晃了又晃。 赵二迟疑了。少倧见状,不做解释,直接伸手拉住了赵二的胳膊,两个人很快便走出了裁缝铺,趁着夜色刚好,向着怡春院摇摇晃晃的走去了。 还没走到怡春院的门口,那些穿的花枝招展,涂着浓厚胭脂的姑娘们便开始对着少倧和赵二挥动起了手中的花手绢。 “两位大爷,里面请呗!” “二位大爷!里面上座!” 少倧微醺的看着那些谄媚的姑娘们,视线竟有些模糊了起来,想来该是酒意上来了。刚刚踏进怡红院的门,少倧就直接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怡红院老鸨的手中。 “给我们兄弟俩安排妥当点!”少倧带着酒意出声道。 老鸨捧着手中的一千两银票,如同捧着一座金山一样,满脸堆起的笑容甚至将皱纹都给盖没了。 “哎呀!我的财神爷啊!二位大爷!快快上楼!咱们怡春院最好的雅间给二位大爷留着呢!”老鸨激动地摇摆着丰腴的身姿,引领着少倧和赵二走上了楼。 赵二看到少倧如此阔气,竟有些心疼的出声道:“少白头,你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少倧只是放声大笑道:“要活得漂漂亮亮的!不管这些身外之物!” 很快,在老鸨的引领下,少倧和赵二果然来到了怡春院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屋里摆设相当的齐全,床被更是绵软的让人流连忘返,一股股胭脂粉的味道充斥在房间中,地板上铺着绣花的毯子,赵二甚至每走一步都低头看一下,表情有些惊愕。 待少倧和赵二坐下之后,老鸨便笑嘻嘻的出声道:“二位爷,稍等一下,这就给您喊来咱院子里的头牌!” 少倧挥了挥手,老鸨很快跑出了屋子。 片刻之后,只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扭着略显丰满的臀部,一摇一摆的走进了屋子,两个人的手中还各自端着一壶酒,笑嘻嘻的贴到了少倧和赵二的身边。 “哎呀,大爷,奴家见到您可真是高兴啊!”一个媚眼如丝的姑娘直接坐在了赵二的大腿上,赵二猛然间一激灵,差点将那姑娘给掀翻。 少倧忍不住嘲笑道:“二儿,看看你那点出息!”话音落,少倧对着另一位还算清秀的姑娘摆了摆手,示意坐在自己身旁,并没有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姑娘稍稍有些羞涩,不像负责服侍赵二的那姑娘如此浪荡。少倧只是示意对方给自己斟酒,而那姑娘倒也听话,一直不停的给少倧斟酒,而少倧则是一杯接着一杯的一饮而尽。 尽兴片刻之后,赵二算是融进了这里的氛围,开始与着那浪荡的姑娘打情骂俏了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很是合意。再看少倧,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少倧只是一味的喝酒,而身旁的那姑娘,则是一味的斟酒,不知不觉,少倧竟已喝完了四壶酒,醉意已经渐浓。 夜越来越深,少倧却是越来越迷糊,赵二不知何时已经跟着那浪荡姑娘去了另外一间房,行着那些不可言说的你情我愿之事,而另外一个姑娘,则一直老老实实的陪在少倧的身边,斟酒的手都有些酸了。 “大爷,您……您不能再喝了。”那姑娘有些羞涩的出声道。 少倧迷离着双眼,看了看身旁的姑娘,苦笑着出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莲儿。” “莲儿?好名字,只不过啊,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少倧感慨道。 “苦命之人?大爷,恕莲儿多嘴,您不像苦命之人呀!而且莲儿还有些好奇,您为什么要给老鸨那么多银子呢?明明……” “哈哈,你……你竟然在劝我少给银子?你倒是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啊!”少倧自嘲的苦笑道。 “奴家只是好奇,大爷是有心事吗?” 少倧挥了挥手道:“没有心事,没有心事,老子怎么可能有心事!”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由于这里是怡春院的雅间,四下里静悄悄的,所以这开门的“吱呀”声便显得那样的清晰。 “谁啊?二儿吗?那么快就完事了?你不行啊!”少倧头也没回,便以为是赵二回来了。 可是,少倧身旁的姑娘却对着少倧眨了眨眼,仿佛是在传达什么,少倧第一时间没有了解,但直觉告诉自己,来者不是赵二。 想到这里,少倧连忙起身,可此时却忽然出现一个手掌,狠狠的压在了少倧的肩膀上,硬生生的让少倧再次落座在了圆凳上。 而突如其来的那人也挑了一张圆凳,与着少倧面对面的坐下了,少倧这才看到,来者竟然是先前在瓦当山见过的柳爷,也是绑架了真月公主的那个柳爷。 少倧顿时惊愕的站起了身,可还没开口,那个柳爷却笑着挥手示意少倧落座,同时出声道:“少倧?对吧?外号叫少白头?对吧?你倒是挺有情趣,刚刚杀了人,就跑来这里花天酒地了?甚好,有我年轻时的样子,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来这种地方。” 柳爷说着话,自顾自的斟满了一杯酒…… ………… 第十七章:遇柳寒弦 “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何贵干?”少倧的酒意顿时消散去了不少,神情有些紧张了起来,少倧知道,这个被称为柳爷的英俊男子,绝不简单。 柳爷却招了招手道:“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杀你。” 少倧稍稍平息了一些,继而看向了身旁的莲儿姑娘,出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若不叫你,千万别进来。” 柳爷愣道:“怎么?花了这么多银子,不陪了?” 少倧回声道:“你觉得你在这里,她还能陪下去吗?”话音落,少倧连忙示意莲儿出去,而莲儿倒也聪明,很快便推门而走了。 柳爷望着离去的莲儿,自顾自的惋惜道:“哎呀,可惜,可惜,花了银子却不尽兴,真是可惜啊!” 此刻少倧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便冷冷的对着柳爷出声道:“说吧,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儿?若是为了乌老大报仇,那你已经可以动手了。” 柳爷“噗嗤”笑出了声,口中喷出了一口酒,失声笑道:“什么?为了乌老大报仇?他算什么东西?我会帮他报仇?别开什么玩笑了!” “那你们怎么……” “噢?看来你偷听了我们谈话?”柳爷问道:“你小子倒也机灵,愣是没有被我们发觉到啊!” 少倧冷笑道:“呵呵,为了能手刃乌老大,老子什么都肯做。” 柳爷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有仇必报,这一点,我倒是没你做的出色。” 少倧越来越猜不透这个柳爷的目的了,越聊下去就越糊涂,于是少倧再一次认真的出声道:“你到底是谁?找我干什么?直说吧!” 柳爷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出声道:“我呢,名为柳寒弦,来自西凉州的阴玄山,你知道那地方吗?” 少倧愣了一瞬,继而摇了摇头。少倧的确不知道。 柳寒弦笑了笑,继续出声道:“瓦当山上那一帮蠢货称我柳爷,那是他们需要我相助他们,可是,你也看见了,那么多官兵,还有九极门的修真者,我怎么可能会以卵击石的帮他们呢?” 听到柳寒弦如此坦诚,少倧便问道:“可是,我听你们相谈时说,你需要他们找九极门的地图……” “对!”柳寒弦突然出声打断了少倧,接着出声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少倧大惊失色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来帮你拿九极门的地图吧?” 柳寒弦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是个聪明人。” “屁!”少倧猛地一拍桌子道:“老子为什么帮你?老子又不认识你!” 柳寒弦面对少倧这般,不仅没有动怒,反而依旧是笑着出声道:“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再说了,你也没得选择。” “什么?”少倧更来气了,继而愤愤道:“老子没有选择?老子的身子是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 柳寒弦笑着摊了摊手道:“因为你遇见了我,你就没有了选择。” “嘿,去他娘的,老子还没选择了?”少倧立即站起了身,出声道:“老子现在就走,看你能怎么样!” 话音落,少倧便准备转身离去,可突然一道青芒闪现在了自己的身前,竟然就像极了一道绳索,将自己给死死的扣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半分。 少倧试图用力的向前倾斜身子,可无奈那隐形的绳索实在太过于紧固,无论少倧如何用力,身子依旧是原地不动。 一番折磨下来,少倧也没了气力,深知这个柳寒弦不是一般人,想来可能是修真者,因为只有修真者才有这般奇怪的能力。 无奈之下,少倧只好转身看向了柳寒弦,出声道:“真他娘的晦气,你放开我,我听听你怎么说……” 柳寒弦这才笑道:“这才对嘛,我知道,你注定不是个平凡人。” “行了,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的了,你先告诉老子,你要九极门的地图做什么?还有,老子怎么才能取到九极门的地图?还有,老子如果取到了九极门的地图后,你给老子什么报酬?如果取不到,你又能怎么办?”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 柳寒弦失声笑道:“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你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但是,一个都不能少!”少倧气愤道。 “好好好。”柳寒弦笑道:“首先,你不需要知道我要九极门的地图做什么……” “什么?放你娘的屁!老子不需要知道?那万一你拿了地图是要有什么害人的阴谋呢?那老子不就成了帮凶了吗?不行,你必须得先告诉老子为什么要九极门的地图,不然,老子说什么都不干,就算你杀了老子,老子也不干!”少倧气急败坏道。 柳寒弦楞道:“没想到你还有一番正义之心呢!好好好,我告诉你,再说了,我怎么忍心杀了你呢?我还要指望你的机灵帮我取到地图呢!” “有屁快放!” “哎,你看看你这人,性情怎么如此暴躁?” “你到底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柳寒弦摇头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九极门只收南摇州的人,我呢,是西凉州的人,而且我也是修真者,身上有真气,如果贸然进入九极门的话,自然会被他们发现,可是我又不得不进去,因为我要在九极门里找一个人,如果有地图在手的话,我可以凭着我的能力,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那个人,可是,如果没有地图的话,我所浪费的时间就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暴露了行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子又不傻,怎么不明白?谁不想去绑人的时候有地图啊!老子知道你,去皇城你不怕,去修真门派你就怕,还不是怕被九极门的修真者给群殴吗?”少倧冷笑道。 “绑人?哈哈哈……”柳寒弦放声笑道:“你还在记恨我绑了那个小公主,是吗?我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不过这次我去九极门,的确不是绑人,而是去寻一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少倧追问道。 “这个……也需要说吗?”柳寒弦愣了一下。 “当然啦!不然呢?” “那好吧。”柳寒弦自顾自的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似是在回忆,便缓缓的出声道:“九极门里有一个女子,名叫秋茹,她本是我欲结发的娘子,可是在很多年前,却莫名的失踪了,自那以后,我寻遍了整个大肆国,依然没有她的踪迹,后来,偶然间我才得知,原来秋茹当年被药长川给掳去了,而且药长川竟然逼着秋茹做了他的妾,我自然心急如焚,我自然怒火中烧,所以,我必须要进去九极门!” 少倧皱眉道:“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柳寒弦一改严肃的出声道:“我柳寒弦若是说了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少倧紧盯着柳寒弦的双眸,在对方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眼神是多么的真诚,由此,少倧也便相信了对方,毕竟,这段故事说来,也算是一个令人感伤的故事,不免之间,少倧倒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同是为了一个女子,只不过身份不同罢了。 “那好。”少倧点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个什么秋茹姑娘心甘情愿的嫁给了那个什么药长川做了妾呢?” “不可能!我相信秋茹不是那样的人,我更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柳寒弦坚定道。 少倧搔之以鼻道:“感情这玩意儿不靠谱啊!” “所以……”柳寒弦坚定的出声道:“我才要去一趟九极门,问个清楚!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为了爱情,嗯,倒是可以理解……”少倧装模作样的出声道:“哎,对了,我刚刚忘了问你,那个什么药长川是谁啊?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药长川是九极门的门主,就是那天在瓦当山与你交谈的药绿花的爹爹。”柳寒弦回声道。 “我次奥!什么?”少倧不免惊呼道:“这……这老家伙,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要纳妾啊?” 柳寒弦又喝了一杯酒,接着出声道:“我听说,药长川的夫人因病过世,他才要纳妾。” “切!老不正经的家伙!”少倧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们来谈下一个问题,我要怎么做,才能取到九极门的地图呢?” 柳寒弦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你必须要以着南摇州的人的身份,去九极门拜师修真。” “什么?要老子去修真?我次奥,这……这不妥吧?”少倧惊愕道。 柳寒弦笑道:“这有什么不妥?先前是我瞎了眼,竟还去相信那些匪徒之流可以去拜师修真,我真是一时着急乱了心智,现在我知道,只有你,最为合适!而且,我在瓦当山上见你和药长川的女儿药绿花相谈甚欢嘛,你一定可以顺利的拜入九极门。” 听到柳寒弦这么说,少倧顿时想起了之前赵二的话,于是立即反驳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那个什么药绿花相谈甚欢了?开什么玩笑!” 柳寒弦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是,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们不如来说下一个问题。” “你他娘的,你比匪徒还要匪徒啊!”…… ………… 第十八章:不辞而别 但少倧虽然发着牢骚,可也无奈,片刻之后,也只好接受了现实,并开始说起下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们来说下个问题,如果老子顺利的帮你取到了地图,你要给我什么报酬?”少倧认真道。 柳寒弦笑了笑,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少倧立即回声道:“当然是银子了!不对,金子!” “哈哈哈……”柳寒弦失声笑道:“若是九极门的修真者知道你拜入九极门修真,其实是为了金子,岂不会颜面尽失!被人笑掉大牙啊!” “我呸,你别管人家颜面失不失,大牙掉不掉的,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给我金子?”少倧依旧认真道。 “给!当然给!我们阴玄山上金子多得是。”柳寒弦点头笑道。 “真的吗?你可别耍老子!不然,老子将你的事儿,全给你捅出去!让那些九极门的修真者追杀你!”少倧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柳寒弦再次失声笑道:“哈哈,好好好,你已经这么快进入你的角色了,很好。” 少倧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连忙出声道:“对了,老柳,问你一件事!” “老柳?这个称呼……我很老吗?”柳寒弦不知不觉的摸了摸自己年轻英俊的脸庞。 “管他老不老呢?我叫着顺口。” “好好好,你顺口就好。”柳寒弦笑道:“你说吧,你还要问什么?” 少倧立即全神贯注,认真的出声道:“老柳,你……你会飞吗?” “什么?飞?”柳寒弦被少倧问的愣住了。 少倧见状,便失落的出声道:“不会飞啊?哎,那算了,我还是到九极门里好好的学学吧!” “哈哈哈……”柳寒弦却放声大笑了起来,继而出声道:“少白头,你知道我对外的名号叫什么吗?” “叫什么啊?” “百里沾花!”柳寒弦的样子很是自信。 少倧却不以为然道:“我管你什么沾花不沾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问你会不会飞?” 柳寒弦失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不了解,不急,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我决定,在你临去九极门之前,先带你去一趟阴玄山。” 少倧却打断道:“别什么这山那山了,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取不到地图,那要怎么办?” 柳寒弦沉默了一瞬,继而坚信的笑道:“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可以帮我取到地图。” “我次奥,用不着这么自信吧?”少倧无奈道。 柳寒弦却是对着少倧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着出声道:“我一直很自信,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来,喝酒。” 少倧明面没说什么,暗里却臭骂道:“自信个毛线?瓦当山上不是刚刚失策了吗?还一直自信!去他娘的吧!” 一壶酒全被柳寒弦喝光了,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真他娘的晦气,老子这就上了你的贼船了!” 柳寒弦却笑道:“怎么说是贼船呢?你放心,办成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吗?老子怎么觉得那么假呢?”少倧不以为然道。 柳寒弦挥了挥手,站起了身,走到了少倧的身前,出声道:“反正你也没得选择,就这样吧,既然我们已经谈好了,那现在你就随我去一趟阴玄山吧!在阴玄山待上几日,你就可以准备去九极门拜师修真了。” “为什么现在要去什么阴玄山呢?”少倧疑惑道。 “你不是要金子吗?”柳寒弦笑了笑道:“我先付给你一些定金。” 听到有金子拿,少倧顿时来了兴趣,便追问道:“你可别骗老子,不然,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帮你取什么狗屁地图,反正老子现在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也绑不到什么人来威胁老子!” 少倧很认得清眼下的情况,于是说起来头头是道。 柳寒弦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放心,我百里沾花说话算话。” “那行!”少倧应承了一声,可突然又想起来了自己的裁缝铺,于是接着出声道:“对了,那我的裁缝铺咋办?” 柳寒弦顿时鄙夷的看了少倧一眼,出声道:“给你一座金山,你还想着小小的一间裁缝铺?” “那倒也是……”少倧粗略的想了想,趁着酒意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少倧也在反复的问着自己,这个决断终究怎样,想来想去,少倧很乐意的接受了现实,其因有三,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也许是因为姐姐的离世,让此时的少倧竟有些害怕待在裁缝铺里,害怕裁缝铺里的孤独,害怕没有姐姐陪伴的日子,少倧此行来怡春院,其实也只是为了逃避内心的孤独,少倧不想承受这份孤独,所以当下柳寒弦提出去往阴玄山,以及去往九极门,少倧都可以接受,实则是暗暗的迎合了少倧的需求。 而第二点,少倧也想出去见见世面,特别是在这次瓦当山之行后,少倧顿时觉得自己像极了井底之蛙,而跟着柳寒弦去往西凉州的阴玄山,便是第一步,而且少倧也想到,柳寒弦需要自己帮忙,所以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而对于九极门之行,少倧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也可以算是开开眼界,毕竟对于修真者,少倧本来就有着好奇心,以往觉得与修真的距离甚是遥远,如今倒顺水推舟了,也是少倧答应柳寒弦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三点,少倧则是完全为自己打算,那便是少倧所说的报酬,金子。 “行了!”柳寒弦忽而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继而出声道:“我们准备出发吧?” “现在就去吗?”少倧惊愕道。 “不然呢?”柳寒弦笑道:“莫不是你要在这怡春院里歇上一夜吗?” “可是,我还没有跟大家告别。” “告别?凡尘俗事,不想也罢。”柳寒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出声道:“少些牵挂,对你是好事。” 少倧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不去告别了,思来想去,也没有人可告别,少倧顿时觉得自己孤苦无依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寂寞。 “行吧!”少倧感慨道:“说走就走,倒也没有牵挂。” “那是自然。” “可是,你答应给老子的金子别忘了!” “那是自然。” 很快,少倧跟着柳寒弦走出了怡春院,不知为何,此时的怡春院里静悄悄的,和以往截然不同,就连那热情的老鸨也不见踪影,更别提那些挥舞着手绢的姑娘们了。 少倧便好奇道:“老柳,这怎么回声?” 柳寒弦只是笑了笑道:“我百里沾花来到这等烟花之地,自然会包下整间院子啊。” “我次奥!那些人呢?”少倧惊道。 “我不想她们打扰到我们,等我们走后,她们就会现身了。” “我那朋友呢?” “朋友?和你一起来喝花酒的吗?” 少倧点了点头。 柳寒弦笑了笑道:“我又给他安排了几个姑娘陪着,此间正是乐不思蜀呢!” “我次奥,你……” “行了,你那朋友安然无恙,我们快走吧!” 少倧不再出声,仅存的一点点留恋也荡然无存了,继而跟着柳寒弦来到了一驾似曾相识的马车前。 “这……这不是二儿的马车吗?”少倧诧异道。 “对啊!”柳寒弦自然的点头道:“你那朋友看我如此慷慨,便将马车送于我了,我们就乘着这马车去往西凉州。” “什么?他娘的!”少倧楞道:“你知道西凉州多远吗?就这马车?你不是会飞吗?带我飞啊!” 柳寒弦笑着摇头道:“带你飞?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西凉州路途遥远,你是存心想累死我吗?” “可是这一驾马车也太……” “放心吧,我没有说一直乘坐马车,等快到西凉州了,我就带你飞去阴玄山。” “这还差不多!”少倧不知为何已经有些期待飞上天空了。 紧接着,在柳寒弦的安排下,只见一位老者躬着身子先行爬上了马车,坐在了赶马的位置,想来该是柳寒弦请来的马夫,少倧也没在意,便跟着柳寒弦一同坐进了马车里。 此时天色已晚,入夜的凉风正席卷着南摇州的每一条街巷,不远处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飞鸟的啼叫声,整个南摇州已经陷入了寂静之中,片刻之后,马车动起来了,一声声的马蹄声不时的敲动着少倧的心坎,少倧知道,这一别,也许自己的人生轨迹将彻底的改变。 前方虽渺茫,回头终有路。 很快马车出了南摇州的城门,少倧有些困意,便想倒头睡下,可却被柳寒弦给拦住了。 “怎么啦?老子还不能睡觉了?”少倧生气道。 柳寒弦却是儒雅的笑了笑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再自称老子老子的了?你知道这样很不礼貌,虽然阴玄山上的人大多都像你这样说话。” “什么?难道阴玄山上也都是匪徒之流吗?”少倧有些惊愕。 “怎么可能呢?你去了就知道了。”柳寒弦嘱咐道:“但是,你以后说话尽量不要自称老子什么的了。” 少倧不以为然道:“只要你不惹老……不惹我,我自然不会这样说!” “哈哈,好好好。”柳寒弦笑着出声道:“旅途漫漫,不如这样,我先给你说一些关于修真者的常识,待你日后去了九极门,也能应付的来,如何?” 少倧想了想,继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走了些许的困意,接着点头道:“好吧,你说吧。”…… ………… 第十九章:阴玄山行 “我们从哪里开始说呢?”柳寒弦沉思了一瞬。 少倧搔之以鼻道:“大哥,是你非要跟我说,还问我从哪里开始说起?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哈哈。”柳寒弦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说修真。” “有屁快放。” 柳寒弦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所谓修真,乃是凡人借助修炼,从而成为真人,所谓真人,则是超出常人的存在,修真需要看天赋,但更要艰苦的修炼,当然,莽撞的修炼也不对,不过这一点我对你很放心,从你在瓦当山上的机灵表现来看,你修真起来自然不会莽撞……” “老柳,咱能说重点不?话怎么这么多?”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 “哈哈!少白头急了?” “快放!” “好好好……”柳寒弦笑道:“那我们直接说修真者的境界区分吧?” 少倧没回话,而是双眼瞪着柳寒弦。 柳寒弦会意,连忙出声道:“是这样的,修真者的修为境界共分为五层,第一层乃是入真期,第二层是成真期,第三层是元真期,第四层是渡真期,第五层是大道期,当然,每一层里还分为三个小层,曰为一星,二星,三星,比如我,我的修为境界便是第二层成真期里的三星修为境界,如果我接下来的修炼顺利的话,便会突破成真期,从而进入第三层元真期的一星修为境界,你……听明白了吗?” 少倧木讷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听你这么说的话,那第五层的大道期的修真者,岂不是最厉害了?” “那是自然。”柳寒弦坚定的点头道:“不瞒你说,我自修真到现在,还从未亲眼目睹过任何一位拥有大道之期的修真者尊容呢!” “我次奥!”少倧惊讶道:“你都没见过?那让你害怕的九极门门主药长川是什么修为境界?” “我害怕?切……”柳寒弦冷笑道:“他?最多也就元真期二三星的修为境界吧!” 少倧连忙讥讽道:“这么说来,人家比你高出整整一层境界呢!你不害怕?才怪!” 柳寒弦争论道:“对,他是比我高出一层境界,但是等我修到了元真期,达到真身不死的地步之后,我才不会怕他!” “真身不死?什么鬼?”少倧楞道。 “真身不死便是修入元真期之后的修真者最大改进,可以修炼成真身不死,通俗点说,刀枪不入。”柳寒弦解释道。 “我次奥!刀枪不入?”少倧惊的站起了身,但碍于马车的顶棚,碰到了头,只好再次坐下身,震惊道:“刀枪不入那岂不变成个怪物了?” 柳寒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所谓的刀枪不入,也不是说再也没有威胁,那只是对凡人的刀枪棍棒而言,但若是碰到修为境界相差不多的修真者,那修真兵器可就不能小觑了。” 少倧顿时失落道:“切,你这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那我们说点别的?”柳寒弦意犹未尽道。 少倧却有些不耐烦的回声道:“还能有什么别的?” “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修真门派吗?想听吗?” “你有屁就快点放,别卖关子。” 柳寒弦不以为然道:“除去最为诡异遥远的青夏州和江云州,我就来告诉你南摇州,北宁州,西凉州,东安州……” 柳寒弦自顾自的出声道:“这南摇州里有两大修真门派,专注法修的九极门你见识过了,还有一处修真门派,名为清决派,专注武修,名气在修真界里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再来说北宁州,同样有着一处法修修真门派,一处武修修真门派,法修的修真门派名为御真道,而武修的修真门派名为渐度阁,在整个北宁州之内,这两处修真门派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柳寒弦顿了顿,接着出声道:“下面我来说一下西凉州,也就是本人所在的阴玄山,我们阴玄山乃是术修,分为五门,分别是占星门、巫蛊门、兰花门、锁魂门、以及机关门,而我本人所执掌的便是兰花门。” 少倧终于出声打断道:“怎么感觉你们这阴玄山都是一些歪门邪道啊!” 柳寒弦自嘲道:“何为正道?何为歪道?只不过所选择的路不一样罢了。” 少倧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要深究的意思,于是便催促道:“行了行了,你怎么说都行,不是还有一个东安州吗?在哪里?那里又有什么修真门派?” 柳寒弦笑了笑道:“东安州的路途更为遥远,不过那里倒是一处清静所在。” “此话怎讲?” “因为在东安州内,只有一处修真门派,那便是专注于佛修的禅修宗,坐落于东安州的净土寺里。” “什么?”少倧惊讶道:“和尚也修真?” 柳寒弦笑道:“何为道?何为佛?何为术?往后倒退数千年,本就是出自一家,那便是人,我们……” “行了行了,你又来劲了,又是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少倧不耐烦的打断道。 柳寒弦见状,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你休息会儿吧,等快到了的时候,我会喊醒你的。” 少倧没有再理会柳寒弦,自顾自的倒头便睡了起来,昏昏沉沉之下,伴随着马车的轱辘转动声,很快,少倧便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少倧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少素。 “姐?姐?是你吗?” “姐?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是少倧啊!姐……” 任由少倧在梦中如何大声呼喊,梦里少素的身影却是越走越远,直至全然不见了踪影,少倧这才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一身的冷汗直流。 “怎么会这样?”少倧自言自语着,却找不出解梦的缘由,无意间抬头一看,却诧异的发觉到,马车厢内已经没了柳寒弦的身影。 “什么鬼?这货什么时候没影了?我到底睡了多久?”少倧暗自想着,却可以听得出马车还在快速的奔行,车夫应该还在。 带着这种想法,少倧略显疲惫的掀开了遮挡马车厢的布帘,此时天色已经透亮,远方的鱼肚白已经升起,少倧有些错愕,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夜。 却再一次诧异的看到,车夫没影了,反倒是被柳寒弦取代了位置,而且此时在柳寒弦的身旁,还蜷缩着一位让少倧瞪大了双眼的女子。 那女子竟是南摇州怡春院的莲儿。 对于柳寒弦这般抢掳的行为,少倧最初以为自己会大发雷霆,可不知为何,当下却异常冷静的嘲讽道:“呵呵,卑鄙无耻!” 少倧的突然出声,吓了柳寒弦一大跳,只见柳寒弦立即转身,满脸堆笑道:“少白头,别这么大惊小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百里沾花向来如此,怎能走空呢?” “我不知道。” “哎呀,少白头,先前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女人嘛,就是用来供男人享用的嘛,既不享用,岂不是浪费了?”柳寒弦自以为是的出声道。 也许是柳寒弦的话锋太过于尖锐,竟让少倧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已经逝世的姐姐少素。 于是乎,只见少倧猛然间起身,紧紧的抓住了柳寒弦脖颈间的衣襟,怒声道:“放了她!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柳寒弦似乎没有预想到少倧对于一个青楼女子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于是楞道:“少白头,你到底想干嘛?怎么?这女子是你的妾身?如果是……” “放了她!”少倧怒声打断道。 “好好好。”柳寒弦挥舞起了双手,接着出声道:“你先松开,我就放了她。” 少倧松开了手,这时那名叫莲儿的姑娘正乞求的望着少倧,不敢出声。 柳寒弦自顾自的出声道:“嘿,真是奇了怪了,我百里沾花的名声算是毁在你手里了,没想到竟带了一个你的妾身。” “她不是老子的妾身,老子也没有妾身!”少倧气愤道。 “那你是为何?” “老子就是看不惯你的这行径!” “呵呵……”柳寒弦突然冷声道:“你以后看不惯的事情多了去了,少白头,我告诉你,我虽然是有求于你,但是,我也可以随时杀了你,懂吗?” 看到柳寒弦突然认真了起来,换少倧有些愣了:“切,老子……老子会怕死吗?反正我不管,你这样强抢民女,就是不对!” “呵呵……”柳寒弦再次冷声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一次,就算是我卖给你一个人情,但是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多管闲事,我会考虑更换人选的。” 柳寒弦越发的认真了起来,少倧顿时考虑起来了自己的小命,于是乎,空气顿时凝结了,一丝丝尴尬的气息在流淌。 片刻之后,少倧释然道:“好好好,就这一次,放了她吧。” 柳寒弦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继而唤停了马车,接着率先跳下了马车,也示意少倧下了车,唯独莲儿姑娘一人留在了马车上。 “几个意思?”少倧不解道。 柳寒弦轻声道:“我们接下来不用马车了,这马车就带着这女子回去吧。” “我次奥,老柳,良心发现了呀你?” “呵呵……”柳寒弦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向着前方徒步走去,像是刻意留给了少倧与莲儿姑娘片刻交谈的时间。 少倧愣了一瞬,这时坐在马车上的莲儿姑娘突然出声道:“官人,妾身在此谢您……” “好了,别谢了。”少倧挥手道:“回去吧,对了,回去帮我带个话。” “噢?不知官人想给谁带话呢?” “就那个和我一起去你们院子的人,名叫赵二,就跟他说,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好的,官人,妾身记下了……” “行了,走吧!”…… ………… 第二十章:初次飞行 看着莲儿姑娘的马车渐行渐远,少倧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我这算是救人一命吗?可谁又能知道呢?我怎么一点点英雄的感觉都没有呢?算了算了,这种事啊,以后还是少干,总感觉有点折煞寿命!” 少倧自言自语着,随即转身,快步的追上了此时还在慢步前行的柳寒弦。 柳寒弦此时似乎有些不悦,对待少倧的态度也有所转变,紧皱的眉头似乎时刻在说明着他生怒了。 “喂,老柳,啥意思啊?咱们难不成就这么走去阴玄山?现在是在哪里呀?”少倧追问道。 柳寒弦冷哼了一声道:“少白头,我先前对你放纵,那是想你可以真心实意的帮我办事,如若你依然顽固不化,我真的没有多少耐心了。” 少倧明白事态的斗转,于是便嬉皮笑脸道:“哎呀,老柳,你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我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帮你办事啊!” 柳寒弦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紧盯着少倧道:“好,既然这样,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约法三章。” “什么?还要约法三章?老……我能不能不接受?” “不接受?可以,趁着刚刚那姑娘的马车还没走远,我可以让她捎上你的尸体,让你魂归故里。”柳寒弦冷冷的出声道。 少倧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赔笑道:“哎呀,老柳,你这话说的,见外了哈!我只是……好吧好吧,你说吧,什么约法三章?” “第一,到了阴玄山,你小子脑子给我放聪明点,别再自称什么老子老子的了,不然,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柳寒弦语气坚定,少倧只好默默点头应允。 “第二,到了阴玄山,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没我的允许,不准有任何行动,不然,一样没机会给你收尸。” “我次奥,大哥,没这么血腥吧?”少倧惊愕道。 “谁是你大哥?认真听,还有一条。”柳寒弦冷声道:“第三,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少倧顿时笑道:“哎呀,老柳,其实你就想让我遵守第三条吧!” 柳寒弦冷笑着摇头道:“行啊,只要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尽管不用顾虑第一条和第二条。” “哎呀,开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呢?”少倧赔笑道。 两人又相继走了些许距离,少倧注意到,眼下是在一片荒原之上,四处无人,远方朦胧的视线里,不时的会浮起一层层被冷风吹起的细沙,枯枝杂草更是遍布在脚下,一幅萧索荒凉的景象。 片刻之后,柳寒弦率先停下了脚步,少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了,我们该快些回阴玄山了。”柳寒弦微微闭起了双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少倧愣了愣,想起来了什么,顿时兴奋道:“老柳,我们是不是要飞起来了?” 柳寒弦的态度似乎缓和了许多,只见其微微点了点头道:“是的,你不是想要修炼飞行吗?今日便让你先行体验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少倧激动道。 随即,只见柳寒弦先是大气的挥动了一下袖管,一道青芒瞬时闪现,四下里压力骤增,致使地面上的枯草瞬间弯下了腰,细沙随着一股股无名的风而动,卷流在了半空中,围绕着柳寒弦的周身而旋转,如同一个漩涡一般。 少倧惊讶的大张着嘴巴,从未见过如此之奇景,甚是好奇,于是在看着那略微刺眼的青芒时,一时间入了神,直至柳寒弦出声喊叫,少倧这才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楞什么呢?快点过来,要走了!”柳寒弦在催促着。 “噢噢!好好好!来啦来啦!” 少倧惊慌失措,连忙向着柳寒弦靠近,在身体穿过那一层流转的细沙之时,只感觉到一丝痒意,并无其它感觉,然而还未等少倧站稳身子,柳寒弦突然大喝了一声,接着身体竟然随着柳寒弦的身体向上漂浮了起来,离开了地面。 少倧激动的向着地面俯瞰着,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是被人给托住了一样,在用力的向上顶着自己,然而在一番仔细的观察之下,少倧这才注意到,脚下那是一层层朦胧的薄雾,像是先前柳寒弦抽出的青芒所涣散的一样。 “站稳了,不要乱动。”柳寒弦的声音传了过来,竟有些缥缈。 少倧一时不解,刚想回声求解,可耳边突然灌进来了一阵阵狂风,如同嘶吼的怪兽,在张牙舞爪的示威着一般,与此同时,少倧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间向后倾斜了一下,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便开始快速的消失在了视线中,飞行,已经开始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少倧这才缓过来神,而且身子也可以平稳的直立了,不仅没有因为飞行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撕扯感,反倒就像是坐在马车里一样,既安稳,又令人宽心。 少倧这才有闲暇去观望四周,那薄薄的云层就像是一滴滴柔软的水珠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抚慰着自己的心灵;耳旁的风声逐渐习惯了之后,就如同一曲曲妙音一般,撼动着自己最敏锐的感官;而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山川河流,就像是一个个正在对自己招手的伙伴一样,耐心的等候着自己的抵达。 少倧体验着飞行,如梦似幻,一时间竟沉醉在了里面。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身前柳寒弦的喊声传来,少倧这才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很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 “喂,少白头,我们就快要到了,你干嘛呢?睡着了?”柳寒弦转过身皱眉道。 少倧颤动了一下身子,兴奋的回声道:“老柳啊!我一定要学会这飞行啊!你回去可一定得教给我!” 柳寒弦自顾自的苦笑着摇头道:“行,以后再说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机灵点了,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到阴玄山了。” “什么?这么快?难道这里已经是西凉州了吗?”少倧震惊道,甚是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正午,一丝丝灼热感正悄然的袭遍少倧全身,只不过身处在半空中飞行,速度又过快,很难轻松的分辨出天色的早晚。 “是啊,这里已经是西凉州的地界了,阴玄山就在前面,不远了。”柳寒弦头也没回的出声道。 少倧甚是激动,对于即将到来的阴玄山一行,更是向往颇深。 然而片刻之后,就在少倧模糊的看到远处的城池轮廓之时,身前的柳寒弦却突然停止了飞行,继而竟带着自己降落在了地面上。 少倧注意到,此时身处在一片并不茂密的山林中,沿路尽是碎石铺面,四下里的树木有被砍伐的痕迹,想来这里常有人活动。 带着好奇,少倧出声道:“老柳,几个意思啊?我看前面有座城,应该是西凉州吧?我们怎么不进城啊?” 柳寒弦玩味的回声道:“我何时说过我们要进城?” “啊?不进城?”少倧楞道:“莫非这阴玄山不在城内?” “你少说点话吧,跟着我走就是了。” 柳寒弦没再理会少倧,而是自顾自的沿着山路向上而行,少倧无奈之下也只好紧紧的跟着。 走了大概不知多久,少倧只感觉到双腿发麻,正想出声问柳寒弦稍稍休息片刻之时,眼前却出现了一片令人震惊的画面。 就在少倧拨开了杂乱的树木从后,视线顿时开阔了,近在眼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的山脚,向上望去,山顶完全淹没在了雾霾之中,根本看不到尽头,巍然屹立,重峦叠嶂。而在这座山的四面八方,只有少倧和柳寒弦所在的位置,可以直通上山,那是一条用五颜六色的玉石所铺成的山路,而在这座山的另外三面,则是湍急的河水,围绕着高山而流,想要通过湍急的河水上山,不会飞行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里就是阴玄山了。”柳寒弦站立在了原地,淡淡的出声解释道。 少倧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着,便情不自禁的出声道:“这山可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山呢!你看那边云雾缭绕的,我想,是不是有神仙在里面住着呢?” 柳寒弦冷笑道:“没有神仙,只有我们阴玄山五门。” 少倧似乎没有听清柳寒弦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出声道:“这河水应该很深吧?可我怎么感觉这河水像是从山底下冒出来的呢?既然是这样,这山怎么不会塌呢?” 柳寒弦竟认真的解释道:“河水是我们故意引来的,山倒是不会塌,但是,会动!借着河水而动。” 柳寒弦的这番话少倧听清了,顿时惊愕道:“什么?山会动?这么高的山会动?老柳,你在逗我吧?” 柳寒弦笑道:“逗你?我没有那个心情,实话告诉你,这阴玄山会动,乃是出自机关门的师非子之手,师非子在我们阴玄山,乃至整个大肆国,都是建制机关的好手,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山了问问他。” 少倧震惊道:“所以你刚刚才不飞行了?为的就是步行寻找阴玄山吗?” 柳寒弦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这有何用啊?山会自己行走,你们山上的人若是离开的久了,还怎么回来?”…… ………… 第二十一章:阴玄五门 “我们怎么回来自然有我们自己的妙计,不过,这样一来,外人想要入侵阴玄山,可就不简单了。”柳寒弦说起话来甚是自豪。 少倧撇了撇嘴道:“让山自己动,原来是为了防备仇人啊?看来你们阴玄山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呵呵……”柳寒弦笑了笑,没有搭话少倧,而是自顾自的踏上了玉石路,出声道:“行了,上山吧。” 少倧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巍然屹立,高耸入云的阴玄山,不情愿的出声道:“哎呀,老柳,你既然已经找到了阴玄山,那我们就直接飞上去呗?这徒步爬上去,得爬到什么时候啊?” 柳寒弦却是严肃的回声道:“不行,这是阴玄山的规定,见到了山体,必须徒步而上。” “我次奥,这算什么规定啊?”少倧发着牢骚。 柳寒弦脚步一直未停道:“你再不走,小心跌入河中。” 少倧低头一看,这才发觉到,先前脚边的石壁竟已挪动了一个手掌的距离,照这么个速度下去,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就会跌入河水之中,看来这阴玄山的确会动。 “老柳,你等等我哎……” 少倧追上了柳寒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山上走去,好在沿路都是玉石铺成,费不了多少力气,而且少倧还注意到,沿途的崖壁之上雕刻满了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壁画,一路走来看着壁画,倒也不觉疲惫,只不过在翻过了一座山头之后,少倧的心绪就略显紧张了起来。 玉石的铺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结实坚硬且光滑的石路,阴玄山上的第一门,便赫然出现在了少倧的眼前。 那是一处皆用石块堆砌而成的房屋群,入口之处更是用七块巨石搭建成了北斗七星的样子,竟悍然直立在了山体上,而北斗七星的上方巨石,竟也奇异的悬置漂浮在了半空中,在向下看去,北斗七星的下缘,一块巨石上赫然雕刻着“占星”两个大字,甚是引人注目。 柳寒弦看着紧张的少倧,不免笑道:“不用害怕,这里是占星门,门主叫江游丝,脾气挺古怪,不过……你见不到他。” 少倧愣愣的点了点头道:“呃,那……我们要去哪里?” 柳寒弦随即指了指一个方向,出声道:“我们自然要去我的兰花门,在那边,不远了。” “什么?兰花门?这么娘气的名讳?”少倧楞道。 “呵呵。”柳寒弦冷笑道:“你不懂,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快走吧。” 就在两人路过占星门的时候,占星门里刚好走出来了两个人,看这两个人的打扮有些奇特,身穿灰色的锦衣,袖口却长到将要接近地面,而在两人的手中,还都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块石制的罗盘。 两个人刚刚见到柳寒弦,便礼貌的躬身施礼道:“见过柳爷。” 柳寒弦微微一笑道:“恩,代我像你们江半仙问好。” “好的,柳爷。” 走过了占星门,少倧连忙好奇的问道:“老柳,江半仙是谁啊?” “这还用问?肯定是占星门的门主江游丝了,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柳寒弦不耐烦的出声道。 “可是你为什么称他为江半仙?” “我……”柳寒弦停顿了一下,继而出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多话?半仙半仙,肯定是在夸赞江游丝的神通大啊!” “那人家为啥不称你为柳半仙?” “我……你闭嘴!” 少倧只好老实的跟着柳寒弦,绕过了占星门,继续向着深山里走去。 很快,两人走到了一处长满绿藤的房屋群,凑近来看,少倧这才看到,这房屋竟然是用绿藤而建,只不过被人巧妙的先用篱笆搭建出来房屋的轮廓,然后引着绿藤向上攀附,久而久之,绿藤的旺盛便可以覆盖上整间篱笆房屋,这便成了少倧第一眼看到的长满了绿藤的房屋。 然而最让少倧感到惊讶的是,在这绿藤房的周围,竟生长着十多棵奇异的树木,有的树木躯干上流淌着鲜红色的液体,像极了鲜血;有的树木上长满了窟窿,而在这些窟窿里还时不时的钻出几条浑体发黑的蛇;还有一棵怪异的树,已经不仅仅是让少倧感到惊讶了,而是发自内心的惊恐,因为那棵树竟然会自主的动,而就在柳寒弦走过之时,那棵树竟然还像是在对柳寒弦打招呼,浑身的树枝在颤动。 “它……它在跟你说话?”少倧惊恐的出声道。 柳寒弦却异常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没听见吗?” “没有……” “那想来是你修为境界不够,等你以后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听见它说话了!”柳寒弦解释道。 “次奥,我才不要,跟一棵树说话?想想都特么下半身疼!” “哈哈……” 随着柳寒弦的笑声,少倧紧紧的跟着柳寒弦绕过了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绿藤房屋。 但刚刚走离,少倧便迫不及待的出声道:“老柳,刚刚那爬满绿藤的是……” “是巫蛊门啊!”柳寒弦打断道:“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啊?” “那几条黑蛇。” “黑蛇?看到了呀!然后呢?” “你没注意?” “注意什么?” 柳寒弦笑了笑,出声解释道:“那几条黑蛇一直在来来回回的爬来爬去,但是你仔细的观察一下它们爬来爬去的轨迹,你就能够知道,它们的轨迹是写下了两个字:巫蛊。” “我次奥,什么鬼啊?蛇还会写字?老柳,你特么的别吓我!”少倧惊骇道。 “呵,我说的都是实话,若不信,我们再回去看看?” “去去去,算了吧,老子才不去呢!” “你又自称老子是吧?” “哎呀,情急脱出口了嘛,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柳寒弦并没有计较,而是边走着边出声道:“那是巫蛊门,也是阴玄山上的五大门之一,门主乃是麻姑,哦,全名是第五麻姑,不过啊,这麻姑的脾气更怪,比江半仙还要怪,你最好可不要独自靠近那里,出了事情,我也保不了你。” “我次奥!”少倧楞道:“敢情你们阴玄山的人脾气都不好啊?莫不都是在城里不合群,然后隐居山林的怪人吗?” “不合群?哈哈!”柳寒弦大笑出声道:“你这番话倒是颇有意思,对,他们就是不合群,不像我,平易近人。” “你平易近人?算了吧!” “哈哈,行了,快走吧,马上就到我的兰花门了。”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少倧紧跟着柳寒弦的步伐,又绕过了一座矮小的山头,走过了一条悬空的浮桥,终于,一群还算正常的房屋群,赫然出现在了少倧的视线之内。 那是坐落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之下,像是一座山被从中间劈开了一截,形成了一个看似拥挤的峡谷,大概有十多处房屋,拥挤的镶嵌在了峡谷之内,从外观上看虽有些令人感到拥挤,但靠近一些之后,便可以察觉出这选址的巧妙之处。 先从峡谷的长度来说,可以说是直向而通,过山风可以自由自在的出入,加之陡峭的崖壁可以避开强烈的光线,却鬼斧神工的促成了一片片背阳的花海,千奇百怪的花朵都扎根在了峡谷的入口处,越是靠近,越是可以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清晰感受。 少倧不免感叹道:“哎呀,老柳,还是你的房子比较靠谱,不像那两个,要么是石头,要么是绿藤,什么玩意儿啊!” 柳寒弦倍感自豪的回声道:“那当然,这处选址乃是我亲自挑选,你试想一下,坐在崖壁边,品着一盏茶,那是何等的享受?” “呃……”少倧难堪道:“我还没有你这么雅致的兴趣,我倒是想找两个姑娘陪着喝酒!” “姑娘?哈哈……”柳寒弦放声大笑了起来。 少倧不解,便出声道:“老柳,你笑啥啊?咋的?瞧不起我啊?你难道没有听那书卷里说嘛,什么要挑淑女,君子好求!” “哈哈!”柳寒弦继续放声笑道:“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懂就别说。”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你既然知道,干嘛还笑我?” “我不是在笑你喜欢女子,喜欢女子嘛,这很正常,每个男人都一样,不是吗?”柳寒弦轻松的出声道:“只是我笑你不了解我这里,不妨告诉你,我这多情谷中,遍地都是女子。” “什么?多情谷?遍地都是女人?哈哈,老柳,你是不是被那什么麻姑的黑蛇给吓傻了?你看看你这破地方,还多情谷?还遍地女子?切,哪个女子愿意来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少倧毫不掩饰的笑道。 柳寒弦却是微微一笑道:“行,不信是吧?等着。” 话音落,只见柳寒弦率先向前走了几步,双脚踏入了花丛之中,紧接着只见其将手举过头顶,迎着过山风,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随着过山风被传送进了整条峡谷之内,声音竟越来越清晰,徘徊不断。 少倧起初不解,可片刻之后,只听峡谷之中突然躁动了起来,一声声脚步声频繁不断,皆从峡谷之内向外传来,与此同时,一股股胭脂的香味掺杂着花香,钻入了少倧的鼻子里…… ………… 第二十二章:金屋藏娇 紧接着,一连几十位女子,相继从峡谷之中朝着柳寒弦涌来,少倧顿时瞪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 那几十位女子不仅样貌秀丽,出类拔萃,看起来年龄也是正当芳华,皆都身着一袭长裙,花花绿绿的好不热闹,少倧甚至多次揉搓自己的双眼,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处比怡春院要大上几杯的青楼。 这时的柳寒弦面带笑意,转身看向了少倧,戏虐的出声道:“怎么样?我骗你了吗?” 少倧顿时木讷的摇头,瞠目结舌道:“没有,没有……” “哈哈,看你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柳寒弦笑道:“放心,等她们来了,我让你自己挑选,想挑几位就挑几位,陪着你饮酒,如何?” “真……真的吗?”少倧楞道。 “当然!”柳寒弦继续笑道:“怎么样?给我办事,永远不会亏待你。” “哎呀,老柳,可以啊你!”少倧嬉皮笑脸道:“你天天能吃得消不?” “哈哈哈……”柳寒弦的笑声徘徊在了峡谷内。 但仅仅片刻,少倧便皱起了眉头,趁着那几十位女子还未接近,少倧连忙出声道:“对了,老柳,你……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女子?该不会是……” 少倧想起来了先前被柳寒弦抓来的怡春院里的莲儿,顿时眉头紧锁。 柳寒弦连忙解释道:“不,你尽可以去打听,这些女子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我。” “你确定是心甘情愿?不是威逼利诱吗?”少倧怀疑道。 “呵呵……”柳寒弦却冷笑道:“信不信由你,还有,这里我说了算。” 看到柳寒弦的态度突然变冷,少倧也不好再追问,只好转换话题道:“呃,行,不过,你这里既然有这么多女子相陪,你为何还要去挂念在九极门的那个谁?” “秋茹。” “嗯,对!” 柳寒弦突然认真的出声道:“你不懂,秋茹和她们不一样。” “都是女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柳寒弦突然又发怒了起来。 面对柳寒弦这般阴晴莫测的情绪,少倧只好无奈的点头道:“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不过少倧有着自己的打算,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先在这里跟着柳寒弦学会飞行,日后再帮柳寒弦取来九极门地图,至于这个日后,只能顺其自然了。 很快,那几十位女子便全都来到了柳寒弦的身前,少倧这才注意到,的确,这些女子皆可堪称美人儿,个个如花似玉,像是出水芙蓉一般,若是拿南摇州的怡春院来比较的话,怡春院简直不堪入目了。 不过在少倧的心里,还有一个女子的容貌可以压过这几十位女子,那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九极门的药绿花,只不过给少倧的感觉是,药绿花略显高冷,与眼前的这几十位女子而言,又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了。 “拜见柳爷!”几十位女子同时出声,对着柳寒弦躬身施礼。 少倧吓了一跳,柳寒弦却是习以为常,只见其对着几十位女子一一点头,继而回声道:“好了,近日咱们多情谷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几十位女子面面相觑,终于接连摇头。 “嗯,那就好,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柳寒弦说着话,转身拉来了一脸懵逼的少倧。 “这位呢,是我的朋友,你们叫他少白头就好了。” 柳寒弦的一番话惹得众女子捂嘴轻笑了起来,因此众女子的目光也都汇聚到了少倧的身上。 少倧反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少倧便在自己的内心告诫着自己,不要慌乱,拿出以前在南摇州的秉性,堂堂大老爷们千万不能怯阵,不能怂。 于是本来紧绷的少倧,突然咧开了嘴巴笑道:“见过各位姐姐……” 少倧的样貌不算英俊,但还算清秀,只不过眉宇之间总给人一种邪里邪气的味道,但仅容貌来讲,少倧比起柳寒弦还是差了几分,而且在穿着打扮上,少倧更是比不上柳寒弦了。 于是少倧这般尴尬和突兀的打招呼,便惹得众女子“咯咯”的笑出了声,那笑声有清脆,有含蓄,有腼腆,甚至将遍地的花草都给笑弯了。 柳寒弦似乎察觉到了这种情况,便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大气的出声道:“少白头啊,你这行装需得换一换,这样吧,你现在就挑上几位,让她们服侍你沐浴更衣,如何?” 突如其来的幸福,挡也挡不住。 少倧立即尴尬的笑道:“哈哈,老柳,这……这样不好吧?” “嗯?有什么不好?”柳寒弦皱了皱眉头道:“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快些去就是了。” 少倧试问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些期待,于是便点了点头,继而随着柳寒弦的安排,朝着那几十位女子看了过去,少倧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防范之心还是要有的,虽然柳寒弦一再的安排说想要挑几位就挑几位,但碍于面子和未知的因素下,少倧放弃了内心深处想要挑十位的想法,最后只挑了两位女子。 这两位女子,一位身材傲人,凹凸有致,对于少倧的挑选很是配合。而另一位则是娇小可爱,看起来很柔弱。 少倧觉得自己有些自相矛盾,明明还在猜疑这些女子的身份来历,殊不知转眼却要对方服侍自己,大英雄的气概仿佛还在摇篮中便被柳寒弦给掐灭了。 柳寒弦随即出声道:“少白头,我在主厅里等你,你更完衣之后就来。” “呃,好!”少倧只顾着木讷的点头,内心却有些焦灼。 终于,在那一位身材傲人和那一位娇小可爱的两个女子的引领下,少倧踏入了花海之中,迎着峡谷而去,而在趟过了花海之后,在一块崖壁上,便可以清晰的看见雕刻着三个字:多情谷。 少倧已经有些搞不清楚当下自己要怎样选择了,或者说,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搞得晕头转向了。 “少官人,看您有些踌躇不定呀?是有什么心事儿吗?可否给我们姐妹一叙呢?”两位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异样,便停下脚步,出声问道。 出声是身材傲人的女子,那娇小可爱的女子似乎有些害羞,时而躲在身材傲人女子的身后。 少倧愣了愣,继而想了想,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你们叫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老柳强迫的你们?” 听到少倧这么问话,两位女子顿时便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身材傲人的女子这才诧异的回声道:“少官人为何会这般相问啊?” 少倧有些不耐烦的出声道:“你就如实回答我就是了!” 身材傲人的女子这才咬了咬嘴唇,缓缓的出声道:“柳爷待我们不薄,我们自愿留在这里。” “自愿留在这里?这么说的话,你们之前还是被他给掳来的了?”少倧继续发问道。 身材傲人的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是,也不是,如今的州城内动荡不安,倒不如在这多情谷里来得痛快,在这里我们衣食无忧,想怎样就怎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就是不能擅自离开……” “这么说,还是老柳绑架了你们呀!” “不不不……”身材傲人的女子连忙挥手道:“少官人,您就别打趣妾身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柳爷待我们都很好,我们愿意生活在这里。” 少倧顿时感觉头大,便无趣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真搞不懂你们!老子是想帮你们,你们倒好,还替那家伙说话!” 少倧话音刚落,那娇小可爱的女子便探出头来,轻声出声道:“少官人,您……您不是柳爷的朋友吗?怎么说话……” 少倧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本来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如何解救别人,真是痴人梦话,是不是瓦当山一行给了些屁大点的自信?少倧埋怨着自己,却又不得不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烦躁。 “呃,是是是……我是你们柳爷的朋友!”少倧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嘛,就是故意逗你们玩呢!” “嘻嘻嘻……”两个女子这才放松了下来,拿起了手绢捂嘴含笑。 紧接着,少倧便不再多言,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两位女子走向了木架的长梯,直通进了那一片片藏在峡谷之中的房屋群。 真的亲身接近这些房屋群了,少倧还是难免有些惊讶,没想到柳寒弦还真是腰缠万贯,那一片片房屋无不彰显着华丽,从远处看虽是木架的房屋,但进里方才知晓,金碧辉煌的摆设层出不穷,琉璃的瓦片,玉石的铺垫,等等等等,无不说明着生活的奢华,怪不得这些女子愿意留下来,看来这柳寒弦还真是有金山。 少倧惊讶着,很快便跟着两位女子走进了一间相对来说较为朴素一些的房间,但在这里是朴素,若是比起少倧的裁缝铺,那这里就算是皇宫了。 刚刚步进房间,两位女子便分别站列在了两旁,对着少倧躬身施礼道:“少官人,就让妾身为您更衣沐浴吧!” 少倧愣了一下,有些结巴的回声道:“你……你们给我更衣?不……不用了吧,这多不好,我自己洗洗就行了!” 两位女子却坚持道:“不,这是柳爷的吩咐,还望少官人成全妾身。”…… ………… 第二十三章:活色生香 “可是这……”少倧还是有些为难,倒不如说是有些害羞,毕竟是第一次有女子主动要帮自己更衣,何况,还是两位女子一起。 “少官人就不要推脱了。”身材傲人的女子说着话,继而对着站在对面的娇小可爱的女子抛了个眼神,娇小可爱的女子会意,便转身将房间的木门给紧紧的关上了。 少倧听到关门声,身体突然一紧,站立在了原地,竟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时,身材傲人的女子靠近了少倧,声音酥软的出声道:“少官人,刚刚忘了回答您,妾身名叫合欢。” 话音落,那娇小可爱的女子也立即靠近而来,附声道:“少官人,妾身……叫合沐。” “呃……合欢,合沐,两位小姐姐好!”少倧的声线有些飘。 两位女子“噗呲”笑出了声,看到少倧这般紧张的样子,不时便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不如这样吧!”少倧鼓起勇气道:“两位小姐姐,你们在门外等候,我很快就能洗干净……” 合欢皱了皱眉头道:“少官人,您怎么又绕回到这里了?这是柳爷的吩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姐妹了吧!” “可是……哎呦!” 少倧话没说完,只感觉腰间突然伸来了一双柔软的手,紧接着那双柔软的手竟在解自己的粗布腰带。少倧愣了,与此同时,合沐竟然蹲下身在为自己褪去布靴。 实在是执拗不过,少倧只好眼一闭,头一抬,任由两个女人“折磨”自己了。 片刻之后,少倧突然感觉到下体一阵阵的凉爽,在好奇与尴尬之下,少倧便微微低头瞟了一眼,这才惊愕的发觉到,自己竟然已经是赤条条的了,而合欢和合沐,竟然还站在自己的身后,欣赏着自己丰满的臀线。 “啊!变态!” 少倧惊叫了一声,锁定了眼前不远处的冒着热气的沐浴所用的木桶,一个连续跳跃,直接腾空跃进了木桶之中,惊起了一大片的水花涟漪。 “嘻嘻嘻……”身后传来了合欢和合沐不加掩饰的笑声。 少倧尴尬的将脑袋也浸入水中,想要洗去这番“侮辱”,却不知,由于水温的差别,致使少倧又立即探出头,咳嗽个不停。 合欢和合沐的笑声,再次传来。 终于,在身心皆受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折磨之后,少倧这才穿上了合欢和合沐早已准备好的全新的锦衣,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当少倧看到镜中的自己,不免也跟着惊讶了几分,那翩翩少年看起来还挺清秀英俊,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少官人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合欢率先赞赏道。 “对呀,对呀!”合沐也不忘连忙附和。 少倧则是冷哼了一声,明显对于沐浴之事还耿耿于怀,继而回声道:“带我去见老柳吧!” “少官人,这边请。” 走出了房间,少倧再次为这处在峡谷之中的房屋群而感到惊叹,迷迷糊糊之下,不知转了几个弯,直至身前的两位女子停下了身子,少倧这才跌撞了一下,看到了眼前突兀出现的大房子。 眼前的这间房屋明显要比其他的房屋大得多,而且在规模和摆设之上,更是极尽奢华,单从那一排排的金樽和玉杯上来看,就足以证明,然而在房间的正中央,还林立着一块一人之高的红宝石,被雕琢成了一只准备展翅翱翔的雄鹰,气势上很是震慑人心,而在价值上,那更是无法估量了。 正在少倧呆滞的当下,房屋内传来了柳寒弦的声音。 “快进来吧,少白头。” 少倧顿时颤动了一下身子,即刻四下里张望,并没有看到柳寒弦的身影,正皱眉之时,身前的合欢和合沐竟直接挽住了自己的双臂,拉扯着自己迈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需转弯直行一瞬,方可看到柳寒弦的身影,然而当少倧看清了现状之后,不免有些鄙夷,而且对于柳寒弦的看法,更是有了些质的改变。 只见柳寒弦正半躺在一张镶满玉石的大床上,而在其身旁,竟围绕着五位女子,一位女子全神贯注的揉捏着柳寒弦的额头,一位女子全身心的敲打着柳寒弦的双脚和双腿,一位女子手持折扇轻轻的为柳寒弦扇着风,一位女子老实乖巧的喂着柳寒弦吃下果子,而最后一位女子更是爽快,直接半坐在了柳寒弦的腹下之处,身上的衣裙更是刻意的向下拉扯了很多,露出了洁白如翡翠的香肩。 “天天这么活色生香,还找你妹的秋茹啊!”少倧不免在心里暗暗骂道。 柳寒弦并未注意到少倧眼神里的鄙夷,而是悠然自得的出声道:“少白头,怎么样?我这里不错吧?” 少倧本想一口回绝,但想了想,自己本是对方的阶下囚,何况这些女子的姿色的确属于上等,于是便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 “哈哈!”柳寒弦放声大笑道:“我没骗你吧?我早说过了,跟着我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是,你开心就好。”少倧嘴角微微翘起,转移了话题道:“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你等我一下。”只见柳寒弦动了动身子,欲站起来,五位女子连忙闪身靠在了一旁。 柳寒弦笑着站起身,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后,还不忘在一位女子的臀部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继而转身走向一旁,从一方匣盒里拿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金条。 紧接着,柳寒弦将金条递到了少倧的身前,笑着出声道:“喏,拿去吧,这是定金!我之前答应过你的。” 少倧看到金条,顿时眼冒金光,一把便接了过来,把玩在了手中,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放在牙齿上咬了咬,当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一块活脱脱的金条之后,少倧这才面露欣喜的回声道:“哎呀,老柳,你看你,你也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 “没事,我答应……”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少倧抢先一步,便将金条塞进了胸口的内衣夹层里,整个人顿时沉甸甸了起来。 柳寒弦笑了笑,随手搂起了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对着少倧出声道:“少白头,我决定了,从明日开始,我便带你入修真,教你如何飞行,这样一来呢,你也可以从容的帮我办事,不至于暴露了踪迹被人打死。” 少倧一听,立即叫好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绝对不能使出我教你的东西,不然,你只会死的更快。”柳寒弦认真道。 “为什么啊?” “你想啊,你去九极门拜师修真,却习得了我阴玄山上的东西,你当别人是傻子啊?看不出来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意思就是万一我被察觉了,逃命用的呗?”少倧戏虐道。 “哈哈。”柳寒弦笑道:“我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你比别人聪明。” “得了吧,别阿谀奉承我了,我还不是被你强行……”少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 “哈哈!”柳寒弦再次笑道:“我就说嘛,你比别人聪明。” 少倧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 柳寒弦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继而看向了少倧身旁的合欢和合沐,出声道:“合欢,合沐,今晚呢,你们就好好的服侍我的这位好朋友,如何啊?” 合欢和合沐立即低身施礼道:“是,柳爷,妾身知道了。” 一听说合欢和合沐睡觉也要跟着自己,少倧顿时有些踌躇了,倒不是少倧不想美人相陪,只不过初来乍到,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换句话来说,少倧总感觉这一切像是梦幻一样,并不真实。 “哎呀,老柳,算了吧,咱们奔波了一天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个觉。”少倧立即出声道。 柳寒弦眉头微微皱起道:“你确定不需要她们?” “不需要。” “既然如此,那好吧。”柳寒弦说着话,走向了合欢和合沐,伸开双臂,左右开弓搂住了两人的腰肢,继而出声道:“哎,有美人相陪都不要,那就只能由我来陪了!” 少倧鄙夷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寒弦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继而出声道:“既然如此,少白头,那你回房休息吧,晚饭嘛,我会差人给你送去的。” “好,我住哪里?” “我让合欢带你去。” 离开了柳寒弦的房间,少倧刚刚迈出几步,身后的合欢便急着追赶了上来,看着少倧抱怨道:“少官人,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吗?您为何如此无情啊?” 少倧一愣,连忙解释道:“呃,没有没有,真的是我太累了,不需要你们服侍了,你可别乱想。” “哼,我看呐,少官人就是看不上妾身了。”合欢娇嗔道。 “呃,真……真不是!”少倧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还会害羞,仓促之下出声道:“我这是真的累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合欢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坚定意念,便不再纠缠,而是若有所思的出声道:“少官人呐,柳爷给您安排的那一间房间呢,是靠在多情谷的边缘,晚上呐,您若是听见什么动静的话,大可不必去理会,安心休息便是。” “啊?什么意思?晚上能有什么动静?”…… ………… 第二十四章:夜半抓鱼 合欢欲言又止。 “你倒是快说啊!难不成有鬼啊!”少倧催促道。 “嘻嘻……”合欢笑道:“少官人说的什么话呀!哪里会有鬼呢?就是您所住的房间较为靠近机关门,而这机关门呐,就是整天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妾身这是怕打扰了您休息,所以才提前相告。” “机关门?”少倧楞道:“莫非也是这阴玄山上的五门之一?” 合欢点了点头道:“是的,机关门的门主乃是师非子。”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阴玄山会自行游动,就是出自这什么师非子之手吧?” “嗯嗯,是的,少官人。” “那还挺有意思的。”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房屋,正是坐落在峡谷的边缘,背靠着陡峭的崖壁,面对着多情谷的所有房屋,居高临下,甚至有一种隐世高人的感觉。 少倧还挺满意,便不觉笑道:“不错不错,这间房不错!” 合欢笑了笑道:“少官人喜欢就是了,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好好好!去吧去吧!” 看着合欢扭动着肥硕的臀部,一摇一摆的离去了,少倧这才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推门而入,空荡荡的房间,摆设比起柳寒弦的房间虽然朴素了一些,但比较自己的裁缝铺而言,还是相对奢华了许多,想起了裁缝铺,少倧又是一番感慨,不知道裁缝铺如今怎样了,是不是布料上面全都落满了灰尘? 突然安静了下来,少倧竟还有些不习惯,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已经高悬在了山顶,皎洁的月光就像是一把把冷刃,在时刻的割着少倧的心,对于此行的感慨,少倧不想多言,只是对于过往,少倧在想,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点燃了床边的油灯之后,少倧安然的躺在了木床上,却毫无睡意,想起合欢先前说起的后山会有什么声响传来,此时少倧倒是有些好奇了,可片刻之后,声响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敲门声。 “谁啊?” “少官人,妾身来给您送上晚饭。”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噢,好!” 少倧起身开门,看到了一位相貌平平,但却机灵可爱的女子,正端着饭菜安静的候着。 “多谢。”少倧接过了饭菜,那女子便低身施礼一番后,转身离去了。 少倧也没多想,转身回屋,将饭菜放在木桌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木盘上放置着两碟小菜,一碗米饭,还有一壶没有开封的酒。 “有酒?老柳还算有心!”少倧顿时来了感觉,打开了酒封,一口气便饮下了半壶。 “啧啧啧,好酒啊!” 少倧品尝着美酒,暂时忘却了身处异地,倒是真的学会了既来之则安之。 酒过三巡,少倧的脸颊泛起了红晕,但却毫无睡意,刚巧,此时后山处果然传来了声响,那是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隐约之间,好像还有人在说话,只不过距离应该不近,听不清话中说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催动之下,少倧立即站起了身,打开了房门,转身向着崖壁深处走去,直至走到了悬崖旁,已经无路可走了,少倧这才停下了脚步,借着月光,少倧看到,此时在崖壁之下,竟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而在小河的岸边,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那说话的声音,该是从那人的口中传来。 少倧想要走下崖壁,去到小河边看看怎么回事,可想起合欢的劝说,少倧又纠结了起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按照柳寒弦的话,万一出了事,他也保不了自己的性命,带着这种惆怅,少倧停滞在悬崖边,左右为难。 可崖壁之下的那人还在继续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察觉到少倧的俯瞰,少倧眯着眼睛看去,那人似乎在小河里抓鱼,可从那人的行为上来看,又有些不像,因为那人手中没有鱼叉,更没有鱼钩,何来抓鱼之说?然而从月光的映照下,少倧分明可以看得到,一条条翻着白肚的鱼儿正迫不及待的主动跳到那人的身边,这是什么情况?少倧越来越好奇。 终于,少倧大气的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谁能困住老子?” 话音落,少倧便寻着一条直上直下的悬梯,慢悠悠的向着崖壁之下挪移而去了。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少倧便出现在了小河的岸边,为了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少倧选择先将自己隐蔽起来,于是少倧找到了一块搁浅的岩石,抽身躲在了岩石后面,关注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起初少倧还有些不以为然,以为对方也是阴玄山五门中的某一位弟子,闲来无事来抓鱼改善伙食,可随着少倧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不免有些震惊了起来。 只见这人的身高并不算高,甚至还有些驼背,蓬松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几根灰黑色的胡须不规则的生在下巴上,看起来有些滑稽,可这人却有一双鹰视狼顾之眼,特别是在其紧盯着河面的时候,那双眼睛中似乎蕴藏着大千世界。 而让少倧感到震惊的是,这人的确是在抓鱼,但却不是依靠鱼叉或者鱼钩,竟然是在利用一些不规整的小石块,只见其先是将石块放在潺潺流动的河水之中,然后摆出一些奇怪的图案造型,随着河水的流动,只要有鱼儿出现,那些鱼儿便会主动钻入早已摆好的石块图案之中,惊奇的是,进入之后的鱼儿便不会再游走,而是主动跳到了这人的脚边,等待着这人收获。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事?”少倧在心里暗暗赞叹道,继而想起自己年少时在南摇州的时候,那想要抓鱼的话,可谓是费劲心思,不仅仅鱼叉和鱼钩一同使用,而且还要十分的认真,再看眼前这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随着跳上岸的鱼儿越来越多,那人似乎也感觉差不多了,便自言自语的出声道:“好了好了,今日已经够了,鱼儿们,你们今日为老夫解馋,改日老夫为你们建造庙宇,如何呀?” 说着话,那人再次淌进河水中,抬脚踢翻了先前摆好的石块,至此,路过的鱼儿不会再执念停留,而是自由自在的游走了。 那人再次回到了岸边,架起了烤架,生起了火,准备将主动送上门来的鱼儿们给烧烤了,可在这期间,少倧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便是在比较自己和对方烧烤的技艺之上,眼前的这半大老头好像根本不会烧烤,笨手笨脚的很是招人笑。再想起自己当初在南摇州的时候,经常带着赵二和小六去城外抓鱼烧烤,那味道,那手法,至今想起,自己都忍不住砸吧嘴。 终于,在好奇心和好胜心的驱使之下,少倧直截了当的站起了身,蹦蹦跳跳的窜向了那半大老头。 “喂,小老头,你这不行啊!烧烤可不是你这么来的!你这简直是在糟蹋鱼肉,你说说你,大半夜出来偷吃也就罢了,关键是你根本都没有这门手艺,干嘛学人家抓鱼烤来吃啊!”少倧一连串的埋汰,仿佛早已忘却了对方抓鱼时的高超技艺。 面对少倧的突然从天而降,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逐颜开的点了点头道:“哈哈,小老头,这么说的话,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了?” “小老头?喂喂喂,你喊谁小老头呢?你才是小老头!”少倧已经站在了对方的身前,由于身高的差别,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既视感。 那人指着少倧的一头白发出声道:“老夫是小老头不假,可你一头白发,不也是小老头吗?” “切!”少倧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随你怎么说了,咱们说正事,这样啊,我来帮你烧烤,鱼肉咱俩平分,如何?” 那人皱眉想了想道:“如果你可以做的很美味,老夫就答应你。” “那是自然了!”少倧趾高气扬的出声道:“还有!你……你还得把你抓鱼的技艺教给我!” 这下那半大老头愣了,但转瞬即逝,接着回声道:“你要跟老夫学抓鱼?你在那边偷看了许久了吧?可你知道老夫是谁吗?再说了,你又是谁呢?” 少倧立即有些不耐烦的出声道:“哎呦,小老头,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呢?我才说一下让你教给我如何抓鱼,你就有这么多问题,不愿意教就直说了呗,还问那么多没用的!” 半大老头鬼魅的笑了笑道:“问的怎么会是没用的呢?好吧,既然你不知道老夫是谁,那你可以告诉老夫你是谁吧?来自这阴玄山上的哪一门呀?” 少倧想了想,随即大大方方的挥手道:“无妨,告诉你又如何?我是来自这阴玄山上五门中的兰花门,再说了,就算事情败露,那也是你这小老头在偷偷的抓鱼,跟我又没有关系!” “兰花门?”半大老头皱了皱眉道:“可是这兰花门除了柳寒弦之外,不都是女子门生吗?” “切,你这小老头,人家愿意收男收女管你啥事啊?”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咱们说正题,我要是帮你烤了这鱼,你愿不愿意教给我如何像你一样抓鱼啊?”…… ………… 第二十五章:半大老头 “哈哈哈……”半大老头笑了笑道:“也罢,也罢,若是你烤出来的鱼儿果真美味的话,老夫就擅自偷偷教给你如何抓鱼,怎么样?” “还用偷偷?小老头,你真是不谦虚,而且还很小气。” “哈哈哈……” 伴随着半大老头的笑声,少倧并未多考虑,而是抽身坐在了烤架旁,先是将烤架四周又堆砌了一层石块,这样一来,可以锁住火候,紧接着,少倧又找来了几片稍大一些的树叶,盛满了河水,放置在烤架一旁,而在烤鱼的同时,不时将树叶里的水洒在鱼身上,这样一来,鱼身不仅不会被烤焦,而且还可以榨出鱼皮之下的油脂,这样一来,鱼肉的香味便会异常的诱人。 果然,片刻之后,当少倧将一条烤好的鱼儿递到半大老头的手中之时,半大老头显然已经被震撼到了,只见其瞪大着双眼,就连先前微微弯下的腰肢也跟着直立了几分,闻着手中香气扑鼻的烤鱼,半大老头沉醉了。 少倧自豪的笑了笑,没有理会半大老头的形象,而是继续穿上了一条鱼,继续烧烤着,也许是回想起来了当初在南摇州时的快乐时光,少倧也饿了,也想要追回一些往日的味道。 片刻之后,少倧烤好了第二条鱼,正准备亲口品尝一下往日的味道之时,只见一只手突然从自己的身后猛然袭来,立即抢走了自己手中的烤鱼。 少倧气愤的转身看去,只见半大老头早已消灭掉了第一条烤鱼,就连鱼骨也给生生的咀嚼吃掉了,而这第二条烤鱼,少倧还未开口,已经沾染上了半大老头的口水。 “我次奥!小老头,你特么的能不能公平点?老子这才刚烤好,你就夺去,也太卑鄙了吧!”少倧忍不住出声骂道。 “老子?哈哈……”半大老头一边吃着鱼肉,一边回声道:“随你怎骂,老夫要先填饱肚子,你看那不是还有很多条鱼嘛,你再烤就是了!” 少倧气不过,再说抢来的话,那鱼肉上也已沾上了对方的口水,少倧也嫌弃,于是怒声道:“反正你一会儿如果不教我如何抓鱼,老子阉了你信不信?” “教教教!肯定教!”半大老头津津有味的啃着鱼骨出声道。 “真的是……” 少倧无奈,只好再重新穿上一条鱼,继续烤着。 可是,等第三条鱼刚烤好之时,又是同样的伎俩,又是同样的手速,少倧根本来不及反应,第三条鱼又被半大老头给夺去了,而在半大老头的脚边,散落着一堆堆鱼肉的残渣。 “你……”少倧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出声骂道:“你特么真想被阉了是不是?” 然而半大老头这一次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少倧,只一味的啃着手中的烤鱼,吃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行!算你狠!”少倧泄气了,自问自己拿对方也没办法,只好边骂着对方,边继续穿上了第四条鱼。 然而,就这么一直反反复复的重蹈覆辙,半大老头竟然从少倧的手中抢走了一共八条烤鱼,少倧这下是真的火了,于是只见少倧猛地站起身,转身冲向了半大老头,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脖颈,怒气冲冲的出声道:“你特么的到底想干嘛?拿老子来耍着玩吗?” 半大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少倧是真的生气了,便打了个饱嗝,歉意的回声道:“最……最后一条,最后一条,老夫绝不会再贪嘴了!绝对!” “你特么一小老头怎么这么能吃?八条了!次奥,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少倧还在生气。 半大老头歉意的摇了摇头,随后抽开了少倧紧握自己脖颈的手,接着出声道:“老夫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条,这……这也怪你烤的太美味了,老夫活到现在,也从未吃过如此之美味啊!” 听到对方侧面的夸赞着自己的手艺,少倧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走回了烤架旁,准备着烤第九条鱼,少倧暗暗的给自己保证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吃到这一条鱼。 等待第九条鱼烤好,少倧先是转身瞥了半大老头一眼,看到对方正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并没有走过来抢鱼,少倧这才放心的将烤鱼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入嘴即化,鱼肉特别的鲜嫩,比起自己当初在南摇州的时候所烤出来的鱼还要美味,想来该是鱼的原材料的不同,怪不得那半大老头能吃下那么多条。 少倧很是快速的消灭掉了一条鱼,随后并没有再烤,而是转身走向了半大老头,笑着出声道:“小老头,怎么样?吃饱了吧?” “嗯嗯,吃饱了!吃饱了!”半大老头竟唯唯是诺道。 “那我们来兑现我们的承诺吧?”少倧面带笑意道。 半大老头停顿了一下,继而面带苦涩的出声道:“教你是可以,可是,你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不然老夫就不能教你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少倧立即想起来了之前柳寒弦的嘱咐,也是同样不准在外人面前轻易示众,难不成这阴玄山上的技艺都那么不堪入目吗? 少倧转念一想,立即应承道:“好好好,放心,我不在外人面前使用,其实呢,我也是想和你一样,趁着月黑风高,没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来这边偷抓点鱼吃!” 半大老头却顿时欣喜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用教你了,你若是想要吃鱼,尽管来找老夫,老夫帮你抓,你来烤,这不就成了!” 少倧立即阴沉着脸道:“不行!必须教!” 半大老头又萎靡了,继而出声道:“好吧,老夫但且就教给你,但是,你可知道,这阴玄山上的五门之间,所有法术和技能是不能相通的,也就是说,你身在兰花门下,就只能习得兰花门的技能,若是再跟着老夫习得机关门的技能的话,那就是犯了通罪,轻者赶出阴玄山,重者可是要人头落地的!这是阴玄山的规矩!” 少倧惊愕道:“怎么还有这样的鬼规矩?大家彼此多交流一些,不是更好?” 半大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是规矩,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噢。”少倧点头道:“你是机关门的?” “是的,老夫是机关门的人。” 少倧这才想起来了先前合欢的话,看来不假,在自己住所的后山下,果然便是机关门的领地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真是得偷偷的传授了吧!”少倧面带笑意道。 “恩。”半大老头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谁叫老夫如此贪嘴呢?” “嘿,小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所谓民以食为天嘛,哪里会有人跟食物为敌呢?”少倧出奇的认真道。 “哈哈,好一个民以食为天。”半大老头说着话,转身走向了一边,弯腰伸手捡来了几块规则不整的石块,并排的放在了少倧的脚下。 “这是什么意思?”少倧楞道。 半大老头示意少倧蹲下,接着便把玩起来了地面上的几块石头,与此同时出声道:“老夫刚刚抓鱼时,便是借助这些石头,布下了一套迷魂阵法。” “什么?迷魂阵法?小老头,你在逗我吧?几块小石头还能布下阵法?”少倧质疑道。 半大老头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石头虽小,却可抵万物。” “去去去!”少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别给老子说这些大道理,能不能说的粗俗点?” “哈哈哈……”半大老头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继续笑着出声道:“粗俗点讲呢,也就是说,不能看事物的大小,而来断定事物本身的能力,恩,或者说,你也可以将这些小石头想象成几座大山,其道理都是一样的。” 少倧似懂非懂道:“也就是说,学会了摆石头,也能学会摆大山?” “哈哈,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 “那行,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摆放,才能让那些鱼儿主动游过来啊?” 半大老大沉默了一瞬,继而出声道:“机关门讲究天、地、人、这三大格局,所指有在奇门遁甲中的八门,乃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共八门。” 少倧一头雾水道:“什么什么门?这跟拿石头抓鱼有什么关系?” 半大老头笑了笑道:“自然有关系,这迷魂阵法便是由这八门而生,你若是可以熟知掌握这八门,那么小小的一个迷魂阵,对你来说,便是小事一桩了。” “我次奥,小老头,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今儿还学不会呀?你可别想诓我!”少倧猜疑道。 “诓你?哈哈,老夫何曾诓过别人?你以为机关门就那么简单?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若是想要熟练的掌握这八门,没个几年的时间是不行的。”半大老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时的捋了捋稀疏的几根灰色胡须。 “我次奥!你特么在逗我嘛?老子真心实意的给你烤鱼吃!你倒好,过河拆桥啊!”少倧很生气,猛地站起了身。 半大老头却言之凿凿的回声道:“老夫若是戏耍你,便不得好死,再说了,烤鱼之前,你也没有问老夫,终究多久能习得,不是吗?” 少倧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着自己失策,但终归于无奈,只好神情萎靡的出声道:“小老头,那你说,有没有那种特别聪明的人,几天时间就能学会呢?”…… ………… 第二十六章:八门之技 “哈哈……”半大老头笑道:“有啊!怎么没有!梦想还是要有的嘛!” “我次奥,你这话什么意思?”少倧楞道。 “没什么意思,若是你够聪慧,几天时间内掌握八门之技,那也是大有可能的嘛!”半大老头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骗人。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少倧迫不及待道。 对于少倧而言,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但也要时时刻刻的充沛自己,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丰富自己的机会,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今日所学,便可以救上自己一命。 半大老头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道:“老夫倒是想你能学的慢一点,这样一来嘛,老夫便可以多吃上些你的烤鱼了!” “行行行了,别磨叽了,开始吧!放心,只要你别耍滑,烤鱼那是大大的有!”少倧催促道。 “好。”半大老头再次捋了捋胡须,继而出声道:“所谓八门之内,休门、生门、开门为祥瑞之门,伤门、死门、惊门为灾难之门,杜门和景门则属平庸之门,小小的迷魂阵法,则是必要抽走休门和生门,以及开门,留下的,对于鱼儿们来说,都是灾难降临了……” 月光皎洁,河水潺潺,远处吹来了一阵阵入夜的过山风,拂动了地面上的碎石和落叶,搅乱了山间密林的规整,却丝毫未触动此时坐在河岸边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在认真的诉说,一个在认真的倾听,不时还会伸出手把玩着地面上的石块,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这两人正是少倧和那半大老头。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远处的天际泛出了鱼肚白,一夜就这样匆匆而去,而在少倧和半大老头身边的火堆,此时也已没了明火,只剩一些零星半点的火苗在挣扎着。 半大老头抬头看了看天色,继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情愿的出声道:“哎呀,好了好了,老夫累了,要回去歇息了,真没想到这一夜时间竟如此之快。” 少倧同样有些疲惫,可想起这一夜时间学下来的东西,少倧便不觉得累了,反而觉得很值,从起初的浑然不知,到如今的初窥其境,少倧欣然接受着以往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亦是一种自保的能力。 “好吧,小老头,还算你说话算话,那……我们今夜再来此地?”少倧跟着站起了身,出声问道。 半大老头哼了哼,回声道:“好好好,谁让老夫犯了贪嘴之罪,不然呢,怎能由你这个臭小子胡作安排!” “哈哈,小老头,算了吧你!贪吃就贪吃,还说的这么文雅,有个毛线用处?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一口气吃下八条鱼的事儿告诉别人的!再说了,这里就只有你我,不必跟我来这一套,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少倧放声笑道。 “你……哎!”半大老头欲言又止道:“罢了罢了,老夫先行一步了。” “喂!小老头,等一下!我还没有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倧挥手示意道。 “哼,你已经叫了老夫一整夜的小老头了,何须再听名讳?”半大老头似乎有些不悦。 少倧略显尴尬道:“呃,那……意思是一直叫你小老头了?” “随你所愿!”半大老头说着气话,已经转身开始离开。 少倧看着半大老头离去的背影,不忘招了招手道:“嘿,小老头,我叫少白头,咱俩都是头,不过啊,你是老头,我是白头,哈哈,这是缘分呐!要不下次咱们结拜吧?喂!你别走那么快啊!喂喂喂……” 半大老头已经消失在了少倧的视线之中,少倧自顾自的笑了笑,继而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朝着那可以爬上崖壁的直梯而去了。 等到少倧回到柳寒弦给安排的房间之后,此时天色已然透亮,一缕晨光穿过了窗户,洒在了少倧的身上,少倧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了起来,索性直接倒在了床上,沉睡了过去。 直至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这才将少倧从睡梦之中给叫醒。 “少官人,少官人,您休息好了没?”好像是合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来了……”少倧再次伸了伸懒腰,继而站起身,打开了房门,果然是合欢,而且此时合欢的手中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 “少官人,柳爷请您用过早饭之后,速来会见。”合欢撑着丰腴的身材,将饭菜递到了少倧的身前。 少倧没有急着接过饭菜,而是出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合欢点头道:“晨曦刚过不久。” 看来自己没睡多久,少倧这么想着,继而推了推装满饭菜的架板,出声道:“我这就随你去见他,早饭就不吃了。” “啊?少官人不饿吗?” “不饿。”少倧回绝道,想起昨晚的烤鱼,如今胃里还被塞得满满的。 由合欢带路,很快,少倧又来到了昨日曾来过的那一间房屋,刚刚走进房间,便有一阵阵扑鼻的胭脂味传来,少倧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定睛一看,柳寒弦竟然还未起榻更衣,反而是悠哉的半躺在大床上,左拥右抱着两位姿色不错的女子。 “老柳,过分了啊!”少倧埋怨道。 “哈哈!”柳寒弦并未动身,而是放声笑道:“少白头,昨晚休息的怎么样?你若是肯如我愿,你现在也可以左拥右抱着。” “切,我不像你。”少倧搔之以鼻道。 “好好好,你少白头是个品行端正的男子,好吧?那先前在南摇州的怡春院……” “行了!你找我到底要干嘛?昨日不是说要教我飞行吗?”少倧打断道。 “当然,稍安勿躁。”柳寒弦说着话,坐起了身,继而出声道:“但是,事先我们先说好,你并不是我兰花门下的弟子,我也不会教给你太多东西,只能够你逃命即可,如何呀?” “呵,你以为我稀罕加入你们这什么鬼兰花门啊?还有,我更不想做你的弟子!”少倧反驳道。 “那样最好。”柳寒弦接着穿上了锦衣,走下了床,对着少倧点了点头道:“跟我来。” 少倧跟着柳寒弦在偌大的房间里转了一个弯,来到了房间后面的一间隔开的厢房里,少倧本以为柳寒弦要在这里传授自己什么技艺,可随着柳寒弦抬手在一架书柜上转动了一只茶盏之后,那书柜竟然自行挪动了起来,原来是一间暗室。 临进暗室之前,柳寒弦向着前厅的女子嘱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听见没?” “知道了,柳爷!”前厅传来了几位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柳寒弦拉着少倧走进了暗室之内。进了暗室,少倧看到,这一间暗室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里,四下角落里各自立着一盏油灯,视线虽然有些昏暗,但不至于看不清楚。 少倧本以为暗室里会堆满琳琅满目的宝物,然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唯有的,仅仅只是暗室的正中央处,一块看起来造型奇特的坐垫,说是坐垫,却又不以为然,因为这块坐垫并不是布料所制,而更像是一块发暗的玉石雕琢而成。 柳寒弦引着少倧来到了坐垫前面,伸手指了指坐垫,示意道:“坐上去。” “坐上去干嘛?”少倧疑惑道。 “别废话,让你坐上去,你就坐上去。”柳寒弦催促道。 少倧只好寻摸着坐到了玉石雕琢而成的坐垫上,首先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凉意,其次竟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看不清摸不到的东西在围绕着自己,但具体是什么,少倧也说不上来。 见少倧已经坐好,柳寒弦缓缓的出声道:“这是一块我从蛮夷之地高价买来的璞玉,人坐在上面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噢,这样啊,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柳寒弦冷哼道:“我再给你重申一遍,我带你入修真,教你飞行,只是为了让你以后帮我办事的时候可以自保,而你,并不是我兰花门下弟子,而我,也不是你的师尊。” “行了行了,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谁愿意做你弟子?我知道了,别磨蹭了。”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 柳寒弦没有理会少倧的牢骚,继续出声道:“还有,你虽在我这里入了修真,但是等你去了九极门拜师之后,绝不能轻易显露身手,不然,你的小命可不是我说的算了。” “我次奥,老柳,你说这话是不是自相矛盾?又不让我出手,又说让我自保,你……”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可以自保,但是,你必须要帮我取来九极门的地图!”柳寒弦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许多。 “喂,老柳,你这……”少倧楞道:“咱们先前在南摇州不是说好了?我尽力,但要是真的取不来地图,我也没办法啊!” 柳寒弦却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必须要帮我取来九极门的地图。” “我次奥,你……” “少白头,你没得选择,如果你非不屈命,想要大义而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柳寒弦说着话,猛然间一抬手,只见一道刺眼的青芒顺势闪过,发出了一阵阵惊悚的破空之声。 少倧愣了,脑袋飞快旋转,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便连忙妥协道:“好好好,老柳,算你狠,我答应你就是了……”…… ………… 第二十七章:面目一新 “呵呵,这样才聪明嘛!”柳寒弦冷笑道:“坐好,闭上双眼,我先试着用真气帮你疏通血脉。” 少倧有些不知所措,内心更是无能为力,于是少倧便在心里暗暗的发誓道,如果有一天,自己与柳寒弦身份互换的话,今日的屈辱一定要加倍拿回来。 想象是美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很快,就在少倧刚刚闭上双眼不久,突然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正缓缓的进入自己的身躯内,围绕着自己的心脏周围,开始来来回回的反复游动。 少倧不解,本想出声询问一番,可还未张口,突然心脏猛然一紧,一股剧烈的撕裂般疼痛传来,少倧甚至都没有惨叫出声的机会,便瞬间晕阙了过去。 少倧是晕了过去,可盘膝而坐的身躯却还直立着,丝毫未动,而柳寒弦依旧在将双手间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少倧的体内,一时间,整间暗室里被青芒刺透,墙角里的那烛火早已失去了作用。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满头大汗的柳寒弦这才收回了双手,气喘吁吁的侧立在了一旁,注目着少倧。随着柳寒弦收手,那刺眼的青芒也逐渐消散了,暗室里泛黄的烛火再次占据了主动权。 又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少倧这才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少倧首先感到很是头痛,体内更是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刚刚结束了一整天的劳作一样,身心疲惫不堪。 “少白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柳寒弦的声音传来。 少倧头也没抬的回声道:“很……很累,喘不过气……” “这很正常,气血不足的表现,我已经帮你疏通了全身的血脉,准确的来说,你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名修真者了,只不过,是最为低层的修真者,你还没有修为境界可言。”柳寒弦解释道。 “我是修……修真者了?”少倧含糊不清的出声道:“可我……可我感觉没什么两样啊?” “莫急,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你的气血恢复了稳定,你就会感觉到变化了。” “呃,那……那我回去睡会儿吧!” “好,我让合欢和合沐服侍你休息。” “不……不用,呃……” 少倧的话还没说完,便身子一轻,再次晕阙了过去,跌倒在了璞玉坐垫上了。 柳寒弦很快便喊来了合欢和合沐,让两人搀扶着少倧,回去了靠近崖壁的房间。 就在少倧离开以后,柳寒弦还未落座,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谁?”柳寒弦出声问道。 “柳爷,是锁魂门的齐爷要见您。”门外传来了女子侍卫的声音。 柳寒弦连忙走向门去,同时出声道:“快快有请!” 很快,房门被打开,只见一位脸上蒙着黑色面纱的男子,轻巧的闪身挪移进了柳寒弦的房间,自顾自的坐在了柳寒弦房间里的茶桌旁,自顾自的倒茶饮茶了起来。 柳寒弦失声笑道:“齐兄,让你久等了吧?” 那男子正是阴玄山五门中锁魂门的门主:齐难。 齐难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紧盯着柳寒弦,出声质问道:“柳兄,你去了南摇州那么久,还没拿到九极门的地图吗?” 柳寒弦尴尬的摊了摊手道:“事情有点棘手,这个九极门很怪,门下弟子皆是南摇州人氏,我等根本无从可进入……” 齐难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黑色面纱轻轻吹拂起来,继而冷冷的出声道:“柳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麻姑派去的人已经取来了北宁州渐度阁的地图,如今只等你了。” 柳寒弦愣在原地道:“那么快?可靠吗?” “先别管别人,倒是你,到底怎么样了?”齐难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柳寒弦继而胸有成竹的笑道:“放心吧!齐兄,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指日可待!”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齐难说完话便起身离开了,推开门瞬间消失的不见了踪影,就像是暗夜里的一个幽灵一样,难觅其踪。 待齐难离开以后,柳寒弦生气的自言自语道:“催催催,催什么催?有本事自己去取啊!” 话音落,柳寒弦似乎像是需要发泄一样,又喊来了数位女子,陪同着自己迈上了大床,一起翻滚了起来。 而这边少倧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色降临,朦朦胧胧的月光虽没有昨夜那般清澈,但也足以照亮地面上的一草一木。 少倧清醒之后,先是回味之前的感受,所幸的是当下没了头晕目眩的感觉,体内的翻江倒海也已平息了,而如柳寒弦所谓的变化,少倧也同样感受到了,那便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轻了很多,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仿佛只需轻轻一跳,便可跃进天空里一样。 少倧很是欣喜,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飞行,于是连忙在床上站起了身,居高临下,想要试着跳跃一下,看看能不能飞行起来,或是说能不能平衡的落地,然而当少倧猛地跳出去之后,只听到了“砰”的一声震响,再看少倧,头栽地来了个狗啃屎。 “次奥,你特么的老柳,就会耍老子!哎呦,老子的屁股要裂开八瓣了!”少倧抱怨着,惨烈的叫喊着疼痛。 揉搓着屁股直至将近半个时辰后,少倧这才站起了身,一脸的怨气,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同时愤愤不满的咒骂着柳寒弦,然而当少倧不经意间走过房间内摆设的一面铜镜之时,却一个激灵的停下了脚步,注目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少倧竟还伸出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神情中仿佛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因为此时在铜镜中的少倧模样变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变得略显英俊了许多,先前曾在裁缝铺里所生出的斑点,此时竟尽数消失不见,以往少年老成的一整张脸,此时显得是那样的干净,俊秀。 面孔虽不像柳寒弦那般英俊潇洒,但贵在年轻俊朗,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般,沐浴在朝露下,让人看之心情便好,加之少倧年纪轻轻一头白发,给人的感觉,好似在年轻的气息之中藏着一丝丝的神秘。 无疑,这样的少倧是会引人注目的。 “我次奥,这……这还是我吗?” 少倧忍不住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不可思议的苦笑着,直至最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嘿,再让我回去裁缝铺,准能亮瞎那些娘们儿的眼!”少倧自言自语着,甚是欣慰。 经过这一变化,少倧肯定的知道这其中自然跟修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于是刚刚对柳寒弦的咒骂声被夸赞声给取而代之了。 又自恋了多半个时辰,直至快将那面铜镜给照碎了,少倧这才欣喜的转身想要回到床上休息休息,可身子刚刚挨到床沿,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唤了起来。 “我次奥,饿死了!” 少倧这才想起来,自己基本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此时腹中饥肠辘辘,也正是因为饥饿感,少倧猛然间想起来了小老头和烤鱼。 “对啊,我怎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呀!不行,我得赶快去,小老头别再以为我食言,从今以后不再教我八门之技了!” 少倧慌乱的推开了房门,直奔目的地的冲向了那崖壁边的直梯,由于修真之后体态轻盈了许多,此时少倧下山的速度比起昨夜那是快了很多很多,几乎没用多久,便来到了昨夜与小老头邂逅的地方。 那半大老头果然早已来了,此时正忙着生火,而在其脚边,早已堆满了十多条鱼,当其看到少倧迟迟才到后,顿时起身发着牢骚道:“喂,你……叫什么来着?少白头是吧?你是在存心戏耍老夫吗?老夫诚心教你八门之技,你竟然还摆起了架子,这火都灭了两次了,看来老夫是真该戒掉贪嘴的毛病了!” 见到半大老头像是真的生气了,少倧连忙赔笑道:“哎呀,小老头,你别这么小气嘛!我不就是来的晚了一些嘛!这不,有点事给耽搁了,再说了,不是你告诉我不准给别人说你教给我八门之技嘛!所以呀,我得悄悄的来。” 半大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快点快点,火着了,赶紧烤鱼!馋死老夫了。” “得嘞!您老等好吧!”少倧围上了火堆,此时火光刚好照到了少倧俊秀干净的脸庞上。 半大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变化,于是好奇的出声道:“少白头,你的脸怎么……” “噢!这个啊?嘿,这不来之前嘛,洗了个澡,洗了个澡……”少倧并不想告诉对方实情,但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说。 半大老头却也没有在意,也许是饿急了,应了一声之后,目光便很难再从少倧手中的烤鱼离开了。 只不过今夜较昨夜不同的是,这次少倧没有惯着半大老头持续的吃鱼,而是一人一条的吃,一来是少倧也饿了,二来少倧并不想惯着对方,给对方留点可以探取的余地,对自己总是好的。 鱼是吃饱了,少倧不知为何,酒瘾竟上来了,一时间难以自拔,回想起来在南摇州裁缝铺的时候,无酒的饭菜甚是无味,然而自来到这西凉州的阴玄山上,竟只喝过一次酒,这让少倧有些不满。 半大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不悦,便出声问道:“少白头,你怎么了?没有吃饱吗?要不要老夫再去抓些鱼来?” 少倧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鱼呢,是吃饱了,可是,小老头,你不觉得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吗?”…… ………… 第二十八章:醉鱼和酒 “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什么啊?”半大老头面露疑惑道。 少倧一拍大腿道:“酒啊!酒,你知道吗?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酒?就是那种喝了能让人迷糊的东西吗?那有什么好喝的!”半大老头表示不敢苟同。 少倧无奈的摆了摆手道:“你不喝,就不会懂,哎,可惜啊,这美景如画,真想吟诗一首,可就差那么一壶酒啊!” 半大老头皱了皱眉道:“老夫虽然不喝酒,但是老夫知道谁喝酒,而且他那里肯定有酒!” “噢?谁?酒在哪里?”少倧立即来了精神,凑近了半大老头。 半大老头嫌弃的推了推少倧,接着出声道:“江半仙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江半仙可是这阴玄山上有名的酒鬼。” “就是那个阴玄山五门中的占星门的门主江半仙?”少倧记得柳寒弦之前曾提过这个名字。 “对啊!不过啊,老夫就不爱跟他说话,一开口就一嘴的酒味,熏死人了。”半大老头露出一副嫌弃脸。 “去去去,你不喝酒你不懂,那不是熏人的酒味,那是迷人的香味,懂不懂?”少倧欣喜道:“小老头,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去帮我弄来一壶?” “什么?现在吗?”半大老头有些吃惊道。 “当然啦!不然呢?”少倧瞪大双眼道:“难道你想明日给我啊?那我还不如找老柳去要呢!” “老柳?老柳是谁?”半大老头疑惑道。 “柳寒弦啊!” “你敢这么直呼他啊?莫不是……” “行了行了,小老头,别转移话题,你就告诉我,现在能不能去给我搞来一壶酒?”少倧不耐烦的打断道。 半大老头想了想,继而回声道:“一壶酒而已,倒是没问题,只不过……” “别只不过了,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千马万马也难追!” “那好!”半大老头指了指河水,继续出声道:“再帮老夫烤上十条鱼,老夫便答应你,帮你去取酒来。” “次奥,你真是个馋鬼!”少倧笑骂道:“行了,你抓吧,抓完我就给你烤,你便速速去取酒来!” “一言为定!” 半大老头再次兴奋了起来,很快便又利用石块抓来了十多条鱼,放在了少倧的身旁,等到少倧开始穿起第一条鱼准备烧烤之时,半大老头会心的笑了笑,继而转身离去了,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月色之中。 少倧想着马上就能喝到酒了,甚是开心,于是烤鱼的速度也相对加快了许多,就在少倧烤到第八条鱼的时候,半大老头的身影这才重新出现在了少倧的视线之中。 少倧仔细的注意着半大老头的手,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进,少倧终于欣喜的看到了,在半大老头的右手间,此时正提着一个摇摇晃晃的酒壶。 “小老头,你倒是快点啊!” 少倧催促着,实在忍不住便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抢来了半大老头手中的酒壶,打开了酒封,一口气便喝下了半壶,那滋味,别提有多舒畅了。 “啧啧啧,好啊!好啊!”少倧提着酒壶,看着此时正啃食着烤鱼的半大老头感慨道。 半大老头腾出嘴巴,回声道:“怎么样?这酒不错吧?这可是江半仙的酒,老夫偷来的!嘿嘿嘿……” 半大老头说到这里,笑的竟有些猥琐。 少倧也跟着笑出声道:“酒是好酒,不过啊,不太烈,比起我以前喝的酒啊,这酒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听到少倧这么说,半大老头并没有计较,而是自顾自的出声道:“反正老夫不喝酒,你也不要挑,在这阴玄山上,老夫敢保证,也只有江半仙的酒算得上是好酒!” 少倧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对的,比起老柳给我的酒,这江半仙的酒好的太多了,只不过,比我心中想要的还差得远呢!” 半大老头不再理会少倧,只自顾自的啃食着烤鱼,少倧则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半大老头啃食烤鱼,正看着入神的时候,少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再次坐回到了火堆前,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竟拿起树杈开始穿鱼了。 半大老头见状,顿时笑道:“少白头,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真的打算完成老夫所交待的十条鱼啊?其实不用了,这八条也够老夫吃上一阵子了!” 少倧却神秘兮兮的笑道:“小老头,你等着吧!下面这条烤鱼的味道,绝对让你永生难忘。” “噢?不都一样?此话怎讲啊?”半大老头疑惑道。 “等着吧!”少倧没再理会,开始忙着烤鱼。 半大老头似乎被挑起了兴趣,竟将手中仅剩的半条鱼放置在了一旁,目光紧锁在了少倧的这一条味道永生难忘的鱼身上,似是想要快些搞清楚,这少白头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少倧则是不紧不慢的烤着,然而有一个步骤却是换了法子,便是先前是使用河水来榨出鱼皮之下的油脂,以使得香味均匀,入口酥脆,然而这一条鱼,少倧却是将河水换成了酒。 半大老头已经看呆了。 然而当酒香弥漫着鱼肉香味飘散出来的时候,少倧沉醉了,半大老头也跟着沉醉了。 少倧继而举着自己的成果,摆在半大老头的面前,自信的出声道:“小老头,尝尝吧?绝对令你终生难忘,这叫醉鱼!” “什么?醉鱼?你可别哄老夫,老夫可是滴酒不沾的!”半大老头质疑道,但其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期待。 少倧笑了笑,继而将烤醉鱼收回到了自己的身前,出声道:“你不吃,是吧?那好,我自己吃!” “喂喂喂,你等一下啊!”半大老头急了起来。 “啊?那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少倧打趣道。 “容老夫想想……” “想个屁啊想,不吃拉倒,老子自己吃!” “等等……”半大老头再次拦住了少倧,用着期待的眼神出声道:“老夫就尝一点点!” “切,给你。” 少倧大方的撕下了一块醉鱼肉,递到了半大老头的眼前,此时那醉鱼肉正冒着热气,一股股酒香四下里散开来了。 半大老头接过了醉鱼肉,先是砸吧砸吧了嘴,继而缓缓的将醉鱼肉送进了口中,小心翼翼的咀嚼了几口,神情便从起初的猜疑,直至变成后来的惊喜。 “这……这也太香了吧!”半大老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把抢过了少倧手中的醉鱼,兴奋的出声道:“老夫真的不敢相信啊!这酒搭配上烤鱼,怎么会如此爽口?真乃是人间美味啊!” 少倧看着半大老头像是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出声道:“我说小老头,你能不能收敛点?年纪挺大,心态还挺小啊你!” 半大老头完全没有理会少倧的嘲讽,而是自顾自的啃着醉鱼肉,同时出声道:“少白头,你……你太厉害了,老夫很敬佩你,真……真没想到啊!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味!如此美味啊……” 半大老头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河岸,徘徊进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我次奥,小老头,你能不能小点声?咱们是在偷鱼,别特么一副你是这里老大的样子!”少倧臭骂道。 半大老头却是淡定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没事没事!” “心真大啊……” “少白头,快快快,再给老夫烤一条这个……这个什么醉鱼!” “还吃啊?不怕你这老骨头给你撑裂了?” “别废话,快点!” “行行行,但是,咱们先说好,吃完了赶紧教我八门之技!” “放心吧,老夫说话算话。” 少倧连忙又给半大老头烤了一条醉鱼,很快,又被半大老头给火速的消灭了,而且还似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少倧连忙双手合十的拜道:“大爷啊!我的亲大爷啊!您老可不能再吃了!如今这河里的鱼见着您,都可是绕道走的呀!” “哈哈,不吃了!不吃……”半大老头笑着笑着,突然手扶额头,眼神竟迷离了起来。 “我次奥,你怎么了?小老头?”少倧错愕道。 “有点晕,有点晕……”半大老头回声道。 “莫不是酒意上来了?哈哈,吃条醉鱼还能把人给吃醉了?”少倧像是看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儿,带着好奇的目光。 “不!”半大老头却突然挥手道:“这……这感觉还挺舒服,嘿,你别说,少白头,这微醺的感觉,便是酒意上头吗?” 少倧见状,阴笑了两声,连忙将身后的酒壶递了过去,并出声道:“小老头,你相信我,现在赶紧喝上两口,我保证你神清气爽!” “可是,这酒……” “相信我!你看醉鱼的事儿,你起初不是也怀疑吗?我何时骗过你?”少倧信誓旦旦的出声道,暗里却藏了一副奸诈的笑容。 半大老头这才接过了酒壶,迟疑了一瞬,继而猛地抬头,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几口酒,然而一瞬之后,只见半大老头又猛地低下了头,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再然后,便倒头栽在了河岸上。 “我次奥,不是吧?小老头,你这酒量……的确不敢恭维。”少倧愣在了原地。 然而,谁知片刻之后,半大老头却又突然坐起了身,直勾勾的盯着少倧,甚至把少倧都给看毛了,就在少倧想要出声寻解之时,只见半大老头满面红光的微微笑道:“酒……酒是个好东西呀!”…… ………… 第二十九章:你来我往 少倧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失声笑道:“哈哈,小老头,我没骗你吧?” 半大老头像是喝醉了,摇摆着手臂出声道:“不错!不错!老夫还要喝,还要喝……不!不,还要吃醉鱼!” “我次奥,老子看你还是没喝高,还知道吃醉鱼呢!”少倧虽然臭骂着对方,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对方新烤了一条醉鱼。 两个人就这样拿着醉鱼和酒相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山顶上的月光开始变得冷清了起来,四下里也异常的安静了许多,河流潺潺的声响,以及远处密林中不知名的鸟鸣声,声声入耳,好不惬意。 等到半大老头稍稍清醒了一些之后,少倧连忙缠着对方教给了八门之技,等到对方教完了八门之技后,天色朦朦胧胧的已经有些透亮了,东方的鱼肚白似乎在拼命的向上翻动,想来很快便要告别黑夜。 至此,少倧和半大老头的约会这才终止。 “好了,少白头,今夜就到底为止吧?你看天要亮了,老夫甚是疲惫。”看来半大老头的酒醒了很多。 少倧同样一阵阵的困意来袭,拦也拦不住,于是便点头道:“好好好,今夜就到此为止!” 半大老头站起身,欲言又止。 少倧不解,便出声道:“小老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半大老头这才缓缓的出声道:“你做的醉鱼很好吃,酒呢,也和老夫之前所想不同,少白头,老夫对你表示感谢。” “哎呀,小老头,咱别这么肉麻行吗?要感谢就来点实际的,比如,好好的教我如何运用八门之技啊!等等等等……” “哈哈,好好好,老夫一定尽心竭力的教你。”半大老头说着话欲转身,然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接着出声道:“对了,老夫偷了江半仙的酒,他肯定会追查而来,不过,老夫不怕他,刚好可以借你的醉鱼,封住他的嘴!哈哈……” “江半仙?呃,一壶酒而已,至于吗?再说了,你平日不喝酒,他怎么可能知道会是你偷的呢?”少倧不解道。 “那是你不知道,这江半仙啊,吝啬着呢!还有啊,他会掐指算命,算天数,算地数,还能推算过去和未来呢!他只要伸伸手,准能算到是我偷了他的酒!”半大老头说话的同时,嘴角上扬,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少倧却是不以为然道:“管他呢!爱来不来,再说了,就他那酒,也不怎么好喝!” “哈哈,对!”半大老头欣喜的一拍大腿道:“他那酒不好喝!嘿嘿,老夫又想到一招怼他了!” “行了,小老头,我要回去了,困死了!” “好,老夫也走了!你记得今晚别再来迟了!” “知道了!” 告别了半大老头之后,少倧飞快的爬上了崖壁上的直梯,速度明显比昨日快上很多,这还要受益于柳寒弦的功劳,少倧只觉得身轻如燕,几乎就要飞起来了。 少倧这么着急的回到房间里,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外出的影子,不然遭到柳寒弦的怀疑,行事不便。不过还好,等少倧回到房间里,并躺在床上之后,都未曾见到任何人影。 临入睡之前,少倧先是在脑海里回味了一遍半大老头所教给的八门之技,少倧惊喜的发觉到,就目前自己所掌握的能力,几乎可以操控一个简单的阵法了,比如抓鱼所用的迷魂阵。这样想着,少倧决定今晚再去会见小老头的时候,一定要自己亲手尝试一下用迷魂阵抓鱼。 很快,少倧进入了梦乡。 直至临近正午,少倧的房门才被人从外面叩响。 “少官人,您醒了吗?”好像是合欢的声音。 少倧缓缓的睁开眼,对着门外喊道:“请等一等……” “好的,少官人。” 少倧有些不情愿的起床,总感觉最近几天的睡眠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心想着一定要告诫合欢,不要再来打扰自己休息,然而少倧却不知道,当下已经临近正午,而合欢,也已经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多次,直至这一次,才肯叩响房门。 少倧打开了房门,与合欢刚好来了个面对面。 “少官……”合欢刚刚张口,却呆滞在了原地,目光凝聚在了少倧的脸庞上。 少倧知道对方肯定是因为自己的面孔变化而感到惊讶,于是便刻意的扬了扬头,好让合欢彻底的看个遍,同时缓缓的出声道:“怎么啦?看傻了?” “啊?少……这个……”合欢羞涩的红了脸,继而连忙低下头,害羞的出声道:“少官人,您这副模样好看……” “哈哈,是吗?”少倧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出声道:“我觉得也好看!” “呃,是是是……”合欢没有抬头,却举起了手中的架板,上面放着饭菜:“少官人,妾身给您送饭菜来了。” 少倧接过饭菜,笑着回声道:“好的,多谢你啊!合欢姐姐。” “少官人言重了……”合欢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出声道:“对了,少官人,柳爷让您用过饭菜之后,再去见他。”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少官人,妾身就先退下了?” “跟我别这么客气了,合欢姐姐。” “我……”合欢一句话没说完,便红着脸转身离开了。 少倧并没有多想,转身关上了房门,开始用起了饭菜,和昨日一样,架板上同样放着一壶酒,只不过此时的少倧喝起来,便不如昨夜的小老头所偷来的酒好喝了。 酒足饭饱之后,少倧起身离开房间,去向了柳寒弦的房间。 在前往柳寒弦房间的一路上,少倧碰见了许多位多情谷内的女子,那些女子从少倧来多情谷的第一天就见过少倧,然而如今的少倧却稍稍换了模样,英俊了不少,于是便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目。 少倧自然很享受这种被目光汇聚的感觉,走起路来甚至都带着风,一路潇潇洒洒的冲进了柳寒弦的房间内。 此时柳寒弦的房间里倒是和之前不同,之前总有女子相陪,今日却只有柳寒弦独自一人,而且看柳寒弦的脸色异常的铁青,好像是有什么令其不悦之事。 本来嬉皮笑脸的少倧顿时面无表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老柳,怎么了这是?” 柳寒弦严肃的冷声道:“少白头,时间不多了,你要尽快学会飞行,学成之后,立即出发九极门。” “啊?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少倧楞道。 柳寒弦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不用问这么多,跟我来,我们速速掌握飞行之技。” 看到柳寒弦铁青的脸,少倧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跟着柳寒弦再次来到了昨日曾待过的暗室里,和昨日一样,少倧坐在了璞玉所制的坐垫上,随着柳寒弦再次抽出那刺眼的青芒之后,少倧便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少倧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暗室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柳寒弦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少倧糊里糊涂的挪动着摇摆的身子,摸出了暗室,从而走到了柳寒弦的客厅,只看到柳寒弦此时竟在一个人独自饮酒,并没有任何女子相陪,少倧起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用力的揉揉眼之后,还是只看到了柳寒弦一人在独自饮酒。 “嘿,这不像这家伙的风格呀!”少倧暗自的心里道,继而踱步走近了柳寒弦。 柳寒弦在见到少倧走来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道:“醒了?来,坐下吧,咱俩喝一杯。” 少倧惊奇,连忙坐下,好奇道:“老柳,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信我,就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少倧这番话是发自真心,的确,从南摇州离开以后,少倧所有的生活起居全都是依仗柳寒弦,虽然柳寒弦是想让少倧帮忙办事,但以这般贵客礼让,还是令少倧挺感动,并且,少倧是被柳寒弦强迫而来,无论柳寒弦做的好与坏,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少倧刚刚落座,柳寒弦便主动为少倧斟满了一杯酒,继而淡淡的出声道:“少白头,也许……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那你倒是说啊?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男人!”少倧一饮而尽道。 柳寒弦再次为少倧斟满了酒,继而出声道:“从我的估算来看,再有几天的时间,你便可以飞行而起,只不过飞行的时间不会很久,这其间则是因为你的修为境界不够,但是,对于我们的交易而言,已经够了,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快些学会飞行,然后赶紧去往九极门?”少倧抢断道。 “恩,对,我是这么想的。”柳寒弦低头道。 少倧看到柳寒弦的态度和以往截然不同,便再次询问道:“老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特么的倒是说啊!” 柳寒弦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突然深呼吸了一口,继而干掉了一盏酒,语气沉重的出声道:“少倧兄弟,那我就不瞒你了,近日我听闻友人来传,说药长川知晓了我要带走秋茹的消息,大发雷霆,似是最近要带着秋茹离开九极门,将秋茹藏匿在一个天下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哎,你说说……” “什么?那色老头要将你的秋茹藏起来?这……”少倧皱眉道:“不对啊!那药长川明知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躲你呢?”…… ………… 第三十章:对月当歌 听到少倧这么说,柳寒弦顿时苦笑道:“少白头,你也太小看我百里沾花了吧?我虽不是他药长川的对手,但是,他药长川防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防得了我一世吗?他就是想要断了我的念头,才要将秋茹藏匿起来!这个老混蛋……” 柳寒弦越说越激动,甚至不惜将酒盏摔碎在地,少倧看到那玉质的酒盏被摔碎,忍不住的心疼,这得值多少银子呀?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能强攻,但你又不能再等,需要速速拿到地图,也就只有一次的出手机会,对吧?”少倧思路清晰的出声道。 “知我者莫若你少白头了。”柳寒弦忽而深情的出声道,同时举杯敬少倧。 反倒是少倧有些不好意思了,嬉笑着回声道:“老柳,不瞒你说啊,当初你把我抓来这阴玄山,我还是很抵抗的,毕竟老……我活到现在,还没有任人摆布过,你是第一个!不过啊,话说回来,我既然跟你来了,就一定会帮你拿到地图,所以,你也不必烦恼,最近几日我尽力去学飞行就是了!” 少倧的话音刚落,只见柳寒弦忽的握住了少倧的手,惹得少倧一阵阵的尴尬和膈应。 “少白头,我百里沾花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我百里沾花的恩人,几日之后,你若是真的帮我取来了九极门的地图,我……我必定重金酬谢你!”柳寒弦激动的出声道。 少倧尬笑了两声,回声道:“有金子拿自然最好,不过,我也不能多拿,再说了,你不都给过我了……” “不!那远远不够,少白头,请你相信我,只要你帮我拿到地图,让我迎回秋茹,我这多情谷的任何东西,只要你看上的,随你拿去就是!”柳寒弦语气坚定的出声道。 少倧愣了,甚至有些惊吓,一时间竟没有缓过来。 柳寒弦见状,继而笑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接着出声道:“好了,少白头,今日你也累了,速速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行修炼,如何?” 少倧还有些发蒙,但已被柳寒弦给推搡着走出了房间,紧接着,合欢便神奇的出现在了少倧的身前,只见其在和柳寒弦对视了一眼之后,合欢便搀扶住了少倧的胳膊,向着崖壁边的住处走去了。 一路上少倧还未回过神来,却已不知不觉到了住处,继而在合欢的软哝细语之下,莫名的被推进了房间内,直至合欢走后许久,少倧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老柳今儿怎么……” 少倧想来想去,起初还有些猜疑,但在看到柳寒弦为秋茹费尽心思的样子,不免有些同情了起来,与此同时,少倧更是回想起来了自己的姐姐少素,若是换位思考的话,少倧难保证自己会比柳寒弦冷静,于情于理,少倧觉得自己需要快些学会飞行,争取早日去帮柳寒弦拿来九极门的地图,一解柳寒弦的相思之苦。 “怪不得今儿老柳没有要女人相陪,原来是听闻了这消息……” 少倧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看来柳寒弦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浪荡不已,可对待内心的感情,还是比较真诚的,少倧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该帮柳寒弦,而且要快。 说时迟那时快,少倧干脆盘膝坐在了床上,仔仔细细的回顾着最近几日的所学,不仅有柳寒弦所教的飞行基础,还有小老头所教的八门之技,少倧都在认认真真的反复研究,直至一阵强烈的困意来袭,少倧这才倒头睡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斗转星移仿佛一瞬之间,变化莫测的万物之灵,犹如隐藏在那深夜里的诡异,让人不知不觉间,便可以感受到那份阴冷。 少倧所住的这间房屋,背靠着陡峭的崖壁,所以,刚刚入夜,那阴冷的感觉便充斥了少倧的全身,少倧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猛然间从睡梦中醒来,四下里望去,静悄悄的一片,皎洁的月光早已穿透了窗纱,照进了屋子。 少倧立即从床上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便走出了房间,和之前一样,少倧要去往崖壁之下的河岸边,去赴小老头的相约。 今夜的月光正好,少倧感觉自己的步伐好像比昨夜又轻松了很多,甚至有一种想要平地飞起的错觉,看来这一切都是因柳寒弦的相助修炼而成。 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少倧很快便来到了河岸边,果不其然,半大老头早已蹲坐在了河岸边,在其的身旁,那火堆燃烧的正旺。 “嘿,我说少白头你这个臭小子,你又让老夫等了你这么久!”半大老头刚见到少倧,起身便是一顿臭骂。 少倧笑着回声道:“哎呀!小老头,你难不成白日里都不吃东西吗?干等着晚上的烤鱼?” “对啊!老夫赖上了你这口了,戒不掉啦!”半大老头捋着稀松的胡须笑道。 少倧却脸色一沉的围坐在了火堆边,出声道:“哎,再过几日,你戒不掉也得戒了……” “啊?为什么?”半大老头也跟着少倧围坐在了火堆边。 少倧并不想隐瞒对方,经过几日的相处,少倧觉得这小老头甚至比柳寒弦还要真诚,而且平易近人,所以少倧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我呢?过几日就要离开阴玄山了,老柳给我派了任务!” “离开阴玄山?任务?怎么……这怎么……”半大老头一时间着急的词穷了。 少倧见状,苦笑着伸手拍了拍半大老头的肩膀,出声道:“不过,小老头,你也别这样,我临走之时呢,会把我烤鱼的技巧都教给你,就当你教给我八门之技的回报吧?怎么样?” 谁曾想半大老头却愁眉苦脸道:“这……不行啊!” “啊?为什么不行?”这次换少倧愣了。 半大老头这才幽幽的出声道:“老夫不骗你,在你之前烤鱼的时候,老夫一直在仔细认真的学习,可是,让老夫亲自上手的话,那味道……啧啧啧,跟你所烤的就是差的远呢!” “敢情是这样啊!”少倧忍不住笑道:“哈哈,那你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半大老头沉默了一瞬,继而皱眉道:“少白头,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夫去请教柳寒弦,让他换个人去做任务,把你留下来,怎么样?” 少倧一听,连忙回拒道:“不行不行,这任务非我莫属。” 半大老头的脸色瞬间耷拉到了地面。 少倧害怕半大老头会错意,便连忙出声道:“小老头,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我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是说我不愿意给你烤鱼,是因为这件任务真的是非我亲身而去不可,总之呢,一言难尽……” 半大老头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后,便抿了抿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强求了,大不了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老夫自己琢磨着烤呗,反正你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问起这个,半大老头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芒。 少倧愣了一下,既然点头道:“是,是是是,我还会回来!” “那不就好了!”半大老头又露出了笑颜道:“少白头,赶紧开始吧?老夫都等不及了!” “好,开始!”少倧转身取来了半大老头早已抓好的鱼儿,开始自顾自的穿叉起来。 正在少倧烤鱼的同时,半大老头却鬼鬼祟祟的绕到了少倧的身后,接着“嘿嘿”的笑了两声,吓得少倧打了一个冷颤。 “我次奥,小老头,你要干嘛啊?”少倧埋怨道。 谁知半大老头却两手一抬,竟提出来了两壶未开封的酒,举到了少倧的眼前晃悠了起来。 少倧顿时惊喜道:“哇靠!小老头,可以呀你!你又去偷那谁……那江半仙的酒了?” 听到少倧这么说,半大老头立即沉下脸道:“去你的,臭小子,这怎么叫偷呢?这只是借,借,懂吗?” “哈哈哈,懂懂懂……” “来吧,用一壶酒专门烤醉鱼,另一壶呢?咱俩今晚痛饮,如何?”半大老头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少倧惊愕道:“小老头,你……你不是不喝酒吗?” “哎,怎么说话呢?”半大老头却故作神秘的出声道:“不喝酒那是以前,从昨夜开始,老夫也要与酒共眠咯!” “啊?哈哈,喝一次就上瘾了?佩服佩服!”少倧发自内心的笑道。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的,老夫还带了酒盏,咱们先把酒满上,再吃上醉鱼,何乐而不为呢?”半大老头的兴致越来越高。 少倧索性也不再去想白日里柳寒弦的嘱咐了,便放开了自我,挑起了兴致,与半大老头对月当歌,人生几何了。 很快,在半大老头事先摆好的石案上,已经放置好了几条刚烤好的醉鱼,而在少倧和半大老头两人的脚边,还留有一些醉鱼的残渣,那一壶从江游丝那里偷来的酒,已经被两人喝下去了半壶。 半大老头的酒量实在太差,当少倧刚有一点点微醺的感觉之时,半大老头的脸颊却早已红透了,迷迷糊糊的说起话来更是挥舞着手臂,看起来有些滑稽。 “哎呀呀,少白头,老夫……老夫能够交上你这个朋友,甚好!甚好……你不知道啊!在这阴玄山上,还真没有谁能入得了老夫的法眼!哈哈……倒是你,你这个臭小子!” 半大老头说着酒话,身体摇摇晃晃的却还没有忘记啃食着手中的醉鱼。 少倧笑着出声道:“哈哈,小老头,你该感谢这两壶酒……”…… ………… 第三十一章:两位门主 “对对对,是……是该感谢这两壶酒!” 然而半大老头的话音刚刚落地,一阵冷风突然从密林的方向袭来,接踵而至的是呼啸的刮擦声响。 “师三岁,你是不是该感谢本半仙呢?” 一声缥缈的话音从密林中传来,像那深夜的幽灵一般,直刺入心底,令人不寒而栗。 少倧猛然起身,惊慌失措的四下里环顾,却未曾看到半个身影,反倒是醉酒的半大老头却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哼着小曲儿,似是在刻意的等待着谁的现身。 “小老头!谁?刚才是谁在说话?”少倧还处于紧张的状态。 半大老头却笑着挥手示意少倧不用紧张,接着含糊其辞的出声道:“少白头啊,不用担心,不用害怕,这老家伙自己会跳出来的!等着瞧吧!” “老家伙?谁啊?”少倧不安的刚想重新蹲坐在火堆旁,却不曾想身后突然再次刮起一阵阴风。 “师三岁!你说谁是老家伙呢?老夫乃是半仙!” 一声凌厉的话音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幻影闪现,速度之快,少倧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来不及。一瞬之后,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便赫然站在了少倧和半大老头中间。 来者身穿着干净得体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青色腰带,一头灰白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尽显仙风之气,若与半大老头的打扮相比较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单从半大老头那一头蓬松的发型来看,便足以说明了问题。 只不过这突兀出现的老者却有着一双迷离的双眼,紧凑的五官仿佛有些不合常理,这一点便远不及半大老头那一双鹰视狼顾之眼了。 这陡变的状况让少倧很是不知所措,顿时呆滞在了原地。 然而那老者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少倧,随即挪身走到了半大老头的身前,微微弯腰,似在闻一闻半大老头身上的酒味,继而直立身子,放声大笑道:“哈哈,师三岁,你不是发誓绝不沾酒吗?怎么?最后还是臣服在了老夫的酒里了吧?” “我呸!”半大老头竟忽而站起了身,只不过还是有些摇摆不定,继而带着鄙夷的眼神出声道:“老夫那是臣服了醉鱼!你这酒?呵呵,不好喝!” “我也呸!不知羞耻的老家伙,明明想要讨喝老夫的美酒,偏偏还不承认?而且还要去偷!你以为老夫算不出来吗?”那白衣老者咄咄逼人道。 听到这里,少倧顿时脑门一冲,猜到了这白衣老者的身份,若是按照半大老头之前所说,这白衣老者,该是阴玄山五门中的占星门的门主,江游丝,人送尊号江半仙。 想到这里,少倧不自觉的浑身一颤,步子向后倒退了几下。 半大老头和江游丝并没有察觉到少倧的动静,而是依旧在相互争吵个不休。 “偷?老家伙,你用词也……也太辱人了!老夫只是借你的破酒来烤鱼而已!顺便口渴了当水喝呢!”半大老头似乎并没有将江游丝放在眼里。 至此,少倧便开始怀疑起来了半大老头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半大老头的身份也绝非一般,不然在这阴玄山上可以与占星门的门主江游丝这般交谈的,试问可以有几人? 而且从江游丝对待半大老头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出来诸多的端倪,两个人亦敌亦友,又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老友,越是这般吵闹,越是会增进彼此的感情。 少倧是越想越可怖,越想越胆颤心惊,不知不觉之间,目光早已紧锁在了两个半大老头身上,来回的切换,震惊不已。 “拿老夫的酒烤鱼?怎么烤?老夫倒是想见识见识,看看你这老家伙有没有在撒谎呢?”江游丝眯着双眼出声道。 谁知提起烤鱼,半大老头却忽然精神了许多,竟直接伸手拉住了江游丝的臂膀,向着火堆围拢而去,同时指点着出声道:“老家伙,你可看仔细了,就是在这里!就在这里!老夫拿你的破酒烤鱼吃呢!不过啊!老夫的那小兄弟说了,你那酒啊,一般般,如果换成他的酒,哼,这烤鱼的味道……啧啧啧,更香!” “什么?师三岁,你这个老家伙,别看你身为机关门的门主,你胆敢口出狂言,本半仙一样可以胖揍你一顿,信不信?竟敢说本半仙的酒一般般?哼,试问这阴玄山上,哪个人敢如此说话?给本半仙站出来!”江游丝显得很生气,灰白色的长发都炸立了起来。 然而也正是江游丝的这一番话,令少倧的不寒而栗已经达到了极点,谁曾想,那个好几个夜晚与自己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和蔼可亲,甚至还忍受自己欺负的小老头,竟然便是这阴玄山五门中机关门的门主:师非子。 而与此同时,少倧忽然想起来了先前自己初来阴玄山之时,合欢曾给自己说过的话,便说过自己住处之后是机关门的范围,少倧如今想来,只想狠狠的捶自己一顿,小老头既然可以如此轻松自在的出入河岸,而且身怀八门绝技,这身份自然不一般,自己早该猜到的。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经晚了,但又不算太晚。 当少倧还处在震惊之中时,却不知小老头,也就是师非子的手指,已经准确的指向了自己,也正因为师非子的指引,此时那怒目圆睁的江游丝才再一次看向了少倧。 “哈哈,就是这位少白头小兄弟说你的酒一般般!当然,老夫……也很认同!” 少倧还没反应过来,江游丝却已顺着师非子所指的方向,瞬间闪现到了少倧的身前。 “小子,就是你说的吗?”江游丝生气的伸手卡住了少倧的喉咙。 少倧立即挣扎着脱身,却无奈身子动弹不得半分。 “小子,就是你在诋毁老夫的酒吗?说话啊!”江游丝愤怒的大喝道。 这时师非子连忙闪身来到了少倧的身旁,伸手便将江游丝的手掌给弹开了,继而对着江游丝质问道:“老家伙,你掐着人家的脖子,让人家怎么跟你说话?” 江游丝似乎也觉得不妥,便干咳了两声道:“行,小子,老夫不动你,你说说看,老夫的酒如何就一般了?” 少倧这才缓过来气,不住的按摩着自己的喉咙,忍气吞声。 “你倒是说话啊?小子!”江游丝不住的催促道。 师非子连忙反驳道:“老家伙,你急什么?这是老夫新交的小兄弟,不容得你如此放肆!” “你……” “两位前辈……” 就在江游丝和师非子将要爆发口舌之争时,少倧这才缓缓的出声打断了对方,两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到了少倧的身上。 少倧先是对着师非子微微躬身施礼道:“前辈,原来您就是阴玄山五门中机关门的门主,小的先前眼拙,还望您……” “嘿,少白头,说什么呢?跟老夫不要谈这些凡俗礼节!老夫不喜欢!咱……咱们两兄弟那是烤鱼之交!”师非子打断了少倧,从而也给了少倧不少的勇气。 少倧挺是感慨,继而便对着江游丝出声道:“这位江前辈,小的这边有礼……” “别磨叽,老夫也不喜欢这些客套话,直说正题!”江游丝也打断了少倧。 果不其然,师非子的脾气和江游丝的脾气相像,所谓那什么味相投,想来便是如此了罢。 少倧便鼓足了勇气,缓缓的出声道:“江前辈,不是小的说您的酒不好,只不过,和小的以往所喝的不同,可能是就个人的口感而言罢,所以小的才会对您的酒出言……不讳。” “不可能!”谁知江游丝一口否决道:“这世上怎有比老夫的酒还要更合你的口味的呢?那不可能!” 少倧楞道:“江前辈,可能是小的口肚太下贱,享受不了您的……” “放肆!怎么说话呢?你的口肚下贱?可你已经饮了老夫的酒,莫不是老夫也跟着你下贱了?”江游丝再次生气的打断道。 “不不不……”少倧连忙挥手否认道:“江前辈,您千万别这么想,小的真的只是口感问题罢了,小的是喝不惯您的美酒,也配不上……” “嘿,少白头,说的什么话呀?”师非子突然出声打断道:“少白头,你这可不行啊?怎么?怕他吗?放心,有老夫在,这老家伙不敢动你一个手指头,你就大胆的说出实话来!羞辱他一番!” 师非子话虽这么说,可少倧怎敢羞辱江游丝,别说羞辱了,就是说出任何一句话,都需要几番的思量,这可是人头不保的情况,稍微出些差池,搞不好就会归位,少倧并不是不相信师非子,只不过性命这个东西,少倧还是想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小老……呃,师前辈,您也太较真了,当初小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曾想怎么被您……”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师非子也跟着气愤道:“你不要怕他!老老实实的说实话!老夫保你性命周全!” “可是……” “小子,你说你诋毁老夫的酒,是出于一句玩笑话?”江游丝突然打断道。 少倧左右为难,愣愣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可谁曾想江游丝却语出惊人的出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明晚之前,务必给老夫带来一壶合你口感的酒,还是在这个地方,还要师三岁陪同,老夫倒是要分个高下!” “江前辈,这……” “老夫还没说完,如果明晚你没有带来酒,或者说,你的酒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么你的小命也就结果在明晚了。”江游丝认真的出声道。 “啊?什么?江前辈,小的没说小的喝的酒好啊!江前辈饶……” “你不用说了,你现在只有一条活路,便是明晚带来你的酒,并且让老夫喝个痛快,如若真是那般,老夫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和你义结金兰!”…… ………… 第三十二章:因酒惹祸 少倧顿时无语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看来死期果然要到了。然而少倧转念一想,目光立即看向了一旁的师非子,少倧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一线生机。 “师前辈,您倒是说句话啊?”少倧哀求道。 师非子看了看少倧,又看了看江游丝,反倒出声笑道:“哎呀,少白头,不用害怕,你就听这老家伙的话,明晚搞来你的酒,再让老家伙带来他的酒,咱们就来分个高下!老夫觉得甚是有趣!” “什么?师前辈,可是我……” “哎呀!年轻人怎么这么啰嗦呀?老夫不都说了嘛!你是老夫的小兄弟,不用怕,不用怕!” 不用怕?少倧真想揍师非子一顿,然而就当下的窘境来看,自己不仅揍不了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反倒人家挥挥手指头,自己就会呜呼哀哉了。 “好吧!多谢两位前辈抬爱,小的一定尽心竭力……” 无奈之下,少倧只好先应允下来,不然搞不好归位的更快,只有先应允了,再随机应变好了。 但仅仅一瞬,少倧突然灵光一闪,少倧想起来了柳寒弦,更想起来了柳寒弦的嘱咐,要自己近日加快学习,从而离开阴玄山,前往九极门,这刚好不就是一条活路吗?自己完全可以借着柳寒弦的安排,火速逃离阴玄山,就此一别各天涯,谁也见不到谁,谁还去管什么酒的好与坏呢? 如若真的从九极门取来了地图,也完全可以托人捎回阴玄山,反正少倧是心意已决,自此离别,再也不回头。 不管什么八门之技,飞行之技,亦或是金银财宝,大义小义,摆在性命面前,那都是不值得一提,这是少倧的座右铭,当然,少倧也一直在恪守着这条座右铭。 然而,事与愿违,老天像是总有一双窥测人心的眼睛一般,当少倧的计划还未在心底完善,却只听到江游丝认真的出声道:“对了,不能让这小子耍滑头,老夫要派个人跟着他!” 刚听到这番话,少倧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身气瞬间萎靡了下来,仿佛刚刚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却被一阵狂风给无情的吹走了,再也不见了稻草的影子。 少倧在心里骂了江游丝千遍万遍,连同着师非子在内,也被少倧在心里给痛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师非子多嘴,自己也不至于走到这步境地。 “比试酒?当老子是傻子吗?就算老子的酒好喝,你们也一定会撒谎说不好喝,因为你们是高高在上的门主,而老子只是一个小兵卒,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吧?次奥!这套路老子能不知道吗?奶奶个腿,看来是真的完了!”少倧不止一次的在心底痛骂,先前的美好前景也跟着泡汤了。 一旁的江游丝和师非子并不知道少倧已经在心里将他们二人骂了个天翻地覆了,两人反倒显得很是期待明晚的比试,这不禁让少倧更为恼火。 少倧怎么也想不通,本来最近几日好好的篝火晚宴,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走的也突然,不得已之下,少倧只好暂且如此,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师非子的身上,毕竟师非子开口说过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少倧不得不赌一下,只不过这种将自身性命放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憋屈。 不过少倧转念想来,大不了鱼死网破?下毒?不行不行,这俩老头如此精明,下毒肯定会被发现,那怎么办?要不全盘告诉柳寒弦?让柳寒弦帮自己挡一挡?不行不行,自己本来就是柳寒弦的俘虏,就算柳寒弦再需要自己帮忙,那他也应该不会为了救我而得罪阴玄山上的两位门主,哎,先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少倧正胡思乱想的当下,只听不远处的密林中再次传来了一阵阵躁动之声,紧接着是一串串轻盈的脚步声。 “小酒,出来吧!”江游丝的声音打断了少倧的胡思乱想。 少倧继而跟着江游丝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妙龄少女正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密林之中走出,从而走向了江游丝。 待女子走近,少倧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生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睫毛弯弯的自然上翘,一眨一眨犹如清澈的水中泛起涟漪,令人心生向往,遐想连篇,又似藏着万千世界,格外吸引。而其那精致的五官,绝对堪称是一位美人,特别是其那微微上扬的鼻尖,以及薄薄的粉艳嘴唇,无时无刻不在说明着这一点。 再看该女子的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裙,带着袖口的流苏,洁净得体的包裹在其纤细的身上。脚上的一双布靴,和其头顶的一根发簪却是另外两个颜色,然而不仅不会让看者感觉突兀,反倒觉得颜色的搭配很是融洽,令人心绪畅快。 少倧看的入了神,而那女子走近之后,竟对着少倧回眸一笑,少倧顿时觉得自己融化了。若论此生所见的美人,少倧可以列出两人,一位是先前在瓦当山上见过的药绿花,再就是此时眼前的这女子,而且少倧可以明显的区分开来,那药绿花给人的感觉很高冷,似是不易接近,然而眼前的这女子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一定是一位随和的姑娘,少倧这么想着,忽而觉得若是江游丝让她来看守自己,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幸福”果然再次来的突然,正在少倧这么想的同时,只听江游丝对着那女子缓缓的出声道:“小酒,从现在开始,你就帮着为师看好这个小子,确保寸步不离,直到明晚再到这里来。” 被江游丝称为小酒的女子立即对着江游丝点了点头道:“好,师尊,放心,小酒一定会看好他,寸步不离。” 这声音,简直如同天籁,少倧觉得自己再一次融化了,可若是少倧可以预知后来的相处的话,当下一定不会融化。 少倧没敢啃声,只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眼前人的审判。 很快,只见江游丝对着一旁酒意还未醒透的师非子出声道:“师三岁,如今倒好了,你的绝不沾酒不攻自破了,哈哈,老夫呢,看来要多一位酒友了,今夜不如这样吧?你现在就随老夫去往占星门,老夫备上好酒好菜,咱们两个老家伙再喝点?” 师非子听到江游丝率先服了软,倒也不再争强好胜,而是晕头转向的打趣道:“嘿嘿,那敢情好,不过啊!你的酒不行,菜嘛,估计更不行,还是醉鱼好吃啊!” “嘿,我说你这个老家伙,老夫是给你面子了,是吧?”江游丝又来了劲。 看到江游丝又要上头,师非子连忙出声道:“哈哈,逗你玩,逗你玩,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你的占星门,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呢?” 江游丝这才露出笑颜道:“好,那这边呢,老夫就让弟子小酒在这里看好那小子,明晚,我们还在这里不见不散,如何啊?” “好好好!好一个不见不散!老夫喜欢!”师非子痛快的出声道。 紧接着,江游丝和师非子就这么一声招呼也不再打,转身飞走了,而且速度之快,少倧都没来及眨眼,两个人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无声无息了。 少倧像个傻子一样,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稍停了片刻之后,那女子小酒便踮着轻盈的小碎步,走到了少倧的身前,看到少倧在发呆,小酒便伸手在少倧的眼前晃了晃。 “喂,喂喂喂,你干嘛呢?”小酒出声道。 少倧这才猛然间清醒过来,尴尬的苦笑道:“呃,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姐,我……” “闭嘴!谁是你小姐姐?”小酒嗔怒道:“师尊让我看好你,并没有说不能揍你,你要是再出言轻薄,我一定揍你!” 少倧愣了,先前的美好画面顿时支离破碎,看来果然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但再骨感,也好过江游丝,于是少倧便歉意的笑道:“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口误了。” “哼,这般口误?那看来你平时沾花惹草肯定不少了吧?莫不你是那什么柳……” “对,我是柳寒弦的手下,兰花门的人。”少倧抢断道。 “哼,怪不得!兰花门里的男人都不是好人!”小酒果断道。 少倧本想解释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兰花门人,但想来想去,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对方又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所以一些无谓的话,少倧懒得开口。 没有理会对方,少倧便转身走向了火堆旁,此时火焰还在燃烧着,一旁还有几条用树杈穿好的鱼儿没有烤熟,少倧不想再去想那些未知的所以然了,便自顾自的拿起穿好的鱼儿,开始烧烤了起来。 “嗞啦嗞啦”的鱼油炸裂声顿时吸引了小酒,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烤鱼的香味。 “嘿,我说你这人的心倒是挺大,我师尊说不定明晚就要取了你的小命,你倒还有心思在这烤鱼?”小酒皱着眉头出声道,随即便蹲坐在了少倧的对面。 少倧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行啊?老子……我想做个饱死鬼也不行啊?” “你……”小酒气的噘嘴道:“哼,活该你没命!”…… ………… 第三十三章:小酒姑娘 “嘿,管他有没有命呢?天要亡我,我又能怎么办?再说我这人随和,性子善良,不愿跟天较劲,是吧?”少倧自嘲的打趣道。 “哈哈……”小酒被少倧给逗笑了,继而出声道:“你这人真怪!” “哎,怪和不怪又能怎样?只不过一字之差,对吧?人嘛,要学会知足常乐,虽然说我明晚搞不好就要丢了小命,但是今晚呢?有你这佳人相伴,我算是赚了,对吧?”少倧继续自嘲道。 “你……”小酒再次鼓起了嘴道:“你又出言轻薄我!谁要和你相伴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哎哎哎,别别别!”少倧连忙求饶道:“你看看你,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紧张?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该多笑笑,笑笑更健康!” “你……哼!满嘴胡说八道!” 小酒虽然嗔怒着少倧,但少倧还是察觉到了对方脸颊下那一丝一瞬即逝的满足。果然女人喜欢听好听的话。 少倧不再开口,而是专注的烤着手中的鱼,倒是小酒,目光紧锁在了少倧的白色长发上,久久未能回神。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啊!怎么满头的白发呢?”小酒看得出神,缓缓的出声道。 少倧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小酒那迷离的眼神,而是边烤着鱼,边回声道:“我生下来就是白发,所以我叫少白头。” “什么?你骗人呢吧?哪里会有人生下来就是白头发的呢?”小酒还在追问。 少倧顿了顿,回声道:“这个你就得去问我爹娘了,不过,我爹娘早已经驾鹤西游去了。” “你……好吧好吧!”小酒不再多说,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少倧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将少倧给看穿一样。 少倧很快便烤好了第一条鱼。 “喂,你吃……”少倧刚想把鱼递到小酒的面前,却看到了小酒那迷离的眼神正仔细的盯着自己。 少倧不免失笑道:“喂,你看什么呢?就算我再英俊,再潇洒,你这么看,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小酒顿时缓过来了神,立即对着少倧臭骂道:“呸,滚开,真不要脸,你是不信我会打你吗?” “信信信,我信!”少倧连忙投降道:“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烤鱼?” 说话间,少倧将烤好的鱼递到了小酒的眼前,小酒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迟缓了片刻,似乎在做内心的挣扎,但终于,还是接过了少倧手中的烤鱼,放在了鼻尖嗅了嗅。 “喂,少白头,你没有下毒吧?”小酒质疑的问道。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诡笑道:“毒是没有下,但是下了一种药。” “啊?什么药?”小酒天真的眨着双眼惊道。 少倧继续诡笑道:“一种让人吃了之后,身体发热,忍不住褪去身上衣物的药!” 听完少倧的话,小酒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霍的站起了身,将手中的烤鱼当成了剑,直指着少倧,嗔怒道:“无耻!下流!少白头,本姑娘今日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话间,少倧看到了小酒羞红了的脸颊。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就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怎么敢跟您下药呢?那我不是找死吗?对不对?逗你玩呢!吃吧!绝对没有药!”少倧假装哭诉的求饶道。 “哼!”小酒却是生气道:“你要是胆敢再出言轻薄,我非替师尊杀了你不可!” “不敢了,不敢了……”少倧求饶道:“我的姑奶奶,您赶紧坐下来吧,别站累了。” “哼,谁是你姑奶奶?闭嘴!”小酒虽然凶着少倧,但还是抽身再次坐了下来。 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自顾自的烤起来了第二条鱼,两人便相继都沉默了下来,小酒则是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烤鱼,终于在确认了没有毒药后,这才开始轻轻的扯下一小块烤鱼肉,放进了口中。 “嘿,还真别说,你这鱼烤的还挺好吃的嘛!”小酒笑道:“难不成你以前是卖鱼的呀?” “卖你个大头鬼!”少倧冷声道:“哥哥是个裁缝!” “呸,你又……谁是你妹妹?你又是谁哥哥?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不能……” “好好好,我的错,习惯了嘛!”少倧打趣道。 “哼,看在你这条鱼的份上,我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以后再说话,先动动你的脑子!”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少倧不再出声,自顾自的烤着鱼,四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鱼油炸裂的声响,不时还有从密林中吹来的冷风,少倧紧了紧身上的锦衣,心想着吃完这条烤鱼,便回去休息,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成了一个问题。 最终消灭了手中的烤鱼,少倧疲惫的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道:“哎呀,酒足饭饱思……呃。” 小酒愣了一下,跟着站起身道:“思什么呀?” 少倧讥笑道:“你想知道?” “嗯!”小酒天真的双眼扑闪扑闪的眨着。 “但是我说了之后,你可不能骂我,更不能动手打我!”少倧微微上扬着嘴角。 小酒皱眉道:“只要你不对我出言轻薄,我自然不会动手打你。” “那好。”少倧掂了掂长袖,摆出了一副诗人的样子,慢步而行道:“所谓,酒足饭饱之后呢?自然是*做的事儿,古人云,酒足饭饱思淫欲,哎呀,这是多么透彻的人生感悟啊!” “下流!”谁知小酒直接抬脚踢了少倧一腿,继而咄咄逼人道:“你……你怎么如此无耻?色……色鬼!” “哎呀!我又没说思你?对不对?你干嘛对我动手?”少倧反驳道。 “哼,本姑娘想动手就动手!你能怎么样啊?”小酒的气势完全压过了少倧。 少倧自然也能感受的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且不说自己刚刚踏入修真,什么都不会,而人家却是江游丝的弟子,而江游丝可以放心的让她来看守自己,这足以说明这个女子的能力。少倧不想轻易触犯。 “呵呵,耍无赖是吧?” “那还不是怪你?说话总是口无遮拦!” “行行行,从现在开始,小的不跟您说话了,小的闭嘴,行吗?” “识趣就好!” 少倧冷哼了一声,噘了噘嘴道:“那个啥,我该回去睡觉了,你呢?你也早点回去睡吧,这大冷天的,再染病了可就不好了!” 小酒却是趾高气扬道:“我师尊交待过了,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绝不能让你跑了!” “啊?那我回去睡觉,你也要跟着啊?”少倧假装惊吓道。 “对!” “可是……”少倧俊秀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讥笑,继而出声道:“可是我晚上睡觉有赤身的习惯,这个你……” “滚!”小酒连忙打断了少倧道:“你……你就不能不脱吗?” “不脱不舒服啊!” “不舒服忍着!” “可是……”少倧假装为难道:“难不成我在床上睡着,你在床边盯着我啊?” “哼!想什么呢?”小酒嗔怒道:“你该睡睡你的,不用管我,但是,你必须要时刻在我的视线之内,若你胆敢有什么小动作,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不敢不敢!” 少倧说着话,便起身准备返回住处,而小酒则是不紧不慢的跟着,直至爬上了崖壁上的直梯,回到了少倧的住处后,这期间小酒一言未发。 回到了房间之后,少倧先是点燃了墙角里的火烛,然后指了指唯一的一张床,对着小酒出声道:“喂,你睡床上吧!放心,我不逃跑。” 小酒皱眉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少倧叹气道:“哎,这年头,做个好人都那么难,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是在彰显男人的气概,礼让女人罢了。” “唔?礼让?我才不信!”小酒竟自顾自的坐在了长椅上,接着出声道:“我就在这里,你去睡吧!” “嘿,你说你这女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少倧有些不悦,但也不想再啰嗦,转身便倒向了床上,微微闭上了双眼,再次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少倧在想明晚的打算,从哪里弄来酒呢?柳寒弦的酒自然不行,口感跟江游丝的差远了,可是不从柳寒弦那里弄,又要去哪里弄呢?难不成还要折回南摇州,在李大伯的酒铺里买吗?那根本没什么可能性,可是这不行,那不行,难不成还能变出酒来吗? 正在少倧胡思乱想的当下,此时坐在长椅上的小酒却自言自语道:“哎,都怪你,若不是你惹了我师尊生气,师尊肯定不会让我来看守着你,我若不来看守着你呢!我明日就会去西凉州城里玩!可惜啊!没机会了!” “啊?为什么没机会了?这阴玄山不就是在西凉州境内吗?改日不能去吗?”少倧躺在床上,眼看着房顶回声道。 小酒却诧异的回声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兰花门的人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呃,是这样的……”少倧解释道:“我刚来不久,所以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算了解。” “噢,是这样呀!”小酒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接着出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告诉你,这阴玄山呢?就是出自师非子前辈之手,就是先前和你一起烤鱼……” “恩,这个我知道,阴玄山的山体会自行游动,对吧?” “对,所以呀!阴玄山一直在围绕着偌大的西凉州游动,而明日,则是阴玄山距离靠近西凉州城门最近的日子,从这里出发,不过一个时辰,便可抵达城内!”…… ………… 第三十四章:话不投机 “啊?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少倧错愕道。 “当然啦!”小酒继续出声道:“所以明日啊,这阴玄山上很多人都会选择外出进城,采办一些平日所需的东西,很热闹的!” “有这么热闹吗?非得明日去呀?”少倧不解道。 “是呀!一年的时间内才有这么一天的时间距离西凉城最近呀!”小酒解释道:“如果错过了明日,那么再想进城,可就得长途跋涉了,而且,阴玄山上有规定,只有明日下山,才不会有人阻拦,若是平日里,需得各自请示各自的门主,有了门主的应允才行呢!” “这么麻烦吗?真没想到这阴玄山上规矩这么多!”少倧不以为然道。 “是啊!”小酒说着话,神情有些失落道:“哎,都怪你,要不是你惹师尊生气,我明日一定要去西凉州城里好好的玩玩!” 听到小酒的话,少倧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全新的想法涌入了脑中,且令少倧异常的兴奋了起来。 接着只见少倧忽的从床上坐起,对着小酒出声道:“小酒姑娘,那你告诉我,这西凉州城内可有酒铺?” 小酒不解,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有啦!那可是大肆国里的一座大城池,怎能还没有酒铺呢?” 少倧心满意足,继而压着心头的兴奋,语重心长的出声道:“那小酒姑娘,你明日可愿与我一起去一趟西凉州城里呢?” “什么?”小酒也跟着坐起了身,瞪大了双眼看着少倧道:“你……你是说要我跟你一起去西凉州城里?”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少倧微微笑着。 “可是……可是师尊让我看守好你……” “这并不冲突呀!”少倧抢断道:“你想想,你随我一起进城,不是一样在看守着我嘛?我又不会逃跑,再说了,你跟着我,我怎么逃跑?” 小酒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进城?” 少倧挥了挥手道:“还不是因为你师尊的无理要求吗?我刚想到了,我要去西凉州城里亲自挑选酒来喝,以完成明晚与你师尊的相约,这样一来呢,我办成了我的事儿,你也可以跟着在城里玩一下,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你……你确定你只是进城里买酒吗?”小酒还有些猜疑。 “当然啦!”少倧向着半空举起了手指,信誓旦旦的出声道:“我发誓,绝对只是买酒,而且要让你玩个痛快!放心,所有花费都由哥哥我来出,如何呀?” “哼,你是谁哥哥……” “呃,口误口误,明日进城所有花费,都由我来出,怎么样?” “你确定吗?”小酒看似心动了。 “切!当然确定了!”少倧底气满满的说着话,同时还不忘摸了摸自己胸口里藏着的那一根金条。 小酒却是面带愁容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吧,你容我考虑一下,好吧?” “我次奥,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是进个城而已,怎么到你这儿,好像是要逛窑子一样了呢?”少倧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啊?什么是逛窑子?”小酒天真的脸上写满了无知。 “呃,这个嘛……”少倧迟疑道:“没什么,你先考虑吧,我等着你的决定,但是你一定要想清楚,就明天一天进城最为方便啊!” “反正……到时候就算你不进城,我也得进城……”这句话少倧说的很小声,小酒似乎并没有听到。 半个时辰以后,少倧正半睡半醒,小酒这才缓缓的出声道:“少白头,明日你我一起进城,但是,千万不要让我师尊知晓了!” 少倧的嘴角上扬,隐藏在暗夜下,淡淡的回声道:“行,只要你不想你师尊发觉,我有一万种办法不让你师尊知晓!” “还有……”小酒迟疑道:“明日进了城,你不能乱跑,必须要在我的视线之内,不然,哼哼哼,你知道后果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了,我不就是进城买个酒嘛,至于吗?” “行了,你快睡吧!别说话了!” 少倧索性不再出声,闷头便睡下了。 远处的密林中吹来了一阵阵的冷风,拍打着少倧所在的房屋的窗台,一丝丝清冷的月光就像是一个个幻梦一般,萦绕在了少倧和小酒的心头,两个人各有所思,谁也不知道谁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只是每一步却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终于熬过了一整夜,当朝霞刚刚爬上少倧的窗台时,少倧便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少官人,您在吗?”听来好像是合欢的声音。 少倧连忙起身,却看到小酒早已醒来,正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自己,只不过眼眶里沾染了些血丝,想来肯定是熬夜所致,不曾休息妥善。 “是谁在敲门?”小酒好奇的出声道。 “呃,是我的一位姐姐,想来是来给我送饭来呢!只是不知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少倧整理着身上的衣物,转身走向了房门,打开了房门,只不过少倧只打开了一扇门,侧隐着站直身子,以免屋外的人看到屋内的情况。 果然是合欢,而且在合欢的身后,还跟着那个容易害羞的合沐。两人此时手中都端着架板,上面摆满了饭菜。 “哎呀,两位姐姐,今儿怎么这么早呀?”少倧打着哈欠道。 合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少官人,是这样的,今天可以进城,妾身和姐妹们想早点……” “噢,我知道了!”少倧接过来了架板,笑着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们快些去吧!不用招呼我了!” 合欢和合沐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继而对着少倧躬身施礼道:“那妾身多谢少官人了!对了,柳爷让妾身传话少官人,早些去见他。” “好的,我知道了!” 送走了合欢和合沐,少倧关上了房门,回到了屋内,将饭菜摆在了茶桌上,便对着小酒出声道:“怎么?要不要一起吃点?” 小酒却是疑惑道:“听她们刚刚说什么柳爷让你去见他?是兰花门的柳寒弦门主吗?” “是的。”少倧点头道:“我正想跟你说,咱们去西凉州城之前,务必要和柳寒弦见一面。” “见他?为什么呀?”小酒不解道。 少倧笑了笑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什么差池,到时候你只需在他的门外等我就是了。” “真的吗?你不会打算告诉柳寒弦,然后甩掉我吧?”小酒皱眉道。 少倧则是深呼吸一口道:“姑奶奶,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如果让柳寒弦知道我惹怒了江前辈和师前辈,你说,他会饶过我吗?到时候根本都不用你们出手了!” 小酒沉思着,自言自语道:“那倒也是,他柳寒弦怎敢私自放走我师尊要的人呢?再说了,我还跟着呢!看他敢耍什么花样!” 终于商定了下来,就如先前所说一样,少倧进柳寒弦的房间,小酒则是在外隐藏等候,期间不会现身,直至少倧从柳寒弦的房间出来。 “吃饱了吧?”少倧看着将茶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的小酒出声道。 小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尴尬的回声道:“呃,昨晚……没睡好,有点饿了!” 少倧笑了笑道:“没事儿,等咱们到了西凉州城里,你想吃什么,哥哥都买给你!” “你又来……谁是你妹妹?哼!”小酒嘟囔着嘴,继而好奇道:“你有那么多钱吗?” 少倧自信的笑道:“呵呵,钱?在我这儿不算事儿!” 小酒点了点头,没再出声。 很快,少倧和小酒相继走出了房门,和先前的计划一样,少倧走在最前面,小酒则是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只不过少倧从未脱离小酒的视线,这一点,是事先商定的。 等到了柳寒弦的房间后,少倧刻意的没有关上房门,为的便是让屋外的小酒看到屋内的情况,这也是事先商定好的。 “少白头,怎么样?今天感觉如何?”柳寒弦似乎心情不错,笑着朝着少倧走来,只不过今天同样的是,柳寒弦的房间里没有别的女子。 少倧如实的回声道:“恩,最近几日越发的觉得身轻如燕了!是不是就要能飞行了?” 柳寒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是因为我帮你安抚血脉,从而加固你修为的基础,你才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 “噢,是吗?”少倧不懂装懂道:“那就多谢老柳你了!” 柳寒弦只是轻轻点头道:“恩,我感觉差不多了。” “啊?什么差不多?”少倧不解。 “差不多可以教给你我的飞行之术了。”柳寒弦欣慰道。 “什么?难不成咱们这几日学的不是飞行之术啊?”少倧质问道。 柳寒弦却皱眉道:“我何时说过这几日学的便是飞行之术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最近几日一直在安抚你的血脉,防止你爆体而亡,另外加固你修为境界的基础,这都是为你以后习得各种技能,各种异术所作的必要的前提,你听懂了没?” 少倧迷迷糊糊的回声道:“我懂了,就比如想要霸占一个女子,就必须要先俘虏她的心,等心跟了你,这样一来,什么都顺其自然了!对吧?” 这下换柳寒弦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才轻笑回声道:“精辟!”…… ………… 第三十五章:西凉州城 少倧笑道:“哈哈,好了,老柳,我现在呢,就是那个被你勾了魂的女子,接下来,你要对我做什么?” 柳寒弦立即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眼神道:“滚一边去,你正经一点,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 “好好好,你说吧!”少倧难得严肃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柳寒弦兀的凭空变出来了一把卷轴,带着寒意的青芒闪现,赫然出现在了柳寒弦的手中。少倧还未反应过来,那把卷轴便已推至到了自己的面前。 “少白头,这本卷轴里所写的,便是我毕生所学的飞行之术,它的名字叫浪子诀,共有五层,但就你而言,你哪怕只习得第一层,便也足够用了。”柳寒弦说着话,便将卷轴塞进了少倧的手中。 少倧拿住了卷轴,楞道:“你让我自己学吗?” 柳寒弦皱眉道:“不然呢?” “我怎么看得懂?” “先别急着下决断,你但且拿回去看一下,有不懂的了,你再来问我。” “可是……” “别可是了,你的根基已经稳固,血脉也已经平和,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务必掌握浪子诀的第一层。”柳寒弦以着命令的口吻出声道。 “我次奥,老柳,过分了吧?三天?我怎么可能……” “住嘴!不试试怎么知道学不会呢?”柳寒弦突然强硬的打断道:“你现在拿着卷轴就回去吧,若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少倧本想再多说几句,可看到柳寒弦那一副坚定的面容之后,只好打消了念头,继而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我回去自学就是了。” “恩,三天。”柳寒弦说完话,便转身走向了茶桌,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 少倧见状,出声道:“老柳,那我走了?” 柳寒弦没有回话,只是挥了挥手。 少倧背对着柳寒弦做了个鬼脸,随即走出了柳寒弦的房间,来到了事先与小酒约定好的地方,果然,此时的小酒已经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了,正紧紧的皱着眉头。 “哎呀,我的姑奶奶呀!你还不相信我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少倧边说话,边将卷轴放到了胸间。 小酒没有注意少倧的卷轴,而是舒缓了眉头道:“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少倧大气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来带路吧?咱们现在就去西凉州城里,如何?” 小酒爽快的答应道:“行,咱们现在就走!” 片刻之后,少倧便跟着小酒走上了阴玄山的唯一一条宽敞的下山的路,也正是当初柳寒弦带着自己上山的路,此时山路上的人影明显增多了起来,多数都是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想来应该都是为了一年一次的进城机会。 期间在经过巫蛊门的时候,小酒和少倧还都是正常的行走,然而在经过江游丝的占星门的时候,小酒却拉着少倧躲在了人群之后,毫不露踪迹的快速路过了占星门,直至远离了占星门一大段距离之后,小酒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紧盯着少倧,两人一起朝着下山的目的地前进。 而就在少倧和小酒下山的与此同时,柳寒弦房间里的暗室突然被打开了,里面缓缓的走出来了两个女子,竟是合欢和合沐,两人此时正满面红光的系着脖颈处的纽扣,下身的裙摆还有些褶皱,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缠绵,然而一瞬之后,暗室里又走出来了一个人,竟是柳寒弦。 “好了,你们两个速速跟上去吧!”柳寒弦面无表情的对着合欢和合沐出声道。 合欢和合沐两人微微躬身施礼道:“柳爷,若是那少倧要逃走,我们该当如何?” 柳寒弦自信的笑了笑道:“逃走?他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放心吧,他不会,他比你们聪明多了,我只是好奇他去城里到底要做什么?” 合欢和合沐立即点头应允道:“好的,柳爷,我们现在就跟上去。” “恩,切记,尽量不要让他察觉到你们的跟踪。” 合欢回声道:“柳爷放心,清早妾身曾跟他提及过,说要去西凉州城里去。” “那也尽量不要让他察觉,他比你们聪明多了。” “好的,柳爷。”合欢和合沐很快离开了柳寒弦的房间,继而走向了那唯一一条下山的路。 此时的少倧和小酒正满怀期待的朝着西凉州城里进发,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阴玄山的山脚处,当下这里人影密集,摩肩接踵,人人都似乎想要快些通过这里,从而奔向西凉州城池。无奈通道尽头只有这么一处,还被特意的设置了宽窄,如同当初少倧初来阴玄山时一样,除非跳入河中,不然,只能紧挨着前面的人,依次通过。 小酒也不着急,只紧挨着少倧,跟着人群依次通行,好在今日无人把守下山的人,所以很快,少倧和小酒便走出了阴玄山,从而来到了一条宽阔的直行大道上,少倧本来还在疑惑怎么不是当初柳寒弦带自己所来的密林呢?后来想了想,阴玄山会自行游动,自然不会在同一位置上。 “好了,我们总算出来了!”小酒像是轻松了许多,深呼吸了一口,出声道:“沿着这条路,可以直通到西凉州城里了!” 少倧点了点头,看到那接连不断的从阴玄山上下来的人,果然也都是由着这一条大道直行而去,每个人的神情喜悦,仿佛都像是去参与一场浩大的盛世一般,有的独自一人,有的三两为伴,谁也没有刻意的去观察谁,好像大家都是自己人,只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少倧看着小酒放松的样子,便出声打趣道:“怎么?你这会儿不害怕见到你师尊了?” 小酒轻松的摆了摆手道:“我师尊是何等人也?他老人家肯定不会亲自下山的,就算有所需,也都是会安排弟子们帮忙照办的!” “怪不得。”少倧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去你的!谁是你妹妹?不准打趣我!”小酒自顾自的走在最前面,有时候还会一蹦一跳的,甚是可爱。 “那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呀?”少倧紧紧的在后面追赶着。 “进了城再说呗!”小酒似乎忘记了要看守少倧的任务,只一个人放松着神经。 少倧却没有小酒这般轻松,毕竟今夜的河岸边,就要见证自己的生与死了,少倧想要赌一把,赌的便是西凉州的酒,如果西凉州的酒真如南摇州李大伯所卖的一样的话,少倧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可如果都和江游丝的酒那么索然无味的话,那少倧只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人的手掌心上了。 无奈之下,少倧暂时抛去了凌乱的思绪,很快便追赶上了小酒,两个人犹如进入无人之地一般,步伐轻盈且迅速的朝着目的地奔行而去,一路上倒也通畅,大概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一座城池的轮廓,便赫然出现在了少倧和小酒的视线内。 “喂,少白头,快看啊!那边!就是西凉州城了!”小酒激动的出声道,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 少倧看着小酒那曼妙的身姿,以及精致的五官,不免唏嘘道:“哎,什么时候老子能娶个这样的婆娘就好了!” “什么?少白头,你在说什么啊?”小酒转身盯着少倧皱眉道。 “啊!没说什么……”少倧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去就好了!” “哈哈!你等不及了吧?”小酒明显没有听到少倧刚刚说了什么,只见其兴奋的继续出声道:“走吧!现在就进城!” “好好好……” 跟着那些同是从阴玄山上下来的人,少倧和小酒很快也进入了西凉州城内,让少倧有些诧异的是,西凉州不像南摇州那般,城池的大门口竟然没有士兵把守,而城里那些商贩在见到阴玄山上的人以后,不仅没有一丝抵触,反而显得很开心,时时刻刻的表现着他们的热烈欢迎之意。 少倧不解,刚想出声,小酒似乎早已看出了少倧所想,便出声解释道:“这城里的人呐,时时刻刻都盼着阴玄山上来人,毕竟呐,他们可以赚到很多银子!” “可一年也就那么一次呀!” “怎么会呢?只不过是说今日的人会比较多,平日里难不成阴玄山上就不吃不喝了吗?所以啊,那些城里人要是知道买家是阴玄山上的人,多少都会给些便宜的!”小酒一副老熟客的样子,指点江山。 少倧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浑体皆是厚重的山石,竟然可以严丝合缝的垒砌一起,这防御的能力自然不言而喻,只不过少倧却有一种身在牢笼中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竟找不出一丝丝当初在南摇州的感觉,想来可能是身处异乡,多少有些怀念。 正在少倧发呆的当下,身前的小酒直接伸手拉住了少倧的胳膊,硬扯着转弯,走进了一条人头攒动的街巷。 “你发什么楞呢?走走走,咱们去那条街!我告诉你,那里面可热闹了!”小酒说着话,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当少倧站定之后,瞬间愣在了原地,放眼看过去尽是人的脑袋,一个挨着一个,街道中间尽是挑选货物的买客,而在街道两旁,则是紧挨着排列满了各种各样的商贩,所谓货色,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的,绝没有你买不到的,买卖之间交相辉映,仿佛隐约中已经形成了不变的定律,而在相互拥挤之间的嘈杂声更是不断,有的在争议价格的高低,有的在与商贩讨个惠利,更甚者,还有的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吵闹了起来。 这种情况,令少倧震撼,这可比当初再繁华的南摇州还要热闹非凡。 “我次奥,这……这也太热闹了吧?”…… ………… 第三十六章:财大气粗 小酒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怎么样?本姑娘没有骗你吧?” 少倧略显呆滞的点了点头道:“难不成这阴玄山上的人全都下来了吧?” 小酒则摇头道:“也不能那么说,因为在这一天呢,大家都知道阴玄山放行,这便有好多商贩闻讯而来,还有一些平时城里的居民,也都出来凑热闹了,毕竟这一天城里的货物最全面嘛!” 少倧愣了愣道:“我的天,那酒铺里的酒够人喝的吗?别去买了人家都已经卖光了!” “怎么会呢?这么大的西凉州城,肯定有很多酒铺呢!这个你就放心吧!”小酒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既然如此……”少倧扬了扬嘴角道:“那哥哥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吧!” “哼!谁是你妹妹!”小酒说着话,直接伸手过来,掐住了少倧的胳膊:“让你还说!” “呃……”少倧生疼,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快放手!” “哼!” 小酒不顾少倧,一头扎进了人群中,开始在你拥我挤之间目露神采。 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姑娘心还真大,难不成已经忘了要看守本大侠了吗?” 然而,少倧还是紧紧的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少倧在此刻竟将想要逃跑的念头给尽数驱散了,这期间跟小酒这个姑娘自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少倧也想清楚了,若真是跑了,江游丝那边不但交代不了,柳寒弦这边估计也会再生祸端,少倧完全没有自信可以保证柳寒弦找不到自己。其次,也是少倧自我安慰的最重要的理由,那便是有这样的一位美人儿相陪,何乐而不为?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少倧给不出答案,但只是像以往那般,自顾自的诡笑了两声,跟上了小酒。 扎进了人群中,少倧顿时有些后悔了,这熙熙攘攘的并肩接踵,别说去挑选货物了,站在原地不动不出几秒钟,就会被人给挤出去,自己的脚更是不知不觉被人给踩了好几顿了。 “奶奶的,等老子学会了飞行,看你们这帮家伙怎么踩老子的脚!”少倧虽然抱怨着,还是紧赶慢赶的追上了小酒。 此时小酒正拉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商贩争论不休,内容大概是小酒嫌弃对方卖的价格太高,而那小商贩似乎觉得趁着这么多人,糖葫芦根本不愁卖,所以原地加价倒也情有可原。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跑那么快!”少倧气喘吁吁的出声道。 小酒却一把拉来少倧,面带怒色的指着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质问道:“少白头,你看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呀!原来一串糖葫芦也就几文钱,现在可倒好,一串糖葫芦就要一两银子!简直比强盗还要强盗呢!” 然而那小贩却也反驳道:“你谁家的姑娘呀!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嫌贵就别买呗!” “你你……”小酒被气的有些说不出来话。 少倧忍俊不禁的笑道:“你想吃啊?” “废话!”小酒生气的跺了跺脚。 “哥哥买给你?” “你再说……” “我错了!”少倧连忙看向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接着出声道:“敢问小哥,你们这儿可有钱庄呀?我想换点银子!” 小贩看少倧出言还算礼貌,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二层阁楼,回声道:“那里就是西凉州城里最大的钱庄了!” “好的。”少倧点头,继而看向小酒,出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小酒还没分清楚状况,少倧便转身消失不见了。 少倧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钱庄,并无耻的插了队,惹得身后几人不免抱怨几声,不过少倧也不在意,当钱庄里的掌柜看到少倧手中的一根金条之后,顿时双眼冒光,更是礼敬少倧进了一间内室,认真的对待少倧的这一单生意。 这根金条正是先前柳寒弦付给少倧的定金。 “哎呀,这位小老板,您的这金条……” “直说吧,可以换多少银票?” 钱庄掌柜看到少倧如此利索,便沉默了一瞬,继而颤巍巍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少倧皱眉道:“什么?两千两银票?这也太少……” “不不不!”钱庄掌柜连忙摆手道:“小老板,两万两银票!” “两万……”少倧不免有些惊讶,但怕对方看出来,连忙假装沉着冷静的回声道:“哎,算了算了,我急着用钱,两万两就两万两吧!便宜你了!” 钱庄掌柜立即点头赔笑道:“是是是,仅凭小老板这魄力,往后还是要发大财的!” “行了,别磨叽了!” 很快,在钱庄掌柜的指示下,一个钱庄里的伙计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里面正齐整的装着二十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当少倧接过银票之后,皱眉道:“掌柜,这一千两银票能不能帮我换成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当然可以!” 很快,那钱庄的小伙计又捧来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与少倧置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等到这一切完毕,少倧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钱庄,再次混入了人群之中。 “有钱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少倧穿梭的同时,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里面正藏着十九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而那十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则是在少倧的手里紧攥着,少倧不免回想起来了当初真月公主所给自己的两千两银票,顿时一阵阵的感慨,敢情老子的财运要来了? 很快,少倧便回到了小酒和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所站立的位置,此时那小贩正急着想要离开,可无奈在小酒的威逼利诱之下,只能生着闷气。 少倧见状,不免有些想笑,继而走到了那小贩的身前,自顾自的数起了小贩手中的糖葫芦架上的所有糖葫芦。 小贩不解,便生气的出声道:“喂,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干嘛?买不起就别买啊!我还要做生意呢!你们再这样缠着我,我……我可要报官了!” 少倧数完之后,笑了笑道:“小哥,你这上面一共有二十七串糖葫芦,对吧?” 小哥愣了愣,继而回声道:“我出门的时候,婆娘给插上了三十串,刚刚卖掉了三串,对,还剩二十七串,怎么了?有问题吗?” 少倧继续笑道:“一串一两银子,二十七串,也就是二十七两银子,对吧?” “对啊!怎么啦?”小贩一脸的不解。 少倧笑着,紧接着大大方方的从手中的十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中,抽出了一张,按压在了小贩的胸口处,笑道:“这一张够吗?” 小贩颤巍巍的看清了一百两银票后,连忙赔笑道:“够够够!可是,我……我没有这么多银子找给您呀!” “不用找了,来吧,全给我。”少倧说着话,直接将整个糖葫芦架都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贩倒换来了一身轻松,在确定了少倧不需要回找银子之后,小贩像是发现了一座金山一样,屁颠屁颠的连忙跑开了。 待小贩走后,小酒却噘着嘴,似有些生气的出声道:“怎么?你很有钱啊?” 少倧楞道:“啊?怎么啦?你既然想吃,就都买给你,慢慢吃呗!” 小酒却伸手拍打了一下少倧的肩膀,嗔怒道:“你能吃完这么多吗?哼!有点小钱怎么就那么爱显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想吃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这……”少倧扛着糖葫芦架原地打转道:“我这都买来准备孝敬您了,您怎么……” 小酒看到少倧扛着糖葫芦架原地打转的样子,顿时“噗嗤”的笑出了声,继而紧绷的神色松懈了许多,接着小酒便伸手在糖葫芦架上取下来了一串糖葫芦,笑着出声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不过啊,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哈哈,你就扛着吧!本姑娘想吃了你就随时候着!” “得嘞,姑奶奶!” “闭嘴!你一会儿妹妹,一会儿姑奶奶的,你好烦啊!” “好好好,我闭嘴,姑……呃,小酒姑娘,你看看你还想要买什么?一并说来,咱们慢慢的买!” “真的吗?” “切,我少大侠向来说话算话。” “哈哈,好,咱们现在就开始……” 话音刚落,小酒便再次一头扎进了人群中,开始了疯狂的挑选之旅,而少倧则一把眼泪一把汗水的扛着糖葫芦架,紧赶慢赶的追随着。 直至日落西山,直至人群逐渐消散,直至少倧的双腿发麻,这一程“旅行”才算结束,而此时少倧的肩上,不仅仅扛着糖葫芦架,还扛着绣花的布料,纸糊的风车,高跷的木屐,甚至还有叫花鸡,油饼之类的吃食,而在少倧的手上,更是串着各种翡翠的手镯,珍珠的项链,玉石的戒指,就差在少倧的白发里插上几根吊坠的发簪了。 “我的姑奶奶啊!我真的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来西凉州城了!”少倧气喘吁吁的站立在原地,双腿跟着打颤。 小酒似乎也有些累了,便大口的喘息了一番,继而笑着看向了少倧,当看到少倧的滑稽样子之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少白头,你可真厉害!竟然能拿得下这么多东西!” 少倧完全笑不出来,只能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发发善心吧!我给你银票行吗?你自己去买!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扛不动了……”…… ………… 第三十七章:好坏之分 小酒却反驳道:“那怎么能行?你说好要陪我来的!” “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宁可死在江半仙的手下!” “你……”小酒继而摆了一个鬼脸道:“好吧好吧,不买了,不买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个酒馆,坐下来吃点东西,你也可以歇一歇,顺便买上你需要的酒,怎么样啊?” “那还废什么话啊!走啊!”少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你,那么凶,走啦走啦!” 小酒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少倧看到这副表情,不免有些感慨,这小娘们儿长的的确不赖,以后若是有缘,讨回来做婆娘倒也不错。 就着这般思绪,少倧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仿佛扛着整条街道里的所有货物,跟着小酒来到了一处酒馆。 “小二,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来!” 小酒刚刚落座,便大气的出声道,惹得整间酒馆里的人都放眼看来,当看到小酒的美貌之后,都不免多看上几眼,但当再看到少倧的窘迫样子后,几乎都同时认定,少倧是这位小酒姑娘的侍从,相当于丫鬟,只不过是个男丫鬟。 少倧懒得理会小酒,当酒馆的店小二送来茶水之后,少倧一口气便喝下去了三碗,这才砸了砸吧嘴,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 紧接着,店小二又端上来了酒肉,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一整张桌子,可谓是山珍海味,无所不有。对于小酒的这番安排,少倧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最后花的还是自己的银子。 少倧没有理会小酒,只顾着自己狼吞虎咽,疯狂的填补自己的肚子,的确,扛着那么多东西逛了一整天,说不饿是假的,应该说很饿,特别饿。 “哎呀,你看看你,注意点你的吃相,好歹是从阴玄山上下来的人,这要是被别人撞见,该多笑话我们阴玄山了!”小酒看着少倧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笑话个屁!老子饿死了!难不成还要学你们在这磨磨唧唧的呀?”少倧得空没好气的回声道。 “哼!你……你竟然骂我?”小酒一放碗筷,似要跟少倧讨个说法。 少倧懒得理会,只一味的摆了摆手道:“你等老子吃完再给你开战!” “哼!不可理喻!”小酒似乎生气了,没再理会少倧。 少倧也不出声,只顾着自己埋头苦吃。 然而片刻之后,酒馆里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头顶着一盏悬挂着黑布的斗笠,只是在少倧的桌前停留了一瞬,继而向着酒馆深处走去了,少倧完全没有注意,然而少倧对立而坐的小酒却是有了一些异样。 紧接着只见小酒忽的站起了身,继而伸手敲了敲桌子,对着少倧出声道:“喂,少白头,本姑娘要去方便一下,你在这等着本姑娘,可别乱跑啊!你要知道,本姑娘的手段……” “行了行了,快去吧,磨磨唧唧的!撒泡尿也这么啰嗦!”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 “你……不可理喻!哼!”小酒面红耳赤,连忙转身走开了,向着酒馆的深处走去了。 少倧起初并没有多想,只不过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小酒并没有回来,然而少倧早已酒足饭饱,本想着等小酒回来,再去找酒馆的掌柜买酒,但眼下天色将晚,一缕缕晚霞早已跌入了西山,少倧便没有多想,起身走向了酒馆的深处。 等走到酒馆的柜台前时,少倧敲了敲柜台的桌面,引来了酒馆的掌柜。 “哟!客官可是吃好喝好了吗?我们这店里还有上房,若是客官想要留宿……” “不用了。”少倧挥了挥手道:“你算算多少银子?我先付给你,另外,我想买几坛你们酒馆里的酒,带回去喝。” “好嘞!客官您稍等!”酒馆掌柜这便开始打起了算盘,一阵上下加减之后,便对着少倧出声道:“客官,您这一桌山珍海味一共二十两银子,不知您……” “这是一百两银票,不用找了,现在就带我去拿酒!”少倧大手一挥道。 果然有钱办事很是利索,只见酒馆掌柜连忙收起了银票,亲自走出了柜台,满脸堆着笑容的引领着少倧向着酒馆的内室走去。 “哎呀,客官啊!说起这酒,您可是挑对了地方,不瞒您说,小店里的酒可谓是这西凉州城里最好的酒了!”酒馆掌柜自卖自夸的出声道。 少倧没有理会,只埋头跟着酒馆掌柜走到了酒馆后方一处安静的阁室里,那阁室四面透风,想来是为了珍藏阁室里的东西,果然,阁室里面堆满了几十坛未开封的酒,还有一堆堆未经加工的食材。 少倧轻轻一嗅,便可以闻得酒香,只不过少倧的脸色却是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后来的失落。 “掌柜的,你们这里只有这种酒吗?”少倧略显急切的出声道。 酒馆掌柜楞道:“客官,怎么啦?这酒……您不满意吗?” 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要找的酒,这样吧,你给我盛来一碗,我先尝尝。” “好嘞!” 酒馆掌柜很快为少倧捧来了一碗刚刚开封的酒,然而少倧仅仅只是品尝了一小口,便将酒碗送回了酒馆掌柜的手中,并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要的不是这种酒!” 酒馆掌柜这下慌了,隐约间好像生怕少倧让他找回那一百两银票似得,于是连忙奉承道:“客官,您先别急,您说您想要什么样的酒,我亲自给您去买,如何呀?” 少倧再次摇头道:“要你帮忙买,还不如我亲自去,你们……这儿真的就只有这一种酒了吗?” 少倧几乎失望了,已经盘算着赶紧喊上小酒,换一家酒馆或者酒铺去买酒。 然而此时的酒馆掌柜却皱了皱眉道:“客官,还……还有一种酒,只不过……” “什么酒?快说啊!”少倧顿时又来了神色。 酒馆掌柜不好意思的回声道:“只不过那酒太烈,都是给小店里的小二们喝的,怎能入的了客官您的金口呢?” 少倧立即欣喜道:“快!拿来让我尝尝!” 酒馆掌柜诧异道:“客官果真要那烂酒?” “别废话!赶紧拿来我尝尝!” “好嘞!” 酒馆掌柜转身走进了阁室,在阁室里翻腾了好一阵子,这才抱着一坛灰尘遍布的小酒坛,走了回来。 “喏,客官,这就是小店里小二们常常喝的酒,入口太烈了,平日店里的客官们谁也不愿意喝……” “拿来!” 少倧一把抢来酒坛,直接打开了封口,顿时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那味道的确很烈性,然而少倧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味道,正是和自己在南摇州城里李大伯家的酒铺所买的酒,味道一模一样。 不顾酒馆掌柜的诧异,少倧直接举起了酒坛,扬起了头,往着口中倒上了几口酒,那一瞬间的体会,少倧仿佛回到了南摇州城自家的裁缝铺一样,不仅仅是熟悉的味道,更是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少倧甚是享受。 “没错!就是这酒了!”少倧欣喜的抱紧了怀中的酒壶,神采飞扬,脸颊却已有些微红。 酒馆掌柜看的瞠目结舌,似乎不敢相信少倧的品味,但碍于少倧是付了大价钱的客官,于是只好瞪大眼睛,强装冷静的出声道:“客官,您确定要的就是这种酒吗?” “对对对!”少倧说着话,又仰头灌上了一口,继而砸着嘴巴道:“啧啧啧,味道美极了!掌柜的,你们店里还有这酒吗?” 酒馆掌柜木讷的点了点头道:“有有有,刚刚我去看了看,好像还剩四坛!” 少倧欣喜道:“可以都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酒馆掌柜迟疑道:“可是,客官,这酒根本不值钱,平日没人喝的,都是一些下人拿来消遣喝的,您确定需要……” “别废话了!快去给我拿来!就放在刚刚我吃饭的桌子上,一会儿我朋友回来了,我就带上走了!”少倧斩钉截铁的出声道。 “好的好的,那客官您先去歇着吧!我这就给您取酒!”酒馆掌柜说着话,再次转身扎进了满是货物的阁室里了。 少倧看了看,忍不住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继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仅剩半坛的烈酒,内心对于今晚的生死之宴,几乎已经有了很大的胜算。 然而就在少倧抱着酒坛,准备转身走回酒馆前厅的饭桌之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些嘈杂声,起初少倧以为是酒馆掌柜在翻腾酒坛,然而再一细听,绝不是酒馆掌柜,因为这声音好像是在对话,而其中一人是一位女子,而这位女子的声音,少倧甚是觉得熟悉,只不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谁。 在好奇心的催动下,少倧便蹑手蹑脚的寻着声音而去,果然,就在酒馆堆放货物的阁室后方,有一处阴暗的莲池,此时在莲池旁,竟站着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以及一位有着天仙容貌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少倧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有着天仙容貌的女子,正是已经方便了半个时辰了的小酒。 少倧看到,那戴着斗笠的男子似乎在与小酒争吵,起初少倧以为是有人在欺负小酒,本想借着酒劲冲将出去,可一瞬之后,少倧改变了想法,因为那戴着斗笠的男子跟小酒似乎认识,而且还很熟络,两个人的交谈似乎是在证明什么事情…… ………… 第三十八章:小酒之谜 确定了情况之后,少倧便连忙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自身藏匿了起来,而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小酒和那头戴斗笠的男子。 接着只见小酒对着那头戴斗笠的男子推搡了一把,继而嗔怒道:“兄长的话,挽儿不敢苟同,反正依挽儿之见,眼下还不能撤身回去,兄长你就自行回去告诉爹爹吧!就说我没事儿,一切顺利!” “可是,挽儿……”头戴斗笠的男人顿了顿出声道:“你可知此行的危险之处?爹爹平日最为宠溺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你偷偷跟人掉包跑到这阴玄山来,你知道爹爹有多生气吗?”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就别为难挽儿了!”小酒竟忽而撒娇的拉扯着头戴斗笠的男子的胳膊,继而撇嘴道:“挽儿知道爹爹心疼挽儿,可是,我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出来磨炼一下了嘛!” “那也不能容你如此胡闹!”头戴斗笠的男子忽而甩开了小酒的手,有些严肃的出声道:“反正我此行来,就是奉了爹爹的意愿,必须要带你回去!” “哼!哥哥,你好烦啊!”小酒再次嗔怒道:“我都说明白了!我现在没有任何危险,那占星门的江游丝还收我为徒了,我在阴玄山上不仅能长长见识,我还能随时打探到里面的消息啊!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也不行!”斗笠男子一口回绝道:“你今日必须跟为兄回去!” 小酒似乎真的生气了,只见其手指着斗笠男子,怒声道:“林清玄,你到底要干嘛?有完没完啊?” 然而斗笠男子似乎也生气了,同样怒声回道:“林酒挽,我还就告诉你了,你今日必须跟我走!” “哼,我要是不走呢?” “我就算绑也要把你绑走!” “哼!不可能!”小酒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赶快走,外面那个人是阴玄山上兰花门的人,鬼精着呢!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就喊他过来!” 斗笠男子冷笑道:“喊他过来?那刚好,为兄就出手杀了他!” “你敢!” “我怎么不敢?” “他……他是无辜的!” 斗笠男子继续冷笑道:“挽儿,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家伙了吧?我看白日里他为你花银子倒是很利索呢!” “呸!林清玄,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那人是江游丝要的人,是命我看守着他的!”小酒解释着,突然神情萎靡了起来,嘴角微微触动,似要哭出声来。 斗笠男子见状,顿时慌了起来,连忙出声劝慰道:“哎呀,挽儿,你这是要干嘛呀?” 小酒立即轻轻啜泣了起来,抱怨着出声道:“哼,你们就知道管束我,却从不问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们都是坏人!还有爹爹,你们联手欺负我……” “我……我哪有啊!”斗笠男子似乎瞬间心软了,继而安慰道:“哎呀,好了,挽儿不哭了,是为兄说话太重了,怪我,怪我……” 看到斗笠男子示弱,只见小酒立即再次挽住了斗笠男子的胳膊,撒娇着出声道:“我的好哥哥,你就同情我这一次吧?你放心,我绝不惹祸,你回去告诉爹爹,就说挽儿很快就回来!” 斗笠男子深呼吸了一口,似乎妥协了,继而出声道:“你的很快,是多久呢?” “嗯……我算算!”小酒竟掰着手指,撒娇的出声道:“一二三四五,五天吧!” “五天,你确定?” “嗯,确定!” “那好,就五天,如果五天后,为兄没有见你出现在渐度阁,哼哼,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哎呀,我知道了,我的好哥哥,放心啦!来抱抱……” 此时正在小酒和斗笠男子准备拥抱的时候,少倧这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翻动的声响,紧接着,那酒馆掌柜竟突兀的出现在了少倧的身后,且当其看到少倧藏匿在角落后,竟直接惊讶的出声道:“哎呀,客官,您怎么在这儿呀?您这是怎么了?” 就在酒馆掌柜出声的与此同时,站在小酒身前的斗笠男子瞬间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莲池旁只剩下了略显惊慌的小酒,紧接着,小酒只身一人朝着酒馆掌柜这边走来了。 少倧见状,暗叫不好,连忙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甚至刻意的将一些酒洒在自己的身上,装出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没等小酒走近,少倧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着那酒馆掌柜指手画脚道:“哎呀!你……你们这酒馆也太差劲了!怎么……怎么连个茅房也没有呀?老子想出来上……上个茅房,怎么……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酒馆掌柜听闻后,顿时慌忙道:“哎呀,客官,您这是喝醉了吧?茅……茅房不在这边!” 说时迟,那时快,小酒这时刚好赶来了,自然看到了慌乱的酒馆掌柜,以及此时醉醺醺的少倧。 没等小酒出声相询,酒馆掌柜率先出声道:“哎呀,这位客官呀,你该劝劝你的这位朋友呀!我说这酒太烈,入不了他的金口,他却非要痛饮,你看……这就醉倒了,这……这可怪不着我呀!” 小酒面带疑惑,先是打量了一番酒馆掌柜,挥手示意酒馆掌柜离开,待酒馆掌柜离开后,小酒又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少倧,却是迟迟没有靠前,也不出声,仿佛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然而此时的少倧内心却是错综复杂的,经过这一番偷听的结果,少倧可以肯定的是,小酒,也就是林酒挽,其实则是北宁州渐度阁修真门派里的修真弟子,而刚刚那位头戴斗笠的男子,是名为林清玄,是林酒挽的兄长,再从其间的交谈来看,兄妹两人在渐度阁的地位应该不低。 只是少倧很好奇,也很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拥有着倾国之貌,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的小酒,竟然是阴玄山上的一个卧底,然而其却能从容的扮演好自身的角色,外人看来简直是没有任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可寻,若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少倧实在不敢去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实属出乎意料。 当下扮醉的少倧自然注意到了小酒那似乎想要将人看穿的眼神,于是少倧决定不能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毕竟这关乎着对方的生死,其次也牵连着自己的生死,试想,若是当下便捅破了小酒的身份,搞不好自己根本都到不了江游丝那边,就会在这酒馆里殒命,且不说小酒的能力如何,但就自己的能力而言,站在任何一名修真者身前,自己仿佛都像是一只随手可被捏死的蚂蚁。 “啊……茅房?茅房在哪里啊?掌柜的,你……你在哪?”不能再僵持了,少倧连忙装出一副寻不见路的样子,四下里胡乱抚摸,同时还不忘朝着自己的口中灌酒。 然而小酒还是无动于衷,仿佛她早已认定了少倧看到了一切,当下似乎像是在看一场以少倧为主角的戏码。 少倧坚定了内心,绝不会轻易的妥协,于是少倧想要来个狠招,于是在摇摇晃晃的身子的驱动下,少倧猛然一下扑倒了在了小酒的脚边,整个身子都摔向了地面,“啪”的一声震响,也彻底把小酒从疑惑中给拉了出来。 “啊?少……少白头,你干嘛啊?”小酒终于出声了,其先前紧皱的眉头此时松懈了不少。 少倧连忙伸手挽住了小酒的双腿,酒意迷离的出声道:“茅……茅房在哪里呀?你……你跑哪里去了?我等你那么……那么久!” 小酒“噗嗤”的笑出了声,继而蹲下了身,看着满脸红扑扑的少倧,打趣道:“我说少白头呀!本姑娘只是去方便了一下,你怎么就喝成这个鬼样子了?” 少倧假装迷迷糊糊的回声道:“什……什么鬼样子?我……我要上茅房!” “去你的!”小酒说着话站起了身,继而对着酒馆前厅大喊道:“掌柜的!过来一下!” “好嘞!” 酒馆前厅传来回声,很快,酒馆掌柜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客官,怎么了?” 小酒不耐烦的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少倧,出声道:“你,去带他上茅房!” “好……好嘞!”酒馆掌柜立即弯下身,费劲的搀扶起来了少倧,继而拖着少倧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小酒则是在后面出声道:“少白头,我在前面等你啊!你快点!天要黑了!” 少倧没有回话,假装醉醺醺的跟着酒馆掌柜来到了茅房。 “好了,你……你走吧!”少倧醉醺醺的对着酒馆掌柜出声道。 酒馆掌柜似有些不放心,刚想出声,却被少倧给制止了,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茅房,留下了少倧一人。 待酒馆掌柜走远之后,少倧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感觉身体都虚脱了,似是还未从震惊之中缓过来,每每想起小酒的身份,还是不禁的一番感慨:这小姑娘家的本事还真不小! 很快,上完了茅房之后,少倧并没有急着回到酒馆的前厅,而是转身来到了先前小酒和斗笠男子所站立的莲池旁,借着莲池里的清水,胡乱的洗了把脸,待脸上结满了水珠之后,少倧也不刻意擦掉,反而是带着水珠走向了酒馆的前厅…… ………… 第三十九章:孤注一掷 等少倧来到了酒馆前厅,坐回到了小酒的身边后,脸上的水珠还没有尽数消去。 没等小酒开口,少倧率先出声道:“哎呀,这……这壶酒太烈了,老子刚刚竟然被顶晕了!” 小酒皱眉道:“怎么?洗把脸就清醒许多了?知不知道你刚刚都干嘛了?” “干嘛了?还能干嘛?我记得我去找茅房……” “哎呀,行了,别说了,真是的。”小酒打断道:“眼下天色将晚,我们得速速赶回去才是。” “那就走呗!听你的。”少倧故意表现出一副酒醒之后的头痛,便不时的按住额头。 小酒似乎注意到了少倧的动作,竟有些担忧的出声道:“少白头,你没事吧?难不成你要给我师尊带的酒就是这种烈酒吗?” 少倧点了点头道:“是的,只有这种酒才能保住我的命!” “你怎么如此确定呢?” “今晚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行!”小酒爽快道:“可是你现在没事吧?可以走路吗?” 少倧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紧接着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挥动在了小酒的眼前,继而出声道:“这是什么?银票!有了它,我们干嘛要走路回去呢?” “你是说……” “没错,我会让掌柜的给我们雇一辆马车,再说了,你买了那么多东西,难不成还想要我帮你扛着啊?哥哥我的身子都累坏了,万一以后娶不上媳妇,你嫁给我啊?”少倧按着额头,不忘打趣道。 “闭嘴!你就爱胡说八道!哼!”小酒生气的站起了身,指着少倧出声道:“本姑娘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哼哼……” “哎呀,我的姑奶奶,行了吧?我一路上这么听话,怎么说你也得夸奖夸奖我啊?这倒好,还凶我!”少倧竟博起了同情。 小酒再一次“噗嗤”的笑出了声,继而银铃般的出声道:“好啦,只要你乖乖听话,少说点打趣本姑娘的话,本姑娘还是会看在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的面子下,对你好生看管的!” “得嘞,遵命!” 接下来,少倧便又给了酒馆掌柜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酒馆掌柜速去雇来一辆马车,酒馆掌柜捧着一百两银票,仿佛像是在捧着他的爹娘一样,一张皱巴巴的脸几乎每道皱纹上都堆满了笑容,应声答应之后,便出了店门帮着少倧雇马车去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酒馆掌柜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酒馆,告知少倧马车已经雇好,可以随时出发,而少倧和小酒几乎同时点头,不想再拖延,毕竟眼下黑夜已经开始降临,西方天边的尽头仅仅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丝泛白。 上了马车之后,少倧假装还有些晕眩,便没有理会小酒,自顾自的假装睡去了,然而少倧怎能那么轻易的睡着,只不过是演给小酒看的罢了,而小酒却也不打扰少倧,只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中,陪着“熟睡”的少倧,向着阴玄山而行。 由于有马车的相辅,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很快便到了,大概是用去了半个时辰,马车便悠悠的停了下来。 “少白头,快醒醒,我们到了!”小酒说着话,更出手推搡了一下少倧。 “啊?到……到了吗?这么快……”少倧假装睡眼惺忪的揉了揉双眼,继而表现出一副有些不适的样子。 小酒看在眼里,连忙出声道:“好啦,知道你头痛,不过啊,再晚会儿,我们可能就上不了山了,所以啊,你要快些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你扛着呢!” “什么?你……还要老子扛啊?”少倧惊愕道。 “怎么?不让你扛,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来扛吗?” “你是弱女子?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好啦,别废话了!快点起来!” 少倧假装不情愿的起身,终于还是难逃命运的束缚,再次扛上了小酒所买来的所有货物,包括那此时依旧剩下二十多串的糖葫芦架。 马车调转了马头离开了,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少倧和小酒则连忙上了阴玄山,所幸此时刚刚回山的人不在少数,倒也不用担惊受怕,于是少倧和小酒则是熟门熟路的抄了一条近道,赶回到了少倧所住的靠近崖壁的那处兰花门的房屋内。 刚刚走进房屋内,少倧顿时累瘫了,一把将身上的货物都卸到了地面上,紧接着人一转身便躺在了床上,将身体摆成了“太”字状,想要舒舒服服的缓释一下自己的身体,毕竟一路上装一副酒醉初醒的模样,也还是很难的。 小酒见状,立即出声道:“你还有心情这么悠闲呀?你不怕我师尊……” “切,他一个糟老头子,我怕他干什么?”少倧心里毕竟知晓了小酒的身份,所以说起话来,不免少了很多拘束。 小酒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好奇的看着少倧道:“喂,少白头,先前在西凉州城的酒馆里,你是不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 少倧假装愣了一下,回声道:“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大姐,麻烦你,我这会儿刚刚醒酒,头还晕着呢!” “你没有……哎!算了算了!”小酒一挥手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河边?” 少倧先是闭上了双眼,幽幽的出声道:“先容小爷我睡上一会儿!” “你……”小酒噘了噘嘴,便不再理会少倧,而是开始整理少倧帮忙扛过来的所有货物,毕竟这其中基本上都是小酒自己所挑选的,所以对于小酒而言,自然兴趣很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越来越暗,也就是在少倧稍作歇息的同时,此时在兰花门柳寒弦的房间里,合欢和合沐正眉头紧皱的紧盯着眼前的柳寒弦。 “柳爷,我们看到了,他……他就是陪着江半仙的那个女弟子,在西凉州城里玩了一整天,后来在一处酒馆还喝醉了……”合欢认真的回忆道。 一旁的合沐连忙附声道:“是啊!柳爷,他……他还换掉了您赏给他的金条,换了很多银票,为江半仙的那女弟子买了很多东西。” 柳寒弦听到这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道:“哈哈,看来这个少白头终究是忍耐不住啊!所谓男人的本色,哈哈,只不过我多情谷里这么多美貌的女子,他不要,却非要去纠缠一个别门的女弟子?” “可是,柳爷……”合欢欲言又止道:“看他们之间,不像是有感情……” “那不很正常?他少白头才到这里几天时间啊?人家女弟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从了他呢?简直是废话!”柳寒弦轻松道。 “可是,柳爷!”合沐也跟着附声道:“前几个晚上,他都在跟机关门的师非子厮混在一起,这……” “无妨!”柳寒弦大气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合沐,继而出声道:“只要他少白头不耽误我的正事,他爱跟谁厮混跟谁厮混,你我管不着,而且啊,我如今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了两天。” 合欢再次迟疑了一瞬,继而插话道:“柳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柳寒弦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合欢点头道:“是这样的,柳爷,妾身听说您直接将您的毕生所学浪子诀都给了他,就不怕他以后会……” “哈哈,放心吧。”柳寒弦自信的笑道:“你们以为我傻吗?我虽然是帮他安抚了血脉,助他踏入了修真,可是他的基础在那里,就算他再聪明,没有旁人指点,他最多只能习得浪子诀的一层,想来也只是半知半解,没有什么威胁的。” 柳寒弦说到这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接着出声道:“还有,你们别对他有那么多的成见,他是来帮我办事的,我教给他浪子诀,也是为了让他帮我顺利的把事情办妥,所以,你们……” “妾身们懂,柳爷。”合欢和合沐抢先出声道。 “哈哈,那就好,下去吧。” 合欢和合沐离开了房间,独留下的柳寒弦突然对着房间的暗室里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暗室的门从内被打开,接连着走出来了三位风姿妖娆的女子,柳寒弦看着那三位女子,会心的笑出了声,随即便搂着三人,一起走向了大大的木床。 天色越来越晚,崖壁上的冷风已经吹动了少倧住处的窗台,一层层入夜的薄雾像是幽灵一般钻进了少倧的屋子里,没等小酒出声,少倧便被冻醒了。 “哟,睡醒了啊?头还晕吗?”小酒正一边把玩着手里刚从西凉州城里买来的东西,一边看着少倧出声道。 少倧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装晕眩了,于是清醒的点了点头道:“没事了,酒醒了,小酒姑娘,我们出发吧?” 小酒难得看到少倧如此正经,便错愕了一瞬,继而连忙站起了身道:“好啊,走吧!” 少倧也不再迟疑,先是拿出了两坛事先买好的烈酒,留下了两坛,随后便带着小酒,推门而出,走向了先前的那条崖壁上的直梯,从这里刚好可以到达事先约定好的河岸边。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少倧和小酒便出现在了河岸边,让少倧感到惊讶的是,就在约定的位置,此时竟然早已经燃烧起来了火堆,而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火堆旁对坐着,几乎不用多想,便可以知道,江游丝和师非子早已经到了,想到这里,少倧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手里提着的两坛烈酒也在止不住的打颤…… ………… 第四十章:烈酒之说 小酒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紧张,便笑着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出声道:“怎么了?少白头,害怕了?你刚才的胆量呢?” 少倧苦笑道:“一边去,老子没工夫理你。” “你……” 说着说着,两个人便来到了火堆前,此时师非子正专注的烤着鱼儿,只不过看其面带愁容的样子,便知道其还没有掌握少倧的烧烤之技,而江游丝则是自带气场,稳坐在一块透亮的润石上,端视着师非子烤鱼。 见到少倧来了,师非子立即兴奋的站起身,围上了少倧,笑道:“嘿嘿,少白头,你可是又来晚了!” 少倧窘迫的回声道:“呃,白日里有些疲惫,休息了一会儿,睡过头了。” 少倧的话音刚落,江游丝冷冷的声音便传来道:“小子,你可以啊,大难临头,竟还能睡过头?” 没等少倧回话,小酒便嬉皮笑脸的蹲坐在了江游丝身旁,为江游丝捶着肩膀,出声道:“师尊,弟子将他看的可紧了,没有什么意外!” 江游丝对待小酒的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只听其笑道:“噢,是吗?那倒是辛苦小酒了。” “师尊说的哪里话!” 趁着江游丝和小酒正交谈,师非子忍不住拉扯着少倧,围坐在了火堆旁,直接将其手中串着鱼儿的湿木枝递到了少倧的手中。 “哎呀,少白头,你先给老夫烤上几条醉鱼可好?你知道,老夫的手笨,根本烤不出你那味道,哎呀,馋死老夫了!”师非子看来是真饿了。 少倧苦笑了笑,继而将两坛烈酒放在了身边,便听从了师非子的话,准备开始烤醉鱼,少倧看到,在另一边还放着两壶江游丝带来的酒。 然而少倧刚刚将木枝递到火焰上,对立而坐的江游丝却突然冷声道:“且慢,小子,你好像忘了今晚的约定吧?” 少倧刚想出声,一旁的师非子却掐着腰对着江游丝臭骂道:“你先闭嘴,你个老家伙,没看到他正帮老夫烤醉鱼吗?你的那点破事儿,等他烤完醉鱼再说!” 江游丝看到师非子嘴馋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哈哈,我说师三岁,你如此贪嘴,不怕有天被人毒死啊?” 老听得江游丝称师非子为师三岁,想来是取笑师非子童心未泯,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单从馋嘴这一方面来看,倒也适合。 师非子一听,立即还嘴道:“去去去,乌鸦嘴!老夫贪嘴那也是要看是什么美味!一般的味道,哼哼,老夫还不肯进嘴呢!” “哈哈……”江游丝放声笑道:“若是这醉鱼之中有毒呢?你还肯吃吗?” “嘿!我说你这个臭算命的老家伙,你能不能闭嘴?”师非子似乎不想与江游丝争辩,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倧手中的烤鱼上。 便是在这种尴尬又紧张的氛围下,少倧竟心平气和的烤出了四条醉鱼,少倧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总觉得时间很慢,仿佛度秒如年,可又觉得时间很快,仿佛一瞬之间。但终于,一切都要摆上桌面了,因为此时江游丝的目光正紧盯着少倧脚边的那两坛烈酒。 师非子没有注意到气氛的转变,反倒是自顾自的啃着一条醉鱼,却奇迹般的将剩下的三条醉鱼摆放在了一块光滑的润石上,继而对着江游丝和少倧,以及小酒,出声道:“喂,你们三个也吃啊!现在好了,有酒有肉了!有酒……对,说起酒,少白头,你带酒来了吗?” 被师非子点起,少倧却打了一个冷战,继而点了点头道:“恩,带了……” 江游丝立即附声道:“带了就赶快拿出来,老夫还就不信了,能比得过老夫的美酒?” 少倧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到了这最后关头,心却突然变得很宁静,一丝丝的波澜也没有,仿佛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掂起酒坛的手,也不再有任何一丝丝的颤抖。 “砰……”一声低沉的响声传来,少倧利索的开封了一坛烈酒,一股刺鼻的酒味瞬间遍布开来,紧接着,少倧便将酒坛推向了江游丝的身前,示意其可以品尝了。 江游丝却是皱了皱眉道:“小子,你先喝一碗。” 少倧此刻心如止水,淡淡的回声道:“怎么?你怕有毒吗?” “老夫让你喝,你就喝!”江游丝似乎有些看不惯少倧这一副遇事冷静的样子。 少倧便不再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看了一眼江游丝,瞬间一饮而尽。 “啧啧啧,好酒,好酒!这才是好酒!”少倧刻意的将声音放大,几乎像是吼出来的一样。 江游丝愣了一瞬,直至看到少倧完好无事之后,这才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了一碗烈酒,但却没有急着喝下去,反倒是放在了鼻尖嗅了起来。 一旁的师非子见状,立即急切的给自己也斟满了一碗酒,但却不像江游丝那般,而是学着少倧一饮而尽,可结果却和少倧不同,一碗酒刚下肚,只见师非子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要将先前吃下肚的烤鱼给咳出来的样子。 “哎呀!哎呀,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烧?咳咳……少白头,该不会是真的毒酒吧?”师非子边咳嗽,边质问着少倧。 少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前辈,你平日不善饮酒,不懂得这烈酒的美味之处,但这绝不是毒酒,你大可放心。” 而此时一旁的江游丝却缓缓的将酒碗送到了嘴边,但不像少倧和师非子那般痛饮,而是仔细的小酌了一口,接着砸了砸吧嘴,皱了皱眉,又小酌了一口,又小酌了一口,直至喝下了半碗酒,江游丝这才将酒碗放下,继而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倧,竟也不说话。 这一来便把少倧给看毛了,少倧完全猜不到对方的心思,根本无从知晓对方对这烈酒的感觉如何,刚刚的心如止水此时又泛起了涟漪,这让少倧很不自在,可又无计可施。 终于,江游丝率先出声了,只见其抿了抿嘴,语气缓和的出声道:“小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酒?” 少倧淡淡的回声道:“这个你好像无需知晓吧?” 江游丝愣了一下,继而再次问道:“那这酒……叫什么名字?” “名字?”少倧迟疑了一下,继而任性的回声道:“烂酒。” “什么?烂酒?这世上怎会有人给美酒取上这么一个名字呢?”江游丝面带不解道。 然而机灵的少倧却听到了江游丝话中的“美酒”二字,心中悬着的石头瞬间落下了不少,看来有戏,搞不好自己这一把真的就赌对了。 少倧虽然内心欣喜,但表面依旧强装着一副无风无浪的样子,接着回声道:“一个虚名而已,若是好酒,自然藏不住,若是坏酒,再好的名字又有何用?” “好好好!好一番见解!老夫喜欢!”江游丝突然神情激动了起来,继而一副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继续出声道:“小子,你很有胆识,也很有见解,老夫喜欢,但最主要的,还是这酒,美味啊!不瞒你说,老夫刚刚抿了很多口,竟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 这次换少倧发愣了,显然自己不用赴死了,悬着的石头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可看到江游丝这陡转的态度,任谁也无法接受,何况眼下的江游丝正有想要滔滔不绝的势头。 “什……什么道理?”少倧略显呆滞的试问道。 “当然是酒中的道理啊!”江游丝激动的出声道:“哎!真是枉费了!老夫虽那么多年冠名自居,遥视所有美酒,却忘了酒的本真道理,那便是烈!没错了,如果酒不烈,那喝来又有何用?” 少倧懵了,不知如何回答。 江游丝却像是敞开了心扉,继续放声道:“这么多年,老夫一直在追随酒的口感,入口的绵延,更试想过在酒里加入花草调味,然而……却忽略了酒的本真,烈酒!对!没错了!如果没有烈,怎能称得上是酒呢?” 不仅少倧懵了,就连一旁的师非子,以及小酒,也完全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这样的江游丝,想来他们都没有见过。 江游丝反倒是不在意少倧三人的怪异眼神,自顾自的端起了仅剩的半碗烈酒,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砸吧着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好酒啊!好酒啊!老夫算是茅塞顿开了!这烂酒,便是上乘的好酒!”江游丝自顾自的感慨了起来。 少倧见状,觉得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便着手也给自己斟满了一碗烈酒,同时拿起了一条烤醉鱼,准备填补一下自己的肚子,可就在此时,江游丝却突兀的伸*过了少倧手中的烤醉鱼。 “哈哈,小子,不瞒你说,你这烤醉鱼也的确不错,味道可口,吃到嘴里老夫又明白了一个道理!”江游丝紧盯着少倧笑道。 少倧楞道:“江前辈,您……您说。” “哈哈!”江游丝放声笑道:“老夫明白了,老夫的酒更适合烤醉鱼!哈哈……” 江游丝的笑声也牵动了一旁师非子的配合,只听师非子也放声笑道:“哈哈哈,对!老家伙的脑子终于开窍了!” 看着江游丝和师非子的样子,再听着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少倧只和小酒对视了一眼,便同时扬了扬嘴角,略显尴尬…… ………… 第四十一章:义结金兰 接下来的氛围,那就是怪异中透着欢喜了,两个半大老头的笑声几乎包裹了整条河岸,而少倧和小酒只是时不时的应允一声,继而再埋头吃着烤醉鱼,喝着所谓的烂酒,而江游丝所带来的那两壶美酒,却早已被忘记了。 不知不觉,少倧带来的两坛烈酒都开了封,第二坛甚至已经喝下去了半坛,而在这其中,只属江游丝和师非子喝的最多,江游丝由于长期饮酒,所以酒量不至于浑浊不清,倒还算正常,可师非子就有些不同了,端酒碗的手早已颤抖不已,浑身的骨架似乎都在颤抖,已经跌倒在了河岸边两三次了。 然而,两个半大老头的嘴却从未停过,关乎酒,关乎食物,关乎任何的一切,滔滔不绝,叽叽喳喳个不停。 终于,在师非子的一句醉话中,当下的气氛有所转变了。 只听师非子质问江游丝道:“喂,会算命的老家伙,你不是答应了人家少白头?说如果人家的酒够好,你就跟人家义结金兰?难不成要食言啊?哎嘿,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江游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利索的为自己和少倧各自斟满了一碗酒,接着豪爽的举起杯,对着少倧出声道:“小子,噢不,少白头兄弟,今日老……今日我江游丝,愿与你少白头义结金兰,以后共尝美酒,如何啊?” 江游丝的这番话一出,顿时惊到了少倧,少倧本想对方能留下自己的性命便已是万幸,先前那句义结金兰,少倧完全没有听进心里,只以为是对方过于自信的玩笑话,可没想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少倧却慌乱了。 然而慌乱只是一瞬,少倧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或者,根本不敢拒绝,所以只有同意,必须同意。但相比而言,同意只会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但少倧并没有急着立即点头,而是瞪大了双眼,一副惊愕的样子道:“江前辈,小的何德何能?怎敢与您义结金兰呢?您这不是在折煞小的吗?” 江游丝却大气的挥手道:“无妨!无妨!你能用一坛酒点醒老夫,那便说明你我有缘,这等缘分在前,老夫怎能推辞呢?” “可是,江前辈……” “别可是了,难不成你瞧不起老夫?还在计较老夫之前对你的冷言冷语吗?”江游丝反倒质问道。 少倧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的绝没有,只是小的觉得不配与您称兄道弟啊!” 然而少倧的话刚刚落地,一旁的师非子似乎早已按耐不住了,只见其挪动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凑到了前来,对着江游丝和少倧出声道:“听……听老夫一言!今日,不对……今夜,我们三人要结拜就一起结拜!嘿,老家伙,你瞧,少白头,少白头,一头白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小家伙!说明跟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有缘分啊!对不对?” 江游丝并没有拒绝师非子的请求,反倒欣然接受道:“如此甚好啊!甚好啊!” 师非子同样嬉笑着出声道:“老家伙,你不是会掐指一算吗?算一算,我们三个老小家伙是不是天命所归,就该在今夜义结金兰呢?” 江游丝大笑道:“算不算又如何?哪怕天命没有所归,咱们今夜偏要逆天改命!”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逆天改命!”师非子兴奋的放声笑道。 也许是酒意的促使,也许是烤鱼的加持,也许是真的履行承诺,江游丝和师非子竟真的和少倧义结金兰了,其间则是以少倧带来的仅剩半坛的烈酒为信物,三个人,两大一小,在小酒的见证下,在月夜下,在河岸边,竟真的义结金兰了。 对于这一切,少倧全程是懵逼的状态。 就在江游丝和师非子举着酒碗朝着少倧敬来之时,少倧还处在懵逼的状态,若不是小酒及时的掐醒了少倧,少倧恐怕将要错过后半生的很重要的两个人的启发。 “少白头兄弟,千万不要拘束!干了这碗酒,从此我们三人便以兄弟相称!”江游丝豪气的出声道。 师非子连忙跟着附声道:“对对对!少白头兄弟!干了!” 少倧连忙赔笑道:“两……两位前辈,我……”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从现在开始,老夫是你的江大哥,他呢?师二哥!”江游丝果断的出声道。 师非子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道:“对对对!他最老!他是大哥!哈哈……” 少倧甚是不好意思的笑道:“两位前……大哥,二哥……” “哈哈哈哈……好好好!” “哈哈哈哈……好好好!” 江游丝和师非子像极了两个得逞了的孩子一样,开怀大笑了起来,然而在少倧看来,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当下两人都处在醉醺醺的状态,此时的称兄道弟能否坚持到对方清醒呢?少倧给不出答案,但就眼下而言,索性顺水推舟,顺其自然好了。 正在这兴奋的势头上,一旁的小酒见缝插针道:“师尊,师前辈,既然您二位都已经与少白头义结金兰了,何不传给他一招半式的呢?您二位应该知道,他可是刚入修真,那修为境界估计连一只蚂蚁都掐不死呢!” 小酒的话一出,语惊四座,就连少倧在内,也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小酒,心中很是纳闷,好奇对方是怎么知晓自己刚入了修真呢?何况就眼下的局势来看,对方能替自己求江游丝和师非子传授技艺,这便超出了少倧的意料,难不成小酒知道自己的西凉州城里的酒馆内得知了她的真正身份?从而试图侧面让自己守口如瓶? 少倧还没想通,江游丝和师非子却异口同声的出声道:“传授!必须传授!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嘛!” “这样才像义结金兰的兄弟嘛!”小酒拍手叫好道。 “对对对……”师非子抢先出声道:“对啦,老家伙,老夫可是已经教给少白头兄弟一些八门之技了!接下来可要到你露一手了!” 江游丝醉醺醺的挥了挥手道:“无碍!那都是小事儿!老夫怎能对兄弟隐瞒呢?只不过啊……” “怎么了?老家伙,别说你后悔了?”师非子瞪着透红的双眼道。 “不不不……”江游丝用手按了按额头,继而出声道:“只是今晚这烈酒有些醉人,这般微醺的样子怎能教人呢?不如明晚,如何?明晚我们再次来此相聚?” 师非子一听明晚还有聚会,立即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附声道:“好好好!明晚一定,嘿嘿,老夫还能吃到烤醉鱼了!” 紧接着,江游丝提议将剩余的小半坛烈酒依次分成了三小碗,与着少倧和师非子,三人举杯望明月,算是奠定了这一份看似有违常伦,飘摇不定的友谊。 随后,在师非子的提议下,众人决定今晚到此为止,要将剩余的激情留在明晚。商讨刚定,师非子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继而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而剩下的江游丝,也在少倧的建议下,由小酒搀扶着,准备送回住处休息。 江游丝明显已经喝醉了,走起路来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那股仙风道骨之气,但却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少倧甚至都在怀疑,为什么他人都说江半仙的脾气很怪?如此看来,不是很正常吗?敢作敢当,敢爱敢恨,不拘于繁琐的礼节,不正是大英雄的气概吗? 正在少倧站立在火堆旁胡思乱想之际,刚刚走出不远的小酒却突然折返了回来,急匆匆的跑到了少倧的身前。 少倧看到小酒那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楞道:“怎么又回来了?” 小酒却是神情严肃的出声道:“少白头,你先别急着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送完师尊后,再来此处与你相会,我……有点事想问你。” 听到小酒这么说,少倧的神经猛然一紧,难道小酒真的知道自己得知了她的身份吗?亦或是另有原因?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少倧回应的机会,紧接着小酒竟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银铃般一笑道:“等我!” 话音落,小酒转身便跑远了,远处还有江游丝那一袭白衣正摇摇晃晃的挪动着。 少倧很是不解,回想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如今看来也都太匪夷所思了,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一切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少倧只不过接受的有点慢,亦或者说是,反应显得迟缓了,但就这奇遇,任谁都会反应迟缓。 但对于少倧而言,少倧还有着自己的见解,所谓的义结金兰,如果明晚还能作数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无可厚非了,但如果明日江游丝和师非子突然反悔,那么自己也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去驳回信义,毕竟在这阴玄山上,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卒罢了。 想到这里,少倧忍不住唉声叹气了一番,还是在南摇州里自在呀,想怎样就怎样,那里有自己的小伙伴,有自己熟悉的街坊邻居,还有自己日思夜想的姐姐,只不过,只剩下了姐姐的梦幻。 黯然神伤,少倧少有的状态,于是少倧自顾自的苦笑了一番,无力的摇了摇头,继而伸手拿来了脚边江游丝所遗落的美酒,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整晚,一饮而尽。 此时,天上的月光正皎洁无暇,似乎可以穿透少倧的身子…… ………… 第四十二章:坦诚相待 冷风从密林中吹来,少倧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看着身上所穿的柳寒弦相赠的锦衣,不免有些感慨,看来这阴玄山倒还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可能是酒意渐退,少倧竟又有些饿了,可看了看脚边,早已没了鱼儿,少倧一时兴起,便想起来了师非子先前所教的八门之技,特别是其中抓鱼所用的迷魂阵法,少倧想要亲手试验一番,看看能不能抓到鱼儿。 想来便做,少倧立即起身,在河岸边找了几块还算规整的石块,依次摆放在了水中。 “八门之列,去生门,去杜门,去景门,去开门,去休门,留死门,留惊门,留伤门……” 少倧念着师非子所教的口诀,依次的摆列石块,起初效果并不好,有些窜进来的鱼儿还是从容的逃脱了,少倧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在不屈的意志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验证了很多遍之后,才终于达到了师非子所教的效果。 一刻钟之后,少倧抓到了两条鱼儿,而那两条鱼儿正是像先前师非子那般,主动跳上了岸,似乎无法逗留在迷魂阵法之中了。 “哈哈!终于成功了!” 少倧很开心,觉得自己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从而也在内心感激师非子的倾囊相授,单从今日的小小迷魂阵法来说,这都是少倧以往在南摇州城的少家裁缝铺里闻所未闻的事情。 少倧掂着两条亲手抓上来的鱼儿,很快便串好了木枝,借着最后的余火,开始烧烤了起来,一边喝着江游丝的酒,一边等着小酒的到来。 时间过得总是那样的快,当少倧烤完了第二条醉鱼之后,小酒像是赶着时间点一样,恰巧便出现在了少倧的身前。 “哎呦,是不是知道本姑娘这会儿会来,所以特意为本姑娘烤的醉鱼呢?”小酒嬉笑着出声道。 少倧看到小酒那天真的笑容,怎么也难与其卧底的身份相联系在一块,明明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可背后却是那样的不堪。 少倧同样笑了笑道:“是,专为你烤的,吃吧。”说话间,少倧将其中的一条醉鱼递到了小酒的手中。 小酒很从容的吃上了几口,继而出声道:“还别说,我要是师非子的话,也会沉迷你这手艺的。” “噢?你怎么不称他为师前辈了?”少倧试探道。 “他又不在这里!”小酒淡淡的出声道:“还有江游丝,他今日的样子,倒是真让我出乎意料,真没想到他会跟你义结金兰。” “啊?那……那不是你师尊吗?难不成师尊不在,你就可以直呼其名呀?”少倧错愕道。 听到少倧这么说,小酒只是抿了抿嘴,继而放下了手中的醉鱼,神情瞬间冷漠了许多,接着淡淡的出声道:“少白头,你别装了,你难道看不出刚刚我为什么要让他们二人助你修炼?” 少倧内心猛然一慌,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于是便再次试探性的回声道:“啊?我装什么?不过你让他们助我修炼这事,倒是令我没想到,你明明……” “还装,是吗?”小酒突然冷声打断道,继而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少倧,看的少倧都有些后背发凉了。 “我……我装什么了我?”少倧已经有些言不由衷了。 “呵呵……”小酒冷笑道:“少白头,我提议让他们二人助你修炼,一来是为了感谢你今日在西凉州城里为我买了很多东西,二来呢,我是为了自保。” “自保?自保什么?”少倧还在强撑着。 小酒继而扬了扬嘴角,玩味的出声道:“少白头,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我……” “算了,我直说吧。”小酒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打断了少倧,从而出声道:“你白日里在西凉州城的那间酒馆里,你看到了什么?实话实说吧!我既然已经提议让江游丝和师非子助你修炼,这就足以证明,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完全不用害怕。” 事到如今,少倧也不好再强撑了,小酒已经把话说明了,自己再扭扭捏捏的,反倒不像是一个大男人了,何况正如小酒所说,她既已提议江游丝和师非子相助自己修炼,那么她便不会对自己下手,不然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少倧直视到小酒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的时候,从其中完全找不到任何凶煞之意,反倒给人一种安逸温馨的感觉,少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潜意识中对小酒就已经有了另外的看法了罢。 “好吧,我看到了。”少倧点了点头道,继而自顾自的喝了一碗酒给自己壮胆。 “看到了什么?”小酒立即追问道。 少倧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将所有的所见所听,全都一股脑的复述给了小酒,然而令少倧没想到的是,小酒竟脸不变心不跳,神情安然自若的听着少倧复述,仿佛像是早已尽在掌中的样子了。 少倧复述完了,两个人却彼此沉默了起来,四下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有火堆中时不时传来的火星碎裂的声响,以及河中那潺潺的流水声,再有的,也只是不远处密林中传来的冷风之声。 一切相安无事,一切却又变幻莫测。 终于,片刻的沉默之后,小酒率先出声道:“好吧,没错,我的名字叫林酒挽,我来自北宁州的修真门派,渐度阁,而白日里出现在酒馆的那个人是我的兄长,叫林清玄。” 少倧木讷的点了点头道:“这……这些我都听到了。” 少倧的话一出,林酒挽却诧异道:“我知道你听到了,可是,你难道不该好奇,或者说,猜疑我,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阴玄山上呢?或者说,你怎么不怀疑我会不会对阴玄山造成损伤呢?” 少倧也跟着楞道:“我为什么要好奇你出现在阴玄山?我为什么要怀疑你会不会对阴玄山造成损伤?” “啊?你……你什么意思?”林酒挽越发的迷惑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少倧继而冷声道:“至于你是什么渐度阁的人也好,是阴玄山的人也好,再者你有什么目的,这都跟我没关系,我没有心思去想,也懒得去想!” “可是……”林酒挽楞道:“你既是阴玄山的人,当你知道有外人潜入了阴玄山,你难道不该去禀报你的门主柳寒弦吗?或者说,你难道不该告诉江游丝,或者师非子吗?” 少倧苦笑道:“错,我谁也不会去禀报,还有,我不是柳寒弦的人,准确的说,我也不是阴玄山上的人。” “什么?你……你明明说过你是兰花门的人呀!莫不是你在试探我吗?”林酒挽质疑的出声道。 “次奥!老子哪里有闲心试探你?”少倧有些不耐烦的出声道:“不妨告诉你,我来这阴玄山还没几天呢!我是被柳寒弦强行抓来的……” 少倧的一番话,显然震惊到了林酒挽。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林酒挽惊愕道。 少倧想了想,沉默了一瞬,决定将前因后果告诉林酒挽,倒不是少倧没有自我防备意识,只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少倧觉得林酒挽的确与阴玄山上的那些人不同,最起码给人的感受就不同,少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要将那些话告诉对方,也许是因为林酒挽和自己都不是阴玄山上的人,也许在隐隐中是一种默契,又或者说,是一种好感。 紧接着只见少倧自顾自的斟满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继而缓缓的出声道:“我是一个裁缝,我的少家裁缝铺就在南摇州城里,我和我姐姐相依为命,可是直到那天我姐姐……” 可能是由于酒精的麻醉,又或者是对姐姐的思念过重,此刻的少倧像极了一个诉说者,平平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过往,说着自己的辛酸苦辣,说着自己的喜笑颜开,说着自己的自己。 一番话说下来,便用去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在少倧说话的其间,林酒挽一直安静的倾听着,从未出声干扰过少倧,而在不知不觉中,林酒挽似乎也被少倧的情绪所感染了,眉宇之间竟有一丝怜惜之意。 “直至后来,我就到了这阴玄山上了……”少倧说完了最后一句,再次一饮而尽了整整一碗酒,酒意越发的浓重,然而神情却是那样的平静。 林酒挽沉默了一瞬,没有及时出声回应,只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夹杂在两人之间。 终于,片刻之后,林酒挽先是轻声咳嗽了一声,继而出声道:“少白头,对不起,我……我没有故意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去,我……” “哈哈,不关你事,没有必要安慰我。”少倧大气的挥手打断道:“老子向来如此,早习惯了!” 也许这种假话只有少倧自己知道。 林酒挽缄默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不说那些了,原来我还以为你是兰花门的弟子,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不是这阴玄山上的人。” “这阴玄山有什么好?”少倧冷声道:“你其实该听你哥哥的话,跟你哥哥回去,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很危险的。” 听到少倧这么说,林酒挽的脸颊稍稍绯红一些,继而回声道:“我啊……我没事,我爹爹和哥哥总爱多管闲事,我早都想一个人出来游历一番了呢!” 少倧黯然的摇了摇头道:“你还有爹爹和哥哥管着,我倒是想有人管我。”…… ………… 第四十三章:扺掌而谈 “呃,少白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羡慕你。”少倧自嘲道:“其实如今想来,也没什么,没了姐姐,我倒也没了牵挂,往后的日子呢……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林酒挽点头表示赞同,继而又疑惑道:“可是你刚刚说……说柳寒弦要你去南摇州的九极门找人?找到之后呢?你还回来这阴玄山上吗?” 少倧皱了皱眉道:“恩?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我一个人省心,天下之大,处处都是家!” 然而少倧的话刚刚落地,林酒挽便立即附声道:“要不你办完事之后就来北宁州吧?我在渐度阁等你!” 林酒挽的话说完,自己却率先低下了头,动人的脸颊上再次升起了一抹绯红。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干笑道:“哈哈,再说吧!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北宁州那什么渐度阁找你。” “嗯……好。”林酒挽缓缓抬起了头。 少倧试着转移话题道:“对了,依我看啊,你也不要总待在这阴玄山上了,早些回去吧!” 林酒挽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道:“恩……不过,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 林酒挽看了少倧一眼,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继而出声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据我听我哥哥说,这阴玄山上的人可坏得很呢!他们好像要对我们渐度阁图谋不轨,所以呀,我在这里呢,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游历,一方面也要暗中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要对我们渐度阁图谋不轨!” 少倧紧皱眉头道:“什么?图谋不轨?我说林大小姐,你们想多了吧?你们那什么渐度阁在北宁州,这里可是西凉州,距离如此之远,怎么可能呢?” 林酒挽却是安静的摇了摇头道:“少白头,你初入修真,还不太懂,这点距离对于修真者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距离。” “可是,他们图谋你们什么呀?”少倧还是不解。 “唔……”林酒挽抿着嘴思索道:“有很多种可能啊!比如我们渐度阁的修真心法刀心谱,比如我们渐度阁的风水宝地,等等啊,都有可能的!” 少倧失声笑道:“你们也太敏感了吧?有什么证据吗?再说了,放眼大肆六州,有多少个修真门派?阴玄山为什么偏偏选了你们渐度阁呢?” 林酒挽连忙回声道:“当然有证据了!要不然我哥哥也不会来到这边呢!还有啊,据我哥哥所说,阴玄山所图谋的可不单单是我们渐度阁,至于是其他什么门派,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少倧完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出声道:“切,我看是你们居高在上太久了,总爱心生猜疑,就像那些当官的,每到晚上就怕有人暗杀他,你们这都是一个道理!” “你说的什么啊?少白头,我可以原谅你不了解修真界,但是你不能胡说八道,我们都是有证据的!”林酒挽气汹汹的反驳道。 少倧则是随意的挥手道:“随你怎么说,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我呐,在这阴玄山上也待不了几日了,回头帮老柳办完事,我拿我的金子,彻底走人,去享受老子的花花世界去!” “你……真是的,你就不能有点大理想吗?满脑子都是金子,金子……真是俗不可耐!”林酒挽鄙夷的出声道。 少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声道:“不一样的,你是大小姐,我呢?一介小裁缝,如今裁缝也算不上了,我能有什么大理想?当个天下第一?那可能吗?再说了,我听老柳说的那些什么修真境界什么的,他不累,我都替他累!” 林酒挽没有再与少倧辩解,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说起修真境界,你现在是不是只有入真期一星之境呢?” 少倧愣了一下,回声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还明知故问啊?” 林酒挽继而点头道:“恩,我猜也是,先前我只是大概估计。” “那你呢?”少倧难得来了一点点兴趣。 “我?”林酒挽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自信的出声道:“本姑娘肯定比你高了呀!本姑娘刚刚突破了成真期,嘿嘿,现在可是成真期一星之境呢!” 听到林酒挽的话,少倧竟想起了柳寒弦,记得柳寒弦曾说过他是成真期三星,那按照这么说来,林酒挽与柳寒弦也只是差了两个小境界而已,如此看来,林酒挽在这样的一个如花的年纪里,能有这般的修为境界的确不算低。 但少倧并没有想要夸赞林酒挽的意思,在少倧看来,境界高低与自己好像关系不大,虽然自己内心也有一个侠客梦,也想拥有极高的修为境界,以后再也不受任何人欺负,但说来总感觉有些天方夜谭,于是少倧便轻声回道:“恩,你这境界嘛……还凑合!” “什么?什么叫还凑合?少白头,你……”林酒挽气的掐起了腰。 少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又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 林酒挽见状,出声道:“你还喝啊?别喝了吧?” “怎么?” “你……”林酒挽欲言又止道:“你少喝点,明晚还在这里,让江游丝和师非子指点你一下,我相信,你的修为境界肯定会飞速增长的!” 少倧自嘲的笑道:“今晚他们是喝醉了,才说了那番话,可明晚,他们是清醒的,你觉得他们会认我一个小卒子称兄道弟吗?” “怎么不会啊?他们都是一门之主,肯定一言九鼎啊!”林酒挽眨着天真的眼睛出声道。 少倧笑了笑道:“你啊,还是有些太天真了,就是因为他们是一门之主,他们才不会与我称兄道弟!” “可是,我感觉江游丝和师非子都不像是那种会食言的人呀?”林酒挽坚信道。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食言?” “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打什么赌?”少倧好奇道。 “唔……”林酒挽思索道:“这样,明晚如果他们认你这个兄弟,就算我赢,如果他们不认你,就算我输!怎么样?” 少倧笑道:“听起来不错,那赌注是什么?” 林酒挽一副像是诡计得逞的样子,继而笑道:“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答应我,等你办完事之后,来北宁州的渐度阁找我!” “那如果你输了呢?” “唔……”林酒挽再次思索道:“如果我输了呀!那本姑娘就去南摇州找你!” “次奥!”少倧一拍大腿道:“你这算什么输赢啊?敢情就是你我非得再见面呀?不行不行,这个赌注没什么意思!” 林酒挽的脸上闪过了一瞬的失落,但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紧接着便再次出声道:“那你说,如果我输了,你想要我怎么样?” 少倧对于这个赌注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完全没有去在意,于是便随心的回声道:“如果你输了,明晚过后,你就离开阴玄山,回到你爹爹和你哥哥身边去。” 谁知少倧的这一番随心的话,却惹得林酒挽的脸颊再一次升起了一抹绯红。 “你……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林酒挽的声音小的像是蚂蚁在说话。 “次奥……”少倧尴尬的回声道:“我担心你什么?你修为境界那么高?对不对?我还是担心我自己吧!” “哼,你这人真让人讨厌!”林酒挽的语气像是在娇嗔。 “好啦好啦,我累了……” 少倧越发的尴尬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正在心头慢慢燃起,面对这份情感,少倧不知所以,所以,对于少倧而言,想要压制这种懵懂的情感,最好的办法便是快刀斩乱麻。 林酒挽似乎也察觉到了少倧的尴尬,便点了点头,继而站起了身,出声道:“恩,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咱们……明晚见?” “恩……” “对了,少白头!”林酒挽刚刚走出两步,又转身出声道:“今晚的秘密,就我们两个人知晓,好吗?” “放心吧,你觉得哥哥我会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讨厌!谁是你妹妹!哼!” 一声娇嗔之后,林酒挽快步离开了,逐渐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望着林酒挽远去的身影,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番,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了最后一碗酒,仿佛有些无助的自言自语道:“要是我姐姐还在世,我想……我想我一定会让我姐帮我做媒娶你,嘿,你看我又胡思乱想了吧?林酒挽?你我原本不是一路人,以后,恐怕也不会是一路人……” 一声声无助的叹息后,少倧费劲的站起了身,转身向着崖壁的直梯走去,也许是因为酒醉的原因,步伐显然没有来时那般轻盈,但也不至于跌跌撞撞,很快,少倧便回到了崖壁边的住处里。刚刚走进房间,少倧便一头倒在了床上,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梦,少倧做了一个梦,梦里,少倧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姐姐少素。梦里的少倧显得很开心,想要前去拥抱姐姐,却被姐姐一把给推开了,少倧不解,想要出声询问,却发觉自己完全发不了声音,可却能够清晰的听到姐姐的声音。 “少倧,我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咱们少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少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不能断……” 声音越来越缥缈,越来越缥缈,直至完全听不见,直至少素的身影也随着不见。 少倧猛然间惊醒了起来,发觉是一个梦,心绪这才有所平息,而此时窗外的光线早已透亮,一缕缕暖暖的阳光正穿透了窗台,照进了房间的地板上…… ………… 第四十四章:迫不及待 少倧缓了缓心绪,正欲起床,门外却适时的传来了敲门声。 “少官人,您醒了吗?”听声音是合欢在说话。 想来是合欢又来送饭菜,少倧没有多想,便回声道:“在呢,来了。” 可当少倧打开房门后,虽然看到了合欢,却没有看到其手中像以往那样端着的饭菜,于是便好奇道:“欢姐姐,你这是……” 合欢点了点头道:“少官人,是这样的,今日柳爷特意嘱咐妾身前来请您与柳爷一起进餐,柳爷已经在等您了。” “啊?还要一起?吃个饭这么麻烦吗?不用了吧?”少倧想要推辞。 合欢却笑道:“不,柳爷说了,还有要事与您相商。” 少倧明知躲不过了,便点了点头道:“好吧,走吧!” 少倧临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了房间内还摆满了昨日林酒挽在西凉州城里所买的东西,一堆堆的五花八门,还有那二十多串糖葫芦,显得甚是扎眼,少倧看到这里,却莫名的笑了笑。 接着,少倧跟着合欢来到了柳寒弦的住处,果真如合欢所说,此时柳寒弦正一个人坐在一张摆满各种山珍海味的饭桌前,像是在刻意的等待着少倧的到来。 合欢送少倧进了柳寒弦的房间后,便识趣的退下了,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少倧和柳寒弦两人。 “少白头,来吧!一起喝点?”柳寒弦说着话,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上挥手示意了一番,像是在展示他的诚意一般。 少倧不解,便回声道:“老柳,大清早的,你这……” “哈哈,少白头,你管他清早或晚上呢?有酒便有宴嘛!快来坐下吧!” 柳寒弦招呼的越客气,少倧的心里就越忐忑,总之,在看到柳寒弦的这一番安排下,少倧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但尽管再疑惑,少倧还是识趣的坐了下来,等待着柳寒弦接下来的话。 柳寒弦倒也爽快,见到少倧不吭声,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少白头,这件事我必须要选择在这个清早跟你说了……” “哦?什么事儿?” 柳寒弦神色闪过一丝哀伤,继而出声道:“我等不了三天了,等不了两天了,南摇州那边传信来,药长川怕是要对秋茹有所动作了!我想……我想你明天就出发!去往九极门拜师!” “什么?我次奥!”少倧错愕道:“老柳,这么着急吗?我……我还没学会飞行啊!” 柳寒弦点头道:“所以,我今日清早便请你过来,为的就是快些教你掌握浪子诀第一层,你掌握了第一层之后,就足够你自保了!” 少倧沉思了一番,继而疑惑的出声道:“老柳,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噢?什么问题?” 少倧理清思绪道:“你看啊,你说那什么药长川要对你的秋茹有动作了,对吧?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入九极门之后,立刻着手拿到九极门的地图吗?再确定秋茹的位置?然后我再脱逃?离开九极门?再回来阴玄山交给你地图?” 柳寒弦笑了笑道:“没有你说的这么麻烦,再说了,真让你这么快拿着九极门的地图脱逃九极门,那九极门万一彻查起来,你岂不是就在责难逃了吗?你帮我办事,我怎么可能让你身陷囹圄呢?” “那你的意思是?” 柳寒弦立即严肃道:“我会派人安插在九极门之外,伪装成织席贩履的小商贩,随时等候接应你的地图,你到时候只需将地图交给他,你就可以继续回到九极门里潜心修炼,到那时候,你我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至于以后留不留在九极门里,那都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了,如若你还想回来阴玄山,我自然随时恭候。” 柳寒弦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对了,还有答应给你的酬劳,等你拿到地图之后,我自会给你安排妥当。” 少倧默然的点了点头,隐约间总觉得事情没有柳寒弦说的那么简单,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所以然,只是那种感觉很奇怪,总有一种自己不像是去取地图,反而像是去送命一般。 柳寒弦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纠结,便自顾自的斟满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少倧,继而示意少倧饮酒,同时出声道:“少白头,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少倧接过了酒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疑惑道:“老柳,你拿到地图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柳寒弦愣了一下,继而失笑道:“还能怎么做?肯定趁着月黑风高把秋茹抢回来啊!你知道的,我不是药长川的对手,光明正大的又无法进入九极门,而且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修真界里的修真者会不会嘲笑我?肯定会啊!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柳寒弦那真诚的眼神,少倧一时迷茫了,继而试探的出声道:“既然如此,老柳,那你进入了九极门之后,不会滥杀无辜吧?” “什么?滥杀无辜?少白头,麻烦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我是去干嘛了?偷偷摸摸的抢人!你觉得我若是杀人的话,那跟光明正大的进入九极门有何区别?请你搞清楚,我是去抢人,不是去殉情!” 柳寒弦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硬气,这便打消了少倧很多的顾虑。 “少白头,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柳寒弦突然话锋一转。 少倧愣了一下,立即反驳道:“怕?开什么玩笑?老……我什么时候怕过?” “那就好。”柳寒弦神情忽而严肃道:“这件事你必须帮我办妥,不能有任何差池,你知道的,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心血。” 少倧点头表示明白,也了解柳寒弦话中的意思,毕竟自己来到这阴玄山上的几日时间里,待遇都是相当的礼敬,加之柳寒弦开出的酬劳,从这其中,的确可以看得出柳寒弦的决心。 不知不觉间,少倧竟又有些崇敬柳寒弦了,崇敬柳寒弦那一份为了心爱的女人肯赴汤蹈火的决心,虽然前提是建立在偷取地图的不齿行径之下,但结果却是为了一份情感,少倧觉得自己可以为之去努力,何况,自己也没得选择。 “恩,我会尽快。”少倧下定了决心,既然非要明日便走,那就走,又何妨? 柳寒弦的眉头这才疏松了许多,继而再次示意少倧举杯,而少倧也没有再迟疑,与柳寒弦碰杯之后,便一饮而尽了。 匆匆的丰盛饭菜过后,柳寒弦便带着少倧再次进入了房间内的暗室里,与之前一样,还是让少倧坐在了那透亮的一块璞玉上,准备传授给少倧浪子诀的第一层修炼心法。 少倧依旧是听从了柳寒弦的安排,在坐上璞玉的那一瞬间便闭上了双眼,开始感受从柳寒弦手间传来的真气涌动。 少倧毕竟是初入修真,对于真气的了解以及掌控都还很薄弱,或者说,完全没有具体的感受,也没有具体的概念,只不过这一次,少倧却明显的感受到了清晰的变化。 虽然已经闭上了双眼,可少倧却觉得自己的视线里突然拥挤了起来,自己的身子像是跌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深渊之中,一直在飞速的下降,然而四下里渺茫的空洞却给人一种完全没有时间流动的错觉,少倧想要伸手触摸,却发觉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就连睁眼都显得十分吃力。 可就在这一种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突然,一道刺眼的青芒从少倧的眼前划过,少倧看到,那竟然是一只翅膀硕大的飞鸟,只不过这飞鸟的样子极其的怪异,竟生着六条尾巴,摇摆之间还不时的涌散出渗人的青芒。 正在少倧惊愕之间,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天际遥远传来,少倧听得出来,那正是柳寒弦的声音,只不过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少白头,快去,抓住那只飞鸟,驾驭它!” 柳寒弦的声音缥缈不定,一直的徘徊在少倧的耳边,少倧努力的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而再看那飞鸟,似乎在故意的挑衅少倧,竟时时的在少倧的周身飞转。 少倧的心气被那只飞鸟给激发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正在少倧的心底燃烧起来,本就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的少倧,却忽而闭上了“双眼”,心神既定,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驾驭那只飞鸟。 紧接着,少倧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动了,像是有人在推着自己,又像是身子自己在动,但总而言之,少倧的感受越来越清晰,直至双手之中突然涌出了诸多用不尽的力量,少倧这才猛然间爆发,在深渊之中仰头怒吼了一声,随即一个闪现般的跳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只怪异的飞鸟的脊背上了。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少倧还没来得及再次感受,突然所有意识都模糊了,紧接着,晕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到少倧再次有意识的苏醒过来之时,已到了当日的午后时分,而自己依然身处在柳寒弦的暗室里,只不过和上次一样,柳寒弦已没了踪影。 少倧跌跌撞撞的起身,先是环顾了一周,确定无异样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暗室,果然,柳寒弦此时正一个人坐在茶桌前,像是在发呆。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柳寒弦期待的出声道。 少倧按了按沉重的脑袋,第一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气流在涌动,只不过感受并不是那样的清晰,其次便是双腿上,那般轻盈的感觉却是异常的明显。 “是不是身子很轻?”柳寒弦追问道…… ………… 第四十五章:浪子一层 “恩,是挺轻的……”少倧有些浑噩。 柳寒弦却是笑着站起了身,引着少倧往屋外走去,同时出声道:“无妨,你现在便来试试飞行。” 少倧惊愕道:“老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 “没错,你已经掌握了浪子诀的第一层!”柳寒弦信誓旦旦的出声道:“在幻境中,你看到了那只飞鸟了吧?那是我故意放进去的,你能驾驭了它,那就证明你修成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少倧的确没有多少概念。 柳寒弦笑道:“出来试试,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少倧随着柳寒弦来到了花丛深处,那是一片开阔的原野,尽头处则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每每有冷风从悬崖之下吹上来,还会让少倧情不自禁的裹紧身上的锦衣。 柳寒弦选择了一块平坦空旷的地方,继而站定了身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段距离,对着少倧出声道:“少白头,就从这里,你把心神落定,思绪放空,只想着浪子诀一层的心法,奔跑腾跃起来试一试。” 少倧愣了愣,看了看远处尽头的悬崖峭壁,担忧道:“老柳,我总不能掉进那悬崖里吧?” 柳寒弦笑道:“怎么会呢?我在这里看着你呢,放心吧。” “行,那我试试。”少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轻盈的双脚开始摩擦着地面,准备起跑。 少倧先是微微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几口,脑海中反反复复的翻阅着浪子诀一层的修炼心法,随即轻盈的双脚猛然间离地,以着飞快的步伐,向着没有目的地的前方冲将而去。 起初,少倧只是感受到自身的异常轻盈,比之前轻盈的多了,但是还未实现飞行,尽管跳跃起来离地几丈之高,但终究还是短暂的停留,从而再次回归地面,这一窘境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少倧越发有些着急了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传来,少倧惊讶的转眼望去,只见柳寒弦正轻松的飞行在了半空中,很快便追赶上了自己。 “少白头,不要着急,做到心无杂念!”柳寒弦在半空中喊叫道。 少倧没有回话,而是再次将心神既定,脑海中只想着浪子诀一层的修炼心法,然而就在此时,少倧竟看到眼前出现了幻境里的那只飞鸟,那只飞鸟此时扑闪着翅膀,正飞在少倧身前,像是在刻意的挑衅少倧。 少倧一时间意气风发,脑海中锁定了目标,要像在幻境中一样,驾驭眼前的这一只飞鸟。很快,少倧的弹跳越发的升高起来,在空中暂留的时间也越发的长了起来,少倧浑然不觉,可再一刻钟之中,少倧竟已可以在空中自行游动,只是不太像柳寒弦那般轻松自如的飞行。 “少白头,驾驭它!”柳寒弦的声音再次从半空中传来。 少倧突然来了一股莫名的冲劲,身处半空之中却陡然前行加速,这一刻,少倧才发觉到,自己已经离地很久了,而周身的轻盈,以及速度所带来的刺激,已经让少倧彻底的掌握了浪子诀第一层,飞行,已经修成。 很快,少倧身前的那只飞鸟便在劫难逃了,只是一瞬之后,便被少倧给抓住了,可是,在被少倧抓住的那一瞬间,飞鸟却又离奇的消失不见了,少倧心想着,该不会又是柳寒弦故意弄出来的吧? 于是少倧立即转身向着柳寒弦望去,却看到此时柳寒弦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甚是欣慰。 片刻之后,少倧降落在了地面,来到了柳寒弦的身前。 “怎么样?少白头,第一次飞行,感受还不错吧?”柳寒弦满意的笑道。 少倧点头道:“恩,不过啊,就在飞行的时候,我总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然后呢……我就有点累!” 柳寒弦继续笑道:“无妨,那是真气,你在飞行,自然需要消耗你体内的真气,不过这个不用担心,等你以后慢慢的修炼,提升了境界之后,真气便不足为虑了。” “老柳,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已经修成飞行了?”少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飞行了,而且还没有用去多久的时间,甚是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柳寒弦笑道:“怎么样?少白头,我没有食言吧?” 少倧尴尬的笑了笑道:“没有没有,不过你不是说过我在九极门不能轻易显露你教给的东西吗?” “那是自然。”柳寒弦点头道:“我这么说,那是在保你性命,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理解吧?” “呃,那我还要一直装着啊?” “不,怎么会呢?你拿到地图,交给我事先安插的人,你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在九极门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再说了,教你飞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柳寒弦耐心的解释道。 少倧略显木讷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明日一早就出发?” “对,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去九极门。” “好吧。”少倧的脸色有些不安。 柳寒弦似乎察觉到了少倧情绪的变化,便出声安慰道:“你放心吧,少白头,会没事的,再说这个任务多简单呀!我看好你。” 少倧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自己根本做不了选择,无奈之下,只能服从。 眼看天色逐渐的变黑,柳寒弦遂提议道:“少白头,不如一起晚宴?为你送行?” 少倧连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很累,想要回去睡觉。” 少倧其实是想起来了今晚的河岸边相约。 柳寒弦似乎察觉出来了什么,便会心的笑了笑道:“那也好,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你如果饿了,想要吃点什么,直接告诉合欢她们便是。” “好的。”少倧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一路上,少倧的心绪很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支配着自己,对于明日一早的出行,隐约之中,仿佛隐藏了什么,但少倧说不上来,只是内心有些抵触,可每当想起柳寒弦那对于秋茹执着的情感之时,少倧便又自我释然了,也许,那仅仅是少倧最后的安慰良剂。 绕开了人多的大路,少倧抄小道很快便回到了自己靠近崖壁的住处,可刚刚推开房门,却看到一个倩影正安坐在房内的茶桌前,正是林酒挽。 “我次奥,你吓我一跳!”少倧没好气的出声道。 “怎么?做了亏心事了呀?”林酒挽打趣道。 “一边去,正烦着呢!”少倧不想多说话。 “怎么啦?”林酒挽好奇道。 少倧也没打算隐瞒,便直截了当的回声道:“老柳下了命令,明天我就得走了!” “怎么那么快?你不是说还要几天的时间吗?”林酒挽惊讶道。 “我怎么知道老柳又改变了意思?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少倧厌烦的挥了挥手道:“你怎么跑来了?” 林酒挽见状,也不好再多问,便扬了扬嘴角出声道:“我呀?我是来取我的东西呢!”说话间,林酒挽更是指了指房间地面上昨日从西凉州城里买来的一大堆东西。 少倧点了点了头道:“恩,拿吧,全拿走吧。” 林酒挽沉默了一瞬,继而出声道:“对了,少白头,晚上河岸边,你可得去呀!还有啊,咱们的打赌,我想你要输了。” 听林酒挽这么一说,少倧了兴趣道:“我要输了?什么意思?” 林酒挽嬉笑道:“你昨夜说过,如果江游丝一觉醒来,依然认你这个兄弟的话,你就打赌输了,对吧?你可不能耍赖噢!” “切!大丈夫一言既出,千匹万匹马也难追!” “那好!本姑娘一定让你输个心服口服!”林酒挽笑道:“今日一早呢,我就碰见江游丝了,他老人家的心情别提多美了!嘿嘿,人家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今晚你就知道了!” 少倧搔之以鼻道:“那又如何?认我这个兄弟,那岂不是更好?白捡的便宜,不占那才是王八蛋!” “嘿嘿!”林酒挽继而阴险的笑道:“你捡你的便宜,我不管,但是,你我之间的打赌,你可是要输了!” 少倧失声笑道:“输了就输了呗!不就是去北宁州那什么渐度阁转悠一圈吗?难道我还会怕吗?” “哈哈,但愿你说话算话。”林酒挽笑了笑道:“行了,我走了!” 没等少倧回话,林酒挽已经自顾自的收拾起来了地面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可却竟被林酒挽硬生生的给扛起来了,此时林酒挽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滑稽。 没有再多余的打招呼,林酒挽继而推门而出,唯留下来了一脸懵逼的少倧。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白昼逐渐隐去,黑夜扑面而来,窗外一轮明月正幽幽的爬上树梢,少倧浅浅的睡了一会儿,等醒来之时,盘算着是时候去往河岸边了。 今夜倒也奇怪,合欢和合沐并没有来打扰少倧,柳寒弦仿佛像是早已知晓少倧晚上有约一般,隐隐中孤僻了少倧,任由少倧自由出行。 少倧也没多想,下了床,提上了仅剩的两坛烈酒,推开了房门,直奔着河岸边而去…… ………… 第四十六章:乐不可支 今夜倒与先前有所不同,当少倧孤身一人来到河岸边的时候,河岸边竟空无一人,看来师非子和江游丝还没来,少倧暗自苦笑一番,前几夜每每迟到,明日就要离去,这一晚自己却是第一个赴约。 放下了酒坛,少倧先是生起了火堆,当噼里啪啦的火星炸裂声响起时,四下里的黑暗也被驱散了不少,一股温馨的感觉瞬间而至,少倧静静的坐在火堆旁,耳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不知不觉脑海中又想起来了明日的离去。 少倧在想,既然是要去往九极门,那么,有没有可能先回一趟少家裁缝铺呢?虽然那铺子里已经没有了姐姐,但处处还有姐姐的身影,以及姐姐的气味,少倧想要怀念一番,不禁之间,黯然神伤。 片刻之后,当少倧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不远处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少倧连忙转身望去,只看到师非子正嬉皮笑脸的向着少倧跑来。 “嘿,少白头,你今晚可算是准时一回了嘿!”师非子似乎很兴奋,瘦弱的身子摇摆不定。 少倧勉强的笑出声道:“哈哈,师前辈,总不能一直让你们等我吧!那样晚辈……” “去去去!什么前辈和晚辈的?你忘了我们昨夜的义结金兰了吗?你这个臭小子!”师非子打断道。 少倧竟然有些感动,但依然尴尬的回声道:“我记得,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喊老夫……师大哥?哎,不行,江半仙那老家伙比老夫老多了!你就称老夫师二哥!怎么样?”师非子面带喜色道。 少倧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推诿了,不然倒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少倧笑着点了点头道:“是!见过师二哥!” “嘿,这就对了嘛!”师非子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寻江游丝的身影,直至确定就少倧一人后,便气愤的出声道:“哼!这个老家伙,怎么比我还慢呢?” 然而师非子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密林中便传来了一声喊话:“师三岁!你又在背后诋毁老夫呢!” 显然是江游丝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冷风吹过,江游丝便携着林酒挽,低空飞行而至,从容的降落在了火堆旁,而在其手中,还掂着一壶他自己的美酒。 少倧连忙起身,想要对着江游丝施礼,谁料江游丝却一把拦住了少倧,继而豪放的笑道:“哈哈,少白头兄弟,不用跟老夫如此客气!你我如今可是义结金兰过的兄弟!” 看着江游丝那真诚的眼眸,少倧知道,自己跟林酒挽的打赌,自己已经输的彻底了。 师非子紧接着附声道:“对啊!这少白头是不是还没缓过来劲呢?哈哈,老夫刚刚还提议说,以后你江半仙就是他大哥,老夫呢,就是二哥!嘿嘿!” 江游丝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哈哈,如此甚好,那么,师三岁,你是不是也要称老夫一声大哥了?” “我呸!”师非子啐了一口道:“你这个老家伙别想占老夫的便宜!这……这这是两码事!” “哈哈哈……”江游丝放声笑道:“行了,老夫不跟你这个师三岁计较,看看这是什么?烤醉鱼?” 师非子看到江游丝手间摇晃的酒壶,连忙一把给抢了过来,继而便一把塞到了少倧的手中,接着出声道:“少白头,快快快!你赶紧准备一下,老夫这就去抓鱼来!” 少倧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呃,好好好……” 师非子去抓鱼了,江游丝便邀着少倧一并坐在了火堆旁,当其看到少倧脚边的两坛烈酒后,不免笑道:“少白头兄弟啊,你这两坛烂酒喝完了,之后可怎么办?” 少倧笑着指了指江游丝身旁的林酒挽,继而出声道:“大……大哥无需担忧,小酒姑娘知道哪里可以买来,回头让小酒姑娘去买来就是了。” “噢?小酒知道?”江游丝诧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酒挽。 林酒挽则是愣愣的点了点头道:“是,师尊,先前少……少白头曾告知给了小酒……” 林酒挽说完话,还不忘给了少倧一个白眼。 少倧倒觉得无碍,毕竟眼下的局势很缓和,就算让江游丝知道林酒挽带着自己去了西凉州城,那也不会怎样,只不过多此一举的事情,少倧也懒得说。 江游丝却是欣慰的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后老夫可要认真的研究一番这烂酒了!” 少倧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便自顾自的掌管起来了眼前的火堆,一旁的林酒挽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只见其先是动手碰了碰江游丝,在江游丝好奇的看向林酒挽后,林酒挽便小声的出声道:“师尊,您昨晚说的传授……” “哦!对对对……”江游丝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便一拍大腿道:“老夫差点给忘了,还是小酒想的周全呀!” 紧接着江游丝便对着少倧再次出声道:“少白头兄弟,你想不想学老夫的本事?” 少倧一愣,连忙回声道:“大……大哥您太客气了,我……” “少废话!你就说想不想学?”江游丝豪爽的打断道。 少倧顿时木讷的点了点头道:“想……想。” “哈哈哈,想就对了!”江游丝忽而神秘的出声道:“少白头兄弟,老夫告诉你,老夫的本事大着呢,可不是你一天半天就能学会的!不过啊,老夫可以保证,肯定比师三岁教你的东西上品多了!” 然而江游丝的话音刚落地,少倧顿时感觉到一阵强风从自己身后传来,紧接着,只见捧着十多条鱼儿的师非子,此时正怒气冲冲的正对着江游丝。 “嘿,你这个老家伙!你说谁的东西不上品呢?老夫还不妨告诉你,老夫只需教给少白头兄弟一招半式,就能完全的压过你教的破东西,信不信?”师非子面对着江游丝怒气冲冲道。 江游丝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是爽朗的笑道:“哈哈,师三岁,老夫还真就不信了!不如这样,你我皆教给少白头兄弟个一招半式,让少白头兄弟自己来评判谁教的东西更上品,如何呀?” “嘿!老夫还能怕了你不成?来来来,现在就教!”师非子说干就干,竟将其最爱的鱼儿们全都撒在地面上。 少倧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大哥,二哥,你们……你们别这样,咱们今晚不是来喝酒的吗?” “对对对!”一旁的林酒挽也跟着附声道:“师前辈,师尊,你们传授给少白头技艺,这是好事,怎么你们就……” “哼,本来是好事,是你师尊!敢诋毁老夫!”师非子气冲冲的出声道。 “哈哈,好了,师三岁,怪老夫口误好了吧?咱们不如先喝酒?喝完酒再说传授一事,如何呀?”江游丝笑道。 相比之下,江游丝要比师非子大气多了,怪不得师非子拥有一个师三岁的称号,果不其然。 待江游丝的话音落地,师非子这才像是得了便宜的孩子一样,嬉笑着回声道:“嘿嘿,还算你这个老家伙聪明!” 紧接着,师非子便又捡起了地上的鱼儿,一条条的递给了少倧,少倧则是火力全开的忙活着烤醉鱼。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一条条烤好的醉鱼便都被摆在了光滑的石块上,等待着众人的食用,师非子这次也出奇的守规矩,在少倧还未烤完最后一条醉鱼的时候,其竟然没有先行吃鱼,而是眼巴巴的望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醉鱼安然的躺在石块上。 终于,最后一条醉鱼烤完了,少倧也打开了密封的烈酒,一行四人,便开始如同昨夜那般酣畅淋漓的饮酒作乐,借着月光的清冷,借着河水的凉爽,借着万物的灵气,此时的这副画面,想来是阴森的阴玄山上最为瞩目的一面。 一阵阵欢声笑语,一阵阵酒醉痴话,一阵阵玩笑皆非,全都充斥在了河岸边,这一刻便像极了永恒。 终于,酒过三巡之后,江游丝和师非子的脸颊再次透红了起来,酒意浓厚的感觉使得两人甚是享受当下的氛围,便不免话多了起来。 “哎呀,老夫此生能有几场这般酒醉,甚是知足啊!”江游丝略带感慨的放声道。 师非子自然不会落下,于是只听其像是唱曲儿似得高喊道:“明月给了老夫自由,老夫却拿自由换来哀愁!哎呀,好诗!好诗!” 江游丝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个师三岁,没有那兜子墨水,可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那若是算诗的话,老夫出口便是经典了!” “哈哈哈,老家伙,你倒是来一句啊!” “哈哈,老夫难不成还会怕你?容老夫三思!”江游丝有模有样的掸了掸袖口,继而悠然的吟唱道:“明月几时有?老夫爱喝酒,若问喝几盏?只怕酒不够!” “哈哈哈……什么烂诗!”师非子毫不留情的大笑道。 就连少倧和林酒挽,也跟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而江游丝却也不尴尬,只一味的享受当下的氛围,乐在其中。 又是一番嬉闹之后,烈酒还剩下半坛,一旁的林酒挽似乎早就看准了时机,便自主的站起了身,对着江游丝躬身施礼道:“师尊,您该给少白头传授了,徒儿可是希望您能赢过师前辈的!”…… ………… 第四十七章:私相传授 江游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连忙笑道:“对对对,老夫就爱趁着微醺教人识数,少白头兄弟啊,来来来,老夫给你说一说占星门……” 一旁的师非子刚想出声,却被江游丝一口回绝道:“师三岁,咱们一个一个来,老夫比你年长,你但且等一等!” “可是……” “哎呀,师前辈,您之前都教过少白头了,不是吗?眼下就让晚辈的师尊先来吧?”林酒挽及时的出声打断道。 师非子见状,只好努了努嘴,算是应允了。 而此时少倧的心情却是跌宕起伏的,不曾想江游丝还真愿教给自己技艺,这是少倧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本来江游丝能够依旧认自己为兄弟,已经超出了少倧的预想,如今却又肯传授自己技艺,不得不说,这期间林酒挽是功不可没的,于是乎,在江游丝准备传授的同时,少倧对林酒挽抛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大哥,您说吧,我洗耳恭听!”少倧已经做好了准备。 江游丝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出声道:“所谓占星门,乃是与天地打交道,窥测星运,谋取过去和未来,想来你可能不太理解,但老夫可以这么跟你说,如若你掌握了老夫的星云诀,那么上天入地,将无所不能!” 江游丝这一番话震撼到了少倧,少倧痴痴的望着江游丝,像是真的在仰望一位神仙一样。而对于少倧的这般仰视,江游丝也是乐在其中。 少倧不敢吭声,只一味的静静的听着江游丝的话。 江游丝见状,笑了笑,继而自顾自的斟满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接着出声道:“老夫毕生所学,全都倾注在了星云诀里,此行来之前,老夫已亲手篆写了一册,现在交给你……” 说话间,只见江游丝竟抽出了一丝真气,凭空拿出来了一册竹简,递到了此时诚惶诚恐的少倧的手中。 少倧几乎是双手捧着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竹简,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江游丝,并没有说话。 江游丝似乎察觉出来了少倧的疑惑,便笑着出声道:“少白头兄弟啊,不用担忧,以你如今的修为境界,老夫今晚只能指点你一二,至于这晦涩的星云诀,那可是要看你日后的造化了。” 少倧自然懂得欲速则不达的这个道理,对于江游丝的话自然也乐意接受,毕竟现实亦是如此,自身的条件就摆在这里,想要一梦黄粱,那是几乎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多谢……多谢大哥!我会谨记!”少倧胆颤心惊的出声道。 “哈哈!”江游丝放声大笑道:“来,让老夫先告诉你这星云诀第一层,到底讲的是什么。” “洗耳恭听!”少倧连忙凑上前去。 江游丝甚是欣慰的点头道:“星云诀,顾名思义,第一层所要修炼的则是观星象,测星运,以星象和星运为基础,从而进行推断,比如,明日是否有雷雨,再比如,今夜几时会起风?这都是最基础的推算,少白头,能听得懂吗?” 少倧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道:“能听懂,可是……这要怎么推算啊?” “哈哈,不要着急。”江游丝挥手示意道:“你看一下星云诀第一层的注释。” 少倧连忙翻开了手中的竹简,顿时密密麻麻的字便映入了眼帘,借着火光,少倧晦涩难懂的点读了起来:“星云之变,诡异多端,遥知其解,心诚则现……” “少白头兄弟,知道什么意思吗?其实很简单,我们既然要借着星云之力来推算,那首先,我们就要心诚,对星云心诚。”江游丝解释道。 少倧瞪大了双眼,诧异的点了点头,继续点读道:“七星有六,借指南风,浓云渐布,可观雨蒙……” 江游丝再一次及时的解释道:“其意很简单,所谓七星,则是北斗七星,七星有六,则是说当北斗七星出现六颗偏南星辰齐亮的时候,次日必将刮起南风,反之,六颗偏北星辰齐亮的时候,次日则会刮起北风,至于浓云渐布,这个更简单了,当有乌云密布的时候,自然会天降大雨。” 经过江游丝这么一解释,少倧觉得自己很容易便理解了,而且再次面对那密密麻麻的字的时候,也不再感觉到慌张,反而是急需想要参透其中之意,想要掌握这观星象,测星运的技艺。 就这么一点点的点读,少倧和江游丝两人的交谈竟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而且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疲倦之意,反之,少倧觉得学习起来很充足,这是自己以往难得的体会,此时的变化倒也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经过三个时辰的学习,少倧算是掌握了星云诀第一层的基础修炼心法了,虽然懵懵懂懂的有些难以理解,但好在江游丝耐心的指教,打通了少倧多次的瓶颈,也正是因为这一遭的求学,让少倧对阴玄山占星门的好感越发的加强了许多。 正在少倧和江游丝准备进行第四个时辰的交流之时,一旁的师非子终于忍不住了,跳将了出来,拦住了少倧和江游丝。 “喂喂喂,你们有完没完啊?再继续下去,天都要亮了!”师非子不耐烦的出声道。 江游丝似乎也在这一刻察觉到了时间的飞速流逝,于是便尴尬的笑道:“少白头兄弟,没想到啊,你学习起来竟如此聪明,实属难得,倒是出乎了老夫的预料。” 少倧谦虚的回声道:“那还是大哥您教得好!” “哈哈哈!”江游丝放肆的笑道:“不错不错,你现在差不多已经掌握星云诀的第一层了,虽然都是一些基础,但是欲速则不达,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多谢大哥!” “好,你我兄弟二人无需客气,今夜我们到此为止,星云诀你但且拿去,若有疑惑,方可再来问老夫。”江游丝说着话,看向了一旁急切的师非子,继而笑道:“哈哈,你看师三岁,已经等不及了!好吧,现在让师三岁露一手吧!” “去去去,你这个老家伙一边去!”师非子不耐烦的出声道:“你教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什么数星星看月亮的?有什么用处?还是老夫的八门诀靠谱!” 江游丝似乎不愿跟师非子拌嘴,便笑了笑道:“行行行,你来,你来好吧?老夫倒是想要喝一杯去了!” 话音落,江游丝又看向了一旁的林酒挽,笑着出声道:“小酒,来,帮为师斟酒!” “好的,师尊!”林酒挽似乎同样没有一丝倦意。 得了空闲,少倧先是将星云诀放进自己的胸口里,继而满脸堆笑的看着眼前早已急躁不堪的师非子,出声道:“师二哥,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嘘,小点声……”师非子却紧张兮兮的攀附在了少倧的耳边,继而用着蚂蚁大的音量出声道:“少白头兄弟,老夫告诉你,江半仙那老家伙的东西没啥用处,学不学无所谓,但是,老夫的东西,你可要好生的去学!” 少倧忍住不笑,继而也学着蚂蚁的音量回声道:“好好好,师二哥,我都听您的,您说吧,我认真的学!” “哈哈,这才对嘛!”师非子忽而又大笑道:“好啦!来吧,少白头兄弟,之前老夫教给你了迷魂阵法,对吧?” “恩,对!”少倧点头道。 师非子接着像是炫耀似得,刻意的看着江游丝大声道:“那么现在你想学习什么阵法?但且说来,老夫这里有千种阵法供你挑选!” 听到师非子的话,少倧顿时震惊不已,再次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师非子和江游丝一样,在看到少倧的反应之后,甚是欣慰的笑道:“少白头兄弟,你不要紧张,慢慢想,你需要学习什么样的阵法?比如,攻击?防御?过度?调配?任凭你如何想,老夫的机关门都可以满足你!” 少倧甚是心动不已,此时此刻总感觉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不仅没有莫名的归位,反倒捡到了这么多便宜,任凭少倧再怎样的不安,眼前的一切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着。 仅仅一瞬之后,少倧便脱口而出道:“攻击!” 师非子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哈哈,老夫就知道那老家伙教你的都无用处!出门在外的,当然要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 少倧想点头附和,但生怕江游丝会不悦,便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师非子。 师非子则是暗自思索了一阵,继而笑着出声道:“少白头兄弟,说定了,就学灭生阵!” “什么是灭生阵?”少倧一脸不解。 师非子自信的笑道:“顾名思义,消灭一切生灵!怎么样?听名字就很厉害吧?” “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少倧瞪大了双眼。 “残忍?我呸!”师非子吐了一口道:“老夫告诉你,臭小子,当有别人想杀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残忍和不残忍了!” 少倧不想再争辩,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师二哥了!” “嘿,这才对嘛!江湖上打打杀杀都很正常的,没点厉害的手段,怎么混呢?”师非子教训道:“来来来,咱们还是用小石块做示范,如何啊?” “全听师二哥的安排!”…… ………… 第四十八章:临行之夜 紧跟着师非子的步伐,少倧来到了河边,林酒挽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一副好奇想要围观的样子,师非子倒也不避讳,自顾自的捡起了很多块小石块,按部就班的摆放在了浅水滩中。 依次摆放石块的同时,师非子还不忘解释道:“少白头兄弟,你听好了,所有的阵法都不可能离开八门的基础,而这一套灭生阵,我们需要将死门掩藏在生门之后,为的是要让敌人分不清生死二门,你看着……” 说话间,只见师非子忽然间手指颤动,速度之快如同幻影,几乎一气呵成,便将事先摆好的石块重新布置成了一副新的样子,而刚巧此时在潺潺的河水中游过来了一条鱼儿。 少倧和林酒挽几乎同时屏气凝神,专注的盯着这条鱼儿,不知道这条鱼儿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怎样。 就在鱼儿临钻入师非子事先摆好的灭生阵中时,师非子傻笑了两声,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再看那条鱼儿竟然莫名的被一分为二,鲜血似乎还未来得及释放,鱼儿的尸体便随着流水而远去了。 少倧和林酒挽惊呆了,而师非子则是一副自信满意的样子,嘿嘿的傻笑着。 “怎么样?少白头兄弟,老夫没有骗你吧?”师非子洋洋得意道。 少倧则是情不自禁的点头道:“厉……厉害,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这会不会太残忍了?直接分成两半了?”少倧还是有些顾虑。 师非子再次啐了一口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呢?算了算了,不想学,是吧?那老夫还不教了呢!” “别别别,别啊,师二哥!我学!我学!”少倧连忙赔礼道。 “哼,想学的话,就别再啰里啰嗦的了,老夫最讨厌啰里啰嗦的了!”师非子怒声道。 “是是是……”少倧频频点头道。 “这样,你看着,老夫重新布阵……” 接着,师非子耐心的教着少倧,孜孜不倦,而少倧也认认真真的学习着,反反复复的尝试着亲手布阵,虽然中间多次失误,导致阵法失效,但终于在天色将要蒙蒙亮的时候,少倧终于成功了,灭生阵,已经熟记在了少倧的脑海中。 酒也喝完了,醉鱼也吃完了,远方的天际显露出来了鱼肚白,江游丝和师非子不约而同的显露出来了丝丝倦意,彻夜未眠之后的二人显然憔悴了不少,只有少倧和林酒挽还算清醒一些。 “好了,今夜到此为止吧?不,已经天亮了,哈哈,老夫已很久没有彻夜饮酒了,如此感觉甚好!”江游丝率先出声道。 师非子也点头附声道:“是啊,老家伙,你这体格怕是撑不住了吧?想回去睡觉了吧?” “哈哈,师三岁,你也不错啊!”江游丝放声笑道:“往后的时间还多,我们不如夜夜在此相聚,饮酒作乐,甚是愉快!” “好啊!老夫难道还会怕了你不成?”师非子坚定道。 少倧却迟疑了,因为眼下是柳寒弦给自己的最后一天期限,天亮了,自己也该履行对柳寒弦的承诺了,今日便是要去往南摇州的九极门拜师了,显然,江游丝和师非子并不知情。 而一旁的林酒挽似乎察觉出来了少倧的为难,便帮着少倧出声道:“师尊,师前辈,有个小情况,晚辈想给您们说一下……” “噢?什么情况?小酒不妨直言。”江游丝好奇道。 师非子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林酒挽则是点了点头道:“少白头最近恐怕要离开阴玄山几日,您们应该知道,他是柳寒弦门下的弟子,柳寒弦给他派发了任务,想来需要暂别几日。” “噢?”江游丝和师非子看着少倧异口同声的问道:“少白头兄弟,可有此事?” 少倧则是失落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确有此事,江大哥,师二哥,我已经答应柳寒弦了,此行……非去不可!” “怎么如此突然?”江游丝皱眉道:“要不要老夫去找柳寒弦聊上几句,让他换个人选?” 没等少倧回话,师非子却插话道:“嘿,老家伙,你愿意跟那假娘们儿多嘴啊?要去你去,反正老夫是不会去什么兰花门的!” 少倧见状,连忙婉拒道:“江大哥,师二哥,不必如此,再说了,我去不了多久,也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再带点更烈的烂酒,咱们喝他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如何啊?” “哈哈!三天三夜好啊!痛快!”江游丝放声笑道:“那老夫就等着你的更烈的烂酒了!” “哈哈,好好好!”师非子也跟着附声道:“老夫也等着!对了,少白头兄弟,除了那烂酒,你可要给老夫寻点什么更美味的好吃的呀!” “放心!好酒好菜,一并带来!”少倧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三人可就约好了,等少白头兄弟办完事回来后,我们还是在此,不见不散!痛饮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江游丝爽朗的笑道。 “一定!老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师非子跟着笑道。 听到二人的回答,少倧顿时释然了不少,便笑着点头道:“一言为定,千匹万匹马也难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随后,在这样融洽的氛围下,江游丝和师非子相继离开了河岸边,各自回去休息了,而在师非子临走之前,还塞给了少倧同样一本竹简,并说明了这是八门诀,与江游丝的嘱咐一样,让少倧有事没事勤加修炼,少倧唯有报以真诚的感动,望着江游丝的和师非子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河岸边,直至完全不见。 然而有时候的匆匆一别,却是永别,只不过当下的少倧并不知道。 江游丝和师非子走了,然而唯有林酒挽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像是有心事一般,站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你不累吗?”少倧好奇的出声道。 林酒挽只是木讷的摇了摇头道:“少白头,你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若是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阴玄山上了,那么我肯定是回北宁州的渐度阁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你可别忘了,你若不想再待在这阴玄山上,一定要记得来渐度阁找我……” 说到这里,林酒挽的脸色却有些黯然失色,仿佛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段伤痛一般,耐人寻味。 “呃……”少倧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好的,小酒姑娘,放心吧,我要是真没去处了,肯定去那什么渐度阁投奔你!嘿嘿……” 少倧想要用笑声来缓释尴尬,却发觉笑出声来后,更为尴尬。 “别叫我小酒了,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叫林酒挽,你一定要记住。”林酒挽的情绪依旧是很低落。 “呃,我……我知道。”少倧更为尴尬。 林酒挽却是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少倧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了,只留给了少倧一个单薄的背影,让少倧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望着林酒挽那飘逸的青色长裙,随风轻轻拂起,仿佛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少倧有些痴迷,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一种很纠结的情绪正冲撞着内心,也许对于少倧而言,所谓的匆匆相遇,便是一生的牵连。 “哎!老子是没本事,等老子本事大了,一定娶你回家当婆娘!”少倧看着逐渐变小的林酒挽的身影,暗自感慨了一番,继而转身离去,朝着崖壁边的住处,步伐坚定。 等少倧回到住处之后,此时天色已然透亮,一缕缕温暖的阳光正穿过了窗台,照进了房间的地板上。 也许是因为今日的行程所致,少倧当下竟没有一丝的困意,只想着能够快些离开这里,从而踏上去往南摇州九极门的路,这其因有两点,一点自然是为了早点完成柳寒弦的嘱托,从而换取自身的自由,第二点则是此行的目的地,那是南摇州,也正是自己的故乡,少倧有着自己的打算,便是想要以此回到少家裁缝铺一趟,一来是填充长久以来的思念之情,二来也可以寻觅一番姐姐的气息。 不知不觉,少倧已经全然接受了姐姐离世的现实,虽不痛不痒,却深藏在心底。 正在少倧遐想连篇的时候,房门被叩响了。 “少官人,您醒了吗?”是合欢的声音,少倧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来了!”少倧回应了一声后,随即端来一盆水,洗了把脸,简单的整理了一番后,转身打开了房门。 合欢并没有端着饭菜,而是满脸堆着笑容道:“少官人,柳爷已经等您很久了。” 少倧点了点头道:“走吧!” 没有一丝丝的眷恋,少倧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轻车熟路,少倧跟着合欢很快便来到了柳寒弦的房间,此时柳寒弦正一个人端坐在茶桌前,闭目养神。 合欢退下了,柳寒弦也睁开了双眼。 “少白头,昨夜休息的好吗?”柳寒弦微微笑道。 “恩,还不错。”少倧点头道:“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柳寒弦站起了身,对着房间的暗室方向打了一个响指,继而出声道:“我说过,我会找人护送你去,然后让他伪装成小贩,在九极门外等着接应你的地图,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先互相彼此认识一下。” 柳寒弦说话间,房间的暗室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用黑布蒙着脸的男人…… ………… 第四十九章:暂别阴玄 那人的举止甚是怪异,不仅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而且周身同样被一袭黑色锦衣包裹,身材看起来很是均称,想来行动起来更是利索。 见那人走出来,柳寒弦连忙笑道:“少白头,这位呢,也可以算是我的一位朋友,名叫邵司方,此行就由他护送你去往九极门,也由他在九极门外等候你的地图。” 没等少倧出声,柳寒弦又对着邵司方出声道:“司方兄,这位呢,就是少白头,我的秋茹到底能不能回到我身边,可就看你们的了!” “恩,柳爷放心。”邵司方言简意赅的点头道,语气中充斥着冷冷的意味。 少倧愣了愣,继而疑惑道:“老柳,就我们二人吗?” 柳寒弦点头示意道:“是的,你应该知道,这种事,人多了难免会引人起疑。” “那好吧……”少倧有些不悦,本以为柳寒弦会给自己安排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相陪,没想到却是一个话少到可怜的男人,从第一眼起,少倧便断定这个邵司方肯定不好相处,然而经过后面的事实证明,的确不好相处。 “既然如此,你们即刻便启程吧?山门口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无需经过繁琐的盘查,轻松下山便是。”柳寒弦直截了当的出声道。 “是,柳爷。”邵司方再次嘣出了几个字。 少倧完全不想说话了,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然而此时柳寒弦却对着少倧再次出声道:“少白头……” “啊?还有事吗?”少倧不解,站在门口,转身看去。 只见柳寒弦一副愁绪难解的样子,感慨的出声道:“少白头,此行关乎着我下半生的……哎,你应该知道,为此,我付诸了很多很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少倧看到柳寒弦这一副深情的样子,也被感染了几分,甚至觉得自己此行的任务是高尚的,完全不再考虑当初被拘束强掳而来的心结,也正是因此,少倧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一定要帮柳寒弦拿到地图,不为报酬,也为了柳寒弦那一份诚挚的期望。 “放心吧,老柳,我一定帮你拿到地图!让你和秋茹早日团聚!”少倧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柳寒弦继而报以微笑,算是坚定了少倧的答复。 走出了柳寒弦的房间,柳寒弦并没有出来相送,反倒是面无表情的邵司方在紧紧的催促着少倧加快步伐。 “我次奥,烧四方!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你知不知道?美景都在沿途!我们要欣赏着美景,自然而然就到了九极门了!”少倧打趣着出声道。 听到少倧的打趣,邵司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目露凶光的出声道:“我叫邵司方,不是烧四方,还有,少说点废话!” “哎呀,你……你凶谁啊你?你知不知道,你是来保护我的,就得听从我的命令!”少倧一时来了兴趣。 邵司方却言简意赅道:“我只听从柳爷的命令。” “那你的柳爷有没有告诉你怎么保护我啊?”少倧笑道。 邵司方不接话了,只闷着头向前走去,只留下了尴尬的少倧一人。 少倧顿时来气了,便追赶上去,出声道:“喂喂喂,烧四方,你是哑巴啊?老子跟你说话呢!” 没想到邵司方再次停下了脚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出言反驳,而是直接出手掐住了少倧的脖子,同时出声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胆敢再出言不逊,我会立刻杀了你!” 被掐着脖子的少倧并没有认怂,因为少倧认定对方不会出手杀了自己,毕竟拿地图的重任都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少倧也跟着出手推搡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接着艰难的回声道:“你他娘的赶紧松开老子!不然老子……老子现在就打道回府!让老柳换人!” 邵司方听到少倧的话,竟真的松开了少倧,然而令少倧没想到的是,邵司方紧接着给了少倧一拳,只打的少倧差点咽气,导致少倧捂着胸口蹲身在了地上,根本没有气力再回骂对方。 接着只见邵司方居高临下的冷声道:“对,你很聪明,我不能杀你,但是,我可以揍你!” “你他娘的……”少倧捂着胸口,刺痛感还在持续:“老子……老子不去了!老子现在就回去告诉老柳,换……换人!” 然而邵司方却冷笑道:“呵呵,你没那个机会了。” 话音落,只见邵司方突然出手,一把卡住了少倧的胳膊,紧接着便硬生生的将少倧从地面上给拉将了起来,撕拉的拽扯着少倧前行,虽然少倧极力的使用双脚卡住地面,然而尽管地面上升起了半丈之高的泥土,也依然没能阻止邵司方的前行,很快,少倧便不情愿的被邵司方给拖到了阴玄山的山门口。 此时阴玄山的山门口处人烟稀少,只有寥寥几个人负责把守,邵司方走上前去与那些把守的人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那把守的人便立即放行了,而对于被邵司方强行拉扯的少倧,负责把守的那些人竟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事不关己,这让少倧不免很是痛恨,可无奈,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是邵司方的对手。 很快,在通过那一条架在河水之上的石案之后,少倧和邵司方算是真正的下了阴玄山,少倧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与先前自己和林酒挽所下山时的情景有所不同,想来是阴玄山自行的游动所致,只不过在前方不远处,只需绕过稀松的一处山林后,便可以依稀的看到直通的大道。 少倧见状,眼看靠武力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了,搞不好还会被痛揍一顿,于是少倧只好假装鬼哭狼嚎道:“哎呀,这天下还有王法吗?老子尽心竭力的去办事,却遭到这般待遇!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呀!看看我这苦命的人……” 听到少倧的嘶吼,拉扯着的邵司方立即松开了少倧,继而冷声道:“你如果还想完整的到达九极门,你就给我闭嘴!” 少倧眼见再回阴玄山无望,便逞强的出声道:“你……你他娘的别吓老子!你……你你如果态度好点,老子怎么可能会给你闹呢?” “呵呵。”邵司方却冷笑了一声道:“你老实点,我的态度就会好点。” “哎呦喂,你还讲条件啊你?”少倧摆谱道:“你知道老子这次的任务有多重要吗?是,你是不会杀我,但是,我告诉你,你若是再对老子动一次手,老子不干了!什么地图?老子也不取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得了!” 少倧的这番话竟真的让邵司方有了触动,只见邵司方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皱了皱眉,沉思着什么。 少倧见状,知道有戏,便连忙又补了一句道:“老柳交待的什么任务,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哼哼,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老子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倒是你们……哼哼!” “行!”邵司方突然出声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不耍什么诡计,我绝不会对你动手,老老实实的办完柳爷交待的任务,你我都有好处。” 少倧窃窃暗喜,没想到对方还真被自己给唬住了,于是乎少倧便直起了腰杆,朝着稀松的山林处指了指,出声道:“好啦,你明白就行,现在说说吧,我们怎么去往九极门?难不成走过去啊?” “当然不是。”邵司方认真道:“穿过这片山林,大道上会有马车。” “那还废什么话啊?走啊!”少倧率先走在了前面,踏上了穿越山林的步伐。 由于只是一片稀松的山林,并无什么阻碍,两人很快便穿越而过,来到了直通的大道上,刚刚站定,少倧便注意到,果然如邵司方所说,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的涌现出来了马车的影子,就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样,这让少倧不免有些疑惑。 “烧四方,这马车也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少倧出声问道。 “我不叫烧四方!”邵司方有些怒气。 “好好好,邵司方?对吧?你说说看吧,马车怎么来的?烧四方!” “你……” “哎呀,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干嘛这么在意呢?再说了,我叫少倧,别人都叫我少白头,我又说什么了?你这人,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心胸狭隘啊?”少倧忍不住打趣道。 邵司方终于沉不住气了,只见其无奈的挥了挥手道:“随你吧,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哈哈,司方兄!别生气,开玩笑嘛!”少倧解释道:“这马车……” “是的,马车是事先安排好的,从西凉州城里雇来的,赶车的人不是修真者,对于我们的任务更不知情。”邵司方解释道。 “那就好,省得人多眼杂,对吧?” “你怎么这么多话?” “哎呀,长路漫漫,就你我二人,再不说话,岂不会闷死?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你……”邵司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不再理会少倧,似乎真的被少倧啰嗦的头痛了。 “哈哈……”少倧开怀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邵司方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少倧就忍俊不禁,想来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在阴玄山上有些压抑,真的离开了阴玄山,反倒轻松了许多…… ………… 第五十章:深山驿馆 很快,远处的马车便来到了少倧和邵司方的身前,赶车的是一个老头,花白的胡子很是有特点,不仅稠密,竟然还打着卷,老头的面相很随和,刚刚见到少倧和邵司方,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嘿,两位客官好啊!马车可是你们雇的呀?”白胡子老头笑道。 少倧愣了一下,邵司方立即点头道:“是的,送我们去南摇州。” 白胡子老头笑着摆了摆手道:“好嘞!两位客官,请上车!” 邵司方率先登上了马车,少倧紧跟而上,在少倧临进车厢里时,白胡子老头却再次出声道:“南摇州,路途远着嘞!客官呐,可要坐稳喽!咱们这一路可就停一次驿馆呢!” 少倧迟疑了一下,继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白胡子老头的手上,并笑道:“辛苦了,大爷!” 白胡子老头愣了一下,继而还是接过了银票,紧接着笑道:“多谢客官您嘞!坐好喽!” 少倧进入了车厢,与邵司方面对面的坐着,当看到邵司方那一张像是死了爹娘的哭丧脸之后,少倧也没有兴趣想要出声搭话,只闭上了双眼,希望自己能很快的睡去,更希望一觉醒来就已到达南摇州了。 此时天色正好,时将正午,柔软的阳光洒在了这片苍郁的大地上,微风轻轻拂动绿叶,传来了一阵阵的花草清香,少倧听着马车的轱辘声,闻着沿途清香的味道,不知不觉,双眼竟真的有些迷离了起来,想来可能是由于昨晚彻夜未眠,早已忘却的倦意却在此时席卷而来。 很快,少倧进入了梦乡。而此时的邵司方在看到少倧这么快就睡着了之后,起初还有些诧异,但随后竟也跟着少倧一样,挪动了一下身子,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时间就像那南飞的孤雁一般,看似有目的,却是漫无边际,一分一秒的流逝让人猝不及防,当人享受时间所带来的充足之时,时间便是可贵,然而当人厌倦时间的时候,时间便是凶神恶煞的魔鬼。 当少倧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时,忽然一声“吁”的叫停声传来,紧接着马车便缓缓的停下了,少倧皱了皱眉头,想要从梦中醒来之时,身子更是被人推动了。 “喂,醒一醒,到驿馆了。”这是邵司方的声音。 少倧有些厌烦的动了动身子,继而睁开了双眼,竟发觉到天色已晚,四下里的灰暗竟让少倧有些不适。 “这是……到哪里了?”少倧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驿馆。”邵司方淡淡的回声道:“你是真能睡,呵呵,下车吧。” 话音落,邵司方便率先打开了车厢的门帘,走下了马车。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赶车的白胡子老头对邵司方说话的声音:“客官呐,天色已晚,我们今儿只能在此住宿了,下一间驿馆可还远着呢!” “好的,就住在这里吧。”邵司方淡淡的回应道。 少倧也不再停留,跟着走下了马车,果然,一间驿馆正安静的坐落在眼前,看那驿馆的建造很是简朴,不大的房屋皆是用茅草铺盖而成,而驿馆的院子更是就地取材,用砍来的树桩深插入地下,依次排开,形成了算是围墙的样子,进入院子后,左边是供马匹休养的草棚,右边则是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张饭桌,想来是供客人饮酒作乐的地方。 少倧略微感慨,没想到这驿馆竟然如此破败不堪,然而当少倧走出几步,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顿时释然了,因为放眼四周望去,皆是深山老林,方圆百里恐怕再没有任何一户点灯的人家了,此地能立一间驿馆,已是惊喜之外的事情了。 白胡子老头似乎看出了少倧的疑惑,便出声解释道:“这位客官,这方圆百里之内,也就只有这一间驿馆了,我们……不得不要在这里住上一晚,虽然这里简陋,配不上客官您的尊贵身份,但是……” “没事的!大爷,我知道情况,无妨,我看这里就挺好的!主要是……这里有酒喝吗?”少倧打断道。 “哈哈,客官莫急,让老朽前去问问店家!”白胡子老子小跑进了驿馆。 邵司方看了一眼白胡子老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少倧,皱眉道:“怎么?你还要饮酒?” “怎么?不行啊?老柳有说不让喝酒吗?”少倧反问道。 邵司方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误事。” “切,老子酒量好着呢!”少倧拍了拍胸脯道。 “呵呵。”邵司方冷笑了一声,继而率先走进了驿馆。 少倧也学着冷笑了一声,继而跟着走进了驿馆,刚刚走进驿馆,那白胡子老头便迎面而来,同时出声笑道:“嘿,客官,您可算是来着了,今儿店家刚刚沽的酒!好几坛呢!” “哈哈,那敢情好!先来上个一坛!”少倧大气道,说话间,少倧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了白胡子老头的手上,接着出声道:“大爷,可就麻烦你给置办一下啦!” 白胡子老头再次愣了一下,迟疑了一瞬,紧接着还是接过了少倧递来的一百两银票,满脸堆笑道:“好嘞!客官,您就等好吧!” 白胡子老头转身离开了,朝着驿馆的后厨走去了,看来是去招呼店家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少倧见状,便对着邵司方出声道:“司方兄,怎么?咱们先去外面候着?” 邵司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跟着少倧来到了院子里的饭桌前落座,一声不吭,就像个哑巴一样。 少倧一个人无聊,四下里又没用别人,少倧只好对着邵司方出声打趣道:“喂,司方兄,你为啥一直蒙着脸?难不成你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也蒙着脸?那该怎么吃?教教我呗!” 邵司方冷声回应道:“我自有办法。” “哎,你说说你这人,这里就我们俩,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再说了,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蹦起来,我也得跟着蹦起来!”少倧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比喻,笑看着邵司方。 邵司方依旧不说话。 少倧则是继续出声打趣道:“喂,你说老柳这人怎么样?啧啧,我就有些看不透他,你说说他有这么多女人,为啥还非要挂念一个秋茹呢?” 邵司方还是不说话。 少倧噘了噘嘴,顿时觉得无趣,刚巧这时候白胡子老头带着两个端着酒菜的店小二走了出来。 “好嘞!客官,酒菜来喽!”白胡子老头喊叫道。 很快,在两个店小二的摆放下,满满一桌子的酒肉已经备妥,色香味俱全,关键是有酒,少倧甚是欣慰。 “大爷,坐下来吧?咱们一块喝点?”少倧对着白胡子老头邀请道。 白胡子老头再次愣了一下,紧接着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客官您嘞!老朽进去里面随便吃点就行了!” “干嘛这么生分?大家是同行而来的!就得一块吃喝!”少倧笑道。 然而白胡子老头却一直在拒绝,终于,少倧也不再勉强,任由白胡子老头离开了。 可白胡子老头并没有走远,就在少倧刚刚打开酒封之后,白胡子老头又折返了回来,站在不远处,对着少倧摆了摆手,示意少倧过来,少倧不解,看了看白胡子老头,又看了看邵司方,邵司方当下正拿起碗筷,准备扯下蒙面的黑布,继而吃饭。 少倧对着邵司方出声道:“司方兄,稍等一下啊!我看那大爷找我有什么事儿?” “恩。”邵司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少倧起身离开,走近了白胡子老头身前,出声笑道:“大爷,怎么着?是不是又想跟我们一起喝酒吃肉了呀?别客气,来就来嘛!” “嘘……”谁料想白胡子老头却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继而拉着少倧来到了一处角落,接着只见其愁眉苦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少倧不解,连忙出声道:“大爷,你是怎么了?难不成银票不够吗?我这还有……” 白胡子老头终于鼓足了勇气,继而哀声叹息了一番,接着释然的出声道:“哎呀,客官,就是因为您太客气了,太大方了,对老朽太照顾了,老朽也不想瞒您了!这……这家驿馆是黑店!而老朽……也是跟他们一伙的!” “什么?我次奥,大爷,你……你这就不妥了吧?我没有亏待你吧?你怎么……”少倧甚是惊讶。 没想到白胡子老头却哀怨道:“正是因为您没有亏待老朽,所以,老朽不想害您啊!这……这不是如实相告您了嘛!” “我次奥,那现在怎么……” “客官,您不用怕,虽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但是老朽会尽全力保您一命的!至于您那位朋友,老朽实在是……”白胡子老头纠结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正在吃饭的邵司方却突然起身对着驿馆内喊道:“小二,过来一下!” 听到邵司方的喊话,少倧和白胡子老头都抱着一副疑惑的目光,向着邵司方看了过去…… ………… 第五十一章:下毒之谜 “好嘞,客官,来喽!”店小二的声音从驿馆内传来。 只见邵司方再次安然的落座,平静的等着店小二的到来。 很快,店小二跑到了邵司方的身前,便恭恭敬敬的出声道:“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呢?” 邵司方看起来很正常的出声道:“你们这驿馆里还有谁在呢?能不能麻烦你都给叫出来?我想问点事情。” 店小二的身子猛然间颤动了一下,但随即便回声道:“客官,还不知道您要问什么事儿呀?” “噢,是这样的,我们明天要去往南摇州,我想问一问路程,还有南摇州的一些事情,所以还麻烦你都给叫出来吧?我问完之后,你们该忙就去忙,好吗?”邵司方的语气很平和,让人看不出任何一丝端倪。 店小二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点头答应道:“那好吧,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转身跑开了。片刻之后,两个店小二,还有一个身着打扮像是掌柜的人,最后还跟着一个围着围裙的伙夫,一行四人全都向着邵司方走来了。 等到四人走近邵司方的身前,掌柜的率先出声道:“客官啊!小的就是这驿馆里的掌柜的,刚刚听小二说您想打听点南摇州的事儿?不知客官想要打听什么呀?我们几个必将知无不言!” 掌柜的很客气,完全看不出任何隐藏的东西。 邵司方冷笑了一声,随即缓缓的站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肉,然后淡淡的出声道:“那好,先解释一下,酒肉里为何有毒?” 邵司方这淡淡的一番话却是将驿馆里的一行四人给吓得不轻,最明显的是两个店小二,此时竟情不自禁的畏畏缩缩向后退步了起来,倒是那掌柜的还算冷静,只不过面色很难堪。 “哎呀!客官,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小店怎敢做这般害人性命之事啊?客官!您一定是误会了。”掌柜的还在狡辩。 邵司方却是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来吃点?喝点?” 掌柜的却退缩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客官,小店虽小,但也有规矩,不能随随便便动用客官的东西。” 邵司方继续冷笑道:“怎能是随随便便呢?是我准许你吃喝的,放心,我不怪罪你,吃吧?” 掌柜的却是再次摆手道:“不……不不不,客官,您……” “心虚了吧?不敢吃吧?”邵司方打断道。 “不……不是,小的我……” “呵呵,没想到啊,在这深山之中,竟还有你们这样的黑店,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邵司方再次打断道。 掌柜的明显有些慌乱了,只顾着不停的摇头,然而目光却不敢从邵司方身上离开。 邵司方继续出声道:“无妨,告诉你也罢,也让你死个明白,我是阴玄山上的人。”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掌柜的在听到阴玄山之后,突然惊慌了许多,脸部的表情更是皱巴巴的拧在一起,很是难看。 邵司方沉默了一瞬,掌柜的见状,连忙哆嗦的附声道:“大……大爷,这……这不可能啊!小的怎敢得罪阴……阴玄山呢!阴玄山的大名小的早就有耳闻了,这……” 邵司方还在沉默,似乎像是在听掌柜的解释。 掌柜的彻底慌了,神情不自然的转换着,而此时其身旁的伙夫和其身后的两个店小二同样惊恐不已,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了。 “是那个赶车的白老头!就是他!”掌柜的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住,连忙推卸责任道:“就是那个帮大爷您们赶车的那个白老头,是他!是他告诉小的,说拉了一车跑远路的客官,肉……肉肯定肥得很!就是他!大爷,不管小的们啊!小的也是错信了那个白老头啊!”掌柜的是越说越委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下掉,就差双膝跪地了。 而此时和白胡子老头躲在暗处的少倧,在看到这一前一后迅速转变的状况之后,不免有些感慨,真是人心险恶,且行且珍惜。 可是就在掌柜的话音落地后,邵司方却突然动了,只见其的身影仿佛一瞬间幻化成了一道黑影一般,模糊了一下,继而竟赫然近距离的站在了驿馆掌柜的身前,然而没等掌柜的有所反应,邵司方冰冷的手已经卡住了对方的喉咙。 “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邵司方冷冷的说了一句话,随即手间突然发力,只听“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再看那驿馆的掌柜的已经应声而倒,惯性的毫无生命迹象的倒落在了地面上,惊起了一层层看不见的灰尘。 “啊!”两个店小二和伙夫在惊叫了一声后,立即转身逃窜,可是转身之后还未跑动一步,身子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半分。再看邵司方,此时正从其手间涌出道道青芒,而那青芒恰巧幻化成了三条锁链,将两个店小二和一个伙夫,死死的锁定在了原地。 “同样,你们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邵司方的冷声落地,继而抽身闪动,速度之快,令人震惊,几乎一瞬之间,空气中响起了三声清脆的“咔”声,再看两个店小二和一个伙夫,跟那掌柜的一样,应声而倒,狠狠的砸落在了地面上,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这一幕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少倧和白胡子老头的眼中,少倧还好,毕竟事先在阴玄山也见识到了很多,知道邵司方那是在利用真气杀人,只是让少倧有些反感的是,邵司方的下手过于狠毒,全然没有想要给对方留下任何活路,这叫斩草除根。 可这一切在映入了白胡子老头的眼里后,白胡子老头早已站立不住了,本就瘦弱的身子竟在剧烈的颤抖,同时口中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总而言之,当下的白胡子老头处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窘境。 没等少倧有所反应,只听“扑通”一声,再看白胡子老头竟突然对着少倧双膝跪地了,少倧瞪大了双眼。 “大侠!您……您救救老朽吧?老朽一把年纪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子,膝下还有不孝儿孙,老朽也是迫不得已啊!如……如果老朽知道大侠您是从阴玄山而来,老朽说什么也不敢对您谋计!老朽有眼无珠,老眼昏花,不识得大侠您的尊容!大侠,您就看在老朽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就对老朽开恩一次吧?让老朽留条烂命回去见老婆子!呜呜……”白胡子老头说着说着竟啜泣了一来,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其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 少倧见状,有些同情,但又觉得有些滑稽,在邵司方动手之前,眼前的老头还在设法保自己的命,如今却本末倒置了过来,反倒让自己赦免其的命,甚是可笑,然而少倧却又为其话中之意而感到同情,虽然其话中内容不知真假,但真的要动手结束一个老者的命,少倧觉得自己根本做不来,虽然明知对方是个骗子,是个劫匪。 见到少倧在迟疑,白胡子老头竟对着少倧磕起了头,同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再次哀求道:“大侠,老朽只想留下这条烂命,回去见见我那苦命的老婆子,大侠……” 正是这一句触动了少倧的心,少倧坦诚,自己竟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也正是因此,少倧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的命,虽然在得知真相之后,少倧同样很气愤,但眼下毕竟已经有三条性命丧失在了邵司方之手,也算出了口气了,何况对方也没有得逞,最主要的是,白胡子老头还事先给自己坦诚相待了,于情于理,少倧觉得自己需要留下这个老者的命。 看到白胡子老头还在轻轻啜泣,少倧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出声道:“罢了,你走吧,现在就走,我看这院子里还有多出来的马儿,你悄悄的领走一匹,现在就逃命去吧。” 白胡子老头顿时便对着少倧磕头行礼,直磕的那地面咚咚作响,少倧见状,连忙拦住道:“行了行了,别磕了,小点动静,让我那朋友听见,搞不好你就跑不了了,快走吧!” 白胡子老头立即停止了动作,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抹了一把老泪,对着少倧再次点头道:“大侠,敢问您尊姓大名?老朽来日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少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叫少倧,行了,快走吧!” “好好好,少大侠!老朽这……这就走了!”白胡子老头摇摆着像是虚空的身子,转身拐出了角落,悄悄的准备朝着存放马儿的马棚摸去,然而就在此时,邵司方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这么着急走吗?”邵司方的这语气让人冷的想要打颤,一股杀意隐藏在内。 少倧听见,连忙跳跃现身,拦在了白胡子老头的身前,正对着此时正慢步走过来的邵司方。 “司方兄!这样,你先听我解释一下啊!这老头吧,他神志不清,这儿有毛病!”少倧说着话,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给邵司方看。 邵司方却是面无表情的出声道:“他神志如何,我不在乎,我想要的,是他的命。”…… ………… 第五十二章:归途漫漫 少倧连忙出声解释道:“哎呀,司方兄,不用这么过分吧?他虽然想要给我们下毒,无非也就是贪财,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也没事吗?你都已经杀了四个人了,够了吧?” 邵司方却冷眼看着少倧道:“不够,还有,这酒菜里的药,足以让你我二人毙命。” “什么?不是吧?”少倧惊愕的看了身后的白胡子老头一眼,没想到白胡子老头却害怕的点了点头,这顿时让少倧有些难堪了。 但是少倧想了想白胡子老头之前想要救自己的心,以及其说的那番话,少倧叹了口气,继续对着邵司方出声道:“司方兄,他毕竟是我们的车夫,不如这样吧?就让他连夜带我们去往南摇州,算是他将功赎罪了吧?” “呵呵。”邵司方却冷笑道:“不用他,我们也要连夜赶路,但是他的命,必须要留在这里,因为他已经知道我们的来路了,为了安全起见,必须斩草除根。” 邵司方的话音刚落地,白胡子老头连忙哭喊道:“大侠,您放心!老朽出去绝不会多嘴半句!绝不会!” “呵,可惜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多嘴。”邵司方的杀意越发的浓厚了起来。 少倧见状,继而怒斥道:“烧四方!你他娘的够了啊!人家一老头,你跟着较什么劲?不妨告诉你,就在刚才,他其实已经对我坦白了,是提醒你我别中毒了,也算是良心发现了吧?听我的,留他一条命,让他继续赶车,我们连夜走!” 面对少倧的怒斥,邵司方依旧面无表情,继而缓缓的走近了少倧的身前,冷声道:“你看来还不太了解阴玄山。” 话音落,只见邵司方突然移动身子,以着极快的速度直接绕到了少倧的身后。少倧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没转过身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少倧几乎都不用去看,也已经知道了,白胡子老头已经命丧在邵司方手里了。 但是少倧还是转过了身,果然看到白胡子老头此时正嘴角溢着鲜血,瞪着惊恐的双眼,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少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怒火正在上升。 “你他娘的!你是聋子啊?老子的话听不见吗?”少倧愤怒的推搡着邵司方。 邵司方却是一把推开了少倧,面对着愤怒的少倧,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我们此次出行选择乘坐马车,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能暴露身份,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他必死无疑。” “你他娘的才必死无疑!”少倧怒吼道:“他一个老头,能威胁到你什么?奶奶的,非得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呵,劫匪之话,不可尽信。”邵司方依旧面无表情。 然而邵司方越是面无表情,少倧便越是愤怒。紧接着,只见少倧猛地出拳想要砸在邵司方的身上,却不想被邵司方给一把攥住了,继而狠狠的扔了回去,将少倧绊了个踉跄。 “你他娘的,老子打不过你,哼,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揍得你屁滚尿流!”少倧怒吼着,同时在心底暗暗发誓。 邵司方却是听而不闻的点头道:“收拾一下,连夜赶路。”话音落,邵司方率先走向了马棚。 “赶你奶奶的腿!次奥!”少倧指着邵司方的后背咒骂着,然而邵司方却是不痛不痒,紧接着少倧又骂了几句,在看到邵司方毫无反应之后,少倧也觉得没趣了,便止了声,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继而走向了白胡子老头的尸体的旁边。 少倧看着白胡子老头的尸体,无奈且同情的出声道:“唉,没能救了你,是我没能力,不过啊,你说说你,这么一把年纪了,干嘛学着别人做劫匪呢?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匪徒!因为我姐……哎,不说了!” 少倧连连摇头,连连叹息,继而转身走向一旁,从地面上捧起了一大堆干草,悉数的铺盖在了白胡子老头的尸体上,同时出声道:“没能救你命,只能保你个全尸了,把你盖在这下面,山里的野狼也不会发现你,唉……” 又是一番叹息之后,少倧整理了一下心绪,转身走开了,此时邵司方早已套好了马车,在驿馆的门外等候着。少倧看到,在马车的前头,此时正悬挂着四盏透亮的灯笼,想来是用来夜路照明所用,不过少倧抬头望了望天际,月亮早已爬上了树梢,有皎洁的月光照明,倒也不是摸黑而行。 走出了驿馆后,少倧没有理会邵司方,而是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爬上了马车,径直的钻进了车厢,少倧在想,自己是绝对不会充当车夫的。 邵司方倒也没有介意什么,像是早已打算好了一样,充当起了车夫,带着少倧,开始连夜赶路了起来。 少倧一个人待着车厢里,倒也清静了许多,在马车奔驰了片刻之后,少倧掀起了车厢的小窗布,看到了外面的夜景,此时应该还处在深山之中,视线的可观距离很短,远处尽是漆黑一片,但却可以感受到深山里的空灵,单从那徘徊不断的马蹄回声中便可以寻觅的到,加之深山中时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更是显得当下是多么的空旷,多么的寂静,然而少倧却挺享受这种空旷和寂静,因为可以让内心平静下来。 渐渐地,少倧将白胡子老头之死的事抛在了脑后,事实证明,再多的纠结也毫无用处,只怪自己能力不够,所以少倧也只好不再去想,省得自己给自己找压抑,而被少倧取而代之的,则是先行想象一下之后到达九极门里的情景,那药绿花还会认得自己吗?那个药绿花的让人讨厌的师兄会欺负自己吗?还有那个九极门的门主药长川长什么样子?还有那个让柳寒弦日思夜想的秋茹,又是何等的姿色? 等等等等,少倧是越想越入迷,仿佛眼下自己早已经置身在了九极门之中了,早已经与那些所谓的师兄弟混熟了,就着这美妙的想象,少倧竟昏昏的睡去了,而那不停传来的马蹄声也没能惊扰睡梦中的少倧半分。 一夜的时间,说慢很慢,说快也很快,对于当下的少倧而言,那便是很快,因为就在少倧睡了一觉清醒之后,天色早已经透亮,无尽的黑夜早已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和暖的阳光,以及温柔的晨风。 然而马蹄声一直在持续传来。 少倧揉了揉眼睛,扣去了眼角的脏污,连忙掀开了车厢的小窗布,想要一睹外面的情况。当少倧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之后,不免震惊不已,同时更为惊喜,因为外面的景色自己很熟悉,是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场景,正是在南摇州城外,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少倧几乎都踏足过,所以对于少倧而言,近乡情怯,却也是难掩的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赶车的邵司方似乎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便对着车厢里的少倧出声道:“醒了是吗?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进城了。” “知道了。”少倧冷冷的回了一声,昨夜的白胡子老头之死,少倧还有些耿耿于怀。 但少倧并没有准备什么,而是依旧掀开着小窗布,望着外面的景色,不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南摇州城池的轮廓,而在马车的左右两方,时不时的还能擦肩而过不少路人,想来应该都是从南摇州城里出来的城民,看到这些,少倧不免感慨,终于可以再回到自己的少家裁缝铺了。 可是,少倧的这个想法刚刚涌出,赶车的邵司方却像是窥测到了少倧的内心一样,竟不合时宜的出声道:“喂,我们等下进城,直接去往九极门,你今天务必要拜师!” “我次奥!”少倧暗骂了一声,继而起身打开了车厢的门帘,望着此时竟毫无倦意的邵司方,怒斥道:“你他娘的还有没有点人性?就不能让老子先回家看看?” 邵司方竟头也没回的出声道:“这是柳爷的安排。” “去他娘的安排!老子都到了南摇州了,还不能回家看看?管他呢!老子必须要先回家一趟!然后再说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少倧怒气冲冲的出声道。 然而邵司方依旧是头也不回的出声道:“那样只会暴露身份,影响任务,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就只能使用强硬的措施了。” “你……你他娘的,畜生啊你!”少倧咬牙切齿道,但同时,少倧内心开始失落了起来,看来回一趟少家裁缝铺的愿望很难实现了。 然而邵司方对于少倧的谩骂声却是不闻不问,依旧安生的赶着马车,向着南摇州奔驰而去。 少倧很无奈,本想再争取一下,可想起邵司方那一张死鱼脸,顿时兴趣全无,对于回一趟少家裁缝铺,少倧不再抱多大希望,但是少倧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是要先去九极门吗?可以,赶紧拿到地图,老子换来人身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看谁敢再拦老子!”少倧愤愤的在心底想道,同时思绪又转回到了九极门的想象中。 不知不觉,南摇州的城门已近…… ………… 第五十三章:擦肩而过 今日的南摇州虽不像之前在西凉州特定的集市那般热闹,但是在城门处依旧是人来人往,有各种来路的商贩,有运送货物的马商队,还有一群闲来无事出城寻乐的男男女女,以及一堆堆打闹着玩的天真孩子。 热闹非凡自然不说,而在城门的入口处,还站立着不少个手持兵刃的官兵,毕竟南摇州是大肆帝王所在的州城,想来这里的把守也相当严格。 邵司方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南摇州,所以在其看到城门入口处有不少官兵把守后,便立即叫停了马车,转身钻进了车厢。 “喂,少白头,这里怎么不和西凉州一样?城门还需要盘查吗?”邵司方疑惑道。 少倧没好气的回声道:“你以为呢?怎么?害怕了?” “怕?呵呵。”邵司方冷笑道:“我只是不想暴露身份。” “可以啊!你不说出你的身份,官兵们肯定不让你进城,你可以试试。”少倧撇嘴道。 邵司方没有急着回应少倧,而是自顾自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翻阅的同时出声道:“若是按照这地图上所画,九极门是在南摇州城的北方二十里处,一座名为九山的山上,那么,我们能不能不进城?从一旁绕过去?” 少倧冷哼道:“绕过去?呵,你倒是敢说出口!难道你手里的这地图上没有画出来南摇州城有多大吗?没有画出来两边全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吗?”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城啊!” “可是,你不是说……” “嘿嘿。”少倧继而奸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带你进城,不过啊,你必须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邵司方的眉头一皱,继而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少倧点头道:“你只需要让我回一趟我的裁缝铺,我就答应带你进城。” 邵司方的眉头再次一紧道:“你确定可以安然无恙,不暴露身份的进城吗?” “切,骗你是小狗!” “那好……”邵司方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继而点头道:“我答应你。” “真的?”这让少倧有些意外。 “恩,真的。” “你可是答应了我,进城后,先让我回一趟我的裁缝铺!”少倧再次确认道。 邵司方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声道:“你怎么这么啰嗦?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哈哈,好好好!”少倧欣喜道:“来吧,你就安心的坐在这里面,我来赶车进城。” 话音落,少倧一个闪身,便走出了车厢,拿起了马鞭,挥舞了起来,赶着马儿向着南摇州的城门而去。 然而当马车还未靠近城门之时,几个官兵便赫然出现在了马车前方,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喂!停下!干什么的?哪里人氏?进城要做什么?”几个官兵凶神恶煞的叫喊道。 本来正低头的少倧,先是稍稍的抬头向着那几个官兵瞥了一眼,随即猛地站起了身,同时激烈的拍着双手,对着几个官兵大笑道:“嘿嘿嘿!几位哥哥,不认识我了吗?” 几个官兵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定睛看了少倧一眼,随后便释怀的大笑道:“哈哈!这不少白头吗?你他娘的,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铺子也不开了?” 少倧立即跳下马车,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直接递到了一个官兵的手中,接着赔笑道:“这不去北宁州浪了一圈嘛!这一百两,是弟弟我孝敬几位哥哥的!拿去喝喝花酒!” “哎呀!我说少白头,你他娘的这是在北宁州走了狗屎运了啊?出去一趟回来变得这么大方了?这可不像你啊!” “对啊!少白头,赚了大钱了?怪不得铺子都不开了!” “嘿,看看少白头这马车,他娘的,真赚大钱了啊!” “哈哈哈哈……” 几个官兵相继大笑了起来,与少倧的相处甚是融洽。 少倧赔笑道:“几位哥哥真是笑话弟弟了,我哪里能赚什么大钱?都是混混日子,赚点酒肉钱嘛!” 几个官兵正在笑着,其中一个官兵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继而拉着少倧走向了一边,对着少倧出声道:“对了,少白头,你姐姐的事儿,我们哥几个都听说了,你……你节哀顺变啊!” 少倧不仅没有因此而伤悲,反而是苦笑着摆了摆手道:“哎呀,多谢哥哥的关心,没事儿了,都过去了,人呐,总不能活在阴影中,你说对吧?” “哈哈,那就好!”官兵拍了拍少倧的肩膀笑道。 另外几个官兵也相继走来,出声问道:“少白头,要进城了吗?你的铺子也该开张了!” “是是是!”少倧连忙点头道:“这不回来准备准备嘛!” 几个官兵一致点头道:“好,那就别磨叽了呀!回头咱们再一起喝酒,你呀!现在赶紧进去吧!” “好嘞,多谢几位哥哥了哈!”少倧抱拳施礼道。 “哎呀,自己人,别客气!”几个官兵笑嘻嘻的出声道,但是少倧知道,这笑容背后,少不了那一百银票的相助。 很快,少倧回到了马车上,畅行无阻的进入了南摇州城,那些官兵甚至根本没有想要检查车厢的意思,对待少倧的放行显得是那样的自然。 刚刚进了城,少倧便对着车厢里的邵司方出声道:“喂,烧四方,咱们已经进城了,现在总该先跟我去一趟我的裁缝铺了吧?” 谁料想少倧的话音刚落,车厢里的邵司方忽然闪身出来,挥起了一根手指,朝着少倧的后背上狠狠的点了一下,少倧几乎都没有时间来反应,身子便失去了知觉,自然的向后倒去,少倧晕了过去。 邵司方则是不慌不忙的将少倧拉进了车厢里,自己代替了赶车,加速的朝着地图上的九极门位置赶去。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便路过了少家裁缝铺,此时的少家裁缝铺显得甚是孤零零,那块破旧的牌匾更是又老旧了一些,门前的灰尘已经可以映出清晰的脚印,在少家裁缝铺的邻里两边却是另外一幅光景,各忙各自的和以往同样热闹,唯独少家裁缝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只是无奈,此时晕阙过去的少倧无缘看上一眼了。 马车疾驰而过,少家裁缝铺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完全看不见了。 南摇州还是那个南摇州,仿佛并没有因为少倧的缺席而出现什么变化,说来也是,少倧也仅仅只是一介小平民,在与不在,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深究的,也许只有少家裁缝铺的邻里邻居会在偶然间提起那么一句,也仅仅是那么一句。 马车渐渐消失在了繁华的南摇州,向着南摇州之北疾驰而去,扬起了一层层的灰土。 等到少倧再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不再疾驰了,而是停在了原地,显然已经远离了少家裁缝铺,而当少倧掀开车厢里的小布帘的时候,首先却是看到了一片郁郁葱葱,像是在一处山脚下,整齐的花草遍地盛开,不像是天然的生长,倒是像人为的栽种,然而这人为的栽种却是比天然的生长还要引人注目。 少倧根本无需多想,便知道自己中了邵司方的计谋,邵司方肯定是先欺骗自己带其进入南摇州城,然后再致昏自己,趁机驾驭马车奔向九极门,想到这里,少倧的怒火不打一处来,当即,只见少倧立即钻出了车厢,果然一眼便看到邵司方此时正站在马儿的旁边,像是在观望着眼前的这座郁郁葱葱的山。 “烧四方!你他娘的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少倧怒吼着,继而跳下了马车,挥着拳头便冲向了邵司方。 尽管少倧再愤怒,可少倧依旧不是邵司方的对手,于是当少倧的拳头还处在半空之中时,就已经被邵司方给一把卡住了,动弹不得。 “不让你去什么裁缝铺,也是为你好,如果暴露了身份,你我都没有好下场!”邵司方不像解释的在解释道。 “去你娘的臭玩意儿!老子明明跟你说好了!你他娘的说变就变!还他娘的致昏老子,你居心何在?老柳有交待你这么对老子吗?”少倧又想起来了昨夜白胡子老头之死,于是两股愤怒一起爆发。 然而邵司方却是面不改色的一把将少倧推到了一旁,冷声道:“我不想与你废话,看这里,这里就是九山,那九极门就在这半山腰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独自一人上山!进入九极门拜师!” “拜你娘的师!老子不干了!”少倧一摆手,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邵司方却闪身挡在了少倧的身前,冷声道:“你要走也可以,柳爷吩咐了,如果中途你变卦,我可以就地解决了你。” “放你娘的屁!老柳不会这么对我的!”少倧怒吼道。 邵司方却是冷声道:“信不信由你,而且,你没得选择,事已至此,你倒不如爽快的上山,早日拿来地图,你就自由了。” 少倧没有说话,却是想起来了临来之时柳寒弦的苦情面容,少倧想了想,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可是就为了自己的自由之外,毕竟答应了柳寒弦,就不为报酬,也为柳寒弦那一份痴情,少倧觉得自己当下应该冷静下来。 其实少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要执意帮助柳寒弦,若是换做以往,少倧肯定可以想出来很多种办法逃生,只不过当下这一瞬,少倧迟疑了,令少倧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迟疑。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邵司方的话音再次传来…… ………… 第五十四章:行九极门 少倧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继而苦笑着出声道:“烧四方,若是老子真的不肯上山,你还真会动手杀了老子吗?” 邵司方冷笑了一声,继而摊了摊手道:“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 少倧继而也学着邵司方的冷笑声,笑道:“烧四方,你给老子记住,等以后老子修炼有成了,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邵司方竟平静的点了点道:“好的,随时恭候。” 少倧完全没脾气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邵司方,少倧也无可奈何,论能力,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论口舌,对方根本不愿意多说话,无奈之下,少倧随意的挥了挥手道:“你可以滚了,老子这就上山。” 邵司方并没有因为少倧的妥协而显得欣慰,反而像是早已算到了会这样一般,继而面无表情的回声道:“听着,七天之后,我会再次来到这里,就是你我现在所站的位置,七天之后,不管你拿没拿到地图,你都要来到这里跟我汇合,听见没有?” 少倧反而出声打趣道:“哎对了,烧四方,我听老柳说让你伪装成个小贩,对吧?你准备卖什么玩意儿?” 邵司方这一次愣了一下,继而回声道:“这个你无需知道。” “呵呵……”少倧发自内心的冷嘲了一番后,便再次挥手道:“行了,你赶紧滚蛋吧!七天之后老子自然会在这里出现,还有,你最近几天最好不要去南摇州瞎晃悠,老子的官兵兄弟们一定会揍到你满地找牙!” 邵司方不仅没有接少倧的话茬,而是严肃的再次出声道:“但愿你别耍什么花样,我会一直监视着你,如果你敢,那么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行了行了!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多废话?赶紧滚蛋!”少倧说完,直接转身,朝着上山的路而去了。 然而少倧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在拐个弯之后,掩藏在了一片断壁之后,想要观察一下邵司方的去向,让少倧不解的是,邵司方竟然真的没有回南摇州的方向,反而是驱着马车朝着山脚的另一边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少倧的视线中了。 “等老子能打过你了,非得折磨死你,他娘的!” 少倧自言自语的咒骂了一声后,这才闲下心来仔细的观察四下里的情况。 就在少倧所站立的位置,那是一条直上的山路通道,山路两侧的崖壁全被人为给打磨的精光,上面还刻着一些少倧不认得的怪异字体,每每隔开一段距离便有一处刻字,总体看来倒也显得雅致许多。 而是直上山路的入口一侧,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整齐四方的石头,石头上有着用朱砂写下的两个字:九山。 看到这个名称,少倧忽然回忆起了当初在少家裁缝铺的时候,曾见过一些九极门的修真者,而也正是因此,少倧也听到了别人说起九山这座山,正是在这座山上,有着那个令万人敬仰的修真门派:九极门。 只不过令少倧有些诧异的是,眼前的整座山都是郁郁葱葱的,然而山脉的对面,也就是少倧的身后,却是一片茫茫荒原,只有努力的睁大眼睛,才能依稀的看到几个匆匆而行的人影,想来这里向来是人迹罕至,除了那些九极门的修真者,恐怕没人愿意踏足这荒郊野岭。 休息了片刻之后,少倧深呼吸了一口,给自己下定了决心,希望早日拿到地图,早日让自己解脱,于是少倧的步伐不免坚韧了许多,终于踏上了台阶,朝着从未踏足过的九极门,一直前行而去。 沿途的景色是优美的,相比之下,阴玄山都显得有些逊色了,仿佛眼前的这整座山都被人为给刻画了一样,不管哪一个角落,总有人迹掠过的痕迹,也正是人为的点缀,使得这座九山仿佛隐约间早已经成为了独特的一个个体,别人是无法临摹的。 只是让少倧没想到的是,这直通的山路虽然看起来不远,然而走起来却是漫无尽头,少倧大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愣是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大殿或是房屋的出现,而且,一个人也没有。 “难不成老子走错地方了?” 少倧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可放眼望去,这一面的山脉上,仅仅只有自己脚下的这一条山路,若是走错,除非那山路在山脉的另一侧,而想要去另一侧,也不得不需要走完脚下的路程。 无奈之下,少倧只好埋头继续前行,又前行了大概一刻钟之后,新的天地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当一切都展露在了少倧眼中之后,少倧甚是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累得眼花了,可在掐了自己几下之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看来是真的到了目的地。 新天地的出现那是在少倧低头前行之时,山路的台阶突然变得平行了,已经没有陡峭之说了,而踏上那平行的地面后,一切便都出现了。 果然是在九山的半山腰,而这半山腰皆是平坦的地面,像极了整座山被拦腰斩断了一样,只不过再往远处望去,才能看到隐隐约约的高峰藏在云深处,想来这半山腰是天然形成的平行地面,无异于是修真门派最好的落脚点。 少倧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那是距离自己此时所站位置相隔几百米之外,几座大殿赫然林立,而在几座大殿的四周,还依附着整齐的一排排的雅致屋宇,这一片的屋宇群外并没有围墙遮挡,仿佛这天然的崖壁,便是这屋宇群的围墙一般,虽显得突兀,但却有着另一番的雅致之意。 再看正对着少倧的位置,前方不远处建起了一座两侧没有依附的牌楼,牌楼孤零零的站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但却并没有给人一种多此一举的感受,反而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看上两眼,而最主要的是,在这牌楼之上,悬挂着一块厚重的木匾,木匾上清晰的雕刻着三个字:九极门。 单看这九极门三个字,便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少倧竟情不自禁的有种想要屈服的感受,显得很是莫名其妙。 看完了这九极门的大殿和屋宇,少倧最终才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潇洒自如的九极门修真弟子身上,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少倧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修真者所带给自己的震撼,一袭一袭的白色长衣,从容的穿插在这雅致的屋宇群中,就像是隐居在深山之中的高人一般,给人以风骨飘逸的感受,虽第一眼看起来略显混乱,但在仔细的观察之下,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些队列的整齐,甚至可以看到那些修真弟子各自不同的修炼,有的在练习招式,有的在盘膝静坐,有的在催动真气,有的则在听从教诲,各不相同,却也处处相同。 少倧这一震撼持续了很久很久,然而那些正在修炼的九极门修真弟子却也没有发觉到少倧的出现。 直至一道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真气冲向了上空,发出了“砰”的声响,继而涌现出了道道散落的青芒,这才将处在震撼中的少倧给惊醒了。 顷刻,少倧只觉得自己有些腿软,有一种强烈的感受,便是自己与那些身着白色长衣的人,不是一路人,自己的出现显得过于格格不入。 但路是人走出来的,与柳寒弦的约定不能忘,何况关乎着自己的小命,少倧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踏步而去,可是少倧仅仅走出了数十步,身子突然却像是碰到了一块硬物一般,直接将少倧给弹了回来,同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噗”的声响。 “哎呦,我次奥,什么鬼啊?”少倧摸着生疼的额头,抱怨着自言自语道。 可当少倧放眼过去,却看到身前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仔细瞧了瞧之后,才能看到空气中好像泛起了涟漪,就像是一层层水花一样,微微的荡漾在空气中,这让少倧顿时目瞪口呆。 于是少倧接着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和刚刚的感觉一模一样,手间像是触碰到了一个阻挡,然而视线里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微微泛起的诡异涟漪。 正在少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一声叫喊声从正前方传来:“什么人?” 少倧吓得本能的向后撤退了几步,放眼望去,只见在那片专注修炼的修真弟子中,赫然飞起来了两位身着白色长衣的修真弟子,正朝着少倧迅速飞来,与此同时,少倧感受到了一股股莫名的压力,令自己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少倧本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转念想了想,自己又没有犯错,来到此处也是为了拜师,何故逃跑?于是少倧便鼓励了自己一番,继而挺起了胸膛,等着那飞来的两位九极门修真弟子的到来。 很快,两位九极门的修真弟子便来到了少倧的身前,少倧看到,这是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子,不过论气质上,自己则与人家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单从对方那儒雅的动作来看,少倧便觉得自己根本模仿不来。 两位九极门的修真弟子在落地后,竟先是对着少倧轻轻施礼,继而温和的出声道:“敢问来者何人?到我九极门之地有何贵干呢?”…… ………… 第五十五章:见药无常 看到对方如此礼待,少倧先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对方的问题,而是指着那泛着涟漪的空气埋怨道:“喂,你们这是什么啊?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还拦人呢?可把我给撞坏了!” 那两位九极门修真者中的一位笑了笑,继而回声道:“还望见谅,这是我们九极门特设的结界,凡是我九极门的修真弟子皆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外人便不能进来。” “结界?结界是什么玩意儿?”少倧纳闷道。 然而那修真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少倧,反而是继续刚才的问题道:“不好意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等,你是何人?来我九极门有何贵干?” 少倧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顿时有些怨恨自己与他人的差距,见识还是太短,于是便连忙学着对方的样子轻轻施礼道:“噢噢,别生气,我啊?我叫少……我叫少白头!我来这里,是想拜师做个修真者呢!” “哦?拜师?”那九极门的修真者皱了皱眉道:“那你可有本门哪位师兄弟的引荐呢?” “引荐?拜师还需要引荐啊?”少倧略显不安道:“没……没有,我原来就是一个小商贩!” “呃,呵呵,好吧。”九极门的修真者儒雅的笑道:“那你可是南摇州人氏?” “当然啦!”少倧立即举起两根手指停放在半空,坚定道:“我少白头向天发誓!绝对是南摇州人氏,还不妨告诉你们,我是个裁缝呢!我的少家裁缝铺就在……” “哈哈,好了好了,够了,够了。”九极门的修真者打断了少倧,继而笑道:“至于我为何问你是不是南摇州人氏,这个是本门的规矩,本门一概只收南摇州人氏,不过,你别着急,本门中的师叔只需使用真气试探一番,便可知你是否是南摇州人氏。” 少倧楞道:“那还等什么呢?请……请那师叔过来试探呗!” 九极门的修真者却是微笑着挥手道:“你不用如此着急,本门向来恭候南摇州里任何人的加入,你且等候一番,容我前去通报一声。” “好……好吧,别太久啊!”少倧催促道。 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紧接着转身又飞走了,少倧看着两人飞行的痕迹,暗暗的比较着自身所学习的飞行,少倧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再稍加修炼的话,肯定比这两位修真者要飞的更快更完美,只不过眼下少倧对于柳寒弦所给的浪子诀,感觉还有些晦涩难懂,而来九极门拜师,少倧也留有自己的一个小私心,便是想要从这里习得如何参悟修真心法的技巧,从而自己再偷偷的修炼柳寒弦所给的浪子诀,以及江游丝所给的星云诀,还有师非子所给的八门诀。 稍等片刻之后,那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果然飞回来了,很快,便再次站立在了少倧的身前。 少倧还未出声,那九极门的修真者便率先出声道:“让你久等了,本门的药师叔特命我等前来带你进入九极门。” “药……药师叔?哪位药师叔?” 少倧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了药绿花,然而这里说的是师叔,肯定不是药绿花,难不成是柳寒弦口中的那个九极门的门主药长川?可是也不对啊,药长川是门主,这些人不该称其为师叔呀! 九极门的修真者立即为少倧解惑道:“药师叔乃是本门门主的师弟,药无常,乃是吾辈的师叔,莫非你认得药师叔?” 少倧愣了一下,敢情是药绿花的叔伯,于是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不认识,就……就是好奇嘛!” 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微微笑道:“好了,我们现在打开结界,你随我们来吧。” 话音落,只见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扬起了双手,触摸着结界,忽而几道青芒闪过,那空气中本来泛着的涟漪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少倧惊愕道:“这……这个好神奇啊!” “好了,随我们走吧!”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说完话,便转身走在前面带路了,并没有飞行。 少倧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不过抬腿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担心那诡异的结界,但好在结界果然消失了,少倧继而快速的跟上了前面的两位九极门修真者。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少倧路过了那刻着‘九极门’三字的牌楼,从而正式的进入了九极门的领地,顿时,少倧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压力踊跃而来,与此同时,少倧还闻到了一股股的清香之气,与先前在结界外截然不同,这让忍受着压力的少倧稍稍缓和了许多。 终于,少倧靠近了那些正在修炼中的九极门修真弟子,在路过的时候,那些九极门的修真弟子全都向着少倧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特别是少倧那一头白色的长发,吸引了诸多的眼球。 少倧倒也不介意,每每相遇,便回敬那些九极门的修真弟子以微笑,只不过那些九极门的修真弟子却没有回敬少倧以微笑,个个表情严肃紧张,仿佛少倧欠了他们几百两银子一样,正是因此,在后面相遇那些九极门修真弟子时,少倧也懒得微笑了,只是紧紧的跟着身前引路的两位九极门修真者。 终于,在一番复杂的感受之后,少倧跟着那两位九极门修真者进入了一座大殿之内,这座大殿正是少倧之前看到的那座最居中的大殿,想来应该是九极门里最为重要的宫殿,少倧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等进入了大殿之后,那两位引路的九极门修真者便自觉的分开站立在了两旁,唯独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少倧不安的站在了大殿的正中央,尴尬的环顾着四周。 少倧看到,眼前的这座大殿虽谈不上十分的奢华,但从那四根朱漆的巨型顶柱上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凤凰,以及大殿四角镂空的屏风,还有那一排排木色的太师椅上,少倧感受到了一番古色古香的气息环绕,再看大殿的顶端上方,竟然悬挂着一把有一扇门之大的折扇,折扇呈打开状,扇叶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看起来一点点也不突兀,反倒为这古色古香而增添了一缕不一样的色彩,很有一番雅致。 看完了大殿的规模和摆设之后,少倧这才有些不安的注意到了自己正前方的一把太师椅上,坐着的那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 该男子仅看面相该是步入中年男子之列,嘴角处生着稀松的黑色胡须,黑白相间的长发被整齐的束在了脑后,一双深邃的眼睛,加之眉毛微微上扬,给人以严肃,仅凭面相来看,想来该是一个处事严谨,不易接近的人。 少倧有些不安,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只是尴尬的站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负责接引少倧而来的两位九极门修真者见状,连忙出声道:“这位便是我等的药师叔。” 原来这人便是药绿花的叔伯,药无常。 少倧略显仓促的出声道:“您……您好,药……药师叔!” “且慢。”谁知药无常却用着凌厉的语气打断道:“老夫是他们的师叔,不是你的师叔,容老夫先试探一下你是否为南摇州人氏。” 少倧有些不安,看来这个药无常果然如同其的长相一般,有些难以接近。 少倧只好频频点头道:“好……好好好。”却也不知道对方该如何试探。 然而就在少倧好奇的同时,只见药无常突然抬起了手,只见一道青芒飞逝而出,直接便浸入了少倧的身体之内,少倧在这一瞬只是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很快,那股暖流又消失不见了,而药无常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恩,你是南摇州人氏。”药无常再次用着凌厉的语气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来九极门拜师修真呢?” 少倧想了想,便快速的坚决的回声道:“当然是不想再被别人欺负啦!” “什么?”药无常的神情突然严肃了几分道:“你难道只是为了不被欺压?换句话说,只是为了争斗?” 少倧愣了,继而遵从自己的内心,如实道:“那……那不然呢?” “呵呵……”谁知药无常却是冷笑了一声道:“罢了,你的脾性过于暴戾,不适合修真,回去吧!” “这……这什么意思啊?”少倧彻底懵了,继而伸手指了指接引自己前来的那两位九极门修真者出声道:“他们不是说九极门随时恭候南摇州人前来修真吗?你……你这小老头怎么还将人拒之门外啊?” 然而少倧的话音刚落地,那接引少倧而来的两位九极门修真者便立即斥声道:“放肆!不得无礼!” 然而此时的少倧不仅没有因此畏惧,反倒是莫名来了一股怒气,依旧毫不避讳的对着药无常出声道:“喂,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修真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吗?不再受人欺负吗?怎么?到你这儿,修真是用来干嘛的?难不成修真修成之后,再回家耕地去?” “放肆!你胆敢再如此无礼,休怪我等不敬了!”接近少倧而来的两位九极门修真者甚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 第五十六章:剑走偏锋 然而谁曾想脾气怪异的药无常却突然挥手制止了那两位修真弟子,继而出声道:“且慢,听他说完。” 这下又换少倧发愣了,于是少倧不禁在心里暗暗咒骂道:“他娘的,这小老头到底几个意思?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可再多的疑惑,也没人能给少倧以解答,少倧只好紧盯着药无常,鼓起勇气,继续演讲道:“哼,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是有别人揍你,你难道还能任人揍之,而不还手?那岂不是个大傻子啊?” “你……”接引少倧而来的两位九极门修真弟子再次愤怒的刚想出声,却被药无常再次给制止了。 紧接着只见药无常竟微微笑道:“不,老夫自然会还手。” 这笑里藏刀,这是少倧的第一感受,可尽管如此,少倧却依旧反驳道:“好,你承认了吧?那要是你打不过别人呢?还不是得再去修炼?为了以后不再挨揍,不是吗?” “哈哈。”谁料想药无常却突然放声大笑道:“老夫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别人怎会对老夫动手呢?” “切,那可说不定!”少倧摆了摆手道:“你呀!你常年待在这山上,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险恶,哎,稍不留神啊,要么就被利用了,要么就被揍了,真的是活着太累!” “所以你不仅仅是为了争强好胜,还是为了躲避世间的纷扰,从而来我九极门修真吗?”药无常忽而问道。 少倧却毫不避讳的回声道:“躲避纷扰?这个嘛,没有多少感觉,我就是不想以后再受人欺负,就这么简单!” “哈哈!”药无常再次放声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很实在,挺有趣,只不过,老夫还是不能收你,这是九极门的规矩。” “为什么啊?”少倧有些着急了。 “因为九极门只收那些愿意潜心修炼的追随者,而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药无常回声道。 “可是……”少倧生气的出声道:“你们也太虚伪了吧?为什么不敢正视问题?修真嘛!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只一味的潜心修炼,然后呢?永远就留在这九山上吗?” 面对少倧的指责,药无常竟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动怒,继而肯定的回声道:“当然不是,前些时日,我九极门便奉了大肆帝君的特召,继而平息了诸多暗藏的妖魔鬼怪,这也是修真者的正道体现。” 少倧立即想起来了之前在少家裁缝铺外见到的那些九极门修真者,于是便连忙回声道:“是!你们是去降妖除魔了,但这和我说的不是一个道理吗?派去的人难道用嘴说服那些妖魔鬼怪吗?你们又不是和尚,肯定不是吧?那不就得了,再说了,如果派去的人修为境界不够,那还降个屁妖,除个屁魔呢?” “哈哈哈……”这次药无常竟忽而站起了身大笑道:“你的解说很有趣,可是,你错了,老夫所说的和你所说的出发点截然不同,老夫所说乃是为了匡扶正义,你的所说只是为了个人的胜败,老夫说的对吗?” 少倧搔之以鼻道:“对什么对?不都是为了打架吗?” “哈哈,不用多说了。”只见药无常挥了挥手道:“你这个小子很有趣,老夫倒是很想留你,可无奈本门的规矩在这里,除非有本门的修真者对你有引荐,不然,你只能离开了。” 药无常说出引荐之事,仿佛像是在刻意的为少倧筹谋划策一个办法,这便让少倧有些晕头转向了。 然而就在少倧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个倩影闪现在了脑海中,药绿花。 于是少倧连忙出声道:“有啊!我当然有引荐人!” “噢?你的引荐人是谁呀?说来听听。”药无常一时间来了兴趣。 少倧立即回声道:“药绿花!” “什么?”药无常愣了,就连站立两边的那两位九极门修真者也惊呆了,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少倧。 “你确定你的引荐人是花儿?”药无常再次出声道:“小子,这个可不是乱开玩笑的,否则,你将会被立即赶出九极门,且将永远失去进入九极门的资格。” 少倧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出声道:“我干嘛骗你们啊?药绿花就是我的引荐人啊!” “你确定?”药无常的表情有些质疑。 “当然确定!” “那老夫派人请来花儿,若是花儿否认这一事实,你可愿承担后果?”药无常再次确认道。 “快去请吧!”少倧利索的回声道。 其实对于少倧而言,少倧也不知道药绿花会不会帮助自己留下,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若不然,药无常执意让自己离开,岂不是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提起药绿花,也只是少倧想要赌一下,毕竟当初在瓦当山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谈不上熟悉,但少倧隐约的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 “好。”只见药无常对着那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去请来花儿。” “是,药师叔。”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很快便走出了大殿,消失在了少倧的视线中。 待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走后,药无常若有所思的坐回到了太师椅上,上扬着眉头,以着一副严肃的眼神盯着少倧看了许久,继而话锋一转道:“你叫什么来着?你年纪轻轻,怎么一头白发呢?” 少倧楞道:“我啊?我生来就一头白发,爹娘给的呗!所以我叫少白头。” “少白头?哈哈,很有趣的名字。”药无常竟无端的笑道:“说说看,你先前在南摇州是做什么的呀?谁欺负你了?会让你的争斗之心如此强盛?” 听到药无常问及了这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少倧忽然觉得这个面容看起来不易接近的小老头,却也有温和的一面,于是少倧便如实的回声道:“我是个裁缝,爹娘在南摇州给我留下了一间裁缝铺,至于谁欺负我?这个嘛,当然是那些强势的官兵,还有凶狠的匪徒了呗!” 少倧说的轻松,然而内心却是不想触碰那些往事。 “裁缝?哈哈,这个身份倒是不错。”药无常轻笑道:“那你说说看,那些官兵和匪徒为何会欺负你呢?” “官兵嘛!那都是大爷,没事欺负个谁还需要理由吗?”少倧顿了顿,接着出声道:“至于匪徒嘛……呵呵,他们奸杀了我唯一的姐姐。” “什么?”药无常竟难得的惊愕道:“匪徒之流竟有此等凶残?” 少倧倒是云淡风轻的出声道:“是的,这个事情你也可以去问药绿花,当时她也在瓦当山上。” “瓦当山?老夫前些时日好像听他们提及过,说是花儿去帮助朝廷剿匪?莫非正是……” “对,我也是那时候认识药绿花的,也就是那时候药绿花让我来九极门修真,说可以做我的引荐人!”少倧很是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面不改色心不跳。 药无常黯然,同情的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的身世倒是有些令人惋惜,可是,身为一名修真者,内心要有大义,不能时刻将个人的仇恨与成败挂在嘴边,你这样甚是让老夫为难呀!” 少倧看得出来,眼前的药无常并不是特别的厌烦自己,反而隐约中有一种暗暗相助的感觉,少倧不知道为何,难不成是自己的身世感动了对方?可是不对啊,没有提及身世之前,对方便提出引荐人之说了,那又是为何?少倧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然而接下来药无常的一番话,却让少倧的疑虑瞬间解开了。 只听药无常悠然道:“自老夫进入九极门以来这么久,还从未有人敢像你小子今日这般与老夫对话,毫无礼节可言!目无尊长!胆大妄为!哼,不过啊,像你如此坦率,敢做敢当,直言不讳之人,倒也寥寥数几……” 听完药无常的话,少倧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小老头平时见惯了逆来顺受,服服帖帖之人,而今见到自己这么个另类,反倒觉得新奇了,所谓的剑走偏锋,难不成便是如此?可少倧却清楚自己,自己这哪里是什么剑走偏锋,完完全全算是巧儿他爹给巧儿开门,巧儿到家了。 只不过少倧并没有去考虑这么多,先前的直言不讳也只是随心随性的发挥,并无掺杂任何算计意味,也许正是少倧这一点,正好被药无常给看中了。然而药无常却怎么也不会猜到,少倧其实是来九极门偷地图。 紧接着,正待药无常又想开口之时,这时大殿外传来了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继而便传来了一个女子婉转的声音。 “师叔,是谁在找我?” 听到那婉转的声音,少倧隐约的记起,应该便是药绿花的声音。 果然,很快,身着一袭白色流苏长裙的药绿花,便进入了少倧的视线中,她依旧是那样的美丽,风华绝代,高雅的气质楚楚动人,与林酒挽不同的是,药绿花给人以冰霜高冷的感觉,林酒挽则是柔软似火,虽气质不同,但容貌皆可倾国倾城。 在药绿花的身后还跟着先前那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当药绿花看到少倧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继而停住了脚步…… ………… 第五十七章:绿花师尊 少倧就这样和药绿花两人对视上了,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四下里竟也没人肯出声打破这份怪异的安静。 然而此刻的少倧虽惊叹药绿花的美貌,但仅仅一瞬之后,少倧便在内心生出了一种罪恶感,毕竟当初在瓦当山之时,少倧曾告诫药绿花关于柳寒弦想要取来九极门地图之事,虽然当初还不知道柳寒弦需要地图做什么,可尽管如此,少倧还是觉得自己这种欺骗对于药绿花而言,好像有些过分了,就像是在玩弄着对方的信任。 “没事儿,老柳也只是拿地图抢回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已,我这么做也不算过分吧?恩!不过分……”少倧在内心自我安慰着,可目光却开始故意的躲避药绿花的注目,也许这便是做了亏心事之后的反应吧?少倧给不出答案,只是想起当初在瓦当山之时,药绿花的一句“有事就来九极门找我”深深的刺动着少倧的内心,让少倧有些羞愧,甚至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终于,少倧再也坚持不住了,便撤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也就在此时,药绿花开口了。 “你是……少倧?”药绿花的神情中表现出了惊喜。 少倧连忙尴尬的笑道:“呃,是……是我,好久不见。” “哈哈,真的是你啊?”药绿花露出了笑容,继而向着少倧走近,接着出声道:“恩,有些变化呢!比之前可是干净了很多呢!怎么想起来九极门了?是为了找我吗?” “呃……是吧!”少倧内心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挣扎,继而点了点头道:“我……我想来九极门拜师修真。” “噢?真的吗?”药绿花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就在此时,药无常缓缓的从太师椅上起身,继而走到了药绿花身前,对着药绿花宠爱的出声道:“花儿啊!这个小子说你是他的引荐人?可确有此事啊?” 听到药无常的话,药绿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看了看少倧一副窘迫的样子,顿时会意了,继而便对着药无常笑着点头道:“哈哈,师叔,是的呢!你不记得了吗?前段时间,我去瓦当山相助朝廷剿匪,那时候我就跟少倧约定好了,我愿意做他的引荐人,让他来九极门拜师修真。” 听完药绿花的话,少倧甚是感动不已,然而在这份感动背后,还有一份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感,着实把少倧折磨的不轻。 “少倧?”药无常皱眉道:“这小子不是叫少白头吗?” 少倧刚想出声,药绿花却率先出声解释道:“恩,师叔,少白头是别人对他的戏称,就因为他一头白发,不过,他的正名便是少倧。” “噢,原来如此。”药无常点了点头,继而看向少倧,接着出声道:“少倧?少白头?你小子可以呀!能让我们的花儿印象如此深刻,莫不是你身上真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药无常的话音一落,一旁的药绿花连忙出声道:“哎呀,师叔,你说什么呢?” 一抹微微的不易察觉的红晕,升上了药绿花的脸颊。 简简单单的一番对话,却让此时站在两旁的那两个九极门的修真者惊呆了,任由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冰美人此时竟笑了,而且笑的是那样的自然。 此时少倧不得不出声了,便先是对着药无常轻轻施礼,又对着药绿花轻轻施礼道:“多……多谢。” 药绿花却是大大方方的出声道:“少倧,来到这里,你就当来到自己家一样,不用这么拘束,说真的,我很期待你能来。” “呃,多……多谢。”少倧尴尬道。 “好啦!既然如此,那花儿,你觉得这小子该拜进谁的门下呢?”药无常插话道。 药绿花抬起纤细的手指搭在了洁白的下巴上,若有所思的出声道:“恩,这个嘛……仇师哥心眼太小,不适合做少倧的师尊,至于叶师兄嘛,倒是挺合适,不过叶师兄事务繁忙,很少在门派里,那也不行……” 看到药绿花的样子,一旁的药无常竟微微的笑了起来,那笑容里仿佛藏着太多的东西,继而出声道:“花儿,这少白头是新入弟子,只能拜你们这一辈的师兄弟为师尊,难不成,你还想让他拜老夫啊?” 药绿花立即点头笑道:“哈哈,还是师叔了解我,既然如此,那师叔……可以吗?” “胡闹!”谁知药无常立即摆手回拒道:“你这丫头,简直就是胡闹,这怎么可以呢?这是规矩,这是我们九极门的规矩,绝不可行!” 药绿花噘了噘嘴,继而微笑着出声道:“不行就不行嘛,师叔干嘛这么凶?” “哈哈……”药无常放声笑道:“你这个鬼丫头,依老夫看,不如这样吧?你既然与少白头早就熟识,不如你来做他的师尊,如何呀?老夫觉得很好。” “我?师叔,你没开玩笑吧?我……我怕我的能力……” “哎,花儿,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总不能一直跟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屁股后面转吧?你早晚都要经历这一步的,老夫想若是你爹爹知晓了此事,肯定会为你感到开心的。”药无常欣慰道。 少倧听着面前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已经蒙圈了,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在哪?又要去往何方? 直至一番沉默之后,药绿花像是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突然转身紧盯着少倧,出声道:“少倧,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你尽管说出来,我绝对不会因此置气,而且我还会为你精挑细选一位师尊……” 少倧刚刚张嘴,便被药绿花给抢断了去,这搞得少倧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然而在少倧内心,还是想要拜药绿花为师,毕竟早先就有认识,何况就眼下而言,少倧觉得这偌大的九极门里,恐怕只有药绿花会看得起自己。 “我愿意!”少倧恐有变数,当即斩钉截铁的出声道。 这便把药绿花给吓了一跳,只见药绿花愣了愣,接着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出声道:“少倧,你……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你可知道,我……我的修为境界并不高。” 少倧肯定的出声道:“恩,我真的愿意,我不在乎你的修为境界高不高!” 药绿花继而受宠若惊的笑道:“既……既然如此,那好吧,从今日起,你……你便是我的弟子,我的第一个弟子。” 说到这里,药绿花的脸上再次升起了一抹浅浅的绯红。 “哈哈,如此甚好啊!”一旁的药无常立即拍手叫好道:“我们的花儿也要做人师尊了!不错,老夫一定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你爹爹。” “哎呀,师叔,你就别嘲笑我了。”药绿花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会是嘲笑呢?这是好事啊!我们九极门的好事!”药无常思索道:“不如这样吧!我们选个日子,让我们九极门里所有的修真者,见证你收徒,如何啊?” “师叔,别闹了,这样不好,只是收徒而已,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药绿花尴尬道。 “不,不一样,别人收徒,老夫不管,但我们的花儿收徒,老夫就要光明正大的举办一个……恩,一个拜师仪式!对,就是拜师仪式,不行,老夫现在就要去告知你爹爹。”说着话,药无常作势就要离开。 药绿花连忙出声道:“师叔,你……你这才是胡闹,干嘛呀?” 然而药无常的去意已决,只见其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个少白头也挺有趣,很好,老夫去了!” 话音落,药绿花还未再开口拒绝,药无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然而此时站立在两旁的那两位九极门修真者便立即对着药绿花躬身施礼道:“恭喜师姐……” 药绿花却是对着那两位修真者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出声道:“恩,你们去忙吧。” “是,师姐。”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唯唯诺诺的相继退出了大殿。 待两位九极门的修真者退出了大殿之后,只见药绿花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像是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一样,继而微笑着看向了此时更为尴尬的少倧,出声道:“呃,少倧,别站着了,快坐吧。” 说着话,药绿花引领着少倧坐在了一侧的太师椅上,而药绿花自己则坐在了少倧的身旁。 少倧此刻的内心波澜不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药绿花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窘迫,便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少倧,你……你别乱想,不是我不想收你为徒,只是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配做你的师尊。” 少倧木讷的摇了摇头道:“没……没有,你有能力。” 少倧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的舌灿莲花在当下竟完全失了效,不仅无话可说,而且在回答对方的问题上,少倧也是倍感苦恼。 药绿花点了点头,继而大大方方的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只是……你以后别嫌弃我这个师尊就好了,哈哈……” 药绿花笑了两声,发觉到少倧并没有因此跟着笑出声,继而便尴尬的收回了笑声,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 第五十八章:相谈甚欢 彼此再次陷入了沉默。 少倧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当下思绪混乱,失去了一个正常的思路。 终于还是药绿花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药绿花抿了抿嘴道:“对了,少倧,我忘了问你,从瓦当山离开后,你去了哪里呀?都做了什么呀?看你如今的打扮,是不是挣了很多银子呢?” 少倧知道,药绿花故作轻松的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也是在为了让自己更为放松,少倧感动着,同时心底的挣扎更为透彻。 少倧不想让药绿花看出自己心底的不安,更不想让药绿花对自己由此产生隔阂,于是少倧干脆当下什么也不想了,撇去了那些繁琐的思绪,继而也故作轻松的回声道:“恩,是不是我不穿那些粗布的衣裳,你都不习惯了呀?好吧,你还记得那个真月公主吗?是她,她为了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就送给了我两千两银票,我本来就拒绝不要,可她偏偏硬要塞给我……” 少倧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编瞎话的能力了,当初明明是自己死缠烂打着想要银票,如今却被说成是真月公主硬要塞给,少倧都觉得自己让自己汗颜。 药绿花看到少倧的轻松,也更为放松了,便笑着出声道:“收了也没什么不妥,毕竟你救了她的命,再说了,她贵为大肆国唯一的一位公主,两千两银票对于她而言,也不算太多,没什么不合适的。” “恩……”少倧点了点头道:“后来,我就又回到我的裁缝铺里了,只不过没了姐姐以后,我……我在那个裁缝铺里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药绿花的神色立即转变成同情,继而叹了一口气,接着出声安慰道:“是的,我能够理解你的话,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朝夕相伴,任谁也很难再待下去,你……你要看开啊!” 少倧继而苦笑道:“恩,看开了,看开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又能怎么办呢?只是可怜我姐姐年纪尚轻,就连个婆家也都还没找……” “哎,是的,那些匪徒真是罪该万死。”药绿花怜惜道:“不过啊,少倧,既然你已经来到九极门了,以前那些事儿就暂且不去想了,在这里,好好的修炼,好好的活下去,也能让你姐姐的在天之灵感到欣慰。” “是啊!”少倧叹息了一声道:“我就是在裁缝铺里待不下去了,就想来这里投奔你,我寻思着,等以后我修炼有成了,看看谁还敢欺负我!” 药绿花“噗嗤”的笑出了声,继而皱眉道:“对了,少倧,按理说,你是南摇州人氏,我师叔本该会直接收你加入九极门,怎么后来还要让我来呢?” 听到药绿花问起,少倧便将先前的前因后果都给药绿花复述了一遍,包括少倧的“不再受人欺负”之说,以及少倧谎称的药绿花为引荐人之说。 听完少倧的复述,药绿花再一次捂着嘴“噗嗤”的笑出了声,紧接着出声笑道:“哈哈,你呀你,倒是挺聪明哈,还能临时想起编造我是你的引荐人?哈哈,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有意让你来加入九极门嘛。” 说到这里,少倧的身心也放松了不少,便有种想要口若悬河的冲动,紧接着埋怨道:“倒是你那个什么师叔,他说我的看法不对!你说说看,我的看法不对吗?修真本来不就是为了不再受人欺负吗?” 药绿花不像药无常那般坚决,竟先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不全面,所谓修真者,乃是凌驾于凡人之上,仙人之下的存在,如若真能修炼有成,这其间所经历的磨难可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为什么凡人们愿意敬仰修真者呢?因为修真,顾名思义,便是朝着真理而去,比如,保护凡人间的和平共处?帮助大肆朝廷平乱匪徒?还有,剿灭那些躲在阴暗处的妖魔鬼怪?虽然说都是在付出,但也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听完药绿花的长篇大论,少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我不是太明白,但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要再受人欺辱!” “哈哈。”药绿花笑道:“那也不错,最起码你想要通过修真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鞭策,很好。” 少倧越来越喜欢药绿花说话,总能感觉到一股暖流融入心间,不像药无常那小老头,虽然没有刻意的为难,可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既然如此……”少倧迟疑道:“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药绿花愣了愣,继而尴尬的笑道:“这个嘛……别人的弟子都是称呼师尊,至于你……看你的喜好吧?不过啊,在人前的时候,你还是要称呼我为师尊,不然嚼人口舌了,这就影响不好了。” 少倧欣然接受的点头道:“好的,师尊!” 少倧这一声“师尊”引的药绿花的脸颊上再次升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紧接着,药绿花和少倧两人又聊了许多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比如少倧身为裁缝如何制衣?比如药绿花身为九极门门主药长川的女儿,是不是会有什么特权?等等等等之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两人聊得很愉快,仿佛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聊不完的话题,完全没有师徒的样子。 少倧也很自感荣幸,甚至有了一种不想离开了的感觉,对于柳寒弦的任务,早已被抛之脑后了。 两人这一相谈便用去了将近两个时辰,然而少倧不知道的是,平日里在外人眼中的药绿花,那绝对是少言寡语,高雅冷艳的代表,想来这两个时辰与少倧的谈话,相对别人而言,恐怕是别人以为药绿花说了她一年时间的话。 终于,聊到两人将要沉默之时,药绿花兴趣丝毫未见,便缓缓的站起了身,流苏的白色长裙微微拂起,甚是惊艳,继而对着少倧出声道:“少倧,你初来乍到,想来还不知道九极门里的情况吧?这样吧!你随我来,我带你游览一番,顺便告知你九极门里的情况,如何啊?” 见到药绿花如此兴趣盎然,少倧自然不好拒绝,便跟着起身点头道:“好的,那就劳烦师尊了!” “哈哈,不是告诉你了嘛,没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称我为师尊的。”药绿花笑道。 少倧抓了抓头尴尬的笑道:“那我也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了……” “我叫药绿花,你就叫我绿……” “师妹!师妹!你在吗?” 药绿花的话还没说完,大殿之外便传来了一声呼喊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倧和药绿花几乎同时转身向着大殿的门口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长衣的英俊男子急匆匆的跑进了大殿,该男子有着俊秀的五官,薄薄的嘴唇,但该男子的英俊跟柳寒弦还是差了许多,而且该男子的剑眉之下的那一双眼睛却给人一种狡黠的直观感受。 与此同时,少倧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男子便是之前在瓦当山上与自己发生过口角的药绿花的师哥,顿时,少倧情不自禁的便生出了一种抵触感,甚至有些厌烦。 然而这药绿花的师哥第一眼似乎并没有认出来少倧,想来可能是少倧在阴玄山上的修炼致使容貌微微有了些变化,不像之前在瓦当山上那般粗布裹身的市井小贩,但是,这药绿花的师哥在看到少倧身为男儿之身后,还是习惯性的出现了鄙夷的眼神。 “师妹,你真的在这呢!可是让我好找一番!”药绿花的师哥完全没有理会少倧,而是直扑向药绿花。 然而此时的药绿花在看到该男子的出现之后,神情竟忽而变化了许多,不像刚刚那般轻松了,反而像是将自己伪装了起来,戴上了一副面具一样。 “噢,仇师哥,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药绿花淡淡的出声道。 看到药绿花对待其仇师哥的态度很一般,少倧不禁的在内心得意的笑道:“嘿嘿嘿,我师尊根本不想鸟你!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药绿花的师哥愣了一下,继而瞥了一眼少倧,接着出声道:“师妹,我听人说,你收徒了?可喜可贺啊!你那徒弟在哪呢?也让师哥见见啊!” 听到药绿花师哥的话,少倧不禁在内心暗骂道:“你他娘的眼瞎啊?老子不是站在这儿吗?” 但碍于药绿花在场,少倧不会明面的咒骂的她的师哥。 药绿花紧接着微微笑了笑,继而指了指少倧,接着对着其师哥出声道:“师哥,就是他,我的第一个弟子。” 没等药绿花的师哥出声,药绿花接着又对着少倧出声道:“少倧,这位是我的师哥,仇宫冽。” 少倧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对着仇宫冽点了点头,并没有施礼,或者敬重的意思,这是少倧故意而为之。 然而仇宫冽此时却是端详起来了少倧,继而缓缓的出声道:“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第五十九章:分外眼红 没等少倧回话,药绿花率先出声道:“是的,师哥,你们见过,就之前我们相助朝廷剿匪,在瓦当山上见过。” “瓦当山?”仇宫冽眉头拧在了一起,继而忽而提高声调道:“是你?那个擅自处死乌老大的家伙?” 少倧本来对此人就很抵触,便冷笑道:“麻烦一下,我叫少倧,你也可以叫我少白头,但我不叫家伙。” “怎么是你?”仇宫冽显得有些局促,继而便冷嘲道:“哟,怎么?这是飞黄腾达了吗?还是那真月公主犒赏你的太多了?人模狗样了哈!” “师哥!”药绿花立即出声斥责道:“你怎么说话呢?对,之前你们是有些不愉快,可是少倧如今真心前来加入九极门,而且拜在了我的门下,你以后说话就要有点分寸。” 然而仇宫冽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冷嘲道:“呵,真心加入九极门?骗鬼呢?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受了谁的指示,前来给我们九极门捣乱呢?那也说不定呢!” “师哥!”药绿花生气了。 仇宫冽这才尴尬的笑了笑,继而对着药绿花安抚道:“师妹,你别生气,我……我只是为你担心嘛,万一这人图谋不轨……” “师哥,你够了,如果你找我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请你出去。”药绿花的态度很坚决。 仇宫冽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安抚道:“好好好,师妹,我错了,我不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药绿花挑了挑眉头。 仇宫冽犹豫再三,终于缓缓的出声道:“师妹啊,你这开门的第一个弟子,很重要的,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这边可有很多不错的苗子呢!” 听到仇宫冽的话,药绿花竟冷笑了一声道:“师哥,我再给你说一遍,我的事你没有任何理由插手,还有,少倧就是我的开门弟子,谁也无法改变,另外,你以后不要为难他,他现在也是我们九极门的一员,如若让我知道你对他有什么动作,我会如实告知我爹爹。” “哎呀!”仇宫冽有些慌乱的出声道:“师妹,你这干啥啊?师哥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好,随你愿就是了,也不用惊扰门主他老人家吧?” “你知道就好。”药绿花冷冷的回声道,继而没等仇宫冽回话,药绿花便看向了少倧,语气平和的出声道:“少倧,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九极门。” 此时的少倧内心有些混乱,既有对仇宫冽的厌倦,也有对药绿花的愧疚,仇宫冽说的没错,少倧此行所来确实有所图,这也是在仇宫冽诋毁少倧时候,少倧没有回声,那是因为底气不足,于是少倧只好不停的安慰自己,柳寒弦只是为了抢走秋茹,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少倧?你怎么了?”看到没有反应的少倧,药绿花出声问道。 陷入沉思的少倧这才惊醒过来,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好好……” 然而就在药绿花和少倧准备动身的时候,一旁的仇宫冽却突然阴阳怪气的出声道:“师妹啊,依师哥看呐,你还是让师哥陪着你一块吧!不然啊,难保有人图谋你的美色呢!” 少倧和药绿花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 “仇宫冽!你在说什么!”药绿花好像真的生气了。 然而这一次,少倧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了,如果一直沉默不语,反倒好像是自己默认了对方的所说,先前是为了给药绿花面子,然而这一次仇宫冽的话中讥讽之意太过分,何况眼下自己是药绿花的徒弟,仇宫冽的这番话无异于在指骂自己会乱了伦理,少倧觉得自己不能再忍。 “仇宫冽,老子刚刚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不想给你计较,谁曾想,你他娘的心眼真的很小,呵呵,你现在侮辱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师尊,所以,我不能再沉默了。”少倧的话一针见血,直说的仇宫冽愣在了原地。 “你这小子竟敢直呼我名讳?按辈分,我是你的师伯!”仇宫冽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少倧却是再次冷笑道:“师伯?噢,那好,师伯,我来告诉你,一,我来九极门没有所图;二,我没有飞黄腾达,不过你有一句说对了,的确是真月公主赏我的,这个我承认,;三,药绿花现在是我的师尊,前两点你都可以侮辱我,但是这一点,你不能。” 听到少倧这一番话,药绿花竟对着少倧投去了赞赏的眼光,少倧注意到了药绿花的神情,便挺了挺胸膛,准备继续语伐仇宫冽。 然而仇宫冽却死不承认道:“我没有侮辱我师妹,你……你这是在妄加罪名!” “呵呵,侮辱和没侮辱,随你怎么说,但是,我还想告诉你,我是药绿花的徒弟,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来我不吃你家的饭菜,二来我也不穿你家的衣裳,所以,你有这个闲心的话,不如去潜心修炼,真的是,我也不想点明你,多管闲事真的不适合你。”少倧淡淡的出声道,像是在叙述一件事一样,但话中之意却是一针见血。 听到少倧的这一番话,一旁的药绿花轻轻的笑出了声。 少倧早已看了出来,这个仇宫冽对药绿花有意思,早在瓦当山上就看得出来,只不过当时少倧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也懒得去想,但是眼下自己已经来到了九极门,至于这个问题,少倧觉得自己就得好好的琢磨一番了。 “你……”仇宫冽愤怒的指着少倧道:“胡言乱语!还目无尊长!如此狂妄之徒,我现在就去禀明药师叔,将你逐出九极门!” 听到仇宫冽的话,少倧不仅没有慌乱,反倒信心满满,毕竟有人撑腰,这感觉很好。 果然,仇宫冽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药绿花便斥声道:“师哥,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晰吗?少倧现在是我的徒弟,他好与坏,也该当由我来做主,你凭什么去禀明药师叔呢?还有,是你一直在出言讥讽,不依不饶,但凡是谁,也都忍耐不下去吧?” “师妹!我……”仇宫冽语塞道:“师妹,你别乱想,我真的是为你好啊!我……” “师哥,多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药绿花冷声道,继而便看向了少倧,缓和的出声道:“少倧,我们走。” “好的,师尊。”少倧连忙点头,并跟上了药绿花的脚步。 就这样,药绿花和少倧不再理会仇宫冽,转身便离开了大殿,唯独只剩下了一脸茫然的仇宫冽在咬牙切齿。 走出了大殿,少倧顿时感觉到了轻松,刚刚在大殿内着实太压抑了,于是少倧情不自禁的出声道:“师尊,谢谢你啊!” “谢我?”药绿花边走边笑道:“谢我什么?” 少倧不假思索道:“谢谢你肯让我出口气呀!” “哈哈,你是说我仇师哥啊?”药绿花想了想道:“少倧,你也不要怪他,他那人就是那样,如你所言,心眼太小,不过,倒还算是个好人,所以啊,你别介意,以后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既然药绿花都这么说了,少倧只好顺水推舟道:“是是是,师尊说得对,不管怎么说,他都算是我的师伯,我怎么可能会与师伯斤斤计较呢?” 药绿花听完少倧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开始带着少倧游览整个九极门。 从刚刚的大殿出去,然后左拐,那是一条直通到后山的大道,道路上铺满了鹅卵石,道路两侧更是栽种满了能散发出清香的花草,而在这一条大道之中,不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多条分叉的道路。 眼下药绿花便带着少倧来到了大道里的第一条分叉道路,这条分叉道路所延伸到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屋宇,屋宇的建造皆是最普遍的规整的石头和木头混合搭建,而且那些屋宇密密麻麻的依次排开,形成一个半括的样貌,若是从高往低俯瞰的话,该是像一把折扇一般。 药绿花指了指那些屋宇,出声道:“少倧,这里便是供九极门所有修真者休息的地方,回头你也会入住在这里。” 少倧点了点头道:“恩,离得这么近,想喝酒的话也方便找人陪!” “饮酒?”药绿花愣道:“你很喜欢饮酒吗?” 少倧不解药绿花的反应,便如实的点头道:“呃,师尊,怎么?九极门里不让饮酒吗?” 药绿花轻轻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规定,只不过饮酒会耽误修行吧?” “怎么会呢?”少倧连忙解释道:“人家和尚都说呢,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哈哈,好吧,你若是喜欢,我不阻拦你便是了。” 药绿花简直是处处照顾着少倧,这也让少倧倍感荣幸,内心的感动与愧疚也在逐渐上升。 紧接着,在药绿花的引领下,少倧来到了大道中的第二条分叉路口,这条分叉道路里所延伸的也是一排排整齐的屋宇,只不过这屋宇的数量相对之前就少了很多了,而且这些屋宇的建造明显要高大上了许多,雅致了不仅仅几分。 少倧好奇的出声道:“师尊,这些房子都是谁住的呀?” 药绿花轻笑出声道:“这些便是我这一辈分的修真者所休息的地方。” 少倧错愕道:“这么说来,刚刚那个仇宫……仇师伯也是住在这里了?”…… ………… 第六十章:演武易市 “对呀,不仅有他,还有叶师兄,好多人呢!”药绿花解释道。 少倧继而失落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就连少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仇宫冽和药绿花住的很近,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一丝丝失落感。 药绿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少倧的情绪变化,便向着下一条分叉路口走去。 到了第三条分叉路口,少倧注意到,这条分叉道路所延伸的也是屋宇,但并不是一排排,只是寥寥数间,而且在建造上更为考究,房梁和牌匾上都有刻意的雕饰,浓郁的古色古香之下,显得甚是雅致。 没等药绿花说话,少倧率先出声道:“师尊,不用说了,这里一定是门主和药师叔住的地方吧?” 药绿花轻笑道:“你倒是不傻,对,这里就是我爹爹和药师叔他们休息的地方。” “恩恩,门主能够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可喜可贺啊!”少倧不知不觉拍起了马屁。 “啊哈?”药绿花显然有些不适应,便笑道:“此话怎讲呀?” 少倧顿时尴尬的回声道:“呃,没什么,没什么……” 接着,药绿花又指了指前方,继而出声道:“走吧,前面是演武场,我带你去瞧瞧。” “恩,好的,师尊。”少倧紧跟着药绿花的步伐。 还没走到演武场,少倧便注意到,从大道的第一分叉路,再到第三分叉路,屋宇的排列逐渐变少,若是直接从第三分叉口俯瞰的话,整体来看也像是一把打开了的折扇,少倧于是便联想到先前大殿里悬挂的巨大折扇,以及第一分叉口晚辈修真弟子的折扇外貌的屋宇排列,少倧不免放缓脚步,思索着,这九极门和折扇有什么关系? 走在前面的药绿花似乎注意到了少倧步伐的变慢,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出声道:“少倧,怎么了?有问题吗?” 少倧如实的回声道:“师尊,九极门和折扇有什么渊源吗?” 听到少倧的问话,药绿花轻笑道:“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 少倧于是便将自己的发现完完全全的给药绿花复述了一遍,听完少倧的复述,药绿花不住的赞赏道:“不错,你的观察很细心,这是你的一个长处。” 少倧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师尊,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恩,是这样的……”药绿花像是在回忆什么,继而缓缓的出声道:“折扇与九极门的渊源,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我就给你长话短说吧!在我爹爹初建九极门之时,曾受过一位隐世高人的点拨,大为受用,这也使得九极门日后的发展很是顺利,可是那位高人并没有留下姓氏,匆匆离开后便不知所踪,唯一留给我爹爹的,就只有一把高人随身佩戴的折扇,于是……” “于是你爹爹为了纪念那位高人,就把九极门特意修建成这副样子,对吧?”少倧抢断道。 “没错,正是如此。”药绿花点头道:“而且听我爹爹说,这样的修建好像还是为了响应一套阵法,至于是什么阵法,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阵法?”少倧嘀咕了一声,顿时便想起来了怀中藏着的那册师非子所送的八门诀,若是按照师非子之言,万般的阵法都离不开八门的基础,于是少倧便想着等以后修炼有成了,一定要参悟透那册八门诀,顺便搞清楚这九极门的修建究竟是个什么阵法。 正在少倧这么想着之时,身前的药绿花再次停下了脚步,而此时,在少倧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片敞亮的筑台,所占范围足足有方圆五里之大,奠基是用天然的巨石,缝隙中穿插着沙土以此加固,而在巨石上则是铺着几层厚重的木板,从而演变成一片平坦的筑台,而且在筑台的每一处角落旁都插立着直挺挺的旗帆,旗帆上写着醒目的三个大字:九极门。 “少倧,你看,这儿便是演武场。”药绿花指着面前开阔的筑台介绍道。 “演武场?干嘛用的?”少倧不解,但此时在演武场上零散的还站立和蹲坐着许多人,时不时便有一道真气所涣散的青芒转瞬即逝,议论声和嘈杂声不断。 药绿花继续介绍道:“所谓演武场,便是供九极门修真弟子所用来切磋的地方,九极门有明令规定,不准弟子私下斗殴,若是想要一比高下,则可以申请前来演武场切磋,其次,演武场也是我们九极门召开一些重要谈话的所选佳地。” 少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些人就是在切磋吗?” 药绿花点头道:“恩,所谓切磋,也不一定非要动手,有时候师兄弟们在一起探讨一下修炼心得,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恩,就是大家聚会的嘛!”少倧笑道。 药绿花轻笑道:“也可以这么说,走吧,带你再去前面看看。” 少倧楞道:“前面还有什么?” “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药绿花便率先走在了前面,留给了少倧一袭唯美的倩影,还有药绿花身上那一股迷离的清香。 少倧快步追了上前,演武场的影子越来越远,少倧不禁惊叹,没想到这九极门竟如此之大,着实令少倧感到震惊,然而接下来所到的一处地方,更涨了少倧的见识。 药绿花驻足,少倧立即放眼望去,只见在一处山石延伸的尽头,忽而空出了一大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台,有的奇形怪状,有的规规整整,但碍于整体的视觉,看起来还是略显凌乱,不过让少倧感到诧异的是,在这片开阔的空地四周,竟然是高耸入云的崖壁,除了少倧和药绿花走进来的这条通道外,另外三面则被严严实实的给遮挡住了,崖壁更像是天然的屏障。 “这里是不是就到了尽头了?”少倧自言自语道。 药绿花轻轻点头道:“恩,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还有其他的通道存在,只是平日里无需用处。” “那……师尊,这里是干啥的呢?”少倧指了指眼前的一片开阔的空地出声道。 药绿花轻轻抬起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那些凌乱的石台,缓缓出声道:“如果像你刚刚所言,演武场是大家聚会的话,这里则是更像聚会了,这里叫易市,平日里是供九极门的弟子们进行互换的地方。” “互换?互换什么?”少倧不解道。 药绿花解释道:“我们九极门里有特设的真器锻造房,所谓真器则是适合修真者所用的兵器,但是,我们九极门是属于法修,和武修截然不同,所以真器的锻造水平很一般,不过,我们九极门是有着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修真界所需要的锻造原料,我们这里都有,且皆为上等,为了让我们九极门的弟子也可以拥有称心的真器,所以开设了易市。” “那然后呢?师尊。”少倧一头雾水。 药绿花笑了笑,继续出声道:“你不要着急,我慢慢给你说,在这易市的后面,也就是那边的崖壁下……”药绿花指了指正对着少倧的正前方的崖壁处,接着出声道:“那里有个特设的通道,可以从后山进入,正是为了方便易市的进行。” 药绿花顿了顿,接着出声道:“想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的修真界里分为法修和武修,我们九极门是法修,是以修炼心法从而入修真,武修则着重于从真器入修真,所以,武修的那些修真门派都擅于锻造真器,所以,易市每年开设一次,可让别门别派的武修修真门派的修真者从后山而进入易市,我们的弟子则可以拿我们独有的锻造原料加倍换取对方的成品真器。” 少倧愣了愣,继而出声道:“可是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药绿花打断道:“当然也有别的法修门派里的修真者前来换取真器,这个讲究你情我愿,有时候运气好了,什么都能够得到,当然,除了各大门派里的修炼心法,这个是不准许调换的,不然修真界可就乱了,当然,我们在易市的当天会有守护之责,便是为了防止修炼心法的调换。” 然而少倧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想起来了柳寒弦的计划,于是少倧便如实道:“师尊,既然如此,那……那些别门别派的修真者进入了易市,岂不是轻易就进入我们九极门了吗?那……那多危险啊!谁能保证来参加易市的人会不会图谋不轨?” 药绿花笑道:“这个你放心,你看到没,就在我们脚下,这里会有一道结界,只有九极门的弟子方可自行出入,外派的修真者接近不得,而且,只有在易市的当天,后山的通道才会打开,平日里易市也仅供我们门下弟子互换,安全这一点,你无需多虑。” “噢,师尊你的意思是,那些外派的修真者在那一天只能待在易市里面是吧?要么就得从后山的通道离开?” “对,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应该多虑了,易市开了那么多次,而且如今早已在修真界里声名远扬,从未出过任何差池。”药绿花坦然道。 少倧暗暗想起来了柳寒弦的计划,于是便试探性的对着药绿花出声道:“那师尊,咱们脚下的这结界会不会被人给冲破?”…… ………… 第六十一章:得不偿失 “破界?”药绿花讶异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少倧顿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就是好奇,万一真有人图谋不轨,在易市当天冲破了结界,对我们九极门造成损害,咱们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嘛!” “哈哈……”药绿花竟笑道:“少倧,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你可要知道,易市讲究公平公正,如若只是我们九极门自己打算的话,那些外派的人又不傻,怎会来参加呢?” “呃……”少倧顿时尴尬道:“师尊,别见怪,我……我没读过几年书,那应该是……我想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是这个!” 少倧像是找到了正确答案一般,欣喜的露出了笑容。 然而药绿花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少倧。 少倧愣了,又费劲的思索了半天,出声道:“难不成是……没逮到狐狸惹了一身骚?” “哈哈,少倧,你……你你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词?”药绿花轻启皓齿,捧腹笑道:“不对不对。” 少倧再次愣了,继而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出声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不对。”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对不对。” “难不成是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哎呀,你这都是说的什么呀?” “聪明反被聪明误?” “更不对!” 少倧这下真的慌了,倒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招笑,而且这些词还都是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然而就在少倧踌躇的当下,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新词出现在了少倧的脑海,只不过转瞬即逝,对于这个新词,少倧有些为难,更是难以开口。 药绿花反倒是来了兴趣,当看到少倧为难的表情后,却提醒道:“怎么了?少倧,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新词了?你说说看,我不会生气,我还觉得很有趣呢!” 少倧为难的出声道:“这个词……师尊,我怕还是不行,而且,我说不出口。” 药绿花却笑道:“有什么词还难说出口?你越是这样说,我还真是越想听呢!” 少倧继续为难道:“哎呀,师尊,我看还是算了吧,真的不好听,你说吧,我就是想表达那个意思,但是,我读书实在太少,词……词穷了。” “哈哈。”药绿花反倒笑道:“你都说了这么多不着边的了,还差这一个吗?我想听听看,不瞒你说啊,你的这些词,我在九极门可是从未听到过,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我还觉得很有趣呢?” “啊?师尊,你……你真想听啊?”少倧错愕道。 “恩,说吧。”药绿花点头道。 “可是,你听了之后可不准骂我,更不准打我!”少倧信誓旦旦道。 “你都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骂你打你呢?”药绿花睁着一对玲珑剔透的大眼睛回声道。 “那好吧……”少倧还是显得很为难,便小声的出声道:“就是,就是……那个啥不成,反被那个啥了……” “什么?”药绿花侧了侧耳朵,出声道:“你说的什么呀?我没有听清楚。” “哎呀,就是那个啥不成,反被那个啥了……”少倧索性出声道。 “什么那个啥?你都是在说什么呀?”药绿花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急切的想要知道谜底。 少倧看了看,无奈之下,便下定了决心,像是一个临上断头台的勇士一般,干脆的出声道:“就是强jian不成,反被艹!” “少倧!你……”药绿花惊吓的叫喊了一声,顿时,整个脸颊红彤彤的,像极了一颗熟透了苹果一样。 紧接着,药绿花转身背对着少倧,一言不发,沉默不语了起来。 少倧自然也感觉到了尴尬,早知如此,也就不说好了,于是乎,少倧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的嘴巴几下,暗暗在内心臭骂道:“你个少白头,凡间那些花词滥调怎么能在这里说出来?而且在你面前的女人,可是你的师尊,你他娘的,你倒好,怪不得那什么仇宫冽骂你图谋不轨了!” 少倧觉得自己这番话实在是过于败笔,肯定惹到了药绿花,实在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哎,对呀!该是得不偿失才对!”少倧心想道,于是便抬起头,想要告知药绿花自己想到了准确的词汇,然而此时的药绿花依旧背对着少倧,不言不语。 少倧慌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慰对方,当下的气氛已从最初的尴尬渐渐的转变成了诡异。 然而就在少倧坐立不安的时候,谁曾想药绿花却率先缓缓的转回了身,脸颊上的红彤已经减去了许多,只见其对着少倧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平静的出声道:“少倧,以后这种词不要再提了,身为一个修真者,怎么能说出如此下三滥的词呢?” “噢,我……我知道了,师尊,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了!”少倧举起手发誓道。 “我没生气。”药绿花显得沉着的出声道:“只是旁人若是听到,肯定要拿你问罪,知道了没?” “噢噢,我知道了,师尊。”少倧无奈的低下了头。 “好了,没事了。”药绿花深呼吸了一口道:“你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少倧的心绪这才缓和了许多,继而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师尊,我想,那个词,该是得不偿失!” “恩,这个是对的。”药绿花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继而出声道:“不过,你放心,在易市的当天,我们不仅有结界作为防御,而且我们九极门会派出几位我们门下修炼有成的前辈,负责守护易市。” “那就好……那就好……”少倧已然不想谈论这个易市了。 药绿花似乎能够看穿人的心一般,当少倧的话音刚落,药绿花便提出道:“少倧,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现在就送你回休息的地方,你先行休息一番。” “好好好,好的,师尊。”少倧诚恳道。 紧接着,药绿花便不再出声,率先走在了最前面,重新踏上了那条大道,少倧紧紧的跟随着,内心五味杂陈,眼下的一天却像是过了一年一般,如此的漫长;可回头想想,却又像是过了一个时辰一般,如此的短暂。 但在这回去的一路上,少倧发现了一个情况,那便是当有其他的九极门弟子在对着药绿花打招呼的时候,药绿花却仅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微笑,更没有回话,态度之冷,让少倧都觉得像是在看待两个人一般,当下的少倧很是不解,可少倧也没有出声相问。 终于,在错综复杂的情绪之下,少倧跟着药绿花来到了先前的第一个分叉口,但是药绿花并没有急着进入转弯的通道,反而是驻足在了原地。 “少倧,我会命人安排你的休息,你不用着急。”药绿花缓缓的出声道。 少倧虽疑惑,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好的,师尊。” 然而,就在此时,从转弯的那条通道里,也正是供少倧这一辈分的修真者休息的通道内,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该男子的身材略显瘦弱,长长的黑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给人一种儒雅书生的直观感受。 待该男子走近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少倧,继而对着药绿花躬身施礼道:“彦苓拜见师叔。” 药绿花点了点头,淡淡的出声道:“慕彦苓,少倧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慕彦苓继而肯定道:“师叔,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那好,你现在就带少倧过去休息吧。”药绿花说完,便转身看向了少倧,语气稍缓平和的出声道:“少倧,就让慕彦苓带你去休息吧,我们明日会再见的,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先行请教慕彦苓,他在你们师兄弟之间算是比较有慧根。” 少倧是有些错愕,不知道药绿花什么时候就安排好了住处,但对于这个,少倧并不想去思考,眼下能做的,肯定是要顺着药绿花的意思来,于是少倧便连忙学模学样的对着药绿花躬身施礼道:“好的,师尊,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然而眼下只是午后时分,说要休息,也只是少倧无奈下的词穷。 “好,你可先行熟悉熟悉这里,不用担心,也不要让自己太过于拘束。” 药绿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给少倧的只有一个让人遐想连篇的背影,而正是这个背影,注定要左右或者说影响少倧整个后半生。 “喂,你叫少倧是吗?”一旁的慕彦苓突然出声,将发呆的少倧给惊醒了过来。 “呃,是是是……”少倧尴尬的点头道:“敢问兄台……” “哈哈,你不用这么客气,若是按照辈分来,我是你的师兄,不过啊,你叫我彦苓就好了,你千万不要拘束,刚刚师叔也说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慕彦苓的话说的少倧内心暖暖的,相比较之下,眼前的慕彦苓可是要比仇宫冽好的太多了。 “好的,彦苓兄,我叫少倧,你也可以叫我少白头。”少倧放松的出声道。 “少白头?哈哈,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名讳呢?莫不是因为你这一头白发吗?”慕彦苓天真无邪的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少倧的白发,像极了一个书呆子。 少倧忍住想笑的冲动,但的确,慕彦苓的态度让少倧很是舒服,享受其中,不知为何,少倧却有一种预感,自己在九极门以后的日子里,恐怕不会太孤单了,眼前就有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话友。 事实证明,慕彦苓的确如同少倧所想。 “是啊,我这白发生来就有了。”少倧笑了笑,继而好奇的出声道:“彦苓兄,敢问……你以前是个书生吗?”…… ………… 第六十二章:遇慕彦苓 “书生?哈哈,少倧兄,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慕彦苓错愕的笑道。 “你就直接叫我少白头好了,你这么文绉绉的,更加说明你之前是个书生了!”少倧轻松的笑道。 “哈哈。”慕彦苓笑着点头道:“少倧兄,若是按师叔所说,你该当比我更有慧根,你的观察力很不错,对,我之前的确是个书生,不瞒你说,还是一个落榜的秀才。” “哈哈哈……”少倧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但这笑声中并没有埋汰的意思,反而是欣赏对方的直率而发笑。 慕彦苓似乎也感受到了少倧的轻松,便也跟着笑道:“少倧兄,走吧?我先带你去你的住处。” “好的,多谢彦苓兄了。”少倧跟着点头,竟也学会了礼节。 同行路途中,慕彦苓好奇的出声道:“少倧兄,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呢,药师叔的开门弟子便收了你。” “药师叔?药无常吗?”少倧楞道。 “不……不是,药无常那……那是我们的师叔祖,我说的是药绿花师叔。”慕彦苓说到这里,继而朝着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在没看到有人经过后,这才放下心来,继而出声道:“少倧兄,我们不能直呼师叔祖和师叔的名讳的。” “要是直呼了会怎么样?”少倧好奇道。 然而慕彦苓却楞道:“少倧兄,你……你怎么会这么问?这是规矩啊,哪里会有弟子挑战规矩呢!至于直呼了会怎样,我……我也不知道。” 看到慕彦苓那憨憨傻傻的样子,少倧忍不住想笑,但终于还是出声道:“是啊,我运气不错,我师尊肯收我为开门弟子!” “是啊!”慕彦苓附声道:“你初来乍到,肯定不知道,先前有多少弟子踏破了门槛,都想拜在药师叔的门下,可是药师叔偏是不肯收徒,为此,我们九极门的门主还责备了药师叔呢!” “责备?不至于吧?不想收徒就不收呗!为何还要责备?”少倧不解。 慕彦苓微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书生的样子,出声道:“非也,实乃九极门之规矩,师叔则到了收徒的期限,施以无可奈何。” “哎呦喂,彦苓兄,你能不能别这么文绉绉的,我……我真不习惯。”少倧如实的出声道。 “哈哈,少倧兄,意思就是说呢,药师叔到了必须要收徒的期限了,不得不要收徒,然而药师叔却偏偏拒绝收徒,这可把我们门主给急坏了,可又拿药师叔没办法,所以啊,药师叔收了你做开门弟子,你想想你该有多荣幸呢?”慕彦苓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少倧思索道:“怪不得先前药无常这么激动,原来是这样。” “哎呀,少倧兄,不可直呼名讳。”慕彦苓再次四下里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少倧笑了笑,继而伸手拍了拍慕彦苓的肩膀,接着出声道:“放心吧,彦苓兄,没事的。” “还是小心点好嘛!”慕彦苓说着话,继而皱眉道:“对了,少倧兄,我还没有问你,药师叔究竟是为什么要收你为开门弟子?有……有什么故事可以听吗?” “故事?去去去,哪有什么故事?还不是因为我有一副绝世美颜?哈哈。”少倧夸张的笑道。 慕彦苓也跟着大笑道:“哈哈,少倧兄好生有趣。” 两人又同行了一段距离,笑声渐落。 慕彦苓再次出声道:“少倧兄,你我皆是南摇州人氏,你先前在南摇州是做什么的呀?” 听到慕彦苓准备拉起家常,少倧倒也没有避讳,而是如实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对方,并且说明了自己是因为姐姐被匪徒残害,从而发誓要强大自己,从而才要上九山拜师修真。 听完了少倧的复述,慕彦苓竟泪眼模糊的同情道:“少倧兄,说来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你的选择没有错,对,你一定要强大自己,从此不再受人欺负,也愿你的姐姐在天之灵,可以护佑你以后都顺顺利利。” 看到慕彦苓竟流出了眼泪,少倧顿时被惊到了,从而内心更确定了对方的外表和内心完全相同,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情感的流露却也打动到了少倧,少倧自问,从小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街市坊间,真的很少接触到像慕彦苓这般内心如此柔软的男人,但少倧也很欣慰,毕竟眼下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能遇到像慕彦苓这样的人,的确也能给自己所需的慰藉。 然而少倧想了又想,可偏偏是慕彦苓吗?毕竟九极门里的弟子这么多,想来应该是药绿花特意的安排,想到此处,少倧对于药绿花极为周到的照顾,更感恩了几分。 但眼下慕彦苓还在轻声的啜泣,少倧略显尴尬的拍了拍慕彦苓的肩膀,出声安慰道:“彦苓兄,没……没事的,我都看开了,你……你别哭了。” 少倧承认,自己不会安慰人,何况是安慰一个男人。 谁知慕彦苓却是擦拭掉了眼角处的余泪,接着同情的出声道:“少倧兄,你放心,我比你早些时日加入九极门,虽然我修为境界不怎么样,但是以后,你若是有难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力帮你!” 少倧再次惊愕,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如此容易动情,且内心如此柔软,少倧有些像是看待一个奇异的人一般,虽有感动,可也免不了尴尬。 “彦苓兄,多谢你的好意,我……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没事吧?真的,我早已经看开了!”少倧尴尬的安抚道。 “恩,我知道,我知道……”慕彦苓低声道,眼泪已不再涌出。 正在此时,几名九极门的修真弟子与少倧和慕彦苓擦肩而过,慕彦苓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继而深呼吸了一口,生怕旁人看到其落泪。 少倧虽有不解,但的确很是感动,很快便将先前对于仇宫冽的痛恨抛在了脑后。 紧接着,恢复了正常的慕彦苓便带着少倧来到了一排排的屋宇前,少倧注意到,此时每间房子里都多多少少的出没着九极门修真弟子的身影,大家就像是齐聚在一堂一般,可是每一间房屋却又像是一道鸿沟一般,将每一个九极门的修真者给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隔开。 少倧和慕彦苓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想来少倧面生,旁人大概也不知晓少倧的身份,所以当无关紧要的人出现时,自然不会令他人多注目一眼,由此,少倧也察觉到了九极门冷漠的一面,只不过少倧并没有多纠结于此,毕竟人心皆是如此,像慕彦苓这样的人,想来是少之又少。 于是少倧和慕彦苓的走动,便像是旁若无人一般步入无人之境,很快,慕彦苓带着少倧走到了先前少倧假象俯瞰处的折扇尾端,也正是这一排排屋宇走到尽头,处于边缘的一间房屋,慕彦苓这才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房间紧闭着木门,慕彦苓指了指,出声道:“少倧兄,这里便是供你休息的房间。” 话音落,慕彦苓走上前去,缓缓的推开了木门,一阵阵的花草清香顿时从房间内传了传来,少倧立即跟上了步伐,走进了房间里。 这是一间全然用木造的房屋,房间的面积并不大,摆设更是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茶桌,两张板凳,一个雕刻着折扇图案的屏风,以及在房间四角里悬挂在墙壁上的油灯。 “少倧兄,你看……还满意吗?”慕彦苓试探性的出声道。 少倧并没有什么奢望,毕竟人生地不熟,能有个落脚点对于少倧而言已经知足了。 “满意满意!多谢彦苓兄了,辛苦辛苦。”少倧笑着回声道。 “不用跟我客气,少倧兄,认识你很高兴。”慕彦苓继而指了指不远处,接着出声道:“少倧兄,我就住在那边,你有事一定要来找我,我们明日再见?” “好的,多谢彦苓兄了,多谢……” “千万别客气,我先走啦!” 送走了慕彦苓之后,少倧的心境突然沉稳了许多,想来也许是伪装的放下,亦或者是心底的释然,但对于此刻的少倧来说,什么一切都不再重要,眼下的少倧,只想一头倒在床上,狠狠的睡个觉。 少倧继而关上了房门,又卡上了门闩,转身便一头栽在了床上,想来也许是近日的舟车劳顿,亦或者是在九极门长见识时的内心挣扎,致使少倧特别的疲惫,于是很快,少倧便进入了梦乡,沉沉的睡去了。 然而当下,却只是午后时分,距离入夜,还有小半天的时间。 在梦里,少倧不知为何,竟梦到了柳寒弦,梦境里的柳寒弦一直在催促着自己取来地图,这让梦境里的少倧颇为尴尬和苦恼,但这或许也是对少倧自身的一种鞭策,让少倧再一次摆正了自己前来九极门的目的。 紧接着,少倧又梦到了自己的姐姐少素,梦境里的少素显得温文儒雅,可是却在敦促着少倧千万不要偷取九极门的地图,这便让梦境里的少倧显得很是难堪,但尽管如此,梦境里的少倧还是答应了姐姐的要求,毕竟对于姐姐的怀念,只能在梦境中了,少倧不想违逆姐姐,更不想让姐姐失望。 几乎一转眼的时间,少倧这一觉便持续了小半天加上一整夜,好在期间无人打扰,整夜相安无事,等到少倧神清气爽的醒来之时,已到了第二天的清早…… ………… 第六十三章:惶恐不安 少倧还未翻身下床,门外便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少倧兄,你醒了吗?”听着是慕彦苓的声音。 少倧连忙回声道:“彦苓兄,稍等!我去给你开门!” 起床向着木门走去的同时,少倧还在想,这慕彦苓倒是真的信守承诺,说了明日再见,果然一大早便来,这让少倧还是有些感动,毕竟人生地不熟,能有人这般照顾,实属难得。 然而当少倧拿掉门闩,打开房门之后,却愣在了原地,因为此时门外不仅仅有慕彦苓,而药绿花却也微笑着站在了慕彦苓的身后,正看着自己。 “师……师尊!你怎么来了?”少倧惊愕道。 此时的药绿花给少倧眼前焕然一新的感觉,因为这时药绿花的打扮和昨天有些不同,若说昨天是精简的装束,那么今日便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秀黑的长发飘逸的散落在脑后,更有几根镶嵌着绿宝石的发簪完美的点缀着,一根长长的白色飘带混在了长发之中,而药绿花本身那一袭流苏长裙,此时在双肩上更是挂着两只裁剪美轮美奂的蝴蝶,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美好。 少倧承认,药绿花的美貌会引人注目许久,甚至于沉醉其中。 药绿花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注目,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的师叔在演武场举办了一场收徒仪式,你务必要到场,我怕你不肯来,就跟着慕彦苓前来告诉你一声。” “呃……”少倧震惊了一番,没想到那药无常还真是说话算话,说办就办啊,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但震惊归震惊,少倧还是连忙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师尊的安排,我怎敢不去呢?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药绿花却挥手阻止道:“且慢,你现在既然已是九极门的弟子,所以你的行头务必要更换一下,我已让慕彦苓安排好了,现在,就让他帮你更换,我先去演武场,你们随后便来。” “好的,师尊!” “好的,师叔!” 送走了药绿花之后,只见慕彦苓笑嘻嘻的从背后拿出来了一套干净的白色长衣,一根白色的绒布腰带,还有一个束发所用的发带,递到了少倧的身前。 “少倧兄,怎么样?这身衣裳可是比你身上穿的好多了吧?”慕彦苓笑道。 少倧立即点头称赞道:“是是是,我早就想拥有一套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少倧兄进屋里换一下吧?”慕彦苓说着话便迈出了脚,准备走进房间内。 “且慢!”少倧连忙拦住道:“彦苓兄,换衣服这个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了吧?” 少倧还真不想在自己换衣服的同时,还有一双同性的双眼在紧盯着。 慕彦苓察觉出了尴尬,便笑着将衣服递到了少倧的手中,这才笑道:“好的,少倧兄,那我就在这门外等你。” 少倧尴尬的点了点头,继而转身走进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看着手间捧着的白色长衣,少倧顿时五味杂陈,总有一种辜负了药绿花的感觉,然而事已至此,早已无法回头,少倧便不再多想,促使着自己的心态平和一些,很快,便褪去了自身上柳寒弦所赠的锦衣,并将锦衣抛掷在了角落,满心欢喜的换上了干净的白色长衣,系上了腰带,束起了白色长发,一瞬间,少倧给人的感觉更俊秀了几分,特别是加之少倧一头白色的长发,更显得少倧的俊秀别具一格。 一切准备妥当,少倧打开了房门,当慕彦苓的视线停驻在少倧的身上之时,不禁愣了一瞬。 “怎么了?彦苓兄,哪里不对吗?”少倧皱眉道。 慕彦苓却是连忙摇了摇头,接着夸赞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少倧兄这一装束显得更为洒脱,活生生的一位美男子呀!” “什……什么?美男子?哈哈……”少倧没有忍住笑声,而是放声大笑道:“彦苓兄,不妨告诉你,我活到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夸我美男子,哈哈!” “是吗?哈哈。”慕彦苓也跟着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呢!” 少倧继而关上了房门,跟着慕彦苓开始朝着演武场走去,同行路上,少倧注意到,几乎所有的九极门修真弟子都在朝着演武场而去,想来这一收徒仪式是在所有九极门修真弟子的见证下进行,想到此处,少倧不免有些惶恐。 “彦苓兄,九极门难不成每收一位新弟子,都要在演武场进行收徒仪式吗?”同行路上,少倧好奇的出声问道。 慕彦苓却是果断的摇头道:“非也,近年来,恐怕只有你一人有此殊荣。” “什么?我次奥,敢情只有我一人?”少倧不免惊愕道。 听到少倧的口头语脏话,慕彦苓也仅仅只是眉头微微皱起道:“少倧兄,在九极门里说话很讲究的,千万不要再惯用那些口头语了。” “呃,多谢彦苓兄的提醒……”少倧尴尬道:“我只是很震惊,怎么特意为我举办什么收徒仪式啊?这不是在故意的给我拉仇恨吗?”少倧依旧略显惶恐。 慕彦苓却摇了摇头道:“非也,我曾听闻咱们九极门的叶师伯当年在拜师我们门主的时候,也特意举办了收徒仪式,再后来……再后来就是你和药师叔的收徒仪式了!” “这……这……”少倧表现出来了不安。 慕彦苓自然注意到了少倧的情绪变化,便出声安抚道:“不过啊,少倧兄,你也不用紧张害怕,其实说白了,这个收徒仪式是为了药师叔而举办的,跟你……容我直言啊,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药师叔开门收徒,至于是哪个弟子,这倒不重要。” 慕彦苓一番话后,生怕少倧因此置气,便紧盯着少倧,察看着少倧的情绪变化。 而此时的少倧在听完慕彦苓的话后,不仅没有一丝丝的生气之意,反而是很感激慕彦苓的相告,毕竟少倧的内心是矛盾的,是纠结的,是挣扎的,毕竟前来是为了偷取地图,若自己在九极门的众弟子眼中真的出尽了风头的话,那么之后的行事想来自然是寸步难行。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少倧心情豁然开朗,继而拍了拍一脸茫然的慕彦苓的肩膀,接着出声笑道:“彦苓兄,你说的很对,这收徒仪式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何须惶恐不安呢?” “惶恐不安?”慕彦苓却皱起了眉头,出声道:“少倧兄,此等好事,你为何要惶恐不安呢?” “哎呀,我胆小,害怕人多嘛!”少倧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说漏了嘴,便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彦苓兄,今日的收徒仪式上,咱们九极门里所有的修真者都要到场吗?” 慕彦苓没再纠缠,而是认真的回答着少倧道:“非也,门主和那些长辈应该不会到场,不过,像你我这一辈分的弟子,还有药师叔那一辈分的师叔师伯,想来应该都会到场呢!” “哎,我生来胆小,害怕人多啊!”少倧越来越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 慕彦苓笑着拍了拍少倧的肩膀,出声安抚道:“少倧兄,不要担心,更不要胡思乱想,这是一件好事,你该当荣幸之至才是!” “是是是,荣幸,荣幸……”少倧不住的点头道。 慕彦苓这才释然的笑道:“快一些吧,少倧兄,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好的。” 紧接着,少倧跟着慕彦苓快步的来到了演武场,当少倧看到了此时演武场的情景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此时在演武场上的台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九极门的修真者,而且在演武场上,还特意的摆放了大概几十张太师椅,想来该是供修为境界和资历高的九极门里的前辈所坐,此时几十张太师椅上入座的修真者已过大半。 现场的气氛越发的浓烈,场下的修真弟子议论声不断,放眼望去,一片白衣,整齐列队的依次排开,倒也是一番别致的景象。 少倧注意到,在演武场的筑台上,那些太师椅的落座中,竟也有仇宫冽,这不禁让少倧很是厌烦。而在这些太师椅的最中央,特意被拉开了一段距离,以此区分落座之人,最中央处的太师椅上,赫然坐着药无常,而在药无常的两侧,则是空空如也,想来在药无常这一辈分里的修真前辈,到场的仅仅只有其一人。 再看药绿花,此时却是独自站在演武场的筑台上,那些太师椅的前方,神色略显冷淡的看着台下的众多数不清的九极门修真弟子,时不时的也会跟药无常说上几句话,只不过距离太远,少倧完全听不到对方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少倧可以肯定的是,台下诸多九极门的修真弟子的目光,全然都汇聚在了药绿花的身上。 看来今日的药绿花和以往截然不同。 正在少倧遐想连篇的时候,身旁的慕彦苓突然对着演武场筑台上挥了挥手,很快,药绿花的视线便缓缓转到了少倧的身上,而与此同时,演武场筑台的下方那些数以千计的修真弟子的目光,也断断续续的都朝着少倧看了过来。 少倧顿时惶恐了起来,而那些如同针芒般的目光,时时刻刻的刺痛着少倧,不知为何,少倧没有看到欢迎的目光,看到的却悉数是疑惑、诧异、惊愕、愤恨、嫉妒、讨厌、更有者仅需一眼,便不再少倧身上逗留,显得很是抵触,仅仅只是少数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轻松,这一刻,少倧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不知所措…… ………… 第六十四章:收徒仪式 远在筑台上的药绿花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局促,竟率先朝着少倧轻步走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旁的慕彦苓也催促着少倧,朝着筑台而行。 少倧无奈,只好顶着针芒般的目光,朝着筑台踱步而行。 药绿花的步伐显然要比少倧快了许多,很快便走到了筑台的阶梯处,药绿花停了下来,似乎在刻意的等着少倧的接近。 “少倧,快上来。”药绿花站在筑台上对着少倧招手道。 少倧只是点了点头,便留下了慕彦苓,独自踏上了阶梯,走上了筑台,而与此同时,筑台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嘘”声,这让少倧有些不是滋味。 但很快,就在少倧刚走上筑台,站在了药绿花的身旁之时,先前还在落座的药无常便站起了身,朝着演武场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果然,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药绿花没有指示,少倧只好这般局促的站立着,等待着什么。 紧接着,只见药无常朝着身前走了几步,接着竟发出了震慑人心声音,那声音里似有什么气息充斥,想来场下数以千计的九极门修真弟子也可以听得清晰,后来少倧才知道,药无常那是在声音里加入了真气,致使自己喊话的音量可以穿透人的耳膜,但只要把握好分寸,不管对方距离多远,现场有多么的混乱,依然可以像是如在耳旁发声一般。 这时药绿花对着少倧轻轻点头,示意道:“少倧,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等我师叔说完话,很快就结束了。” “恩。”少倧木讷的点了点头。 接着,只见那药无常便用力的挥了挥衣袖,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继而出声道:“今日是我九极门可喜可贺之日,特召集各位弟子们前来,是要亲眼见证我们九极门的药绿花开门收徒。” 药无常的话音刚落地,筑台下便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少倧知道,这掌声和喝彩声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全然都是给药绿花的传达。 一番掌声雷动之后,药无常继续出声道:“如今我们九极门日渐繁盛,自然责任也要随之增多,为了我们九极门的持续,还望各位弟子都要潜心修炼,争取早日为我们九极门争光。” 场下又是一阵阵的喝彩声。 药无常似乎还未言尽,便接着出声道:“放眼整个修真界,法修和武修大放异彩,我们九极门若想长久的立足,势必要后生之力源源不断,虽然门主曾限制我们九极门只收纳南摇州人氏入门,但偌大的南摇州已足以我们九极门的长生,主要还是要大家共同努力,潜心修炼,早日像药绿花一样,开门收徒,大家都记住了吗?” “是,师叔祖!”场下传来了齐整的回声,震彻了整个九极门。 得到了回应,药无常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了药绿花,接着出声道:“那下面就让你们的药绿花,药师叔,给你们说几句。” 药绿花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朝着药无常走去,而少倧只好尴尬的停留在了原地。 药无常再次坐回了太师椅上,此时在整个演武场上的焦点便是药绿花,只见药绿花先是对着场下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平静的出声道:“多谢大家能来见证我的收徒仪式。”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药绿花便不再出声了,这可把刚刚落座的药无常给急坏了,只见药无常对着药绿花小声暗示道:“花儿,怎么就这么一句?多说几句呀!” 药绿花却是微微笑着摇头,继而不再理会药无常,反而是朝着少倧挥了挥手,示意少倧前来。 少倧连忙赶了过去,唯唯是诺的站在了药绿花的身旁,药绿花便朝着筑台之下再次出声道:“这位便是我的开门弟子,名为少倧,希望大家以后和睦相处,相互扶持,潜心修炼。” 药绿花的这番话音落地,只换取来了零零散散的掌声,少倧知道,自己应该是拉下了仇恨,从先前慕彦苓的话中便可以想到,药绿花之前多次拒绝收徒,肯定让很多弟子望尘莫及,而自己则是轻轻松松的做了药绿花的开门弟子,这在无形中便触碰到了想要拜药绿花为师的那些修真弟子,无异于在羡慕嫉妒恨之上树立了众多“敌人”。 然而这时,药无常再次站起了身,朝着药绿花和少倧走来,紧接着药无常直接掠过了少倧,来到了药绿花的身前,宠溺的出声道:“花儿,不再多说一句了吗?” 药绿花微笑着摇头道:“不了,师叔,进行仪式吧?” “既然如此,那好吧。”药无常有些失望,但仅仅只是一瞬即逝。 随后,药无常便命人端来了一盏茶,放置在了少倧身旁的石台上,接着朝着筑台下再次出声道:“下面,进行收徒仪式,众人肃静!” 场下瞬间鸦雀无声了。 药无常继而看向了少倧,出声道:“小子,给你师尊跪下,奉茶。” 少倧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朝着药绿花双膝跪下了,接着颤巍巍的取来了石台上的一盏茶,缓缓的递给了药绿花,同时出声道:“师尊,请用茶……” 此时药绿花的脸色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少倧不知为何,却能感受的到药绿花的紧张好像不亚于自己,而且少倧脑袋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想来药绿花应该和自己一样,想要快些结束这个什么收徒仪式。 “好。”药绿花轻轻出声,继而接过了少倧递来的一盏茶,优雅的抿了一小口,便递回给了药无常。 药无常接过茶盏后,便再次出声道:“下面,有请师尊为弟子留下印记。” 听到药无常的这番话,少倧愣了,正不明不白之时,却只见药绿花突然抬起了一只手,一道青芒顺势从药绿花的手间闪现,紧接着,那道青芒竟直扑少倧而来,少倧猝不及防,被那道真气完完全全的给击中了。 然而少倧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痛,体内反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一般,随着那股暖流在体内的快速游动,仅仅一会儿,便逐渐的消失不见了,少倧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这便让少倧十分疑惑。 药绿花见状,立即轻声对着少倧说道:“少倧,不要怕,这只是在你体内注入我的真气残余,以此可以证明你是我的弟子。” 少倧这才安心,然而仅仅一瞬之后,药无常突然出现在了少倧身前,递给了少倧一卷竹简。 “这是本门的修真真言,你务必要读给大家听。”药无常解释道。 少倧愣了一下,顿时有些苦恼,于是在心里暗骂道:“你他娘的,明知道老子没读过几年书,你这不是明显的为难老子吗?” 但苦恼归苦恼,少倧还是接过了竹简,继而缓缓的站起了身,面向了台下数以千计的九极门修真者,窘迫之意显而易见。 一旁的药绿花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难堪,便小声道:“少倧,没事,别害怕,读吧,如有不识之字,我会帮你。” 少倧这才安心了一些,继而打开了竹简,刻意的挡住了自己的脸,不让台下的那些九极门修真者看到自己的面容,接着一字一字的读道:“道君者一也,乘云气珠玉之车,马……” 少倧卡住了,还真的碰到了不识之字。这时,场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嘘”声。 少倧不安的看了一眼药绿花,药绿花连忙小声道:“那个字念骖,不是马……” 少倧点头,接着出声道:“骖驾九极之马,时乘六龙,以御天下……” 终于念完了,少倧不知何时额头处竟冒出了丝丝汗珠,只不过当下少倧内心所想,并不是怕自己丢人,反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牵扯,而让药绿花丢人。 接着,药无常再次走来,收走了少倧手中的竹简,继而朝着台下的众人出声道:“收徒仪式完毕,以后少倧便是我们九极门的一份子,望大家可以齐心协力,共创九极门的辉煌!好了,下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了。” 顿时,场下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了起来,但大多话题都是在询问药绿花什么时候肯再收徒,以及关于少倧的身世等等,更有甚者,还在议论少倧的一头白发因何而来?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药绿花显得已然很厌烦,少倧更是疲惫不堪,但就这样的“交流”却持续了很久,直至到了午后时分,收徒仪式才算接近了尾声。 众人开始相继散去,药绿花仅仅只是嘱咐了少倧好生休息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演武场,少倧知道,药绿花此刻更需要休息,可能对于她来说,今日的收徒仪式已经耗去了其太多的精力,以至于难以支撑。 少倧也早已无心继续逗留,面对着那些数以千计的猜疑目光,少倧觉得自己根本无力辗转其间,但好在众多弟子说散就散的速度也很快,没用多久,演武场四下里便清静了许多,药无常和仇宫冽那些前辈也已悉数离去,少倧仿佛像是可以吸收到了新鲜空气一般,顿时身子颓废在了演武场的筑台边。 但少倧自己也清楚,那些离开的人,多数是因为药绿花的率先离开而离开,与自己,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而迟缓离开的那些修真者,也只是各取所需,彼此相互探讨,没有人会真正的注意到少倧,亦或者是在意少倧,也正是因此,少倧似乎窥看到了人情冷暖,以及什么叫做世故。 好在就在少倧筋疲力尽的时候,不远处跑来了慕彦苓的身影…… ………… 第六十五章:再见赵二 “哈哈,少倧兄,累了吧?”慕彦苓走近,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少倧的身边,接着出声道:“刚刚药师叔命我带你去休息,现在感觉怎么样?” 少倧无力的摇头道:“哎,这什么收徒仪式啊?快累死老子了……” “嘘,少倧兄,切莫说那样的话……”慕彦苓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少倧尴尬的笑道:“呃,说顺嘴了,我错了,我错了……” 慕彦苓环顾四周一番后,继而出声道:“没事,还好没人听到,不然呢,你可就倒霉了。” “倒霉?不至于吧?” “哎,少倧兄,你是不知道……”慕彦苓再次环顾了四周,接着小声道:“刚刚我就在下面,听那些师兄弟说你啊,说的……不是怎么好听。” “说了什么?”少倧好奇道。 “你……”慕彦苓迟疑道:“还是不要听了吧?” “少废话,赶紧说。” “你真要听?” “嘿,我说你……”少倧作势抬手要打慕彦苓。 慕彦苓只好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 紧接着,只听慕彦苓小声道:“他们说啊,说你肯定是走了后门,药师叔才肯收你为徒,还说你什么来路不正,更……更有人说你一头白发是因为走火入魔……” “我次奥!”少倧猛地站起身,生气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老子的白发是打娘胎里生来就有的,这些人到底想要干嘛?” 少倧的怒斥声引来了不远处几个九极门修真弟子的注目。 慕彦苓紧张的赶紧伸手将少倧给拉坐了下来,接着着急的出声道:“喂,少倧兄,你别这么大声!你干嘛呀?万一被别人听到,不仅仅是你,我也会跟着倒霉!” “呵呵。”少倧冷笑了一声,继而再次缓缓的站起身道:“行,我可不连累你,我走了,累了,去休息。” 话音落,少倧便起身,朝着自己休息的住处方向走去,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慕彦苓在原地欲言又止。 行走了片刻之后,少倧见慕彦苓并没有追过来,于是不禁更有些生气,便暗骂道:“呵,都什么人啊?老子看这九极门里,除了老子的师尊,没一个好人,还他娘的真不如阴玄山呢!” 带着这股郁闷之气,少倧转弯,离开了大道,朝着自己的住处渐渐靠近,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少倧的身后传来。 “少白头!” 听到这声喊话,少倧猛地停下了脚步,继而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少倧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带着这份惊讶,少倧缓缓的转过来了身,竟真的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人,这一切是真的,那声喊话也是真的。顿时,少倧惊呆在了原地。 而喊话的那人,快步的追赶了过来,看着少倧一脸惊愕的样子,便出声笑道:“少白头,真的是你啊?哈哈,你咋了?不认识我了?我是二儿啊!” 没错,出声喊叫少倧的人,竟是少倧当初在南摇州时的伙伴,街坊赵大夫的儿子,赵二,也是当初与自己姐姐一行去往北宁州时,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我次奥!”少倧这才缓了过来,继而伸手便朝着赵二的胸口捶了一拳,笑骂道:“二儿,你他娘的,你怎么在这儿呢?你啥时候来的呀?刚刚老子怎么没有看见你啊?” 少倧此刻的欢喜早已取代了先前所有的不悦。 赵二揉了揉胸口,同样笑道:“行了,你先别问我,你说说你!那晚在怡春院,我睡醒之后,怎么也找不到你了!我问老鸨,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说没有看见你!快把我给急死了!我后来去你铺子找你,你铺子关着门呢!谁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少倧抬手又给了赵二一拳,接着笑骂道:“你他娘的才没了呢!我呀,说来话长,一时半会给你说不清,走走走,去我房间,咱们慢慢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好嘞!” 很快,少倧带着赵二快步的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利索的打开房门后,少倧随后便将房门给紧闭上了,以防止他人撞见。 房间里只有两把板凳,一张茶桌,刚好足够少倧和赵二落座,然而没等少倧开口,赵二却率先从怀中摸出来了一小壶酒,大气的放在了茶桌上。 少倧看到酒,眼神顿时光芒四射,继而再次惊讶的看着赵二,出声道:“你他娘的,从哪里搞来的酒?” 赵二笑着摆了摆手道:“嘿,刚刚在演武场,我就看见你了,但当时没有办法跟你说话,于是在散场的时候,我着急回去我住处拿来了这壶酒,知道你好这口,可等我再回到演武场的时候,就找不见你了,这不,刚刚才在那边追上你!” “哈哈,知我者非我二儿莫属啊!”少倧欣喜,继而打开了酒壶,率先闷了一口,继而递给了赵二,接着出声道:“来来来,你也来一口。” 赵二丝毫没有抵触之意,接到酒壶便跟着闷了一口,这才将酒壶放在了茶桌上。 少倧当下很是开心,在看到赵二也一身白色长衣裹身后,便忍不住出声笑道:“二儿,你瞧瞧你现在,哈哈,我告诉你,要是真在演武场那边,我还真认不出来你了呢!他娘的,人模狗样了哈!” 赵二也指着少倧反驳道:“哈哈,你看看你不也是一样吗?要是你还穿着在铺子时候的粗布衣,我保准一眼就能找到你!哈哈……” “哈哈哈……” 少倧也跟着大笑,两个人的氛围再合适不过了,想来这是少倧来到九极门之后,最为开心的一瞬。 紧接着,少倧又抿了一口酒,接着出声道:“二儿,说说吧,你咋跑这里来了?还学人做起了修真者?” 赵二先是叹气了一声,接着也抿了一口酒,继而出声道:“哎,还不是因为……因为靖岸道之事嘛……” 赵二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特意的观察了一下少倧的反应,在看到少倧并没有因此而做出回应之后,赵二这才继续出声道:“靖岸道之事后,你又莫名的失踪了,我回了我老爹的药铺待了几天,日子越来越枯燥,加上那些天我老爹一直在念叨着让我拜师修真,我又闲着没事,不过主要啊,我……我不想以后再发生靖岸道那样的事儿了,所以我……” “好,我知道了。”少倧打断了赵二,神色仅仅有那么一瞬黯然,紧接着又嬉皮笑脸道:“二儿,可以啊你!他娘的,还来修真了!不错不错,这下得为你爹争光了啊!不错,真不错……” 少倧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赵二连忙将酒壶递给少倧,同时出声道:“少白头,你说说你啊!咱们在怡春院那天,你后来到底去哪里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都不知道,我天天去你家铺子找你,你铺子都关着门,就连你隔壁的潘寡妇都烦我了呢!说我像个跟屁虫一样,不停的找你……” “哈哈……”少倧坦然的笑道:“我啊!其实也没有去哪里,遇到了一个怪人,把我给抓走了,去了一个什么山待了一段时间,非不让我走,后来啊,我趁机给逃了出来,可是我又没本事,也不想以后受人欺负,就跟你一样喽,来这边拜师修真呗!” 少倧并不想将阴玄山之事告诉赵二,一来,少倧觉得没有必要,二来,少倧怕偷取地图一事再连累到赵二,索性就再撒个谎,也省得对方为此担心。 然而赵二却不依不饶道:“一个怪人?这……这怎么……他为什么抓走你啊?” 少倧有些犯难,正想着怡春院,忽而灵光一现,接着出声道:“你知道怡春院里那个莲儿吧?对,就是她!我后来在想啊,可能是那个怪人爱慕那个莲儿,可咱们去怡春院的那晚,就是莲儿陪的我,知道了吧?” “你是说……那个怪人痛恨莲儿陪你?就把你抓走折磨?”赵二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少倧抿了抿嘴,一副思索的样子点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 赵二似乎相信了少倧的话,便恍然大悟的出声道:“怪不得,哎,我怎么就忘了去怡春院打听打听呢?不然你也不用这么受苦了!” “哈哈……”少倧以笑声掩饰着尴尬,内心却是为了赵二的话而感动不已,继而少倧先是饮了一口酒,又将酒壶递给了赵二,接着笑道:“好啦,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再说了,老子的皮那么厚,哪能这么轻易就归位呢?告诉你,就是你小子先走一步,老子还得给你喝送别酒呢!哈哈……” 对于少倧的打趣,赵二没有任何反感之意,想来从小便在一起长大,彼此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性格,于是赵二便接过了酒壶,也跟着饮了一口酒,继而出声道:“现在倒好了,咱们兄弟在一块了!嘿嘿,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对对对!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少倧当下的喜悦盖过了先前所有的不快。 接着,从午后时分开始,少倧和赵二便在一直愉快的相谈着,直至到了夜色降临,两人的兴趣依然丝毫未减,一小壶酒早已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然而仅借着这微醺的酒意,两人似要通宵畅聊,来一个促膝长谈,可是这个促膝长谈还未开始,少倧的房门却被人从外面给敲响了…… ………… 第六十六章:抵触之意 “少倧兄,你在屋里吗?”门外传来了慕彦苓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晚,少倧房间四角里的油灯已然在燃烧着,微微弱弱的火光将少倧和赵二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少倧先是看了看赵二,出声道:“二儿,没事,我一朋友,你们也认识认识。” 赵二点头回应,少倧继而起身,打开了房门,果然,此时慕彦苓正独自站在门外等候,不过让少倧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慕彦苓的手中竟端着酒菜,共有两碟小菜,两壶酒。 少倧愣了,便出声道:“彦苓兄,你这是……” 慕彦苓还没有看到微弱火光映照下的赵二,便利索的回声道:“少倧兄,这一壶酒和这两碟小菜是药师叔的安排,而这一壶酒呢,是为了我白天的用词不当,向你道歉。” 少倧更愣了,迟缓了一瞬后,这才想起来昨日与药绿花的相谈,看来药绿花记住了自己喜欢喝酒的事实,竟安排送酒前来,这不仅让少倧备受感动,想来可能也是因为今日白天收徒仪式的折磨,或许药绿花也理解自己,就像自己也理解药绿花一般,多多少少的感动之下,少倧对于药绿花更多了几分好感。 想通了之后,少倧微微一笑,刚好眼下正缺酒,于是少倧便请着慕彦苓进了房间,同时出声道:“哎呀,彦苓兄,你白天的用词没错啊!我没有跟你置气,你不要多想,那会儿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别见怪。” 慕彦苓很有礼貌的回声道:“少倧兄不生气就好,我……我不怕倒霉,以后少倧兄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就是,这也是药师叔的意思!” 看着实诚的像是个书呆子一样的慕彦苓,少倧忍不住笑道:“哈哈,好啦,彦苓兄,你这酒,我收下了,但是,你要和我们一起喝!” “我们?这……”慕彦苓疑惑。 少倧继而示意赵二起身,慕彦苓被吓了一跳,少倧连忙解释道:“彦苓兄,这位呢,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赵二,我事先可是不知道他也在这里修真,也是今日演武场之后才相遇,这酒呢,我们就一起喝!” 慕彦苓惊讶的出声道:“这……这是缘分啊!少倧兄,可喜可贺啊!能在这里遇到你的挚友,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少倧笑着点头,继而又看向了赵二,接着出声道:“二儿,这位是我来到九极门之后,很照顾我的一位好兄弟,名为慕彦苓,你们认识一下。” 没等赵二出声,慕彦苓率先对着赵二轻轻施礼道:“赵兄,彦苓有礼了。” 赵二和少倧一样,很不习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于是只见赵二蹩促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回声道:“彦苓兄,有……有礼了。” 少倧实在忍俊不禁,便大笑道:“哈哈,好了好了,别磨叽了,快,咱们喝酒!” 少倧让赵二和慕彦苓分别坐在了仅有两张板凳上,自己则直接盘膝坐在了地板上,三个人便趁着夜色刚好,饮起了一场时而尴尬,时而放荡的酒,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直至两碟小菜被吃光,直至两壶酒被喝光,三人这才缓缓息声,方才想起来了休息。 最终,慕彦苓率先起身告辞,紧接着赵二依依不舍的告辞,时间匆匆而过,少倧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刚刚还喧闹的房间,顿时四下里寂静无声了,少倧又拿起了酒壶,舔出来了几滴残酒后,便将酒壶给随意的扔到了一旁,目光转向了房间里的窗台,此时一缕清凉的月光正悄无声息的爬了进来,一切是那样的静谧。 “药绿花?二儿?慕彦苓?哈哈,足够了,足够了……”少倧借着酒意,自言自语的笑着,不时的还会打出来一个响嗝,引的少倧身子跟着颤动。 可是自言自语的笑还没过多久,少倧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来了柳寒弦的身影,这让少倧有些抵触,可无奈想起柳寒弦的嘱咐,少倧又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随后,少倧的眼前又浮现出来了姐姐少素的身影,姐姐少素还在嘱咐着自己潜心修炼,以后好好的活下去。 少倧已然分不清自己是笑是哭了,便带着这错综复杂的心绪,抽身趴在了干硬的地板上,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少倧睡的很安稳,直至天色大亮,少倧这才缓缓的醒来,昨夜的酒意已尽散,只不过当下房间里还充斥着酒味,昨夜的酒盏和菜碟还未收拾,少倧忙活了一阵,这才收拾干净,正准备出门,门外却适时的传来了敲门声。 “少倧兄,你在吗?”是慕彦苓的声音。 少倧连忙打开了房门,只见慕彦苓略显着急的催促道:“少倧兄,这都哪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少倧楞道:“怎么?又没人告诉我要去哪里呀?” “哎呀,怪我,都怪我。”慕彦苓连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继而出声道:“昨日药师叔特意吩咐过我,要我传达给你,今日一早便要你去授教房,哎,怪我喝了些酒,把这事给忘了。” 少倧轻笑道:“那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慕彦苓尴尬道:“对……对不住啊,少倧兄,我这刚刚想起来,就慌忙来告知你了。” “哎呀,没事。”少倧笑道:“那授教房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慕彦苓继而指了指演武场的方向,接着出声道:“就在演武场后面,那楼阁共有五层之高,你到了便能找到了。” 少倧楞道:“怎么?你不去吗?” 慕彦苓摇头道:“我不去,我该去大殿那边晨修了,这不刚好路过这里,寻思赶紧告诉你呢!” 少倧点头道:“那好吧,你快去吧,我也去面见师尊了。” “好的,少倧兄,别过了。”慕彦苓慌里慌张的转身便抛开了。 少倧看着慕彦苓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的笑道:“这个书呆子,还真是够实诚。” 不再停留,少倧立即也出了门,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而去,等到了演武场之后,少倧看到此时演武场上有着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九极门的修真者在彼此切磋,当少倧路过的时候,那几十个修真者竟暂停了切磋,皆用着诡异的目光看待少倧,不时的还会说上几句冷言冷语。 少倧听了自然生气,但是理智告诉少倧,眼下不是争强好胜的时机,于是少倧只好压抑着早已习惯了的冲动,低头快步的朝着演武场后方走去。 果然,就在演武场的后方,一栋五层之高的阁楼赫然出现在了少倧的眼前,而在一层的入门处,上面挂着一块醒目的牌匾,上面清楚的写着三个字:授教房。 少倧来到了阁楼的入口处,抬头向上看了看,阁楼每一层是用石瓦平铺而成,雕梁画栋,极显风格,虽不是过于古色古香,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中庸,是属于中规中矩的建造。 就在少倧准备踏步而入的时候,楼阁里却走出来了一个人,拦住了少倧的去路,少倧正不解,这人便面无表情的出声道:“你叫什么?师尊是谁?” “我叫少倧,我师尊是药绿花。”少倧如实回答道。 那人在听到药绿花的名字后,不禁愕然,接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出声道:“恩,上去吧,你师尊在第五层阁楼等你。” “多谢。” 少倧表示感谢之后,便踏步走进了阁楼,不进不知道,少倧顿时被阁楼里的情景给震撼到了,不大的阁楼里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如那些刀枪棍棒,斧钺剑戟,挂的满壁皆是,而且最多的还是那些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的竹简,更有的竹简竟是悬浮在半空中,不时的还涌散着青芒,让人看起来很是怪异。 而在阁楼里的地面上,则是整齐的摆放着矮桌,每一张矮桌边,还配套的放着一块圆形的毛毡,此时一层阁楼里零散的盘膝坐着几个修真弟子,而这几个修真弟子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他们身前的那一位修真者身上,那修真者站立着身子,手间紧握着一卷竹简,就像是授学的先生一般,而那盘膝而坐的几个修真弟子则像是认真学习的学生一般,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可就在少倧出现后,气氛却变得有些诡异。 “嘿,这白毛怪也来了哈!” “是噢,肯定是要抓紧巴结咱们药师叔嘛!” “你看他那副小身板,哈哈哈……” 盘膝而坐的几个修真弟子冷嘲热讽了起来,更不时的对着少倧指指点点,直至站着的那位修真者一声严厉的“肃静”之后,才免息了这场言语讥讽。 少倧自然很生气,可少倧自然也知道,眼下自己能力不足,若是真的闹起来,自己沾不了半点便宜,何况眼下自己刚刚入了九极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药绿花,自己的师尊考虑考虑,于是少倧便强忍着把那些冷嘲热讽当成了耳旁风,不闻不问,加快脚步踏上了去往二层阁楼的台阶。 第二层阁楼里的摆设几乎和一层阁楼一模一样,只不过待在里面的人不同,但形势和一层阁楼出入不大,也是一位站立着手持竹简的修真者,在认真的教诲着盘膝而坐的几个修真弟子。 当少倧经过之时,几乎和一层阁楼里一模一样,那冷嘲热讽的词几乎都没有怎么变过,完完全全的全是抵触之意,少倧无心去反驳,只好避而远之,加快步伐朝着三层阁楼而去…… ………… 第六十七章:五层阁楼 第三层阁楼里的摆设和前两层有些不同,这里竟尽数摆放着诸多外形规整的石块,只不过这些石块和少倧以往所见的石块大有不同,先不说这些石块的造型截然不同,而且就颜色上也是很容易让人区分开来,五颜六色也不为过。 而此时这层阁楼里也有几个修真弟子,只不过这里没有毛毡,那些修真弟子只能站着,对着那五颜六色的石块不停的注入着真气,道道青芒就像是穿梭而过的流星一般,一闪即逝,却又接连不停。 少倧刻意放缓了脚步,那些修真弟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少倧的到来,少倧注意到,其间有修真弟子在不停的对着一块怪石注入真气,稍等片刻之后,那怪石竟然变幻了颜色,紧接着,那修真弟子便狂喜的大喊道:“哈哈,我的修为境界提升了!” 话音落,其他的几个修真弟子便对着提升修为境界的这个修真弟子道来恭喜之词,气氛相当的融洽,直至他们察觉到了少倧的出现。 这一层里没有像前两层那位握着竹简的授教修真者,所以少倧在这里受到的冷嘲热讽更是显得淋漓尽致。 “哎呦喂,这不是那谁吗?咱们药师叔的开门弟子?” “哈哈,是啊!作为咱们药师叔的开门弟子,这家伙的能力应该很高吧?” “对啊,要不要让这家伙来试试啊?” “哈哈,看他那模样,就不像好人!” “哈哈哈哈……” 几个修真者来来回回的讥讽着少倧,这让少倧有些忍不了了,倒不是少倧不再顾忌药绿花的面子,是因为少倧想到,如果以后每一天自己都要经历这样的冷嘲热讽的话,搞不好自己真有一天会被这些唾沫给淹死,但是少倧也不想将事情给闹大,毕竟眼下自己没那个能力。 少倧的内心清清楚楚,可身为一个男人的气概,有时候与忍耐力不是相对等的。 “几位师兄,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们了?”少倧压制着怒火,尽量显得心平气和的出声道。 少倧一出声,却让那几个修真弟子给愣住了,紧接着其中一个修真弟子站出了身来,对着少倧冷笑道:“怎么招惹我们?呵呵,你这小子难道不清楚吗?你有什么能力配做药师叔的开门弟子?啊?亮出来看看啊!我呸!” 少倧还在强忍,便再次缓声道:“是,我是没有什么能力,可是,敢问几位师兄,你们初来九极门的时候,就已经很有能力了吗?” 少倧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几个修真弟子哑口无言了。 “你……”那修真弟子咬牙切齿道:“哼,你小子等着,还敢跟师兄们顶嘴是吧?以后有你好看的!” “就是,以后有你好看的!” “对!看你以后怎么在九极门待下去!” 几个修真弟子连忙附声,这让少倧顿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想来对方早已先入为主,哪怕自己再怎样去费口舌,也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索性不管不问好了。 因为就在当下,少倧想到了自己来九极门的目的,对,便是偷取地图,等拿到地图之后,就离开这九极门,也就不会再受这般窝囊气,虽然少倧觉得自己这样一来会对药绿花不公平,搞不好还会连累药绿花,但是少倧思来想去,这一刻还是自私占据了心头。 不再理会那几个修真弟子,少倧快步离开,朝着第四层阁楼而去了,但身后依旧传来那几个修真弟子的冷嘲热讽,少倧能做的,只有苦笑。 等到了第四层阁楼之时,少倧已经做好了听冷嘲热讽的准备,可是等看清状况之后,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第四层阁楼和第三层如出一辙,皆是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怪石,然而这里却没有像前三层那般几个修真弟子的存在,存在的竟然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少倧也认识,便是药绿花的师哥,仇宫冽。 此时仇宫冽并没有朝着五颜六色的怪石注入真气,反而是抽身坐在一块较为矮小的怪石上,像是刻意的在等待着少倧的到来一般。 少倧起初先是愣了一下,但等缓过来之后,少倧也没有说什么,更忘了见到前辈要施礼,只是错愕一瞬后,便准备踏步朝着五层阁楼而去,然而,仇宫冽却率先出声了。 “小子,怎么?见到师伯还不会打招呼了?”仇宫冽的语气里尽是厌恶。 少倧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但连忙便堆出了一脸假笑,朝着仇宫冽看去,接着出声道:“晚辈拜见师伯。” “呵,我看你这拜见是心不甘情不愿啊?”仇宫冽继续冷声道。 少倧已经在心底咒骂了对方几千遍,但碍于身份的悬殊,以及能力的相差,少倧只好忍着那口气,继续假笑道:“没有没有,师伯说的哪里话,晚辈见到师伯很开心呢!” “开心?哈哈……”仇宫冽竟突然笑道:“我告诉你,小子,你现在虽然是花儿的徒弟,但是你最好不要惹到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呃,是,是是是……”少倧假装唯唯诺诺的点头应允。 仇宫冽这才缓和了语气,继而不耐烦的动了动脑袋,示意第五层阁楼,出声道:“赶紧滚吧!” “好嘞!师伯!” 少倧假装轻松的躬身施礼,继而踏步走上台阶,然而当下心底却是怒火难泄,咬牙切齿的在心底问候了仇宫冽的祖宗十八辈。 终于来到了第五层阁楼,少倧顿时泄了气,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发烫,双目冒火,但碍于药绿花,少倧只好继续忍耐,继续不停的安抚着自己,等到心绪平稳了一些后,少倧这才起步踏入了阁室里。 眼前的景象再次让少倧错愕了,这第五层阁楼里不仅没有一层二层那般兵器和竹简遍布,也没有三层四层那般堆放五颜六色怪石,有的却只是一把把写着不同字体的折扇,有的被悬挂在房梁上,有的被镶嵌在墙壁中,有的则像是一层阁楼里的那竹简一样,悬浮在了半空中,且不时的涌散出青芒。 而此时药绿花,正独自一个人站在阁室的窗台边,似在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样,对已经进入了阁室的少倧竟没有丝毫察觉。 药绿花的装束已经不同昨日那般精致,恢复了最初见到少倧时的那般样子,但仅仅如此,依旧难掩药绿花那清新脱俗的气质,以及那令人遐想连篇的身材,和那风华绝代的容貌。 “师尊,我……我来了。”少倧轻轻出声,生怕打扰了药绿花的雅兴。 药绿花连忙转身,当看到少倧之后,继而微微笑道:“少倧,你可是来的晚了点呢。” 少倧如实的回应道:“呃,望师尊见谅,昨夜收到师尊送来的酒,有些贪杯,今日起床就……” “恩,我准许你喝酒,但不是让你喝醉,这是第一次,以后可不准了。”药绿花轻声道。 “是,弟子知道了,师尊。”少倧低下了头。 药绿花却话锋一转道:“少倧,我……还是有些不适应别人称我师尊,之前你我不是说过了?若是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你就不用称我师尊了。” “可是,师尊,我该……” “叫我名字就行了,药绿花。”药绿花打断道。 “不行啊,师尊,我可开不了口。”少倧低头道。 “哈哈,你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你那天的词……呃……”药绿花好像察觉自己失言,便连忙转过了身,但少倧还是瞥见了其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绯红。 片刻之后,药绿花的脸色恢复正常,便再次转回了身,对着少倧出声道:“随你好了,如果你不习惯,那就只能我来习惯了。” “师尊,你可别生气,我是真的,我……” “我怎么会生气呢?好了,咱不说这个了。”药绿花挥了挥手,示意少倧坐在旁边的一张圆凳上,接着出声道:“少倧,我知道,如今门里的弟子们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友好吧?” 少倧叹了一口气,继而出声道:“那又能怎样呢?我也打听了,你向来不愿收徒,而我却莫名其妙的做了你的开门弟子,这样一来,别的师兄弟肯定不服呀!抵触我,那很正常。” 药绿花惊愕的看着少倧,出声道:“你能这么说,我很惊讶,是啊,旁人的抵触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是,我收你,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 药绿花迟缓了,少倧便好奇的紧盯着药绿花,等着药绿花接下来的话。 然而一番唏嘘之后,药绿花却出声道:“而是因为你的聪慧和情义,早在瓦当山上,我便想要你来九极门了……” 少倧感觉的到,这并不是药绿花内心里的话,但是少倧也不想去深究,因为越深究,少倧自己便有些承受不了了,毕竟自己所来九极门是有目的的,如此一来,愧疚心只会让少倧越来越不安。 “是,我明白师尊的好意,我……我也一定会潜心修炼,争取早日为你争光!”少倧信誓旦旦的出声道,然而底气却很不足。 药绿花却是只看到了少倧的信誓旦旦,便笑着出声道:“你怎么是为我争气呢?你不能这么想,你要为你自己争口气,不是吗?”…… ………… 第六十八章:修真之说 “是是是!这……这不是顺带着给你争口气嘛!”少倧打趣道。 只见药绿花“噗嗤”的捂嘴笑道:“哈哈,没正行,好了,既然你对师兄弟们的抵触很坦然,那么我们就来说正题,如何?” “好的……”少倧点头应允,但也只有少倧自己知道,什么坦然?早已怒火冲天,只不过少倧不想让药绿花时刻为自己担心,何况搞不好还会被药绿花看低自己。 不知何时,少倧显然已经在努力的表现自己,争取在药绿花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少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坚持如此却是毫不违心,只不过表面言不由衷罢了。 “恩,你还记得昨日在演武场上读的修真真言吗?”药绿花认真的出声道:“那是出自我们九极门的修炼心法:九极梦法之中,这九极梦法,便是我们九极门所修炼的唯一修炼心法,也是整个九极门的真谛。” 听到药绿花的话,少倧顿时想起来了先前柳寒弦和师非子,以及江游丝所给的浪子诀、八门诀、星云诀、想来应该是和这九极梦法类型相同,皆是修炼心法。 少倧没吭声,继续听着药绿花讲述。 药绿花则是看了看少倧没有反应,便继续出声道:“你初入我们九极门,若是直接将九极梦法交到你的手上,让你独自修炼的话,那不现实,所以,我们第一步,则是要先行让你突破经脉,从而踏入修真。” 少倧听到这里,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没错,之前柳寒弦所教给自己飞行的时候,便是这样说的,看来修真者的经历截然相通。 然而接下来药绿花的话更是让少倧倍感熟悉,几乎和当初柳寒弦所说一模一样。 只见药绿花顿了顿,接着出声道:“所谓踏入修真,便是要你提升自身的修为境界,而这修真界里的修真者修为境界,共分为五大境界,第一层境界那是入真期,第二层则是成真期,第三层很重要,便是元真期,第四层呢,则是渡真期,最后一层,第五层,则是大道期。” 少倧早已熟知,但是少倧知道,自己眼下必须要装作一副初次听闻的样子。 药绿花见少倧在认真听讲,便继续出声道:“但是,这每一层境界里又分为三星之境,比如入真期,则分为入真期一星,入真期二星,和入真期三星,以此类推,但是我要和你说的是,第三层元真期对于每一位修真者来说,都尤为重要,因为一旦突破了元真期后,便可以使得修真者真身不死,灵魂不灭。” 少倧依旧在听,但是药绿花说的这些,柳寒弦早都说过一遍。 但接下来药绿花的一番话,却是柳寒弦从未说过的,只见药绿花沉思了一番,继而出声道:“所谓修真者,便是朝着成为真人的途中而行的人,修真者与凡人自然不同,且不说能力相差悬殊,就有一点明显的不同,那便是修真者可以做到辟谷,知道什么是辟谷吗?” 少倧好奇的摇了摇头。 药绿花笑了笑,出声道:“辟谷便是不食五谷杂粮,也就是不用吃饭,凡人若是三两天不吃饭便已饥饿难忍,但是对于修真者而言,十天之久未进一粒饭菜,依然可以做到身体正常,缘由便是因为修真者体内独有的真气,真气可以维持生命的继续,当然,这个需要看修真者的修为境界,若是境界高的话,一直辟谷,都不成问题。” 少倧的确涨了见识,这确实是柳寒弦从未说过的,不过少倧结合了一下自身的情况,觉得还是有些出入,毕竟当初柳寒弦已经告知自己,已踏入了入真期的一星之境,可自己为何一两天不吃饭,便已饥饿难忍了呢?莫不是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今生都降不住那股瘴气? 见少倧没反应,药绿花便接着出声道:“我呢,修为境界并不高,我如今处在第二层成真期的二星之境,距离突破第三层元真期的路途,还遥远着呢。” 少倧愣了愣,想起来了柳寒弦曾说过他自己是在成真期的三星之境,看来柳寒弦与药绿花的差距并不大嘛,让药绿花做自己的师尊,那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只不过少倧也记得柳寒弦说过九极门门主药长川是在第三层元真期三星之境,如今看来,那还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境界,加之秋茹的原因,正因此,少倧对于见到药长川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少倧,境界的区分,你都记住了吗?”药绿花对着正回想的少倧突然出声道。 少倧惊醒,连忙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师尊!” 药绿花欣慰的笑了笑道:“那好,那接下来我给你说一说如今修真界里那些名门望族的修真门派。” 少倧顿时想到柳寒弦之前的介绍,当下其实不用药绿花说,少倧已然知晓,但碍于各方各面,少倧只能假装从未听闻过的样子,认真的听着,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药绿花并没有能力窥测到少倧的心理活动,于是便认真的出声道:“当世大肆国共有六州,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做过裁缝,常年辗转各地,肯定知晓吧?” “恩,师尊,我知道,有南摇州、北宁州、西凉州、东安州,还有遥远的青夏州、江云州。”少倧如实的出声道。 “恩,的确如此。”药绿花欣慰道:“修真界里呢,分为两类,一类是法修,一类是武修,我们九极门便是法修。” 药绿花接着出声道:“法修注重以修炼心法入修真,武修则是注重以真器入修真,虽然入修真的方式不同,但大致上皆是相通,比如我们南摇州里,就有我们法修的九极门,和武修的清决派,而北宁州也有法修和武修,法修是御真道,武修则是渐度阁……” 听到药绿花说起渐度阁,少倧脑海中顿时出现了林酒挽的样子,那个可爱率真的姑娘,容貌和药绿花不相上下,皆有倾国之颜,只不过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林酒挽更甚平易近人一些,而药绿花给旁人的感觉,就有些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感觉了。 少倧还记得与林酒挽的约定,少倧也在想,如果今后真的无路可走了,那就索性去北宁州的渐度阁投奔林酒挽去。 此时药绿花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瞬,接着出声道:“至于东安州,那里不分法修和武修,仅仅只有佛修,便是禅修宗,他们那些僧人常年积聚在净土寺内,很少与外界往来,所以当世的修真界划分,便没有将佛修归入一类。” “恩!”少倧点了点头道:“师尊,那西凉州,和青夏州,还有江云州呢?” 少倧自然知道西凉州的情况,但是眼下少倧必须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让少倧有愧于心,但又无可奈何。 听到少倧的提问,药绿花皱了皱眉道:“青夏州和江云州距离甚远,听闻那里并没有修真门派,而且那两州与南摇州的交集很少,所以在青夏州和江云州里究竟有没有修真门派,谁也不知,只不过当世的划分中,并没有提及青夏州和江云州。” “噢,原来是这样……”少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师尊,那西凉州呢?” 说到这里,药绿花迟疑了一瞬,继而出声道:“至于西凉州,那里倒是有修真者,全都汇聚在西凉州里的阴玄山上,只不过他们那些修真者属于术修,也就是歪门邪道,为修真界所不齿,所以当世的修真界划分是不可能将术修加入一类的。” 少倧听到这里,有些不悦,脑海中顿时想起来了柳寒弦和师非子,以及江游丝,虽然说柳寒弦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师非子和江游丝却是实实在在的坦荡之人,少倧亲身接触过,自然晓得,所以对于药绿花的歪门邪道,很是抵触,可无奈当下少倧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于是少倧便试探着出声道:“师尊,为何术修便是歪门邪道呢?他们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药绿花愣了一下,继而看着少倧反问道:“你怎么想问这个?” 少倧尴尬的笑道:“弟子就是好奇嘛……” “恩。”药绿花丝毫没有避讳,便接着出声道:“西凉州的阴玄山上,皆是术修的修真者,他们共分为五门,占星门、机关门、兰花门、巫蛊门、还有锁魂门,占星门窥测星运,逆天改命,有违常理,令修真界所不齿;机关门擅布阵法,专设陷阱,阴险狡诈,令修真界所不齿;兰花门飞檐走壁,偷盗劫掠,抢占民女,令修真界所不齿;巫蛊门诡异莫测,擅施毒术,邪中之邪,令修真界所不齿;锁魂门形影不定,擅于偷袭,收钱买命,令修真界所不齿。” 等药绿花说完,少倧震惊不已,药绿花所列出的阴玄山五门之罪,令少倧难以置信,加之每一门药绿花都说出了令修真者所不齿,更让少倧觉得不可思议,少倧想要反驳,然而有心却无力,不知为何,就当下而言,少倧觉得自己好像跟药绿花完全不是一路人,或者说,以后的以后,恐怕会变成两条平行的线,很难再有交集…… ………… 第六十九章:自通经脉 这种想法很可怕,少倧连忙扼制了自己的联想,但对于药绿花之言,少倧还是倍感震惊。 少倧没有接触过阴玄山五门中的巫蛊门和锁魂门,不知这两门的情况如何,但就对于柳寒弦的兰花门,师非子的机关门,以及江游丝的占星门,少倧还是有着自己的看法,且不说柳寒弦和师非子以及江游丝都对自己有过相助之恩,但就三人而言,少倧也难以想象出如药绿花之言那般之罪。 柳寒弦的兰花门里的确有很多女人,可是少倧亲眼所见,那些女人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柳寒弦的兰花门里的,可到了药绿花这边却变成了抢占民女。 至于师非子的擅布阵法,少倧自然亲身体验过,但也绝非药绿花所说那般专设陷阱的阴险狡诈之人。 还有江游丝的窥测星运,这倒是真的,可那也是推算而已,对于命运的掌控是益大于弊,既然能生存,那自然就有他生存的道理,可到了药绿花的口中,却变成了逆天改命,有违常理,这让少倧完全不敢苟同。 至于巫蛊门的邪中之邪,以及锁魂门的收钱买命,少倧没有领教过,自然不知,但相比较另外三门的亲身经历,少倧觉得药绿花的话一定也是过分的夸大,甚是是扭曲了事实真相。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阴玄山就一定是歪门邪道呢?可师三岁和江半仙的人不都挺好的吗?怎么会是那种阴险之人呢?我不相信!”少倧在心里暗暗的想道,但是这些话却不可以明面的说给药绿花听。 也正因如此,少倧先前的愧疚加之眼下的恐慌,让少倧备受煎熬,少倧觉得自己代替阴玄山来到九极门,完全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任少倧如何也没有想到,在九极门的眼里,阴玄山是如此的不堪。 然而,事已至此,少倧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有的只是带着那份愧疚和不安,煎熬的坚持下去。也正因如此,少倧也暗暗的做下了一个决定,与其长痛,不如短痛,等拿到了地图之后,立即撤身离开九极门,离开这个让自己心力憔悴的地方。 此时一旁的药绿花似乎察觉到了少倧的沉思,便好奇的出声道:“少倧,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有,没有……”少倧略显惊慌的摇了摇头道。 药绿花这才微微笑道:“恩,给你介绍完了修为境界和修真门派,那我们接下来就说九极梦法吧?” “好的,师尊,我都听你的!”少倧言不由衷的出声道。 药绿花认真道:“这九极梦法过于深奥,就连我也只是只知其二,但也正因如此,我们身为九极门的修真者,才要更努力的去修炼它。” “恩……”少倧木讷的点头。 紧接着,药绿花便开始说起了一些令少倧晦涩难懂的句子,就类似昨日在演武场上读的修真真言一般,少倧不理解,更甚有诸多字都不认识,但碍于药绿花还在认真的讲解,少倧只能如同听天书一般,坚持做一个像样的倾听者。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倧的疲倦之意难以遮掩,药绿花自然注意到了少倧的变化,于是便突然停止了讲解,这让少倧有些发愣。 “师尊,怎……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少倧尴尬道。 药绿花却是轻轻一笑,回声道:“我看你有些累了,九极梦法咱们以后慢慢说。” “我不累啊!不累,师尊。”少倧逞强道。 药绿花却是继续笑道:“不累也不能再说九极梦法了,一下说那么多,你肯定记不住,不如这样,我现在试着来帮你突破一下经脉,如何?” “突破经脉?师尊,怎么突破?”少倧假装一副不清不楚的样子,但是少倧知道,自身的经脉早已突破了,由此少倧便有些担忧,这样一来会不会露陷呢? 但是已经由不得少倧了,就在少倧一脸茫然的时候,药绿花已经主动走到了少倧的身后,看其双手间涌散的真气青芒就已知道,她是要试着突破经脉了。 “你坐好,不要乱动。”药绿花的声音从少倧的身后传来:“一会儿你如果感觉到不适,千万不要忍着,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 “恩,恩……”少倧不住的点头,内心却是没有底。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暖流浸入了少倧的体内,少倧清晰的记得,当初在柳寒弦的暗室里,也是这样的感觉,随着那股暖流在自身体内的快速游动,少倧不仅没有一丝的不适,反而是很舒服,这便让少倧有些不解了,记得当初自己还昏迷在了柳寒弦的暗室中,眼下却没有任何不适,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早已突破了经脉的原因? 少倧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股暖流突然撤出了自己的体内,紧接着身后的药绿花便疑惑的出声道:“怎……怎么如此奇怪?少倧,你的经脉好像已经突破了?这是怎么回事?” 少倧连忙转回身,看着皱眉的药绿花,装傻充愣的出声道:“已经突破了?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呀!” 药绿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紧接着便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经脉自行突破?这……这怎么可能呢?可是明明就……” 说到这里,药绿花突然话锋一转,紧盯着少倧出声道:“少倧,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别的修真者?” 少倧愣了一下,继续装傻充愣道:“别的修真者?没有啊!我以前就是一个小裁缝,哪里有机会接触到修真者呢?” “那倒也是……”药绿花的眉头凝结道:“可是为什么你的经脉已经突破了呢?” “我也不知道呀!师尊,什么是突破经脉啊?”少倧觉得自己的撒谎能力已经无人可比。 药绿花解释道:“所谓突破经脉,便是说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修真者的体质,可是你却不知道自身什么时候突破了经脉,难不成你是……” “我是什么啊?” “难不成你是百年难遇的修真奇才?也就是那种生来便是经脉自通的人?”药绿花说到这里,略显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少倧不解,但只能顺着药绿花的话来说,于是便连忙回声道:“真的吗?怪不得我早死的爹娘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嘿,师尊,你不知道,我裁缝铺的邻居有个落榜的秀才,他还说过我这个名字是上古神人的名字呢!” “噢,竟有此事?”药绿花诧异道:“看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你还真是一个修真的奇才呢!” 然而少倧内心却清楚的如明镜,虽然这些谎话可以暂时瞒得过药绿花,但对于少倧而言,迟早会被揭穿,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少倧很是煎熬,可是又不得不如此。 药绿花果然相信了少倧是生来便经脉自通,不时的用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少倧,这让少倧更是备受煎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如此信任自己,可这份信任带给少倧的却不是欣慰,反而是折磨。 “呃,师尊,我也不懂,什么奇才不奇才的,只是以后好好的听你教诲就是了。”少倧诚恳的出声道。 “哈哈。”药绿花似是很开心,继而笑道:“我的开门弟子是修真奇才,这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少倧没有回声,尴尬的坐在原处。 片刻之后,药绿花这才出声道:“少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若说多了,你也难以消化,不如早些去休息,你明日再来这里即可。” 只要能不和药绿花对视,少倧都会感到轻松,于是少倧便连忙起身,继而躬身施礼道:“那师尊,弟子就先告辞了……” “恩,好。”药绿花点头道:“我要在这里闭目眼神,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上门。” “好的,师尊!”少倧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开了,在临关上阁楼的房门之时,少倧看到药绿花又独自站在了窗台边,目光看着远方。 离开了药绿花,少倧立即深呼吸了一番,顿时感觉到了轻松,刚刚那种压抑感和内心的折磨已缓和了许多,然而轻松没过一会儿,少倧便和此时还待在四层阁楼里的仇宫冽碰面了。 “哟,怎么?你师尊教完你了?给师伯说说,都教你什么了?”仇宫冽冷声道。 少倧假笑道:“多谢师伯挂念,我师尊教了我很多,我这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呐!” “呵,很多?你学得来吗?”仇宫冽的眼神中充满了针芒。 “这个嘛……就不劳烦师伯费心了!”少倧笑道。 “哼,臭小子,你最好别惹你师尊生气,若是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仇宫冽咬牙切齿的出声道。 就在当下,少倧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自己拜师药绿花,仇宫冽却很生气?而且处处提防自己,而维护药绿花?难不成这仇宫冽喜欢药绿花? “对,准没错!他娘的,这家伙肯定是喜欢我师尊!”少倧在心底暗叫道,从而有些恨自己后知后觉了。 想到这里,少倧顿时灵光一闪,接着出声道:“仇师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惹我师尊生气的,还有啊,看师伯这么关心我师尊,我以后就在师尊面前多夸夸师伯的!” 少倧话音刚落,只见仇宫冽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眼中闪烁,但随后便又恢复了冷漠,接着出声道:“哼,谁要你夸了?不需要,我关心我师妹,在这九极门里众人皆知,还要你多嘴啊?” 少倧脑袋飞转,继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师尊在我面前提及师伯你的话,我也就不用传达了吧?”…… ………… 第七十章:秋茹夫人 “什么?师妹有跟你提及过我?”仇宫冽顿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接着走近了少倧,瞪大双眼道:“那你快说说,师妹都给你说我什么了?” 少倧不假思索的回声道:“我师尊说,她的师哥对她很好,平日里甚是照顾,她都知道,不过啊,她毕竟是门主的女儿,她怕常常跟她师哥在一起的话,会引起旁人的流言蜚语……” “啊?怎……怎么会呢?我看谁敢背后议论师妹,我非得……” “师伯,你别急嘛!”少倧打断道:“我师尊还说了,说是等我的修炼稳定之后,她就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等你修炼稳定下来之后?噢,对,她是你的师尊。”仇宫冽急切的出声道:“那你快说说看,我师妹她自己的事情是?” “噢,我师尊说了,说等我在九极门的修炼稳定,习惯下来后,她会找个时间约师伯你的。”少倧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正因为少倧高超的撒谎能力,此时的仇宫冽竟深信不疑。 然而少倧在这个谎话中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便是借着药绿花的名义,暂时保全自己。虽然这种做法有些不妥,但是少倧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命大。 “你……你是说真的吗?我……我师妹真的说过要约我?”仇宫冽仿佛像是刚从黑暗之中爬出,看到阳光时的样子一般,满面春风的欣喜若狂。 “当然了!”少倧肯定的点头道:“我怎敢骗师伯您呢?对不对?” “好好,好好好!”仇宫冽笑咧着嘴,继而竟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踱步,同时自言自语的笑道:“哈哈!看来我师妹终于开窍了!终于看到我这个师哥的好了!哈哈,哈哈……” 少倧见状,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诡笑,只不过是稍纵即逝,仇宫冽并没有注意到。 “既然如此,仇师伯,那晚辈先回去休息了?”少倧作势便想要离开。 “且慢!” 谁曾想仇宫冽却突然出声制止了少倧,这便让少倧有些错愕和恐慌,难道自己的谎话被识破了? “仇师伯,还有什么事儿吗?”少倧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 却不料仇宫冽突然对着少倧露出了笑脸,而且是那种让人看了都有些恶心的笑脸,紧接着,仇宫冽竟还伸手拍了拍少倧的肩膀,笑道:“那个……少白头啊!先前我对你呢,是有些苛刻了哈,不过啊,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对不对?但是,我如今看你已经长进了很多,我觉得不用再对你如此苛刻了,好吧?” “呃,是……是是是,仇师伯,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少倧假装唯唯是诺道。 仇宫冽继续笑道:“是这样啊,以后呢,若是我师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记得转达给我啊!我保证,你以后在九极门没人敢欺负你,怎么样?” “哈哈……”少倧尴尬的笑道:“那……那太好了,放心吧,仇师伯,我一定按你说的去做!” “那就好,去吧,快去休息吧!”仇宫冽继而挥了挥手,让少倧走,自己反倒又痴痴的望向了第五层阁楼。 少倧没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然而走下阁楼的同时,少倧还不忘在心底咒骂着仇宫冽:“你他娘的,就你那个德行,还想配我师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像被五匹马轮番踩踏的脸!” 少倧正骂着,便下到了第三层阁楼,此时阁室里还有几个修真弟子在对着五颜六色的怪石注入真气,少倧没有多看一眼,转身便走开了,甚至都没有给那些修真弟子有机会嘲讽,就这样,少倧直至下到了第一层阁楼,脚步一直未停,虽然也听到了一些冷嘲热讽,但少倧完全不在意,头也不回的便冲出了授教房阁楼。 因为此时少倧是低着头行走,加之速度又很快,就在走出授教房的大门之时,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而与此同时少倧的双手触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少倧愣了一下,连忙朝着手间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个女人鼓鼓的胸部,而自己的手正搭在那一团被绣花布料包裹着的软绵绵上。 “啊!” 顿时,一声女人的惊吓声在少倧的耳边响起。 “啊!” 少倧不知为何,也跟着叫喊了一声,好像自己也被非礼了一般。 紧接着,少倧连忙向后撤退了几步,这才看得清楚,被自己撞到的女人正尴尬的站立在原地,扭扭捏捏的有些羞涩。 当看清这女人的面容之后,少倧有些惊讶,只见这女人的皮肤异常的白皙,甚至显得有些苍白了,一双浓眉大眼,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而其身着着那一袭绣着百灵鸟和花朵的长裙,依然难遮盖其那丰腴傲人的身材。 当下,少倧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起了刚刚的软绵绵,不禁的浑身一颤。那女人看到少倧在盯着自己的手,不禁的更为羞涩,而且那羞涩中还有一丝丝的怒气。 “对……对不住啊!刚刚我没有看到你,不是有意冒犯……”少倧真诚的道歉道。 那女人却只是微微点头,小声道:“没……没事。” 然而就在此时,授教房里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少倧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修真者正朝着自己这边跑来,少倧注意到,正是那个先前在自己进入授教房时,现身拦路询问的那个修真者,只不过当下少倧不知道这个修真者跑来干嘛。 很快,那个修真者跑来了,然而却是把少倧当成了空气,直接掠过了少倧,朝着那个女人跑去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少倧吃惊了,只见那个修真者先是对着那个女人躬身施礼,接着出声道:“夫人,您没事吧?刚刚弟子听见你出声……” “哦,没事,没事。” 夫人?少倧很疑惑,看这女人的长相也不显老啊,顶多也就比药绿花大上几岁罢了,怎么会称为夫人呢?带着这种疑惑,少倧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那修真者接着又出声道:“夫人来此所为何事?” 那女人轻轻点头道:“听说绿花在这呢,我就来看看她。” 那修真者连忙点头道:“是,夫人,药师叔就在五层上呢,要不要弟子前去请药师叔下来?” “不用了。”那女人摆了摆手道:“我上去找她便是。” 听到两人的这番对话,少倧已经有些震惊了,这女人竟可以直呼药绿花的名字,想来定然是药绿花的长辈,可是长辈不等晚辈亲自来面见,反倒要长辈爬上五层阁楼去面见晚辈?这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看那个修真者对那女人恭敬的样子,想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紧接着,那个修真者便对着那女人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出声道:“夫人,请……” 那女人微微点头,轻步离去,举止很是端庄,在经过少倧身边的时候,竟还对着少倧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这倒让少倧显得有点难堪了。 直至目送着那女人的身影进入授教房,消失不见后,少倧又莫名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刚的那软绵绵依然令少倧情不自禁的打颤。 “这女人到底是谁啊?” 少倧很好奇,稍作片刻之后,便又返回去了授教房,但少倧并没有傻不拉几的冲上五层阁楼,而是贴近了先前拦住自己问话的那个修真者,也正是刚刚对那女人特别恭敬的那个修真者。 “这位师兄,忙着吗?”少倧靠肩倚在门口处的墙壁上,对着那修真者出声道。 那修真者看了少倧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声道:“有事吗?” 少倧满脸堆笑道:“师兄啊,问你个事儿呗?” “有话快说。” “得嘞。”少倧笑道:“刚刚那位……夫人,是谁啊?” 听到少倧的问话,那修真者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眯着眼出声道:“你不认识秋夫人?” “秋夫人?谁是秋夫人?”少倧尬笑道:“师兄,你也知道,我新来的嘛!” 那修真者很是不耐烦的回声道:“秋夫人便是门主的夫人,好啦好啦,赶紧走,别在这杵着碍事。” 话音落,那修真者便转身走开了。 少倧却是诧异的杵在了原地,秋夫人?门主夫人?那岂不是药长川的娘子?秋?莫不是柳寒弦所要找的秋茹?想到这里,少倧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结合之前那女人和那修真者的对话,少倧几乎可以肯定,那女人便是秋茹,绝对错不了。 “他娘的,要不要上去看看?”少倧仰头向上望了望道:“还是算了……” 情不自禁的,少倧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苦笑,继而转身走开了,朝着住处快步走去了。 边走边想,少倧察觉出来了很多疑点,若是按照柳寒弦所说,秋茹是被药长川给掳来的,那么应该是被迫留在九极门,可刚刚秋茹那状态,完全没有被束缚的样子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少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每每想到柳寒弦那痴情苦恋的样子,少倧又动摇了念头。 “去他娘的,老子不想了!不就是一张破地图吗?老子早点拿到,早点撤身,这鬼地方不能待了,特么毁三观啊!”少倧暗暗在心里咒骂着,很快便转弯拐进了朝着住处的分叉口…… ………… 第七十一章:无事生非 当下虽是午后时分,可少倧只想回到住处休息,眼看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修真者,却感觉自己仿佛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加之那些修真者的怪异目光,更让少倧觉得孤僻更适合自己。 可是还未走到住处,少倧又改变了想法,虽说这九极门对待自己很冷漠,但好歹还有赵二和慕彦苓在,于是少倧立即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了,记得慕彦苓上午曾说过,他会去大殿之前晨修。 轻车熟路,少倧很快便来到了大殿,果然,就在大殿之前的空地上,此时整齐排列着诸多九极门的修真弟子,有的在盘膝而坐,有的则是在直直的站立着,和少倧初来九极门之时,在半山腰处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可是眼下有那么多的修真弟子汇聚,少倧一时半会找不到赵二和慕彦苓的身影,于是少倧便索性混进了人群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去找赵二和慕彦苓。 起初那些修真弟子对待少倧还只是神情冷漠,视而不见,但随着少倧的不停游动,以至于有不少修真弟子便开始出言讥讽。 “喂,那个家伙,你想干嘛?” “奉劝你赶紧离开,别在这儿打扰我们晨修!” “就是,再不走,我们可要禀明师尊了!” “也不瞅瞅你自己那副模样,这儿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少倧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想要与人计较的冲动,毕竟的确是自己来来回回的穿梭打扰了别人,但是随着冷嘲热讽的持续,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少倧有些忍不了了。 就在少倧越过了又一列方阵之后,准备朝着下一列方阵窜过去之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由于少倧完全没有留意,加之窜动的速度过快,以至于身子猛然向前扑去,俊秀的脸与地面来了个意外的接触,疼的少倧差点叫出声。 可当少倧忍着疼痛转身看去之时,却只是看到一个正满脸讥笑着的修真者显摆着自己的小腿,显然,刚刚少倧的跌倒便是这修真者故意伸脚使绊。 少倧很生气,也很无奈,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继而自己站起了身,拍打掉了身上的灰尘之后,便走向了使绊的修真者。 “你为什么要绊我?”少倧冷冷的出声道。 此时少倧的心绪莫名的平静,只不过这份平静是掩盖在愤怒之上,少倧自问,没有招惹任何人,更没有对任何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仅仅只是自己拜了药绿花为师,而且还是在药无常的撮合之下,然而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树立了这么多仇视自己的人,这让少倧很不爽,于是当愤怒积攒久了,便会一触即发。 然而此时那个修真者在听到少倧的质问后,竟然错愕的嘲笑道:“呵?你哪只眼看到我绊你了?难不成你屁股上长眼了?哈哈……” “哈哈哈哈……” 那修真者的嘲讽引来了一旁诸多修真者的附和笑声,场面顿时引起了更多修真者的注目,就连不远处正晨修的多数修真者都围观而来了。 少倧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冷哼了一声,继而淡淡的出声道:“怎么?绊了人,不敢承认?” 听到少倧的质问,特别是看到少倧那不为所动的样子,那修真者似乎有些生怒,又碍于眼下有那么多修真弟子围观,于是只见那修真者突然伸手指着少倧,怒声道:“我不敢承认?呵呵,就是我绊的你,怎么着?信不信我还敢揍你呢?” 气氛被那修真者烘托了起来,四下里围观看热闹的修真弟子越来越多,原本整齐列队的晨修瞬间变得凌乱了起来。 少倧则是继续平静的质问道:“恩,承认就好,那你为什么要绊我?” 看到少倧依然平静如常,那修真者更为生怒道:“我就想绊你,怎么着?还需要理由吗?” “好。”少倧微微点头,继而突然挥动了手臂,迅速的出拳,一拳头便狠狠的砸中在了那修真者的鼻尖上,那修真者猝不及防,鼻间瞬间流出了鲜血。 这一幕惊呆了围观的所有修真弟子,更不用说那被拳砸的修真者了,只见其擦拭着自己的鼻血,同时瞪大了双眼盯着少倧,一瞬之后,那修真者便愤怒的大吼出声道:“你敢打我?看我今日不把你打到魂飞魄散!” 少倧并不想逞英雄,当然,也没有那个能力做英雄,于是在那一拳偷袭得逞之后,少倧本想转身就跑,可无奈还是晚了,没等少倧跨出第一步,后背之间却传来了一丝凉意,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压力便捆住了少倧,使得少倧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竟敢打我?哼,我让你十倍奉还!”身后传来了那修真者的怒吼声。 少倧无奈的转身看去,只见那修真者此时双手间充斥着真气青芒,继而又幻化成了道道利刃般的模样,瞬间击中在了少倧的胸口之上,一种强烈的刺痛感让少倧差点晕阙过去,与此同时,身子倒飞而去,狠狠的砸落在地,扬起了一层层细微的尘土。 然而此时那些围观的修真弟子不仅没有现身制止这一九极门明令禁止的私斗,反而是起哄着拍手叫好,仿佛少倧受伤越重,越能激起他们的兴趣。 可少倧的刺痛感已经无法抑制,顿时一口鲜血便涌出了少倧的嘴角,少倧已然不能轻松的站起身来了。 谁曾想那个一击得逞的修真者并没有想要就此放过少倧的意思,只见其突然腾空跃起,从上向下朝着此时半躺在地的少倧再次袭来,少倧哪里还有力气躲避,只能咬牙切齿的强撑着挪动身子,而周围那一群冷眼旁观的修真弟子,没有一个愿意走上前来帮助少倧。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再看那修真者的手掌虽然停在了半空,可一道真气却是直扑少倧而去,少倧躲避不及,便被那道真气给击中了后背,发出了那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少倧后背上的白色长衣被撕裂,露出了少倧此时泛着血点的皮肤。 “呃……”又一口鲜血从少倧的嘴角溢出,少倧忍不住疼痛出声,全身的刺痛感占据了少倧的意识,少倧是愤怒的,同时又是无奈的,最明显的还是无助的。 那修真者第二击得逞后,便缓缓的走近了此时已然无法动弹的少倧身边,趾高气昂的出声道:“哼,让你对我动手!知不知道我师尊是谁?我师尊贵姓仇,你是师尊的师哥!你竟敢对我动手?呵呵,不自量力!” 听到对方的讥讽,少倧本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心底却莫名的窜出来了一股令少倧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勇气,紧接着只见少倧吐了一口唾沫,继而费劲的出声道:“我呸,你他娘的有种就打死老子!不然……不然老子以后一定会杀了你!” 少倧的逞强让那修真者目瞪口呆,紧接着那修真者便盛怒道:“你……好!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紧接着,那修真者再次抽出了真气,顿时道道青芒四下里涌散,少倧见状,顿时怂了,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逞强,这搞不好就会在此归位了,少倧深刻的铭记着自己的座右铭,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于是少倧正想出声求饶的时候,围观的修真弟子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躁动。 “住手!” “快住手!” 两声叫喊从围观的修真弟子中传来,少倧听得清楚,正是赵二和慕彦苓的声音,于是当下少倧不禁在心底咒骂道:“你他娘的,你们两个怎么不再晚点来?再晚点来给老子收尸啊!” 很快,赵二和慕彦苓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倧的视线中,赵二率先跑到了少倧的身边蹲身而下,继而缓缓的搀扶着少倧半躺着,面色极为担忧的出声道:“少白头,你怎么样?怎么伤得这么重?” 慕彦苓则是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那修真者,出声斥责道:“萧玉楼!你无视门规,欺人太甚!” 那修真者原来名为萧玉楼。 萧玉楼却依旧趾高气昂的回声道:“哼,我欺人太甚?是他先动手打我!大家可是都看到了,都可以给我作证!” “哼!少倧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动手,一定是你先行惹怒了他!”慕彦苓辩驳道。 “哎呦喂,我说慕彦苓,这少倧才入门几天?就成了你的兄弟了?我还不怕告诉你,像他这种无视门规,偏走后门拜师药师叔的人,就活该被揍!”萧玉楼的语气甚是狂妄。 “你……”慕彦苓生气的指着萧玉楼出声道:“你随便动手伤人,还强词夺理,歪曲事实,我一定要去禀明药师叔,还有门主!” “嘿,告状啊?你去啊!”萧玉楼在众人的衬托下,显得高高在上的出声道:“不妨告诉你,我男子汉敢做敢当,就是门主他老人家来了,我也不会撒谎!” “你……你等着!”慕彦苓一副书生样,被气的面红耳赤,竟无言以为。 萧玉楼更为狂妄的指着半躺在地的少倧出声道:“喂,那个白毛的臭小子,你这次给我记住,以后要是再敢惹我,我还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就在萧玉楼的话音刚落,只见赵二突然起身,怒瞪着双眼,挥舞着拳头便朝着萧玉楼袭来了…… ………… 第七十二章:面具之人 “我让你打我兄弟!”赵二怒吼着,挥舞着拳头朝着萧玉楼猛进而去,四下里的修真弟子再次被惊呆了。 包括萧玉楼在内,更是瞪大了双眼,只不过这次萧玉楼不会再等着挨揍了,而是轻松的躲过了赵二的攻击,随后便抽出了真气准备与赵二对抗。 赵二也不甘示弱,竟也抽出了真气,显露出来了道道青芒,只不过相比较萧玉楼的真气,赵二的略显薄弱。 两道真气很快便相撞在了一起,擦出了刺眼的火花,四下里的修真弟子慌忙向后撤去,而此时慕彦苓则是死死的守护在了少倧的身前,生怕少倧遭受二次伤害。 看到赵二和慕彦苓为自己的付出,少倧甚是感动,但是少倧也清楚,自己的事情并不想牵扯到无辜的赵二和慕彦苓,于是正在赵二和萧玉楼大打出手之时,少倧费劲的喊声道:“二儿,别打了,过……过来!” 赵二并没有立即回应少倧,而是在刻意的后撤到少倧身前后,方才回声道:“少白头,你别管了,他欺人太甚,哼,敢打你?我就得帮你捞回来!” “二儿,别傻了,你再打下去,咱们三个都遭殃!”少倧劝解道。 然而赵二却是完全不理会少倧,接着又朝着萧玉楼攻击而去了,一时间两个人打的那是难分难解。 片刻之后,赵二负伤,嘴角处和少倧一样溢出了鲜血,可萧玉楼却是毫发无损,只不过略显疲累罢了。 见到赵二负伤,少倧更为慌乱了,便催促着身前的慕彦苓出声道:“彦苓兄,你……你快去拉回来二儿,别再让他打了!” 慕彦苓迟疑了一瞬,继而点了点头,正欲起身之时,偏不巧此时围观人群的外围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都给我住手!” 围观的众人哗然,萧玉楼和赵二也停止了打斗,少倧和慕彦苓的视线也随着厉喝声看去,一瞬之后,在那些修真弟子刻意的闪开让路之后,只见仇宫冽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那里。 “是谁允许你们私斗的?啊?”仇宫冽怒气冲冲的走向了萧玉楼和赵二。 萧玉楼见状,立即对着仇宫冽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拜什么拜?你若是还知道我是你师尊,你还敢在这里私斗?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反了你了?”仇宫冽怒声道。 “弟子……知错了,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 萧玉楼继而指了指此时半躺在地的少倧,出声道:“师尊,是他先动手打我的!师兄弟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随着萧玉楼的指认,仇宫冽这才看到了此时身负重伤的少倧,继而竟露出了玩味的神情,少倧本以为仇宫冽会对自己大发雷霆,从而借着这个机会报复自己,可没想到仇宫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继而却斥责起了他的弟子萧玉楼。 “就算是他先动手,但你也该考虑他是初来我们九极门,有些规矩还不太熟知,你怎么能够对他造成如此伤势呢?”仇宫冽批评道。 这便让萧玉楼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师尊,可是他……” “行了,别说了,你身为师兄,却没有一点点师兄的样子,实在有辱师门!为师决定罚你面壁三日,不吃不喝!”仇宫冽的一番话惊呆了在场的众多修真弟子。 少倧自然也很诧异,但紧接着想了想,少倧便想通了缘由,看来自己撒谎骗仇宫冽说药绿花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便奏效了。 萧玉楼似乎有些不服,但碍于仇宫冽的强势,不得已之下只好认命。 而此时仇宫冽又看向了一旁气汹汹的赵二,继而出声道:“你为何参与私斗?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尊是谁?” 赵二却是冷哼道:“我叫赵二,因为他欺人太甚,如此狠毒的打我兄弟,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话音落,赵二便不顾仇宫冽的面子,转身朝着少倧走去了。 仇宫冽的面子似乎有些挂不住,便对着赵二的背影出声道:“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师尊是谁?” “我师尊不在!”赵二冷冷的回声,继而便蹲身去搀扶少倧了。 仇宫冽似乎察觉到了赵二与少倧的关系不一般,便不再追问,而是转眼对着少倧出声道:“少倧啊,我这弟子顽劣,出手太重,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等我这劣徒面壁过后,我一定会再严惩他!” 少倧苦笑着出声道:“多……多谢师伯了,我……我没事。” 仇宫冽刚想出声,却只见其忽而朝着人群之外瞟了一眼,接着又对着少倧关切道:“少倧啊,你可要好好养伤啊,尽快好起来,不然师伯我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的。” 仇宫冽越是这样关心,少倧就觉得仇宫冽越是虚伪,其原因很简单,自仇宫冽出现后,完全不细究事情的原委,却是一味的惩戒自己的弟子,这完全可以说明,仇宫冽在对少倧示好,然而对于此时的少倧而言,少倧觉得仇宫冽的表现有些过了,单单仅凭自己帮他在药绿花面前说好话,就足以他这么不顾吗?少倧不解。 可少倧的不解,仅仅在一瞬之后,便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因为就在此时,那些围观的修真弟子又再次刻意的闪身让开了一条通道,此时通道正中却站着药绿花和其身旁的秋夫人。 少倧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仇宫冽刚刚在说那一番关心的话之前,刻意的向着人群之外瞥了一眼,敢情缘由在这里,话不是说给少倧听得,而是说给药绿花听得,不觉间,少倧对于仇宫冽的厌恶更多了一分。 “哎呀,师妹啊,你怎么也来了啊?这边我来处理就行了。”只见仇宫冽嬉皮笑脸的朝着药绿花迎去,但旁边人一眼都可以看得出来,仇宫冽肯定早就事先知道药绿花在此处。 与此同时,仇宫冽的弟子萧玉楼在看到药绿花出现后,仿佛也像是顿时恍然大悟了一样,继而不免泄气的叹息了一番。 药绿花的神情却是很冷淡,只是对着仇宫冽点了点头道:“辛苦师哥,我来看看少倧的伤势。” 话音落,药绿花与仇宫冽擦肩而过,径直的走向了少倧,只不过走到此时半躺着的少倧身前时,药绿花并没有像赵二那般蹲身而下,只是微微弯腰,继而抽出了一道真气,浸入到了少倧的身体中。 少倧只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暖流在自己的体内游动,少倧很感动,第一次由衷的深深感觉到药绿花对自己的在意。 “师尊……” “别说话。”药绿花打断了少倧,出声道:“我在检查你的伤势,也不要乱动。” 少倧不吭声了,安静的等了片刻之后,药绿花这才收回了真气,继而直起了身子,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少倧那刺眼的布满血点的后背上。 “你伤的很重,我必须要亲自为你疗伤。”药绿花关切的出声道,语气与对待仇宫冽时截然不同。 “没事啊!师尊,我没事!”少倧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一阵阵的刺痛给拦住了,继而尴尬的出声道:“师尊,我……我皮厚,命更大,睡上几天就好了,死不了的!” 然而药绿花却不像在私下与少倧相处时的那般健谈,不仅没有理会少倧的这番话,更是直接转身走向了仇宫冽,接着语气平和的出声道:“师哥,多谢你的秉公处置,但是,若是下次还有人敢如此重伤我的徒弟,我会直接将他逐出九极门。” 药绿花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平和,可内容却是震惊到了所有人,包括仇宫冽在内,甚是瞪大着双眼,呆滞了一瞬之后,这才尴尬的回声道:“是是是,师妹说得是,我那劣徒无视门规,本就罪该如此,可……他毕竟是初犯,师妹何不给他一次……” “师哥,我说过了,这次我不会计较。”药绿花打断了仇宫冽,继而出声道:“但,绝对不会有下次。” “是是是,肯定不会有下次了!”仇宫冽赔笑道,紧接着仇宫冽又怒气冲冲的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萧玉楼,继而斥责道:“你这劣徒,不会再有下次了!快,向你药师叔认错,谢谢你药师叔对你的宽容!” 萧玉楼顿时慌忙的对着药绿花躬身施礼道:“多谢药师叔!多谢药师叔,弟子再也不敢了……” 然而药绿花并没有理会萧玉楼,也没有顾忌仇宫冽,而是再次转身,朝着少倧走去。 “少倧,能站起来吗?”药绿花关切道。 此时少倧的内心很感动,特别是在听完药绿花与仇宫冽的交涉之后,内心的触动更是异常的明显,而且少倧在这一刻并没有去想柳寒弦的那些琐事,而是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沉浸在了药绿花的关怀之中,这种感觉让少倧甚是幸福。 “我没事,师尊,能……能站起来,呃……”少倧说着话,正欲挪动身子,却不料刺痛感再次袭来,致使少倧疼痛的轻哼了一声后,又再次半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药绿花急切的竟对着少倧伸出了双手,可那双手只伸出了一半,药绿花似乎又觉得眼下这么多人在场,略显不合适,于是又收回了双手,继而对着慕彦苓和赵二出声道:“你们两个,搀扶着少倧,跟我来。”…… ………… 第七十三章:绿阁之行 费了大劲,少倧这才被赵二和慕彦苓给搀扶起身,勉强的支撑着脚步,缓慢的行走起来。 药绿花率先走在了前面,其身旁还跟着默不作声的秋夫人,当药绿花再一次与仇宫冽擦肩而过之时,仇宫冽似是刚想出声说话,却看到药绿花并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于是仇宫冽便机智的调转了话锋,朝着萧玉楼再次臭骂了起来。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声声臭骂,也是骂给药绿花听的,然而此时的药绿花仿佛置若无闻,根本没有想要再停留一瞬的意思,径直离开了。 而少倧,则在赵二和慕彦苓的搀扶下,紧赶慢赶的追随着药绿花的脚步,朝着大殿之后走去了。此时那些晨修的所有修真弟子的目光,无独有偶的都汇聚在了少倧和药绿花的背影上了,在这些目光中,有羡慕,有诧异,有惊愕,有疑惑,有嫉妒,当然也有仇宫冽和萧玉楼的恨。 然而此时跟着药绿花一直行走的少倧,却突然惊愕的发觉,自己已经跟着药绿花走过了第一个分叉口,便是已经错过了回去自己住处的分叉口,反而是继续朝着前方的第二分叉口走去了。 少倧便疑惑的呼喊了一声:“师尊……” 药绿花这才停下了脚步,继而转身看了看少倧,问道:“怎么了?” 少倧继而指了指那第一个分叉口,接着出声道:“师尊,我不是该回我那房间里休息吗?咱们这……” 药绿花微微笑道:“不,你跟着我,回我的房间,我必须要亲自为你疗伤。” 听到药绿花这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少倧愣了,而此时搀扶着少倧的赵二和慕彦苓更是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没等少倧再回声,药绿花又转回了身,继续朝着第二分叉口走去了。少倧已经有些懵了,便只好在赵二和慕彦苓的搀扶下,继续跟着药绿花行走。 还未走到第二分叉口,少倧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不住的咬牙切齿,尽量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出声,可那因疼痛而做出的身体本能反应,却是尽收在了赵二和慕彦苓的眼中。 赵二不免担忧的出声道:“少白头,怎么样?咱们要不要歇一歇?” 接着慕彦苓也跟着附声道:“是啊,少倧兄,你千万不要硬撑,虽然到药师叔那里也不远了,但你若是累了,咱们就歇歇。” 少倧备受感动的看了赵二和慕彦苓一眼,接着苦笑道:“哎,没事,倒是辛苦二位兄弟了……” 少倧话音刚落,赵二便扯了少倧一把,生气道:“说的什么话啊?咱哥俩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我什么时候见你受过这种委屈?少白头,告诉你,要不是那什么仇宫冽来了,我非得帮你报仇不可!” 少倧苦笑着回声道:“咋的?你二儿的本事大了呀?老子还非得让你报仇是咋的?老子那是不想连累你,懂不懂?猪脑子!” “我……” “行了你,别磨叽了,以后这种事,你就得听老子的,不能拿命拼,帮谁都不行!”少倧打断了赵二,语气严肃道。 赵二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少倧的话。 听着少倧教训赵二,一旁的慕彦苓却是坐不住了,继而对着少倧埋怨道:“少倧兄,你这么说赵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呀?你看看刚刚在场多少修真者?哪有一个愿意帮你?赵兄能够挺身而出,你该当开心才是。” 少倧听到慕彦苓的训斥,更是愣了一番,接着尴尬的笑道:“呃,彦苓兄,不好意思啊,我和二儿以前就这样说话,习惯了……你别介意。” “少倧兄,不是我介意,是我觉得赵兄可以如此帮你,你该为拥有这样一好兄弟而开心才是。” “是是是,彦苓兄,你说的对,我很开心,很开心……” 见到少倧吃瘪的样子,一旁的赵二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两排亮白的牙齿显得犹为整齐。 很快,在药绿花的引领下,少倧被赵二和慕彦苓搀扶着拐进了第二道分叉口,从而进入了那条直通几间雅间的屋宇去了。 少倧大致的看了一眼,这条通道里仅仅只有不到十间屋宇,而且并不是紧挨着,不像少倧所住的地方,不仅紧挨着彼此,而且放眼看去,一排排屋宇都望不见尽头。相比较自己住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和气质显得犹为清静和雅致多了。 药绿花径直走过了第一间屋宇,却在第二间名为‘绿阁’的屋宇前停住了脚步。顾名思义,这第二间屋宇,想来该是药绿花的住处了。 果然,药绿花站住脚步后,便转身看向了慕彦苓和赵二,接着出声道:“你们两个,将他扶进房间里,就先行回去吧。” “是是是,药师叔。” 慕彦苓和赵二连忙点头,继而便在秋夫人的帮助下,推开了绿阁的房门,将少倧给搀扶进了房间,药绿花却没有急着走进房间,而是在门外等候着慕彦苓和赵二的出来。 少倧被放在了房间里的一张躺椅上,少倧注意到,这房间的摆设清新雅致,完全没有想象中门主女儿的那般奢华,反而显得朴素了许多,房间的四角以及床边都摆满了生在花盆中的花草,一张被丝绸朦胧遮挡的床铺上有的仅是颜色较浅的薄被,全然没有花花绿绿,若不是药绿花引领而来,少倧第一眼绝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女人的闺房。 “少白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赵二出声道。 少倧连忙点头道:“恩,二儿,切记,回去可别跟那个什么萧玉楼结仇了,听我的。” 赵二还没来得及回声,一旁的慕彦苓却抢先出声道:“少倧兄,你放心吧,我会看好赵兄的。” “恩,好,那你们速速回去休息吧?” “好的,少倧兄,我们先走了。” 等赵二和慕彦苓走后不久,药绿花这才缓缓的走进了房间,然而此时药绿花的神情却和之前在大殿之前一模一样,较显冷漠,但仅仅一会儿之后,少倧便找到了原因,想来是房间里还有秋夫人在,才使得药绿花才如此拘谨,然而这便让少倧又有些不理解了,秋夫人既然是药绿花爹爹的夫人,那么也算是药绿花的娘亲,这样的相处状态,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药绿花没有出声,反而是直接转身走进了房间的另一侧屏风后面,仿佛是去找什么东西了,客厅里只剩下了少倧和秋夫人。 少倧和秋夫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少倧脑海中顿时回想起来了先前的软绵绵,不觉脸红了,便刻意的转过了头,不想让秋夫人看到自己的尴尬,然而秋夫人却率先出声了。 “你就是少倧呀?先前不曾相见,没有认出来,没想到你就是绿花的弟子。”秋夫人的语气很温暖,令人听了都会心神舒畅。 少倧同样很费解,单从秋夫人的面容和身姿看起来,并不显老,怎么就被药长川给占有了呢?怪不得柳寒弦对她日思夜想,看来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呃,先前弟子也不识夫人尊容,冲撞了您,还望夫人见谅……”少倧强使的自己语气平和一些。 少倧的一番话却惹得秋夫人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绯红,随后只见其微微侧身,继而出声道:“没事,没事,倒是你,怎么会跟仇宫冽的弟子动上手呢?” 秋夫人转移话题,少倧自然心知肚明。 “这个嘛……是这样的,弟子……” “好了,夫人,你该回去了,我要为我的徒弟疗伤了。” 就在少倧的话说了半截,药绿花忽然从屏风后现身走出,打断了少倧,语气依然显得有些冷漠。 秋夫人略显尴尬的对着少倧浅笑了一番,接着看向了缓缓走来的药绿花,温柔的出声道:“绿花,是这样的,今日我来找你,其实是你爹爹的意思,你爹爹亲自做了几道菜,说是想让我们一家一起吃顿便饭……” “不用了。”药绿花语气坚决的打断道:“夫人,劳烦你回去告诉我爹爹,就说我的弟子受了重伤,我要亲自为他疗伤,便饭,就不用了,夫人你和爹爹你们二人享用便是。” “可是,绿花,只是一顿便饭,你爹爹……” “好了,夫人,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了吧?现在我的徒弟身受重伤的在这儿,我怎么可能去享用你们的便饭呢?” 药绿花冷漠的语气让少倧都有些找不到北了,这怎么可能是娘亲和女儿的状态呢?完全不可能,说是仇人有些过分,可说是陌生人却毫无违和感。 秋夫人被药绿花的一番话给说的低下了头,尴尬窘迫无奈的站立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少倧见状,连忙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师尊啊,你要不就跟夫人一块去吃顿便饭吧!我没事,我命大,死不了的!我回去睡上一觉估计就好了呢!” “你闭嘴!”药绿花却突然有些生怒,这让少倧吓得不敢吭声了。 秋夫人见状,继而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绿花,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为弟子疗伤了……” 话音落,秋夫人便转身离去,推开了房门。 少倧看到秋夫人那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之意。然而秋夫人走后还不忘给关上了房门,完全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门主夫人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下人一般,这便让少倧的怜悯心更为浓烈…… ………… 第七十四章:伤势痊愈 待秋夫人走后,药绿花却又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先前的冷漠神情缓和了许多,只不过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微笑,反而像是在刻意的质问少倧一般。 少倧有些不安,便率先出声道:“师尊,你为何不随夫人去吃顿便饭啊?” 药绿花愣了一下,继而淡淡的回声道:“我不想去。” 少倧想了想,便直截了当的出声问道:“师尊,我感觉你对夫人好像……” “很不喜欢,对吗?”药绿花竟抢断了少倧的话,果断的出声道。 少倧瞪大了双眼,只顾着点了点头。 药绿花轻轻叹息了一番,继而坐在了少倧身旁的一张长椅上,接着幽幽的出声道:“她不是我娘亲,我娘亲在生下我以后就离世了,她是我爹爹后娶的,她叫秋茹。” 听到药绿花竟然如此坦然,少倧甚是惊愕,单从药绿花话中,少倧也肯定了秋夫人的身份,虽然之前就已经大致可以肯定,但药绿花的确定则无疑是做下终结。 但确认了药绿花对待秋茹的抵触之后,少倧则是暗暗生喜,毕竟自己此行前来便是为了柳寒弦提供九极门地图,从而让柳寒弦带走秋茹,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是为药绿花做了件事,也正因此,少倧内心的愧疚和自责反而少了许多。 一旁的药绿花自然猜不到少倧在想什么,于是在片刻之后,药绿花缓缓的出声道:“好了,我们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为何要私斗?” 看到药绿花严肃的神情,少倧有些慌,便支支吾吾的回声道:“师尊,给你丢人了,是……是我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药绿花一反常态的严肃道:“我不在意你私斗的输赢,我想知道,你为何要私斗?” 少倧本不想让药绿花知道那些修真弟子对自己的鄙视,毕竟先前自己也曾向药绿花说起过自己并不在意,可如今发生这种事,反倒像是自扇耳光了,于是少倧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说清楚。 然而一旁的药绿花却突然更为严肃道:“怎么?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不是……”少倧连忙摇头道:“我告诉你,师尊,我告诉你……” 于是少倧心一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给药绿花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听完少倧的复述,药绿花沉默了许久,少倧也不敢出声惊扰,就这样两人略显尴尬的相处了片刻。 随后,药绿花这才略显气愤的出声道:“我本以为那些弟子只是对你刻意疏远,竟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看来我让师哥的惩治还是轻了些。” “不不不……”少倧连忙摇头道:“师尊,没事的,我习惯了,再说了,那仇师伯不是还挺照顾我的嘛!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药绿花皱眉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这可不像你。” “啊?师尊,怎么不像我了?难道我在你眼里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我是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呀!”其实少倧内心早就想捶死那个萧玉楼了,只不过少倧能够认清自己所处的地位,还不够使得自己随心所欲。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少倧从南摇州市井中早已学来的生存之道。 听到少倧这么说,药绿花终于微笑了,只见其微笑着轻轻摇头道:“你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你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从在瓦当山上,我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你在这里可以忍辱负重,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是啊,毕竟你们都是九极门的弟子,若真是争来争去,未免会伤了门风,你若是真的能放下,我倒是挺为你感到开心。” 少倧憨憨的傻笑了两声,继而不忘拍马屁道:“那还不是师尊教得好嘛!” 药绿花笑着摇头道:“别抬举我了,行了,你坐好,我现在帮你疗伤。” 少倧看到自己破破烂烂的白色长衣,继而尴尬的出声道:“师尊,要……要脱衣吗?” 药绿花一愣,继而脸颊微微绯红道:“我……我什么时候让你脱衣了?不用!我用真气帮你安抚血脉,至于那些皮外伤,你自行修养数日便可。” “好……好的!”少倧不再出声,而是端正了身姿,等待着药绿花的疗伤。 随后只见药绿花走到了少倧的身后,舞动着纤细的手指,轻轻涌出真气,全然浸入到了少倧的后背之上。 顿时,少倧再次感受到了那股暖流缓缓的流遍了自己的全身,这种感觉让少倧很是舒服,很是享受,与此同时,先前的那种刺痛感也减轻了很多,最起码当下的少倧是正常的。 片刻之后,药绿花抽回了真气,在少倧的注视下,又转身从一张茶桌上取来了一把草药,在少倧的眼前晃悠了一番。 “少倧,看清楚,这个是治疗外伤的草药,今日我先帮你敷上,回头你带一些回去,让慕彦苓他们帮你敷,只需几日,你的外伤就可以痊愈了。”药绿花解释道。 少倧惊叹,继而略显羞涩的回声道:“师尊,今日也不用你给敷了吧?我拿回去让他们帮我敷就是了!” 药绿花微微笑道:“没事,主要是你现在内伤初愈,还不稳定,需要加上外伤一并治疗,不然后续会更麻烦。” 少倧拗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药绿花随后便又走回到了少倧的身后,拿起来了草药,轻轻的敷在了少倧那裸露的带着血点的皮肤上,起初少倧能够感受到药绿花那带有温度且丝滑的手指不时的会触碰到自己的后背,感觉甚是享受,可没一会儿,想来是草药起了疗效,自己的后背上竟像是火烧一般,异常的酥麻,且伴有阵阵的刺痛感。 “师尊,这怎么……” “你不要着急,这是正常的反应,草药在驱除你伤口里的淤血。”药绿花似乎早就知道少倧想要问什么。 再片刻之后,那酥麻伴有阵痛的感觉这才逐渐减轻,少倧的额头却不知不觉冒出了丝丝细汗。 药绿花见状,忍不住出声笑道:“行了,一个大男人这点伤势算什么?还吓出汗了?” 少倧尴尬的回声道:“没……没有,辛苦师尊了。” “我不辛苦。”要绿茶顿了顿,接着出声道:“以后呢,尽量控制些自己的脾气,今日的私斗虽然错在他人身上,但终究还是你先动的手,这样不好,以后如若你再遇到此等事情,你大可前来找我,我会帮你处理。” 少倧没多想,心不在焉的回声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找你呢?” “什么?少倧,你说什么?”药绿花愣了。 少倧顿时感觉到自己失言了,便连忙赔笑道:“我是说啊,师尊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来叨扰你呢?” “去去去,就会油嘴滑舌。”药绿花继而笑道:“行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带上这些草药。” 少倧试着缓缓站起身,竟然真的没有先前的刺痛感了,这便让少倧很是欣喜。等接过药绿花手中的草药之后,少倧刚想起身离开,却又被药绿花给喊住了。 “少倧,等一下。”药绿花转身又走回到了屏风之后,接着再出现之时,手间却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长衣,继而递到了少倧的身前,出声道:“你把这件新衣换上吧,你看看你后面,全都烂了。” 少倧有些惊讶,更有些感动,一时间竟呆滞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药绿花见状,忍不住笑道:“干嘛呢?发什么愣呀?赶紧拿着。” 少倧这才笑着接过了新衣,继而回声道:“多谢师尊,多谢……” “不用谢,你是在这里换上?还是回去换上?”药绿花笑道。 少倧连忙靠近房门,尴尬的笑道:“师尊,我回去换,回去换……” “恩,好,回去吧。”药绿花点头道:“切记,以后不可私下与人争斗,若有难处,及时来找我。” “好的,师尊!” 少倧身上再无刺痛感,这让少倧的心情很是愉悦,本以为自己这一伤筋动骨需要多日才能恢复,没想到这才不出一个时辰,便在药绿花的手中痊愈了,少倧感慨的同时,不免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可当少倧刚刚走到自己的住处房门前时,却看到了慕彦苓和赵二早已在等候。 “少倧兄,你回来了呀?怎么样?伤势好些了吗?”慕彦苓关切的走上前来。 赵二是小跑到了少倧身边,围着少倧转了几圈,开心的出声道:“哈哈,看来你伤势好多了呀!” “嗯嗯。”少倧点头道:“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 继而三人前后走进了少倧的房间。 在慕彦苓和赵二的相陪下,少倧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只不过这一夜少倧并未饮酒,却是看着慕彦苓和赵二饮酒,毕竟因为伤势的原因,慕彦苓和赵二也拒绝了少倧饮酒的请求,但尽管如此,少倧也为能有两个牵挂自己的兄弟,而感到庆幸和欣慰。 随后的几日,一切相安无事,少倧的伤势在慕彦苓和赵二的帮助敷药下,很快便痊愈了,恢复了往日的正常,而且少倧也按部就班,每天准时的去往授教房,接受药绿花的传授。 而且最让少倧感到诧异的是,先前那些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修真弟子,近日来也显得稍微友好了许多,冷嘲热讽不仅没了,偶尔竟然还会投来一丝微笑,这让少倧不仅惊叹人心的转变如此之快,更为了能在九极门待下去显得心安理得了许多。 但直至七天时日已过,少倧忽而想起来了与邵司方的约定,可眼下关于地图之事却没有一丝着落,这不免让少倧有些担忧了起来…… ………… 第七十五章:七日之约 第七日的清晨时分,少倧没像前几日那般早早的去往授教房,而是拦住了正前往大殿之前晨修的慕彦苓。 “怎么了?少倧兄,看你气色不太好呀!”慕彦苓疑惑的出声道。 少倧苦笑道:“彦苓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了?少倧兄,尽管说来。” “是这样的,近日来我师尊教给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有些难以消化,今日就不想去授教房了,我想自己待在房间里好好琢磨琢磨,所以,我想让你帮忙去给我师尊传个话,不然我去了授教房,师尊又该开始说教了……”少倧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听完少倧的话,慕彦苓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少倧兄,你就直接说你想偷懒呗,我明白!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帮你传话。” 少倧尴尬的笑道:“呃,那就劳烦彦苓兄了。” “小事,不用跟我客气。”慕彦苓全然猜不到少倧心中所想,便笑着离去了。 待慕彦苓走后,少倧转身又回到了房间内,略显不安的坐在了茶桌旁,思绪却开始凌乱了起来,如何告诉邵司方?邵司方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想来想去,少倧完全给不出自己答案。 可回想起地图之事,少倧记得柳寒弦之前曾说药长川近日会将秋茹带离别处,可就当下而言,秋茹哪里有要离开之意呢?这便让少倧也很不解,思来想去,少倧坐不住了,便索性起身,推门而出,少倧的目的地很明确,那便是下山,只是这要隐秘的进行,不能暴露一丝一毫。 就在少倧推门而出后不久,赵二却出现在了少倧的身后,并对着少倧挥手示意,然而少倧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赵二。 赵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便没有去往晨修,而是紧紧的跟上了少倧的步伐,可却没有再呼喊少倧,而是和少倧一样,隐秘的跟踪着。 虽然少倧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行走,避开了很多人群汇聚的地方,可对于赵二的跟踪,却全然不知,当下的少倧一心只想着快些下山,与邵司方见面。 还好,由于九极门的修真弟子都在晨修,没人在外游荡,少倧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还是下了山,来到了最初与邵司方分开的地方,这也正是邵司方与少倧约定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赵二也紧跟着少倧下了山,此时正躲在一块山石后方,探出了头,注视着少倧。少倧全然没有注意到赵二。 然而此时这里并没有邵司方的身影,这便让少倧有些疑惑,难不成邵司方忘记了约定?还是这货来晚了? 正在这么想着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少倧完全不用多想,便已猜到肯定是邵司方来了。果然,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少倧看到邵司方此时正端坐在马车前,缓缓的朝着自己而来。 邵司方还和原来一模一样,紧绷着脸,一副像是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一般。很快,马车停在了少倧的身前,邵司方安然的从马车上跳将了下来。 “我说,烧四方,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动静?偷偷见个面,你至于还坐在马车来吗?”少倧率先抱怨道。 邵司方像是早已习惯了少倧的态度,并没有搭理少倧的话茬,而是直接伸手到少倧的眼前,冷声道:“地图呢?” 少倧一楞,继而怒斥道:“你他娘的,你都不问问老子这些天在九极门里是生是死,上来就要地图?” 邵司方皱了皱眉道:“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去去去!”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要不是老子机灵,老子现在的灵位估计都摆在你马车上了!” “怎么?你的身份暴露了?”邵司方的神情忽而严肃起来。 少倧忍不住伸手推搡了一下邵司方,继而骂道:“你他娘的,动动脑子行不行?老子要是身份暴露了,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邵司方并没有因此生气,依旧是冷冷的回声道:“那……地图呢?” 少倧自知瞒是肯定瞒不过去,何况待的久了还容易暴露自身目标,于是便没好气的回声道:“还没拿到。” “什么?你竟然还没拿到地图?”邵司方这下反而有些生气了。 见到邵司方态度的转变,少倧连忙信誓旦旦的出声道:“烧四方,你别急啊!我还没跟你解释呢!这其中原因太多,我一时半会说不完!” “说不完就闭嘴。”邵司方忽而冷声道:“柳爷事先说过,如果你小子敢耍滑,我可以代替柳爷就地解决了你。” 少倧顿时怂了,接着求饶道:“哎呀,司方兄,别这么说呀!我这不也在尽力拿嘛,只是暂时还没有得到而已,这样,你这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七天之后,我们再来此相见,我一定将地图交给你,如何?” 邵司方顿了顿,冷声道:“我如何信你?” 少倧左思右想,继而直接将脑袋向前戳了戳,接着出声道:“看到没?七天之后,如果我还没有给你带来地图,我项上人头就是你的!” 邵司方没有接茬,而是依旧冷声道:“少白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你知道的,就算你逃的了一时,你也难逃一世,阴玄山的路子你也见识过,不用我多说了吧?” 少倧频频点头道:“是是是,你说得对,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老柳帮他取地图,我就一定会帮他取到地图,毕竟大家都是堂堂五尺男儿,一言既出,千匹万匹马也难追!” 话音刚落,少倧沉思了一瞬,继而又慌忙道:“不不不!该是千军万马也难追!” “呵呵。”邵司方像是被少倧给逗笑了,继而出声道:“别油嘴滑舌了,柳爷很信任你,这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少倧满脸堆笑道。 “所以,你别让柳爷对你失望。”邵司方顿了顿,接着出声道:“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也是柳爷的意思,并没有非逼你怎样,下一次,也就是七天之后,你若是再拿不出地图,我们真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是是是,我知道。”少倧的笑容越来越假,但碍于邵司方并没有察觉。 邵司方言简意赅,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跨上了马车,继而赶着马儿调转了方向,疾驰而去了。 少倧呆滞在了原地许久,望着邵司方的马车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少倧这才缓过来神,继而自言自语的咒骂道:“他娘的,这特么还不算是逼我吗?还要怎么逼老子?哼,只怪老子心地太好,老柳啊老柳,你该为你自己感到庆幸,如果老子真想逃,你就真的能抓住老子吗?” 一番慷慨激昂之后,少倧继而又颓废的自言自语道:“哎,不过这样一来也挺好,既能拿到金子,又能回去阴玄山上找师三岁和江半仙饮酒作乐,现在看呢,还能顺手帮师尊除去一些烦心事,老子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少倧便不再纠结,而是利索的转身,踏上了直通的阶梯,朝着九极门走去了。 而此时躲在山石后的赵二见少倧走远了,这才探出了头,显然,少倧与邵司方的对话被赵二听了个一清二楚。 等到少倧回到九极门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什么九极门的修真弟子,想来那些修真弟子还在晨修,估计还未相继散去,这是一个好时机,于是少倧准备直接潜回到自己的住处去。 可就在少倧将要走上第一分叉口的小道之时,却远远的看到了药绿花和仇宫冽此时正面对面的站在了直通向自己住处的那条路口中央,刚好挡住了少倧的去路,而且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少倧灵机一动,连忙藏身在了一旁的花丛中,蹲身慢慢的向前挪移靠近,但保证不会让对方发觉到自己。 终于,少倧在一片开满了叫不上来名字的娇艳花丛中,完美的隐藏了自己,而且还能够清晰的听到药绿花和仇宫冽的交谈内容。 正在少倧满怀好奇之时,只听仇宫冽率先出声道:“师妹,我刚刚跟你说的,你听清了没呀?我已经把我那个劣徒给关了禁闭了,强行让他辟谷了好多天了呢!” 药绿花淡淡的回声道:“恩,我知道了,此番师哥能够秉公行事,多谢。” “哎呀,师妹说的哪里话,跟师哥客气什么呢?”仇宫冽笑道。 “恩,师哥,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看看少倧了。”药绿花轻声道。 “噢噢,是是是,少倧这受伤期间,我也没抽出时间去看望,不如这样吧?师妹,我随你一同去看看他。”仇宫冽请求道。 药绿花却是婉言拒绝道:“师哥,不用了,少倧伤势已痊愈,我今日来看他,是因听说他近日修炼有些问题,想来帮他解惑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啊!”仇宫冽依旧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应该去看看他了,我也想知道他最近在师妹的教诲下长进了多少呢?” 药绿花却是尴尬的笑了一声道:“师哥,真的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师妹,真的不用师哥一起吗?” “不用了,师哥,我先走了。” “师妹,且慢……” “怎么了?还有事吗?” 仇宫冽沉默了,但仅仅片刻之后,仇宫冽支支吾吾的出声道:“师妹啊,是这样的,你不是说等少倧在九极门里习惯下来之后,就跟我……就跟我约会一次嘛?我看少倧现在也……” “你说什么?约会?”…… ………… 第七十六章:阴差阳错 听到仇宫冽提起这番话,此时藏在花丛中的少倧顿时慌了,少倧自知,那些话是用来骗仇宫冽的,为的只是缓兵之计,可没想到仇宫冽竟如此心急火燎的全盘托出了。 这样一来,结果无非只有两种,一种,药绿花接受仇宫冽,皆大欢喜。二种,药绿花否认事实,仇宫冽痛恨少倧。 然而少倧知道,第二种的可能很大很大。 果然,就在药绿花的反问之后,仇宫冽楞道:“师妹,你不是说等少倧在九极门稳定下来之后,就跟我约会吗?说说我俩未来的事情?” 仇宫冽越是这么说,少倧越是感觉到有一千把刀子正在往自己的心口里扎。 这下换药绿花沉默了,但仅仅只是一瞬,药绿花便带着略微生怒的语气回声道:“师哥,请你自重。” “啊?师妹,你到底啥意思呀?师哥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我……” “师哥,你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药绿花顿了顿,出声道:“我从未说过跟你约会之事,更没有提及过什么关于未来之事,师哥,你如果再这般妄断,我会去告诉爹爹。” “别别别,别啊,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仇宫冽一时词穷了。 “行了,师哥,你今日的话,我权当没有听见,以后还请你自重,不要再提及了。” 药绿花说完,便离开了,少倧耳边传开了药绿花轻盈的脚步声。 “师妹……”仇宫冽又喊叫了一声,在没得到药绿花的回应后,也没有再追赶上去,反而是停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起来。 此时躲藏在花丛中的少倧甚至能够感受到仇宫冽的杀气,这让少倧有些不安了起来。 果然,一瞬之后,只听仇宫冽自言自语的咬牙切齿道:“少白头,你给我等着!” 一声怒吼过后,相继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仇宫冽走了,可少倧却完全瘫在了花丛中。 “他娘的,这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少倧无力的自言自语道。 可紧张归紧张,但在仇宫冽的报复还未到来之前,少倧只想着速速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唯一离开的筹码便是,地图。 少倧不想再等了,于是连忙起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跑去。少倧的想法很简单,当下药绿花不是去看望自己吗?那刚好,趁此机会,从药绿花嘴中套出地图的下落,等得手后就溜之大吉。 这一刻,少倧暂时将对药绿花的愧疚和自责全都埋藏在了心底,而少倧的人生格言终于还是占据了少倧的首要思绪,那就是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终于,在少倧的步伐加快之下,还是抢先一步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赶紧推门而入,盘膝而坐在床上,装出一副正在潜心修炼的样子。 很快,药绿花便来到了少倧的住处门前,接着轻轻的叩门。 “少倧,你在里面吗?” 少倧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刻意的稍缓了片刻之后,这才回声道:“是师尊吗?我这就来。” 少倧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起来,可当打开门见到药绿花之后,内心还是难免会掀起层层涟漪,也许是出于对药绿花的愧疚,又或是对于自己的自责,少倧连忙低下头,对着药绿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师尊,你怎么来了?请进。” 药绿花看到少倧的样子,微微笑道:“我听慕彦苓说你今日不去授教房了,我就来看看你。” 少倧自然知道药绿花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便感动的回声道:“师尊,你不用多想,我就是最近学的东西太多,有点难消化,寻思自己琢磨琢磨……” 药绿花已经进了屋,坐在了茶桌边的一张小椅子上,接着出声道:“修真之路遥不可及,我们必须踱步前行,切不可操之过急,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少倧也拉来了一张小椅子,面对着药绿花坐下,接着尴尬的回声道:“师尊,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太笨了,不像师兄弟他们,我悟性也差。” “不!”药绿花却一口回绝道:“你很聪明,而且你的悟性也很高,高到让我惊讶,我今日来找你,也是想跟你说起此事。” “什么事儿?” 药绿花坚定的出声道:“我近日来仔细的观察着你的修炼,令我惊讶的是,你已经踏进了入真期一星,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以前就已经是个修真者了呢!” 药绿花的这番话说的少倧心底发慌,的确,少倧知道自己来九极门之前,已经在柳寒弦的帮助下踏进了入真期一星,然而药绿花很信任自己,根本没有往别处想,这不免增添了少倧的愧疚。 少倧必须还得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回声道:“什么?师尊,我已经算是个合格的修真者了吗?” “恩,当然了。”药绿花笑道:“你不来授教房找我,你的修炼进度又如此之快,我怕你自行修炼万一再出了差池,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恩,多谢师尊挂念。”少倧由衷的出声道。 药绿花沉默了一瞬,少倧见状,连忙出声道:“对了,师尊,我有个不情之请……” “噢?什么呀?” “我想要……” 少倧是想要说出地图之事,然而就在此时,自己的房门却被人从外面叩响了,直接打断了少倧的话。 “谁啊?”少倧有些不耐烦的对着房门出声问道。 “少白头,是我!你在里面干啥呢?还关着门!”门外传来了赵二的声音。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对着药绿花解释道:“师尊,是赵二,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 “恩,我知道。”药绿花微笑道:“之前听慕彦苓跟我说过了,快去开门吧。” “好的。”少倧起身开门,看到赵二手里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可当赵二看到药绿花也在房间里之后,赵二又快速的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怀中,接着这才跟少倧进了屋子。 “弟子见过药师叔。”赵二对着药绿花躬身施礼道。 “不用客气了,赵二是吧?我知道你和少倧的关系匪浅,快坐吧。”药绿花反倒当起了半个主人。 赵二反倒有些拘谨的不知所措,磨磨唧唧的才坐到椅子上,一时半会也不再说话。 药绿花随后又跟少倧说了几句关于修炼的事情后,便像是察觉到了赵二的拘谨,于是便起身出声道:“少倧,赵二,你们聊吧,我就先回去了。” 少倧错愕道:“师尊不再多留会儿了吗?” “不了,你们聊吧。”药绿花笑道:“切记,不可自行修炼,你刚刚开始,容易走火入魔,若有不解,随时来找我,记住了没?” “恩,师尊,放心吧,我不再自己琢磨了。”少倧赔笑道。 “那好,我先走了。”话音落,药绿花便踏出了房门,消失在了少倧视线之中了。 送走了药绿花,少倧回到了房间里,拧着眉头围着赵二转了几圈,继而出声道:“二儿,你咋了?这么紧张?刚刚拿的啥呀?还不让我看见!” 赵二却是慌忙站起了身,对着少倧尴尬的笑道:“这……这不是刚刚你师尊在嘛,你知道的,我这人从小就胆小……” 少倧紧皱眉头道:“我知道你胆小,可是你又没干啥坏事,你怕个毛线啊你?” “不不不……”赵二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怕,就是见到了前辈,就慌,知道吧?” “你他娘的你慌什么啊?前些日子你都送我去绿阁了,也没见你慌啊!”少倧打趣道。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只顾着担心你的伤势了,哪有闲心思去慌呀!”赵二解释道。 “行吧行吧,你他娘的,那是我师尊,以后别再慌了,没事,就算有事,老子罩你!哈哈……”少倧放肆的大笑道。 少倧清楚的知道,在这偌大的九极门里,自己只有跟赵二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时候,也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赵二也跟着笑道:“哈哈,好好好,不过啊,少白头,话说回来,你师尊对你那可是没得说呀!不像我师尊……哎!” “怎么?你师尊咋了?对了,二儿,我还不知道,你师尊是谁啊?”少倧好奇道。 赵二抱怨道:“我师尊叫叶随风,他这名字起得是真好啊,天天见不着人,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根本不在门派里。” “噢,是这样啊!不过,那天我看你身手还是不错的嘛!比我好多了!”少倧笑道。 赵二摇了摇头道:“哪有啊,只不过我比你来得早,多学了些皮毛,你以后肯定比我要厉害的多呢!” “行了吧你!”少倧顿了顿,继而想起来了什么,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二儿,你刚刚拿的什么?怎么见着我还藏起来呢?快点快点,拿出来让老子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赵二愣了一下,继而便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一张破地图,我不是见着你藏起来,是见着你师尊了……” “地图?什么地图?”少倧心头一紧。 赵二接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发黄的牛皮卷,递到了少倧的眼前,同时出声道:“这不,就是九极门的地图,我本来寻思咱俩寻着这地图里的标注,在这偌大的九极门里转转呢!可刚刚害怕被你师尊知道了,再骂我们,所以我……”…… ………… 第七十七章:左右为难 “快拿过来我瞧瞧!”少倧一把将那牛皮卷夺到了自己手中,端详了起来。 打开了牛皮卷,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九极门,下面则是弯弯曲曲的连线,同时还有每间屋宇的标注,以及九极门里所有建造的地点说明,可以说,这是一张九极门的完整且精密的地图。 看完之后,少倧这才将地图卷好,接着错愕的看着赵二出声道:“二儿,你他娘的从哪里搞来的这好东西?” “好东西?”赵二摆出了一副诧异的样子,回声道:“很容易啊,我去门派里的藏书阁里头偷来的!” “偷?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学会偷人东西了?”少倧生气道。 赵二支支吾吾的回声道:“你别生气啊!大不了咱们在这九极门里转一圈之后,再给放回去,不就行了?” “你……”少倧默然道:“那好吧,地图先放我这里,咱们改日挑个时间再寻着地图去转一圈!” 此时的少倧全然相信了赵二的话,以为赵二仅仅只是为了玩耍,却不知这是赵二刻意的奉献。 手间握着地图,少倧有些暗自庆幸,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然,这要感激赵二的功劳,于是少倧便笑嘻嘻的对着赵二出声道:“二儿,你那还有酒没?搞点来,咱们今晚不醉不休!怎样啊?” 赵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着点头道:“好啊!你等着,我去搞来!” 话音落,赵二没再停留,更没有提及索回地图之事,转身便推门离开了。 少倧看着赵二远去的背影,不甚感慨,没想到赵二阴差阳错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正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然而少倧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安了起来,眼下仇宫冽的报复将不期而至,如果当下自己带着地图离开的话,是会免遭仇宫冽的报复,可赵二和药绿花,以及慕彦苓,以后会怎样看待自己? 这是一个问题,少倧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一番思绪纠结之后,少倧终于还是被自己的人生格言给控制了,所谓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药绿花和赵二以及慕彦苓并不知情,自己的离去也许会伤了他们的心,但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于是少倧当即决定了下来,就今晚与赵二喝完这顿告别酒后,自己就离开九极门。 少倧隐隐约约的已经听见了师非子和江游丝的声音,是啊,阴玄山那种地方才更适合自己。 带着这般思绪,少倧半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却睡着了,直至房门被人叩响,少倧这才惊醒过来,而眼下,已是夜幕降临。 赵二推门而入,看到少倧在休息,便笑着出声道:“咋了?少白头,这还没喝呢,你就倒下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咋就睡着了!”少倧起身看到赵二手中掂着两壶酒,便问道:“你他娘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赵二憨笑了两声,却没有回话。 少倧再问道:“咋了你?问你话呢?听不见啊?” 赵二依旧憨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却对着少倧举起了手中的两坛酒。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皱眉道:“你他娘的,这酒不会是你偷来的吧?老子不是警告你了,以后不准偷东西!” 赵二慌忙出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偷!这是我下山买来的!” 情急之下,赵二才说出了真相,然而这番真相却让少倧沉默了,少倧沉默了许久,内心甚是感动,原来耗去这么长时间,赵二都用在了买酒上面了。 “二儿,哎,辛苦你了,你早说啊!没有酒咱就不喝嘛,干嘛还要下山去买,那么远……”少倧自然知道下山再去买酒的距离之远。 赵二却是憨笑着摇头道:“没事,辛苦啥啊!没事哈!来,咱们喝酒!” 说着话,赵二便将两坛酒摆在了茶座上,自己率先落座。少倧却是驻足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动身。这一刻,少倧的内心很纠结。 “我会不会害了二儿?”少倧在心里这么想着,有些不安。 “发什么愣呢?赶紧的,过来喝啊!”赵二催促道。 少倧深深的叹了口气,继而堆出了一脸的笑容,转身朝着赵二走去,抽身坐在了赵二的身旁,两个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有说有笑的喝了起来,甚至聊起了很多关于南摇州市井里的往事,说起少家裁缝铺,说起找大夫的药铺,说起那个肥胖的张屠夫,说起那个偷男人的潘寡妇……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九极门里的修真弟子大多都休息了。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整个九极门此时看起来略显清冷,全然没有白昼里的繁盛,有的只是冷暖不同的心,和心态不一的人。 两坛酒已经被少倧和赵二给喝光了,可两人依然是意犹未尽。 “二儿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呀!好好修真,以后肯定能光宗耀祖!”少倧借着酒意出声道。 赵二干笑了两声,继而回声道:“你也一样啊!咱们兄弟两个都好好的修真,以后准没人敢欺负我们!” 少倧跟着干笑了两声,内心却起了诸多涟漪,赵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打算,对于明日的离开,少倧的内心很纠结。 然而就在此时,深更半夜,少倧的房门却再次被叩响了,这让少倧和赵二两人相视一看,不禁有些错愕。 “谁啊?”少倧试着喊声道。 “少倧在吗?” 是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少倧不解,便起身去开门,赵二则跟随在了少倧的身后。 等打开了房门之后,少倧却看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从未见过的两个男修真弟子。 “你们是……” “你就是少倧吧?” 那两人的面色平静,并没有想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对,我就是少倧,敢问你们是……” “是这样的。”其中一人出声道:“药师叔托我们前来传唤你去一趟,有急事找你。” “我师尊吗?现在这个时辰吗?”少倧有些惊讶,毕竟眼下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药绿花还从未深夜传唤过自己。 那两人却是肯定的点头道:“对,药师叔说了,让你拿着这个去授教房见她。” 说话间,那两人递给少倧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条怪异的木块一样,很轻,入手却暖暖的。 少倧不解,便再次问道:“两位师兄,你们确定师尊要我现在过去授教房吗?” “是的,还请你快些过去,别误了药师叔的大事!我们就先走了。”两个人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消失在了黑暗中。 少倧看着手中黑乎乎的东西,又看了看赵二,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要怎样了。 空气凝结了下来,一丝怪异的气息穿插在了两人之间,赵二率先质疑道:“少白头,这药师叔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喊你呢?” 少倧无辜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赵二继而又看向少倧手中的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出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少倧再一次无辜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你也不能不去啊!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赵二提议道。 “说的也是,万一师尊找我有急事,对吧?”少倧则是更为好奇。 两人简单的商定了一番后,少倧便带着赵二,关上了房门,一同朝着授教房走去,由于已是深夜,四下里的修真弟子甚是稀少,这一路上两人甚至都未曾碰到过几个修真弟子,偶尔碰见一个,也是面相不熟,匆匆擦肩而过。 很快,少倧和赵二两人便来到了授教房,可是此时的授教房黑灯瞎火的,根本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这便让少倧有些诧异了,若是听那两个修真者的话,此时药绿花该当是在这里出现才对,然而四下里空空如也,别说药绿花了,哪怕一个生灵都没有,仅仅只有少倧和赵二两人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 “这什么情况啊?”少倧不解的看着赵二出声道。 赵二同样一脸茫然的摇头道:“鬼知道啊?不是说药师叔在这里等你吗?可你看,这里哪有人呢?” “是啊!” “真是奇怪啊!” “那眼下怎么办?” “再等会儿吗?” 少倧迟疑了,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来了一个人影,紧接着少倧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后背生凉。 赵二看到少倧的异样,便连忙出声问道:“少白头,你怎么了?” 少倧则是小声的出声道:“这……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刚刚出现在少倧脑海中的人,便是仇宫冽,少倧想起仇宫冽的报复,再结合眼下的情况,这无异于不谋而合,况且若真是药绿花想要传唤自己,也不会选择在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就算是师徒也很难不引旁人流言蜚语。 “什么陷阱?少白头,你喝多了吧?”赵二显然没有意识到什么。 可此时少倧已经有些慌乱了,于是便拉着赵二转身,欲速速离去,然而就在此时,只听授教房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紧接着,火光四射,电闪雷鸣,一条条火舌像是龙蛇一般,瞬间便从授教房的后方升到了半空中,莫名的大火燃烧了起来,熊熊火焰将入夜的九极门给照的透亮。 “噼里啪啦”的火烧声响更是将少倧和赵二给吓呆在了原地…… ………… 第七十八章:欲加之罪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少倧和赵二完全懵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随着火势的疯涨,少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如果再任由这火势继续下去,那么授教房危在旦夕,于是少倧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正义,便拉着赵二朝着授教房后面跑去,想要一睹火势的源头,顺便查清因何起火。 “少白头,咱……咱两个也救不了这么大的火啊?还是先去告诉其他人吧!让大家一起来救火!”赵二边跑边出声道。 少倧着急的回声道:“来不及了,咱俩先去看看因何起火再说!” 话音落,少倧便顶着层层袭来的热浪,朝着授教房的后面跑去。奇怪的是,少倧跑着的同时,并未看到任何人影,而且四下里静悄悄的,其他什么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是呼啸的火焰肆虐声。 终于来到了授教房的后面,由于火势太大,少倧和赵二无法近距离的靠近,可远远的看到,那些燃烧的东西却有些诡异。 等少倧和赵二定睛一看,这才确定下来,那熊熊火焰之下的火源,竟然是堆叠如山的长衣,对,没错,正是九极门所有修真弟子日常所穿的白色长衣,此时却正被快速的焚烧,一瞬之间便会有多件长衣化为灰烬。 少倧愣了,赵二也愣了。 “他娘的,谁在这烧衣裳?”少倧疑惑道。 赵二楞道:“是不是门派里破旧的衣裳在这里焚烧呢?” 少倧忍不住朝着赵二脑袋上敲了一下,继而臭骂道:“你他娘的傻啊!就算是扔掉的破衣裳,也用不着烧掉啊?再说了,这他娘的深更半夜,还在这里烧?万一烧到了授教房,怎么办?”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赵二不解道。 少倧沉思了一番,继而出声道:“肯定是有人在捣鬼!” “捣鬼?不可能吧?那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搞不好烧坏了授教房可怎么办?不会不会,没人敢这么捣鬼的!”赵二否决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在少倧的脑海升起,接着少倧定睛看了一下手中那个暖暖的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大叫道:“不好!他娘的!我们中计了!” “什么?我们……” “是谁胆大包天,敢在这里纵火!给我抓住他们!” 赵二的惊吓声被打断,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少倧听到这声厉喝,神情顿时萎靡了下来。 “完了完了,他娘的,这下跑也来不及了!”少倧着急的出声道。 赵二完全已经呆滞在了原地,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仿佛还未来得及做出怎样的反应。 紧接着,授教房的外围突然就出现了一大批修真弟子,他们个个趾高气扬,面目狰狞,对于抓住少倧和赵二,显得很是有激情,无论怎么看,少倧都以为那些人像是早已准备许久了的样子,只等着自己鲁莽的冲撞到这里,进入他们事先设下的陷阱里。 然而最让少倧感到可笑的是,此时正踱步围上来的那些修真弟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穿着完整的长衣,反而是仅仅一件贴身的白色内衣裹身,看起来甚是滑稽。 见状,少倧不禁苦笑着摇头道:“呵呵,为了陷害老子,你们还真是下了血本哈!自己的衣裳都烧光了,真可以!高啊,这招高啊!没了衣裳,自然就择了干净了。” 一旁的赵二似乎还处在迷茫中,便惊慌的出声道:“少白头,你是说……他们所有人都在陷害我们吗?” 少倧冷声道:“怎么会呢?这九极门又不是他仇宫冽自己的!” “啊?这……这和仇宫冽有什么关系?”赵二楞道:“难不成是那天你打了他弟子,让他难堪?他还在耿耿于怀?” “不。”少倧坚定道:“二儿,这事跟你没关系,一会儿他们来了,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什……什么意思啊?少白头!” “你他娘的别问了,听我的就是了!” 正在少倧和赵二争论不休的时候,外围那些身穿单薄内衣的修真弟子便已经围了上来,领头的几人少倧并不认识,不过令少倧感到此陷害计更为高深的是,少倧在人群中并没有寻见仇宫冽的影子。 紧接着,围上来的那些人并没有围观大火是因何而起,便着急的命令一些人去搬水救火,剩余的几十个修真者便朝着少倧和赵二靠近而来了。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纵火!”首当其冲的两个修真者,边怒斥着,边将少倧和赵二拉到了远离火源的一处空地上。 少倧和赵二顿时被孤立了起来。 刚刚拉扯少倧和赵二的那两个修真者,一个面目清秀,一个满脸的络腮胡须,但两人有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当下异常的气愤。 “我们还在说衣物都哪里去了!哼!原来是被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给偷去焚烧了!快点老实交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面目清秀的修真者责备道。 然而没等少倧回话,络腮胡须的修真者跟着愤怒的附声道:“臭小子!知不知道在这里纵火的危险?竟然还偷去衣物焚烧!哼!若是不严惩你们,九极门还如何立足修真界?” 两个人一唱一和,顿时把少倧和赵二说成了整个修真界里的罪人,赵二很惶恐,少倧却很想苦笑。 等那两个修真者又怒斥了几句之后,少倧这才冷冷的回声道:“各位,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们放的火呢?证据呢?” “证据?你小子还想抵赖不成?”络腮胡须的修真者立即伸手指了指少倧手中那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出声道:“哼!火种都还在你手里,不是你还会是谁?” “火种?什么火种?”少倧看着手里那暖暖的,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愣在了原地。 但仅仅一瞬之后,少倧便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根本没有什么药绿花深夜相见,更没有什么信物之说,有的只是为了将自己骗到他们事先设好的陷阱中,而这黑乎乎的叫火种的东西,就是强加自己身上罪恶的证据。 “别装傻了!我们九极门里不允许私自生火,你手里的那个火种,是九极门里唯一的火种,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那面目清秀的修真者怒斥道。 听到对方的话,少倧果然苦笑出声了,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无力感占据了全身,少倧知道,就眼下而言,无论自己再怎么去澄清,都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了,对方且不说是事先布好的局,就算是旁观者,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就是纵火的凶手,毕竟人证物证俱在,无可奈何。 可少倧苦笑,赵二却不是这般,只见此时的赵二慌乱的对着那两个领头的修真者出声道:“师兄,真的不是我们!我们没有纵火!我们也不敢纵火啊!再说了,我们没事干嘛要偷取衣物来焚烧呢?” 听到赵二这么说,那面目清秀的修真者回声道:“你说不是你们,可是刚刚大火升起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们两个,而且他手里还拿着九极门里唯一的火种,这该当如何解释啊?” 赵二思索了一瞬,继而拼命解释道:“不不不,师兄,你听我说,我和少白头一直在屋里喝酒,三更半夜的时候,有两个同门师兄弟送来了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噢,我们事先不知道这是火种,然后那两个师兄弟就说药师叔传唤少白头前来授教房,说是有事商谈,我们这才来此,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大火就突然起来了!” 赵二的话音刚落,络腮胡须的修真者却突然大声怒斥道:“放肆!大胆!你们身为九极门的修真弟子,竟还躲在屋里偷偷喝酒到深更半夜,还有没有修真之心了?还有,药师叔深居简出,她一个女……女人家,怎会深更半夜传唤弟子呢?简直是胡说八道,哼!你们两个臭小子,不敢承认纵火,竟然还敢污蔑药师叔!” “我……我们没有啊!师兄,你们听我说啊……” “二儿,别说了。”少倧一把拉回了赵二,继而将赵二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出声道:“二儿,别解释了,他们不会信的,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可是,少白头,我们不能被冤枉啊!”赵二急切道。 “恩,我知道。”少倧显得格外冷静,想来是事先洞察了一切布局之后,才方可镇定,继而回声道:“二儿,你别管了,交给我。” “可是少白头……” “嘘……” 赵二不再出声了,少倧便对着赵二坚定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看向了那面目清秀和络腮胡须的两个修真者,继而出声道:“我要见我师尊。” “什么?”两个修真者愣了一下,继而怒斥道:“小子,你想搞什么花样?犯下了如此重罪,还有脸见你师尊?我呸!” 少倧深呼吸了一口,继而冷笑道:“呵呵,你们这帮狗杂种诬陷老子,老子怎么可能会任由你们摆布?” “你……大胆!放肆!” “知错不改!竟还口出狂言!对师兄不敬!” 少倧的谩骂顿时让两个修真者愤怒不已。 少倧却是铁了心的要反抗,回想来到九极门的一路上,次次都是在忍耐,这一次少倧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这其中原因不仅仅是对方这次做的太过分,更重要的是,少倧不想牵连赵二…… ………… 第七十九章:何患无辞 “老子说了,我要见我师尊!”少倧再一次重申道。 然而就在少倧的这番话刚落地,那两个修真者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一个略显空灵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 “你以为喊来你师尊,便能救得了你吗?” 空灵的声音不停的徘徊着,继而那些修真者却同时整齐的弯腰施礼了起来,只有少倧和赵二两个一脸茫然的朝着上空张望着。 一瞬之后,药无常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倧和赵二的身前,尴尬的是,药无常同样是没有外衣裹身,和那些修真者一样,仅仅一件白色的贴身长内衣。 “拜见师叔祖!”那些修真者立即齐整的喊声道,唯有少倧和赵二再次愣在了原地。 然而药无常并没有因为礼节的问题怪罪少倧和赵二,而是错愕的看着少倧道:“少白头,你小子在搞什么鬼名堂?跟老夫说说?” 少倧依旧是冷哼了一声后,回声道:“我要见我师尊。” 药无常抿了抿嘴道:“老夫刚刚不是说过了,你喊来你师尊,便能救得了你吗?” “我又没犯错,怎么救不了?”少倧反驳道。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犯错呢?”药无常皱眉道。 “那你们怎么证明就是我犯下的错呢?”少倧寸步不让。 药无常竟也学着那些修真者一样,指了指少倧手中的火种,继而出声道:“这唯一的火种都在你手中,老夫该怎么相信你呢?” 少倧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便坦然的回声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想想看,如果有人想要借这个来栽赃陷害我,那他不能下山去买个火种回来吗?难不成,这偌大的南摇州里也就只有这一个火种吗?” 药无常拧着眉头道:“恩,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然而药无常的话刚落,其身后的那络腮胡须修真者便冲将了过来,先是对着药无常躬身施礼,接着出声道:“师叔祖,您别听他胡言乱语,这里焚烧的全是咱们的衣物,而他,就是一个裁缝!师叔祖,您想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药无常皱眉思索道:“莫不是烧了衣物后,便突出他的地位了?就因为他是裁缝,九极门需要他,可以帮我们重新做衣裳?然后他就可以享受被人尊敬了?” 络腮胡须修真者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了一瞬喜色,继而连忙附声道:“对,师叔祖,弟子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药无常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可是,这偌大的南摇州里,莫不是就他一个裁缝了?” “这……”络腮胡须修真者词穷了。 然而就在此时,少倧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立即对着络腮胡须出声道:“喂,大胡子,老子问你个问题。” 络腮胡须修真者怒气冲冲的回声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当着师叔祖的面,如此不敬!” 少倧却是不以为然的质问道:“大胡子,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裁缝呢?” 这个问题让少倧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条自救的生路。 络腮胡须修真者愣了一下,继而支支吾吾的回声道:“我……我当然知道了!大家谁不知道啊?” 少倧却是冷笑了一声道:“大家都知道?这可是你说的哈!” “恩,是我说的,怎么了?臭小子,敢纵火,还不敢承认!”络腮胡须修真者咬牙切齿道。 “好,你先等等,别着急……”少倧说着话,看向了药无常,继而出声道:“师叔祖,您老人家好,小的记得九极门里知道小的是裁缝的人,没几个吧?第一,是您,第二,是我师尊,第三,是他,赵二,第四,是慕彦苓,而这第五,则是仇宫冽,噢不对,是仇师伯!” 话音落,少倧没有挺缓,直接看向了一脸懵逼的赵二,出声道:“二儿,你认识这个大胡子吗?你告诉过他我是裁缝吗?” 赵二连忙不停的摇头道:“不……不认识,我没说过!” “那好。”少倧又看向了药无常,接着出声道:“师叔祖,您告诉过这个大胡子,我是裁缝吗?” 药无常似乎很有兴趣,便微微笑着摇头道:“老夫可没有。” “那好!现在就只剩下了我师尊,还有慕彦苓,还有仇师伯。”少倧语气平静的出声道:“等请来我师尊,仇师伯,还有慕彦苓后,咱们再做证明。” 而此时,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一缕缕黑烟直冲上云霄,授教房整体虽然没有被烧坏,但所处火源的一面墙壁却是布满了黑灰,火源旁的花花草草更是被烧成了灰烬。 少倧和赵二喝酒本来就到了很晚,眼下再这么一折腾后,一夜的时间便匆匆的过去了,天际露出了鱼肚白,黑夜将告别而去,迎来新的一天,与此同时,更有很多没有外衣裹身的修真弟子,陆陆续续的围观而来,人人面色疑惑,更对丢失的衣物感到好奇。 药无常见状,便立即出声道:“不如这样,我们现在所有人都去演武场。” 紧接着,药无常又命令几个弟子道:“你们几个,去请花儿来,还有少白头说的那个什么慕彦苓?哎,算了算了,去把九极门里所有人都喊到演武场来!快点去!” “是!师叔祖!”几个修真弟子立即转身四下跑开了。 少倧见状,内心很无奈,本来计划好的今日一早便离开九极门,这下好了,不仅离不开了,还惹了一身的无妄之灾,不过少倧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倒也好,自己离开的本意就是为了躲避仇宫冽的报复,既然报复已经躲不开了,那索性不如奉陪到底,如果借此机会可以绊倒仇宫冽,那么则是比逃跑更为妙极了。 紧接着,少倧和赵二,连同药无常,和络腮胡须修真者,以及当下围观的所有九极门修真弟子,全都移步来到了演武场,而少倧和赵二,还有药无常,以及络腮胡须修真者,和那面目清秀的修真者,五人则是一起上了演武场的筑台,其他围观的修真弟子则是好奇和疑惑的围观在筑台下。 天色越来越亮,空气中弥漫着残存的烧焦味,演武场的四下里陆陆续续的涌进来了许多人,皆是九极门的修真弟子,且人人都一样,全是没有外衣裹身,仅仅一袭白色的长内衣蔽体,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 很快,药绿花来了,慕彦苓也来了,然而更让少倧感到惊讶的是,在药绿花的身边不仅跟着秋夫人,而且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半大老头相陪,看那人的气度不凡,少倧的脑海中第一瞬间便出现了药长川门主。 果然,就在那半大老头现身后,场下所有的修真弟子,包括筑台上的药无常等人,几乎同时对着那半大老头躬身施礼道:“拜见门主!” 然而,少倧和赵二却傻愣的站在筑台上,不知所措。 竟然真的是药长川,少倧顿时愣在了筑台上,真的见到了那个被柳寒弦骂来骂去的药长川之时,少倧还是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绪,毕竟先前对于药长川只在听闻中,少倧本来甚至都以为自己九极门此行根本都不会见到药长川,今日却没有想到因此而见了。 只见药长川有着清新脱俗的气质,这一点更是被药绿花给完美的继承了去,再看其的容貌,五官精致,虽谈不上俊美,但却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掺杂在黑发中的几缕白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格外显眼,值得一提的是,药长川的右脸上竟然有一块疤痕,可看清之后,那竟然是一块折扇形状的印记,不像是偶尔得来,反倒像是刻意而为之。 少倧是怎么看也看不出药长川会是那种抢夺别人女人的修真者。 此时不可避免的是,慕彦苓的衣物也丢失了,药绿花和秋夫人的衣着显然和先前不同,皆是一袭破旧的长衣,想来她们的衣物应该也是丢失了,被焚烧了。只有药长川一人,身着一袭淡灰色长衣,干净得体,显得身躯挺拔,不像是衣物丢弃的样子。 等药长川和药绿花,以及秋夫人和慕彦苓走上了筑台之后,药无常便先是大概的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复述给了药长川等人听,听完药无常的复述之后,人人的神情皆有不同,药长川仅仅只是错愕了一瞬,继而便恢复了平常,很有一门之主的风范和心胸;而药绿花则是皱眉了许久,并没有生出愤怒之意;然而秋夫人却是惊恐的盯着少倧和赵二,仿佛要把少倧和赵二给看穿一样;最后再说慕彦苓,慕彦苓不仅没有怀疑和猜忌的眼色,更是只有担忧和紧张。 此时演武场台下已经汇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修真弟子,想来九极门里所有人的修真者都来了,包括仇宫冽,仇宫冽此时正站在台下第一排列队里,注目着筑台上,但尴尬的是,筑台下所有的修真者都没有外衣裹身,这便形成了一个极为滑稽的画面。 紧接着,药无常便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继而话音里加入了真气,放声道:“大家安静,想来大家都很疑惑衣物不翼而飞了吧?现在容老夫给大家说一下昨夜的大火之事……” 接着,药无常便将刚刚给药长川等人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以致让所有的修真弟子都能听明白前因后果。 等药无常说完之后,又制止了筑台下的议论声,接着便看向了少倧,出声道:“少白头,来吧,该你出声了……”…… ………… 第八十章:黑白颠倒 少倧继而双手一摊道:“师叔祖,我还能说什么呢?他们已经认定就是我放的火了呀!” 药无常愣了一下,继而出声道:“你个臭小子,难道你这就承认是你做的了吗?” “我没有承认。” “那不就行了。” “可是……” “师叔祖,您别听他一派胡言!他在狡辩!”络腮胡须修真者慌忙出声打断了少倧的话。 看到络腮胡须修真者,少倧就来气,便朝着络腮胡须修真者靠近了几步,接着冷声道:“大胡子,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老子放的火呢?” “嘿,少倧,不可出言无礼。”药绿花突然出声提醒道。 “是!遵命,师尊。”少倧对着药绿花作了个揖,继而又看向络腮胡须修真者,继续出声道:“大胡子……噢不,这位师兄,你给大家说说看,我怎么就是放火的那个人了呢?” 络腮胡须修真者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面对着筑台下成千的九极门修真弟子,开始将昨夜的那番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其中对于少倧的指认,那是相当的肯定,这让少倧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放火了。 果然,听完络腮胡须修真者的复述后,筑台下的成千修真弟子面面相觑,一片哗然,对于少倧的指责声更是接连不断,这其间不仅仅因为纵火,最重要的是他们丢失了的衣物却被焚烧了。 甚至有不少修真弟子直接喊叫着要立即处置少倧,刺耳的话音那是层出不穷。 少倧此时却显得很坦然,不知道哪里莫名来了一股勇气,致使少倧当下有个坚定的信念,绝不可退避,只有迎难而上了,自己才会有生路。 于是在所有修真弟子议论纷纷的时候,少倧先后瞥了仇宫冽和药绿花一眼,仇宫冽的神情似是有些紧张,却也不太明显,而药绿花则是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听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少倧立即刻意的大声咳嗽了一声,筑台下顿时安静了不少,少倧便朝着那络腮胡须修真者出声道:“这位师兄,敢问,你贵姓啊?” 那络腮胡须修真者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怒斥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熊诸!” “熊猪?这名字……” “是熊诸!诸葛的诸!”熊诸生怒道。 “行行行,你够熊!”少倧继而玩味的又看向了那个面目清秀的修真者,少倧记得他是和熊诸一起指认过自己,接着出声道:“敢问这位师兄,你又贵姓啊?” “鹿鸣!”那面目清秀的修真者一口回绝道。 “好好好,一个熊,一个鹿,你们倒是挺般配。”少倧嘲讽道。 “你……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你!”两人生怒的出声,继而看向了药无常,可药无常并没有想要为他们打抱不平的意思,两人只好憋着气继续死盯着少倧。 少倧见状,觉得眼下的局势对自己有利,最起码药无常这边好像并不是很怀疑自己,于是少倧接着拂晓时未说完的话,接着出声道:“熊诸,鹿鸣,对吧?你们一口认定就是我放火,对吧?” “哼,就是你,别想狡辩!我们亲眼所见!火种还在你手里呢!”两人指着少倧的手间。 少倧苦笑着摇头道:“火种的事儿我已经解释过了,药师叔祖也听到了,是有人送到我手里,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是火种。” 没等熊诸和鹿鸣出声,少倧接着出声道:“咱们再来说下一个问题,熊诸?你怎么知道我是裁缝呢?” “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很……很多人都知道!”熊诸再次支支吾吾了起来。 少倧见状,笑道:“那好,先前我说了,现在我们来求证我师尊,还有慕彦苓,还有仇师伯……” 此时的仇宫冽神色有些变化。 少倧继而走向了药绿花,继而出声道:“师尊,敢问你将我是裁缝的身份告诉过他们两个吗?” 药绿花皱了皱眉,继而摇头道:“我没有。” “那好。”少倧接着又看向了慕彦苓,继而出声道:“彦苓兄,你和这头……噢不是,这个熊诸,鹿鸣,他们认识吗?有告诉过他们我的裁缝身份吗?” 慕彦苓连忙摇头道:“少倧兄,我不认识他们,更没有跟他们有过什么交集。” “好。”少倧点头,接着再次转身走到了熊诸和鹿鸣的身前,出声道:“两位,知道我身份的,眼下就剩下仇师伯了,待我去求证一下,可好?” 熊诸和鹿鸣略显慌乱,并没有回声答复。 少倧并不理会二人,而是径直的走向了筑台下的仇宫冽,先是微微弯腰施礼道:“敢问仇师伯,我是裁缝的身份,您可告诉过他们二人?” 仇宫冽的神色突变,继而不耐烦的出声道:“我告没告诉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是裁缝这事,大家都知道吧?” “大家都知道?那好,容我去问问。”少倧说着话,便选了几个距离仇宫冽较远的修真弟子,出声问道:“几位师兄,你们之前可曾知道我是个小裁缝呀?” 被问话的几个修真弟子并没有立即回应少倧,反而是迟疑的望了望远处的仇宫冽,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便让少倧有些头疼了。 好在就在此时,远在筑台上的九极门门主药长川突然出声道:“实话实说,撒谎违逆者,严惩不贷!” 药长川的一番话果然有了成效,只见那几个本来正磨磨唧唧的修真弟子,慌忙的一口坚定道:“不……不知道!” 少倧冷笑了一声,继而又转身走了几步,再次挑选了几个修真弟子,问着同样的问题,而那些被问起的修真弟子,想来都是碍于药长川的威慑,全都实话实说了,少倧来来回回一番盘问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修真弟子知道自己是裁缝的身份。 少倧很满意,便转身来到了仇宫冽的身前,用着平静的语气出声道:“仇师伯,你说这……” “哼,怎么?就算是我告诉他们的,那又怎样?你难道还能逃脱的了纵火焚衣的罪名吗?”仇宫冽没好气的出声道。 “行行行,仇师伯,你别着急嘛!”少倧笑了笑,继而又返回到了熊诸和鹿鸣的身前。 少倧围着熊诸和鹿鸣周身转了一圈,继而出声道:“熊诸师兄,鹿鸣师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是不是大火已经烧的很旺了?火势几乎快要将整座授教房给淹没了,是不是?” “哼!对!是的,你这个门派的罪人,怎么?在这里炫耀你的纵火成就吗?”熊诸没好气的回声道。 少倧挥手示意对方安静,接着出声道:“别着急嘛,我就是想问你,你们发现了我之后,是不是就喊着要把我抓起来问罪啊?” “那当然了!”鹿鸣抢先道:“我们身为九极门的一员,自然要维护门派的安全了!你这罪人,自然要第一时间抓住问罪!” “好好好!”少倧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极为认真严肃的出声道:“那你们在抓我的时候,看都没看火源,你们怎么就知道焚烧的是衣物了呢?” “我……我们……”熊诸和鹿鸣两人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少倧趁此机会,连忙继续冷冷的出声道:“这个你们不能否认,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们两个,不分青红皂白,还未察看起火的原因,就一口断定了是我在焚烧衣物!” “我们那是……” “你们?你们是不是想说,你们有推算未来的能力?事先就知道是衣物被焚烧了?”少倧突然压低声音道:“还是说,那些衣物就是你们焚烧的!” 少倧的这一席话彻底的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药长川和药绿花等人,更有神色大变的仇宫冽,筑台下的所有修真弟子顿时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而此时筑台上的熊诸和鹿鸣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我……我们没有!我们……我们又不是裁缝,我们为什么要焚烧衣物?”熊诸慌乱的出声道。 少倧一愣,继而笑道:“什么?若是按照你的意思的话,必须是裁缝才可以焚烧衣物吗?或者说,你们想要嫁祸给一个裁缝吗?” “你……你胡说八道!颠倒黑白!”鹿鸣连忙解释道:“我和熊师兄只是半夜出来小解,怎么可能会嫁祸?“ “小解?厉害了,两位师兄,这授教房离你们住的地方挺远吧?你们半夜跑到这里来小解?还不穿外衣?”少倧冷嘲道。 “我……我们是听到动静才来的!”鹿鸣解释道。 “那好。”少倧笑了笑,继而挥手招来了慕彦苓,在慕彦苓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慕彦苓便转身走下了演武场的筑台,朝着授教房的方向跑去了。 一旁的药无常见状,有些不解,便对着少倧出声道:“少白头,你想做什么?” 少倧微笑着点头道:“师叔祖,别急嘛。” 话音落,少倧又看向了药绿花,接着出声道:“师尊,你是知道我的修为境界的,对吧?” “恩。”药绿花点头。 “那好,师尊,那你觉得凭借我的修为境界,可以在不被你们所有人发觉的情况下,进屋窃走你们的衣物吗?”少倧提问道。 药绿花皱眉迟疑了一瞬,继而摇头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的房间,你不可能成功窃走我的衣物。”…… ………… 第八十一章:独清独醒 “那好。”少倧点头道:“眼下看来就咱们门主大人的衣物没有丢失,对吧?” 无人回应,少倧只好继续出声道:“那便说明,窃走衣物的那人不敢去尝试窃取门主大人的衣物,因为他害怕暴露。” “然后呢?”药绿花反问道。 少倧楞道:“然后?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药无常插话道:“少白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并不能服众,因为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呃,行。”少倧不慌不忙的出声道:“那等着彦苓兄回来吧。” “等他做什么?”药无常不解道。 “稍等……” 不一会儿,慕彦苓便满头大汗的回到了演武场的筑台上来了,可当慕彦苓走到少倧身前时,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出声道:“那好吧,彦苓兄,辛苦你了。” 话音落,慕彦苓站回到了药绿花等人身后,少倧则是目光紧锁在了熊诸和鹿鸣的身上,此时的少倧想要赌一把,说是赌,少倧并不是毫无信心,而是有着充分的判断。 “熊诸师兄,鹿鸣师兄,我能不能搜一下你们的身呢?”少倧直截了当的出声道。 听到少倧的提议,熊诸和鹿鸣竟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眼神却不自觉的瞥向了仇宫冽,却没有回复少倧的问话。 注意到熊诸和鹿鸣的眼神,少倧更为肯定自己的猜想了,于是便立即转身对着药长川躬身施礼道:“门主大人,弟子请求搜一下熊诸师兄和鹿鸣师兄的身,实为弟子洗脱罪名!” 药长川顿了顿,继而点头道:“恩,去吧。” 这下熊诸和鹿鸣更是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少倧则是对着慕彦苓和赵二抛去了一个眼神,慕彦苓和赵二会意,便走出身来,向前靠近熊诸和鹿鸣,在两人不知所措的当下,控制住了两人的退路。 少倧则是闪身来到了熊诸和鹿鸣的身前,直接上手在两人的身上摸来摸去,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少倧的内心是紧张的,少倧期待着,肯定着,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忧。 但上天是公平的,果然,就在少倧仔仔细细的查找了一会儿之后,就在熊诸和鹿鸣两人的布靴里,找出来了两个黑乎乎的小木条,少倧顿时露出来了笑颜,因为那黑乎乎的木条此时还留有温度,和自己手中的那个木条一模一样,正是火种。 少倧掏出了火种,不顾熊诸和鹿鸣的惊恐,转身径直的走向了药长川,在一番躬身施礼后,少倧将那翻出来的两个火种,加上自己手上的一个火种,全都交给了药长川,并出声道:“门主大人,还望您检查一下,这三个火种,都有哪个是被用过的?” 药长川接过了火种,根本看都没看,便将少倧先前手握的火种递给了药无常,并出声道:“这个是我们九极门的火种,需要真气开启,目前来看,还未开启。而这两个是从门派外面买来的吧?显然刚用过不久。” 没等少倧回应,只见药长川对着药无常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只见药无常突然闪身而动,瞬间便现身到了熊诸和鹿鸣的身前,紧接着抽出真气击中在了熊诸和鹿鸣的膝盖上,一道青芒顺势闪过,接着熊诸和鹿鸣两人哀嚎了一声后,“噗通”一声便双膝跪在了地面上。 药无常立即出声怒斥道:“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纵火?” “师叔祖!我们……我们冤枉啊!我们没有纵火!我们怎么敢纵火啊!”熊诸和鹿鸣两人几乎哭哑了嗓子。 没等药无常继续开口,少倧走到了熊诸和鹿鸣两人的身前,开口道:“既然我没有放火,而且这唯一的火种在我手里,那么也就是说,其他人还有火种,所以我刚刚让彦苓兄去授教房那里翻找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火种,可惜的是,没有找到,所以呀,我想赌一赌你们身上会不会有火种,不瞒你们说啊,我还真挺担心你们身上没有呢!不然整个九极门里所有的师兄弟都搜来搜去,那得搜到猴年马月去呢?还好,你们身上有。” “你……你卑鄙无耻!小人!”熊诸和鹿鸣愤怒的咒骂着少倧。 然而这声咒骂刚落地,却迎来了药无常劈头两个耳光,紧接着药无常继续怒斥道:“哼,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竟敢糊弄老夫,老夫还真就差点信了你们!赶紧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纵火嫁祸给少白头?啊?不老实交代,老夫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碍于药无常的威严,以及证据确凿,熊诸和鹿鸣顿时泄了气,继而哆哆嗦嗦的回声道:“我……我们就是恨他!” “恨他?”药无常皱眉道:“人家刚拜入九极门,又没有招惹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恨他?” “我……我们就是恨他!”熊诸和鹿鸣咬牙切齿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好,很好。”药无常忽而冷声道:“看来你们还是死性不改,是吧?老夫还非得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了!” 可当药无常刚刚抽出真气的一瞬间,熊诸和鹿鸣又怂了,继而哀嚎着求饶道:“师叔祖,您……您放过我们,我们说,我们说……” “呵,你们还有脸说放过你们?你们明明知道九极门明令禁火,你们却敢纵火焚烧授教房,不对,焚烧所有弟子的衣物?就连老夫的你们竟然也不放过,费这么大的周折,就只是为了嫁祸别人?呵,此心之歹毒,何以再修真?”药无常显然很生气。 熊诸和鹿鸣完全失去了先前的样子,此时倒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只剩下了一副空空躯壳,在药无常的追问下,两人终于支支吾吾的出声道:“我……我们恨他刚入门派就可以拜在药师叔的门下,而且还是药师叔的开门弟子,药师叔对他又百般的好……” “什么?你们这……”药无常气的直跺脚,继而怒斥道:“人家花儿收徒,关你们什么事儿?再说了,师尊对弟子好,这有什么错?你们有必要这般嫁祸别人吗?啊?” 药无常的怒斥声,吓得熊诸和鹿鸣抽身一颤。 然而此时的药绿花在听到熊诸和鹿鸣的话后,却是皱着眉头,缓缓的走过来,看了熊诸和鹿鸣一眼,继而出声道:“我和少倧是为旧识,所以我愿意让他做我的开门弟子,但是,你们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是不是另有隐情?你们不愿意说?” 药绿花的这番话,正是说到少倧的心坎里了,熊诸和鹿鸣的话虽然算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少倧知道,那便是仇宫冽,但是少倧却不能直接指出仇宫冽,毕竟没凭没据,若是鲁莽的指认的话,搞不好自己刚争取来的优势又会瞬间失去。 药无常接了药绿花的话茬,继而指责着熊诸和鹿鸣怒斥道:“对!花儿说的对,你们根本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动静,给老夫老实交代!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是谁指示的你们?” “我……我们是……” “哎,师叔,师妹,你们莫慌!”就在此时,仇宫冽突然打断了熊诸和鹿鸣的话,继而闪身来到了演武场的筑台上,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熊诸和鹿鸣在看到仇宫冽走上来之后,眼神中闪现过了一道光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了仇宫冽的身上。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仇宫冽走上筑台后,转身却是对着熊诸和鹿鸣怒斥道:“你们两个家伙!竟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不逐出师门,都不能解师叔和师妹,还有众多弟子们的气!” 听到仇宫冽的话,熊诸和鹿鸣愣了,少倧也愣了,可是仅仅一瞬,少倧突然又想通了,仇宫冽这是在刻意的隐瞒什么,此时说出将熊诸和鹿鸣逐出九极门,无外乎不想再让他们留在九极门里了,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对仇宫冽造成威胁,而眼下仇宫冽明面上说着逐出门派,却像是在刻意的救熊诸和鹿鸣,这一招可谓是高明,少倧深叹不如。 熊诸和鹿鸣似乎也听明白了,神情便显得不再那么慌张,仿佛急切的等待着自己被逐出门派一样。 所幸的是,药绿花此时插话道:“师哥,他们还没有说清楚缘由,不能草草逐出门派,还有,他们犯下如此重罪,怎能只是逐出门派这么简单呢?” “对!老夫支持花儿!”药无常附声道:“这两个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了!完全没有把九极门放在眼里,怎能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呢?” 药绿花和药无常的话,让本来刚刚松懈的熊诸和鹿鸣顿时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仇宫冽果然是老奸巨猾,只见其附议的点头道:“是,他们罪该万死,但是,他们刚刚不是也说了嘛,出于嫉妒之心,最后演变成了恨,这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哎,修真走了邪路呀!” 仇宫冽还在为熊诸和鹿鸣开脱,少倧看在眼里,却在心里冷笑着。 少倧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了,眼下是自己翻身的最好时机,如果这一次没有扳倒仇宫冽,那么自己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搞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归西了,所以,当下的少倧鼓足了勇气,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师叔祖!师尊!仇师伯!”少倧突然出声,引来了三人的注目。 少倧接着便缓缓出声道:“师叔祖,师尊,仇师伯,我有个问题,你们说,凭他们二人的修为境界,可以轻松的踏进你们的房间,从而轻松的窃走衣物吗?”…… ………… 第八十二章:九极门主 少倧的问题一针见血,药无常和药绿花顿时瞪大了双眼,而仇宫冽却是展露出来了一种错综复杂的神情。 “你们两个,什么修为境界啊?”药无常对着熊诸和鹿鸣出声问道。 熊诸和鹿鸣哆哆嗦嗦的回声道:“回师叔祖,入真期……二星!” “什么?才入真期二星?那怎么可能?”药无常挠头道:“就你们这修为,若是进了老夫的房间,老夫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呢?奇了怪了!” 药绿花却没有作声,而是在自顾自的沉思着什么。 “师叔祖……”少倧看着药无常试问道:“敢问在该有怎样的修为境界下,进入您的房间,不会让您有所察觉呢?” 药无常思索道:“恩,成真期就有那个能力了吧?像花儿这样,若是进入老夫的房间,老夫就不会那么轻易察觉,不过啊!这两个臭小子,若是敢踏入老夫的房间,老夫第一时间就能逮住他们!” 听到药无常的话,少倧微微笑道:“师叔祖,若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肯定,入室窃取衣物的人,不是他们两个?” 少倧这么说,并不是好心的为了熊诸和鹿鸣开脱,而是一方面为了给自己开脱,另一方面,则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少倧要揪出来幕后黑手,其实说是幕后黑手,少倧却在心里早已有了指认,那便是仇宫冽,因为少倧想来想去,自己在九极门里的所谓对手,能有此等心机和胆识的人,莫过于仇宫冽了。 显然,药无常和药绿花还没有想到仇宫冽的身上,但是对于少倧的分析却是连连赞同。 “那既然如此,少白头,你觉得是谁入室窃取了衣物呢?”药无常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少倧自然不能直说出仇宫冽的名字,指认是需要证据的,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根本就难以服众,于是少倧便假装疑惑道:“师叔祖,弟子……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这么想,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凡是罪恶之事,终究会留下来一些蛛丝马迹!” “恩,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蛛丝马迹从哪里去找呢?”药无常不解道。 “房间!”这时候药绿花突然插话道:“房间!对,这人既然敢入室行窃,那么势必会在房间里留下蛛丝马迹,少倧说的没错,我们只需一一排查,终能找出偷窃者。” “花儿,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去房间里,怎么查呢?”药无常很是费解。 正在此时,一直在不远处旁观的九极门门主药长川突然抽身走了过来,同时边走边出声道:“好了,都别说了,在这演武场上,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药无常和药绿花不再出声。 待药长川走近之后,先是瞥了少倧一眼,继而出声道:“你就是花儿的开门弟子?” “恩,是弟子,门主大人!”少倧不明,连忙点头道。 “我们九极门没有大人这个称呼。”药长川淡淡的出声道。 “是,门主。” 这药长川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无奇,可其给人的感觉却很高高在上,但说高高在上也不算是太具体,总而言之,其本人的仙风道骨,会让与其对视的人自愧不如,从而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距离感。 药长川接着出声道:“眼下不是调查行窃者的时候,想我偌大的九极门众弟子,衣衫不整的汇聚在演武场,成何体统?” “是是是……”少倧只好点头应允,内心却有些不爽,此时不调查?什么时候调查? 药长川则是继续出声道:“那些人焚衣,为的是想嫁祸你,因为是你个裁缝?” “是的,门主。”少倧只有点头的份。 “那好。”药长川出声道:“眼下先让众弟子各自散去,今日晨修作罢,你,现在就去九极门的厢房里取来布料,连夜赶制衣物,听清楚,是九极门所有弟子的衣物。” “什……什么?门主,我一个人……” “你无需着急,老夫又没有限制你时间。”药长川像个没事人一样,继而又看向了药无常,接着出声道:“师弟,这件事全权由你督办,赶制衣物为首要,其次再着手调查行窃者。” “好的,师兄。”药无常连忙应允道:“可是,师兄,这两个臭小子怎么处置?还有,若是调查出来是……” “老夫不是说过了?由你全权处置。”药长川说完话,便看向了一旁的秋夫人,继而出声道:“茹儿,我们走吧?” 秋夫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轻轻点头道:“是,门主。” 就这样,药长川就当是没事人一般,带着秋茹夫人,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演武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了。 少倧愣在了原地,而一旁的药绿花却露出了一副厌恶的样子,少倧可以感受的到,药绿花的厌恶是对于秋茹而言,只不过药长川离开之时,却也没有搭理药绿花一句,这倒是出乎了少倧的意料,难不成这对父女不和?还是说,全是因为秋茹的原因? 少倧没有头绪,但眼下也不是该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少倧便连忙看向了药无常,继而出声道:“师叔祖,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药无常显得有些无奈,仿佛对于药长川的安排有些不太满意,便不耐烦的回声道:“还能怎么办?先让大家回去,你跟老夫去取来布料,赶制衣物。” “可是行窃者……” 药无常还未来得及回应,仇宫冽却突然抢先对着少倧指责道:“你难道没听到门主的话啊?让你先去赶制衣物,你就老老实实的去赶制衣物,你已经清白了,至于调查行窃者一事,那是我们和师叔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仇宫冽越是这么说,少倧越可以肯定对方有猫腻,但是,再多的指认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是一番枉谈罢了,少倧很无奈,也很失落。 一旁的药绿花似乎察觉出来了少倧的不悦,便关切的出声道:“少倧,你不用担心,赶制衣物之事,不会只让你一人受累,我会着手让人去南摇州里请来些裁缝,和你一同赶制。” “恩,如此多谢师尊了……”少倧还是不开心,毕竟这么多的事情,怎能草草了事? 还好药绿花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少倧有了些宽慰,只听药绿花接着出声道:“少倧,你先随师叔去厢房,随后我会去找你探讨行窃者一事。” “好的,师尊!” 待药绿花离开以后,药无常继而吩咐了筑台下成千的修真弟子解散,紧接着乌泱泱的一片衣衫不整的修真弟子,议论纷纷的各自相继离开了,几乎没用多久,筑台下便清静了许多,偶尔有那么一些逗留的修真弟子,似乎想要围观一下熊诸和鹿鸣的结局,却也都被药无常给催促着赶离了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里只剩下药无常和少倧,以及慕彦苓和赵二,还有仇宫冽,以及瑟瑟发抖的熊诸和鹿鸣。 药无常看了看少倧,又看了看熊诸和鹿鸣,继而不耐烦的出声道:“这样吧,先将他们两个押进面壁室里关起来,等抓到了行窃者,一并发落!” 少倧本想多说什么,可看到药无常的坚决,少倧只好点头应允,可接下来仇宫冽的一番话,却让少倧十分不适。 只听仇宫冽毛遂自荐的出声道:“药师叔,押送这二人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更可气的是,药无常竟直接回声答应道:“那好,你去吧,务必将此二人关押好了!哼,竟敢如此大胆,无视门规!一定要严惩不贷!” “是,药师叔,请放心,我一定看守好他们二人!”仇宫冽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少倧再一次想要出声干涉,可却无奈的发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干涉,终于只能垂头丧气的看着仇宫冽押送着熊诸和鹿鸣离开了演武场。 等仇宫冽离开后,药无常则是对着少倧点了点头道:“走吧?少白头,这下可以展示你的才能了!” 少倧无奈的苦笑道:“师叔祖,您就别挖苦我了。” “老夫怎么会是挖苦你呢?”药无常说着话,竟伸手搭在了少倧的肩头上,接着出声道:“少白头,你小子可以啊!临危不乱,还振振有词,心思缜密!脑袋灵光!够灵光哈!” 药无常搭着少倧的肩膀,边走边说着,这时,慕彦苓和赵二连忙追赶了上来。 “师叔祖,我们请求跟少倧一起完成制衣任务!”慕彦苓和赵二两人齐声道。 药无常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你们也一起?哈哈,好啊!好啊,够义气!” 终于离开了演武场,少倧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便对着药无常出声道:“师叔祖,您难道不着急抓住行窃者吗?或者说,您根本就不想抓啊?” “什么?老夫不想抓?呸呸呸,你这个臭小子,说的什么话啊?”药无常责备道:“老夫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赶紧抓住行窃者,不过啊,老夫自有妙计。” “妙计?师叔祖,您快说说,什么妙计啊?”少倧顿时眼前一亮,追问道。 药无常却是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不然,打草惊蛇了可就不好了!”…… ………… 第八十三章:蛛丝马迹 少倧隐约间察觉出来了些什么,便再次追问道:“师叔祖,您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行窃者了?” 药无常呵呵一笑道:“你这个臭小子倒是鬼精,那你说说看,你从哪里看出来老夫已经猜到了呢?” 少倧认真的出声道:“九极门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您肯定不会置之不理,既然您这么做,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您早已知晓行窃者是谁,只是您不想打草惊蛇。” “哈哈,有意思!”药无常边走边笑道:“你小子分析的倒还有些道理。” 少倧一愣道:“师叔祖,那您倒是说说,您猜到是谁了呀?” 药无常却反问道:“既然是生怕打草惊蛇,老夫怎么会告诉你呢?” “可是这……” “可是什么可是?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凶手!”药无常神秘的出声道。 少倧撇了撇嘴道:“切,我看您根本就不知道,还在那里装高深莫测!”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你敢质疑老夫?老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啊?老夫就是偏不告诉你!”药无常激动道。 少倧眼看激将法也无用,便泄了气道:“行行行,那弟子就等着看您的好戏!” “哼,臭小子,别自以为是的瞎琢磨了,一切自有定数。” “行行行,您老厉害!” 少倧不再出声,此时身后的慕彦苓正在询问着赵二纵火此事的前因后果,在得知了少倧被陷害之后,慕彦苓表现出来了一副极为惊恐的样子,同时口中不停呢喃,难以置信此事会发生在九极门。 很快,一行四人来到了位于易市左后方的一排屋宇前,这一排屋宇明显与供修真弟子所住的屋宇不同,这一排屋宇的占地范围很大,且整体的轮廓显得很厚重,不像是供修真者入住的样子,而且每间屋宇的门外都铺着青砖,青砖上生满了苔藓,更可以证明这里人迹罕至。 药无常停驻了脚步,继而指着眼前的一排屋宇出声道:“这些厢房啊,都是咱们九极门用来存放东西的,布料也在这里面,少白头,手法生疏了吗?” “什么手法?”少倧一愣。 “制衣啊!你不是裁缝吗?如今踏入了修真,还能……” “哎呀,师叔祖,这个您放心,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啊,我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您受累赶紧去再请一些裁缝来吧,不然上千件的衣物,我还能有活命吗?”少倧抱怨道。 药无常笑了笑,回声道:“行行行,放心吧,就算老夫不去请,花儿肯定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 “呃,哈哈……”少倧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紧接着,药无常率先走上前去,打开了一间厢房的木门,顿时,一屋子的布料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少倧甚至惊呆在了原地,那满屋子的布料堆积成山,别说做上上千件衣物了,就算是几万件,也足够了。 “老子开裁缝铺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料子啊!”少倧不禁在心底感慨道。 很快,药无常交待了任务,制衣的工具也都安然的放在了厢房中,不再多说,药无常便离开了,将少倧和慕彦苓,以及赵二给留在了人迹罕至的厢房中了。 看着药无常远去的背影,少倧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想着药无常到底想要做什么?仇宫冽明明就好端端的在这里,可惜就是差一个契机,一个对于九极门来说,很重要的契机。 看到少倧发愣,赵二伸手拍了拍少倧,继而出声道:“少白头,想啥呢?赶紧做衣裳吧?” “啊?呃,好……”少倧继而转身道:“我是在想,师叔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赵二则是惊魂未定道:“管他呢!咱们现在清白了,就够了呗!” “不,不够!赵兄此言差矣!”慕彦苓突然插话道:“既然真正的凶手还没找出来,这事情便远远不够,不然,他们能陷害你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 “哈哈,对,还是彦苓兄有觉悟。”少倧夸赞道。 “可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像少白头说什么房间里肯定有痕迹,能有什么痕迹?脚印吗?谁能看清楚?”赵二抱怨道。 “什么?二儿,你刚刚说什么?”少倧像是顿时恍然大悟了一样,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赵二。 赵二看到少倧的眼神,被吓的抖了抖肩,继而楞道:“我说……你说的什么痕迹,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不,不是这句!”少倧聚精会神,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不……那痕迹,是脚印?”赵二楞道。 “对!就是这句!”少倧一拍脑门道:“我早先就该想到了,既然会有蛛丝马迹,那么最明显的就是脚印!” “可是啊……”赵二疑惑道:“入室行窃的人肯定会小心翼翼的,怎么可能会留下脚印呢?再说了,就算有脚印,不说能够被风吹乱,也被房间的主人来来回回的给踩掉了!” “就是呀!”慕彦苓也跟着附声道:“少倧兄,而且咱们九极门里这么多房间,你总不能一间一间的寻找吧?” 少倧自信的微微摇头道:“不,根本不用查那么多房间,只要一间就足够了,而且,我保证,这一间里一定有脚印。” “噢?真……真的吗?哪一间啊?”赵二和慕彦苓错愕的齐声道。 少倧却是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你……” “好啦,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帮我把这些布料分割好尺寸,我要去挽救一下那个脚印,不然就来不及了!”少倧急匆匆的出声道。 没等赵二和慕彦苓回话,少倧便转身跑开了,方向正是朝着药绿花的绿阁。 没错,少倧肯定的那一间房间,正是药绿花的绿阁,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呢?是因为就在少倧上一次因受伤进入绿阁之后,少倧注意到,在药绿花转身走入屏风之后,像是在翻找什么,后来也知道,药绿花去是拿草药了,而最重要的就在这里,少倧看到那屏风之后的地板上,洒落在许多颗粒极小的细沙和泥土,想来该是那些草药根系上洒落下来的。 而药绿花的木床,则在屏风后的正前方,若是想要接近药绿花的木床,从而拿走药绿花的衣物的话,那势必要经过满是细沙和泥土的地板,这样一来的话,脚印自然会清晰可见。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少倧更为肯定,而让少倧更肯定的原因,则是仇宫冽,对,没错,出于仇宫冽对药绿花的爱慕之情,别的房间不敢说,但仇宫冽进入药绿花的房间里,自然会驻足停留,甚至会端详睡梦中的药绿花,这对于脚印的留下更有帮助。 想到这里,少倧便快步的朝着药绿花的绿阁跑去了。 当少倧来到绿阁的门前之后,却发觉绿阁的房门紧闭着,于是少倧便踱步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门,出声道:“师尊,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声。 少倧又敲了一遍道:“师尊,我是少倧,你在吗?” 片刻之后,房间里才幽幽的传来了药绿花的声音:“恩?少倧吗?我在,你进来吧。” 少倧这才缓缓的推开了房门,等走进了房间后,少倧第一眼先是去看那屏风后的地板,好在那些细沙和泥土都还在,没有被药绿花给清理掉,只不过不离近一点看的话,还看不清到底有没有留下脚印。 “少倧,请等一下。” 药绿花说着话,从木床上下来,随手拿了一件流苏的纱巾披在了肩上,缓缓的朝着少倧走来了,少倧注意到,此时药绿花的神色有些憔悴,全然和以往不同,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师尊,你……你怎么了?”少倧担忧的问道。 药绿花却是微微笑道:“我没事,想来可能是偶感风寒罢了。” “风寒?”少倧惊道:“那师尊,你有没有服药啊?” 药绿花微笑着摇头道:“不用,我们修行的人若是生了病,只需潜心修炼,方可药到病除了。” “那还不是得修炼吗?多麻烦,还不如先服药管用……”少倧出声道。 “呵呵。”药绿花微笑着摇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说说你吧,我不是让你等我去找你吗?怎么?这么着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少倧尴尬的笑了笑道:“师尊,是这样的……” 接着,少倧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药绿花听,只不过少倧并没有提及仇宫冽的名字。 听完少倧的复述,药绿花愣了一瞬,继而笑道:“少倧,你很聪明,我事先可都没想到这一点。” “呃,师尊别夸我了,我只是不想再被陷害了。”少倧低头道。 说到这里,药绿花脸上闪过了一丝怜惜,继而安慰出声道:“少倧,你也别难过,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 “哎呀,师尊,说什么呢?这跟你又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呢?在演武场上,那个熊诸和鹿鸣不是说了,就因为我收了你……” “不是不是,师尊,别听那帮人胡说八道,这事跟你没关系,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清白了吗?我没事的!”少倧大大方方的笑道。 药绿花很是欣慰的点头道:“你能不挂于怀,我很欣慰,只不过,先前师叔来时曾跟我说,说调查行窃者一事,由他来全权做主,不让我干涉,我本来想找你,也是说这事……” “什么?师叔祖他到底想干什么?”…… ………… 第八十四章:量身风波 “我也不是太清楚师叔要做什么。”药绿花皱眉道:“只不过,师叔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 少倧更加好奇了,同时也更加着急了,明明仇宫冽就在这里,却说什么打草惊蛇,一时间少倧很是茫然。 药绿花并没有察觉到少倧的茫然,而是顿了顿出声道:“对了,少倧,你刚刚说要找脚印?” “我……”少倧欲言又止,但继而还是坚定的出声道:“师尊,我想我能找出来行窃者是谁,可是师叔祖这意思……” “恩,师叔那那边有我呢,只不过啊,你若是真能找出来的话,先别对外声张,只你我二人知晓即可,再等师叔打算。”药绿花信誓旦旦的出声道。 “那好吧……”少倧无奈道:“对了,师尊,近日以来,有谁进过你这绿阁吗?” “除了秋夫人,没有别人了。”药绿花摇头道。 少倧继而指了指地板上的细沙和泥土,接着出声道:“师尊,你没有动过这里吧?” 药绿花再次摇头道:“没有,自上次你受伤后,我一直都在授教房呢。” “那好,师尊,等一下啊!” 少倧即刻开始蹲身在了细沙和泥土旁边,上眼仔细的寻找着,没一会儿,少倧就发现了脚印,只不过并不是太清晰,而且还很混乱,明显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脚印。 随着少倧的反复印证和猜想,以及在认真的寻找和观摩下,少倧得出结果,这一片地板上存在着三个脚印,两个小脚印,一个大脚印,分别很明显,然而其中的两个小脚印中,一个是药绿花的脚印,一个是秋夫人的脚印,唯独剩下的那个大脚印便所指行窃者了。 少倧得出结论后,便告知给了药绿花,并说明了其中的缘由,药绿花以着一副很赏识的眼光看着少倧,但同时想起来自己的房间被人偷偷的进来过,不觉还是有些后背生凉。 起身之后,少倧接着出声道:“师尊,既然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绿阁,那说明此人的修为境界一定不低,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只是需要将这个脚印的尺寸记好,然后从你这一辈分里的修真者挨个进行对比。” 药绿花同意的点头道:“恩,但是,就这样去挨个比对的话,会不会有些冒失?” 少倧认同道:“当然,肯定冒失,不过……”少倧继而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有个办法,既可以不冒失,也可以查出行窃者到底是谁。” “噢?快说来听听。”药绿花被提起了兴趣。 少倧则是故作神秘的出声道:“师尊,我眼下不是被师叔祖命令去赶制衣裳了吗?我大可以借助这个理由,从而要到咱们九极门里所有修真者的衣裳尺寸,以及脚的尺寸。” 听到少倧的话,药绿花眼前一亮,继而赞赏道:“行啊你,少倧,很聪明嘛!” “嘿嘿,这还不是师尊教得好嘛!”少倧笑道。 “去去去,别跟我拍马屁!”药绿花轻松的笑出了声,脸上的憔悴之意也跟着消退了不少。 接着,少倧在药绿花的帮助下,拿着宣纸印在了脚印上,继而用笔墨轻轻的勾勒出来了脚印的轮廓和精准的尺寸,待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少倧方才准备离去。 “师尊,你要不就别硬撑了,赶紧服点药吧?”少倧临离开前,不忘叮嘱道。 像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少倧已经与药绿花消除了内心的芥蒂,于是说起话来也显得较为轻松随和。 药绿花则是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我了,你快去吧。” 少倧不好再多说,便转身离开了绿阁,而径直奔向了那存放布料的厢房。 等到了厢房之后,此时慕彦苓和赵二正忙着将布料全部分类,以及在少倧的嘱咐下,完整的按照尺寸划开布料。 “嘿,两位兄弟,辛苦了哈!”少倧此时的心情很轻松。 然而慕彦苓和赵二却早已累得满头大汗道:“你怎么才来啊?赶紧的,过来帮忙,快累死了!” 少倧看到被分类整齐有序的布料,甚是满意道:“哈哈,你们两个挺能干的嘛!” 慕彦苓和赵二这下停下了手中的忙活,看到了少倧轻松的样子,便好奇道:“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找到证据了?” 少倧笑着挥了挥手道:“嘿,先别提那个,二儿,这里面都有什么料子啊?看见什么好料子没?” 赵二愣了一下,继而回声道:“你想要什么料子啊?” 少倧抿了抿嘴道:“有没有北宁州的云丝绸缎啊?” 赵二惊道:“云丝绸缎?以前老听你说,那不是专供给皇室的吗?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呢?” “呃,那算了。”少倧走进了厢房,继而出声道:“那我自己来找找看好了,这样,彦苓兄,二儿,我得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不是吧?少白头,我这汗都还没擦干呢!”赵二抱怨道。 慕彦苓同样附声道:“是啊,少倧兄,你也让我们歇一歇嘛。” “非也非也……”少倧装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出声道:“这任务很简单,你们只需前去通知九极门里,除了门主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来到老子……噢不,全都来到我这里量尺寸,不然,没得衣裳穿!” “还要量尺寸?”慕彦苓楞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少倧反问道。 “可是,咱们九极门里这么多人……” “那也得量!哥们是个认真的裁缝,好吗?没有尺寸,我怎么给你们做衣裳啊?”少倧对着慕彦苓指了指,出声道:“来来来,彦苓兄,你先来,我先给你量。” “啊?这个这个……”慕彦苓似乎有些为难。 少倧楞道:“怎么?你以后想光着屁股驰骋在这平坦的半山腰上啊?” “少倧兄,你……”慕彦苓竟然羞涩的红了脸。 少倧和赵二像是看待新奇生物一般,紧盯着慕彦苓,片刻之后,慕彦苓这才释然,同意让少倧给量尺寸。 少倧则是慢悠悠的从厢房中找来了布尺,命令慕彦苓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接着少倧则是将布尺紧贴着慕彦苓的身体,触碰着慕彦苓的皮肤,开始量起了慕彦苓的裁衣所需尺寸,可让少倧发愣的是,每当自己手中的布尺触碰到慕彦苓的身体之时,慕彦苓总会浑身打颤一阵子,反应很是敏感。 “你他娘的!”少倧忍不住脱口而出当初在市井中的口头禅,顿时又觉得失礼,这才连忙又出声道:“呃,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我……我怕痒!”慕彦苓支支吾吾的出声道。 少倧顿时汗颜,便不再出声,手间迅速的量完了慕彦苓的裁衣尺寸后,继而便催促着其和赵二赶紧去通知九极门里的所有修真弟子。 等赵二和慕彦苓离开厢房之后,少倧这才转身走进了厢房的深处,此时的少倧有个打算,那便是找出来一些顶好的布料,专门给自己的师尊药绿花做一件上等的衣裙,可正少倧想着之时,脑海中偏又浮现出来了秋夫人的软绵绵,于是少倧干脆心一沉,那好吧,再多做一件给秋夫人,算是为了软绵绵赔礼道歉了。 挑着布料的同时,少倧预想着接下来的画面,想想会有那么多人依次列队,挨个经过自己的度量,那感觉,想想就愉快。 “老子就想看看哪个谁还敢对老子冷嘲热讽?就算是一个白眼,老子也会在你屁股上开个洞,让你凉爽个一年四季!哼!”少倧自言自语着,越想越兴奋,先前关于仇宫冽的事情,暂时全都抛在了脑后。 很快,少倧走到了厢房的尽头,这里满是各种各样的布料,少倧甚至已经有些眼花缭乱了,不过还好,少倧凭着从小到大的裁缝目光,很快便锁定了一叠布料,那布料是被单独放置在了一张方桌上,与其他的布料被特意的区分开来了,少倧只需一眼,便可以肯定,这布料不简单。 果然,就在少倧上手之后,更是大呼惊讶,这布料虽不比北宁州的云丝绸缎,可其的做工很精密,每根丝线都很规矩的并列在一起,入手丝滑,手感自然是上品,而且最让少倧诧异的是,这布料竟然时时刻刻散发着一丝独有的清香之气,令人闻之便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就是它了!” 少倧已然决定,便收起了布料,接着又从一旁找来了一些流苏,少倧记得,药绿花的衣物上很喜欢流苏装饰,于是少倧便想在衣物上加上流苏,能够符合药绿花的喜欢。 正在少倧抱着布料朝着厢房的门口走去之时,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着急,同时,少倧隐约间还能听到诸多的议论声。 好奇之下,少倧连忙奔向了厢房的门口,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不远处正快速的涌来诸多衣衫不整的九极门修真弟子,个个情绪高昂,兴高采烈的,仿佛少倧这里是块极乐净土一般,争先恐后的涌来。 最后少倧才知道,这些修真弟子是想早一些,快一些穿上外衣,以至于争先恐后的来量尺寸,而且果然如同少倧所猜想的一般,这些修真弟子再也没有对少倧有任何冷嘲热讽,反而是陡转的笑脸相迎,趋炎附势。 是啊,他们平时身为九极门的修真者,在平民的凡间那是高尚的存在,怎么可能忍受衣衫不整呢?少倧笑了…… ………… 第八十五章:尺寸之谜 在慕彦苓和赵二的组织下,那些成群向前涌来的修真弟子倒也规矩,自行列队,各自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先前的争前恐后稍稍缓和了许多,修真者本身的气息又再次流露出来了,和市井小贩比起来,显然是不同的。 少倧早已准备好了笔墨,放置在了面前的方桌上,为的是方便这些前来度量尺寸的修真弟子留下自己的名字和量好的尺寸,少倧是坚决不想提笔,毕竟书香本就不适合自己。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九极门修真弟子,竟然先是对着少倧面带笑容的微微躬身施礼,这倒是出乎了少倧的意料,这态度的转变也太快了,少倧竟有些不适应了。 “少师弟,辛苦你了。”接着那修真弟子语气温和的出声道。 听着这称呼,少倧愣了一下,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继而尴尬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来吧,我帮你量尺寸。” 接着少倧便做着和对慕彦苓一模一样的动作,等量完了之后,少倧又指了指方桌上的笔墨和宣纸,出声道:“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还有尺寸吧。” “好好好,好好好,辛苦了,少师弟。”那修真弟子连忙起笔挥舞了一阵,继而又对着少倧感激道:“少师弟,还望你能早些做好衣物,我这衣衫不整的……” “呃,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少倧打断道。 “好嘞!少师弟。”那修真弟子兴高采烈的扬长而去了。 少倧看着那修真弟子的背影,蓦然间诸多感慨,原来这修真净地和凡人世间也没有什么不同,该有的酸甜苦辣都有,该有的人世无常也都有,该有的尔虞我诈也都有,而趋炎附势,更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紧接着第二个九极门的修真弟子,打招呼的方式如出一辙,态度的转变更是显而易见,少倧只好尴尬的赔笑,继而量身,继而留下名字和尺寸。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直持续了几百个修真弟子,态度无非都是那般的温和,且时不时的透露出来着对少倧的敬重,那堆满一脸的假笑,甚至都让少倧都看的疲惫了,然而那些修真弟子却是依旧如此,往日的冷嘲热讽仿佛就像是从未发过过一样,少倧边量着尺寸,边感慨着世事无常。 这几百个修真弟子挨个量完之后,夜幕已然降临,视线受阻了,而且少倧倍感疲累,于是只好让慕彦苓和赵二传达意思,明日再继续,而剩余没量尺寸的那些修真弟子倒也听话,在得知少倧的意思之后,便全都自行解散离开了,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不满。 看着四下里散开的修真弟子,少倧苦笑着摇头,却突然发觉出来了一个状况,经过回忆,今日所来排队量尺寸的修真弟子中竟然没有仇宫冽同一辈分的修真者,所来的全是和自己同一辈分的修真弟子,少倧不免就有些胡思乱想了起来。 “难不成那些人不屑于此?” 正在少倧自言自语的同时,慕彦苓小跑了过来,对着少倧出声道:“对了,少倧兄,药师叔让我传达给你,说他们明日再来量尺寸,先让弟子们量了。” “呃,原来是这样啊!”少倧这才释然。 接着,赵二也小跑了过来,和慕彦苓不同的是,赵二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二儿,你干啥去了啊?别喘了,跟头母牛一样!”少倧打趣道。 赵二却是将背着的手摊开,竟拿出来了两坛酒,在少倧眼前晃了晃,接着出声道:“这可不是我下山去买的!” 少倧惊愕道:“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药师叔给的呗!犒赏我们的!”赵二得意洋洋的出声道。 “我师尊啊?”少倧错愕。 “对呀!”赵二解释道:“我和彦苓兄去通知大家前来量尺寸的时候,药师叔说了,等我们忙完,就让我去她那里拿酒,说是我们辛苦了,专门犒赏我们喝的!” 少倧欣喜的笑道:“哈哈,师尊还是蛮了解我们的嘛!既然如此,那彦苓兄,二儿,咱们今晚不醉不休?” “哈哈,那是自然!” 紧接着,少倧和慕彦苓以及赵二便锁上了厢房的门,转身火速奔回了少倧的住处,慕彦苓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斤熟牛肉,更是激起了少倧的吃喝欲望,竟还能找出一种当初在南摇州少家裁缝铺的感觉。 毕竟辛苦了一整天,内心的错综复杂更是疲于身心,少倧没有喝上几盏,便有了困意。 慕彦苓和赵二自然同样疲惫,见少倧有了困意,便也不再劝着饮酒,三人皆一同醉卧在了少倧的住处里了。 一夜相安无事,直至第二天清早的晨光穿过窗台,射进了房间里后,慕彦苓率先苏醒了过来,接着赵二也醒来了,只有少倧还在埋头沉睡。 “喂,少白头,别睡了,今天还要量尺寸呢!你心怎么这么大呢?”赵二推搡着少倧道。 少倧则是不耐烦的翻了翻身,终于还是被赵二给吵醒了,然而三人还未收拾利索昨晚的“战场”,此时房门被却被人从外面给叩响了。 “少师弟在里面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少倧皱了皱眉,揉着双眼道:“在,谁呀?” 门外那人回声道:“药师叔和仇师伯,还有药师叔祖,他们都在厢房那边等你了。” 少倧猛地站起了身,慌忙对着门外回声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了!” 也懒得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了,少倧和赵二以及慕彦苓,三人简简单单的整理了一下自身的形象后,便推门而出,此时门外的那传话的修真弟子已经离开了,少倧三人也不再停留,很快便朝着存放布料的厢房跑去了。 等三人快到厢房的时候,果然看见药无常和药绿花以及仇宫冽正安然的站在了厢房的门外等候,除了这三人之外,一旁还站立着秋茹夫人,以及三位少倧并不认识的男修真者。 还没等少倧靠近,药无常便率先发起了牢骚道:“哎呀呀,你说说你这个臭小子,老夫委与你重任,你却偷着懒呢!” 少倧走近之后,连忙赔笑道:“师叔祖,真不好意思啊!弟子实在是太累了,这才导致多睡了会儿,抱歉啊!” “嘿,臭小子,这才忙活了半天,就喊着累了?”药无常伸手欲打少倧,却被药绿花给拦住了。 紧接着药绿花笑着出声道:“行了,师叔,咱们这么多弟子需要制衣,少倧一个人肯定是累的。” 药无常方才释然道:“无妨,老夫已托人去请裁缝来了,不出半日,今夜之前必将来到此处。” “那就多谢师叔祖了!”少倧作势挥舞起双手笑道:“有师叔祖的宽容,弟子再也不会累了!” “行了,你这个臭小子!赶紧忙活起来吧!”药无常语气轻快道。 继而少倧便命慕彦苓和赵二打开了厢房的门,接着又抬来了昨天放置笔墨和宣纸所用的方桌,放在了众人的身前。 没等少倧开始准备,药绿花却又打断了少倧,继而引领着少倧来到了那三个陌生的男修真者身前,介绍道:“少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药绿花先是指了指其中一位有着两缕浓黑胡须的修真者,介绍道:“少倧,这位是你秦云师伯。” 少倧便懂事的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秦师伯。” 秦云则是慈祥的笑道:“好,很好,九极门能有汝这般弟子,实为幸事。” 药绿花接着又指了指第二位面色刚毅,总是皱着眉头的修真者,介绍道:“这位是你任碌师伯。” 少倧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像是刚死了爹的脸色的修真者,微微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任师伯……” “恩。”任碌竟只是点了点头,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少倧。 药绿花似乎觉得有些尴尬,便连忙指着第三位五官精致,满脸笑容的修真者,介绍道:“少倧,这位呢,是你的楚辰师叔。” 看到这个满脸堆着笑容叫楚辰的师叔,少倧顿时放心了下来,和刚刚的任碌完全像是两个人一般。于是少倧便躬身施礼道:“弟子见过楚师叔。” “哈哈,好!”楚辰果然性格开朗的笑道:“少倧,对吧?认识你很高兴,以后若是闲空了,随时来找我喝茶。” 少倧笑着回应道:“是是是,多谢楚师叔的好意!” “行了,都认识了,赶紧开始忙活吧!少白头!”药无常突然出声打断道。 少倧只好对着楚辰点头示意,继而转身走进了厢房,准备开始为这些九极门的前辈度量尺寸。 首先是药无常,一切都很正常的进行,与昨日一般,少倧也是让药无常亲自留下了笔迹,接着便是秦云、任碌、楚辰,等这三人全都度量完了之后,仇宫冽这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少倧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仇宫冽一眼,谁曾想仇宫冽根本不打算理会少倧,更是一副冷视的样子,因为仇宫冽背对着药绿花等人,所以药绿花等人并看不到此时仇宫冽的表情,虽然如此,少倧却不以为然,因为少倧知道,自己当下要做的,便是仔仔细细的将仇宫冽的尺寸保留下来,特别是其的脚的大小…… ………… 第八十六章:迷雾重重 “少白头,你干嘛呢?快点量啊!”仇宫冽不满的催促道。 少倧笑而不语,点了点头道:“好嘞,仇师伯,别着急。” 话音落,少倧按部就班的量完了仇宫冽的身高尺寸,然而少倧并没有因此便让仇宫冽离开,而是干脆蹲身下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仇宫冽的视线,并以着飞快的速度将仇宫冽的脚的尺寸记录了下来,仇宫冽没有发觉。 少倧继而起身,指了指那方桌上的笔墨,笑着点头道:“仇师伯,来吧,劳烦您留下名字和尺寸。” “哼,不用你说。”仇宫冽拉着脸,写完了名字和尺寸后,便转身离开了。 少倧却接过了毛笔,在仇宫冽名字的后面加上了其脚的尺寸。 紧接着,药无常带着仇宫冽和秦云,以及任碌和楚辰率先离开了,眼下只剩下了药绿花和秋夫人,两人略显局促的站在了原地。 少倧看了看,便将慕彦苓和赵二支到了一旁,继而对着药绿花和秋夫人出声道:“师尊,夫人,你们两位,谁先来啊?” 秋夫人还未回话,药绿花便率先抢断道:“让夫人先来吧。” 秋夫人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示意了,少倧便对着秋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只不过这个请的有点远,少倧将秋夫人请进了厢房的里面,是药绿花看不到的范围。 “辛苦你了,少倧。”秋夫人略显羞涩的出声道。 少倧则显得有些尴尬,脑海中顿时想起来了之前的软绵绵,继而对着秋夫人躬身施礼道:“秋夫人,冒犯了……” 少倧此刻的心情是凌乱的,虽然昨日也量过不少九极门女修真弟子的身子,但是步骤几乎和男修真弟子一模一样,可不知是为什么,当下少倧对于秋夫人,却显得蹩手蹩脚,有些局促,却又无法解释。 秋夫人似乎看出来了少倧的局促,便缓声道:“少倧,你量吧,我没事儿。” “呃……”少倧只觉得秋夫人越是这么说,自己就越局促。 接着,少倧便将手中的布尺先是放在了秋夫人的肩头,接着往下面缓缓的量过,待布尺走到秋夫人鼓鼓的胸部之时,少倧却莫名的停顿了一下,少倧也不知道为何会停顿,然而秋夫人的脸颊上却升起了一抹绯红。 “夫人,得罪了……” 少倧说着话,连忙弯下了腰,为秋夫人量着下身,这才躲过了目光相触的尴尬。 片刻之后,秋夫人的尺寸量完了,少倧却感觉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年时间之久,而当秋夫人撑着丰腴的身姿离去之后,少倧这才大口喘着气,可仅仅一瞬之后,药绿花紧接着走进来了厢房。 “怎么样?累不累?”药绿花关切的出声道。 “不,怎么会累呢?多谢师尊关心。”少倧连连摇头道。 药绿花笑着点头道:“恩,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不少弟子来这儿度量尺寸,你要是疲累了,无妨开口直说,改天再量即可。” “我没事儿,师尊,为了咱们九极门,我能够出一份力,我荣幸之至呀!”少倧情不自禁的又拍起了马屁。 却只见药绿花一皱眉,含笑道:“又拍马屁,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看得见你的付出,是我很荣幸收你为弟子。” “哎呀,师尊言重了。”少倧略显尴尬的笑道:“来吧,师尊,让弟子来给你量量尺寸!” “恩,好。” 药绿花轻言出声,继而缓缓的朝着少倧走来,那轻盈的身姿和秋夫人截然不同,更多了一丝天然的仙气,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等少倧将布尺放在了药绿花的肩头上之时,少倧明显感受到了药绿花的身子轻微的颤动了一番,于是少倧只好暂停了动作,轻声笑道:“师尊,没事吧?” “呃,没事没事,你……你继续吧。”药绿花倒显得有些局促了。 而在当少倧的布尺游走过药绿花微微鼓起的胸部之时,却又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致使药绿花和秋夫人一样,脸颊上升起了一抹绯红。 少倧见状,连忙弯腰下去,将布尺快速的拉到了药绿花的脚边,以免显得更为尴尬,然而就在少倧蹲身下去之后,鼻间却传来了一阵清香的味道,那味道是从药绿花的身上传来的,仿佛是从药绿花那一袭白色的朴素长裙上传来的,少倧差一点沉迷于此,便慌忙起身,尴尬的笑着,掩饰着自己内心中刚刚升起的一股欲望的冲动。 “恩,少倧,量好了吧?”药绿花微微笑道。 “是的,师尊,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少倧说着话,特意多看了药绿花几眼,接着出声道:“师尊,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是不是服药了?” 药绿花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恩,我听了你的话……” 这句话说得少倧有些发麻,一种无端的麻,却又受用其中,于是少倧便连忙赔笑道:“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药绿花似乎也察觉出来了气氛的不对,便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恭送师尊。” 等药绿花走后,少倧却像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争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慕彦苓和赵二闻讯赶来,继而好奇的问道:“少倧,你怎么了?” 少倧则是笑着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对了,还有多少人要度量尺寸?全给老子拉过来吧!” 想来是与少倧在一起待的久了,慕彦苓倒也不再斥责少倧的自称和市井的语气,继而笑着回声道:“好的,少倧兄,我这就去请他们过来!” “等等,打住!”少倧故意打趣道:“怎么是请呢?是传唤他们过来!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个人笑混在了一块,清朗的笑声传遍了这九极门人迹罕至的地方。 半天的时间已过,最终在慕彦苓和赵二的安排下,少倧又帮着将近几百个九极门的修真弟子度量了尺寸,一直忙到了夜幕降临,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而九极门里所有人的尺寸也都量完了,这虽然累坏了少倧,但却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少倧的名字,已经印在了九极门里所有修真弟子的心里。 对于整个九极门来说,少倧不再是个陌生人,而且令众人熟悉的方式却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少倧自己不得知,然而旁人对少倧的看法却早已出现了变化,虽然多数只是趋炎附势,表现一套,背后一套,但也有个别修真弟子是发自内心的愿意接近少倧了。 如今的陷害之计,反倒成就了少倧。 当夜幕再次降临之后,这一次慕彦苓和赵二没有拉着少倧喝酒,想来是因为太过于疲惫,早早的便告别少倧,从而回去住处休息了,片刻之后,整间厢房里只剩下了少倧一人,少倧看着堆积成山的布料,又看了看方桌上厚厚的名单,不禁更是涌来阵阵倦意,不过在休息之前,少倧却继续想要知道一个答案,那便是仇宫冽的脚印。 于是趁着四下里无人,少倧缓缓的关上了厢房的门,将自己关在厢房中,继而借着微弱的油灯火光,少倧仔细的对比着仇宫冽的脚印和在药绿花房间中取出来的脚印。 经过漫长的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少倧终于对比出来了结果,可是结果却令少倧愕然,甚至是震惊到不可思议。 因为本来少倧早已认定便是仇宫冽所为,可是在眼下的这个脚印对比之后,事实证明,却不是仇宫冽的脚印,这让少倧本来明朗的思绪,瞬间被打乱了。 “他娘的,这意思……难不成除了仇宫冽,还有别人在陷害老子?可是,老子没惹谁啊?怎么会这样呢?”少倧自言自语着,始终找不出任何答案。 “难不成是仇宫冽找人相助了?还是这脚印出错了?”少倧越想越是头痛。 于是紧接着,少倧又拿出从药绿花的绿阁中取来的脚印,依次对比着药绿花这一辈分中的修真者,其中包括秦云、任碌、楚辰等等,可是结果都被一一否认掉了,也就是说,眼下这所有量过尺寸的修真者中,并没有可以对比上这个出现在绿阁中的脚印。 少倧越想越犯愁,甚至纠结的咬牙切齿了,终于,片刻之后,少倧深呼吸了几口气,继而带着九极门里所有人的名单和绿阁中取来的脚印,准备去面见药绿花,从而说明这个情况。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平日里的九极门尽管是在夜间,也会偶尔出现修真者路过,然而今夜却是悄然无声息,少倧还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些修真者衣衫不整,所以都不愿意出来了呢? 可就在少倧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前不远处的树丛中突然闪现过去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的速度非常之快,少倧仅仅只瞄到了一眼,继而便只剩下了凛冽的“簌簌”的穿空之声了。 “谁在那里?”少倧惯性的喊叫了一声,然而并没有任何的回音,想来是那人早已离开了。 也就是在此时,少倧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到让自己生恐的想法,难不成这九极门里还有外人混迹其中?难不成这一切阴谋的背后,不仅仅是陷害自己?难不成…… 少倧越想越心慌,继而便快步朝着绿阁而去了…… ………… 第八十七章:扑朔迷离 少倧到达绿阁之时,时至深夜,绿阁的房门紧闭着。 “师尊,你在里面吗?”少倧叩响了房门。 仅仅一瞬,药绿花的声音便传来了回来:“恩,我在,是少倧吗?” “是我,师尊,你休息了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一下。” “你暂且等一下……”药绿花轻盈的声音传来,继而,少倧便听到了一阵细小的穿衣声音。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药绿花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少倧。 少倧连忙致歉道:“师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休息了,我……” “没事。”药绿花轻盈一笑道:“进来吧。” 等落座在了绿阁后,少倧开门见山的出声道:“师尊,那个脚印,我想,我有点线索了……” “噢?快说说看,那个脚印到底是谁的?”药绿花来了兴趣。 少倧面露为难的点头,又摇头道:“师尊,那个脚印不是我们九极门里的人……” “什么?你是说……” “对,所有九极门里的弟子,我都对比过了,没有这个相符的脚印。”少倧斩钉截铁的出声道。 药绿花陷入了沉思,继而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闯入我房间里窃取衣物的人,不是九极门的修真者?既然如此,可这人窃取衣物又有何用呢?” 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通,既然不是九极门里的人,可是窃取衣物后,又来嫁祸给我?这……” 药绿花跟着无奈道:“这还真是令人费解。” 少倧想了想,继而换了一个思路,出声道:“师尊,我们九极门里的所有修真者如今都在门派里吗?” “恩。”药绿花点了点头,继而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还有叶师兄,叶师兄常年不在门派内,不过啊,你这个叶师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绝对不会参与此等之事。” “噢……”少倧附和着点头,继而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但是少倧并不打算告知药绿花,一来是药绿花眼下身体初愈,二来少倧感觉药绿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便再次转换话题道:“师尊,你说药师叔祖说过不让你插手此事,那药师叔祖可是已经有目标了?” 药绿花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少倧,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师叔他根本不给我透露丝毫,我也……” “好吧,师尊。”少倧打断了药绿花,接着出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尊,你好好养病,记得服药,别坚持修炼了,休息几天。” 药绿花神情竟有些失落,只不过一闪而逝,接着回声道:“那……你明日还去授教房吗?” 少倧摇头道:“不了吧,师尊,最近几日我都要赶制衣裳,等药师叔祖请来的裁缝到了之后,我还要监管尺寸呢!” “那好吧,那你先忙,但千万别累着。”药绿花关切的出声道。 少倧内心暖暖的,便起身躬身施礼,微笑着离开了绿阁,只不过在离开了绿阁之后,少倧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了,少倧阴沉着脸,朝着自己的住处快步走去了。 少倧边走着,边想着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知为何,少倧的脑海中却出现了邵司方的身影,少倧不觉背后升起了一股冷风。 “难不成这个烧四方等不了了?可是约定时间不是还有几天吗?他娘的!” 少倧的思绪越来越乱,直至走到了自己住处的房门前,少倧这才收回了凌乱的思绪,准备放空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等少倧躺在床上后,却没有一丝的睡意,种种思绪再次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涌上了心头,少倧只好强使着自己闭上双眼,可翻来覆去的还是无法入眠,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少倧的身上,若是换做以往待在阴玄山上之时,少倧是享受着这清冷的月光,可是眼下却感到心神不定,不知为何,少倧总有一种危险临近的感受,致使自己不时的出现慌乱的错觉。 终于,少倧不再坚持休息,而是果断的起身,趁着深夜,推门而出,少倧想要去面见药无常,无论如何,也要从药无常的口中得知一些线索,可是还没等少倧走到第三个分叉路口之时,身前不远处突然又闪现过了那道凌厉的黑影。 事出突然,少倧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惯性的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赶了过去,可是夜幕下黑影的速度实在过快,虽然凭着清冷的月光照亮,少倧依然难寻其踪,不知不觉,少倧竟然跟着那黑影追赶到了九极门的易市,黑影在易市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黑影不见了,少倧却愣在了原地。 少倧忽然回想起来,药绿花曾说过,易市的后山处可以供外派修真者出入,以方便前来此处交易,只不过通往九极门内部是被结界隔断,而九极门的弟子可以自由的出入结界,而外派的修真者则不能靠近结界,可这个黑影怎么会跑到易市这里来呢? “他娘的,这人到底是谁?他来这里干什么?易市?通往外界……” 少倧反复的思索着,像是能够窥测到一些蛛丝马迹,可又瞬间遁入迷茫,但在隐约之间,少倧还是能够确定一点,既然这个黑影来到易市,那么此事自然与易市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只不过一时半会想不通罢了。 易市本来就是九极门里平日人迹罕至的地方,当下的深夜里更是没有半个人影,少倧不免有些恐慌了起来,生怕万一那个黑影再调转回头,然后出手伤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不行,再他娘的憋屈,老子也不能在这里逞英雄!”少倧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因为少倧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毕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薄弱,想要掌控全盘,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再疑惑,再无奈,再憋屈,都要先忍着。 回到了住处之后,少倧再次躺在了床上,却奇迹的很快入眠了,直至第二天的清早,房门被慕彦苓和赵二给推开,少倧这才苏醒了过来。 “少白头,药师叔祖让我俩来告诉你,说是请的裁缝都来到了,十多个呢!让咱们赶紧着手准备赶制衣裳!”赵二抢先的出声道。 “恩,是的。”慕彦苓附声道:“少倧兄,我们快些去吧?” “恩。”少倧略显无力的点了点头道:“走吧。” 等到了存放布料的厢房之时,少倧果然看到了十多个裁缝,早已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了,少倧见状,不觉笑道:“让各位久等了,想来各位早已迫不及待了吧?那我们就开始吧?” 紧接着在少倧的安排和嘱咐下,十多个裁缝便开始赶制了起来,慕彦苓和赵二则是帮着少倧打下手。 当进行了一半后,少倧又嘱咐了那十多个裁缝一声道:“你们分批赶制,但是药绿花和秋夫人的衣裳,我亲自来做。” “是,尊者!”那十多个裁缝毕恭毕敬的回声道。 少倧挺享受这般待遇,回想自己当初在南摇州的少家裁缝铺之时,日子过得真是事事不顺心,如今做了修真者,反倒还真是改变了生活,少倧享受着的同时,内心却也时刻担忧着,恐慌着。 这样的赶制衣物的日子,一连就过去了几天,这几天之内一切相安无事,少倧也是正常的回住处休息,一早便来监管,几个深夜之中,少倧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而仇宫冽这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还有药无常这边,同样是没有什么动静,少倧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仿佛焚烧窃取衣物之事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过去了。 又是一天的清早,随着几日的加急赶制,赶制衣物的进度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一切看起来相安无事,但少倧的内心却忽然升起了诸多的涟漪,因为少倧记起来了,眼下今日,便是和邵司方约定的第二个七天,也正是交付给邵司方九极门地图的日子,少倧的神情失去了前几日的轻松。 但少倧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随着慕彦苓和赵二先来到了厢房,那十多个裁缝已经处理着最后的一道工序,便是将赶制好的衣物依次分类,等待着名单上的修真弟子前来领取,而少倧亲手为药绿花和秋夫人做的衣物也已经被少倧被特别的存放好了。 虽然是依次分类衣物,但没有半天的时间,还是难以完成的,于是少倧便装模作样的转了几圈后,命慕彦苓和赵二也跟着十多个裁缝帮忙分类,自己则是谎称有些事要去面见药绿花。 慕彦苓和赵二完全没有怀疑少倧,那十多个裁缝更是只闷头苦干。 “少白头,你去见药师叔,记得管药师叔讨些酒来喝呀!”赵二打趣道。 “是啊!”慕彦苓也跟着附声道:“眼下我们已经要完成任务了,今夜务必要庆祝一番才是呢!” 少倧笑了笑,继而压了压胸口中藏着的九极门地图,回声道:“好的,你们两个等着吧!今晚咱们三个不醉不休啊!” “哈哈,好的!” “哈哈,等你噢!” 少倧坚定了笑容,更坚定了心绪,继而转身离开了厢房,并不是朝着绿阁而行,而是朝着下山的路而去…… ………… 第八十八章:不间不界 刚刚离开了厢房,少倧的心就开始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藏在怀中的那张地图,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总能挑起少倧起伏不定的神经。 少倧快步的绕开了九极门的大殿,躲过了那些晨修的九极门修真弟子,从而切了一条小道,直通下山,一路上少倧几次三番的走走停停,在确定无人跟踪的情况下后,这才转身走向了那条下山的长梯,心神不宁的跑下了山。 当少倧来到事先与邵司方约定的位置后,并没有看到邵司方的身影,反而是看到了邵司方停靠在一旁的那驾马车,只不过马车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 正在少倧纳闷之时,只见邵司方突然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少倧的身前,将少倧给吓了一大跳。 “你他娘的!要死啊你?”少倧忍不住谩骂道。 邵司方却是冷笑道:“我是想试试你会如何反应,看来你还是忠于柳爷的。” “滚滚滚!老子没心情跟你闹着玩!”少倧不耐烦的出声道:“怎么?老柳什么时候来接走秋夫人啊?” 邵司方愣了一下:“秋……秋夫人?” “是啊!”少倧完全没多想,便还声道:“老柳不是说拿了地图后,方便他偷偷接走秋茹嘛!” “是是是……”邵司方竟尴尬的笑道:“这么说来,你已经拿到地图了?” “恩。”少倧心不甘的点头道:“不过啊,我多嘴一句,我看那个秋茹……她并没有被抢掳而走之后的样子啊?而且这九极门的门主也没有什么心思要转移走秋茹啊?怎么老柳他……” “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柳爷自由柳爷的想法和打算,你我本是为柳爷办事,柳爷的心思,我们跑腿的就不要去猜疑了吧!”邵司方竟抢断了少倧。 少倧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但就在此时,邵司方又出声催促道:“少白头,地图呢?拿来啊!你难道忘了你和柳爷的约定了吗?” 少倧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怎么?不交出地图,非得杀了老子啊?” 邵司方却是难得的轻声道:“这是柳爷的吩咐,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柳爷是否说过,你若是能拿到地图,会给你可观的报酬呢?” “哼,是,可观,他娘的……”少倧嘟囔着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且不说这边愧疚于药绿花,就单说阴玄山,少倧也觉得自己做的算是够仁义了,若不是真的同情柳寒弦,自己早远走高飞了。 想到这里,少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对着邵司方出声道:“烧四方,你拿到地图给老柳后,你告诉他一声,老子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当初绑了老子,不过后来也好酒好肉的招待了老子,还带老子入了修真,今日我将地图给你,我跟他算是两清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好,我一定转达。”邵司方坚定的回声道。 少倧想了想,接着出声道:“还有,老子以后要是想去阴玄山逛逛,他老柳可不能为难老子!” “这怎么会呢?少白头,你多虑了。”邵司方竟笑了笑。 少倧看到邵司方的笑,却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虚假,继而接着出声道:“最后一句,老柳用地图带走秋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别他娘的把我供出来,那以后老子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呢?” “那是自然。”邵司方点头道。 “哎……”少倧又叹了口气,继而转身望了望头顶上的九极门,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从怀中取出来了地图,递到了邵司方的手中。 “行了,拿去吧,他娘的,老子也算是轻松了!”少倧大口的呼着气,没有再理会邵司方,而是转身欲离开。 邵司方却又出声道:“少白头,你……你确定这地图无错吧?” “你他娘的!”少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接着怒斥道:“老子拼上身家性命给你们拿的地图,你竟还怀疑老子?” 面对少倧的怒斥,邵司方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继而点头道:“无错就好,无错就好……” “赶紧滚吧!” 少倧再次怒斥了一声后,继而坚决的转身离开,迈着沉重的步伐,再一次踏上了通往九极门的直梯。 还没等少倧走多远,耳边便传来了呼啸而去的马蹄声,想来邵司方已经带着九极门的地图离开了,少倧想了想,心头悬着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虽然对于九极门而言,心中甚是亏欠,可柳寒弦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一想,少倧又觉得自己没有多大的罪过了。 “事儿老子都办过了,还苦思冥想个屁呢?回去喝酒!对,回去喝酒!”少倧自言自语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等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九极门之后,少倧并没有直接去到存放布料的厢房,而是按照先前和慕彦苓以及赵二的嘱咐,少倧径直的去到了绿阁。 绿阁的房门仿佛永远都是紧闭着的,少倧望了望,看了看,终于还是深呼吸了几口后,方才走上了台阶,叩响了绿阁的房门。 “师尊,你在里面吗?是我,少倧。”少倧强使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然而绿阁内却没有任何回应,一点点的动静也没有,少倧忍不住侧耳趴在房门上听了听,依然是听不到任何动静,好像药绿花此时根本没有在绿阁内。 正在少倧准备再进一步的侧耳听听之时,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药绿花的声音,不觉将少倧给吓了一跳。 “少倧,干嘛呢你!” 少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继而尴尬的转身看去,只见药绿花此时正一人正站在台阶之下,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呃,师尊啊,原来你没在房间里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药绿花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少倧。 少倧顿时词穷了,便尴尬的赔笑道:“师尊,我……我也没什么以为,就是不知道你不在嘛!” 看到少倧窘迫的样子,药绿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继而微笑道:“我刚刚是去看看授教房修缮的如何了,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恩,是这样啊!”少倧也跟着笑道:“师尊啊,赶制的衣裳今日就能彻底完工啦!待明日一早,就可以让大家排队来领取了!” “这么快啊?”药绿花不免有些惊讶,继而赞赏的笑道:“还是我的徒儿能力强,我没看错你。” 少倧略显害羞的挠了挠头道:“师尊,能不能……讨口酒喝啊?” “哈哈!”药绿花放声笑道:“我就知道你来找我准没什么好事,怎么?犯酒瘾了呀?” “这不完工了嘛,大家庆祝一下,这……这也是彦苓兄和二儿的意思!”少倧不自觉拿出来了慕彦苓和赵二垫背。 药绿花却噘嘴道:“哼,我看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鬼主意,还不承认!” “哈哈……”少倧放松的笑道:“还是师尊厉害,一眼就能看穿我。” “我能看穿你什么啊?你鬼着呢!”药绿花笑道。 然而就是药绿花这一句玩笑话,却莫名的戳中了少倧的内心,令少倧在强颜欢笑下,不得不讨伐着愧疚的内心。 见少倧不再说话,药绿花连忙出声道:“好啦,答应你了,晚上我便会命人给你送去酒肉,但是,切记,不可多饮,身为修真者,怎能日夜与酒共枕呢?” “是是是,师尊教训的是,弟子一定会铭记在心!”少倧甚至举起了两根手指,作发誓的样子。 药绿花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片刻之后,见药绿花并没有急着想要进去房间的意思,于是少倧提议道:“对了,师尊,你如果眼下无事的话,不如跟我去一趟厢房吧?弟子……特意为你做了一件衣裙。” “什么?特……特意为我?难道你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吗?”药绿花的语气有些迟钝,同时,倾世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一闪即逝的红晕。 少倧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刻意了,便笑着回声道:“呃,也不是啦,师尊,是这样的,咱们九极门里其他修真者的衣裳,都是我裁定好的尺寸,然后让师叔祖请来的裁缝做的,而弟子我呢,就亲手做了两件衣裙……” “两件衣裙?还有一件是谁的?”药绿花皱了皱眉道。 少倧恨不得再抽自己一耳光,这说出的话完全是在自找麻烦,但事已至此,少倧只好低着头,不安的出声道:“还……还有秋夫人。” “秋夫人?她……”药绿花急切的一番话戛然而止,顿了顿,药绿花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淡淡的出声道:“挺好的。” 少倧明显的感受到了药绿花的抵触之意,但无奈,只能如此。 “师尊,那你……要不要跟弟子去厢房看看衣裙?”少倧试探着的出声道。 药绿花抿了抿嘴,眼睛向上看了看,像是在考虑,接着终于还是点头道:“既然看你这么有诚意,那好吧,为师就随你前去一趟。” “好好好……”少倧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接着,两个人边走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存放布料的厢房走去了,一行之中,每每遇到九极门里其他的修真弟子,不免会引来众多羡煞的目光,少倧乐在其中…… ………… 第八十九章:一件长裙 等到了厢房之后,药无常请来的那些裁缝早已将赶制好的衣物全都分类规整了,只等着明日九极门里所有的修真弟子前来依次领取就行了,而那些裁缝,也早都离开了,此时厢房里只剩下了慕彦苓和赵二两人。 “那些裁缝,他们都走了吗?”少倧看着正背对着自己的赵二和慕彦苓出声问道。 赵二和慕彦苓两人被吓了一跳,继而看到了药绿花也在,便先行对着药绿花施礼道:“弟子见过药师叔。” “恩,辛苦你们二人了。”药绿花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赵二和慕彦苓却是慌忙摆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少倧则是鄙夷的看了赵二和慕彦苓一眼,接着出声道:“我问你俩话呢!那些裁缝呢?” 赵二和慕彦苓这才回声道:“他们整理好了衣物后,就都走了呀!” “恩,好。”少倧继而出声道:“彦苓兄,二儿,你们两个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去通知一下咱们九极门里的所有修真弟子吧?让他们明天排队来取衣裳!” 慕彦苓和赵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继而愁眉苦脸的点头道:“好,好吧!” 少倧笑了笑,继而靠近两人身前,小声的出声道:“晚上到我房间去啊!我师尊答应给我们酒肉了!” “好好好……”两人这才展开了笑颜,继而转身离开了厢房。 偌大的厢房中,只剩下了少倧和药绿花二人,紧接着,少倧便引领着药绿花走进了厢房的深处,正是放着自己亲手所特制的衣物的地方。 “少倧,你还这么神秘?不就是一件衣物吗?至于吗?”药绿花忍不住打趣道。 少倧却是故作神秘道:“师尊,不要着急嘛,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等走到了少倧存放衣物的地方过后,少倧先是转身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师尊,你先闭上眼睛。” “闭……闭眼?我……” “哎呀,师尊,能不能配合一下啊?” “好好好……”药绿花答应着,继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少倧继而转身从衣架上取下来了那一件自己亲手制作的流苏长裙,虽然近几日少倧的心绪很凌乱,但对于这一件流苏长裙的赶制,少倧从未疏忽大意,而且少倧不仅还原了长裙的白色,而且在流苏的搭配下,还在白色长裙的袖口处点缀了一些扇形的刺绣,少倧可以保证,这是他身为裁缝这么多年的时间里,第一件极为用心做出的长裙。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少倧在长裙的宽窄之上,特意的收缩了长裙的韧性,穿起来既显舒适,而且更塑身,特别能勾勒出药绿花多姿的身材。 当少倧将白色长裙完全的展开在了药绿花的身前后,这才缓缓的出声道:“师尊,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药绿花边睁开眼睛,边出声道:“你还真是小孩子气,你……” 药绿花的话说了半截,便停住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白色长裙,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继而神色出现过惊讶,震惊,欣喜。 此时少倧由于双手摊开的举着长裙,故将自己的视线给挡住了,根本看不到药绿花的反应,然而药绿花却是一时半会沉默了起来,少倧便很是错愕。 “师尊,怎么样啊?你喜欢吗?怎么还不说话了?”少倧躲在长裙的后面,好奇的出声道。 “喜……”药绿花轻轻的出声道:“喜欢,很好,少倧,你……你不愧是一个好裁缝。” 少倧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跟着也放下了手中的白色长裙,这才注意到了药绿花的表情,只见此时的药绿花抿着红润的嘴唇,嘴角时不时的动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而再看其的神色,很是欣喜,而且少倧还在其中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感动之意。 这样一来,少倧就放心很多了,继而便出声道:“师尊,你喜欢就好啊!那我就没白做!” 药绿花连连点头道:“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少倧,谢谢你……” “哎呀!师尊这是说的哪里话?”少倧又开始拍马屁道:“师尊不辞辛苦的教我修真,身为弟子的我,更应该感谢师尊才是嘛,再说了,一件衣裳,不足挂齿!” “不。”药绿花却是语气坚定的出声道:“你不知道,少倧,我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亲手为我做过衣物,我的娘亲早早离去,爹爹对于针线之活更是一窍不通,只顾着他自己的修真之行,我……” 药绿花竟有些哽咽。 少倧见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任凭少倧如何也没有想到,仅仅一件衣裙,对于药绿花的触动竟如此之大。 但就于眼下的情况,少倧也不便插嘴,只好静静的听着药绿花说。 接着只见药绿花顿了顿后,便幽幽的出声道:“我生在修真里,自然只有修真一条路可行,这一点我比不上你,我更不会这些裁缝之技,我……我曾几何时,是多么想自己就生在普普通通的世间,可是我根本没有选择,少倧,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在世间的那些经历,其实,这也是我为何愿意多跟你说话的原因之一。” “师尊,我……” “你活得很有色彩,我也很向往那种生活……”药绿花接着出声道:“我多么想拥有一个有温暖的平凡的家,饿了会有娘亲做吃的,冷了会有爹爹生火取暖,衣物破了,娘亲会一针一线的为你缝好,可是我……” 药绿花说到这里停住了,不再出声,默默的哽咽了起来,样子看起来甚是令人心疼。 少倧这一刻算是愣住了,更被震惊到了,无论少倧如何去联想,也未曾想到过平日里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药绿花,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内心孤独,无依无靠的姑娘,而且还有一颗向往平凡的心,这和修真者几乎没用任何关联,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少倧更认定了药绿花是一个真实,有血有肉的人。 少倧选择了沉默,等待药绿花自己消化。 片刻之后,药绿花这才收起了哽咽,继而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微笑的对着少倧出声道:“少倧,让你见笑了,我……我也是一时兴起,说了这么多有扰修行的话,只是看到你亲手为我做的长裙,我……我很开心。” 少倧略显尴尬的笑着摇头道:“没事没事,师尊言重了,其实这没什么的,如果师尊喜欢,以后弟子还会给你做衣裳!” “真的吗?”药绿花笑意绵绵道。 “那当然啦!”少倧一拍胸脯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千军万马也难追嘛!” “千军万马?哈哈……”药绿花笑出了声。 少倧也跟着傻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缓和了许多。 片刻之后,药绿花心满意足的带着白色的长裙离开了厢房,临走之时,还给少倧许下了承诺,说晚上的酒肉会再多一些,少倧自然不会回拒,且开心的接受,毕竟多多益善嘛。 一天的时间,说慢很慢,说快也很快,当少倧关上了厢房的房门之后,眼看天色已然渐渐的黑了下来,少倧没多想,便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了。 一路上倒也碰到了诸多擦肩而过的九极门修真弟子,只不过此时的这些修真弟子对于少倧的态度不再像是以往的那般冷漠了,反而是热情的打着招呼,甚至还有不少修真弟子还邀请少倧做客,说是讨论一些修炼心得等等之类,这让少倧本来沉寂的心,多少感受到了一些温暖,往日清冷的九极门也逐渐升温了起来。 等少倧回到住处以后,慕彦苓和赵二竟早已在等待,而此时房间里的木桌上早已摆满了酒肉,少倧大概的数了数,竟有四坛酒之多,另外还有四盘不一样的肉菜,这倒是出乎了少倧的意料。 少倧发愣的指了指木桌上的酒肉,好奇道:“这……都是我师尊派人送来的吗?” 赵二率先欣喜的点头道:“是啊!少白头,还别说,你师尊对你可是真好啊!不像我师尊,一年半载见不到几次面!” 慕彦苓也跟着附声道:“是啊!少倧兄,你可真是有福气,不仅做了药师叔的开门弟子,而且药师叔还对你如此之好,明知门派里不允许大肆饮酒,你倒好,药师叔竟如此放纵你,哎,真是羡煞旁人呀!” 听着赵二和慕彦苓的夸赞,倒也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了,不过还好,毕竟自己也真是为了九极门实实在在的出力气了,其他的暂且不想了,少倧一屁股坐在了桌前,接连着打开了三坛酒封,继而分给了慕彦苓和赵二每人各一坛,接着豪爽的笑道:“今夜,我们兄弟三人不醉不归!” “哈哈!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三人的画面再次重复起了以往,气氛中渲染着和谐,充斥着情义,感染着三人的心底。 而就在少倧三人沉醉在酒意之中时,此时远在西凉州的阴玄山上,同样充斥着酒意的肆虐,只见柳寒弦和邵司方以及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目光如炬,浑身泛着冷意的男子,还有一个身披红色绸缎,袖口坠着铃铛的女人,一列四人正围着木桌,面带笑意的谈论着什么,而此时在桌上摆着的不仅仅有酒肉,还有那一卷少倧交给邵司方的泛黄的牛皮纸做成的九极门地图…… ………… 第九十章:拨云见雾 一夜恍惚间而过,当少倧第二天清早醒来之后,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慕彦苓和赵二的身影,然而那一片狼藉还在,时刻证明着少倧三人昨晚的一醉方休。 少倧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继而起身推门而出,却看到不远处的通道上来来往往的穿梭着不少九极门的修真弟子,他们有的衣衫不整,有的早已裹上了新衣,少倧想也不用多想,便猜得出来,此时的厢房处一定拥挤着不少的九极门修真弟子。 等少倧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存放布料的厢房时候,果然看到了人来人往的画面,那些九极门的修真弟子果真在按部就班的依次领取衣物,而且人人面露喜色,仿佛取回衣物就像是取回了脸面一样重要,而慕彦苓和赵二此时正忙着念诵名单,帮忙着众弟子领取衣物。 少倧见此状况,不禁感慨,自己倒还算是做了一件有利于九极门的事情,那地图的事情,就算是相互抵消了罢。 紧接着,少倧也走上了前去,帮着慕彦苓和赵二派发衣物,而众修真弟子在见到少倧出现后,不免投来敬意的目光,惹得少倧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睡醒了啊?”慕彦苓和赵二热火朝天的忙着的同时,不忘对着少倧打趣道。 少倧尴尬的笑了笑,回声道:“你们两个家伙,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啊?” “看你睡得正香,这不寻思让你多睡会儿嘛!”赵二笑道。 “是啊!少倧兄是该多休息休息了。”慕彦苓附声道。 少倧内心一阵感动,接着回声道:“你们两个比我辛苦,这派发衣裳的事儿,要不就交给别人来做吧?你们两个去休息吧?” “没事,我们不累!”慕彦苓和赵二竟齐声回道。 少倧甚是欣慰,而就在此时,一个九极门的修真弟子竟急匆匆的朝着少倧跑来,而且边跑边喊着少倧的名字,少倧本以为这个弟子是急着领取衣物,可看其身上早已裹上了新的衣物后,少倧便不免有些好奇了起来。 “少师弟!你在这儿呢!”那修真弟子急匆匆的出声道。 少倧楞道:“你别着急,怎么了?” 那修真弟子频频点头道:“药师叔和师叔祖让我来找你,说有事与你相商,我……我去了你的住处,可没找见你人,我听别的师兄弟说起,你往这边来了……” 少倧好奇道:“我师尊和师叔祖找我?” “对啊!” “他们人在哪儿?” “就在大殿里呢!” “行,我这就过去。” 待那传话的修真弟子离开后,少倧又嘱咐了慕彦苓和赵二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厢房,朝着九极门的大殿跑去了。 等到了大殿之后,少倧看到,此时殿内竟真的只有药绿花和药无常两人,而且看两人的眉头紧锁,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发愁。 “弟子拜见师叔祖,拜见师尊!”少倧躬身施礼道。 “少白头啊?快进来!”药无常对着少倧挥了挥手。 少倧连忙跑过去,还没搞清楚状况,药无常便开门见山的出声道:“老夫听你师尊说,你调查过那脚印?” 少倧愣了一下,继而看了看一旁的药绿花,在得到药绿花的点头示意后,少倧这才跟着点头道:“是啊,师叔祖,毕竟是有人陷害我嘛!我肯定想知道是谁啊?” “那你找出来是谁了没?”药无常皱眉道。 少倧无奈的摇头道:“没有……” “那你怀疑过是谁?”药无常直截了当的出声问道。 这下把少倧给问懵了,少倧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了,正在犹豫的当下,一旁的药绿花温声道:“少倧,不要怕,这里就我们三人,没事的,你大胆说出来,我们只是做个参考。” “参考?师尊,师叔祖……师叔祖他不是不让我们插手这件事吗?”少倧故意这般出声道。 药无常愣了一下,继而尴尬的笑道:“你个臭小子,还试问老夫呢?” “不不不,师叔祖,我只是在澄清这个事实嘛!”少倧打趣道。 “那好。”药无常深呼吸了一口,接着出声道:“老夫事先不准你们插手,是怕打草惊蛇,可是眼下出了新状况,留给老夫暗中观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啊?新状况?什么状况?”少倧好奇道。 “也罢,老夫但且说与你听。”药无常顿了顿,出声道:“眼下大肆帝君在号令修真者相助大肆国降妖除魔,听说这次的动静很大,各门各派都派出了顶尖的修真弟子,我们九极门自然不能示弱,可是如此一来,老夫便失去了暗中观察的机会,立场会显得很被动,万一那凶手离开了,或者又搞什么新花样,老夫难以应援,你懂老夫的意思吗?” 少倧似懂非懂的出声道:“恩,差不多懂了,师叔祖,您的意思就是说,您要忙了,没时间了呗!所以等不了了呗?” “哈哈!”药无常大笑道:“话糙理不糙,对,是这个道理。” 没等少倧回话,一旁的药绿花跟着出声道:“少倧,而且这次大肆帝君是要着重调动南摇州内的修真门派,然而放眼这南摇州内,只有我们九极门和武修的清决派,清决派距离皇城较远一些,所以,清决派不日便会到达我们九极门,然后结伴而行去往皇城领命。” “什么?那……那什么清决派要来我们九极门?”少倧好奇道。 “是啊,所以,师叔才想要快些肃清我们本门里的不安,这才……” “我明白了!师尊,我们要趁着清决派的修真者来之前,将凶手揪出来呗?是怕万一到时候清决派的修真者来了,再闹出什么乱子,岂不是丢了咱们的面子不是?”少倧抢断道。 “哈哈,你说的倒也是这个意思。”药绿花轻笑道。 “恩,弟子明白了!” “所以呢?”药无常立即插话道:“少白头,你老实说,你起初是怀疑谁干的?” 少倧沉思了一番,并没有立即回答药无常的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师叔祖,师尊,还有一件事,我曾在夜间遇到过一个黑影两次……” “什么?黑影?什么黑影?”药无常和药绿花错愕道。 少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而且我敢保证,那黑影肯定是看到我了,可是他……” “他怎么?” “他并没有对我出手,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第二次碰见他的时候,他朝着易市的方向去了,我追到易市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少倧如实的回答道。 “什么?易市?”药无常似乎显得有些震惊。 “对啊!就是易市。”少倧认真道:“我当时还在想,记得师尊曾给我说过,说易市是让外派的修真者前来交易的地方,后山会有个出入口,我还在想……那人会不会就是从后山的出入口进来的呢?” “怎么会呢?易市那里有结界。”药绿花一口抢断道。 药无常却是若有所思的沉吟道:“结界是有,可是,结界也只是对外派的修真者有用,若是咱们门内出了叛徒……” 药无常说到这里便住嘴了,正在少倧好奇之时,药无常突然话锋一转,又对着少倧追问道:“少白头,你快如实的告诉老夫,你猜测的人,到底是谁?” 药绿花也跟着附声道:“是呀,少倧,说吧,没事的,只是猜测嘛。” 少倧左思右想,索性心一狠,便脱口而出道:“仇宫冽!” “什……什么?仇宫冽?”药无常和药绿花顿时愣在了原地。 少倧不顾二人的惊愕,接着义正言辞的出声道:“师叔祖,师尊,你们别以为我是心胸狭窄之人,虽然当初在瓦当山上,我和仇师伯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我从未视其为仇人,不过自我来到九极门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很冷漠,甚至很抵触,这是真的,只不过,我为何会这样猜,其实我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自保……” 紧接着,少倧便将之前在授教房里与仇宫冽的交谈复述了一遍,其中自然提及了少倧瞎编的药绿花要和仇宫冽约会之事,而且少倧还交代清楚了这猜疑的原因,正是谎言被揭穿之后,源自仇宫冽的报复之心。 当听完少倧的复述后,药绿花的脸色有些难堪,从起初的生气,愤怒,再到后来的哭笑不得,甚是不自在。 “少倧!你以后若是再敢如此造谣,我非得严惩你不可!”药绿花气急了,对着少倧怒斥道:“这一次我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少倧自责的低下了头,真诚的对着药绿花致歉道:“师尊,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很自私,只顾着拿你当挡箭牌了,没曾想过你的感受,是我错了……” “哼!这种事怎能开玩笑?”药绿花侧过了身,不再看少倧。 然而药无常却神情严肃的低声道:“少白头,你的猜测在理,可是,你不是说,那脚印跟我们九极门里的所有修真弟子都对不上吗?” “是啊!”少倧坚定的点头道:“我敢肯定,绝对是对不上,我本来还很纳闷呢……” 药无常连连点了几次头,继而缓缓的自言自语道:“脚印对不上,那便说明不是我们九极门里的人,可是,又能轻易的出入易市结界,那说明又是我们九极门的人,这……” 药无常陷入了沉思,然而就在此时,少倧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道:“我想到了!”…… ………… 第九十一章:清与浑浊 少倧的这声大叫将药无常和药绿花给吓了一大跳。 继而药无常急切的追问道:“少白头,快说!你想到什么了?” 少倧理了理思绪,接着挥舞着手出声道:“师叔祖,师尊,咱们来分析下,你们想啊,既然这个人可以轻易的出入咱们九极门,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呢,就是他是个修真界一等一的高手,比咱们门主还要厉害,才能轻易出入结界吧?可是,你们想一想,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混到入室行窃之流呢?再说了,还是偷取的衣物?这不可能吧?” “恩,不可能!”药无常和药绿花齐齐摇头道。 “那咱们再来说第二种可能……”少倧认真道:“除去第一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就是行窃者,还是我们九极门的修真者。” “这……”药无常楞道:“可是你不是说,那脚印都对不上吗?” “是啊!脚印是对不上,但是!”少倧压低了声音,出声道:“那会不会是眼下不在我们门派内的九极门修真者呢?” 少倧的话音刚落,药无常的双眼便瞪大了起来,仿佛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神色也跟着疏松了开来。可是仅仅一瞬,药绿花的一番话却将少倧的猜测给全盘否定了。 只听药绿花坚定的出声道:“叶师兄没在门派里,可是,绝对不会是叶师兄!” 看着药绿花如此的袒护这个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叶随风,少倧竟不知为何,心底却生出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 药无常反倒驳回了药绿花的话,继而出声道:“花儿,少白头说的没错,若是按照这样推算的话,只有叶随风在外呀!他……” “不会的!”药绿花异常坚决的出声道:“师叔,我宁可相信是仇宫冽做下此等之事,也不会怀疑叶师兄一星半点!” 药无常劝慰道:“花儿,你怎能如此固执?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呀?再说了,叶随风在外这么久,谁能保证他不会被人利用呢?” 药绿花却是依旧坚定的回声道:“不可能!反正绝对不会是叶师兄,我可以为叶师兄保证。” 少倧心底越来越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和药绿花疏远的感觉,仿佛药绿花越是这么袒护那个叶随风,自己则与其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已经触碰不到了。 “看来师尊很在意那个什么叶随风喽?是啊!我一小喽啰,天天他娘的瞎想什么呢?”少倧在心底自嘲的笑道。 而正在少倧自顾自的在心底嘲笑自己的时候,药无常突然伸手推了推少倧,出声道:“少白头,老夫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呀?” “啊?问……问我什么啊?师叔祖。”少倧恍惚了一阵。 药无常似乎没有察觉到少倧错综复杂的心绪,便出声问道:“你在花儿房间里拓下的脚印,还在吗?” “当然在了!我还得留着它抓凶手呢!”少倧回声道。 “那好。”药无常出声道:“你回头重新给老夫拓下一份,老夫倒是要趁着月黑风高,去那易市转转了。” “好的!” 就在药无常和少倧的对话刚刚落地,一旁的药绿花却莫名的又出声道:“我不管你们二人要做什么,但是,绝不能诬陷叶师兄!” “花儿,你……” “好啦,师叔祖!”少倧打断道:“师叔祖,我师尊说的也没错,您想啊,这里又有个新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真的是那叶师伯所做下这一切的话,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陷害我吗?可是,我跟这位素未谋面的叶师伯完全没有任何瓜葛啊?他怎么会陷害我这样一个初入九极门的新弟子呢?师叔祖,您说是不是?” “对!”没等药无常回话,药绿花却是抢先道:“对,少倧说的没错!叶师兄不但不会陷害少倧,更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花儿,你……哎!”药无常似有些无奈,暗自摇了摇头。 可是,当少倧回味了一番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后,却又不禁暗自生出了一股凉气,如果真的是那叶随风陷害自己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是有哪里得罪了对方,而如果说唯一能令其陷害自己的原因的话,那么就是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他知晓,那就是被阴玄山派过来窃取地图之人。 可是少倧转念一想,这中间又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如果对方真的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现身,从而号令整个九极门,惩罚自己,从而将自己驱逐九极门呀!何苦如此多此一举呢?而且少倧想到,先前曾追那黑影到了易市,如果那黑影真是叶随风,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少倧是越想越混乱,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一番凌乱的思绪后,少倧索性不想了,反正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倒不如静观其变,如果真的危及到了自己性命的话,少倧绝对是要履行自己的座右铭,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此时的药绿花的情绪还有些波动,药无常似乎也察觉出来了当下不再适合谈话,于是便对着药绿花出声道:“好了,花儿,咱们也只是猜测嘛,你切不可当真,行啦,我们今日就先说到这里,你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药无常又对着少倧出声道:“还有你,少白头,也回去吧!” 药绿花似乎有些生气,就连招呼也没打,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少倧和药无常两人尴尬的停留在了原地。 就在少倧也欲转身离开之时,药无常却对着少倧出声道:“少白头,等你回去后,记得拿上为老夫所做的新衣,还有那拓下的脚印,来老夫的无阁见我。” “啊?师叔祖,什么时候?”少倧楞道。 药无常伸手敲了一下少倧的额头,责备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好,好的……”少倧点头应允:“师叔祖,弟子这就去厢房取来衣裳!” 等少倧再跑回到存放布料的厢房之后,此时依旧是人山人海,仿佛整个九极门里的修真弟子都出动了,入眼皆是窜动的人头,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少倧快速的穿过人群,进入了厢房之中,迎面碰到了慕彦苓和赵二。 “喂,少白头,你急急忙忙的干啥呢?”赵二不解的出声问道。 少倧点头道:“有点小事,你们先忙着,我要去给药师叔祖送去衣裳!” “去送……”慕彦苓好奇道:“少倧兄,什么事儿啊?不如让我去送吧?” “不用了,彦苓兄,你们在这里忙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少倧没有再理会忙碌中的慕彦苓和赵二,而是带上了给药无常事先做好的新衣,以及那张从药绿花的绿阁中取来的脚印拓片,急匆匆的便离开了厢房,朝着自己从未拐进去过的第三分叉口而去了。 少倧想要一个答案,从而解除自己的性命之忧,然而,不知为何,少倧的心底反而很希望这一切的凶手是那个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叶随风,因为什么?少倧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但和药绿花之间,却是有着擦不去的关联。 终于来到了大道的第三分叉口,少倧左右环顾了一眼,这里出入的修真弟子甚少,似乎都很惧怕药无常的威严,这便让少倧更为想不到了,既然如此,药无常的衣物还会丢失,这个行窃者的心思果然难以想象。 拐进了第三分叉口之后,迎面而来的是古色古香的几间相隔甚远的屋宇,而与药绿花等人,以及少倧所住的那些屋宇有所不同,这里显得较为清静,由于占地的面积很大,却只有零散的几间房屋,反而显得有些冷清了,加之每间房屋前都栽种着少倧叫不上来名字的茂密植被,以及缭绕的雾气充斥,显得这里很是神秘,甚至让少倧有了一种这里还是不是九极门的错觉。 眼下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药无常的无阁,于是少倧没多想,便朝着第一间屋宇走去,可等少倧刚刚靠近屋宇,还未瞥眼去看屋宇上的牌匾之时,只听房间里便忽然传来了药无常的声音。 “少白头?进来吧。” 少倧被吓了一跳,加之四下里雾气缭绕,一个人影也没有,少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但尽管如此,少倧还是很诧异,怎么药无常就知道自己已经在门外了呢? “师……师叔祖,您在哪里?”少倧装模作样的出声问道。 “别废话,就在你眼前,快些给老夫进来!”药无常的语气显得很急促。 于是少倧也不敢再耽搁,便连忙回声道:“好好好,师叔祖,弟子这就进来。” 推开了无阁的房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少倧小心翼翼着,可没一会儿,药无常急促的声音便再次传来:“磨叽什么呢?赶紧过来,顺便把房门关上!” “是是是,师叔祖……” 这还是少倧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有些局促,而且房间的光线很暗,少倧竟一时半会没有寻见药无常的身影。 “发什么愣呢?老夫在这里!” 一声提示传来,少倧这才看到,此时药无常正盘膝坐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块圆毡上,闭目养神着…… ………… 第九十二章:云雾缭绕 由于光线的原因,少倧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摆设,而且也没时间去看,因为眼下药无常的催促令少倧根本来不及喘口气。 “把衣物放下,脚印的拓片拿给老夫。”药无常严肃的出声道。 “噢!”少倧连忙照做,不过在将脚印的拓片递给了药无常之后,少倧却在心底疑惑,这么暗的光线,能看得到吗? 然而再看药无常,却是看的聚精会神,片刻之后,这才缓缓的将脚印放下,继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显得很是无奈。 少倧不解,便好奇的出声道:“师叔祖,您……您这是怎么了?” 药无常无力的挥了挥手道:“恐怕九极门要生变了。” “生变?师叔祖,您可别吓我,生什么变啊?”少倧惊愕道。 “也罢。”只见药无常再次无力的挥手,继而出声道:“老夫近日以来心神不宁,就在这大火焚起之前,老夫已经有了预感,看来九极门要遭遇自建派以来的第一次浩劫了。” 少倧懵了,不就是衣裳被烧了吗?至于吗?然而这些话少倧无法说出口,只好压着心头的好奇,继续试问道:“ 师叔祖,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浩劫啊?” 谁知药无常却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道:“老夫也不知道。” “可是……”少倧尴尬的苦笑道:“可是师叔祖刚刚不是说……” “是,老夫是这样说了,但是具体要发生什么,老夫也不知晓,毕竟老夫不像那阴玄山上的江半仙,会掐指一算。”药无常无奈的出声道。 然而江游丝的名号却在药无常的口中说出,还是令少倧略显惊讶,而且也让少倧怀念起来了先前在阴玄山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面对面的药无常却根本猜不到少倧在想些什么,安静了片刻之后,继而幽幽的出声道:“少白头,此事你切莫向旁人说去,老夫自有打算,眼下九极门势在必行,老夫是时候要做些什么了。” “恩恩,师叔祖,这个您放心,弟子绝对守口如瓶!”少倧举着手指发誓道。 看到少倧的样子,药无常苦笑了两声,继而出声道:“你很聪明,所以,不用老夫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跟你师尊交待吧?其实啊……” 药无常顿了顿,接着出声道:“其实啊,你也不要埋怨花儿,噢,你也不要埋怨你师尊,她从小跟着叶随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深厚,所以,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难免会掺杂诸多情感在内,所以……” “师叔祖,我明白!弟子都知道,我怎么会埋怨师尊呢?不会的,而且啊,弟子也希望不是那个叶师伯所为……”少倧说的这番话却是言不由衷,违背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恩,那就好。”药无常再次顿了顿,接着出声道:“至于这一切到底是谁做下的,老夫自然会彻查到底,当然,也会彻底澄清你被陷害的冤屈。” 听到药无常的这番话,少倧有些感动,于是便苦笑着挥了挥手道:“师叔祖多虑了,弟子没事,弟子那点委屈做什么?比起咱们九极门将要经历的浩劫,弟子哪怕是粉身碎骨,那也是在所不辞啊!” “哈哈,傻小子,好一番豪情壮志,不过啊,用不着你牺牲,老夫不会让九极门里的任何弟子有闪失!”药无常坚决的出声道。 “恩,多谢师叔祖的庇佑……” “行了,脚印的拓片先放在老夫这里,你先回去吧,老夫需要时间好好的斟酌一番。”药无常下了逐客令。 少倧也无意再待,既然对方也处在云里雾里,自己就更不应该多此一举了,于是少倧便缓缓的起身,继而对着药无常躬身施礼道:“师叔祖,弟子先下去了。” “恩,去吧,帮老夫关上房门。” 从药无常的无阁离开之后,少倧的心绪很乱,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只要一想起药绿花和叶随风青梅竹马,少倧便忍不住的头疼,少倧也曾就这一问题,直逼问过自己的内心,可当那样的答案呼之欲出之时,少倧却又生恐的将其给压在了心底,少倧害怕,却也是第一次出现那样的想法。 “哎,她只是我的师尊,对啊!没错!她是师尊,我只是个小弟子,且不说乱了伦理,就是她,她……她也从未在我身上这么想过吧?恩,一定没想过,哎,我呢?我是不是感觉错乱了?师尊对我好,只是以着师尊的身份对我好……” 少倧在心底自言自语着,混杂着凌乱的思绪,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药绿花的绿阁门前,当少倧停下脚步,抬头看到绿阁两字的时候,不夸张的说,将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次奥,老子怎么会……老子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少倧逼问着自己,却给不出任何答案。 停留了片刻后,少倧想起来了药绿花先前在大殿离开之时的气愤,便打消了上前敲门的念头,看来眼下还是让师尊休息为好。 于是少倧便坚决的转身离去,可内心却又希望身后可以传来药绿花挽留自己的声音,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让少倧备受煎熬,于是在一番坚定之下,少倧快步的跑回到了厢房。 等到了厢房之后,少倧的心绪这才缓和了许多,此时厢房外的修真弟子已经越来越少,想来衣物的派发很顺利。 少倧看到慕彦苓和赵二为此忙的热火朝天,便笑着迎面走了过去,出声道:“两位兄弟,辛苦了哈!” “不辛苦,少倧兄,你回来了。”慕彦苓笑着回声道。 赵二却是擦了一把汗,继而埋怨道:“少白头,你可真够意思,自己跑出去潇洒,倒让我们兄弟二人在这里帮你派发衣裳,哎!今晚要是没有好酒好肉,我可真生你气!” 少倧笑着点头应允,可嘴上却打趣道:“喝喝喝,你这家伙,不喝酒能死啊你?咱们到这九极门里是来干啥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 少倧承认,自己只有在跟赵二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放松,最真我的时候。 赵二听出来了少倧是在打趣自己,于是便笑着回声道:“嘿,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在南摇州,你的裁缝铺里,是谁嗜酒如命啊?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欠李大伯酒铺里的酒钱呢?” “放你娘的屁!老子早都把旧账给结清了好不好?”少倧臭骂道:“再说了,那一次,老子带你去怡春院潇洒的时候,老子那是不是挥金如土?” 没等赵二回话,一旁的慕彦苓却瞪大了双眼,好奇的出声道:“怡春院?潇洒?少倧兄,怡春院是做什么的呀?酒楼吗?” 少倧愣了,赵二也愣了,紧接着少倧和赵二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引来了一旁诸多修真弟子的注目,也让慕彦苓显得更为好奇了。 一番打打闹闹之后,少倧也帮着派发起了衣物,三人一起做活,速度快了许多,直至天色将晚,九极门里所有修真者的衣物这才派发完毕,先前在厢房外排队的修真弟子早已兴奋的散去,仿佛拥有了衣物,便找回了尊严一般。 一下子清静了,少倧三人倒显得有些不适应了。在慕彦苓和赵二收拾收拾准备关上厢房门的时候,少倧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哎呀,坏了!”少倧一拍大腿道。 “怎么了?”慕彦苓和赵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少倧没有答复,而是径直跑进了厢房的深处,片刻之后,手中便多了一件轻柔的白色长裙。 慕彦苓和赵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正欲出声相问之时,少倧却率先解释道:“这一件长裙是做给秋夫人的,我差点给忘了!” 慕彦苓和赵二两人相视一笑,继而齐声道:“怎么?让我们送去吗?” 少倧看到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便斥责道:“看看你俩那猥琐的样子,去去去,一边去,这是老子答应给秋夫人做的长裙,自然由老子亲自送去!” “哈哈哈……”慕彦苓和赵二却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少倧挥了挥手,继而指了指夜幕降临的天色,出声道:“这样,你们两个先去我的房间里等着我,我去送完长裙后,顺便搞点酒肉,今晚给你们两个家伙解解乏,如何啊?” “那敢情最好了!”慕彦苓首先赞同道。 赵二却是面露疑惑的出声道:“少白头,你去哪里搞来酒肉啊?” “这个嘛……得容我想想,不过放心啦,老子自有办法!” 暂别了慕彦苓和赵二之后,少倧便转身再次朝着大道的第三分叉口走去,按照之前药绿花的介绍,在药无常的无阁之后,定然有九极门门主药长川的住处,能找到药长川的住处,自然便能寻得见秋茹。 不过,少倧执意自己前来送长裙,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便是关于柳寒弦的计划,少倧想要第一时间得知结果。 “老子地图都送出去了,老柳这家伙到底行动了没啊?这个秋茹,现在还在不在九极门里呢?”少倧沿途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大道的第三分叉口。 又望见了那云雾缭绕的景象,加之夜幕降临,此间的气氛更是神秘兮兮,少倧甚至对此有些自然的恐惧。 “他娘的,老子都不信你们半夜出门不害怕?跟个鬼屋似得!” 少倧抱怨着,但还是快步向着里面走去…… ………… 第九十三章:涟漪迭起 少倧已经领教过药无常那听脚步声识人的神技,于是在少倧路过无阁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脚步,以至于自己的身子显得格外的轻盈。 一阵阴冷的风不合时宜的吹来,少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步伐相对加快了许多,可由于这一排的屋宇相隔甚是有些距离,又碍于天色将晚,少倧的视线受阻,而且最重要的是,少倧根本不知道秋茹住在哪里,这一刻少倧才深深的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来的略显冲动。 可天意总是那样的凑巧,就在少倧一头雾水的踱步靠近第二座屋宇的时候,一个倩影却在云雾中缓缓的走来。 少倧闻到了一股香味,脑海中顿时呈现出来了熟悉感,正在好奇之际,那缓步在云雾中的倩影出声了。 “是少倧吗?” 少倧几乎一瞬间便可以断定这就是秋夫人的声音,不免有些欣慰,暗自庆幸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我,弟子见过夫人。”少倧微微的躬身施礼道。 “噢?还真的是你呀!怎么?你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秋夫人靠近了少倧,露出了她那精致的容颜,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少倧惊叹,脑海中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番软绵绵,但少倧很快还是压下了这种念头,继而赔笑道:“弟子正准备去找您呢!这不,给您送长裙来了……” 说话间,少倧将白色的长裙递到了秋夫人的手中,这件白色长裙虽不如药绿花的那件格外的精致,但是也让少倧费了一番心思,少倧自信最起码要比秋茹原来的长裙珍贵的多了。 见到少倧手中的长裙,秋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绽放出了会心的笑颜,缓缓的接过了长裙,捧在了手心中,感激的出声道:“谢谢你,少倧,这……这件长裙太漂亮了。” “夫人喜欢就好。”少倧微微笑道。 “喜欢,喜欢……”秋夫人的神情中没有任何一丝虚假。 少倧也挺欣慰,欣慰对方肯定了自己的裁缝手艺,然而与此同时,少倧也有一些疑惑,那便是九极门的地图送出去了,若是依照柳寒弦的急迫,眼下秋茹该被接走了呀!怎么此时还在九极门里呢? 少倧没有答案,想来想去,可能觉得柳寒弦正在来的路上吧,至此作罢。 秋夫人注意到了少倧的沉思,便试着出声问道:“少倧,你……你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噢,没……没没没!”少倧惊醒道:“打扰夫人休息了,弟子这就回去了。” 然而就在少倧刚刚转过身,秋夫人却出声拦道:“少倧,请等一下。” “怎么了?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少倧转回了身。 只见秋夫人微微笑了笑,继而点头道:“你暂且等一下,容我去去便来。” “啊?”少倧疑惑,可眼下秋夫人已经转身离开了,推门而入了少倧眼前的这一座屋宇。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开门声传来,再看秋夫人拖着丰腴的身姿,再次朝着少倧缓缓走来,而且此时其手间似乎掂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因为天色的原因,少倧一时间看不清楚。 待秋夫人走近后,没等少倧开口,秋夫人便率先出声道:“听花儿说你喜欢饮酒……” 说话间,秋夫人便将手间提着的东西递到了少倧的眼前,少倧定睛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是两坛酒,错愕之余,秋夫人又接着出声道:“喏,这算是我答谢你的长裙了,拿去吧。” 少倧受宠若惊,本来正有些发愁答应给赵二和慕彦苓的酒从哪里来,没想到这得来全然不费功夫,但尽管如此,少倧还是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躬身施礼道:“多谢夫人的好意了,但是弟子不能要……” “怎么能不要呢?这是我一片小小的心意,少倧,你务必收下。”秋夫人说着话,便试着将两坛酒塞到少倧的怀中,少倧则是假装的谦让拒绝。 然而就在这推推搡搡的时候,少倧的手背却又在一不留心之下,触碰到了秋夫人那傲起的胸脯,那软绵绵的感觉再次充斥到了少倧的全身,少倧的身子则像是被麻痹了一瞬一般,颤动了一番后,便呆滞在了原地。 “呃……” 秋夫人则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继而面色红扑扑的低下了头,紧接着在将两坛酒塞到了此时呆滞在原地的少倧的怀中后,便立即转身离开了,消失在了那屋宇中。 少倧呆滞了片刻之后,方才深呼吸了一番,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恍然醒来,继而紧抱着怀中的两坛酒,再定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禁“啧啧啧”的出声,同时回味无穷的摇着头。 等少倧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赵二和慕彦苓早已在等待,巧的是慕彦苓和赵二早已备好了菜肴,刚好只缺少倧怀中的这两坛酒了。 等少倧将这两坛酒的来历讲清楚了以后,赵二和慕彦苓不禁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哎呀,少倧兄,你可以呀!不仅药师叔对你关爱有加,就连门主夫人对你都是另眼相看啊!”慕彦苓羡慕的出声道。 紧接着赵二也跟着附声道:“是啊!少白头,你现在混得比我强多了!哎呀,你好歹有裁缝的手艺,我呢?跟着我爹那么久,就连草药都认不全,哎!” 少倧笑着大气的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今天咱们哥仨累了一天了,怎么着?今晚再来个不醉不归?” “当然可以啊!” “来吧!” 紧接着,少倧带着两坛酒落座在了方桌前,三人再次重复着先前几夜的醉意,欢声和笑语充斥了整间房间,似乎是整个九极门里最特别的一间屋宇,也是少倧九极门之行唯一的慰藉。 渐渐地,夜越来越深,少倧三人的两坛酒已见了底,三人也就就着地板席地而睡,顿时,呼噜声又占据了整间房间,直至到第二天的清早,一阵焦急的拍门声,这才将三人从睡梦中给拉了出来,单听那频率递增的拍门声,可以感受得到拍门之人的急切是有多么的慌张,而少倧三人也为这突如而来的拍门声,感到十分的诧异。 “有人在里面吗?少师弟?” “少师弟在吗?说句话啊!” “少师弟?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可要进去了!” 门外的拍门声夹杂着凌乱的喊叫声,顿时让少倧三人显得有些懵,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碍于门外之人似乎就要撞门了,于是少倧连忙起身,打开了房门,这才看到了门外有三个面色焦急的九极门修真弟子。 “少师弟,你还在啊!你怎么不说话呢?”三个九极门修真弟子大松了一口气出声道。 听着对方话中意思,少倧错愕道:“你们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还在啊?我不在,难不成去死啊?” 三个修真弟子慌忙赔礼解释道:“不不不,少师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少倧故意表现的有些生气,毕竟昨日刚刚为他们做完了衣物,今日一大早就来咒自己,谁能受得了。 三个修真弟子急忙解释道:“少师弟,恐怕你还不知道,咱们九极门里出大事了!” “大事?”少倧愣了一下,连忙追问道:“什么大事儿?” 但也就在这时,少倧隐约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少师弟,你快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三个修真弟子面色恐慌的出声道:“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门派里突然爬进来了成千上万条诡异的灰蛇,这些灰蛇带有剧毒,我们……我们……” “吞吞吐吐的,说啊!那些灰蛇怎么了?”少倧不知为何,竟莫名的着急了起来。 其中一个修真弟子恐慌的点头道:“那些灰蛇咬伤了我们很多师兄弟,目……目前为止,已经死了几十位师兄弟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少倧惊骇道:“修真者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何况只是被蛇咬了而已!” 听到少倧的惊骇声,慕彦苓和赵二也面目惊愕的跟了出来,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事实。 三个修真弟子却是委屈的回声道:“少师弟,我们怎么会骗你呢?药师叔说,那些灰蛇不是普通的山蛇,而是修真者所特养的蛇,它们本体就有真气,所以可以令修真者致死……” “怎么这么可恶?到底是谁放进来的蛇?”慕彦苓忍不住怒骂道。 赵二也跟着疑惑道:“对啊!查出来是谁放进来的蛇了吗?还有那些师兄弟,难道……就救不活了吗?” 三个修真弟子连连摇头道:“不……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大家也是今早准备去晨修的时候,才发现了这情况,而那成千上万条灰蛇也在清早悉数离去,只有一小部分被我们给斩杀了,而被灰蛇咬到的师兄弟,早……早已经殒命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少倧一时间冷静了下来,眉头紧锁道:“我师尊呢?” 三个修真弟子再次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我们正是在完成药师叔的命令,依次排查九极门里所有的房间,看看还……还有没有哪位师兄弟被蛇咬了……” “我师尊现在在哪里?”…… ………… 第九十四章:怪异灰蛇 “噢,药师叔在大殿那里呢!” “好,二儿,彦苓兄,走,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少倧说着话,欲起身离开。 “少师弟,你……房间里没有见到灰蛇吗?”三个修真弟子恐慌的问道。 少倧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道:“你说呢?要是进来了,我们三个还能活命吗?” 等少倧带着慕彦苓和赵二跑到了九极门的大道上之后,这才看到大道上早已人满为患,众多九极门的修真弟子面露惶恐之意,拥挤着,议论着,纷纷朝着大殿的方向涌去。 而在这拥挤的空气中,少倧还闻到了一丝丝血腥的味道,直觉在告诉着少倧,这件事绝非偶然,自然不简单。 在步伐加快的催动下,少倧和慕彦苓以及赵二很快便来到了九极门的大殿之前,此时大殿四下里已经挤满了九极门的修真弟子,而在大殿的台阶之上,药绿花和药无常,以及仇宫冽、秦云、任碌、楚辰等九极门的前辈更是眉头紧锁的望着所有人。 由于好奇心的催动以及疑惑的密布,少倧紧着身子挤到了众修真弟子的最前围,等定睛向着空出来的一块地面上看过去之后,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双眼更是情不自禁的瞪大了起来,因为此时在少倧的视线中,是一排排安然的平躺在地面上的尸体,以及在尸体的右侧处,那大概有几十条死去的亦直亦卷的如碗口粗的诡异灰蛇。 不可否认的是,少倧被吓到了,然而那灰蛇的模样不仅令人恐惧,更令人作呕,扁扁的蛇头,加之浑身的纹理,只需一眼,便知此物绝非吉祥之物。 少倧身旁的慕彦苓和赵二也被震惊到了,目光紧锁在了那些修真者的尸体和灰蛇的尸体上,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四下里的气氛更是因此事而显得很是压抑,少倧注意到身旁的诸多修真弟子面露恐慌之意,甚至有个别修真弟子竟在浑身打颤,想来也是,毕竟刚刚经历了衣物诡异的被窃走焚烧,紧接着又出现毒蛇伤人,任谁的心绪也难以平静。 在这布满紧张而又恐慌的氛围下,大殿台阶上的药无常开口了。 只见此时的药无常挂着以往绝无的严肃脸色,语气沉重的出声道:“大家……先别害怕,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以前,谁也不准造谣,或者妄断,老夫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而站在药无常身旁的药绿花,情绪同样很低沉,接着药无常的话音,只听其缓缓的出声道:“各位莫慌,这怪蛇的源头我们大概已经有了一个方向,不需多久,我们便能查出幕后元凶。” 药绿花的话音刚落地,四下里便是一片哗然,众人紧接着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其议论的话题,无非是在猜测药绿花口中的方向究竟是什么方向。 少倧也不例外,自然也很想知道药绿花口中的方向到底是什么,毕竟对于这未知的危险来说,谁都想要掌握主动权,以此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果然,不出片刻,台阶下便有诸多修真弟子向着药绿花提出了疑惑,想要得知药绿花口中所谓的方向究竟是什么方向。 然而药绿花并没有回复,只不过在场面将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药无常这才挥手示意安静,继而出声道:“老夫本不想先行告知大家,是怕大家产生恐慌的心理,但老夫再三斟酌了一下,我们九极门乃是堂堂正正的修真大派,出了点事情怎可胆怯的隐瞒呢?所以,老夫会负责任的告知大家,这怪蛇体内的真气,是来自于西凉州的阴玄山。” 语不惊人死不休,药无常的一番话语惊四座,场面顿时掀起了一个潮点,众修真弟子目瞪口呆的接受着这本不可思议的现实,但仅仅一瞬,四下里便沸腾了,有猜疑声,有费解声,但更多的是叫嚣,叫嚣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其中最多的建议,则是想要讨伐阴玄山,从而为这些被怪蛇咬死的修真师兄弟报仇。 然而当少倧听到西凉州阴玄山几个字眼之后,感受和旁人截然不同,少倧是震惊,无比的震惊,无论如何也难以将这一切跟阴玄山联系起来,起初少倧还以为药无常武断了,但思来想去,药无常犯不着撒谎去抹黑阴玄山,既然如此,那答案便是确切的,而这些灰色的怪蛇是来自于阴玄山无假了。 “怪蛇?阴玄山?怪蛇?阴玄山?”这两个词汇一直在少倧的脑海中转来转去,随之疑惑剧增,极度费解。 正在此时,大殿台阶上的药无常再次出声道:“至于阴玄山为何会这样做,或者说,会不会有人蓄意嫁祸给阴玄山,我们还不能断定,但是,眼下我们必须先肃清门派内部的忧患!” 说起内部忧患,四下里所有的修真弟子都竖起了耳朵,包括少倧在内。 药无常顿了顿,接着出声道:“近日我们门派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所谓的忧患,大家也不要恐慌,老夫已有了清晰的打算,眼下大家要做的,就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潜心修炼,至于晨修,接下来的几日会暂时取消晨修。” 药无常的这番话不仅没有安抚众修真弟子,反而令恐慌的气息更为弥漫了起来,少倧感受的到,就身边的慕彦苓而言,其一双惊恐的双眼便足以说明一切。 正在这氛围突变的当下,还好有药绿花挺身而出,不知为何,今日的药绿花仿佛显得不再是那样的高冷,平日里根本不开口的她,在这一刻竟语气关切了起来。 “大家千万不要生恐。”药绿花坚定的出声道:“这里是九极门,就算是我们共同人的家,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力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 药绿花的声音刚落地,一旁的仇宫冽便跟着附声道:“是啊!是啊!大家切莫害怕,没事的!我们会尽快调查出元凶,给我们无辜仙去的弟子们报仇!” “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 想来是仇宫冽的催动,加之众人面前躺着一排九极门修真弟子的尸体,氛围的造就致使众多修真弟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巴不得眼下就杀向阴玄山。 但在这众多修真弟子之中,也有着很多明智的修真者,他们不急于做下决断,更是想要等着水落石出,只不过和那些激进的修真弟子一样,他们也显得有些恐慌不已。 紧接着,在药无常的安抚下,众修真弟子这才相继散去,而且还有一部分修真弟子被安排着转移死去的那些师兄弟的尸体,至于那几十条怪异的灰蛇,则是被另外一部分修真弟子给打包送往了后山。 几乎没用多久,九极门大殿之外的弟子便尽数散去,想来是恐慌的弥漫导致那些修真弟子步伐的加快,但唯有少倧却自始至终没用挪移半步,目光却略显呆滞的紧盯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药无常和药绿花等人。 “少倧兄,干嘛呢?走吧!赶紧的!”慕彦苓也被恐慌的气氛给感染了,便不停的催促着少倧离开。 少倧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目光呆滞的紧盯着药无常等人。 赵二见状,皱了皱眉,便走上前去拉了拉少倧的胳膊,好奇道:“少白头,你在看什么呀?我们该走了!这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事儿!” 然而赵二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却有着明显的闪躲。 终于在慕彦苓和赵二的催促下,少倧这才收回了目光,只不过少倧并不是服从慕彦苓和赵二马上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带着慕彦苓和赵二绕到了九极门大殿的侧方,侧方处的台阶由于过高,倒是可将少倧三人的身子掩藏在下面,不能被台阶上的人发觉。 慕彦苓和赵二明显不理解少倧的意思,但依旧是跟着少倧躲在了台阶下,继而用着麻雀小的声音出声道:“少倧兄,少白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嘘……”少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紧接着小声道:“别说话,我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声。” “可是……”慕彦苓和赵二两人显得有些为难道:“这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事儿呀!我们还是听师叔祖的话,回去吧……” “闭嘴!”少倧突然严肃了起来,吓得慕彦苓和赵二两人面面相觑,不再出声。 掩藏了片刻之后,台阶上果然传来了对话。 首先是药无常的声音:“好了,眼下已无小辈弟子在场了,我们身为九极门的长辈,遇到此等事件,必须要以身作则,不是吗?” “是是是……” “是,谨遵药师叔的吩咐。” “是,师叔,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对,我们一定按照药师叔您的安排去做事的!” 在这接连的答复中,少倧听到了药绿花的声音,仇宫冽的声音,还有秦云等人的声音。 紧接着,药无常竟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出声道:“我们九极门自创派到现在,还未遇到过此等恶事,这期间自然不简单,老夫最近也是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如今在我们门派内死了弟子,这影响极其的恶劣……” 药绿花等人并没有出声。 药无常则接着出声道:“所以,此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仅仅是给死去的那些弟子一个交代,也是给我等偌大的九极门一个交代,各位懂吗?”…… ………… 第九十五章:物极必反 “懂懂懂……”仇宫冽等人出声附和。 “恩……”药无常低声沉吟了一番,紧接着出声道:“不过眼下老夫有个难解的疑惑,我们九极门向来是以对外的严禁而著称,也只收南摇州人氏为弟子,不要说外派的修真者了,就是其他州城的平民百姓也难以踏进九极门半步,可今日为何会出现成千上万条本体充斥着阴玄山上真气的怪蛇呢?” 药无常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唏嘘,药绿花等人似乎都在思索着。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这思索好像持续的时间太久了。 终于,还是药绿花率先出声道:“师叔,您说会不会……会不会像少倧所说,门派里出了内奸呢?” 药绿花的话音刚落地,仇宫冽便出声附和道:“对对对,师妹说的对,咱们门派里一定是出了内奸!” 此时躲在台阶下的少倧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甚至都能够联想出仇宫冽那一副趋炎附势的丑脸。 然而药绿花并没有理会仇宫冽,反而是话锋一转道:“但是,师叔,少倧的建议虽是不错的,可是至于指向的叶师兄,我绝不会认同。” “叶……随风吗?这怎么……”好像是秦云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疑惑。 仇宫冽跟着疑惑道:“师妹,这……这跟叶师兄有何关系?” “是啊!”任碌和楚辰也跟着附声道:“难不成是叶随风……” “不可能!”药绿花立即一口回绝,吓得仇宫冽等人不再吭声,少倧甚至可以感受到药绿花此时的高冷气息。 药无常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们能不能认真点?” “是,药师叔……” 又是一番沉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叹息声,然而片刻之后,一直坚定洗脱叶随风的药绿花却突然换了一个思路,只听其缓缓的出声道:“师叔,你觉得,除了门派出内奸操控这一切的话,还有什么可能会令我们九极门的防御体系崩溃呢?” “恩,至于这个嘛……”药无常沉思了片刻,紧接着突然惊声道:“对了!还有一个可能!” “药师叔,什么可能啊?”众人好奇的齐声道。 “地图!”药无常坚定的出声道:“我们九极门自创派以来,其实在最初是没有地图的,也敕令过不准造有地图,担心的便是九极门的防御被破坏,但是就在前些年,老夫的师兄做了一个梦,说是我们九极门的折扇恩人将在不久后来到我们九极门,为了折扇恩人往来的方便,便下令造出了独一份地图,等待折扇恩人到来之时,将其赠予,可以这么说,这张地图也算是我们九极门的命根所在,如若现世他人眼中,我们九极门将等同于褪去了厚重的外衣。” “这个……”秦云和仇宫冽等人迟疑的出声道:“药师叔,这个传闻弟子等确是听过,想来我们九极门里大多弟子也都听过吧?可是,谁又敢去触碰这般禁令物品呢?” “内奸!背叛师门者!”众人似是忽而恍然大悟道。 话题再次绕回到了内奸的身上,然而此时躲在台阶下的少倧却早已目瞪口呆,双眼中再无一丝神采,发愣了许久之后,这才挪动着如同木偶般的身躯,眉头紧锁的看向了身后的赵二。 然而此时赵二的目光只是和少倧触碰了一瞬,便连忙躲开了,似是在说他毫不知情的样子。 可少倧内心的五味杂陈却显然胜过了眼下的震撼,因此,少倧的身子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 台阶上再次传来了对话,可少倧听得却是有些模糊了。 “先别说了!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去藏书阁,看看地图还在不在!”药无常的语气显得甚是急切。 “是!药师叔!” 很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秦云和任碌以及楚辰三人结伴离开了,台阶上只剩下了药无常和药绿花,以及仇宫冽。 待秦云三人去往藏书阁之后,药绿花再次出声道:“师叔,既然这地图如此贵重,那么看管一定很严密吧?不会这么轻易丢失吧?” “不然,不然啊……”药无常竟叹息道:“就是因为它太过于贵重,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看管。” “啊?为什么会这样?”药绿花和仇宫冽齐声惊道。 药无常再次叹息了一声道:“你爹爹,老夫的师兄,他的眼光很长远,他以为如若严加看管的话,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势必会对地图觊觎,那么很有可能导致因为一张地图,搞得整个九极门乌烟瘴气,不得安宁,所以师兄他以为只有传闻,却不见其物,更没有任何刻意的严加看管,反倒会相得益彰,息事宁人。” “什么?我爹爹……”药绿花也跟着叹息道:“我爹爹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这……这不是会更容易被人偷窃而去吗?” “对呀!师妹说的对,门主他老人家怎么……”仇宫冽话说到一半,便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哎,你们不懂师兄的心思,所谓物极必反,就是这么个道理,越是在意,便越容易失去,可是,哎,老夫也曾劝过师兄,就算再刻意的消隐,也不能一点防备也没有吧?”药无常的语气中尽是悲哀。 又是一番沉默。 “等等他们回来怎么说吧!”药无常再次发话道。 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秦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药师叔,不好了!大事不妙啊!地图……地图没了!” “什么?真……真的没了?你们看清楚了吗?”药无常反复确认道。 “看清楚了!药师叔!”任碌出声道:“我们里里外外翻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地图的影子!” “是啊!药师叔,这下地图真的被偷走了!”楚辰跟着附声道。 “哎!”药无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继而无奈的出声道:“这下好了,师兄失策了。” “谁说老夫失策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半空中却传来了一声缥缈的声音,少倧听得出来,这一定是九极门门主药长川的声音。 果然,一瞬之后,伴随着一阵风声,药长川应该是从天而降,并没有脚步声,只有一声轻微的双脚点地的声响。 “弟子拜见门主!” “花儿见过爹爹……” 然而药长川并没有理会他人,而是直问到药无常道:“师弟,是你在说老夫失策了吗?” 药长川的声音显得清晰真实了很多。 “师兄,你……”药无常叹息道:“看来你已经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了吧?现在地图丢了,想来根源就是在这里了。” “非也。”药长川却一点也不着急的出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噢?师兄有何高见?”药无常疑惑道。 药长川语气平和的出声道:“知道老夫为何会在新弟子入门派之时,让其师尊传入其体内真气吗?” “这个……”药无常疑惑道:“不就是为了证明该弟子的师尊是谁吗?” “哈哈,无常啊,这只是一方面。”药长川接着出声道:“这真气就相当于一个弟子的身份佐证,能找到其的师尊,便能找到该弟子,晓得吗?” “老夫知道啊!师兄,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药无常显得有些不耐烦。 “哈哈,师弟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躁。” “是啊!眼下也就只有你能笑得出来!非说做了什么梦,非要造出地图,这下如何?” “无常莫急。”药长川胸有成竹的出声道:“你们再去一趟藏书阁,在地图丢失的位置,寻觅真气,这下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吧?” 片刻沉默,药无常惊愕道:“师兄,你的意思是,若是门下弟子偷取了地图,必定会留下其的真气吗?” “当然。”药长川出声道:“老夫虽然不严加看管,但是小小的把戏还是要耍一下的嘛,老夫当初在地图的四周做了一个小小的结界,这个结界不会困住任何人,但是可以留住进入结界里的修真者的气息。” “太好了!”药无常惊喜道:“这么一来,就能找出内奸了!” “师弟,还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药无常催促道:“走走走,师兄,你也跟着一块,我们现在所有人移步藏书阁,老夫非要亲眼见见,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 “莫急,去看看就是了。” 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全是向着藏书阁的方向去了,几乎一瞬之间,台阶上便没了任何动静,只有簌簌的风声凛冽。 等药无常等人走后大概半个时辰,少倧这才支撑着麻木的灵魂,缓缓的站起了身,然而少倧并没有立即看向赵二,反而是略显苦涩的看向了一旁震惊不已的慕彦苓。 “彦苓兄,你……你先回去吧,我……我有话想单独跟二儿讲。”少倧尽量显得心平气和的出声道。 “啊?你……你们能有什么事儿?你们难道刚刚没有听到吗?那么贵重的地图都丢失了,我们不能在外面游荡了,需赶紧回去住处才是。”慕彦苓紧张道。 少倧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是啊!彦苓兄说的对,你先回去,我跟二儿马上就回去了……” 慕彦苓见少倧心意已定,便抿了抿嘴道:“那好吧,你们尽量快点啊!眼下这九极门不安全!” “恩,知道了……” 送走了慕彦苓之后,少倧缓缓的转身看向了赵二,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只是目光紧锁在赵二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