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读朱元璋》 前言——自我评价 朋友们,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将使用幽默的语言向大家展示一个不一样的朱元璋。 在看本书之前,我想先声明一下:我本人不是专业研究历史的教授学者,也不是专职研究明朝的组织机构,我只是一个热爱历史、喜欢古代人物、更喜欢调侃欢笑的平头百姓。 我个人特别讨厌很多历史作者那种古板的犹如文言文一般的老套语言,我每次读那种文章总有种一看就犯困,再看就想睡的感觉,随后把书扔一边绝不会再翻第二遍。我个人认为历史完全可以有另一种写法,一种很轻松很搞笑的写法。历史的本身也有很多的乐趣,历史中的很多故事可以让我们在紧张而枯燥的工作生活中展颜一笑。 在说起这一段历史之前,我先从我的个人角度,给它一个在我看来相对合适的评价。 我评价朱元璋为:草莽豪雄。 这四个字的评价只是我个人对他的看法,如果大家觉得不同意的话,可以在《讨论区》留言给我,我们大家一起讨论。 如果以评分来说,以10分为满分的评价标准来计算。 我给他打8分。 我觉得这个分数对于他来说是贴切的,也是合理的。 在这里我想提起另外一个人来用做比较,很多专家学者也会拿他的事迹与朱元璋相比较。 他是西汉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 既然是比较,那我也给刘邦打一个我心中的分数,我给他打7分。 我觉得刘邦的事迹远没有朱元璋曲折,更没有朱元璋精彩,在这里我并没有要贬低刘邦的意思,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两人的差距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表现出来。 第一:他的出身! 朱元璋他是真真正正的草根皇帝,他是绝对的白手起家,他一步步的经历和挫折要远比刘邦要惊险刺激的多。 刘邦他虽然也自称是白手起家,但是了解刘邦经历的人都知道,刘邦在造反之前他曾担任过秦朝官职,虽然只是一个泗水的亭长,是个芝麻绿豆点的官,但是起码也是个官员,朝廷也有履历。从这一方面来讲,刘邦应该懂得一些官场的套路和规则。 从这一点来比较的话,朱元璋是没办法比的,因为朱元璋从小就给地主放羊,后来又落魄到要饭和当和尚,他平生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娶妻子下崽子,崽子长大了再给小地主放羊,只要能吃饱饭找活干,为了能睡好觉惹人嫌也在所不辞,至于当皇帝根本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二:官场规则! 朱元璋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最后荣登大殿之后,做为一个完全不懂得政治规则,更不懂得官场套路的人,却能够将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将一个国家的法律法规编制的几近完善,很多法律条款在现当代法律中都有在延用,这种几乎传奇一般的事迹,刘邦是无法比拟的。刘邦在建国之后,根本就没有打算去重订法律,他只是将秦朝的法律照搬过来使用,没有一丁点逻辑上的变革和实质上的创新。 第三、杀伐功臣的勇气和魄力! 刘邦在建立了大汉王朝以后,也确实杀了一些建国功臣,但是比起朱元璋的杀伐人数和杀伐力度,动辄几万人的牵连,诛灭十族(大家看清楚,是十族,可不是九族)的杀伐力度,刘邦怕是没有这个胆量。但是朱元璋有,这个草根皇帝有,他有这个胆量更有这番魄力。 在朱元璋老人家眼里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没有什么官是不能宰的。上一秒还是笑容满面的他,转眼之间就可以让几万人马人头落地,杀戮权衡之间全靠他一人决断,这种做法刘邦是远远不能对比的。 当然,在朱元璋登基之后,也确实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决策,比如他亲手制造了明朝初年的“明初四大案”,死在他刀下的冤魂数以百万计,他还一手创办了锦衣卫,随后他的儿子在锦衣卫又组建了臭名昭著的两厂(东厂和西厂),死在这三个单位下的人数数以十万计。从人道方面来讲,他这么做确实有错误的一面。 但是我觉得了解历史并不能单单只讲人道,在政治家们眼里,看的最重的往往是自身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任何的人所有的物只要是阻挡利益获取都是可以杀掉,从这一方面考量,朱元璋这么做却也无可厚非。 从杀戮功臣这一方面来考虑,朱元璋这么做也不是绝对的错误。 在明朝建国初年,屈居在朱元璋手下的大将几乎都算得上是开国功臣,他们之中有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的刽子手,哪一个不是嚣昂跋扈、歃血如麻、能够统领群雄的活阎王,他们这些人如果单单是在战场上绝对是可以以一敌十,以一挡百的骁勇悍将。 但是从来战场和官场在本质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拥有两套不同的游戏规则。 对于一个逐渐平稳,已经形成基本框架和结构的国家来说,残酷战争已经过去了,对于一个千仓百孔的国家来说,现在最为重要也是最迫切的就是组织民众恢复生产。但是对于武臣来说在战场上早已养成嚣张性格的他们根本不能够管理国家,更不要说劳动力的恢复与生产,有他们存在只会造成诸多混乱,甚至结党营私,最后举兵叛乱。 打天下靠武臣,治理天下还是要靠文官。 从这一方面来说,朱元璋杀他们是必然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荒废许久的国家以最快速度恢复和发展起来,杜绝结党营私、串谋舞弊等一系列危急国家安全的危机出现,同时也是给他的朱家子孙奠定一个坚实的政治基础和健康的政治环境,更是为了满足朱元璋庞大的政治野心,让在他和他儿孙们,在朱家这个庞大家族体系下统治的明朝政权能够代代相传,传至万万年。 在这种可以说是深谋远虑,又有些异想天开的心理作用之下,朱元璋肆意杀伐功臣,大肆杀戮官员,虽是主动,却也有他的无奈。 也是因为有这一方面考量,让我原本对他相对低的评分逐渐提高。 乱世之后,必用重典。 这句话,也许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让我们大家共同携手,来重新认识这位伟大的人物。 朱元璋。 第一章 感动历史之朱元璋 感动中国1368年人物事迹评选: 获奖人:朱元璋; 竞争人:大汉帝.陈友谅、诚王.张士诚、齐王.王保保; 淘汰竞争人手段:武力讨伐,大杀四方。 组委会给予朱元璋同志颁奖词: 他生于乱世,家境贫寒,为谋生计,甘做牧童, 他少年悲苦,霍乱横行,父母双亡,姊妹分离; 他为求果腹,剃度出家,云游和尚,走遍四方; 他一封家书,和尚难当,为求苟活,还俗从军; 他为谋发展,另立门户,先诛友谅,后灭士诚; 他为诛汉皇,血染鄱阳;为灭吴王,讨伐豪强; 他一统江山,震慑万邦,南征北讨,开土扩疆; 他大杀功臣,血染四方。重典治国,酷吏难当。 感动中国1368年人物事迹: 朱元璋,字国瑞,原名朱重八,他用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谱写了一曲由平头百姓到帝王将相的华丽篇章,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世人若有梦想万阻难挡,他用自己染满鲜血的手掌告诫世人皇权路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用数以百万记的人头性命做为代价灭掉相权清除异党,他用自己绝对的霸权主义监视群臣掌控万邦。 他是英雄是楷模,是时代的栋梁。 他的名字叫做:朱元璋! 感动中国1368年度人物——朱元璋。 朱元璋,大明王朝开国皇帝,因在大家(整个一族人)中属重字辈,而且排行第八,所以本名叫朱重八。 家乡是安徽濠州钟离东乡人。 朱元璋这个名字是他造反之后才改的。敢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来拼命,除了时代所逼之外,我觉得他本身还是有一些魄力在里面的,不然放到一个普通人身上,借他个胆也干不出来,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朱元璋的出身贫寒,放在解放战争那会,怕是连个赤贫都算不上,家里祖上三代都是铁杆农民。 老爷子:朱五四; 身份:铁杆贫农。 老娘:陈氏,具体名字叫什么,史书上没说野史上没提,可能是因为古代重男轻女的原因,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字可有可无也说不定,反正史书上什么都没写,我也无从查起,我们只知道她也是地道的农民,这倒是与朱五四挺配,起码与朱五四门当户对。 我们大概都了解,古代中但凡皇上或者特别贵族身份的人要出生,必然会出现什么星相异常的景观,少不了的要和什么神呀哪个仙的挂上钩,或者干脆说是神仙下凡人间。 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表示出他的出身不凡。 【不凡的出生】 朱元璋后来当了皇上,出生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流俗,史书上对于朱元璋的出生有两种记载,一种是正史上的记载,说是朱元璋出生在家,出生的时候房屋中红光满地,家中满是异光,四周的邻居们都以为是家中失火了,跑来灭火。 而野史上的记载说是他出生在皇觉寺。 说是他所在的家乡濠州城钟离县东乡村(今安徽凤阳)当年大旱,村民们当时迷信为了让老天下雨,就摆上祭坛,重金邀请和尚求雨,村子里的人大都去了。 但是陈氏没有去。 她挺着个大肚子来到了皇觉寺,祈求菩萨保佑肚子中的崽子赶紧出生,因为这个崽子呆在她的肚子里早就够日子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崽子早就应该蹦出来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孩子迟迟不见动静。 她老娘怕肚子里面怀着什么邪物,又或者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怪胎! 那可是大不吉利的。 为了让这崽子进行破发,她老娘来到皇觉寺,祈求各路大仙各显神通,让这个崽子尽快破壳出生。 也就是在皇觉寺内,不知道是大仙显灵,还是什么原因,陈氏竟然在寺庙内睡着了,梦中梦见皇觉寺内摆放的神像来到了他的面前,给了他一个药丸。陈氏接过之后,见药丸呈紫红色,和仙丹一样一样的,还透着光亮,陈氏大惊下慌忙吞入口中,入口间甘香异常,也就是在此时陈氏苏醒了过来,随后没多久她的肚子就疼痛起来。 如果放在平常,这皇觉寺还算香火不断,但是今天大家伙都在求雨,寺里面的和尚也都被请上祭台,敲钟念佛,小一点的沙弥都去帮下手了,宽阔的寺庙内空无一人,这个结构眼上,早已生过几胎的陈氏知道孩子要生了,心里叫苦,想要回家却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这时候,求雨的乡亲们叫唤了半天,也不见东海龙王滴一滴水来,也就死心了,准备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谁想这时候西北边上皇觉寺火光闪闪,红光冲天而上,都以为失了火,也顾不上回家了,拎着家伙就赶去救火。 可是等大家到了寺庙之后,那火竟然突然没了。 只听到了从寺庙中传来的哇哇的哭声,赶紧去一看究竟的大伙见是个带把儿的小子,联想起先前的场景,也都觉得此人不凡,日后必然异于常人。 这便是随后叱咤风云的人物,朱元璋! 【悲惨的童年】 朱元璋出生以后,他老爷子的心情可没有我们现在那些准父亲在医院那种急切和喜悦,老人家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巴掌大严重营养不了的瘪三却是眉头紧锁内心烦乱。 因为这个孩子出生,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吃饭问题。 本来自己这一家子里面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再加上老两口,一家七口人本来就紧,不要说是生病吃药,逢年过节的花销了,就算是日常的开销也是异常紧俏。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小崽子,多个孩子多张嘴,每天的吃喝拉撒就已经是件很大的问题。 这时候的老爷子应该在暗自发恨! 都怪自己是个下半身动物。 自己一时的冲动,竟然让自己的又多了这么一个崽子。 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全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一句话,该! 活该自己没有做好防范工作,没有做好保护措施。 才造成今天的苦果。 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孩子已经生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和变卖都有些舍不得,先留着吧,等以后有了好的办法再做处理! 在这里有必要说一下,在元朝统治的时代(公元1271年-1368年,共97年。),把人一共分为四类人, 一等人为蒙古人(本亲贵族); 然后是色目人(除了蒙古人意外的西北民族); 随后是汉人; 最低一等的是南人(南方人)。 而朱元璋所在的安徽省就属于南人,属于最底下一等。 在那个时代卖人不犯法。 因为在蒙古人眼里,汉人根本就不是人,南人就更算不上是人。 在他们眼里,南人和牲口没什么区别。 甚至说连牲口都不如! 因为被称为马背上民族的元人对牲口要比人珍贵的多。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出生了! 这也注定了朱重八的命运。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上天注定了这个时代属于他的辉煌。 在那个颠沛流离的时代,朱元璋一家人就是生活在一间通风极佳,保温措施极好的破屋子里度过每个春秋。 这段日子虽苦,但是比起后来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要玩命的日子要好很多。 少年时的朱元璋没有节假日,没有学习,没有外出,有的只是不停的工作,工作任务是:放牛,给地主刘德家放牛。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成天跟在比他个头大一倍,体重足有他十倍的壮牛身后,这必然是他不想做的,但是注定了这是他的命。或许这是为了印证孟子的那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及体肤,空乏其身。 至于学习那就更谈不上了,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谈学习,谈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就更扯淡了。 就在这样的日子中,一直生活到十二岁。 【干掉这个牛崽子】 某一天朱元璋和他的小伙伴们玩做皇帝的游戏,游戏流程很简单,就是在一顿破土堆上放一颗又尖又滑的石头,大家轮流来做,其他人则跪在“皇帝”脚下臣拜,谁能够支持最久,谁就是皇上。几个孩子轮流试过了,坐下来倒还勉强可以,但是只要大家一跪拜,就都怯了场。 最后轮到朱元璋出场是,朱元璋编了个干草挂嘴边当胡子,又邹了个帽子当皇冠,然后一步步的走向了宝座,稳稳的坐了下来。接下来轮到众人跪拜时,与众人不同的是朱元璋稳稳当当的坐在石头上,丝毫不见撼动,随后他便被众人呼称为王! 小伙伴们在玩耍之后,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这些小屁孩也都个个三餐不饱营养不良,饭菜里面别说是荤腥,一年到头能吃几顿饱饭都算老天开眼。 那种每天南瓜野菜充饥,一干活油水全刮没了,在哪个放个屁都是南瓜味的年代,一群小屁孩戏耍过后,众人都叫喊饿。 而是时候也许是当皇上当过瘾了,有人提议为了庆祝皇上登基,应该宰牛杀牲来庆祝。 肯定被驴踢过的朱元璋脑门一热,竟然照准了。 群臣们一个个两眼火热的看着绑在树上的牛犊子,便抡起了片刀,磨刀霍霍向牛羊。 当众人火辣辣的目光望向牛犊子的时候,原本没招谁更没惹谁的牛崽子必然是害怕的。 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王八犊子想干嘛。 离我远点。 我看你们的眼神有点慎得慌! 而在众人炽热的眼神中,牛犊子倒在了高高抡起的刀下。 一顿美餐之后。众人从喜悦中反应过来,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牛骨在不久之前还是他们放养的对象,在地主眼里,人可以丢,牛绝对不可以丢,而这个凶神恶煞的地主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阎罗王。 不,他比阎王还可怕。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众人没了主意,更没有人敢担此责任。而此时朱元璋则站了出来,首先要求大家把吃剩下的牛尾巴找一个细小的石头缝塞了半截,留一半在外面,然后让大家清理掉脚下的战场,随后让大家统一犯罪口径,说这牛犊子跑到一个石头缝里拉也拉不出来了,随后一起下山。 这等骗人的把戏哄哄小孩兴许还能成功,但是对于地主来说,自然蒙混不过去,也就是在当天,朱元璋遭到了地主的暴打。 暴打之中把朱元璋赶回了老家。 放牛的工作也算是丢了。 第二章 命运的审判 其实我们现在还不能称他为朱元璋,因为在元朝统治的那个年代,汉人和南人是没有资格取名字的,有的只是一串串用数字堆积下来的代号。 比如他的老子:朱五四,朱是他们家的大姓,这个没办法更改。 他在大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先取一个五,而朱五四的老子也就是朱重八的爷爷生他爸的时候生在了第四个,所以取名一个四,所以他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朱五四,这是政治环境的要求,谁也不敢违背。 在元朝名字还有另外几种起法,就是拿父母名字中的数字相加,比如老子朱五四,老妈子张二三,儿子的名字朱七七,又或者用出生月日起名。 我不知道大家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赵敏身边的三个不太起眼的打手,我不是要说身为汝阳王府两大高手的玄冥二老,而是另外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在武当派大殿中和张无忌过招,随后被打伤打残的阿大、阿二、阿三。 也许很多人会以为阿大、阿二、阿三只是他们的代号。 不过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们三人的真实姓名。 他们三人应该和朱重八的名字相差不多,都是按照数字直接取名,就和那些阿猫阿狗一样,既无身份有无地位可言! 这样取名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简单好记而且碰上双胞胎或者多胞胎的时候取名就更加简单方便。 谁先被从老娘肚子里取出来谁就叫老大,随后老二老三往后排就是了。 既简单又明了,还不浪费时间。 分辨起来也很方便。 不像我们现在的学校,老师如果碰到一个双胞胎的还得专门作出标记,如果碰上个三胞胎或者多胞胎的老师直接歇菜,点名的时候直接象征性的把他们跳过,以免张冠李戴被人嘲笑。 朱元璋为什么按照家族名字来起,这个已经不知道了,这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在元朝人眼里,除了猪马牛羊,汉人都是多余,他们甚至想将中原大好的大地改成草原,供他们放养牛羊。 至于叫什么名字他们才不会管。 【残酷的统治】 如果单单是给地主家放牛日子也兴许能够过得下去,但是压在他们身上更加沉重的负担却是来自统治阶级的税收。 在元朝统治的时代,除了贵族成员之外,也就是最高等的蒙古人外,所有低阶层的人们都是需要上税的,种地的每年有地税,放牛的每年有牛税,打工的每年有赋税,即便是赋闲在家也要交税,总之只要是人能想出来的要交税,人想不出来的也要交税。 所以我说能在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人都是奇迹。 其实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一个道理,在这种连一个名字都没权利获取,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不停纳税的暴力统治下,元朝的灭亡是必然的。 因为有阶级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必然会产生斗争,小打小闹不可少,成群结队就必然要出大乱子,这是成吉思汗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祸根,也是留给他后人的一根必将点燃的*。 那个时代即便没有朱重八,也必然会有王八、赵四等等的人物出现。 推翻它的统治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就在这等艰难却勉强算得上幸福的日子里,朱重八勉强活到了十七岁。这个年龄对于我们现在的人们来说是无法想像的,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一家八口人是如何在那等拥挤而贫穷的日子中生活下去的。 但是这却是一个事实,也许没有真正体会过那种生活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也就是在这种困苦的生活中,本就疲乏许久的国家机器上终于迎来了一个压到它的最后一个砝码,这个砝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因为南方多地干旱无雨,在我们现在开来,因为阴阳平衡的缘故,一个地方干旱就必然有一个地方洪涝,也就是在当时,南方过度干旱而北方却是洪灾一片。毗邻黄河的山东成为了重灾区。 首先是黄河大堤决口,灾民流离失所。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现在肯定会立刻救灾没商量。 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元朝统治高层竟然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方是主张修补黄河,而另外一方却认为不能修,也许在他们看来修河就得花钱,他们每天享福的金子就必然会减少一些,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死活,与其花钱救人,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反正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从来不会缺少人口。 最后双方对垒的结果是修河(在这一点上倒勉强还有些人性,和那些牲口做出了点区别),既然修河那就更好办了,掏钱吧! 这些钱从哪来呢? 先向皇帝老儿要,元顺帝说别问我要,要也没有,兜儿比脸还干净。 向大臣们要,大臣们一个个瞪着眼珠子说,也别问我要,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爱想谁要向谁要,反正别问我要。 这时候还能向谁要呢,好吧,那就向下要吧,反正他们这些刁民出一个也是出,出两个也是出。 多这一两个也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难题。 就这样,治理黄河的钱又摊在了穷苦百姓身上。 即便是这样,竟然还能够硬生生的凑齐了治理好的银子。 不得不说,当时确实是铁蹄里闯出的政权。 钱够了,那修理的人从哪里找呢? 这就更好办了,黄河延边的人多的是,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修,反正吃喝不需要管他们,睡觉不用管他们,工钱也不需要发给他们,任务却是必须要完成的,这是高层下给他们的死命令,他们也给底下人死命令。 完不成任务,统统死啦死啦地。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修理黄河的工程开工了。 这种造福的工程首先最受欢迎的是哪些人呢,反正不是会穷苦老百姓。 最先欢迎的首先是中书省,因为修缮的银子要从他们这里集合再下拨,这就可以从里面剥去一半,原本是预备资金是一千万两,从他们手里一过,只剩下了五百万辆。 然后是地方州县,反正钱是摆在了他们面前,修河治坝都是些看不见银子的东西,上头不查底下不敢查,能剥一层是一层。 就这样一层层的向下拨,真正能修缮到黄河上的钱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这样,元顺帝也依旧是欣慰无比,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在做一件顺应天意的事情,是在造福万民,是大大地政绩,是应该记录在史册的。 这时应该搞个欢唱会庆贺一下。 【骨肉分离】 也就是在这种北涝南旱的环境下,真正的灾难降临到了朱重八的头上,因为在大旱之年,首先是他的父亲朱五四四月初六饿死。 初九,他的大哥饿死。 十二,他大哥的长子饿死。 二十二,母亲陈氏饿死。 在这等灾难面前,朱重八感受到了悲惨的痛楚。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他稚嫩的心中复仇的种子开始发芽! 我们都知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朱家也未能幸免,一大家子人接连出现发烧、浑身无力、上吐下泻的情况,刚开始还好,可是没过几天好好的一个人就断了气。 在那个牲口比人都值钱的年代,死个把人实在平常。 我估计在元朝统治者眼里,巴不得老百姓全都饿死,这样就可以腾出一大片的地方,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把土地改为农场,任他们放养牛羊,哪天心情好了还可以在家门口骑马射箭,杀鸡宰羊。 也就是在这种阴霾笼罩下,刚开始人们还没往心里去,因为在这种颗粒无收的日子里,饿死个人太平常不过,但是没几天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同样的情况,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发生了瘟疫。 在这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日子里,外边有亲戚的村民也都出逃了,留下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是苟延残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而在此时,朱元璋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埋葬他的父母。 逝者为大,入土为安。 在现在看来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当时的朱元璋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因为他首先要面对的是无地埋葬的问题,身为农户按理说应该有着几亩薄田,但是对于当时的政治制度来说,佃户只有租田的份,根本没有拥有的权利。 说白了就是给地主打工,租赁地主的田地,每年按时交租,头两年从荒地做起,收成少时少交租,等田地养肥了,立马提高租金,这种事情在当时太过平常。 反正租不租随你,爷有地就是资本,你没地就该受剥削,活该你倒霉。 这就是时代环境。 这时候朱元璋首先想到的是地主刘德,因为自己老爹给他种了一辈子的地,临了了总该赏一块地安葬吧。 八哥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喜讯,而是胳膊粗的棍棒,彪悍中就把放牛娃给轰了出来。 史书上虽然没有写八哥当时是否有借景抒情的感受,但是在我想来他当时应该是哭了。 以前虽然是穷,但是勉强还算是温饱,也没有过这等生离死别的痛苦。 但是现在父母亲人在几天内接连去世,对于朱元璋就是晴天霹雳,对于一个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来说,必然深受打击。 当然当时的他也可能没哭,如果没哭的话,那这个人就更可怕了。 一只能够独自舔巴伤口的恶狼是最令人敬畏的存在。 也许是看到这个小子太过可怜,老天难得发了发善心,正当朱重八走投无路之时,附近的邻居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块地方让老人下葬。 地方有了,小小的八哥就和家里仅活的二哥一起用拆下来的门板抬着亲人的尸体裹着一卷草席向葬地赶去。 老天不作美,正当两人抬到山坡底下时,突降暴雨电闪雷鸣,乌黑的密云压得天像是要塌了一样,兄弟二人赶忙放下尸体找地躲雨。没多大功夫,雨过天晴,兄弟两人回来一看,彻底傻眼了,因为原先放在山坡底下的尸体被滑坡彻底掩埋了,俗话叫天葬。 而在数十年之后,这个地方便成为了朱家的皇陵。 它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孝陵! 老实巴交的朱五四给地主种了一辈子的地,到死了连一块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坟地都是别人施舍的。 人生落魄至此,还能有何苛求! 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之后,还专门写过几句话,抒发当时心中的痛苦:殡无棺木,被体恶伤,浮掩三尺,奠何琼浆! 家破人亡之后,仅存的兄弟二人还得继续生活。 这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二哥年龄毕竟稍大一点,就想着外出讨生活。 和朱元璋简单商量了下,也没有其他办法,简单收拾了下行囊,就起身离开,兄弟二人彼此寒暄了几句,就互相道了别。 原本幸福的家庭,此时就真的只剩下了八哥一人。 这时候我觉得朱元璋才真正感觉到了孤独的可怕,幼小的心灵变得愈发冰冷。 看整天靠要饭勉强度日的邻居建议朱重八不如到寺庙里面剃度出家,因为朱元璋总归和寺庙有缘,毕竟它是出生在寺庙,当和尚总归要比饿死要强,不敢说锦衣玉食,起码粗茶淡饭足以果腹。 朱元璋左右无门,也没有其他办法,当和尚也算是一条出路。 毕竟皇上当不成了,和尚还是可以当的。 反正他的头敲钟还是没问题。 就这样,被逼无奈的朱元璋落魄出家当了和尚。 第三章 吃饱饭,找活干 朱元璋所在的寺院名叫:皇觉寺(后来朱元璋赐名:大龙兴寺,现在是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寺院地址位于安徽凤阳南六公里处,在朱元璋入寺之前是个破烂不堪的小寺庙,但是当朱元璋发达之后,皇觉寺也一夜之间闻名天下。 元顺帝至正四年,也就是公元1344年,我们的八哥十七岁进入了皇觉寺当上了人生第二个差事:和尚。 法号:元龙(也有的人叫如净,元龙这个法号不一定准确,因为在当时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不过后来他老人家当了皇上,这史书向怎么写就是人家的特权,不然不和他心意的话,宰了你丫的,反正死在朱元璋手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肯定上千!)。 虽然名义上他是和尚,但是实际上他连和尚都算不上。 按照事实来说,朱元璋的等级应该是小沙弥,这个级别比和尚还要低一级。 因为在朱重八进入寺庙后的不到两个月,就被轰了出来,成为了赶脚僧,开始四处化缘,也就是要饭。 这种生活绝对不是朱元璋想要的。 但是面对主持和方丈的强权,面对着对方胳膊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霸权,他只能默默忍耐。 要饭就要饭,又不是没要过! 谁怕谁! 嗯没办法,谁叫他老人家命苦呢,转来转去,又做起了本职工作。 这也就更能够表明他从一个和尚一夜翻身到皇帝之间的变化,不是喝了王八汤,就是变成了超级赛亚人,反正就是不一般的彪悍。 而在这两月的时间里,八哥的工作是除了敲钟就是洗衣和做饭。 至于佛学念经什么的和他根本无关,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不过我觉得这也许就是朱元璋所想要的,因为在以前自己是吃不饱饭的,每天除了放牛就是挨揍,别说白面馍馍了,就是棒子面窝窝都不一定见过几回。 他来皇觉寺根本的目的就是找活干吃饱饭。 现在让他来做饭,正和他心意。 因为和尚的饭菜是可以克扣的,和尚的伙食是可以私吞的,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自己就能够偷吃一部分,哪怕是个饭渣都是香的。 其实这并不能算是他贪污,因为对于经历过生生被饿死的变故后,对于劫后余生的人来说任何饭菜吃下去都是香的。 只不过唯独不一样的是,朱和尚现在任务变了,变成了一个光头佬眉头一拧,看着眼前这个毛没长齐严重营养不良的黄脸瘪三气不打一出来,弯着嘴掐着腰瞪着眼憋着火指着眼前的小小瘪三怒喊。 去去去,吃饱饭,找活干! 在皇觉寺呆的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这一天,朱元璋外出干活回来晚了,和尚们早早的就山门给关了,任朱元璋怎么叫唤就是不见人来开门。我觉得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朱元璋的人品有些问题,最起码和这些和尚的关系相处的不是很融洽,不然这些个臭光头为什么要难为他。 就在这种叫门不开叫人不应的情况下,朱元璋只好在山门外睡觉。 他躺在地上,看着满天星辰,斗转星移间脱口而出,也许是顺口胡诌道: 天为罗帐地为毡。 日月星辰伴我眠。 夜间不妨长伸脚, 恐踏山河社稷穿。 史书上说,因为这一首诗的脱出,还惊动了寺庙里的伽蓝神。这一段我们就不讲了,因为这一部分太过神话,完全是编出来骗小孩的把戏,我们在这里就不提了。 在这种环境下,朱元璋什么都忍了。 为了吃饱饭听人劝,为了睡好觉忍人言。 为了吃,我忍; 为了睡,我干。 也就是在这种虽然称不上衣食无忧,但也勉强能够填饱肚子的日子里,朱元璋度过了短短的两个月。 【提钵要饭】 两个月之后,寺院的主持和长老眼看着寺庙里的饭菜一天天的减少,生怕自己也被饿着的他们开始要求僧侣们云游四方。 当然了,和尚们可不这么说,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叫他们去要饭。 美其名曰:化缘! 因为皇觉寺是靠收租和香火维持生计的。 在那个颠沛流离的年代,人们死的死散的散,谁还种田,谁还烧香,更别说给香火钱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久后的一天,化缘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终于落在了八哥身上。 迎接他的是一面敲的掉漆的木鱼,和一席破了数个大洞的破烂袈裟。 拜别了师傅和主持。 从此以后,朱元璋又是只身一人,硬着头皮,敲鱼念佛,行走人间! 无论是哪个时代,要饭都是不好过的,朱元璋在两个月前父母双亡的时候,就曾要过饭,对于要发他应该也是掌握了一些要饭的技巧的,现在重拾饭碗比那些生猫子要强上一些是自然的。况且在寺院里面呆的久了,那些从前游方的和尚也会不时宣扬自己的云游经历,这些事情朱元璋记在心里,现在只不过是从理论进入实践。 马克思大人不是说过嘛,一切思想都要从实践出发,脱离实践的思想是空想主义。 还是那句话,为了吃,我忍, 为了睡,我干。 不就是要饭么,别人能要,我也能要。 朱元璋记得那些老和尚说过,要饭的人不能在穷乡僻壤里转悠,那些地方虽然老百姓实在,但是能施舍的也很有限。 所以八哥选择的就是那些富庶的大户人家。 而这些大户人家多半家里都养着条恶狗看门,这些个畜生比人的眼睛要尖的多。看着你穿的破烂不堪,衣衫不整,就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狂吼。 主人在旁边,吼的更欢,狗仗人势毕竟有它的道理。 朱元璋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到了临近大户家院门的时候,就玩命的敲木鱼,高喊着佛家口号,虽然没学过经文,但是阿弥陀佛还是会来上几句。 哄哄这些野路子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能做大户的人,底子大多都不干净,在那个人吃人,鬼吃鬼,畜生比人活得都滋润的年代,没有点势力,你有再多的家财也能给你榨干。 而这些大户越是有钱就越迷信,他们平日里坏事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暂且不说,就说当地主榨取租户的血汗钱这一块,他们心里就很是发毛。 他们也怕哪天向阎王爷报道的时候,被上刀山下油锅,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他们在活着的时候,也都敬畏菩萨,这也是为何寺庙能够比较长时间维持生计的缘由所在。 就是在这种漏洞之下,那些个地主大户见到和尚也大多客客气气,从自己家狗嘴里掏出一星半点白红不清猫不理狗不叼的玩意儿出来,舍给前来化缘的和尚,也算是给自己为佛家修了一些善事,片面的贿赂贿赂佛祖,让他老人家在坏人名册上给自己少记上一笔。 所以八哥所到之处虽然不敢说酒足饭饱,起码不至于曝尸街头。 在这种走走停停中,朱重八一路向南,先到合肥,再到淮阳,后到颍州(今安徽阜阳),凭借着他的十一路汽车,就这么一路走下来,所到之处也大多是赤贫一片。富户富得流油,穷人穷的要饭。 虽然受尽的他人的白眼和热讽,但是也同时见了世面,扩大了眼界,锻炼身体的同时,长了很多见识。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轰动全国的大事很快传遍了淮西大片地区。 公元1351年,韩山童和刘福通在颍州起兵造反。 起义的教化:白莲教; 宣传:弥勒佛降生; 自称:明王出世。 这也是第一个举起反元大旗的人物。 我们应该记住他们的名字,虽然他们的起义很快就被元军所镇压,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存在的历史地位。 有人开了头,就好办了。 在韩山童和刘福通造反后不久,另外一个人物也揭竿而起,他的名字叫:彭莹玉(因为他也曾当过和尚,所以有的人叫他彭和尚)。 也许单单说这个名字我们还不太容易记住他,好吧,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为我们所熟知,那就是:五散人(出自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它是其中一个,也就是那个脑门上长个包,圆脸乐呵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每天出门背个麻袋走哪背到哪的布袋和尚,说不得。) 姓名:彭莹玉; 性别:男; 民族:汉; 破壳出生地:袁州(今江西宜春); 宗教信仰:白莲教; 彭莹玉传教范围是淮西,传教名字:弥勒教。因传教范围在南边,所以被称为南派。 而韩山童和刘福通被称为北派。 因为他们的政治立场都是相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元朝这个操蛋政府,干掉元朝这群混蛋统治者。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合二为一,都宣传弥勒佛和明王,起义的教徒都用红巾裹头,以此来区别元军。 也因为这样,他们还被人们称为红巾军,或者是香军。 他们信奉的是白莲教,又被称之为弥勒教,宣传明王出世,后来渐渐演变成为了一个名字,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明教! 而我们的八哥,现在所游方的地区就在他们起义的势力影响范围之内。 第四章 明教的由来 首先我要说一下,无论哪朝哪代,只要是造反就等于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自己的半天命已经交给了阎王。 每天拿半条命过日子的人,他们心底如果没有点力量支撑,是根本扛不下这种压力的。 而缓解这种压力的方法就是制造一种纯粹的信仰,在现在战争中这种信仰是对军人对国家的荣誉。 但是在古代没有荣誉可言,他们的信仰就是宗教。 说起宗教在现在很多人眼里都认为是迷信,是歪门邪道。 我觉得并不完全正确。 对于现在的科学来说,宗教确实有他虚假的一面,它存在过度宣传,赋予妖魔神话,洗脑式的神话思想让众人沉沦,让根本没有进行过系统教育的人们迷途深信。 但是对于当时的政治和时局而言,这却是一种心灵上的依靠。 在那个皇权统治的社会,阶级统治铁蹄肆虐,在元朝统治下,老百姓是不允许单独持刀的,即便是剁菜用的菜刀也是不允许持有的,元朝政府规定,十户人家才可以共用一把菜刀,至于其他的刀具就更别想了。 到现在我都想不通,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怎么做饭的,十户人家才可以拥有一把菜刀,那一顿饭坐下来估计一天的日子都过去了。 其他事情也就不需要再干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最高等级的蒙古人杀一个最低级的南人,唯独的惩罚就是赔上一头驴,如果碰上一个横的元人,连头驴都可能免了。 相反,如果一个南人杀掉一个蒙古人(他是拿什么杀的蒙古人),那就如同捅破了天一般,即便不诛灭九族,也得杀遍三族! 我相信很多人对明教的认识都来源于电视剧,而且这也是最深的,也就是被我们所熟知的:《倚天屠龙记》。后来又被翻拍为电影和改编成游戏,这些都没错。但是我们更应该知道的是,他的出处,作者:金庸(原名查良镛。) 查老先生也是依据史实,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武侠的气氛。所以我觉得一切脱离事实的东西都是幻想,都是不切实际的。我们也应该正确的认识和了解历史,因为它可以告诉我们很多的道理,向我们传授很多经验教训,我觉得这也是为何要记录历史的根本所在。 就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如果想要造反,没有点心理依靠就想拉拢起几万人马来组织起一票队伍来,几乎没有可能。 这也是为何宗教会在古代传播的原因所在! 我之所以要将明教的来历,主要是因为在我看来读历史不单单是为了兴趣,我们更应该了解它,这样才有助于我们了解历史和认识人物。 一个王朝的建立必然有他的主观因素存在,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客观原因,他为何会从一个旧王朝更新到新王朝,为何要破旧而立新,这其中的缘由我们应该从深层次的了解和认识。 虽然明朝和明教之间只有一字之别,但是我觉得我们的八哥之所以用他来做名字,更多的还是因为给他带来的种种机遇和好运在里面。 好了,说的有点偏了,下面我们来讲讲明教。 明教他的原名并不叫明教,本名摩尼教,又被称作牟尼教。 最开始的发源地是古代波斯萨珊王朝,为公元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māni)(公元216-277年)所创立,这也是为何我们漂亮的小昭美女有种非中原美女独特气质的原因,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中原人,甚至说她都不是中国人。 她是来自波斯。 是真真正正的波斯圣女! 在很多人眼里明教应该就是一个单纯的教派,就和佛教一样,不过名字不同而已。 其实真正的明教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真实的它就像是一锅乱七八糟东西混合在一的大杂烩,其中最出名的有基督教、佛教,还有一个大家并不是很为人所熟知的宗教,它叫袄教,传播马兹达教义,在现在的伊朗等地区还有很大传播和影响。 明教的教义为“二宗三际论”。也叫“二宗三际”。 所谓二宗,即为明暗二宗。 明代表是的光明、正义,是善、是理,是和平的一方。 所谓暗,是黑暗,是邪恶,是欲望。 这里所说的明暗就和我们思想中的阴阳是一样的性质。 这两种力量是相互对立的,彼此对峙而存在,且不断斗争。 而斗争需要经过三个过程,即:初际、中际、后际,这便是三际。 这里的初际阶段,还没有天地,是混沌的时间(有些像我们古代的混沌期),一切物质都不复存在,但是在其中已经渐渐出现了明暗两种势力,明有智慧,暗却愚钝,两者此时已经是对立状态。(大家如果不懂的话,就多想想盘古开天时的环境,就大致可以明白其中的道理。) 往往的历史教给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正义往往来的很晚,如果不是黑暗一方嚣张到某种可怕的程度,正义一般是不会出现,这也就是为何要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原因。 中级阶段,暗的力量开始扩大,片面上压迫了明的力量,原本持平的天枰开始渐渐偏向暗的一方,而此时明的力量开始逐步削弱。此消彼长,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暗的力量愈发猖狂。而光明的力量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开始吸取能量准备反攻,这时候的“明王”出世,带领光明斗争黑暗,最终把黑暗赶走(记住,是赶走而不是消灭。) 最后明暗归位,这便是后际,是明暗复位,是不久的未来。 说了这么多,主要想要告诉大家的就是一个演变的过程,这和一个朝代的覆灭与新朝代的创立从某种方面有很多相同相通的地方。 在明教,没有真正的神,我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找到他的确切的领导,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我觉得便是“明王”本人,也就是摩尼。 但是摩尼却只称呼自己是神的先知,是给百姓造福的存在。 在“明王”之下,是明使,也叫明尊(这里大家应该都知道一个人,那便是杨逍,他是光明左使)。 他的任务是传播明教宗义。 明教最早于公元六七世纪传到我国的新疆,并开始盛行。然后一点点的向中原传播,曾在中国多次盛行,却又因为他的聚众叛乱,严重威胁政治统治,而被多次打压,所以又被称为邪教。 因为他们供奉的神,也就是摩尼本人的长相非中原人的长相,完全是西方人的模样,高鼻梁,大眼睛,白头发等装扮,没有见过市面的人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魔鬼。 所以又被称为魔教,这也就是魔教的由来。 第五章 反了,反他娘的! 我们今天重新回归到朱元璋当和尚,游方世间的经历。 此时朱元璋的工作依旧是:和尚。 而他现在的工作任务却不大相同,相比起前几个月在寺庙中烧饭洗衣的工作来,现在的工作要劳累的多,因为他的师傅和主持派他出了趟差,只是这次出差之时没有任何经费,有的就是一个木鱼和一件破的袈裟,途径任何的花费也不给报销。 而八哥在出差途中,除了要完成师傅们交给自己的工作任务之外,还要想办法养活自己,而养活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要饭。 在预防狗撵猫追人喊打的基础上,尽可能要更多的饭。 这种生活相对于以前在寺庙的生活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而此时我们八哥的年龄也不过十七岁。 虽然当的是行脚僧,主要目的是边走边乞讨,但是我们的八哥凭借自己的11路汽车,行走的距离却实在不近,他老人家从濠州向南走到了合肥,然后折向西进入河南,游经固始、信阳,又往北走到汝州、陈州(今天的淮阳)等地,随后又踏入了鹿邑和亳州。 最后在1348年到达了他此次旅行的最后一站。 迈着高高的台阶,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韵律的钟声,细细吸纳着来自身旁那些三年中不知砍了几茬的青草,他们依旧在风雨飘摇中坚挺的活着,就如同自己在四处叛乱和起义之中,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一样,没有被哪个山大王押去做压寨夫人。 逐级而上,终于在数个台阶后,我们的八哥走到了台阶尽头。 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比之几年前更加破败的寺庙。 而在寺庙的大门上,赫然悬挂着一张陈旧的牌匾。 皇觉寺。 他上次见到这个牌匾的时间,却是在三年之前。 是的,经过了三年的游方,我们的八哥再次回到了这里。 他的第二个故乡,寺庙,皇觉寺。 而在此时,他依旧是个和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赶脚僧。 唯独不一样的是,这个三年前那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黄脸瘪三,现在长得已经超过了寺庙主持和他的师父,现在的他再也不怕他们欺负自己。 在这三年之中,除了身高之外,他的体魄他的阅历早已远远的超过这二人。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孬种,不敢说长的虎背熊腰,但是绝对称得上健壮的年轻人,便是他们三年前被他们亲手赶出去的要饭和尚。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是寺庙主持和他的师傅不想看到的。 三年没见,按理说见到故人应该热泪盈眶,但是在我看来,并没有任何的欢迎仪式,有的反而是一脸的蔑视,因为眼前的这个在三年前还只是个能吃一碗饭的家伙,现在一顿就能刨一锅的饭。 眼前这个曾经的瘪三,今天回来就是来和他们争食的。 本来就有些粮草不足的寺庙看到这个家伙的归来,应该不会很欢迎,况且这个家伙一跑三年,回来竟然身无分文。 在这种情况下,寺庙的领导更加不受待见。 我觉得这时候寺庙里的僧侣们肯定有人会想:你这彪子一跑三年,怎么没死在面前,多一个人又得少分很多饭。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八哥在经历了三年的游历之后,还是回到了皇觉寺,除了身无分文之外,一个长得更大的身躯向师傅和主持交差。 两光头佬和尚仰头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膘肥毛长的家伙,两双眼睛应该也是无奈的。 一走三年,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了,总不能刚刚回来就又敢人家出去吧。 先留着吧。 等有机会了再赶走他! 笔直的站在两人面前,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师傅,朱元璋高高的抬起他丑陋的脑袋,似乎是在宣示着属于他的主权:空了三年的和上饭,该发给我了吧! 我饿了,快点开饭! 我累了,打水过来! 但是,事与愿违。 回到皇觉寺的八哥,没有路费报销,没有经费补贴,没有人员关心,有的只是更加繁重而劳累的工作,因为他的个头和身体发育太过良好,所以挑水劈柴,上树抓鸟的使命也荣幸的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而这一年,他才刚刚二十岁。 宏图霸业还只是妄想。 这三年要饭的经历对于朱元璋的影响是深远而难忘的。一个十七岁基本没有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独自一人闯荡世界,这种情况要么造就一个懦弱无能毫无建树的废物,要么铸就一个性格刚毅,办事果断的人物,很显然朱元璋是后者。 有利必有弊,这三年的经历虽然带给他比如身体等很多终身受益的好处,但是同时在这三年的要饭生涯中,同时送给他的还有内敛的暴戾和极度的吝啬。 叫花子当街要饭,虽然在当时的社会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就受人欺负,内心却异常高傲的朱元璋来说,要饭的经历对于他来说是一生抹不掉的耻辱,要饭途中受人冷嘲遭人唾骂,种种经历绝非朱元璋愿意面对,但是迫于当时形势所逼,要么受骂,要么挨饿,这个单选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只能选择前者,这份压抑和耻辱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一个身高五尺的男儿,身穿一件破烂的袈裟,手里持着一个破旧的钵,敲着几乎褪光了漆犹如褪了毛的猪一般的木鱼,四处流浪,从看门之人眼中看出浓浓的鄙视和厌恶,却依旧得硬着头皮向对方乞讨,而对方却从自家养的狗嘴里,淘换出几两似白非红的玩意儿丢到朱元璋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内心绝对在翻江倒海,恨意连连。 早已练就内敛性格的他,脸上表情却依旧自然,眼神之中的火光在最深处瞬间点燃,却依然被深深的笑容所遮盖,步伐依旧平静而缓慢,摆在他面前的无论是何物,他都只能强咬着牙,孤独而压抑的做着同一种选择,那就是吃下去。 因为只有吃下去才能活命。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情况下,必然造就朱元璋残忍和几近冷酷的性格。 君子报仇,尚待十年。 何况种乎。 我觉得这是朱元璋当时心中所想。 而在数年之后,他登基称帝,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在这里我想说一下,很多人说朱元璋在当了游方和尚之后,听说有人造反,他就义无反顾的跟着造反,我觉得这一点从理论上讲是错误的,从思想和实际情况上也站不住脚。 大家不妨想想,此时的朱元璋虽然是当的和尚,但是起码每天有一两口饭菜可以充饥,有家伙式可以吃饭,但是如果当了义军,跟着造反,那要面对的可就是随时会出现在面前的铁马弯刀的元军,那是要掉脑袋的买卖,这种随时会被杀头的买卖不是谁都愿意去做的。 如果说他一听到有人造反就跟随的话,他又何必再重新回到皇觉寺去当和尚,他完全可以早早的跟着义军去造反,去干掉元朝那帮没奶都是娘的混蛋,又何必徒步走上几千里再回到寺庙呢。 所以,这一点从根本上就是自相矛盾的,从理性上讲,也是错误的。 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既还之则安之吧。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先凑合着过吧。 …… 三年的辱,从小的苦,所有的怒,全部都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内心之中,再回到皇觉寺之后,默默无言,只等命运之神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 而这个机会没过多久,便赫然到来。 在朱元璋回到皇觉寺后不久,一个人的来信寄到了他的身边,此人的名字叫做:汤和。(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我觉得在所有跟随朱元璋起兵的人员中,汤和是最睿智也是最识时务的一个,他懂得取舍,拿得起更能放得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成为也是唯一成为跟随朱元璋自始至终,且到最后得以善终之人,此人的很多做法确实很值得深思和学习。) 汤和,朱元璋从小的玩伴,可以说是发小,他们一起放羊,一起玩乐,一起成长,对于朱元璋来说,可谓真正的知己。 此时的汤和在起义军领袖郭子兴的帐下做义兵,位居千户。 史书上没有写信的内容,不过我想也不会太复杂,大致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在起义军中做了官,你当和尚也没什么前途,不如和我一起来投奔郭子兴元帅,我们兄弟一起建立功业打天下。 对于谨慎而多疑的朱元璋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多半是犹豫的,因为刚刚回到皇觉寺过上两天安稳日子的朱元璋并没有想过要造反,他从心底是有恐惧的。 但是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发小是好意,而且看现在天下的形势元朝政府已经是强弩之末,早晚是要被推翻的。 况且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当一辈子和尚,因为自己已经有过被撵出去一回的经历,谁也保不齐没有第二回。 正当朱元璋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师兄悄悄告诉他,义军给他写信的事情已经被其他僧人知道了,正要准备去告发它(从这里更能够看得出朱元璋的人缘确实不怎么地)。 这下朱元璋没办法了,被逼的没退路了。 怎么办呢,是造反还是跑路呢,他拿不定主意。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叫周德兴(同样是朱元璋小时候的玩伴,朱元璋呼之为兄),他说出了汤和写信的事情,也说出了心中的犹豫,让他帮忙提个意见。 这周德兴还真不含糊,确实给他提了一个意见,而他的意见是:问问菩萨,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我觉得周德兴这货更是个混蛋,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个意见,这意见比直接造反还要操蛋的多。 但是奈何朱元璋他老人家竟然听进去了。 确实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快步走到伽蓝殿,将心中所想一一托出,拿起卦摇了起来。 第一次选择留下,大凶。 第二次选择逃跑,又是大凶。 最后一次选择造反,大吉。 此卦一处,朱元璋终于明白了。 赫然转身站起,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火焰瞬间迸发而出,菩萨都支持我造反,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没犹豫了,反了,反他娘的。 自己的亲爹亲妈是被元朝害死的,自己曾经梦里梦见的十几岁的小媳妇是被元军糟蹋的,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是被元军迫害的,自己数十年的和尚生涯是被元军给逼出来的,一切的苦与痛都是元军造成的,这种日子也受够了。 没说的,菩萨给咱面子,咱一定兜着。 反了,反他娘的。 随后的朱元璋便打起包袱,离开了寺庙,朝着汤和的队伍奔去。 八年的和尚生涯就此终结。 这一年,朱重八二十五岁。 第六章 新兵蛋子 至正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352年,凭借着自己的11路汽车,经过几天的长途越野,二十五岁的朱元璋抵达了濠州。 朱元璋提了提背上的包囊,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城墙,心中万分感慨。 郭子兴元帅,我八哥投奔您来了! 姓名:郭子兴; 年龄:50岁; 民族:汉族; 出生地:濠州定远(今安徽定远); 出生日期:1302年; 逝世日期:1355年 职业:红巾军领袖; 主要成就:领导红巾军起义; 封号:滁阳王(死后追封)。 郭子兴在没有起义之前是定远地区有名的土豪,祖籍曹州(今山东曹县人)。他的老爷子以前是靠卜卦为生,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大户人家卜算祸吉赚钱钱财,说白了就是坑蒙拐骗。 专坑这群有钱没地方花的地主混蛋! 我们看过《铁齿铜牙纪晓岚》的朋友大致都知道,但凡算卦的人,他们一是要有张巧言令色的嘴,二是要有双察言观色的眼,这两样这郭子兴的老爷子应该都有,所以他做这一行不仅赚到了银子,更重要的是他还骗到了一门亲事,定远县一富户家的瞎女儿嫁不出去,人家他老人家就入赘到了富户家中,当然富户的上门女婿,并且生下了三个儿子。 郭子兴排名老二。 按理说像郭子兴这种富户人家,在当时算是地主阶级,不应该率先造反。 但是我觉得很多事情不能单单看表面。 在元朝极度腐败的阶级统治下,没有真正靠山的郭子兴虽然身为地主但是免不了被盘剥的命运,在那种混乱的环境下我觉得除了蒙古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躲不过被压榨的命运。 不然郭子兴也不会好好的地主不当,要做起这种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买卖。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都是受尽了元朝的压迫而被逼造反之人。 两人也有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在于郭子兴有自己原始的资本,况且郭子兴此人豪爽,善结交英雄好汉。 凭借着老爷子留给他的万贯家财,他可以广结豪雄,划山为据,占地称王,自己当片场老大,随后指挥群臣,杀伐天下。 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当大王是这么自在,想杀鸡杀鸡,想宰羊宰羊,以前那种看元军脸色的日子终于可以说拜拜了。 现在郭子兴就一个目的,宰了那些个以前欺负自己的狗娘养的元军。 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家财,郭子兴迅速拉拢了不少人马。 为自己将来伟大的报复提前做好准备!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来到了濠州,开始了他的投奔生涯。 朱元璋抬头看了看守城的兵丁,眼中应该是泛起过几分火热。 濠州城,爷终于来了! 看着门前站成两排虽然不是很魁梧却威武异常的士兵,朱元璋嘴上冒泡眼中冒光。 以后这里面,爷也是一份子。 好了,既然来了,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进城吧,找兄弟汤和,在他的手下谋个差事,先混口饭吃再说。 朱元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当他准备进城的时候一群人拦住了他。 当守城的人见一个穿着长袍破裟,手里拿着破旧木鱼,长相丑陋而可恶的和尚时,他们首先想到是这丑陋混蛋八成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朱元璋准备投靠郭子兴的时候,正巧碰上元军围攻郭子兴,两军对垒之时,说不出的紧张气氛,闹不好就是剑拔弩张,这种情况下又会有哪个傻子来投靠明显弱势的一方的郭军呢。 毕竟当时的元军还是正规军队,而郭子兴带领的这些杂牌军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随时都有散伙的可能。 敌我态势一看即明。 这种时候一个和尚会投靠自己,搁谁也不会相信。 看着朱元璋这张长得上不和谐下不对称形似猪腰更似鞋拔的脸颊,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瘪三肯定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刺探军情试探我方底细。 几个士兵交换了眼神,似乎看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随后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把八哥给捆成了粽子,然后派出一人去通知郭子兴,告诉他抓住一个奸细的同时试图索要一些赏赐。 在敌我双方武力对抗的节点抓到了一个敌方奸细,这对于己方来说明显是有利的。 因为杀了他不仅可以祭旗提高己方士气,还可以借此狠狠打击敌方强横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也能够在元帅面前获得几分奖励,一举几得。 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却不这么想。 他不会想到自己好心来投靠义军,现在起义军没当成,还被绑成了粽子,变成了汉奸,即将要被砍头。 这买卖做的可真是赔大发了。 朱元璋这时候必然是后悔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汤和这混蛋造成的,自己原本和尚当的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睡得安慰过的实在。 本来很惬意的生活。 都是因为你的一封信,让我和尚没得做了,现在连人都没得做了。 丫丫了个呸的,汤和,等我做了鬼以后一定会给你好看。 而此时郭子兴也正在苦恼之中,元军围城多日,自己花钱败家还行,对于打仗这个精致的买卖自己完全是个门外汉。 一窍不通一概不会的他看着城外那群赶不走也轰不散的元兵混蛋,他脑袋发木手脚发麻,完全没有可行性的对策。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人说抓到了奸细,鬼知道他搭错了哪根神经,竟然披星挂甲的跑了出来,挠有兴致的看着被众人五花大绑被捆成粽子的光头和尚。 只看他长得一副丑陋模样,身材高大,圆头大耳,犹如一头等待拔毛烫水的野猪。 郭子兴铙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头犹如野猪一般的光头瘪三,从来没有见过奸细还可以是和尚打扮的他询问朱元璋的具体来意。 此时的朱重八犹如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讲自己的经历和汤和的事情和盘托出,随后唤人将汤和请来当面对质,才消除了误会,匆忙解绑。 “原来是自己人啊,误会,误会!” “兄弟,对不住啊,让你受苦了,差点砍了你,实在对不起啊!” “没事,谁让我天生一副对不起观众的脸!” “那倒是,你的脸确实很对得起你!” 鉴于对朱元璋的身份,郭子兴亲自下令朱元璋批准入伍。 经过这番折腾,朱元璋终于当上了兵。 真正的宏图大业才刚刚开始。 …… 朱重八现在也算是当上兵了,兵衔不大,至多算是一个大头兵,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兵蛋子。 但是不论怎么说,也算是如了他的心愿。 他被领到了小队长处,扒去了身上那套破旧不堪的袈裟,披上了红巾军的服装,戴上了通红通红的红巾,除了光电光电的脑门犹如灯泡以外,其余的和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到军营里领上一把勉强趁手的大刀,便操练了起来。 朱重八曾经当和尚的时候,每天的主要工作虽然是念经,但是他应该也有在寺庙长老们身上偷学了一些比如罗汉拳达摩掌之类的拳脚功夫! 同时在寺庙无聊的时候偷学几个大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经书就扔在哪里,看与不看全凭自愿,反正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反正不要钱为何不去干! 而且在外面游历了几年,朱元璋也算是见过世面,人虽然长得比较难看,但是好在聪明,比起其他那些纯粹的红巾军来说,自然要多些计谋,而且为人大方,不吝啬金钱(明显是抱有目的的行为,在后来当了皇上之后,八哥是出了名的小气),很快就在队伍中获得了队员们的一致好评。 自从当了郭子兴的大头兵之后,朱重八的才能很快就表现了出来,从小的统率能力和三年要饭经历让他学会了如何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让他能够很轻易的看出对方的心情,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扯鬼篇。 这些对于朱重八来说实在轻而易举。 几次出城打探消息,因为他的计谋多、有决断,办事冷静,懂得随机应变,三番五次下来,没有损失一兵一将,还捞得不少好东西。 没多长时间,就在自己的队伍中树立去了威信。 渐渐的队伍中很多事情交给了他处理,很多重要的任务也交给他去办。 两个月后的一天,也许是元帅郭子兴心情高兴,难得的巡查了次部队,在经过朱重八所在营房的时候,见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元帅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穿着整洁干练。 草莽出身的郭子兴哪里见过这种情形,瞬间大喜,就问是谁领的兵。 朱元璋站出来,回答说是自己。 郭子兴看着眼前的朱元璋,想起了他是两个月前在城门口见到的和尚,短短的两个月不见,朱重八的头上已经长出了齐齐的短发,身穿粗袍,却依旧笔直而精神,手持长刀,愈发显得魁梧。 郭子兴兴奋之余,当即宣布朱元璋升任为九夫长,调任帅府当差。 从此以后,朱重八在郭子兴的帅府里鞍前马后,事事做的顺心顺意。又凭借自己的有勇有谋,有胆有识,立下了很多功劳,也愈发获得郭子兴的赏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朱重八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决定改名,抛弃从前的重八,将名字改成元璋。 璋,古代的一种玉器,大多时候作为发兵时的信物。 周总理曾经说过: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在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朱元璋,为诛灭元朝而发兵,改这个名字就有他本身的用意。 其实这时候已经显现出朱元璋的野心,他的目标绝非一城一池的得失,他的根本目标就是元朝,推翻元朝统治,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这是他毕生的心愿,现在是该完成这个使命的时候了。 元朝,等着吧,我朱元璋来了! 第七章 扯淡的规则 随后的内容里,我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使用朱元璋的称呼,再没有任何顾虑,朱重八这个名字也从此刻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朱元璋当了大头兵,并被提干当了小班长,这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这时候也绝对不是高兴的时候,有了三年的游方经历,朱元璋深知权利的意义。即便是自己在军营里做的再出色,却依旧受人约束,听他人的管制。 靠这种等待提拔过日子,诛灭元朝也只能算是幻想。 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唯一的做法就是拉拢属于自己的势力,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 自从到了郭子兴的亲兵之后,朱元璋渐渐了解了郭子兴拉拢人员的套路,原来想要组织起一帮刁民造反是如此的简单,只需要喊上几声口号,拉起一面大旗,敲几声大鼓,高喊明王出世,再结合着当时人们对元朝统治的憎恨心理,即便不用花钱,也可以轻易聚拢一大批的反军出来。 虽然他们没有战斗力,甚至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毕竟人多力量大,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乌合之众拉出去也大有气势。 更何况乌合之众经过淬炼也可以称为精锐之师! 了解了这些,此时的朱元璋心里已经在暗自打起了算盘。 虽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现在的朱元璋刚刚当兵不久,如果直接出来单干。 毕竟自己刚刚当上亲兵,很多东西还需要学习,如果这时候就跳出来单干必然会引起郭子兴的怀疑。 现在能做的就是先稳住他,郭子兴虽然自称自己为元帅,但是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臭鸭蛋,他无远见,无胆略,有的只是一脑门子的热血和他老爷子留给他的万贯家财。 靠他成就大业是断然没有可能的,但是稳住他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队伍中精挑细选出那些有远大目标的,有气魄胆略的人物出来,随后尽可能的去拉拢他们,去收买他们。 等日后有机会了,必然跳出去单干。 很多人说朱元璋是从随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才想着出来单干的,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首先,朱元璋如果没想过单干,那他就没有必要拉拢其他人,也肯定不会有后期二十四个人跟随他一起另立门户的经历。或者说即便是他挑出了这二十四个人,他们也不见得一定会跟着朱元璋走,毕竟去留问题是人家自己的主意,我既然在元帅府当兵当的好好的,想吃鱼吃鱼想喝汤喝汤,凭什么你的一句话我就一定要给你卖命,而且你一个毛头瘪三比我们进来的都晚,凭什么我们这些老兵油子要听你一个新兵蛋子的话。 从这一点就能够说明这二十四个人很早就被朱元璋洗脑了,在这个队伍里这二十四个人只会听从朱元璋的命令,对于郭子兴来说完全是一个摆设,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 其次,他如果不想单干,也就没有必要更改自己的名字,更没有必要改成元璋,诛灭元朝的锐器,既然把自己的名字定位到这里,这也等同于是给自己定了一个长远的政治目标。 既然目标明确,那他也断然不会一直窝在一个小地方抠抠索索一辈子,我觉得从他更改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的动机就不单纯,另立门户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朱元璋借机独立的借口罢了。 另外,我觉得即便是没有郭子兴胆小懦弱的内在因素,换个其他的类似于枭雄陈友谅(在我眼中看来,陈友谅绝对配得上枭雄这个称号)的人物存在,朱元璋也必然会在某一个时机,挑选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者干脆制造一个不能调解的矛盾,来借机独立,这种事情对于玩政治手腕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难题。 后来的郭子兴也应该是看出了朱元璋的这一点,所以才将他给推了出去,让他自立门户,如若不然的话,将来等朱元璋某一天羽翼丰满的时候,损失的怕就不单单是这几个人这么简单了,自己的老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 不过郭子兴这么做也算不蠢,他虽然把朱元璋给推了出去,但是却要求朱元璋及其他的部下都属于他的下级,归属于他的统管。 这应该也是朱元璋想看到的,毕竟朱元璋能够立足就是成于郭子兴,如果双方闹得太难堪的话,势必引起流言蜚语,这不是朱元璋想要的。 既然目标有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也到了登场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马氏。 在说起她之前,我先给她一个合适的称号,伟大。 一个伟大的女人。 我觉得她配得上这个称呼,在随后的种种事情中,她的做法也表现出了她独特的女性魅力。 说起马氏这个名字大家也许不知道她是谁,好吧,我再说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她的名字叫:大脚马皇后(死后追懿的封号:孝慈高皇后)。 姓名:马秀英; 民族:汉族; 出生日期:元至顺三年(公元1332年); 职业:皇后; 配偶: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陵寝:明孝陵; 国籍:中国,明朝; 出生地:安徽宿州人; 逝世日期: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 主要成就:助老公朱元璋夺得天下; 谥号:孝慈高皇后; 马氏,正史上说她的名字马秀英,不过这个名字应该是朱元璋建国以后自己加上去的。 因为在当时元朝的政治统治格局下,马秀英这个名字的来源也有些不切实际。 看过前面文章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在元朝如果一个人想要获得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名字,只有两种渠道,一种是当官一种是读书,但是对于南人而言却是例外,因为在他们眼里南人就好比是牲口。 不,应该是连牲口都不如。 在元人眼里牲口牛马比人还要值钱。 在这种统治下,不要说一个女人,就算是才华横溢的才子想当官也会被严格限制。 在元朝女人是不肯能有官职的,这种情况下马氏当官是不可能的,当官这条路是根本行不通的。 另一种的读书,但是对于马氏来说也有些不太可能。 因为在元朝统治中国的时期,女人初夜的根本权利都是要被剥削的,元朝法律规定,所有女人在成年婚嫁之前,都必须先要被和尚破处之后,才可以出嫁,当时被人们戏称为“开红”,这种完全是扯淡的事情在当时却在实际发生的(当时做和尚一定是非常吃香的工作)。 基于以上两种情况,我觉得马秀英这个名字来源不切合实际,我们就称呼她为马氏更为真实一些。 马氏,原是安徽宿州人,父亲名叫马公(原名不详),由于马公乐善好施,喜欢广结天下豪雄,但是后来因为犯下了杀人大祸,只有躲命避仇,逃亡他乡,临行时将爱女托付给他的好兄弟,也是他的生死之交郭子兴,但是在逃亡的途中客死他乡。 马氏虽然表面上是郭子兴的养女,但是郭子兴却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视如己出,后来听说自己的兄弟马公客死他乡,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想要让他落叶归根明显是不可能的。 由于幼时丧母,少时又丧父,没有了父亲的马氏此刻已经无父无母,愈发觉得马氏的孤单和可怜,郭子兴遂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看待,教她文化知识(这应该只是自学,并不被元朝官方所认可),郭子兴夫人张氏则手把手教她针织刺绣。 从这里我们也能够看得出郭子兴虽然很笨,可以说是愚蠢,但是他却够仗义,这一点要比朱元璋够意思的多。 元朝末年,政治极度腐败下,郭子兴伙同韩山童、刘福通在颍州(今安徽阜阳)发兵起义,郭子兴聚众烧香,成为当地白莲教的首领,自己自称为元帅,在这种全国都混乱不堪的情况下,马氏一点点的长大,如果在平常时间,到了她这个年龄应该开始了谈婚论嫁,但是当时时局限制,马氏的大事也就一点点的耽误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朱元璋弃佛当兵,并且很荣幸的当了郭子兴的九夫长。 随着朱元璋的能力一点点表现出来,为了拉拢朱元璋,郭子兴想到了一个损招,就是将养女马氏下嫁给朱元璋,以达到他的个人目的。 这有点像是政治婚姻的结合,对于朱元璋来说确实绝对的意外。 小时候的朱元璋,他没有任何远大的目标。 他唯一的志向就是长大了接老爷子的班,给地主刘德打工放牛。后来家破人亡了,他更没有了目标,每天的任务就是要饭,要尽可能多的饭。后来当了和尚流浪三年,目的就更单纯了,吃饱饭找活干。 成家娶媳妇的好事他也想过,他在梦里想过,但是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只有重新端起那个破了个大口子的烂碗出来,满嘴黄牙满脸赔笑的继续要饭,娶媳妇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现在忽然之间自己似乎什么都有了,饭有的吃屋有得住女人有的睡,这一切的事实摆在眼前倒更像是在做梦了。 郭子兴给自己脸,实力相对弱小的朱元璋只能兜着,答应下这门亲事之后,也就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再也不是那个四处飘荡,不知魂在哪里的野小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 朱元璋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而在之后的生活之中,这个老婆也在很多关键的时刻帮助和支持了朱元璋。 可以说,朱元璋的成功马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八章 抄起家伙去干仗 现在朱元璋的身份不仅是郭子兴的亲兵,还多出了一重身份,那就是郭元帅的乘龙快婿,郭子兴手下又多了一个信得过的帮手。 此时他应该是满意的。 这种一箭三雕的事情,郭子兴愿意看到。 朱元璋同样希望看到。 就在朱元璋结婚之后不久,一个委任状送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升任为军队总管,主管粮草和人事调动。 任命下达之后,朱元璋应该是高兴的,首先这个任命是没有人敢投否决票和弃权票的。因为现在的郭子兴还是元帅,大小算是个将军。 在战争时期,将帅以下的任命他都有一票统辖权,军队总管,那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家家当的问题,这等重要的职位交给其他人多少会缺少那么点安全感,但是八哥不一样,他现在不仅是自己的亲兵,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婿,这职位不交给他交给谁呢。 自己人,用着放心。 郭子兴是这么做的,他也应该是高兴的。 但是我觉得最高兴的人,应该是朱元璋本人。 虽然史书上没有写朱元璋是否在任职军队总管的时候是否有过贪污受贿,不过我想他是有的,起码贪污是有的,不然他一个穷和尚一没钱财,二没喝王八汤,决然不会在之后自立门户的时候,空手套白狼的拉起几百人的队伍。 这有些不切实际。 返回来想想,史书上没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以后是做皇帝的,谁又会傻到来抹黑自己,那不是脑子缺弦么! 而这时候即便是郭子兴知道他朱元璋贪污受贿,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 因为这个任命本来就是您一手安排的,可以说是您一手造成的。 即便是真的朱元璋贪污了,也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脸,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 在朱元璋升官之后,本来事情可以顺顺利利展开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当时元朝丞相脱脱率领十万大军猛攻徐州城,这时候在徐州起义的彭早住(又称彭二)、赵均用和芝麻李三人,充分发挥了早期农民起义军的优良传统。 秉持着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优良作风,率领一群乌合之众丝毫没有抵抗元军的进攻,在元军刚刚发起战斗不久,便四处溃散。 最后战争的结果是芝麻李被活捉(后来死活不知),而彭二和赵均用二人似乎根本没有在乎芝麻李的死活,更没有去营救芝麻李的优良思想品德,在开战后不久,两人就率残军一路南撤,最后一起逃到了濠州城。 而在彭二和赵均用抵达之后,加上原先就驻扎在濠州城内的五股力量,小小的濠州城,屁大点的地方,生生挤下了七股力量。 在两人到达后,濠州城原本谁都不服谁的五股势力,此刻因为二人的掺合被明显的分出了两股势力,一股是以豪爽著称的彭早住(彭二)和郭子兴为代表的财主派势力。 另外一股是以赵均用、孙德崖和其他三个元帅的强横派。因为彭早住和赵均用起义时间早,在农民军中的影响要比其他五个人广的多,所以在二人抵达濠州城后不久,就要求这五个元帅听从他二人的节制,供他们调遣。 这时候在元军面前当了回孙子的彭赵二人,到了濠州又开始耍起了当爷的派头。 七路人马齐聚濠州城不说,每个人还个怀鬼胎。 小小的濠州城你跟谁,你不服谁,各有各的谱,都有自己的心机,屁大点的地方真能搭台子唱戏了。 而就在这二人到来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起因是郭子兴郭元帅,这位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绑了暗票! 郭子兴被绑票的事情可着实不得了,自己的元帅被绑票了,这些当兵的竟然浑然不知,郭家军失去了统领,犹如一旁散沙。 正当这时候,一直在外筹集军饷和拉拢士兵的朱元璋正好从外面回来,得知自己的岳父大人被人绑票了,大惊失色。 一直暗藏着雄心的朱元璋看着表现的机会来了,一直深藏不漏的他终于在此时展现出了他杰出的领导天赋,匆忙组织人员打探岳父的下落,最后得知是一直与自己岳父有矛盾的孙德崖干出这等没*的事情的时候,朱元璋心里肯定早早的就慰问了孙德崖的祖宗十八代,但是他却没有像其他人人一样的勃然大怒,也没有干出抄起家伙就要和孙德崖干仗的蠢事来。 他首先冷静的分析了下事情的起因,觉得这孙德崖虽然绑架了岳父,但是他应该是没有胆量直接杀人的,八成是想着从中捞一笔外快,或者借机敲一笔竹杠,这时候自己的岳父还没有性命之忧(果真不是自己的老爹,他是真不急!),想到这儿,他出门没有直接赶往孙府,而是掉头去找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彭二,彭早住。 这时候的彭二正和周公下棋,一听手下的人说朱元璋来了,并且带来了郭子兴被人绑了闷棍快要撕票的消息,而实施绑架的人却是孙德崖,火就不打一处来。 爷不找你,你倒主动找上门来了,奶奶的,抄家伙! 马上穿上衣服,就接待了朱元璋,拍着脑袋振振有词。 大致意思就是说:孙德崖这孙子竟然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绑人,活的不耐烦了,自从他跟了赵均用,爷我就看这孙子不顺眼,现在竟然敢动起我的人来,娘的,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乌龟王八蛋。 说完,召集人马,抄起家伙就朝着孙德崖的府邸敢去。 朱元璋当然也不能闲着了,这会儿可是在岳父面前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 他也丝毫不犹豫,扒下一个小兵的盔甲套到身上,就随着彭二一起赶到了孙德崖的府邸。 到了孙德崖的府邸之后,二话不说,里三层外三层的先把孙德崖府邸给包围了,并缴了对方的械,全部拉回自己的营房充公,朱元璋则率先冲入禁闭室把郭元帅给救了出来。 被人绑票来的,自然不会给郭子兴好果子吃,一向养尊处优的郭子兴每天除了吃拳头包子,就是被铁链犹如锁狗一样的锁着,不能吃也不给喝更不让睡,完全是当驴一样的折磨着,当真是过的窝囊。 朱元璋把人救出来了,不过我觉得孙德崖也应该挨打了,起码得吃几个嘴巴子,不然彭二这次发兵的气是很难消下去的,临走的时候应该也忘不了警醒下孙德崖:妈了个巴子的,你个瘪三,以后招子给爷放亮点,别一天到晚的净跟着那个姓赵的混蛋瞎混,早早的到爷这边来,爷才是你的靠山。 事情办妥了,故事挺圆满。 朱元璋打声招呼,准备回去了。 互相道了声别,我们从哪来的回哪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次的帮忙我朱元璋记在心里,有恩不言谢,我们来日方长。 彭二也笑了笑,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下次有事您说话。 好了,人救出来了,虽然挨了打,好歹是没有性命危险。 这件事也就慢慢的过去了。 但是从始至终,朱元璋的表现却都让人看在眼里。 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这就是朱元璋想要看到的。 但是却绝不是另外一个人想要看到的。 第九章 抗拒从宽,坦白从严 在营救郭子兴的过程中,出丑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干出这等蠢事的孙德崖,因为他不仅没有收拾掉郭子兴,自己还挨揍了,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另外一个是被人如同牲口一般又打又辱的郭子兴。 有两个人却是高兴的,一个是彭早住(彭二),因为他的出手片面的增长了自己在军中的威望,而最高兴之人,应该是朱元璋,因为在这次紧急事件中,他的表现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但是他的杰出表现却惊起了一个人的反感。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丈杆子,郭子兴。 在这次变故中,郭子兴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被孙德崖那个狼犊子狠狠的羞辱了一把不说,还被站在眼前的这个瘪三竟然抢尽了风头。 现在整个队伍里,似乎将朱元璋唯命是从,自己这个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元帅竟然成了摆设。 奶奶的,照这样下去,原本姓郭的队伍迟早得姓朱。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长得和瘪三一样的家伙再也不是自己的女婿了,更不是自己的亲兵了,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一个吃着碗里还要看着自己锅里的狼崽子。 不行,得想办法把眼前这个瘪三轰走。 自己的女儿也不留了,一起轰走! 原本看在他眼里百分百满意的女婿,此刻变得很是讨厌,比孙德崖那个鳖孙还要讨厌。 朱元璋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功高盖主的他现在考虑的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因为将彭早住和赵均用的队伍在徐州打败了之后,元朝统帅并没有想着就此就放过这两个起兵造反混蛋,因为他们的起兵打搅了他们享福的时间和银子,所以他们打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两个混蛋,准备把他们作为反面教材,警告一下那些个还试图造反的不长眼的家伙们。 一向喜欢痛打落水狗的元军一路尾随,竟然在双方闹起冲突的关口,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濠州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这七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元军的军队已经开始大举攻城。 而现在摆在七个人面前最为迫切的局面是,濠州之后,再无退路可寻。 这时候,放在他们七个人面前的是一个单选题。 一是负隅顽抗,二是缴械投降。 题目是多样的,但是答案却只能选择一种。 或攻或降。 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众人会如何表现呢? 首先是明显受够了元军统治和压迫的郭子兴率先跳出来说,自己拒绝投降,反正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抗元。(想到这里我还是搞不明白。郭子兴为什么好好的地主不去当,要去干这等随时要掉脑袋的买卖,毕竟受人压迫虽然苦一些,但是总比掉了脑袋要强。) 见有人表态了,其他的人也都是红巾军里各路的头领,即便心里害怕表面上也不能装熊,七人举手表态,愿意摒弃前嫌,同心协力,共同抗元。 至此,原本一盘散沙的红巾军在这等大敌当前的时候,才终于是将干戈勉强放在一边,一致同意共同抵御外敌。 反正元军就一个目的,干掉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除掉你们这几个带头闹事的瘪三,杀鸡给猴看。 而红巾军也只有一个目标,顶住你们这群王八犊子的进攻,不然你们祸货我们。 也让你们这群长得神似矮倭瓜的混蛋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好了,双方的立场都确定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开打吧。 打就打,怕你不成。 孙子儿,有种你别动,看我不把你打出屎了。 我就动,我就动,你干看着打不着,累死你个王八犊子。 就这样,濠州守卫战这一打就进行了足足五个月的时间,从年前一直打到了年后,红巾军首领们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没有退路。 抗拒从宽,坦白从严。 这种时候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扛到底。 干吧,干掉元军这群混蛋。 持续了五个月的战争,濠州城内粮草勉强还算充裕,幸好在大战之前储备好了粮食,不然不用人家打了,自己饿也得饿死。 而元军见五个月都没有打下濠州,一番番的攻击不断的重复,他们守城的不烦,我们打的都烦了,这濠州城也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怎么五个月都打不下呢,站在城墙上的这些个鳖孙都喝了王八汤了不成? 久攻不利之后,元军似乎也失去了该有的耐性,终于在围困了五个月之后,率大军无奈撤退了。 见元军撤退,彭早住和赵均用可是大喜,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一仗可是大胜啊,濠州大捷啊。 从前的那个什么徐州战败的经历不提了,也不认了,爷我去过徐州么,貌似是没去过吧,爷记得一直都在濠州呆着的呀,而且手下的这几个元帅也都听自己指挥,跟马前卒一样,任自己使唤,现在的自己和皇上没有分别。 所以他们在元军撤退之后,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们要称王了! 而在命令下达后不久,彭早住率先称王,自封为鲁怀王。 见彭二有了称号,赵均用也不甘落后,发布诏令,自己也称王,自封为永义王。 而其他五个包括郭子兴在内的元帅,因为官衔等级要比人家两人低那么几等,没有人家站得高更没有他们二人尿的远的几人也不敢和人家齐头并进,有封王的心也没有封王的胆,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在台上得瑟,眼红的看着两人暗咽口水。 心里八成在想:你们两个王八犊子也别得意,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别高兴的太早了,等着吧,等过两天元军来了,你们两个鳖孙还得跑下来求我们出兵。 而在此战中,表现的最为出色的朱元璋因为守城有功,调度有节,晋升为镇抚,掌管军中法纪和军纪。 镇抚这个职位可比以前在郭子兴手下当的总管也好得多了。 因为此时的管理的人员要比以前多了很多,而且镇抚是有实权的,手下可是管几百号子人呢。 这比以前自己那个光杆司令可是要好很多的。 而就在元军撤退,朱元璋当上镇抚之后不久,眼看着朱元璋这个功高盖主的牛犊子又高升一层,愈发觉得不顺眼,越想越觉得眼红的郭子兴终于决定动手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养虎为患了。 第十章 郭子兴的愚蠢 在元军五个月的攻城事件中,朱元璋的表现可谓是抢眼的,诸多行为可圈可点,饱受大家赞扬。 但是有一个人是不满意的。 非常的不满。 在他的眼里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就是在抢功。 这个家伙越表现良好,他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忙前忙后的家伙,他的心里恨的牙根发麻,在心里不止一遍的诅咒着眼前这个长得驴脸的家伙。 这个混蛋玩意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丈人,郭子兴。 一向以小家子气、暴躁和不容他人为个人癖好的郭子兴,看着眼前这个实力不断壮大,性格愈发嚣张,长相越加丑陋的家伙,越感觉讨厌了起来。 本将除掉朱元璋的希望寄托在元军的身上,但是没想到元军牲口比自己还没用,攻打了五个月愣是没有干掉这个混蛋。不仅如此,在五个月的战争中,反而让他的权利越加扩大了起来。 郭子兴看着城下的一群衣冠禽兽,心里就来气。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点心。 面对势力愈发壮大的朱元璋,心怀不轨的郭子兴认为这事不能拖太久,如果托太久的话必然生变,原本的郭家军总有一天得姓朱。 求人不如求己。 爷等不及了! 赶走眼前这个瘪三,能赶多远赶多远。 心里这个苗头一经发起,就如同是星星之火,不断扩大,撕心挠肝一般的难受。 终于在元军撤退,彭赵二人相继称王享他们皇帝美梦,没工夫搭理自己这档子事情的时候,郭子兴准备动手了。 郭子兴没有什么特别周密的安排,也没有任何高尚的情操,他更没有通知其他人,因为他觉得身边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亲信,他们很多人都已经被姓朱的那王八蛋洗了脑,早已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根本信不过他们。 决定动手之前,郭子兴只找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儿子:郭天叙,一个是他最疼爱的二夫人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张天佑。 自己的儿子和小舅子怎么着也比这个女婿要亲,更何况马氏还是自己的养女,那就更没办法比了,两人一听,都一致赞同郭子兴的做法,似乎也早就看朱元璋不顺眼,早就有了欲除之而后快的打算。 三个人合谋商量好了对策,谋势而定。 准备干他一票! 计划相对靠谱的时候,三人准备动手。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趁着朱元璋独身一人的时候,给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一个闷棍,随后麻袋一套,腿脚一撩,绳口一紧,就把朱元璋给绑了暗票。 朱元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前几天才救自己岳父于暗票的自己,转眼被别人绑了暗票,而下手的却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风水轮流转,没有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等自己被套在麻袋里暴揍了一顿,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他终于被几人联手丢在了地窖,给关了起来。 事情办妥了,故事圆满,人员无伤亡,可喜可贺。 这时候郭子兴首先是高兴的,因为他终于解决掉了这个瘪三,手下的军队还是姓郭没姓朱,这是最值得高兴的。 另外一个人就是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这厮很荣幸的遗传了他老子的优良基因,心胸狭隘之下早就看风头日盛的朱元璋不顺眼,每天看着他指东喝西张五扬六的德行就想狠扁他一顿,但是一直都逮不住机会,自己一人动手又打不过他。 这次在听到老爹出手准备解决朱元璋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真正下手的时候也必然牟足了劲,可劲的往身上招呼。 而在朱元璋被绑架后的当天,郭天叙就下令,断朱元璋后路,废除朱元璋在军中的一切职务,并且禁止给他送饭送水,这种混蛋命令虽然是这个军中二世祖一样的不争气的废物发出的,但是人家老爷子是元帅,人家的话片面上代表的是帅令。 帅令一出,谁敢不从。 可怜的朱元璋就这样在这间又冷又破还又饿的房间中度过。 当真是比死都难受。 就这样的朱元璋从一个嚣昂跋扈的镇抚,一夜之间沦为了阶下囚。 自己岳父的阶下囚。 朱元璋在光荣的沦落成为阶下囚之后,郭子兴就通告全军,说朱元璋图谋反叛,给自己羁押朱元璋找到了一个勉强还算牵强的理由。 在这个时候郭天叙还不忘加把火。 不给朱元璋饭吃。 想活活饿死他。 在这等又冷又饿还备受屈辱的经历中,一个女人的所作所为让朱元璋真正体会到了人间的冷与暖,善与恶。 这个女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马氏。 马氏在得知自己的丈夫被关押,并不给饭吃的情况后,自己在厨房偷偷烙好的烧饼,准备给丈夫送去。 但是不巧,临出门的时候碰到了郭子兴的二夫人张氏,马氏因为紧张与张氏碰了个满怀,为了不被张氏怀疑,马氏匆忙将烧饼揣在怀里,并向张氏请安。 为了不被张氏发现端倪,马氏尽量表现出正常的表情,但是做贼心虚的她却神情慌张。 在明史中记载,当时张氏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干出这等愚蠢的事情来。 张氏看出马氏的异样神色,就故意与她说长论短,拖延时间,马氏勉强应答,言语支吾含糊;后来疼的流泪说不出话来,张氏把马氏扶进屋里,叫奴婢都出去,仔细询问马氏。 马氏才伏地大哭,说明苦衷。 张氏赶忙叫马氏解开衣服拿出烧饼,那几个烧饼都还热气腾腾,粘着肉,好容易将烧饼除下,肉已经烫烂了。 张氏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泪下,给马氏敷好药之后,并没有为难她,让她把烧饼给送朱元璋,并且要求守护的将士不得为难。 已经连续饿了好几天的朱元璋见到烧饼之后,自然是喜出望外,紧忙吞下之后,才发觉有些肉味,问其原由,马氏简单说明之后,朱元璋惊讶万分。(来自《明史·后妃列传》) 在这里我不禁联想到了《诗经》里面的一句话,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只不过我们需要简单改正一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在这里我也想告诫一下现在很多当代女性朋友,外貌并不是资本,在当代嘈杂的社会中,阔绰和攀富成为了很多女性追逐人生的最大哲学目标,在她们的眼中房子、车子、票子是她们津津乐道的生活话题。 但是她们也许没有想过,假如某一天对方真正失去了这些凡间俗物的时候,你的位置又会处于何处,对方富有时你可以跟着享乐,但是对方一旦贫穷时,你能否跟着吃苦。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落魄的那一天。 到时候,一向养尊处优的你掉落凡间的时候,你还能不能与他同风雨共患难。 所谓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 到时候你会成为他身后强有力的后盾,还是会抛他而去,另立门户。 这种问题谁也该想一想。 好了,回归正题。 此时的朱元璋饭是吃了,起码饿不死了。 在这段监狱生涯中,朱元璋从一个百忙之中的镇符,一跃成为众人唾弃的阶下囚。 在这段闲暇的经历中,朱元璋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郭子兴鼠目寸光,跟着郭子兴这帮人,永远也休想有出头之日。 此时,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决定与郭子兴决裂。 决裂绝非反目,在现在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形下,自己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逃出这个四面围困的被动处境。 这时候能够帮他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 朱元璋抬头仔细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并不是很好看的女人,这个自己在危难之中,能够挺身而出与自己共患难的妻子,他教给她一个脱困的计策。 而马氏在回到家之后,就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集中在一起,并分成了两份,她准备拼力一搏。 他首先找到了郭子兴的二夫人张氏,把大部分的东西给了张氏,一是为了了表先前放水之恩,更重要的是为了讨好张氏,因为朱元璋告诉她,郭子兴除了无远见之外,还很无主见,爱听信谗言,枕边风是朱元璋打破困局的第一缺口。 随后马氏又找到了另外一个人,马氏的养母,张夫人,大致意思和目的也都相同。 而在这种拿人手软的情况下,郭子兴最亲近的两个人的枕边风紧吹慢吹之下,郭子兴竟然奇迹的把朱元璋放了出来。 出狱之后,郭子兴应该是去看过朱元璋的,并不是要表达同情,更多的含义应该是为了挖苦朱元璋,目的是为了告诫眼前这个家伙。 大致意思是说:这个瘪三能够扶你上位的是我,能够拉你下马的也是我。 以后别太抢风头,做人要低调,功高盖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说白了,就是警告,是彻彻底底的威胁。 好了,朱元璋也被放出来了,这一闹剧也该收场了。 在这里我想说下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郭子兴从根本上是不想杀朱元璋的,因为无论在战场和官场上他都离不开朱元璋,自己的这个女婿可比自己的儿子和小舅子要强太多了,比自己也强多了,在管理军队上和打仗上还是需要他的辅佐,而郭子兴闹这一出羁押女婿的戏码,最根本的目的是要杀一杀朱元璋的锐气。 把朱元璋从关到放,郭子兴觉得目的达成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朱元璋在出狱后不久,提出了一个申请,让郭子兴喜出望外。 第十一章 霸业的开端 朱元璋在被绑票期间,似乎已经看到了郭子兴的未来,也同时看到了其他几人的将来,跟着他们这几个胸无大志的人左右,断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在没有出狱之前,朱元璋已经做出了决定。 救自己于水火的老婆马氏这份恩情,先记在心里,容以后发达了予以厚报。 但绝对不是现在。 自己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和郭子兴摊牌。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也已经产生了很大的隔阂,再继续合作下去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朱元璋也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时候我觉得马氏应该是有出手阻拦朱元璋去会见郭子兴的举动,毕竟两人的矛盾刚刚形成,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碰这个霉头。 但是对于朱元璋的脾气,她也很了解。 整个一头倔驴的朱元璋,一旦做出了决定,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远远的看着不断远处的背影,这个注定了下半生要永远陪伴的汉子,就是自己的男人。 自己死心塌地跟随的男人。 站在军帐外,听着帐内传来的刺耳的欢笑声,朱元璋的心中应该是很平静的。 他的内心就抱着一个信念。 那就是:好合好散。 帐内之人毕竟还是自己的老丈人,而且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出手相助,这份情自己不会忘记。 现在自己羽翼未满,也做不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等待通讯兵传达出允许自己进入的命令后,朱元璋阔步入账。 营帐内舒适的温度确实非监狱可比。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郭子兴坐在元帅椅上,俯首看着台下长得人高马大,犹如一头野驴般丑陋的家伙,心里乐开了花。 “你个瘪三,叫你得瑟,这下总该服软了吧!” 坐在其他副座的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和小舅子张天佑应该也是高兴的,眼前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家伙前几天就是被自己给绑票的。 现在刚刚被放出来就来见自己,应该就是来给自己陪不是的,来服软的。 这时候不能给这丫的什么好脸子看,否则这家伙会蹬鼻子上脸。 对,再打压打压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小子,以后做人长点眼,在这地方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否则揍你没商量!” 但是等他们闻听朱元璋的真实来意之后,他们却都愣了。 朱元璋的来意很简单。 他请求带兵出征,带的兵不多,包括朱元璋自己一共二十五人。 看朱元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郭子兴当场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心里怕是在想:“别说二十五个人,就是二百五十人我也给你,早点走吧,你个二百五!”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应该也在偷笑。 “这货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再不然就是前几天下手太重,被闷棍敲出毛病来了,二十五人打个屁的杖,还没打就得翘辫子!” 但是看朱元璋决绝的表情,三人都没有出手阻拦,一路绿灯,爽快放行。 朱元璋的请求被批准之后,堂中四人应该都是高兴的。 首先是郭子兴,眼前这个家伙越早走越好,自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眼前这个丑陋的家伙速度提升太快了,照现在这个速度怕是用不了几天自己的郭家军就得姓朱了。 您老早走早了,最好死在外面,连同其余的二十四个人一起死在外面。 反正没死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落什么骂名。 我在家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没你什么份了。 你愿意喝西北风还是东北风,也和我再没半毛钱关系。 郭天叙和小舅子张天佑自然也是高兴的,因为有朱元璋的存在直接威胁他们在军中的地位,现在这个家伙主动要求离开,再好不过了,也省的自己下绊子再收拾这个讨厌的牲口。 而在这四个人里面最满意的应该是朱元璋。 他终于可以离开郭子兴了。 离开这些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们。 离开这些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建树的无能之辈。 二十四人虽然不多,但是却是自己绝对的主力,是自己的生源军。 是可以以一挡十,甚至以一当百的强悍角色。 有他们在,胜过千军万马。 朱元璋此时的心里该是爆笑的,他是值得高兴的,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因为在随后的战争中,他们随便一位拉出来,都是响彻一方的存在。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二十四人的名字吧。 在不久后的将来,这二十四个人的名字将响彻中国的大江南北。 他们的名字,在随后将是敌人眼中犹如罗刹般恐怖的存在。 他们分别是:徐达、常遇春、汤和、吴良、吴桢、花云、周德兴、陈德、费聚、顾时、耿再成、耿炳文、唐胜宗、张龙、陆仲亨、周铨、华云龙、郭兴、郭英、胡海、张赫、陈桓、谢成、李新材。 大家都看看上面的这二十四人吧,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今天我们看到的大明王朝,就是他们这二十四个人的开始,才一步步的铸就了明朝的铁血长城。 也成全了一个人。 他就是:朱元璋。 从另外一方面说,真正的成功者是朱元璋。 没有朱元璋的慧眼识英雄,也就没有他们后来的杰出表现。 在元末的农民起义中,他们都是大名鼎鼎的豪雄。 当这二十五人一同踏出濠州城的时候,我觉得朱元璋此时内心应该是绝对兴奋的,昂首站立在前,其余二十四人整齐的站立在他的身后,深邃的目光犹如利刃一般扫视着身后的众人,幽长的脸颊上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流转的笑容,无不在宣誓着他内心的激动。 回头眺望着不远处依旧高高矗立的城墙,朱元璋在心底已经给这座城池做出了最终的审判,两方称王,五方称帅,在这个屁大点的地方,任他们再如何折腾,也休想做出什么大的功业来。 曾经郭子兴的部队郭家军,从自己离开的那一刻起,便真正成为了有名无实,犹如一盘散沙随风漂浮的乌合之众。 因为郭家军真正的顶梁柱已经基本站在了他的身后,其余的那些人除了打架起哄睡女人逛妓院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现在的郭家军就如同是被剃了骨头的鹌鹑,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种情况下,郭家军的倒台也是必然的。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你不仁我不义,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了,就从这里开始吧。 一切从零开始,从这里起步! 从今往后,天下任我闯荡,让我们携手出发! 第十二章 干仗,再干仗 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起,朱元璋真正表现出了他做为群人中最高统帅才拥有的独裁者的气势。 同时也下达了他自立门户后,第一道行政命令:拉壮丁,壮队伍。 史书上说他的首站目标是:定远。 在这里我产生了一些疑问。 因为在朱元璋到达定远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有了七百人的人马,这与他叛离郭子兴自立门户时的人数有很大差别。 最符合逻辑的一种可能是,在带领着二十四人出城之后,他首先的第一站是他的老窝:安徽凤阳县的出生地。 那里是他真正的根儿,在那里有他的亲戚、有他的朋友、还有他曾经的玩伴,在那里他认识的人最多,拉起人马来也最容易。 在郭子兴门下当差的时候,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拉壮丁,收买人马。 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朱元璋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 很快他的人马就组织了起来。 在这里我们也应该对朱元璋的心理评价做出略微的改变。 曾经在皇觉寺当和尚的时候,他就一个目标,那就是吃饱饭找活干,后来到了郭子兴门下当兵的时候,他的目标也不大,最多就是想着给郭子兴当差,过一天算一天,做的好了混个小官当当。 随后娶个妻生窝娃,跟着元帅做牛马。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自立了门户,等于自己翻身做了地主,手下有二十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还有七百票人的队伍听自己使唤,这时候的朱元璋应该有了一定野心,至少称王的野心是有的。 皇上做不成的话,那就做个山大王,拉几个压寨夫人先玩玩儿。 在组织起七百人马之后,朱元璋的野心进一步膨胀。 他看中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似乎是在被绑票之间,就已经瞅准了的。 这个地方距离自己老家濠州并不是很远。 这个地方叫:定远。 根据可靠情报,定远城西20里这个地方有一个名叫张家堡的地方,这里藏着三千人的队伍。 他们有一个很响彻的名字:驴牌寨。 朱元璋似乎早就有收编这三千人马的打算,在他眼里,这三千人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就是糟蹋,就是在白白浪费粮食。 与其扔着浪费粮食糟蹋空气,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反正自己现在缺兵少粮。 拿来先用一用,等用完了,也不会还给你,反正你个瘪三也不敢和我叫板。 朱元璋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不同的是,他没有号令全军进行强攻,因为对于自己手下这七百人来说,三千人马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这群人现在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真正打起来都不用喊跑,就会一哄而散。 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训练,新兵蛋子也得有新兵蛋子的模样。 这时候朱元璋带着费聚还有其他九名士卒单兵来到了驴牌寨,在这种绝对是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和人家动手拼命绝非明智选择。 所以朱元璋借用起了自己老丈杆子的名声,假借郭子兴的名义给驴牌寨寨主施压。 根本目的就是一个词:收编。 这驴牌寨的寨主应该是在郭子兴的手里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把柄,他是很怕朱元璋的,或者说他是很怕郭子兴的。 所以在朱元璋提出要求之后,他是满口答应的。 先是表态,唯朱公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反正就一个意思,那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跟随。 并且表明何劳您大驾来收编,您只需要说定一个日子,我自己救带领着兄弟们去归顺您。 听了这席话,朱元璋以为大事已成。 便朗声回复,说三日后朱某就来收编。 酒足饭饱之后,朱元璋自然是很高兴的,他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就给解决了,便起身告辞。 寨主也起身相送,在送别之际,为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朱元璋要求费聚留下来协助寨主归程的工作。 寨主也没有拒绝。 见这寨主这么痛快,我们的八哥也以为对方是诚心归附的,便起身返程。 但是三天之后,朱元璋没有等到驴牌寨的三千人马,等来的却是费聚一人归来。 一同带来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三天前的约定被寨主一口否认。 寨主他老人家根本不承认与朱元璋的协定,至于收编一事他就当是八哥和他开的玩笑。 至此,我们的八哥朱元璋彻彻底底的被人家耍了一回。 这时候朱元璋心里一定在骂娘,顺带不忘问候一下寨主的十八代祖宗。 但是除了骂娘之外,朱元璋也不得不想其它相应的对策,毕竟这三千人马自己是要定了,既然软的行不通,那就来硬的。 娘的,我就不信训不了你个泼猴。 这时候,朱元璋给费聚下达了第二道行政命令。 内容很简单,任务很轻便,一共也就七个字。 请寨主过堂喝酒。 按理说,经过这么一圈的折腾,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这种情况下,朱元璋的邀请这寨主是不应该赴约的。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能完全凭借想象。 在朱元璋下达宴席邀请之后没多长时间,这寨主就爽快赴约了。 这也能够看的出,在有些人眼里,酒比命重要。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白酒故,两者皆可抛。 寨主开心进入大帐,敞开雪白的肚皮准备酒菜拜祭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满心欢迎的朱公子的笑脸,而是一把把早已开刃霍霍待宰的片刀。 磨刀霍霍向猪羊,叫你个鳖孙骗我。 您老既然来了,那也就别回去了,阎王老祖等着见你邀功呢。 去吧,亲,陪您一同上路的还有一坛坛香醇美味的好酒。 至于您的那三千兄弟么? 对不起,我朱某替您收下了。 反正您再也用不着了。 就这样,朱元璋的人马一下子扩充到了四千多人。 现在朱元璋的手里已经有了四千人马,不敢说富甲一方,起码也算是兵强马壮。 在收编了驴牌寨的三千人马之后,朱元璋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马实在太多,这只富得流油的肥羊如果自己不宰,其他人必会动手。 因为据可靠情报,在横涧山处藏有民兵男女七万。 这七万人是不可能被朱元璋收编的。 因为缪大亨有两重身份,除了现在的山大王之外,还兼职给元朝打短工。 既然不能被政治收编,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打吧! 干掉这群有奶就是娘的混蛋! 下一个目标……横涧山。 山大王:张知院。 搭档:缪大亨。 他们共计人马:七万人。 在朱元璋跟随郭子兴的时候,就是缪大亨的两万人马和元军一起围困的濠州,如果不是因为元军的无能,现在的缪大亨怕是坐在了彭早住的位置。 嗯,谁也不怪,怪只能怪元军的无能。 不但没有帮上自己的忙,还把自己一起落下了水。 这群没用的废物点心。 以后一定不再帮他们闹事了。 在元军久攻不下濠州而退兵之后,缪大亨就与元军分道扬镳,带领着自己的两万人马转移到了横涧山处,跟随着张知院一起当上了山大王。 可以说,朱元璋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得拜缪大亨所赐。 现在这个时候老账新账可以一起算了。 在这种思想的熏陶下一向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人生哲学的朱元璋,准备好了一切。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我们的八哥在将队伍拉练了七天之后,早已安奈不了寂寞的朱元璋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老人家决定动手。 这是朱元璋自立门户以后,第一次干仗,意义非凡。 几千人马一个星期的拉练,就等这一战搏彩头,这一仗如果不打出彩来,势必会对以后的发展带来诸多不利的影响。 所以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在谋划好一切行动以后,朱元璋集结人马,准备动手。 月黑风高之时,朱元璋亲自带队,在准备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率众突袭了横涧山。 按照常理来说,双方的人马算是天壤之别。 朱元璋的人马满打满算也就四千出头。 而张知院和缪大亨的人马共计要七万人。 17:1的比例,从人数上比,朱家军处于绝对劣势,但是朱元璋半夜动手,抢得先机,而且朱元璋的队伍经过一周的训练,战斗力也相应提高。 而缪大亨一方,虽然人数有七万,但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儿童和妇女(估计是被押来做压寨夫人的)。 对于这种连杂牌军都算不上的土豹子,朱家军迅速获得了战争主动权,双方的战争仅仅持续了一晚,朱元璋的大军就攻破了缪大亨的营地。 大亨和他的儿子并没有逃走,等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迅速集结散兵,列阵以待。 这时候的朱元璋是急缺人手的时候,对于这七万的人马他本意是想收拢的,而绝非为敌。 朱元璋从根本上也是不想杀缪大亨和张知院的,所以在缪大亨举兵准备反击的时候,朱元璋请出了缪大亨的叔叔缪贞前去劝降。 在这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环境下。 张谬二人也还算识趣,知道自己处于绝对劣势,死扛到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很识趣的接受了朱元璋的劝降。 随后朱元璋命令缪大亨带领所属部队从征。 从此以后缪大亨为朱元璋多次立功,后被提升为元帅。 在劝降了缪大亨之后,朱元璋开始精简他的部队,将他们两人手中原有的七万人马的部队老弱病残全部剔除,留下两万精兵供自己使用。(降其民兵男奴七万,得精壮两万悉加训练)。 至此,朱家军的人马从四千人一跃达到了两万五千人。 第十三章 狰狞的獠牙 横涧山大捷之后,朱元璋开始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从这时候起,朱元璋的部队开始从本质上发生变化。 他一改之前盲目扩充人数的路子,而是则才而用,择优而取。 从表到里与农民起义军那种乌合之众形成了差别。 从这时候起,朱元璋的部队已经开始逐渐脱离农民军的本质,开始向正规军进行转变! 首战告捷之后的朱元璋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更没有老丈人那种落草为寇就画山为王的宏大的思想情怀。 他除了加紧对军队的整编和修炼之外,又瞅准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感觉时机成熟的朱元璋决定动手。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南略滁阳(今安徽滁州)。 士兵训练有素,兵马集结完毕,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携手出发。 在进攻滁阳的半道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阻止了大军的前行。 这个人的名字叫:李善长(明朝开国丞相)。 姓名:李善长; 字号:百室; 种群:汉族; 主要成就:明朝开国元勋; 最高官职:中书左丞相; 出生时间:1314年; 去世时间:1390年; 出生地:定远(今属安徽); 封爵:宣国公、韩国公; 李善长他通晓法家学说,极富智慧和谋略,谋划事情大多符合实情,因此被乡里誉为长者。 李善长的投奔是远超朱元璋的意料的,这也是朱元璋第一次真正接触读书人,自然恭敬有加。 喜悦之余,任李善长为掌书记(相当于今天的秘书),并向他请教以后的大计。 李善长充分表现出了他杰出的嘴上功夫:现如今的天下中,有胆量有魄力的群雄均揭竿而起,但是真正能成就大事的人必须依靠世间的贤人志士。 据我观察,当今天下真正能够善待智者的群雄屈指可数,杰出的谋臣大多受到排挤或毁在如同莽夫一般的将士刀下。 秦朝政乱时,汉高祖刘邦从普通百姓中崛起。他生性豁达大度,知人善任,广纳天下贤人,并且不胡乱杀人,仅仅用了五年便成就了帝王的基业。 现在元朝纲常已经混乱,比之秦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的国家已经名存实亡。 如果您能效仿汉高祖,宝贤纳仕,杀伐有度,天下不是很容易平定吗! 朱元璋惊诧的看着眼前之人,在此人平凡而普通的相貌下,竟然会说出这番非凡的道理来。 此人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此时此刻,朱元璋重新打量起眼前之人,此刻眼中的他再不是那个柔弱的书生。转而变成了一个野心勃勃,杀伐天下的智者。 同时朱元璋也开始转变自己的思想。 是啊,那个刘亭长能做的事情,为何我就不能做到呢?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朱元璋的野心急剧膨胀。 此时的他再也看不上一城一池的得失。 他的目标,志在天下。 这是他经过与李善长的谈话后,更加坚定内心的唯一信念,也是他最终的目标。 小时候自己既然能玩皇上杀臣子的游戏,自己为何不能把它当真呢? 即便最后目标没有达成,身首异处,那又何妨,起码自己奋斗了一回,不枉此生。 果真如此的话。 虽死,亦可无憾。 虽败,我亦犹荣。 为夺得天下,拼一把。 为座上皇位,杀天下。 …… 目标既然已经确定,那就更不需要犹豫了。 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第一道障碍,滁阳。 没什么好说的了。 干掉他,为夺得天下拿它开第一刀。 同样的开始,不同的目标,却是绝对统一的口号。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大战在即,朱元璋军前命大将花云为开路先锋,率领千余名骑兵突击滁阳,如狼似虎的朱军在开战之前应该是经过朱元璋训示的,所以在大战初始就哞足了气力。 在杀意如山的朱军面前,驻守滁阳的这群废物点心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即便是占据四处为山,拥有有利地形的元军,依旧没能抵抗得住朱军近乎野狼般疯狂的进攻。 云军溃败,朱元璋一举攻占了滁阳。 而在攻下滁阳之后,朱元璋遇到了三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投靠。 他们分别是:亲侄儿朱文正、外甥李文忠和孤儿沐英。 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三个名字,因为在之后的大战中,这三个名字将响彻大地一方,在大战中如雷贯耳,在敌人眼中如阎降世。 为拉近彼此间的关系,朱元璋将这三个孩子收作养子,并改姓为朱。 后来,朱元璋又收养了二十几个义子。 他们也都为朱元璋打得天下,做出了无尽的功劳。 在这三人之后,随着各方人马的投奔,朱元璋的人马也扩充到了三万人。 三万人马的精兵悍将,将在历史的长河中开创一个非同凡响的盛世。 它的名字叫:大明王朝。 在攻下滁阳城之后,朱元璋开始着手整治军纪,并招揽各方前来投靠自己的英豪,为他的下一个进攻目标做准备。 而在这时,同在安徽距离朱元璋不远处的濠州城内,朱元璋的岳父大人郭子兴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自拔。 因为在朱元璋率兵外出另立门户之后,郭子兴的军队犹如一盘散沙,缺乏真正的领导,现在的郭家军已经名存实亡。 对于这只犹如抽了筋骨的虾米就如同是扒了皮的猪,再无任何战斗力可言的军队来说,其他几只势力是不放在眼里的。 如果朱元璋还在的话,郭家军的战斗力犹如熊豺烈虎,他们任何一方想要动他,都得掂量自己的份量,也是因为这样,在小小的濠州城中,几方势力也能够勉强维持难得的平衡,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朱元璋会率众分离,而最让他们忌惮的朱元璋的出逃原因,幕后推手竟然就是他的岳父大人。 这也就是说,郭家军能有今天的结果是他们的元帅郭子兴一手造成的。 此时的郭家军,如同散沙再无战力可言,完全不足为虑。 在这里引用一个成语再贴切不过。 那便是:作茧自缚。 而就在这时,一直视郭子兴为政敌的孙德崖看到了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对于他来说,算是千载难逢。 以前一直安享荣耀的郭子兴,也因为朱元璋的分家,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 以前打狗还得看朱元璋这个深层次的主人。 现在郭子兴这只丧家犬再也没有主人的庇护,自己可以敞开门的欺负,再也不怕有人报复。 这时候另外一个噩耗的来临,让他们内心中仅存的一点点犹豫消失殆尽。 而对于郭子兴来说,这个消息就如同是晴天霹雳。 1359年(元顺帝至正十七年至十九年),彭二彭早住因为与赵均用火并,意外丧命。 这一消息得到确认之后,孙德崖再无后顾之忧。 他迅速联合其他几位元帅,对郭子兴进行疯狂的打击。 在四比一的左右两派斗争中,郭子兴充分表现出了丧家犬的优良作风,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在这种人力和财力都远逊对方的情况下,处处受人欺负,遭人排挤。 尤其是与郭子兴有旧仇之怨的孙德崖,他老人家恨郭子兴恨得是牙根发痒。 以前在朱元璋还在郭子兴手下任职的时候,朱元璋的能力蒸蒸日上,自己比他不过,只能选择隐忍,容以后再搞他。 但是现在朱元璋被这个二货赶走了,这就等于是郭子兴亲自赶走了他的最大靠山,靠山一走,孙德崖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折磨他,打击他,只要不搞死他,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时候孙德崖终于显露出他狰狞的獠牙,在朱元璋离开后不久,就联络其他三方元帅势力,进行挤压和迫害郭子兴。 而在彭早住去世之后,曾经一直为彭早住马首是瞻而怀恨在心,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赵均用,自然也不会搭理郭子兴的死活。 这就等于是默认了四方势力联手打击郭子兴。 这种情况下,郭子兴的日子更加不会好过。 丧家之犬,人人得而诛之。 自己的军队毫无丝毫战斗力,自己是靠不上了,自己的儿子郭天叙和小舅子张天佑两人完全是个二世祖,比自己还没用,这两人更靠不上了,彭早住死后接任军权的儿子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搭理郭子兴这档子破事了。 自己曾经唯一的靠山朱元璋,也被自己生生给赶走了。 这时候的郭子兴必然是后悔的,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窘境。 在这种四处吃瘪,备受屈辱的日子里,郭子兴只能选择隐忍,在夹缝中艰难度日,别无他法。 而在随后的不久,朱元璋处传来的喜讯落在了郭子兴的耳中。 压抑许久的郭子兴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也因为此,他迫不及待的写了一封信。 并把这封信做为自己翻身做地主的最后筹码。 在写完这封信之后,郭子兴内心饱受着忐忑和希望,在挣扎中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第十四章 背后的阴谋 郭子兴咬着牙写了封信,在这种困顿的环境下,他别无选择。 收信人是:朱元璋。 郭子兴信里的内容比较简单,除了讲述了一遍朱元璋离开之后的所发生的事情之外,更重要的是着重阐述了一番他的遭遇和现在的困境。 意思大致是:我亲爱的女婿啊,救救我吧。以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郭天叙这混帐东西干的呀,所做之事也都非我本意,看在我当年救你于危难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现在我的处境您也应该有所耳闻,自从彭早住那个没用的东西翘辫子以后,我的处境完全是孤立的,在群雄面前,我一人无论如何也抵抗不过众人的。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即便想要离开,赵均用那王八羔子和其余几个混蛋东西都不放手,他们拥兵自重,把我死死的困在了濠州城,现在我的可以说可以说是锅里的王八动弹不得。 看在我曾经救过你,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我还是你老婆马氏的父亲,不看僧面您看佛面的份上,就帮帮我,让我快点脱离濠州这个苦海,随你到滁阳去享两天清福吧,也好过在这里活受罪。 郭子兴的这封信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在朱元璋收到了郭子兴的信件之后,朱元璋的确出手干预了此事。 他写了信给赵均用,里面简单阐述了下自己的看法。 内容是:现在的天下已经混乱不堪,这时候的正是我们广收天下豪雄的大好时机。您当初在徐州兵败逃跑到了濠州之后,我家老丈人郭子兴没有嫌弃您吧,也没有把您拒绝在城门之外吧。 他老人家是开门接纳了您的,不仅如此,他还屈尊在您的管理之下,听从您的指挥。从这一方面来说,我岳父对您是有很大恩情的。(《明实录》记载:郭公开门延纳,推诚相待,既不见疑,又屈己以事公。郭公之德于公甚大。) 现在我的岳父大人势单力薄了,反过来现在看看您的做法是怎样的呢? 您不但不回报他当初对您的恩德,反而听从那些小人的谗言,想要将他置之于死地,您这么做等于是片面的成就了那些小人的利益,等有朝一日他们成长壮大了,他们反过来会不会拿您开刀呢? 您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那就等同于作茧自缚,养虎为患,这样做不仅成就不了大事,反而会令群雄心寒。他们会在心里说您无德不报恩。(有德不酬,是谓悖德;有恩不报,是谓孤恩。) 即便是我们抛弃恩德夙愿不说,郭公现在虽然势单力薄,但是他手里起码还有一万多名部下,您如果真的想要将他一网打尽,那到时候他必然会奋力抵抗,即便最后事情真的成功了,那您的实力也肯定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其余几位如狼似虎的元帅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听从您的号令么? 我想应该不会吧! 所以我给您提一个一举两得的意见,您不妨先听听。 您从现在开始善待我的岳父大人,并主动放他老人家出城离开,让他给您和您的将士腾出地方来,这么做您不仅能够收拢群雄的芳心拉拢人心,还可以为您博得一个好的名声,让您不损失任何利益的同时,在群雄中获得崇高的身份和地位。 这么做下来的话,您所在的濠州城就更加坚固了,您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定了。 否则的话,唇亡齿寒,您不仅没有收拾掉郭公,还得把自己给赔进去。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恐怕您也不相干吧。 您不妨考虑考虑我的意见! 我也是为您好! 史书上朱元璋给赵均用的信内容就这么多,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一些朱元璋拿他现有的军队来恐吓赵均用的话,或者出现一些“孙子儿,招子给爷放亮点,识相的就速度给爷放人,否则爷放个屁都能崩平了你丫的!”之类的话,只是史书上鉴于朱元璋的权威,没有写出来。 因为从:均用闻上入滁州,兵势甚盛,心颇恐,待子兴稍以礼,这句话里面就能看出端倪。 朱元璋一方面写信给赵均用的同时,另外一方面贿赂郭子兴身边的手下,让他们帮忙说一些郭子兴的好话。 就是在这种又是棒子又是枣的双重压力下,赵均用终于答应放郭子兴一马。 让郭子兴带领他的一万人马离开濠州城。 在离开濠州城之后,郭子兴就马不停蹄的带着他的所有东西和家眷,投奔到了朱元璋的麾下。 但是这时候谁也没想到的是,朱元璋的一个做法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脱离了赵均用等人控制的濠州城后,郭子兴兴高采烈的来到了滁阳,与他一同而来的是郭子兴的家眷和他的一万多人马。 在这一万乌合之众的人马面前,赫然站立的是三万号令严明,军容整肃的凌厉之师。 见到这一幕,郭子兴自然是高兴的。 郭子兴高兴,但是有人却不高兴,而且很不高兴。 他们分别是郭天叙和张天佑。 在这里我想简单说一下我的看法,我把世上的人大致分成以下几类: 一类人是聪明的,这类人能够看清楚其他人的内心,感觉到对方杀意的时候及时撤出,舍大取小,这种人最为难得,比如汤和; 二类人是明智的,这些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的能力范围所在,在物质上不该拿的绝对不拿,比如徐达; 三类人是无欲的,这些人不在乎任何的利益,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奉献,舍己而为人完全不在乎任何物质上的享受,比如常遇春; 四类人是贪婪的,这种人是什么便宜都想沾,唯利是图,但是他们却相对聪明比如胡惟庸(我们后面会讲); 最后一类人是极度愚蠢的,这些人即没有脑子,还特别的贪婪,是集无耻、贪婪与野心为一体的人,是在油锅里都敢捞银子的主,可以这么说,这世间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没有他们不敢拿的钱,但是坏就坏在他们只有胆子,没有脑子,是一群此地无银都能挖出三百两的憨货。 恰恰不巧的是,郭子兴就是第五种人,他的儿子和小舅子更是这种人。 按照我们思维常理来讲,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别人帮你一把,你应该记住他人的好,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 但是郭子兴不这么认为,他的儿子郭天叙和小舅子张天佑也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里,朱元璋救他们于水火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么做是他朱元璋份内的事,自己没有什么可报答的。 也不需要报答。 在来到滁阳之后,三人似乎是忘记了前几天自己所受到的耻辱,也忘掉了自己在濠州城内所遭到的打击。 “我有在濠州城待过吗?” “好像没有吧,我记得我一直在滁阳待着来着!” “濠州城在哪里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这滁阳城多好啊,有山有水有美女的,我在濠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干嘛呢!” 在来到滁阳城没几天功夫,郭元帅的老毛病又犯了,因为当他看到朱元璋三万整齐划一的部队时,郭子兴好听谗言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在另外两人的鼓捣和老婆大人的枕边风的狂轰滥炸之下,他先是起疑心,觉得朱元璋并不是真的想要将留在这里,之所以留下他就是想着那天要害自己。 为了消除疑心,他先后将朱家军军队中几个很重要的职位安排成自己人,随后又要求将李善长下放到郭子兴的麾下,供他使用和调配。 郭子兴认为这么做就等同于斩断了朱元璋的左膀和右臂。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李善长眼里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郭子兴的,郭子兴这个废物点心哪里能和朱元璋相提比论。 如果朱元璋是条真龙的话,郭子兴就是一条只会嘚瑟的虫。 如果说元军是废物点心的话,那郭子兴连废物都算不上。 他除了会花钱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所以李善长很聪明的摸着鼻子掉眼泪,哭着向朱元璋诉苦,不想离开。(明实录:善长弗肯行,涕泣诉于上。) 但是朱元璋似乎没有阻拦郭子兴的意思,也没有满足李善长的请求,他答应了郭子兴的要求。 朱元璋非但没有任何的怨言,而且在郭子兴到达滁阳之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 等到郭子兴一切安排妥当后,朱元璋就公布将令,将现在朱家军所属的三万人马全部交由郭子兴统辖和调配。 此令一处,所有人为之震惊。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郭子兴除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富二代之外,别无长处。 他不会带兵,更不会打仗。 会的只是花钱,花他老爷子留给他的家产。 这种人和一个纨绔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朱元璋出手相助,郭子兴应该现在还窝在濠州城内当着无能的瘪三,每天哭爹喊娘,请求哪位神仙姐姐出手帮忙。 朱元璋能够不计前嫌的帮他脱离苦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根本没有必要将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兵权交到他的手里。 让这样一个连废物都算不上的人来指挥他们这群虎狼之师,他们怎么可能服气呢。 但是众人看朱元璋的表情,却又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大家似乎看出了朱元璋的决心。 在军队中说一不二,杀伐无情的朱元璋在他们心里犹如神灵一般,惹了阎王(元军)兴许有活命的机会,但是惹毛了神灵那只有死路一条。 见朱元璋主意已定,众人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怪味存在,首先从后来的种种表现来看,朱元璋的聪明绝对是在很多人之上的,从他当了皇上以后大肆杀戮功臣来看,他也是一个绝对不容许别人染指他军权的人。 在这样一个智者和占有欲极强的人心里,他真的会毫无怨言的把兵权交给其他人,把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改名换姓白白送给他人,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的脑袋上悬上一把随时会要他小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这个人只是他的岳父,不是自己的亲王老子,而且还是曾经预将他除之而后快的老丈人,一个双方本来就是矛盾重重的宿主。 朱元璋真的能够绝对放心么? 我觉得不会,起码道义上来讲有些行不通。 合乎情理的解释就是,朱元璋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事情变大变遭,因为在郭子兴来到滁阳城后不久,元朝大军就把滁阳给围了起来,在这种大战在即之时,如果城里的两方人马再进行内讧的话,敌人都不用打,自己就先搞掉了自己。 另外一方面,朱元璋应该从心底也是不拿郭子兴当人物的,在他眼里救郭子兴于濠州的危难是在报恩,报曾经的救命之恩。但是当他来到滁阳之后,自己彼此双方的恩怨已经了结,谁也不再欠谁的了。 而郭子兴既然来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废物点心对他来说就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在自己的眼里现在的郭子兴就如同是自己嘴边的一块肥肉,自己想什么时候吃掉它就什么时候吃掉他。 在吃掉它的同时连同他手下的一万多人马也得乖乖改姓为朱。 这种解释才真正符合朱元璋的心理。 现在兵权表面上是交给了郭子兴,但是实际上这支三万人马的军队真正的领导者还是自己,还是那个率领二十四人一步步拉扯起来的统领级人物。 那个统领群雄,却又一言九鼎的神一般的存在。 朱元璋。 这支队伍真正的大姓,还是姓:朱。 郭子兴,先让他嘚瑟两天,等哪天有机会……哼哼,杀你,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第十五章 两个棒槌 将军权交到郭子兴手中之后,一个真正的麻烦到来了。 因为在郭子兴身后,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滁阳城下。 在他们身下,铁马弯刀是他们的常备武器,杀气腾腾是他们的优良品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全部屠城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这种内忧外患之下,称得上识时务而为之俊杰的朱元璋果断的选择的御敌。 郭子兴算个什嘛东西,和磨刀霍霍的元朝大军来说,他就是条只会蹦跶的小菜,远不足为惧。 在将滁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后,元军主将迫不及待的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元军心里,他们是不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愤怒的,原本他们可以在军营里吃香的喝辣的,玩骰子泡马子,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但是就是因为眼前这群刁民,这群胆敢犯上作乱的红匪,严重破坏了他们本该享福的生活。 在他们眼里,这群人是可耻的,可恨的,是该杀的,该杀之而后快的。 先干掉这些个头戴红巾,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蝼蚁们,然后再攻破城去,夺他们的金银,住他们的房子,睡他们的女人,顺带着杀掉城中所有的百姓。 换句他们的话说,那叫:满门抄斩,诛灭十族。 最后,连根毛儿都不给他们剩下。 让你们这群瘪三再给我造反。 今天就拿你们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祭刀。 给那些还抱有造反心理的刁民,一个彻彻底底的反面教材。 “罕扑,罕扑(进攻,进攻)!” 为干掉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进攻! 为抢得他们的金银珠宝进攻! 为睡得他们的女人进攻! 而在滁阳城内,主动交出兵权的朱元璋似乎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小卒一般,在元军大举进攻之时,不畏艰险,主动应敌于战争最前沿。 史书上说他是:上每战不力(上将军每一战都不劳辛苦,自己亲力亲往)。 在这种悍不畏死的表现下,原本戒心重重的郭子兴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戒心。 他开始渐渐相信朱元璋的真心。 这时候我们延续一下上一章的猜测,如果上一章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朱元璋除了是一名出色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之外,他还是一名很好的表演家,因为他的种种表现获得了老丈人郭子兴的信任,也消除了郭子兴的戒心。 同时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主将身先士卒的抵御敌军,也是给自己的军队提振士气,为自己拉拢士兵的内心做足了文章。 在与元军对敌之时,郭子兴要求朱元璋与另外一名大将出城御敌。 朱元璋欣然同意。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与朱元璋一同出城应敌的大将刚刚出城十步,便被箭矢射中,与此同时的还有他被下破的胆子,慌不择乱的他匆忙掉头回城躲避。 这时候出城迎敌的只剩下朱元璋一人。 他会怎么做呢? 他并没有选择逃避。 也许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元军早已非曾经的铁马弯刀,眼前这些个耀武扬威的元军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成为了一具具有皮无魂的行尸走肉,一群只会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 对于这群废物,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怕他们。 那个废物不是跑了么,跑便跑吧,反正我也没有指望他,朱元璋只是在心里给这个混账东西下达了一个死命令。 一个让他死的连渣都不剩的命令。 等爷回去了,看我不宰了你个狗日的。 紧了紧握在手里的长刀,有些黝黑而拉长的脸颊上泛露出缕缕平静,深邃而黝黑的眸子中闪过道道凌冽的寒光。 双腿狠夹胯下的骏马,一声凌冽的低鸣下,在朱元璋的催促声中如风一般的冲向了不远处的敌军。 虽敌众我寡,奈吾悍不惧死,又有何惧焉? 让元军这些个蛮夷之人也尝尝我的厉害! 让你们这群祸害众生糟蹋妇女践踏百姓的畜生也尝尝死的味道。 正所谓,没有生何谈死,生死相伴,让他们早些投胎,也好过再为祸人间。 这一刻,朱元璋如同来自地狱的勇士。 只身冲至敌营。 杀伐之中,快意恩仇。 今日之剑,父母大仇得以还报,姐弟之仇得以还报,兄弟之仇得以还报。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而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一个人的表现让朱元璋真正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这个人的名字叫:徐达。 在朱元璋冲入敌营之后不久,徐达充分表现出了他杰出的军事才能,率领军士横刀跨马的也冲入到了敌营之内,犹如刺客一般的冲到在元军大军之中,却又奇迹的与朱元璋回合。 最后的结果是朱元璋和徐达如同走过场一般,在敌人阵营中走了个来回,两人却毫发无伤。 (《明实录》记载:上犹直前奋击,众皆披靡。上徐还,了无所伤。子兴乃愧叹。 一场绝佳的单兵直入战,就此告捷。 而在两人退出元军的军营之后,常遇春带领着三百将士出城迎接,城上顾时拔箭将敌方射来的箭矢全部挡在的队外。 此番战争不可谓不艰险,却又不可谓不精妙。 元军战力如此,国破尚不久矣。 奈何,奈何! 而在朱元璋和徐达的联手突击下,元军的士气必然大受挫折。 在朱元璋与徐达回撤到城中之后不久,原本气势如虹的元军也宣布撤退。 滁阳危机,就此解除。 在元军攻城失败撤兵之后,朱元璋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滁阳城。 滁阳危急过后不久,还发生了几起小规模的战斗,朱元璋也都以完胜告终。 朱元璋在这几次战斗中广获大家赞赏,朱军所打之仗所向披靡,收获也相对丰厚。 史书上说他:上每遇敌,智勇奋出,身先士卒,故所向克捷。 为了拉拢人心,也为了落得一个好的名声,宣扬教化,朱元璋在获得战利品之后,从来没有独吞,每次都会把战利品分发给臣子部下。 这么做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即落了好人情,自己的兵也都听自己的指挥,还间接的架空了郭子兴。 一举三得的事情,朱元璋的算盘打的挺好,但是坏就坏在朱元璋有一个废物老丈人。 这个没用的东西在得知自己的女婿广获战利品而全部分散的时候,这个棒槌心里再次犯起了嘀咕,因为他迟迟都没有收到朱元璋的上贡。 在得知朱元璋已经把所有战利品全部分发一空的时候,郭子兴开始不高兴起来。 他非常的不高兴。 恩,从这一方面来说,郭子兴确确实实是一个棒槌。 在我看来,郭子兴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笨蛋。 有这个憨货的存在,真的是碍手又碍脚,再好的事情也能让他搞砸。 这时候的郭子兴觉得自己这个女婿真不是个东西,在军中群龙为首的自己竟然还不如那些个只会拼杀如同拼命三郎的莽夫,自己这些手下都全部获得了好处,自己这个做主帅的竟然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太不把爷放在眼里了吧。 感觉到这些,他很是愤怒。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囊包鼓鼓的从自己眼前走过的时候,郭子兴觉得这些个瘪三就是在自己眼前显摆,就是在自己面前炫耀。 显摆吧,炫耀吧,先让你嘚瑟几天。 憋足了屁的郭子兴脸色阴沉,似乎又开始打起了坏主意。 看朱元璋的眼神都开始变味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郭子兴的异样,郭元帅身边的佞臣又开始不失时机的挑拨。 郭子兴为人除了仗义和有钱之外,确实只是一个胸大无脑之徒。 刚刚过去的滁阳危急被他抛在了脑后,再次听信的谗言的他,竟然准备离间朱元璋。 不过我们从另外一方面也能够看出,朱元璋应该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这个老丈人的,不然凭借他对自己老丈人的认识和他的聪明智慧,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几乎是愚蠢的事情来。 他这么做不是等于当众打自己老丈人的脸么。 这个事情朱元璋做得确实很不圆满。 但是当朱元璋发觉到郭子兴情绪变化的时候,他果断改变了策略,他并没有傻傻的再拿东西去完成这种迟到的孝敬,而是退而求其次,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是:郭子兴的二夫人,张氏。 史书上说送礼的人是朱元璋的现任夫人马氏,也就是后来的马皇后。 不过我觉得真正的幕后指使应该是朱元璋,当然也有可能是马氏为了让朱元璋与郭子兴两人之间减少没必要的摩擦,故意接近郭子兴最疼爱的张夫人,并借机从他口中探听到一些郭子兴处的情报,以此来缓和两人直接的关系,片面的帮助朱元璋, 不管如何,在得知郭子兴开始生气,再次准备做出下三滥手段的时候,马氏充分表现出了她做为贤内助的人格魅力,她果断的做出了反应,非常主动的将很多东西送到了张氏的手中。 别人给自己送来了好处,张氏必然是高兴的,她老人家也没有含糊,一口气全部照单手下。 马氏看着眼前如同妓院里面的老鸨一样的女人,满脸赔笑。 妈妈,这些东西早就该给您送来的,但是最近女儿有事在忙就给耽搁了,现在才给您送来,实在对不起哈。 没关系的,乖女儿,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忘记妈妈我呀。 我这个人呐,别的不喜欢啊,就喜欢一些金啊银的,至于铜的那些个破烂玩意儿就算了,留在女儿手里好了,让它给你下崽吧,最好传宗接代,我就不要了。 恩恩,妈妈放心吧,女儿记下了,我那天啊让我家老公打两对金的棒槌给您送来。 您和您的夫君啊就嘛事也别做了,每天呢就挂着这对棒槌巡查队伍吧。 也让我们的将士们知道,这就是我们的元帅和夫人。 郎才配女貌,就是他妈两个彻头彻尾的,棒槌。 好好好,谢谢女儿的好意。 那好吧,妈妈您忙吧,您一定要把话帮我给父亲送到啊,女儿先谢谢您了。 放心吧,只要女儿再多多送东西来就好了,我一定替你美言。 那好,我走了,就不打扰您了。 恩恩,不送,走好。 晚上等郭元帅回到家之后,张氏则在床上开始噼里啪啦的开始吹起了枕边风。 一番狂轰滥炸之后,郭元帅才终于幡然领悟,原来是自己误会自己的女婿了。 自己没有收到货的原因,竟然是女婿把好处直接送到了后衙。 嗯,失误失误,误会呀误会。 老婆大人收到了,还不就等于是自己收到了么。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听从手下的谗言,自己这么做真是太聪明了! 我真是个天才! 妈的,明天上班了就先把那几个在背后使坏的混蛋给砍了,敢离间我家女婿,不想活了。 对,就这么做,不杀他们难解爷心头之恨。 至此,一场大的危急在朱元璋的安排之下,在夫人马氏的聪慧之间得以消除。 翁婿二人的又一个矛盾得以妥善解决。 第十六章 张士诚列传 郭子兴毕竟是跳梁小丑,终上不了台面,更登不了大雅之堂。 我们就不用过多的时间去谈论他了。 下面来让我们来认识另外一个人。 说此人之前,我想先给予他一个在我看来相对中肯的评价。 此人,器小,无谋略。 我个人评价他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山炮。 在元朝末年,天下群雄揭竿而起,他似乎也不甘寂寞,在受到元朝残暴统治的种种压迫和欺诈之下,怒不可解的他与其他十七名同伙一起歃血盟誓,随后在草堰场起兵造反。 他的名字叫:张士诚。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吧。 姓名:张士诚; 曾用名:张九四; 民族:汉族; 出生地:江苏省兴化白驹场人(今江苏省大丰市); 职业:私盐贩子; 主要成就:元朝末年建立大周政权; 出生时间:1321年8月23日; 死亡时间:1367年10月9日; 死亡原因:自缢而亡(上吊自杀); 性格素养:别惹我,否则要你好看! 生活习惯:快刀杀人,速战速决。 口号:你瞅啥,再瞅我削你。 身份:暴发户。 因贩卖私盐聚集了巨大财富,在元朝末年抗元起义领袖中,张士诚是出了名的富豪,素有:友谅最桀,士诚最富之豪称。 1321年8月23日,张士诚出生,排行老大。在随后的几年中,分别出生了他的三个弟弟张士义、张士德和张士信。 小时候的张士诚家里并不富裕,因为身处泰州的老家地处东南沿海,每到盛夏,都会遭遇台风侵袭,海潮倒灌,这种情况下,刚刚修整好的土地就会被瞬间销毁,一年的收成几乎没有。 当海水退去的时候,原本千倾良田都变成盐碱地,当地农民苦不堪言。 虽然天灾无法避免,朝廷下达的人祸更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 元朝末年,在元军统治的中原大地上,由于元军的极度奢靡挥霍和大量索取,国家财力入不敷出。又因为连年的干旱和洪灾,地质灾害不断发生,民声簪道,民怨四起。 在天灾之后,元朝统治者们是不会关心人民死活的。 他们在乎的永远只是美酒女人,升平享乐,只要刁民们按时按量的把贡银给交上就万事大吉。 至于他们的死活,他们才不会在乎,随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关我毛事! 在这种思想的熏陶和渲染下,随后的不久一件大事的发生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元朝机器雪上加霜,那就是韩山童和刘福通在颍州起兵造反。 义军造反,作为当时唯一的政府职能机构元军是有责任和义务进行打压的。 但是无论哪一个朝代,打仗都需要花钱的。 军队每前进一步,都得成山的银子备着,成堆的粮草供着,人吃马嚼都得和钱打交道。 在元朝统治者眼里,老百姓的钱是可以糊弄的,那些个刁民的钱是可以克扣的,但是军队的钱是绝对不能做手脚的。 作为自己的本族,同是科尔沁草原跟来的大家,一奶同胞的兄弟,他们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作为元朝最后的一道防线,军队是不能含糊的。 不过当兵的他们也是男人,他们也需要享乐,他们也需要美酒佳肴,靓女歌舞的陪伴。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 我们兄弟俩谁跟谁呀。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别客气,客气啥呢! 在这种奢靡和酒精的熏陶之下,元军的战斗力是不断削弱的,曾经那只踏遍祖国大好河山,唯蛮夷和俄国洋鬼子都心寒胆怯的铁蹄,早已在酒精和女人的索取下,变得懒惰而散漫。 那只由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铁骑,早就不是那只被人们称之为噩梦的草原狼。 现在的他们依旧是狼,是一只只一队队见到女人只会眼红的色狼,见到金银只会奢靡享乐的饿狼,见到老百姓只会欺压和剥削的豺狼。 对于他们来说,骨子里骨髓中好战的基因早已消亡。 曾经率领他们一统蒙古草原,征战四方的成吉可汗从他去世的那天起,就开始走向了底端。 最终的目的地,只会是罪恶而亡国的深渊。 在这种腐败的政府统治下,元军为了筹措军饷,他们不惜大量增发盐引,不断提高盐价,到最后盐业竟然还成为国家财政的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盐价提高了,对于东南沿海的盐民来说却绝不是好事,因为元朝政府规定,个人是不允许私自加工食盐的。 老百姓想要获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元军手里买。 价格还得由我来定,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你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谁敢擅自晾晒食盐如果让抓住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拉出去直接砍了脑袋。 但是对于穷苦百姓来说,在哪个穷得只差当内裤穷的只能卖儿卖女的时代,哪里还有钱去买价格又贵质量又差的官盐。 海水就在自己眼前,不晒白不晒,晒了不白晒。 反正都是钱,为何不去干。 在这种思想的鼓动下,必然会有胆大心细不要命的人去干的。 张士诚就是其中一个。 由于给官家运盐收入微薄,张士诚伙同他的几个兄弟和几个胆大的乡亲一起做起了贩卖私盐的营生。他们假借在给官府运盐的同时,随身夹带一部分私盐,卖给当地的富户,借机发财。 而那些恶商们似乎也知道张士诚贩卖私盐的勾当,所以他们常常以举报官府相要挟,不仅不给张士诚盐钱,而且对他非打即骂。 由于张士诚本身身份低微,而且贩私盐本来就是违法行为,所以挨了刀受了屈的张士诚等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受到不平等待遇之后,张士诚能做的只是满脸赔笑,试图以卑贱的笑容来换取双方的和平。 但是他的内心绝对是恨意连连。 他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富得流油,猪脑肥肠,挺着个大肚犹如怀胎十月的丑陋家伙们,眼中泛着杀气腾腾的寒光,脸上却依旧布满笑容,暗自诅咒着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你们这些个山炮,别给爷嘚瑟。 你别给我得意,先让你们快活几天! 等着吧,总有一天爷我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到时候……哼哼,一定会要让你们好看! 终于,在元顺帝至正十三年,也就是1353年张士诚抱着浓烈的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的思想情怀,愤然起兵,武装暴动。 为防止走漏风声,严把消息的秘密,张士诚伙同其他十七名热血盐民在草堰场的北极殿中歃血为盟,抄起挑盐用的扁担,在寒风中悄悄摸进盐警邱义的家中,把这个平日里为害乡邻的恶霸乱棍打死。 随后,十八个人又冲进当地富户家中,打开仓库,把粮食和钱财分发给当地的老百姓,接着一把火把房屋烧了个干净。 这就是史上非常出名的:十八条扁担起义。 随后众人共同推举张士诚为义军头领,凭借着贩卖私盐和洗劫恶霸贪官所获得的万贯家财,迅速集结重兵,一举攻下了泰州。 元军此时面对着义军四起的窘境,不宜四处树敌,便选择劝降张士诚,毕竟曾经张士诚给他们出过力,也算认识和了解,双方的根底也相对熟悉一些,招降他对于元朝来说应该不难,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们派行省参政赵琏带着厚礼来招降了他们。 闻讯招降信息的张士诚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欣然见客。 不过当他全权接过赵琏带来的礼物之后,私盐贩子出身的张士诚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杀人如麻的他笑着提起了手中的长剑,在李奇逃无可逃的情况下,欢笑声中活劈了他。 在干掉赵琏以后,率军再度叛逃。 叛逃后不久,张士诚攻取了兴化,在德胜湖(江苏省兴化市)集结,士兵一万多人。 对于已经干掉自己一名大臣的张士诚,元朝政府似乎并不甘心。 他们不相信张士诚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对抗。 此时元朝朝廷似乎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在张士诚攻下兴化后不久,再次派高邮府的知府李齐拿着“万户”的委任状来招降张士诚(万户这个职位应该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团长级别)。 张士诚似乎很喜欢玩游戏,他同样乐此不疲的接待李奇。 他笑着看着台下的元朝官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万户似乎小了点吧!” 他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下这个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高谈阔论,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张士诚似乎并没有再关心官职的大小,更没有在商谈双方合作的具体价格,同样也没有好心的放李奇离开。 而是在一番砍价过后,再次玩起了同样的手段,高刀阔斧的玩起了杀人游戏。 笑容之中,再次活劈了李奇灭口。 在杀了李齐之后,张士诚迅速整装军队,趁着高邮无主帅的空档,迅速偷袭高邮,并一举成功。 随后在张士诚心满意足之后,登基称王。 自称:诚王。 国号:大周, 年号:天佑(估计意思是:上天保佑)。 这一年是元顺帝至正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353年。 第十七章 高邮城的危机 张士诚霸占高邮并登基称王之后不久,在龙椅上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的张士诚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是不好的消息。 随着这个消息一同而来的,还有号称百万的蒙古大军。 元至正十四年九月,也就是公元1354年的冬天,寒冬十月,当时正统的军阀首领,大元王朝的一国丞相脱脱帖木儿率领着当时的蒙古骑兵大部,在得到张士诚登基称王之后不久,便兵临城下,将小小的高邮围了个水泄不通。 同时受困的还有高兴劲头还没有过足,皇帝美梦还没有享受的张士诚本人。 脱脱帖木儿这个名字有些人觉得有些绕口,好吧,就让我们叫他脱脱吧! 作为一国的丞相,脱脱心里首先是很生气的,甚至可以说是愤怒的。 自己堂堂的一国宰相,成天的不能在国都里面待着,不能在宽阔温暖的帐篷里躺着,不能享受卧马肥羊、高歌美女的陪伴,竟然要在这寒冬腊月的鬼天气下带兵打仗,放谁也不会高兴。 更可恶的是,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另外一边就又冒出一个造反的混蛋出来。自己一个堂堂的宰相,成天撒着丫子满世界的乱跑,倒不像是当官的,反倒有些像是打短工的力巴,成天被人指东使西,活脱脱一个给人出力的农民。 这种情况下,脱脱的心情必然是糟糕的。 难道这些刁民就不怕死么? 面对着自己成千上万的铁马弯刀,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杀么? 难道他们都有着三头六臂,又或者有着铁人一般的不坏金身么? 我就不信么,治不服你们。 杀! 杀光你们! 杀光你们这些胆敢犯上作乱的刁民! 鉴于这种怒火中烧的心理作祟,刚刚出征还是善待百姓,以理服人的脱脱在接到不断有人造反,有刁民犯上作乱的军报之后,仅有的一点点的耐心早已消磨完毕之后,作为百万元军的一军统帅,脱脱下达了一个令人胆寒,甚至让人不寒而栗的命令。 格杀勿论! 以后,凡是遇到造反之人,无需上报,就地格杀; 另外,如果造反之人占据城池,则破城之后,全部屠城! 这是一个可怕的命令。 这种命令从发出之日起就让所有人胆寒。 元军过后,鸡犬不留; 元朝踏过,寸草不生。 这就是当时元军过后的现状。 就是在这种极端恐怖的杀伐阴霾下,张士诚的称帝给了脱脱一个宣泄怒火的窗口,正愁着没人教训的脱脱在得到张士诚不经劝降,先后杀掉元朝使者赵琏和高邮知府李齐的消息后,脱脱的冷峻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寒光,微微扬起的嘴角处轻微的笑容逐渐扩大,直至布满整张面孔。 赵琏、李齐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再死十个八个李奇我也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是谁在造反,谁敢在这个结构眼上造反,又是谁敢在爷怒火中烧的时刻火上浇油。 这时候,谁敢造反,我就杀谁。 谁敢称帝,爷就宰谁! 恰巧,在这个档口,张士诚抛头露面了,并且他还不知好歹的称王登帝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就他了,今天就拿你开刀。 为了让自己劳师动众的辛苦,拿你开刀; 为了让自己百万雄师的威严,用你祭刀。 杀尽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刁民,宰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盐贩子,同时还要屠尽整个高邮城。 在此基础上,还要充分发挥出自己作为元朝丞相的威仪,自己所过之处,寸早不生,所杀之地,鸡犬不留。 张士诚,爷我来了。 同我而来的,还有一些人。 人员不是很多,也才一百来万而已。 不过,杀你倒是绰绰有余。 既然来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一个小小的高邮,对于自己百万雄师来说,一人一口吐沫也能让高邮泛起洪灾,先把整个高邮城围住,围他个水泄不通,然后再率部攻城。 脱脱率军抵达高邮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实施了近乎疯狂的报复计划。 这时候,面对着脱脱的百万大军,张士诚必然是后悔了。 面对着百万雄师,站在城下密密麻麻的黑压压成群结片的人群,张士诚肠子怕都要悔青了。 自己这不是闲的么。 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原本私盐贩子当的好好的,钱大把大把的来,银子大把大把的花,有命喝酒有钱吃肉,那种逍遥的日子是何等的快活。 但是自从称王之后,成天的军机大事处理不完,军事大仗打个不停,自己忙的连个放屁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美酒佳人了。 忙便忙点吧,我也认了,谁让自己是皇上呢? 可是我张士诚又没招你脱脱,更没有惹你脱脱,旁边有那么多红巾军你不去处理,你干嘛谁也不打,谁也不围,偏偏要找我的麻烦呢! 更加可恶的是,自己现在即便是想要缴械投降,都不可能了。 因为脱脱在兵临城下之后,压根就没有要劝降的意思,从到来的这一刻,就下定了决心,杀尽所有将士,然后尽数屠城。 其目的也很简单。 那便是……杀鸡儆猴。 给那些个还想要犯上作乱,密谋造反的刁民做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让你们从此以后,再无造反之心。 也同时给你们传递一个消息,那边是:胆敢造反,犯上作乱,下场只会和他一样,满门抄斩,满城尽屠。 围困住高邮之后,主帅脱脱似乎并不甘心单线作战,在将高邮围堵个水泄不通,确保任何王八瘪三都跑不出他的牢笼之后,兴致满满的他又挑出了一部分人马,分兵围困六合。 脱脱似乎是选择了高邮围而不打的策略,先拿六合练练手,等手热了再收拾高邮城,处理私盐贩子张士诚。 而此时驻扎在六合的主帅是谁史书上没有写,我们只知道此人和郭子兴有矛盾存在,既然没有名字,我们就暂且称他为元帅甲。 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元军,城墙外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元帅甲应该是想过要投降的。 缴械投降虽然丢人,但是比起掉脑袋来讲,还是很划算的。 大不了自己调转枪头,和元军一致对外,来消灭曾经的队友,干掉那些个前些天还欺负自己的混蛋。 反正有奶的便是娘。 谁给饭吃,我就给谁卖命! 想法倒是挺好的,但是问题是人家脱脱不给这个机会呀,自打兵临城下之后,脱脱根本没有收拢的意思,而是直接下达了要屠城的命令。 看着来势汹汹的元朝大军,元帅甲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群只知道杀人的牲口,跟禽兽没什么区别。 面对着如此强势的军令,元帅甲缴械投降当叛军的想法胎死腹中。 一计不成后,苟延残喘之中的元帅甲将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为了活命,为了保住他吃饭的家伙,元帅甲派遣特使带信求救。 这个人的名字叫:朱元璋。 而在他的头上,还有一个朱元璋自己给自己安置的顶头上司:郭子兴。 距离六合后方的滁州城内。 在得到元帅甲被元军围困的消息之后,首先乐坏了一个人,在他得意的表情下璀璨的笑容足以放出花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元帅甲会有今天的成就。 心里压制了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释放。 他太高兴了,既然自己打不过元帅甲,那就让别人替我收拾他吧。 狠狠的收拾他,越狠越好! 只要他死在我前头,我就高兴,他死的越痛苦,我就越痛快! 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郭子兴。 元帅甲不来求救还好,只要来求救,我就一定要好好羞辱羞辱他。 让这个瘪三知道,谁敢惹毛我郭子兴,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做为军中最高的统帅,元帅甲派来的求救信率先传递到了郭子兴的耳中,在确认对方身份之后,郭子兴立即下达了一份行政命令。 严禁对方入城,将对方堵在城门之外。 并槅城墙门喊话,意思很简单,态度很坚决。 那就是:大爷我死都不会发兵! 作为求兵使者,眼看自己的使命不能完成,便是自己的失职,这位使者匆忙哭诉六合形势的严峻。 此形势十万火急,主公万不可怠慢。 火烧猴屁股的使者一通吹嘘之后,换来的却是郭子兴的无限沉默。 郭子兴根本不搭理对方的请求,甚至懒得回复对方,任你这个使者把这破事给说出花来,我就认一个死理儿。 不开门,爷我就是不开门,看你能把爷怎么地! 史书上说:使者诉其情甚急,子兴不答。 在和郭子兴斗智斗勇的环境中,这个使者心理必然是崩溃的,他的心里必然不止一遍的问候郭子兴的祖宗十八代,是什么样的人才才能生出郭子兴这等另类人物,郭子兴这个大爷根本就是一个奇葩。 他万万不会想到城中这个主帅竟然是这么的无赖,简直就是一个混账无赖王八蛋。 自己这一单买卖做成便罢,做不成的话自己以后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再干这种差事,尤其是不会和郭子兴这种另类变态打交道,如果每次都碰到这种无赖主帅的话,自己被逼疯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在双方玩沉默游戏的时候,朱元璋的出现缓解了对方的尴尬。 首先朱元璋找到了郭子兴说出了形势的利害关系。 大致意思是:现在六合被困,如果主公您不发兵去拯救六合的话,六合必败无疑。假如六合城败的话,那么下一步元军进攻的方向必然是位于六合后方的滁州城。 到时候,滁州城必然会处于危机之中,主公您怎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恩怨,而不顾辖大局呢?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是自己女婿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自己这个女婿的打仗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真的如女婿所言的话,六合真的兵败,那自己所处的濠州城将直面元军。 到时候,危机的就只会是自己了。 自己真的糊涂啊,糊涂。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速速调兵,解围六合。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天高地厚来日方长,和元帅甲那孙子的帐以后再算吧。 现在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最为重要。 元帅甲,你这鳖孙先放你一马,等有机会,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第十八章 泼妇骂街 作为一军主帅,郭子兴终于发现事态的严重性,紧急调兵准备支援元帅甲,以此来化解六合危机。 军事命令已经很明确了,接下来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不要说化解六合危机,就是这救火大军能不能出发都是很大的问题。 这个最迫切的问题就是:挑选主帅。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百万元军,承受着一旦破城就是鸡犬不留,全部屠城的巨大压力,时任在郭子兴麾下的众将终于表现出了他们杰出的军事天赋和精湛的人格魅力。 他们一致称病,以各种理由推脱请辞。 只要不让我和元军硬碰硬,您老大说什么都成。反正我就坚守一个信条,任凭您老大把这破事说出花儿来,我就死守一个信念,要干仗您老大爱找谁找谁,只要别找我,我就举双手双脚赞成。 至于战争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词:无所谓。 打赢了,我们一起沾光,您有钱拿,我有钱拿,大家都有钱拿,我们大家一起恭喜发财。 打输了,您老大自己倒霉,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谁让你老大有眼无珠,挑选出这么一个无能的将领,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来一个落井下石,玩一玩套路游戏,落井下石一下,岂不快哉。 最不济的不过是,树倒猴孙散。 那就更好办了。 您这颗大树真的倒了也无所谓。 大不了爷我调转枪头,依靠他人。 反正大家都是在混饭吃,跟谁也都一样! 在当天这个乱世之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胆大皮厚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这个世道里,让爷我指出以后谁能当上皇帝,爷我说不准,但是找出几个反军头目,拔出几个有威望有才干的人物来投靠,还不满地都是么。 这种可以说是极度尴尬的场面下,面对着一群墙头草随风倒一般的人物,又无奈又脸红还一脸害臊的必然是郭子兴。 斜长的眸子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心中难免黯然长叹。 有此一群懦弱队友,谈何铸成大事? 此刻的郭子兴恨不得收回出兵的命令,在心底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之后,在百无一计的情况下,他老人家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落到了一个迟迟没有说话的人身上。 在这种极度尴尬的场面下,郭子兴可以依靠的人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任他调遣的也只是这一人。 这个人是:朱元璋。 郭子兴招朱元璋上前,在经历过众将一致推脱的尴尬处境后,郭子兴并没有再发出请求,而是直接下达了军事命令。 勒令朱元璋带兵前往,营救六合。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其他人既然都不懂得抓取,那就让我来吧,爷我等这个机会等的实在是太久了,也该是时候表现自己的才能了,让你们这群成天只知道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家伙们认识认识我的真正能力。 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在这数万人马的军队中,真正的一军统帅是谁。 他不会姓郭,永远不会,他永远只会姓朱,他们永远只会听从我朱元璋的号令。 史书写到这里,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笔带过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存在。 首先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主帅的事情,是需要将领和士卒一并努力才能够完成的事情,作为一军统帅,为何郭子兴调遣其他人都不为所动,但是朱元璋一说出兵,其他将领就跟随他呢? 其次第二点:军队发兵是需要有一个灵魂人物作为支撑的,很显然郭子兴这个废物是撑不起这个大场面的。众将又都互相推脱,想让他们撑起这杆大旗也很难,这时候朱元璋的出场就真的这么随意,郭子兴随便调配一个人让他担任主帅,其他人就能够信服么,众人就会听此人的节制和号令么? 很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郭子兴随便指派了其他人担任主帅的话,屈居在他麾下的众将士们会心甘情愿的听此人的调动么? 恐怕很难! 我觉得这时候,众将的表现深层次有些胁迫郭子兴的意思,或者说是在逼郭子兴选择朱元璋。 因为在这支军队当中,表面上郭子兴是统领,是郭子兴在当主帅,但是真正有发令权和话语权的,能够真正起到统帅效应的还是朱元璋。 用今天的话说,郭子兴不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 一个摆在众人眼前,以仁义治理军队,也是在朱元璋打下国家之后,以孝义治理国家的政治手段。 说白了,朱元璋这么玩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一方面封了别人的嘴,另外一方面拉拢了人心。 一举两得。 所以我个人认为,郭子兴的尴尬场面是朱元璋一手造成的,在这时候,郭子兴只有朱元璋可选。 其他人都得沙楞麻利靠边站。 在这三万虎狼之师面前,朱元璋如愿以偿的统帅着全军。 其他任何人休想染指他的军队。 否则只会有一个下场: 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找一个完美的借口,然后毫不犹豫的干掉你个蠢蛋! 这种机会,在乱世之中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 将令下,众将出! 所有兵士在朱元璋的统帅下,从东侧突袭围困六合的元军,并迅速攻下了六合一侧的瓦梁垒,交由耿再成一起坚守。 面对着朱元璋这只老对手,脱脱的心底是生气的,是无比愤怒的。 我顶你个肺呀。 万万没想到自己以百万雄师围困六合这种极端强势的档口,竟然还会有人冒头出来帮这些叛军。 更加可恨的是,这些出手帮助反军的头目竟然是这个长得实在难看,脑门不会长毛只会放电的秃驴。 妈妈的,也太不把我脱脱放在眼里了! 没说的,既然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谁让你这么不开眼,今天就拿你开刀。 干掉这个秃驴! 放心吧,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单,因为与你一同陪葬的还有这一城的百姓。 反正大爷我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对也是杀。 多杀你一个,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杀光你们,让你们这群瘪三知道惹毛我脱脱的下场。 惹毛了大爷我,统统让你们去见阎王。 于是,敌我双方便在这种默契之中,开始了战争的游戏,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一场犹如推磨般可笑之极的场面。 每天清晨元军都会集结重兵,猛攻瓦梁垒,临近傍晚时分,瓦梁垒垂陷。 这时候元军应该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但是对于打了一天仗,早已疲惫不堪的元军来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等机会。 他们充分发挥出了他们作为纨绔子弟所表现的优良军事作风,曾经马背上的民族善搞突袭好打突击战的基因,注定了打不了持久战的基础,所以每每在这种绝佳的机遇面前,他们往往选择了停战。 曾经科尔沁草原上如野狼般存在的元军,在铁木真去世的那一刻蒙古人体内那种好战的基因就被一同被带进了坟墓。 在哭爹喊娘的嘶喊声中,苦苦坚持了一天的元军在得到了撤退的口令后,撒着丫子笼拉着个脑袋的回奔到了蒙古包中,继续享受着昨天还没有享受完毕的美女与美餐。 而此时的朱元璋,则抓住这一空隙,在夜间时分发动扰袭,将白天丢失的瓦梁垒再度夺回。 就是在这种你打我退,你退我进的游戏当中,敌我双方足足打了四天的太极。 在元军近乎疯狂的进攻中,六合城四度丢失,却又奇迹般的几度被夺回。 连续四天的进攻之后,朱元璋似乎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耐心。 于是他在第五天,在朱元璋军再度夺下瓦梁垒之后,早已疲惫不堪的元军并没有再急于发动攻势,而是选择了休战。 休战的同时,朱元璋充分表现出了他杰出的军事才能,在对方疲乏至极的情况下,使出了在我看来最富有创意的战术动作。 他首先要求所有将士全部取消休假,就地休息,解除装备,全员睡觉。 然后又请出了一群人,一群伶牙俐齿、舞眉弄眼、口含悬花的娘子军,在两手叉腰之中,站在高高的城墙之外,对着城外破口大骂! 在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之间,不间断的展示着他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性风采。 于是,一场泼妇骂街的独特场面就此开演。 原本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女人靠边站,别添乱。 但是在朱元璋眼里,没有任何人是不能用的,没有什么计是不能使的。 只要能打败对手,再下三滥的方法都是好方法! 女人怎么了,用得好了,除了养眼之外,还能组成一群独特娘子军。 这档口,朱元璋就把女人的本领充分的发掘了出来。 而面对着一群娘儿们的破口大骂,面对着一群花枝招展、柳眉细腰略施粉黛的美女,城下的元军首先是崩溃的。 他们终于认清了朱元璋的真面目,自己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个人啊,这个朱和尚根本就是只牲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欺负人都不带这么欺负的,这简直比打脸都要疼啊! 不带这么玩的,我们双方打的好好的,你朱和尚把这群娘们请出来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的兵累,我的兵也不是铁打的,我们也累啊! 让我们休息吧,成么? 让这群姑奶奶撤远点成么? 而对面的朱元璋却似乎很中意玩这种不费时又不费力的游戏,他非但没有撤换掉这些娘子军,反而排队列阵,分批次的向元军投放这等语言*。 连续不间断的问候之后,朱元璋的大军经过了充足的休整,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的朱元璋率领自己的旧部和孙德崖的一概兵马有序而出。 排列顺序依次为:牛马畜禽居首,泼妇骂街的娘子军在中间,随后才是朱元璋的数万军马。 前面骡马牛羊的叫着,后面娘子军一般的泼妇骂街,最后一干人马乱哄哄的走着。 这等场面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就是在元军虎视眈眈的注目下,在元军全军行注目礼,就差升国旗奏国歌心情荡漾泪流两行的场面下,朱元璋一众人全部安全撤回到了滁阳城。 六合的困局就此破解。 第十九章 脱脱覆灭 在朱元璋率领自己旧部和元帅甲的兵马安然退回到滁州城之后,脱脱率领的元朝大军也随后紧追而来。 六合之战这一仗对于脱脱帖木儿来说着实是耻辱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数十万大军围困住六合,面对着对方不过寥寥几万的兵马,可以说是兵力悬殊的战局下,竟然还会让反军全身而退。 这场仗败的实在窝囊。 更加可恨的是,那个漏过裆要过饭的朱和尚竟然率领着他的三万人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做出了一个可以说是绝对经典的穿插战,到最后不仅没有伤亡一兵一卒,还在自己的刀刃下硬生生的救出了元帅甲的叛军。 这一出就差吹锣打鼓的闹剧演出完毕之后,朱元璋站在滁阳城墙之上看着脚下怒火冲天的元军们,脸上的笑容璀璨而鲜亮,细长的面颊上得意的笑容足以绽放出花来。 这一仗没开打之前,朱元璋他是抱着死伤参半的决心迎敌的,但是事态一步步发展过后,自己不但没有损失,还大捞了一笔,可谓是有惊无险,这一结果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成片元军,朱元璋的心里已经给他们的将来下达了一个最后的结论。 有兵如此,亡国不远矣! 望着城下黑压压连片的元军,朱元璋心中对他们仅存的一丝丝恐惧也在这一场战争中荡然无存,原本那个征战四方,连同洋鬼子和蛮夷都为之胆怯的蒙古铁蹄早已不在。 时间这把猪饲料,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将原本桀骜不驯的草原狼,饲养成为了一支只知道欺压百姓、压榨底层劳动力、安与享乐、怯于斗勇的人肉豺狼。 前后两者之间,有着很多相同点,他们彼此双方同样凶悍,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两者之间,更有着太多的不同点,前者为了一统全国,为了宏图大志不惜血洒沙场,精忠报国的强大军团。 后者则为了逍遥快活,不惜出卖灵魂,放纵肉体,拿国家社稷于不顾的卖国军团。 现在的元军,早已不是以前的元军。 现在的他们,至多就是一群披着正规军的招牌,却只知道为祸人间的乌合之众。 而对于战争来讲,永远不是靠人数来取胜,人数再多,犹如散沙一般的杂牌军在重要时刻只会一哄而散。 摇了摇头,再也没有看城下的元军,在给这号称百万雄师的元军下达了最后结论之后,朱元璋号令全军,养息休整。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他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任天高地远,吾奋力不竭,终会胜呼! …… 在经历过六合之战后,朱家军的势头必然会高涨许多。 但是对于元军来说,却是迎头一棒。 百万雄师力战三万兵马,却以失败告终,这等结果可谓惨烈。在这种极度负面的情况下,元朝内部率先出现了争议。 因为自从脱脱率领百万雄师南巡出征之后,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却没有树立任何战争功绩。 不仅如此,朝廷还接连收到脱脱战败的消息。 本来是不利的消息,应该予以激励,望他多多努力,不离不弃。但是在某些小人眼中却成为了弹劾脱脱的把柄,用他战败的功绩作为攻击脱脱这个元朝中书省右丞相的政治武器。 首先抓住这个机会的是中书省平章政事哈麻。 他借助脱脱三个月了无寸功的借口,率先向脱脱发难,说他:倾国家之财力,据为己用,半个朝廷的官员都听从于脱脱的命令,即便如此,都做不出任何功绩出来。 又说他:脱脱的弟弟也先帖木儿是彻头彻尾的庸才,但是却依靠着哥哥的权势在朝廷中作威作福,搞得朝廷是乌烟瘴气,纲纪政纪乱作一团,也同样因为脱脱的缘故,也先帖木儿贪污腐败情况越发严重。 长此以往,脱脱在外拥兵自重,又有也先帖木儿控制国家财源,到时候哥弟二人携手齐心起兵造反,必然会尾大不掉,为祸人间。 作为皇上眼中的红人,犹如韦小宝一般的政治身份,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哈麻的话被元顺帝信以为真,皇上尚且如此,作为臣子的自然不甘落后。 很快哈麻就成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群臣拥护的对象。 而在朝外的脱脱和他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因为在前期推出的政治改革方案,动了不少人的政治利益,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嫉妒和憎恨,所以本就是墙头草随风倒的群臣立刻临阵倒戈,一致攻击脱脱,说他携百万雄师,密谋造反。 时任当时元军的最高统帅的妥欢贴睦尔,面对着群臣的一致攻击,三两猪脑的他似乎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抱着与群臣一致对外的政治情怀,亲自下诏,革去脱脱大将军兵权,交由副手河南行省左丞相泰不花等代为掌兵。 诏令传到脱脱手中的时候,他还没有打开就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 史书上说他: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 当他真正打开的时候,看着手上的诏令,脱脱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但是更多的却也是满怀的无奈。 读完诏令之后,脱脱说出了一段话,具体内容为:皇上这时候召见我入宫,我如果不服从的话,就是与天下对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作为君主辅臣的仁义何在啊?(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下抗也,君臣之义何在?) 说完这席话之后,脱脱没有反抗,而是按照皇上要求将兵权按照诏令交到了他人手中。 同时也将元军仅剩不多的救命稻草扔到了一旁。 在这种极端压抑的情况下,众将的表现让我们真正看到了做为军人,做为生死相依的兄弟所能够表现出的英勇的沙场情怀。 面对着朝夕相处被卸掉兵权的主帅,时任脱脱副手的哈剌似乎也看到了主帅此去的结果,所以他在脱脱面前同样说出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丞相您只要一离开,我们这些跟随您征战沙场的兄弟们必然也会死在那些个小人的手里,与其死在他们手上,我们宁可死在您的面前。 话音落闭,众将皆拔出自己日常的佩剑,各自自刎而亡。 《明实录》记载哈剌答曰:“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宁死丞相前。 说完这一段,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脱脱、哈剌和一众将士,在朱元璋覆灭元军的战斗中,虽然出现了众多功绩盖世的豪雄,但是在元朝一方同样也有许多人物和事迹值得我们歌颂和表扬。 他们因为身处不同阵营,身负不同政治目的和政治利益,抛头洒血,同样值得我们后人学习和敬仰。 我个人一直认为,一个新政权的建立必然有很多值得赞赏的人物和事迹,但是这并不能够说明旧朝代的所有执政方略和军事抵抗的做法就是绝对得错误性。 说的简单一点,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 那就是:虽败犹荣。 面对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在自己面前相继自刎,此刻的脱脱内心绝对在翻江倒海,痛心疾首。此时的脱脱内心难免会产生一些后悔的想法,他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挑头出兵征战。 如果不是自己的挑头,自己也不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如果不是自己的意气用事,眼前这些跟随自己征战沙场的兄弟们就不会枉死。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他们的死是何其冤枉啊! 吾死一人足矣,何奈连累他人者呼? 这应该就是当时脱脱内心真正的感受!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无可奈何。 说为革职,实为押解。 犹如阶下囚一般的脱脱在赶赴回京的半道上,就被哈麻假传元惠宗诏令自尽身亡。 在主帅副帅相继去世之后,原本围困高邮和滁阳的百万雄师顿时土崩瓦解。 随着百万雄师的土崩瓦解,大元王朝最后第二道防线也随着脱脱的逝世,而石沉江底。 在这里我不禁想说一声,一个朝代的覆灭虽然很多时候有它的外在原因存在,比如环境的制约、经济的低迷、政治的堵塞,但是在我个人看来,它的覆灭更多的原因还是潜存在它的内部,存在于它的本身。 就比如元朝,如果他的政治清明,君臣上下团结一心共同抗敌,政治上不一味的讲究奢靡腐败,而是多多考虑老百姓的民生,即便是它本身的经济实力达不到,那它也断然不至于沦落到亡国的命运。 从深层次上讲,元朝的灭亡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朱元璋、张士诚和陈友谅的出现,不过是推到元朝大墙的幕后推手。 那些个层出不穷的枭雄们,只是时代流转的必然产物。 简单哲学总结就是:时代造就英雄,英雄反作用于时代。 没有那个乱世的存在,这些个英雄们就不会出现造反,也就不会有随后一出出经典的战役出现。 没有英雄们抛头颅洒热血奋力拼搏,自然也就不会让我们了解这个时代,让我们永远铭记大明王朝创立的艰辛。 乱世豪雄,豪雄乱世! 第二十章 第三将军-李文忠 脱脱去世了,死的可惜,死的也可怜。 作为一代宰相,他没有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了政治斗争面前,死得实在窝囊。 同时可惜的是,与他一同瓦解的还有号称百万的蒙古大军。 随着百万元军的覆灭,原本气氛异常紧张的滁阳城危急的警报也随之解除。 在朱元璋带领着元帅甲退居到滁阳城之后,一个人的猥琐的目光落在了元帅甲的身上。 看着城外的元帅甲一步步退回到城中,这个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目光逐渐放亮,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似乎随着元帅甲的来临而看到了宣泄的窗口。 这个猥琐的目光来自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郭子兴! 史书上没有写郭子兴是否对元帅甲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不过我觉得郭子兴应该是有这么做的,凭借着郭子兴的种种性格表现,他应该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面对着曾经对手,曾经这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敌手,胸无大志的郭子兴应该会有所动作,起码教训教训元帅甲的动作是有的。 史书上简单的代过了这一点,我们就不在这里具体深挖了。 反正郭子兴是绝对不会让元帅甲日子好过就对了! 而对于朱元璋来说滁阳危急解除之后,这个元帅甲的死活也已经没有太大所谓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由自己老丈杆子随意折腾,他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 在朱元璋安然退回到滁阳之后,脱脱的百万大军土崩瓦解之时,感觉大事已成的郭子兴在一切欣欣向荣的时候,向众人表达了他作为一军统帅该有的政治地位。 在滁阳城危急破解之后,郭子兴向大家宣布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要称王了! 自称为:滁阳王! 站在台下,看着眼前这个春风得意、笑脸如花的家伙,作为女婿的朱元璋首先是摇头苦笑的,原来安分的这几天就是为了憋这个屁啊,我说这几天怎么不嘚瑟了,原来是心里早有了打算了。 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称王,您老还真能想出来! 心底暗自对郭子兴做出了评价之后,他率先站出来发表了意见。 一个百分百反对的意见。 他首先拿滁阳城的地形做文章,说滁阳城四周被山所围,舟船车马都通不到这里,也因此政治经济不能够得以快速发展,从形势上看,不是一个可以长久赖以生存的地方。 主公,您如果真的要想称王的话,那您先别着急,等爷我什么时候给您打下一块比这滁阳城更好的地方来,您再称王不迟。 到时候别说是称王了,您就是称皇称霸我都不会管你。 反正到时候我一定会再另立门户,你称不称王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便元军打过来,也是您老自己顶着雷,和我不沾边,我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跳水。 自己的想法首先遭到了女婿的反对,在第一关就宣告失败的时候,郭子兴只能默默的打消想法。 下次,下次爷一定要称王! 把这次失去的面子全部都给找补回来。 而在滁阳城危急消除的同时,另外一个人物出现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这个人的来临让因为战乱而压抑了许久的朱元璋喜出望外。 此人是朱元璋的姐夫,名叫:李贞。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人,他是李贞的儿子,也就是朱元璋的外甥,他的名字叫:李文忠! 姓名:李文忠; 别名:李保儿; 身份:朱元璋的亲外甥; 职业:将领,谋臣; 种族:汉族; 出生时间:1339年; 逝世时间:1384年; 出生地:江苏盱眙(今安徽明光) 主要成就:帮助朱元璋拿下大明江山; 封爵:曹国公, 死后追封:岐阳王; 李文忠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手下的名将、著名的谋臣,明朝开国元勋之第三功臣,排位仅次于大将军徐达和‘常十万’百胜将军常遇春,荣获曹国公爵位。 大家应该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在随后朱元璋与陈友谅的战争中,李文忠起到了不可磨灭的战功。 为了拉拢人马,朱元璋在见到阔别两年之久的外甥之后,兴高采烈的他欣喜异常,在高兴之余,将两人安顿在自己身边的同时,朱元璋将李文忠收为自己的养子,并改其姓为:朱。 也因为朱元璋改姓的原因,很多人称呼他为朱文忠,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李文忠的称呼。 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必要过多讨论他的姓氏,我们只需记住他这个人,并且了解此人之后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就足够了。 这时候的李文忠还未成年,史料记载他的年龄是十四岁。 因为朱元璋多次收他人为自己养子的经过,我想简单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 首先第一点,朱元璋的原配夫人,也就是马氏应该没有生育能力。 这一点可以从人之常理来推断,大家不妨想想,如果自己的女人有生育能力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收其他人作为自己的儿子,他大可以和自己夫人一起关起门来,自己给自己造小孩,生他十七八个崽子,等他们长大了跟着他们的老子一起打天下。 毕竟自己的孩子总好亲过其他人外姓的养子。 第二点,朱元璋大肆收拢他人作为养子的动机不纯。 大家不妨想想,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这两者的区别放在这里,在战场上,在那个风餐露宿杀人流血的沙场上,在随时都可能直面鬼门关的时刻,在拙略的功绩面前,作为儿子从各方面考量都要比一个外人要坚挺的多,真正打起仗来,拼劲也要比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强的多。 这么做有点大战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意思。 我觉得这才是朱元璋拉拢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说白了,朱元璋拉拢这些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让他们替自己卖命,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卸磨杀驴。 好了,无论朱元璋的想法如何,现在他需要面对的还是招兵买马,对抗强敌。胜利的大门在向他开启,伟大基业等待他们来建立。 宏图霸业,由我闯荡: 丰功伟业,我来开启! 霸业当前,让我们携手前行! 第二十一章 喜中三等奖 在李文忠归属到朱元璋的麾下之后不久,滁阳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此时的滁阳城似乎正处于多事之秋,脱脱围困的滁阳城危急刚刚解除,另外一件紧急事情再次将小小的滁阳城笼罩了起来。 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危难发生在滁阳城内部。 具体变故为:滁阳城出现了严重的粮草危急。 因为脱脱长时间围城的原因,滁阳城本就不多的粮草在内部迅速消耗,又因为天气等多方面原因,粮草不能够得到有效供给,所以在脱脱兵败被杀之后,小小的滁阳城内出现了严重的粮草问题。 无论任何时候,在民以食为天,军以粮最重的军事难题面前,朱元璋也只能屈服。 在将兵马兵马休整不久之后,沉默了许久的朱元璋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虽小,但是战略位置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着相对充足的粮草储备,拿下它就可以解决掉眼前的危急,不仅可以解决粮草补给问题,还可以扩充自己的实力。 在发现多方好处之后,朱元璋锐利的双眼瞬间放亮,犹如饿狼一般的斜长面颊上沉静而冰冷。 沉寂的朱元璋似乎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发泄窗口。 没说的,就是它了,谁让爷我看上了呢,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算你倒霉吧! 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和阳(今安徽省和县)。 在确定了攻击目标之后,郭子兴元帅集结重兵准备攻打合阳。 攻击目标确定,战略意图明显。 接下来就该是确定攻击方法的时候了。 这时候众人面对着合阳小城,首先说出自己想法的是朱元璋:“合阳虽然只是个屁大的地方,但是它本身却很坚固,想要拿下它不能靠蛮力,只能智取!” 面对着女婿这个回答,首先犯难的是郭子兴。 做为一军主帅的郭子兴目光很明确的没有转移到他人身上,而是像盯瘟神一样的看着自己女婿。 一向拉人靠哄,出门靠走;打仗靠兵,计谋没有的郭子兴对于女婿这个问题,直截了当而没有进行思考的回答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们该如何做呢?(何如?) 这一来一回,郭子兴很直接的把这个皮球踢回到了朱元璋的身上。 这时候的朱元璋充分发挥出了他精湛的军事天分,简单明了的回复:“我们先挑选三千名精兵,让他们穿上青色的衣服,并让他们赶上四蹄骏马,骏马上驼着满满的东西做赏物。等到了合阳城下,就让他们说自己是庐州的兵马,此行的目的是作为使者给守城的将士们发奖赏来了!” “来给自己发放奖赏,元军肯定会放松警惕,放使者进来,等使者们进来之后,我们就可以转刀干掉元军。”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再派一万多人马做殿后,与前者只相差十几里的距离,只要前面的青衣兵进了城之后立刻点火做为信号,后面的军队闻讯马上就可以杀到城内。” “里应外合之下,合阳必定可以拿下。” 方针策略说完了,方法很绕,道理却相对比较简单,我们在这里总结一下。 朱元璋的方法可以总结为一个字。 那就是:骗! 两个字就是:蒙骗! 三个字就是:蒙拐骗! 四个字就是:连蒙带骗! 在以连蒙带骗为主要方针策略的情况下,让合阳这群守军乖乖的给大爷们开门,然后再不做犹豫的干掉这群元军。 面对着这一作战方针和策略,众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对,一致同意其作战策略。在众人一致通过的情况下,郭子兴也很是识时务的举双手的通过了。 在全部通过,无反对票,无弃权票的情况下,郭子兴迅速做出布置。 他首先将功劳最大的青衣军任务交给了他小舅子张天佑,同时任赵继祖为使者,随张天佑一同前行,随后任耿再成为后路援兵,以做不测。 各自领命,事情似乎很简单,任务貌似很轻松。 面对着如此简单的任务,作为元帅小舅子的张天佑率先带众出发,在行至差不多十几里距离之后,耿再成缓慢跟随,全做策应。 作为此行的先头部队,张天佑是无比高兴的,他坐在高高的高头骏马背上,看着身后数千兵马,他的内心必然是亢奋的。 这么简单的任务交到自己身上,那不给玩一样么! 到底是自己的姐夫,确实不一样啊! 非一般的任务! 这可是头功,论起功劳来,自己要占一大部分呢。 这可真是美,别人拼了命都想捞上的好处,自己分分钟就能得上,这种感觉到底是不一样啊。 自己人的确是自己人! 还是自己的老姐有眼光,嫁了这么好的一个姐夫。 有什么好处都想着自己呢,照这个方法下去,自己这个姐夫发展大了,自己可是要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了! 等这次任务回去了,一定要带些礼物去慰问慰问自己的老姐,权当是巴结巴结她吧! 日后有什么轻松愉快好解决又能捞到巨大好处的任务,必然还会交到我的身上,长久下去,自己升官发财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就这么定了,回去就先办这件事情。 …… 合阳城内,等张天佑到达城下的时候,城中的守兵听闻有庐州的战友给自己送慰问品来了,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打开城门来迎客。 《明实录》上记载:父老以牛酒出迎。 也许是被朱元璋不断骚扰的缘故吧,合阳的守军对这一批战友空前的欢迎。 排队列阵迎接众人入城之后,先是以美酒相迎,紧接着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席丰盛无比的饭菜。 在这又是美酒又是佳肴的招待下,作为客人的张天佑在被一轮轮美酒的轮番轰炸之下,瞬间就蒙圈了。 这时候的张天佑充分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饿死鬼投胎该表现出来的精神素养。 饿了好几个月的他,这么长时间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更没能嘬上一小口美酒的他,当见到对方端上来的美酒和肥羊的时候,这个蠢货在这时候把之前约定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只知道喝酒吃饭,其他的事情早就抛在了脑外。 在酒精的刺激下,张天佑似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在,也似乎是彻底忘记身后还有数万兵马在等待着他的信号。 一杯杯美酒过后,张天佑早已忘记了自己和面前的兄弟是两方身处不同战壕的对手,是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敌手,此时的他除了眼前的美酒,怕是连他老爸老妈都不认识了。 任天高地厚,我且独自逍遥。 这也许就是张天佑个人的座右铭吧! 城中张天佑在享乐的时候,距离他身后不远处的耿再成却是两眼一码黑,压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距离张天佑仅仅几里的距离,不过了了一盏茶的功夫,可是怎么左等右等,前等后等的就是不见点火的信号发出来呢? 做为后援统帅的耿再成按照约定一步步的靠近着合阳城。 此时的他即纠结又紧张。 如果再靠近的话,必然会被合阳守军发现,原先约定好的计划必然泡汤。 可是不靠近又不行,虽然算不上是自己的兄弟,但也算是自己战友的张天佑也不知道进城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这个大仙儿现在又身处何处呢。 如果在里面的话,那它为什么不发出点信号出来呢,难道是被人砍了,不对呀,即便是被人砍也应该有点噼里啪啦的声音啊,断然不应该这么安静无声啊。 这气氛有点不对头啊,不对头,大大滴不对头。 难不成他还能在里面喝酒吃肉?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来干仗的,还是来拜把子的? 不会不会,一定是被里面的守军给解决了! 嗯,大有可能。 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的话,张天佑怕小命不保。 他死了倒不要紧,一个彻彻底底的二世祖,死了也没人在乎,但是他死了可千万别连累到爷我的头上,爷可还想着再多活几年呢! 迟迟不见有讯号的耿再成终于失去了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他率兵直接开到了河阳城下。 意图很明显,形势很紧张。 这时候刚刚还酒肉逍遥合阳守军,一眨眼的功夫没注意就被别人围了城,一时间也慌了手脚。 时任合阳城守军的最高统帅也先帖木儿一顿美酒佳肴过后,眯着眼正想着和哪个小美人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听闻合阳被围的消息,匆忙下令,关闭城门,并要求精锐骑兵出城迎战。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元军,他们虎背熊腰的身躯下,一个个腰肥肠满,刚刚吃饱饭喝完酒的他们正闲的没事可干,看着眼前这群不过一万多人,却都是一个个的饿的两腿发软两眼发绿跟瘦的跟个大马猴似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差哭爹喊娘,严重营养不了的刁民,他们嗜血的基因在此刻突然间迸发。 欺负比自己壮的,爷们儿们不是对手。 但是欺负你们这群猴子,还不是顺手的事情么!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和爷们玩玩,全当练手了! 扬刀夸马间,酒足饭饱的元军迅速集结兵力,冲着耿再成的兵马直插而来。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元军,耿再成心系张天佑安危,本就心里没底的他饿着肚子跑了数十公里山路,又累又饿间根本没有成为元军的敌手。 在略微接触之后,就很荣幸的被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流箭射中。 仗还没怎么打,就中奖了! 看着身上中奖的部位,心里暗自感叹:很好,很好! 终于是中奖了,这下回去了就有了狡辩的理由了,不然回去之后都没办法向主帅交代。 见好就收吧,中个三等奖就足够了,没有必要中头奖。 再不收的话,自己可不是单单中奖这么简单了。 面对着自己中奖的结果,耿再成很识时务的鸣金收兵,光荣的选择当起了逃兵。 第二十二章 这个禽兽啊,禽兽 兄弟们,快跑吧! 撒起你们的脚丫子,快逃吧! 再不逃,后面那群铁马弯弓的牲口们就该拿片刀给咱们下饭了! 您如果不怕事就先顶住,让哥哥我先跑吧。 等我跑远了,您老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绝对不会管。 也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耿再成率领的一万兵马在一瞬间落荒而逃。 后面酒足饭饱的元军见这群刁民要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原本他们这时候应该是吃饱饭没事干擦把脸睡午觉的时间,本来挺好的事情,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刁民的骚扰,计划全给泡汤了。 “他妈的,把爷们美梦给搅醒了就想跑么,门都没有!” “不跑干嘛,让爷我站着让你砍呐,爷才没那么傻呢!” “你是够傻的,傻子一般跑的都快,可是你们跑的比傻子都快!” “不是我们快,而是你们太慢。” “小子儿,够胆的话就跑慢点,爷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就跑,就跑,有本事的话你就来追呀,谁让你身上的肉只知道横着长了,腿短的跟蛤蟆腿似得,活脱脱一个矮倭瓜,矮倭瓜!” “娘希匹,有种你再骂一句!” “矮倭瓜,矮倭瓜,骂的就是你们这群孙子!” “妈的,敢骂我们是矮倭瓜,给我追,往死里追,谁能杀了他们,爷我重重有赏!” 也就是在这种你追我跑,你逃我撵,一个犹如丧家犬,另外一个犹如出笼猛虎的阵势下,元军一口气飚出了三十余里路程,同时把大好的中午时间一直拖到了傍晚。 双方的战斗一直打到了千秋坝(今安徽和县西南)。 犹如痛打落水狗一般的一直追击到了千秋坝之后,元军似乎觉得自己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出尽了,大仇也得以还报了,正好此时明亮的天空开始渐渐转黑了,由于自己这帮人的人品实在差强人意,为了防止在黑天暗地里被不知道的哪个混蛋给敲一闷棍,元军统领很是机智的选择了撤兵。 鸣金,收兵。 在回城的路上简单总结今天的战绩,战绩如下: 今天这仗打的真过瘾,那些个前几天还张牙舞爪的造反刁民今天被自己打的面目全非,回到家怕是连他妈都不认识了,曾经一直被动挨打的大仇终于报了。 爽啊,爽! 真是太爽了,今天这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顺利啊! 以后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掐准了日子才出门,运气最重要啊,最重要。 正当也先帖木儿兴致满满,满面春风的准备搬师回朝的时候,对面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人数不多,也就三千多人而已。 这突然出现的三千人一个个的捧着个大肚子,酒囊饭袋之后的他们经过整整一个下午的吃喝,曾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他们在一个下午的狠狠报仇之后,终于是填饱了肚子,也同时养足了精神。 刚刚从合阳城走出的他们还和合阳的老百姓来了一出十八里相送的拜别会,就差捶胸流泪的他们刚刚出城,被大风一吹,酒醒了就有七八分,而此行的主帅似乎在酒醒之后回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在无比后悔和叹息中,匆忙搬兵撤退,生怕对方知道自己土匪的身份,来一个以牙还牙,犹如碰见瘟神一般的落荒而逃。 而驻守的合阳军见对方逃命一般的阵势,彻底蒙圈了。 这犹如逃命一般的阵势不符合逻辑呀,难不成是自己招待不周? 不能啊,自己可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给搬出来了,如果这还不周的话,那也太挑剔了吧。 应该不会,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自己照顾的太贴心了,酒灌的太猛了才对!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也就说么,爷这么实在的人,怎么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失意而归呢! 一定不能的! 等他们下次来了,一定还这么招呼,让他们乘兴而来,更得满意而归! 犹如牲口一般逃出合阳城之后,作为三千人马主帅之人心里必然是后悔的。 酒这东西啊,能乱性更能坏事! 本来好好的约定,就这么给毁了。 都是酒给害的。 自己就回去的话,该怎么交代啊? 说是合阳城百姓太热情,自己还没入城就被老百姓请进去喝酒了,而且喝得太猛了,一时间没有找到北,也把攻城的事给忘了?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自己的姐夫还不剥了我的皮呀,不行,一定不能这么说。 到底该怎么说呢,真是头疼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作为先锋主帅的张天佑。 正当张天佑因为借口而头疼的时候,突然一群穿着元军衣服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刚刚打得耿再成落荒而逃的也先帖木儿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是同朝战友,高兴有加,打了一个大胜仗不说,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队友,可谓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这么好的事情应该痛饮他三百杯,不醉不归。 来来来,亲爱的安达,你们可不能这么快就走啊,哥还没有陪你尽兴呢! 一群刁民骚扰,别让一群小毛贼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兴致,回去我们接着喝。 我还有几罐珍藏了几十年的闷倒驴,今天也就是兄弟你来了,我才拿出去,其他人想喝都喝不上呢。 走走走,回去继续喝,今天不喝倒,谁也不许走。 正当也先帖木儿兴高采烈的想要招呼对方的时候,这三千人马似乎经过了一下午的洗礼把自己全给忘了,根本不为所动。 这三千人马再也没有了中午那会犹如久别许久的知己一般的情怀,更没有酒场上兄弟相称就差掏心掏干的骨柔情怀,静静站在也先帖木儿面前的人马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终于扬起了他们锋利许久的长刀。 他们再也不是与自己同一战壕的兄弟,铁马长刀之下的他们身上流露出浓浓的肃杀之气。 在看到对方人马的瞬间,作为一军首领的统帅,张天佑立刻下达了军事命令,并携带者兵器朝着对方的人马就猛冲猛打而来。 张天佑这么一打,也先帖木儿就彻底晕菜了! 几个意思啊? 中午还好好的,一起吃肉一起喝酒的兄弟,怎么我这出去溜达一趟的功夫连自家兄弟都不认识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套路不对啊!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周的缘故么? 这不该呀! 我临出门的时候,都交代好了的,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就算是招呼不周,也完全没必要打的这么狠呀,这阵仗套路不对头啊。 奶奶的,不管了,你们吃荤的,爷也不是吃素的,敢打我,揍你丫的没商量。 就这样,双方的兵马在临近夜幕的时刻再次打了起来。 这时候先前还是主战方的元军一瞬间被人抄了后腚,原本还算有阵势的大军瞬间乱成了一团,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更重要的是,元军的人打了一下午的仗,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时候杀出个程咬金来,还是个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酒还要宰了自己小命的程咬金,这时候的也先帖木儿恨的怕是压根都得发痒。 妈的,这个禽兽啊,衣冠禽兽。 于是乎,原本还嚣昂跋扈的元军,在仅仅做了一下午的主攻方之后,便很快的变成了防守方。 而本来就饥肠辘辘的元军哪里能经得起对方大军这么大的折腾,开打没多久,也先帖木儿就宣布战败不投降,命令大军撤退,向合阳的小西门撤退。 此时的张天佑则似乎是尝到了甜头,喝了一下午酒的他酒劲上头,根本没有想过要放也先帖木儿过关,在发现对方要逃跑的时候,他果断率领大军乘胜追击。 也先帖木儿率众逃跑进合阳小西门之后,立刻下令收起索桥,但是张天佑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在大军达到之后,立刻开始了索桥之争。 面对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场面,对面兵马严阵以待的情况下,汤和充分表现出了他作为敢死队队长的个人英雄主义性格,他提起手中的长刀,迅速突破前方众人后,率先冲击到对方阵营之中,并同时凭借着一己之力,在敌营之中一刀砍断了拦桥索。 桥索一断,进入城门就变得畅通无阻了。 一向秉承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张天佑迅速率领大军率众登城,占得先机。 完全被打乱的其余大部分元军逃到合阳之后,发现中午还以兄弟相称的张天佑竟然反手把自己的城池给占了,火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家伙就开始攻城。 他们首先的需要解决的是城门问题。 因为在张天佑进城之后,首先把城门给关了,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时候的元军丝毫没有犹豫,率众猛烈攻城。 但是结果是久攻不下。 这时候不知道哪个混蛋想出了一个好的办法,并迅速报告给了总指挥。 方法很简单,意思很明确:希望他用火攻,烧开城门。 这个建议迅速获得了主帅的通过,这时候以前用于防守兵马的木栅起到了绝好的作用,在点火即燃,风吹即旺的烈火下,合阳城门很快被烧成了一堆黑灰。 年久失修的城门终于在摇摇欲坠中,轰然倒塌的一刻,原本烈焰高涨的元军刚刚想要发起反冲锋的时候,面对着眼前的场景没有了丝毫的惊喜,反而是彻底傻眼了。 眼前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白一块,黑一块的? 睁眼仔细一看,我靠,怎么全都是石头? 我说你们这群瘪三在爷我烧城门的时候怎么不打了,原来在这憋着坏呢! 你们这么做也太缺德了吧。 打仗也不带这么玩的,这也太坑人了吧! 这一块块石头原本是准备给你们攻城的时候下饭用的,现在倒好了,我们辛辛苦苦搬回城的石头,反倒给你们做了好事。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太他妈欺负人了! 面对着巨石死死堵住的城门,元军首领彻底失去了信心,率众撤离。 而率先逃进合阳城的也先帖木儿藏在犄角旮旯里面,看着双方的战斗,见对方攻占了城池并逐步站稳,也是两手无措,借助着夜黑风高,连夜逃出城外。 第二十三章 第一将军-徐达 吃着人家的饭,喝着人家的酒,出了门还带着收拾人家的人,最后回过头来还霸占了人家的城,张天佑这一单买卖做的的确很值得,在几乎零成本的情况下拿下了和州,可谓获利满满。 这一边张天佑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打了个大胜仗,但是另外一边的耿再成却没有张天佑的好运气。 被也先帖木儿一路追打,跟狗一样的被人撵了三十里地,丢兵弃甲不说,还因为这的挂了彩,回头想想都觉的丢人。 这一仗打得实在窝囊。 这张天佑到底跑哪去了,难道是插俩鸡毛升天了不成? 跟人干仗也起码有个响动,三千人跟人对砍也得有段时间吧,可是自始至终都没看见合阳城有过什么异样啊? 难不成真的跟人喝酒呢? 那这也太邪门了吧! 这是打仗呢,还是拜把子呢? 太不把爷我放在眼里了! 本来按照约定好好的计划,怎么着张天佑就突然间失踪了呢? 你失踪就失踪吧,起码留下点消息让我知道您老的去向啊! 我后面还有一万多号人等着你的消息呢? 你倒好,什么也不说,什么屁也不放,就放了爷的飞机,这不是生生打爷的脸么! 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张天佑,爷我记住你了,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爷非得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一路上不间断问候张天佑祖宗十八代的耿再成回到滁阳之后,中了奖的他背负着血红累累的伤痕,一下马就首先去面见了主帅郭子兴。 在面见到主帅郭子兴之后,他背负着断剑而没有拔出,似乎是在向郭子兴报告他的功绩。 老大,我回来了,我带着伤的回来了。 不信您瞧,我身上除了掉了几滴血之外,零件一件没少的给您带回来了。 不仅如此,我还给您带回来了一支箭,一只断了毛的铁箭! 虽然只是断箭,但是这可是正确确凿的物证啊,上面还有敌军的招牌,您拿回去回炉一下还能用。 调转箭头还可以收拾元军那帮孙子。 另外我得告诉您一不幸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我不太愿意说出口,但是作为您的小弟,作为这次战争的二把手,我还是得给您通报一声。 这个消息吧,也不是很重要,就是呢……您那个废物小舅子,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被人圈了,被合阳的那群牲口设了个套给圈住了,没能跳出来。 和他一起被圈的还有咱们那三千多的弟兄,他们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首先我站在这里要想老大您郑重的声明,我可不是不救您的小舅子啊,而是合阳那群牲口的人马实在太多了,爷们这点人马扛不住人家的揍啊。 您瞧瞧,我身上的伤就是救您小舅子的时候挂的彩。 这可是血淋淋的证据啊! 您可不能因为我没有救出您的小舅子,您就治我的罪。 不然我就投诉,投诉你左右不公,办事不利。 做为主帅的郭子兴,对张天佑这个小舅子还是很爱护的,毕竟自己最疼爱的二老婆最近管的挺严,财政大权都被她给压着呢,做为二老婆的弟弟,不照顾好点怎么从老婆大人手里套出银子来消费呢! 所以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这次的计划头功都没有给自己的儿子,而是给了小舅子。 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但是没想到,本来很周密的计划,很简单的任务,让他占头功,拔头筹,顺顺当当的办趟差,和公费旅游一样的走一遭,然后顺利升大官发大财的买卖,竟然能给爷我搞砸了。 真是太没用了。 废物就是废物啊。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人虽然挂了,但是做为自己的小舅子,郭子兴还是要了表心意的,在震惊和惊诧之余很机智的将责任推给了其他人,说这次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完全是决策的失误,与人的能力无关。 随后又听闻元兵大军压境,并且派遣了使者前来招降,面对着先失一将,再来追兵的囧境,郭子兴似乎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早已收拾好了铺盖和家当的他也许发现矛头一旦不对,就会立刻抛弃一切,撒开丫子的连夜跑路。 直面着来势汹汹的元军,郭子兴他率先主张归降。 朱元璋则出面阻止,并简单分析。 现在的滁阳城因为张天佑的阵亡和耿再成的战败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兵马,现在城中守备单弱,如果大帅您这会接受归降的话,他们一定会知道您城内的处境,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趁我们虚弱的空档来进攻我们。 面对着进退两难的抉择,郭子兴很机智的把皮球继续踢给了朱元璋,让他说出我们接下来的策略。 反正能者多劳,这点小问题您就先帮忙解决了吧。 朱元璋面对着这个问题,做出了如下动作: 首先发出了行政命令,召见使者,并发出号令将滁阳城内其他三门的兵力全部调集到南门,用于填塞街道,随后打开南门,放使者入城。等使者进入城门之后,口气强硬的要求来使跪膝面见郭子兴。 本来很完善的对策,事情均按照预定好的路线发展。 但是这时候一个人的表现让我们充分看到了废物和蠢材才能表现出来的杰出人格,面对着元军使者的到来,做为主帅的郭子兴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在本应对答如流的情况下,郭子兴却连续出现了多处失误。 在连续失误之下,莽夫出身的郭子兴终于失去了继续伪装下去的耐心,剥了羊皮伪装的他露出了豺狼的外表。 为了避免自己的光荣而伟大的正面形象受到不应有的诋毁和损伤,他准备杀掉这个使者。 这时候首先站出来阻止的还是朱元璋,并直接反驳。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 大帅您如果现在杀掉来使的话,也就等于是告诉了敌军我们现在城内空虚,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他,不但不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会让元军更加迅速的攻打我们,不如我们现在放他回去,并扬言如果你们敢来打我们,定会让你们有来无回。 一向是作战靠打,计谋全无的郭子兴听从了朱元璋的意见。 面对着朱元璋声名鹤立的震慑和恐吓,元军信以为真,并很是识趣的撤兵了。 元军撤退之后,郭子兴等人虽然松了口气,但是依旧眉头紧锁。 虽然元军撤了兵,但是一开始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滁阳的粮草危急根本没有化解,如果不加以解决的话,滁阳城早晚会兵败失守。 在这个巨大难题面前,众人的目标重新盯向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不远。 它的名字还是:和阳。 这次朱元璋似乎剥夺了郭子兴的兵权,任命徐达为主将,李善长为作战参谋,统领全军进攻和阳。 这也是在史书上我们第一次看到徐达带兵打仗,也由此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人物——徐达。 姓名:徐达; 字号:天德; 种族:汉族; 出生时间:1332年; 主要成就:明朝开国第一功臣; 别称:征虏大将军; 出生地:濠州钟离永丰乡(今安徽凤阳人); 去世时间:1385年; 爵位:魏国公; 徐达,大明王朝开国第一功臣,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谋略家,优秀的军事统帅,著名的民族英雄,朱元璋从小的玩伴,可以说是跟朱元璋一起开过档,一块干过仗,一起放过羊,一块耍流氓的发小兄弟。 跟随朱元璋一同打天下,征战于中原大地多处角落,出名于北伐之战,任命为驱虏大将军,最高官至明朝右丞相,后受封为魏国公,为推翻元朝暴政做出了不世之功。 死后被追懿为:中山王。 人生理想: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主要战绩:率师东征,统兵北伐;征讨北元,一统中华。 在这里我给出对他个人的评价。 我个人对徐达在为人方面的评价是:勤勉低调,谨慎无争。 我个人对徐达在军事方面的评价是:深谋远虑,将帅奇才。 综合评语:钢的意志,铁的臂膀,死亡深渊,悍不可挡。高山流水,沙场较量,战场翱翔,雄鹰也殇。 一个字评价:强! 两个字评价:强悍! 四个字评价:第一将军! 我觉得在历史上足以和徐达齐名的人有,也仅有几位:一是宋国公贺若弼,二是西汉刘邦政权时的齐王韩信。 作为明朝开国第一功臣,和阳实在表现不出他杰出的军事才能,所以他个人的精湛的军事天分和表现我们放在以后再讲。 在进攻和阳的路上,原本被元军打散的耿再成的兵马闻讯赶来,再次加入到队伍当中,最后一共集齐了三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合阳城外,准备发起号令,一举攻城。 作为明朝第一大将,徐达并没有莽撞的拿这三千人马来直接去顶撞枪口,而是南越徙阳关,随后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等到了初昏的时候,他要求所有人一字排开,并让所有人各手持十炬火把,并作出军事命令,要求所有人屏息莫言,用做疑兵。 随后徐达率领着参谋长李善长和其余十多名矫勇战将靠近合阳城打探敌情。 等到了晚上徐达到来之后,才得知张天佑已经夺下了合阳城。 原来一场绝对经典的和阳之战,就此瓦解。 虽然和阳的战斗没有打响,但是我还是想真正看看作为主帅的徐达会如何指挥他平生的第一场战役。 在智谋和勇气皆聚于一身的情况下,徐达如此谋略合阳之战定然非同凡响。 在得知合阳城早已夺下之后,徐达率众进入合阳城。 并且迅速通知给了朱元璋等人。 滁阳城粮草危急也因此解除。 第二十四章 理想有多远,您就滚多远 在张天佑拿下和阳之后,虽然他占据了和阳,但是作为曾经守军的元兵对于丢掉和阳城这个战略要地是没有善罢甘休的,所以他们不厌其烦的经常光顾张天佑的生意,除了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之外,还不时的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骚扰张天佑。 面对着不断骚扰的元军,张天佑恨得后槽牙都发痒,这群混蛋王八蛋,丢了城赶紧跑路就对了,竟然不思进取的来骚扰我。 想要打我们,门都没有。 鉴于自己实力悬殊,张天佑也很是识趣的直接闭门拒客,深知自己底细的他心里也害怕哪一天一个没扛住,城破被杀,所以这时候他想到了撤退。 他想要退回到滁阳城,以做万全。 毕竟滁阳城里兵多将优,一旦有什么事情其他人也能顶这个雷,自己没必要一个人成天顶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包袱,搞得自己寝食不安。 对于和自己一样半斤八两的张天佑来说,很是知道他底细的郭子兴识趣的把自己手下第一大将朱元璋调给了自己小舅子使用,而郭子兴自己则留下来亲自指导工作,镇守滁阳。 当朱元璋来到合阳之后,原本军心虚浮的合阳守军才算安下心来。 随后元军几次的骚扰均被打退之后,合阳城才算逐渐站稳下来。 等合阳城刚刚站稳了不久,大家都以为以后可以风平浪静,过几天太平日子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将刚刚平稳的水面再掀巨大波澜。 此人的名字叫:孙德崖。 在郭子兴脱离了赵均用控制的濠州城之后,原本两派势力互相对抗和牵制的濠州以赵均用完胜而得以告终。 此时的赵均用是名副其实的永义王。 但是在赵均用当了永义王之后没多久,屁大点地方的濠州城内因为前期人马过于庞大,后又被云军围困了数月时间,粮草迅速消耗,而赵均用和彭早住一心只为称王,做他们当皇帝的美梦,根本没心思搭理其他的事情,所以粮食没有得到有效管理和补充。 等后来发现粮草紧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在这个严峻事实面前,面对着粮草紧缺的局面,作为濠州城绝对的老大,永义王赵均用充分发挥了他作为草莽英雄的个人品格,扫视了一圈麾下的臣子,在众人之中挑选出来一个实力最弱的人,毫不犹豫的将他赶出了濠州城。 这个很光荣的使命,很不幸的落在了孙德崖的头上。 被人像驴一样连赶带轰的扔了出来,孙德崖恨得脸色发青,后槽牙直发痒。 但是对于以前的上级曾经的战友,面对着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却势单力薄的情况,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在这种可以说是无比屈辱的事实面前,他很是识趣的选择了隐忍,并且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反正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爷也是呆够了,在这个放个屁都打脚后跟的破地方,爷的心捂的都快发霉了,即便你们不轰我出来,爷也准备出去散散心。 现在出来了,全做是换换环境。 还留在城里没有被赶出的你们这群瘪三也别得意的太早,今天把我给轰出来了,明天就该轮到你们了。 而且今天被轰之辱爷也已经记下来,等将来某一天发达了,爷一定会再回来找场子的。 到时候,有你们的好看! 背负着被轰出来的荣耀光环,孙德崖意外得知了朱元璋喜得和阳的消息,这时候的他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很是高兴的他屁颠屁颠的来到了合阳。 朱大侄子,我孙德崖投奔您来了,我孙德崖带领几万兵马来投靠您了! 兄弟现在有难了,您得拉兄弟一把。 作为曾经的战友兄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刚刚在和阳站稳脚跟的朱元璋气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就听闻消息说孙德崖想入城投靠自己的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毕竟作为郭子兴的女婿,他是深知自己老丈人和孙德崖两人之间矛盾的,凭借自己老丈人那小家子气的性格,如果这事情让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翻了天啊。 如果不同意孙德崖的投诚,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引火烧身。 可是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却又面临着另外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此时据守在和阳的兵马不过几千人,又因为这段时间元军的不断骚扰,兵力迅速消耗,除了一大批老弱病残之外,可用的兵马实在少的可怜。这时候如果不放孙德崖进城的话,逼得孙德崖狗急跳墙,反手攻打自己的话,人家的几万人马收拾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左右为难之际,朱元璋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接纳。 毕竟孙德崖还算是自己的同盟,均隶属于红巾军麾下,虽然不属于同一派系,但是好歹算不上是仇人,有他们在城里,元军就算再打过来,自己也能借他的大军一用。 反正大家好兄弟,讲义气。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大难临头之际,先拉你做个垫背,等日后危机过去了,你老从哪来还回到哪去。 在这种扔了也白扔,不如用一用,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的哲学思想下,朱元璋终于打开了城门,放孙德崖进城,并开放粮仓,供孙德崖的军马食用。 本来是挺好的事情,即多了几万名可调用的兵马用做御敌,又可以镇守城关威慑敌人的好事,但是就有那么一些个小人借机说事。 面对着天将良机的好机会,却有人率先向朱元璋发难,借孙德崖的事情向远在滁阳的郭子兴进献谗言。 在谗言面前,作为主帅的郭子兴一向是没有抵御能力的,在和孙德崖这个老死不相往来的老仇家面前,郭子兴更没有思维辩事的主见。 听闻自己女婿开城门纳敌人的事情后,怒发冲冠的他犹如是炸了毛的公鸡,火红红的鸡冠子横竖在脸庞,马不停蹄率领亲兵来到了合阳。 史书上说他当天白天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当天傍晚就来到了合阳。 此行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时候君臣之间的矛盾就充分的表现了出来。 因为当郭子兴来到和阳的时候,可能是守门之人隶属于张天佑,也就是郭子兴一派的人马,虽然表面上听从于朱元璋的调遣,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和朱元璋存在着矛盾,所以主帅郭子兴来到的消息都没有通知朱元璋。 等郭子兴出现在城内并直接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朱元璋本人先是一惊,匆忙迎接郭子兴进入房间。 看到郭子兴脸色发青,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语,且面带不善的表情时,朱元璋已经猜出了大概。 “父亲大人,您不在家好好待着和您的夫人玩棒槌,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呢,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出门迎接您啊!” 朱元璋笑脸相迎的话语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郭子兴也似乎不再认眼前这个亲戚,而是直接质问道:您是谁呀?(汝为谁?) 打锣听声,听话听音。 郭子兴这是要六亲不认呐,客套话既然没用的话,那就算了,既然您也不认我这个女婿了,那我们公事公办吧。 反正别看你是主帅,但是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一盘菜,一盘随时任我拨动的咸菜。 指挥元军小爷我指挥不动,但是摆置你这个大爷我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臣乃朱元璋是也!” “你可知罪?” 郭子兴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面对着对方信誓旦旦的质问,朱元璋的表现让我们看到了做为一个优秀的口才家所表现出杰出的辩论才能。 他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率先把所有责任全部包揽了下来。 “臣有罪,但是也有原因,如果是家事的话我们还可以分个轻重缓急,逐一办理,但是当面对外事时,尤其是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则需要迅速做出决断。” “何为外事?” “您和孙大帅的矛盾就是外事!” 朱元璋继续解释道:“我知道您曾经和孙德崖之间的矛盾,当时他确实有羞辱过您,但是我们救您出来的时候,把他的房子也拆了,把他的人也打了,算是替您报了仇了。今天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抛弃以往的成见,一致对敌,而不应该手握矛盾互相攻击。” 自从朱元璋放孙德崖进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 理在仁义在,占理为关键。 郭子兴见朱元璋把自认揽了下来,并说出了自己的道理,而这个道理自己一时间又没办法反驳,也只能妥协,没有再胡搅蛮缠。 默认吞气。 正在这时候,刚刚入城不久的孙德崖得知郭子兴来了这里,心里觉得不安。 如果是单纯朱元璋统帅和阳的话,他还不怕。 但是郭子兴来到这里,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郭子兴这人的脾气自己太了解了,这个瘪三对于以前的仇恨一直铭记在心。 以前想要报仇,但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进入和阳城本来是投奔朱元璋来的,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郭子兴这个蠢货竟然横插了一杠子,有他在和阳一天,自己就有可能被他给小鞋穿。 原先觉得这里是一个很好的靠山,但是自从郭子兴来到之后,和阳就成了一个随时可以扎口的麻袋,自己就如同是碗里的王八,想什么时候开刀就什么时候开刀。 有他在的地方,绝对没有好事。 和阳城不能长待,一定不能长待。 这时候还是脚底抹油,先开溜的好。 跑到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郭子兴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有这个瘪三在,早晚得弄出事情来,到时候自己孤立无援,郭子兴却是儿子小舅子的一大堆,人家如果要联手收拾自己的话,自己必然吃亏。 对对对,还是先开溜的好。 现在的和阳城就是阎王殿,郭子兴和朱元璋他们就是阎罗王和黑白无常。 既然这样,那爷我就先走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仇有怨,来日方长。 所以在得知郭子兴到来之后,孙德崖也来到了朱元璋面前。 朱大侄子,你老丈人既然也来和阳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这可不是不给你老弟面子哈,也不是我就怕你老丈人,你也知道我和他的矛盾,我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与其在这里让你难堪,还不如我主动请辞,也省的看你老丈人那种臭驴脸。 朱元璋看他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不像是要通敌的嫌疑,也就很自然的相信了他。 既然孙德崖要离开了,朱元璋也乐得清闲。 反正这帮孙子在这里成天的就只知道花天酒地,简直就是一堆造粪机器。 与其让他们在这里浪费爷的粮食,还不如赶紧走了。 正好你开口提出了离开的意思,我也省的开口撵你走了。 借坡下驴,我也来一个顺水推舟。 再见了您呐,理想有多远,您就滚多远吧! 也省的我在这里难做人了。 第二十五章 火烧肉串和麻辣香锅 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孙德崖率兵离开。 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孙德崖肯定是要离开了,但是他的兵马还在城内,如果任由孙德崖逍遥离开,而他的兵马滞留在城中的话,主将双方不和的情况下双方的军队自然不可能和睦相处。 如果孙德崖率先离开的话,双方的军队说不定会干起仗来,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在外敌虎视眈眈的时候,自己的阵营绝对不能乱,如果这时候自己的队伍发生内讧,对方的实力又远远超过己方的时候,都不用敌人动手了,自己就先完蛋了。 面对着这个头疼的问题,朱元璋看着眼前不断蹦跶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家伙,心里狠的直骂娘。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结构眼上来占老子便宜。 现在倒好,便宜没占到不说,还惹来一身骚。 真是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差点把大爷我也给泡到里面,你呀你呀,真是个扫把星。 看着孙德崖露出一嘴的大黄牙对着自己充满爱意的笑容的时候,朱元璋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你快别对着我笑了,看见你这张死鱼脸我就心里没底,现在看见你就烦,烦人的厉害,您老还是赶紧走吧,能走多远就走都远。 只要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待着,您愿意飞到哪就飞哪吧! 可是怎么让你离开呢? 面对着这个问题,朱元璋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孙大帅,现在我们两方的兵马均汇集在城中,您也知道我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如果您的兵马突然全部离开的话,我害怕我方人马有些个跟您结过仇的混蛋在您离开的半道上向您使绊子下黑手。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先别着急离开,做为主帅您先在后方稳住您的兵马,我也不会闲着,我在队伍的最前面给您的队伍快快滴开路。 我们两人彼此协助,让您的兵马安全的离开。 等您的兵马全部离开之后,我再回来亲自送您出城。 这个主意您看怎么样? 孙德崖看着眼前这个驴脸拉的老长的家伙,似乎是想从他脸上表情中瞅出某些信息,心里感叹,这人长得怎么就这么邪恶呢! 这个驴脸瘪三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水吧? 犹如观看风景一般的瞅了半天也没能套出点消息出来,孙德崖又害怕自己的人马真的像这个瘪三说的一样,被人下套使坏挨闷棍。 左右心思半天,有我在总好过没我在。 即便他真的想做出什么混蛋王八蛋的事情出来,那爷我也好做出判断,下达命令。 思索了片刻之后,也就接受了这个约定。 我们好兄弟,讲义气。 既然你朱老弟这么说了,那做哥哥的我也不好搏您的面子,更何况这里是老弟你的地盘,于情于理作为客人我都得听您的,我们就按照老弟您的意思办吧! 见对方答应了,朱元璋满心欢喜。 终于能送走这个瘟神了,他在这里待一天,爷就得遭一天的罪。 看看我家那个老棒槌吧,那张臭脸的都拉成什么样了! 我的驴脸就够长的了,可是他老人家的脸比大爷我的驴脸拉的还长。 再这么下去,这脸就能擀面条了。 至于使坏,呵呵,您可太瞧得起大爷我了,我没烧两根香把您供起来就算不错了,让我下绊子加害与你,没想过,也不敢想! 您还是快点走吧。 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飞多高就飞多高吧。 如果您缺少毛的话,没问题,爷我城里野鸡多得是,我给您逮两只出来,亲自拔下毛给您送去。 古人有云:雁过拔毛虎门关。 我今天给您来一个野鸡拔毛献大仙。 只要您走,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当然要钱的话就免了。 这年代谁还谈钱啊,谈钱多俗啊,谈钱多伤感情啊! 方案谈妥了之后,朱元璋按照演戏预案做为开路先锋,率先领兵出城。 而孙德崖则做为压轴筹码,最后离开。 …… 本来挺好的买卖,彼此双方都能安全,又不会伤到任何和气。 朱元璋和孙德崖也觉得这样的安排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了,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无缺的。 但是在双方约定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一个人却偷偷的笑了。 这个人太高兴了,久违的机遇终于让爷我抓住了。 今天这心情啊,老好了,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心情了呀! 孙德崖,大爷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爷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这一天呢,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总算是老天保佑啊! 苍天啊,大地呀,是哪位神仙姐姐送给我这么好的机会呀! 孙德崖,你可还记得当年在濠州之辱么? 你趁我不备,敲了闷棍,帮我之人,囚我自由,当年濠州的囚禁之辱,你也许忘了,但是爷我可不会忘记,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既然今天神仙姐姐下凡祝我一臂之力的话,那我就再推诿就太不仗义了。 好吧,既然这么好的机会让我抓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你的人,我收下了! 你的命,我也留下了! 这时候还想走么,哼哼,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今天如果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那大爷我就不行郭了。 真让你逃跑了的话,爷我就随你的姓! 见孙德崖的大队人马都已经踏出城门之后,躲在暗处的身影终于现身了出来。 现身的同时,他下达了一道军事命令。 “来人呐,把台下这个乌龟王八蛋给爷我抓起来!” 面对着对方的人多势众,直面着对方的破马长枪,一直作为做为压轴大戏最后想要离开的孙德崖终于傻了眼了。 搞了半天,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 郭子兴这个混蛋玩意儿还是城里呢呀,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今天就泛起糊涂来了? 这他妈完全是套路啊! 这完全是他们翁婿两人合谋的套路啊! 两个人合起伙来阴我,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时候想要喊大部队回来已经不可能了,面对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势,孙德崖终于豁出去了,虽然爷我的大部队走了,但是爷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手下这几十名将士也不是吃干饭的! 想这么简单的就拿下我,做梦去吧。 你不是要抓我么,那我死也得反抗一把。 就算死,爷我也要做一名烈士,即便死,爷我也不能让你瞧不起。 今天爷我落你手里,算爷我栽了。 你也别得意,爷我即便变成野鬼,也会回来拉上你一起陪葬。 于是乎,做为合阳城内真正的行业老大,郭大帅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强敌,孙德崖充分遵从了抗拒从宽,坦白从严的英雄作风,在郭子兴面漆并没有屈服,而是死命抵抗。 就此,所剩无几的孙德崖人马与郭子兴大军彻底干了起来。 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孙德崖也很荣幸的作为俘虏,成为郭子兴的阶下囚。 于是,本来和平撤退的计划,就此彻底泡汤! 和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城外的人是不知道的,这时候的朱元璋正率领着孙德崖的几万大军屁颠屁颠的快速前行。 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万大军,朱元璋心里暗自叹息。 好好的花姑娘,怎么就跟了郭子兴这个笨蛋了,真是可惜,可惜的紧呐。 这么多人马跟着孙德崖简直糟蹋了,如果这些兵能够归属到我的麾下那该多好啊! 想到这儿,他摇头苦笑。 先省省心吧,现在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啊。 还是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最为重要,至于身后兵马的事情,等以后有机会了,连同将领和小卒一并给他撬过来。 正当他心里暗自盘算着某些见不得人勾当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令兵带来了一个消息。 一个大大滴坏消息。 郭子兴和孙大帅在城中干起来了,还死伤了好几十个弟兄。 面对着这个尚是伪命题的消息,朱元璋首先派出耿炳文、吴祯策马返程确认消息真伪。 自己真是糊涂啊,怎么把自家老爷子给忘了呢? 千算万算,漏算一招。 本来撤兵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家的老爷子,现在闹了半天竟然把主角给忘了。 今天可真是骑着驴的找驴。 失误啊失误! 面对着紧急的突发情况,朱元璋派出人查证真伪这一应对策略本来是没有什么错误的,但是坏就坏在他现在身处敌营之中,本来己方人马就少,现在把两大主将再一撤走,留守在他身边的人马就更少了。 这时候的朱元璋只心系和阳变故,根本没时间多考虑自己的处境。 可是当消息确认之后,他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不久之后,原本派出人来打探消息的两人没有再回来,但是消息却得以认证了。 这时候的朱元璋才真正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也是在此时他才真正发觉到自己身处的险境。 在消息确认的一刻,为了聊表诚意而手无寸刃的他立刻拉了一匹马,跳上骏马就准备迅速滴的跑路。 在自己主帅被抓的档口,孙德崖的人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在发觉到朱元璋想要逃跑的一瞬间,众人立刻抽出了自己胯间的长刀把朱元璋团团围住。 你个王八犊子准备跑哪去啊?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跑么,你也太小瞧爷们了! 有几个眼尖利落的家伙,早就看朱元璋这个成天耀武扬威的瘪三不顺眼的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忌讳,立刻把朱元璋给拉下马来,顺带的再补上几脚黑蹄,以泄心头之恨。 下来吧,您呐! 爷们这里早就给你做好了早饭,东西不多,两菜一汤。 水煮刀片,火烧肉串和麻辣香锅。 这可都是硬菜啊,别人想有这个口服都轮不到他呢,正好让您先尝尝。 你家的老丈人不是把爷们儿们的扛把子给圈住了么,好说呀,很简单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生的无奈,死的失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老也别着急走了,陪着爷们一起过元宵节吧! 放心吧,爷们儿会好好对你的,保证让您胖上三圈! 随后很快的,朱元璋就被群人缴了械,找出拳头粗的绳子,跟帮粽子一样的把朱元璋给绑了个结实。 朱老大,你别说爷们不照顾你,我家二元帅本来是要活蒸了你的,但是后来考虑还是把你当人质扣下的好,并且二元帅下令了,要我们好好的照顾你。 既然主刷下令了,爷们儿们也不能不遵从啊,你看看这绳子我们可是专门用于绑熊瞎子的,今天也就是你的身份不一般,我们才特殊照顾,其他人想有这待遇都享不着呢! 您可得承我们的情啊! 你看看兄弟们对你是多照顾啊! 又是菜又是汤的,您别提多美了。 我们的老大在您哪里怕是不会好过吧,拳头包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敢给我们老大上那个老虎凳辣椒水的大刑,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肯定也让您尝尝我们招待客人的方法。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爷们们除了脸上有几处大的伤疤之外,可是个很面善的人哦。 俗话还说人不可貌相呢,您也不能从外表上就说爷们不实在! 爷们还是很老实的哦。 反正还是那句话,爷们会好好招待您的,您就安安分分的在这儿待着等着过年吧! “老哥,大哥,我的亲哥,我是把你们当成朋友,才好心送你们出城的。我既然已经出了城,城里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 “城里你的老丈人囚我家主公,杀我的兄弟,你敢说他们这么做你没有合谋么,爷们是军人,是脑子有些二胡,但是爷们不傻,想把爷们当成傻子一样的看待,门都没有!” 见朱元璋还在胡搅蛮缠借机狡辩的家伙,一个人仅有的一点点忍耐终于消磨完毕,脸色一变,模样长得跟孙德崖有着几分相像的人终于站了出来:“敢抓我大哥,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呀,那这个长得跟个鳖盖一样的家伙给我拉出去砍了!” 见自家主公的弟弟,二主公下令了,本来就是只嫌事小不怕事大的他们。一个个的终于开怀大笑了。 终于有人出来担担子了,不就是杀他么,爷们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 只要有人肯拦责任,爷们就算把天给捅破了,也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反正到时候一旦出现了什么变故,我就一推三二五,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对方身上,爷们毛事没有。 也就是在这种思想拥簇下,被人绑成粽子犹如一只被剃了毛的猪一般的朱元璋被人拉了出来,准备施以极刑。 在生死关头,朱元璋必然是后悔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郭子兴,你这个棒槌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爷们从一个放牛娃混到今天的成就容易么,都是因为你这个憨货,让爷我早早的去阎王那里报道。 爷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爷恨死你了! 最可怜的还是我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啊,他们有的跟随我多年,有的则是我刚刚娶进门来的娇妻,他们含情默默的娇滴模样仿佛还是眼前,没想到昨天还身处温柔乡的她们今天就要活生生的守寡了。 想起她们,我就心疼。 我的这个心呐,拔凉拔凉的呀! 我的媳妇们啊,你们以后就要伺候别人了呀,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是我朱元璋的老婆了。 老天对我真是不公! 好好的事业刚刚起步,都是因为那个臭龟蛋,全都给搞砸了! 郭子兴,你真是个棒槌啊,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乌龟王八蛋,这次可是害死我了呀! 你等着吧,等爷我到了阎王殿,一定要打你的小报告,让你死也死不安生。 爷我恨你一辈子! 就再这个时候,在孙德崖生死未知却似乎都已经翘辫子,众人一致想要宰了朱元璋为自己主公报仇的时候,一个人首先发出了反对意见。 史书上没有写他的名字,只是说他姓张,称呼他为:张某者! 既然他没有名字,我们就称呼他为:张先生。 这时候张先生迅速研判了下双方的现实状况,并说出了一席话:现在我们的大帅身处合阳之中,是生是死我们还不得而知,如果我们冒然杀掉朱元璋的话,作为老丈人的郭子兴也一定不会饶过主公性命的。 不如这样吧,为了避免我们双方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大家先稍作休息,我愿意前往合阳城,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一群脑盖发热、脑子缺弦的众人被当众泼了一碰冷水,久别的神志才终于恢复过来,一致同意他的决定。 就这样,张先生来到了和阳。 等他来到之后首先面见了郭子兴,这时候的郭子兴在喝酒,在独自一人品着美酒滋滋享乐。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想起孙德崖在爷手下受辱的经过,心里就高兴,你这个鳖孙曾经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我今天非打的你怀疑人生。 曾经囚禁之辱,今日得以还报,真是可喜可贺。 今天不喝个痛快,就枉活人生。 这时候听说孙德崖的人来面见自己,更别提多高兴了。 大哥呀,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曾经被这鳖孙弄的在众人在面前受辱,今天也让你们看看你家主子和狗一样蜷缩在爷手里的狼狈模样。 欢喜之余,他接见了张先生。 但是当他真正见到来人的时候,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自己大仇得报的同时,自己可爱的女婿却被对方绑了肉票。 这时候忙碌了一整天的郭子兴终于把朱元璋给想了起来,玩了一天的棒打鸳鸯,没想到最后最受伤害的反倒是自己。 我真是糊涂,怎么把好女婿这茬给忘了。 大仇虽然要报,但是自己可爱的女婿更加重要。 自己可以没有孙德崖,但是绝对不能失去朱元璋啊! 这时候人已经绑了,这场面又该如何收场呢? 在郭子兴左右为难之时,一个人的表现让我们看到了做为大将军才赋有的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这个人是……大将军徐达。 徐达愿意只身一人到孙家军中做人质来交换朱元璋,而张先生则做为人质,置换掉身处郭营的孙德崖,等两人安全回营之后,再各自放掉手中的人质。 面对着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被囚禁的消息,手无良策之下的郭子兴虽然有百般不愿,但是对于这个折中的办法,却也只能忍痛接受。 协议确定之后,孙德崖终于被放了出来,在馒头和刀片的伺候下,他心里自然是痛苦的。 和阳这个地方爷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想象今天下午的经历真是耻辱万分。 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混蛋玩意,他的恨得后槽牙都发麻。 这个整个长坏了的混蛋真不是个东西,暗地里给爷我使坏下绊子,我记住你了! 郭子兴,今天的耻辱爷我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辱我来日再报。 而对面的郭子兴自然也不会高兴,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把孙德崖这个混蛋王八蛋给抓住了,没想到还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就又得放了他,大好的机会呐,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他真想不放过这个混蛋。 但是自己的女婿在人家手里,这就是一个筹码,有这个筹码在自己就矮人一头,想不听人家的都不行。 无奈之下,郭子兴下达了松绑的命令。 在郭子兴的注视下,被人伺候了半天的孙德崖得以释放后,重获自由的他离开了。 不久之后朱元璋也得以回归。 双方的主角都已经回来了,再羁押其他两名配角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情况下,徐达也很快回到了营中。 一场危机,就此告一段落。 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是有一个人却是无比失落的。 看着那个被打的半死的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逃之夭夭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抛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那眼神中的意思就像是在炫耀,更像是在警告,警告自己:你个瘪三别得意,这次的恩怨大爷我记下了,你最好别落爷手里,不然爷们非打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对于孙德崖的警告郭子兴是不害怕的,这样一个废物根本不用担心。 只是回头想想这次的经历,本来就要成功的事情,竟然到最后被搞砸了,现在回头想想这种种经历都觉得生气。 大好的机会,眼看着就要抓住了,但是在这最为重要的时候却出了乱子,真是点背,点背至极。 亲眼目睹着孙德崖这个瘪犊子趾高气昂的离开,本来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实在可气,可恨,更可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再要碰上定然是难上加难了。 感叹大好的机会被白白浪费,没能一报曾经的囚禁之辱,在这种情况下,郁闷心结开始形成。 心结一出,曾经的欢乐也被怒火和不快所掩盖。 喜从心起,祸由悲生。 也就是在这种极端压抑的心理作用下,胸大无脑的郭子兴终于迎来了他人生最后一个砝码。 1355年,也就是至正十五年,久郁成疾郭子兴迎来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站。 生命的尽头——死亡! 在生命的尽头,我们重温一下郭子兴一生的经历。 1302年,郭子兴出生于安徽定远,出名于安徽濠州! 种族:汉族; 政治身份:中农后代; 学历:土豹子一个; 为人优点:咱们好兄弟,讲义气。 口头禅:君子一言,什么马都追不回来。 主要缺点:犹如鸵鸟,胸大无脑,易怒信谗,不容他人; 出名原因:造反起哄,拉帮结派,和元军对着干; 主要成就:生于腐败,胆大能干,胸大无脑,打下濠州; 死亡原因:气小无量,郁郁而终。 生平经历:1352年,地主老财身份的郭子兴凭借着他老爷子留给他的万贯家财,在饱受元朝统治阶级的剥削和压迫之后,凭借着手里的银子和称兄道弟的忠义性格,倾散家财,杀牛备酒,广结壮士豪杰,在很短的时间内拉拢了几千人马,犹如愣头青一般胆大不要命的心理作用下,郭子兴率领着几千人马进攻濠州,并一举攻下城池,一战成名。 拿下濠州之后不久,元军率领百万大军进攻徐州,在这百万雄师面前吓破胆比谁惨的徐州守军彭二、赵均用率部逃离到了濠州,并以此为据点做起来打持久战的准备。彭二和赵均用两人凭借着手里的兵马牲口要远高于濠州旧部的本钱,开始拉帮结派并自立为王。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郭子兴与另外一派的孙德崖双方发生了矛盾,矛盾之下孙德崖背地里下套囚禁郭子兴为奴,并以此侮辱,后被女婿朱元璋所救。 在自己被救之后,功高盖主的朱元璋在郭子兴眼中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害怕自己大权旁落的他决定下黑手干掉这个胆敢越权的女婿,计谋得逞,也同时赶走了朱元璋,同时间接的成就了朱元璋。 在朱元璋离开之后,郭子兴却备受其他势力财阀的打击迫害,在这种屈辱的状况下,听闻女婿攻下滁阳的大好消息,手书一封,请求投靠女婿朱元璋,并获得通过。 随后在几场大战获得胜利之后,想要称王却被阻止,心生怨气,随后又因自己的宿敌孙德崖投靠而没能报仇,一雪前耻而心生郁结。 郁郁寡欢之下,因医治无效,得病去世。 享年五十三岁。 在朱元璋后来当皇帝后,追赠已故岳父封号为:滁阳王。 虽然活着没能称王,但是死后得一王衔,也算是死得其所。 历史评价:生的无奈,死的失败。【出自:明实录】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他的评价: 他身居高位而心无气量,手握重兵而毫无主见,满脑热血却只为忠义,财阀出身却成就他人。他树立了一个好兄弟讲道义的英雄典范,也铸造了一个气小无量的无能样板,有他在大事难成,有他在祸害众生;他去也造福百姓,他去也有益人间!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他以奉献和败家为生平己任,花钱如流水,打仗靠莽撞,做人靠义气,遇事靠他人,他的一生都致力于造反生涯,为推翻元朝暴政而奋斗终生,为干掉自己的宿敌而耿耿于怀,面对名利他无舍只得,面对恩怨他愤不顾身,他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为代价为推翻暴政做出了巨大贡献,更以气小无量得以郁终而做出了众人警示的案板。 郭子兴,他生的无奈,死的失败! 感动历史之人物:郭子兴。 感动时间:2017年2月23日! 第二十七章 报仇雪恨 处理完郭子兴的事情之后,一个人的来犯让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归到了军队中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德崖。 在郭子兴手下受尽屈辱,饱受折磨的孙德崖,好不容易被放出囚笼,心中的怨恨还没来得及完全消除,就听说郭子兴嗝屁的消息,心中即喜又惊。 在确认郭子兴翘辫子的结果之后,原本心存怒火的孙德崖是万分得意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前两天还声色犬马的牲口,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升天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原本还想着找他报仇呢,这报仇的愿望算是没戏了。 死了也好,早死早托生,省的你浪费粮食,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不如早点死了,也好给大爷我空地方。 想想郭子兴死了之后,身后的事情,孙德崖就哈喇横流,两眼放光。 多么好的军队啊,扔在那里可惜了。 既然你们的主帅已经翘辫子了,那他的军队也不能就这么糟践了,正好大爷我手里还缺兵少粮,爷们不嫌你的军队多,更不嫌你的女人媳妇漂亮,凡是郭子兴留下的东西,大爷我统统的要了。 谁要是敢反抗,统统拉出去枪毙,死啦死啦地! 也算是大爷我给自己耻辱报仇雪恨了! 还记得在濠州的那会,彭二和赵均用两个混蛋就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兵马钱粮比其他人多,就要求其他人归自己约束。 这次爷我手里的人马要远超那死鬼的人马,大爷我为什么不学一学他们的做法,也混个大王当当! 反正大爷也看这帮军队不顺眼,哪天不高兴了,收编了这帮混蛋,以抵消大爷我的愤怒之气。 也就是在这种报复心理的作用下,孙德崖在率领大军刚刚出城没多久之后,便再度返程归来。 孙德崖站在和阳城下,看着高高的城墙,他的内心必然是欢悦而兴奋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对手老敌人,竟然这么一生不吭的就翘了辫子,更加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老东西死了之后还给自己留下了如此大的一笔财富。 想到能够收编掉这好几万的人马,孙德崖心中欢喜不断。 这个老兄弟还是蛮够意思的嘛,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多拖他几天,让他多咬咬牙,再多活他一年半载的,给大爷我多留些人马钱粮,让爷我收编的时候也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站在城下,看着前几天才分别的战友,孙德崖眼眶红润,心中哽咽。 摆手欢笑间,大声呼喊:乡亲们呐,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孙元帅啊,你们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你们的呀!你们从前跟着郭子兴那鳖孙能有什么出息啊,你看看他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就翘了辫子,可见他是多么的小气啊。 我可和他不一样,爷有的是钱,有的是地,你们只要跟了我,我保证让你们吃穿不愁,出行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呀! 为富贵进出的门敞开着, 为荣耀递升的门洞开着, 孙德崖的声音高叫着: 都出来吧,升官发财的大门向你们敞开! 来我这里,我给你自由! 在一番高谈阔论之下,原本紧闭的合阳城门徐徐打开。 随着缓缓打开的城门,一对整齐的人马缓步走出。 孙德崖站在城门外,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心中的雀跃逐渐提升。 这帮土包子还是很有眼力劲的嘛,没想到自己高谈阔论一番竟然真的能拉拢他们主动投降。 好,实在是好得很! 能够不浪费一刀一枪,就解决掉整整一个城的守军。 这功劳是大大滴强呢! “来吧,听话,到爷的怀抱里来,爷这里有糖吃!” 孙德崖两眼火热的看着眼前的队伍,这支队伍从今天之后就要姓孙了,以前那个姓郭的混蛋翘了辫子算是成就了爷的一桩美事! 随着护城索桥徐徐放下,两个冰冷的面孔出现在了孙德崖的眼前,在两个冷冽面孔身后是一批队伍整齐划一,声音沉寂步伐却低沉的大队人马,肃杀的面孔下冷漠而孤寂的表情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孙德崖,手中寒气凌冽的长刀下锋利的刀芒泛着阵阵寒光。 似是在聆听着对方开出的种种优惠条件,却又像是根本没有搭理对方的各种福利,在对方欢心笑语之间,站在最前方的两人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在细长的眸子下,黝黑的瞳孔在一瞬间突然放大。 双方彼此对视一眼,似乎是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些某种信号。 在得到对方回复的同时,两人微微点点头,随后凌冽的长刀突然间提起。 轻轻的刀刃滑动间,一声犹如*般的声响从两人口中发出。 “杀!” 犹如闷雷般平底炸起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原本寂静沉闷的队伍瞬间爆发。 在对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两人的队伍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冲着对方的人马冲杀而去。 在这时候,原本欣喜无比的孙德崖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人,他的脑海中迅速翻阅着对方的资料。 朱元璋手下大将:吴祯、胡大海。 吴祯,安徽定远人,朱元璋的老乡,从朱元璋拉杆造反开始就一直跟着朱元璋,可以说是朱元璋的死党,在朱元璋建国以后,封为海国公,后牵涉进胡惟庸案(胡党案)被削爵。 胡大海,泗州(泗州虹县人)虹县人,和朱元璋的爷爷是老乡,从朱元璋打下滁阳后,就投奔朱元璋,长身铁面,却智力过人,是朱元璋手下著名的谋士。 当孙德崖终于联想起两人的身份之后,此时的孙德崖才终于发现了事态的异常,也终于开始后悔了起来。 原来这帮孙子根本就没想过要归降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演戏给大爷我看呢。 我说么,怎么爷们一喊你们就痛快麻溜的把大门给打开了,原本是在这等着呢,这个玩法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这游戏套路玩的也太深了,爷们没招你没惹你的,干嘛和大爷我过不去啊! 抬头看了看站在城墙上的面孔,当看到那个驴脸瘪三的家伙春风满面一脸得意笑容的时候,孙德崖终于明白了过来。 站在城墙上的朱元璋必然也是高兴的,爷们还想着过几天去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个鳖孙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样也好,省的我再满世界的找你了。 就你这鳖孙模样也想要收编这支队伍,你也不洗把脸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不是自己家老丈人是个废物的面儿上,你当这支队伍能姓郭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就想着来收编,您老还是省省心吧! 当然了,爷们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谚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来了,咱们两人的新账旧账也就凑这个机会一起算算好了。 以前你下闷棍绑了我家老爷子这笔账爷们可是还记得的,这次我家老丈人又因为你的原因翘了辫子升了天。 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家老爷子的病是因你而起,命也是因你而亡。 你大老远的来了,爷们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么,那爷们就替你把你的队伍给收编了吧,反正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今天,你也不用走了。 爷们早就给你挖好了坑,就等你自己来跳呢。 我家老丈人刚走不久,说不定半道上你们两人还能碰上,正好搭伙做个伴,留下来陪着我家老丈人一起去报道吧。 至于你手下的那几万人马嘛,放心好了,爷们会好好照顾的,反正就是一个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缴枪不杀! 这时候的孙德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个圈套啊! 这里早就下好了套,埋好了耗子药,等着自己上纲上线向里钻呢。 面对着犹如砍西瓜一般的虎狼之师的冲杀,孙德崖的肝都要碎了。 这可都是爷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来的队伍啊,你们可知道拉扯起来有多么不容易么,现在你们砍的这么带劲,可曾知道爷们再要拉起来得有多难么? 别杀了,爷们知道错了,爷我撤退还不成么! 爷我是混蛋,就不该多余的来淌你们这趟浑水。 这时候的孙德崖肯定想着是要撤退的,在这群虎狼之师面前,自己再多的人马也是抗不过的。 小鱼小虾焉能与虎狼之师可比? 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让他撤退的打算,因为在他们出城的那一刻,他们就接到了死命令。 在这个死命令面前,作为属下,作为臣子,他们只有服从,绝不反抗。 所以在迅速冲进敌营的瞬间,吴祯、胡大海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擒贼先擒王的军事理论下,吴祯、胡大海的根本目标就是孙德崖一人,其他众人根本无需顾虑。 表面看上去威风百面的队伍,其实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只要主将一死,其他众人必然会树倒猴孙散。 也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一文一武的配合,根本没有任何防范的孙德崖,在两人的冲击下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抗,就被扼杀在了和阳城外。 孙德崖被杀,也算是给郭子兴报仇雪恨了。 随着孙德崖的被杀,原本声势浩大的孙军顿时一哄而散。 草莽出身的孙德崖就此,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二十八章 可怕的人物 在解决掉孙德崖这个麻烦之后,一个可怕的人物来到了朱元璋的营前。 之所以说他可怕,主要来自三个方面。 可怕原因第一点:他的出身。 他出生于1330年,也就是至正元年,出身于贫农之家,政治身份低微,政治面貌低下,家庭财力枯竭,但是他却从小好勇斗狠,因自小不甘心农作与田间地头,不愿意下半辈子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生活,所以在青年时期,决心练习武术,幻想那一天当个武林宗师,拉帮结派。 学习武功是需要学费的,但是在那种家里穷的叮当乱响的生活下,向自家老爷子要钱是不可能的,在兜儿比脸干净的事实面前,只要一开口迎接他的必然只会是比擀面杖还要粗的棍棒的招呼,所以他很识时务的免开尊口。 为了不打击自己学武的上进心,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做类似于岳飞一样的民族英雄人物,这位大哥毅然决然的走进了练武场。 在连续几次因为拖欠学费而被棍棒轰赶出来之后,硬着头皮再度进入武场的他开始了打工的生涯,为了能够更多更好的学习有用的套路招式,也为了尽可能的凑齐自己的学武经费,他很荣幸的获得了在武场打杂的机会,并且在惊喜和欢乐之中开始了他的勤工俭学的打工学武生涯。 长大之后,因为常年学武的缘故,他很荣幸的成为了一名文盲,在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情况下,却因为学武的原因长得体貌奇伟,身高臂长,力大过人。 数年的学武生涯之后,他学武有成,最精于精于弓马骑射,最擅长打架斗狠,也因为自小在武场摸爬滚打的缘故,他变成了犹如赤尊信一样的神一级人物,十八般兵器他样样精通,数十样功夫他招招会用。 成年之后的他觉得武场再不能教给他任何可用的武艺,可以说已经油尽灯枯,完全被自己榨干了血敖干了油的武场再也不值得他留恋,也失去了再他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正好这时候农民军开始大规模起义,各路红巾军接连造反,也就是在这种政治背景下,蠢蠢欲动的造反基因开始迅速分裂膨胀,直至忍耐到极限的爆发。 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在原始基因的催促下,他应该是有想过给元朝效力的,毕竟当时的元朝政府还是正统,还是名门正派的扛把子。 但是在自己可谓是悲惨的童年生涯中,又是这该死的帝王将相把原本机灵可爱而又好学勤勉的自己,一步步逼到了几乎要饭的困境。 也是这个该死的朝廷,让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裹体,每天过着树片遮裆,破布遮阳的艰苦生活。 所有的困苦和磨难都是源于这个可恶的朝廷,这个混蛋玩意儿让自己尝够了人间的酸甜苦辣,让自己品够了世间的悲喜无常。 如果再任由这样的混蛋朝廷继续生存下去的话,一对不起公理,二对不起自己。 这种混蛋玩意儿还是早点推翻的好。 毕竟早死早托生,免得再祸害众生。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毅然决然的加入到了反元同盟之中,做起了脑袋襒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买卖。 可怕原因第二点:政治背景。 在决定做造反起哄和元军对着干的买卖后,离开武场的他大字不识一口袋,除了会打架斗殴之外,再无其他长处的他没有学会任何的求生本领。 曾经是吃饱饭找活干的他,突然间离开武场失去了最根本的生存依靠,忍冻挨饿之下活的简直对不起师傅,愧对于人生。 因不满生活现状,又无法忍受饥饿的折磨,正好这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这个的名字叫刘聚,他有另外一个众人所熟知的身份。 这个身份是土匪,而刘聚则称呼自己为绿林好汉。 刘聚每天的活动范围是:怀远、定远一带。 主要收入来源是依靠打家劫舍为生。 刘聚见此人刚武有力,就让他当什夫长,并视为自己的心腹。 也就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刘聚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来来来,兄弟,咱们好兄弟讲义气,道上的规矩是,先喝三碗酒漱口,再来三碗酒润喉,最后三碗酒祭肠! 在这种酒肉的日子里,而刚刚入伙的他首次尝到了酒肉的滋味,也品尝到了绿林好汉的侠义心肠。 随后跟随刘聚拦路抢掠,入宅为盗,干起了强盗的营生。 刚开始接触这一行业的他还觉得很是新鲜,既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又能分得银两,还可以打击元军,可谓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种可以说是积累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的情况下,他喜出望外。 这时候的他一定考虑过要一直追随刘聚左右,为干掉元朝这群狗娘养的而不懈努力,奋斗终生。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刘聚似乎只想当一名山为王,只想过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土匪生活,每天的工作就只限打家劫舍、四处抢掠,并没有什么长远打算或企图。 至于什么立国安邦的大计,刘聚更没想过。 这种情况下,他萌生出了脱离盗群,另寻出路的念头。 至正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355年四月,照常依靠打家劫舍的他随刘聚在和州抢掠时正巧遇上朱元璋率军攻打和州。 曾经听人说过朱元璋仗义豪侠,很有作为的经历,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寻找一位明主,他便利用自己在和州的职务之便,乔装成老百姓模样,观察朱元璋的行经,当起了他的侦察兵生涯。 他亲眼目睹了朱元璋平易近人,视士卒如兄弟的优良作风,也看到了朱元璋的部队纪律严明,不害百姓的行为,侦查了一番朱元璋的底细之后,他知道了朱元璋是个做大事的人。 而刘聚只是个盗匪,也仅限于土匪身份。 刘聚根本不能与朱元璋相比。 这时候的他当机立断,决定弃暗投明,来和州投奔朱元璋。 第二十九章 常遇春的癖好 这时候的他当机立断,决定弃暗投明,来和州投奔朱元璋。 好了,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先一起认识这位可怕的人物吧! 此人的名字叫:常遇春。 常遇春,字伯仁,安徽凤阳府怀远县(今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人,元末红巾军杰出将领,大明王朝第二开国名将。 元顺帝至正十五年归附朱元璋,自请为前锋,力战克敌。 外号:常十万! 民族:汉族; 口号:只要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 官位:官至中书平章军国重事(相当于现在的副将军); 封号:鄂国公; 死后追封:开平王。 此时的朱元璋正在为攻取和州犯愁,每天人吃马嚼的情况下粮草迅速消耗,如果不能够及时得到供给,必然会出现很大问题。就在这个让朱元璋头脑发热两眼发青的时候,听说有人来投靠自己,朱元璋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对方的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在这个结构眼上,这个家伙是不是敌人派来的探子,专门挑几个只会吃饭不找活干的大胃王来爷们军营里蹭吃蹭喝的呢? 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吃穷自己! 等把大爷私藏的东西吃的精干嘛净了,再拍拍屁股走人! 为了以示公平,朱元璋还是接见了他。 在朱元璋见到常遇春的第一眼,朱元璋态度是很冷淡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这个长得跟黑熊一般的牲口,看着这个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牲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黑黝黝的面孔下面带不善,两米开外的个头下粗壮的手臂比爷们的大腿都粗。 鼻孔粗大,两眼发绿犹如半个月没吃过东西的牲口一般的人物出现在朱元璋的眼前的时候,朱元璋心里是发怵的。 如果让这个长得跟个熊瞎子似的牲口待在自己军营里,不出两天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连人带牲口的存粮,就得被他一块吃干。 这时候朱元璋率先问常遇春:“你是不是挨了饿,想到我的队伍中找饭吃的呢?” 首先我先说好,爷们这儿可是只收壮丁,不收牲口! 言下之意怕是想说:你个熊瞎子,是不是饿的没食了,到大爷我这里讨饭来了! 被人把自己当成牲口的看,而对方语气的不屑就犹如是打发叫花子一般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常遇春回答道:我在刘聚手下打家劫舍,并不愁吃穿,只不过刘聚只知道抢掠和盗窃,心无大志。我是听说将军是位贤明智者,所以前来投奔,想为将来的前程效力。 朱元璋再问:“你能跟着我过江打仗吗?” 常遇春回答:“将军指到哪里,我愿打到哪里,渡江之日,我愿做为先锋,开疆辟地。” 朱元璋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家伙,眼前这个足足高出自己两个脑袋的牲口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坚定目光,斩钉截铁的口气中铿锵有力,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候的朱元璋对眼前的大汉重新定义了一番。 在常遇春慷慨激昂的演说下,朱元璋答应了他的请求。 虽然他能吃,但只要能打仗,就先忍痛留下他。 如果这小子只会嘴上的功夫,那爷们明天就轰他离开。 轰他离开的同时,也要让他把这几天吃的喝的连本带利的一起给大爷我吐出来。 爷们这儿不缺只会浪费粮食,消耗空气的造粪机器。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常遇春跟随了朱元璋,并一直竭尽全力的奉献付出,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怕原因第三点:常遇春之屠城癖好。 首先对于常遇春能打仗的能力我是绝对没有异议的,在攻破陈友谅,平定张士诚,北伐元顺帝,击溃王保保,这桩桩件件的打仗中,他都做出了不凡的功绩。 但是在他极度好战且胜战的作风下,有一个极度可怕,甚至令人胆寒的癖好。 那就是……屠城! 破城之时,鸡犬人畜一个不留。 元至正十八年九月,常遇春与陈友谅军队在九华山大战,后设计打败陈友谅军队,并俘获人马三千余人,在获得降兵之后,本应劝服的他这时候却下达了一个可怕的命令,活埋降军。在请求主将徐达未批准的情况下,常遇春擅自越权,连夜坑杀了这三千降兵。 洪武元年,常遇春收取泰州后全城尽屠。 带病北上灭元时,常遇春下令将鲁中重镇潍县的全部元军及大部分城内居民全部杀死,免留后患。 又在北伐时,东昌屠城,城内和附近村庄几近断绝人烟。 1369年,征讨平饶,血腥屠城。 1369年,明朝名将常遇春英年早逝,后世对他的评价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常遇春的早逝是一种天谴与报应。虽说这种因果论不能全然让人信服,但常遇春的杀降与屠城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很多教授学者说起常遇春这个人,都是持有贬低含义,也是因为他的屠城的癖好。 但是我觉得并不能因为他的这个癖好就完全遮蔽他的成就。 我个人觉得常遇春之所以有屠城的癖好,是和他从小的人生经历有很大关系的。 首先他从小因为家庭困难,受人欺负,后来学武入堂,为了能够学得精湛的武术,他备受师兄弟的欺辱,为了凑足学武经费,他不惜卖力打工,在这种可以说是寄人篱下的悲惨童年中,他的内心必然是自卑的,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财阀必然是极度愤恨的。 在他的眼里,这些个统治阶级的人群统统该杀。 那些个欺负老百姓的人们统统当诛。 那些个不归服于我且阻挠我大军前行的百姓统统该灭。 也正是这个原因,常遇春当初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山大王刘聚,跟随朱元璋。 从性格和经历方面来说,常遇春和朱元璋属于同一类人。 他们两人小的时候都有着几乎可以说是悲惨的童年,在成年之后,也都有着同样痛苦的求生经历。 在社会最底层,人类夹缝中谋求生存的他们一旦得到施展才能的机会,他们都会奋不顾身。 只是两人也有着很大的不同。 不同点在于朱元璋他懂得隐忍,懂得取舍,在必要的他能够控制自己的杀欲,在最后一统全国的时候,才真正显露出他的可怕欲望。 但是常遇春却没有这些优点,他性情过于耿直,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在愤怒的时候只想着杀人泄愤,完全不知道隐藏自己的缺点。 这也是为何朱元璋能够完全控制常遇春的关键。 可以说,在军中能够完全压制住常遇春的人,有且仅有一人。 他就是:朱元璋。 好了,几位大将已经基本聚齐了,轰轰烈烈的篇章在等着他们。 辉煌序幕即将拉开,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十章 后勤保障补给线 在常遇春投奔到朱元璋营下之后不久,淮西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件大事的起因源于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韩林儿。 韩林儿,最早在安徽宣扬白莲教教义,宣传弥勒降生、明王出世,并组织民兵造反的韩山童的儿子。 韩山童伙同刘福通等人,假借元朝强征十五万百姓修复黄河的机会,散布“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口号,并谎称自己是宋徽宗的第八世孙,随后组织义军造反来对抗元朝暴政。 只是不幸的是,韩山童在造反的档口因为膘肥体厚,毛瘦腿短的原因,在和元军玩龟兔赛跑的时候,脚丫子没能跟得上逃跑大军的步伐,在元军暴力压制的情况下,被当场活捉,随后被开刀问斩,暴尸街头。 随着自家老爷子被开刀问斩之后,作为儿子的韩林儿充分继承了自己老爷子的造反基因,在和自己老母逃跑的途中伙同刘福通等人拉拢造反义士,随后集结重兵攻占颍州(今安徽阜阳),然后以颍州为根据地,一步步的拉拢人脉,谋求更大的发展。 至正十五年春,也就是公元1355年,刘福通等人攻下亳州后(今安徽亳州),随后便以亳州为国都,建立政权,政权信息具体如下: 帝王:韩林儿; 别名:小明王; 国号:大宋; 年号:龙凤。 成立于:1355年; 灭亡于:1366年; 共计存活时长:12年。 后人也称这段政权为:龙凤政权。 很多人说韩林儿这个名字不好记,那好吧,让我说另外一个大家人所共知人物,很多学者都认为此人的经历就是韩林儿的复制版,也就是韩林儿的原型,他的名字叫:张无忌(金庸先生《倚天屠龙记》的主角)。 在确立龙凤政权之后,韩林儿的地位并不是很稳定,在内有强臣(刘福通),外有强兵的双重威胁下,韩林儿一直做着傀儡一般的角色,任人摆布。而龙凤政权的政治势力也在不断的变幻,在敌强我弱,敌弱我强之中艰难发展。 一直到至正十八年(1357年)六月,土匪头子刘福通率军进下汴梁(今河南开封府)之后,刘福通迎皇帝韩林儿入城,随后改大宋国都为汴梁。 攻下汴梁可绝对不是小事,要知道在那个龙蛇混杂的时代,任何一个王八犊子都想率先攻占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曾经是六个不同朝代的国都。 在这里有着根深蒂固的龙脉。 谁要是先攻占这里,谁就可以统领群臣,号令天下。 武林圣地,瑰宝汴梁;号令红军,莫敢不从。 而经过三起三落打击后刘福通,犹如小强一般的压不倒打不死的身份下,攻占了汴梁,可谓是战功赫赫。 也就是这一消息之后,惊动了四方。 汴梁首先是六朝国都,是经济和文化的集结地,更重要的一点是汴梁还是曾经大宋王朝(宋太祖赵匡胤统治时期)的国都。而此时的小明王韩林儿揭竿而起打的就是宋太祖子孙的名号,所以这时候攻打下汴梁可谓是影响重大,意义深远。 在夺下汴梁并移驾国都之后,韩林儿开始大封功臣。 首先立刘福通为丞相,并加封太子太保。 随后以红巾军最高统帅自称,要求所有红巾军臣服于他的麾下,而距离汴梁不远处的朱元璋也接到了韩林儿的册封文书。 封郭子兴之子郭天叙为都元帅,郭子兴的小舅子张天佑为右副元帅,朱元璋为左副元帅。 在古代有一个惯例,那就是左下右上。 这里与其说是册封,倒不如说是招安。 在这个招安书中,朱元璋的身份很显然是三人之中最低微的一个。 那两个不争气的废物,现在都骑在了朱元璋的头上拉屎撒尿。 当听到这份册封任命的时候,最高兴的自然是郭天叙和张天佑两个人。 从册封文书上看到彼此的政治身份后,两人终于得偿所愿了,造反叛变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称号了,也算是颇有功绩。 两人斜长的面框下遍地坑洼而丑陋的脸庞上足以笑出一朵花来,在开怀大笑中看着身后的朱元璋,看着这个成天欺负自己打击自己的同壕战友,眼中流露出鄙视的目光。 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警告朱元璋:你这个长得跟个瘪三似的死秃驴,嘚瑟不了几天了,爷们现在地位比你高,位置比你重,以后再对我们无礼的话,当心爷们削你! 看着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还凌驾于自己的身份之上,朱元璋必然是生气的,韩林儿这个瘪犊子玩意,你也不搞清楚谁才是这只军队的真正领导者就敢胡乱册封,瞎了你的狗眼。 面对着这一次的册封,朱元璋是生气的,但更多的却是犹豫。 犹豫问题是:你韩林儿何德何能,让大爷我听从你的指挥? 郭天叙和张天佑是不足为惧的,你们两个败家玩意儿大爷我根本看不到眼里去,你家主公活着的时候,你们兴风作浪还有人袒护,但是现在你家主公已经翘辫子了,大爷我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的你们说白了就是大爷我手里的两只蚂蚱,大爷高兴的话不搭理你们,任你们胡乱折腾。 如果哪天惹毛了大爷,哼哼,就让你们一起去和你家主公见面! 对于这两个人是不用考虑的,现在最棘手的是该不该接下这份诏书的问题? 如果接下了册封的诏书,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韩林儿这个皇帝的身份,并且接受了龙凤政权臣子的要求。 但是如果不接受的话,自己这只军队现在还属于红巾军战斗序列,也一直打着白莲教的名义,直接拒绝就等于是自己不承认自己是红巾军,这么做等于叛离了红巾军,这个做法也是不妥。 到时候惹毛了韩林儿,一旦发起火来,烧到自己身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在这时候,朱元璋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大丈夫宁能受制于人耶?” 身为大丈夫的我,怎么能够受制于他人的牵制呢? 这句话是没有错的,但是错就错在他随后的举动,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但是朱元璋却意外的接下了韩林儿的册封文书。 接下了文书,也就等同于接受了韩林儿的招安。 从朱元璋前后的回答和做法来看,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这里面的味道也不太正常。 我觉得他有打自己的小算盘在里面。 他接受韩林儿的招安也是有自己深层次用意的。 在这里我们不妨站在朱元璋的立场来想想这个问题。 首先第一点,接受了韩林儿的招安对他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因为当时他身处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可以说四周皆是强敌,而他自己的势力又相对弱小,远不足以和其他人抗衡。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韩林儿招安的话,其他几方如果想要对自己下黑手的话,就得估摸自己的份量,毕竟这时候再欺负朱元璋就不再是单纯的欺负他一只军队的问题了。这时候再欺负朱元璋就等于是直接和整个大宋朝廷叫板,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朱元璋这么做无形之中是给自己加了一层防弹衣。 其次第二点,虽然朱元璋名义上接受了韩林儿的招安,但是实际的军队的控制权还在自己手里,并没有交到韩林儿的手中,与自己的军队发展并不形成实质的冲突,自己该招兵招兵,改纳良纳良,想娶妻娶妻,想纳妾纳妾,他韩林儿天高皇帝远,我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不得而知。 如果哪天爷们实力不济了,缺兵少粮了,还可以向你大宋朝伸手要银子、兵马和女人,毕竟现在的我还是下属于你的管理,你怎么着也得给点银子意思意思。 这等于是给自己加了一道后勤保障补给线。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韩林儿这次的招安等于间接的给自己减少了许多敌对的对手。在这次招安过后,朱元璋就能够摸清楚哪些个儿瘪三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哪些队伍又是自己能够利用的队友,韩林儿这么做等于是告诉了自己敌方的战略分布图。 把敌我双方的军队分布明明白白的告诉给了自己。 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动手心里就有底了。 该打谁,该用谁,心里就有谱了。 当然弊端也有一些,就是自己以后要受制于人了,再也不能和从前一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不过这点弊端反过头来想想也算不上什么。 他韩林儿不是当皇帝了么,让他当吧,那接下来元军这群狼崽子们必然会闻腥而动,攻你的后腚,到时候爷们这边就能省心了,毕竟元朝大军都被调走了,爷们这边必然不会那么紧张了。 到时候大爷我就能趁机多招兵买马,等将来爷们势力大了,管你是龙凤还是王八,统统给大爷滚蛋。 爷们有了军权有了势力之后,腰杆子硬了的我就是大爷。 爷就是皇帝。 你个韩林儿,该干嘛干嘛去吧。 到时候爷高兴了再给你挖个凉快点,你就给爷乖乖的呆着吧,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否则惹毛了大爷,大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是在这种解释下,朱元璋口心不一的做法才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也才能够解释清楚一向聪明独立的朱元璋,为何会甘愿臣服于一个纨绔子弟,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手下。 对于后来的朱元璋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来讲,这么做才能够真正解释的清楚。 好了,归属有了,自己的第一道挡风墙也有了,接下来就该实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和州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了。 根本容不下大爷我这数十万的兵马。 更何况爷们手里这数十万的兵马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与其让他们浪费粮食变成一个个的造粪机器,还不如拉出去练练。 攻下一城,便是一城。 既然如此,那就别闲着了。 让我们继续出发。 下一个目标:集庆(今南京)。 第三十一章 破釜沉舟的勇气 在和阳呆了一段时间的朱元璋在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这个城市论政治影响力和战略要地来讲都远远要超过和阳好几个等级。 更加重要的是,这里有着龙脉根基。 朱元璋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舍其他城而不打,直指这里。 这里就是集庆(今南京)。 那个什么狗屁不懂的小明王韩林儿不就是依靠着汴梁有龙脉所在,才敢登基称帝,才敢那么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么! 他一个傀儡尚且能够夺下汴梁,爷们这个大将云集的将军为何不能打下集庆呢?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为了这口气,大爷我努力! 为出这口恶气,爷们豁出命也得打下集庆。 我也要让你韩林儿看看,你打下的那个汴梁不过是个鸟不拉屎羊不拉粪的破地方,爷们打下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富庶之地。 在这里有数不尽的荣华,有享不尽的富贵,还有睡不完的女人。 在这里有高高垒铸的城墙可以用于防守,在这里有密密麻麻的农民百姓可以依靠,在这里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可以供应军需,在这里更有数条龙脉盘旋可以呼风唤雨。 和爷们这集庆来比,你的那个狗屁汴梁根本不值得一提。 等爷们打下汴梁,也要让你明白明白,在我眼里,你韩林儿毛都算不上一个,你的那个龙凤政权更是无稽之谈。 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喝了王八汤吃了狗屎运的乌合之众。 爷们这里才是真正的正统。 爷们才是真正的天下一统。 目标已经有了,但是在攻打之前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朱元璋的眼前。 如果不解决掉这个问题的话,别说打集庆了。 就是过河都成问题。 因为在集庆的前面还有一条长江摆在眼前,如果不找些船来渡河的话,根本没有办法通过。 在这个问题上,朱元璋确实犯了难。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打渔的老百姓应该都钻地窝里不敢出来了,别说捞鱼了,怕是早就把船劈开当柴烧了吧,这时候找船那不扯淡一样的么! 如果伐木劈柴做船的话,自己这些个手下一个个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莽夫,让他们造船,那不好比是逼张飞绣花么! 这不更和扯淡一样的么! 更何况即便强压着他们造船,那也得有料有时间呐! 那个狗屁的韩林儿已经捷足先登了,率先当了皇帝,如果自己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众人,朱元璋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游泳,也是一门技术活啊! 自己手下这群人可都是彻头彻尾的旱鸭子,别说游泳了,就是让他们沾水估计都得晕吧! 这样的军队如果下了河,别说强渡长江这艰难险阻了,怕是游到一半就得腿脚抽筋手脚发软游不动道,到时候就真的有好戏可看了。 数十万兵马成群结队的飘在大海上,犹如浮猪一般的漂的满江都是。 那样的场景,想想该是何其壮观呐! 想到此,朱元璋汗毛直竖冷汗直流。 就算不要这集庆,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小命开玩笑啊! 这个玩笑开不得,也玩不起! 可是不拿下集庆,爷们不甘心呀! 该怎么办呢? 隔江而望,看着集庆的灯火繁华就在眼前,这道长江天堑横在朱元璋的眼前却犹如骨鲠在喉一般,卡着朱元璋进退不得。 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个主意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的名字叫:俞通海。 他的身份是:水寨少当家的。 他此行的目的是:携一干人等,下嫁朱元璋。 下嫁聘礼:一万余人和千余艘船。 水寨,道上称为水军,官场叫为水匪。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海盗,跟现在的索马里海盗属同一工种,主要工作就是打劫过往的船只。 经常干的营生就是:过路发财,统统拿来的买卖。 这群人来到朱元璋面前的时候,朱元璋应该也是不放在心里的,和自己这些正规军比起来,这些个只知道打家劫舍的水鸭子跟那些个岸上的乌合之众没有多少区别。 只不过是一个事水里游的,一个是道上走的。 混的场所不一样,分工也不同罢了。 既然来了,朱元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人家既然诚心诚意的来投靠自己,自己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他们手里的家伙式自己可是日盼夜盼呢!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冤大头,怎么可能让他们再从自己手心里逃过呢。 在这一万多人来到之后,朱元璋照例连人带船一起照单全收。 船有了。 人齐了。 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兵马钱粮也早就准备好了,那就不需要再犹豫什么了。 上船,发兵。 直取金陵(集庆)吧! 已经在和阳待得够久,快要捂臭发霉长毛的众将早就听说金陵出美女,金陵十三钗的故事似乎还在自己耳边萦绕,想想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众人面前的场景,那一个个水灵灵的花姑娘露出雪白而修长的大腿,绽放出犹如鲜花般璀璨笑容的时候,在军营中除了男人就是爷们,连只跳蚤都是公的情形下,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女人似乎在向他们招手的时候,犹如饿狼一般的他们早就牟足了劲,迫不及待的想要打下金陵。 金陵,大爷我来啦? 美女,等着爷哈! 两眼发青,满脸泛红的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朱元璋却站出来发出了反对意见。 如果想要拿下金陵,就必须经过采石(今安徽马鞍)。如果我们越采石而不打,直取金陵的话,金陵必然有重兵把守,短时间我们绝对不可能拿下。这时候如果采石的军队在背后出手的话,那就是攻我们的后腚,抄我们的后路,到时候我们前后受击两面受敌,必然会损失惨重。 所以要想顺利拿下金陵,必须先拿下采石。 不知道为什么,采石可以算是郭子兴死后第一场大仗了,按理说作为总元帅和右将军的郭天叙和张天佑应该表表态的,起码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但是史书上说起这一段的时候,直接就把郭天叙和张天佑两人给排除出去了,就好像是根本没有这两个人一样。 在下达攻击采石的军事命令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郭张二人有任何的声音,也没见到他们两人又什么说法。 要知道虽然郭子兴死了,但是依据子承父业的说法来讲,做为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理当是成为全军统帅的,张天佑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但是在军中也算是排行老二,仅次于郭天叙之下的人物,但是就是这两个人物,却似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犹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候就由不得我不去瞎猜了。 我估计这两人这时候应该已经被朱元璋软禁了起来,起码是被剥夺了军权是肯定的,毕竟这只军队自从郭子兴死了之后,他的儿子和小舅子就再也成不了任何的气候,自从郭子兴翘辫子之后,这只军队的统辖权就再次回到了朱元璋的手里,且被他牢牢的控制住了。 这时候有郭子兴的经历尚在眼前,朱元璋决然不会再重蹈覆辙,重新扶植郭天叙或者张天佑为傀儡了,他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再骑在他的脑袋上拉屎撒尿。 他再没有可能在自己的头上安排另外一个顶头上司般的人物。 这种犹如安插一只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愚蠢行为,有过一次就足够了,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回了。 这只军队从此以后,将会姓朱。 也只会姓朱。 在这支军队中,朱元璋成为了真真正正的实际掌控人。 其他人等,休想染指! 作为军中的主帅,军中绝对的扛把子,朱元璋的发话意味着作战任务已经确定。 既然任务已经明确了,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开始吧。 攻占采石。 六月中旬,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朱元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命令:徐达、冯国用、邵荣、汤和、李善长、常遇春、邓愈、耿君用、毛广、廖永安等人各自带领军队乘船渡江,以朱元璋为主舰,徐达、冯国用、汤和次之,其他人等殿后,进军采石。 在大海上谋生存的人都知道,这老天爷的天气就如同女人的脸一样,一会一变,根本摸不着它老人家的脉象。 也就是朱元璋率领众军在海上飘荡的时候,天气突变,乌云滚滚。 史书上说是:数十里黑云蔽天,雷电风雨大至。 旱鸭子出身的朱元璋第一次尝到了海水的滋味,也第一次懂得了天文学的重要性。 在大雨过后,西北暴风突起,在这时刻,朱元璋要求全军扬帆起航,借助着风力迅速逼近采石。 而此刻驻守在采石的元军刚刚经历过一场漂泊大雨之后,均回屋避雨,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等鬼天气之下,根本没有人会和傻帽一样的在海上漂泊,更没有人胆敢攻城。 所以当朱元璋的军队依靠风力迅速来到采石的时候,采石的守军大惊失色。 这群犹如落汤鸡一般的瘪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还是空无一物的海面,怎么一转眼的工夫来了这么多人? 面对着犹如天降雄兵一般的大军,采石的守军开始玩起了他们习惯性的套路游戏。 虽然已经有了目标,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得走走的。 所以守将派出几个虾兵蟹将出城御敌,犹如过家家一般的出城转移一个圈,和朱元璋的大军象征性的短兵接触了一下,走了走必要的程序之后,守城的将军就迅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高手,不是对手,还是快走。 就这样朱元璋一举攻下了采石。 在攻下采石之后,朱元璋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他亲自下达命令,并亲临监督,将所有渡江的战船全部击沉,随流东下。 面对着这一举动,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这些船是他们的唯一后路,如果把船都破掉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亲手切断了自己退路。 这时候必然有人出来阻止,但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可以说是朱元璋一意孤行的情况下,所有战船全部抛弃之后,朱元璋说出一段话,一段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成大事者不规小利。此去太平甚近,舍此不取,将奚为?” 这里距离太平是如此接近,我们如果不拿下它,那还能做什么呢? 是啊,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下太平,然后越过太平直达金陵,采石这么个破地方比和阳还烂,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呢? 这句话似乎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 拿下太平者,活, 败于太平者,死! 大好的城池在等着我们去取,我们为什么不拿呢? 反正拿了也白拿,不拿白不拿,白拿要去拿,为何不去拿! 也就是在这种可以说是破釜沉舟的情况下,朱元璋要求全军埋锅做饭。 等吃饱喝足了之后,终于下达了渡太平桥,攻打太平的命令。 第三十二章 真正的义士 解决掉采石的元军后,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的朱元璋站了起来。 在金陵面前,还有一个太平阻挡着自己前进的路线,越过太平,金陵的繁华已经略收眼底。 放眼望去,金陵城的轮廓已经基本浮现在眼前。 宽厚的城墙遮不住高昂的殿堂,金碧辉煌的水榭楼台似乎在诉说着属于它的风采,精致典雅的庞大建筑更像是在炫耀着属于它的华贵端庄。 站在远处,朱元璋静静的凝视着不远处华丽的风景,默然不言。 清风吹拂,却丝毫悍不动他雄壮的身躯。 标枪般笔直站立的二十四名大将静站其后,顺目眺望下沉寂而冰冷的脸颊泛露着嗜血的寒光。 在他们身后,数以十万计的大军沉默不言,整齐而高昂的队伍中阵阵杀气冲天而起,目光眺望着远处的繁华,寂静划一。 眼前这所城市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拿下它,万事皆好。 败于它,功败垂成。 众人仅有的一条后路已经被自己亲手断送,这样也好,仅此一战,决定生死。 生者,王也! 败者,贼也!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知生,而又焉何死! 实话告诉你们吧,爷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警告你们,我的这只队伍就是抱着一死的决心而来的。 在这一战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生死分晓间,我们将阴阳两隔。 好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准备开打吧! 此战目的是先拿太平,后取金陵。 在发兵之前,朱元璋应该是要发表一下演讲的。毕竟现在众人已经是身陷死地,在这种前有强敌,后无退路的死境地面前,朱元璋如果不发表一下简单的谈话是不符合情理的。 当然了,他最根本的目的还是要鼓舞大家造反的决心。 就比如你亲爱的妈妈是被元军这群狗娘养的害死的,您敬爱的父亲大人是被元朝这群蒙古鞑子所迫害和压迫的,你们的兄弟姐妹正在饱受着元朝这只无情的庞大机器所碾压,在饱受痛苦和折磨、欺压和*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他们在呼唤,呼唤着你们这些兄弟来拯救他们,让他们能够得以释放,得以解脱,还于自由。 而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方法只有一种,也仅此一种。 那就是推翻眼前这个铁蹄统治之下的政府,推倒元军这群有奶便是娘的混蛋,让他们滚回到他们的姥姥家去。 滚回去的同时顺便带走那些个长得如花似玉,却波涛汹涌如同花姑娘一般的豪放女人,省的她们在爷们眼前晃悠,惹爷眼馋,心猿意马。 好了,废话不用多说。 为了报仇,我们携手出发! 目标,太平! 太平后,金陵不远矣。 出兵! 当这群虎狼之师真正到来的时候,太平的守军选择了一个可以说是愚蠢之极的办法。 这支部队对自己人可以说是用尽了杀招,但是当面对朱元璋这只部队的时候,当面对这只沉默寡言却犹如一堆干柴的铁血红巾军的时候,太平的守军似乎怯懦了起来。 眼前这只部队和以往其他部队绝不一样,以往那些个号称几十万数百万的部队来到城下之后只知道举刀骂娘,在城下拉下一坨坨马粪就如同是一群造粪机器走个过场之后,便会扬长而去,这些个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杂鱼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伙人不同以往,眼前这些家伙似乎都是出了名的惯犯,他们脸上横七竖八的疤痕无不宣示着他们的骁勇与桀骜,他们的眼里没有面对死亡的那种恐惧和胆怯,没有面对敌人的那种畏缩和心虚,他们有的似乎只有平静,死一般寂静无声。 在这种平静中,真正的恐怖遍布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充满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这种恐怖不爆发便罢。 一旦爆发,势必将如洪水猛兽,摧残一切。 孤狼也许不可怕,但是面对着一群由孤狼集结而成的群兽,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这种巨大压力面前,太平的守军很机智的选择了收兵死守。 做为守军,他们没有像彭早柱和赵均用那样弃城而逃的灵活机敏,也有没有像丞相脱脱那种面对敌人誓死抵抗的庞大胸怀,他更没有朱元璋这种敏捷机智的战争头脑。 他们有的只是一种,也仅剩一种。 那便是:死守城池。 做一个抗拒从宽,坦白从严的荧屏硬汉。 面对着这样一群守军,朱元璋首先是不放在心里的,现在站在他身后的诸将士哪个不是心里憋足了火点足了炮的角色,只待自己一声令下,太平便可一举拿下。 而眼前这些个穿着整齐,衣装革履的家伙不过就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过就是一帮只会打压欺凌百姓的衣冠禽兽,他们表面上虎虎生威,但是背地里却肮脏下流,他们这群守军不过就是一群人多势众的废物点心。 在这种可以说已经摆明了双方政治立场和政治利益的角逐面前,再多的话也是多余的,再好听的话也是浪费的,所以在来到这里之后朱元璋也免除了没必要的废话。 直接下令攻城。 而此时坐在对面镇守太平的元军主将名叫完者不花,副将名叫达鲁花赤。 这两人见到朱元璋攻城军队之后,他们很是光荣的表现出了做了将领才拥有的杰出的统帅能力。 这时候的完者不花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下这群寂静无声的军队心中感慨万千,随后朝着自己的守军高喊着: 兄弟们,坚持就是胜利,人民等着我们立功的消息。 弟兄们,给我顶住,顶住! 在死守城池的同时,作为主帅的完者不花还不忘给自己留另外一条后路。 在朱元璋下令攻城的同时,完者不花和达鲁花赤瞬间做出了决策,他们立刻将兵权交到其他人的手里,自己则带领着副手张旭等一干人众弃城而逃。 一方面表达着自己誓死保卫城池,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决心。 另外一方面则是在给自己寻找着逃脱的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则撒开丫子毫无顾忌的疯狂跑路。 这种根本无心恋战更无心指挥抗战的主帅面对着朱元璋的部队,对抗着朱元璋这群如同脱缰野马的虎狼之师般大军的时候,其最后结果是必然的。 面对着朱元璋这群虎狼之师面前,早已经跑路的完者不花扔下了自己手下的一干弟兄,自己带着老婆小妾溜之夭夭。 在主帅先行开溜,副帅紧跟其后的情况下,群雄无首的元军根本不可能是朱元璋的对手。 也就是在开打的当天,朱元璋攻占了太平。 在攻下太平的同时,两个人的举动落入到了朱元璋的眼中。 这两人的名字分别叫:纳哈出、靳义。 也就是在朱元璋攻破太平城门的同时,作为镇守太平的守军万户纳哈出、太平路总管靳义两人走出东门,跳江自刎。 我希望大家记住,我觉得这两人的做法不应该叫自杀,应该叫做赴义。 为镇守太平未果而英勇赴义。 为功败垂成而舍身就义。 这两人的算得上是真正的义士。 但是奈何在完者不花这等无能且懦弱的主帅手下做事,在主副帅相继跑路的情况下,再好的军队也会失去战斗力,可以说太平的失利就是注定了他们二人最后的宿命。 生者元矣,逝者元矣! 在听闻到两人就义的消息后,朱元璋称呼他们二人为:义士也! 并亲自下令厚葬二人,以示尊敬。 朱元璋这里应该有些做文章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也存在一些对二人的敬佩之情。 不过这两人的做法也确实值得夸奖。 正所谓唇亡而齿寒。 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国家将亡之时,自己何以苟且偷生。 英勇赴义有时候也不妨为是一种选择。 第三十三张 陶安的计策 当朱元璋拿下太平之后,入城之后,立刻颁布了几条诏令。 诏令所针对对象为:朱家军全体将士。 具体命令如下: 一、掠夺民财者,死; 二、奸污妇女者,死; 三、欺压百姓者,死; 四、违抗军令者,死; 五、霸占民田者,死。 当此诏令颁布的瞬间,原本兴致满满的朱家军彻底傻眼了,呆滞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家的老大竟然会在这时候玩这一招把戏,这招玩的好,玩的也毒。 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年代,打家劫舍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 他们攻城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洗劫的准备,这就如同打短工一般,这些钱全当是自己辛苦的工钱。 总不能爷们来来回回的折腾,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赔本的买卖咱不干。 谁要胆敢阻挠我大军洗劫的进程,一律就地格杀。 但是当他们刚刚入城,两眼发红嘴唇发青犹如牲口一般身体发情,准备进城之后大干一场的时候,一纸诏令突然间公布的瞬间,他们傻眼了愣神了,手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满口的黄牙下细长的牙根气的直发麻。 他妈的,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泡汤了。 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在眼前,那些个金山银山的财宝就在面前,那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么一张纸的破玩意就把自己美好的前景给生生掐断了。 这么做对得起爷们辛辛苦苦的奔波么? 爷们这一趟是干嘛来了? 这来来回回的,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诏令面前,他们也有想过反抗。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结构眼上,就有一个很是勇猛的大哥敢于公开挑衅朱元璋的权威,在诏令颁布之后,顶风作案并付出了行动。 史书上没有写此人的名字,也没有写他的个人英雄事迹,但是他的结局却是绝对轰动的。 当朱元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斜长的面颊上惬意一笑,扁长而凹陷的面孔上黝黑的嘴角略微勾起,黝黑的双眸中兴许光亮闪烁不断,细长的身躯中阵阵杀气破体而出。 终于有人肯冒这个头了。 好啊,好的很,大爷我等的就是你。 你不冒头爷还发愁如何树威呢,你来的正好! 既然你想挑战大爷我的权威,那只好对不起你了。 今天,就拿你开刀。 杀鸡儆猴! 随后朱元璋亲自下达军令,拉出人来,公开砍了他的脑袋。 这个混蛋玩意做了朱元璋的刀下鬼之后,他的事迹便很快成为了朱家军营中的反面案例,并且下令,谁再胆敢违反诏令者,下场将和此人一样,立杀不赦。 这时候的他们看到朱和尚这头比驴脸拉的还长的丑陋面孔的时候,再转头看看那个脑袋刚刚分家,血都还热乎的尸体的时候,他们的后背发凉汗毛发颤,刚刚泛起的造反火苗就被瞬间扑灭。 眼前这个看上去还算面善,鞋拔子一般的脸庞上虽然没有横肉却满是威仪的家伙,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人长的禽兽,杀起人来更是禽兽,两者加起来,简直禽兽不如。 在这个长得比牲口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家伙面前,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至于其他两个都元帅和右副元帅来说,这两人跟个废物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存在只是在间接性的浪费粮食和污染空气。 他们两人就如同摆设一般,完全就是多余的累赘。 有他们在浪费空气,没他们在万事皆宜。 这个诏令公布后,城中百姓对朱元璋这只军队却是肃然起敬。 听闻朱元璋颁布的诏令之后,对太平城内的居民分文不扰,对手下的军士管理及其严格的情况下,而做为太平府有名的文人士大夫,陶安带领着同在太平的李习和语时事前来投靠朱元璋。 完全以作秀为主要目的的朱元璋,颁布这个诏令的意义其实就是要招揽天下群雄唯以己用,这时候听说太平城内非常出名的陶安来投靠自己,自然是礼遇有加。 见到陶安之后,作为一介莽夫的朱元璋见到文人之后自然是要表现出自己缺文少武的性格缺陷,于是乎做为义军之长的朱元璋撑着他这张满脸麻子的脸颊,虚心向陶安请教以后的发展目标。 作为刚刚入幕,秉持着吃人饭为人臣进人言的良好的思想品德,望着愈加靠近几乎能够看到对方脸上毫毛的邪异面孔,完全一副辟邪的面颊上诚恳的表情落在陶安心里的时候,他的心底必然一颤。 人呐,怎么可以长得如此之丑啊。 这张脸挂大堂上,绝对可以作为驱魔辟邪的存在。 还真是应了古人哪句话:人无完人呐! 心中暗自叹息,自己以后就要跟随这样一号人物来东征西战,真是造化弄人。 目光转了转,为了避免留下过多的深厚印象,也为了自己以后在晚上能够安然睡觉,在保证自己有个良好的睡眠质量的情况下,陶安不着痕迹的忙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说出了一番既是奉承更是拍马屁的对话。 当今天下四海鼎沸,群雄并起,攻城略地,占山为王,这本来是挺好的事情,但是坏就坏在这些个混蛋王八犊子们之所以这么卖力气只是图一时的痛快,一心只为求财,根本没有拨乱反正的雄心壮志。 今天明公(朱和尚)率众渡过长江,神武不杀,财务不取,所以天下百姓都愿意归顺于您,这是老天的安排,有您这样的明公在,只要顺应天意的安排,拿下整个天下还不是跟玩一样的么! 朱元璋闻听此言,细长而沟壑万千的面颊上终于泛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读书人,用词就是恰当,顺应天意,这个词大爷喜欢。 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马瘦毛长的驼背先生更加喜欢了,遂即询问道:“老先生的话真是太对了。今天我打下了太平,但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是看不上的,我想过两天去攻打金陵,不知道老先生您意下如何?” 看到朱元璋的笑容,陶安知道自己今天这个马屁算是拍到了地方,为了更加凸显自己的才能,也为了增加眼前这个朱和尚对自己的良好印象,陶安继续恭维:“金陵,在古代都是帝王的国都所在,龙蟠虎踞,还有长江天堑在前,如若主公您能攻打下金陵的话,就等于占据有利地形,到时候您再号令天下群雄,还怕有什么不能攻克的么?” 听闻此话之后,朱元璋终于心满意足的大笑了起来。 陶安的话等于是给朱元璋打了一计强心针,虽然原先自己的目标也相对明确,但是在身旁均是些粗人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并不能完全条理清晰的整理出来。 而陶安的出现等于是把自己短期的目标给明确了下来,同时也给朱元璋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爱惜子民,顺应天意。 有了人民的拥戴,又有天意的安排,我朱元璋将来必然大事可成。 这时候的朱元璋站了起来,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的城市,那个古帝王之都。 那里的繁华和荣盛似乎已经浮现眼前,金舞银蛇之间,杀伐覆灭之时,便是我朱元璋踏破城池的时刻。 到时候我登高群呼之时,便是我杀伐天下的开始。 我朱元璋,生于凤阳,一路坎坷。 我朱元璋,绝不会败于金陵,功败垂成。 第三十四章 你不仁我不义 朱元璋坐稳太平,等待兵马牲口都恢复体力的档口,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朱元璋所在的太平城下。 此人的名字叫做陈野先。 当朱元璋南下的时候,此时驻守在金陵的大军有两对人马,一队负责外城,一队负责内院。 外城守将名为:陈野先,手下兵马三万余人。 内城守将为元朝现任右丞相阿鲁灰和中丞相蛮子海牙。 当他们正在坐拥金陵古城,宜享天年的时候,忽然听说自己家的大门被人家一窝给端了,连带着好几万的守城兵马也被人家给灭了的时候,他们顿时惊呆了。 他们很早就知道有朱元璋这个死秃驴的这只队伍存在,但是当时他们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毕竟那时候的朱元璋还身处在濠州,即便是地盘扩张也不过是在安徽那个南人所在的鸟不下蛋的穷地方折腾,任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跑到江苏来。 毕竟中间还有一条长江天堑在那摆着呢! 这群旱鸭子想要过河除非插了翅膀,动动脑子想了想,那不跟扯淡一样一样的么。 不可能,这群旱鸭子且飞不过来呢。 可是没过多久阿鲁灰就听说那个穷要饭的秃驴竟然跨过长江,并着手攻打采石。 这时候的他也没有太当回事,毕竟采石那里是有兵马镇守的,这群旱鸭子生平第一次坐船,晕船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不可能拿下采石。 当朱元璋的大军轻松拿下采石后,主将阿鲁灰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太平身上。 为了金陵城外最后一道重要防线,阿鲁灰特意派遣自己的亲信完者不花来镇守太平,以保金陵万全。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完者不花这个表面上看着魁梧彪悍的家伙,背地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阳痿不举,这个废物点心在见到朱元璋的凌冽之师的时候,首先被下破的就是他的胆子,在一方面动员满城的将士坚持抗敌的同时,自己却在暗地里打好了包袱,开始了跑路生涯。 面对着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阿鲁灰心里不知一遍的慰问过完者不花的前辈,在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关口,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八犊子无能。 这个该死的棒槌,坏了大爷的好事。 你最好别回来,不然爷非扒了你的皮下酒。 心里虽然生气,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那个死秃驴再不打掉的话就要逼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先是第一道大门被拆的,身后那只藏在暗处的看大门的狼狗也被人家给干掉了。 自家的大门破了不说,连最后的一直看门狗都被人家给干掉了,两道最根本的防线都被人家给拆了,首先暴露的就是身处最后方的大本营总部。 这时候置身在金陵的主帅终于醒悟了过来,从女人的身上爬了起来,在女人和城池之间他很是被动的选择了城池。 在这等危乎及危的档口,保护城池远比女人的温柔乡要重要得多。 看着眼前这个婀娜多姿、媚眼连连却又如花似玉的花姑娘,阿鲁灰可劲的咽了口吐沫,女人呐,不能要,不能要,这模样这身板,简直要爷老命啊! 红颜呐,真是祸水。 自己以前可是腰好腿好身板好,可是现在再看看,成了腰酸背疼腿抽筋。 女人呐,真是害虫,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掉头走出屋门,再不敢回头看上一眼,生怕自己再把持不住坏了大事。 随后迅速召唤传令兵,喊一个人前来领命。 在听闻太平被攻破的瞬间,阿鲁灰就想到了让一个人主动出城应敌。 这个人正是镇守金陵外城的陈野先。 此刻金陵的军事布局图为内城由中丞相蛮子海牙统领,外城则有陈野先统领全军。 从军事防守安排上来说,防守太平的人员调配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陈野先并非是蒙古人,他是一名汉人,作为一个城市外围的守军,并且是镇守太平这座军事和政治要地,作为主帅的阿鲁灰竟然没有舍得调配一个本亲族人来出城镇守太平,这种做法从本质上来说就存在很大问题。 这种军事调配的做法就好比是鬼子和二鬼子的排列,在那个烽火硝烟的年代,鬼子一向都是让二鬼子前面开道,自己则躲在二鬼子的身后给自己遮风挡雨。 一旦有炮火或者*干过来,首先倒霉的只会是二鬼子。 至于鬼子那是自家人,怎么能让他们跟着吃炮弹呢。 对于那些二鬼子,让那些个狗腿子先做垫背,自己坐享其成,他们死不死的关我鸟事。 遭了秧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命短毛长,想吃大爷我这碗饭,就得付出点牺牲,只要爷们毛事没有就行,你们死不死的和我毛关系没有。 此时的金陵就是这样的排列风格。 在这种风格下,最大的弱点首先暴露了出来,那就是这外城的守军必然不会卖力抗敌,他们往往只会应付于差事。 干一些打了就跑,早跑早了的买卖,决然不会奋死抵抗。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都抱着同一个想法:你们是亲生的,我们都是后娘养的! 想让爷们儿们当你的炮灰,门都没有。 当爷们儿和你们一样都是棒槌么,做梦去吧! 也就是在这种消极怠工的情况下,朱元璋的军队出城很快杀了过来。 面对着寂静无语却杀气腾腾的朱军时,本就消极怠慢的外围军充分发扬了他们优秀的作战风格,在一见到朱元璋的大军之后,陈野先象征性的进行抵抗了片刻后,便临阵倒戈,升起白旗,背叛了元军。 并且在陈野先叛变之后,提出一个要求,一个可以说是可笑的要求:他希望朱元璋允许自己带兵反攻金陵。 在这等犹如狗血剧一般的情况下,朱元璋竟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并且指派两个人随他一起去进攻金陵。 这两个人的名字分别是:郭天叙,张天佑。 指派这两人协同陈野先一起进攻金陵的时候,朱元璋却离奇的没有给予郭张二人多少兵马,只是派遣了两千人马随他们一同前去,但是在临走的时候却给他们下达了一个死的不能再死命令。 必须拿下金陵。 面对着这压力山大的命令,郭张二人似乎没有多想,也似乎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也只剩下了一条路。 军令如山倒的情况下,郭张二人硬着头皮协同叛军陈野先和他的三万兵马带兵出征。 在这郭张二人出征的时候,我觉得站在他们身后的朱元璋是高兴的、是兴奋的、也是无比欢欣雀跃的。 静静的站在大队人马之后,斜长的面颊上冰冷如霜,低沉而几近凹陷的鼻孔下血红而有些泛黑的嘴角微微勾起。 平静无澜的眼眶中,黝黑而圆润的黑眸泛着略微寒光。 这一天他等的实在太久了。 以至于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他阅人无数的目光中,这两人的结局似乎早就已经注定了。 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曾经圈禁之辱,今天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 我先提前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第三十五章 幕后真凶 此时朱元璋内心的想法郭天叙和张天佑是不知道的,这时候的他们应该还是侵津于欢乐之中的,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着将近四万的人马,自己控制着四万人马打金陵,那还不是跟玩一样的么! 这任务还真是简单呐! 简单至极。 这个妹夫还是很不错的嘛。 自从自家老爷子翘辫子了,对自己这两个哥哥还是蛮照顾的。 不错不错,确实不错! 看着身后将近四万的人马,心中火热一片,这四万人攻打一个城池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上一次爷们三千人马就能攻下一座城池,这次的人马是上次的十倍不止,拿下金陵那不是跟玩一样的么。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一帮兄弟紧随其后,兄弟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次自己又可以立头功了,真是可喜可贺。 同样是走在最前面的另外一人同样是高兴的,甚至内心是沸腾的。 听人说朱元璋这头秃驴是如何如何的厉害,用人出兵是如何如何的神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自己只是简简单单的忽悠了那么一下,他竟然就当真了。 还跟个傻子似得送了自己老远。 更加可笑的是,这个憨货竟然还派两个棒槌随自己一起出征。 爷们明白你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再次反叛,可是你好歹也多指派一些兵马给他们两人啊! 这一两千人和自己的三万多人马比起来,怕是自家兄弟一泡尿也能淹死他们吧! 您再看看自己身旁这两个兄弟,一个鼻子长死了,一个眼睛长死了的棒槌竟然还不知道他们即将真的赴死,简直可笑。 自己深陷危难之中,还在乐呵呵的跟吃了蜜蜂屎一般的笑容满面。 真不知道他们的老子平常是怎么教育他们的。 难道他们打仗就不带脑子么?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几万人马就可轻轻松松缴了他们的械,然后再干掉他们么? 见过二的人,没见过像他们俩这么二的人。 这种货色竟然也能当上主帅,还敢率兵出征,真是邪了门了! 冷眼看着旁边的两人,陈野先心中冷笑一声,邪异的目光泛着寒光。 你们笑吧,痛快的笑吧,等一会真正动起手来,有你们哭的时候。 现在爷们不动手是因为距离那秃驴太近,等一会回到了爷们的地盘,爷们就让你们尝尝被包饺子的滋味。 也就是在这种三人各怀鬼胎的心态中,讨伐大军逐渐逼近了金陵。 等真正到了金陵之后,原本信心满满的郭天叙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如果再靠近的话,就该被元军那群狼崽子们发现了,也就在此时,他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命令下达之后,本想采用突袭战术强破金陵的郭天叙还没来得及下达进攻的命令,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随着大刀一同出现的,还有身后那犹如炼狱一般厮杀的声响。 那种犹如是一边倒几乎可以说是单方面屠杀的声音落在郭天叙的耳朵里,震得他汗毛发硬头皮发麻。 老大呀,我是您的战友啊,咱们是兄弟啊,这胸口玩大刀的游戏还是算了吧,没这个必要啊! 哼哼,玩玩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你脖子挺白的,爷们给你染染色。 看着横跨在颈间的三尺白刃,郭天叙傻眼了。 作为副手的张天佑也傻眼了。 因为在郭天叙被挟持的档口,自己的脖子上也横跨了一柄弯刀,弯刀的刀刃上丝丝血痕顺流而下。 原先还在美梦中飘荡的二人此刻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套,一个专门给爷量身定做的圈套。 陈野先,你个瘪三,今天爷们算是领教了,既然如此,那便杀吧。 就算死,做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面对着已经做好了死亡准备,英勇负义的两人,陈野先咧嘴而笑,锈迹斑斑的牙关下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想死么,别急呀,我都不着急,你们着哪门子急呢。 你们先随大爷我一起去面见将军,等爷我领了赏钱,爷们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到时候自然送你们上路。 三万对两千。 一个准备充足,另外一个毫无准备。 在这种短兵相接之下,双方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 片刻之后,已经解决掉全部残敌的陈野先终于笑出了声来。 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捡着这么大一个便宜,这一遭戏跟做梦一样一样的,这要是说出去别人怕都不会相信。 看也不看身后完全一边倒犹如屠杀一般的战场,目光眺望着近在眼前的城墙,心中火热异常。 大帅,兄弟我回来了,我带着对方的主帅一块回来了。 我拼尽全力才把他们给抓回来的,不信您睁眼看看,这可是活生生的敌军主帅,没死呢还热乎着呢! 这一仗的首功怎么着也该算我头上吧! 这次怎么着也得赏我几百大洋花花! 不然就太对不起我的辛勤付出了。 史书上没有写郭张二人最后的结局,可以说这两人的名号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在史书上出现过。 不过我认为这两人的结局是必然被杀的。当陈野先押着郭张二人进城之后,主将应该是直接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并且游尸示众。 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杀鸡儆猴。 这么干也比较符合蒙古草原人彪悍嗜血的性格。 在那种混乱的年代,屠城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对于这样两个叛军头子,他们自然也不会轻烧。 虽然这两人的结局相对悲惨,但是我们如果深挖一下的话,我觉得有一个人是最高兴的,这场可以说是闹剧的剧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亲手策划的。 陈野先也罢,元军也罢,不过都是他的一颗棋子。 最受益的人,只会是他。 此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朱元璋。 这场戏从一开始他就是导演,他就是主谋,与其说郭张二人是死在了元军的手里,倒不妨说是死在了朱元璋的手里。 因为此时的朱家军队中郭天叙和张天佑二人已经成为了多余的人物,自从郭子兴去世之后,他们两人和朱元璋已经失去了实质的关系。 算不上君臣。 更算不上战友。 如果硬拉关系的话,只能说他们双方是竞争对手。 是这支军队最高统治权的竞争对手。 在这种关乎切身利益的情况下,朱元璋绝对不会妥协。 如果让自己杀掉他们两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小菜而已。 但是在现在这种军队快速发展的时候,如果直接杀掉他们二人,必然会出现流言蜚语,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也会起到不利的效果。 既然自己不能动手,那就只好借用他人之手了。 正巧这时候陈野先出现了。 择日不如撞日,用敌人的手解决掉你们两个麻烦。 既正当又合理,还不落埋怨。 一举两得。 至于那两千人马来说,就更方便了,作为郭子兴的嫡系,本来这些人马就不属于自己,借这个机会一并解决了,你们也好随着你家主公一块陪葬。 从此以后,这只军队将彻底姓朱。 这只军队将是真正属于我朱元璋的军队。 朱家军。 第三十六章 叛徒的下场 在解决掉陈野先这只叛军之后,溧阳府的守军是无比高兴的。 前几天在镇守溧阳的时候,他们听闻说一直尽忠职守的陈野先在率部攻打反军的时候,临阵倒戈叛变革命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他们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顶你肺啊! 曾经的战友啊,兄弟啊,同胞啊,一起扛过枪,一起尿过炕的同志啊,就这么轻易的叛变革命了,也太不把兄弟们不放在心上了。 说好的海誓山盟呢? 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说好的一起并肩战斗呢? 你这做法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摆明了吃独食么! 准备叛变的时候怎么着也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把兄弟们也拉上啊。 兄弟们吃元朝这锅饭早就吃腻歪了,也曾心思过挑个好的地点好的时间尝尝新的味道,你倒好,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把兄弟们都给忘一边了。 妈妈的,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这满天之下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蛮荒世界中,到底哪支部队才是自己真正的战友呢? 正在这个气头上,心里的火儿没地发泄的时候,听手下的人说陈野先来敲城门,第一次还以为听错了,妈妈的,这是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呢? 那个鳖孙竟然还敢来? 这不跟找死一样一样的么! 当再次确认消息的可靠性,在确诊自己没有出现耳聋眼花腰驼背的情况之后,众人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被点燃。 一个人吃独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反过头来加害于我们。 妈妈的,太不把爷们当回事了。 爷儿们是吃荤的,绝对不是只吃荤不吃素的,想骑到大爷我的头上拉屎撒尿,先照照镜子自己的模样。 当然了,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兄弟你这么给脸,咱爷们也不能不兜着。 这样好了,爷们也不能让你老大白跑一趟,我这里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鱿鱼火烧,就等主角你登场了。 随后等陈野先敲门之后,早已压不住怒火的他们敞开了大门,就给来人下了一顿驴肉包饺子。 而一直蒙在鼓里,犹如蒙圈一般的陈野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在这里也不得不感叹。 做人,难! 做一个男人,难! 做一个叛徒男人,更难! 陈野先死了,死的可惜,死的可怜。 死的更可叹。 做为一个叛军,一个墙头草两边倒的败类,他的死并没有什么值得赞扬的地方。 但是在这次的变故中,身处幕后却一直紧盯着事态发展的目光似乎抓到了一个难得的契机和理由。 借助着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理由,此人迅速集结了军队。 他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 也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便是:复仇。 为自己的大元帅和左副元帅之死,而复仇。 为杀兄之辱,报仇。 为投敌判友之大不义,复仇。 复仇之命,不共戴天。 这个人是朱元璋。 在这个可以说是绝佳的机遇面前,史书上没有写他的表情,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生气甚至是愤怒的心情,就算是单纯的演戏做做样子也肯定是有所表现的。 心里即便是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也肯定是憋得通红跟个猴屁股似的,可劲的生气。 毕竟他们两人在前不久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自己这个做下属的,怎么着也得聊表一下自己内心的尊敬,就算是走走程序也是应该有的。 在发兵之前,朱元璋也必然会借助这个话题来鼓动众心,说一些言不由衷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屁话,但是为了鼓舞军心,这是必须的,也是正常的套路游戏。 当然,这时候也许朱元璋没有发表该有的演讲。 因为在眼前的这支军队是真真正正自己的班底,对于这支队伍他比谁都了解。 眼前这些穿着随便,松腰群带的部队绝对是一只虎狼之师。 在这样一只部队面前,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讯号,便如同是星星之火,在这火苗燃烧的瞬间足以迸发出万丈烈焰。 在这等熊熊烈焰面前,再难的艰险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好了,废话不用多说。 为了报仇,我们率兵讨伐! 目标,金陵! 开干! 在朱元璋率部讨伐金陵的途中,一个人率领着三万兵马挡住了朱元璋的去路。 此人没有占山为王,也没有落草为寇,但是他却将三万大军驻扎在讨伐金陵的必经之路的江宁镇,拉起栅栏,筑起碉堡,在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做起了过路财神的买卖。 此路非我开,此道由我拦; 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这里做着发财买卖的同时,他还在等着一个人,一个对于他来说有着杀兄长之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此人的名字叫做:陈兆先。 他还有另外一重别样的身份:他是叛军陈野先的从子(陈野先亲兄弟的儿子)。 自从上次自己的父亲带兵出征以后,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了消息,听说上次父亲的出兵的任务是为了讨伐朱和尚这个秃驴,现在既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我就找你朱元璋要人。 你如果敢不给的话,除非大爷我死在你的刀下,否则你休想从爷的地盘上活着跨过去。 而兵发到江宁的朱元璋也没想到半路杀出来这么个东西,刚刚解决了一个老的,现在又来一个小的,还有完没完了? 这陈家不会是属螃蟹的吧,走了一窝又来一窝。 这一窝一窝的虾兵蟹将不会和爷们我耗上吧? 在双方政治立场完全对立的情况下,和谈是没有可能了,看着眼前这个外貌特征长的有些像棒槌的家伙,朱元璋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既然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给我打,打这群王八犊子。 让你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给我揍,揍这帮废物点心。 让你们欺压百姓,祸国殃民。 在朱元璋这群窝足了火憋足了屁的虎狼之师面前,陈兆先的兵马是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陈兆先的兵马在看到朱元璋手下这群虎背熊腰的军队的时候,当看到朱元璋这个比猪腰子脸好不到哪里去的邪异面孔的时候,当看到身后军前那个长的两米开外生的黝黑黝黑的犹如熊瞎子一般的常遇春的时候,他们的心底是发寒发怵的。 这哪里是人呢,他们根本就是一群牲口啊,一群奇模怪样的禽兽啊。 我们都是人呐,都是些长的普普通通,瘦弱苗条的平头百姓。 我们虽然是手握兵器,但是这些个家伙式在自己手里不过就是一根根没用的烧火棍。 但是看看我们的对手,他们除了寥寥几个长的还有些人模人样的正常人之外,其余的那些个人家伙哪一个长的不是凶神恶煞,哪一个生的不是怪力乱神。 再看看他们手里的家伙,铁锤板斧大刀锁链,这完全是都是黑白无常的兵器啊。 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群从地狱里钻出来爬出来,为为祸人间而不折不扣不死不休的牲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让我们和人打,没问题,我们干。 但是让我们和禽兽干仗,对不起,我们办不到啊,办不到。 人哪里能干的过牲口啊!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就无心恋战的陈兆先的兵马并没有阻挡住朱元璋的强军进攻,而是犹如过家家一般的耍了耍基本的动作套路之后,便给朱家军让开了一条通往陈兆先大营的通畅大道。 而朱家军则顺坡下驴,顺着对方大军指引的大道率领着大军直抵陈兆先的兵营,将陈兆先活生生的擒获。 在突如其来的强军面前,刚刚扒干洗净撸了两串腰子准备醉卧美人膝的陈兆先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士兵捆成了粽子。 而思维开阔脑洞大开的朱元璋看着眼前的这群陈兆先的旧部,足足三万的人员精兵良将,这群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正好可以为己所用。 闲着也是闲着,先把他们拉出去练练。 反正攻打金陵必然会是一场硬仗,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些兵马是不是精兵良将了,现在就算是骡子是马也要统统拉进来补充人数。 即便是他们帮不上忙,有这三万的人马放在队伍里也能提高点己方的气势,就算是滥竽充数,那这三万多的兵马也足可以撑撑场面。 面对着眼前这群足足三万人马,却在自己大军面前犹如纸篓一般的酒囊饭袋,朱元璋充分发挥了他作为演说家的绝佳天赋,在一通胡吹海吹之下,将这三万兵马全部拉拢在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而这时候的三万兵马绝对是身处绝境,现在在主帅被擒,群龙无首的档口,自己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也只剩下了一条路可选。 凭借着他们早已叛变革命无数次而吸取下来的经验教训,他们坚信只要自己胆敢有一丝的违抗,对方这数万兵马的长枪短剑便会瞬间刺破自己的破衫褴褛的胸膛。 在这只杀气腾腾的队伍面前,莫说是自己这三万人马,就算是再来个千八百万的兵马,他们照样敢全部坑杀。 在深知常遇春的屠城的极端癖好之后,他们却发现做为主帅的朱元璋竟然没有严加责骂加以惩罚,就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眼前这个笑意朦胧的而又天生一副鞋拔子脸的家伙就是比常遇春更加禽兽的存在。 与其说是常遇春有坑杀的癖好,倒不如说是有人故意纵容,而幕后真正的下令者才是真正的可怕。 反过来想想,如果双方对换立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在尔虞我诈的战场上,他们深信一个哲理,那便是: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这种里外皆是困境的情况下,他们除了投靠朱元璋,别无选择。 而在元军这只运输大队长即失兵又丢卒的情况下,足足十几万的朱元璋兵马终于在迎春三月抵达了金陵。 眺望着高高的城墙,朱元璋细长而乌黑的双眸泛着淡淡的毫光。 看着不远处的繁华,目光深邃而明亮。 月落孤山外,长河落日州, 杀意朦胧时,金陵故古秋。 龙虎城中卧,帝王宰相生, 今日我来此,欲天逝与舟。 集庆,金陵;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三十七章 兵临城下的杀气 在解决掉陈野先这只叛军之后,溧阳府的守军是无比高兴的。 前几天在镇守溧阳的时候,他们听闻说一直尽忠职守的陈野先在率部攻打反军的时候,临阵倒戈叛变革命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他们的肺都要气炸了。 我顶你肺啊! 曾经的战友啊,兄弟啊,同胞啊,一起扛过枪,一起尿过炕的同志啊,就这么轻易的叛变革命了,也太不把兄弟们不放在心上了。 说好的海誓山盟呢? 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说好的一起并肩战斗呢? 你这做法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摆明了吃独食么! 准备叛变的时候怎么着也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把兄弟们也拉上啊。 兄弟们吃元朝这锅饭早就吃腻歪了,也曾心思过挑个好的地点好的时间尝尝新的味道,你倒好,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把兄弟们都给忘一边了。 妈妈的,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这满天之下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蛮荒世界中,到底哪支部队才是自己真正的战友呢? 正在这个气头上,心里的火儿没地发泄的时候,听手下的人说陈野先来敲城门,第一次还以为听错了,妈妈的,这是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呢? 那个鳖孙竟然还敢来? 这不跟找死一样一样的么! 当再次确认消息的可靠性,在确诊自己没有出现耳聋眼花腰驼背的情况之后,众人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被点燃。 一个人吃独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反过头来加害于我们。 妈妈的,太不把爷们当回事了。 爷儿们是吃荤的,绝对不是只吃荤不吃素的,想骑到大爷我的头上拉屎撒尿,先照照镜子自己的模样。 当然了,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兄弟你这么给脸,咱爷们也不能不兜着。 这样好了,爷们也不能让你老大白跑一趟,我这里早就给您准备好了鱿鱼火烧,就等主角你登场了。 随后等陈野先敲门之后,早已压不住怒火的他们敞开了大门,就给来人下了一顿驴肉包饺子。 而一直蒙在鼓里,犹如蒙圈一般的陈野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在这里也不得不感叹。 做人,难! 做一个男人,难! 做一个叛徒男人,更难! 陈野先死了,死的可惜,死的可怜。 死的更可叹。 做为一个叛军,一个墙头草两边倒的败类,他的死并没有什么值得赞扬的地方。 但是在这次的变故中,身处幕后却一直紧盯着事态发展的目光似乎抓到了一个难得的契机和理由。 借助着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理由,此人迅速集结了军队。 他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 也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便是:复仇。 为自己的大元帅和左副元帅之死,而复仇。 为杀兄之辱,报仇。 为投敌判友之大不义,复仇。 复仇之命,不共戴天。 这个人是朱元璋。 在这个可以说是绝佳的机遇面前,史书上没有写他的表情,也没有说他的心情,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生气甚至是愤怒的心情,就算是单纯的演戏做做样子也肯定是有所表现的。 心里即便是乐开了花,但是脸上也肯定是憋得通红跟个猴屁股似的,可劲的生气。 毕竟他们两人在前不久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自己这个做下属的,怎么着也得聊表一下自己内心的尊敬,就算是走走程序也是应该有的。 在发兵之前,朱元璋也必然会借助这个话题来鼓动众心,说一些言不由衷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屁话,但是为了鼓舞军心,这是必须的,也是正常的套路游戏。 当然,这时候也许朱元璋没有发表该有的演讲。 因为在眼前的这支军队是真真正正自己的班底,对于这支队伍他比谁都了解。 眼前这些穿着随便,松腰群带的部队绝对是一只虎狼之师。 在这样一只部队面前,只需要一句简单的讯号,便如同是星星之火,在这火苗燃烧的瞬间足以迸发出万丈烈焰。 在这等熊熊烈焰面前,再难的艰险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好了,废话不用多说。 为了报仇,我们率兵讨伐! 目标,金陵! 开干! 在朱元璋率部讨伐金陵的途中,一个人率领着三万兵马挡住了朱元璋的去路。 此人没有占山为王,也没有落草为寇,但是他却将三万大军驻扎在讨伐金陵的必经之路的江宁镇,拉起栅栏,筑起碉堡,在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做起了过路财神的买卖。 此路非我开,此道由我拦; 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这里做着发财买卖的同时,他还在等着一个人,一个对于他来说有着杀兄长之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此人的名字叫做:陈兆先。 他还有另外一重别样的身份:他是叛军陈野先的从子(陈野先亲兄弟的儿子)。 自从上次自己的父亲带兵出征以后,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了消息,听说上次父亲的出兵的任务是为了讨伐朱和尚这个秃驴,现在既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我就找你朱元璋要人。 你如果敢不给的话,除非大爷我死在你的刀下,否则你休想从爷的地盘上活着跨过去。 而兵发到江宁的朱元璋也没想到半路杀出来这么个东西,刚刚解决了一个老的,现在又来一个小的,还有完没完了? 这陈家不会是属螃蟹的吧,走了一窝又来一窝。 这一窝一窝的虾兵蟹将不会和爷们我耗上吧? 在双方政治立场完全对立的情况下,和谈是没有可能了,看着眼前这个外貌特征长的有些像棒槌的家伙,朱元璋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的命令。 既然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给我打,打这群王八犊子。 让你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给我揍,揍这帮废物点心。 让你们欺压百姓,祸国殃民。 在朱元璋这群窝足了火憋足了屁的虎狼之师面前,陈兆先的兵马是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陈兆先的兵马在看到朱元璋手下这群虎背熊腰的军队的时候,当看到朱元璋这个比猪腰子脸好不到哪里去的邪异面孔的时候,当看到身后军前那个长的两米开外生的黝黑黝黑的犹如熊瞎子一般的常遇春的时候,他们的心底是发寒发怵的。 这哪里是人呢,他们根本就是一群牲口啊,一群奇模怪样的禽兽啊。 我们都是人呐,都是些长的普普通通,瘦弱苗条的平头百姓。 我们虽然是手握兵器,但是这些个家伙式在自己手里不过就是一根根没用的烧火棍。 但是看看我们的对手,他们除了寥寥几个长的还有些人模人样的正常人之外,其余的那些个人家伙哪一个长的不是凶神恶煞,哪一个生的不是怪力乱神。 再看看他们手里的家伙,铁锤板斧大刀锁链,这完全是都是黑白无常的兵器啊。 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群从地狱里钻出来爬出来,为为祸人间而不折不扣不死不休的牲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让我们和人打,没问题,我们干。 但是让我们和禽兽干仗,对不起,我们办不到啊,办不到。 人哪里能干的过牲口啊!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就无心恋战的陈兆先的兵马并没有阻挡住朱元璋的强军进攻,而是犹如过家家一般的耍了耍基本的动作套路之后,便给朱家军让开了一条通往陈兆先大营的通畅大道。 而朱家军则顺坡下驴,顺着对方大军指引的大道率领着大军直抵陈兆先的兵营,将陈兆先活生生的擒获。 在突如其来的强军面前,刚刚扒干洗净撸了两串腰子准备醉卧美人膝的陈兆先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士兵捆成了粽子。 而思维开阔脑洞大开的朱元璋看着眼前的这群陈兆先的旧部,足足三万的人员精兵良将,这群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正好可以为己所用。 闲着也是闲着,先把他们拉出去练练。 反正攻打金陵必然会是一场硬仗,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些兵马是不是精兵良将了,现在就算是骡子是马也要统统拉进来补充人数。 即便是他们帮不上忙,有这三万的人马放在队伍里也能提高点己方的气势,就算是滥竽充数,那这三万多的兵马也足可以撑撑场面。 面对着眼前这群足足三万人马,却在自己大军面前犹如纸篓一般的酒囊饭袋,朱元璋充分发挥了他作为演说家的绝佳天赋,在一通胡吹海吹之下,将这三万兵马全部拉拢在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而这时候的三万兵马绝对是身处绝境,现在在主帅被擒,群龙无首的档口,自己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也只剩下了一条路可选。 凭借着他们早已叛变革命无数次而吸取下来的经验教训,他们坚信只要自己胆敢有一丝的违抗,对方这数万兵马的长枪短剑便会瞬间刺破自己的破衫褴褛的胸膛。 在这只杀气腾腾的队伍面前,莫说是自己这三万人马,就算是再来个千八百万的兵马,他们照样敢全部坑杀。 在深知常遇春的屠城的极端癖好之后,他们却发现做为主帅的朱元璋竟然没有严加责骂加以惩罚,就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眼前这个笑意朦胧的而又天生一副鞋拔子脸的家伙就是比常遇春更加禽兽的存在。 与其说是常遇春有坑杀的癖好,倒不如说是有人故意纵容,而幕后真正的下令者才是真正的可怕。 反过来想想,如果双方对换立场,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在尔虞我诈的战场上,他们深信一个哲理,那便是: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这种里外皆是困境的情况下,他们除了投靠朱元璋,别无选择。 而在元军这只运输大队长即失兵又丢卒的情况下,足足十几万的朱元璋兵马终于在迎春三月抵达了金陵。 眺望着高高的城墙,朱元璋细长而乌黑的双眸泛着淡淡的毫光。 看着不远处的繁华,目光深邃而明亮。 月落孤山外,长河落日州, 杀意朦胧时,金陵故古秋。 龙虎城中卧,帝王宰相生, 今日我来此,欲天逝与舟。 集庆,金陵;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三十八章 决战金陵 公元1356年。 朱元璋率领着他的部队对金陵发动了第三次进攻。 这也是继任总兵以来朱元璋第一次真正统领着大军攻打金陵。 前两次一次是张天佑率军攻打,结局是全军大败,脸面全无。 第二次是郭天叙和张天佑率部讨伐,结果是两个统领全部升天,所有兵马全军覆没。 两战两败,却又两败两战。 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军队在两场战役中非但没有削弱他们的士气,反而点燃了他们进攻的气焰,强悍的杀伐火焰下数十万的兵马井而有序。 面对着这两次犹如是耻辱一般的战绩,朱元璋是高兴的,是无比兴奋的,这两个只会吃干饭找茬干的废物点心终于翘辫子了,以后再没有人会阻挠我前进的步伐,曾经拱手让人的军权终于再度回归到我的手里,从此以后这只军队将只会听从于我的指挥。 这数十万的兵马将只会服从于我的号令。 在我的军令下,正义之师将征战四方; 在我的将令下,讨伐之师将杀伐天下。 率领大军向金陵进发的路途中,距离金陵不到五公里的半道上,守卫金陵的元军先头部队出现在朱家军面前。 面对着这群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作为先头部队总指挥官的行台御史大夫福寿,做出了他人生第一场战斗的军事命令。 当看到这只昊然之军的时候,作为一军主帅的福寿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群长得七肥八瘦的牲口部队,更没有见过一群完全非人类模样的军队竟然会如此的整齐划一,如此的令行禁止。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只部队的瞬间,便被下破了胆,率领着他的守卫兵马掉头就跑。 而在这种可以说已经是间接性投降的情况下,朱元璋却似乎并不买福寿的帐,更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在他逃跑的瞬间,便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苍蝇虽小也是肉,元军再弱也是兵。 先揍了这群混蛋玩意儿在说。 反正今天是要攻取金陵的,既然你们甘愿当元朝的兵,那就先拿你们热热身。 你们如果非要怪罪于谁,那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 谁让你们这个脑袋长得跟个龟壳似的主帅这么不争气,见了爷就跑,爷们向来就喜欢拿软柿子的捏,你们实在不凑巧,正好撞大爷我的枪口上。 只能怪你们倒霉了。 给我往死里整,逮住谁给我先往脸上招呼。 就是在这种你追我赶,几乎可以说是玩起了猫捉老鼠游戏的情况下,福寿根本没有时间顾及手下死活,自己独自一人撒着丫子飞奔回了金陵。 等回到金陵之后,作为元朝高官手中拥有者兵马统辖权的御使大夫福寿立刻下令关闭城门,死守金陵。 至于那些个比他反应慢,更没有自己跑得快的士兵则全部被阻隔在了金陵城外。 同属一个系统,同站一个战壕的弟兄,站在城外仰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上曾经的战友,原先海誓山盟的兄弟,他们做为士兵做为战士内心必然是愤恨而痛苦的,在城门关闭的一刹那,他们就如同是天之弃儿,他们的生死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已经与城内再无任何瓜葛。 而尾随着福寿大军身后的,则是数以十万计的红色大军。 站在城下,看着眼前金陵的盛况,眼中泛着浓烈的光芒。 面对着高耸的城墙,面对着绵延数十公里的浩瀚铁壁,面对着蜿蜒曲折的护城堤坝,沉寂而磐石的心底骤然间震颤,深邃的双眸中些许光亮闪烁而跳动。 自己印象中的金陵还仅仅是保留在采石和太平那种远距离的景象,从远处只能够看到它的轮廓,它的梗概。 但是当真正来到这里之后,眼前的金陵繁华程度远超自己想想,高台楼阁之间红漆雕木,水榭屏风之上彩云凤舞,红旗招展之中满是繁华。 看到这些,本就激昂的兵马更加不安。 在福寿大军逃跑的一瞬间,早已大开杀戒的朱家军此刻彻底敞开了怀杀红了眼,在这种繁华的面前,他们唯有奋力一搏,拿下金陵,才有权利享受存在于内部的繁华。 面对着死死抵住的大门,面对着手持长枪短刀,利刃荧光的金陵守卫军的时候,作为虎狼之师的他们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发起什么进攻的号令,也不再需要什么统一的指挥,在猎物面前犹如豺狼虎豹一般的朱家大军架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云梯。 你们以为关上城门就阿弥陀佛了么? 你们以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就万事大吉了么? 你们以为跑回到城里面,当起缩头乌龟就安然无恙了么? 瞎你们的狗眼。 你有翱翔梦,我有登云梯。 这些个用柴火绑起来的破烂玩意虽然不中看,但是它中用。 拆了可以当火烧,架起可以当梯用。 反正甭管好不好看中不中用,只要能收拾你们这群败家玩意,那就足够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而作为军子的我们,向来是动手不动口。 没说的,揍你们这群混账无赖王八蛋。 今天我如果不把你们打出屎来,我们就随你们的姓。 而面对着对方比自己站的还要高,尿的比自己还要远的朱家军的时候,金陵城墙上的元军瞬间惊呆了,彻底傻眼了。 不是吧,你们这群杀红了眼的红脸瘪三竟然这么玩? 说好的游戏规则呢? 定好的演戏策略呢? 演戏预案里面似乎没有这个招式啊,你们这么玩也太过分了吧! 而作为主力军的朱家军在前赴后继的将士推波助澜之下,在数万兵马奋力推动之下,朝着高高的金陵城迅速逼近。 看着不断靠近却更具杀气的朱家大军,驻守在城中的元军害怕了、胆怯了、退缩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进攻会如此的凌厉,对方的报复会来的如此迅猛。 在这时候,站在城墙上的他开始心生畏惧。 眼前这帮家伙根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牲口,杀不完后补来的禽兽。 他们这群人早已杀红了眼。 他们见血无章。 他们嗜血如狂。 他们就是如同阎王一般的杀伐一切的存在。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长的跟个熊瞎子一般的家伙,他手中的三尺长刀虎虎生风之间,必有火热鲜血洒下,脸颊身上溅出的血迹更加刺激着杀戮的步伐。 紧随他身后的那数万兵马,在进攻防守之间做出几乎完美的收缩兵法。 这样一支部队在敌营之中完全是如若无人之境。 而面对着这样一支军队,早已做过逃兵的御使大夫福寿已经在这些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们心里烙下了逃兵的字样。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主帅尚且如此,我们这些个吃干饭没事干的小卒又何必要如此卖命呢? 而更加不巧的是,见到朱家军攻上城楼的瞬间,刚刚缓过气来两腿直哆嗦的福寿立刻拨开了人群,撒起了他那两根即肥又短犹如擀面杖一般的大腿,朝着城中的小巷狂奔而去。 主帅如果还在,起码还有表现的意义存在,让主帅们看在眼里,记在心底,说不定哪天老大想起自己的表现之后,会让自己升官发财。 但是一旦主帅逃跑,作为守城的士兵再坚守也就失去了表现的意义。 主角都跑了,我们这些个跑龙套的还玩个什么意思。 不玩了,不玩了,我们投降。 我们举白旗投降。 我们也不跑,我们也不打。 反正跑我们也跑不过你们,打又打不赢你们。 既然两者都已经注定了胜败,那我又何必费这个力气呢,不玩了,我们认输。 我们举双手双脚的投降。 根据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你们不能杀我们。 要杀就杀那些个拒不投降的混蛋吧。 杀那些个抗拒从严的混蛋。 我输了,别打我。 我缴械,别杀我。 秉持着交兵不杀的思想情怀,刚刚破城的常遇春一直寻找着逃跑将军福寿的身影。 当他发现刚刚还在撒着丫子裸奔的福寿又开始组织人马进行巷战的时候,朱家大军鼻孔冒气两眼冒火。 你个瘪三,还没死呢; 想当小强,爷我成全! 给我追,给我杀! 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状况下,本就根不正苗不直的福寿看到紧随其后杀来的常遇春的时候,他的毛孔瞬间放大,脸色瞬间吓白。 你个牲口啊,禽兽。 追这么紧,赶着投胎啊? 妈妈的,打不过,跑得过。 为了活命,你们给爷我顶着,我先跑。 而常遇春则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脑袋大脖子粗,个子矮好比猪一般的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好比倭瓜一般的男人竟然能跑的这么快。 眼生生的看着这个矮倭瓜一般的男人跑到了伏龟楼(现在金陵的一个旅游遗址)内,却又束手无策。 你个瘪三,爷我就在门口坐着,我就不信你个瘪三一辈子窝里面不出来! 而两战两败的福寿进入到了伏龟楼之后,似乎才刚刚想起他做为主帅的身份,率领着楼内的守军准备再度抗敌入侵。 这时候,做为驻守伏龟楼的守军,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吆五喝六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王八犊子,逃跑完了就想在这里当大爷? 你当爷们这些当兵的是吃干饭的么? 妈妈的,你敢弃兵而逃,说明你不仁,你敢弃城不顾,说明你不义。 你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混蛋,我们又何必要听从于你的指挥呢? 你这个不折不扣及不仁不义的逃兵,根本不配做我们的主公。 你想死可以,但是别拉我们弟兄做垫背。 我们这些人还都是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我们还没有尝过扛着枪骂着娘尿过炕上战场的滋味,我们还没活够呢。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为了作为投降邀功的筹码,镇守在伏龟楼内的守军在福寿踏入的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刀枪瞬间刺进了福寿大汗淋漓的胸膛。 你安安分分的去死吧。 兄弟们就不陪你玩了。 当福寿低下头看着已经穿透胸膛的细长白刃的时候,他的表情必然惊讶无比。 他至死也不会想到,曾经归从于他的节制号令的士兵,竟然会在这等最危难的时刻送给他一把足以致命的一刀。 他至死也不会想到做为堂堂的一军首领,最后竟然会死于自己人之手。 这时候的他也许在反悔,如果自己率众誓死镇守金陵的话,怕不会是这个结果。 即便自己最后身首异处,但起码功成名就。 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寿命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福尽寿尽。 随着福寿宣告去世,金陵之战就此告一段落。 第三十九章 恐怖的军纪 随着福寿被刺死,朱元璋拿下了金陵。 当朱元璋昂首阔步的踏进金陵之后,原本臣服在元朝统治之下的各路兵马纷纷调转枪头,归服于朱元璋的门下。 史书上说此次臣服在朱元璋门下的人马有五十余万人。 我觉得这里有很大的水分在里面,这个数字是不可信的。 因为在朱元璋随后的战役中真正可调用的人马并没有明显的增加,如果真的要说是五十万兵马的话,那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水军,都是些吃干饭找事干、不打仗净充数的墙头草。 这些人马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真正有用的还是那群从头就跟着朱元璋造反的亲兵。 而这些个临阵倒戈的家伙根本就是一群滥竽充数的杂鱼。 一群墙头草随风倒的人渣败类。 他们根本不会真正臣服在朱元璋的门下。 他们报的只会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谁的脑袋大,谁的脖子粗,谁的金子多,谁的杆子硬,他们就听谁的指挥。 如果哪天再冒出来一个比眼前这个瘪三长得还威猛,比他更加不要命的混蛋出来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叛变革命,甚至不惜在叛变的同时给眼前这个前一秒还俯首称臣的主子来那么一刀子。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里面也确实有几个可用人物的存在,尤其有三个人特别重要。 这三人的名字分别是:康茂才、冯国用(大将冯国胜的哥哥)、杨宪。 可以说这三人在朱元璋随后与陈友谅的战争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朱元璋拿下金陵之后,面对着四处臣服而来的军民,为了拉拢人心稳固政权,也为了巩固政权,朱元璋说了一番正意盎然,起码表现上是正气盎然的话:乡亲们呐,朋友们呐,老少爷们儿呐,元朝统治下的政权生灵涂炭,元军控制下的区域兵戈四起,你们是生活在水深火热痛苦挣扎中的,在这种危难的时候你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也是在这时候,我率领着我的亲兵卫队来到了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替你们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绝对没有要加害你们的意思。 你们呢,平常该干嘛还干嘛,该喂羊的喂养,该放鸡的放鸡,该撒驴的撒驴,就当我们这群人不存在就好了。 当然了,如果大家有谁知道谁是贤人的话,那就不妨告诉我,我把他请来跟着哥哥我一起建功立业。如果还有谁知道哪个混蛋瘪三是那种专门以欺压百姓为乐,以压榨百姓为荣的王八犊子,那更不妨告诉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作为上天派下来拯救你们于水火的我会替你们出这口恶气,任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头戴三角的人渣败类,我都替你们解决了他。 在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原本还唯唯诺诺的军民似乎感觉到了此人的善意,体会到了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庞大胸怀,所以很是欢乐的礼待了他和他的部队。 看着眼前这群欢欣雀跃般的百姓,表面上正气盎然的朱元璋心里必然乐开了花。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这就是他想要渲染出来的气氛。 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既然和阳那个屁大点的地方不能够为己所有,又让大爷我获得了金陵这个古帝王之都。 盛情难却之下,自己自然是欣然接纳。 安抚了百姓之后,作为主帅的朱元璋在发表了一番庞然大气的演讲,讲了一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屁话,反正就是连哄带骗顺带威胁敲诈的话语之后,将随后那些个小事破事全部交给了自己属下处理,他自己则带领着大将军徐达登上了金陵城墙。 在今天之前,作为旱鸭子的他们也只能从远处观看金陵的盛况,但是从今天以后,贫农翻身做地主的他从此以后将是这座古城真正的主人。 踏着高高的城墙,俯瞰着眼前极度奢华的盛况,为了防止眼前这个长得高大威猛却又两眼插花,春桃江礼却暗如夜叉的家伙满足现状,也为了鼓励他继续前行扩充势力的野心,作为曾经的老乡、一直的发小、后来的战友、现在的属下,作为一军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徐达说出了另外一番话:金陵这么坚固的城池,作为古代帝国的长江天堑,这么险要的城市我们今天都拿下来了,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们呢? 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合力,还有什么功劳是我们创立不下来的呢? 而刚刚发表了一番演讲,心情还很是荡漾,激动的情绪还远没有平复,高昂的血脉还略微沸腾的朱元璋在听到徐达这番犹如拍马屁的对话之后,激动心情愈加激烈,道:“大丈夫能够成就一番功业,绝对不是偶然,今天我们能够打下金陵,是老天给予我们的安排。”(《明实录》:成功立业,非偶然。今得此,殆天授也。) 在读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朱元璋的话没有说完,他真正的用意应该是潜存在后面的没说的这番话里面。 今天打下金陵,是老天给予我们的安排。既然老天都帮我们,那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推翻元朝,我反,为破旧立新,我干。 他的话应该也是在告诫那些个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的人们一个信号:男士们,女士们,兄弟姐们同胞们,爷们是天朝派来管理你们的,你们都来归顺我吧,我这里才是真正的正统,我才是真正的天子。 爷们这里有的是吃的穿的用的骑的,爷们手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只有归顺了我们,才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同时他似乎是向那些不顺从于自己统治之下的刁民一个信号:你们这群还敢不归顺于我的王八瘪三,我今天是代表天王老子来征讨你们的,识趣的话你们就速速给大爷我缴械投降,爷们看在你们这些个家伙长得还算人模人样,起码比大爷我长的好看的份上,我先饶了你们。 如果你们知道大爷我来了,还敢执意造反的话,那爷们只能对不起你了。 把也惹毛了,我代表天庭,代表天堂政府,我枪毙了你。 你们在地方上也许是称王称霸的角色,但是我的兵马是什么,我的兵马是天兵天将,我的兵马是天之雄兵,我是领着老天的旨意来征讨你们的,在我的天兵天将面前,你们那群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把式不过就是小儿科,不过就是一群招摇过市的过家家游戏。 你们如果胆敢造次,爷们我宰了你们这群瘪三。 你们如果胆敢放肆,爷们我烹了你们这帮混蛋。 也就是在这种脑袋发热,两眼发昏的情况下,榆木脑袋瞬间短路的情况下,朱元璋下令该集庆为:应天府(顺应天朝旨意的府邸)。 并且任命廖永安为统军元帅,赵忠为副元帅,镇守应天府前方的最重要城池:太平。 为了压阵刚刚得来不易的金陵,没有练就孙猴子百变分身术的朱元璋无奈选择了留下,亲自出马镇守金陵。 而后指派徐达作为统兵元帅攻取镇江。 在出征众人临离开的时候,做为一军统帅的朱元璋把众人都喊到了一起。 作为最高统领的朱元璋站在众人面前,看着眼下这群征战一方的英豪们,看着这群只要放出去就如同是脱缰的野马,四头驴都拉不回来的众人,朱元璋没有再说那些拉拢百姓忽悠市民却毫不营养的屁话。 在众人面前他表现出了作为主帅该有的独特性格,他细数了众人曾经的种种过失,列举了个人曾经各样错误,加以斥责,并似乎早在后院摆好了老虎凳和辣椒水,准备在斥责之后予以责罚。 而在这时候,作为文臣的李善长站了出来,擅长打马虎眼的李善长充分发挥了他作为文臣嘴角上的工夫,犹如和稀泥一般的恳求朱元璋,骂能骂打别打,都是大老爷们的,挨了打多丢男人的面子,多杀男人的雄风,他们都是军中的统领,如果今天挨了打那以后还如何在手下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呢。 在一番和稀泥般的阻拦之后,众人才免于惩罚。 养不教父之过,子不严师之惰。 看着眼前这群不争气的玩意,看着眼前这几个长得油头粉面却都比自己要好看许多的家伙,朱元璋终于在惩戒不成之后,说出了一番震慑众人话。 大致意思就是说:我这里有个小黑本,上面专门记录着你们每个人曾经的过错。今天我也不拿出来再一一列举你们的壮举了,如果你们从今往后能够严于律己洗心革面的话,以往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你们如果这次出去之后还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德行,给大爷我丢了面子失了份的话,那我只能忍痛割爱,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还有一点,今天出去之后,可不仅仅是代表你们自己,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代表着我的脸面,代表着我们众人的颜面,所以你们不仅要严格要求自己,还要管束好你们的手下,你们手下这群家伙也没几个是吃干饭的善茬,他们如果不听从你们的约束,那就给我拉出去砍了他,如果谁肝胆有放纵属下胡作非为的行为被我知道了的话,那我就砍了你。 你们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就试试。 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大爷我的刀硬。 这时候的众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们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猪腰子脸一样的男人,黑遂而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胆怯的光芒。 妈妈的,和着爷们以前做了什么事情你都知道啊,合着爷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监视着呢。 你也太不地道了,人与人之间最根本的信任呢? 人和人之间该有的和谐呢? 想着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一双暗处的眼睛看着自己,自己每日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底,这种被监视的生活果真是如若针毡痛苦异常。 今天回去之后,先把这个潜存在自己身边的卧底给爷我揪出来。 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妈妈的,就这么做,回去就宰了这个奸细。 让你个瘪三再打我的小报告! 第四十章 圈套也是一种套路 在训导了各位将领之后,众人在朱元璋的目光下率部出征。 首先出发的是徐达率领的汤和、廖永安的征讨大军,他们此次进攻的首站是距离应天府不远的镇江。 而此时镇守镇江的是元军将领完者图。 当他听说朱和尚手下的大将徐达率部来讨伐自己的时候,做为元军杰出将领的完者图充分表现出了元军鞑子该有的个人英雄主义作风,还没等徐达大军兵临城下,他就扔下手下一干人等,独自一人弃城而逃。 而做为副将的叚武、平章定定二人听说自家的老大还没和敌人开打,就已经脚底抹油率先开溜的消息后,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王八犊子,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没想到见了敌人就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怂包,真是人渣中的败类,猪脑肥肠的废物点心。 在自家老大率先逃跑之后,他们也许是有过想要逃跑的想法,但是还没等两人付出于行动,徐达率领的讨伐大军已经来到了城下。 面对着徐达这支浩然之师,二人最后的退路也已经被对方牢牢的封死。 在这种情况下,拼一把也许还有一些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不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做为讨伐大军主帅的徐达根本就没有要和他们和谈的意思,此战是徐达出兵讨伐的第一战,也是自己做为大将上任一来的第一场打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把火他必须要烧起来,在来此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猛攻镇江,打出威风,更要打出威望。 看着眼前高高的城墙,坚毅的目光波澜不惊。 镇江守军,你们只能自认倒霉。 大军到来之后,徐达并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兵临城下之时,便发动了攻城的命令。 而做为守军的副将的叚武、平章定定则顽强抵抗,直到最后两人双双战死,镇江守卫战才以失败告终。 在破城的同时,徐达率领着大军正式进入到了镇江城内。 如果放在以前,遇到了敌军顽强抵抗之后,为了宣泄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做为义军的他们必然会如同日本鬼子进城一般的大张旗鼓,甚至不惜玩一玩火烧藤甲兵之类的杀人游戏,但是临别时老大的戒语尚存耳边。 这个节勾眼上如果玩这种游戏,被传到自家老大的耳朵里,那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更主要的是,虽然现在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长的如同鞋拔子脸一样的秃驴老大的监控范围,但是此刻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看着和气有加、笑意朦胧的家伙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此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长的文文弱弱,笑起来和颜悦色,说起话来平平诺诺,但是在他平易近人的面孔下,低沉而翻腾的凌冽杀气一旦爆发,必然是翻江倒海一般势不可挡。 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大家一般统称他为:笑面虎。 如果朱元璋是一头谁也降服不了的巨龙,那位位居在朱元璋手下第一大将的徐达就必然是一头杀人于无形的笑面老虎。 朱元璋不能惹,而徐达则不敢惹。 惹毛了他,结果必然是粉身碎骨。 现在在破城之后,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好,如果这时候自己冒头捣乱的话,遭殃的必然只会是自己。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 这个亘古不变得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 也就是在这种可以说是无形的威慑和震慑力下,艰苦拿下镇江的徐达大军对城中的百姓秋毫无犯。 史书上说:城中晏然,民不知有兵。 这话意思就是说,城内的百姓依旧安然的生活,一场大仗下来,老百姓都不知道有此一仗。 我觉得这句话里面有一定的水分存在。 因为按照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来讲,虽然老百姓是生活在城中,但是不可能和守卫军没有任何的接触,毕竟出城入城都要过人家的场子,都要看人家的脸色。更何况那时候镇守镇江的军队还属于元朝,在那种牲口都比人重要的守军眼里,自己豁出命来守护的百姓是不可能不被他们压迫的。 什么时候守军人数不足了,或者某些时候自己缺金少银了,又或者哪天自己想哪个小媳妇了之类事情的时候,他们的目光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瞅向城内的百姓。 而在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候,城内的守军真的会傻傻的死磕对手,而不会拉一些民兵当免费的壮丁来充当人数么? 他们会这么好心的放过城内的百姓么? 我觉得不会! 从干仗这一方面来讲也不符合情理,因为打仗毕竟是大事,是生死攸关的买卖,在这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口,在刀枪铁马的对垒之中,在巨石猛砸桐油焚烧的场面下,自己的老命都快要保不住的危急关头,他们难不成还会压低声说:汗,城外的哥们,咱们干仗声音小点,能用武力解决的就不要发声,以免惊动城内的百姓。 这种完成是扯淡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史书上这么写的真正用意应该是在宣传徐达率领的朱家军管理有素,对百姓礼遇有加,不侵扰百姓,是真正的人民子弟兵。 说白了,这么写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凸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凸显出自己是友谊之师,是和平之师,是人民之师的光荣典范。 显露出自己与其他那些个共同造反的刁民的不同。 说的再简单一点,这么做就是为了拉拢人心的。 而在徐达攻下镇江之后不久,一个不好的消息从湖州传来过来。 这个不好的消息是:不甘寂寞的张士诚,刚刚解除了高邮危机之后,便命令手下的大军攻城略地,为庆祝自己新朝的建立而扩张疆土。 也许是因为自家老大荣登大典的原因,为了表功更为了争宠,张士诚手下兵马在攻打湖州的时候奋力不竭,竟然奇迹般的拿下了由元军坚守的湖州。 而当刚拿下湖州的兴奋劲还没来及完全宣泄的时候,作为率领大军拿下湖州的统领元帅,也是刚刚加冕皇冠的张士诚的亲弟弟张九六就听说有人竟然比自己先一步拿下了镇江,而拿下镇江的竟然是那个长得跟头野驴似的兵马。 张九六,又名张士德,是大周皇帝张士诚一奶同胞的亲弟,他从小就跟着张士诚贩卖私盐,后来又跟着张士诚举兵造反,在张士德的众兄弟中,张士德是最强悍也是有谋略的一个,在张士德建国的生涯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听闻镇江被围的消息后,张士德粉嫩的脸颊刚刚升起一点点喜悦瞬间便被黑云所覆盖。 这个瘪三,这个秃驴,摆明了是要和大爷我叫板。 敢和我争地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 憋了一肚子火的张士德看着近在咫尺的镇江怒火中烧,本来他的打算就是先破湖州后就去打镇江,镇江之后便直取金陵。 但是没想到在这个节勾眼上,让一个秃驴中途给摆了一道。 为了布局长远利益,更为了宣泄心中这口闷气,张士德家书一封首先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心里的想法率先告诉了刚刚登基而坐镇高邮的哥哥张士诚,并且在征得哥哥的同意之后,便挥军出征,乘坐着大船,率部讨伐镇江的守军。 而此时刚刚打下镇江不久屁股还没有坐热的徐达听闻张士德来犯的消息之后,并没有急于出兵,而是先将这个消息报请了朱元璋,当他看到朱元璋给予自己下一步指示的时候,锐利的面颊上应该是翻出丝丝笑容的。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远在金陵的朱元璋竟然会做出这等部署。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本来咱们彼此双方是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的对手,现在既然是你们率先打破了格局,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你不是要来打我的镇江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既然想打我的镇江,那我就先打你的后腚。 我就打你的老窝:常州。 为了能够一举拿下常州,在与张士诚的第一场仗中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徐达在出兵之前请求朱元璋派出部队予以协助。 而坐镇应天的朱元璋也确实没有含糊,他直接调派了汤和和张彪率领三万兵马协助徐达围攻常州。 等两军抵达常州之后,徐达率领大军进攻西北门,汤和攻北门,张彪则进攻东南门。 这边大军打得火热的时候,还在半道上晃悠没有及时赶到镇江的张士德就听说自家后方的常州被人给围了,而围攻的兵马竟然就是自己准备讨伐的朱家军的时候,做为张家军首领的张士德顿时间慌了手脚。 我顶你个肺呀。 爷们是要去打你的好不好? 你这瘪三玩的倒好,本来我是主你是客的角色,这还没咋地呢,主客角色倒互换了,您老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常州这个地方是绝对不能丢的。 如果常州丢了的话,那就等于是切断了湖州与高邮的通道,自己就成为了孤立之军,到那时候,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张士德坐在马上看着已经略显轮廓的镇江,无奈摇摇头。 还是先稳住常州再说吧。 至于镇江么,留到以后再打。 快快滴掉头回兵,我们去支援常州。 而当众将士听闻原本定好的攻打镇江的作战任务临时取消的时候,他们高悬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不打仗好啊,可以留着脑袋瓜子以后砸核桃使嗑瓜子用。 但是当他们听说自家的后院着火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重任汗毛瞬间倒立,一个个的犹如炸了毛的火鸡,争先恐后的朝着常州赶去。 而在这时候,距离常州十八里的龙潭县外大道两旁草丛中,一伙蒙着面闷着声憋着屁的一伙人却藏在了这里。 一个个的窝在草窝里,喂着蚊子养着蚂蚱的他们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大道入口,手中长长的刀柄紧了松松了又紧,细窄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当一群犹如被火烧猴屁股的人马心急火燎的出现在大道中央的时候,窝在草丛中的目光瞬间放亮,压低了声音等待他们进入到自己包围圈的时候。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兵马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来,冲着这群素不相识的对手后路猛杀而去的时候,心系常州安危的张士德万万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向回赶的关口,半路会杀出这么一群程咬金出来,一时间慌了手脚,等他刚刚准备想要组织兵马进行反扑的时候,另外一群比黑衣人更多的兵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领头的却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犹如书生一般的汉子。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情报的话,这个领头之人的名字应该是叫:徐达。 看到此人的出现,做为首领的张士德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 这一步步的招式根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套路。 自己只是一盘让人下菜的饺子馅。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饶恕自己,在将自己死死包围之后,徐达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在这时候,被人活活包了饺子的张士德早已失去了该有的计谋。 在这等前有强敌,后又追兵的情况下,再好的计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这时候,只有一条也仅剩下了一条路可选。 那便是:殊死抵抗。 但是对于征战沙场的老兵,徐达是远非张士德可比的。 所以,在一番抵抗之后,高邮称帝的大周皇帝张士诚一奶同胞的兄弟张士德被便徐达大军武力擒获。 第四十一章 难啃的骨头 在张士德被擒获之后,首先愤怒的是大周皇帝张士诚。 如果其他人被擒获,张士诚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任他们生死生灭,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自己这个弟弟却绝对不一样。 他对自己事业的发展起到作用实在太大了,不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自己这个弟弟都是一把绝对的好手,可以说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 在张士德被抓的情况下,做为皇帝的张士诚应该是有派人去警告过朱元璋的。 意思也很简单,一是为了讲和,更多的则是为了警告。 警告这个头上只会放电不会长毛的瘪三,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我弟弟给放了,如若不然当心我率领我的百万大军平了你丫的。 但是在放与留的问题上,朱元璋似乎根本不在乎张士诚的警告。 做为对张士诚威胁自己的回礼,朱元璋也充分发掘了他个人的极端性格,他没有理会张士诚的警告,而是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张士德,并且以张士德的性命相要挟,逼张士诚向自己妥协。 做为朱元璋的阶下囚,在接二连三收到压迫和侮辱之后,一向高傲的张士德倍感屈辱,所以在饱受羞辱折磨之后,他准备偷偷让人告知自己的哥哥:不要同朱元璋妥协,应该投降元军,双方联手共同诛灭朱元璋这个秃驴瘪三。 史书上没有写这个消息是否真正传播了出去,但是单单从这一点能够看得出朱元璋军队内部还是略微存在着一些问题的,不然一个叛军的头领是如何传递这种几乎可以决定自家军队生死的消息的。 而当张士德提出这种联合作战的理论之后,首先得到这个情报的是朱元璋。 面对着这种几乎可以让自己化主动为被动,由强势瞬间转为弱势的情报,朱元璋的心里是很不高兴的。 他原本打算是要留张士德这条命的,因为有张士德压在自己手里,这就等于自己手里多了一张可以控制张士诚的王牌,虽然不能够通过张九六完全控制住张士诚,但是起码可以在重要的时候以他的性命做筹码相威胁。 但是当朱元璋发现到张九六给哥哥的这一个建议的时候,朱元璋推翻了自己原有的打算。 看着眼前受尽屈辱却依旧咬牙坚挺的汉子,朱元璋心中涌出一丝杀气。 今天这个情报自己率先得知了,起码有了一定的防备,但是在这个混乱的环境下,谁也不敢保证这种传递情报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别人会不会永远忠诚于自己。 在这时候,唯有一种方法可以杜绝这种后患。 既然不能为友,那就让我们彻底撕破脸面吧。 所以在朱元璋得知张士德准备给他哥哥传递联合元军来进攻自己的消息之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在当时环境中再合理不过的决定。 这个决定做出来之后,同时支持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徐达,另外一个是汤和。 同时极力反对的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张士诚。 这个决定的付出是张士诚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但是在这时候,远在百里之外的张士诚是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而在同时朱元璋也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了行动。 为了杜绝后患,更为了免遭涂炭,朱元璋扬起了自己手中雪白的弯刀。 在冰冷而坚毅的目光下,活劈了张士德的脑袋。 而在朱元璋做出这一举动的同时,也将他与张士诚的关系拉到了谷底。 这就注定了在最后的大战中,张士诚最终的命运。 在处理完张士德的事情之后,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因为张士德的被杀的缘故,为了避免重蹈自己二哥的命运,坚守在常州的守军拒不投降,和朱元璋的军队死磕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更为了报复杀弟之仇,张士诚派遣张、汤两人率领大军紧急援救常州。 但是让张士诚没有想到的是,这张汤二人非但没有解除张士德的围城之困,反而在半道上就被徐达埋伏好的伏军给打了个正着,不但没有解除常州的困局,反而是两人双双被陷进了这个泥潭之中。 面对着张汤二人的沦陷,做为一朝皇帝的张士诚即无奈又无助,在他本人看来这两个人是用做援军来用的,即便是帮不上忙,也决然不会帮上倒忙,但是面对着同样陷入泥潭的张汤二人的张士诚来说,心里愤恨到了极点。 这两个没用的斯文败类,本来还想着让你们能给大爷我解除一些后顾之忧呢,但是没想到忧愁不仅不有解除,反而平添了诸多烦恼。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大爷我要你们这群斯文败类有什么用。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爷们见你们一次砍你们一次。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这种情况下,做为一军统帅的张士诚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也曾想过再派遣一些人出手来对付朱元璋,但是自己手下最好的两位将军都被朱元璋给制服了,在这种无将可调的尴尬情形下,做为主帅的他也只能选择放弃。 你个瘪三,好个秃驴,这次先放过你,等下次逮着机会,看爷我不打的你东北西南。 在这种自我安慰的情况下,张士诚放弃了解救常州的想法。 这种做法等于是片面的放弃了常州这个战略要地,但是做为常州守备军的张家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主帅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既然又一波援军失利,必然还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的后援部队来增援这里,况且自己这里属于战略要地且物资储备及其丰富的情况下,自家老大一定不会甘心放弃。 于是乎,在这种饱腹满腔热血和斗志昂扬的情况下,做为张士诚嫡系部队的常州守军竟然死死扛住了朱佳俊连续三次的大举进攻。 而此时作为最高统帅的朱元璋面对着徐达连续三次攻城失败的战争汇报,他首先发表了自己做为最高指挥官的战场作风,他立即下达了战斗简报,口头上斥责徐达等一干将领,并且开始了权力压制,所有参与攻打常州的将士各降一级,并且口头训斥。 大致意思就是说:我知道你们在前线作战的辛苦,我也知道你们在和张士诚干仗中的拼死效力,但是你们同样要清楚,常州是我们必须要拿下的战略要地,今天如果不拿下常州的话,那我们就没办法布局下一步的棋局,所以我奉劝大家拿下常州大家双方彼此都好,如果拿不下常州的话,哼哼,这个责任首先在于统帅的将军,我奉劝你将功补过,否则不然必定惩治不赦。 面对这一张战争简报,做为此时军队最高统帅的徐达首先犯起了嘀咕,在这一场战争中他也确实出了力,但是面对着死死抵抗常州的守军,他也确实犯起来难。 自从跟随朱元璋之后,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常州这么难打的城池,这样难啃的硬骨头就如同是卡在嗓子里的鱼刺,面对着自家老大的斥责,此时的他进退两难。 在这种情况下,徐达只有一条路可选,自家老大的意思很明白,打的下要打打不下创造条件也要打。 在这种可以说是绝对的命令下,他只能选择进攻。 而在这时候,让徐达略微高兴的一件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许是知道常州出现了艰难的困局,也许是出于对徐达这位大将军的军事地位的保护,做为朱家军绝对老大的朱元璋在颁布了斥责令之后,同时派遣了两万精兵来协助徐达来攻取常州。 与这两晚兵马一同而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常遇春、廖永安和胡大海。 面对着这三个足以以一敌百的三位大将的到来,做为大将军的徐达终于鼓足了勇气,命令三人东西南北各守一方的情况下,对常州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也就是在1357年,徐达率领的大军攻破了久攻不下的常州城。 但是当徐达进入常州城之后,一件可怕的事情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件即让他可怕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这个原本不大的常州城守军竟然只有寥寥数千人而已。 面对着自己费力不竭却久攻不下的常州城,面对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不过只是个屁大点地方却足足抵抗了自己数个月轮番进攻的破地方,徐达忍不住开始反思发生这种情形的原因。 最后他得到的结果是:常州这个地方虽然兵马稀少,但是它本身粮食的储存充足,况且自己急于攻城,心切浮躁,而对方则是守备充足,粮草充裕,在这种可以说双双皆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自己久攻不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在徐达率领着大军终于拿下了常州并吸取了自己不足的经验之后,为了鼓舞自己的士气,也为了发扬战争理论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波段作风,做为做高统帅的徐达在充分修整了军队之后,再度对马驮沙(现在的江苏省靖江市)发动了战略进攻,并迅速拿下了靖江。 在两战两胜之后,徐达马不停蹄的对宁国发起了进攻的命令。 第四十二章 死也是我的鬼 宁国,今安徽省宣城市宁国县。 和常州比起来,宁国这个地方当真是没办法可比的,这个屁大点的地方一眼扫过去整个宁国城都尽收眼底。 这里确实太小了,也是因为这样,徐达应该也没有把它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前前后后的大仗小节打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困得住大爷的手脚,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是不可能组织起像样反抗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在他们到达的同时传递到了徐达和常遇春的耳中,也是因为这个消息让徐达更加肆无忌惮,这个消息是:做为宁国最高指挥官的元帅谢国玺听说朱元璋的大军挥师来攻的消息后,立刻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讨伐大军,本着先保己后保人的人生品格,秉持着打不起爷我躲得起的精神智慧,他丝毫没有犹豫的抛下众人,自己独自一人率先跑路了。 面对着这个可以说是火上浇油的喜报,徐达暴跳的好战基因瞬间爆发。 好机会呀,好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等于是白捡呐。 这时候的徐达再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对于一个几乎破败的城市,一个连主帅都已经跑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无头苍蝇一般的守军来说,这个城池应该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轻易解决的。 但是当徐达率领着大军真正开始进攻的时候,原本信心满满的徐达发现自己错了。 而做为副将,号称“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的常遇春也错了。 而且他们是大错特错。 当他们真正兵临城下的时候,驻守在宁国守军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恐惧。 在主帅谢国玺率先逃跑的情况下,另外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主帅席上,顶替了谢国玺的地址,面对着成千上万的红巾逆贼,这两人目光却异常火热。 每个人都害怕死亡,在死亡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也都不同,但是有那么一些人在死亡面前他们更害怕的是耻辱,是奇耻大辱。 在那种做逃兵更要背负千古骂名的状况下,即便真的侥幸苟活下来,也会被人很戳脊梁骨,犹如是抽了筋的死鱼烂虾腰杆都直不起来的奇耻大辱面前,有些人宁愿选择直面死亡。 也许在面前的死地中,还能寻找出一条生路。 即便最后真的战死,也死的其所,也死而无憾。 这也才能够真正对得起身上这身狼皮,对得起军人这个称呼和担当。 即便是自己所卖命服务的这个政府是个早已腐蚀到骨子里骨髓中,再也不可能扶正裹起犹如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蛋政府,但是做为军人,自己的使命就是保卫政权,奉献生命。 军人的职责就是守土卫国,政治统治与我何干。 这种军人的气质在这两个连副将都称不上的男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二人的名字分别是:别不华和杨仲英。 面对着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朱家军,做为守臣别不华和杨仲英面对着自家老大弃城而逃的混蛋作风,他们没有指责也没有抱怨更没有想过逃跑。 这时候的他们首先站了出来,直接强制剥夺了谢国玺的战场指挥权,统领着原本已经变成无头苍蝇的宁国守军坚守城池。 这时候虽然谢国玺早已逃跑了,但是我觉得即便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又或者是突然间脑子短路精虫上脑,突然掉头来个回马枪的时候,我认为做为现在战场最高指挥官的别不华和杨仲英面对着这个曾经的上司以前的最高统帅,却又是对军人这个称谓最大亵渎的混蛋玩意的时候,他们二人会毫不犹豫的宰了这个站在眼前的垃圾败类,而不惜背负一个弑杀长官的罪名。 不怕死的人是可怕的,但是敢于直面死亡却又敢死磕到底的人更加可怕,因为这种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往往会表现出极其恐怖的战斗力和忍耐力,现在的宁国守军就是这种情况。 直面着将整个宁国围堵的水泄不通,似乎根本就没有主攻和助攻区分的战场来说,前有强敌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宁国守军也充分表现出了他们及其强悍的抵抗力。 可以说是死守城池的情况下,他们疯狂的对着城外的叛军进行反攻。 这时候的他们也许抱着的想法就是: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而在完全出乎徐达和常遇春预料的宁国之战中,在这个当真是一切退路被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对方最后的反扑却差点让两人阴沟里翻船。 在宁国之战中,做为玩命将军的常遇春极其意外的被流箭所击中。 面对着这巴掌大的地方却久攻不下,早已杀红了眼烧红了头的常遇春表现出了他个人做为勇将虎将而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离战场的个人英雄主义作风,他咬着牙跺着脚生生把箭拔出来,随后在早已破旧不堪上不遮风下不遮阳的破衣服上随手撕下布条缠住伤口后,又重新步入了战场。 这种做法就好像是我们看到的战争片的片段,一个军队的军医成天提溜个药箱,满战壕的溜达,见那个兄弟受了伤就揪出布条先做紧急包扎。 只是常遇春不同的是,在他们这群五大三粗成天只知道张五喝六泡妞骂娘的大老粗面前,这种即懂医术又会看病的先生都是一群胡子冒烟土埋半截的的神医大夫,让这些个半老徐娘搀扶的老家伙来参加革命,怕是还没干仗,就得瘫倒一半吓到一片,而现在这种可以说是杀红了眼杀劈了掌的危急时刻,哪里还能拉出个正常的人类来个自己做一个紧急的疮口包扎呢? 那不是和逼着张飞绣花逼着李逵跨栏,纯属扯淡的事情么! 现在的情况只能靠自己。 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么:一切靠自己。 不就是受伤了么,小菜一碟,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这点小伤小疼的和蚊子亲了一口一样,小意思。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常遇春胡乱包扎了伤口之后,便再度进入了战场。 但是即便是在主帅都拼尽全力,差点受伤嗝屁修仙升天的情况下,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依旧拿不下来。 在这情况下,双方的战斗陷入了僵局。 朱家军连续的进攻下,士气低沉。 而宁国守军在连续的抵抗下,却也力不从心。 这时候,在这种可以说是尴尬的情形下,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沉闷的困局。 当这个人来到宁国城外的时候,他说出以这么一句话:如斗之城,敢抗吾师! 这么一个和大斗一样外尖内扁的破地方,也敢抵抗我的讨伐之师? 妈妈的,不想混了早说,想死,早吭气,爷我送你一程。 干掉你,没道理。 这个人的名字叫:朱元璋。 面对着宁国这群负隅顽抗的元朝守军,面对着即便是重兵压境依旧从容赴死的部队,朱元璋并没有再采取猛攻猛打的方式,而是一面围堵着宁国的同时,一边要求众人开始埋头造车。 这是真正意思上的埋头造车,而这个车被朱大元帅亲切的称之为:飞车。 做为朱和尚的原创设计,这辆车具体的样子史书上却没写,只是简单的说了下是用竹子等乱七八糟的玩意编制而成的东西,但是绝对不是梯子,我自己认为应该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消防车所用的那种伸缩梯,可以上下平行推进,上面坐几个人可以直接把人从外面丢到城墙上去。 当朱大元帅把自己这个极具创意的玩意拿出来的时候,站在城墙上的众将士集体傻眼了! 我说怎么突然之间不打了,原来是再憋这个屁呢! 谁能告诉我这个东东是个神马玩意? 你之前打我我认了,毕竟我们立场不同,政治派别不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打我我挡你是再正常不过的政治套路。 但是我们玩归玩,可不带玩阴的。 你倒好,生生憋了好几天的屁,一直是围而不打,到最后弄出个这个梯子不是梯子车子不车子的玩意是几个意思。 先给我说一下这个鬼玩意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让爷们我先有点心理准备也好啊! 但是在这项发明创造的知识产权拥有者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当一张猪腰子脸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朱元璋这张斜长而凹凸不平的面颊上终于在这一刻绽放出了花一般笑容。 想知道大爷我的发明是干什么用的么? 别着急,等下你们就都明白了。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临时紧急制造出好几辆飞车的破城利器全部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朱元璋下达了最后进攻的号令。 而在同时,原本是还高高在上,认你等瘪三再牛瓣也休想飞进城来的时候,朱元璋这位救火将军偏偏不信这个邪,在完全自主制造绝不会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情况下,原本坚不可摧的宁国被首次攻了下来。 而在宁国城终于被攻破了之后,面对着士可杀不可辱的政治情怀,做为宁国城百户的张文贵做出了一番震惊众人的行为,直面者已经蜂拥而入的朱家大军,张文贵自知救城无望的他立刻飞奔回到家中,拎起了他珍藏在家中许久的长刀,在夫人和小妾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扬起手中雪白无暇的利刃在四目相对之下活生生的穿透了她们的胸膛。 而在确定双双告毙,死的无知更是死的突然的情况下,做为原始主谋执行主犯的张文贵扫视了一周,自知生无可恋死无可怨的情形下,他毅然决然的自刎而亡。 你我夫妻三人,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 却做为我的妻妾,必须与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是你们下嫁给我的那一刻,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你们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 随着三人双双告毙,宁国艰难之战,告一段落。 第四十三章 九字真言 朱元璋拿下宁国之后,面对着坚如铁桶无隙无缝却依旧被朱和尚给拿下这个的铁一般的事实,做为其他几个远不及宁国的旌德、南陵、泾县、池州、临地等小城相继落入在了朱元璋的手中。 而在朱元璋拿下池州之后,缺文好武而又深知文人重要性的朱元璋得知在池州有一个深得众人推举和爱戴的人物存在。 此人祖籍原是安徽休宁,因年少时饱读诗书而满腹文采,在成年之后通过乡试喜得进士学问。 但是在获得进士这个可以说是研究生学位之后,做为应届考生喜获登榜的他却主动选择了退出。 直接拒绝了更高一层的录取考试,而选择了归隐山林。 而在归隐生涯仅仅过去了四年之后,做为绝对人才而不甘于任其自甘堕落的乡仕名人联名上书,共同向元朝政府推荐他的资历。 为了广揽人才为已所用,而不至于让他们甘心沦落充当悍匪帮手的元朝政府很是欣慰的顺应了民意,并对这位众人口中的隐士予以重任。 指派他为池州学政(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教育局局长职位),主管教育相关的工作事物。 面对着这个可以说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是位高权重更可以饱囊腰包的肥差,做为归隐山林却早已习惯闲云野鹤小桥流水的世外高人,万分不情愿的他从拿到委任状的那一刻起一直生生拖了四年之后,似乎是再也找不到任何托词和请假理由的他才被迫以五十二岁的高龄走马上任,担任起在众人看来脚底都能攥出油来的高官厚禄。 而在众人看来,这位可以说难请至极摆谱无比的大仙终于是登堂入室,每天处理绝对繁忙而紧张的工作任务下应该不会再生枝节的时候,会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高的位置上度过余生的吧。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的是,这位绝对难伺候的老人家却在学政位置上勉强工作了三年之后,也许在他看来已经给足了元朝面子,给够了那些盛情邀请自己当官人颜面,更是做为元朝子民付出了自己应做的义务之后,已经心无牵挂而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的他,率先放弃了自己的官袍职位,主动让贤。 也许是生怕再次被众人所发现而被跟踪的他,在主动辞职还没等辞职公文得以批复的他便率先离开了学政大堂,只身一人向南逃去。 逃离官场,远离这个明争暗斗公理是非的他在逃离之后,再次归隐山林,将自己的身体与心灵完全融入到大自然怀抱之中的他,重新过起了对于他来说已经拖延了三年之久而让他流连忘返归隐生涯。 而在归隐的生活缓慢度过的时候,为了解闷,更为了宣扬自己独特的处世之道和为人心静如水的哲学理念,他在过着深居简出生活的同时,开办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书堂学院,开始了他绝对经典的讲学生涯。 1358年,已经完全天下大乱,却对于蜗居在深山之中,任外界天打五雷轰人仰马翻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他迎来了一个不凡的人物。 当这个长得人高马大,却一脸恨世嫉俗的面孔,前凹后陷之下一副猪腰子脸面孔的人物亲自登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并且盛情邀请他出山辅助的时候,他却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绝对不是应付,可以说是字字真言的九字箴言。 我个人把人生总结为是一场修行,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这场修行生涯中的苦行僧。 在这场修行之中,有个人喜好过那种灯红酒绿纸碎金迷的生活,他们甘愿在这种生活下度过一生,我不能称呼他们这种生活叫做沦落,因为对于这部分人来说是喜好更是乐趣。这里最典型的人物就是胡惟庸。 在这场修行之中,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不在乎金钱荣耀,却注重手中绝对的权力,在权力的统辖下,他们空虚而荡漾的心灵才能得以平复和藉慰,当权力达到巅峰的那一刻起,他才会觉得心满和意足。但是当权力达到顶峰的时候,他们往往失去的也会更多,必然亲情比如与之而来的权力的争夺和政治的角逐。这种权力的夺取也是一种修行,而这场修行中的朱元璋就是绝对的苦行僧般的人物。 另外还有一种人,这种人他们不在乎任何名利,他们对权力和政治更加弃鼻,在他们眼中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个享受生命的权力,自己就要想方设法的去体验那种生命如水万物如歌的人生乐趣,既然每个人都是人生长河之中的苦行僧,那为何不让自己活得潇洒一点过得轻松一些。在政治角斗和军事绞杀之中,人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在那里永远体会不到生命的真谛。 只有亲身踏入这自然之中,与大自然融合一气,才能够感受到血液的流淌和生命的不息。这种生活虽然少了很多的金钱和权力的诱惑,缺乏了很多物质上的满足和享受,但是多了很多生命的乐趣。更何况钱财权力乃身外之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己奋力拼搏一场到最后一切都会归于尘土。 与其如此,还不如归隐山林,过一场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个人认为此人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甘愿让自己的的一生过的简单,但是正是因为他绝对简单的生活,才能够造就他绝对不凡的人生领悟。 也是因为他独特的思想领悟和人生智慧,才让早已看破红尘甘愿清流而隐居山林的他一针见血的道出现阶段做为革命之师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政治缺陷。 此人的名字在元末明初的史籍中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可数。 但是没有他的建议,朱元璋能不能拿下大明王朝却绝对是一个未知之数。 退一万步讲,即便朱元璋没有凭借此人的建议而拿下了整个大明,那他个人的损失也绝对是相当巨大的。 可以说此人简短的文字道出了当时所有革命队伍所不具备的致命要害。 也是在聆听了这九个字之后,朱元璋便很快将其作为自己的立国之本。 谨遵恪守,严格执行。 最后成就一番大业,建立了万世荣耀的大明王朝。 好了,废话过后让我们一起来认识认识这位伟大的人物。 他的名字叫做:朱升。 他的重要功绩只有简简单单的九个字,但是这九个字却字字不凡,每个字可谓价值连城。 这九字箴言分别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九个字从字面上解释很简单,执行起来却绝对艰难。 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在一个极具庞大野心的政治家面前,让他们在触碰到巅峰的时候,却不加以得到,这种心理上的障碍想要克服绝对相当艰难。 我个人觉得正是因为朱元璋他拥有这等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独具一格的心理品质,才让他和其他豪杰区别开来,这也是为何朱元璋能在群雄争霸之中艰难生存,并且在最后独占鳌头的根本原因所在。 一个耐得住寂寞,更能够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物,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而相比较其他几位杰出的历史人物来说,他们的表现则要逊色许多。 早早就称帝龙凤政权的小明王韩林儿现在虽然贵为龙凤皇帝朱元璋的顶头上司,但是实际上他不过就是个傀儡一般的货色,在朱元璋眼里如果不是因为时局需要,不宜多树强敌的话,他决然不会沉寂在韩林儿的麾下听其调遣,同时朱元璋也是可以借助他的势力来牵制大都南下的元朝攻势。 张士诚和陈友谅则是一个称王一个称帝,在这种政治名号的吸引力面前,他们远没有朱元璋的毅力和耐心。 而做为当时绝对正统的大元王朝来说,做为拥有绝对权力的王牌军队,他们的表现却只能用一根筋来形容,在犹如棒槌一般的表现上,他们更像是消防队员,在哪里称王谁人称帝的口号下,迅速集结兵力进行高位压制。 但是对哪些只管闷头发展自己势力,却一步称王二不登帝毫不在乎称谓头衔的暴动分子来说,他们则根本不予理会,任其发展而无动于衷。 朱升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向朱元璋提议。 而朱元璋则充分吸纳了朱升的建议,从这一方面来讲,草莽出身的朱元璋确实有他独特的个人能力。 在朱元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足了自己欲望之后,觉得朱升算是个人才,绝对可以为己所用的时候,朱元璋盛情邀请朱升臣服到自己麾下,做自己的谋臣。 但是朱升的做法让朱元璋真正领悟到了做为一个闲云隐士,身为一个世外高人其独特的个人思想觉悟。 他婉言拒绝了朱元璋的邀请。 但是在拒绝的同时,做为一代文臣而满怀心心相印之情的朱升在朱元璋的盛情之下,推荐了一个在他心中比自己要强许多更佩服许多的人物,此人身居青田小县,过着半隐半世的生活。 奖此人推荐给朱元璋之后,卖命吹捧足以将此人吹出花儿来道出朵儿来之后,生怕朱元璋再次将自己拉入那个对于他来说极度厌烦而又尔虞我诈的黑暗官场的朱升,再次选择了逃避。 而做为主将已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以说心满意足收获颇丰的朱元璋在连续邀请却面对着一个比自己还要犟脾气比自己还要死板的野驴的时候,朱升的做法让他真正体会到人外有人驴外有驴,也是在这种极为的尴尬情况下,觉得不必再强人所难的朱元璋选择了主动放弃。 宁得罪武将,不得罪文臣。 今天的盛情邀请已经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相信他不会计服二主。 更何况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老窝的所在,以后有什么不明白需要他的地方,就直接派人抄他的老窝,如果他还想要溜之大吉的话,那自己就派几个人随时盯着他,认他跑到哪里也休息逃出爷的五指山。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选择好合好散。 带着手下人马在扒了几碗米饭吃了一顿饱饭,已经获益满满可谓不虚此行心满意足之后,拜别了朱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开始了他的讨伐生涯。 第四十四章 可怕的陈友谅 在朱和尚确定了基本国策,并接连获胜的消息传开之后,归属在朱元璋手下的友军士气大振。 而做为一直的政治宿敌杀弟之仇不共戴天的张士诚是不高兴的。 他很不高兴,甚至有些愤怒。 面对着这个曾经的宿敌不断的扩张,这个满脸坑洼明显不是什么好鸟的却故意装纯装嫩的瘪三过分的张扬,自从常州战役兵败之后自己一直闭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因为怕这个秃驴,而是因为自己刚刚新朝建立,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很多工作需要主持。 但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就听说那头野驴的兵马几天没见的工夫相继拿下了镇江和宁国等几处战略要地的消息,做为大周皇帝的张士诚真的火大了。 这个瘪三真是狂的没边了。 爷们不搭理你是看着你还小,不愿意欺负你。 你倒好,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当真以为爷们我不敢打你么? 面对着这头蹬鼻子上脸却又桀骜不驯的野驴,张士诚一边忙着处理政事,一边没忘记派出一部分兵马照顾朱元璋的生意。 他先是派遣左丞潘原明、元帅严再兴出兵新桥,这两人也确实没有丢张士诚的面子,在兵至新桥之后,便遇到了耿炳文的兵马,在一阵刀兵招呼之后,便很荣幸的被汹涌而来的耿炳文打败了。 兵败于耿炳文之后又不甘于事实的二人面对着强横无比的耿炳文是打他不过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个软柿子先欺负,便转战围攻泰兴,随后又偷袭池州。 此时的二人就如同是一只泥鳅一般,和朱元璋打游击。 这时候的张士诚的兵马就抱着一个想法,既然你的兵现在这么厉害,那大爷我就先不和你硬碰硬。 你不是能攻城略地么? 好啊,你攻城我就和你玩骚扰战。 我管你说我是性骚扰还是兵骚扰,只要不让你过的安分,我就高兴我就兴奋。 至于你的那些兵想要和我玩硬碰硬的游戏,那你就做梦去吧。 爷们派的这些人马根本就不会和你真刀真枪的硬干。 爷们就是要玩你的。 玩的你筋疲力尽,玩的你口干舌燥心烦意乱的时候,爷们再调集大批兵马全歼你军。 面对着犹如打游击一般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术,朱元璋是无奈的,做为大将军和副将军的徐达和常遇春也是无奈的。 面对着犹如苍蝇一般,轰不走也打不跑的这支骚扰部队,让他们联想起了一个词语。 地痞流氓。 张士诚在没有称王之前,就是个贩私盐的角色,就有点地痞流氓的意思。 打架斗殴,勾引良家妇女的勾当他不是没干过。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做为大周皇帝,应该是以庄重为主,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张士诚是不应该做出这等集无耻与无赖于一体的下流作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私盐贩子竟然根本没有抛弃他的人生哲学,反而将它演绎的淋漓尽致。 在这时候,朱元璋也没有其他办法。 作为大将军的徐达和号称常十万的常遇春也是没有办法的。 论打仗自己这一方干他们这群苍蝇十次也能完胜,但是对于这种完全是玩泼皮耍无赖的做法他们确实没有了办法。打人家不和你打,撵又没人家跑得快,在这种情况下,当真是有苦难言。 也就是在这一场实战中,做为丞相的潘原明似乎是找到了制衡朱元璋的绝佳方法,所以他很是机灵的家书一封,把这里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远在高邮的大周皇帝张士诚。 而这时候的张士诚在前几次和朱元璋干仗中,大多都是吃亏受累,在这个朱和尚身上没有讨到多少好处,这时候听自家丞相研究出了一套对付那头野驴的可行性方案,着实高兴了一番,并且迅速部署了作战指令。 派遣其余几只主力,模仿左丞的方案,对朱元璋进行敌后骚扰工作。 面对着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成倍数增加的骚扰大军,朱元璋真正犯起了难。 敌兵来犯的时候朱元璋不是没派遣过大军来制衡对方,但是这边刚刚打跑了一拨,另外一拨却又从另外一个地方进行偷袭骚扰,在这种几乎是多点开花的战况下朱元璋真正头疼了起来。 面对着分成数支根本没有任何目标,完全到哪打哪,根本就是耍无懒搞骚扰而来的部队,朱元璋也派遣了几只队伍招待了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 另外为了充分发扬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中华待客之道,朱元璋也似乎从张士诚的做法中得到了一定的思想启发,他在充分研究了对方的战略决策之后,觉得可行性非常之高的他也派遣出了自己的部队来到了张士诚的守城面前,进行战备骚扰和战略偷袭。 也就是在这种双方你追我打互不相让的状况下,双方的战斗进行了一系列的大大小小的数十次战役。 同时在双方的战斗中,做为朱元璋手下大将的徐达攻克了常熟、赵继祖拿下了江阴、胡大海攻陷了徽州、常遇春平定了池州,缪大亨夺下了扬州。 至此,朱元璋拿下了江苏以左浙江一右的大片土地。 同时在他右侧还没有处理完和张士诚之间复杂关系的时候,他的左侧又出现了一个不好惹的邻居。 就在双方打得火热,卿卿我我互不妥协的情况下,这个不好惹的邻居安奈许久的阴冷目光早已不甘寂寞的望向了这里,看向了占据了金陵古城这座可以说是绝佳战略要地的朱和尚。 这道目光对朱元璋占据的这块埋汰地方盯了太长时间了,在他眼里张士诚是个纯纯粹粹的无能瘪三,而朱元璋这头突然间冒出来的野驴连个瘪三都算不上,这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野驴占据着金陵这么好的地方完全就是浪费粮食污染空气。 为了保护环境,为了节省能源,更为了开疆拓土夺取地盘,在朱元璋和张士诚热恋不久正打得火热的时候,觉得时机成熟的他迅速调集兵马裹持着自己的顶头上色,犹如呵斥自己属下却更像是训斥着胯下黑驴一般的,在双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后方给朱元璋来了那么一下子。 此人首选的目标也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确实极为重要的要地,因为对方攻打的位置距离自己的国都实在太近了,这完全是抄后腚绝后路的位置,这个地方一旦失守,必然会波及到国都的安危。 这个地方是池州! 而这个不好惹的邻居有一个可怕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陈友谅。 第四十五章 无毒不丈夫 既然谈起了陈友谅,在真正介绍他的个人简历之前,我先给他做一个简单的评价。 我认为他是一个:绝对的混蛋。 一个集狠辣和不择手段于一体的牲口败类。 如果换成一个文雅一点的字眼,那我评价他为:绝世枭雄。 我认为陈友谅绝对配得上是一个“枭雄”这个称号。 我个人对枭雄这个字眼的认识是此人是极端的、无情的、冷酷的、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做事风格,至于别人如何评论自己这种极端的做法,他才懒得管他,在这种人眼里钱财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手里又了权力,自己就有了强横的本钱,在这种本钱面前那些个平日里看自己不顺眼的混蛋也得在自己面前乖乖就范。 说简单一点的意思就是:你甭管大爷我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只要大爷我手里有钱有枪爷就是这片的老大,至于某些爱嚼嘴根子的是非小人随他说去吧,只要别让大爷听见爷就当没这回事,但是千万别惹毛大爷,如果哪个混蛋不开眼惹毛了大爷,大爷让你吃不了也兜不走,让你个不长眼的混蛋连人带枪一起去见阎王。 也是鉴于这个原因,我才觉得枭雄这个称号绝对配得上他的作风,因为在杀王弑主的事迹之中,每一招都离不开陈友谅的身影,他的为人处世风格似乎就是极度极端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物。 在这种人眼中,似乎对夺取的过程并不是很在乎,他们关心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只要目的达到了,至于其中过程也就不再重要了。 我个人看来,历史上陈友谅是被朱元璋打败了,但是假如朱元璋没有被打败,而是被他所打败,最后陈友谅推翻了元朝创立了新的朝代,那这个时代也决然不会长久。 因为从陈友谅本身个人的性格来说,他称王的根基不稳人心涣散,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弑主夺权的做法中暴露了太多他个人的性格缺陷,这样一个人真的打下天下而荣登大典之后,只会是一个残暴无比的昏君,比元惠宗强不了哪里去的暴君,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提前倒台对于当时的局势来说也不妨为是一件好事。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择手段的性格做法,才最终注定了他盛极一时却葵花一现的结局。 以上这些文字都是我个人的观点,如果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的话,也可以联系我,我们一起来做讨论。 好了,我们回归正题,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来真正认识一下这位绝世枭雄——陈友谅! 姓名:陈友谅, 又名:陈九四; 种族:汉族。 职业:暴动分子,后做陈汉皇帝。 破壳出世地:湖北沔阳(今湖北省仙桃市); 诞生时间:1320年; 生诞时间:1363年; 在位时间:1360年-1363年; 年号:大义(大义灭亲); 死亡墓地:鄱阳湖。 既然说起了陈友谅,那我们就必须先认识一下他的老爷子,陈普才! 陈友谅的父亲陈普才是当时社会最底层的渔民,在那种集混乱与混蛋于一体的底层社会当中,做为老实巴交的陈普才秉持着自家老爷子的优良光荣传统,从父亲手中传承过江上打渔的百年生计,在一无造反之心二无造反基因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在江上当了半辈子的渔民。 也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渔民生涯中,陈友谅等五子先后出世,陈友谅被安排在最中间,排行第三。 在几个儿子先后出生之后不久,对于打渔出身一网下去大鱼小虾乌龟王八一大堆的丰收场面,做为家中绝对扛把子的陈友谅之父陈普才是高兴的,在喜庆之余喝两口小酒整两个小菜,看着在船舱里忙前顾后的婆娘前凸后凹香汗淋漓,几个小崽子围着脚跟瞎胡乱晃悠的生活应该是很满意的。 也是因为作为渔民的身份,作为船长的陈普才手里应该也是有三瓜俩枣的,手里有了钱除了每天吃喝嫖赌不能空下之外,作为有思想有抱负又心存不安等杂念的陈普才,是不甘于自己家的儿子和自己一样以后风餐露宿飘荡在海上的。 在船上的生活虽然很好,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大海老仙哪天不高兴把自己的小命连同这艘破的掉牙动哪哪响唯独喇叭不响的的破船给收回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几十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做为渔民深知大海危险的他在左思右想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那个苟延残喘的年代有些不切实际的决定。 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去识字。 为他们能够早日脱离这个颠沛流离的场所,为他们能够早一点甩掉这艘破的掉渣烂的掉牙的破船,更为他以后老有所依老有所靠不至于下海喂鱼,而付出做为父亲的艰苦努力。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在少年时光中得到了读书的机会,也认识了一些文字。 也正是自家老爷子给他铺下的这等鲜明的道路,才片面的造就了后来叱咤无比的陈友谅。 1351年,元朝铁蹄统治下的腐败政权起义四起,在这时候贩布出身的徐寿辉在途径多个地区被红色起义军深深感染,造反基因一旦激活就再也压制不下去的徐寿辉,伙同邹普胜、彭莹玉、倪文俊等一票人在蕲州(今湖北蕲春)利用白莲教聚众起义,并在随后拿下蕲水与浠水之后,被众人拥立为帝。 虽然被众人推上了皇位,自己这个帝国也算有了雏形,但是毕竟是自己造反,名不正也言不顺,为了辟邪,更为了能够更好的压制住当时还属于正规军的大元王朝,他们决定在‘大元’这个元朝的国号上做一些文章。 为了能够绝对的压倒它的统治,在名义上能够起到主动地位,他们决定给自己这个崭新的政权建立一个新的国号,而这个国号要在士气和名义上起到绝对的压倒性作用,正是这种思想作用下,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瘪三提出了一个绝佳的创意,而在这个创意提出之后不久竟然离奇的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在全票赞成,无票反对无票弃权的情况下,他们确定了自己的国号,命名为“天完”。 其实这个创意的来源也很简单,为了能够高大元一头,所以他们在这两个字上面分别加上了那么几笔,也就形成了这两个怎么看都怎么混蛋的名字。 到现在我每次看到这个国号的时候,我都有种心底发怵的感觉。 看着这个虽然表面上起码在字面上是形成了对大元的压制,但是每每看到这个天完国号的时候,总会让我联想到老天要让他完蛋的意思。 天完天完,哪天玩完。 但是在当时那种欢喜喜地,所有人都在恭喜发财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会关心这个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国号它的弊端存在的。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少年习文而后从军的陈友谅加入到了天完国大将军倪文俊的帐下,开始了他做为文书的职业生涯。 但是让陈友谅没有想到更让徐寿辉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家天完国成立还没有多长时间之后,一直臣服在徐寿辉统治和调遣的倪文俊似乎并不甘心自家现在这个老大的调配,看着这个成天坐在公堂之上腰满肠肥却二两猪脑的家伙指东喝西的时候,身为大将军的倪文俊是极端不甘心的。 这个天完国的政权明明是我们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其中做为大将军的我功劳应该算是最大的,凭什么让这么一个长得不过就是好看那么一点儿,个子也就高那么一点的傻大个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一般无能败类,做到一国之君的位置上呼风唤雨呢? 爷我不服,死也不服。 当他的心理渐渐产生出这种反抗苗头的时候,他对自己头顶上这个老大就开始有了不顺眼,这个坐在正堂之上的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表面上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懦弱无能堪比女人的娘娘腔。 让一个娘娘腔的国君来指挥大爷我作战,爷我不甘心,为了爷的不甘心,爷决定好了,我要推翻你,自己当皇帝。 为了登上这个皇帝宝座,爷我一天也等不了了。 所以在天完国建立国都而相继攻占鄂、浙、湘、江、皖、赣等省之后,天完国的总兵达到百万人马,对当时正统的大元王朝形成真正的威胁的时候,做为大将军的倪文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看着手下数百名战功赫赫的大将,数已十万计的铁血雄兵,膘肥马壮人强体胖的各色兵种集结待命,早已蓄谋已久的倪文俊决定造反。 为了赢得这场造反大战的胜利,做为主帅的倪文俊决定先找一个厉害的角色做靠山,他首先找到了元朝,并且提出要求希望元朝廷封他为湖广行省平章(相当于现在的这几个省的*),但是在当时元军的眼里倪文俊这类的小菜是揉不进他们眼里的,所以他们派遣的使者很痛快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面对着在自己家军营里被一个外来的小官给糊弄了一番,一点没给自己这个做老大的留一丁点面子,倪文俊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家伙就就宰了使者。 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早已安奈不住造反之心的倪文俊找靠山这件事情有些难度,不太靠谱的情况下他决定单干。 靠人不如靠己,心动不如行动。 干起来。 孩儿们,抄家伙,反他娘的! 至正十七年(1357年)九月,蓄谋许久的倪文俊借记图谋杀害徐寿辉,意图谋权篡位。 但是很不幸的是,一向是有勇无谋猪脑二两却肚满肥肠的倪文俊还没有动手,就被自己手下的人出卖。 这场军事政变还没开始,做为大将的倪文俊就听自己手下人说天完国皇帝知道了自己要造反的消息,并准备举全国之兵前来征讨。 听说自己的计划被人泄露了出去,秉持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思想情怀,曾经做为天完国大将的倪文俊丝毫没有犹豫,抄起家伙就开始迅速打包,在一切都收拾妥当,所有的值钱的家当全部打包带走之后就准备逃之夭夭。 但是这时候,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倪文俊跑路的半道上,一群熟悉的面孔拦下了他的去路。 这群熟悉的面孔前一刻还隶属于在他的麾下,但是此刻却对眼前这位曾经的老大视若无睹。 而更令倪文俊赶到惊讶的是,在这群属下面前站着另外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略显瘦弱,却文质彬彬。 当倪文俊看到这张面孔的时候,曾经诸多疑问和谜团在这一瞬间全部解开。 史书上没有写倪文俊的表情,甚至把这一段经历一笔带过,但是从我们现在的想法来看,这时候的倪文俊一定是悲喜交加,他到死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自己最信任的弟兄,竟然是出卖自己的罪魁祸首。 倪文俊在被拦截之后,面对着曾经的这群手下,曾经的这些弟兄,看着站在人群最前面明显已经跃居为一军统领的那张可以说是妖艳的面孔,他的内心应该悔恨不已。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曾经那个表面上文质彬彬的瘦弱书生,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货色。 这时候面对着这个曾经的手下,自己最为信任的兄弟,全军之中自己一下万人之上的秘书,做为大将军的倪文俊应该是有过求饶的。 但是这时候,他的求饶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俯视甚至是蔑视的看着脚下这个前一刻还呼风唤雨胜人一筹的汉子,此刻却盛气全消,看着他这般可怜的模样,昂首阔步的他轻蔑一笑,缓缓退后几步身躯,在书生笑意朦胧却满汉冰霜的面颊下,早已逃无可逃的倪文俊,便被众人早已扬起的弯刀乱刀砍死。 面对着这等血腥的场面,做为一开始始作俑者的书生此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来。 笑容过后,一张文弱的脸颊出现在众人面前。 自始至终倪文俊的造反计划就是他布得一个局,从倪文俊的出征到倪文俊的造反都似乎是一个完整无暇的套路,而鼓捣倪文俊造反而后又反向出卖倪文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得力干将,现屈居于他手下的第一秘书——陈友谅。 随着倪文俊的死亡,他的造反的计划也随之流产。 而在倪文俊灭亡之后,原本臣服于他手下的一干将士也全部落在了陈友谅的手中。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面孔,陈友谅默然而笑。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倪文俊,别怪我,把我拉到你的帐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的命运。 你不过就是我向上跳跃的一个跳板,你根本就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时候既然棋子已经失去了效应,那我留你有何用处! 去死吧,您呐! 这是你自己的宿命,怨天不得。 你还是在阴曹地府过你的皇帝大梦吧。 第四十六章 武夫又名山炮 随着倪文俊的覆灭,陈友谅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在陈友谅夺取了倪文俊的兵权之后,原本天完国中四只军队中的一支落到了陈友谅的手中。 而随着陈友谅的突然跳出,天完国原本勉强还算平衡的天平此刻开始渐渐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首先发生在军队方面。 因为在天完国建立之初,为了拉拢军心,扩编人马,除被众人奉为皇帝实则为傀儡的徐寿辉之外,还有另外四支力量维护这种刚刚创立之初的稚嫩政权,他们分别是太师丁普朗、元帅倪文俊、将军赵普胜、大将傅友德,这四人被称为“天完四大金刚”。 但是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四人中倪文俊的兵马最多,粮草最足,其余三人只有极少兵马。 原先倪文俊活着的时候,彼此几方也都知道对方的根底,了解对方的短弱长处,起码在势力上能够形成牵制。 但是自从倪文俊被杀之后,尤其是这个瘪三密谋造反的被杀原因,让其余早已无比眼馋的三方势力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夺其权利的理由。 毕竟在倪文俊之下,陈友谅是倪军当之无愧的军中老二,陈友谅为了大义不惜背负弑主的罪名干掉倪文俊,这种做法从君臣关系上来讲是行得通的,他的这种做法是值得夸奖和称赞的。 但是从人伦道义上来讲这种明明是不地道的做法,却让剩下的三个人找不到任何一点剥夺他兵权他的借口。 谁也不想在这种本来就不协调的局面上,在这种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吞并对方的时候,突然间插进这么一个不知根底不了解底细的混蛋瘪三进来。 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如同是多了一个浑水摸鱼的搅屎棍。 更何况从倪文俊倒台的种种经历来看,眼前这个表面上文质彬彬的柔弱书生绝非善类,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个笑眼朦胧的混蛋应该就是一个充傻装嫩的人渣败类。 在这时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天完国这潭死水下面却已经开始暗流涌动。 而刚刚拿下军权的陈友谅也似乎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自己虽然拿下了这只部队的控制权,但是真实情况是自己在军队中的根基不深阵脚不稳,这时候自己应该以静制动,全等站稳脚跟之后再做其他打算,所以他很是识趣的开始了低调的隐忍生涯,也是在这种低调生活中他开始一步步的掌控这支被自己强夺而来的军队。 在排除异己和杀伐异党的行动中,做为将军的陈友谅先后攻克了江西、安徽、福建等多个重要地区,也是在这种不断征战之中,他逐渐掌控了这支天完国的嫡系军队。 1359年,在手刃倪文俊又整整隐忍了两年时间,已经完全控制了这支军队的陈友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再也不愿意过这种低人一头矮人一等生涯的陈友谅在蓄谋已久之后,决定推动另外一场军事政变。 思考了许久,做了充足的可行性报告,感觉万事俱备的他决定动手。 至正十九年(1359年)九月,秘书出身满腹文采的的陈友谅书信一封,邀请当时在天完国中战功赫赫的将军赵普胜莅临安庆,前来商讨两军协防问题。 当时身处高位而战功赫赫的赵普胜手握重权,做为整个天完国中除了倪文俊这支在外征战部队之外,天完国嫡系部队的军事命令基本都隶属于他的指挥,在这种手握重权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情况下,陈友谅的盛情邀请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怀疑。 在现在这种手握重权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机首辅面前,那个打渔出身满身腥臭的陈友谅不过就是头只会蹦跶的咸鱼烂虾,他现在的盛情邀请就是要提前向大爷我拜码头找靠山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摆明了就是自己给自己丢份儿,这面子自个儿丢不起,为了赢得对方的尊重,为了男人最好的面子,他决定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前去赴宴。 在满心欢喜之中,张开了肥腰准备大吃特吃一顿的赵普胜到来之后,迎接他的却不是满桌的酒菜,而是一柄柄早已擦快磨亮的嗜血弯刀,仰头看着大堂正中央那个正襟危坐却笑意朦胧的文弱书生,退路已经被人完全封死的赵普胜知道自己做出了人生之中做大的错误决定。 而这个决定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来赴这场完全是谋杀的鸿门宴。 这时候的他想走,但是早已做好布置的陈友谅丝毫没有手软,更没有心软,在对方早已失去以往那种趾高气昂的表情下,犹如丧家之犬的赵普胜看到了正殿之上那个瘦弱书生愈加灿烂的笑容。 而这幅足以笑出花笑出浪来的表情却是一个死亡的讯号,早已按耐不住手痒的台下众人在得到自家老大的同意之后,嗜血而冰冷的面孔上同样泛出丝丝笑容,在笑容满面的同时扬起了他们手中冰冷的弯刀。 弯刀过处,鲜血淋漓; 刀光过后,生命已息。 两年前的某天,同样的方法,几乎一样的原班人马,那个曾经做为自己顶头上司的倪文俊被自己砍于刀下。随他而去的,是他那支数十万的兵马全部落在了我的手中。 两年后的今天,一样的做法,同样熟悉的面孔下,你这个一国之将在这个屁大点的地方重蹈了自家老大的覆辙。 做为天完国的大将军,手握重权的你是我家大爷眼下最大的绊脚石,解决了你就等于解决了数以百万计的天完兵马。 只要你一死,其他那几位将军就真的成为了小菜,成为了大爷我想什么时候清除就什么时候清除的点心。 而今天随你将去的,便是我早已预谋叙旧的另外一场密谋大案。 这场大案,不发则已,一旦爆发,烈火中天。 在这种大案过后,必将会有更多的人步入你们的后尘。 放心的去吧,这条黄泉路上你们不会孤单。 至于接下来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和您老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您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这个混蛋世道太危险,只适合我们这些混蛋来玩。 您这么一斤脑瓜半斤猪脑的玩意,还是早些投胎等下一生降临吧。 在陈友谅先杀倪文俊后两年,又干掉了天完国另外一个重臣赵普胜这种极端杀戮的情况下,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此时,首先听闻这个犹如*一般的混蛋消息的之后,似乎终于看出陈友谅这个狗崽子根本就是一个禽兽装嫩,实际却根本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傅有德终于坐不住了。 如果陈友谅单单解决掉倪文俊的话,做为开国‘四大金刚’的傅有德无话可说,毕竟他本人是造反早先,谋逆在后,他的死没有人会觉得可怜。 正所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为。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活该被杀。 但是这次赵普胜的死却完全不同。 因为赵普胜做为此时天完国的唯一一位将军,可谓是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如果有他在,在军事实力上能够很好的抗衡陈友谅这支异军突起的新秀。如果陈友谅这个书生模样表面上文质彬彬背地里却是个纯纯粹粹人渣败类的混蛋玩意儿哪一天兴致突起,想玩一玩起兵造反篡权夺位的游戏把戏,做为天完国唯一将军的赵普胜就是最好的抗衡和镇压角色。 到时候或者出兵征讨,或者以暴制暴,都是一种制衡他的手段。 在手握重权的情况下,再联合其他两位健在的重臣,共同压制这个自寻死路的混蛋王八蛋,也趁机强制剥夺他的军队控制权,可谓一举两得。 从这种政治角度来讲,表面上服务于同一个政权统治的陈友谅和赵普胜是战友关系,但是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对手,是老实不相往来的敌手。 这时候要么双方都按兵不动,休养生息的同时彼此形成战略牵制,形成一种战略假平衡。 这种假平衡的状态如果形成不了的话,那就必然会是另外一种形式。 这种形式叫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赵普胜的种种表现形式来看,我个人觉得赵普胜没有看清楚双方的立场,更没有发现自己所身处的危机地位,不然他绝无可能单兵赴会。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存在。 那就是赵普胜是一个纯纯粹粹的战争机器,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政治白痴,是一个比郭子兴还要愚蠢和呆傻的蠢蛋,是一个遇事只会动用武力只会猛打猛干却完全不会动脑动心的政治笨蛋。 这种人有一个很形象的称呼,它的名字叫:武夫。 它还有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这个称呼叫:山炮。 类似于这些犹如莽夫一般的山炮,他们是没有脑子的,他们在面对这问题的时候,会也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干。 在干仗中,寻找解决方案。 在山炮眼里,任何以对话协商解决矛盾问题的方式都是不可取的,无论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用武力才能够解决的,在乱世之中,唯有看谁的杆子硬谁的脖子粗,谁才能称这一片的老大。 与其和他们磨那些没有用的嘴皮子,还不如直接干他一下子。 在真刀实枪之中分出胜负,看是他的嘴皮子硬,还是大爷我的拳头硬。 我个人觉得像这种山炮最适宜出现在战场上,因为他们的出现往往会出现两种结局,要么就是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在只身一身面对百万强敌之时亦可携单刀压制敌军,以一人之力独抗群雄。 要么就是成为别人的活靶子,冲杀在前却也死的最快的角色。 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个手握重权的山炮现在已经死了,死的突然更死的彻底。 第四十七章 大汉皇帝,陈友谅 在死的连渣都不剩的情况下,首先感到危机到来的是傅有德,在陈友谅这个书生模样的娘娘腔干掉了他第一个主子倪文俊的时候,做为天完国开国元勋的傅有德就开始心生戒备。 这个表面上文质彬彬的娘娘腔既然敢于弑主夺权,而最后竟然能够一举成功,说明一切的表象都是这个瘪三故意装出来的,他故意这样装纯装嫩,就是要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而又心无计量的软弱模样来蒙蔽众人,以此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后,这个充傻装嫩的牲口就再次出手。 这次的目标则是他的唯一阻碍:赵普胜。 只要除掉了手握重权的赵普胜,剩下整个天完国中就再也找不出任何一支可以与其对抗的势力存在了。 这种情况下,早已心有戒心的傅有德终于看清楚这个娘娘腔的真正用意。 这个连续弑主的娘娘腔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豺狼野豹,就是一个任你喂多少食也休想能将它喂饱的牲口禽兽。 面对着这个野心不断膨胀,权力和势力极具扩大的禽兽,傅有德做出了他人生之中最为明智的决定。 他决定放弃眼前的一切,丢掉手中所有的东西,舍弃现在属于他的一切荣誉和地位,开始了在别人看来是愚蠢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绝对明智的逃命生涯。 深知现在整个天完国中再也拿不出任何一支能与其抗衡的力量,在整个天完国中已经出现了一家独大的情况,这种状况如果再配合一位野心巨大的主子存在的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很明显了。 在这种时候,只有逃跑,否则留在这里只会步入赵普胜的后尘。 现在的天完国表面上蒸蒸日上,实际却是个不扯不扣的是非之地。 为了能够活命,为了远离那个心比炭黑,手比兽残的牲口,趁那个娘娘腔的禽兽还没有来到之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钱权没了可以再挣,小命如果没了那就真的都没了。 而在离开之后,早已做好了心理和思想准备的傅有德来到了朱元璋的麾下,在逃离了自己上一个主子之后,来到了那个传说之中英明神武却脸如鞋拔的牲口帐下,做起了他马前卒的小兵生涯。 舍弃曾经的万般荣耀,一切从零开始。 与傅有德一起做出同样决定的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丁普朗(这一个狂人,后期我们会讲他。)。 我现在也不敢想象一个人从前一刻还手握重权可以左右一个朝廷的重臣,在后一刻却从零开始,低三下四之间当起小兵小卒任人差遣却无怨无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下所形成的巨大心理落差下他是如何挺过来的。 在这种可以说是庞大的心里落差下,傅有德竟然能够耐得住寂寞,更能够承受重压力。 而且最后傅有德竟然能够做得下来,并且在日后成为朱元璋攻打元朝的手之利器。 更加可怕的是,这个连续服侍两位主子的傅有德在朱元璋建国之后,凭借着他卓越的战绩和及其强悍的功勋,被朱元璋先后封颍川侯,后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颍国公。 不得不说,傅有德的一生确实极具传奇。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也正是有着这么一群各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存在,才直接造就了朱元璋这个更具非凡的人物。 没有他们的付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朱元璋。 反过来讲,没有朱元璋的慧眼识英雄,广揽群豪,也就不会有他们的传奇人生。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人面对着荣誉和物质诱惑的时候,面对着庞大的物质欲和心中贪念的时候,聪明和愚蠢的两种人就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来。 无论任何朝代,无论何种思想熏陶,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着绝对权力和庞大物质冲击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选择是不同的。 如果傅有德抛弃一切只为保命要紧为聪明人做法的话,那么另外一个人的做法就让我们明白了什么叫做笨蛋之中的愚蠢。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徐寿辉。 他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天完国皇帝。 在陈友谅接连杀戮的情况下,我认为做为天完国皇帝的徐寿辉应该是能够看得出陈友谅此人狼子野心的,即便是他真的愚蠢的看不出来,那他身边也绝对会有一个两个略微聪明点的人物存在,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会给自己现在的主子提个醒。 但是已经坐上皇帝宝座若干年的徐寿辉,面对着皇帝之位这个人人眼馋所有人忌惮的崇高权力的时候,他明知自己已经身陷险境,却依然舍不得放弃。 也许在徐寿辉看来,自己毕竟是被众人封做的皇上,现在的自己是天子,是天之骄子,在自己这位皇帝面前,做为臣子的陈友谅即便再嚣张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在徐寿辉眼里只要自己这个皇帝宝座还在,那个异军突起的瘪三就不能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在这种异想天开同时心存侥幸的情况下,做为天完国皇帝的徐寿辉选择留下,选择保留手中的权力,选择即便是傀儡却依旧高高在上的独裁者,哪怕是日后兵马钱粮都没有了,只要这个皇位还属于自己,那就算是自己的胜利。 在权力和死亡的选择上,他同样作出了自己认为最为理智的抉择。 而这个抉择却让他明白了一个狡诈之人不择手段的极端做法,这也同时将它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元至正十八年,也就是1358年,时任天完国大将军的陈友谅率领大军攻克龙兴(今江西南昌),在后方根据地的徐寿辉听闻陈友谅拿下龙兴的消息之后,觉得龙兴这个名字实在好听,龙兴这个称呼实在有顺于天完国发展和延续的徐寿辉当即下令迁都于龙兴,并且一纸文书传递到了陈友谅的手中。 当陈友谅拿到文书的那一刻,做为手握重权已经完全不在乎这封皇帝文书为何物的一朝大将,他直接下达了军事命令:拒绝服从徐寿辉的命令,禁止一切有关于天完国的部队和徐寿辉的军队入城。 面对着这封拒绝的命令,现在尚且担任皇帝职务的徐寿辉做出了可以说是集无知与愚蠢于一体的政治决定。 在收到对方拒绝的命令之后,徐寿辉在次年从汉阳出发,强制迁都于龙兴。 而早已知这个消息的陈友谅在徐寿辉到来之后,做为集不义与不择手段于一体的陈友谅做出了他可以说是及其狠毒的行动。 在通往龙兴的半路上,在江州(今江西九江)这个不大的地方,等徐寿辉的亲兵人马全部到来之后,陈友谅做出了徐寿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在入城的半道上,早已埋伏许久蓄势待发的陈家大军等徐寿辉这支一国之君的兵马全部进入套中之后,安奈许久早已不甘于寂寞的陈友谅下令对其所有兵马全部格杀。 在陈友谅这支杀戮之师面前,成天蜷缩在国都蕲水早就养成了骄奢淫逸的徐寿辉大军根本不是陈友谅的对手,很快这支军队便被清除干净。 而在解决掉了徐寿辉的亲兵人马之后,做为天完国皇帝的徐寿辉成为了真正的光杆司令,这时候的他可谓是兵马全无实如傀儡。 这时候的陈友谅确实是军政独揽,做为已经是权倾朝野于一人的霸主,他并没有直接清除掉徐寿辉这个表面上是天完国皇帝实则却实一个傀儡的废物,因为现在的天完国中尚且有很大一部分力量顺从于徐寿辉的统领,这一部分力量对于陈友谅来说还是阻碍。 现在已经完全扣住天完国命门的陈友谅在挟持徐寿辉为人质的情况下,开始对这一部分人马进行近乎疯狂的血腥清洗,并且在清洗的同时开始自封为“汉王”,并开始设置与天完国同等级的政府职能部门,进行自己的独立。 至正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360年,觉得那个翻越长江而红极一时的秃驴朱元璋嚣张无比,决定打压打压这个不知进退的野驴的陈友谅趁朱元璋与张士诚打的火热而无心顾忌后方的时候,突袭金陵后方的采石并一举得手的陈友谅,盛情邀请已经完全成为傀儡的徐寿辉来采石做客。 至正二十年六月十六日,一向热衷于活动喜好于热闹的徐寿辉莅临采石,并且光临到了陈友谅所推荐的五通庙之中,观赏游玩。 而这时候的陈友谅则完全没有了以往对他的毕恭毕敬,冷漠的站在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望着室外的电闪雷鸣,默认不言。 等徐寿辉踏进到五通庙之后,早已埋伏许久一切准备妥当的陈家军,在苦等这支再也蹦哒不了几天的蚂蚱进入瓮中之后,扬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铁锤,狠狠的砸向了徐寿辉的脑袋。 血泊之中,徐徐倒下的徐寿辉看着昂首站立的那个书生,看着那个可以说是冷漠到几乎无情的目光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涣散。 由始至终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天完国的皇帝会有一天沦落到此等地步,而做出这一切的灵魂人物竟然就是自己信以为任的天完重臣。 随着徐寿辉的去世,从建国到亡国仅仅维持了四年时间的天完政权随之土崩瓦解。 也是在徐寿辉倒下的同时,早已准备好一切的卫士们迅速清洗掉残存的血迹,布置好这个尚且血腥的大殿,在暴风雨中,进行着他们看来即*又隆重的登基大典。 至正二十年六月十六日,已经清除掉一切障碍的陈友谅在心满意足之中,在倾盆血雨之下,在这个说不上破却绝对不算豪华的五通庙内,登基为帝。 建国号为:大汉。 年号:大义。 庙号:高祖皇帝。 至此一举真正踏足历史舞台。 讲评:陈友谅的为人是集毒辣与不择手段于一身的非凡人物,在他个人眼里做任何事情不需要讲究方法和规则,只要目标统一目的明确,无论任何手段无论何种方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便可以放手去搏,在乱世之中,强权和铁腕是通往胜利的唯一手段,在踏足历史巅峰的政权面前,一切的道义和规则都是扯淡,唯有强权,才是真正的真理。 在乱世之中,不择手段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在这一法则之中,无论先后倒台的倪文俊还是手握重权的赵普胜,或者一国之君的徐寿辉都是这一法则中的真正弱者,自己作为这个游戏法则的制定者和规划者,他们都是自己踏上巅峰的垫脚石,没有他们的死就铸就不了自己登顶的辉煌。 他们的死不可惜更不值得可怜。 只要自己拥有了足够的筹码,任他南北和东西,皆由自己来掌控。 第四十八章 刘基,刘伯温 在陈友谅登基称帝之后,已经完全掌控了国家和军队而又不甘于寂寞的大汉皇帝陈友谅,趁着朱元璋与张士诚两人暗恋火热的档口,逮着朱元璋这头对他来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的野驴无心顾忌其他地方的空档,朝着不远处的太平发动了他建国以来的第一次战争。 这时候前不顾脸后不顾腚的朱元璋正在深陷与张士诚的战争泥潭拔不开腿,当他听说现在的战事正吃紧这个火烧猴屁股的时候,另外一支可怕的队伍偷空端了他的龙兴之地。 而这个可怕的队伍却是那个和自己速无贸易往来和军事友好交流往来的陈友谅的时候,他的汗毛直竖后背直凉。 听闻这个消息,脑袋发懵心焦火热的朱元璋顿时慌了手脚。 你个禽兽啊,禽兽! 你这个弑主夺权的牲口。 爷我一没招你二没惹你的,你个瘪三刚刚祸祸了你家天完国的皇上没几天的工夫,现在跑大爷我根据地后方干什么来呢,难不成又想着要来祸祸我么?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牲口啊,禽兽。 知道大爷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没空搭理更没实力招惹你的时候,你就趁机抄大爷我的后路。 你这么做也忒不地道了吧。 你真不愧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你攻打太平的这招毒啊,在太平的不远方就是爷的老窝了,如果再让你前进一步的话,那大爷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呀。 你这招高啊,一招就掐住了大爷我的七寸。 刚刚发展起来,综合实力还远逊于他人的朱元璋在前有张士诚的袭扰后又陈友谅的步步紧逼这种及其被动的局面下,在几乎面对着两面开战状况的时候,前后皆有强兵而身处两难境地的朱元璋当真的脑袋发大,进退两难。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部队中来了一位可以说左右他以后事业发展的决定性人物。 在这个人物到来之后,做为绝对的智囊,做为肚中撑船袖中唤雨的高级知识分子,他迅速评定了这两个对手的综合实力,并且辅助朱元璋做出了下一步的军事重心。 他具体策略为:避免两线作战,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 先打陈友谅,后平张士诚。 此人的名字简而不单,单而不凡。 具体的名字叫:刘基。 有的人也许觉得刘基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好吧,那就让我们来认识一下他的另外一个可怕的称呼。 这个称呼叫:刘伯温。 在他死后,后人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开国功臣,为了歌颂他不凡的人生经历,特将刘基与三国时期的前贤诸葛亮归为同等人物,甚至有很多人评价他的功劳要超过诸葛亮。 为了纪念这位伟人,在刘基去世之后,世人将它的一生归结于一句谚语。 这句谚语具体如下: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为了更加明确的规划刘基一生不凡而伟大的战略功勋,很多老百姓则评价他为: 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 而对于这个朱元璋辛辛苦苦请来,却没有给于他明确官位职称的人物,可以说在朱元璋的心中刘基已经成为自己绝对军师的情况下,刘基对朱元璋的战略路线和进攻目标进行精确无误的准确划分,做为明朝开国皇帝的朱元璋也对他也做出了很高的评价。 朱元璋曾多次称刘基为:吾之子房(张良)也。 我个人觉得刘基的存在对朱元璋来说是起到至关重要因素的,虽然在真正的军事进攻中,在沙场较量和殊死搏斗中,并没有出现刘基的身影,做为一个文人,他也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战场上。 但是做为一个能够运筹帷幄,手握笔杆却能轻轻松松将数以万计的兵马杀于无形,身处千里之外却能够调配有方决胜千里的文人来说,他的身份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柔弱的书生角色,更确切的说他是一个绝对的谋略家和军事统筹家。 或者说他是一个典型的军事理论家。 在很多大战要战到来的时候,很多朱元璋解决不了处理不来的军事难题,都是由这位表面上弱不禁风,骨子里却是笔直刚强的伟人来解决的。 我之所以称刘基此人为可怕,主要因为以下几点。 第一,在我个人看来刘基此人应该是没有称雄称霸的野心存在的,如若他真的有这份政治野心的话,凭借他个人绝对杰出的统辖能力和军事智慧,断然不会有后来朱元璋大明王朝的存在。 我觉得这也是朱元璋在建国之后处处需要用他,却处处也在提防于他的原因。 第二,很多人说刘基本人只有军事智慧,没有政治智慧,这一点我绝对不认同。因为在后来很多危机事情的处理上,他的政治智慧都很明确的表现了出来。 如果一定要评论刘基本人的政治才能的话,我只能评价他为:他是一个好的文学家和军事理论家,却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 在政治角逐面前,善于玩弄政治,好游于政治斗争和勾心斗角这种略显阴暗的手段和做法对他来说并不适合。 表面上柔弱,骨子里却刚正不阿的他并不适合久居官场。 这也是为何他会在元朝执政时期,四上四下的根本所在。 关于其他一些刘基的人生经历,我们随后也都会一一讲到。 下面就让我们来认识认识这位伟大而可怕的人物——刘基,刘伯温。 姓名:刘基; 别字:伯温; 种族:汉族; 祖籍:浙江省青田县南田乡人(今温州市文成县); 爵位:诚意伯; 主要著作:《诚意伯文集》; 出生时间:1311年7月1日; 逝世时间:洪武八年5月16日(1375年); 死后追赠:太师; 人生成就:辅佐朱元璋推翻元朝暴政,帮助其打下大明江山。 政治身份:元末明初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天文学家,军事理论家,著名的明朝开国元勋。 人生经历具体如下: 元泰定元年(1324年),十四岁的刘基进入元朝府学读书,因个人杰出的记忆能力和学习能力,只是简单默读两遍《春秋》便熟知以理且倒背如流,而饱受学生的嫉妒老师的好评,并很荣幸的被学院称为旷世奇人千古奇才。 泰定四年(1327年),已经学无可学与其呆在这里浪费粮食污染空气耗费青春的刘基决定离开府学院,拜师于名士郑复初门下学习程朱理学,接受正统的儒家教育,并且在这里广览天下书籍。 史书记载刘基他为:于学无所不窥,自天文经史以至九流百家之言,罔不泛猎。 大致意思是说,大至孔子百家,小到黄色金瓶,不管是什么书籍他都全不放过,所有书籍他都看过一遍,上至天文下至百家,都有所阅读和研究。 更重要的一点是刘基在广览群书的情况之后,还丝毫不卖弄自己的学问,遇事依旧谦虚谨慎,虚心好学,在老师和长辈的口中有很高的口碑和评价。 元统元年(1333年),已经广览群书的刘基进京赴考,并一举夺名,喜得进士学位。 但是不幸的是,在考中进士之后,因为元朝内部的腐败和政治的昏庸,群雄四起的元朝统治下让他这个正牌的高级知识分子在家赋闲三年。 您老哪儿凉快先在哪儿待着去,等爷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再搭理你不迟。 元统二年(1336年),早已获得毕业证书的刘基终于等来了迟到了许久的职位,获得了他人生第一个官位:江西高安县丞(正八品),主要工作是协助县令处理日常政务。 在面对着自己人生之中第一个政治身份的时候,一向耿直的刘基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个表面上长得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净干一些偷鸡摸狗行贿受贿勾当的人渣败类,已经凑合合作了四年时间却再也和自己这位老大睡不到一炕尿不到一个壶里的刘基在勉强任职之后,终于在某一天和自己这位老大闹翻的刘基一纸辞令,辞官回家。 至正三年(1343年),已经换了一个皇帝,但是却换汤不换药已经腐败到根儿迂腐到骨子里的元朝政府觉得刘基还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为了发扬广揽人才为我朝廷所用的宏大口号,元朝官员决定重新征召刘基入朝,出任江浙儒副提举(应该等同于现在的江浙两省的副*职位),兼任行省考试官(省教育厅厅长),但是可笑之处却在于即便是在现在如同副*一般的职位,它的官阶却低的可怜,实际官阶为:正七品。 在从八品一跃成为正七品的超规格待遇火箭式提拔的情况下,已经闷在家里好几年的刘基在巨大的政治和地位吸引力的情况下决定复出,接受职位,并准备在此职位上大干一番。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时候,已经足足凉了他三年之久应该略微明白一些官场套路和政治规则的刘基却在这个位置上做了不到一年时间,又因为检举揭发自己的顶头上司监察御史等一窝贪污腐败案件,而被众人集体弹劾。 怒火之下愤怒之余,恶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而早已经有过一次罢官的刘基重新拿出了他杀手锏的绝技。 一纸休书,辞官回家。 你们这些个贪污犯,你们这群互相包庇的贪官,你们这帮从上到下只知道欺上瞒下连油锅里都敢捞银子却完全不管不顾老百姓死活的败类人渣,随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吧。 爷爷先撤了,不陪你们玩。 至正六年,再次赋闲在家的刘基接受好友欧阳苏的邀请,一起到丹徒度过了一段爱心老师义务资助乡村教育事业的公益活动,同时过了一段半入市半隐居的休闲生活。 随后又二年,喜得儿子刘琏的刘基结束隐居生活重新入市,与当代名仕刘显仁、郑士亭、熊文彦、月忽难等文士诗文附和,笔墨言谈,一晃就是六年。 至正十二年(1352年)七月,此时已经天下大乱的贼匪徐寿辉攻陷杭州。 而此时刚刚回到杭州的刘基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元朝朝廷的一份紧急公文。重新启用刘基,并官复原职,并且要求他协助当地政府镇压叛乱,尤其是处理当时方国珍为首的造反冒头分子。 在处理方国珍这个暴动分子的案子上,做为元朝绝对扛把子的左丞相帖里帖木儿提议政治诏安,以匡扶和金钱为手段,和平招募方国珍之乱党。 但是已经三上两下的刘基却坚决持反对意见,他认为现如今的天下之所以如此混乱,就是因为有诸如方国珍之类的乱党败类的存在,如果朝廷想要彻底解决这些乱党问题的话,就必须杀一儆百,派出大军武力镇压剿灭方国珍乱党,拿出杀手锏,暴力镇压方国珍,做出杀鸡儆猴的高压态势出来。 如果不对方国珍予以武力镇压的话,不足以形成足够战略威慑。 以后必然还会有更多类似于方国珍的人物出现,到时必然形成大患。 而做为主犯头目的方国珍也似乎是得到了风声,在已经逍遥过一阵,红极一时的时候,成为绝对网红人物的他在手里有钱任我逍遥的时候,生怕被镇压的方国珍很是识趣的斥以巨资贿赂当时的元朝官员,最后的结果是对刘基等官员的提案予以否决,赞成诏安。 并对方国珍等悍匪予以加官进爵。 就这样,刚刚因为行贿散掉大把金的方国珍,又因为这次的诏安,让已经空虚的腰包赚的盆满钵满。 在这场政治买卖做到稳赚不赔,已经接受招安并官袍加身的方国珍入朝之后,对前期要求武力制裁自己的刘基等人进行政治打击和权力压制,并在朝廷联合其他官僚在朝廷内对其进行官僚打压和政治迫害。 面对着已经失望透顶,任何谏言全部堵塞而由一群贪官恶霸执政的元朝政府,满腔热血却接连受挫的刘基再次做出了他做为现阶段高级知识分子百折而不挠的革命精神,一纸辞令,再次辞官回家。 一帮瞎了双眼猪油蒙心的人渣败类,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爷们生气了,再也不伺候你们了! 在方国珍案件刚刚平息后的又两年,赋闲在家的刘基就再次接到了朝廷的委任状,刘基刘伯温因官攻卓著而官复原职,并立即着手招抚以吴七为首的一群土匪山寇,此事干系重大,望尽快处理。面对着这张已经再无任何分量的委任状,潜存在心底的最后一点点殚愿让他接下了此职位。 而做为文臣首领的刘基在履任之后,迅速着手工作,在充分了解和认识了对方的一切情报之后,做为高阶知识分子的刘基充分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的精湛能力,凭借着上下两瓣嘴便一举降服了土匪出身的吴七等人。早已对吴七等悍匪头疼不已的当地官员听说刘基劝服吴七的功绩之后,联名起书,要求对刘基本人加官进爵。 此时的元朝对刘基本人的能力也确实深表折服已经做好了提拔准备,对刘基本人连升四级的行政命令还没来得及执行,就被已经位居元朝高位的方国珍给拦了下来,生怕刘基起来对自己产生不利影响的他,迅速通过自己其贿赂之后结党营私出来的庞大政治集团对刘基进行深层次的打压。 最后的结果是,刚刚连升四级的政治加封落在刘基脑袋上还没蹭热的刘基,就再次接到了连降五级的行政命令,也由此扣在他脑袋上还没来记卸下的正六品的帽子还没捂热,就被摘了下来,连带着他原先的从七品的帽子也一起被拔了下来。 面对着这等绝对不公平绝对是政治迫害的结果,仅存的一点点殚愿都消失殆尽的刘基彻底心灰意冷,留下一句:臣不敢负国,官宦无力矣后,彻底辞官,并闭门读书,开始编著他的《郁离子》一书,以此来表达心中的压抑和不快,书写心中政治报复和执政理念,并对执政当朝进行政治批判。 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接到或者说他永久拒绝了元朝的传唤,只身一人浪迹天涯。 第四十九章 三请刘伯温 转瞬过后,直到至正二十年,也就是1360年,已经四进四辞的刘基门前迎来了一封会客的文书。 当他的手中握着这封言辞慷慨而满怀诚意的文书的时候,看着手里这张字迹有些潦草,龙飞凤舞之下犹如鬼画符一般的邀请函,明显不是真正的文人书写的文字落在刘基眼里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丢在了一旁。 信中数次提及的朱升这个好友名字,做为书信中真正的主角,他在心底不止一次的慰问着朱升:你个瘪三,你自己不想干就算了,干嘛非要拉着大爷下水。 那个穷的要过饭脑门放过电的秃驴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爷我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更没想过要打交道,你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更不征求一下爷的意见就擅自做主把爷给卖了出去,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不是我的兄弟呢,我们彼此之间约定好的保密协议都飞哪里去了? 鉴于你对大爷我的恩惠,你最好躲在牛砀山里面别出来,祈求上苍保佑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大爷我见你一次爷我打你一次,见你两次揍你两回。 别看爷们是个文人,做为文人的爷一般不欺负人,但是爷欺负起人来就不是个人。 而对于书信中这个略有耳闻的人物,印象中那个有着极佳名号的光头秃驴,在他从心里却是根本瞧之不起的,对于这种犹如莽夫一类的货色,做为文人的他根本看不上眼。 这个脑袋不会长毛却只会四处放电的家伙,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莽夫一般的货色,是一个比方国珍好不了哪里去,甚至比他还要混蛋的角色。 让饱读诗书的大爷去伺候他们这群毫无教养的暴乱分子,给你们这群只会打打杀杀的草莽当下手,做你们的青天白日梦吧! 让爷我伺候你们这群混蛋,瞎了他们的狗眼。 所以作为文人首俯的刘基很是干脆的拒绝了这份盛情邀请。 同时也拒绝了这份邀请函的主人。 这个主人名字叫:朱元璋! 虽然现在的自己已经对执政当朝失望透顶,但是毕竟曾经服务过这个朝廷并视现当代元朝为正统的刘基对于出身草莽的朱元璋从心底是看不起的。 现在元朝统治之下,确实出现了诸如陈友谅、张士诚、朱元璋等杰出的人物,但是在刘基看来他们这些人都只是一些造反叛乱的暴动分子,他们就是一群只会兴盛一时而流星一闪即灭的乌合之众。 这群乌合之众之所以能发展起来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们的老大是一个生不怕人死不怕鬼腰满肠肥心高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更多的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元朝主力,只要元军进行大规模的征讨,这群乌合之众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而此时坐镇金陵的朱元璋在得知好言相请的刘基根本没有给自己使者孙炎一点点面子,也没有给自己这位幕后老大一点点颜面,更没有意思来追随自己一起共创繁荣的时候,已经手握数万兵马的朱元璋肺里冒烟眼里冒火。 我顶你肺啊! 爷们我自从造反以来,还没有哪个瘪三敢直接拒绝自己。 你刘基算是第一个。 你牛啊,你刘基牛的没边了! 为了你的牛气,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怒气,更为了发扬自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脾气,大爷我决定了,今个儿爷们和你耗上了。 看你是的牛脾气厉害,还是爷的驴脾气牛瓣。 在从李善长等文人志士中得知诸葛亮出山尚经历三顾茅庐的情况下,已经做好长远准备的朱元璋气一喘心一横,手书一封,交到了孙炎的手中。 深知文人清高,文坛泰斗更是不凡的朱元璋在被拒绝一次之后,已经吸取了一次经验教训的他迅速改变了战争方略,他派出了手中著名的谈判专家孙炎前去邀请,与孙炎一同前去的还有朱元璋早已准备好的金银珠宝。 做为武夫出身的朱元璋坚信,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利益相赠面前,是很难之言拒绝的。 一向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为至理名言的朱元璋在文招不成之后,开始了他的金钱攻势。 做为一代武臣的朱元璋还真不相信世上有人会油盐不进,柴米不吹。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爷还真就不信你是个冥顽不灵的主。 而当刘基面对朱元璋这一番举动的时候,面对着曾经虽然谈不上知己却绝对算得上是好友的孙炎的时候,刘基依旧奉行了他一贯的主张。 面对着好友的盛情相邀,面对着对于他来讲可以说是眼花缭乱富足一时的金钱攻势,文人出身而内心刚强的刘基再度拒绝了朱元璋的邀请。 但是做为自己的好友,碍于朋友之间那份友情的存在,尚且不想把与孙炎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的刘基在孙炎离开之后,将自己收藏许久的一把宝剑赠送给了孙炎。 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了给足你孙炎的面子,爷我只能忍痛割爱。 为了舒放心中割爱的悲烈情怀,更为了缓解双方做为曾经朋友的尴尬气氛,刘基同时书信一封,在一阵挥毫涂墨之后,一首绝对磅礴大气的拒绝诗词与宝剑一同送给了孙炎。 当刚刚返程归来的孙炎收到刘基的宝剑与诗词之后,心中不快的孙炎并没有买刘基赠剑的帐。 当他仔细阅读了这篇绝对原创没有抄袭拥有绝对知识产权的诗词的时候,这首在孙炎看来绝对汹涌澎湃的诗歌明显不是写给自己的时候而是写给自己主上的时候,他手心冒汗眼里冒火。 这份明显富含挑衅和警告的文书如果交到上面的话,那自己这碗饭保不保得住都是其次,自己这颗吃饭的家伙事还能不能顶肩膀上都是另说。 做为纯纯粹粹文人的孙炎这次算是彻底歇菜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成天打交道的人,竟然都是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犹如倔驴一般的货色。 自家老大那就不用说了,秃驴的名号那是出了名了,在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无人敢惹的货色。但是今天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位曾经的好友自己眼中所认识的文学泰斗,自己一直以为很是熟知却熟而不知的家伙,竟然是一个比自家老大还要倔强还要难缠的的野牛角色。 一边是自家老大高压之下完不成任务就要死啦死啦滴的军事命令,另外一边是对其重新定位重做估量的曾经好友,夹在这两人中间办事,什么事情也别想做成。 面对自家老大绝不容忍反驳的军事指令,此事不成以后在此军队中必将会是一事无成之悲惨下场的孙炎看着手中精美的短剑,眼里冒火心里骂娘。 刘基,你的良心大大滴坏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么? 大爷我好不容易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职位,今天就是因为你的不配合,让爷我丢人丢份儿更丢前程。 以后出门,别说爷我认识你。 我们两人从前的关系,从今往后就此一刀两断。 至于你送爷我的那把破刀和爷们的前程比起来,简直是一文不值。 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和压抑,你这把破刀是怎么送过来的,爷我还怎么给您送回去。 您老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至于您老拿着这把老得掉牙破的掉渣的匕首,是想要它下崽还是自动或者干脆用它剖腹自尽亦或者是自残自宫,那是你的自由,随你的便吧! 从今以后,你的事和我再没有半毛钱关系。 同时在送还给您短剑和文书的同时,大爷我最后给您书信一封做为回礼,一首不是很精彩却绝对言辞决绝的《宝剑歌》送给您,同时也聊表我们之间以后的情意。 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 从今往后,你我两人恩断义绝。 《宝剑歌》内容具体如下: 宝剑光耿耿,佩之可以当一龙, 只是阴山太古雪,为谁结此青芙蓉。 我逢龙精不敢弹,正气直贯青天寒。 还君持之献明主,若岁大旱为霖雨。 这首在当时也许算是一个诗,但是放在今天来说应该算是一首词的文章,它大致内容就是说:这么好的宝剑您老送给我我可承受不起,我怕折阳寿,您也算是一个得道高人,既然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那想必您也一定知道以后的明主是谁了。 您与其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我,浪费您这么宝贵的资源,还不如借此机会赠于您眼中以后能成大事的明主,我相信如果您猜测不错的话,赠予之时即便是碰到类似于今年这种百年不遇的大旱灾,也一定会天降甘霖造福人间。 写完折寿《宝剑歌》之后,做为谈判专家的孙炎便让人送到了刘基手上,再不做任何搭理。 面对着这封书信,却更多含义是一份绝交书的时候,已经感觉做的过火玩的过大的刘基终于开始深切反思。 既然类似于孙炎这等在自己眼中都略感佩服的文人志士已经脱离了元朝统治,投靠了在他们看来在百姓看来都视为明主的草莽群雄,那为何自己还一定要墨守成规呢。 自己现在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即便要折腾也没多长时间可以折腾了。 与其在这里饱受折磨浪费青春,为何不自己跳出来干他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即便自己最后挂掉升天玩完了,那也不枉此生啊。 从年轻到现在的中年,已经对现当代的朝廷失望透顶恨意连连的刘基开始重新对元朝的政治统治进行基本预判,面对着已经腐败到底腐朽到根的元朝政府,做为已经四上四下绝对可以说是饱受痛苦和折磨,却满腔热血和改革意志的刘基在仔细思量之后,终于做出了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决定。 既然无力将你改革,那便强力将你推翻。 曾经的痛一切的辱,从今开始一并偿还。 思绪打开之后,完全摆脱了一君不侍二主之陈旧思想的刘基终于解开了心结。 已经三请两辞的刘基终于在朱元璋的盛情邀请之下,来到应天,开始服务于在他看来是暴动分子,是烂泥扶不上墙,是比元朝正统矮上好几节提不上台面的红色政权。 与此同时,在刘基到来的同一刻,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三名,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宋濂、章溢、叶琛,他们四人有一个著名而响亮的名称,他们四人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也是在同时,做为“四先生”之首的刘基做出了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政治选择。 推翻那个让自己四上四下,让自己背负满身耻辱和伤痕的混蛋政府。 创立一个对于自己和泱泱大国来说绝对崭新的盛世王朝。 既然成不于我,我便于以摧之。 第五十章 熊瞎子的微笑 做为文臣首辅的刘基已经请来了,为了充分表示自己这位武夫对文人相士的尊重和敬仰,在刘基携带着其他三位文学泰斗莅临到军帐之后,朱元璋立刻下令在有限的军费开支和场地规划下,耗费巨资修建一座专门提供文人休息和交流的高级私人公寓。 而这个公寓的名字做为项目发起人的朱元璋也早就想好了,直接命名为:礼贤馆。 这个名字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专门礼待贤者的宾馆。 我个人觉得已经有一些政治头脑的朱元璋之所以会耗费巨资修建这个礼贤馆,表面上是在安抚辛苦请来的刘基等人,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向世人表示做为武夫出身却对文人志士的尊重和示范。 说白了,就是向其他犹豫不决的人发布招募令:你们这些个尚未归降于我的酸腐文人都睁眼看看吧,像刘基刘伯温这样的顶级知识分子都已经弃暗投明臣服于我了,你们这些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一双对眼却高度近视不知明主在何方的斯文败类难道还要死扛到底,与我为敌么? 你们睁眼瞧瞧,看看大爷手下都是些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你们仔细掂量掂量,好好想想他们与这些人的差距。 如果觉得自己还不如人家的话,那就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赶紧来投靠到大爷我的麾下。 当然了,如果你们这些个瘪三还冥顽不化的话,那爷们也不在乎,大爷我身边有一个刘基就足够了,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也不少,到时候大爷我挥师讨伐的时候,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前面的路都已经给您修好了,你们如果还是不来归顺我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种解释就是和大爷我死磕到底,既然这样的话,那大爷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下一步你们这些个货色就将是大爷我挥师讨伐的重点对象。 我倒想看看,到时候是你们的笔杆子硬,还是爷们的枪杆子硬。 在确定了礼贤馆的工程和项目,并且分配好任务并且将宋濂、章溢和叶琛全部安排妥当身居要职之后,做为一军统帅的朱元璋却迟迟没有给朱元璋安排职位。 做为文臣首府,手握风云肚中撑船的一代文豪,朱元璋现在的军中似乎还找不出有什么可以匹配刘基身份的职位。 按照当时官阶上的安排来说,朱元璋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一个龙凤政权的左丞相,在这时候到来的宋濂、章溢和叶琛应该都算是一品或者二品的职位,在这种职位之上并没有再高于此等职位的官职。 而好不容易请来的刘基让他身居一个小职位也似乎是太过屈才。 在这种情况下,一心想要挖宝压榨对方廉价劳动力的朱元璋并没有直接安排,而是将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出谋划策敲定乾坤。 这种有些类似于宰相的职位,却一直没有被朱元璋正名。 这种职位在我们印象中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它是:军师。 在那种尚且臣服于小明王韩林儿统治之下的军事政权,也确实不能出现类似于宰相的职位。 如若不然,那就是直接在向韩林儿挑衅:姓韩的土鳖,爷们从今往后自立政权了,不在听从您老的指挥了,您老以后别有事没事的请爷我吃饭了,爷们军务繁忙没空和你玩儿,您老自个儿消遣吧。 在那种可以说两面受敌的情况下,深知自己实力弱小扛不住多方围攻的朱元璋绝对不会犯这种政治上的错误。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朱元璋将工作重心重新调整到了军事任务上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自己身处的困境。 左有张士诚的袭扰,右有陈友谅的大兵压境。 这种时候,做为主帅的朱元璋该做出抉择。 为了保险起见,更为了缓解自己国都的军事危机,朱元璋果断下令,暂时抽调一部分对抗张士诚的兵马,重点防御陈友谅的进攻。 军事命令确立之后不久,一个更加不利的消息从池州传来,面对着陈友谅数十万的大汉兵马,小小的池州根本没能抵御它的进攻,在经历了简单的抵抗组织了几次走走过程的对抗之后,陈友谅的大军攻破了城池,池州城就此沦陷。 与此同时,做为池州守将的赵忠不幸被俘。 面对祸不单行的失利,朱元璋不得不拿出他的杀手锏,做为对陈友谅这个牲口的回礼,秉持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情怀,他迅速向主将徐达和大将常遇春下达了军事命令。 立刻集结兵马,拔栈池州,抵御陈友谅的大军。 接到军事指令之后,在外出征的徐达接受了朱元璋的调遣,并且在大军行至池州的途中,听闻陈友谅军四处扬言要攻打安庆的消息。 在这时候,做为主将的徐达和善的面孔上浮现狡黠的笑容。 你要打安庆! 好,好得很! 爷们还怕你按兵不动呢! 既然你自己耐不住寂寞,那就怪不得我的。 不管你是有意为之,还是诱敌深入,安庆那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爷们是不会去的,至于你放的大招爷们都不接招。 一句话,你今天就算把这破事说出花来唱出彩儿来,爷们也不会搭理你这个瘪三。 因为大爷这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 至于爷们要忙什么,您也别着急,等爷们动手了,你就会知道了。 于是乎,做为红蓝对抗的双方人马各自行动了起来。 首先是做为蓝军所部的陈友谅手下兵马率部踏出池州城,向安庆开进,目的是半路设伏腰斩前来增援的红方兵马,让他们在疲于奔波之中首尾不能相接前后不能相顾,让他们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其次是做为红方主部的徐达所率领的朱元璋兵马后发出动,在做为主将徐达的严令之下,磨磨唧唧犹如懒驴上坡一般的行军速度下,故意拖延着本就宽裕的时间。 等时间掐的差不多的时候,感觉陈友谅手下大将都暗自庆幸奋不顾身玩命向安庆奔袭的时候,而现在的池州城却已经是内外空虚的档口,已经憋足了屁牟足了劲的徐达文弱的脸颊上终于闪露出狼性的光辉。 斜长而狡黠的黑眸下,一双明亮闪闪发光。 你不仁,我不义,没什么好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便是你我真正开战的日子。 接招吧,陈友谅。 在时间拿捏下,感觉时间已经差不多而且因为长途奔波剧烈消耗的体力得到完全休息之后,更是经过埋好锅吃过饭完全蓄势待发的朱家军终于迎来了进攻的号令。 一声军令之后,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兵马朝着已经不远处的城池迈步而去。 而此时刚刚送走一大波自家兵马的城池内,因为先前做大锅饭行军士礼劳累了好几天的新兵蛋子则在忙着打铺干睡大觉。 已经连续折腾了好几天的自己,被那些个自称老兵油子的娘娘腔们像使唤牲口一样的连续使唤了好几天,一个做不好就要挨骂受打遭板鞋伺候的不公平待遇下,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情况让自己饱受屈辱。 在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够还挨揍的悲惨情况下,在这种翘首以盼只求老天速速派出个神仙姐姐下凡来拯救自己于危难的情况下,终于在一声号令的通知后,送走这些个只比自己早来一天就敢自称老子是老兵油子的混蛋瘪三们。 久违的轻松终于到来,在久违的时候,如果还不赶紧偷空补补回笼觉的话,那就真的愧对于苍天对不起百姓了。 于是,一个个忙着睡大觉行周公礼,尚且在美梦之中两眼发昏两腿发麻的他们,正在做梦娶婆娘睡婚房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犹如天降雄兵一般的野路子给包了饺子。 而当他们睁开眼的那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柄柄已经拔出了鞘磨开了刃的锋利弯刀。 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尚且有几个不开眼的蠢蛋还试图武力抵抗。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片雪白而矫捷的利刃豪光。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敢在败局之下负隅顽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一番格杀动作过后,似乎在城墙一角有几个实力强悍犹如超级赛亚人一般的彪形大汉,竟然借助着一个对方防卫的空档离奇的突出了重围。 在突围的瞬间,便各自逃散。 朝着城墙之外,撒起他们的短小而白嫩的丫子,奔着他们近乎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体会着只有更快没有的最快心中执念而一路玩命狂奔。 身后追逐的众人则似乎是不胜脚力,在追击了一段之后,发觉已经没有追上可能的后军也选择了主动放弃。 当众人再度合并之后,静静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徐达和常遇春近乎伟岸的挺拔身姿,目光中火热的光芒不断闪烁,眼神中绽放着近乎崇拜的神采下整齐而寂静的站立。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笑意朦胧之下棱角分明犹如书生一般的面孔,看着身旁一个足有两米身高长得凶神恶煞犹如熊瞎子一般的牲口得意而笑。 两人抬头看着城墙上高高悬挂龙凤凤舞之下书写的“池州城”的牌匾,心中更是惬意盎然。 第五十一章 恐怖的屠城嗜好 目光仰望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城墙,抬头看着自家的军队已经牢牢控制并且依次排列整齐的队伍,做为统帅的徐达和号称“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的主将常遇春却没有进入城中。 而是在城外迅速调集人马,在一个名叫九华山的地方,在九华山中宽阔的大道两旁的草丛中隐藏了起来。 全部屏住呼吸,压低声响,就连放屁都得闷在裤裆里,近乎于无声无息的军令下,所有人马都在等。 在等一个列兵马的出现。 在这种近乎于一种赌局的战场上,做为统帅的徐达也没有十足把握对方会来,但是他坚信战场中本就没有绝对事实,在任何事情上一切皆有可能的信念下,徐达决定赌一把。 他来我赚,他不来爷也不赔。 就是在这种赌徒的心理作用下,等了许久近乎要不耐烦的时候,一支匆忙从远方赶来骡马不齐人畜不分的混乱兵马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看到这群异军出现的时候,当看到这支穿着五颜六色,秉着各地方言,马瘦毛长腰满膘肥的军队出现在众人眼球的时候,躲在草丛里已经两腿发麻两手发软,憋足了屁而涨红了脸,双眼发青头皮发麻的众人瞳孔瞬间爆张。 老大,你确实牛啊,你当真是牛的没边! 您怎么就知道这群牲口会折返呢! 您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就凭你老大这近乎先知的能力,爷们以后也跟定你了。 为了彰显爷们誓死跟随您的决心,这一仗无论如何也得打出彩来,让你老大长长脸,也让我们表表心。 目光眺望着逐渐临近犹如羊入虎口的敌人,秉足了气憋足了屁赤红了眼压低了头的众人窝在草窝里,紧了紧手中已经捂出热来攥出汗来的手柄,压了压已经开始沸腾的血脉,寂然无声。 等匆忙赶来却毫无队形可言,杂乱无章犹如一群在背后抽着鞭子仗着棍子被人强赶着牲口一般的敌人进入到早已埋藏好的包围圈之后,早已按耐不住寂寞的徐达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而随着军事命令的发出,首先从草窝里跳出来的便是足有两米多高,长得五大黑粗膘肥体厚的常遇春。 已经窝在草丛喂了一天蚊子的常遇春早已眼里冒火心里犯气。 在这个世道上,还没有什么人敢这么不给大爷我面子。 即便是曾经打过交道的元朝政府,也不敢这样。 为了等你们这群牲口,你知道大爷我窝在草丛里遭的是什么罪么? 那些个耳边嗡嗡乱飞却轰不走也打不死的的禽兽干嘛总是围着大爷我乱转,你们就不能找找其他人么,草丛里那么多人,干嘛只盯着大爷我不放! 这也太欺负人了。 爷们身上这流淌的血液是大爷我从小到大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你们这些个不劳而获的畜生抽的倒是起劲,可曾想过它的来之不易。 在遭受到绝对不公平的待遇之后,心中早已压制不住怒火的常遇春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怒火的窗口。 看着这群已经进入了自家的包围圈,完全被包了饺子逃无可逃的敌人,他的眼中发绿气息发寒。 在他们没来志气啊,眼里冒火心里发怒的他就做出了决定,他决定要杀光这群胆敢与自己作对,更让自己等了许久窝火了老长时间的兵马。 让他们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连着带兵马粮草一起去见阎王,总之就是一句话,让他们这些个瘪三死的连渣都不剩。 不杀光他们,不足以平自己心头之愤。 不干掉他们,不足以宣泄心中之怒火。 在怒火面前,理智是沾不上边的,尤其是在武夫身上,对于武夫来说,理智从来就是一个摸不着沾不上的混蛋玩意。 在杀戮面前,任何的理智统统都得滚蛋。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先是被牲口一样的赶着,气都喘不上一口屁都不敢放上一个,两腿发软两手发麻肚子发声脑袋发蒙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草丛之中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包裹的牲口给包了饺子。 在这时候,他们想要反抗,但是在手脚无力两眼发黑的情况下,在面对着足有两米多高,虎背熊腰之下狂奔起来整个地面都为之发颤的牲口的时候,他们从心底就不由的胆寒。 目光远远的眺望着一道黑色犹如黑熊一般的身影迅速逼近,在黑色人影身后是人群众多却清一色着装目光凌厉手持尖刀的冷峻大汉。 随着众人迅速靠近,早已埋伏好的包围圈快速缩小。 而终于反应清楚明白过来的陈友谅的兵马却被困在包围圈中,动弹不得。 在步伐近乎一致的行动中,己方因为长途奔袭已经疲惫不堪的队伍瞬间失去了继续抵抗的勇气。 这时候早已被喂了一天蚊子,心中冒火头上冒烟的常遇春看着圈内如同一群死猪一般的反军,弑杀的细胞开始翻腾。 双眼充血之中,做为大将的常遇春下达了屠杀的号令。 他要让眼前这帮自己眼中的反贼统统地死啦死啦地。 而做为敌人却窝在包围圈里动弹不得的陈友谅兵马也似乎发现了情况的异常,当他们看到近乎两米多高,犹如铁塔黑熊一般的家伙出现在众人眼球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名称。 这个名字的可怕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的称号,更因为他近乎野兽一般的嗜好。 而他的嗜好却比他个人英雄主义般的称号更加为人所熟知,它有一个令人恐怖而胆寒的名字,这个称呼名叫:杀降。 也可以称之为:屠杀! 这种近乎野兽般的嗜好面前,任何不恰当甚至过激的行为,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而当这个野兽出现的同时,在他的身后出现的是更多黑衣包裹却整齐划一,明显训练有素而军纪严明的钢铁部队。 这些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反抗力量也瞬间消散。 虽然同样是军人,但是在纪律和军力表现上,自己这些个烂鱼臭虾还远不是对方的对手。 在这种近乎毫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充分表现出了做为当时当代泥腿子军人该有的优秀军人的绝佳军事素养,在强敌面前,立即缴械投降。 在生存和耻辱面前,他们很是果断的选择了生存。 军魂诚可贵,荣耀价更高; 若为生死故,两者皆可抛。 和死亡比起来,一点点的军人荣誉和国之耻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先不管怕什么狗屁国家了,更不管他什么扯淡的大汉王朝了,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这些个狗屁不是的玩意统统给大爷我滚蛋。 在这群禽兽,一群牲口面前,自己还是先活命要紧。 在还没得到自己老大认同的瞬间,本着缴枪不杀的战场情怀,面对着仅剩一丝生机却绝不甘心放弃的陈友谅兵马举起了白旗。 在率先投降之中,尚存一丝生机,如果不然,身首异处真的歇菜了。 也是在这种想法下,他们丢弃了做为军人宁做亡魂不当降军而仅有的武器,在敌人尚未发动真正的进攻号令之前,就做起了他们曾经身为老百姓被强拉入伙而心不甘情不愿却已然身披军装身为军人的第一次逃兵。 但是即便就是面对着这样一群已经缴械投降,已经算是丢弃了军人的职责放弃了军人的担当摒弃了国家之荣耀舍弃军人之光芒的平头老百姓来说,作为大将的常遇春依然没有想要饶过他们。 也许在他心里,只会秉持一个最根本的想法: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即便是已经脱掉了军装,他们依然是军人。 一日为军,终身是军。 他们既然有卸装的今天,必然就会有重新着装的明天。 为了不给自己以后的日子里制造可能发生流血冲突的可能,决不能让你们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也许就是这种想法下,当面对着这样一群已经束手待缚的平常人的时候,已经两眼冒火心底发怒的常遇春依旧下达了屠杀了命令。 他要杀光这支由三千人组成的杂牌军队,让那个坐在太平府的汉朝皇帝陈友谅知道知道,胆敢惹毛大爷,统统让你们见阎王。 而当常遇春做出这个近乎可怕的决定之后,刚刚扬起了屠刀还没能付诸于行动,就被另外一个人强行制止。 此人的身份和地位在军中明显高常遇春一头。 此时的常遇春尚且归属于此人的指挥和号令。 在现在这只军队中,除了那个已经坐镇金陵的绝对扛把子让自己胆怯之外,就是他还会让自己忌惮三分。 此人的名字叫:徐达。 当徐达得知常遇春要杀降的决定后,他直接否决了常遇春的军事命令,并且将这支刚刚俘虏下来的三千兵马押入城中,等待以后政治的审判。 也许在徐达看来,这件事就会这样草草结束了,这三千人马决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自己这样的做法和命令下达之后,借他常遇春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了,这件事就会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做为一军主帅,军中绝对扛把子的角色的徐达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徐达设伏俘虏了陈友谅三千兵马的当晚,应该已经理智占据上风不会在做什么糊涂事情的常遇春竟然直接越过了徐达的管制和命令,在俘虏三千兵马的当晚,早已做好了充足准备挖好了足够庞大的深坑之后,他将已经缴械投降而毫无反抗之力的三千兵马全部坑杀在池州城中。 你不是不让我在城外杀他们,那好,你是军中的老大,做为你的手下我给足你徐达面子。 你看看,我可没有在城外杀他们。 您老打眼瞧瞧,他们一个不拉,可都是在城内的哦。 从这一点上说,我是服从了你的命令。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拼死拼活获得的粮食,自己的人马牲口都不够吃的,凭什么还要养他们这群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人渣败类。 他们今天是投降了,但是谁也保不齐他们明天会不会重新披上那身狼皮与自己为敌。 与其养虎为患,还不如提早清理干净。 以除后患。 从这一点上来讲,你徐达的仁慈说不定会害了大家。 为了解除后患,做为主帅的你应该谢谢我,请我喝酒。 最不济的也应该向我道谢。 不然就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常遇春再次发扬了他嗜血杀降的嗜好。 在坑杀降军的同时,做为主犯的常遇春也没有忘记留下几个活口,在坑杀完毕之后,把仅存的几个活口全部都放了出去,同时让他们这些个瘪三带回一句话:那个狗屁不是的大汉皇帝,你个弑主夺权的陈九四,你的这些个蟹兵蟹将是我常遇春杀的,有种的话就来找我报仇吧! 而当睡梦中的徐达清醒之后,当他从自己手下口中得知自己手下第一大将竟然越过自己的职权,擅作主张坑杀三千降军的时候,做为主帅的徐达心里必然是崩溃的。 我顶你个肺呀,常遇春。 你杀降的时候是痛快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做出的这破事会给我们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爷们本来已经自己胡牌了,没想到半路出来你这个截胡的瘪三,把大爷我的好戏全给搅和了。 你真是个牲口,是一个不干人事净干蠢事的牲口。 你最好祈祷主公不追责,否则爷们必然第一个把你这个混蛋玩意给抖出来。 面对着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作为主帅的徐达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注意。 一切的事实已成结果。 就算后悔,已然无用。 在这场九华山伏击战中,表面上大获全胜的徐达却在现实中一败涂地。 第五十二章 暴徒的面孔 面对着自己三千兵马先投降后坑杀的耻辱经历,作为大汉王朝开国皇帝的陈友谅肺都要气炸了。 我我我,我顶你个肺啊! 在恼怒和气愤之下,他很正当的慰问了下朱元璋和常遇春的家族前辈,顺单的询问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在杀降这个事件上,一直身处于领先地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陈友谅感觉身负巨辱。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敲过钟要过饭漏过裆脑门亮的混蛋瘪三,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羞辱自己。 在他看来,当今天下除了张九四那个土财主出身贩过盐造过反的家伙有一番能耐之外,应该就只剩下了北方坐镇京都有着大把好房子却不知道住,就知道窝着他们那些个前不遮阳后不护裆的破帐篷里面,一辈子是个混蛋玩意儿永远都没有出息的元朝兵马还有点能耐了,剩下的其他人根本就不值得大爷我看上一眼。 至于那个最近很是招眼却脑袋放光招子不亮的要饭和尚,不过就是个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混蛋玩意,只要自己的兵马一过去,必然就会把他吓得屁股尿流,从哪里冒出来就会滚回到哪里去。 而自己这一次出兵,也就是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花是红的,砖是硬的,爷们发起兵来是会要你命的,更是在向朱元璋传递一个消息,那便是:你个瘪三还是趁早把招子放亮点,速速来归降到我的麾下,这才是明智之选。 为了宣泄心中之愤怒,为了彰显男人之雄风,为了洗刷坑杀之耻辱,陈友谅决定对朱元璋发动全面进攻。 当然了,第一次出兵也不能太欺负你,先派少一点的兵马慰问一下战友,就当是闲的没事教训教训你。 反正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 先揍了你个混蛋再说。 权当是让自己的兵马一个锻炼的机会。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给你提的一个醒。 让你知道知道这个混蛋的世道,不是你个光头和尚插根旗拎把刀想混就能混出模样来的。 但是让陈友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支自己看不上眼完全是一群臭鱼烂虾拉拢下来的队伍,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羞辱自己。 在这个乱世面前,在群雄风起的档口,这么轻易的杀掉大爷的三千兵马,这完全是扇大爷我的脸。 这已经不再试单纯是炫耀,更多的是*裸的挑衅,是向自己向刚刚成立不久的大汉王朝发出公开的挑战书。 在当今武林之中,尚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么拖大。 即便是财力雄厚,财阀支撑的张士诚亦没有这种魄力。 而你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竟然敢向自己这个全天下自己称老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老大下达战书。 好,好得很! 你既然想找死,那也我就成全你。 当然了,既然决定要雪耻,在一雪杀降巨耻之前,做为大汉开国大帝的自己也决然不能轻轻松松的饶了你。 那样就太便宜你个瘪三了。 为了宣泄心中之愤怒,为了彰显男人之雄风,为了洗刷坑杀之耻辱,陈友谅决定举全国之力对朱元璋这头野驴发动全面进攻,以此来宣泄心中之怒火。 俗话:杀鸡焉用宰牛刀。 狗屁,爷们就不信这个邪。 爷们杀鸡不仅要用宰牛刀,还要用*,反正爷们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谁如果看我不顺眼,我就宰了他,看谁还敢看我不顺眼。 今天是你把大爷我惹毛了,那你也就休怪爷我心狠了。 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做为皇帝的陈友谅立即下令打造巨型战船,并加紧练兵,在气氛紧张中实施着近乎疯狂的报复计划。 并且书信一封,通知在另外一边和朱元璋不断有摩擦的私盐贩子张士诚,通知他大爷我准备在最近收拾朱元璋这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你如果想看热闹的话就随我一起来吧! 至正二十年,也就是1360年五月,距离上次杀降耻辱时隔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的陈友谅下达了出发的号令。 在这杀降的耻辱面前,曾经以战略招抚的主武力招抚为辅军事命令已经被陈友谅全盘否定。 面对着朱元璋这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给明路不趟给脸不要的混蛋玩意,陈友谅放弃了曾经招抚的想法。 为了展示集卑鄙无耻下流于一体的人性品格,更为了维持自己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兵家之大忌的战略风格,在临出发之前,做为文人出身的陈友谅挥毫一封,将自己的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身在朱元璋后方的张士诚,让他帮助自己一同加攻这个招子不亮的混蛋玩意儿。 在耻辱面前陈友谅收回了曾经那一张善意的笑脸,在笑面虎的脸庞卸妆的瞬间剩的就只是一张冰冷而残暴的暴徒面孔。 既然给你脸都不要,那我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宰了你个瘪三,让你和你的那些个虾兵蟹将统统去见阎王。 也让你知道知道,这天下的花是红的草是绿的,爷们翻起脸来是能要你命的。 有因就有果,种因得其果。 朱和尚,你的末日到了。 …… 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海上,过着随风漂泊四海为家的陈友谅来说,舰船对于是熟悉而热爱的,虽然战舰某些程度上与船舶有些区别,但是照猫画虎的技术他还是有的。 况且就算是建废了也无所谓,砸了它重新来过。 反正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就是在这种执着和经验的坚持下,陈友谅建造了数艘足以承纳两三千人在现在来讲堪称航空母舰般的大型舰艇。 为了弘扬自己大汉王朝之威武,为了彰显我大汉水军之强大,陈友谅要求每艘军舰全部用铁皮包裹,并且在军舰的名字上也下足了功夫。 陈友谅分别起名为:撞倒山、塞断江、江海鳌、混江龙。 也是因为这一点,朱元璋形成了明显的短板。 因为和陈友谅的军舰比起来,朱元璋的船应该只能算得上是渔船。 让一艘连基本铁皮都没有包裹的渔船来对抗船高马大的战舰,完全是以卵击石的节奏。 就是在这种敌我双方存在明显差距的情况下,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再也不会有其他事情来阻碍大爷我复仇的步伐的陈友谅下达的最后的军事命令。 给你脸不要,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出发吧,征讨大军。 向着朱元璋这头秃驴进发。 …… 在羞耻与愤怒中,做为当今世道中绝对扛把子的陈友谅驱赶着他刚刚打造出来的无敌战舰,驾驶着被他亲自命名为撞倒山、塞断江、混江龙的超级军舰向着朱元璋的老巢进发。 在这种怒火喷鼎的时刻,陈友谅最想也是最合理的目标就是直接攻打朱元璋的老巢。 也就是朱元璋刚刚站稳脚跟,一切朝着良性和有序开始发展的金陵,也就是现在的南京。 而当陈友谅先拿下采石后,迎面而来的却是孤零零暴露在陈友谅面前的太平。 这两座城池就如同是两道安全防线,在大本营后方根据地的面前建立两道安全屏障,以免被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抄了老窝。 本着不揍白不揍,揍了也白揍,既然一样揍,那就不放手的思想品格,已经出现在陈友谅眼皮底下的太平成为了陈友谅首先要讨伐的的军事目标。 而此时镇守在太平城的守将,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将,花云。 面对着陈友谅这种蓄势汹汹的阵仗,花云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对于花云来说,凭自己一己之力来对抗陈友谅这头桀骜不驯的豺狼是对付不过的。 但是在这可谓是危在旦夕的时刻,老天也并没有给他搬兵求救的机会。 至正二十年五月,陈友谅率兵顺江而下,一路通畅无阻的抵达了太平府。 面对着本就不大的府邸,面对着城墙都没有自己脚后跟高的破楼,站在船上跳江远望的陈友谅却饶有兴致的玩起了猫鼠游戏。 对于这座屁大点的地方,他从心底是瞧之不起的。 在他心里真正能入得了法眼的只有那座隐藏在太平府后方,虎踞龙盘下数代君王都为之垂涎的富饶之地。 它的名字从字眼里从气质上从地理位置都处处彰显这它的豪华与气派,这个名字就叫做金陵。 爷们此番之所以会大动干戈,就紧报着一个念想。 那就是抄了你的老窝。 让朱和尚还有那个胆敢羞辱于我的常匪连同着他们手下的一干人马,全部去到阎王殿报道。 让你们这群胆敢冒犯于我,胆敢在老虎嘴里拔毛的不知死活的家伙们知道知道,惹毛了我陈友谅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然了,既然是要玩游戏,秉持着开心和娱乐的职业精神,爷们就这么轻易的拿下你就太没意思了。 反正已经到了太平府,看天色还早,也不着急进城,先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品品烤鱼,做做养生,等爷们吃饱喝足了,再收拾你们这些个守城的瘪三。 至于守城的那个长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你也应该庆幸和知足了。 因为今天大爷我心情还算不错,让你再多活几秒钟,等一会爷们高兴劲过去了,就让你尝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 好了,先让你高兴一会吧。 等一会你就该扬名天下了。 因为你将是我建国以来第一个倒在我利刃之下的大将。 第五十三章 花云的惨死 面对着已经炸了毛赤了眼的陈友谅,做为太平府守军的花云也不是个纯纯粹粹的呆子。 在发现了举兵来犯的陈友谅已经兵临城下,并且几乎将自己逃跑的路线完全封死的困境之后,前有豺狼后有老窝自己夹在中间可以说是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已经深知自己身处险境的花云却没有缴械投降。 他似乎也看出来陈友谅并没有要劝降自己的意思。 既然人家无意理睬,那自己也决然不会去碰那个霉头。 当然,不要说陈友谅不给自己投降的机会,即便是会给自己也决然不会投降于他。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前几年经过马驮沙的经历,那时候自己身边不过几个随从,而自己正面出现的确是数百名手持各类装备的蒙面悍匪。 在当时如果把对方比喻成土匪的话,那自己这些个刚刚入杆子的菜鸟充其量就是个刚刚入道的黄毛小瘪三。 对方随便拉出一个人来,身份都要比自家老大尿的还要高的情况下,似乎也看出了己方的弱势,更是鉴于自己流氓出身,脸上有疤身上带痂满天之下爷是老大的优良作风,他们很是霸道了拦下了几人。 鉴于自己以前也是混混出身,刚刚入道的时候被那些个自称老大的欺负惯了,现在自己也已经成为了片场老大,也该是时候教育教育新人了。 也让这群这不死活的菜鸟们知道知道这一行的规矩。 想要混出头来,这就是个过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时候身份的差别明显显露的出来。 如果把自己比喻成混混的话,那对面这群拦路匪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但是就是面对这么一群亡命徒,这时候应该胆怯和懦弱的花云却不信这个邪。 同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尿的高爷们尿的也不低。 和我比狠,爷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狠。 你们这群只知道玩命却不知道动脑是个什么玩意儿,完全和野猪没有什么区别的蠢材也许还不知道吧,爷们小的时候脑袋被门给夹过,自小脑子就缺根弦。 敢在我面前比狠,瞎了你的狗眼。 就是在这种原本应该是一边倒的气氛之下,做为菜鸟出身的花云率先动手,朝着对方明显是老大身份脑门锃亮的家伙身上来了那么几刀。 而对方这群悍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长的又矮又矬的犹如武大郎一般的家伙竟然敢率先朝自己动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老大连带着身边手下已经倒下了好几个。 面对着已经见血翻红的气氛,身为悍匪出身的土匪们眼里瞬间冒起了火来。 这简直就是耻辱啊,是奇耻大辱。 自己这群流氓出身的身份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了。 这消息如果传出去,那自己还怎么在这一片混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说的,为了宣泄心中之愤怒,为了保存流氓之尊严,为了洗刷偷袭之耻辱,砍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今天这个意外永永远远的雪藏起来。 但是这时候已经占得三分便宜的花云却似乎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异样,为了保存自己绝对的实力,他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意外的举动。 做为今天主角的花云迅速抽身战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而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完全失去理智的悍匪们见对方准备要逃,已经脑门火烧的悍匪们立马撇开他们短而肥的丫子率部狂追。 孙子,有种你站住,是男人你就别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 我就跑,我就跑,是爷们你就来追啊,你今天如果不追上我你就是后娘养的。 奶奶的,敢骂我,大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辱。 给我追,给我撵,逮住了玩死里招呼。 来呀,来呀,你瞧你长的跟个棒槌似的,就怕你追不着。 你个瘪三,敢骂爷是棒槌,看我不把你打成棒槌。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在这种猫追老鼠的游戏中,一向养尊处优的悍匪们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在混乱之中一通猛干,这是他们的特长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是赛跑尤其是长途奔跑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绝对的弱项。 在一通狂奔之后,腰满肠肥的他们体力逐渐不支。 窝足了火,流淌着汗,大喘着气,紧放着屁的他们刚刚产生了一些想要放弃的念头,却没想那个刚刚还撒着丫子玩命狂奔的家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并且出现在了己方阵营之中,更加不幸的是已经有好几个跑在队伍前面以为可以在自家老大面前卖弄一下风姿却满脸懵逼的傻大个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就硬生生倒在了迎面而来的刀下。 老天爷保佑,这个子矮原来也不是坏处,不然现在倒下的就该是自个儿了。 但是同样面对着对方这种完全是挑衅,绝对是挑战自己尊严的做法,他们心里刚刚散去一大半的怒火再次扬起。 窝着火咬着牙冒着烟出着汗,努力站起来想要组织兵力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发现那个刚刚还嚣张无比蹦跶忒欢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抽身撒着丫子跑出了老远。 我顶你个肺啊,玩老子呢? 妈妈的,从小到大爷们还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 追,给我追。 今天不在追上你,我随你姓。 撵,给我玩命的撵。 今天撵上不烹了你,我誓不为匪。 但是等他们真正迈起步子想要撵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经窜出了数十米开外。 奶奶的,这孙子属猴的么? 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啊! 当他们窝足了火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力量追赶了一段却又累得不行的时候,对方犹如魅影一般的身影却冷不丁的出现在人群一旁,几个还没来得急反映的同伙瞬间倒在了对方刀下。 当他们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人影却再次狂奔了起来。 娘的,原来猫捉老鼠还能这么玩呢! 爷们可是土匪啊,我们现在是追你好么? 你是被动,我才是主动好么? 怎么这玩着玩着,反而顺序颠倒了呢? 都听说过猫捉老鼠,还没听说过老鼠逮猫呢! 这他妈也太欺负人了。 我们可是土匪啊,你这么玩让我们这些当土匪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兄弟们,今天这耻辱我们可是背不起啊。 弟兄们,抓住他,不抓住他我们真的白混了呀!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瘪三活着从这里离开。 而作为真正主角的花云也似乎兴致高昂,在驴脾气撒起来之后,就似乎真的和这帮子悍匪杠上了。 就是在不死不休的博弈中,双方在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法下你来我往,足足耗了三天三夜。 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更不会料到的情况下,花云凭借着自己一己之力,在犹如特种兵一般的不懈努力之下,将这群以为能够完胜的悍匪尽数擒杀。 也由此,花云一战成名。 曾经的辉煌已经过去,现在的花云做为太平的守将面对着陈友谅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面对着犹如铁军一般的陈家军,花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的决定。 他下令全军整肃装备,迎战陈友谅。 姓陈的,别以为你兵马牲口比我多就了不起,爷们见过的阵仗多了去了,比今天还宏大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爷们还告诉你,爷我不是被吓大的。 今天最不济的结果不过就是嗝屁罢了。 爷们根本不在乎。 自从大爷我穿上这身军装,做起这门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勾当,爷们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不就是挂掉么! 不就是嗝屁升天么! 不就是阴阳两隔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一开始二十五人独闯天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死不可怕,怕的是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好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苟且活。 对于一个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漏过裆要过饭早已经死过好几回,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来说,不要说是陈友谅的几十万兵马,即便是再来个几十倍的兵马也吓不着他。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 谁也会有死的那一天。 只不过爷们我死的比其他人早那么几天罢了,这对于自己来说,能长这么大已经是捡回来的了,多活或者少活几天,已经无所谓了。 更何况,虽敌强我弱势力悬殊,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陈友谅,即便今天我死了,也要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即便今天真的死了,那我爷一定会拉着你的人做垫背。 做为军人,生要生的光明,死要死的磊落。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做为主帅的华云与副帅朱云逊率兵三千出城结阵迎敌。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得到充分修正的陈友谅也终于是耐不住了寂寞,一声令下后发动了他建国以来的第一场战役。 太平战役。 从本质上来讲花云这种敌随强我亦不惧的做法是值得肯定的,华云做为军人做为战将勇气也是值得敬佩的,但是在与陈友谅的战斗中花云的战前预判应该是不充分的。 在他的思想观里面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和曾经那些个倒在自己刀下的悍匪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地方。 但是真正接手之后,双方的优劣态势很快表现了出现。 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原本组成的攻击阵型被对方轻易撕破,更让花云没有想到的是做为自己副将的朱文逊刚刚开战就不幸战死。 首战不利。 在朱文逊战死之后,发觉事态严重的花云下令仅剩的兵马回撤守城。 回撤的途中早已抱着必死决心的花云下令将城外所有浮桥全部砸沉。 由此,也将自己仅有的逃生之路彻底封闭。 次日清晨,已经决战一天对对方的兵马部署有所了解的陈友谅调整兵马再度进攻。 这一次陈友谅将自己珍藏许久的云梯弓箭全部搬了出来,面对着这个屁大点的地方竟然一天都没有拿下来,作为皇帝的陈友谅心里已经开始冒起了火来。 大爷我还真就不信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下粪的破地方,就真是如同铁桶一般攻不破还打不烂。 爷们跟你耗上了。 看是你的壳赢还是我的脑袋硬。 在这种论持久战完全是拼内力比修养的战斗下,小小的太平城在花云和其他守将的拼死坚守下足足两天依旧岿然不动。 如果一直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的话,太平城兴许能够等到主公朱元璋率众解围的那一天。 但是往往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就在花云苦苦御敌的时候,天不作美。 黄梅季节,大雨纷飞。 长江上游连降暴雨,位于下游的水位暴涨。 原本高低位置悬殊的敌我双方距离瞬间缩小,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主帅的陈友谅受此感发突发奇想,命人将巨石全部堆砌在船尾,将本就相差不远的船头高高翘起,由此与城墙齐平。 然后命令全军附船而上终踏入城墙。 面对着已经攻破的城墙和蜂拥踏入的敌军,面对着本来还略占上风但是此刻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的现状,做为主帅已经精疲力竭的花云此刻内心必然是崩溃的。 人作孽犹可活,天作孽不可活。 天要我亡,臣不得不亡。 在战场上,在生死搏斗之间,颓势一旦显现必然会形成摧枯拉朽之势。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号令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体力严重透支和信心极度涣散的情况下战败已成必然。 也就是在这种战况下,花云被战略擒获。 在花云被擒后,陈友谅并没有直接下达屠杀的命令,而是善意的接见了他,并且有意劝降。 但是明知自己将死的花云破口大骂:“贼奴,尔缚吾,吾主必灭尔,斮尔为鲙也!” 意思就是说:你这个乱臣贼子般的瘪三,今天我被你绑了我已无话可说,但是你个瘪三也别得意,等到日后我的主公必定会灭了你,到时候你必然会死的比我还难看。 说话这番话之后,竟然挣脱开反绑的绳索,夺刀连砍数人。 这时候原本准备战略招抚的陈友谅终于撕下了伪装起来的善意面纱,愤怒而惊恐的脸颊上满是愤恨,在众人再次将花云束缚之后,命人将他绑在战船的桅杆之上,用乱箭射死。 花云临死之际,依旧骂声不断,直至气绝。 至此,一代名将就此绝命。 战歌起,人消亡。 血太平,雾苍茫。 尸遍野,国体殇, 站立死,好儿郎。 第五十四章 书生的刚强 太平陷落之后,紧跟着花云被擒获的消息传来。 虽最后的结果尚未知晓,但是有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噩耗传来时一直心存希望的妇女郜氏看着手中尚且年幼毫世未知,心中感叹。丈夫临离开之前早已做好了殉城的准备,沧桑的声音犹在耳边回荡。 城破之时便是你我夫妇二人阴阳两隔之日。 做为丈夫,我对你不起; 做为父亲,我对儿不起; 但身为守将,我必竭尽全力; 身为将军,我必无愧于主上。 从你嫁于我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之宿命。 今生你我已无缘再见,来世当做牛做马全做报答。 随着城外嘶喊声愈发强烈,身为夫人的郜氏似乎已经知道的今天的结局。 回想起曾经种种,耳旁城外愈加猛烈的嘶喊,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郜氏拉着仅仅三岁尚是蒙童的孩子分别拜祭了家庙之后,哭着向自家仆人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中许久的主意:城已被攻破,我丈夫在这场战斗中必然会死,做为他的夫人为了妇人之道义我绝不能一个人苟活于世。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在身旁的话,花云被擒获的那一刻我就应该随他而去,但是做为花家的儿媳,我绝不能让花家在我手中断后,所以我恳求你们好好抚养他的儿子,让他能够在自己的身上延续花家之香火。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生死时刻,按理说身为仆人应该有过劝诫,但是当一个人视死如归的时候,任何的劝解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于是这个仆人接受了她的请求。 在将儿子的问题真正解决,并且处理完所有后事之后,身为妇人的郜氏再无后顾之忧。 在花云被擒获的消息传出之后,毅然决然的投水而亡。 你我夫妇二人,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必然会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便是我做为你花家儿媳,为你花家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一代烈妇,就此离世。 …… 另一边。 在接连失去主将,已经失去主心骨如同扒了皮抽了筋犹如死鱼烂虾一般的太平府守军再也无力抵抗陈友谅的凌厉攻势,从陈友谅踏上城墙的那一刻起,已经破败不堪的太平府守军宣布战败。 而这一噩耗很快传到了后方根据地。 此刻身在金陵的朱元璋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老友花云的死活,因为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太平府被攻破,那身在它后方的金陵前面再无可保护的壁垒。 现在的金陵就如同是一个被扒了裤子漏了铛的板上肉,对方只要动手那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在这个时候身为主将的朱元璋当真是恨常遇春恨得牙根直痒痒。 你个禽兽,你个长得如同熊瞎子一样的牲口,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渣败类。 你杀了那几个虾兵蟹将倒是痛快了,可是你知不知道给大爷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次你是真的把狼给招来了。 你最好祈祷那个名叫陈友谅的混蛋瘪三尽快过来,别给我空出足够的时间收拾你个混账王八蛋,不然的话大爷我就先拿你开刀,让你个瘪三先给爷们我到阎王殿趟路。 面对着现在可以说是进退无路求救无门的困境,朱元璋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的情况是事情已经出了,要处理谁也得等到秋后一起算账。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化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在这种危机出现的时候,朱元璋很是识趣的召集了众人商讨具体的解决方案,但是真正召集起这手下一帮谋臣之后,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朱元璋看到众人的表情和举动心凉了半截。 看着眼下这群平日里还算略有主见的群臣,原本还满怀斗志的朱元璋彻底歇了菜。 在这种困境面前,首先出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种声音主张投降,在陈友谅大兵压境的情况下,率先缴械,以表诚意。 另一部分人则主张撤退,退守在紫金山上,以策万全。 但是无论哪种声音,他们都抱着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远离应天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个好不容易才打下来已经开始逐步稳定的战略根据地。 朱元璋失望的看着这群平日里仁义道德道貌盎然的谋臣大家,看着眼底这群曾经吆五喝 六趾高气昂此时却失魂落魄犹如被抽了筋扒了皮的大虾一般面容失色的众人,心中感叹。 有这帮人在,谈何大事。 有这帮人在,大事无成。 此时坐在中堂上的朱元璋相信眼下这群撸起了袖吵红了眼骂干了嗓憋足了屁大有准备在这中堂之上大干一场的众臣,有一大半的人私下里已经打好了包袱知会了婆娘通报了儿女赶好了车马,只要风声不对就会立马扬鞭开始逃亡。 在他们眼里,现在的应天已经是一个死亡之城。 在生死面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命要紧。 其他的什么老板,什么理想,什么功绩,统统都是扯淡。 至于最后这个老板会是怎么样的下场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反正现在这个混蛋的市面下老婆不好找,老板很好找。 干不了就跳槽,反正这个世道有奶便是娘。 在这种困境下,朱元璋当真是束手无策了。 一直头疼陈友谅这个自己根本没敢招惹却不请自来的瘪三问题的时候,打又打不过合又合不来而苦苦寻找不到解决方案的朱元璋将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基。 此时的朱元璋发现一直被众人奉为文臣首府的刘基迟迟不语,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看着安坐一旁全然没有大难临头惊慌失措表情的刘基,朱元璋的心里开始骂娘。 刘基,你个瘪三,憋什么坏屁呢。 你个不怕事大只嫌事小装傻充愣两眼冒泡的混账王八蛋。 大爷我花高价请你来不是让你当好人先生的,更不是让你来看众人对骂干仗看热闹的。 现在这个结构眼上您老儿倒是放个屁啊,有什么高见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支应出来让爷们瞅瞅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陈友谅这个暴徒分子的问题上,自己已经钻了牛角尖。 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既然能够用为何不使用的思想原则,朱元璋上凹下凸完全不成比例的脸颊上绽放出一朵足以闪耀群星的璀璨笑容,只差笑出花来放出浪来的面孔下,低声细语的询问:先生,现在左有张士诚不断袭扰,右有陈友谅大兵压境,北方还有一个大元王朝虎视眈眈,而在下现在的处境是夹在他们几人中间动弹不得,请问先生以我们现在的处境以后该如何办呢? 这时候早已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寂寞,已经满报破旧而立新为思想原则的刘基在苦等朱元璋来询问自己的时候,终于逮到这个契机的刘基发话了。 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面对着喧闹杂乱已经自乱了阵脚的众位大臣,一向以书生自居,和颜悦色从不越雷池半步的刘基此刻全然变幻了模样。 肃穆的表情冰冷而冷漠,用近乎蔑视的眼神扫视着众臣,冰冷而激亢的声音震人耳膜更刺动心灵。 主降主奔者,当杀! 主张投降和主张逃跑的人,应该全都给杀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楞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平日里和颜悦色的书生这般模样。 同样是文人出身,秉持着谁都不服谁的文人性格,从刘基这个文人首辅来到的那一刻起就对这个书呆子看不上眼,一直暗中较劲心里憋屁的众人总是想着在某一时刻打压打压这个不可一世的混蛋瘪三,而刘基却似乎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和颜悦色之间绝少表达自己的意见。 久而久之众人也将他自然忽略。 同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的脑门大爷们的脑门也不小。 做为同样为一个老板打工同吃一口饭同喝一碗粥的革命战友,凭什么你的身份就要比我们的高。 你是尿的高,爷们尿的也不低。 但是此时,在这个原本喧闹嘈杂几近崩盘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文人清高自命不凡的思想品格,他们原本对被众人吹嘘为文人首辅的刘基是看不在眼里的。 在陈友谅大军压境的事件上,爷们一直以为你是被吓怕了吓尿了吓怂了吓破胆了而迟迟不语的,此时却万万想不到你突然间来一个语出惊人平地起雷。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来的确实有些太快了太猛了。让我们这些主降主奔的众人心头一惊。 在一语惊人之后,刘基继续陈述自己的理论观点。 现在的境况下,我们是处于被动状态,但是我们如果真的投降的话,那我们必然会重蹈徐寿辉和花云覆辙,死在陈友谅的手下。逃跑的主意更不可取,如果我们今天逃离了应天,那到时候陈友谅必定会趁机占领应天迎头压上,在应天后方我们又没有任何根据地,到时候我们退无可去进又无门,那我们就真的进退无门。 最后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我们可以做的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正面迎敌,在陈友谅这个暴君风头正盛之时,给他来那么一刀,挫挫他的锐气杀杀他的威风。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陈友谅大军,面对着即将大兵压境进退无门的艰难处境,刘基给了陈友谅一个近乎完美的用词:骄兵必败。 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唯独可以做的就是拼死一搏,在陈友谅这个不可一世的傲娇暴君面前给他痛首一击,除此之外,再无退路可言。 刘基此番惊人举动一出,朱元璋傻眼了,原本眼比天高心中傲娇满天之下老子最屌的众位大臣也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屁都不吭一声的柔弱书生竟然也会有如此刚强的一面。而坐在大堂正中眉头紧锁脑门发大两眼发蒙的朱元璋也是一惊。 在陈友谅的事件上,自己确实出现了略微的胆怯。 这不单单是众人的看法,也同样是自己的看法。 陈友谅无论是政治影响力还是军事实力来讲,都远远超过自己。在陈友谅的问题上,自己在心底有一丝畏惧,虽然碍于面子嘴上不愿意说,但是这是事实。相对于自己来说,此时的陈友谅确实太过强大。 强大到足以撼动自己的整个军事根基。 强大到足以搅碎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咫尺江山。 强大到足以让自己这个羽翼尚未丰满就要抵御强敌的小卒瞬间崩盘。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迟迟不愿意与陈友谅正面相对的真正原因。 在陈友谅面前自己当真是蝼蚁一枚。 不到万不得已,决然不愿与他正面相对。 但是当刘基的话响起来的时候,一直心底暗中抵触的朱元璋醒悟了过来。 是啊,除了金陵之外自己还能退居到哪里去呢? 金陵之后,再无金陵。 此时只有与陈友谅正面相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知生焉知死。 置之死地后或许可以得以重生。 这时候,唯独在死地处才能寻找出一条生路。 没办法,只能拼死一搏。 干! 干掉陈友谅! 干掉这个让自己差点吓破胆吓尿裆的混蛋瘪三。 不搏一把就死定了,拼一把也许能活。 第五十五章 完美的圈套 在心底已经下定决心之后,朱元璋决定拼一把。 在百官退罢我登场的窘境下,朱元璋做为朱家军绝对的扛把子下达了最后的军事命令:正面对抗陈友谅。 同时做为统帅却已经全无主张的朱元璋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为如何抵御这个强大的悍匪制作基本的军事策划。 此时原本心存退意卷起铺盖准备撒丫裸奔的众臣们眼看着本来预计好的唱本泡汤了,也只能暗下心来出谋划策。 反正今天逃跑是不可能了,投降也是不可能了。 既然我们原先提供出来的两种政治退路都被你老大给否决了,你现在又是我们名义上的老大,那我们就先勉强听你的。 谁让你老大手里有枪呢。 这年头有枪的就是大爷。 爷们手里没兵没卒,爷们只能认怂。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爷们脑袋大,但是脖子不粗,经不起您老的任意盘剥。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文武群臣开始建言献策,但凡这种时候众臣们往往都是各执一词,举荐出各自不同的进攻方案。 反正进攻的套路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具体的方法兵法上都有说明。 对于没见过猪肉却绝对见过猪跑众臣来说,随便点出几条进攻方略就如同瞎子点兵一般,信手拈来。 至于你最后采用不采用我的方案那是你的事情,反正你要的方案我是给你提出来了,对与不对的那不是我说了算的。 最后拍板决定的是你老大,成败与否也是你自己选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假若打赢了,那我们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一起举杯同庆,恭祝大家升官发财。 假如不幸给打败了,那你也别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只是给你建言献策的。如果真的打败了的话,那你就当我是放了个屁,谁让你个文盲眼睛瞎命数小谁的都不选偏偏选我的方案呢。 你活该倒霉。 在这场犹如选秀一般的争论中,大致分为两种主观意见。 一种意见是:我们在城外设伏,趁着陈友谅这个桀骜不驯的野狼刚刚到来人生地不熟的空档,倾其精锐力量突击进攻陈友谅,打他个措手不及。 另外一种建议是:集结全部兵力重夺太平城,在陈友谅尚未对应天发动攻击时,我们率先发动反攻。 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建议面前,谁也不能说对方的建议有误,做为文人和武将出身的不同身份角色,他们也都可以讲出自己对于提出观点的合理解释。 两种可行性方案已经制定完毕,接下来就该提交给朱元璋圣裁。 在这场只许胜不可败的战役中,面对着这两份截然不同的战略包裹,朱元璋认为以自己现有的兵力主动出击并且长线奔波直面对抗陈友谅的话必然会一败涂地。 况且自己的水军兵力远逊色于陈友谅十倍不止,最重要的是自己虽然有不少兵马,但是大部分都是悍匪,都是一些两脚裹布飞扬跋扈水上漂泊两腿摆渡的旱鸭子,让这群绝少参与水战的士兵和陈友谅这个出身在盐帮常年混迹在海上的浪子决斗,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自杀。 这种方案可能造成的最后结果就是,还没等自己出手,就会被陈友谅给包了饺子。 这几乎是以卵击石的方案,被朱元璋直接否定。 既然主动出击被否决了,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方案。 城外设伏。 考虑到太平城战败的根本原因,思量着陈友谅竟然居高临下可以轻易进入的太平城墙,对比了一下应天这座比太平城只矮不高只薄不厚的矮矬城墙,在面对着陈友谅这支桀骜不驯的野狼来势汹汹的杀气,身为主将的朱元璋很是识趣的选择退避。 思前想后,最后朱元璋敲定了埋伏的地点。 在确定了具体地点之后,本着佛法无边回头无岸性格的朱元璋让手下叫来了一个人,一个埋伏了许久一直没有揭开的杀手锏。 等此人到来之后,早已预谋许久的朱元璋向此人传达了心中的阴谋。 并且要求他写信通知给陈友谅。 这个人的名字叫:康茂才。 康茂才,原是陈友谅的旧相识,并且是曾经的战友,元末明初时起义军攻陷蕲县,康茂才召聚兵马,保卫乡里,被封为都元帅。后来朱元璋攻克集庆后,他率部投降,授水军元帅,现镇守龙湾,位居都水营田使,掌管朱元璋后勤粮食种植及粮草补给。更重要的一点是康茂才的亲属在陈友谅手下任职,并且深的陈友谅的信任。 此次朱元璋就是要假借康茂才之手,来对付这个让自己几乎吓破胆差点吓尿裆的陈友谅。 朱元璋拟定的具体策略是这样的:他首先让康茂才写信给陈友谅,大致意思就是说我老康听说陈老大您举倾国之君来对付朱元璋这头秃驴来了,我在这野驴手下打了这么多年工也干烦了干腻了,到现在越混越没出息了。 大爷我以前没有跟朱元璋的时候是统兵打仗的大将,后来投奔到了朱元璋麾下本想着能够谋个更好的差事干干,却没想到朱元璋这头倔驴不仅夺了我的军权不说还让我去种地,去干这手握锄头垦黄山一把眼泪一把汗这等只有下人才会干的差事,现在的我除了成天领着一群吃饱饭没事干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伙计们开垦荒原之外,哪里还有半点将军的意思,这等完全是扯淡的差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与其我这么干耗着青春浪费着大把的资源,还不如趁着陈老大你这次讨伐的机会来做你的内应,我们双方里应外合干掉这头不会用人只会尥蹶子瞎折腾的倔驴。 如果陈老大您同意我的想法,并且能够容忍我这个曾经与您为敌而且在您敌人手下干过几年,现在又准备弃暗投明回归正主的降将的话,那我愿做你的内应,并且在龙湾这个我镇守的地方给您开闸放水,给朱元璋这头秃驴来那么一下子。 您如果接受我的意见的话,我们就约定以“老康”为行动信号,等陈老大您到了龙江后就找一座江东桥,看到江东桥您只需要喊三声老康,我就命人将木头搭的江东桥直接砸沉,放您老大和您的军队进来,到时候您顺流直下,便可以直抵金陵城外,到那个时候朱元璋即便反应过来也都已经晚了,这样也就让您在不知不觉中干掉朱元璋这头碍手的倔驴。 当陈友谅收到这封表面上声泪俱下实则漏洞百出的书信的时候,我觉得陈友谅应该是有过迟疑的,毕竟这封来自敌人内部的信件不同于往常,这等近乎绝密的信件能从敌方内部传出最后传递到他手上这从根本上就存在诸多问题。 而做为陈友谅的谋臣应该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怀疑,但是我认为面对着谋臣的直言劝谏陈友谅这个弑君杀主的爆匪是听不进去的,从陈友谅这个从一个文弱书生连续杀主跳级最后一跃称皇拜相的暴徒性格来讲,他的心理应该是极度自负的,这种人往往不容许别人反驳他的想法,更不会容忍别人质疑他的决定。 因为他们深知陈友谅的为人,一个连自己的主子都敢接连弑杀的人又如何会对一个臣子保留基本的怜悯之心呢,这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所以久而久之的也绝少会有人去劝谏他,反而附和他的人会很多。 在这种情形下,陈友谅收到这封信注定就会是一个悲剧。 而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此时即便是心有迟疑,但是在巨大利益面前,在能够一举摧毁朱元璋这个让自己蒙耻蒙羞的倔驴面前,在对自己的大船大将还有远超过朱元璋数倍不止的强悍大军有绝对信心面前,在过度自信并且经过充分休整的大军面前,仅有的迟疑也会被全部扼杀。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率领着他的汉朝大军声势浩大的举兵来犯龙湾。 而为了能够在这场战役中取得绝对胜利,本着不做则已做则做绝的思想品格,朱元璋下令将位于应天入口处汉军必经水路的木桥江东桥全部砸沉并且重新修砌改为石桥,而后将江东桥这几个字重新放大书写了一遍。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杜绝陈友谅的大军破桥与自己的根据地正面相对。 陈友谅如果真的到达这里的话大船不能过桥那就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原路返回,另外一条路是登陆上岸,而这里便是——龙湾。 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朱元璋下令位于应天正北方的绍荣放弃驻守阵地,让徐达伏兵南门外,命令常遇春、冯胜埋伏在龙湾,朱元璋则带领着一部分人驻扎在西北侧的狮子山,指挥全军作战。 这种排兵布阵的方法就如同是摆了一个大的口袋,江东桥就是口袋的一端,而在口袋的两侧一侧是高峻挺拔的大山,另外一边则是龙湾这篇犹如菜地一般的开阔地,后方则由徐达率领的大军做为断后,只要陈友谅的大军扎进来徐达顺势一收紧袋口,那陈友谅就成了瓮中的王八,插翅难逃。 为了有一个明确的进攻信号而不至于让自己数十万的兵马成为一群无人指挥随意游荡的绵羊,朱元璋还不忘准备一红一黄两块不同颜色的旗帜,并且下令当我举起红色旗帜的时候意思就是说陈友谅率领的敌军已经进入到了伏击圈,当我举起黄色旗帜的时候你们就玩了命的给我狠揍这群狗娘养的瘪三。 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策略。 在一切任务都安排妥当之后,朱元璋将众将军集中起来,宣布好他的作战计划之后,应该是会有开展过极富渲染力的政治演讲,尤其是面对着常遇春这个本来无一事还要惹尘埃的货主的时候,做为主帅的朱元璋必然要对他进行政治警告,说一些你如果再给我惹事我就把你剥了皮活炖了的狠话。 同时也是在这最后一刻注目凝视一圈手下这群爱将,他们虽同为一个战壕的兄弟,但是平日里也是难得见上一面,今日一别还不知生死如何。 看着眼下这群铁骨铮铮的汉子也都是和自己一样,曾经都是一把锄头一把泪的农民,他们曾经也都是一群身有婆娘儿膝满堂的幸福子弟,如果不是迫于生计免于屠戮,谁又愿意过脑袋别腰扛起刀枪离别儿女身入战场这等卖命的生活。 但是世道就是如此。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霸途中总有一些人需要牺牲。 而你们就是踮起这条独行大桥的一粒石子。 这便是天道! 第五十六章 弱者与强者的对抗 至正二十年六月二十三日,也就是公元1360年,陈友谅率领着他的大汉军队沿着秦淮河顺流而下,终于到达了龙江。 来到了这个令他神往又让他疯狂的地方。 江东桥的后方,便是那个以数代君王都为之神圣的古城——金陵。 外有水脉盘绕,内有山川耸立,虎卧龙盘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帝王之气尽显其中,这么好的地方除了我大汉皇帝之外,还能有什么地方更适合我坐呢? 没有了! 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今天过后,这里便将是属于我的地盘。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我陈友谅的帝都。 金陵古都,从今天开始这座璀璨的古城历史上将会书写属于我陈友谅的独特一笔。 满怀着激动,满怀着振奋,满怀着忐忑,在心中安奈不住的兴奋的同时,陈友谅命人寻找信中所指的犹如拦路虎一般的江东桥。 淡淡的月色下光芒笼罩,庞大的铁船身躯随着竹筏缓慢前行,湖水荡漾之间水草飘荡,远处的水面上一座大桥矗立湖心。 风声水声摇摆声,微波荡漾, 湖面水面心里面,斗志昂扬! 在看到湖中隐约可见的桥身的时候,当看到桥头的倒影在水面漂泊荡漾的时候,陈友谅命人加快划船的速度。 与此同时,在月色朦胧一片寂静的皎白光芒下,按耐不住激动的陈友谅呼出了他们早已事先约定好的联络暗号。 老康! 寂静的水面上除了荡起些许水波外,并没有任何作答。 老康! 潮湿的空气中除了几声回音传送之外,依旧没有该有的回复。 老康! 月色下,光芒中,随着心中惊奇突起,原本信誓旦旦的陈友谅终于在抵近江东桥之后看清了桥的真正结构。 这哪里是一座木桥,这哪里是座风一吹就跨,人一踩就塌的破木烂桥,眼前这座崭新如初巨石屹立的桥面从头到尾都是一座彻头彻尾的石头桥。 是一座即便自己想用船撞也无论如何撞不塌碰不跨的石桥。 是一座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高的可怕更宽的吓人的巨桥。 压抑的气氛下,死一般的沉寂中,湖岸深处水草涌动,却哪里有任何信号的声响。 发现了眼前一切,这时候的陈友谅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 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康茂才这个瘪三彻彻底底的骗了自己一回。 知道自己在康茂才这个瘪三的事情上犯了一个绝对不应该犯的大错。 这个错误就是:他太轻信康茂才了。 一个在敌营中待的过久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可能会发生一些改变。 但是同样让陈友谅不接的是这里既然是一个陷害自己的圈套,那为何迟迟不见敌方人马的出现,既然是圈套,那就应该是等自己进入到伏击圈之后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却不见有任何动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位置了? 或者说这里还有另外一座江东桥么? 又或者说是老康在信里面说的本来就是石桥,只是一时疏忽大意给写错了么? 在搞不清楚具体缘由的情况下,陈友谅决定不管具体是什么原因,这里终归是一个不祥之地,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他觉得后背发凉全身发颤的地方才是上计。 在发觉事出有变之后,陈友谅立刻改变策略,要求所有船只一切兵马携带者所有可用的粮草装备迅速后撤,远离江东桥这座自己已经上过当更深怕自己掉进坑的是非之地。 并且命令负责殿后的弟弟陈友仁率领着他手下的一万人马改水路为陆路,在距离江东桥最近的新河口北面的龙湾强行登陆,先行站稳阵地,为随后从陆路进行强行攻打应天做准备。 次日下午,陈友谅率领着他的汉军开始在龙湾登陆。 事情的发展都在按照朱元璋的计划有序进行。 等到所有汉军都进入到龙湾伏击圈之后,早已按耐不住的朱元璋终于摇动了红旗。 鲜艳的红色旗帜就如同是黑夜里一束明亮的光芒,在毒辣的阳光照射下异常刺眼。 忽然,一侧的山头上光亮突起,在光亮的照射下,红旗收起,黄旗浮现,两只旗帜先后亮起,片刻间原本寂静的地面上随着陈友谅兵马先后踏入,一支支利箭破风而来,满带着死气,满带着杀气,满带着对陈友谅的愤气,迎面而来。 与此同时一束束光亮暴涌而出,随着震耳的厮杀声,己方原本整齐划一的队形瞬间打乱。 这一刻,隐忍了许久的朱元璋终于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号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朱元璋连同着他的所有兵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 首先出现的是冯胜和常遇春埋伏的伏兵,他们是距离陈友谅最近的兵马,也最先向陈友谅发难。 紧接着动手的是徐达率领的合围大军。 在徐达之后还有由张德胜和朱虎率领的朱元璋的水军,他们主要负责的是剿灭陈友谅在水路上的兵马,同时抄陈友谅的后路。 此时的龙湾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口袋,一个欲将陈友谅和他的大汉军队全部活埋于此的巨型麻袋,而陈友谅连同他的兵马就如同是一头头被赶上屠宰架已经扒了皮褪了毛的裸猪,在挣扎中寻找生的希望。 这时候的陈友谅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原本以为的高招妙招竟然全部都沦为他人的棋子,自己这个大汉王朝的统帅竟然会沦为他人的马下卒。 面对着敌军源源不断的进攻,面对着己方兵马阵法大乱毫无秩序可言犹如待宰野猪一般的场景,面对着对方占据绝对优势而自己处于被合围如同被包了饺子一般的危险境地,做为一军统帅的陈友谅慌忙下达了逃跑的号令。 在四处皆是敌军,陆路完全占不了任何优势的情况下,陈友谅首先想到的是他寄放在岸边有着轻兵把守的大船。 但是这时候的陈友谅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人如果真正走背字是何种滋味,在自己溃不成军的逃窜下,在一群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而不断躲避下,好不容易脱离岸逃上船的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高涨的河水已经退潮而去,而绝大部分巨型船只则搁浅在海滩,曾经自己亲手打造并引以为傲的巨型船只此刻就如同是一座座冰冷的坟墓。 此时它们再也不是可以让自己随意掌控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战斗工具,此时的它们趴了窝搁了浅就是在向自己宣泄做为工具仅有的一丝丝不满,这就如同和他的兵马一样,原本斗志昂扬而来却要残兵败将而归。 这时候的陈友谅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臣要我亡,我必疯狂; 天我要亡,徒增悲伤。 面对着几乎全部搁浅的巨型船舶,回头看了看已经近在咫尺,势必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不留一丝遗憾的朱家军,陈友谅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今天的大船是坐不了了,为了保证自己小命得以延续,为了保证自己保留足够的本钱,为了保证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战略资本,陈友谅再次表现出他独具特色的政治人格,他果断放弃了他亲手打造的大船,强行挤进了一艘尚未搁浅已经开动的小船,并命令船只全速前进,逃离龙湾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那些没能爬上船,更没有离开岸的士兵,陈友谅果断做出了决定。 对于这些人,全部抛弃。 你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效忠于我的,现在在这危急时候该是你们奉献的时候了。 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养你们这么长时间,让你们吃了这么长时间的干饭,今天该是你们奉献的时候了。 兄弟们,给我顶住,顶住。 让我先跑,等我跑远了,你们是死是活也就不再重要了。 而随着陈友谅这个主帅的溃逃,原本风尘仆仆的汉军仅存的一丝丝斗志荡然不存,在嘶喊中,在溃逃声中,在逃命声中,汉军主力慌不择路,在退步可退的情况下,他们被迫选择跳江而逃。 此时人性的弱点显露无疑。 在溃逃中,好不容易爬上船以为可以捡回一条命的汉军,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同样服务于同一个主子同样归属于同一个门下的曾经的兄弟以前的战友而无情的背叛,在自己刚刚爬上去不久,就被拥有同门之谊的自家军队穿透了胸膛。 对不起了,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键时刻,我们曾经的战友以前的兄弟已经荡然无存,在一切为保命而服务的利益面前,一切的口号的名存实亡的兄弟友谊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的你占有了仅存的一点点位置,这时候我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方法来争夺这个硕果仅存的活命机会。 这不是你逼我的,却是现实逼我的。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因为只有你的死才能换来我生的希望。 从根本上来说责任不在我,从原则上来讲我的做法也没有错。 如果在黄泉路上你一定要怨一个人的话,那你就去找我们的老大吧。 谁让这个王八蛋出了这么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决策呢。 而随着陈友谅的溃逃,大汉王朝建朝以来的第二战宣告失败。 与战败一同宣告的是战场上残留下的20000多具尸体和7000多名俘虏。 另外一方的朱元璋军队则宣告大获全胜,在胜利的同时人员兵马则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同时俘获的还有100多艘大船和数百条小型船只。 这些船只则大大弥补了朱元璋水军的劣势,在随后与陈友谅的决战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战略作用。 与此同时,而在这一场战役开干的途中,有一个人的表现让身在后方的刘基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此人的名字叫做:张士诚。 在龙江战役结束之后,刘基对张士诚做出了一个对他以及对朱元璋的整个战争生涯斗极为重要的战略定位和政治评价,那就是:士诚自守虏,不足虑(张士诚是一个只会守着他那一片巴掌大的地方过日子的不能之辈,不足为惧)。 在龙江战役中,做为主战派的陈友谅是彻彻底底了打了一次败仗,吃了败仗之后逃回了江西。 而做为战略辅助,并且在战前经过陈友谅亲笔书信做为通知以做加攻的张士诚在龙江战役中,却只是派了几千兵马在与朱元璋的地盘接壤处潇潇洒洒的游荡了一圈,如同公费旅游一般游行了一周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从始至终也没有对朱元璋进行任何战争攻势。 这种情况就好比是甲乙丙三方是互相敌对的个体,平常日子里三方都是互不干涉却又老死不相往来,而某一天甲方和乙方因为某些绝对利益的关系干了起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做为仅剩下的丙方在这种时候看热闹是可以接受的,在看热闹的同时也完全可以趁着双方关系紧张到不可开交的时候趁机偷偷在甲方或者乙方背后捅把刀子捞些好处。 这样做不能说是卑鄙,也不能说丙方是小人。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换做是朱元璋或者陈友谅的话必然会这么做,在政治和军事利益面前这种做法合情而且合理,更符合政治利益的需要。 反正这都是一些现成的便宜,不捡白不捡捡了不白捡。 而此时的张士诚完全可以趁着朱元璋后背空虚的时候趁机抄下他的后路,夺一些城池扩大自己的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但是事实却是张士诚做为完全独立的一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亲的火热的时候,却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士诚的做法让给我想起了一个词,一个在当代社会及其流行的词语,那就是:慈善家。 在龙江战役中,张士诚充分表现出了他做为伟大慈善家而做出的巨大让步,他完全没有趁着双方的漏洞打对方的秋风,而是选择隔岸观火置若罔闻。 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张士诚做为当时唯独可以白白获利的一方,为何会在这种可以说是白捡便宜的时候竟然选择袖手旁观。 我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在乱世群雄中存活下来的。 这也同时注定了他后来兵败的命运。 目无远虑,何谈霸业。 第五十七章 奈何以死者惧之 龙江战役已经告一段落。 在这场金陵危急过后,做为胜利方的朱元璋得到了几大的好处。 首先是心理上的,在龙江战役后朱元璋对陈友谅进行了重新定位,以前对于陈友谅这头牲口在心底是极其忌惮甚至是惧怕的,不到万不得已是决然不愿意招惹的货色,在龙江战役之前他认为的陈友谅一只惹不起的狼崽子,是一个一点就着一碰炸如同*更似瘟神一般的超级货色,是一个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断然干他不过更招惹不起的狠辣角色,但是在这场战役过后他对陈友谅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曾经在自己看来比天高比蛇毒打不过撵不走的人渣败类,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原来也是也弱点的,也是可以被自己所打败的,自已以前一直心存胆怯的想法在这一战后已经消失无踪。 第二点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在龙江战役过后,陈友谅的兵马损失惨重,虽然不至于让他元气大伤,但是却可以狠狠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在心理上给了他猛烈一击。而做为胜利方的朱元璋则本着缴枪不杀的基本原则广收降将,将原本归顺于陈友谅麾下而大败在自己手下的大将如张志雄、梁铉、俞国兴、刘世衍等全部收于自己麾下,并且收获的很大一批精锐士兵。 更让朱元璋欣喜的是,在龙江战役之后,曾经与陈友谅的摩擦中一直深处劣势却依旧不敢过多招惹的颓势从今日起不复存在,借助着陈友谅这个运输大队长的鼎力相助,陈友谅的兵马不仅获得了巨大补充,而且在水军方面得到了迅速提升。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结于陈友谅的功劳。 如若没有陈友谅的鼎力协助,断然不会有今日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里我需要简单讲一下张志雄这个人的简历。 姓名:张志雄; 姓别:雄性; 字:仁辅; 住址:庐州梁县人; 年龄:不详; 父母:不详; 身份:原赵普胜手下的大将。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赵普胜,他就是天完国在没有破产之前最后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也是最后一个被陈友谅活活锤杀的天完国大将。 而在赵普胜倒台之后,曾经四分而立的天完国军队已经全部落在了陈友谅的手中,在这里面张志雄也是其中一个。我相信根据陈友谅的种种表现来看张志雄是有过要脱离陈友谅魔爪的想法,但是在当时那种阴云笼罩的环境下,想要叛逃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路一条。 在当时那种弥漫着肃杀之气的气氛下,任何一个人的逃离都只会是一个下场。 那就是重蹈自己老大的覆辙。 在他们看来陈友谅这个笑眼朦胧的书生角色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一个连自己老大都敢杀的人,断然不会轻易饶恕一个叛变自己的叛徒。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志雄选择了隐忍,选择暂时放弃自己想要叛逃的念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再择机而动。 我个人认为在陈友谅的麾下,类似于张志雄一样的人物应该大有人在。 同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一个人在大事尚未成熟之前就过多的暴露自己性格上的弱点,绝非明智选择,这也是陈友谅和朱元璋两人最根本的差距所在。 在朱元璋建立国家之后,他也进行了对功臣的大肆杀戮和对敌对势力的强行清洗,并且屠戮的手段和做法一点丝毫不逊色于陈友谅,但是那是在他拥有了绝对权利,并且敌对势力对他个人的政权形成不了任何威胁的情况下进行的。 朱元璋在建国之前的创业阶段并没有表现出丝毫这种弑杀的癖好,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拉拢很大一批人为他卖命的根本所在。 而陈友谅的做法却恰好相反。 从表面上看陈友谅的大汉政权虽然相对稳定,但是接连弑杀顶头上司的做法从根本上拉拢不了人心,更不可能成就大事。 在这种个人强权主义盛行的统治下,在一切尚是未知天下尚未形成定数的情况下,应该做的是博览群臣广开言路,而绝非闭门造车阻断谏言,但是在陈友谅手下的众臣则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谁也不敢保证面对这样一个暴君这样一个连自己主子都敢杀的货色哪一句话会冲撞到他,一旦招惹到这个煞星那自己只会是一个下场。 一个身败名裂的悲惨下场。 在这种阴霾笼罩的情形下,人心浮躁的政权表面上再稳定的政权也只是表象,从根本上他的政权就是残破的,是不完整的。 这也是我个人对陈友谅之所以会战败的根本原因所在。 而在龙江战役中,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张志雄等早就无心恋战更无心奉主的众人选择了叛逃。 从人性方面来讲,张志雄等人的做法并不能说是绝对的叛徒,如若一定要把这种过错累加到某一个人身上的话,那就只能让陈友谅来背这个黑锅。 这种情况可以说完全是陈友谅自己种下的祸根。 也可以这么说,龙江战役的惨败张士诚并不是败给了朱元璋,确切的说是败给了陈友谅他自己。 在这一场打仗中,朱元璋一方的兵马则基本没有损耗,并且在船只这个自己一直心存不满的短板上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善,斩获陈友谅的战船如混江龙、塞断江、撞倒山、江海鳌等巨舰数百艘,这是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的。 第三点则可以说是陈友谅送给朱元璋的一个意外奖,一个让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却也让陈友谅痛心疾首的豪礼。 在朱元璋在龙江打败陈友谅之后,因为陈友谅个人极具完美的的霸权主义和弑主情节,原本臣服在陈友谅麾下大将见陈友谅兵败潜逃,纷纷要求脱离陈友谅的霸权控制,主动投降朱元璋。 而做为胜利一方的朱元璋也没有打算就此饶过陈友谅。 隔江眺望着犹如鼠窜一般逃命般的陈友谅,朱元璋站在船头目光如炬。 从今往后你陈友谅再不是我朱元璋的对手,自此以后,我朱元璋再也不会惧怕你陈友谅半分。 陈友谅,今日放你归山,往后必养虎为患。 我相信做为一个军人,一个出色的军事家的朱元璋必然深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在迅速打扫完战场之后,朱元璋下达了对陈友谅的全面追击的命令。 而在追击命令下达之后,一个人首先站了出来给朱元璋推荐了一个策略:在追击陈友谅的同时集重兵攻打防守空虚的安庆。 推荐理由:陈友谅此次带兵攻打龙江所率领的兵马全部来自于安庆,今天投降的士兵也都是安庆的士兵,现在陈友谅已经兵败逃走,安庆必然没有人防守。【《明实录》:友谅之东下,尽并安庆兵以从。今之降卒皆安庆之兵,友谅既败走,安庆无守御者。】 推荐要求:做为推荐之人唯独要求就是必须本人参与此次追击陈友谅,以报弑主杀友之仇。 推荐人物:张志雄。 面对着这个可以说白送给自己的情报,面对着刚刚投降于自己却又双手渗血两眼冒火的大汉,做为主帅的朱元璋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为了最大程度的削弱陈友谅的实力,朱元璋同意了张志雄的请求,一方面指挥其他人进攻防守薄弱的安庆,另一方面并且要求徐达和冯胜对张志雄进行武力配合。 面对着手中数万的兵马,面对着早已看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的爆匪,内心已经彻底疯狂的张志雄教会了我们做为一个疯子一个呆子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近乎暴戾之人的人格素养。 心若已死,奈何以死者惧之。 面对着陈友谅这个连续弑主冒天下之大不为的暴徒,面对着把自己压榨甚至可以说是奴役了数年的旧主,已经满腔怒火的张志雄在徐达和冯胜的配合下对这已经战败逃跑的陈友谅发动了近乎玩命的追击。 陈友谅首先逃跑到慈湖,面对着在此拦截的陈友谅的大船兵马,张志雄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在熊熊烈焰中一把火烧掉了对方所有船只。 纵火过后的张志雄强势突破了对方已经破败不堪的封锁线,再次率众追击到了陈友谅的老巢采石。 面对着死死咬着自己不放已经痴狂近乎癫狂的朱家兵马,面对着曾经做为自己手下此刻却完全失去理智冲在最前端闯在最前面的张志雄,面对着这个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讲旧情面的张家小子,张士诚心里冒火嘴里骂娘。 张志雄,我顶你个肺呀。 你个无奶就是爹有奶便是娘的的混账王八蛋。 大爷我一没欠你钱二没杀你人,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死追着爷不放。 我招你惹你了?你咬我这么紧。 那个秃驴你不过也就今天才认识的,他喂你吃什么耗子药了,让你这么玩命的替他卖命。 在愤怒之余,怒从心中起恶相胆边生的陈友谅下令自己的大将张定边率领大汉军队,对着张志雄这支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军队发动了同样猛烈的反击。 也就是在这种近乎焦灼的战况下,一心只为报仇单纯只为求死的张志雄终于走完了他短暂而近乎璀璨的一生。 在进攻讨伐中,张志雄正面对抗自己的旧主面对着曾经一起埋锅做饭的兄弟,直至战死沙场。 在张志雄战死之后,做为朱元璋手下大将的徐达和冯胜并未休战。 而是率领着朱家军分五路痛打张士诚,先后夺取信州、池州、太平,一直追击到安庆,并一举拿下安庆。 在朱元璋攻下安庆之后,面对着气势如虹的朱元璋,原本被迫屈服在陈友谅强权之下的部分人马看阵势不对,完全属于墙头草两边倒的众人决定反水,叛逃出陈友谅的阵营,依靠朱元璋这头起码还没炸毛的秃驴这顶保护伞来做依靠。 这其中就包括出生在湖北沔阳与陈友谅为老乡而时任江西行省丞相的胡美。 与他一同投降的还有一座虽然不大,却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的城市:洪都城(今江西省南昌市)。 而在洪都城的后方,就是陈友谅真正的大本营,大汉王朝最新迁都并且定都的城市: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 洪都的意外投降是朱元璋始料未及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龙湾的设伏竟然还会有一个意外收获,就等如同天上掉馅饼喜获大奖一般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为了表尽心意,更是为了坚决驻守洪都城的闸口,朱元璋大力表赏胡美的同时战略解除了胡美的兵权,并且派遣自己的亲外甥朱文正升任洪都城最高司令长官,为了以防不测,朱元璋还派遣大将军邓愈、大将军赵德胜一同前往,协助朱元璋处理全城兵务。 朱文正,大家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吧,因为在随后的大战中表现出的不凡的军事能力实在让人尤佳敬佩。 第五十八章 察罕帖木儿 一向信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为自己哲学宗旨的陈友谅面对着龙江的战败是痛苦的,更是愤怒的。 龙江战役的失利对于陈友谅来说是可耻的,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偏偏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也就是在龙江战败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个更坏的消息从自己大北营的后方传来了。 这个消息是:一直镇守洪都由自己亲自任命的大汉王朝丞相胡美叛变革命了。 胡美的反水是陈友谅始料未及的,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被自己器重至极,同为老乡出身,一起扛过枪一同骂过娘一起嫖过娼一同干过仗的革命战友竟然在自己最为危难的时候叛变了自己的革命。 这等完全不顾及双方革命友谊和战友情谊的做法让陈友谅愤怒异常。 胡美,你个不是娘们偏起个娘们名,长得不伦不类还净干些不三不四勾当的人渣败类。 你给爷等着。 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别逮到你,不然我非活剐了你。 在气愤之余,陈友谅也不得不想办法处理洪都这个安防的问题。 因为不彻底解决掉洪都的问题,那势必会直接威胁到大后方都城江州的安全。 池州可以丢,信州也可以丢,但是江州绝对不能丢。 如果江州再丢了的话,那就和朱元璋丢掉金陵是一样的下场,被人直接给抄了老窝,到时候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朱元璋,你个秃驴。 爷们我打你的龙江也不过就是想教育教育你,让你学会怎么样夹着尾巴作人。 你倒好,你反手就抄了我的洪都,这是想让我重新回娘胎轮回的节奏啊。 你这招玩的毒啊。 我打你的龙江不仅丝毫便宜没有占到,损兵折将不说还吃了大亏,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节奏。 在这种占尽了便宜捞足了好处的情况下,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你应该知足了吧。 可是你倒好,不但不满足还反手战略策反了我的丞相,连带着我那几万的兵马和粮草全部都归了你姓。 你这样做就等同于是大爷眼皮子底下钉了颗钉子,只要我稍不留神,就会被你抄了老窝。 你这手覆雨翻云的做法确实够狠够毒。 狠的足够让我在瞬间将一切权势土崩瓦解,毒的足以让我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面对着这种极其被动的态势,陈友谅并没有选择隐忍。 在朱元璋这种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陈友谅要求手下众将与朱元璋开始全面作战,扩大战线意图在持久战中多点开花,试图拖垮朱元璋的势力。 于此同时,陈友谅自己也并没有闲着。 他不甘心龙江的失利。 在陈友谅看来他可以败给张士诚,因为张士诚有钱,这世道钱是万能的。 他也可以败给元朝,因为元朝毕竟还是正统,有着大把的军队钱粮做后盾,自己干它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自己绝不能败给一个和尚,败给一个靠着女人发家,吃着软饭屁本事没有还漏过裆要过饭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秃顶和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对于败给朱元璋,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是倍感耻辱的。 在这个混蛋的年头,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我。 朱和尚,你别得意,这次的失败是大爷我只走肾没走心。 你等着,让爷我调整几天,等过几天爷们调整好了,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在安全回归到池州这个安全大本营之后,陈友谅开始思考自己龙湾失败的原因,他认为自己一方面是因为轻视了朱元璋的实力,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败在了战略武器上。 尤其是败在了自己的座驾上面,在座驾上自己并没有考虑全面,尤其是在战略机动方面还有所欠缺。 在归纳总结了龙湾战役的失利原因之后,陈友谅命人重新打造自己的战船。 这次他要打造的战船比上次的战船还要大,在大船的基础上陈友谅还做了其他一些文章,并且在理论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实践。 陈友谅将每艘舰艇打造有三层楼高,每舰各分上中下三层,下层用于船手海员摇浆使用做为基本的动力来源,中间一层供储存粮草和海员们休息并做为后勤储备仓库,最上面一层则装备着长枪短炮,供进攻和御敌而用,做为最基本的进攻先驱。 这些船从表面上看除了高大上之外,还有另外几大优点: 第一点,在舰船的稳健性方面,做为舰船的设计者和制造者于一身的陈友谅明显下足了工夫,船体建造完成之后,命人用铁皮将船只整个包裹,并将最上层甲板处进行了深度加工,船员在夹板上可以来回跑马练兵,即便是在汪洋漂泊的海上,依旧可以紧抓士兵的训练问题。 第二点,在当时那种尚算是冷*交替的时代,海上的船只还处于相对保守的阶段,最大的船舶估计也就能够承载着一百来人,一艘舰船就装着几千兵马的船舶还远没有出现。而当时另外一支后起之秀的朱元璋,手上的水军船只也不过就是装纳十几个人,如果抛除掉不怕撑破撞烂压沉的条件最多也就装个几十人就算很不错了。另外还有几艘真的能硬装上一百来人的船只,也就只剩下了那几艘老得掉牙破的掉渣碰哪哪响唯独喇叭不响的烂船了。 这种垃圾货色别说和陈友谅这个桀骜不驯的混蛋玩意来一场说干就干的军事游戏,就算是让这些老掉牙破掉渣的烂船下海怕是还没到江心就得解体淹没。鉴于自己保命为主战斗为辅的人生准则,还是让它老人家免动干戈为好。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做为绝对阴谋家出身的陈友谅为了断绝船层与船层之间的通联,在战时不因为上层的兵败与否而影响整体的军士士气,陈友谅特意命人将船层隔开,断绝彼此的通联,这种情况就等同于我们现在军事战斗中的无线电静默,即便是上面炸开了锅闹翻了天,底下的士兵也依旧会拼了命的干活,互不干扰。 在当时那种没有强化钢板做军事支撑,没有隔音设备做隔绝保证的条件,更没有强大的国家军工能力做为保障的条件下,做为一个粗人身为一个武夫出身的陈友谅在军舰方面确实是下足了工夫,一切的努力可谓用心良苦,做为一军领袖的陈友谅对于水军的建造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觉得如果陈友谅生在当代,必然可以为我们的国防军工事业做出他卓越的贡献,因为这样一个在当时军工基础实在落后的年代,敢将船只造成这么大这么高还这么强并且有胆略有气魄将它扔下江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而在一切都做好之后,陈友谅一边紧抓士兵训练的同时,已经吸取龙江战役教训的陈友谅并没有着急发动再一次的军事攻击。 而是在暗中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在他看来可以将朱元璋这个瘪三一举击垮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等的太久。 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1年),也就是在朱元璋和陈友谅龙江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年,也是在朱元璋和陈友谅小范围的军事摩擦不断进行中的第三年,面对着全国上下不断发起的红色起义愤怒至极的元军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身为元顺帝的妥懽帖睦尔命令全体将士重振雄风,在身处元大都也就是现在北京的元朝大军对起义军进行军事镇压。 首先镇压的对手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山东地区的叛军。 这时候镇守山东的是小明王龙凤政权麾下的大将毛贵。 而不幸的是做为山东最高权利掌舵人的毛贵,因为选用元朝人做地方官而与曾经在滁州自称为永义王此时却已经落难逃到山东来避难的赵均用发生了正面冲突。 不得不说赵均用确实是一个无能且败家的混蛋玩意儿,更是一个屁能耐还没有还能无事掀起三层浪的搅屎棍,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休想能够安生。 有他在万事不成,有他在祸害众生。 可能是元军玷污了赵均用的父母姊妹,赵均用特别恨蒙古人,同时他对毛贵指派元朝人做自己统辖下的官员极度不满,所以在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的时候,已经蓄谋已久的赵均用趁着毛贵不注意的空档,在龙凤五年四月活劈了毛贵。 在活劈了毛贵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山东开始出现了问题。 首先出现问题的是毛贵的属下赵继祖,他听说自己家的老大被一个外姓的混蛋给干了一票,而且这个混蛋还是自家老大曾经帮助过的人,按理说对于毛贵这个自己的恩人应该礼遇有加感恩万分,但是却没想到这个无耻败类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欺师灭祖,对于这种败类做为忠臣属下的赵继祖火不打一处来。 于是乎,他决定为自己老大报仇,所以趁着七月从辽阳回到益都(今山东省青州市)的机会,一举干掉了赵均用这混蛋。 在赵均用被杀之后,原本归附在赵均用手下的将士们不干了,他们不管毛贵与赵均用的关系,他们只知道自家的老板被人给杀了,为了报仇为了雪耻他们决定与赵均用通过武力解决双方的矛盾。 于是赵均用的手下和赵继祖一方干了起来。 而做为曾经山东的老大毛贵倒台之后,原本臣服在毛贵麾下的众多势力眼看着双方干了起来,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更害怕自己可获得的利益被他人蚕食,于是他们也开始互相摩擦起来。 在局势持续升温之中,在你瞅啥瞅你咋滴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的情况下,终于有一方率先忍不下去动起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其他势力相继动手。 至此,原本平和的山东彻底大乱起来。 也就是在这种因为各方利益得不到合理分配,多方势力达不到相对平衡而发生内讧的时候,本就内忧外患的红巾军内部开始上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自相残杀。 这时候,一双深藏在背后却一直冷眼旁观的目光发现了机会,在瞅准时机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并加以准备之后,他率领着自己拉拢起来的一帮在我们现在看来就是一群和红巾军相差无几,但是他们的身份却完全与红巾军对立的地主武装朝着纷争不断已经完全失控的红巾军发动了突然袭击。 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本不是元朝官吏,但是他有蒙古血统,同样来自于科尔沁大草原的一支分支力量。 他的名字叫做:察罕帖木儿。 说这个名字大家也许会觉得不好记,也很拗口,好吧,那我就给大家说一下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汝阳王(电影《倚天屠龙记》里面那个头戴圆铁帽胡子满脸绕圆圆锅盖头一脸威严相的铁面将军,也是赵敏家绝对扛把子的老爷子。) 第五十九章 天生的军事天才 姓名:察罕帖木儿; 性别:男; 祖籍: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北); 家庭成员:暂时保密(后期会讲,此人和他老子一样,都是猛人); 历史功绩:自幼攻读儒书,曾应进士举,名闻乡里。 面对着元末时期元军的无能表现,做为同一支血脉同一个草原的草原狼,察罕帖木儿对元军镇压起义军的种种失利表现极度不满。 做为草原狼的血统,他想不通当今天下如此混乱的情况是如何造成的。 曾经叱咤风云的草原狼,曾经呼风唤雨的钢铁军队,过去那支令北方俄国的黄毛鬼子都闻风丧胆的铁血弯刀跑哪里去了。 如果曾经的可汗铁木真还在世的话,凭借他统帅下的钢铁军队决然不可能造成现在这般混乱不堪的场面。 当今这个被动的局面造成的原因是怎样的呢? 是用人不善,还是汉人和南人们的势力增长了呢,又或者是曾经那种踏遍祖国河土的兵马退化了? 做为儒家学派继承人的察罕帖木儿觉得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用人上,现在的元朝官员太过慵懒,对起义军视而不见,这是最大的根源所在。 面对着当今混乱之极的天下,面对着近乎穷途末路一般的元朝政府,做为草原狼血统的察罕帖木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柿子先拿软的捏,骨头要挑硬的啃。 既然你们给我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那我就先拿你们来开刀。 在这个绝佳的机会面前,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察罕帖木儿在早已策反出数百名地主势力的情况下,凭借着地主们手中积累下的万贯家财,在河南迅速拉拢起一帮抗红势力,自称为“义兵”,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推波助澜下,与河南省罗山县典吏(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最底层派出所所长)李思齐组织的地主义兵武装相结合,形成了抗红义军的同时一举击溃了罗山县的红巾军武装。 击败了罗山县的红巾军武装之后,做为义兵统领的察罕帖木儿乘胜追击,先后击败了位于河北和河南地区的小部分红巾军力量。 这时候,全国已经大乱各地武装蜂拥而起的关头,做为最高统治阶级的元朝政府面对着不断兴起并开始汇总融合的红色政权,已经习惯了悠然自在已经适应了安于相状已经侵泡在奢靡享乐中的他们完全闭目不见充耳不闻,对于迅速增长的反抗势力他们同样也束手无策。 曾经那支任你等如何嚣昂跋扈,我铁骑必定将你挫骨灰扬的英雄气概早已被美酒与女人消磨殆尽,在这时候的他们似乎也想过派军镇压,但是面对着已经被女人抽干被美酒麻醉被金银玩累被伟哥整废的诸将,他们早已不是曾经那支金枪不倒屹立不屈的铁血弯刀,此时的他们已经变得疲软颓废,让他们在女人身上在美女面前发泄最初的兽性,他们兴许还可以凭借药性勉强维持,但是让他们跨马扬刀征战四方已经没有了征战的可能。 这就等于是一个身为贵族统领一般的老大身份站在台上对着脚下已经被女人抽了一晚上公粮的兄弟们大喊;弟兄们呐,站起来吧,让我们告别女人,远离美酒,重新跨马扬刀驰骋沙场,再扬我草原狼之铁血风光。 而面对着自家老大近乎高亢的演讲,身为的小弟的他们则双目无神,两手打板两腿发软,嘶哑的声音回答:老大啊,您快饶了我们吧,要让我们逛窑子玩女人我们跟你来,要让我们提刀跨马上战场,对不起,老大,我们不干。 这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思想境界我们还达不到,您要找就找别人吧,别找我们,这掉脑袋的买卖和我们无关。 您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死的话,您就请自便,别有事没事的拉着我们兄弟们陪你殉葬。 这时候面对着已经腐烂到根糜烂到骨子里的军队,他们似乎只有一个寄望,寄望哪位神仙姐姐施以援手,让他们度过这个劫难。 在这种近乎极端的情况下,察罕帖木儿意外的出现了。 察罕帖木儿的出现是突然的,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 做为元朝最高统治者的政治家们实在没有想到原本在河南闹得沸沸扬扬的红巾军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消灭殆尽,剩下的残余力量也开始四处逃窜,而这一切的功劳竟然都来自于一个名叫察罕帖木儿的人身上。 察罕帖木儿是什么人呐? 在自己官员的记录上似乎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啊! 这个察罕帖木儿是个什么滴干活? 在瞠目结舌之间,在四眼相对茫然万分的时刻,已经全然明白察罕帖木儿这个完全是泥腿子出身,非纯正皇室血脉的本亲汉子竟然成为了救自己于危难的安达。 这时候似乎一切都不需要再争论了,在这种千钧一发之时,做为非本亲兄弟却比自己亲爹还要亲的元朝官员立刻下令升察罕帖木儿为中顺大夫,官居正四品,并授李思齐为汝宁府知府。 统领河北和河南两省的安全防务。 有了察罕帖木儿的鲜明案例,元朝统治阶级似乎也在察罕帖木儿身上找到了一丝经验,为了推崇这种对自己绝对有利的政治方案,元朝政府下令在河南设立义兵万户府、毛胡芦(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民兵组织),并且颁布号令,凡事参加万户府的义兵全部免除赋税。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他们在投奔红巾军的怀抱。 大致意思就是说:我即便是不能用,那群现在正在造反不知死是个什么玩意的瘪三也休想用。 反正给谁卖命都是卖命,在这个混蛋的年头,谁给的钱我我就听谁的号令。 于是乎,左有察罕帖木儿真金白银的利益诱惑,右有元朝政府的赋税奖励,在这种双重利益的催动下,察罕帖木儿的力量迅速扩充到一万人马。 兵马和钱粮全部到位之后,已经脑袋变粗腰杆变硬钱财两全福禄双收的察罕帖木儿组织义兵自成一军,率部驻扎在沈丘(今河南省周口市沈丘县),直面对抗驻守在河南汴梁(今河南省开封市,宋朝古都)的傀儡领袖韩林儿龙凤政权的红巾军。 并在随后的两年中先后多次与龙凤政权下真正手握实权的刘福通进行武装火并,并获得成功,先后从红巾军的手中收复关中(陕西)、山西和汴梁(河南)等多地。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义军进攻,做为龙凤政权最高统治者的韩林儿为了保命起见,主动放弃了汴梁这个最为重要的战略根据地,退守安丰以策万全。 而在察罕帖木儿拿下汴梁后,做为抗红势力的义兵士气大振,因为汴梁在当时的势力影响实在太大,红巾军龙凤政权的国都就设立在汴梁。 这里一旦被攻破,那就等同于当时名头最大的红巾军政权垮台。 面对着近乎迅猛的快速掠夺,面对着中部地区最为猖獗的小明王韩林儿龙凤政权的老窝被端,这时候元朝政府觉得察罕帖木儿是个难得的人才,犹如蟑螂一般打不死小强的货色在河南等地折腾了没几年,竟然先后夺取了宋朝古都汴梁和秦朝都城关中地区等多个重要城市,觉得在战略上已经获得完胜的他们决定对察罕帖木儿加官进爵。 封察罕帖木儿为中书省兵部尚书兼嘉议大夫(礼部副尚书),位居正三品。 为了表扬他的功绩,元朝政府将原本镇守在河南、陕西和山西等地的元军归他统辖,同时为了提防察罕帖木儿的叛变,让答失八都鲁(这个人物就如同是《倚天屠龙记》里面王刚老师担任的王爷角色)行使军队统辖权。 基本职位就等同于是答失八都鲁为军长,察罕帖木儿为副军长,总之意思就是一个,不能让察罕帖木儿这个完全泥腿子出身不知道具体根底儿更不知道秉性如何的毛头小子掌握军队的实际控制权。 在拿下汴梁之后,听说位于山东的红巾军内部发生内讧的消息,这时候已经先后获得数次胜利信心满满的察罕帖木儿,果断下令朝着山东半岛发动猛烈进攻。 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进攻中,在战斗连番获胜已经充满斗志的情况下,此次对山东的突袭势必是凌厉的。 一向以金钱为座右铭谁给的钱多我就为谁卖命的思想熏陶下,如同一直猛虎般进攻的义军对抗一盘散沙般各自为政的红巾军,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力量红巾军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面对着义军近乎屠戮一般的进攻,在这一场完全是出师之军猛如虎的军事讨伐中,山东的红巾军大部开始迅速败退。 山东大捷,做为义军统帅的察罕帖木儿并没有就此满足,随着红巾军残余力量的四处溃散,生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察罕帖木儿决定乘胜追击。 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军事格言的察罕帖木儿,已经抢得投机的他率领元军对山东半岛的残存势力进行血色清洗。 这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在山东危急的时候,原本驻守在山东各部的红巾军守军见元军势力如洪近乎疯狂的进攻,已经心存胆颤的红巾军各位堂主老大决定暂时抛弃成见齐聚济南商议对策。 也就是在这个结构眼上,察罕帖木儿率部围困了济南。 此时的济南城就如同是一个口袋,一个已经扎紧了口困住了人,只要大棒扬起随时可以送他们归西的麻袋,而麻袋里面装的就是可以左右山东局势的各堂口老大。 面对如狼似虎一般的元军,已经被困城内犹如锅里王八进退无路的各堂口老大也是无可奈何。 对于这次在济南近乎是喜中头奖一般的经历,他们也试图通过组织城中的士兵进行强行突围,但是他们明显低估了察罕帖木儿的实力,数次突围均为失败告终。 而做为统帅的察罕帖木儿也似乎并没有想要强行破城的意思,更没有在对方突围中想要一举干掉这群老大的意思,而是将它们团团围住,困而不打。 他在等,他在玩,他在等一群人的出现,在他玩另外一场游戏。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堂口老大手下的小弟。 面对着自家老大被圈的事实,他们必然会全力反攻解围。 既然他们想要解围,那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在山东半岛的军事进攻中,面对着四处逃窜不知何为主力的红巾军的时候,察罕帖木儿采用了围点打援的战略方案,先是率领主力围困济南却围而不打,而后派遣其余兵力对其他小地区的红巾军势力进行军事清剿。 这等犹如白送一般的生意,不赚白不赚赚了不白赚,便宜让我赚不赚是傻蛋,在这等不受累的同时还能赚他一票的好买卖,自己绝对不能浪费。 于是,已经做好局布的察罕帖木儿静等反军的到来,并在随后将反军分别包了饺子。 在清理掉外围障碍之后,已经足足围困了三个月之久的济南被元军攻克。 在元军攻克济南之后,察汗帖木儿并没有大开杀戒,在杀戮和政治招降面前,做为军事家出身的察罕帖木儿似乎并没有过度选择自己一向喜欢的军事暴力,而是选择了后者。 在山东这个地面上,对于自己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土豹子来说,扶持一个傀儡政权对于察罕帖木儿来说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在济南城破之后,察罕帖木儿考虑到田丰和王士诚占据山东已久,军民大多依附于他,于是手书一封,准备战略招抚田丰。 而此时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当前形势的红巾军两大统领田丰、王士诚面对着城破的事实,秉持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人格素养的二人,在察罕帖木儿入城之后接受他的招降。 与此同时,做为对于做为察罕帖木儿的嘉奖,元朝政府封察罕帖木儿为中书平章政事(元朝官职,仅次于丞相)、兼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仍然署理陕西行台中丞(类似于现在的省委书记),官居从一品(副一品)。 第六十章 张士诚,你个山炮 面对这一困境,面对诸位扛把子在济南被一锅端的窘境,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心骨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红巾军被迫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山东全境中仅剩的一个尚未被元军掠取的城市。 这所城市的名字叫做:益都(今山东省青州市)。 而这时候镇守益都的守备军统领是前山东最高司令官毛贵的儿子:二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虽然自家老爷子已经翘了辫子,但是做为曾经山东地区最高司令长官的威信还在,他这几年打下的威望还在。 所以在毛贵渡仙之后,曾经效忠于毛贵的势力共同推举二毛为地方最高司令长官。 二毛升任老大,原本散乱不堪的红巾军就如同有了一杆旗帜,一杆属于自己的红色旗帜,所以本来被打散已经无路可逃的红巾军开始向益都集结。 面对这一战略现象,好不容易打散的红巾军势力如果在益都集结起来的话,那必然会再次形成一股新的武装势力,做为绝对敌对势力的察罕帖木儿绝不容许在他好不容易拿下的山东境面上再有红巾军的力量存在,所以在收拾完济南的残军之后,他迅速组织兵马围困益都。 在敌人面前,在绝对的敌对势力面前,战略对话是没用的,军事招降也是没用的,威胁恐吓同样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这时候已经无路可去更无路可逃,四面楚歌八面受敌的红巾军面对着杀气腾腾的抗红义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拼死抵抗。 抵抗的同时,他们也被迫向自己的中央政权直接领导人刘福通寻求军事支援。 这时候拼死抵抗兴许还能活,一旦城破那就只剩下一条路。 一条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愿意踏上的不归路。 双方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谈是不可能谈拢的,那就只剩下一种解决办法了。 干吧。 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另一方,面对着益都城内负隅顽抗的顽固势力,做为主帅的察罕帖木儿应该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 从自己率兵进入山东,可谓是一路绿灯,基本没有碰到过特别硬的茬口。 而眼前的益都就更让他提不起兴趣了。 因为整个山东地区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已经没有任何后援力量做为补充的益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城,根本形不成大的气候。 已经深知这一点的察罕帖木儿基本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这种情况下,他首先命令诸将军围绕益都城在自己设定的十个据点处安寨扎营,然后下令全军烧火做饭,先补充因为长途奔袭而过度消耗的体力。 面对背水一战的红巾军,察罕帖木儿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投降自己,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武力征服他们。 武力打倒他们以后,再将益都连人带牲口全部屠城! 让整个益都鸡犬不留,也他们这些个负隅顽抗的暴徒们知道知道,敢和大爷抗衡,那就让你们死得连渣都不剩。 所以等所有人都吃饱饭睡好觉体力完全回复之后,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察罕帖木儿的具体战略部署是这样的,他首先将军队分成十个等份,等这十个等份的人都吃饱喝足了之后再让他们平分十份。 这样就形成了总共一百股的力量。 然后让这一百股的力量从不同地点,分不同方向朝益都同时发起进攻。 这样做有几大好处: 首先第一点,虽然察罕帖木儿的军事力量分散了,但是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比较近,即便是出现了紧急情况,旁边的力量可以迅速支援。 其次第二点,这百股力量分散进攻最大的益处就是让对方无从防守,因为面对着这完全不分主次进攻梯队的战斗队形,对方本就失意的对抗心态势必会再受打击。 最后一点则是力量分散人马全部拉开以后就等同于自己张开了一张网,一张几乎全面覆盖不留任何死角的大网,在这张大网铺开之后无论是死鱼烂虾还是乌龟王八谁也休想从它下面偷逃出去,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种战略部署在兵法上有一个相当当的名字,叫做合围。 在分兵合围益都的同时,察罕帖木儿还要求一部分将士挖沟凿渠,引不远处的洋河灌城,为了堵绝对方逃跑的路线,察罕帖木儿还要求在渠的一侧设置围栏,以防不测。 一切准备工作都几近完善之后,元军向益都这座孤城发动了数次冲锋。 而面对着察罕帖木儿不玩是不玩要玩就玩绝的做法,抗拒从宽坦白从严的益都守军只能选择拼死抵抗。 在一打一攻之间,双方的军事对抗一直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 山东打得火热的同时,另外一侧一双不甘落寞的眼睛看到了山东大乱,似乎是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绝佳的牟利机会,已经沉寂了许久的他在仔细研究之后,确定了一套可行性方案。 在利益绝对大于风险的前提下,他决定趁火打劫,干一票大买卖。 如果这票买卖做成的话,那自己不仅可以清除掉眼前这一股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打不倒又撵不走的对手,还可以有利的打击那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如同野驴马瘦毛长一般朱秃驴的嚣张气焰,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能够得到元朝给予自己的高官厚禄金银珠宝。 这个人是朱元璋的另外一个大敌:张士诚。 既然这里说起了张士诚,那我还是继续延用曾经我对他的个人评价:山炮。 做为一名合格的山炮,张士诚也在完美的履行着做为一名山炮所该有的人格素养。 首先我们需要表明这个山炮现在的身份,他现在身份是元朝正规军,因为他已经在至正至七年(公元1357年)投降了元朝。 而他此次进攻的目标就是刚刚逃到距离自己不远处安丰城(今安徽省寿县)的龙凤政权皇帝:韩林儿,也就是现任中书省丞相朱元璋的顶头上司。 张士诚之所以决定要收拾韩林儿,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原本可以支援韩林儿的山东和河南等地方的红巾军全部都被察罕帖木儿给干掉了,而唯独一支没有被干掉的力量就只剩下了朱元璋的部队,而这时候朱元璋和陈友谅双方正打得火热,应该腾不出手来对抗自己。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则是他受命于元朝政府的派遣,武力镇压红巾军领袖韩林儿所创立的龙凤政权,其目的很明显,就是元朝政府意图借张士诚的手彻底清除掉韩林儿这股顽固势力。 因为只要干掉了韩林儿这个龙凤皇帝,那红巾军龙凤政权这支武装势力就会彻底崩盘。 如果龙凤政权崩盘的话,那原本声势浩大的红巾军势力也将不复存在。 做为商人,秉持一切以利为本为基本原则的张士诚在处理韩林儿的问题上应该是向元朝有过经济敲诈的,毕竟韩林儿对元朝的政治威胁实在太大了,不借此机会敲一笔竹杠那就实在对不起了张士诚的商人身份。 面对着张士诚明显是敲诈勒索的做法,元朝政府应该也鼻子冒烟脑袋冒火眼里放光嘴上骂娘。 老子前几天拉拢你花的那几百万两银子是喂了狗了么? 妈的,你个吃不够喂不饱的狼崽子,现在先饶了你,等你解决了韩林儿的问题之后,我让你连本带利给爷我吐出来。 心里即便气不过,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在战略安抚张士诚,并且给他开足了空头支票后,元朝政府接受了张士诚的请求。 在评估了多方势力之后,觉得利益绝对丰厚的他决定动手,于是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发兵,围困了安丰。 安丰被围之后,首先害怕的是韩林儿,其次是与韩林儿一同逃亡到安丰的龙凤政权军委总司令刘福通。 面对着汴梁被攻破,山东被围攻,好不容易逃到安丰又再次被沦陷的事实,现在已经无兵可守无将可用的困局,做为军委总司令的刘福通和韩林儿也彻底歇菜了。 本来逃到安丰是想着躲避风头,却没想到在这种危急的时候张士诚会插这么一杠子。 这个山炮什么时候不贩私盐,改看兵法来了? 张士诚,我顶你个肺呀! 你难道不觉得这抄了老子后路的做法实在太过缺德了么? 这跟让人断后有什么区别呢? 张士诚,你个人渣,你个山炮! 在现实面前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骂人也是处理不了危急的,眼前的*烦还是得想办法化解。 要化解这个难题,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人,要靠兵马。 这兵马从哪里找呢? 做为红巾军绝对扛把子的韩林儿和刘福通面对现在这种危急情况,自己手下这些已经被吓破胆和杂鱼差不了两样的兵马是肯定指望不上了,原先镇守在河南和山东的兵马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更指望不上了,两边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还能有谁能帮上自己呢? 找了一圈,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到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一群很强悍的武装力量,更有几个实力如同超级赛亚人一半的变态人物存在,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只有他们可以帮到自己。 更重要的是这股力量距离自己现在所处的安丰不是很远。 他们只要肯出兵,只需几天的工夫就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急。 这支势力的名字叫做:朱家军。 他们老大的名字叫做:朱元璋。 当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原本惊恐的面孔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没说的,谁让爷看上你了呢,在这个时候爷看上你就是给你脸了,更何况你现在还在沿用我龙凤政权的旗号,并且做为我龙凤帝国的丞相,你有责任更有义务来救我于水火,这个拯救世界的伟大任务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八哥,接招吧。 为了尽可能在短时间内化解自己眼前的危急,也不至于在对方势如破竹的强横攻势下被对方包了饺子,做为龙凤皇帝的韩林儿和军事总司令的刘福通联合起草文书,要求朱元璋出兵解围安丰。 第六十一章 出力不讨好的买卖 看着手中这封潦草的求救文书,做为信中主角的朱元璋也同样身子发颤脑袋发懵心里发恨嘴上骂娘。 张士诚,你个山炮。 你个抄人后腚不给人留活路的人渣败类。 这等趁火打劫的买卖竟然都能做得出来,你张士诚真不是个东西。 你说你什么时候动手不好,韩林儿在汴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打,干嘛非要等韩林儿到了大爷眼皮子底下才动手呢。 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我难堪么? 我现在是出兵也不是不出兵更不是,你这么做也忒不地道了吧! 不出兵解围,大家一定会说我不仁义做为臣子的更不仗义,眼看着自家老大身处困境而无动于衷,以后大家必然会在背后戳我脊梁骨骂我是小人不讲道义,这么做必然会影响我以后的政治声誉和政治前途。 可是一旦出兵解围的话,那真正的大敌陈友谅必然会趁机迎头压上,到时候自己刚刚化被动为主动的战机必然会瞬间垮塌,这样影响的将会是我的军事根基。 到底该不该出兵解围呢? 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面对近乎面对两难的境地,脑壳发疼脑袋发懵的朱元璋没有了头绪,在这个时候已经了摆脱钻牛角尖的朱元璋,秉持着不耻下问一向有问题就找人帮忙的他找到了刘基,希望他能够化解难题,给自己指点迷津。 做为绝对谋臣的刘基回复的也很简单:吃饱了撑的么,管那孙子干嘛,任他是死是活和咱们有半毛钱的关系。 难不成你还要救下他,继续担任他皇帝做自己的顶头上司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和在自己脖子上挂把刀,嫌自己活的太长死的太慢有什么区别呢? 在刘基看来让韩林儿和刘福通死在张士诚的刀下是最好的结局,反正他们死不死的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如果我们去救他们的话,那势必会造成我们后方空虚,到时候陈友谅这个混蛋必然会趁机来攻打我们,到时候被动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 刘基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决绝。 面对刘基的提议,朱元璋再次犯难起来。 对于韩林儿他从心底的态度是承认这个老大存在的,起码现在还是承认的,毕竟自己起家和逐步壮大龙凤政权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单纯从这一点来说自己出兵解围是必须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现在自己的事业也还是在发展阶段,这时候过早的暴露自己不地道的性格缺陷也是不理智的,况且最近自己和陈友谅这个瘪犊子干仗也在逐步减少,陈友谅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抄自己一家伙。 所以在朱元璋思考了许久之后,抱着侥幸心里的朱元璋还是下达了迎战决定书,驳回被告刘基的建议,维持原判决,出兵解围安丰。 在确定了军事目标之后,做为绝对山大王的朱元璋下达军事命令: 命令中书省右丞相的徐达为开路右将军率领先锋部队出兵解围安丰,同时命令身为行省参知政事的常遇春为左将军协助徐达处理军队政事,在确定了军事路线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做为龙凤政权臣子的朱元璋决定亲自督战,解救韩林儿,聊表自己做为臣子的忠贞诚意。 …… 主战场,安丰(今安徽寿县); 此时率军围困安丰的主将名叫:吕珍。 吕珍,私盐贩子张士诚的铁杆手下,曾亲自参与张士诚的最开始的聚众造反,是白驹场“十八条扁担起义”中的组织一员,可以说从张士诚密谋造反开始他就参与其中,是张士诚的铁杆粉丝。 这时候做为围攻主帅的吕珍在安丰战场上已经占了先机。 先机主要表现在两方面: 首先是在吕珍疯狂攻打安丰的时候,做为龙凤政权军队实际控制人的*刘福通在组织防御的时候不幸战死。 其次,随着刘福通突然暴毙,本就无心恋战的守军愈加颓废,而身为龙凤皇帝实为傀儡的韩林儿则丝毫没有战斗经验,更不具备领导能力,他除了会坐龙椅张五喝六之外可以说屁事无成,在这种可以说极度危急的情况下,吕珍率领的张家军攻破了安丰的主城。 随着主城被攻破,吕珍命人在城墙四周设置好围栏,并且调遣水陆两军战略围城,双管齐下的境况下欲将城内的守军全部歼灭。 此时的吕珍估计就报一个想法,那就是:连只耗子都甭想活着从这里逃出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而玩的起兴的吕珍突然听自家小弟说军队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了一群人,一群似马非驴牛马不齐杂乱无序却又盛世凌人的牲口,而且看阵势人数还不在少数,看手上抄的家伙应该属于正规军编制部队的时候,吕珍汗毛发怵浑身发凉。 这群牲口从哪冒出来的呢? 临出门的时候老大不是说不会有援军出现的么? 不是让我敞开了玩,放开了干,玩命的打,绝不留有后患的么? 那这群瘪三是从哪里冒的? 难不成是来支援自个儿的? 不应该啊,没听说老大来信说有派谁来支援的呀,更何况现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支援的呀。 现在这里大爷我完全可以罩得住场子,哪里需要什么帮手呢? 难道是哪个混蛋玩意儿看到这里有免费蛋糕吃了,就想着和大爷来抢生意捞现成好处的么? 可是当这群人已经走到前来,完全摆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吕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出现在对面的是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物,一个脑门放光眼中放电鞋拔满脸猪腰客串的秃头和尚,而在他的身旁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温文儒雅一个虎背熊腰犹如熊瞎子一般的两个极端人物。 虽然以前经常打交道,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谋面,虽未谋面却似曾相识的吕珍对这三人的印象实在有些深刻,从他们出现的瞬间他就断定今天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所以他果断下令放弃围剿城内的余敌,全力对抗进犯的来军,同时命人六百里加急,请求最近位于庐州(今安徽合肥)的左君弼部索求军事援助。 道不同,不相为谋。 面对着眼前这支张士诚的部队,朱元璋的心底是恨之入骨的,对于眼前这群瘪三他恨不得立刻清理干净,所以在到达战场之后朱元璋就迅速下达了军事命令,对吕珍部进行拦腰攻击,切断对方的先头部队和后续部队的通联,然后再各个击破,最后逐一清理。 做为绝对敌对势力的吕珍也似乎看到了对方的戾气,更看出对方的战略部署意图,所以在勉强组织了三次像样的抵抗,觉得已经任务完成功德圆满回去之后可以完美交差之后,吕珍下令率部撤离,逃离安丰这个是非之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安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还是趁早撤离为好,不然没有把别人给做成包子,反而被别人包了饺子。 那就亏大了。 所以拥有远大抱负宏大理想的吕珍在发觉事态有些失控的时候,一心抱着江湖险恶不行就撤为人生思想准则的他,做出了脚底抹油先行开溜的政治决定。 管他别人是死是活,只要爷们活着就是人生最大的胜利。 但是这时候身在不远处庐州的左君弼部才刚刚接到吕珍的军事援助请求,对安丰战事完全不知情的左君弼为了很好的支援友军,更为了表达自己同门之谊的战略情怀,有利的对抗被自家老大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要饭和尚,他决定率部战略夹击朱元璋的部队。 让左君弼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自己的队伍开拔到安丰,在中途就迎面碰上了早已做好准备已经拉开了架势只等自己军队入窝的朱家军。 在此不及防的抵抗中,原本抱着能救就救不救就溜的左君弼被对方狠狠的收拾了一通。 已经被打了一通脑袋发懵身体发木的左君弼这时候才接到吕珍已经逃离安丰安全落地的通知,眼里冒火的左君弼必然在心里骂娘。 心里窝火的同时,做为支援部队的左君弼狠狠的过问了一遍吕珍的亲戚朋友,顺便慰问了一圈吕珍的祖宗十八代。 你们吕氏家族是怎么教育人的,是怎么教育出吕珍这个人间极品来的。 他亲自出面请朋友帮忙,可是帮着帮着自己就先撒开丫子开溜了。 这是个什么做法? 这干法也忒不地道了点吧。 这跟请别人逛窑子喝的爽了玩得嗨了心里美了酒足饭饱了,最后拍拍屁股走人让别人掏钱结账有什么区别呢! 姓吕的,爷们今天算是记住你了。 你这个混蛋玩意儿,爷们这辈子都记住你了。 你最好死我前面,不然爷非打得你七荤八素,让你七大姑八大姨都认不住来不可。 赶走了吕珍,清除了左君弼的援军之后,原本危在旦夕的安丰危机彻底解除。 做为真正功臣犹如救世主一样的朱元璋完美的化解了安丰危急的同时,也解救出了自己现任的顶头上司。 龙凤政权现任扛把子,龙凤皇帝:韩林儿。 在救出韩林儿之后,一个最大的难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难题在多年之前的滁州同样经历过,而且今天事情的经过与曾经的经历似曾相识。 几年前的滁州,自己就是因为耳根子软放不下面,所以同意了自家老丈人郭子兴下榻滁州城,同时把自己的兵权连带着人马全部交到了自己老丈人手上,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自家老丈杆子和小舅子当驴来使,呼左喝右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完事了落不下一丁点的好处,还反落得一身埋怨。 可以说是出尽了力,背尽了骚。 最后还出力不讨好。 那种倔着骨,咬着牙,吃着苦,受着辱的日子现在想想都觉得窝囊。 这等出力不讨好的犹如烂好人一般的买卖做一次就足够了,这辈子都不想也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的经验,已经解救出韩林儿于水火的朱元璋似乎在解救安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救出韩林儿之后命人将他送往自己起家的地方。 滁州,继续当他的龙凤皇帝。 在送走韩林儿之后,一个可怕的消息从后方传来。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原本坦然自若的朱元璋瞬间慌了手脚,他没想到刘基看似平常的一句笑言,竟然成真,而且对方出兵的速度和出兵的力度远远超乎他的想想。 这个消息是:趁朱元璋后方空虚之时,陈友谅举倾国之军,进攻洪都。 第六十二章 人性的弱点 是的,陈友谅动手了。 在朱元璋忙着应付安丰之围的时候,在倔驴忙着解救他所谓的顶头上司名义上的龙凤皇帝韩林儿的时候,一直静观事态发展却也同时早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伺机而动的陈友谅敏锐嗅到了绝佳的军事机会。 当他听说在这个重要的时间点做为一军统帅的朱元璋不坐镇中央,反而闲的没事干去安丰伺候他老大的时候,沉寂了许久早已按耐不住兴奋和激动心情的陈友谅决定动手。 在决定动手之前陈友谅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更在事先就确定好了进攻的目标。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他的第一目标并不是朱元璋最为重要的战略根据地应天府,而是舍重就轻选择集结重兵攻打防守近乎严密的洪都城。 我到现在都不敢想象陈友谅在当时那种军阀混战的情况下,做出这等近乎疯狂的决定需要付出多么下定的决心和勇气。 因为在这等可以说是老天白送上苍白给的绝佳机会面前,陈友谅如果率兵攻打防守几乎薄弱军队近乎搬空只剩一个空壳只有一些虾兵蟹将镇守的应天的话,那陈友谅的大军必然可以直捣黄龙,一举拿下朱元璋的后方总部。 不仅如此,如果朱元璋的战略总部被一锅端的话,那连带着几次三番才辛苦攻下的太平、龙湾、毫州等设立在应天府前方的几道安全屏障,也必然会被陈友谅挨个点名逐一清除。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朱元璋原本在龙湾战役中获得仅有的一点战略优势必定荡然无存。 真到了那个时候,朱元璋仅剩的一丁点兵马估计也只能忘尘兴叹,回天无力,静等灭亡。 这本来是一桩绝好的生意。 可以说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我个人认为如果这个绝佳的政治利益放在张士诚这个商人面前的话,那张士诚的做法必然会直接选择攻打应天。 但是可惜的是,陈友谅和张士诚不一样,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在思想上,他们二人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面对问题的处理方式也各有不同。 其实这个选择也并不难理解。 既然讲到了这里,那我觉得有必要说一说我个人认为的两种人物的性格特点。 而在这两种人物性格特点完全解释明白之后,陈友谅做出这等选择也就解释的通了。 首先第一点和他个人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张士诚,从小就跟钱打交道,私盐贩子出身的他可以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是一个唯利是图集奸诈与贪婪于一体,欲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无休无止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诈小人。 这类人做任何事情的初衷,都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压低成本榨取低价甚至免费劳动力,而在其中最大力度获取自己的利润。 说简单点吧,张士诚这个山炮看中的只是利润。 也就是钱。 是一砸一个坑一丢一条命的银子。 在银子面前,他们蹿得比谁都快。 在票子面前,他们算的比谁都精。 这类人有一个通俗的信仰,那就是:利益。 在他们眼里一切不以利益为获取目的的买卖,全都是扯淡。 而陈友谅则完全不同。 陈友谅从一开始就跟政治打交道,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更是一个奸邪无比狠辣无双的阴谋家。 在阴谋家眼里,他们看中的往往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而是一种看不透说不清摸不着道不明的思想上的东西。 这种东西叫做:权利。 这种人他们最为看重的往往是政治利益,虽然都是利益,但是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陈友谅看重的政治利益是绝对的权利,在他看来只要绝对权利存在,那经济利益就可以轻易获取。 这里经济利益的获取方式可以强取,也可以豪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更可以走一些极端,选择一些白道不齿黑道却常干的敲诈勒索的买卖,反正自己手里有枪,爷就是老大,爷想怎么玩都由爷说了算,大不了最后利益获得之后把知情的人全部干掉,也就不会有人再知道这些事是我做的了,这种轻而易举不劳而获的买卖他们想的出来更做得出来。 这类人有一个基本一致的做法,那就是: 谁敢不听从我的号令,我就打谁; 谁敢不服从我的指挥,爷就灭谁。 这是他们这种人一贯执行策略,也是他们个人的思想准则。 在他们眼里,只有枪和兵马才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手中绝对的权利才是他们的个人信仰。 在他们看来,一切的手段都必须建立在自己拥有绝对庞大的军事力量为根本基础,可以绝对控制的军事号召力和军事威慑力为基本保障的前提下才能够完成。 这种人也有他们的基本的信仰,那就是:不择手段。 在此类人眼里只要自己能够达到权利的巅峰,任何手段都自己都可以为之所用。 他们看重的往往只是结果,却从来不关注其中的过程。 在我看来这类人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不断获取而被无限放大的政治野心。 说通俗点,他们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利益。 在绝对的政治利益面前,任何感情上的东西都可以被无情的抛弃。 如果说在当时那种混乱的环境下,无论是张士诚还是朱元璋他们为人做事的方式还算是符合人性最根本的性格特点的话,那陈友谅则是其中的异类。 甚至陈友谅的某些奇特想法,可以说是异类中的异类。 在异类面前,常人的思维方式在他们身上是行不通的。 在异类脑子里,他们从组织构架到生长方式,再到逻辑思维都是不一样的。 可以说,陈友谅的脑子里是绝对缺根弦的,缺少一根人类最该有也最应该拥有的感情桥梁。 他们获取利益的方式往往都是极端的,都是不择手段誓不罢休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做起,随后快速熟悉和了解政治规则和军事手段之后,便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轻松愉快的将自己的政敌一一置于死地,随后再卸磨杀驴在大风雨夜中锤杀自家主子徐守辉的根本原因所在。 这种人的行为处事就像是下棋,下高深莫测而又极费脑力的围棋,在与对方的决斗中他们绝不会做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每一步都是一个纯粹的套路,每一步棋都在他们完全掌控之中。 他们一连串的做法可以说寸寸陷阱步步杀机。 而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只要这些棋子还有利用价值,那他们就还可以继续生存。 一旦某一天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们即将面对的只会也必然只有一种结果。 那便是:灭亡。 虽然在这类人行为处事的方式有些极端,但是他们身上往往都有一个致命的性格缺陷。 那就是只许我负天下人,决不许天下人负我。 也可以说是他们有着极端的报复心理。 在这类人眼中,他们一向秉持一种观点,那就是: 人不负我,我可负人;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也是为什么陈友谅宁愿放弃应天府而大举围攻洪都的真正原因,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报胡美背叛之仇。 在报仇的同时也是在雪耻,一雪被人出卖之耻辱。 在雪耻的同时告诫那些内心还抱有背叛想法的将士们,你们其中任何人如果胆敢有任何不忠不义于我的行为,那胡美就是你们的榜样,今天的胡美就是将来你们的下场。 陈友谅这么做的目的可以说是在立威,在树立自己做为独裁者的绝对威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几年之前,自己刚刚掌控天完国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是何等风光,吃香的喝辣的玩美得睡好的,自己想躺着从来没有干敢让爷站着,更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背地里瞎嚷嚷。 但是在龙湾战役之后,自己原本嚣昂跋扈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不仅自己的兵马钱粮不断损耗,连带着自己曾经的老乡以前的战友一起尿过炕一块干过仗的丞相爷无情的背叛了自己,能将一国丞相的职位交到他手上的人必定是交过心换过命的兄弟,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最为器重的弟兄竟然在自己最为危难的时候在自己背后捅刀。 更加可恶的是,丞相胡美的叛变明显没有起到好头,在胡美叛变之后其余多出力量都蠢蠢欲动,似乎大有脱离自己权利控制的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的安丰之行等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今天下,只可以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 你胡美不是叛变爷的革命了么,那好,那我就先拿你洪都开刀,以宣泄我心中埋藏许久之愤怒,更是向天下人宣告一个事实:但凡敢有叛变我之革命者,谁也休想有好的下场。 也就是在这种极端报复的心理作用下,陈友谅举全国之力,战略围攻洪都。 发动了在他执政以来,最大力度的军事攻击。 第六十三章 酒囊饭袋 至正二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363年四月,裹挟着愤怒、裹挟着咆哮、裹挟着耻辱、裹挟着暴戾的陈友谅怀川着怒发冲冠的心声发动了他的征程。 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已经脱离己方阵营叛变自己革命的叛徒:胡美。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清理门户。 在清理完门户之后,再将应天府连带着朱家军赶尽杀绝。 而他战略围攻的城市便是:洪都(今江西南昌)。 既然说到了洪都,那我就有必要提及一个词语,这个词语在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这个词语叫做:洪都保卫战。 在胡美判主投降之后,做为可以控制大汉政权的咽喉要道的洪都是陈朱双方必争的要地,谁能够控制洪都,谁就可以拿下敌我双方的主动权。 这也是为什么陈友谅坐镇江州,而将洪都交给丞相胡美的根本原因。 但是让陈友谅没有想到的是胡美竟然意外的叛变,等同于是将自己的咽喉交到了敌人的手里。 这种情况下如果敌方想要趁机进攻自己的都城,那自己必然要受制于人。 甚至直接威胁自己后方的安全。 我觉得这也是陈友谅之所以不攻打应天,而要先攻打洪都的一部分原因。 这也就片面的促成了洪都保卫战的形成,更直接的将一个人推倒了历史前台。 在洪都保卫战开讲之前,有两个绝对重要的人物不可或缺。 这两人中除了一个是率先发动这场战役的原告陈友谅之外,还有一个人被告必须被提及。 他的名字叫做:朱文正。 此人除了是一个镇守都城的将军之外,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朱元璋的亲侄子。 在讲起他的个人简历之前,我想先给他做一个基本评价。 我评价他为:枭雄。 我个人觉得朱文正配得上这个称号,在洪都保卫战中他近乎完美的包围策略也绝佳的展现出了他极富异禀的军事才能。 枭雄。 每个人对枭雄这个词的理解都不同,我觉得很多人对枭雄这个词的理解还保留在字典上官方语言的文字说明。 官方对枭雄的解释为:骁悍雄杰之人。 意思就是说长得彪悍的、生得马瘦毛长人高马大的、拥有雄大志向的,有杰出贡献的那么一些人。 我们把枭雄拆分来看的话会有另外一种解释:“枭”是一种凶猛的鸟,引申为勇猛难制服,不遵人道的鸟,所以它不走寻常路。 雄就好解释了:雄,是指阳性的,也就是男人一些的,它与娘一些的雌性是正好相对的;是一踩一个坑一跺一阵声说话要算数不能满嘴风的生物,通常指的是强有力的人或动物。 这两个字再合并起来的字面意思也就是说:凶猛的彪悍的非雌性的不走寻常路的人或者动物。 历史上有很多和这种解释很切合的比较典型的枭雄人物; 例如班固编撰的《汉书列传》中,撰写韩信的事迹; 又比如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中,描写刘备的个人事迹。 历史中将这种可以独霸一方的豪强称为枭雄。 但是我个人认为枭雄还存在另外一种形式,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刘备和韩信他们不配称为枭雄,在我个人眼中他们的个人事迹也一样不凡,一样值得夸奖,一样是不可一世的枭雄。 但是我觉得枭雄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一种在我们现代语言中更具特色的解释,一种哲学上的解释,同样可以应用到另外一种人身上。 我认为的这种枭雄是无道的。 既然是无道的,那就需要用有道来做对比。 道; 即为阴阳; 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便出现了太极; 太极不断演变不断发展便逐渐衍生出八卦; 再由八卦衍生出世间万物。 也可以理解为老子的一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里的道是按照自然法则逐步变化自然形成的,便为道,这里的道可以用在朱元璋的身上,因为他的个人事迹基本都是按照自然法则来进行的,是经过他和他的将士们通过一步步的付出和努力才完成的。 他们可以称之为:道。 但是我觉得在道之外还存有另外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无道。 我这里的无道可以解释为:超越道的法则,跨越阴阳太极的控制,完全与道不发生关联,与道独立,在独立中形成自我的统一。 这里的无道可以理解为是:先天自成。 也可以理解为:自然而生。 但凡这种无道之人,他们在人群中往往很孤立,他们不融入群体也融入不了群体,性格也相对孤僻,很难和大众打成一片。 在人群中,他们往往会形成独我的一种独特个体。 这种无道的人有一种鲜明的表现,他们不讲究规则,更不受制于规则,面对问题的时候他们往往有着不同于他人的解决方法。 但是无道不代表他们没有才能,但凡这种人要么就是没有表现机会一直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要么就是给予抓住机会表现出他们天赋异禀的鬼才。 无道的人他们不需要后天的培养,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基因中他们的血液里就存在着某种异于常人的天赋,这种天赋如果不在特定的情况下不会表现出来。 只有在某种突发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展现出来; 而这种天赋一旦展现,势必不同凡响。 而朱文正恰恰就是一个鬼才。 更是一个枭雄。 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来让我们来真正认识一下这个人吧,认识认识这位在我眼中在我心里绝对称得上是枭雄的人物:朱文正。 姓名:朱文正; 国籍:中国,明朝; 种族:神族,汉族; 出生地: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 出生日期:1336年; 死亡时间:1365年; 死亡原因:郁郁而终; 官职:大都督(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军分区司令); 信仰:明教; 代表作品:洪都保卫战。 主要战绩:4万兵马vs陈友谅六十万兵马,而大获全胜。 妻子:谢翠英(这个应该不大准确)。 在朱文正没来洪都之前,所有人对朱文正的评价应该都是负面的,在众人心里朱文正应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或者说在众人眼里,朱文正就是一个一见美女就眼红一见异性就想上的雄性牲口。 是一个连续数月都可以不间断流离在风月场上,而不知疲惫更不知劳累是个什么玩意的人间禽兽。 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耍妓嫖娼的混蛋玩意。 从他日常的表现来看,这位有这一个好舅舅等同于有了一个好靠山的家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纯纯粹粹的纨绔子弟,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烂驴赶不上道的标准官二代。 是一个吃人饭却不干人事,见女人就腿软见妓院就腿短,成天只知道混迹在青楼和妓院,与一群浓妆艳抹略施粉黛的女人在床榻间讨论人生思想和阴阳哲学的的败家玩意儿。 是一个任你等如何辱骂如何感化,也改变不了纨绔本性的浪荡游子。 说白了,这位老大就是一爷,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活祖宗。 这种人如果不是有一个好舅舅,有一个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开桥铺路的带头人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泼皮流氓无赖。 而在这时候,朱元璋在这等紧要的时刻,将洪都城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交到这种纨绔子弟手里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朱元璋那本就驴脸一张上不对称下不和谐的脑袋九成九是被门给夹了被驴给踢了,不然谁会在这个结构眼上选出这等酒囊饭袋的货色来镇守洪都呢? 让这样一个成天鬼影都见不着一次,每天就知道在洪都城里面的妓院酒楼挨个乱窜的雄性牲口来对抗那头桀骜不驯的陈友谅,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朱元璋将整个洪都城交到这个烟柳繁华的胜地比自己家都还熟悉的货色手里,简直就是在拿满城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 在朱文正的问题上,很多人对于朱元璋的做法是不理解的,甚至是疑惑和心存质疑的。 认为朱元璋的做法完全是错误的,这样一个酒囊饭袋的货色根本撑不起防守洪都这等大的场面。 朱元璋将洪都交给朱文正,就是在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 但是朱元璋做为军中绝对的老大,一顶一的扛把子,他下达后的命令,众人即便心有怨言,也只能无条件接受。 他们也许不会想到的是,朱元璋做为朱文正的亲舅舅,既然文武百官都可以看得到的事情做为军中老大的朱元璋又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个亲侄子的所作所为,又哪里会看不透朱文正真正的天赋。 在近乎奢靡*的生活作风下,他拥有着一颗几近天才一般的军事才能。 做为一军之长的朱元璋,论聪明才智绝不亚于任何一人的他既然敢把洪都这个咽喉要道无条件的交到朱文正的手里,他必然是经过仔细考量深思熟虑的。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率领的六十万大军莅临城下。 第六十四章 爆发的朱文正 朱文正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让朱元璋失望。 朱文正的做法很好的诠释了一类人,一类特立独行却绝对嚣昂跋扈的人群:一个能够完全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存在。 在陈友谅这个暴徒面前,做为朱元璋钦定的人选,朱文正完美展现出了他近乎野狼一般独特的人格天赋,同时也向陈友谅露出了他近乎锋利的嗜血獠牙。 当一个浪子舍弃金瓶梅而改看兵法的时候,隐藏在体内的恐怖基因势必将会汹涌喷发。 就在陈友谅率领六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刻,一向鬼影都见不到一次成天歌舞升平酒楼妓院乱窜的朱文正突然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那一套把戏。 自从被朱元璋指派到洪都之后,从来不搭理军务更不涉足军队管理甚至连军营长什么模样军营门朝哪开都未必知道的朱文正,突然一反常态的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这时候的朱文正还是大都督,还是镇守洪都的最高司令长官。 做为主帅,却不谋其政不司其职,虽然众人有心弹劾甚至罢黜他的职务,但是在朱元璋绝对的权威面前只能默不作数。 在军令面前,即便心中有诸多的抱怨和反感,也只能毫不犹豫的执行。 军法如山,概莫能外。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来到主帅军帐前。 军帐内,众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灰暗灯光下身躯近乎伟岸的身影。 宽阔的身影面对众人,沉默中似是在思考。 在他的身后是一排整齐划一的跨刀士兵,精壮的身躯冷峻的面孔魁梧的身躯漠视着诸将,宽阔的大厅内温度很高,气氛却沉闷而压抑。 压抑的气氛下,弥漫着令人胆颤的肃杀之气。 众人疑惑的看着这个许久不见只是在任命的时候谋过一面的主将,看着这位名义上是主帅实则在他们心里却完全是一个纨绔子弟身份的男人,心中满是不解。 今天这位老大吃错什么药了,该不会是伟哥吃太多脑子烧坏了吧? 平白无故的把大家召集过来,即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安排还搞这么大的排场,你老大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呢? 狼来了! 您老难道不知道么? 狼来了,难道您一丝害怕的感觉也没有么? 即便是您老人家真的不知道害怕,可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害怕呀! 那个姓陈名九四的家伙现在已经倾巢出动了,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兵临城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您老大可以不管不顾任何事成天和一群戏子探讨人生拉拢感情,就算死了也可以做一对缠绵鸳鸯。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没有你活的那么潇洒,也没有你活的这么惬意,更不想和你一块陪葬。 您老人家可以完全放弃洪都防务而不管,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敢不管。 军中谁不知道你有一个好的靠山,有一个好舅舅在军中当山大王,可以说整个军队都是你们朱家的,这里出了乱子您完全可以一推三二五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身上,就说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不好好当差,整天就知道喝酒把妹玩忽职守,最后才造成防守的失利。 反正你做为老大的亲侄子,他也不会更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但是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我们没有你这么好的命,更没有你那么硬的后台。 真正出了事情,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说难听点,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就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炮灰。 是你们这些当老大的消灾解难的政治工具罢了。 在现在这种危急状况下,我们可以不为你老大考虑,但是我们需要为我们自己考虑。 在这种近乎焦灼的气氛下,沉默许久的朱文正扫视了一周。 一道炙热的目光看着台下的众人,曾经空洞的目光似乎在一瞬间被烈焰点燃。 久经沙场的他们长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对一个纨绔子弟有任何惧怕的地方。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的目光,竟然可以具有如此巨大的杀伤力。 眼神过处,原本对视的目光纷纷避让。 那种火辣的光芒就像是一道火焰,可以瞬间穿透他们的心底,在穿透的同时留下一道永远也挥之不去的巨大伤痕。 这道伤痕在瞬间已经嵌入肉体印入心灵,如同梦霾一般深深烙入他们的灵魂。 在那种伤痛下,原本面对敌人可以从容不迫的面孔瞬间被胆怯占满,虎背龙腰的健硕身躯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一瞬间,一种错觉跃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曾经这个浪荡的、纨绔的、不务正业的男人此刻给人的感觉似乎与以往完全不同,似乎那种放荡不羁的、沉迷酒色而被几近掏空的猥琐气息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内敛,内敛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戮气息,满身上下流转着一股冰冷刺骨透彻心灵的寒意。 那种寒意让久经沙场的他们,心底也忍不住的胆颤。 嘶哑的声音在目光收敛后响起:“我知道你们在私底下瞧不起我,说我是纨绔子弟,说我是人渣混混,说我是军中蛀虫人间败类。” “无所谓,说我人渣也好,骂我败类也行,辱我蛀虫也罢,我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说实话,我同样瞧不起你们!” “我知道表面上仁义道德君子人臣的你们,没有几个底子是真正干净的,甚至有的人比我还肮脏,比我还龌蹉,比我还奸诈。道貌岸然的你们每天披着一身羊皮就为了遮挡你们私底下那点污损的肮脏的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那种遮遮掩掩的勾当你们做起来在行,但是不适合我!” “我与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我的生活你们不懂,你们也无须看懂!” “从今以后你们可以继续使用对我的称呼,也可以延续使用其他诋毁我的称呼侮辱我的名节的称呼,你们骂我也好,损我也罢,我绝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你们。” 嘶哑的声音微微停歇,随后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这些虚情假意的玩意你们随便怎样玩都可以,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可以做的也唯独能做的就是齐心协力,抵御强敌。” “在强敌面前,我们所有人必须抛弃彼此的隔阂,齐心协力共御强敌。今天大家如果对我个人有任何不满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之间如果有谁现在就害怕了胆怯了想要回家抱媳妇和儿子爹娘团圆了,不想再过这种刀口舔血脑袋别腰不知明天是死是活的买卖的话,现在就站可以出来,我会发你们一些银子给你们几天的干粮,让你逃命,绝不为难!” 冷漠而嘶哑的声音短暂停顿,扫视了一圈众人,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主动站出,脱离己方的队伍。 但是片刻之后,队形依旧,气氛如常。 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上都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在停顿片刻后继续响起。 “从明天开始,如果愿意留下来与我一同抗敌的,都将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你们的父母也都将是我的父母,如若你们其中有谁不幸战死,我将替你们为二老养老送终。” “你们的子女也将是我的子女,我会将他们视如己出,培育成人,直至娶妻生子!” “同样的,如果我不幸战死,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善待我的家人,让他们可以安度晚年。” “做为兄弟,我在这里先行谢过大家!” 作揖一圈,算是道谢。 “现在既然主上将保卫洪都的任务交到我手上,那我绝不会将它拱手让人,除非敌人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绝不会活着离开!” “今日,我将于洪都共存亡!” “城亡与亡,我等誓死保卫洪都城!” 冰冷的气息,无情的语言,近乎撕裂的声音在大厅内慢慢响起,缓缓回荡。 浑厚的音调清晰的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那种不是很响亮却绝对刺耳可以轻易穿透心灵深处的声音在众人心中久久荡漾。 随着朱文正的声音落幕,原本满怀鄙夷目光的众人此时已经两眼发酸头皮发麻。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自己认识中的朱文正一直都是错误的,都是片面的,都是自己想当然的。 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却腰杆笔直如枪,长相普通却刚毅冷峻的男人,气势和胆魄上竟然丝毫不逊色与他的舅舅。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更不敢想象一个纨绔子弟竟然会有这般庞大的胸襟和胆魄,一个在自己眼中瞧不起看不上的流氓混混竟然也可以有这般看透生死的胆识和气魄。 此人不可小觑。 更不敢小觑。 这时候他们似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朱元璋敢放心的把洪都这个战略要地交到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手里,此人在他放荡不羁的表象下存在着一颗近乎疯狂炽热的烈焰雄心。 此人确实非同凡响。 这时候众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当他们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冰冷而沉寂的内心竟然泛起阵阵酸楚,长大的口中竟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觉得一股汹涌在内心剧烈翻滚,两道火辣夹杂着震惊满怀着颤栗夺眶而出,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短短的一席话过后,原本一盘散沙的洪都城此刻已然聚成了一团,一团足以焚烧任何来犯之敌的洪荒烈焰。 在此等烈焰下,任何的想要泯灭它、损毁它、破坏它的生物,都势必要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 而能够点燃这团烈焰的,只有一个人。 他便是:朱文正。 而能够看得出这一番胆魄,更能够看得出深层次为人的,也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朱元璋。 这是朱文正做为洪都主帅第一次召集众人,也是最后一次。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陈友谅,你尽管来吧! 第六十五章 生与死的抗争 既然讲起了洪都城,那我们就先来认识一下这座古老城市。 洪都,也就是今天的南昌。 江西的省会城市。 也是今天江西省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的中心,是江西省的前沿和行政代表。 洪都城坐落在江西省的中部偏北,它是中国唯一一个毗邻长江、珠江(珠江三角洲)、闽江(闽南金三角)的城市,它位于三江的中心,因为他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近乎坐落在正中央的战略地形,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也因为紧邻着三大江,所以洪都也被人们称之为“水城”。 有因为它的位置座落在江西鄱阳湖和赣江交汇处,又紧邻三江的洪都可以说是控制长江进退的咽喉要道,作为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洪都的繁华可想而知。 元末明初的洪都一共建了有八个门。 这八个门分别是:抚州、宫步、土步、桥步、章江、新城、琉璃、澹台八门。(来自《明实录》) 面对着这么多的门,手上兵马却及其有限的情况下,做为洪都城最高司令长官且早已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的朱文正开始着手布置战略防御队形。 他的具体安排是这样的: 做为曾经的耻辱之战,在太平战役中被陈友谅跳船而上生生屠杀的华云战死一幕记忆犹新,已经充分吸取战斗经验的朱文正首先命人将最外围的城墙向内平行推进三十米,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城墙与河道之间拉开距离。 而后下达军事指令: 命令身为副司令的邓愈镇守最重要也是最大的更是最难坚守城门:抚州门。 由于镇守抚州门的难度实在太过艰巨,所以做为最高司令长官的朱文正命人将自己珍藏许久的神器交到了邓愈的手中。 那是一把把通体泛着黑光透着阴森和寒意的铁器,在铁器的旁边放着的是一枚枚圆形形状说黑不黑说黄不黄不大不小却犹如药丸一般的奇怪玩意。 当看到这些奇形怪状东西的时候,一向冷峻而寡言的朱文正脸上泛起几丝阴森的寒光,平邪的嘴角勾起几分弧度。 这是它珍藏了许久的神器,这等神器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他绝对舍不得拿出来。 而做为下属的邓愈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原本担心失利的他松了口气。 这些个如同破铜烂铁一般的玩意如果放在以前自己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是此时的邓愈却发现有的时候就是这些个破烂玩意在重要时候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诡异的笑容同时浮现。 有了这些东西,够他陈友谅喝一壶的了。 有了它们,抚州门坚守难度要减轻许多。 下达完第一道军事指令后,朱文正继续宣布他的军事指令。 命令赵德胜镇守宫步、土步、桥步三门。 如果说邓愈的抚州门是最难坚守的话,那宫步、土步、桥步这三门则是任务量最重的三个门。 抚州门是洪都城中最大的城门,宽阔而庞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做为宫步、土步、桥步做为紧邻着抚州的三座城门,如果陈友谅真的选择抚州门做为第一个下手对象的话,那距离抚州门最近的宫步、土步、桥步三门必然会被陈友谅照顾生意。 所以朱文正把这个最为艰巨的任务扔给了赵德胜。 在这一系列安排中,我觉得也就是赵德胜这位仁兄身上的担子最为沉重,因为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人该怎样坚守三座城门,他该如何在保证自己城门不被攻破的情况下,做出正确指挥和人员调度。 同样让我想不通的是,朱文正为什么要把镇守三个城门的任务交到一个人的手中,我觉得凭借朱文正的口才和拐骗能力,他完全可以从4万兵马中或者靠哄或者靠骗来找出那么几个类似于赵德胜一样的人才出来。 但是事实确是赵德胜无条件的接受了朱文正的军事命令,更扛起了这份近乎艰巨的镇守大旗。 而让一个人镇守三座城门难度上和任务量上确实有些巨大。 朱文正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派遣任务的同时,做为现在军中拥有绝对号召力和控制力的朱文正拿出了他另外一套杀手锏。 在这种紧张情况下,朱文正表现出了他近乎奸邪的人格特性,他没有再说那种类似于战争总动员实则为给人洗脑的废话,而是在窃窃私语中传授了几种对于赵德胜来说绝对重要却从来没想过更没有实施过的御敌方案。 窃窃私语过后,赵德胜用近乎诡异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位主帅,他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位心中的纨绔子弟再御敌方面竟然会有这般出奇的创意。 人才需要培养,而天才注重创造。 赵德胜今天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交代完毕之后,赵德胜心甘情愿的前去准备。 赵德胜离开后,朱文正命令薛显守章江、新城二门。 元帅牛海龙等守琉璃、澹台二门。 相对于邓愈和赵德胜来说,薛显和牛海龙的任务要相对轻松许多。 不过这也是从相对情况来讲,在陈友谅这个暴徒面前,谁也不知道面对洪都这座坚守牢固的城池他会玩出何等不知廉耻的把戏。 在一切都安排完毕之后,做为主帅的朱文正从本就紧张至极的队伍中抽离出两千人的精锐,做为紧急救援部队,他们的任务不是为了和陈友谅正面干仗,而是做为应急小组,哪里出现了漏洞,他们就会到哪里进行补充和支援。 我觉得这两千人应该和我们现在的特种兵属于一个兵种,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应该是四万兵马中一顶一的高手,不然他们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任务量。 而这两千人在现今社会有一个通俗的名称,叫做:机动部队。 如果说邓愈和赵德胜他们两人的防御难度系数是最大的话,那我觉得在这次军事安排中,朱文正的工作应该是最繁忙也是最累的一个。 在当时那种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的年代,一个人在不断处理四方汇集而来的军事要务的同时,还要在九个大小不同方位各异的城门之间来回乱窜,这之间的辛苦程度我觉得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这也是我认为朱文正最为劳累的根本原因所在。 好了,既然军事命令已经下达,每个人的防守目标也已经确定,那废话也就不用多说了。 成非胜败,皆在此战。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接下来就该真正的主角登场了。 而随着此人的缓步入场,洪都保卫战,正式打响。 …… 至元二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363年4月23日,陈友谅乘坐的大船来到了洪都城前。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六十万大汉军队和数以千计的巨型战舰。 面对着陈友谅这等近乎倾巢出动的宏大场面,做为副司令的邓愈傻眼了,做为第三主帅的赵德胜也傻眼了,同时傻眼的还有4万名镇守在城墙上手握刀枪却身冒冷汗的士卒兵马。 自从造反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等近乎宏大的场面。 更没有面对过这等实力近乎悬殊,还未开战却似乎胜负已见分晓的生死之战。 入眼间,整个湖面上黑压压的一片,铁皮包裹下的巨型战舰犹如高楼一般泛着让人胆寒的灰色光芒,比之城墙只高不低的战舰下满满当当的人头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 冷冽的气势下数以十万记的人员兵马整齐排列,人员兵马粮草牲口满满当当的横跨甲板,幽暗的月光下阴森的气氛下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胆颤气息。 这种近乎宏大场面即便是当今尚是正统的元军恐怕也拿不出来。 士诚最富,友谅最桀。 果不其然。 面对这种颤人心扉的场面,我个人认为站在城墙上的众人应该是害怕的,即便表面上依旧平静,但是他们的内心也应该是有胆怯的。 这并不是能称之为恐惧。 如果一定要从心理角度来讲的话,我觉得这是人面对死亡时的一种本能反应。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概况的话,我觉得一个词最为恰当。 那就是:条件反射。 这种条件反射是基于人或者说做为有血有肉的动物最基本的本能反应。 在本能的表现过后,才能加入心理因素。 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人应该是笑的,是开怀大笑的。 这时候此人的想法是绝对异于常人的,在冷峻的表象下,他的内心已经狂热,他的血液已经沸腾。 此时他的内心应该是在想:平生得一大战足以,即是殒命已是无憾。 这个人就是:朱文正。 在一个天才面前,任何的困难和挫折也休想让他屈服。 在越挫越勇的天赋面前,再大的艰难再大的场面也休想让他胆寒。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兵临城下的陈友谅命令众人将洪都城团团围住,在绝对确定对方逃脱无门甚至连只王八耗子都休想逃出升天,同时可以保证绝对对方没有后备支援的境况下,陈友谅并没有直接发动军事进攻的号令,而是命众人养精蓄锐烧火做饭,补充因为长途奔袭而快速流失的体力。 我觉得这时候的陈友谅应该是真正抱着一个玩的心态。 一种将对方生命连带着4万兵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娱乐心态。 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屁大点的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在自己足足六十万强大的兵马面前就如同渣滓一样,根本抵挡不住自己一轮猛烈攻击,就会迅速垮台。 而随着它的垮台,做为绝对胜利一方的陈友谅不仅一雪前耻,还可以顺流直下攻取应天。 此时大家不妨联想一下当时那种场面。 一个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背手而站一脸笑容满脸春风毫不胆怯松弛有度的朱文正。 另外一个则是站在船头,随着湖水的荡漾上下颠簸却一脸兴奋满心欢喜似乎胜算在握胜负已定的陈友谅。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就是仅仅三十米而已。 三十米的距离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似乎唾手可得。 但是就是这炙手可得的距离,却谁也没有跨越雷池一步。 而是在彼此绝对对立的立场下,隔江互望。 同样的笑容,不同的心境;坚定不移的信心,老死不相往来的立场。 明月当空,微风拂面; 一壶小酒,对酌两人。 这种场面下,如果是放在现在的话,我认为两人完全可以成为朋友,成为讳莫如心的知己。 但是在当时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阴霾氛围笼罩下,两人永远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们一日是敌人,便终生都是敌人。 在尔等出生的那一刻,上苍就似乎已经注定了他们彼此间的政治立场。 更确定了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政治命运。 第六十六章 变态的心理素质 至元二十三年4月23日,也就是陈友谅抵达洪都的第二天,已经休整了一天一夜体力完全恢复兵马粮草全部集结完毕的陈友谅下达了攻城的号令。 洪都战役,正式打响。 在刚刚开始准备攻取洪都的时候,陈友谅就遇到了一个难题。 这个难题的根本原因,我认为出在陈友谅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出在陈友谅的心态上。 我觉得陈友谅应该压根就没有把洪都城放在眼里。 他对洪都应该是轻视的,甚至是漠视的。 因为在进攻洪都之前,做为原告方的陈友谅对洪都城的近况可以说是完全是不了解的,对洪都城整体的军队防务情报应该也是不清楚的,他甚至压根都没有对洪都做过战前应有的调查和情报汇集。 也许在陈友谅眼里,真正能够看得上眼的应该只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应天府。 洪都城不过就是他拿下应天的一个过客。 是顺带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费力进攻。 也就是在这种近乎漠视的情况下,刚刚发动进攻的陈友谅就遇到了一个难题。 他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战船,竟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攻取洪都之前,陈友谅发现这里的防卫措施和自己曾经击垮的太平城有本质上的区别,他还清楚的记得攻取太平城时自己轻易踏破城墙的经历,那时候自己的战舰紧邻太平的城墙,战船几乎与城墙一边高,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自己可以凭借巨石压船尾的方法破敌防务,攻取太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吸取曾经经验教训的陈友谅,一心将现在的船只打造的更宽更大,船层更加高耸的时候,他发现这些个在自己心中可以说是完美无瑕铜墙铁壁毫无漏洞可言的巨型战舰在洪都城面前竟然毫无用处。 这些全部由自己亲自设计建造拥有绝对知识产权不容他们盗版侵权的船坞战舰,在洪都城这座看起来不高打起来不远的城市面前,就如同是一座座形同虚设更毫无作用可言只能看而不能用的道具摆设,这些个内外皆是强化铁皮铸造的船舶,就如同是一个个陷入泥趴了窝走不了也挪不动的铁壳王八。 这些在海上在江上完全是敌人噩梦可以给敌军予以重创的巨型战舰,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堆堆毫无用武之地的废物点心。 这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朱文正命人将城墙向内平行推进的三十米。 这一个看起来小小的举措,在和平时期更像是多此一举的动作,却在战时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巨大作用。 因为在攻取洪都的时候,陈友谅发现自己的巨型战舰根本和洪都城墙沾不上边,如果他想拿下洪都,他唯独可以做的就是抛弃船只,徒步攻城。 在陈友谅这个以海为家,在海上发家并且精通海战的暴徒看来,太平城的战法是完全可以复制的,太平战役近乎零伤亡的战斗经验是绝对可以粘贴在洪都进行再次使用的。 但是陈友谅真正发动军事攻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是大错特错的。 在洪都城这座看起来和太平城相差无几的城市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费尽心思打造的战舰在洪都城面前就等于是一堆堆毫无用处可言的废铜烂铁。 挨都挨不着的城墙,想要通过战舰来攻打它根本无从谈起。 面对这种尚未真正开战却已经败仁一筹的局面,做为拥有绝对主动权的陈友谅果断下令,弃船上岸,徒步登陆。 而陈友谅攻打的第一目标,便是:抚州门。 这和战前朱文正的预判基本一致。 陈友谅之所以选择抚州门为第一进攻目标,是因为它本身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首先这里地缘开阔,人员兵马可以全部铺开。 其次抚州门距离自己最近,而且视野最为宽阔,在船上就可以一览战局全貌。 最后一点我觉得应该和陈友谅的个人性格有关,在陈友谅这个暴徒看来,既然我要打你,那我就选择难度最大的来打,这样才更展现我个人之气质,才能够彰显我个人之魅力,同样能够符合我个人之身份。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向抚州门发动了攻击。 而这时候镇守抚州门的邓愈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面对着陈友谅这支桀骜不驯的野狼军团,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邓愈首先给陈友谅准备的一顿美味的石头火烧。 在对方辛苦跑到城下准备搭梯子强行登墙的时候,早已准备好预备足的邓愈首先扔下的是一块块足以砸死人压垮梯子的巨大石块。 与石块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支支淬了剧毒一沾即死见血就亡的冰冷短箭。 而陈友谅也似乎早有准备,在木板和竹盾的掩护下,陈友谅命人强行攻城。 并且下达了严格军令:不战而退守者,死! 也就是在这种近乎冷酷而严格的军令下,强横坚守了三天的抚州门寿终正寝。 与抚州门一同倒下的还有三十余丈残破不堪的洪都城墙。 面对着及其被动的局面,做为镇守大将的邓愈心里一定是气炸的。 我顶你个肺啊! 对于这片完全豆腐渣工程的城墙,邓愈的心里一定已经给这片工程的包工头下了死刑。 你个瘪三,连老子都敢糊弄,你最好期盼我别活着下了战场,否则爷我回去非把你给炖了熬汤。 城门被攻破,城墙倒塌,这对于足足三天才拿下抚州门的陈友谅来说是久违的好消息,对于陈家军来说这也是难得的胜利,所以他立刻下令众人向抚州门发动第二次猛烈攻击。 正当陈友谅满心欢喜的率领大军准备从残破的抚州门入城的时候,迎接他们却是一张张白了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奸邪笑容的一对人马,而这对人马手中拿着的是一支支漆黑幽长的黑色枪管。 枪管上布满的些许绿苔代表着它近乎古董一般幽长的岁月。 没错,这便是朱文正珍藏了许久的压箱神器。 这些黑色枪管有一个相当当的名称:火铳。 而它的发明者同样名扬海外,他的名字叫做:忽必烈(元世祖)。 最开始的火铳装的是圆形石弹,但是随着忽必烈近乎天才般的研发改进,火铳的弹药已经从最开始的石弹逐步演变成了现在的铅弹和铁弹。 而在忽必烈无所不用其极的变态心理下,他近乎创造性的将原本细小的火铳进行了加粗加长处理,处理过后的火铳可以同时装下数十发炮弹的同时,还因为它青铜铸造的良性特点,极大的延长了它的使用寿命。 当陈友谅的大军踏入城门的时候,这些早已经过改良加工的火铳瞬间被点燃引爆。 在当时那种完全没有弹道可言,更没有弹痕可循的冷*交割的年代,这种集无耻、变态、震慑和屠杀于一体的火铳就如同是一枚枚安放在敌军面前的*。 火铳开火的瞬间,犹如当今散弹枪一般甚至比散弹枪还要厉害数十倍的莫名玩意,给陈友谅的大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和人群伤害。 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为何方圣物的陈家军,在火铳开火的瞬间就死伤一片。 虽然火铳比刀枪要好用很多,在气势上也可以完胜对方,但是它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这种完全是手动开合的玩意需要专门的人手给它装填弹药。 这无形之中就会形成一种战争空档。 这时候另外一对人马则开始派上用场,他们的领头人则是第二副将赵德胜。 赵德胜这群人就站在火铳手身后,他们手中拿着的一排排绑满长枪短箭的木制栏栅。 城墙已破,栏栅来凑。 栏栅之后,还有瓦匠。 没错,确实是瓦匠。 如果说朱文正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的话,那邓愈绝对是世间少有的人才。 在那种战斗焦灼万分的状况下,做为守将的邓愈应该是手忙脚乱才对,但是这位仁兄教给了我们一个道理。 做为将军不单单要知道进攻和防守,更应该学会变通。 城墙不是塌了么! 好办! 好办的很! 拉一群人马把塌的城墙给它补回来。 而这时候被邓愈紧急招募来了一群人,做为泥瓦匠的他们手上拿着的不再是刀枪,也不再是凶猛无比的火铳,而是一柄柄真正用于砍砖和泥而用的瓦刀。 他们的任务也不再是为了和敌人正面干仗,更不再是拿着短小无刃只能用于和泥拌料而毫不军事用途的瓦刀来做军事防御,他们此次前来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修筑已经倒塌破损的城墙。 在那种战况激烈万分的情况下,大家不妨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 前面的人在拿着长枪短炮和别人正面干仗,电光火石兵器嘹亮枪林弹雨血肉横飞,而后面一群泥瓦匠则在忙着和泥拌料,还有一群人忙着砍砖破瓦修筑城墙。 那种近乎不可能的出现的场景印入脑海的时候,我觉得谁都会忍不住发笑。 发笑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心生敬意。 我觉得最让我敬佩的应该是做为泥瓦匠的这群人,我认为这群人应该拥有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相当严格的军事素养,因为在那种优劣态势及其明显,在自己兄弟自己的战友浴血奋战甚至曝尸荒野的极端状况下,他们依旧能够舍弃刀枪而拿起瓦刀静下心来迅速修墙。 这种近乎极端变态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由衷钦佩他们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邓愈。 在那种厮杀满天的情况下,他能够迅速做出这等睿智的决断,确实非同一般。 回过头来想想,虽然他们所有人各自的分工不同,但是他们的政治使命却完全相同。 在面对陈友谅这个暴徒的大肆进犯的问题上,他们的目标也都是相同的。 所以我觉得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功臣,在面对陈友谅的问题上,无论何种分工,他们都是绝对的胜利者。 我无法想象当时战役的战况,那种近乎赤身肉搏一般的战役死伤人数必然是个天文数字。 而在前方赤身肉搏中,后方的城墙也在一天一夜中修复完成。 而与城墙修复完成一同出现的另外一个结果是:总管李继先、元帅牛海龙、赵国旺、许圭、朱潜、万户程国胜等全部战死。 而作为主帅的朱文正也在此战中,幸运中枪,侥幸挂彩,英勇负伤。 第六十七章 三战皆败 在抚州门的进攻中,虽然朱家军死伤惨重,但是陈友谅的兵马也没有捞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甚至说在面对抚州门这个如同铁板一块敲不烂打不坏的问题上,陈友谅的兵马算是完败。 一方六十万兵马的庞大军队,对阵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城兵马不足一万的情况下,连续不间断的攻打五天五夜却毫无进展的军事战况,这种基本不可能的报告摆在陈友谅面前的时候,我认为在他的心理必然会产生一种无与复加的挫败感。 那是一种近乎于当头一棒的挫败,那种足以让自己心理扭曲的失落感在他的心理必然会留下一道浑之不去的永久疤痕。 而对于朱文正和邓愈来说,无疑是胜利方。 面对陈友谅这个暴徒,他们已经两战两胜。 也就是在这种一方欢喜一方忧的战况下,城墙已经完全修复完毕眼看着破城无望的陈家军终于宣布暂时撤军。 抚州门一战,朱家军大获全胜。 如果说丞相胡美的叛变对于陈友谅来说是耻辱的话,那抚州门一战则是辱上加辱。 一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烂地方,一个在自己看来一踢就倒一踹就塌一泡尿都能冲垮的破城门,竟然足足抵抗了自己六十万兵马数轮攻击而屹立不倒。 这种结果对于一向嚣昂跋扈的陈友谅来说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在抚州门战役过后,做为战败方的陈友谅也应该会进行心理反思。 对于洪都城的守军,他也必然会重新进行战力评判。 眼前这群不足四万兵马的军队,曾经在自己心中根本瞧不起看不上,面对自己六十万庞大兵马根本扛不住一轮进攻就会被摧残垮台的部队,不得不让陈友谅重视起来。 面对战败的现状,陈友谅并没有再急于攻城。 而是休整部队的同时,转变了进攻策略。 与此同时,已经重新判断对方实力的陈友谅正在密谋一场更大的战役。 他命手下大将蒋必胜和饶鼎臣率领一部分军队攻取吉安,做为自己后方防守的根据地。 而蒋必胜也确实没有让陈友谅失望,他不仅拿下了吉安,还顺便攻下了距离吉安不远处的临江。 与吉安和临江一并拿下的是三个镇守临江的将士。 他们分别是:赵天麟、**、黄如渊。 面对抵死不从的三人,已经费劲了口舌经过了数轮近乎洗脑式的政治演讲却依旧宁死不屈的三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的蒋必胜并丧失理智的没有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 而是突发奇想,将他们做为军事邀功的资本。 将三人百里亲自押送,交到了陈友谅的手中。 这时候已经怒火中烧的陈友谅面对这三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做出了他近乎疯狂在我看来却有些不动脑子的愚蠢决定。 他首先打发蒋必胜回去镇守吉安,在打发蒋必胜的时候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应该也说了一些你的功劳大大滴你滴是我真正朋友滴干货这种完全没有政治营养的屁话,同时也应该对他有过一些职位上的提拔,不过这些都是虚职,并不是真正的权利下放。 做完这事情之后,便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爷现在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打发走蒋必胜之后,陈友谅做出了一件在我看来极其愚蠢的决定。 他将武力擒获的赵天麟、**、黄如渊三人押到了洪都城下,在双方兵马完全拉开阵势的状况下硬生生砍了三人的脑袋。 我之所以说陈友谅这么做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愚蠢的,根本原因在于他这么做等同于是直接告诉了洪都城守军,他们今天的末日就是你们明天的下场。 我估计当时陈友谅的大致意思就是想说:让你们这群瘪三和我做对,我一定让你们统统死啦死啦滴! 而面对这种政治宣告,洪都城的守军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拼死抵抗。 除了拼死抵抗之外,别无他法。 这也就是我觉得陈友谅这一步棋走错的根本原因所在。 他这么做等于是把对方本来想要投降却还没有下定决心投降将士的退路给封死了,面对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们能做的只有和陈友谅正面对抗。 也就是在做完这件集鲁莽与愚蠢于一体的事情之后,已经整装待发的陈友谅再次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这一次他选择的对象不再是让他已经蒙受心理阴影已经落下心理创伤打不倒且撞不烂的抚州门,而是选择地理位置比较偏僻,防守相对薄弱的新城门来做为他新的进攻目标。 确定进攻目标之后,陈友谅钦点了平章刘进昭为进攻主帅,赵祥为副帅,协同进攻新城门。 而此时镇守新城城门的将领名叫:薛显。 如果说邓愈在军事指挥上是采用人海战术和强有力的武器压制战略的话,那薛显采用的战术则是极经典的兵家战法。 面对来势汹汹的陈友谅兵马,做为镇守新城门的薛显并没有丝毫胆怯。 薛显用自己的真正实力给陈友谅上了一堂真正意义上极富生动色彩的单兵突袭课。 也让我们真正领略到做为一个军人做为一个男人做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思想真谛。 当陈友谅的兵马来到新城城门的时候,本该紧闭城门死死抵抗来军而不踏出城门半步的薛显并没有这么做。 在所有人都想当然的扛着梯子搭起云梯准备和对方来一场硬碰硬的说干就干的军事游戏的时候,薛显却出其不意的带领着他的兵马大开城门而出。 在众人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怎么回事,都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产生了幻觉,对方脑子一定是被门给挤了被驴给踢了这等扯淡一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对方突击一般的人员兵马已经来到了敌军面前。 与人员兵马一起来到的还有数十把已经开刃磨亮只差饮血狂欢的铁血弯刀。 在这次让所有人都为止意外的更让人费解对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薛显连同部下已经扬起了他们手中紧握的弯刀。 弯刀扬起落下的瞬间,喜中头奖的是站在最前方位置的攻城主帅刘进昭。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和格斗准备的刘进昭在对方手起刀落的瞬间,便被冲在最前方的薛显砍掉了脑袋。 而站在刘进昭身后名义上同样是将军,却只是辅助并非头领的二把手赵祥则喜中二等奖。在刘进昭被斩于马下的瞬间,被薛显身后的众人战略擒获。 做完一切事情之后,似乎已经心满意足并且任务已经圆满完成的薛显,在对方众目睽睽的欢送目光下押着已经犹如死囚一般的赵祥回到了洪都城内。 随着主帅二人一被格杀,二被擒获的战争报告。 原本气势如虹此刻却已经被吓破胆吓尿炕吓蔫屁的陈家军面对已经完全没有主帅,更没有主心骨犹如扒了皮抽了筋,完全丧失攻城信心的陈家军无奈的选择战略撤退。 新城门一役,再获全胜。 面对两战两败的局面,做为主帅的陈友谅是愤怒的,是彻底暴怒的,看着手下这群足足有着六十万兵马,看着眼前这群酒囊饭袋看着这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成的无能之辈,肺都快要被气炸。 到了洪都这么长时间了,却连个城门都没能踏进去半步的事实,他的心底一定是抓狂的。 这么一个看上去不过就是巴掌大的地方难道就真的是铁板一块,刀插不进水泡不开的铜墙铁壁么? 面对着两战两败的被动局面,面对着这座在自己看来根本行不成气候更组织不起像样防守的城市,已经彻底发怒发狂的陈友谅命令手下紧急打造一批新式工具。 在工具铸造完成之后,陈友谅将目光盯在了一个地方。 一个说门是门说不是门也不是门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做:水关。 这个水关的真正用处应该是类似于现在我们城市里面一个排洪泄洪的应急出口。 在汛期它可以用于紧急泄洪,在旱期则可以供人马粮草同行。 已经两战两败而又两败两战的陈友谅看着洪都城内近乎铁桶一块攻也攻不破打也打不烂的城门,已经完全丧失耐心的他绝对从这里下手。 水门也是门,能进就是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已经下定决心更失去耐心的陈友谅决定立刻动手。 他命人将自己最新研发和打造的兵器分发到众人手中,那是一柄柄加长加粗了的长枪,陈友谅此次就是试图借用这些新式的兵器来拿下水关,进而控制洪都。 而当陈友谅的士兵纷涌而入水关的时候,一群人早已早这里等候多时。 领头的是一个满身盔甲,身高不长却一脸刚毅,满脸憔悴却目光如炬的冷峻青年。 他是现在这座城市中现有存活不多的将领中真正的最高司令长官。 他的名字叫做:朱文正。 面对陈友谅犹如车轮战一般无休无止的进攻,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更没有任何时间可以休息的朱文正两眼发红,全身发软。 自从造反以来,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艰难的战斗。 面对一群妓院粉头漂亮姑娘可以连战数天却依旧可以生龙活虎不知劳累是个什么感觉,完全不需要依靠任何外力和药物来进行生物刺激的他,面对着陈友谅这个暴徒近乎疯狂的轮番进攻,他却感觉有些精气不足体力不支。 但是疲惫的同时他一样兴奋。 面对陈友谅这个暴徒,从心底就蔑视他的朱文正早已做好了一切最坏的准备。 最穷不过一死,不死终会出头。 陈友谅,有种就来吧! 爷等着你! …… 水关。 当陈友谅的兵马出现在水关的时候,做为御敌总司令的朱文正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首先拿出的是一排排早已编制完成的栏栅,这些木制栏栅和抚州门的栏栅基本相同,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栏栅的后面不是那群手拿瓦刀和泥筑墙的泥瓦匠,而是一名名手握铁戟、铁钩带剌的冷酷士兵。 这边是朱文正教于赵德胜的第二件法宝。 面对这群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士兵,陈友谅首先命人抢夺栏栅,因为只要栏栅被破环,自己就可以破栏栅而入。 朱文正也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对方进攻之前,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准备的是一座座火焰旺盛烈火熊熊的火炉,在火炉里面燃烧的不是一枚枚香喷喷热腾腾的美味红薯,而是一柄又一柄正在极速升温的冰冷铁戟,这些铁戟的使命就是穿珊而过,其真正的用意便是烧熟烫烂敌军手掌的同时顺便穿破敌人的胸膛。 这是真正的冷***的较量,在这场较量中拼的就是意志,搏的就是性命。 这是朱文正送给陈友谅的一份大礼,一份形同火烧,却足以致人于死命的大礼。 在这份大礼面前,陈友谅的军队是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 面对这群已经完全烧红烫软的铁戟,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更没有物理准备的陈家军完全没有抵抗的良策。 己方这种完全采用人海战术的方法在烧红的铁戟面前,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进攻。 面对已经烫死烫伤数百人的战争局面,即便信心再过充足也无计可施不敢去沾更不敢靠近的陈家军宣布无条件撤退。 于此,水门战役再度挫败。 面对这等真正的集奸诈与变态于一体的进攻策略,已经损失惨重的陈家军不得不选择撤退。 在对方冷热兵马无所不用其极的状态下,他们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撤退。 除了撤退,别无它路。 自此,已经围困洪都城一个月有余的陈家军,三战皆败! 第六十八章 张子明的魄力 面对三战皆败的战果,陈友谅彻底抓狂了。 邪了门了。 六十万兵马围困洪都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在陈友谅原本看来不过一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是却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没有任何进展。 更加可恶的是,自己这一个月连番的进攻下竟然连洪都城的城门都没有踏进去半步。 爷自从参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遭受过今天这份重大打击,今天这等战果对于爷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是奇耻大辱。 在这份耻辱真正浇到陈友谅脑门上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陈友谅决定不再集结任何的兵力,也不再采用任何进攻方法。 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城战术的陈友谅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 他决定所有围城的兵马对着宫步、士步二门进行不计得失更不计后果的进攻。 这种进攻的策略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真正切合它实际的用词,如果真正要套用一个词语的话,那我只能将就着使用一个。 这个词语叫做:愣打。 字面意思就是说毫无战术可言,更没有任何有利兵器可讲的,就如同是一窝蜂一团乱麻般的无任何梯队和人员配置可说的犹如愣头青一般的盲打。 这种打法我认为但凡有点军事脑子的人都不会也不可能做出来,而作为军事主官的陈友谅更不应该做出来。 这种犹如狗急了跳墙的战法实在不应该出现在陈友谅的决策中。 也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人该有的选择。 但是事实却是陈友谅选择了,而且是在完全无计可施更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被动选择的。 而在这被动的选择中,陈友谅的军队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彪悍魁梧的、臂力惊人的,人高马大的,人称为“黑赵岁”的副将军——赵德胜。 姓名:赵德胜; 性别:男性,牲口; 年龄;28岁; 外貌特征:脑袋大,脖子粗; 家庭住址:临濠(今安徽凤阳县临淮镇人); 善用兵器:槊(shuo,也就是今天的长矛); 人送外号:黑赵岁; 职位:后翼统军元帅; 死亡年龄:28岁; 死亡原因:被流矢射中,喜中头奖,穿腰而不治身亡。 最高职位:死后被追封梁国公; (大家记住这个梁国公吧,后期我们还会讲到梁国公这个职位,只是这个职位的人选变成了其他人。) 面对陈友谅完全一窝蜂般毫无主次先后顺序的乱打,做为守门人的赵德胜也只能被动的选择死扛,原本朱文正教给自己的方法现在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 同时坚守两个城门对于赵德胜来说必然是辛苦的,面对同时疯狂攻击两个城门的事实赵德胜心里必然也是很无语的,对于陈友谅的为人赵德胜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发了疯丧失理智的陈友谅完全就是一个变态,是一个根本不讲究任何规则更不讲究某些套路的流氓无赖。 他根本算不上是一个混蛋,他是混蛋中混蛋。 确切的说,这个暴徒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地痞无赖。 整整一天的疯狂进攻过后,城内城外留下的是成堆的尸骨和无数条残垣断臂。 面对这种近乎惨烈的状况,已经整整劳累了一天,两地奔波而无休无止的赵德胜终于等来了容他喘口气的机会。 因为已经疯狂进攻一天的陈家军在临近傍晚的时分选择了暂时休战。 临场退兵。 这一结果对于赵德胜来说是难得的好消息,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在这种似乎已经胜负已分的情况下,也放松了紧绷一天的神经。 在这种时候,我们当代的男人在辛苦劳累一天之后,一般会做的就是掏烟点火先冒上一口爽那么一下,随着尼古丁的味道在口中肺里四处蔓延而麻醉已经疲惫不堪的神经。 而在古代当时那种极端辛苦的情况下,史书上虽然没有说赵德胜有没有吸食旱烟的癖好,但是我个人认为在那种背负生死重担整整一天而不敢有丝毫松懈的状况下,终于有机会可以坐下来休息的他们会寻找烟袋锅子也就类似于当代香烟一样的东西来作为替代品,进而麻醉神经得以休息。 也就是在这种状况下,已经误以为今日大战得以胜利今日之战宣告结束,已经完全放松警惕更放下了戒备的赵德胜坐在宫步门的门楼上休息的时候,一支冷箭已经簇及身前。 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冰冷的箭矢穿腰而过。 后经紧急治疗,终因伤势过重医治无效死亡。 一代豪强,就此殒命。 享年28岁。 …… 赵德胜的离世对于朱文正来说是突然,在心理上也是有一定打击的。 这位从一开始就是战友就是属下的男人是自己真真真正的兄弟,虽然在洪都战役之前他同样对自己存有异样的眼光和看法,但是在洪都一役中,以前所有的非议已经全部消失。 从洪都战役开始的一刹那,他们已经连成了一脉,他们的命运和这座城市已经串连在了一起。 城破则人亡,人亡则城破。 赵德胜的死对于朱文正来说是绝对有触动的,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一方已经被围困在洪都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原本站在帐下听自己训斥的那一班人马已经基本死光了,唯独存活下来的几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是凶多吉少。 如果他们这些做为主帅的都死了的话,那自己的命运有会怎么样呢? 会不会也同他们一样呢? 共赴黄泉? 又或者是自己被陈友谅给擒获了? 那又会是那种遭遇呢? 如果真的一死倒也罢了,问题是伯父交于自己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 只要洪都城被攻破,那这座城市里面的所有人马必然会被陈友谅全部屠城。 再屠城之后,接下来就该是最后的根据地了。 到时候应天必然城危。 伯父一心壮大的宏图霸业,也必然付之一炬。 在这种可以说是及其被动的情况下,在陈友谅这个暴徒完全失了心发了疯癫了狂的轮番攻击根本没有想要撤兵的状况下,已经完全精疲力尽的朱文正决定走出最后一步。 走出对于孤傲如野狼一般的他最不愿意走出的一步。 战略求救。 在求救问题上,我个人认为对于孤傲的朱文正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是决然不会做出来的。 但凡是我理解中的枭雄,他们都是绝对孤傲的,如同野狼一般存在的他们是决然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只要是他们认为对的事情绝对会一条道走到黑,不死绝不回头。 我认为在他们的思维概念里面,如果寻求军事求救那就等于是宣告了自己对抗的失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耻辱的,对他们的信心也是有很大打击的。 但是孤傲的他们也绝对不是愚蠢的,他们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虽然会选择一些极端的不太合符常理的方法,但是在真正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甚至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他们还会选择求助。 虽然在他们看来这种求助有些低人一等,有些低三下四。 但是也纯属被逼无奈。 暗自下定决心的朱文正首先找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名字叫做:张子明。 他的职位是:千户。 当朱文正找到他并且说明自己的来意的时候,做为千户的张子明并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下来。 我不知道当时的张子明在接受这份任命的时候抱有的是何种心态,但是他后来的做法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不畏死亡的人英勇赴义的铁骨侠肠。 接受任命之后,张子明没有犹豫,在当天晚上就从水关夜遁而出。 为了不被陈友谅的兵马发现自己的行踪,张子明采用了昼伏夜出的策略。 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偷鸡摸狗。 这种完全夜猫子做法颠倒黑白的做法让他很侥幸的逃过了陈友谅的魔爪。 但是这种做法也直接影响他向前推进的速度。 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张子明才从洪都跑到应天。 当朱元璋见到张子明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瘦的跟猴似的,已经连续饿了几天断了几天干粮饿的眼睛发绿身体打板一直以水充饥的男人的时候,当他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侄子连带着他镇守的城市已经被陈友谅这个暴徒连续围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的时候,朱元璋对自己曾经冒险支援安丰的做法悔的肠子都青了。 还真让刘基这家伙给猜中了,陈友谅这个暴徒果真动手了。 集结六十万兵马攻打的是洪都。 六十万啊,自己的兵马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果真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出手就是大手笔。 没法比,也比不起。 回过头来想想,心惊的同时他也同样胆颤,好在陈友谅打的是洪都,如果这时候他打应天的话,那后果…… 想到深处已经头根发硬头皮发麻的朱元璋很简单的回复了张子明一句话:你回去告诉朱文正,让他再坚守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会派兵支援。(《明实录》:汝归语文正,但坚守一月,吾自当取之。) 面对这一回复,我觉得张子明的心里一定是骂娘的。 辛辛苦苦跑来搬救兵的他没想到搬来的只是一句空话,自己好歹跑了这么长时间了,您老大怎么着也应该给我几苗大头兵应应急吧。 再不济起码也让我吃顿饭喝口酒顺口肉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 搞了半天,辛苦了半个月,就得到了这么一句空话,这跟放了个空屁没有什么区别。 在紧急军情面前,朱元璋没有给他任何停顿时间,完全没有休息的张子明重新领命开始向回赶。 已经重新领到指令的张子明重新开始了他徒步的征程。 而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再眷顾他。 当他辛辛苦苦跑到湖口的时候,一群彪悍的兵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群兵马归属于陈友谅麾下,并受陈友谅的直接节制。 这群兵马看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心存疑虑,秉持着不饶过一个好人更不放过一个敌人的思想觉悟,他们把张子明绑成了粽子交到了陈友谅的面前。 陈老大,我偷偷的告诉你哈,我在外出巡逻的时候逮到一个人,看他猥头琐脑的德行八成是个奸细,我把他绑来了请老大你发落。 当张子明出现在陈友谅面前的时候,陈友谅开始了他极具洗脑色彩的政治演讲:你如果能引诱城内的兵马投降的话,今天不但你死不了,还可以得到荣华富贵。(来自《明实录》:若能诱城降,非但不死,且得富贵。) 面对着利益诱惑,张子明笑着答应了陈友谅的请求,并且接受了陈友谅的建议,并且亲自来到了洪都城下。 而当张子明到达洪都城下的时候,他本就满面的笑容急速扩散,他在大笑而陈友谅的心里却在发毛。 他总觉得这厮的笑容里面存在着某些异样的味道,这里面存在的不是屈服和虔诚,而是满含着奸诈更包含着嘲讽的笑容。 那种笑容让陈友谅不寒而栗。 也就是这时候张子明洪亮的声音高声响起:亲爱的战友们呐,亲爱的同胞们呐,可爱可亲的兄弟们那,老大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了,大家只管坚守等待就好了。 面对着这种急速转变的场面,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陈友谅彻底傻眼了,张家军也彻底傻眼了。 而城墙内的朱家军却笑了,久违的好消息终于来到了,可喜可贺。 但是在欣喜的同时他们也同样落泪的,因为在得到这一情报的同时他们也就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自己的同胞最后下场。 本是玩鹰人,反被鹰给啄了眼。 气急败坏而恼羞成怒的陈友谅彻底疯了,这洪都城的人怎么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主呢,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怕死么? 在这种极其被动的情况下,已经火烧入脑的陈友谅命人活劈了张子明。 在活劈张子明之后,他再次发动了对洪都城的进攻。 洪都保卫战,继续进行…… 第六十九章 历史的罪人 至正二十三年六月十日(1363年),已经得知洪都城被围困数月的朱元璋紧急将在外征战的徐达常遇春从庐州撤回来,并且迅速集结兵马开始战略收拢。 同年七月,已经完全准备妥当兵马粮草全部集结完毕的朱元璋,亲自率领着他紧急集合起来的二十万兵马向洪都进发。 这一次跟随朱元璋进发的大将分别是:徐达、常遇春、冯胜、廖永忠、俞通海。 而朱元璋的坐骑则分别是:上次龙湾战役中侥幸擒获的几艘大船和数千艘小型渔船。 这可以说是朱元璋真正的家底。 是朱元璋从自立门户以来一点点积累和拼死血战换来的全部家当。 这些家当是朱元璋真正的命根子。 而此时敌我双方的人数配置分别是:二十万和六十万。 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军事装备上,朱元璋都要远逊陈友谅一筹。 对于朱元璋来说,这必然是一场硬仗。 是一场朱元璋和陈友谅这两个政治敌手真正的较量。 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他不怕。 对于陈友谅这个暴徒来说他早已经不再害怕。 从上次龙湾战役开始,陈友谅这个暴徒在自己心中一直潜存的无敌的不可战胜的绝对不能与之硬碰硬的心理阴影早已消失无踪。 对于朱元璋来说,万众一心的朱家军面对着数量近乎自己三倍还多的陈家军依旧是可以势均力敌的。 敌人实力虽然强大,敌方兵马虽然众多,但是他们已经围困洪都将近三个月,这三个月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噩梦般的存在。 连续三个月毫无进展可言的战略功绩对于陈家军来说是绝对的灭顶之灾。 六十万对阵四万兵马而豪无寸功,这等近乎耻辱般的事实摆在陈友谅和他军队面前的时候,他们的部队士气定然是萎靡的是消极的是疲惫的是倍受打击的。 而这时候己方兵马则是精力充沛粮草充足战斗经验丰富,更重要的一点是众心聚拢人心所向。 在这种情况下,莫说对方有六十万,就算是有六百万,我也毫不惧他。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哉! 况且这场战斗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在这场较量中,你我两人赢者为王败者为寇; 在这场硬仗中,你我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是我们二人今天注定之宿命,谁也休想逃过此劫。 来吧,陈友谅,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 至正二十三年七月二十日,朱元璋率领他的二十万兵马走长江水路,逆流而上,用了十天的时间,最后来到了鄱阳湖。 到达鄱阳湖后,朱元璋将部队安置在康郎山驻扎,随后命令冯胜防守建康,戴德率领一部分兵马屯守泾江口,另外一部分兵马镇守南湖嘴,并且调遣镇守在信州的士兵扼守武阳渡。 朱元璋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封死陈友谅的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 阻断一切可能让他逃亡下游的退路。 在对方逃无可逃中,朱元璋决定与对方决一死战。 鄱阳湖,这是朱元璋给陈友谅选好最后的归宿,也同样是给自己选好的墓地。 古人云:不知生,焉知死? 是啊,古人的话多有哲理。 不懂得生命的来之不易,又怎么可能去珍惜它的可贵!不知道死亡的恐惧,又如何去挖掘暗藏在它背后的无限潜能。 陈友谅,实话告诉你,从我二十五岁决定抛弃袈裟还俗从军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从我放弃鍗钵抄起家伙准备干仗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整条命交给了阎王。 无论是在和州还是在滁州又或者是在现在的应天,面对无数次的磨难和坎坷,我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从我当兵入伍以来,我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看。 对于一个心已早死肉体尚存的我来说,每天过的日子就是每日皆是末日的行尸走肉。 在行尸走肉面前,存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 但是我这人天生命贱,阎王拒收小鬼不要。 所以我还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可是你呢? 你陈友谅的命运又是如何呢? 从你当兵入伍之后,你又是如何评价你的所作所为呢? 是奸臣,还是佞臣? 又或者说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是一个为了至上的权利,不惜出卖朋友,背叛兄弟,弑主越权的流氓无赖? 你对你的种种是否从心底产生过一点点的羞愧之心呢? 扪心自问一下,从开始的秘书到现在的大汉皇帝,你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是真正靠自己实力获取而来的呢? 或者说你此等做为就是在顺应你所谓的天道。 如若如此的话,那就让上苍来做评判吧。 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 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 来吧,陈友谅,是非功过皆在此战。 让我们在鄱阳湖,做一了断。 从此以后,整个中国,有你,亦或无我。 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只有一个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一切的兴衰成败,交由上苍来决断吧! 陈友谅,我在鄱阳湖。 等你! …… 至正二十三年七月二十三日,已经围困洪都城长达八十五天却寸功未立尺步未行的陈家军听说朱元璋到达了鄱阳湖。 这对于本来应该算是一个负面消息的陈友谅来说却似乎形成了一个让他可以退一步的台阶,面对围困洪都城近乎三个月之久而寸步难行的陈友谅来说朱元璋的出现是一个好消息。 是一个可以让他尚存些许脸面,更有一部退路已选的道路。 对洪都城完全失去了攻取信心的陈友谅,在叹息声中宣布撤退。 洪都城一战,对于陈友谅来说是生平最耻辱一战。 自从加入红巾军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大的劫难。 这座已经被自己死死封锁长达八十五天之久而依旧坚强不屈屹立不倒的城市,是他一生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面对这座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市,原本信心满满的陈友谅胆怯了,惧怕了。 远眺这座本就不大而同时被自己的兵马死死围堵的城市,已经绞尽了脑汁耗尽了心思的陈友谅已经在失落和失意中丧失了拿下它的勇气。 在胆怯和失落中,他无奈的选择了退缩。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这句对于陈友谅看来只有无能懦夫才会说出的话,此时却无奈的展现在了他的身上。 百口难辩,百无寥籁。 对于洪都城这座城市来说,陈友谅平生有此耻辱,决然不会不会再来第二次。 而相比陈友谅来说,有一个人此时却是绝对兴奋的。 因为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完成了在众人看来根本毫无可能完成的使命。 完成了他几乎一战成名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光荣使命。 在死死抵抗陈家军长达八十五天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 在队友一批批的倒下兄弟一个个战死的痛苦中,他死死抵抗了对方几乎无休无止的疯狂进攻。 在这场战争尚未开始就已经基本胜负已分的战役中,他的表现可圈可点,他的才能众人夸赞,他的天赋无人能及,他的毅力志比金坚。 在这场战役中,他是真正的胜利者。 一切的光环,所有的荣耀全部归于他的身上。 在与陈友谅的对抗中,他用他的天赋他的毅力他的信心他的不屈告诉了所有人,任何表面上的东西很可能都是假的,任何表象上的真理都可能会被推翻。 一切的结果全部都需要用实践来说话。 他同样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了所有人,在强权和毅力面前,毅力是可以完胜的。 同样他向陈友谅和所有曾经瞧他不起看他不上的人表明了立场: 我本混蛋,无人能及; 我乃枭雄,万夫敬仰。 这便是我:朱文正。 …… 在随后的鄱阳湖战役中,已经大获全胜的朱文正没有再参加,他也不需要再参加了,洪都一战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艰难太过劳累。 已经连续三个月将不下令兵不卸甲的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与他一起可以休息的还有仅存的不足一万兵马的全体将士。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伯父来处理吧。 在洪都战役中,他们都是胜利者。 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没有他们的流血卖命,也自然不会有洪都的大获全胜。 更不会有他们得以活命的今天。 所以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胜利者。 他们战胜了陈友谅的同时,他们也战胜了自己。 战胜了近乎以一敌十以一挡百的自己。 在这场战役中,他们都是英雄。 而从全盘的军事战略来讲,陈友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做为主帅的陈友谅决然不应该在洪都这个防守极其森严的城市死死纠缠长达八十五天,他应该做的也是最为正常的策略就是趁着朱元璋应天空虚的空挡,直捣朱元璋的老巢。 凭借陈友谅手上六十万的兵马完全有能力有胜算拿下应天。 但是陈友谅没有这样做,这也无形之中将最好的一次战略机遇彻底断送。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随着陈友谅的兵马逐步退出洪都,原本被围困的水泄不通的洪都城终于获得了难得的解放。 在解放的同时,留下的却是数以万计的累累尸骨。 这里面有敌人的,也同样有自己的。 在陈友谅和朱元璋的这场对决中,表面上的朱文正是完胜的。 但是从死伤人数上来看,这里面没有胜利者。 敌我双方全部完败。 随着洪都城的战役告一段落,原本在八十五天前还生龙活虎的笑容满面的作为父亲可以尽责作为儿子可以尽孝的兄弟,他们在离开自己的家庭告别自己的父母妻儿的同时,永远的合上了他们的双眼。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在人性和道义的角度来讲,陈友谅是率先发动这场战役的主谋,所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更是历史的罪人。 他败在了战场,同样败给了人性。 第七十章 第一悍将——张定边 江西,洪都。 已经率军全部撤离洪都的陈友谅面对自己真正的死敌朱元璋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退缩。 在与对方无数次的战斗中,已经玩腻了打烦了更厌倦了的陈友谅决定与他正面来战。 从刚开始的杀降的经历,到后来的龙湾伏击,再到之后你我双方无休不止的大小摩擦,一直到今天的洪都的耻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朱元璋一手造成的。 从我陈友谅当兵入伍以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我,更没人能打败我。 你朱元璋算是一个另类。 是仅有的一个另类。 就是你这个头不会长毛只会放电的光头瘪三,让大爷我连续受挫更接连失败。 就是你这个王八龟蛋,让爷们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更丢了场子,让爷们在士兵面前抬不起头来。 在这种极其被动的情况下,与其我再四处逃窜,还不如和你正面来干。 你不是封锁了鄱阳湖么? 好,你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既然下达了挑战书。并且选好了场子,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来吧,就让我和你在鄱阳湖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干,让我们以男人的特有的方式来解决这场争端。 死亦何哀,生亦何欢。 谁生谁死,上苍安排。 命中注定,你我难断, 既然如此,那便来战! 朱元璋。 既然你已经表明你的心态,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表白。 生要生的嚣张,甭管我用什么手段。 活要活的潇洒,别管我是什么姿态。 权要搏取最大,谁也休想阻拦。 利可无尽享有,因为不请自来! 这就是我从政以来,吸取的教训经验。 任尔等指桑骂槐,只要我有权我就是老大,只要权在手我谁都不怕。 朱和尚, 我同样告诉你,从我入伍以来,我还从来没怕个谁,更不会怕任何人。 赵普胜也好,徐守辉也罢,他们哪一个不是比我强上十倍比我横上百倍的厉害角色,但是他们结果又是怎么样的呢? 还不是一个个的被我踩在脚下。 他们所有人不过就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是我向上攀爬的一个跳板,他们如果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那他们就还能勉强存活,如果失去了价值那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我这里离开。 你朱元璋也一样,今天只要干掉你,整个中国整个天下就皆在我的掌控。 今天既然遇上了你,那我就和你来一场说干就干的游戏。 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不是爷们我的作风。 在我的宗旨里,你打我一拳那我就先要你老命。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敢动打我一拳的念头。 我今天也不妨告诉你。 如果你我的战争中,我活着那一切好说。 如果是我死了,那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我手下这六十万的兵马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拉你做我的垫背。 这便是我给你下达的最后一次警告。 在这种心态下,做为大汉皇帝的陈友谅到达了鄱阳的腹地,康朗山。 到达这里之后,他没有再向前行。 因为在他的前方便是数以千叟的水面战舰。 这便是他真正大敌的兵马。 这便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 到达康朗山之后,陈友谅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 面对眼前已经准备完毕的朱元璋,做为心中大敌的陈友谅也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对方的人员兵马和军事装备要远比自己逊色许多,但是眼前这个秃驴可以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连续挫败自己数次,并且兵力增长速度远超自己的预料,这等对手如果不尽早清理,日后必成大患。 相比较张士诚来说,这个秃驴才是他真正的威胁。 面对这个朱元璋做为最后一搏的陈友谅拿出了他的杀手锏。 这个杀手锏是一个人,是一个他百分百可以信赖的誓死都忠诚于他而绝无二心绝不会背叛他的男人。 这个人陈友谅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用他。 因为他是自己最后的一颗獠牙。 这颗獠牙是自己最宝贵的一把尖刀。 他的名字叫做:张定边。 姓名:张定边; 性别:男; 年龄:四十五岁; 种族:蛮族; 国籍:大汉(陈); 出生地:沔阳人(今湖北仙桃人); 出生日期:1318年; 死亡日期:1417年; 职业:将军; 主要成就:元末大汉政权第一猛将。 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我先给张定边做一个基本评价。 从人格方便来讲,他是一个:大义之人。 从战功方便来说,我评价他是一名:元末第一悍将! 我之所以要从两个不同的方便对张定边进行评价,主要有几个方便的原因。 第一点,人格方面,我欣赏他的为人。 我看过很多关于明朝方面的书籍,不管是古代的编年体还是正史野史,又或者是近代和现代的文学著作,亦或者音像制品文学评论,他们对张定边的评价都是相对弱化的,甚至有的人对张定边的为人有些贬低的意味存在。 我不知道他们对张定边的看法从何而来,但是我不太赞同的他们的意见。 也许他们的出发点可能是放在陈友谅的身上更多一些,因为陈友谅最后的结局是战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看陈友谅失败了,所以做为他的属下的张定边也就自然会看不上眼,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觉得评价一个人不能靠另外一个人来做样板,陈友谅是战败了,但是那是陈友谅的事情,和张定边无关。 反而我觉得张定边的为人值得欣赏甚至称赞。 既然说到了他的为人,那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张定边和陈友谅两人的关系。 他们两人首先是老乡,他们都是出生在湖北,同是沔阳人,同时他也是渔家出身,他们二人是真真正正的同乡,应该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一起漏过裆一起尿过炕一起嫖过娼共同干过仗的铁发小。 其次他们是战友,从陈友谅入伍当兵开始张定边就跟随在陈友谅左右,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出生入死,为他清除异己而始终不离不弃。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两人是结拜的兄弟,他曾经在湖北黄蓬镇与陈友谅结为异姓兄弟。 在古代道家思想盛行的年代,兄弟从结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人的政治关系。 他们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却是比亲弟兄还要亲上加亲的兄弟。 他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他们之间永远谨存着一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是他们从结拜那一刻起就烙入血肉刻入骨髓的执念,任何人也清除不去。 从他们歃血为盟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死死拴在了一条线上,谁也挥砍不断。 可以说他们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生我便生,你死我先替你去死。 这应该就是张定边心中对结拜对兄弟这份感情最真挚的表达。 虽然也许在陈友谅看来在与张定边的结拜这件事情上,陈友谅可能只是在做一场政治上的拉拢和人情上的利用,可能只是在做一个拉拢人心的政治游戏,但是我觉得张定边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张定边他不是一个好玩政治善搞阴谋陷阱的政治家,他只是一个好读诗书熟知兵法的军事家,他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军人。 在军事家眼里,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胜过一切。 在军人眼里,兄弟间的情义足矣以血来偿以命来换。 在军人眼中,只有你负于我我绝不会负你。 张定边做人绝对仗义,张定边做事绝对不会背信弃义。 这就是我觉得他从人格上可以值得称赞的地方。 其次第二点,我敬佩他的才学,更敬佩他的军事才能。 张定边可以说是陈友谅这一方面军中绝对的虎将。 从陈友谅起义开始,张定边就追随在他身后,左右不离,始终不弃。 陈友谅定都之后,转战荆楚,征伐两江、闽、浙边陲重镇等大型军事行动都有张定边的身影出现,可以说在这些战役中张定边起到了决定性的不容抹杀的重要作用。 他身先士卒,更攻无不克。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朱元璋龙江设伏的战役中,深知龙湾陷阱的张定边力劝陈友谅取消行动,并试图阻止他的军事进攻,但是可惜陈友谅独断专行,并没有听从张定边的建议,最后才导致龙湾的战败。 在这一次的经历中,张定边敢站出来说话,并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对陈友谅进行军事阻拦,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张定边的为人。 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在错误问题上,他是一个敢站出来直言进谏的人。 在陈友谅这个暴徒的问题上,他更是一个敢于他硬碰硬正面干仗的人。 在当时大汉政权的霸权统治下,有胆量拦截陈友谅这个暴徒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我个人认为在陈友谅这个连续弑主的暴徒面前,敢真正劝阻他的并且用实际行动阻挠他行动的人有也仅有一位。 他就是张定边。 大家不妨可以想想,自己身边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独断专行的人物存在,而且在独断中他们的脾气秉性都特别让人不受待见,他们从不听取别人意见还鲁莽武断,一个不对眼就拳脚干仗,和这类人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不会再有人给他们提意见。 因为根本没用,自己想好的意见在他这里全都是扯淡,既然对方一定不会理睬,那也就不用再出力不讨好的提出来。 久而久之的,这类人身边只会出现的是一种人,一切都顺从于他,不管对错无论成败。 陈友谅就是这一类人中的典型代表。 与此同时陈友谅应该值得欣慰的是,他身边还会有张定边这样的敢于直言进谏的人物存在,这是值得陈友谅高兴和炫耀的。 但是也同样值得陈友谅蒙羞的是,张定边近乎明智的战略判断被他全部否决。 这也就直接造成他的战败。 无论龙湾战役也好,又或者洪都战役也罢。 一切的原因都归结于陈友谅的身上。 是他的鲁莽,是他的意气用事,是他的极端性格造成了他的兵败。 这一切的一切与张定边无关。 在这一场鄱阳湖决战中,陈友谅决定把他亮出来。 无论是基于彼此信任上,还是建立在杰出军事才能上,陈友谅可以使用的人有也仅有一人。 他还是:张定边! 第七十一章 水上的擂台赛 江西,鄱阳湖。 提早来到这里的朱元璋已经完全封锁了湖面,完成了他的人员调度安排。 即便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面对陈友谅这个暴徒早已经好做准备的朱元璋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实在太强大了,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武器装备上都远远超过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不得不做好战前动员。 把他这一次所有随他前来鄱阳湖的将士们召集在他的战船上,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 陈友谅久围洪都,今天听说我们来到鄱阳不退兵而是主动迎战,说明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我们争斗。 既然这样,那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进退,能不能一举剿灭此贼,就看这一战了。 文正4万人马都可以抗衡陈友谅六十万长达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二十万兵马难道还打不倒已经锐气大减的陈友谅么?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你们这些人中有很多是从濠州就开始跟着我干的老人,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二十万兵马,这都是我们靠自己的血用我们的命一点一滴换来的。 曾经以一敌十的战斗我们都可以拿下来,今天以一敌三我们同样可以战胜它。 今天这一战可以说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这一战如若取胜,那富贵荣华皆可享有。 这一战如果战败的话,那和尚当不成农民也当不成大家都活不成,迎接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富贵成败,皆在此战。 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干掉他。 干掉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暴徒。 只要干掉他,剩下的一切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来吧,陈友谅,让我们在鄱阳湖决一雌雄。 双方的立场已经完全确定,在谈无可谈更无和解可能的情况下,双方战斗正式开始。 1363年7月24日,鄱阳湖战役正式打响。 …… 鄱阳湖,康朗山! 朱元璋和陈友谅的兵马在康朗山会面。 这是双方战役的主战场。 双方的武器配置分别为:陈友谅的巨型战舰和朱元璋的小型渔船。 面对对方好几层楼高的巨大战舰,再回头看看自己小的可怜的一撞就碎一碰就沉的小型渔船,本着逢敌先亮剑的四项原则,做为东道主的朱元璋首先出场。 主场的代表人物是徐达。 在他身旁的助手分别是:常遇春和廖永忠。 他们的兵器是火铳、弓弩和片刀。 徐达的策略是这样的。 陈友谅的大船表面看上去是很宏伟很庞大,但是他有一个最大弱点就是机动性能不足。 而自己这一方的船只则恰恰相反,自己的船只虽然小,但是它可以很灵活的穿插运动。 也就是看到这一点,徐达决定抽调一部分精锐,将这部分人再按照十一等份进行平均分配,由于在当时那种冷***更替的年代,火器的数量并不是很充足,所以徐达将火铳分发给其中的几艘战舰,剩余的一部分兵马则使用弓弩,剩下的一部分人则使用片刀近距离战斗。 然后让这部分人马乘坐快船迅速靠近敌方阵营,选择几个比较靠近的敌船进行不同方位的迅速进攻。 这部分人在现在看来有点敢死队的意思。 他们的使命应该就是干的掉就干,干不掉就升天玩完。 这种方法在表面上看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对于当时的朱元璋来说却不失为是一种好的破敌策略。 因为对于陈友谅这种加宽加长的特大号战舰,朱元璋一方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也没有任何经验。 为了能够一击成功,负责指挥这次突袭任务的是徐达。 做为朱家军中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徐达既然敢这么做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 虽然这样做的风险比较高,但是对于己方士气是一种鼓舞和激励。 徐达是这样想的,同样他也是这样做的。 在一切都准备完毕,陈友谅的兵马也都已经展开架势大有硬碰硬气势的情况下,已经完全准备充分的徐达率先发动了进攻。 他依靠自己船小可以机动灵活的优势迅速靠近敌方战舰,并且在对方不注意的情况下爬上对方的舰船,在对方完全没有准备更没有心理准备的状况下,发动了一轮火力攻势。 徐达的这种做法和洪都邓愈的做法有些相似。 同样是火力猛攻,同样都是散弹枪,只是不同之处在于一个被动挨打,一个主动进攻。 而他们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这一次徐达的冲锋换来的是陈友谅一方一千五百人的伤亡,和一艘战舰被强制夺取后的准备光荣返程。 面对这一战况,陈友谅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对方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主动发动攻击。 等反应过来,陈友谅立刻下令予以反击,让他的先头部队追击徐达的部队。 这时候朱元璋的小船和陈友谅的巨舰速度上的优劣就很明显表现了出来。 因为还没等徐达的船开回到己方阵营,陈友谅的巨舰已经迎头压了上来,并且将徐达连带着他的所有船只封堵在了湖面。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出场了。 他的名字叫做俞通海。 他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徐达此行的殿后工作。 随着徐达的返程,做为后备役官兵也同样是用于殿后的俞通海立刻命令士兵驱船前去接应。 同时命令所有殿后船只上装载的火炮向敌方追击部队开火。 俞通海的目的很简单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试图通过火力掩护的方式给徐达撕开一条口子,给徐达淌出一条路来。 面对俞通海的火炮,陈友谅明显也不是吃素的。 一向嗜血如麻的陈友谅也同时采用了火炮予以反击,而且火力配置方面明显要高出朱元璋许多。 一轮火炮对轰过后,陈友谅一方换来的是二十余条战舰和数千条溺亡或战死的士兵。 而朱元璋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因为在第一轮恶斗中,元帅韩成、宋贵、陈兆先相继战死,而做为主将的徐达依然被困敌方阵营没能逃脱出来。 这时候更加危及的情况出现了,因为陈友谅的部队开始使用火炮,徐达所乘坐的战船没有陈友谅用铁皮包裹那么大的本钱,所以他的船只很荣幸的被波及,火势迅速蔓延。 对于朱元璋来说韩城、宋贵他们是可以战死的,因为他们的战死对于己方的士气虽然有所影响,但是不至于伤及根本,但是徐达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将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如果徐达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就等于是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完败。 面对这一紧急状况,朱元璋决定亲自率领大军进行紧急营救。 既然是营救,那就不能有太多耽误的时间,朱元璋紧急调派了几条小船进行支援。 我之所以说是小船,是因为史书上说朱元璋遣舟援达,既然是舟那必然不会很大,况且朱元璋一方的大船一共也就那么几艘,而且还都是上一次在龙湾战役中缴获来的,在随后和陈友谅的不断摩擦中我估计这些大船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供朱元璋使用的大型战船应该没有几艘。 做为绝对的扛把子,朱元璋的亲自出战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随着朱元璋的亲自上场,对于徐达这一方的兵马来说也是有鼓舞作用的。 所以很幸运的徐达在奋力厮杀中,并没有被陈友谅的兵马给包了饺子。 而是很荣幸的从敌方包围圈中撕了个口子,急忙从里面逃了出来。 眼看着饺子馅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给溜了,已经失去机会的陈友谅兵马按理说应该是选择撤退的。 毕竟包围圈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再卖力气干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有一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因为在这种似乎胜负已分的情形下,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这个机会如果可以把握住的话,不仅可以一劳永逸,而且可以永除后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定边。 而他的目标是已经脱离队伍,前来当消防将军营救徐达的朱元璋。 对于朱元璋这张脸如鞋拔形如猪腰上不对称下不和谐,挂大厅可以辟邪挂门口可以驱魔的邪恶面孔,早已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张定边深有体会。 每天晚上噩梦缠身的他,全都拜这张脸所赐。 他曾在心里不止一片的感叹,这人呐,竟然可以长得如此之丑啊! 这么丑的人,竟然也可以活在这个世上。 真是造化弄人呐! 为了永绝后患,更为了彻底治疗自己噩梦缠身的恶疾,张定边率领手下迅速向朱元璋的战舰靠近。 并且在朱元璋和徐达等人完全放松了警惕,更没有发现对方的情况下,迅速抵近朱元璋的战船,并且试图登上朱元璋的战舰。 本来是很好的买卖,一举两得还可以轻轻松松解决战斗。 战斗结束以后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打也不用再打胜负已见分晓的好买卖。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了。 他下令士兵加快速度。 正在这时候有人发现了自家的军舰群里混入了一艘敌方的战船。 而站在船首的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犹如武大郎一般的,竟然是陈家军赫赫有名的二当家张定边。 这等犹如奸细一般的战船从哪里来的呢?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正打算打道回府明天再来约战的众人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另类货色给彻底吓蒙了。 我顶你肺呀。 这瘪三从哪儿冒出来的? 幸好及时看到了他的踪迹,不然的话让这个瘪三溜上船的话,那老大的性命还不得直接升天玩完呐! 他奶奶的,靠这么个玩法非得搞出心脏病来不可。 已经打过一次交道的朱家军发现情况不对,事情有些危机,随手抄起家伙就开始和对方干了起来。 一方有备而来,一方仓促应战。 朱家军的抵抗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效果,张定边竟然从重围中突破了出来,并直指朱元璋的战船而来。 这时候更加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朱元璋乘坐的战舰因为着急躲避,而操作失误突然搁浅了。 这时候不仅朱元璋愣住了,朱元璋的一帮手下也傻眼了。 本来以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却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一档幺蛾子。 真应了那句话:人要倒起霉来,河口凉水都塞牙。 事出突然,朱元璋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没有做任何的防备工作,这时候只要张定边战略擒获朱元璋,不管是俘是杀都可以板上钉钉尘埃落定。 但是这一切对于张定边来说是无疑是老天的恩赐。 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这时候,就有人不信这个邪。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一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的名字叫做:常遇春。 在愤怒和咒骂声中,他的一举一动教会了张定边一个深刻的军事道理。 同样让张定边领略到了作为一个资深狙击手才有的军人素养和职业特点。 在纷乱的人群中,气急败坏额头冒汗后背发凉两手发颤的常遇春心里冒火嘴上骂娘,抄起身旁小卒的弓箭,就朝着张定边爆射而去。 这一箭正中张定边。 张定边的突然中奖对于他自己来说绝对是突然的,他实在想不到那个犹如黑熊一般的禽兽竟然会有如此精准的箭法。 而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箭虽然射在了胸前,却并没有射中要害。 但是这突然间的变故却让他的战船明显放缓了速度。 而这时候原本用于断后的俞通海也发现了张定边的踪迹,匆忙赶来陪王护驾。 面对这一突然间的变故,本着打得到就打打不到就跑的高尚思想宗旨的张定边眼见对方兵马已经全部集结,并且幸运中奖完全失去战机和指挥能力的张定边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既然便宜没有捞到,那就赶紧撤离,不然便宜没得到不说闹不好的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赔本的买卖,咱不干。 张定边是这样想的,同样是这样做的。 他扔下已经搁浅的船只,乘坐其他船只就开始紧急撤退。 但是这时候已经被吓了一大蹦心里冒火嘴上骂娘的常遇春,并没有要轻易放过张定边的打算。 在常遇春看来这个准备撒丫子狂奔的嚣张瘪三已经犯了众怒,更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 敢在大爷我眼皮子底下抓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已经完全炸了毛失了控的常遇春根本没有请求朱元璋的同意,直接跳到另外一条小船上,就朝着张定边的方向紧追了过去。 你个瘪三,敢在你常爷爷面前造次,活的不耐烦了,是个男人的就站住别跑,看爷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了。 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尾巴,本着逃命要紧的张定边也加快了速度。 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熊瞎子,嗓门高了不起么,爷就跑,让你个笨熊干瞪眼抓不着。 他妈的,敢骂我是笨熊,有种的你站住咱们两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我就跑我就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这种怒火中烧的情况下,常遇春一边命人加速前进,一边进行迅猛射击。 这时候的张定边则只能被动挨打,换来的直接结果是自己身中数箭,而自己的手下则大多伤亡。 而这时候已经发现张定边危机状况的陈友谅也没有闲着,他匆忙调派一部分兵马对张定边进行紧急支援。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怒火中烧一心只为屠杀的常遇春根本没有时间观察路况,所以他也很荣幸的中奖了。 他所乘坐的舰船也很光荣的搁浅了。 而在他的对面他的正前方就是一群磨刀霍霍向牛羊的陈家班士兵。 砍人的瞬间就变成了被砍的! 这时候的常遇春应该是害怕的。 因为在他发现由于他跑的太快,速度过猛,他的四周除了几个被自己使的跟着孙子似得大口喘气脸色煞白的手下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种仗没法干呐! 一群吃饱喝足了的暴徒来欺负几个累的连狗都不如的小兵。 这不是明摆了要被欺负么! 坏菜了,一个没注意力度用力过猛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五行犯忌倒霉到家了! 面对这一状况,常遇春才终于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正忙没帮上,还帮了个倒忙! 闹不好的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买卖赔大发了! 头皮发麻两腿发软脑子发木神经短路的常遇春正准备和对方死扛到底的时候,同样发现常遇春危机的朱元璋刚刚调转的船头再次翻转,匆忙赶来救援。 片刻之后,双方的人马全部到位。 敌我双方全部脸红脖子粗,大有准备大干一场架势的双方却似乎谁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 已经干仗了一天,再也没有给对方预留任何战略空挡的双方兵马在互相队始终,开始逐步选择撤退。 第一回合水上擂台赛到此结束。 对战结果为:一比一,平。 第七十二章 狂人日记 第一天的拳击赛结束之后,朱元璋并没有闲着。 今天和陈友谅这个暴徒的正式干仗,算是他们二人真刀真枪的第一次真正的较量。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虽然今天的经历很惊险,也充满危机,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却可以从中看到己方诸多不足。 这些不足如果不加以修复,那必然会造成巨大后患。 所以他召集所有将领在他的军舰上开会。 并且指出自己一方今天表现的不足。 尤其是在常遇春的问题上,对于这个长得跟个黑熊似得没有脑子正忙帮不上还净帮倒忙的家伙,作为主帅的朱元璋不得不进行点名批评。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跟个黑熊一样一顿足以刨一锅米饭的牲口,看着这个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全身缩成一团跟个狗熊没有多大区别的混蛋,朱元璋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混蛋玩意,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反应快出手救你的话,你这个熊瞎子就真成了瞎子。不过也念在你今天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先饶了你! 借此机会爷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如果再不听我指挥的话,那爷我就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去。 把你个牲口放归大自然,与母熊为伴。 以后就不会再给大爷我添乱。 另一边,同样做为政治和军事对手的陈友谅也没有早早的洗洗睡觉,醉卧美人膝。 而是在当天夜里,在朱元璋的问题上打了平手的他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 他把所有将士们都集结起来。 商讨针对朱元璋这头撂脚倔驴的对策。 虽然自己的战船有先天的优势,但是今天与朱元璋的较量并不是很轻松。 对方的船只虽然很小,但是他的机动性能远远要超过自己的军舰。 面对这个致命性的问题,陈友谅决定连夜召开集团首脑峰会,商讨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这时候就是大家各自发挥智力的时候。 也是一展个人创意的时刻。 面对朱元璋一方完全是小舟可以快进快出,机动性能极其优越,可以在自己的战舰中间来回招摇四处乱窜卖弄风姿一展风骚的战术特点,在座的每个人应该都或多或少的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意见。 反正这些观点也只是个人意见,有用没用的也全都由你老大自己说了算。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真正出了问题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觉得陈友谅手下的这些人应该就抱着一个想法: 建议我可以提,决定你自己定, 出了问题别找我,找我我也不承认! 谁让你眼睛瞎,谁的都不选偏偏选中我的呢! 你活该倒霉!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突发奇想提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这个在他看来极具创意的点子是可取的同样是可行的。 本着创意无罪怀璧其罪的高尚思想,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这个创意就是:把所有战船全部通过铁链串联起来。 通过串联来阻断朱元璋小船穿梭其中的道路。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想不出是何等另类的货色,才能够想出这等近乎愚蠢的创意。 每次读到这段历史桥段的时候,我都觉得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朱元璋派到陈友谅身边的奸细,是朱元璋安插在陈友谅身边的卧底的感觉。 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间谍。 因为除了卧底这个身份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名份能够匹配上此人。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在现在看来绝对是脑门被驴踢过脑子被门给挤过的点子,竟然被陈友谅同志给很荣幸的采纳了。 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从这一点来讲,我个人认为陈友谅这个一向以书生自居的家伙,也应该是一个表面上孔孟之道伦理道德四书五经烂熟于胸,背地里却肮脏下流不思进取逼良为娼而乐此不疲的登徒浪子。 这个只会使用阴招损招给人下绊子背后放冷箭的家伙,放到现在一定是一个拖班级后腿不思无量更不思进取的超级差等生。 同样也能够看得出陈友谅这个家伙,肯定是没有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说过曹操赤壁之战大败周瑜的经历。 不然但凡陈友谅听说过赤壁之战的话,绝对不会采用这等完全没有脑子更极具风险的愚蠢建议。 如果我是陈友谅的话,在这个完全是个混蛋玩意的家伙提出铁链连船的创意的时候,就一定会把这货的脑袋给砍了扔山里去喂驴,以免后患。 但是可惜的是,陈友谅他没有听过这个典故。 同样他也没有听说过火烧连营的故事。 做为陈家军二当家的张定边也没有在兵书策略上看到过这个典故。 而身为陈友谅这一方的将士们则只报一个想法,只要老大同意,我们这些当兵的就算心里也有意见,也断然不会反驳而是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你老大的观点。 在这种不管对错与否,完全是一边倒的顺应陈友谅的情况下。 创意正式生效。 在无反对票无弃权票并且全票通过之后,已经完全采纳了意见的陈友谅命人加紧进行实施,并且在第二天铁链串联的战舰出现在了鄱阳湖面。 第二天。 已经在前一天进行过小规模试探的陈友谅决定,不再玩这等在他看来提不上台面更摆不出场面的小打小闹。 已经做好准备的陈友谅绝对玩一场大的游戏。 玩一场绝对是刀对刀炮对炮实打实硬碰硬的军事游戏。 这一场游戏的主角也不再是双方的二当家,而是真真正正扛把子的大当家。 陈友谅直接对阵朱元璋。 朱元璋也似乎看出了陈友谅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再制造小范围摩擦。 而是整顿军力,集结重兵接受陈友谅的挑战。 因为朱元璋一方在军事实力上有着先天的劣势,为了鼓舞士气提振军威,这第二场战役首先出场的还是朱元璋。 朱元璋命令船只进行集结,并且由朱元璋亲自布阵,向陈友谅进发。 陈友谅也没有含糊。 他同样抽调出了自己强大的水师向朱元璋的兵马迅速逼近。 刀光剑影中炮火连天下,双方在鄱阳湖中央开始了一场真真正正的属于男人的硬碰硬的实打实的干仗。 在这一场战役中,朱元璋真正体会到了陈友谅强大水军装备的厉害。 在对方犹如铁壁铜墙的战舰面前,自己一方小而快的渔船完全失去了优势。 这一场战斗过后,朱元璋换来的结果是张志雄被敌方包围自刎而亡,余昶、陈弼、徐公辅等相继战死。 在大将相继战死之后,已经心生胆怯的朱家军开始出现逃兵。 对于逃兵,朱元璋是绝不容许的。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砍了他们的脑袋。 但是面对陈友谅的凌厉进攻,完全是墙头草单边倒的朱家军依然撤退。 这时候,似乎已经战败的朱家军都在抱怨,抱怨陈友谅这个暴徒的禽兽不如,更埋怨老大退不让退进不敢进的不通情理。 老大啊,不是兄弟们不卖命啊; 实在是姓陈的那牲口火力太猛啦, 兄弟们干不过啊。 真的没办法了呀! 干不过人家,咱兄弟们只能跑了,不然就只能等死了! 真的很对不起了老大, 不信的话,您老亲自上场试试就知道了! 面对这种尽显颓势的战局,朱元璋似乎也只能选择撤退。 但是这时候,有一个人的做法告诉了大家什么叫做真正的狂人。 他的做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明知是死路,我亦赴从容。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丁普朗。 姓名:丁普朗; 性别:男; 年龄:不详; 籍贯:湖北黄陂(今武汉市黄陂区); 死亡时间:1363年。 政治党派:前天完国皇帝“四大金刚”之一,现暂居于朱元璋麾下。 既然说起了丁普朗,那我们就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赵普胜,也曾是天完国的四大护法之一。 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猛人丁普朗的结拜兄弟。 应该也是丁普朗敬重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在天完政权没有垮台之前,丁普朗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知足的,并且对自己能够直接创立一个朝廷应该也是满足的。 他的野心不大,他只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和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就可以了。 对于天完政权来说,这些都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似乎事情的发展都按照他既定的方向进行着。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从陈友谅这个牲口踏入龙凤政权以后,原本太平日子就彻底被打乱了。 自从太师邹普胜的率先倒台,天完政权这杆稳定的天平就开始发生倾斜,并且在逐步扩大。 当最后一个自己的结拜兄弟赵普胜也被干掉之后,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制衡陈友谅,已经形成一权独揽的政治局面的丁普朗被迫放弃手中的一切,从头开始做起。 这对于他来说是不甘心的。 他和傅有德放弃的方式不同,傅有德是主动放弃,而他确实被逼无奈。 他没有傅有德那么大的忍耐力,可以真正做到再度白手起家从零开始再创功业。 他有的是满腔的怒火和屈服后的不甘。 他不甘心再度沦为平民。 供人驱使,招人使唤。 那种似驴非马犹如牲口一般的日子他体验过一次就足够了。 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今天的日子,全都是拜陈友谅所赐。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陈友谅造成的。 他恨陈友谅。 从逃离龙凤政权的那一刻起就在心底恨透了陈友谅。 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言,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复仇。 自从和傅有得一起来到朱元璋的麾下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 既然我不能够拥有,那我也绝不能让你得到! 自从复仇的种子在内心萌发之后,它就迅速成长。 他曾无数次的找机会进行报复。 但是似乎老天并不给他报仇机会。 他一直都没有抓到真正可以一雪前耻的机遇。 但是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似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决定搏一把。 即便是最后功败垂成,那也在所不惜。 反正这种被人犹如牲口一样来回使唤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过得够够得了。 今天就来做一个了断吧。 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下定决心之后,在朱元璋的大队人马都在四处溃散的时候,他率领着他的兵马反其道而行。 朝着陈友谅的大军正面冲去。 第七十三章 丁普朗的骨气 这时候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丁普朗的面前。 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别说干掉陈友谅了,估计连他的毛都未必能够得着。 因为一心只为复仇的丁普朗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死敌陈友谅在哪条船上。 在带兵打仗这个问题上,一向以文人自居的陈友谅并没有朱元璋这等真正冲锋在前线的勇气和魄力。 在战前杀敌这个现实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友谅一直选择的策略就是躲在幕后进行调度指挥。 陈友谅的这此等做法无疑是明智的。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 他不是朱元璋。 他没有朱元璋从小就从血锅里爬出来,从刀海里滚过来的过硬的军事实力。 和朱元璋这个秃驴一对一的真刀真枪的干仗很明显他是干不过的。 让他抄起家伙拿起扁担和朱和尚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这和逼张飞绣花逼金莲从良是差不多同等扯淡的买卖。 这是根本做不来的生意。 他能做的就是依靠他近乎庞大的军队和整体的军事实力来制衡朱元璋的兵力。 而这一现象对于丁普朗来说,却似乎变成了一个天大难题。 是一个即便通过有机函数多元微分也计算不出来的巨大难题。 这时候如果是我们正常人思维的话,应该就会产生一种临场退缩的逃避心理。 但是丁普朗很明显异于常人。 在猛人眼里,逃避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们能做的就是面对强敌,正面而战。 逢敌必亮剑! 这是猛人骨子里血液中流淌的凶猛基因。 而丁普朗在面对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的时候,同样告诉了我们做为一代猛将非一般的战略思维。 你陈友谅不是喜欢玩捉迷藏游戏么,不是喜欢玩躲猫猫么? 像你这种只知道躲在暗处干一些下流的龌龊的见不得光过摆不上台面的勾当的小人,一般都喜欢藏在人群多的地方,这样不仅可以便于指挥,更便于藏身。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哪里人多,我就打你哪里! 同时为了一表自己誓死报仇的决心,他还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举动。 他在自己乘坐的船头挂起了七尺白布,上面用他军人独有的奇特书法挥毫泼墨般的书写了八个大字: 旁人不问唯诛九四。 丁普朗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除了陈友谅这个瘪犊子之外,其他人都给爷我滚一边去。 我估计丁普朗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他的考虑存在,他应该是希望借这种方式来逼迫陈友谅出来迎战。 这种策略在兵法上有一个响当当的名称:激将法! 面对陈友谅六十万的大军,任丁普朗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靠他一个人干倒一片。 他能做的就是通过某种心理战术再结合自己誓死的决心,来为自己的主子为自己的义兄报仇。 他这是在赌。 赌注是他的自信和他的一条命。 但是从来没有和陈友谅正面打过交道的丁普朗很明显低估了陈友谅。 也小看了陈友谅的为人。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朱元璋身上也许还有点用处,毕竟朱元璋还算是个武夫,而陈友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文臣。 面对丁普朗这等犹如临场叫阵的举动,做为被告方的陈友谅完全不吃这一套。 陈友谅根本就没有要站出身来接受挑战的意思。 而是指派了更多的兵马来教育这个犹如愣头青一般的蠢蛋做人的道理。 敢对老子出言不逊,那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在大爷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在丁普朗朝着人群最为集中的区域进攻的时候,陈友谅部署其他将领协助进攻丁普朗。 对于羞辱过,尤其是当面羞辱过自己的敌人来说,陈友谅必然是下死手的。 你主子我可能短时间内干他不过,但是收拾你还是没有难度的。 所以他很荣幸的做了陈友谅和朱元璋这两方势力对垒下的炮灰。 在和陈友谅的对抗中,面对着哪里人多往哪里跑,完全不考虑战术和策略的盲目进攻,丁普朗很快就被不断支援的陈家军给包了饺子。 而恰恰不幸的是:丁普朗不同于常遇春。 他没有常遇春单兵救主的个人军事实力,他也没有只需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的豪迈气概,更没有统阀群臣犹如利刃一般深入敌营而进退自如的军事素养。 他有的只是一股精虫上脑急火攻心的盲目冲动,在战场上任何的冲动都需要用实力来说话,一切的冲动都需要付出血与命的代价。 如若不然的话,生死的战场就将变成一边倒屠宰场。 而在这个屠宰场中,你就将变成别人眼中任其宰割的刀下羔羊! 所以很不幸的是,在被陈家军的兵马包了饺子之后,他很快就负了伤,并且在重重包围群魔乱舞片刀长枪乱飞的厮杀之下,他很快就被人砍了脑袋。 似乎丁普朗的战绩到此就应该结束了。 脑袋都掉了,肯定是死了。 死的可惜,也死的无奈。 他没有完成自己毕生的心愿,为自己的旧主报仇! 他也没有完成自己此次前来的使命,为自己的结拜兄弟报仇。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尘埃落定了。 大家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再来一起来约架了。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的是,被众人封为狂人的丁普朗的影响力才刚开始! 这一切的原因都因为史书对他的记载。 史书上说他:普郎身被十余创,首脱犹执兵,若战状,植立舟中不仆。 这句话的大致意思就是说:身上有十几道伤口,脑袋都被人砍掉了,身体依旧直立不倒,手持着兵器已然保持着战斗状态,身体矗立在船上屹立不倒。 丁普朗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他并没有死,而是誓死也在继续战斗。 这时候大家应该会从其中看到一些端倪吧。 没错,丁普朗是死了,他的死表面上对于陈友谅对于陈家军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自己的敌人死在了自己的刀下,自己一方又没有多大损失,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这对于陈家军来说似乎应该算是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 而对与朱元璋一方来说也应该说是一件坏事,毕竟自己一方的一员大将就这么轻易被敌人给干掉了,自己本就弱于敌方的悬殊实力再下了一个台阶。 双方的胜败似乎在丁普朗赴义的那一刻就画上了句号。 但是真正的事实远非这么简单。 丁普朗的死状实在让人发自心底的感到震颤和胆寒。 他的死状似乎就是再向某一个人宣战。 向某一个他毕生都追求而追而不得求的人发出严正的挑战。 这个人就是:陈友谅。 他似乎是在向不远处的陈友谅说一段死前尚未说完的宣战书:陈友谅,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好看,我就算挂了,我也定与你决一死战。 这种现象对于陈友谅来说明显是不利的。 这对于原本算是略胜一筹的陈家军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在战士眼中在将士的心理上丁普朗的这种举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所有见过丁普朗死后状态的将士在心里必然都会蒙上一层擦不去抹不掉的心理阴影。 这种阴影短时期内根本不可能消除干净。 这就如同是一场噩梦,是一场挥之不去而刻在心里落入骨髓的恶之梦魇,有的人会一辈子都活在恐怖阴影当中,不得翻身。 这也许验证了某一位哲学大师的格斗名言:无招胜有招! 丁普朗在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给予敌方太大的攻击。 但是他在死后,却可以给予敌人以致命的打击! 丁普朗是死了,但是他永远都活在陈家军的心中。 丁普朗是死了,但是他在死后同样送给了陈友谅这个死敌一把足以穿透一切阻碍的锋刃利剑。 让我在黄泉路上刺穿你冷酷无情的胸膛! 我个人觉得,在场所有可以看到丁普朗的死状的人都是值得庆幸的。 人生得见此壮观,死无憾矣! 而对于朱家军来说,丁普朗的死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心理上的提振。 在丁普朗的身上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叫做:骨气。 大丈夫死亦不倒死亦不屈的凛冽正气。 这种气势似乎再向自己的同胞自己的战友宣泄着某种讯息: 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哉! 更像是在激励已经心存胆怯不断后退而不思进取的同僚一个冲锋的信号: 同志们,朋友们,老少爷们儿们,让我们拿起刀扛起炮抄起家伙上战场,为我们逝去的兄弟姐们为我们不幸战死的队友报仇,和姓陈的瘪三决一死战吧。 丁普朗的死对于朱家军来说无疑是士气上的提振,但是面对陈友谅铁链连船所有战舰犹如一个整体,打不烂也攻不破的囧局,朱元璋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朱元璋知道现在这种局势绝对不能拖延。 现在颓势已现,如果不是丁普朗的突然杀出,给自己做了一个缓冲的话,那现在败局肯定已经形成了。 丁普朗事件就是一个转折点,如果利用得好的话颓势必然消除。 绝对不能拖延,迟则生变! 面对近乎强大的铁桶一块的陈家军,已经脑门冒汗脑子发乱手足无措不知何干的朱元璋将看向了刘基。 “先生,您看有什么办法能破了陈友谅的连船?” 做为真正的才子,做为绝对的大家,按理说刘基应该是有办法了。 博览群书的刘基应该是对刘曹的赤壁之战有过阅览的。 但是可惜的是在这等近乎紧急的时刻,刘基没能充分发挥他的才能。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出实质性可行性的建议。 朱元璋又看向了徐达和常遇春,希望能够从身经百战的二人口中得到一点心理上的抚慰,但是换来的却是摇头沮丧和无可奈何。 面对这种境况,一股绝望之情狠狠的砸向朱元璋心头。 如果连刘基和徐达他们都没有好的办法的话,那其他人就更指望不上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攻破铁链连船的计策么? 难道就真的干不过陈友谅了么? 难道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么? 百感交集的朱元璋此时必然是绝望的。 他绝对不甘于这样就认输。 自从和陈友谅干仗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该怎么办呢? 第七十四章 迷一样的运气 面对着绝对的困境,朱元璋彻底没有了主意。 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轻易的认输。 在对抗陈友谅的立场上,做为朱家军绝对的头领,就算死他也绝对不会在陈友谅的面前低头。 士可杀,不可辱! 这是做为军人最根本的底线和尊严。 而对于朱元璋来说,底线和尊严都是扯淡,在陈友谅的问题上他能做的也唯独能做的就是:鄱阳湖上,决一死战。 环视一周,在所有群臣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在文臣武将全都一筹莫展的时刻,一个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用近乎撕扯的公鸡嗓低沉呼喝。 用火攻! 放把火,烧死那个混蛋(这句话是我自己编的)! 说出这句话的人名字叫做:郭兴。 姓名:郭兴; 年龄:33岁; 种族:汉族; 籍贯:安徽濠州; 出生日期:1330年; 去世时间:1383年; 爵位:巩昌侯; 死后追封:陕国公; 主要成就:鄱阳湖大战献火攻计。 郭兴他是朱元璋的老部下,也是从朱元璋濠州自立门户开始带出来的二十四人之一。 可以说从朱元璋当兵入伍之后,就一直追随朱元璋,是朱元璋真正的铁杆手下。 我觉得这时候的郭兴可能并不是在向朱元璋提建议,更像是在发泄他心中的压抑和不快,面对陈友谅这个二炮的凌厉进攻,他应该也是没有太好的建议的。 用火攻的建议可能只是他在泄愤的一句无心的气话。 这有点像别人遇到特别点背的问题需要解决却不知道该如何出来,这时候正巧你从身边经过,他把整件事情都讲了一遍,火爆脾气的你一听比他还生气,直接来了一句:世上还有这种人渣,干他,往死的干他! 我觉得现在朱元璋的和郭兴就有点这种感觉。 但是很多时候恰恰就是无心的一句话,可能就会点破一个困局。 就和天龙八部中的虚竹一样,一个压根就不懂围棋是个什么玩意还先破荤戒再破色戒的和尚,最后可以大破珍珑棋局,反而那些懂得围棋套路的高手却深陷套路之中不能自拔一样,很多时候一个完全的局外人的乱打一通,反而可以点破僵局。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他们靠的都是同样的东西,那就是运气。 或者说是天意。 是命运注定的安排。 而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彻底钻入牛角尖绕不出圈拔不出腿的朱元璋也似乎从郭兴的话中受到了启发。 是啊,为什么不能用火攻呢? 这确实不失为是一个好的建议。 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把火烧死那个姓陈的混蛋!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向不太起眼打仗干不过常遇春领兵抵不过徐达的郭兴,第一次被朱元璋所重视。 虽然不知道火攻能不能真正起到作用,但是已经别无他法的朱元璋面对火攻的创意,保持的应该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 死就死了,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做做试试。 古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己现在的困境和死地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 拼的好的话不但可以活下去,搞不好的还可以翻盘。 反正来鄱阳之前自己压根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现在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就更不能退缩了。 干! 拼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 二十年后,爷还是一条好汉! 二十年后,爷还会和你陈友谅来战! 在这种心态下,朱元璋开始了火力进攻陈友谅的部署。 他首先找七条渔船,把船上所有没有用的东西全部给拆了下来,然后将特别易燃的干芦苇将船全部塞满,心存不做是不做要做就做绝这一良好心态的朱元璋还特意命人将**放在芦苇丛中,用来助燃。 这些东西如果放在现在的话,完全就是易燃易爆的危险品。 是绝对不容许托运上船的红色禁运品。 但是这对于朱元璋来说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他才不会管这些扯淡的规矩。 在这里爷就是天,爷就是规矩。 反正和陈友谅比起来,自己这些创意都是小儿科。 对付陈友谅这个暴徒,必须用点重口味的办法。 不用点特殊手段,就不可能制服陈友谅这个瘪三! 以暴制暴。 只有这一招对陈友谅才会有用。 做好这些之后,朱元璋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开始命人将一些芦苇捆成人形,然后将盔甲套在这些草人身上,并且将兵器强制插在草人身上,让这些草人摆出一副战斗的状态。 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迷惑陈友谅。 让陈友谅知道自己这条船上装的是一船的人,而不是一船一点就着一碰就炸的炮仗。 随后将这七艘完全等同于**的渔船交到了几个死士的手中。 史书上没有说这些死士一共有多少人,只是简单的一笔代过。 不过我觉得最多也就二十几个,平均到每艘船上人头应该不超过三个人。 人员配置应该是一个正的负责点炮,一个副的负责协助,另外一个则用于储备也就是备用。 假如正的点背被敌人给干掉了,那其余两个则可以顶替正的完成工作。 而和前几天徐达率兵独闯汉营不同的是,这次这几个死士是真真的自找死路的将士。 和徐达比起来,他们这几个人所做工作的风险系数和危险等级要高出好几个量级,完全不可以对等。 他们的任务也远比徐达的任务重许多。 他们不仅需要一次性把炮点着,还得安安全全的把这把犹如炮仗一般的战船准确无误的送到敌军阵营中,而在这其中搞不好的小命就得升天玩完,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去送死。 在这方面,朱元璋应该感谢这几个人,因为他们的此等做法完全就是无私奉献。 放到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烈士,他们死后也一定头戴勋章身盖国旗众人敬仰面壁四方。 一切都似乎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是朱元璋却迟迟没有发兵。 因为他还缺一样东西,一样对于他来说绝对可以致命的东西。 他在等。 等一个讯号。 这个讯号叫做:东风! 和攻打曹操一样,朱元璋遇到了和周瑜一样的难题。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一阵风。 一阵东风! 如果这阵东风不吹起来的话,那一切的准备都是白搭。 之前做的努力也全都是无用功。 而且这把炮还不敢乱点,不然的话炮点着了遭殃的可能不是陈家军,反而是自己。 因为自己朱元璋的营地正好在陈友谅的东边。 如果这把炮没有点好的话,可能没有把人家给烧死,反而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到时候就真成了玩火**。 赔本的买卖,绝对不干! 古有:欲破曹兵,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天在陈友谅的问题上,这个谚语就得改改:欲破汉兵,宜用火攻,万事已备,只欠东风。 在大破曹军的时候,周瑜可以让诸葛亮假借东风,破灭曹军。 而现在朱元璋在东风的问题上又可以靠谁呢? 他首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郭兴,火攻的主意是你提起的,这大风的问题你貌似也应该可以解决吧? 面对这种问题,我估计郭兴的脸都是绿的。 老大,火攻这破事完全就是我嘴欠随口乱说的,根本就没想让你当真的呀! 都是我嘴贱,我欠抽,我活该倒霉! 至于风的事,大哥,我是人,不是神,更不是铁扇公主,没有人家的芭蕉扇,我实在凭空变不出风来啊。 我如果能凭空变出风来的话,那我也就用不着跟着你混了。 我如果有这能耐,早就自己称王拜相了,还用得着给你打工么? 看着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郭兴,朱元璋识趣的没有追问,人家能够想出火攻汉营的点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太过难为他,做人要给别人留一点余地。 既然不能再难为他,那又该怎么办呢? 对,难为别人好了! 在郭兴这里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后,朱元璋扭头试图找刘基的身影,才发现刘基原本臃肿而此时比兔子窜的还快的身影早就不知道蹿到了哪里去了! 这时候朱元璋才知道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是东风这个问题不解决又是绝对不可以的! 该怎么办呢? 在大风的问题上还能靠谁呢? 这时候朱元璋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朱元璋眼里完全是大仙一般神人的存在,确切的说这个人的身份是一个疯和尚,如果放在现在的话此人的确切症状应该就是神经病,不,是精神病,是犯了事都不用进局子也不进用号子而是专进精神收养所这一特殊收留机构的特定人群。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周颠。 他还有一个被我们大众所熟知的身份:明教五散人之一(来自金庸先生笔下《倚天屠龙记》)。 而周颠在朱元璋阵营中的政治身份是:算命先生! 主要工作就是每次大战之前给朱元璋算命! 算一算每次出征的吉凶祸福。 在这等最为危及的时刻,朱元璋同样把这位大仙给请了出来。 朱元璋扯着他那种上不和谐下不对称形同猪腰更死鞋拔的脸颊,布满亲切和爱意的脸庞上笑容满面,似是咨询更像祈求。 祈求他盼望许久的东风尽快到来。 “仙人可知东风何时来否?” 仙风道骨的周颠也不含糊,如痴如狂的脸上同样布满笑容:“行则有风!” 这句话的大致意思应该是要说:你走吧,走开了就会有风,你如果不走的话,这辈子也不会有风! 我不知道这等完全是扯淡,甚至比扯淡还要扯蛋的话朱元璋是如何相信的。 反正在从周颠这里听到这一席话之后,朱元璋就没有再含糊,似是对周颠的话有着百分百信任的朱元璋,下达了向陈友谅的突袭。 也就是在死士操船行动的途中,奇迹发生了。 傍晚时分,夜幕逐渐降临,久违的东风,如期到来。 面对着逐渐增大的飓风,朱元璋不太和谐的脸颊上应该是可以放出浪来笑出花来的。 这把火,够他陈友谅喝一壶的了,嘿嘿! 第七十五章 血染鄱阳 鄱阳湖,陈家军。 原本双方打得好好的,你不让我,我也不怕你,兵器相加,大炮对轰,鞭炮齐放鸟枪齐鸣,两方打的正热闹的时候。 突然朱元璋一方宣布打累了,选择临时休战。 等休息过了之后,再另行开战! 同时在休战之余,朱家军撤回水面上所有的战船。 所有士兵全部回防! 同时七艘早已准备完毕的小型船只迅速驶出码头,朝着陈友谅的驻防根据地快速逼近。 这时候完全蒙圈不知道朱和尚又要搞什么把戏的陈家军静等对方出招的时候,突然间原本空旷的湖中间数艘小船迅速抵近。 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抱有何种目的的陈家军互相对视,似乎想要从彼此的眼中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答案。 但是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让他们更加迷糊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艘在风力推动下速度奇快的小船总让他们内心感到浓烈的不安,一股从心底身处传来的胆寒气息让他们忍不住的躯体发颤! “朱元璋,你这野驴又要玩什么花样呢?” “别着急嘛,玩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 “甭费心思了,今天你是死定了,再玩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乖乖领死吧!” “是嘛,那就让我们一起来试试吧!” 看看到底是你的大船厉害,还是我的大火牛掰! 在这种思想鼓动下,七艘满载着芦苇和**犹如一艘艘快速移动的炮弹一般的战舰,从不同方位不同地点迅速抵近陈友谅的战船。 而在快要接近对方阵营的时候,原本暗黑的渔船上瞬间燃起数道火光。 只是在瞬间星星的火源迅猛爆燃,夹杂着浓烈的**气息和干柴的助燃在大风的驱使下抵达汉营。 这时候原本还一心抱着看热闹看把戏的陈家军终于明白了过来。 朱元璋,你这个瘪三,玩的也忒绝了点吧! 这是不给人一丁点的活路呀! 用火攻,这么缺德的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 得亏你丫的头上没长毛,不然的话还指不定玩出什么其他更加歹毒的把戏来呢! 而当陈家军已经完全领略为对方战略意图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在七艘战船抵达汉营的时候,埋藏在船只最深处的**就如同是一枚枚完全不计***当量更不考虑严重后果的巨型**,在抵达敌营的瞬间便发生剧烈的爆炸。 而在**爆炸的瞬间,犹如一个辐射面一般的敌营四处火光,处处见红,完全乱成了一团。 在风力的催动下,虽然有铁皮包裹,但是也仅仅包了一层,内部结构还是完全木质的战舰瞬间开始了剧烈燃烧。 更加糟糕的是,在铁链连船的创意下,原本用于稳定船只和用于阻断敌船的铁链竟然成为了串联火焰的***。 这时候陈友谅才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 大错特错了! 一直引以为傲的铁链连船策略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富丽堂皇,实则是具有天然缺陷的一旦被敌人发觉并加以利用,就足以让自己毙命让自己的兵马升天玩完的错误提案。 面对这种突发的火情,陈友谅应该是有过紧急断链行动的。 但是一团乱麻风声四起火焰滔天的战况下,他的号令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入眼间恐怖的火焰点燃了半边天。 火焰的下方是一群群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任由红色火焰焚烧躯体而痛苦挣扎不得救赎求生不得更求死不能的可怜士兵。 在大火中,再也不用区分士兵和将军, 在狂风中,再也分不出官阶的高低与贵贱。 有的只是在生与死中考验中苦苦挣扎而奋力呼喊。 而在呼喊中,刺激着本就燃烧浓烈的风声火声愈加浓烈,更加刺激着本就一团乱麻而完全丧失抵抗能力的陈家军的脆弱神经。 大风下,赤焰的烈火愈加浓烈; 烈火中,血色的光芒染红天边。 这一刻,死神大爷彻底乐疯了,他抄起家伙又蹦又跳,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棒一边挥动着掌中嗜血的镰刀,在火海中疯狂收割着无救而脆弱的生命。 每一次镰刀的扬起和落下,都伴随着一批批一片片祈求存活下来的低贱奴役高声的喝求和撕心的乞讨,但是在死神大爷眼中这却似乎变成了他愈加兴奋的**,镰刀落下的瞬间,原本焚烧的烈焰也似乎随着血液的渲染而变得幽红而浓烈。 在紧张而布满死气的空气中,一股死亡之花正在迅速盛开。 它妖艳而炫目。 炫目中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气息蔓延开来的同时,是一具具一艘艘已经完全丧失了动能更丧失了生命的漆黑肉体。 在这一场烈火盛宴中,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陈家军直接死亡人数超过三十万。(来自《明实录》:烟焰涨天,湖水尽赤,死者太半。) 与这三十万兵马一同失去的是陈友谅亲弟弟陈友仁、侄子陈友贵及其平章事陈普略的相继殒命。 在大火基本烧尽,火势基本被扑灭,鄱阳湖却全部被染红完全等同于炼狱一般的湖面上,刚刚逃过一劫以为性命犹存正幸灾乐祸高呼佛祖保佑阿弥陀佛的时候,另外一队兵器奇佳甲胄披身的人马已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队人马从火焰开始燃烧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之所以一直不动,就是怕引火烧身。 而在火焰基本燃烧殆尽的时候,便是他们闪亮登场的时刻。 这队人马便是:朱家军。 人在做时天在看,是是非非自公断; 歹毒夙愿皆了断,火烧殆尽我来干。 大火燃尽的时刻就是它功成身退的时刻,也是我们这些做为政治死敌战略对手荣耀登场的时刻。 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放手一搏的朱元璋终于在隐忍了许久之后,发动了他期盼已久的战略反攻。 这一刻他憋了实在太久了。 这一刻他已经等待太长时间了。 之前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做最后的准备。 在火烧汉营成功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与陈友谅的抗争虽解决尚未明了,但是似乎已经胜利在望。 这一场你我之间的死战,将由我的获胜来画一句号! 早已按耐不住兴奋和激动的朱元璋在火势已经燃尽终点的一刻,开始了最后的反击。 趁你弱,要你命! 这是无论朱元璋还是陈友谅都不会也决然不可能放弃的最佳机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若斩草,必须除根。 这是军人对待自己和士兵最基本的军事素养。 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是每一个军人都奉为箴句的至理名言,也是每一位军人最根本的生存信仰! 在战场上,在生与死的考验中,做为军人绝对不容许对敌人有半丝的怜悯和同情,在死敌和对手面前,任何的心软和懦弱都可能将自己推下死亡的深渊。 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永绝后患; 只有不择手段,才能免遭劫难! 这便是职业军人的精神素养! 当刚刚从火海中逃过一劫,以为可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陈家军或者从船上或是从水里冒出头来露出脑来正准备大吸一口新鲜空气,准备庆祝劫后余生而伟大时刻到来的刹那,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张张同样充满笑容和阳光的明媚笑脸。 而在笑容绽放的同一刻,他们扬起了手中紧握的锋利长枪,寒风呼啸中穿透敌人的胸膛。 凌冽的风声在空中呼啸, 涌动的湖水在微波荡漾。 在湖水荡漾之间,幽幽的血红开始逐步扩散,迅速蔓延。 在这最后一轮清扫过程中,两千余条性命未能幸免。 两千余条生命在三十万兵马全部殒命之后,重蹈覆辙。 与之而来的,是更加可怕的后续影响。 面对着一把小火,七艘小船,几乎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却轻易将自己一大半的兵马和战船全部销毁的战争事实,原本战歌如虹杀气如风的陈家军士气低迷,杀气低落。 面对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兄长相继殒命而不能施救更不敢施以援手的战争事实,原先斗志昂扬的士兵全部丧失了气力。 在这一场完全突如其来更猝手不及的烈焰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一同站过岗一起扛过枪一块尿过炕共同嫖过娼的战友命陨火海的时候,他们的心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们除了个别几个斗志更加昂扬杀气更加奔腾的极品另类之外,大多数的士兵都变成了一具具空有肉体皮囊却毫无活力更无斗志可言的行尸走肉。 一场大火烧死得不仅仅是一大半的船只和三十万士卒兵马,烧掉的更是宁死不屈的决心和毅力。 原本先得一分可以说占尽上风的陈友谅,此刻已经败了。 他已经输了。 输在了士气上,更输在了人心上! 而在鄱阳湖这场完全是对赌绝对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战场上,陈友谅仅剩的筹码就是和朱元璋人数基本相同船只也相差不大的最后储备。 这是他最后的本钱。 如果这些东西再输掉的话,那他就将变得一无所有。 而在赌场上,对赌双方一旦某一方赌徒出现了巨额亏损,他们往往选择的不是就此离场,而是试图翻本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这时候的陈友谅就是一名彻彻底底的赌徒。 一名输光了钱输急了眼完全丧失理智更丢弃了灵魂的赌徒! 在朱元璋的问题上,他绝不相信自己战败。 他还有十几万的兵马,他还有数百艘战船。 他还没有输,他还有和朱和尚一决雌雄的资本。 已经杀红了眼杀红了心的陈友谅决定最后博一把! 朱元璋,胜负成败尚未决断。 我们随后继续来战! 第七十六章 向白色桅杆冲锋 面对者三十万兵马顷刻间葬于火海的惨痛经历,完全束手无策的陈友谅彻底愤怒了。 当兵入伍以来他一直都是胜利者,无论是从刚开始的秘书还是之后的将军又或者是后来的大汉皇帝,所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偏差。 那时候的他,一直都是胜利者。 他也一直秉持着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俯视着群臣掌控着万邦。 但是自从朱和尚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以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计划决策似乎在一瞬间全部失效。 曾经天下一切尔等庶民全部皆由我调配,百万军队任由我指挥的豪迈气概也似乎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接连的失利和不断的战败。 朱元璋似乎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是他一辈子都逃避不了也躲避不开的命运克星。 面对倪文俊又或者徐寿辉他都可以保持着蔑视者的姿态,这些人都可以为他所用,他们这些人在自己眼中都不过是一枚枚可以任其利用的棋子。 自己可以利用,同样可以任意抛弃。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他发现任何的策略和陷阱都失去了作用。 面对着仅仅半天时间就让自己损失了三十万兵马的巨大失利,他恨透了朱元璋。 他发自心底的恨朱元璋。 恨他切齿,更恨他入骨! 在朱元璋的问题上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的陈友谅,在三十万兵马全部葬身火海之后将所剩不多的所有将领召集了起来。 用红的发赤红得发胀的双眼扫视着台下众人,这些尚且存活的男人是他手中硕果仅存的生源军,是他仅剩的能够和朱和尚抗衡的主力军。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掀开他们,也就掀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这是从决定来到鄱阳湖的那一刻起就做出的选择。 面对这群虽然还能够站在自己眼前,但是他们眼中曾经那种炽热的光芒却已经全部丧失,斗志全无杀气全消的男人们,陈友谅再没有表现出以往的那种孤傲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个历尽沧桑苟容万壑而又履步维艰的老者。 他用撕心底里似是在发泄却更像是在哀求的声音宣泄着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 “今天战败的责任在我,与你们无关!” “我不会因此而惩罚你们任何人!” “你们大可放心!” 台下众人震惊至于心底也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在汉军阵营中已经效力了很多年,伺候这位姓陈的大爷也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同样把不准眼前这位大爷的脉。 这位被众人视为暴徒心中称为暴君的混蛋,是一个彻头彻尾彻彻底底的流氓无赖。 在这位大爷的弑杀性格面前,自己前一秒还尚存的小命可能在瞬间就会升天玩完。 所以他们一向保持的心态就是谨慎寡言。 宁可无话可说,也决不冒死直谏。 用一句文明点的话来说,就叫做:明哲保身! 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过一天算一天,混一天就是一天! 曾经每次战败过后,即便在决策上责任一定在他身上,但是做为皇帝知错绝不能认错的陈友谅必然会做的就是拎出几个替死鬼做为自己的挡箭牌。 此时也是一样,正在所有人都为之胆寒的时候,他们发现此刻这位老大竟然没有再开杀戒。 而是主动认错。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的意外。 在意外之中,他们也似乎体察到了某些异乎寻常的味道。 陈友谅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停顿片刻之后,再度响起:“今天我们是虽然战败了,但是我不妨告诉大家,我还有最后一步杀手锏!” “谁能笑到最后,还尚未可知!” “我只希望大家不要受今天战败的影响,在明天最后的决斗中,你们所有人都可以一往无前,心无挂碍!” “胜负成败,全由明日决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迷茫转变为震惊。 震惊的抬头看着台上这位老大,看着眼前这位可以称得上冷峻伟岸的男人面颊上泛起的冰冷豪光,那种眼神中爆射而出的无情光芒和犹如地狱中喷发而出的冷冽火焰,让本就体寒无措的众人胆寒体颤!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此等模样。 这幅表情怕是不被逼到万不得已,决然不会出现! 这时候的陈友谅就如同是一只狼! 一只已经遍体鳞伤却依旧高傲无比的野狼! 一只伤痕累累濒临死亡却依然杀气腾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血无情的豺狼! 一只被一再逼迫而退无可退的豺狼,在凶狠和暴戾之中暴露出了他所有隐藏在身处的锋利獠牙。 这颗獠牙一旦暴露势必会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拼死一搏。 最后的结果即便是死,也必将会让敌人付出难以估量的惨痛代价! …… 另一方,朱元璋军帐中。 火烧汉营而大获全胜的朱家军此时是极度兴奋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把火竟然可以烧死陈友谅三十万兵马。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胜利。 这三十万兵马被干掉之后,他们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陈友谅即将战败的未来。 这里面最高兴的一个人应该是郭兴。 圆硕的脸颊上得意的笑容足以笑出花来放出浪来! 他咧开了大嘴痴心狂笑,低矮而肥硕的身躯下每一次发笑身上的横肉都忍不住发颤。 火烧汉营的主意是他提起的,也是按照他的策略进行的。 虽然没有一把火彻底烧死陈友谅这个混蛋,但是烧了他一大半的兵马也算赚的盆满钵满,算是自己做了大功一件! 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将所有将领召集起来,他需要开一个紧急动员大会,也可以说是一个誓师大会。 等所有将士全部集结完毕之后,朱元璋直接开门见山:“陈友谅今天的战败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士气上的巨大打击,他的灭亡指日可待,我相信大家可以再共同努力一把一定可以干掉他!” 还在兴头上的大家也都异常兴奋,跃跃欲试。 但是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在朱元璋兴奋的关头破了一碰冷水 而这时候,做为主帅的朱元璋从一个专属渠道中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这个消息关乎他和他整个军队的身家性命。 在确定消息的准确之后,朱元璋连夜做出了紧急部署。 在确定一切都万无一失之后,他扭曲而形如鞋拔更似猪腰的脸颊上终于展露出近乎邪异而诡诈的笑容。 陈友谅,有了这些,你还不死! 第二天。 已经完全做好准备,准备拼死一搏的陈友谅早早的来到了阵前! 当陈友谅率领着他的战舰和兵马来到鄱阳湖的时候,当他看到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桅杆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强挤出来的一点点斗志被彻底浇灭。 他知道今天彻底失败了! 尚未开战,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战败了! 根据他所得到的情报,朱元璋的指挥舰应该是一杆独有的白色桅杆。 但是此时入眼间,雪茫茫的一片,又哪里还能找到朱元璋的战舰。 面对眼前本该是一杆白色桅杆就如同一杆白色标枪般的旗帜,陈友谅原本的打算是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了朱元璋,那他的兵马就必然不攻自破。 这是他最后的决策,也是他最后翻本的机会。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原本信誓旦旦的准确情报,自己最后信赖的间谍,竟然在一夜之间将他无情的出卖。 朱元璋在一夜之间将所有桅杆粉刷成了白色。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好不容易安插在朱和尚身边的卧底,竟然也在一天之内背叛了他。 这对于陈友谅来说是绝对的打击。 他不甘! 他决不甘心失败! 他愤恨! 他愤恨一切背叛之人! 愤怒之余他下达了最后的反攻。 这一次他没有再傻傻的依旧选择铁链连船的策略,而是将所有战船分割开来,并且成队形的散开。 而朱元璋也不再奢求使用火攻来战术突袭。 陈友谅不傻! 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犯两次。 这一次朱元璋转变了策略。 他依旧采用徐达之前的军事进攻策略,将所有战船以小队的形式分割开来,然后让所有小队各自为战,命令所有小队以轻舟的形式对陈友谅的大船进行不定向围攻。 这时候原本引以为傲的巨大真贱再次表现出了它本身的不足。 因为他的舰船过于巨大机动性能严重不足,同时因为前一天的巨大失利,陈家军的士气从本质上还远没有恢复,所以他们只能被动挨打。 在这种情况下,在强大的杀气作用下朱元璋的部队很快就清理掉了甲板上的士兵,又因为陈友谅无线电静默的独特创意和绝佳的军舰思维,在船舱内拼命摇浆的船员们并不知道上方自己的战友已经向阎王爷报道了,还依旧在玩命的干活。 这时候本着除敌务尽的原则,已经得到巨大甜头的朱家军依旧选择和昨天同样的策略。 放把火,烧死这群混蛋! 在连续取得数艘战船的胜利之后,已经完全掌控战争主动权的朱家军杀气更胜。 而陈友谅的兵马则是全面败退! 这样的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 本就士气低落的陈家军在面对连续失利的被动战局,已经毫无抵抗能力更没有任何斗志的部分陈家军选择缴械投降。 面对着已经完全失败根本无法扭转的战局,已经心灰意冷的陈友谅选择退居保鞋山,画江自守。 而做为死敌的朱元璋,并没有要这么轻易放过他。 深知陈友谅厉害的朱元璋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对方准备画江自守的时候,朱元璋命人在距离陈友谅大军五里的湖面上向陈友谅阵营发动了军事挑衅。 这时候已经完全被打怕了彻底被打怂了胆子被吓破了裤裆被吓尿了的陈友谅则选择另外一种策略。 不应战! 任你个瘪三把这个破事儿唱出个花儿来,爷们也不和你正面对战! 你厉害,爷们打不过你; 你牛掰,大爷干不过你! 你赢了,我认栽; 我输了,我认怂! 我是草包,爱咋咋地! 第七十七章 周颠这个杂毛老道 已经战败选择画江自守而窝在战营中的迟迟不肯迎战更不肯缴械认栽的陈友谅不会想到。 更大的麻烦正在等待着他! 这个麻烦不是来自于敌方,而是来自他的阵营内部。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一个身居右金吾将军(这是一个军事职位,具体军衔应该算是我们现在一个团的团长)面对着连续战败的军事局面,做为一个片面军指挥官的他向陈友谅提建议,他认为依靠己方现在的兵马储备是不可能从湖面上平安撤退的,与其被敌人一点点的蚕食,还不如我们烧了战船,从陆路登陆,直驱湖南,再谋以后反攻的大计。 而这时候另外一个左金吾将军出来反驳,这个人应该和这个右金吾将军不太对付,在职位上两人应该算一个等级,只是一个是正的一个是副的。 这正副两人夺权是常有的事,两人之间有矛盾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在日常工作中的意见应该也一直都是反着来。 你说对我一定说错,你说错我一定反驳。 反正就是抱着一个目的,任何事情都得和你对着干! 至于现在这种情况,一心只为和自己这位死对头唱反调的左金吾将军则说不能按照那混蛋的方法来干,他说今天我们的进攻虽然不是很顺利,但是我们的兵马粮草还是有很多滴,面对朱元璋那个瘪三我们还是可以和他磕一下子的,既然胜负还没有真正确定出来,我们为什么要**船只来主动示弱呢? 更何况,我们就是在水上起家的,如果我们真的烧了船只,从陆路登岸,那凭着我们这几条十一路公交车是肯定干不过朱元璋的,撒丫子狂奔肯定我们干不过徐达和常遇春的,到时候我们跑跑不了退退不得,如果真的就这样的话必然会一败涂地,那到时候我们还谋个屁的反攻呢?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话都有他们各自的道理。 在两人义正言辞谁也不让谁,眼里对视心里干仗的情况下,这个难题甩给了陈友谅来处理。 已经连续两天都接连遭遇战败苦果自知痛苦自尝的陈友谅此时则是脑袋发大脑门发懵,脑门被门给夹过脑子被驴给踢了已经完全没有失去了主意更失去了判断主张的陈友谅,竟然离奇的同意了右金吾将军的提议。 鼎力支持右金吾将军破船烧火靠十一路跑路的战略决策! 面对陈友谅的战略选择,一向和右金吾将军对着干的左将军首先不干了。 你个脑子被驴给踢了的混蛋玩意。 那个蠢蛋完全没有脑子的建议你竟然都会选择。 我真服你了! 今天你的战败,不亏! 活该你失败! 该! 为了杜绝自己凭借十一路跑路的惨痛经历,更为了杜绝被朱和尚跟追野驴一样抄了后腚而后被包了饺子砍了脑袋一般的悲惨命运,爷们决定弃暗投明,反了你丫的! 陈友谅,您老自个儿玩去吧! 爷们走了,不跟你混了。 跟你混太没前途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爷们先撤了! 你们玩! 就这样,右金吾将军率兵起义,叛离了党叛离了组织,下嫁到了朱元璋的麾下。 而这时候,另外一个人的决策更加出人意料。 这个人是:左金吾将军。 按理说陈友谅既然同意了他的战略建议,他应该是高兴甚至是兴奋的,毕竟自己的提议被老大获准怎么着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高兴之余他应该开始着手准备跑路的大业,随后率领着自己的兵马和自己的老大撒开丫子准备狂奔了。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当他看到右金吾将军率部投奔了朱元璋之后,一向和他唱反调的左将军竟然也离奇的选择了和右将军一样的方法。 叛离党脱离组织的指挥,率领着士兵背叛了陈友谅,一同下嫁给了朱元璋的麾下。 不得不说,这两人是完完全全的真爱! 虽然工作中是死对头,但是生活上谁也离不开谁。 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你这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你生是我的人! 死是我的鬼! 人有情! 爱无价! 面对着两人完全是真爱的战略选择,首先高兴的是朱元璋,对于逃兵他绝对是可以接受的。 这逃兵只要有了开头,就不怕没有结尾。 将两人安顿好了之后,已经胜利在望的朱元璋并没有再发动军事进攻。 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做法。 他开始了自以为妥当的心理攻势。 他挥毫泼墨手书一封,具体内容如下: 当今天下的大势适宜做的是我们双方携手,共同讨伐元朝暴政,来换取国家的安定和平,这是为上策。如果我们双方互相结怨,最后换来的只会是元朝的获利,这是下下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夺天下,我一直想做的就是你我二人各守一方,相互为友互不干扰,随后共分天下,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是奈何你先打我池州,再打我龙兴,后打我洪都。 这完全都是你自己一手挑起的祸端,我完全是被动迎战。 做完这些之后明知你战败竟然丝毫不知道悔改,又与我在鄱阳会战,致使你亲弟弟和亲侄子相继殒命,数十万兵马相继被焚而没有尺寸的建功,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这么做完全就是悖逆天道,违背人心。 今天你所剩的战船兵马依旧和我进行对峙,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三公原则,我决定与你进行一对一的决战,你如果同意的话就划出道来,就我们两人用男人特有的方式来为这一场战斗做最后决断。 如果你不敢来的话,那你就不是个汉子。 就不是个站着撒尿的男人。 书信写完,生怕陈友谅会瞧不起自己的朱元璋仔细检查了一遍,杜绝错别字和生僻字,保证没有问题之后,朱元璋派使者将书信转交给了陈友谅。 这时候完全处于暴怒气氛的陈友谅真的火大了。 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没想到右右金吾将军这两个瘪三竟然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选择叛变了! 这两个王八蛋太不讲道义了。 也太不给我陈友谅面子了! 正在自己发泄怒火摔罐子破碗砸东西骂人的时候,他忽然听说自己帐下来了一群人。 一群朱和尚的手下! 完全搞不明白对方意图更不清楚对方来意的陈友谅并没有直接的干掉他们。 而是压着火的接待了他们。 并且从他们手中接过了朱元璋亲笔书写的信件。 当他真正打开信件的那一刻,一直压着火憋着气的陈友谅彻底暴发了。 这份朱元璋的信件在陈友谅看来完全就是对自己无情蔑视,是对自己威严**裸的挑衅,看着手中潦草犹如鬼画符般的文字,看着眼中这张近乎是指着自己鼻子辱骂的纸张,陈友谅眼里冒火手掌发颤头皮发麻嘴上骂娘。 我顶你个肺呀! 朱秃驴,你竟然敢侮辱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了宣泄我心中之愤怒,为了彰显我大汉之洪武,为了洗刷你对我之侮辱,爷们决定了你的这几个传信的大头兵就先别着急走了! 先留下,我管饭! 先呆着,我管住! 饭菜不多,不过很丰盛, 一锅热水,几把片刀; 老虎板凳,辣椒水伺候, 几把铁链,一副绞架!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朱和尚既然送给我这么厚的礼物,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做为回礼你的这些手下我就先收下了,我会用他们的身体来告诉你我回复你信件的内容。 在愤怒至于陈友谅下令士兵打造几把金色旗帜,并且命人将这几个大头兵全部捆绑在金色旗帜下方,随后将这几个人押解在军舰最前方, 生怕众人不知道这几个人身份的陈友谅应该是在金色旗帜上标注有这几个人的政治身份,比如朱和尚手下大将某某之类的文字,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厉害,也让你朱和尚知道知道我陈友谅的手段。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命人将这几个人拉到阵前示街游行,随后在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活剐了这几个人! 当这几个人的死讯传到朱元璋耳朵里的时候,朱元璋表面上应该是会做一些同情之类的表情,但是在他的心底却是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要陈友谅这么做! 陈友谅,你个二杆子中计了吧! 你个傻帽,上当了吧! 说心里话,这几个人的死活我才不在乎呢! 我要的就是你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的死可以帮我促成一件大事! 在陈友谅杀掉几人之后,朱元璋开始着手做另外一件事。 他下令将所有俘获来的士兵全部按照伤兵规格来接待,有伤看伤,没伤送补药,等一切都医治好并且养的白白胖胖精精神神之后,再把这些个俘获来的伤兵全部安全的送回到陈友谅的大营。 随后严令所有将士,所有俘获来的士兵全部禁止杀害,否则格杀勿论。 并且做为政治能手的朱元璋还充分发挥了他绝佳的政治头脑和心理天赋,他在自己舰队最前方的大船上搭起了祭台,随后摆出几个灵牌,这几个灵牌的主人公分别是:陈友谅亲弟弟陈友仁、侄子陈友贵及其平章事陈普略等众人。 虽然史书上没有写朱元璋是否有请仙人到阵前来作法,但是我认为他肯定是有请的。 就比如他会请出仙风道骨的周颠又或者哪位深入简出的杂毛老道。 反正这些人在他的麾下也都是吃干饭的,用他们也白用。 反正也不用给钱,用了也白用! 总之只为一个目的,尽可能宣扬自己仁义的、道德的、忠孝的、不乱杀人的、缅怀逝者的伟大情怀。 说白了,就是作秀。 做给眼前这群还试图抵抗,却已经开始迅速瓦解的政敌来看!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元璋便命令常遇春、廖永忠等人在湖口设截,阻断一切陈友谅可能逃跑的路线。 同时命令另外一队兵马在岸上设立围栏,防止陈友谅狗急跳墙撒丫跑路。 第七十八章 陈友谅得道升天 另一方,陈友谅。 面对着两人完全不同的做事风格,众人心里留下的是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陈友谅的行为处事方式过于极端。 这种行为首先造成的就是士兵下属对他的极度不满。 他们没想到自己成天伺候的这位主子这个大爷完全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根本不讲人情道义的混蛋瘪三。 而面对那个长得脸如鞋拔更似猪腰上不对称下不和谐的秃头和尚,竟然是一个大义凛然不畏强权优待俘虏犹如亲兵的名邑之君。 两方对照下,完全失去民心的陈家军开始纷纷叛逃。 此刻做为曾经的下属他们却不再恨那个打得他们落荒而逃烧的他们满世界找裤裆遮阳护裆的光头和尚,做为政治死敌朱元璋这么做无可厚非。 他这么做完全是人心所向。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他们开始将怨气转移到了陈友谅的身上,他开始憎恨起陈友谅。 他们从心底恨透了陈友谅。 都是这个无能的瘪三让自己痛失了兄长,痛失了战友,痛失了朋友。 一切都是因为陈友谅这个混蛋造成的。 总有一天爷们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陈友谅,你等着吧! 直面纷纷叛逃的冷酷事实,这时候完全没有预料更没有丝毫思想准备的陈友谅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他没想到自己气火攻心的举动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时候他应该是想过再使用暴力,杀几个试图叛逃的士兵。 以暴制暴, 不择手段! 这是他从一开始当兵就选择的政治路线。 已经完全乱了方寸的陈友谅也必然考虑过这么做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如果杀几个人就可以解决眼前的巨**烦的话,那必然会这么做。 但是问题是杀几个人就能够解决掉眼前的颓势么? 陈友谅在心底应该是有过这方面考虑的。 他知道杀几个人容易,但是想要在俘获众心却是太难! 颓势已现,如果现在不做出决策的话,那后期必然会出现更加难以解决的麻烦。 这时候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出现了在陈友谅的面前。 他原本准备充足的兵马粮草因为一把大火烧掉了一大半。 他的粮草开始告急。 此时的陈友谅面对里外皆是的困局,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不能拖延; 迟则生变。 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信心,更丧失决胜勇气的陈友谅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他决定:跑路! 离开鄱阳湖这个是非之地; 远离朱和尚这个是非之人! 从此以后你朱和尚所过之处,我陈友谅退避三分; 从今往后你朱元璋所走之路,我陈九四躲避三舍。 在选择了许久,进行仔细甄别,考量了双方武力缺陷和兵马部署之后,彻底下定决心的陈友谅最终选择了一个地方最为最后的突破口。 那是一片开阔的湖面。 那是他前不久率领六十万兵马前来的路线。 那时候的他雄心万丈; 那时候的他信心满满。 那时候的他杀气腾腾; 那时候的他心狠手辣! 但是短短几天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须有。 短短数天时间,曾经的努力和付出全部化为了灰烬。 短短数天时间,他的六十万兵马车船已经不足十万! 他心有不甘,却无助无奈, 他破军败相,却无所挂怀, 他丧志矢心,却无法挽回, 他虽然战败,容以后卷土重来。 此时的陈友谅只抱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大爷我还活着,兵马可以重召,粮草可以重调, 只要爷们还能喘气,金银可以重夺,重八可以再干! 回头看了看前几日还信心满满可以战胜一切,似乎任何的阻碍也不可能阻挡我征讨步伐的湖面,在失意和失志中他默然长叹。 鄱阳湖惨案,是他永远也消除不了的心理障碍。 鄱阳湖惨败,是他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恶之梦魇。 今天就这样吧! 等日后卷土重来之日,便是我一雪今日之耻辱之时! 1363年10月1日,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的陈友谅下达了撤退的号令。 撤退方向为:湖口。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是他的入口,同样是他的退路。 既然绝对撤退了,那就不在做过多犹豫了。 在确定了撤退目标之后,陈友谅便下达了撤退的号令。 所有将士从湖口撤退! 先行军改后备军,后备军改先行团,从湖口处撤离。 在跑路的问题上,陈友谅的立场向来是一贯的、明确的,既然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就一定要积极主动的去完成自己跑路的根本使命。这不仅有利于保护本地区和平与稳定的需要,也符合彼此双方的共同利益。 他命令所有人朝着湖口迅速进发,不惜一切代价突破障碍。 此时的陈友谅肯定是希望自己这仅剩的不到十万的兵马可以全部撤离出去,因为这是他最后的筹码,如果这些筹码再失去的话,那他东山再起的目标将变得更加艰难,将变得举步维艰。 甚至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陈友谅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有一个人却绝不会放过他。 这个人就是:朱元璋! 从一开始和陈友谅打交道一直到现在,他深知陈友谅的为人。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头永远吃不好喂不饱的豺狼,他深知陈友谅的发展速度和强横手段,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干掉他。 如果今天将它放虎归山,日后必定养虎为患。 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今天这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不借此机会干掉他,良心难安。 不趁他弱要他命,天理难容。 当陈友谅的大军来到湖口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兵马在这里早早的等待着他。 领头的是一个长得两米开外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犹如黑熊一般的禽兽般的存在。 这个人是:常遇春。 当看到常遇春和他所率领的兵马到来的时候,陈友谅知道自己今天绝难轻易逃出去。 此时的他直面面对的是常遇春和朱元璋的前后夹击,这时候的他就如同是一只被困在瓮里的王八,不经过拼死血战,绝不可能从这里逃得出去。 而号称常十万的常遇春在看到陈友谅到来之后,立刻下达了反攻的号令。 同时身居后方的朱元璋也在常遇春发起反攻的同时下达了最后的进攻命令。 这种情况下似乎已经不需要在多说什么其他的废话了。 在敌我双方态度完全明了的情况下,再多的话也是多余。 既然你我立场坚定。 那就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打! 打死这群无赖瘪三! 放箭,射死这群混账王八蛋! 面对着前有阻截后又追兵的巨大压力,做为主帅的陈友谅在军心涣散的时刻不得不亲自站出来统战指挥。 他站在高高的站在船头指挥调度他的军队。 此时的他高声嘹亮; 此时的他声色犬马; 此时的他紧张异常! 他希望这仅存的不足十万兵马能够全部逃出去,供他日后东山再起的那一天重新来战。 站在船头的陈友谅还依旧幻想着他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但是他永远不会想到,老天已经失去了对他的眷恋。 曾经他那嚣昂跋扈的气焰似乎已经惹怒了神灵,违背了常伦,更悖逆了天道。 在他依旧幻想美好的时刻,上苍似乎下达了收回赐予他的一切的诏书! 那是一支长箭! 那是一只冰冷无情的长箭! 那是一支比书生夺命剑还要厉害百倍千倍的冰冷长箭! 在呼啸的风中,一直冷箭破风而来。 在陈友谅避无可避的瞬间,刺穿了他同样冷酷无情的脑袋! 陈友谅的生命,在此刻彻底终结!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曾经的幻想, 曾经的期盼; 曾经的抱负; 曾经的辉煌, 在这一瞬间全部破灭,一切的烦恼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而随着他的倒下,接踵而来的是他一手创建的大汉政权彻底的垮台。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最为高兴的必然是朱元璋。 他终于可以开怀大笑,他终于如愿以偿,他终于干掉了陈友谅! 他日日夜夜坐在菩提上无数次的念佛诵经,超度陈友谅的志愿终于得以实现。 我终于超度了你,陈友谅! 你的死,将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和遗憾。 从此以后我将独步登天。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如你一般强横无比的对手! 你的死,将助我登上世间唯一的制高点。 你死了,不亏。 你死的,无憾! 在陈友谅死后,陈友谅的儿子陈理在大将张定边的护送下,逃向武昌! 而平章陈荣则率领一众部下及其五万余名兵马,缴械投降朱元璋,其余部下或逃或窜。 鄱阳湖战役至此,彻底结束! 陈友谅,兵败被杀! 朱元璋,大获全胜。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陈友谅的评价: 他以不择手段为人生信条,他的思想哲学里没有道义没有忠诚,他视道义为粪土,他弃忠诚而不顾,在他的平生信念里,以暴制暴就是人生最大的暴力美学,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可以为他所用,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曾经的挚友一切的恩师都可以被无情抛弃。所有战友一切的同事都是他踏上人生巅峰的垫脚石,只有他们的死才能换取他最大的利益。 在他的人生路上,人挡杀人, 在他的权利路上,佛挡**! 杀戮,是他人生至上的信仰!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你欺师灭祖,你道德无常,你是权利的傀儡,你是仁义的罪臣,你用他人的鲜血和生命铸就你通往帝王的辉煌,你用以暴制暴的思想观念不断书写你通往权利巅峰的华丽篇章,你先诛洪都又血染鄱阳,你是时代的奸佞,你是历史的罪臣! 朱元璋对陈友谅的评价:友谅亡,天下不难定也!(陈友谅死了,这个天下不需要我再奋力争取了!) 感动历史之人物:陈友谅。 感动时间:2018年9月10日! 第七十九章 朱文正的背后一刀 陈友谅的死对于朱元璋来说是绝对的好事! 他终于超度了他! 对于朱元璋来说陈友谅的死清除掉了他心中的最大的一个障碍! 在陈友谅的问题上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做挂怀。 已经辛苦工作了好几个月的朱元璋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至于已经趁乱跑路的陈友谅的次子陈理和宣慰使张定边来说,他们不会形成什么气候,在大汉政权里面陈友谅才是真正的灵魂人物,他用他的独断他用他的霸权牢牢掌控者政权,只要把他干掉其他人绝难掀起什么大浪出来。 任他们随便逃窜,等我休息过来,再要你们好看! …… 在干掉陈友谅之后,朱元璋并没有乘胜追击陈友谅的旧部。 而是率领他的数十万大军开始返回了应天。 站在高高的船头,朱元璋回头看着身后这群数量庞大的兵马,他的心中由衷感叹。 他没有想到的是与陈友谅的生死大战会以这样的结果画上终点。 同样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身后的兵马比来之前非但没有减少,反正增加了很多。 这对于朱元璋是绝对的意外。 意外的同时他似乎也在心里升起一丝丝的失落。 陈友谅挂了! 他在这场战役中大获全胜! 这本来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但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是恨陈友谅, 恨他的骄横, 恨他的冷酷无情, 更恨他的不择手段。 但是他同时也欣赏陈友谅。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随之而来的做事风格都不会相同。 他的过度极端造就了他的暴戾性格。 这是上天的安排, 谁又能左右得了呢! 人从一生下来性格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吗! 虽然陈友谅死了, 但是在朱元璋心里却似乎突然间少了点什么! 那种似敌似友的感觉在心中漠然盛开。 有时候有一个好的对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有他在,自己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有他在,自己每时每刻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那是一种催动剂,在背后不断催促自己阔步向前! 但是当陈友谅死了之后,那种感觉,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今天是陈友谅死了,如果今天不是他死了,而是我死了的话陈友谅会不会有同样的感慨呢? 也许会吧; 又或许不会; 这又有谁会知道呢? 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 漠然叹息,朱元璋自笑一声,甩掉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鄱阳湖大捷,总归是件好事。 想得太多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休整部队,并且嘉奖功臣。 为此次鄱阳湖战役中所有做出贡献的人们嘉奖封赏! 并且为下一场战斗做好准备! 此次最值得嘉奖的,同样值得极度表扬的是一个人。 没有他的奋力抵抗就根本促成不了鄱阳湖战役的形成。 没有他的不懈努力,不要说鄱阳湖战役能不能成功,他的老巢应天府还存不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虽然没有直接参加鄱阳湖战役,但是没有他洪都八十五天艰苦卓绝的奋力抗争,朱元璋根本就没有可能干掉陈友谅这个绝大的威胁。 在所有功臣当中,他是最值得表扬的一个。 他是真真正正的一等功臣。 这个人就是他的亲侄子,朱文正。 当朱元璋率部回到应天之后,首先找到的就是朱文正。 论功行赏,他是当之无愧的头号人物。 当朱文正来到朱元璋面前的时候,朱元璋满颜欢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消瘦许多的汉子,看着这个好比是自己儿子一般的孩子,朱元璋近乎丑陋的脸颊上此时当真是可以笑出花来放出浪来。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有着异禀的天赋,但是在心底他也曾经担心怀疑过他的能力。 他能够担当起洪都的防卫工作么? 朱元璋在心底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虽然他满怀希望,但是他同样也担心害怕。 害怕自己判断失误,断送自己的前程! 同样害怕自己的决策失误,毁掉他的未来! 不过现在自己亲侄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自己所有的答案。 同样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曾经瞧他不起更骂他无能人渣败类的人们,我朱文正这个成天混迹在酒楼妓院的混蛋比那个弑主越权的瘪三陈友谅更胜一筹。 我才是真真正正的一代枭雄! 朱元璋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充满自信和傲骨的侄子,心中无比高兴,在欢笑中询问:“这次你小子做的不错,给我叔叔我长脸了,你想要什么官尽管说吧!” 面对这个可大可小的问题,朱文正的回复同样让朱元璋满意万分。 “瞧叔叔你说的是什么话呀,咱们两个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了!” “只要我能够帮叔叔你成就大业,还发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富贵荣华么?” “现在所有功臣都还没有得到封赏,这时候您先封赏我这个当亲戚的,是很难让大众顺服的,您还是先安排其他人吧,我不着急!” 【《明实录》:爵赏不先众人,而急私亲,无以服众。且叔父既成大业,侄何忧不富贵?】 面对自己亲侄子有礼有节的回复,本就高兴的朱元璋欢喜万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子竟然这么通情达理,还可以这样站在自己这个叔叔的立场上为叔叔考虑。 他同样不会想到的是,这个站在他眼前笑眼朦胧更低调亲和的亲侄子此刻说的完全就是扯淡的屁话。 一句完全是以退为进讲究战术战略更攻防自如的战术回答。 他更加不会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回复,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 差点让他全盘覆灭! 此时的朱元璋似乎是被胜利蒙蔽了双眼,在干掉陈友谅之后,已经完全放松警戒的他丝毫没有听出自己这位亲侄子的弦外之意。 他笑着点点头,既然你不着急,那我就成全你吧!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你做具体安排! 你先出去吧,叫下一个进来! 打发掉朱文正之后,朱元璋开始对其他功臣进行逐一分封。 而傻傻站在军帐外迟迟不见自己分封的朱文正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 都是他的嘴欠! 都是他的嘴贱! 都是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才让自己本来可以唾手可得的封赏打了水漂! 还有就是自己叔叔这个笨蛋,竟然会讲一句客套话信以为真! 他完全就是一个蠢蛋! 一个连客气话都听不懂的瓜蛋! 越想越窝火,越想越心烦的他,此时开始愤怒起来。 叔叔,您难道真的是属驴的么? 什么是客气话什么是客套话您难道都听不出来么? 我说不要,难道你就真的不给了么? 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驴给踢了,被水给冲了,被门给夹了呢? 当所有比自己功劳小很多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看着比自己功劳要小许多的人们一个个的囊包鼓鼓的从自己眼前走过的时刻,当这些个满脸洋溢着幸福和得以的笑容官袍加身职位迅速升迁的人们从自己面前跨过的时候,朱文正本就生气的双眼开始冒火,他觉得这些个无能瘪三根本就不值得被封赏,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在自己眼前炫耀,就是在自己面前显摆。 显摆吧,炫耀吧,让你们这群混蛋瘪三先嘚瑟几天。 等过几天我就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尝尝来自我的非常手段! 这时候的朱元璋再也不是自己的叔父, 这时候的朱文正恨透了自己这位亲人, 这时候的朱元璋就是自己眼中最大的死敌。 面对死敌作为军人做为一名职业军人,他能做的也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干掉他! 可是又该如何做掉他呢? 自己手里既没兵有没卒,想要干掉他又何其艰难! 在毫无决策的情况下,他重拾了他以往的生活作风,每天流离于酒馆潇洒于妓院! 他借酒消愁,借女人消火! 在美酒和女人身上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和原始的兽性! 但是他发现发泄过后是比之前更加浓烈的怒火。 于是乎,他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决定。 他强抢民女,任意糟蹋。 他买官卖官,肆意挥霍! 但是他做了这些之后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非但压制不住,反而愈加浓烈! 他自始至终都想不通在鄱阳湖战役中明明是自己功劳最大,如果不是自己八十五天拼了命的干活,陈友谅那个混蛋能在最后逃到鄱阳湖么?如果不是自己玩了命的反抗,鄱阳湖战役能获得最后胜利么? 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封赏的时候,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那些个根本没有出力的瘪三反而比自己捞的还多混的还好。 难道他们就比自己尿的高? 难道他们就比自己撒得远? 在这种愤怒愈加激愤,怒火愈加燃烧的最后,他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他决定动手。 可是动手不是空穴来风,需要资本来撑腰需要金钱来说话! 自己现在除了喝酒嫖娼之外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这群妓院里的粉头来给自己做刀让妓院的老鸨来给自己送钱吧! 这是根本行不通的买卖! 该怎么办呢? 在愤恨和怒火中完全丧失理智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手里即有兵更有卒,还特别的有钱! 可以说这个家伙手里穷的就剩下钱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这个人还可以抗衡于朱元璋! 暗自下定决心的朱文正在愤怒之余找到了这个人,并且商定了具体实施的计划。同时做为发起这次行动谋划的朱文正也在事先捞足了空头支票! 对方亲口承诺只要计划实施成功,那他不仅可以得到优厚的政治待遇,更可以获得充足的经济实惠。 可谓是权力加身荣华富贵,待遇大大滴有! 比现在屁都不是一个要强上千倍万倍! 这个人就是财阀出身的:张士诚! 一切都商量妥当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驻地。 正当他幻想着美好生活即将到来的时候,一个人可怕的人物来到的他的面前。 此人之所以可怕不仅仅是因为他那种近乎邪异的脸颊,更因为他可怕的政治身份。 而此人之所以前来,就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极其可靠同样让他震惊的消息:自己的这个信以为真宠信有加更引以为傲的侄子竟然在私下里通敌给了张士诚! 这个消息的传出来自一个人,这个人的任务就是监视朱文正的一举一动,但凡有点不轨行为立刻向朱元璋上报。 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此人的工种就是:情报人员。 此人的名字叫做:杨宪。(大家可以简单认识下这个人,此人还会被我们讲到!) 当此人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瓜! 在愤怒的同时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玩意儿,究竟想要干嘛?” 如果不是自己亲信向自己密告,朱元璋如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侄子,自己引以为傲的亲侄子竟然会出卖他! 他同样想不通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亲侄子,几天的工夫没见就背叛了他! 在愤怒之余,做为绝对主角的朱元璋下令将朱文正押解回京。 他要亲自审问他! 他要亲手拷问他! 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竟然狠心的将我背叛! 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你竟然无情的将我出卖! 对于叛徒,朱元璋曾经的做法就是决不手软,抓住一个杀掉一个,逮住一对杀掉一双。 但是对于朱文正,对于这个自己的亲侄子,做为叔叔的朱元璋在这一刻瞬间心软。 自己再狠心,也绝下不了亲手干掉亲侄子的决心。 但是同样怒火的他也绝对不会轻易的饶恕过他。 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可能出卖他,连自己最亲的视为亲骨肉亲儿子一般的亲人都可以出卖他,那还有什么人值得自己信任呢? 还有什么人可以为之信任呢? 当这个问题摆在朱元璋面前的时候,他本就冷漠的内心愈加冰冷。 这一刻他似乎想起了十年以前。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黄毛小子,是一个被人欺负任人唾骂的混蛋瘪三,那时候的他抱着满心期盼祈求地主可怜赏赐自己半分田园,供自己父母肉体安葬让自己父母躯体得以掩埋。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拳头粗的棍棒,在野蛮和咒骂中将它轰了出来。 那时候的他是第一次感觉心痛。 那时候的他是心已经开始变得冰冷! 他想不通自己老爹给地主打了一辈子的短工,到最后连个容身之所都换之不来。 而这一次,自己的亲侄子自己刚刚夸奖过他并且称赞过他的亲人将它出卖,让本就冷漠的内心变得愈加忌惮。 此时的他第二次感觉到了心痛。 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有谁可以真正信赖。 他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中,还有谁会将它无情出卖! 愤怒中他不止一次的想要下达杀掉这个侄子的决心,但是却都没有能够在最后时候将自己打败。 在回到应天之后,另外一个人也开始出面阻拦。 她用近乎慈祥的声音发表自己的观点:“朱文正这孩子只是性格过于刚强了点,并没有其他坏的心眼!”【此儿只是个性刚强,无其他。】 这个人是:马皇后! 在应天府中,在所有功臣佳丽面前,只有此人可以压制住他,只有马皇后可以管制住已经完全炸了毛尥了蹶的倔驴。 只要有她在,朱文正的小命算是保全了下来。 但是同样伴随他的是慢无日月的关押和永无出头之日的软禁! 并且在永远的软禁中,迎接他嚣昂跋扈却又丧失理智而误入歧途的末日未来! 第八十章 财主出身的张士诚 元至正二十四年,也就是1364年2月,已经充分得以休整人员兵马全部调整到位的朱元璋在休息了数月之后,终于在干掉陈友谅之后发动了对陈友谅次子陈理的追杀令! 若要斩草,必须除根! 陈理虽然在骨子里要远逊色于陈友谅,但是他毕竟是陈友谅的种! 留着它总归是个隐患; 必须干掉他,清除这个祸害。 湖北,武昌! 这是去年趁乱逃窜的陈理和张定边驻守的战略根据地。 也是现在大汉的国都! 而现在的陈理接了他老爷子的班,现在的他是大汉皇帝,庙号德寿。 而此时已经下定决心清理这个隐患的朱元璋,命令李善长、邓愈、常遇春、康茂才、廖永忠、胡廷瑞等人率领大军征讨陈理。 其余兵马开始对陈友谅曾经占有的据点进行逐一拔除! 对于朱元璋的大军,做为陈友谅次子的陈理是根本无法抗衡的。 面对完全是虎狼之师的朱家军,拥有良好军事思想的陈理在军事方面完全倚靠重臣张定边。 但是让陈理没有想到的是,张定边在与朱元璋的第一轮对抗中就被离奇擒获。 这对于陈理来说是绝对致命的。 在自己的皇权中,张定边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朱元璋抗衡的将领。 他的被擒等同于大汉王朝再也没有可以使用的将领。 这时候完全处于被动局面的陈理终于下达了一个决定。 一个如果他老子还活着必定火冒三丈,即便死了也一定火急跳墙的决定。 他决定率部投降朱元璋。 对于陈理的投降,张定边应该是意外的。 和陈友谅比起来,这个二主子从魄力和胆量上都差的太远了!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陈友谅现在还活着的话,绝对不会投降朱元璋。 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率部投降。 在陈友谅眼里,投降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耻辱,是对他人格最大的侮辱!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陈友谅宁可逃走被杀,也绝不会投降的原因所在! 但是他的儿子却在这最后关头做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投降了。 投降给了他的杀父仇人! 投降给了他近乎卖友求荣的最大死敌! 也许在陈理看来他的选择是被迫了,也是无奈的。 但是他的做法却同样是可耻的! 老子英雄,儿狗熊! 仅此而已! 在陈理投降之后,朱元璋并没有杀他,而是如降军一样的待遇招待了他,给了他一个军衔,并绝不会给他兵马! 而这时已经完全丧失信心,对陈理这个二主子完全失去期望的张定边深知自己与朱元璋的仇怨,与陈友谅曾经歃血为盟拜把结义同样从未想过投降的他,并没有接受朱元璋给予自己的官职和政治册封。 而是选择离开。 再也不想踏足官场,更不想涉足军事的张定边似乎已经看透了人间一切的人情冷暖。 参透了世间一切的情感纠缠。 心态已死,万物皆空的张定边选择遁入空门。 从此与佛结缘! 不问世事。 脱离人间! 自此,元末大汉政权彻底垮台。 完全处理掉陈友谅的大汉政权这个麻烦之后,朱元璋在李善长和徐达等大将的推崇下,自称为:吴王! 并且自行建立了中书省。 并设立各部各阶层的政治官员。 在这里我想简单说下我的看法。 首先这个吴王不是韩林儿龙凤政权正式批准的。 也就是说朱元璋自个儿给自个儿封的吴王是根本没有被龙凤政权所认可的! 因为史书上说的这个吴王是朱元璋自立的,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封的一个爵位。 在古代的帝制时代,王这个爵位是不能随便封的。 对于朱元璋这个完全是异姓的诸侯王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熟知明朝历史的人应该都知道,在明朝建国时期是有过诸侯王出现的。 但是这些诸侯王他们都是朱元璋的儿子或者他的孙子。 真正的异姓诸侯王也有出现,但是他们都是在死后被追封的,就比如徐达在死后被追封为中山王,常遇春在死后被追封为开平王! 他们活着的时候最高爵位也只是公爵,而绝不会是王爵! 在刘邦所在的西汉,他创立的西汉王朝是有过异姓诸侯王存在的,但是这些异姓诸侯王最后没有一个人有好的下场。 他们的结果不是被消藩就是被诛杀。 所以我说朱元璋在这个时候自封为吴王,他的动机绝不单纯,也绝对不简单。 我觉得现在的他已经逐步开始脱离龙凤政权的管制,他也开始逐渐淡出龙凤政权的职位,开始为他以后的自立做准备。 说白了,现在的龙凤政权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是一个他想什么时候清除就什么时候清除的傀儡。 现在的龙凤政权对于朱元璋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庇护的作用。 他以前之所以还尊奉韩林儿,只是因为多方军事强敌的制约,他需要龙凤政权这个盾牌来给自己挡风避箭。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完全自主独立的他再也不需要别人来为自己做庇护了。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现在的他可以已经基本独立了出来。 只是现在还不到真正闹翻脸的时刻! 等着吧,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龙凤政权,也将随着陈友谅的灭亡走向它已经不远的终点! …… 在解决掉陈理这个麻烦之后,已经隐忍了许久的朱元璋向他的另外一个政敌发动了挑战。 这个人是:张士诚。 他的政治身份是:大周政权实际统治者。 在朱元璋眼里,张士诚永远都是名私盐贩子,更是一个完全不懂政治和军事的巨大山炮。 这个山炮不懂军事,更不懂策略。 但是他有钱! 他有的是钱! 在这个山炮屁股底下摸一把,都能攥出油来! 在这个混蛋的年代,有钱的就是大爷! 在这个暴乱的时代,有钱就等同于有权! 有钱可以买权,用权又可以换钱! 这就是世道! 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家里不靠近海边,从小就不安分守己的朱元璋也一定会和这个山炮一样,贩卖私盐,赚取钱财。 但是可惜朱元璋没有这么好的命! 所以小时候的朱元璋只能吃糠咽菜,放牛赶驴行走人间! 看着这个山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天的耀武扬威,成天的嚣张得瑟,一向对他不感冒的朱元璋气就不打一处来。 从一开始在新桥这个地方结了梁子之后,张士诚这个山炮就时不时的照顾自己的生意,捧自己的场子。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 反正怎么让自己不舒服,这个山炮就怎么来! 朱元璋搞不明白,我既没有招你更没有惹你。 你个山炮干嘛老是针对着我不放呢? 如果说我占了你的地方又或者我捅了你的老窝,你欺负我这都情有可原。 毕竟是我招惹你在先。 可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敢冒犯过你啊! 你干嘛总是揪着我不放? 朱元璋想不明白。 让他更加想不明白的是陈友谅这个山炮是通过何种方式骗取到自己大侄子信任的,他又是通过什么形式获取到朱文正信赖的? 虽然自己这个大侄子在生活作风方面确实存在着很大问题,但是他的心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以前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越轨的行为。 对自己这个叔叔也一向是尊敬有加! 但是这次鄱阳湖战役之后,一切都变了。 曾经看自己的眼神是充满尊重和敬仰的目光,现在却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愤怒和怨恨,那种发自心底的冰冷光芒让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朱元璋也心惊胆颤。 他想不通,张士诚这个大山炮到底给自己亲侄子施加了什么魔法,让朱文正可以对自己这个亲叔这么无情。 如果只是许给了他很多的金银珠宝,那就再简单不过了,你给他多少,我给他十倍。 不,给他百倍! 只要能换取文正的内心回归,花再多的钱朱元璋也不害怕。 毕竟这些钱都是亲侄子的,也就等同于是自己的。 反正在自己的思想观念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如果是通过其他方式,那他就更得问个明白。 这种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可以将自己最亲的亲人强行洗脑的方法绝对值得朱元璋学习。 因为只要学到了这些,就再也不怕有人会背叛于他! 所以在解决完陈理这个巨**烦之后,他决定要找张士诚这个山炮当面问个明白! 你如果敢不招,我必将要你好看! 在张士诚的问题上,朱元璋抱有的是积极而谨慎的态度。 朱元璋认为虽然张士诚在武力上要远逊色于陈友谅,可是这个家伙有钱。 他太有钱了。 这个山炮穷的就剩下钱了! 这年代只要有钱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 比如军队,又比如人心! 在巨大金钱利益诱惑面前,总有那么一群人为了钱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所以面对张士诚这支绝对称得上富可敌国的大财阀,已经干掉劲敌陈友谅军事实力突飞猛进的朱元璋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第八十一章 山炮的职业素养 在朱元璋和陈友谅在鄱阳湖干仗的时候,做为诚王的张士诚在开战之前曾经收到过陈友谅发来的求助战书。 陈友谅的态度很诚恳,也很明确,希望他能够出兵协助他合围朱元璋这个瘪三,随后共分天下。 但是地主财阀出身的张士诚也明显不是吃素的。 他似乎看出了陈友谅的真正用意! 他知道陈友谅这个表面装纯嘴上装嫩的混蛋根本不是什么好鸟,说难听点就是一个表面上装作老好人实际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败类,和他共分天下这种美事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这种把戏哄哄小孩还可以,想骗我,瞎了你的狗眼。 也许这就是当时张士诚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他很果断的拒绝了陈友谅的要求。 在拒绝的同时他采取了和龙湾战役同样的策略:不参与、不妥协,任你们两人打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好两人一块升天玩完,也省的爷我再麻烦。 在朱元璋和陈友谅两人打得火热的时候,做为观战放的张士诚也并没有闲着。 此时的他在忙着捞钱。 捞元朝政府这群狼崽子的钱。 因为自从他建立的大周政权之后就开始开土扩疆,在巨大的资金和军事双重打击下,平江(今苏州市)、湖州、嘉兴、松江(今上海)及常州等区域被迅速攻克。 当张士诚拿下平江之后,从来没有来过平江的他才发现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富裕的地方。 在这里随便抓把土都能攥出银子来。 和平江比起来,高邮这个破地方简直太穷了,穷的掉渣更穷的跌份。 和自己现在诚王的身份比起来,高邮这个破地方根本衬托不起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 平江才配得上他,起码这里的人们都是有钱人。 而自己是他们的地主老财,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大!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从高邮搬家。 迁都平江。 依旧自称:诚王!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但是当他定都平江之后,有一群人是不高兴的,当他们看到财阀出身的张士诚来到平江之后,早就眼馋他亿万身家的他们决定狠狠的敲他几笔竹杠! 捞一些油水。 这群人是刚刚被元军派遣到平江驻扎的元朝驻军,领头老大的名字叫做:杨通贯。 他是一个苗族人。 而杨通贯的手下有二十万兵马! 元朝很明显不甘心被张士诚所打败,所以在张士诚拿下平江之后就派遣杨通贯来处理平江这个烂摊子。 杨通贯也似乎很给张士诚面子,自从他来到平江之后三天两头的照顾他的生意,捧他的场子。 对于杨完者张士诚是头疼的。 因为这个家伙不仅能文还会武功,他从十几岁开始就组织苗家少年抵御红巾军侵略,是元朝末年出了名的可以出将入相的帅才,元朝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还专门赐予给他一个“杨完者”的称号,意思是表扬他:忠义两全的完人。 元朝这时候把杨通贯派到这里来明显就是故意针对张士诚的,找茬的同时试图重新收复平江。 对于杨贯通打是打不过的,因为这个瘪三手里不仅有二十万的兵马,而且他还精通兵法,想通过武力来征服他明显不可能完成。 自从杨通贯来到平江之后,张士诚和他有过几次交手,但是结果都是以自己战败告终。 多次失败之后,张士诚开始尝试过用金钱来收买,但是这个混蛋似乎对金钱也不太感兴趣。 自己花大价钱试图收买他的策略最后也没能走通。 对于杨贯通打打不过买买不通完全软硬不吃的混蛋,张士诚很是无奈。 杨通贯,你个瘪三,我没找你没惹你的,你干嘛死盯着我不放。 难道非要把我赶尽杀绝你才高兴么? 后来张士诚的亲弟弟也是最有才干的弟弟张士德被朱元璋抓住并且被做掉以后,和朱元璋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为了给弟弟报仇张士诚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行为,而朱元璋也开始了猛烈的还击,最后结果大多都是朱元璋一方胜利居多。 面对这种情况,本来就不是好鸟的杨通贯也趁机发动猛攻。 两线开战对于张士诚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原本对于杨通贯来说打不过但是扛得过的张士诚,因为朱元璋的掺合现在连扛都扛不过了。 为了避免被杨通贯攻破城池抄了老家造成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也为了更好的报复朱元璋,刚刚自立称王的张士诚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再次投降元朝。 重新回归到母亲的环抱。 对于张士诚的投降元朝自然是欢迎的。 以前就一直和他打过交道的元朝政府也确实没有亏待张士诚,赏给他一个太尉的官职,让他主管从南方向北京调运粮食的要务,并且要求主动投降的张士诚每年向朝廷上供十一万石的粮食。 主动投降明显低人一头的张士诚第一年按照朝廷的要求做了,并且按时上交了粮食,等交了粮食之后张士诚希望元朝政府封他为王! 他在投降之前就是王,现在在你元朝面皮子底下当个王也不算吃亏。 张士诚的理想是很好的。 但是元朝政府却很直接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也许在元朝统治者眼里这个投降过来的混蛋就是一个任由自己欺负的山炮,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当王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什么模样! 被拒绝的张士诚是不高兴的,他没想到自己花了钱出了力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还白白损失了十一万石的粮食。 丢钱事小,面子事大! 搞了一出反串,最后出力没讨好。 对于这种结果张士诚是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 他很不高兴。 赐封一个王位这屁大点的要求竟然都不能满足我,我还跟着你们这群混蛋屁股后面混着干嘛? 和元朝产生了隔阂的张士诚心存怨气,很是不满的他决定找机会重新独立。 你们这群长得跟个矮倭瓜一般的混蛋,等着吧,等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蠢蛋! 正巧这时候,杨完者与杭州的元朝将领达识帖睦迩两人有矛盾,两人都试图拉拢刚刚投降元朝的张士诚来干掉对方。 这时候似乎看到机会的张士诚也没有含糊,鉴于前几天才被杨完者给欺负得不成人样,打的没打过钱也没买通的杨玩着成为了他第一个收拾的对象。 他首先接受了达识帖睦迩的请求,两人联手之下做掉了杨完者。 当达识帖睦迩正在为干掉自己政敌高兴万分的时候,早已做好准备的张士诚同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的笨蛋,在笑容满面中再次玩起了他曾经那种乐此不彼的杀人把戏。 欢笑之中扬起了手中的弯刀,大笑中活劈了达识帖睦迩。 彻底干掉两人之后,商人出身的张士诚并没有闲着,前几天做买卖赔了十一万石的粮食的张士诚一向秉持的四项原则就是:赔本买卖咱不干,所以在干掉两人他首先将两人的兵马钱财全部归为自己所有。 随后命令士兵一举占领了杭州、湖州等地区。 做完这一切,已经完全占领浙江、江苏、上海等大片区域,绝对富甲一方的张士诚在心满意足的情况下,决定再次称王。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延用以前诚王的称号。 也许在他看来诚王的称号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吉利,因为自从他自称诚王之后,他的破事烂事就没有停过。 不是被元朝那群混蛋欺负就是和自己的邻居朱和尚干仗干个不停。 所以觉得条件已经完全成熟的张士诚决定弃用诚王称号,改称为:吴王。 尊他的母亲曹氏为王太妃,按照王的身份地位在平江设置属官,在城中花钱建造了府第宫殿。 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在史书上找出关于吴王这个称号有什么优点的记录。 我也实在想不出这个吴王名字有什么好的,一个口天吴感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在张士诚自称吴王后不久,朱元璋也称自己为吴王。 两人单单在吴王这个名字上就已经干起仗来。 历史上为了让两人名字上不形成冲突,也为了更好了区分两人不同的政治的身份,所以称张士诚为东吴王,朱元璋为西吴王。 这时候已经完全解决掉陈友谅大汉政权的朱元璋,现在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张士诚这个麻烦。 对于和自己抢地盘挣名号的张士诚,朱元璋同样不高兴。 这个和自己连续叫板的山炮,朱元璋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一个道理。 普天之下,只允许有一个吴王。 那就是我。 朱元璋。 至于你这个吴王,趁早给我滚蛋。 至元二十五年,朱元璋率领他的朱家军开始向另外一个政敌张士诚发动军事进攻。 面对张士诚这个当真是富得流油的混蛋,在金钱上面完全干不过他的朱元璋将进攻计划大致分为三步。 首先第一步就是清除长江以北的张士诚的势力。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凭借自己的优势兵力尽最大可能的清除张士诚的兵力。 具体策略确定之后,朱元璋首先命令徐达率兵进攻泰州、通州(江苏南通)。 当这两个地方全部拿下后,又命令徐达率兵包围了高邮。 对于高邮来说张士诚是不能丢弃的,因为这里是他的第一国都。 他起兵高邮,这里可以说是他的第一根据地。 所以当他听说自己的泰州、通州都被朱元璋拿下,并且朱和尚率部包围了高邮之后,张士诚迅速派遣水军从长江逆流而上,救援高邮。 对于援军朱元璋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同时为了表达对张士诚的敬意,朱元璋选择亲自迎战张士诚的军队。 已经拿下泰州等地区的朱元璋让徐达放心的攻取高邮,并且夺取淮安,淮北等地区,而他则亲自率领兵马收拾来自下游的张士诚。 陪同朱元璋一同进攻的还有两人。 他们分别是吴良、吴桢。 而面对强悍无比,竟然连陈友谅这个暴徒都可以一并干掉的朱元璋,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对于朱元璋的获胜,应该是出乎张士诚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想到一向桀骜不驯的陈友谅竟然会栽在一个臭要饭和尚手里。 陈九四,你个没用的东西! 陈友谅,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 连一个要饭的和尚你都处理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早点去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你尚未完成的事情交友我来办, 你没有干掉的混蛋也交给我来干吧! 面对朱元璋的强势来袭,他派遣了数百艘战船和数万兵马协助保卫高邮。 当张士诚的兵马还没赶到高邮,刚刚来到江阴的时候,一群早已做好充足准备的兵马拦住了就他们的去路。 同时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动了军事突袭。 而另外一部分人马则在对方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出现在了他们的后方,前后夹击下充着来犯之敌发动猛烈攻击。 最后的结果是两千兵马被俘,擒获数百条战船为代价,张士诚兵马首战大败。 干掉张士诚的援军之后,朱元璋并没有让他的兵马闲着。 他命令士兵向临近的几个地区发起进攻,逐步清理张士诚在长江以北的大片区域。 第八十二章 君臣的较量 至正二十六年,经过一年的艰苦奋战已经将长江以北的张士诚势力清除干净的朱元璋开始收缩兵力。 他开始战略转移,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做准备。 这也是他的第二步计划。 他首先命令在外征战的徐达、常遇春等人返回应天。 随后命令所有在外征战的士兵开始战略收拢,并在应天集结。 当徐达和常遇春率领朱家军回到应天之后,朱元璋召集所有将领召集了起来。 目的只有一个。 开会。 商讨针对讨伐长江南岸地区张士诚顽固势力的具体对策。 在确定进攻计划的时候,朱家军内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 对于张士诚这个山炮来说,常遇春在心底是看不起他的,所以做为常胜将军的他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认为一向以骄横顽劣为人生准则的张士诚根本不值得让自己害怕,所以他建议直接率兵攻打张士诚的老家平江。 就和干掉陈友谅的策略一样。 率领兵马直接抄他的老家! 等把他的老窝一锅端了以后,再清理分布在他周围的其他势力。 他认为这一方法既简单又有效,最重要的是节省时间。 花钱最少,效果也最好。 面对这一建议,做为文臣之首的右丞相李善长站出来发表了反对意见。 虽然张士诚早就该征讨了,他现在的势力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大家别忘了这个家伙有钱,这个家伙有的是钱,他自从拿下平江这几年没干别的,一心就是捞钱,所以他现在手里肯定存有大笔积蓄,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有钱而且他还霸占着肥沃的土地,所以他也肯定有很多存粮,对于这个既有钱又存货充足的家伙,我个人认为应该等等机会再动手! 不应该急于一时。 对于李善长这个文人完全保守的意见,一向主战的徐达和常遇春站在了同一战线。 他认为既有钱又有权的张士诚骄横奢侈,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嚣张的不得了,他们完全就是一窝龌龊的小人,他们拥兵自重,更为富不仁。 对于这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蛋,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现在这个机会就是老天要让他灭亡,我们应该抓住机会一鼓作气的做掉他! 面对主战和主和的两派,朱元璋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了他一贯的进攻主张。直接在会议采用了徐达和常遇春的意见,并且敲定了具体的行动策略,先攻平江,随后清理湖州和杭州的残敌。 方案确定之后,似乎大事已经全部敲定完毕的朱元璋命令大家散会。 当所有人一窝蜂的全部都离开之后,朱元璋却唯独徐达和常遇春留了下来。 两人完全没有搞清除自家这个老大把自己留下来要做什么,尤其是长得跟个熊瞎子一样的常遇春心里犯嘀咕,因为他前几天脑子发热没控制住自己欲望,所以他很荣幸的又犯了一次错误。 而这次所犯的错误是朱老大三令五申禁止做出的。 这时候老大把自己留下来要干什么呢? 上次犯了错的检查都还没来得及写呢,这次不会又让写检查吧! 想想脑门都冒汗的常遇春躲在徐达身后,不过和朱元璋正面对视。 而当所有人都离开,原本拥挤的大堂中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朱元璋一改之前温和的口气。 他重新把之前的问题提了一遍。 你们认为这一战我们该怎么打呢? 被朱元璋完全搞蒙圈的常遇春依旧率先站了出来,重复了一次自己的之前的观点。 率兵直捣平江,随后再清理湖州和杭州的残敌。 但是此时朱元璋一改先前确定下来的决议,直接否决了常遇春的观点,并且发表了反对意见。 他认为现在的张士诚势力虽然不如从前了,但是也绝对不容小视。对于私盐贩子出身的张士诚来说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是以前常干的买卖。 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 但凡世间的亡命徒都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们讲团结重义气。 我们好兄弟,讲义气! 这是他们这伙人的标配,也是他们的口头禅,片刀斧头是他们的标准武器。 对于这群亡命徒如果我们现在直捣平江的话,那盘踞在平江周围杭州和湖州的其他手下必然会出手帮忙,到时候我们可能遇到腹背受敌的困境。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先清理盘踞在他周围的势力,孤立平江。 等把周围的兵马都干掉以后,我们再对平江发动最后的进攻。 在责任和权力面前,一向做为是扛把子的朱元璋很明显占有优势。 面对朱元璋的这种做法,常遇春却不干了。 他觉得按照朱元璋的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同时他也认为打一群毛贼没有什么意思,他绝直接抄他老窝多方便快捷。 打完之后就可以直接拍手回家。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于常遇春的反驳做为老大的朱元璋肯定是不高兴的。 他摆出了脸色,拉着脸说了一句话。 你个牲口,别以为你在泰州做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 敢和我叫板! 如果先攻湖州失败的话,我负责任。如果先攻打平江,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你负责任! 在责任分工上,常遇春是根本没有和朱元璋抗衡的本钱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常遇春缩了索脖子,没有再吱声。 而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徐达终于站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大,你既然早就想好了要先打湖州了,那你为什么之前大家都在的时候不提前通知大家呢? 朱元璋转过他那张又长又扁的驴脸,看着徐达,阴森的笑容下说出了一个名字,熊天瑞。 这个人现在的老板是朱元璋。 而他上一任的老板是陈友谅。 上上一任的老板是徐寿辉。 这个家伙似乎是个跳槽冠军,每一任工作他都不会做太久,只要他觉得现在这个老板快不行了,快翘辫子了他就事先跳槽。 等跳槽到新一任的老板麾下的时候,他还会出卖很多上任老板的机密信息。 可以说这个家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业间谍。 对于这种货色朱元璋同样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要靠着个人给自己送一封信。 一封口信。 一封让张士诚百分之百信以为真的口信。 这封口味自己不能说,常遇春和徐达也不能说,因为他们这些人谁说了张士诚都不会相信。 但是熊天瑞如果传话的话就不一样了。 做为幕后主谋的朱元璋同样相信之前在场的某些个其他人也可以为熊天瑞作证。 只要有了这些人的口信,这个本来很扯淡的消息就由不得张士诚他不信了! 这个回复徐达很明显是服从的。 一直只管军务不管政务的徐达,压根就没有主意先前的场合和之前参会人员的身份。 而做为二把手实权被徐达牢牢掌控的常遇春也服从,漫天之下他谁都不怕,就怕站在眼前的那个光头和尚。 这天底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这个秃驴。 只有这个秃驴能够制服得了他。 只有这个野驴能够降服得了他。 他怕他! 从骨子里惧怕他! 好了,目标已经完全确定的。 接下来就是该真正动手的时候了! 在出发前,朱元璋将集结起来了二十万兵马全部交给徐达和常遇春指挥。 并且在阵前命徐达为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率领这二十万兵马讨伐张士诚。 在出征众人临离开的时候,做为一军统帅的朱元璋把众人都喊到了一起。 作为最高统领的朱元璋站在众人面前,看着眼下这群征战一方的英豪们,看着这群只要放出去就如同是脱缰的野马,四头驴都拉不回来的众人,为了严肃纪律整顿军务,作为扛把子的朱元璋不得不着重强调下军令:命令全军严禁滥杀无辜,违抗者军法从事。 站在所有人面前,朱元璋火热的目光看着站在队伍最前方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自己的常遇春,盯着眼前这个长得和熊瞎子差不太多的混蛋,语气有些不善,因为他从特殊渠道得知这个混蛋在前不久拿下泰州之后,竟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擅自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对于这个消息做为老大的朱元璋很不痛快。 他没想到常遇春这个混蛋屠城的毛病不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对于这个拥有绝对重口味的混蛋,他不得不点名批评! 对于这个胆敢擅自越权屠城成性的混蛋,朱元璋不得不进行重点警告。 身形并茂的狠狠教育了一番常遇春,并且一通违抗就将它放归森林与母熊为伴之后的警告之后,朱元璋下达了出征的号令。 对于朱元璋来说平江和湖州的战役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一个徐达一个常遇春足够了! 自己只要干掉了陈友谅,这个天下就基本到手了! 张士诚这个笨蛋就交给徐达和常遇春来处理吧,基本路线已经给他们敲定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办吧! 随他们怎么玩去吧! 只要把事情给做漂亮,就可以了! 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管了! 当然了为了配合徐达和常遇春作战,朱元璋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派遣另外一队人马佯攻平江。 而真正的重心全部放在了夺取湖州和杭州上面! 第八十三章 穷的只剩钱的张老板 至元二十五年(朱元璋称吴王的二月),一个好的消息从湖州传来。 按照朱元璋预测,熊天瑞果然又跳槽了,这次他的老板变成了张士诚,并且他向现在的老板提供了近乎准确的战略情报。 张老板,朱和尚准备要直接攻打你的平江了,你赶快做好准备吧! 张士诚也没有含糊,他紧急从湖州和杭州地区调遣兵马保卫总部平江。 兵马充足,资金充足,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当张士诚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前方阵营中却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湖州和杭州被攻破了。 这时候不仅张士诚傻眼了,熊天瑞也傻眼了! 做为打工仔的熊天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亲耳获得的情报竟然是假的。 他被耍了。 他被人彻彻底底的耍了一回! 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这时候的他率先想到的是逃跑。 因为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 在这里自己已经小命不保。 他想跑,但是张士诚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恨透了这个向自己投递假情报的混蛋,对于叛徒他的做法是一贯的! 来人,拉出去活剐了他! 在愤怒之中,张士诚没有再关心熊天瑞的死活。 现在他需要关注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很紧急也很迫切! 那就是关于平江保卫战的问题! 原本安插再主城两侧的湖州和杭州的防守部队都被人家干掉了,现在只有剩下一个平江了。 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死守到底! 而做为真正的主角,已经彻底解决掉了湖州和杭州的敌对势力的徐达和常遇春,踏上了向平江进发的征程! 这时候坐镇应天的朱元璋必然是高兴的。 他太高兴了! 他期盼已久的最后一步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 那就是彻底解放平江(今苏州)。 只要解决掉平江,那整个天下就真的成自己得了! 此时的他无比的兴奋。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放牛娃也会有一天登基称帝! 曾经小时候玩的完全是过家家的游戏,竟然也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经过之前清理湖州和杭州的努力,现在的平江就如同是一只被困住双腿的王八,已经完全被架空被孤立。 现在的张士诚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只要做掉他,一切的梦想就真的实现了! 这时候的他内心必然是翻腾的,是沸腾的! 他必然坐立不安! 而此时身处前线的徐达和常遇春也在短途奔袭过后,终于到达了平江。 面对着宽广高达的平江城墙,面对着防守近乎完备的城墙,徐达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 现在矗立在徐达面前的这座城池完全就是一座孤城。 它的身后那些曾经友军已经被自己全部清理掉了,现在的平江完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对于这座孤城,他可以先圈起来,然后慢慢的打。 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玩,看你能支撑多久! 张士诚也知道自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所以他也做出了决定。 死扛到底。 大不了最后就是一个死。 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哉。 下定决心之后,陈友谅让自己的士兵把这几年收集起来的所有家伙事都给拿了出来分发给大家。 并且说出了此次战役的利害关系。 平江之后再无平江。 就和当年死守高邮一样,只有死扛这一条出路。 然后他让士兵从仓库里面搬出了很多箱子。 这里面放着的是他这几天收集起来的战略武器。 既然现在敌人已经打到自己面前了,这些一直做为自己压箱底的武器也该拿出来亮亮眼了! 该是它们发挥自己真正作用的时候。 双方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谈,是不可能谈拢的。 既然谈不下去,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打吧! 在干仗中寻找一条生得出路。 而面对着已经准备死守的张士诚,徐达也开始部署手下的兵马准备进攻。 在说起平江战役之前,让我们先认识一下这座城池。 一般做生意的商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喜欢一些吉利的数字,就比如8或者6之类的数字寓意吉祥富贵事事顺义。私盐贩子出身的张士诚从小就贩卖私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所以他身上也有这么一个特点。 当他占据平江这座张士诚城池之后,为了预防那一天被别人抄了老家,他就开始对平江进行大范围的推倒重建。为了把平江修建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他在平江一共修建了八个门,分别是葑门、虎丘门、娄门、胥门、阊门、盘门、西门、北门。 私盐贩子出身的张士诚对于花钱来说是不吝啬的。 他有钱。 他有的是钱。 在保卫自己老家的事情上一向大手大脚的他更不敢有任何马虎。 不得不说,张士诚确实是一个败家玩意! 当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开始发展他的拓展性思维的时候,我们这些正常人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为了保证城墙的坚固性,张士诚下令按照大块条石混合糯米的方法对四周的城墙进行加工处理,这有点像我们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只是用的材料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大手笔啊,糯米那可是粮食啊,而且糯米不同于大米,他的产量要少很多,而且价格要比大米贵很多,在当时那个年代敢用即贵量又少的糯米来修建城墙,这种完全是挥霍粮食的做法恐怕只有张士诚这个大财主才能做得出来。 为了防止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别人偷袭,他还在城墙四周设置有固定的弓弩位,攻城者,只要一靠近城墙,瞬间便会被射穿。 当这样一座绝对可以用坚固来称呼的城市放在徐达面前的时候,徐达同样表现出了他近乎勇猛的战术风格。 对于这座张士诚经营了很多年的城池,他把人一共分成了八份,分别交由一个人来统领。 然后让这八个人分别对一个城门进行攻击,他们分别是郭兴屯娄门,华云龙屯胥门,汤和屯阊门,王弼屯盘门,张温屯西门,康茂才屯北门,耿秉文屯城东北,仇成屯城西门,何文辉屯城西北,然后让最为坚固的虎丘门让常遇春来进攻,自己则进攻最前方难度系数最大的葑门。 战略部署已经全部布置完毕之后,当士兵们问起该先打哪一个门,后攻哪一个门的时候,徐达的回复也很简单。 他用狡诈的笑容直接回复。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我么? 二十万兵马打一座几万守兵不到的城池,还用得着分个主攻和辅击么? 没有辅攻,全他娘的主攻! 给我愣打! 给了朝着平江城给我玩命的猛轰! 只要能拿下平江,不管用什么方法猛打就对了,以后少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你们所有人只需管好自己这一个城门就好了,其他的城门你们不需要插手,二十万打小小的平江,这种富裕仗我这辈子都没有打过,你们给我敞开的玩就好了! 这时候的徐达像极了洪都城的陈友谅。 只是不同的是,陈友谅是被动进攻,而徐达则是主动出击。 为了方便将士们顺利拿下平江,徐达在进攻金陵城的时候得到了思想上的启发,他让士兵搭起无数个高有三层移动又极其方便用木头捆绑起来的筑敌楼。 这种筑敌楼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拆卸方便,随拆随走,想拿哪拿哪。安装也简单,只要有足够的用料可以随意设置高度,如果高度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向上累加。更重要的是这个筑敌楼移动方便,可以前后左右灵活机动。 史书上记载:只要站在筑敌楼上,可以轻轻松松的俯瞰到敌方城墙内的全景。 而为了攻城方便,也为了更好的利用自己手中有限的战备资源,徐达将手里储备不多的武器让人搬了出来。这里面除了有最常见的弓弩之外,还有很多火铳(火枪)和襄阳炮。 把这些东西全部分发给大家之后,徐达要求大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流向平江发动攻击。 大家看清楚,是二十四小时轮流不间断。 这种不算时间不计消耗的打法,对于城内的张士诚军队来说绝对是致命。 史书上没有说平江城内具体有多少兵马,不过我估计最多也就五六万。 用五六万对抗准备充分的二十万兵马,而且是轮流不间断的对抗。 这里面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说是明刀明枪的对抗这个难度也还能凑合,但是问题是那些个犹如散弹枪一般实际效果却别散弹枪还要厉害许多倍的火铳不开还好,一开枪死伤就是一大片。 更加恐怖的是,在火铳上方还有许多从陈友谅大船上拆下来的大炮。 这些大炮的威力可比火铳要凶猛的多。 这种犹如车轮战一般不死不休的战役对于张士诚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 做完这些,还不算完。 为了防止张士诚狗急跳墙,同时秉持着不做是不做要做就做绝的心理态度,徐达继承了朱文正的战术思路,他命令士兵在平江称最外围设置了一圈木栅,并且设置有专人把守,只要谁敢越过木栅半步,立刻会被把守的士兵统统干掉。 看看吧。 这时候围困平江的朱家军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次,还有一个上三层。 就差一个地盾的下三层。 这是真正的被包成了饺子! 而饺子馅就是平江主城。 第八十四章 杀了我吧 对于张士诚来说,徐达的进攻绝对是猛烈的。 因为自从徐达开始猛烈攻击开始,他原先战略储存的防守武器很快就被消耗完毕。 这里面最为紧缺的就是专门砸人的石头和指哪打哪的弓箭。 这时候远在金陵的朱元璋也似乎知道了张士诚现在的处境,所以他专门用他和尚出身而独有的奇特书法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写给徐达。 大致意思应该就是要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就敞开了心的大胆玩吧,我对你是百分百放心,等你拿下平江城我给你请功。 另外一封信是写给张士诚。 希望他可以投降,并且在书信中给足了他利益。 你想当官当官,你想称王称王。 只要你投降,除了我这个王位,其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面对这样一个困局,张士诚也没含糊。 他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城外的朱家军和远在应天的朱元璋回了一封回信。 意思只有一个。 想让我投降,做梦去吧! 死扛,就是我的硬道理。 死,我也不会投降。 态度明确了以后,面对困局张士诚想出了一套有效的解决方法。 拆房,破墙。 他命令士兵对城内的房屋进行大范围的破坏,随后用房屋上拆下的木头做箭,用破墙剩下的砖瓦做枪。 用这些箭射死成为这群混蛋,用破墙搞出来的砖瓦砸死城外这群把自己逼到绝路上的瘪三! 对于张士诚这个决定,做为手下的士兵肯定是高兴的。 老大你让我建房我玩不来,但是你让我搞破坏我绝对是一把好手! 你们全部靠边站,搞破坏的买卖我一个人来干! 确切的说,张士诚的这套方法短时间内可行。 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毕竟城里的房子是有数的。 能拆的毕竟有限。 当连破墙拆房这种最后的抵抗游戏都彻底玩完的时候,似乎已经预料到城墙即将被攻破的张士诚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命令镇守西门的徐义和潘元两人组织一票突击队向士气如虹的朱家军发起冲锋。 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敢死队。 张士诚相信只要撕破一个口子,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而只要自己能够逃出去,就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到时候还可以和你朱元璋决一死战。 八个城门中,张士诚最后选择的是其中的阊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士诚会选择阊门这座城门。 在我个人看来,如果张士诚选进攻其他几个城门,比如娄门、胥门、西门或者北门,起码还有五五开的胜算。 因为这些城门的守将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功绩都要弱一些,张士诚如果选择这些城门起码获胜的几率会大一些。 但是他没有选择这些城门。 而是选择了阊门。 也许在张士诚看来,阊门这个城门是最难防守也是对方兵力最弱的城门吧!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张士诚最后选择了阊门。 也许他的策略在当时是正确的。 但是他选错了对手。 因为镇守阊门的将军是常遇春。 是被人称为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的虎将,常遇春。 面对这样一支军队,常遇春同样告诉了张士诚一个道理。 想从我这里做突破口,瞎了你的狗眼! 当徐义和潘元两人率领他的兵马做为张士诚的先遣部队打开城门蜂拥而出的时候,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突击部队常遇春做出了他悍将的汹涌作风。 他丝毫没有退缩,而是紧急调遣了一千兵马向数万敌军发动了反冲锋。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个主帅双双阵亡,而其余兵马则在自家老大被干掉之后紧急回城。 突袭计划也因为两人的阵亡彻底破灭。 在这种完全是你猛攻,我死扛的军事游戏中,平江城足足抵抗了朱家军八个月的轮番进攻。 八个月之后,连房屋都被拆除完毕的平江城终于到达它最后的终点。 至正二十七年(公元1367年)九月,平江城被彻底攻陷。 当城门被攻破的时候,原本就失落的平江守军出现了叛逃的情况。 对于这种残酷的事实,做为平江城中绝对老大的张士诚并没有做出类似于陈友谅那种直接绞杀叛军的决定。 他不是陈友谅,他没有陈友谅不择手段的嗜血人格! 他没有阻拦这些逃兵,而是命人把无数个箱子从仓库里面搬了出来。 这些箱子里面藏着的是他这几年辛苦攒下来的积蓄。 这里面有的是金银,全都是珠宝! 但是他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只要城破之后,这些东西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做一个好人吧。 他把所有的钱全部分发给了大家。 面对着绝对的巨额诱惑,张士诚让大家随便拿吧! 只要你们的口袋够大,只要你们的脖子够粗,那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拿着它们的同时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随后命令大家放弃城池。 改打巷战。 而当徐达率领自己的兵马进入到平江的时候,面对着完全散开却在街道上挖起战壕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做为主将的徐达彻底傻眼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私盐贩子出身的张士诚竟然会这么难缠。 这个打不死更啃不烂的张士诚,完全就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蟑螂小强。 面对这种情况,已经胜利在望的徐达不得不再次组织兵马进行清缴。 我个人觉得已经猛攻猛打了足足八个月时间的徐达这时候肯定是生气的,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张士诚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流氓无赖。 所以我觉得这时候的徐达杀掉张士诚的心是肯定有的。 而这时候面对一心死扛的张士诚,做为主将却已经起了杀心的徐达收到了来自应天的另外一封信。 这封信同样来自应天。 写信人还是朱元璋。 这封信内容主要有两点。 第一点:禁止屠杀百姓,违令者,斩! 第二点:对于张士诚,不得砍杀,违令者,斩!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战略劝降张士诚。 只要能够劝降他投降,一切待遇从优,形式从简! 看着手里的信封,徐达逐渐恢复理智。 老大已经发话,作为部将的徐达只能服从。 他开始组织兵力进行战略收缩。 对城内的残敌进行逐一清除。 同时通过发传单或者喊话的方式劝解张士诚投降。 在这种城墙已破,士兵被基本清除完毕的情况下,做为私盐贩子的张士诚告诉了徐达一个真理。 士可杀,不可辱。 想让我投降,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否则,痴心妄想! 来吧,朱家军,在这最后时刻,我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做为私盐贩子最后的尊严! 一条白棱,便是宣告我政治态度的最好回复。 你们不是想让我投降么,你们不是想要劝降我们,那我先死给你看。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投降你们这群草寇出身的瘪三。 放心,这条不归路上我也不会孤单。 因为我早已打过招呼,我早已传达给我后院,我的家宅。 只要城破,所有人全部自杀。 任何人不做俘虏! 违令者,家法从事! 你们同样放心,黄泉路上我会陪着你们大家。 我们生是张家人, 我们死是张家鬼! 我们全家生为伴, 我们全家死为联! 而身在后院的张家子孙也确实没有让张士诚失望。 当平江城破的那一刻起,做为后院之首的张士诚夫人刘氏便下令张家所有人员全部在大堂集合。 面对战败的结局,所有人别无选择。 因为自从他们下嫁或者出生在张家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们生是我张家人,死也得是我张家鬼! 等所有人全部到齐之后,在城门已经完全被攻破绝无可能再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做为王后的刘氏一把火将房屋点燃! 所有张家子孙全部葬身火海。 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朱元璋。 宁死也不做亡国奴! 就算死,也绝不允许投降朱家军! 一条白棱,一根大梁,张士诚用他独有的方式宣告他的政治态度。 死,我也死得有尊严! 他悬梁,他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的尊严不被践踏。 他自杀,他用这种形式宣告他永远是一个胜利者的宣言。 这或许对于张士诚来说是最好的一种解脱。 只要脖子往白绳上一挂,他就可以解脱了。 他从此以后再无牵挂,而我大周王朝自始至终也高高在上。 他想死,但是徐达不会让他得逞! 就让你这么死了,那太便宜你了! 当张士诚想要通过自裁来了断的时候,朱家军解救了他。 解救之后,他被徐达押到了应天。 根据战俘之日内瓦公约,在押解的途中,朱家军并没有怠慢他,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供他穿衣供他美食! 我不知道这些饭菜对于土财主出身的张士诚来说算不算可口,但是我觉得朱元璋给他的安排绝对上得了档次,放到现在怎么着也算是五星级的标准。 但是面对这种美食诱惑,张士诚同样做出了他自己的抉择。 我虽非君子,但我绝不食嗟来之食! 他闭着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便是我最好的回答! 这时候被囚禁的张士诚心理肯定会说:想用什么家伙事拷问我就来吧,老虎凳辣椒水尽管上吧,我如果吭一声,那我就不是站着撒尿的男人!同样你们想要我妥协,做你们的青天白日梦去吧,我就算死,也绝不投降! 江苏,应天府。 当张士诚被押解入城之后,朱元璋首先派文臣之首的丞相李善长来劝降他。 同样的方式,更加丰厚的诱惑,目的只有一个。 只要你能投降,条件尽管提, 只要你能投降,价格随便开。 只要你能投降,我全部都满足你! 只要你能投降,那我就是真正的政治胜利者! 但是张士诚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李善长,嘴角的看似无邪微笑却满是嘲讽。 他轻蔑的语调回复张士诚:论官阶论职位你都没资格和我说话,有什么话让那头秃驴来和我说吧! 是啊,李善长确实没有资格,因为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没办法,只能让朱元璋上场了! 当两人真正见面之后,两个完全敌对的主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士诚用他同样蔑视的语言宣告着他心中的不满:你赢了,不过是老天照顾你,不照顾我而已!【天日照尔不照我而已!】 你今天的胜利不过就是老天照顾你而已。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命,老天没有随我的心愿。 这一切都是命,都是上天注定。 今天,我败了! 任君处置吧! 但是我同样告诉你一个道理。 别高兴的太早,老天会照顾你一时,但是绝对不会照顾你一世! 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天会惩罚于你! 到时候便是你丧命的终点! 就这样吧,望你好自为之! 来吧,杀了我吧! 对于这个一心求死的张士诚,朱元璋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将它劝降,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你吧! 来人,送他上路! 公元1367年10月9日,一代土豪张士诚命丧应天府。 享年47岁。 随着张士诚的去世,大周王朝也彻底垮台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张士诚的评价: 他是一个绝对成功的商人,但是他却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讲道义更重承诺,他没有崇高的政治目标,更没有庞大的政治野心,在烈火纷争的时代,他安于享乐却不思进取,两虎相斗却置若罔闻,他的死与其说天注定,不如说自己一手铸成! 金钱,成就了他的辉煌; 金钱,同样铸就了他的灭亡。 他的死,咎由自取, 他的死,罪有应得。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他盐贩出身义字当头,他面对强权奋勇抗衡,他勇杀恶霸独闯政权,他是真正的财阀是真正的豪雄,面对暴利他贪婪成性不思进取,面对机遇他堕落无为安享富贵。 他的死,不冤。 他的死,自成! 明史对陈友谅的评价:士诚为人,外迟重寡言,似有器量,而实无远图。 感动历史之人物:张士诚。 感动时间:2018年9月21日! 第八十五章 韩林儿的下场 张士诚死了。 就死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 死的干脆,死得也彻底! 面对已经彻底玩完升天的张士诚,朱元璋肯定是高兴的。 他终于干掉了张士诚。 干掉了这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四处找茬的无良山炮。 从今往后,天下只有一个吴王。 那就是我,朱元璋。 至于你张士诚,就安心的去死吧! 以后再也没你什么事了! 以后的天下再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彻底解决掉张士诚这个麻烦之后,身在应天的朱元璋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高兴的消息。 这个消息来自于浙江东部地区。 当张士诚被徐达和常遇春干掉以后,一直做为张士诚邻居占据浙江温州和宁波等地,并且牢牢控制浙江东部大片区域的方国珍在汤和率领的大军讨伐下率部投降。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方国珍的投降,等同于浙江和江苏两省全部解放。 无论哪个朝代,江浙沪这片富庶之地都是真正的肥羊。 这只肥羊无论谁宰,谁的私房钱就可以鼓一块! 有了钱,自己的政治根基就可以稳一点! 这对朱元璋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现在这只肥羊落到了自己腰包里,以后资金方面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从今往后,我朱和尚彻底反身当地主了! 从此以后,我朱元璋也可以想杀鸡杀鸡想宰羊宰羊,过富裕日子了! 以前那种穷的要饭穷的漏裆前不遮阳后不护裆的日子,终于可以说拜拜了! 事情的进展都在按照自己预料的方向顺利发展。 既然这样那打仗的事情就先不管了,抛给武臣们自己去折腾吧! 随他们怎么玩去吧! 我现在要开始解决眼头上另外一个麻烦了。 这个麻烦自己早就想处理了,但是一直腾不出时间也空不出手来。 这个麻烦不解决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永远都是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障碍。 以前不解决的原因是他还有一定用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既然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了,那还留你干嘛? 现在条件已经完全成熟,是时候解决这个麻烦了。 既然如此,既然那就动手吧! 这个障碍源自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韩林儿。 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龙凤政权现任的皇帝。 他的绰号叫:小明王。 而现在的朱元璋虽然自称为吴王,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龙凤政权下的职位。 江南等处行中书省丞相。 对于这个丞相的职位,朱元璋从他自称为吴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现在他需要想办法摆脱这个职位,同时要想方设法的干掉韩林儿。 动手之前,朱元璋必须先全盘做好策划。 因为做这件事总归不太光彩。 但是不做又绝对不行,韩林儿的存在直接阻碍他下一步计划的发展。 所以在动手之前他不得不给自己先留好退路。 现在的韩林儿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但是想要彻底解决这个累赘还真的动点脑子。 不然的话,很容易会被人落下话柄。 面子上终究是过不去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无声无息的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而知道这件事情真正内幕的人则越少越好。 这时候早已想好对策的朱元璋把一个人喊道了身前,并且派遣他出了一趟公差。 而这趟公差的所有花费全部予以报销。 现在自己有钱了,该花的地方还是得花的。 尤其是这种不太光彩的事情更得花钱讨个平安,也算是给办事人的封口费! 临出发之前交代他路费花销我可以给你全部报销,但是事情你一定要保证给我做好,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否则的话,钱没有不说,你的小命还得一块玩完。 这个人叫做:廖永忠。 姓名:廖永忠; 民族:汉族; 出生日期:1323年; 职业:明初将领; 爵位:德庆侯; 国籍:中国(明朝); 出生地:巢县(今安徽巢湖); 逝世日期:1375年; 死亡方式:赐死(赏赐你去死,我觉得这才是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主要成就:明朝开国功臣; 死后追封:庆国公。 面对老大朱元璋的行政命令,他也没有选择。 为了掩人耳目,朱元璋在明面上发出的通告是:迎接龙凤政权现任皇帝韩林儿进京入职。 大致意思应该就是要说:韩老大,现在小弟我已经打下了浙江,也打下了江苏,这些个富得流油的地方以后都是老大你的地盘,这么好的地盘都打下来了你也就别在滁州那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一个人待着了,你老大赶紧来应天吧,我先暂时替你坐镇应天,等老大你来了我们就进行权利交接。 以后这个天下全部都是你的。 以后你就是天下绝对的老大! 赶快来吧,我等你! 当廖永忠得到这个指令之后,武臣出身的他没有做过多的犹豫,领命出发了! 首先我想说一下,我认为廖永忠应该是会水的。 他的水性即便不是一个游泳冠军,起码也应该是一个游泳的种子选手。 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游泳密不可分。 具体事情是这样的。 当廖永忠出发以后,他选择的路线是从应天直达滁州。 一路上也都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是当接到韩林儿之后,廖永忠改变了回去的路线。 他没有选择最近的也是直达应天的路线,而是饶了一个大弯。 从滁州绕道改走瓜部。 然后再从瓜部迂回到应天。 文字上这么说大家可能不大明白,我这么给大家形容吧。 这条路线有点类似于我们小的时候玩的弹弓。 从滁州到应天就是弹弓的弓弦,而绕道瓜部再到应天的话就有点像是弹弓的弓背。 一个是直线,一条是绕了一个大弯的曲线。 这么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的动作。 但是对于韩林儿来说,绕不绕道的也没关系了,反正自己权当是旅游了。 是美妙的公费旅游。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当廖永忠开船到瓜部湖心的时候,原本划桨的廖永忠突然把船停了下来。 回头眯眼看着眼前这个正兴奋异常的韩林儿,廖永忠目光冰冷,嘴角陡峭,之前的恭维表情瞬间消失不见!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韩林儿说:“怎么不走了呢!” 廖永忠回答道:“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么!” “是不错,不过我觉得前面会更好!” “哦,是嘛,可是我觉得水里面的环境才最好!” “不会吧,水里面怎么会好呢?” “您不亲自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它不好呢?” “还是算了吧,我不太会水!” “没事,我会就行,就因为你不会水我才把你接到这里!” “来吧,跟我到水里玩玩吧!” “水里不仅有鱼,还会虾,更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大王八!” 在笑意朦胧中,廖永忠砸穿了小船,随着小船逐渐下潜,与小船一同沉没的是两人的身体。 这时候完全陷入混乱的韩林儿必然疯狂,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想拉着廖永忠就如同是那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是廖永忠没有成全他。 而是在他即将毙命的瞬间将它无能的脑袋狠狠的压在水下。 同时冰冷的目光肆意大笑。 韩老大,你就安安静静的去死吧! 你别怪我,也别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敢活到现在! 你如果当年直接死在安丰多好。 死的不清也死得不楚,更不会遭人惦记! 也省的现在这么麻烦! 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小明王韩林儿溺水而亡。 随着韩林儿的去世一直持续了十二年的元末龙凤政权,寿终正寝。 几天之后,没有在湖中被喂王八的廖永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应天。 当朱元璋问起韩林儿怎么没有随他一起回来的时候。 他的回答也很干脆。 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做法。 并且把一切责任全部都揽在了他的头上。 对不起,老大,因为我觉得韩林儿对于您来说已经完全没有用了。 所以,我自作主张干掉了他! 在瓜部这个地方我把他喂了湖里的小鱼小虾和千年王八! 老大,你放心,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 更不需要内疚和自责! 面对这个结果,首先站出来斥责他的人是朱元璋。 你个混蛋玩意,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是让你去接他到应天,而不是让你干掉他!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自己这个主子,我之所以要接他过来完全就是让他继承皇位,统领天下。 你倒好,自作主张的杀了他! 你现在这么做完全是把我放在不忠不义的位置。 你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既然这样的话,为了惩罚你的错误行为,之前准备封你的公爵的任命也就撤销吧,改封你为侯爵,以示惩戒! 有功当上,有过当罚。 朱元璋站立在中立位置,充分表现了他明君的主张。 而这时候的朱元璋心底一定松了口气。 韩林儿这个人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一个麻烦。 不解决他的话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已经处理到位了。 韩林儿挂了。 而且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沾不上。 事情圆满,可喜可贺! 而这时候的廖永忠也必然是高兴的,因为一趟公差的捞到一个侯爵的爵位算是赚大发了。 这一笔买卖做的赚钱了! 免费旅游了一趟不说还捞到了一个很好的官帽。 不错,不错。 这时候的廖永忠是高兴的,也是兴奋的。 但是廖永忠永远也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杀韩林儿这个屎盆子最后会一点没糟践的倒在他的身上。 他更不会想不到的是,成也韩林儿败也韩林儿的廖永忠在几年之后,同样是因为擅作主张杀掉韩林儿的事情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朱元璋亲自下令赏廖永忠自裁。 廖永忠,赐死! 多么可悲啊。 赐死,想想这个词都觉得痛苦。 死亡不可怕,病痛致死虽然痛苦但是那是也没办法。 但是赐死不一样,赏赐一个人死亡,这需要何种心态才能面对这种结局呢! 一个人原本活的好好的,想喝酒喝酒想吃肉吃肉,但是一直行政命令下达之后,就得自己了断自己,这是何等的痛苦啊。 那种绝望,那种生有可恋却必须自裁的痛苦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第八十六章 元朝内讧 无论廖永忠最后结局如何,摆在朱元璋面前的又一个障碍被剔除了,对于朱元璋来说总归是一个好事。 但是对于另外一个政权来说却绝对不是好事。 因为当韩林儿翘辫子升天之后,朱元璋的杀气开始向它挥舞过来。 这个政权就是现在位居元大都(北京)的元朝政府。 既然说起了元朝政府,那我先简单介绍下元朝政府的基本情况。 首先我需要说明的是元朝政府和我们汉人统治的政权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统治形式。 我们汉人统治的政权一般都是君主统宪制。 也就是说国家大小事情全部都由皇帝老儿一人说了算,军权政权都攥在皇帝老儿一人手里,所有的行政命令和军事行动都由皇帝老子一人发出,其他的那些个大臣武将都是给皇帝老儿打工的打工仔,哪天惹皇帝老儿不高兴了开除了这丫的就好了。 这些大臣他们手里即便有兵,也只会是极少的一部分。 说简单点,就是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更没有统辖权! 这些军事大事全部都是皇帝一人说了算。 但是元朝不一样。 在元朝政府统治时期军权是分散的。 军权不属于同一个人,也不由同一个人指挥。 国家军权由部落的权臣分别统治。 简单点说吧,元朝统治下的政府就类似于是一个联盟,这个联盟手下有很多个堂口,军队所有权就在各个堂口的老大手里面,而元朝的皇帝就类似于联盟的盟主。 如果国家哪个地方出现了乱子,或者哪个混蛋不听话了,盟主是没有权利直接调兵平叛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各个堂口的老大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对策。 你如果靠的近你如果兵马多,那你就帮忙给我们干掉这群混蛋。 如果还有谁想跟着打的话,那肯定也欢迎,反正你自己出兵就对了,其他人如果想帮忙捞点油水也可以掺合一脚。 当然了如果不想掺合的话也是可以的,你在一边看戏就好了。 赔了赚了是我的,你没出手那就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运气好碰到了肥鸭子,那就由出手的人私吞就好了。 其他人没有权利沾油水! 在这种权利完全分散的情况下,朱元璋和陈友谅张士诚干仗的时候,元朝政府他们的做法也很简单。 看戏! 搬了个板凳叼了根旱烟一把花生一把瓜子坐在一旁,看戏! 你们打你们的,我在一旁看我的! 你们随便怎么打都可以,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你们最后谁干掉了谁,也没关系,反正我不参与不调节更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们这边就算是干翻了地捅破了天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的政治态度就是一个词。 保持中立。 你们打你们的,随便怎么打都可以。 谁受伤了那只能怪你个混蛋没本事,活该倒霉! 最好是你们几个混蛋一块玩完。 也省的我再费力收拾残局! 而在看戏的同时,元朝政府内部突然出现了一场军事政变。 政变的具体人物是:老子和儿子。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当朱元璋和陈友谅张士诚三人干仗打得热火朝天灰天暗地的时候,元朝政府内部出现了两个不同的政治派别,一个是以老子妥欢贴睦尔(元顺帝)为主的实力派势力,我们简称:皇党。 另外一个是以儿子爱猷识理达腊(这个名字是真的绕口)为主的新生派势力,我们俗称***。 这两个势力原本都是好好存在的,彼此互相不形成冲突。 但是当时南方出现张士诚和陈友谅这几大异党的时候,做为儿子的爱猷识理达腊觉得他的老爷子活的太久了,命实在太长了,霸占皇位的时间也太长了,一直不见老爷子翘辫子的爱猷识理达腊等的有点着急了。 正巧这时候老爷子的嫡系丞相脱脱和其他几位权臣都相继被相继红巾军干掉,所以一心想坐上皇位的爱猷识理达腊决定起兵造反。 造自己老爷子的反。 干掉老爷子,提前登基。 为了获得造反的最后胜利,他战略策反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份是察罕帖木儿(《倚天屠龙记》里面大胡子将军,赵敏的亲爹)的儿子。 他的名字叫做:扩廓帖木儿。 他还有另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王保保(赵敏她哥哥)。 姓名:王保保; 别名:扩廓帖木儿; 出生:沈丘(今安徽临泉西北); 职业:将军,元末的悍将; 种族:蒙古族; 所处朝代:元朝; 逝世日期:1375年8月; 爵位:齐王; 这是一个真正的猛人! 王保保是真正的英烈的后代,这个家伙打起仗来比常遇春还猛,比他老爷子更猛。 在当时分崩离析的元朝政府里面,王保保的力量算是最为强大的,能力也是最为彪悍的。 而做为皇帝的老爷子也似乎知道了儿子大不敬的行为。 对于这种以下犯上的混蛋行径,他也拉拢了一票人予以抗衡。 这个人的名字是:孛罗帖木儿。 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可能是他爸他妈都爱吃菠萝吧! 可是二老又觉得起一个浑身长满刺上看不方下看不圆的菠萝名字有失身份,所以专门起了一个谐音叫了个孛罗帖木儿吧。 孛罗帖木儿这个名字读起来有点别扭,我们就还是叫他菠萝吧! 现在的元朝与其说是老子和儿子干仗,还不如说是王保保和菠萝两人的干仗。 因为这两人是当时元朝最大的两股势力。 这两人的胜负直接决定父子二人谁做这个皇位。 双方立场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开打吧! 首先出手的肯定是以太子为首要造自家老爷子反的***。 王保保没有含糊,献给了菠萝一阵拳头包子,打的菠萝屁股尿流。 菠萝挨打之后他也进行了一定的还手报复,但是当他发觉凭自己的势力干不过王保保的时候,他找到了自家的老大,也就是元顺帝,请求他拉拢其他几股小派势力一起战略围攻王保保。 有求于他的元顺帝同意了他的请求。 虽然现在元顺帝这个总盟主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是做为皇帝的他还是有一定威望的,说话也还有一定影响力,所以其它几个保持中立小盟主见老大发话了也就顺坡下驴加入他的阵营。 王保保见其他几家都已经站好了队伍,原本还想拉拢这几方势力的心思也彻底破灭了。 这种情况造成的结果就是皇党一派的势力直接超过了***的势力。 这时候发觉苗头不太对的王保保决定,撤退, 高手,不是对手! 还是快走! 不跟着太子胡混了。 跟着他没前途。 趁自己手里兵强马壮的赶紧开溜。 离开元大都这块是非之地。 离开这个不毛之区。 决定好了之后,王保保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撒丫子跑路了。 跑到了河南。 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留下太子一个人在元大都自生自灭。 失去了战友的支持,太子成了光杆司令,和自己老爷子的抗衡也到此结束了。 政变事业也一败涂地。 虽然儿子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杀他是没有这个勇气的,可是不出这口恶气心里却总觉得憋得慌,被人打了一通自己竟然连个屁都没有放上一个,对于元顺帝来说起码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所以保全自己脸面的元顺帝决定对王保保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并且决定削去他的一切官职,削去官职的同时对他进行军事清剿。 他派了一个军阀来照顾王保保的生意。 这个人名字叫做李思齐。 这时候李思齐占据的地方是山西。 和王保保的河南只有一山之隔。 做为臣子的李思齐接受了元朝的任命,两人就在河南和山西这块地区不断的干仗。 而当王保保和李思奇在热火朝天干仗的时候,早已清除掉南方大片区域已经将南方基本解放的徐达和常遇春回到了应天。 看着士气正盛的朱家军,朱元璋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休息。 而是把一票人组织起来,开了一个会议。 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徐达的意见是趁士气正盛的机会直接干掉元朝这群混蛋,也就是向北拓展,清理元朝残敌。 这个建议得到了朱元璋的支持。 对于元朝政府朱元璋是真正的恨之入骨,从小的放羊到后来的出家要饭再到之后的举兵造反,全都是拜这个狗娘养的政府所赐。 如果不是元朝这群混蛋,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今天所有成就全都是元朝政府他们自己造成的。 是元朝政府一步步的造就了自己。 现在兵强马壮的,也是时候该报仇雪恨了。 干掉他,干掉元朝这群混蛋。 下一步:北伐。 目标:元朝政府。 目的:干掉元朝这群让父母双亡遍体鳞伤的乌龟王八蛋。 军事行动确定之后,朱家军内部对北伐的路线再次产生了分歧。 首先发表自己意见的还是以虎将著称的常遇春。 要我说常遇春除了会干仗和屠城之外就没有其他优点了,在政治和人际关系处理上他完全就是一个白痴,因为按照我们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习惯来说上次已经有过一次错误经验,这次就该学乖了,别再冒风头了,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就好了。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首先站了出来,他认为元朝和刚刚干掉的张士诚都是一个模样,甚至很多地方比张士诚还要混蛋,他们两个家伙打扁了没有一个好鸟。所以为了今早铲除这群势力,他建议让自己率领一票兵马直接攻打他的老巢,大都(北京)。 只要把他的老窝给一锅端了,其他的势力也就不足为惧。 这次徐达这次学乖了,上次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并没有再迎合常遇春,也没有直接发表不同意见,而是默不作声,等朱元璋来发话。 他在等朱元璋的意见。 毕竟这支军队真正的老大是朱元璋。 所有决策全部都得经过朱元璋的同意才能执行。 自己说的再好,把花儿唱的再美,老大不同意也是白搭。 朱元璋会怎么做呢? 他重新走了一次上次的路线。 直接驳回了常遇春的建议,并且举出了自己的论点。 朱元璋认为虽然现在的元朝已经和反抗的义军干仗干了很多年,但是他的势力还是很强大的。 河南有王保保,山东有李思琦,山西和陕西也还有一大批元朝的主力部队驻扎,如果我们贸然单兵深入直接攻打元大都的话,其他几股势力肯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被挨揍。 为了保险起见他的建议是先攻打河南和山东的守军,逐一清除元军的势力,孤立元大都,等最后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再攻打大都! 第八十七章 河南攻击战 公元1367年,在朱元璋的号令下,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率军二十五万兵马,北进中原。 开始真正的北伐。 对元朝政治清缴活动,正式开始! 为了在政治和心理上可以有效的瓦解敌军,朱元璋在大军出发之前先拟定了一个响亮的口号。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看看吧,这个口号可是具有深远意义的。 因为后来的孙先生也是根据这个口号进行修改,才组织起他的那一票政权。 为了彻底铲除元朝这块顽疾,大军在出发之前制订了详细的进攻计划。 具体方案和攻打张士诚的路线基本一致。 先攻打山东,撤除元朝的保护屏障;随后进兵河南,切断它的羽翼,并且夺取潼关,占据它的门槛;然后再进兵大都。 这种方案有点类似于避实就虚的打法。 就是先挑软柿子捏,等把弱的都清理干净了再收拾厉害的角色。 面对朱家军的强势来袭,元朝政府终于回过味来。 曾经那头脑袋不长毛光放电的秃驴部队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群野狼。 一群嗷嗷叫的野狼。 狼来了! 而且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该怎么办呢? 大兵压境终于知道害怕的元顺帝这时候慌忙下令封实力最强的王保保为元朝左丞相,并且封他为河南王,要求他率兵抵抗强势来袭的朱家军。 但是这时候已经和张思齐干仗一年多时间的王保保根本收不了手,已经完全杀红了眼的王保保根本没有把徐达和常遇春这支野驴军队看在眼里,他只是派遣了他的弟弟脱因帖木儿走了走过场。 敷衍朝廷。 而做为军队绝对扛把子的徐达和常遇春也确实没有让朱元璋失望,更没有让脱因帖木儿失望,在两人的率领下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干掉了山东的残敌,并且占据了整个山东区域。 而脱因帖木儿则一战而败,夹着尾巴仓皇逃回到了河南! 也就是在山东全境彻底解放以后,一个伟大的时刻从应天传来。 1368年1月23日(农历正月初四),朱元璋在南京登基称帝,国号大明。 年号:洪武。 谥号:高皇帝; 庙号:太祖; 后人俗称:洪武皇帝,又称明太祖。 明朝276年的光辉历史从此刻,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我们所有人都应该铭记这一时刻,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对整个中国的影响都是空前的。 朱元璋的用他的亲身经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放牛娃从一无所有到人生巅峰的励志故事。 他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了我们: 无论地位出身如何的低劣卑贱,只要不甘于堕落拼命前行,都有可能踏上人生命运的高点。 无论社会形态如何恶劣混乱,只要我们不屈服于压迫奴役,凭借我们的双手也可以干出一番不凡的天地。 同样告诉我们后人一个道理,不是只有富二代才可能创造辉煌,一介平民一身布衣同样可以铸造炫目未来! 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很多人无论白领蓝领无论平民或者官员,在这个混杂的社会沉浮一段时间都会有种深深的沉沦。 在这种沉沦中他们渐渐迷失自我,放弃理想忘记担当陷入深深的迷茫,他们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前方的道路是泥泞还是宽敞都是未解之谜,他们找不到未来的方向,或暗暗消沉或暗自沉沦昏昏度日,完全没有了目标更没有了期望。 但是我认为越是这种时候也应该提起精神,开始重视内心的自我。 在合适的时候问自己几个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来? 将来要到哪去? 在内心给自己一个直观而且真实的回答。 记住,一定要真实,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能不切实际。 什么我要成为比尔盖茨第一成为李嘉诚第二等等完全扯淡的想法直接忽略。 那种完全是哄小孩玩的废话根本就是自个儿骗自个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现在已经工作的你已经开始了真正的人生旅途,你们已经离开了校园,脱离了教育群体,开始了你们自己璀璨的人生。 这时候无论处在何种环境,大家都已经是彻底步入了社会,甚至有的人已经娶妻生子成立了家庭,这时候更应该重视自我,摆正自己的思想和人生目标,在工作中适当矫正自己的梦想,在现实和努力中去想办法实现和完成梦想。 不要在忙碌的生活中迷失了自我,更不能在繁杂的交际中荒诞了生命。 生命只有一次,一生一死不过短短数年。 不要让自己的生命白来这个世界! 要让自己活的有价值有意义。 这样才不愧与生命的伟大! 才无悔于生命的价值! 好了,说的有点偏了,我们继续朱元璋的故事。 以后我们终于可以抛弃朱家军这个称呼了,对于现在的朱家军来说已经有了一个更加合适的称呼。 明朝大军。 简称:明军。 山东被彻底解放之后已经彻底急眼的元朝政府终于被迫下达了行政命令。 命令李思齐停止与王保保的内讧,双方和解! 这时候元顺帝是真的怕了! 他希望自己这个动作可以起作用。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 当这份调节协议书送到王保保面前的时候,王保保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非但没有执行命令,而且反手干掉了送信的使者! 这几个使者完全就是倒霉催的。 本来好好的一件买卖,大家一起升官发财的好事,却没想到碰到了王保保这个愣货。 他们很不幸的成了王保保的刀下鬼。 等处理掉使者之后,王保保加大了对李思齐的军事打击。 而李思齐也不含糊,对于王保保愈加强横的军事进攻他同样做出了战略反击,他拉拢陕西地区的四大军阀共同建立抗王联盟,推举李思齐为盟主,一致抵抗王保保的进攻。 面对自己派出的使者被人干掉的惨痛经历,为了惩戒王保保元顺帝做出了在我看来极其愚蠢的决定,撤销王保保太子太傅的官职,削去王保保左丞相之位,只保留一个河南王的虚职,等候后期处理。 面对这份处罚决定书,已经完全撕破脸皮的王保保再次举起了他手中的砍刀。 再次干掉了送信的官员。 这时候发现这位老大已经彻底疯狂完全失去理智的王保保一众手下,面对对方强横无比的军事打击为了生存更为了保命的他们决定叛离王保保组织,归顺元朝朝廷。 而手下叛逃对于王保保来说影响是巨大的,首先自己正面的李思齐自己就扛不过去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选择暂时规避。 撤到山西晋宁(今山西平阳)等待后期反扑。 就是在这种多方军阀不断混战的情况下,已经彻底解放山东的朱家军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根据战前的行动方案,对下一个目标进行武力清缴。 这个位置就是河南。 当徐达和常遇春的部队来到河南之后,首战在洛水面对的就是他们的老对手,在山东被他们打败的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陪同脱因帖木儿的还有一个他的外祖父阿鲁温。 直面士气如虹的朱家军,做为主将的两人充分发扬了他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军事思想,在对方发动进攻的同时做了几次简单抵御之后眼见干不过杖的两人率部撤离。 最后的结果是脱因帖木儿大败于洛水,而阿鲁温则不幸被俘,随后缴械投降。 对于爷孙二人被彻底打败的战争结果,做为河南守军,并且在王保保逃离到山西之后已经成为河南唯一一支军阀力量的李思齐同样做出了他的战略抉择。 面对这支虎狼之师,发觉到事态眼中的李思齐书信一封交给了王保保。 大致意思就是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要和你在河南干仗并不是我的本心。【告以出师非本心】 是元朝政府逼着我来和你干仗的,我本人其实根本不想和你打。 更不想和你有任何过节。 我们两人本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们哥俩一起坐下来一起吃吃酒喝喝茶,探讨探讨人生规划,逛上一逛歌厅酒吧,留宿留宿妓院酒家! 这是多好的事情呀。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最后变成了现在这种结果。 这真的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为了缓和我们双方紧张的气氛,我先在这里表个态吧! 我主动撤离河南,就不再霸占你的这片地方了。 你老大则回来吧。 回到河南来。 继续做你的河南王。 我自己则先暂时退到陕西这块不毛之地好了! 信件写好之后,做为寄件人的李思齐也根本没有希望王保保他同意,更没有等到王保保派军进入河南,直接率领他的兵马向西部撤离,退居陕西,以策万全。 于是乎,整个河南彻底沦为了没有军阀、没有元军的、更没有明军三无真空地带。 对于这种好事,徐达和常遇春肯定是兴奋的。 没想到河南这么轻易就拿下了。 比山东更加轻便快捷。 简直可以说是白拿! 这买卖做的确实赚钱了。 面对这一战略性的胜利,坐镇应天却已经登基称帝的朱元璋同样是高兴的。 为了表彰明军,同样为了鼓舞明军再接再厉的不懈士气,同样为了观察汴梁这个曾经的宋朝国都的环境地貌,作为皇帝的明太祖朱元璋亲临汴梁。 开始发表了他做为皇帝之后的第一次政治演讲。 一通胡吹海夸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鬼都听不懂的屁话之后,朱元璋对以后的进攻路线做出了明确判断。 下一目标:元大都。 干掉我们真正的敌人,消灭这群让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漏过裆要过饭的流氓无赖。 干掉这群喝狼奶长大的混蛋,歼灭这群让我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遍地鳞伤命挂膝盖随时准备赴死玩完的政治瘪三。 以后这个天下我将是真正的老大。 而你们这群只知道屠城砍脑袋的蛮夷之人全部给我滚蛋。 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 中原这个地盘,以后将是我明朝的天下。 你们这群靠赶牛放羊为生的农牧民族趁早给我滚回老家。 从此以后,这里的国土将会有一个新的主人。 那便是:明军。 而他的新任老大名字叫做。 朱元璋! 第八十八章 向元大都挺近 公元1368年(洪武元年),朱元璋在应天登基称帝。 国号:大明。 年龄:四十岁。 在朱元璋登基称帝之后,他首先做了一件大事。 一件关乎国家根本的大事。 1368年元月四日当天,立皇长子朱标为太子。 其他几位皇子为王。 他们分别是皇次子朱樉为秦王、皇三子朱棡为晋王、皇四子朱棣为燕王(明成祖)。 其余的儿子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反正所有朱元璋的儿子全部都是王爵。 至于女的就不用说了,都是公主。 在这里我需要先指明一下,朱元璋立皇子的方式和以前所有政权立储的方式都不相同。以前那些政权确立储君基本上都是等老皇上快不行了,眼看快挂了基本快要嗝屁升天的时候才会把这事提上议程。 朱元璋是个特例。 他并没有按照这种方式进行,他在登基的当天就确定了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并且将太子进行了重点的培养。 这个人就是皇长子:朱标。 而其他皇子则间断性的培养。 这有点像是亲娘养和后娘样的感觉。 反正对于做为皇长子的朱标来说,一切待遇从优,一切享受靠前。 而其他众位皇子则全部靠后。 谁让你们生的晚,你们活该倒霉。 你哥我从娘胎里蹦出来的早,我就是老大,你们所有这些当小弟的全部都给我靠边站,别捣乱。 否则,收拾你丫的! 也许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中,对于朱元璋来说是可行的,也可能是他迫不得已的行为。 但是也同样因为他的这一举动,给他后期政权的稳定造成了巨**烦,同样因为他的这一举动上万条性命因此受到牵连,数万家庭毁于一旦,我觉得这些人的死才是真的死冤枉,他们根本不应该牵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但是他们命里注定有此劫难。 他们逃不得,也躲不过! 再从深层次来讲,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朱元璋。 如果不是因为他过早的立储,没有多方面考虑不确定因素,也不至于这几万人因此丧命。 这一切都要归结到朱元璋身上。 这段经历我们后期会讲到,先不在这里多讲了。 在确定王爵之后,朱元璋开始对他的功臣按照爵位“公侯伯子男”五个不同等级进行分封。 洪武三年,朱元璋开始了建国以来的首次分封。 首先分封的是公爵。 捞到公爵这一最高等爵位的一共有六个人,他们分别是:魏国公徐达、郑国公常遇春、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和韩国公李善长。 大家先仔细认识认识这几个人吧。 除了徐达、常遇春耳熟能详之外,其他几位也都战功赫赫。 在这里我需要着重讲一下,在《明史》记录中李善长的位置应该排在第一位,朱元璋分封的时候对李善长的排位也是第一位。 朱元璋对李善长的评价也是相当的高。 朱元璋评价李善长为:天下第一功臣! 在这里我之所以要把李善长放到最后一位,并不是刻意贬低他,而是因为他是这六个人里面唯独的一个文臣,而且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李善长是朱元璋的老乡而且是最早跟着他造反的那么一批人,他的入伙比后来加盟到朱家军队伍里面的刘基、宋濂等人要早很多,功劳方面也要比刘基强上许多。 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李善长能捞上一个公爵的最根本原因。 我个人认为如果李善长不是朱元璋老乡的话,即便他的功劳再大也决不可能捞到公爵这个高的爵位。 而除了李善长是唯一一个文臣之外,其他的五人全都是武臣。 从这种分封形式来看,朱元璋他本人绝对重武轻文。 他对武臣的重视远远要超过文臣。 这也就造就了接下来对其他爵位分封的差异。 很多人在看历史文献的时候都会看到徐达和常遇春并不是公爵,而是王爵。 这一点我也需要简单注明一下。 明朝的祖制规定,活着的异姓人最高只能封为公爵,不可以封王。 他们即便功劳再大,能力再突出,他们也决不可能爬到王的位置。 即便是像李文忠这个被朱元璋赐姓为朱的外姓人,同样不可能封王。 还是那句话,在明朝祖制中绝对不允许出现活着的异姓诸侯王。 想在活着的时候就封为异姓诸侯王,门都没有。 只有他们死了,才可能被封为王。 这里面有徐达在死后被追封为中山王,常遇春死后被追封为开平王,李文忠封岐阳王、邓愈封宁河王。 在分封完公爵之后,朱元璋对侯爵进行了分封,捞到侯爵的人一共有二十八个。 他们分别是:汤和、唐胜宗、陆仲亨、周德兴、华云龙、顾时、耿炳文、陈德、郭兴、王志、郑遇春、费聚、吴良、吴祯、赵庸、廖永忠、俞通源、华高、杨璟、康茂才、朱亮祖、傅友德、胡美、韩政、黄彬、曹良臣、梅思祖、陆聚。 大家可以简单看看这二十八个人。 这二十八个人,没有一个文臣,全部都是武臣。 这也片面的证明了朱元璋重武轻文的思想。 说白了,朱元璋的分封形式完全就是根据功绩进行不同形式的分封。 除了李善长这个朱元璋老乡是个特例之外,其他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根据自己当兵入伙之后功绩的不同,则相应获得的职位也就不相同。 说难听点,谁杀的人多谁打下的地盘大,谁获得的爵位就高。 除了这二十八人捞到侯爵封赏之后,另外两位主角也该登场了。 他们分别是:诚意伯刘基、忠勤伯汪广洋。 在明朝首次分封功臣的时候,捞到伯爵的就这么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刘基。 而他们两个人全部都是文臣。 很多历史学家认为朱元璋对刘基的分封具有偏见性质,不过我个人认为从刘基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只能捞到伯这个爵位。 因为从家族身份上来讲,刘基和朱元璋不是老乡,而且入伙拜杆子比较晚。 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则是因为朱元璋当时三请才请到这位大神一般的人物刘基刘伯温,对于朱元璋来说面子上总归有些挂不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刘基是文臣,虽然干的是出谋划策的买卖,但是都是些阴招损招,而且他从来没有带兵干过仗。 向来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刘基,根本没有在战场上进行过实际操练。 虽然在很多战略决策上刘基发表了很多决定性的正确观点,但是仅仅一个文臣就定死了他只能捞到侯爵。 还是那句话,如果李善长不是朱元璋老乡的话,甭管他有多么大的功劳,他也会和刘基一样,成为伯爵中的一员。 公爵根本不会有他的份。 随着爵位分封完毕,他们除了捞到了不同的政治地位之外,朱元璋还分发给了他们不同的经济待遇。 已经全部捞到现成好处的众人必然是高兴的。 而这里面我认为最高兴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 朱元璋。 因为只要安顿了好了这批人,那他的政权才能够得以稳定和良性发展。 这也就回到了上面的一点。 朱元璋之所以敢把刘基这个对他的发展起到决定性不可磨灭性的人物分封的如此低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做为文臣的刘基手里没权。 没有一点点的兵权!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要人光棍一条要兵半毛没有的文人来说,朱元璋从心底不需要有太多的担心。 而其他这些人物则不同。 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兵马。 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也都存在。 如果他们这群人想要造起反来,他们手下这群人起码有一大部分会跟着造反。 而做为老大的朱元璋虽然名义上是皇帝,但是真正的兵马调度上还是会受到节制。 分封之后性质则不一样了,大家都已经捞到了现成的好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况下,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干在这种万众一心的情况下起兵造反。 除了公侯伯之外,另外子男两个爵位的分封我们就不一一列举了。 因为所有捞到这两个爵位的人全部都挂了。 所有获得这两个爵位封赏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站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所有人都早已经在以前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 所以我也就不值当的一个个的再列举了。 当然,不列举不代表他们没有贡献。 他们所有人的付出都为明朝这个伟大的基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在明朝这个伟大的政治根基中付出了努力鲜血和生命。 他们所有人都值得后人敬仰和敬佩! 当皇权确定分封完毕之后,对于前线的明军来说首先是士气上的鼓舞。 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是那群披着草衣头带红巾无伦不类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农民草寇,也不是一群一打就跑一哄就散的流氓无赖,更不是曾经那群任人侮辱而一声不吭更不敢反抗任人欺凌屠杀的懦弱小人。 从今天开始彻底翻身做地主的我们,将是这个新国家的真正主人。 以前那种毫无目标不知路在何方的日子从此彻底拜拜了! 一句话。 为了我们新朝的建立,干掉元朝这群混蛋! 我们万众一心,向元大都挺近! 元大都。 我明军来了。 你们等着受死吧! 第八十九章 元朝灭亡 洪武元年七月(公元1368年),被封为魏国公的徐达在收拾完河南的残敌后,率领着二十五万明军向元大都进发。 同年八月,明军攻克通州(现在的通州区)。 元朝,元大都。 也就是现在的北京。 面对着如狼似虎一般的明军,做为现任元朝老大的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站了出来。 姓名: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 国籍:元朝; 出生地:金山(今阿尔泰山); 主要成就:被明军吓得屁股尿流,被徐达打的落荒而逃; 庙号:惠宗; 别称:至正帝、庚申帝、庚申君、元顺帝; 种族:蒙古族; 出生时间:1320年4月17日; 去世时间:1370年4月28日; 年号:至正; 尊号:顺皇帝; 后人统称他为:元顺帝。 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的蒙语解释是:铁锅。我对蒙文化不太了解,实在不知道铁锅这个名字有什么好的,可能是蒙古鞑子在草原少做饭的家伙吧! 反正这位的仁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铁锅这么个名字。 为了方便好记我们以后就叫他铁锅吧。 当二十五万兵马一窝蜂的涌进北京的时候,做为绝对老大的铁锅首先站出来发表了他的军事观点,并且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事指令。 至正二十八年七月二十七日,做为皇帝的铁锅命令时任知枢密院事(古代职位,应该相当于现在的军委秘书长)卜颜帖木儿率领大都兵马出城阻击明军。 同时命令淮王帖木儿不花升任监国(一般只有太子才有监国的权利),全权代理皇帝职务,升任庆童为中书左丞相,辅助帖木儿不花处理大都政务。 而铁锅则早早的打好了包袱,收拾好了太庙牌位(祖宗灵位),并且通知好后宫皇子和贵妃,准备时机成熟,撒丫子狂奔。 为他的跑路事业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铁锅这一套打算从本质上来讲还算是可以的。 毕竟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当挡箭牌,跑路起来也不用担心被人抄了后腚。 但是很不幸的是,卜颜帖木儿这个军委秘书长率领大军刚刚出城就被明军给包了饺子。 元军大败,卜颜帖木儿被杀。 面对这一铁定事实,时任元朝皇帝的铁锅在二十八日在大都下达了最后一道行政命令。 关闭所有大都城门,坚决抵抗来犯明军。 当所有大臣全部退出大厅之后,铁锅则对另外一群妇女儿童下达了另外一道命令。 目标: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 开始跑路。 撒丫狂奔! 婆娘们呀,孩儿们呐; 赶快跑吧,狼已经来了。 再不跑啊,就来不及啦! 撒开你们既粗又短的小腿,玩命奔起来吧! 可别说我没给你们通知,你们跑不过那是你们的事情。 做为皇帝的我可得先跑了,不然慢一步的话脑袋就得搬家! 跑吧,跑吧,尽情的跑吧! 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早已做好长久进攻准备的徐达从齐化门(今朝阳门)进入大都。 根据徐达之前的战争预判,元大都这块元军根据地是一块最为难啃的骨头,比张士诚这个山炮更难处理。 张士诚虽然有钱,但是他没有理想更没有志向,手下也没有几个会打仗的小弟。 说白了,和那个山炮打只要时间够长粮草够足就一定可以打败他。 但是元朝不一样。 虽然这群混蛋已经不行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铁马弯刀连俄国鬼子都忌惮三分的铁骑部队还是很有军事能力的。 和他们正面干仗还是得多加点小心。 所以徐达在进入北京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准备和他们来一场持久战的军事游戏。 但是当徐达进入大都之后,面前的一切却让他彻底傻眼了。 大都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守军,所有的兵马在铁锅弃城逃离之后全部成为了摆设。 没等明军的进入,原本设防的所有兵马听说老大跑了了,就全部一哄而散。 历史时刻从这一刻瞬间改写。 时间的车轮永远被纪录这一刻。 公元1368年八月二日,明军进入北京。 元大都,沦陷。 元朝,灭亡。 为了记载平定北方的伟大功绩,朱元璋下令改元大都为北平(寓意北方平定)。 元大都这个伟大的称呼,从这一刻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平定北平之以后,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元顺帝一溜烟跑到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继续做他的元朝皇帝,历史上称这支政权为北元。 执政中国97年的元朝政府至此彻底结束。 对元朝政权点评: 虽然元朝政权仅仅持续了97年,连一百年都没有到,但是它同样是一个值得我们铭记的时代。 它的历史功绩值得我们所有人称赞。 它同样是一个伟大的朝代。 它的伟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首先第一点,地域版块最广! 元朝是我国历史上疆域最广阔的朝代,同时是当时亚洲最强大的封建国家。 没有之一。 在元朝铁蹄强权统治时期的中国疆土得到了空前的拓展,元军所占领的国土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朝代,蒙古帝国的疆域从太平洋一直延伸到地中海,囊括了东亚、中亚、西亚、东欧,北非等大片区域,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占地面积最为广阔的封建帝国。 蒙古唯一没有踏足的只有一个东欧大陆。 但是元朝政府和欧洲很多国家都有宗教、经济、文化、政治和人员的交流往来,它的整体影响力绝对空前。 其次第二点,经济昌盛,国富民强。 在元朝统治时期,元朝高层摒弃了以往封建帝国重农轻商的传统思想,在元朝商人拥有很高的权利和地位,而且元朝允许本国商人海外经商,同时支持其他外国商人来华经贸投资,元朝政府不予以干涉,但是会进行一定比例抽成(相当于纳税)。 同时为了畅通沙漠和内地的经济文化交流,元朝在原来的丝绸之路上加以利用,开辟了三条影响古今中外的道路和纽带。 它们分别是:草原丝绸之路,指横贯欧亚大陆北方草原地带的交通道路; 绿洲丝绸之路(也有人称为沙漠之路),指从河西走廊经过中亚沙漠地带中片片绿洲的道路; 西南丝绸之路(早期的******),指经四川、贵州、云南、西藏而到印度、东南亚以外的通道。 凭借这三天影响古今的伟大通道,元朝的海上贸易远超唐宋。 繁荣空前。 依托丝绸之路的繁荣,国家经济得以快速发展。 第三点,宗教的空前繁荣。 因为丝绸之路的繁荣,其他国家民族文化和宗教得以进入,所以元代在民族文化上采用相对宽松的多元化政策,即尊重各民族的文化和宗教传统,并鼓励国内各民族进行文化交流和思想融合。 元朝还包容和接纳了欧洲文化和***文化,甚至允许欧洲人在元朝做官和通婚。 这也就促进了宗教和多元文化的繁荣发展。 如果大家有幸去旅游的话,我建议大家去喀什去看看。 那里除了是中国的西大门以外,在元朝和明朝时间都是极其重要和繁重的战略要地。 而***教在喀什甚至新疆多地得以传播,很大程度上就是元朝这种开放的政治制度所造就的。 从片面的角度来讲,做为推广人和发起人默罕默德和他们信奉的主宰的真主安拉应该感谢元朝。 感谢这个朝代给了他们传承教义的肥沃土壤。 最后一点,文化的巨大传播。 元朝政府对文化采取了相对自由的学术环境,也促成了元代文化的繁荣和进步,使元朝成为继汉唐宋后又一个文化高峰。 虽然这群草原狼所流传的文字和我们中原的文字在本质上存在差别,但是他们的文化不容抹杀。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地缘和环境的先天因素,我相信蒙古人凭借他们血性的性格完全可以同我们内地文化肩并肩。 好了,我之所以说这些废话,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 别看元朝已经嗝屁了,但是他对我们中国的前进和发展具有深远影响,它并不是一个毫无建树的无能政权。 他有着属于它的光芒和自豪。 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回到双方干仗这一要点上吧。 第九十章 正面的突击 元顺帝跑了,跑到上都去了,但是他的兵马还在,还有很多势力和军阀听从它的指挥。 这里面有丞相纳哈出屯兵二十万占据金山(今吉林辽东一带),段氏拥兵十万占据云南,还有李思齐领兵十几万占据陕西。 更有一个蒙古贵族出身而霸占山西和河北这一军事要地的强大军阀对自己虎视眈眈。 这些人就如同是安插在明军身边的不定时**,如果不除掉他们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炸的粉碎。 尤其是占据山西的那群混蛋,他们的老大不仅会带兵,更会打仗。 熟知兵法的他占据南北方咽喉要道,只要他在自己背后捅那么一刀子,自己必定首尾不能相接,南北不能相顾。 这个人就是王保保。 在解决掉中大都这个麻烦之后,做为主将的徐达决定对这些元朝余部进行清理。 在众多军阀势力中,他首先选中的就是距离自己最近风头最胜也是危险系数最高的王保保。 为了灭掉王保保,徐达选择了双线作战的策略。 他首先命孙兴祖留守北平,镇守这个难得的后方根据地。 自己则率兵驻扎在彰德,同时派汤和向泽州出发,形成孤军冒进的态势。 随后命常遇春率领主力部队挥师南下,向保定发动军事进攻,等保定拿下之后让常遇春向山西逼近,做为后期攻打山西的南路军。 我觉得徐达这种军事安排有点像一虚一实的打法。 他派汤和进攻泽州应该只是一个假象,也就是佯攻,目的只是诱导王保保的主力集结。 真正的主角应该在常遇春这里。 目的就是等把王保保骗过去之后,常遇春在后面抄他的后路,让他进退不得,随后驻守在彰德的徐达再出手围攻。 形成三方合围。 最后关起门来打狗! 从表面上看徐达的策略部署没问题,人员调配方面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他高看了汤和,同时小看了王保保。 我个人认为如果把汤和换成常遇春的话,兴许还可以和王保保形成一定形式的对抗。 但是汤和不行,在带兵打仗方面,尤其是这种硬碰硬的阵仗方面,汤和的能力还差的太多。 洪武元年十月,一直视明军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扩廓帖木儿(王保保)上钩了,为了收拾明军这票兵马,他派遣兵马向南出发迎战汤和。 敌我两军在韩店碰面,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干仗。 最后的结果是明军惨败,汤和落荒而逃。 元军大获全胜。 这是自从明军自北上以来元军首次获胜,是久违的捷报。 当这一捷报传递到上都的时候,元顺帝大喜。 他没想到王保保这个和自己尿不到一壶里的家伙竟然还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材料,比李思齐这群废物点心要强悍不知道多少倍,连明军这支势头猛如虎的军队正面干仗竟然还能大获全胜。 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为了尽早离开上都这个穷的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尽快回到即肥沃又富庶的大都去,已经完全认识到王保保能力的元顺帝决定在河南王的基础上加封他为齐王,并赏赐军队金印,准许他统领全国兵马,剿灭叛贼,收复大都,还我大元河山。 对于王保保来说这是一件绝对的大事。 他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兵权。 虽然这个兵权是那个无能的昏君赏赐的,那也是难得的好消息。 从今往后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度兵马,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节制。 反正现在兵权已经全部都落到了我的手里,那我就可以尽情的发挥了,先处理掉军队里面那些个不听自己话的混蛋,然后一步步的瓦解内部异党势力,最后这支军队连人带牲口统统都得随了我的姓。 等到最后干掉了所有叛贼之后,再打手一挥,干掉那个自己不感冒的名义上的老大。 然后自己当皇帝。 岂不是很好的买卖! 面对这个期盼已久的东西,做为真正主角的王保保这次冷静了下来。 这一次的他没有再做出和前两一次那样杀使者的事情,而是厚待了他们,赏衣赏食还给了他们一大笔回去的路费。 同时为了聊表自己的衷心,同时也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获得兵权的王保保遵照了元顺帝的指令,率兵向元大都进发,准备重新夺取元大都。 他选择的路线是北出雁门关,经保安州、居庸关,随后向大都(北平)进发,也就是从山西出发经过河北,然后直通北京。 面对这一状况我觉得如果是汤和或者其他人碰到这一情况的话肯定会紧急回撤,向大都收缩兵力,然后誓死保卫大都。 但是做为主帅的徐达没有这么做。 他没有撤退,而是命令所有骑兵快速前进。 这时候的徐达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如果自己能够抓得住这个机会的话,不仅可以狠狠地收拾王保保的这个混蛋,还可以一扫韩店战败的耻辱。 这个机会是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叫做:冀宁(现在的太原)。 当王保保准备进攻上都的时候,徐达发现王保保的后方根据地变成了空城,因为王保保为了展示自己拿下大都的决心,他把所有兵马全部调离了冀宁,现在的太原基本没有守军。 更重要一点的是徐达的兵马都在太行山东南的真定、彰德一带,相距太原距离很近。 与其回兵解救大都,还不如我抄你的老窝。 与其舍近求远,还不如直接抄他的后腚。 你不是打我的大都么,那我就打你的老窝太原。 看谁能跑过谁! 洪武元年十二月,太原战役打响。 当徐达开始进攻太原的时候,王保保的军队刚刚跑到保安州,听说自家的老窝被人踢了场子,一时乱了手脚的王保保立刻命令大部队停止前进,率先紧急组织骑兵原路返回支援根据地,其余大部队放弃原来机会,开始向太原撤回。 虽然王保保返程的速度很及时,但是等他回到太原的时候已经晚了。 徐达已经拿下了太原。 面对这一被动结果,悍将出身的王保保并没有罢休。 他决定先让先头部队的骑兵守在太原城外,堵住徐达的去路,不让这群人逃走,然后等自己后续部队回来之后一起收拾这群抄了自己后路的王八蛋。 同时为了诱敌出城,王保保也没有闲着,他使用了激将法,在城外摆阵试图使用这种方法让对方打开城门。 王保保坚信只要对方敢打开城门,凭借自己优秀的骑兵定然可以在瞬间破门而入。 但是徐达没有给他机会。 徐达和元军交过手,知道他们骑兵的厉害,用自己的步兵和对方的骑兵干仗,对方居高临下而且训练有素自己一方明显不占什么优势,所以在白天徐达一直窝在城内没有出来。 徐达同样知道,自己一直窝在城内不出来也不是长久办法,毕竟自己的兵马就这么多,而且太原这地方刚刚拿下来兵马粮草还不充足,自己不是以前的张地主,那货有的是钱而且有的是粮,敢把粮食用来糊墙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出现缺粮的情况,自己和他比不起。 和城外的王保保更比不起,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凶狠,现在他不主动出手肯定是在等后续部队,等后续大部队来了,没粮没后援那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到时候自己必然会成为第二个张士诚。 不行,得想想其他招收拾这个家伙。 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还是常遇春首先站了出来。 他认为敌人现在的兵马都是骑兵,骑兵虽然速度快,但是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晚上干不了活。 尤其是元军这群成天只知道妓院酒楼乱窜的混蛋,更不会在晚上出来干活。 所以他建议用夜袭的方法,趁着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时候直插王保保的老窝。 这一次徐达采纳了他的建议。 在当天晚上,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早已准备完毕的明军向王保保发动了正面的突击。 以夷制夷。 正在帐篷里看书中的王保保做梦也不会想到,被自己堵在城内的敌军竟然会在被动的情况下主动发起攻击,而且攻击的方式竟然同样是骑兵。 用自己的弱项硬碰对方的强项。 这表面上看去是一件吃亏的买卖。 但是时机不同,则最后的结果也不相同。 如果放在正常人眼里,敌人打入老窝了怎么着也会组织兵马进行反抗,等打不过了之后再撒开丫子跑路。 但是王保保明显不是正常人。 我个人认为能和徐达常遇春这两个异类平起平坐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绝对异类的王保保听着帐外大乱,知道肯定是对方趁自己不注意发动了突袭,这时候发觉苗头不对的王保保没有多做犹豫,提起裤子连鞋都没能来得及穿整齐的他骑着马就一路开黑,逃离了大帐,扔下一票兄弟自己率先跑路了。 只有身后十八名随从跟着他一起跑了出来,除了4万兵马做了俘虏之外,其他兵马全军覆没。 第九十一章 英雄的陨落 从太原跑出来以后,王保保首先逃到了忻州。 决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常遇春没有想要放过他,从王保保跑路开始就一直咬着他没放,一路追到了忻州。 而在跑路问题上从来没有犹豫过的王保保也确实不含糊,当他发现常遇春一直紧追不放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过忻州而不入,越过忻州直接向大同方向狂奔。 跑路最考验的就是腿上功夫。 王保保出身蒙古贵族,所有他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那就是:牲口。 王保保牲口方面要比常遇春胯下比驴强不了多少的战马要好的多。 所以他很幸运的逃离了常遇春的追击范围。 他一口气跑到了大同。 但是当他听说明军解放了山西后开始攻打陕西的时候,觉得势单力薄自己一个人躲在大同早晚都会被敌人给收拾干净的他决定再次后撤,直奔甘肃与那里的友军回合。 而常遇春也似乎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当他追到忻州之后发现已经没有希望的追上更没有可能干掉王保保的他决定放弃。 率部返回了太原。 随着王保保的退出,山西全境得以解放。 在收拾完山西残敌之后,徐达开始向另外一个地方发动进攻。 这个地方就是距离山西仅有一山之隔的陕西。 这时候的陕西有一票听从于元朝的兵马。 他们的老大叫做:李思齐。 他手里有十几万兵马。 为了一举清剿掉这支盘踞在北方中心地带的唯一的一支部队,徐达派遣大军进入了陕西。 他首先盯上的是陕西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曾经一国的国都。 可以说极具战略地位。 这个地方在当时的名字叫做:奉元路。(这是一个地名,不是现在我们说的一条街。) 徐达相信只要拿下这里,陕西其他的地方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威胁。 这时候镇守陕西的李思齐面对这支虎狼之师,他只做了一件事。 逃命。 我知道我干不过你,但是我逃得过你! 你明军打到哪,那我就放弃哪。 让我和你正面干仗,想都别想! 大不了等最后连放弃都没地方可放弃的时候,那我就缴械投降。 做这点小买卖我还是能赚的清楚的。 所以,当明军进攻奉元路的时候,李思齐只是让自己的手下进行了简单的抵抗之后可就率部逃离了。 而徐达在拿下奉元路之后,他首先做了一件事情。 改名字。 改奉元路为西安府。 我们现在的西安就是在这时候改过来的。 解放了西安之后,徐达开始对陕西其他的敌军残部进行了清理。 随着明军势力不断扩大,备受压力觉得做为元朝臣子已经做得够意思的李思齐决定干最后一件大事。 率部投降。 对于李思齐的投降,做为老大的朱元璋欣然接受,并且没有亏待他,赏给了他一个官职:江西平章政事(相当于一省**)。 同时为了充分挖掘李思齐身上的潜力,朱元璋还交个了他一个任务。 一个艰巨的任务。 到甘肃劝降王保保。 这真是一个真正伟大的使命。 我之所以称它伟大,不是因为它有多重要,也不是因为它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而是因为这个使命从道义上来讲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个人觉得朱元璋这么做完全就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 如果这事办成了那最好,如果办不成的话那你也就没有必要再活着回来了,就死在那里好了! 说白了,朱元璋这么做就是让他去送死。 反正我这里多你一个不多。 少你一个也不少。 对于这个任务,刚刚升任**的李思齐从心底应该不想接受。 但是他无法拒绝。 因为眼前这个长得驴脸一张上不对称下不和谐的新任老板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同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怎么做都是个死。 就看自己想怎么死了! 在这种两难的境地西安,它最后他选择接受命令,出差甘肃劝降王保保。 与其被朱元璋一刀给毙了,还不如到王保保那里碰碰运气。 说不定那个混小子脑子一时短路,接受了自己邀请! 在这种情形下,李思齐向甘肃进发。 而这时候身在上都已经吃了好几个月野草喝了好几个月西北风的元顺帝也终于耐不住了寂寞,他原本将重夺大都的希望寄托在李思齐身上,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废物点心没起作用。 而且这个混蛋,最后还投降了敌人。 这个叛徒。 早知道你今天会叛变革命,就应该之前就把你给做了。 省得你给我丢人现眼。 现在想要重回大都,似乎只有一支力量可以依靠了。 那就是王保保这支军队。 面对这种状况,躲在上都窝了好几个月的元顺帝做了两件事。 他首先下令升王保保为右丞相,并且要求王保保率领手下的一众兵马离开甘肃,到上都集结。 随后趁着徐达率领的明军在陕西这片地方胡乱折腾的时候,早已在上都喝了好几个月西北风等不及了的元顺帝命令右丞相也速率领手下兵马向大都进发,趁机夺回大都。 等王保保的队伍赶到之后再清理其他乱党余部。 也速在元顺帝的号召下领命出发了。 他的首站就是直插要害,直捣上都。 但是当他们刚刚赶到通州之后还没来得及攻城,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那头长得两米开外和熊瞎子有的一拼的常遇春紧急北上驰救北平。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做李文忠的家伙。 而在他们两人身后是八万整装待发的步兵和一万名身骑骏马所向披靡的骑兵。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做为元军现任老大的的也速当即下令。 放弃攻城,赶紧逃命。 让我们这群吃草的人和你们这群成天吃肉的牲口干仗,怎么可能干得过呀! 不可能打得过的。 既然打不过的话,那就赶紧开溜吧。 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你们厉害,我们认怂, 你们牛掰,我们认栽! 阿扑,阿扑【快跑,快跑】! 当一众人马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我相信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晕菜的。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啊,脑子被驴给踢了么? 好不容易赶到这里了,怎么连刀子都不动一下就撒丫子开溜了呢? 什么意思啊? 搞什么飞机啊? 大老远的来了,怎么着也得磕一下子啊! 即便真的打不过,动动刀再逃跑面子上起码也过得去呀! 但是做为小卒他们没有任何话语权。 所以他们很识趣的听从了老大的指挥,从哪里来得准备再逃回到哪里去。 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很圆满了。 双方都没有刀锋相见。 你好,我好,大家好! 所有的一切就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风平浪静场景如初。 这件事情貌似是可以这样就过去的。 但是有一个人不同意。 他原本可以在陕西那片关中之地捞到更大的好处,就是因为这群混蛋突然出现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现在好处一点没捞着,还累的跟孙子似得追着这群混蛋满世界乱跑。 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跟牲口似得赶来了,还没来得及拉开仗势准备开打,对方就一溜烟的窜的没影了! 麻麻的,太不给面子了! 大老远的来了,都不干一下这算什么意思啊? 这跟放自己鸽子能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人是常遇春。 常遇春生气,他很是生气。 他生起气来除了在应天呆着当皇帝的那头倔驴可以顺服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可以降服他。 他原本在陕西待着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日子舒坦生活幸福家庭美满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群竟然混蛋竟敢趁火打劫,心存愤恨早已按耐不住杀气的常遇春下达了追缴的号令。 在愤怒之余他决定撵上这群混蛋,并且准备收拾掉这群搅得大爷我心烦意乱的杂碎。 收拾掉这群混蛋的同时,连带着他们的老大一起给收拾干净。 杀掉这群胆敢冒犯自己的瘪三。 同时干掉远在上都的元顺帝。 在这种复仇的心里作用下,常遇春率兵出发了。 他一辈子不会想到的是,这一场北伐的战役是他平生最后一场战役。 可以说是他的收官之战。 面对这群比兔子跑的还快,还没等自己大队人马到来就已经溜得干净的援军,做为常胜将军的常遇春也充分发挥了他要么不战,要战就一战到底的军事作风。 他率领着手下的骑兵一路追赶,从北平一路追到了上都。 而做为丞相的也速在这里充分展现了一次他的才能,给常遇春做了一回真真切切的军事向导。 一路将明军带到了上都,丝毫没有走任何弯路。 这时候在上都待得不耐烦的元顺帝还正想着不久之后就可以重回大都重新过上要酒有酒有女人有女人的神仙日子,美梦还没来得及做完就听手下人说常遇春率领兵马已经杀到了跟前,完全没有准备的他再次发扬了他杰出的军事作风。 逃跑。 带着他的媳妇小妾儿子女儿一路逃到了应昌(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西北达里诺尔西)。 而在这一场战役中,做为主战方的常遇春不仅收复了上都,还俘获了上万兵马。 同时做为远道而来的政治奖励,常遇春在战后缴获军车数万辆(马车)、战马三万匹、牛羊五万头。 在这场完全一边倒的战役中,常遇春是真正的胜利者。 它不仅获得了军事上的绝对胜利,还得到了物质上的绝对满足。 对于这种结果常遇春应该是高兴的。 也同样应该是满足的。 在这场战役中,他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他的名号也得到了空前的宣扬。 这似乎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对于常遇春来说这似乎也是值得他炫耀的资本。 在心满意足之中,他并没有向应昌追击,而是率领兵马班师回朝。 前有战马后又牛羊,战略物资及其丰富的情况下,老天并没有让他失望,在最后这一场战役中,老天给了他充分表现的机会。 并且对于他的军事才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给我十万兵马,我便可以横行天下”的豪迈气概也充分印证了他“常十万”的巅峰称号。 也就是在他心满意足壮志豪情得意施展的时候,已经给予他过多恩赐和恩惠并且从他的手上看到太多鲜血的苍天似乎在这一刻下达了一份命运通知书。 一份死亡告知书。 常遇春暴毙而亡,死于柳河川(今河北龙关县西)。 年仅四十岁。 死后追封:开平王。 也许对于常遇春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但是这同样是他命运的终结。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常遇春的评价: 他忠心耿耿敢于直言,他任劳任怨南征北战,他十万兵马横行天下,他屠城癖好冒犯神灵,他虽战功赫赫,却嗜血如麻,虽战绩卓越,却难掩性格缺陷,他是英雄,更是屠夫。他视生命如草芥,视生灵为玩物,他的所作所为,值得称赞,他的极端屠城癖好,同样值得批判。 他虽英年早逝,却应庆幸躲过后期血洗功臣之屠杀。 他的死虽可惜,但他的死也值得欣慰。 因为他没有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而死在了出征的路上,他应该感到庆幸。 他胜利与失败各半,常十万的称号将永远响彻在明朝史料。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你是军事之标杆,你是将帅之楷模,你用自己的满腔热血谱写了一曲曲军事史上前所未有“常十万”之凯歌,你却也用你不加收敛的屠城癖好血洗生灵,给你原本绝佳的声誉蒙上灰色的光芒。 你是英雄,更似屠夫。 你是战场上的成功者,也是人道上的完败者。 这便是你,常遇春。 朱元璋对常遇春的评价:当百万之众勇敢先登,摧锋陷阵,所向披靡,莫如副将军遇春信矣哉。 感动历史之人物:常遇春。 感动时间:2018年10月11日! 第九十二章 叛徒的下场 甘肃。 此时驻扎在这里的老大是王保保。 刚刚在甘肃稳定下来的他收到了一封来信,这封信来自遥远的应昌。 而写信的主人是他现在名义上的老大。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命令他率领自己的兵马离开甘肃,向朕所在的应昌出发,然后与这里的兵马集结,共商反击大业。 对于这张行政命令,王保保的做法也很干脆。 去你的破号令,你算哪苗洋葱! 凭你这个光杆司令也想指挥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不调兵,更不执行。 这便是我给你的回复! 随你的命令怎么写,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同时为了给你点薄面,做为臣子我也给你写一封回信。 您老也别在应昌呆了,赶紧向外跑吧。 我建议你放弃应昌北逃和林(今蒙古国哈尔和林)。 反正你跑的越远越好! 因为狼马上就要到你面前了! 我就不跟你混了,我先在甘肃呆一段时间,等有了机会我会杀回中原。 至于你老大,就安安心心的在草原放羊吧。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以后这支军队就全部听命于我了,和你再无瓜葛。 在打发掉元顺帝这档子事情之后,王保保紧接了接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来自陕西。 他的名字叫做:李思齐。 此人在一年前的政治身份还是自己的死敌。 那时候的自己占据河南。 而李思齐占据山西。 敌我双方手下都有很大的一票人马,双方本属于同一阵营,却在战场上刀锋相见。 那时候你我二人是真真正正的死敌,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对手。 那时候你我的目的出奇的一致:干掉眼前这个给自己不痛快的混蛋。 不除掉对手,誓不罢休。 一年时间过去了,曾经种种似乎还历历在目。 似乎曾经的硝烟尚未停止,刀锋相交尚未间断。 那时候的自己是何等的豪情,信心满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是谁能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那群头裹红巾内裤外穿前不遮阳后不护裆的红巾军追的满世界乱窜,最后给生生撵到这片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真正的荒芜之地。 又有谁会料到自己这位曾经的死敌,竟然会退不可退的情况下选择背叛道义出卖灵魂,反叛革命投降敌军。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这也许就是命吧。 谁又能左右得了命运的安排。 坐在帐内高台明镜下的王保保似乎也明白李思齐此次前来的目的。 但是他还是接见了他。 我不知道此时王保保内心真正的想法,因为依据之前王保保对元顺帝派出的使者都有两次绞杀的恶劣行径来看,对于李思齐这个曾经的对手现在的敌人应该在心底也是及其憎恨的。 在憎恨的心里作用下,应该是不会选择和颜悦色的态度来面对这个劣迹斑斑的叛军。 按照以往的惯例,做为这片地方上真正的老大,王保保完全可以轻易的干掉这个混蛋。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而是备足了酒菜,高兴的接见了他。 他这么做也许就是为了最后见一面这位曾经的老友,又或者了表两人的同年之谊。 在接见李思齐的同时,却决口不提投降的事情。 也许在王保保看来,自己虽然有另立门户的打算,但是绝对没有可能像李思齐一样投降那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自己虽然不想服从元顺帝这个无能之辈的管教,但是自己的真正身份还是蒙古的一员。 自己的血液里,自己的骨髓中还遗传者荒漠的基因流淌着大漠鲜血。 投降明军! 这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士可杀,不可辱。 我虽不奉主,却也绝不降敌。 我虽不能一举歼灭你们这群敌军,但我同样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重创你们这群反贼。 这也许就是王保保真正的心意。 而做为说客的李思齐似乎也看出了王保保的心意。 他并没有刻意说服他。 在他看来自己走这一遭完全就是应付差事,等差事应付完了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于能不能把事情办成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在他看来巴不得这破事搞砸才好,因为只要这件事情做不成,那自己以后就可以少和眼前这个尿不到一壶的家伙见面,更可以少和他打交道,这是两全其美的买卖。 看见这个长的五大三粗犹如武大郎一般的家伙就头疼。 你最好别投降。 虽然我此次前来的任务是劝你投降。 但是我从心底不希望你投降。 相比投降,我更希望你负隅顽抗。 因为只要你负隅顽抗,那头倔驴就必然会出兵讨伐。 到时候不胜武力的你,必然会死在朱和尚的刀下。 我是打不过你,也杀不了你。 那我可以借别人的刀宰了你! 你虽没有死在我的刀下,却也比我早死。 这也算片面给自己报仇了吧! 在你我二人的争斗中,我依旧是胜利者。 眼看着劝降无望的李思齐酒足饭饱之后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 结局:劝降失败。 这个结果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可以回去向老大交差。 大不了到时候卖点苦肉计,把这破事说出个花儿来,就凭自己精湛无比的演技,不怕那头秃驴他不信。 双方的态度都彼此心照不宣。 在这种心理作用下李思齐向王保保辞行,开始打道回府。 王保保并没有想要为难他。 更没有想要挽留他。 让李思齐赶到意外的是,在离别的时候王保保竟然还派出自己的骑兵一路护送他到边关。 面对对方这番举动,李思齐内心应该会有所触动。 你我二人,虽曾为对手,但是军命如山,莫难为背。 而从今以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目送着逐渐远去的背景,站在打仗之外的王保保目光如炬,内心的火热在瞬间彻底点燃。犹如刀刻一般冷峻的面容下厚重的嘴角缓缓勾起。 笑容悦动间,冰冷的笑容满是邪异光芒。 冷酷的笑容让人心惊,更让人胆颤。 你不仁我必会不义。 确实如你所说,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见面之日。 我在这里提前祝你:一路好走。 同时我送你一句话:杀你,我都懒得亲自动手,就让我的手下陪你玩玩吧! 坐在马背上的李思齐没有看到王保保的这番表情,更不会明白王保保的此番心意。 此时的他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甘肃虽荒凉,却别有一番景象。 自己远道而来,更是满意而归。 算是收获满满! 笑容之中他,悠然前行。 到达边关之后,似乎已经解除危机的李思齐暗松了口气,在这个是非之地,自己这个外人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他开口向士兵道辞,准备离开。 但是这时候,却被护送他的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用亲和的笑容说了一句话,一句他至死也不会想到的话:“我们主帅有命令,请您留下一件礼物做为临别的纪念!”【主帅有命,请公留一物为别。】 面对这种问题,完全没有准备的李思齐简短回复:“我远道而来,并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啊!” 士兵用近乎蔑视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眼露震惊光芒的男人,声音低沉而嘶哑:“愿得公一臂!” 看着对方近乎戏弄一样的眼神,李思齐在这一刻已经全都明白了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是这场战役的最后胜利者,却没想到在你王保保眼里我不过就是个玩具。 一个任你如何玩弄,都揉捏在鼓掌之中的玩具。 这时候的李思齐必然是苦笑的,甚至是在哭笑。 笑自己的傻,更笑自己的蠢。 在朱元璋这里他是一把工具,任人宰割更认人唾弃。 到了王保保这里以为大获全胜的自己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还是一件玩具,任人玩乐的消遣工具,等对方玩烦了玩腻了,都不用人家动手,自己就得乖乖的任人处置。 愿得公一臂!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用胜利的姿态面对这敌人,却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都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彻彻底底干干脆脆的完败者! 自己够傻,自己更够蠢! 愿得公一臂! 用自己的胳膊来一血曾经对抗之仇恨。 王保保,你够毒。 扩廓帖木儿,你够狠。 今天栽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在君地盘,任君处置。 不就是一臂么,送给你了,等来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已经知道今天绝难幸免的李思齐抽出了佩刀,自断一臂。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卫士们并没有再为难他,而是将它放行。 而在南回的路上,李思齐不治身亡。 李思齐的死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无论是在与王保保还是和朱元璋的争斗中,他都是失败者,但是他用自己自以为成功者的角色盲目乐观。 他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其实他愚蠢至极。 李思齐不过是一条狗,一条认人摆弄的走狗。 他虽曾经服务于元朝,后来改换了门庭,却依旧改不了他走狗的本性。 他死了活该。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他的死,不冤。 他的死,应该! 第九十三章 冲锋,再冲锋! 傅友德和汤和攻破四川以后,明昇被汤和押解回应天。 对于这位降兵,朱元璋并没有杀他,而是赏给了他一个官做,并且给了他一个封号,名为:归义侯。 赏地在南京附近。 把他安置在南京多少有点防止他开溜的意思,毕竟他不属于自己这个阵营,防着他点有备无患,假如哪天这个家伙脑子抽筋想搞一搞阴谋叛变的营生,自己可以第一时间灭了他。 不过对于明昇来说应该值得高兴,毕竟自己这个逃兵没有被杀还捞到了一个官做,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朱元璋对明昇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解决完明昇的问题之后,朱元璋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对于其他那些尚未平定的小地方来说,这里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明升是死鱼烂虾,那这个家伙就是怎么都折腾不死的千年王八。 他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 他们的存在就如同是在自己的头上插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对方在自己脑门上来那么一下子,自己这条小命就会彻底玩完。 不将他们彻底解除的话,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安然入眠。 已经平定了南方大部分地区的朱元璋在汤和平定四川率部回归以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的名字叫做:北元。 他们的主帅有两个真正厉害的角色。 一个叫做:爱猷识理达腊(阿寿), 另外一个叫做:王保保。 他们二人互为同事,也是君臣,更是亲密的战友。 从阿寿当太子的时候,王保保就跟着他干,是真正的***骨干。 一直到现在从未间断。 现在阿寿当了皇上,王保保下定决心一心辅佐他成就霸业。 他们此时占据的地方位于北方,地处辽阔,性格彪悍,他们有一个恐怖嗜好,屠城。 一旦城破,人畜不剩,鸡犬不留。 也是这个原因,百姓赏给了他们一个可怕的称号。 草原狼。 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自从王保保从甘肃北逃和阿寿汇合以后,他们两人只干了一件事。 扩员。 为了以最快速度增加兵力,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 很快他们的兵马扩充到了十万。 这时候觉得自己腰杆再次变硬的阿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窝在草原已经喝了一年多西北风的他决定主动出击。 这一次已经学乖的阿寿没有再采取上次那种直插北平的愚蠢办法,而是盯上的是北方的边塞。 他想先拿这里练练手。 历练历练手下这群新兵蛋子。 这群嗷嗷直叫成天喊着要上阵杀敌扬我草原狼雄威的新兵蛋子基本都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上过战场,根本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让这群完全新兵蛋子直插防守严密的北平,无疑是自杀。 为了他们的安全更为了自己宏伟的报复着想,还是让他们先练练手吧。 于是他们隔三差五的照顾朱元璋的买卖,不是打朱元璋的秋风,就是光临朱元璋的场子。 总之一点,我不好过,你朱和尚也别想好过。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自己只是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朱元璋的眼睛的动作,一直没能逃过朱元璋的法眼。 身在南京的朱元璋早就盯上了他们。 而且在心底开始谋划起了详细的计划。 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的朱元璋下达了今年的001号皇帝令。 第二次北伐,开始。 目标:北元。 任务:阿寿、王保保。 最后目的:彻底铲除。 为了彻底铲除这块顽疾,朱元璋选择了已经和王保保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徐达。 作战任务确定以后,朱元璋肯定和徐达谈过心。 过问类似于拉家常的话。 就比如兄弟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你家闺女年芳几何呀,差不多能嫁就嫁了吧,要嫁就嫁我儿吧,你老母最近哮喘好点了没呀之类的毫无营养的话。 也肯定不会忘记增进下感情,说一句:这次北伐又得麻烦兄弟你呀,能者多劳,你就多担待吧。 等最后拉的差不多了以后,才问徐达此次北征需要多少人【欲征之须兵几何】? 徐达的回复是十万足矣。 朱元璋摇了摇头。 十万太少了,我给你十五万。 徐达刚开始还害怕一向抠门的老大不批,没想到不仅没有少,反而还多出五万来,这对于他来说肯定是高兴的。 从徐达和朱元璋的谈话中,眼尖的人多少已经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徐达的话里多多少少有点轻敌的意思。 也许他这次想当一回韩信,又或者他想当一回自己已经病故的老搭档常遇春。 他也想尝一尝十万兵马横行天下的滋味。 但是往往主将和悍将本质上存在很大区别,并不能完全对等。 确定好徐达为主将以后,朱元璋将自己已经敲定好的行动方案告诉了大家。 他首先将十五万兵马分成了三份,分别由三人率领,他们分别是徐达做为征虏大将军从中路出发经过山西的雁门关急攻和林(口头上成为急兵,但其实这是在晃点阿寿,他们的速度实际上是三军中最慢的)。 中路(东路)由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将军率领,出居庸关经应昌府夹攻和林。 最后的西路军由宋国公冯胜为右副将军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作为疑兵诱使北元军分散兵力。 三人分别领兵五万,分三路齐攻阿寿。 在出发之前朱元璋面对这十五万的兵马他必定信心满满,从当兵入伍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干掉一个人。 无论是陈友谅还是张士诚,他们都是自己按部就班一点点被自己干掉,唯独这个阿寿,或者说是他身后真正的主角王保保,他才是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次征集了这么多人,而且全部都是精兵强将,每一个人都是从血水里爬过来死人堆了滚出来的老兵,他们所有人都身经百战,相信依靠他们的力量完全可以干掉不断骚扰北方边塞的隐患。 朱元璋信心满满。 他相信自己可以完胜对方。 在朱元璋的注视下,三路大军先后出发。 首先出发的是徐达的中路军。 为了配合徐达作战,朱元璋在出发先给他分配了一个助手。 这个副手的名字叫做:蓝玉(大家记住这个人,这家伙无论出身还是战功都是一个牛人)。 姓名:蓝玉; 民族:汉族; 性别:男; 职业:将领; 身份:常遇春的小舅子; 另外一个身份:太子朱标岳父; 官职:征虏大将军、太子太傅; 国籍:中国,明朝; 出生地:濠州定远(今属安徽省定远县); 逝世日期:1393年; 主要成就:捕鱼儿海之战大破北元; 爵位:凉国公(原先朱元璋给他的是梁国公,但是它犯浑,朱元璋给改了)。 在这里首先需要声明一下,蓝玉有一个特点,让人不得不佩服的特点,这个家伙和他自己的姐夫一样,一样的猛,一样的能打仗。 但是两人在战场上又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玩法。 常遇春是适合打快战,就是和敌人面对面的干仗,如同刀子一样,直接打敌人打残,然后一路追杀直到打的敌人找不到北的快速战役。 这种打法用我们现在话说叫做:快速突击战。 但是蓝玉不同,他适合玩暗战。 我这里指的暗战可不是电影里面勾画的间谍战,而是指那种突袭战,就是上一刻敌人还不知道你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有敌人靠近,但是下一秒瞬间就杀的敌人鸡飞狗跳抱头鼠窜的战役。 我甚至有些怀疑常遇春这一家是不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兵法世家,自己家人结婚甭管男女,都必须选择那种既能领兵又会打仗的另一半才能完婚,就和我们现在的政治婚姻一样,否则这门婚事就得破产。 二月二十九日,做为中路的徐达军在先锋都督蓝玉的率领下领骑兵出雁门关,在野马川(今中蒙边境的克鲁伦河)附近首站击败王保保。 首战告捷。 为了获取更大的胜利,首次带兵的蓝玉并没有放过这群逃兵。 他选择一路追击,并且在三月二十日,蓝玉于土剌河(即今天的土拉河,位于蒙古乌兰巴托西)再败扩廓帖木儿。 两战,两胜。 面对这种战局,首次带兵从来没有真正和王保保打过交道的蓝玉出现了轻敌心理,他觉得王保保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王保保率领的兵马和自己展开正面对抗,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下来就开始掉头乱窜,这种货色根本就不值得让自己害怕。 于是他决定继续追击。 直到把王保保打回他的老家! 打回他尚是娘胎的老家。 而这时候做为后备军的徐达率领步兵在后方缓慢行进,发觉蓝玉所率领的骑兵跑的有点太远了,有点不受他控制,甚至有点孤军渗入的时候,徐达命令蓝玉停止前进,等待后续部队跟进之后再作处理。 第九十四章 逃出牢笼的野狼 内蒙古,应昌。 刚刚逃到这里的元顺帝气还没有来得及喘顺,就收到了一份来自甘肃的回信。 这封回信的主人就是刚刚被自己提任为丞相的王保保。 当这封回信传到元顺帝手里的时候,元顺帝的肺都快气炸了。 在王保保的问题上他又当了一次猴。 被他当猴的又给狠狠的耍了一回!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原本好好的一招搏心术不仅没起作用,反而还被他狠狠的羞辱一番。 王保保,我顶你个肺呀!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这头永远也喂不饱的狼崽子。 今天我算是栽了。 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在收到回信之后,被王保保狠狠羞辱之后的元顺帝病了。 而且是一病不起。 至正三十年(公元1370年),病重当中的元顺帝将政事交给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曾经造反的***老大)处理。 元顺帝开始逐步退出国家的管理。 1370年4月28日,元顺帝妥懽帖睦尔驾崩于应昌。 享年五十一岁。 庙号:惠宗; 登基时间:1333年5月; 驾崩时间:1370年4月; 在位时长:三十六年。 蒙古汗号:乌哈笃汗(翻译过来的意思:明智的大汗)。 尊号:顺帝(朱元璋赏赐给他的)。 元顺帝的称号并不是铁锅自己给自己取的,而是朱元璋赏赐给他的,朱元璋以其“知顺天命,退避而去”,给予了“顺帝”的尊号。 一个皇帝当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对于元顺帝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评价的地方,如果一定要给他一个评语的话,那我只能给予他两个字。 无能。 他实在是一个无能的皇帝。 他既无政治才能,也无军事才能。 元朝这些军阀推举他做元朝最高统治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元朝在他的手上倒台,也算是一个必然。 元顺帝死了,对于朱元璋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是此时的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伴随着元顺帝去世消息传来的还有副将军常遇春的猝死。 常遇春的突然去世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常遇春虽然做过很多蠢事办过很多错事,但是他能打仗更能听从他的管教。 对于这个可以征战四方的将领,他的去世对于朱元璋来说无疑是巨大损失。 为了纪念常遇春的功绩,做为皇帝的朱元璋下令。 追封常遇春为:开平王。 位居中书右丞相兼太子少保。 谥号忠武。 配享太庙。 这是朱元璋能够给予他的最大的优惠了,从后面的发展来看,做为老大的朱元璋也确实没有亏待他。 没有亏待这位付出鲜血汗水和性命的朋友! 而这时候元顺帝翘了辫子以为可以安生几天的北元在铁锅嗝屁升天之后,又冒出了另外一个刺头老大。 他的名字叫**猷识理达腊。 姓名:爱猷识理达腊; 梵语的意思:寿吉度; 职业:北元皇帝。 身份:元顺帝长子。 庙号:元昭宗, 在位时间:1370-1378年。 寿吉度这个名字和他的本名相差不多,和英语单词一样。 一样的难记。 我也不怕丢人的告诉大家,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背英语单词。 我认为英语单词是这个世上最神奇的存在。 同样的字母同样的组合,只要变幻一下方位它就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两种含义。 我觉得这跟我们以前的跳大神没有什么区别。 当时上学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问老师一个问题。 我们这些穷的要饭的学生连国语都还没有学会,学这鸟语干嘛? 但是那时候比较怂的我,则从一开始冒出这个想法到后来毕业都没有敢问出这个问题。 而每每看到那一溜溜可以串成串的英文字母的时候,我都脑袋发木大脑发懵思路混乱脑子短路。 我实在想不出这是哪位大神研究出来的文字。 每次背单词的经历,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 我还很清楚的记得我一次背单词的经历,那时候老师习惯留堂,就是把一些没有背过的学生单独留下来,等什么时候背过了才让回家。 当然,当时的老师并不会管饭,只会罚站。 那时候的老师还可以体罚学生,罚站殴打这是常事,哪像现在的学生都是宝贝疙瘩,一个个的摸不起碰不得,老师敢动学生一跟汗毛,必定会成为第二天的头条对象,然后再也休想看到以后学校明亮的太阳。 我们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命,受虐挨揍是家常便饭。 而更加不幸的是,每次英语留堂,我都很荣幸的会是其中一员。 所以也我也不怕害臊的告诉大家一个事实,我的英语就是个渣渣。 甚至连渣都算不上一个。 我的英语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一塌糊涂。 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天的事,所以它就拿英语单词来折磨我呢吧! 也同样的,我很佩服那些英语学习好的人们,我认为能把英语这门鸟语学习很好的人们都是天才一般的存在。 他们可以把那一个个如同天文字母一般穿成串扭成花的文字记忆在脑海里,这在我看来实在是一门异于常人的天赋。 我个人觉得他们的思维都异于常人,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我这个英语的学渣班级中的拖累,则每次都是英语老师要点名批评的重点对象。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这辈子可以不通过记忆,来学好英语这门课程。 希望我这一生的愿望可以实现吧。 因为我实在怕这种摧残。 更怕这种折磨。 好了,废话说的有点多了,我们回归正题。 为了方便记忆,我们就暂时叫寿吉度为阿寿吧! 在阿寿老爹翘辫子之后,做为皇长子的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期盼许久的皇位,他终于做了皇帝。 自从上次逼宫的伟大事迹挫败之后,他老爷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不给他权利,更不给他自由。 也是从大都的逼宫失败之后,他的一切行动都在父亲的严密监视之下,自己即便是想出去喝口酒嫖个妓都得向自己老爷子事先做报告。 否则就不让他出门,继续他闭门思过的反省事业。 此时的阿寿觉得自己就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牲口。 完全没有人道,更没有自由。 这种无时无刻被人监视的感觉他早就受够了。 现在好了,老爷子挂了,他也从笼子里面放出来了。 终于不用当牲口了,可以重新做回人了。 美呀,美的很呐! 现在该是大爷我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他期盼许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在登基之后不久,重获自由的阿寿首先做了一件事情。 改年号为:宣光(取杜甫《北征》诗中“周汉获再兴,宣光果明哲”的意思)。 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像周宣王、汉光武帝那样的做一个可以重兴国家的一方老大。 不像他那无能的老爹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到死了也屁事都没有做成一件,还把祖宗还不容易打下来的大片江山拱手让人。 力图恢复中原中兴元朝的阿寿在上任之后,首先下令升曾经的盟友王保保为元朝右丞相(这是自皇帝以下最高的官职了),并且重新启用在老爹一朝被过度打压的哈剌章、蛮子等人,随后开始招揽兵马准备大干一场。 北有阿寿意气风发意图重新夺权,西有王保保在甘肃集结重兵虎视眈眈。 面对这种局面做为明朝老大的朱元璋将大家召集起来,寻求解决方案。 在制定作战进攻方案的时候,包括徐达在内的所有将领都异口同声地建议朱元璋率领大军直扑应昌,片面逼迫扩廓帖木儿从兰州撤兵。 因为自从常遇春这员悍将去世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和王保保正面交锋。 即便是战功赫赫的徐达也不愿意直面王保保。 他实在太强悍了。 强的让人害怕。 猛的让人胆颤。 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有人愿意和他正面交锋。 即便是徐达,亦是如此。 但是做为老大的朱元璋却没有同意众人的意见。 他只说了一个词。 不行。 他认为元昭宗的口号虽然响亮,但是手下没有几苗大将的他最多也就是过过嘴瘾,翻不起什么大浪。 杀鸡焉用宰牛刀。 一个小小的元昭宗,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 一个李文忠足以收拾他。 而王保保却绝不一样。 这个家伙太猛了,比我这头倔驴还猛。 它不仅猛,还狠,不仅对敌人对自己也是一样,和这样一个完全不顾及后果的家伙干仗,没有点真才实学真的不行。 如果所有兵马都赶去大漠的话,身在甘肃的王保保必然会伺机而动进攻中原。 到时候我们内部空虚,必然会很被动。 所以我建议大家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文忠率领完成常遇春所没有完成的使命,北上灭元。另外一路由徐达率领,进军甘肃,与王保保正面决战。 我知道你徐达不太愿意和王保保正面接触,说实话我也不愿意。 那个牲口实在太猛了,比死去的常遇春还猛。 猛到我们所有人见到他都发怵,猛到我们所有人想起他都头疼。 因为根本打不跑他,更干不过他。 但是为了我们全盘战略,你还是先委屈一下吧。 替我西进走一趟吧。 到了之后你就多动动脑子,集思广益多想想办法替我收拾掉这个混蛋。 当然了,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有些作难,我也不会让你太过为难,冯胜最近也闲的没事干,就让他陪着你走一遭吧。 我相信有冯胜这员虎将陪着你,对付王保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九十五章 于光的勇气 当李文忠一路开挂,直插应昌这个北元老窝的时候,身在陕西的徐达却并没有像李文忠这么好的运气。 做为一军老大的徐达实在不愿意和王保保这个恶棍这么早就来一场说干就干的军事游戏。 所以在朱老大下达命令之后,率领部队出发的他并没有直插甘肃。 而是先在关中(陕西)这片地方进行了短期的磨蹭。 拿这里的兵马练练手,等手热了再和王保保进行硬碰硬的干仗。 同时为了照顾王保保的生意,也同样是为了不让他日子过得太过舒坦,徐达派遣了自己手下的一员猛将张温率领一票人马进入甘肃,其目的就是骚扰这个盘踞在甘肃迟迟不见有动静的王保保。 用我们现在的大白话来说,这支部队就是真正的游击队。 碰到软蛋我就和你磕一下子。 碰到硬骨头我掉头就跑。 干的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买卖。 反正我不会和你王保保的真正主力正面决战。 我的任务就是一个词:骚扰。 甭管是语言挑衅还是性骚扰,只要不让你好过我就开心我就满足。 但是在出发之后,战局发生了变化。 可能是在临出发之前张温会错了徐达的真正用意,也可能是徐达表达的内心想法并没有解释清楚,反正当张温率领兵马进入甘肃之后,他并没有开展游击战略,而是率部直接攻向了甘肃的腹地兰州。 而做为甘肃这片土地现任真正的老大,王保保的做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似乎知道这票人马迟早会赶来。 所以他并没有理会。 而是在做了简单的抵抗之后就把兰州拱手让给了张温。 兰州,沦陷。 拿下兰州这也许是一件好事情,是扭转战局的突破口。 但是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当张温占领兰州之后,王保保就率领兵马在兰州外围画了个圈,把兰州给圈了起来。 不让他出,更不让任何人进。 此时的兰州就如同是一个铁笼,连只鸟都甭想从这里飞出来。 而张温就是铁笼里的王八,想出出不去,想溜溜不了。 直到这时候张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王保保故意玩出了一个圈套。 说难听点,兰州就是王保保挖的一个坑,坑挖好之后就等其他人往里跳。 而自己运气太好,正好就一猛子给扎了进来。 点背,真是点背的很! 将兰州圈起来之后王保保也并没有率众兵重夺兰州,而是率兵十万驻扎在定西,等待明军的援军到来。 会不会有人来呢? 答案是肯定的。 朱和尚的明军并没有让王保保失望。 当听说自家兄弟张温被圈之后,身在巩昌的于光首先跳了出来。 觉得自己脑门过亮骨头够硬的于光决定自己去当这个消防将军。 他率领兵马向兰州出发。 可是还没等他率军赶到兰州城下,在马兰滩这个地方就被一伙子人给拦了下来。 这伙人手持着棍棒枪械,上去就把于光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最后的结果是做为消防员的于光不仅没起到灭火的作用,还被这群拦路抢劫的混蛋给包了饺子,生擒到了王保保的面前。 这是和朱和尚干仗以来第一次擒获将军以上的高官,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收获。 但是王保保看不到眼里。 他觉得这个战利品对他来说太小了,和他的身份完全不对等。 他希望通过自己挖的这个坑可以引来更大的鱼饵。 或者徐达,最好是朱和尚一块跳进来。 那样才不枉费他苦心经营的圈套。 对于于光这个战利品他也并没有直接绞杀,而是进行了废物利用。 王保保首先同于光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谈话,唠家常的同时增进彼此间的感情。 你老娘最近身体怎么样听说她老人家前几天脚崴了不要紧吧,你老爹腰椎间盘突出好点了没,你二姨还是你二姨没有变成你三婶吧,听说你妹子前几天嫁人了,男方家对她好不好呀? 当时你妹子出嫁的时候你怎么着也应该通知我一声,我儿子到现在还是条单身狗呢,早知道你妹子长得那么水灵,让她嫁给我儿子那多好啊。 我们两人还能结成亲家。 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是多好的买卖。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两家成不了亲家,那你也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啊,我好给你随份子呀。 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份子钱我还是应该出的嘛。 等感情拉拢的差不多了,王保保终于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希望于光向兰州城内喊话,诱导张温投降。 王保保在战前是肯定没有听说过曾经陈友谅劝谏张子明的伟大事迹,所以他也不会知道张子明最后传递消息最后英勇赴死的传奇经历。 如果他知道有张子明这一前车之鉴的话,他决然不会选择这种方法。 但是可惜只知道看兵书玩谋略的王保保并没有仔细研究过朱元璋的出身和造反历史。 所以他很是欢喜的继续进行着他劝反的事业。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洗脑。 而被人抓了辫子的于光也似乎在对方劝谏和洗脑下被策反成功了,在王保保的不懈努力下于光同意了王保保的请求。 见于光这么识趣,王保保很高兴。 他让士兵把于光带到了兰州城下,让他向城内喊话,劝张温投降。 于光遵从了他的安排。 他随着士兵来到了兰州城下,看着高高的城墙和惊恐万分的城内士兵。 他嘹亮的声音开始呐喊:兄弟们呐,朋友们呐,一起尿过炕一起嫖过娼的战友们呐,今天我不幸被王保保这个混蛋给圈了,但是你们别怕,诸公只需勇敢坚守就好,徐老大率领的大军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我不幸被执,公等但坚守,徐总兵将大军至矣。】 在勇气和死亡的态度上,于光做了第二个张子明。 这时候不仅兰州城的守军傻了,连王保保都傻了。 我说你于光怎么轻易的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呢,原来是憋着这个屁呢。 完全明白过来的王保保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被涮了,被于光这个混蛋给摆了一道。 麻麻的,欺人太甚了。 自己这个甘肃的老大竟然让你一个小鳖犊子给耍了一道。 没说的,杀了他。 除了杀了他,再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宣泄我心中之愤恨的火光。 于是,于光在兰州城外英勇赴义。 于光死了,但是在他当救火将军之前,应该有向徐达做过报备工作。 所以等他被王保保干掉之后,做为绝对老大的徐达接替了他的工作。 继续完成于光所没有完成的救火事业。 第九十六章 搞什么飞机啊 洪武三年四月(1370年),已经处理掉陕西残局手已经捂热完全有了激情更有了干劲的徐达率部进入了甘肃。 这一次知道碰上硬茬的朱元璋也确实没有小气,他给了徐达四十万兵马。 深知王保保这个混蛋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徐达也似乎知道兰州就是一个陷阱,一个等待自己跳进去然后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火坑,所以他很识趣的没有趟这趟浑水。 在进入甘肃之前他似乎就已经设定好了行动的路线,也选好了决赛的场地。 这个场地名叫:沈儿峪(定西境内)。 徐达认为王保保这个家伙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混蛋。 同样的玩法可以在他身上多玩几遍。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我就不信这个邪。 我就要玩玩这个再三再四,看你王保保如何接招。 所以徐达并没有直接领兵解救兰州,而是率领兵马围住了定西。 和上次在山西与王保保干仗的方法大致一样。 上次你不是想打我的大都么,那我就朝你的后路,打你的太原。 这次他的玩法还是一样。 你既然打我的兰州,那我就打你的老窝定西。 看你怎么招架。 有了上次太原的经验教训,王保保也学乖了,做为自己战略根据地的定西这一次王保保并没有把所有兵马都拉出去围攻兰州。 而是留了很大一票人马在这里驻防。 当听自己手下人说有一票明晃晃的兵马把自己的根据地给围了的时候,正在兰州外围招苍蝇喂蚊子的王保保首先慌了手脚。 他知道是徐达来了。 徐达率领的这支队伍总是会来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成了一个屁用没有的摆设。 看着自己潜心设计的圈套,王保保只能黯然兴叹。 徐达,果然是高人啊! 兰州这里是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就这么给白白丢掉了。 可惜,实在可惜的很呐! 看着不远处兰州的城墙,王保保心有不甘。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群瘪三过得舒坦。 他的做法是留下一票人马继续围困兰州,自己则抽调一部分兵马紧急驰援定西。 当王保保赶到车道岘的时候,两军出现了第一次的碰面。 两个许久未见的好友突然见面,肯定是少不了彼此客套的。 所以双方首先在车道岘简单磕了那么一下子。 最后的结果双方互有损失,而王保保则暂退沈儿峪。 沈儿峪,这个地址现在已经不知道它的具体方位了,从史书上记载我们只知道它大概在定西这片地方,具体地址实在查不出来。 我们只能靠猜。 也就是蒙。 如果我蒙得对那是我运气好,如果蒙的不对的话大家也别打我。 我虽不要脸,但是我怕疼。 从字面的意思来看沈儿峪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深洼,只有前面一条路可行,后面和左右四周应该都是大山,这无疑是一个有力的地形。 在甘肃盘踞了好几年,早已对甘肃地形进行深入分析的王保保在来之前肯定对地形有过研究。 所以他选择沈儿峪这块地方做为自己的暂时屈居地。 按理说这块地方也确实不错,左右四方都不需要设防,只需要盯着前面的一条路就好了,不需要害怕左右四方有敌人在自己腹地捅刀子。 王保保也似乎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会选择这块地方。 但是他错估了徐达的能力。 他不知道徐达也看上了这个地方,而且他看上的正好就是沈儿峪这块犹如闷葫芦一样只有一个出口的地形。 当王保保在沈儿峪驻扎下来之后,让他吃惊的是徐达这票兵马也在沈儿峪不远处驻扎了下来,两军中间只有一沟之隔。 驻扎下来的徐达,似乎并没有着急找王保保干仗。 而是开始烧火做饭安营扎寨,准备长期驻防。 不仅如此,徐达还做了一件事。 砍树,伐木。 自从驻扎在沈儿峪之后,徐达就开始了他的土木建筑工程,开展了他近乎传奇一般的建筑工程的实习生涯。 在他的要求下,明军没干别的,除了挖坑做饭之外就忙活了一件事,那就是制造栏栅。 制造许许多多的木质栏栅。 制造出足有一米多高的木制栏栅。 这时候完全不知道徐达这个政治对手真正用意的王保保首先蒙圈。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王保保知道一肚子坏水的徐达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搞什么飞机啊? 徐达这个混蛋瘪三又再憋什么坏屁呢? 他想隔空向徐达讨教这些问题,但是没人给他回答。 等到徐达生生干了好几天已经完全成型,基本符合他原本军事设定的时候,徐达将士兵们手上的活逐渐停了下来。 已经基本准备完毕的徐达开始了他的布局。 他首先把兵马分成了三波。 一拨人休息。 一拨人干活。 另外一拨人则抽调小股部队对敌方进行小范围骚扰。 干活这拨人任务也不是很大,主要工作就是摆设栏栅。 在徐达的要求下,隔一段距离设置一个栏栅。 双方的任务需要默契配合,在第一波人给敌人骚扰之后敌方肯定会向后撤兵,这时候就该摆栏栅的第二波上场了。 你们趁机霸占他们的地盘,设置好栏栅,并且加以固定。 随后逐步向前推进。 等哪拨人干累了,那就先撤下来休息,然后换第三拨正在睡觉的人继续干活。 轮流分配,谁也不偏袒。 谁也没闲着。 这时候驻扎在沈儿峪的王保保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你徐达闷声闷气的搞了半天憋出的这么个响屁,你真够毒的呀。 也够缺。 你这么做等于是逐渐收缩我的行动范围,压制我的活动区域啊。 我的地盘在你栏栅的逐渐推进下,一点点的变窄变小。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栏栅设置的这么高这么多,我的骑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我的战马是能跳高,但是他们毕竟是战马不是兔子,你设置这么多栏栅也得它们这些畜生能跳的过来啊! 你这招真是够狠的呀。 我的底牌我的王牌就是骑兵,如果骑兵起不了作用那还玩个屁呀! 你这一招就掐住了我的七寸。 正当王保保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做为对手的徐达也发现自己土木工程做的差不多足够自己使用,而且向前平行推进的进度明显放缓之后,他停止了自己继续向前推进的步伐。 这时候的徐达也并没有让士兵闲着。 而是换了个新的玩法。 这种玩法似乎是从朱元璋那里继承来的,因为早在许多年以前的瓦梁垒,朱老大就玩过同样的把戏,只是当时朱元璋调用的是一群娘子军,一群口若悬河舞眉弄眼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女人,选择做法完全就是泼妇骂街。 当朱元璋告诉了徐达这一极其简单却相当有效的玩法之后,做为大将军熟知兵马的徐达吸取了这一战略经验。 不仅如此,他还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系列改进和升级研发。 第九十七章 不要脸事业 还是那三拨人马。 这次徐达首先挑出了一拨人,给这些人分配下来任务。 任务很简单,只要不是哑巴都可以完成。 那就是泼妇骂街。 对着栏栅内的敌军破口大骂。 不管骂什么,只要是能说的能骂的统统可以骂上一遍。 如果你觉得你是个文人,是个根本不会骂人只会干仗的武夫,那也没关系,你只要会说话会唱歌,那你就尽情的拉嗓子开唱。 只要声音够大,穿透力够强,那就可以。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这群窝在山窝里出不来更逃不走的混蛋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等这拨人骂累了那就撤到后方休息,换另外一拨顶替。 其余两拨人则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睡觉。 在睡梦中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把嗓子养的滋滋润润的,然后等到第二天继续开展雄伟而宏大的骂街事业。 在骂街事业上,徐达可以说发挥到了极致,他命令士兵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进行24小时的不间断工作。 用我们现在工厂流水线的专业话术来讲,那就是:三班倒。 人休息,机器不休息。 这实在是一件伟大的事业。 伟大到没皮没臊更不要脸的事业。 但是对于窝在王保保来说,却是一种折磨啊。 一场痛到骨子里渗入骨髓中的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苦痛折磨。 折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耳朵,更是自己脆弱而幼小的心灵。 在这种折磨下,自己这么多年积累和搭建的心理防线早晚会被冲垮。 面对徐达的这种集无耻与变态于一体的无赖做法,做为对手的王保保恨得骂娘恨的牙根都发麻。 他从来没有想到作为一军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竟然还有这种下三滥的行径。 这完全是无耻的做法,绝非君子所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王保保深刻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你徐达比我还不要脸。 我今天算是真正认识你了。 面对这种完全不利的占据,已经被这种噪音折磨了数天不能休息更没办法睡觉的王保保拳头发紫眼睛发绿,完全明白徐达真正意图并且明白自己身处绝对被动处境的王保保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他首先寻找到了徐达防守的空隙。 然后找来了一千多号人马进行简单的培训,然后等天色逐渐暗下来之后,让这一千多号人马沿小路从东南方的空隙中直插过去。 这是一支真正的奇兵。 一支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的奇兵。 说东西南北方位大家可能会有种很难分辨的感觉。 好吧, 我换一种说法。 王保保盯上的这个空隙就是徐达防守薄弱的左右两侧。 如果用我们身体来做比喻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左右两肋。 只是为了集中兵力发挥这支奇兵的绝对优势,做为幕后黑手的王保保并没有让他们分两线作战,而是专攻一处,往死里招呼。 如果从方位上来讲,东南方应该算是徐达的右肋。 这时候忙着让自己士兵开闸唱戏吊嗓子的徐达将自己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阵前,完全没有发觉自己两侧空虚的漏洞,他更没有想到已经被自己困在锅里就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王八的王保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那么一下子。 所以在当天夜里忙着睡觉的士兵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伙人给捅了一刀。 直插右肋。 完全没有防备的明军瞬间大乱。 战火四起,秩序大乱。 而战前忙着吊嗓子的人马根本不知道自己后方的老窝已经被敌人给抄家了,依旧在卖命的唱戏。 前方忙着吊嗓子,后面军中大乱。 这真是一副热闹的场面。 但凡这种这时候最先考验的就是主帅应变能力。 而做为一军老大的徐达首先站了出来。 他认为已经被自己逼到山窝里面出出不来飞也飞不走的王保保正忙着找地方睡觉,根本不可能派出太多人马和自己干仗,所以他认为这票队伍最多也就几千人,他们之所以能够得手不过就是抓住了自己的漏洞,一击得手罢了。 只要干掉了他们,就可以万事大吉。 不要慌,慌什么。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压不死你! 经过简单分析之后,徐达亲自赶赴现场,让原本大乱的兵马先稳住阵脚,然后紧急调派了一队兵马向这支来犯的敌军进行武力清缴。 往往这个时候也是最考验将领和军士们默契配合的时候。 如果在平常的时候老大和小弟们关系不好双方尿不到一壶的话,那再好的老大也是白搭。 但是徐达不一样。 当徐达出现之后,明军队伍很快稳定下来。 随着队伍的稳定,只有一千多号兵马的元军也浮现了出来。 这时候不需要徐达再下令了。 你们这群瘪三谁也不想溜走。 你们这群混蛋谁也休想活着见到第二天明亮的太阳。 在经历过这场短暂的变故之后,我觉得做为主导方的徐达肯定会加以报复。 最不济的也肯定会把原本三班倒的人马变成两班倒,让本就叫苦不迭想要睡觉却睡不成觉的元军更加痛苦。 拜你王保保所赐,我一定将这本就不要脸的伟大事业做大做强。 然后将它发扬光大! 经过数天的语言轰炸,觉得时机足够成熟的徐达在随后的某一天停止了他宏伟的骂街事业。 而这时候早已承受了太多痛苦,好几天都没能合眼,内心早已崩溃的元军终于得到了短暂喘息的机会。 他们知道敌人停下来就该是发动最后猛攻的时刻了。 但是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的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也先睡饱了再说。 就算死,也先睡够了再谈。 要杀就杀吧,只要能让我睡觉,你们爱怎么玩随你们便吧。 我举手,我投降。 你们老大够猛,我们认输。 你们老大够贱,我们认栽。 为了能够将王保保这个极度难缠的家伙一击毙命,徐达在发动进攻前似乎询问过算命先生,并且给他选择好了一个良辰吉日。 四月七日,王保保,这便是我给您选择的最后死期。 来吧,和你对抗的耐心我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该是我们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时候了。 有什么招式,有什么武功宝典全都亮出来吧。 你我的胜败,将在今天做一了断。 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尽管放马过来吧! 夜幕降临,已经准备完毕的徐达发动了最后进攻的号令。 这一次他站在了队伍最前面。 他将他的将旗挂在了最醒目的位置,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对于王保保这个绝对的悍将,做为对手即便早已战功赫赫的徐达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需要让所有将士们都知道: 我徐达和你们同在。 我徐达与你们同行。 我是你们最可靠的后盾, 我是你们最坚实的臂膀。 我无时无刻都在你们左右; 我随时随地都在你们身边。 让我们拿起战刀,血染疆场; 让我们披上战甲,雄霸四方。 让我们用我们的实际行动,告诫敌人,今日我必将送你们去见阎王; 让我们用我们军人的荣耀,警告敌方,今天我会让你们用血的代价祭奠我的刀枪。 沈儿峪,这将是敌人最后的坟场; 沈儿峪,这将是亡灵归西的故乡。 就从这里开始吧; 让我们大杀四方。 动手! 杀吧,尽情的杀吧!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是我徐达的风格。 要么不杀,要么杀尽! 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这才是我的执念,这才是我的人格。 送这群让我们父母姊妹亲戚战友苦痛折磨而不得救赎的混蛋回家,回到他们自认为美好的天堂。 从此以后,这片土地我们将是真正的主人。 这里,将是我们幸福美满的家。 第九十八章 非同凡响的王保保 1370年四月七日。 已经进行充足睡眠精神绝对焕发的徐达率领着他所有的兵马发动了最后进攻。 而这时候的王保保正在忙着做一件事情。 睡觉。 这几天被徐达和他的手下折腾的够呛。 被一群如同泼妇一般的汉子连续骚扰好几天不得休息的王保保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贱的这么彻底,一个人可以贱的纯粹。 一个人如果连脸都不要的话,真的可以做到天不怕地不怕。 当兵入伍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自从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就如同是一只被捆住双脚的王八,进退不得。 已经好几天没有能好好休息的他此时也在忙着补觉。 忙着补充最近这几天缺少太多的睡眠。 自从率部回防定西之后,他的计划就从来没有顺过。 不。 应该说自从和徐达正面干仗开始,他就从来没有顺过。 徐达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只要有他在,自己再好的运气也都是扯淡。 只要碰上他,再好的买卖也能被他搞砸。 山西如此,甘肃也是如此。 徐达似乎就是上苍专门派下来惩罚自己的煞星。 只要有他在,自己必败无疑。 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那一千多人身上,只要这一千多人能够打开突破口,那自己就可以趁机杀出阵营,夺回主动权。 但是没想到这一千多兵马只是小打小闹了几分钟,随后就如同石沉大海。 就和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 面对这种战局,即便骁勇善战的他此时也已经毫无对策。 而正在自己忙着补觉的时候,徐达率领的大军开始了最后的进攻。 步兵对骑兵,如果在往常步兵只有挨打的份。 骑兵坐在马背上,手里握着一把把指哪打哪的弓箭,腰里还挎着一柄柄磨的蹭亮的嗜血弯刀,在铁蹄的肆虐下任何表面看上去强悍的对手也得拜倒在钢铁洪流之下。 这也是为什么铁木真可以率领他的骑兵任意肆虐的根本原因所在。 但是徐达不一样,他坚信任何战争机器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完美,任何看似无懈可击的东西都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致命弱点。 这就要看自己会不会留心去发现。 如果加以研究仔细发现,必然会让自己抓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然后将这一定点的蛛丝马迹逐渐放大并加以利用,必然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徐达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面对王保保的骑兵,他的做法就是栏栅,这就如同是我们现在所熟知的绊马钉,只是徐达做的比它大比它笨,但是同样好用,同样有效。 只要有用,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一方昏昏欲睡,一方斗志昂扬。 一方准备充分,一方毫无准备。 沈儿峪战役在这种完全不对称的战况下,打响了。 在开战之前,最后的结果似乎就早已确定。 这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毫无战术可言。 徐达率领着他的四十万大军在傍晚时分进入了王保保的阵营。 而面对着这群来犯之敌,早已疲惫不堪精神几近崩溃的元军根本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就缴械投降。 其余一大半兵马则大多还在睡梦之中,就被这支突如其来的敌军给包了饺子。 即便是有几个真正不怕死的,睡眠质量相对来说比较完美倒头就睡的无脑牲口殊死抵抗,但是终究起不到太大作用。 在徐达这支猛虎之军面前,他们的命运在抵抗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死亡,就是徐达送给他们的唯一出路。 而在这场战役中,做为真正主角的王保保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面对这群大兵杀到的部队,王保保的做法很是干脆。 这种落败战局凭他一个人绝不可能扳得回来。 此战,吾已完败。 内心笃定已经结果的他再次发扬了打不了就跑的优良军事作风。 在阵营厮杀不断的情况下,他匆忙抱起老婆和孩子趁乱逃窜。 依托他绝对熟知的战略地形,从古城北逃离。 而在这种极端被动的情况下,面对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对这群数十万的士卒兵马,做为主将的王保保办做了近乎冷血却同样干脆的做法。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训练有素的士兵全部放掉。 饲养肥壮的战马兵马全部放弃。 大小官员战友兄弟兵马粮草全部抛弃。 我现在连自己小命都保护不了了,还要你们干嘛。 你们自求多福吧。 你们要知道,从你们打算跟随我的那一刻起,就要做好时刻被我抛弃的准备。 你们不过就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 一颗可以被我使用,同样可以随时随地被我抛弃的棋子。 我用你们的时候你们就是我的爹娘,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前途的依靠。 但是如果某一天你们不再为我所用了,那你们就将是我首先要抛弃的对象。 现在,该是你们奉献的时候了。 这就是你们追随我所必需付出的代价。 你们替我垫背,我则率先跑路。 只要我跑了,你们爱咋咋地。 是生是死,与我再不相干。 而随着王保保的逃离,元军大败。 驻守再甘肃的十万兵马,毁于一旦。 沈儿峪战役,到此结束。 明军,大获全胜。 而在这一战役中,做为战败方的王保保确实没有亏待徐达。 首先徐达得到的是一大批元朝的官员。 他们分别是郯王文、济王及国公阎思孝等王爵高官。 除此之外还擒获有平章韩扎儿、虎林赤、严奉先、李景昌、察罕不花等大小官员一千八百六十五人。 与这一千八百六十五人一同倒台的还有将校士卒84500余人,战马15280匹及大量驼骡驴杂畜等战利品。 剩下趁乱逃窜的兵马则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对于这将近十万兵马来说,那些趁乱逃跑的士兵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的生死已经对徐达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而对于徐达来说,这是一场真正的丰收。 在这一场战役中,徐达是真正的胜利者。 在与王保保的对抗中,做为决胜方的徐达完全可以以笑傲的姿态蔑视王保保。 而面对着已经趁乱逃窜的王保保,徐达并没有想要绕过他。 徐达深知一个道理:对敌人容忍,就是对自己自己最大的残忍。 尤其是像王保保这样的对手。 这种对手实在太难缠了。 他的危险系数实在太过强大。 今天如若将他放虎归山,来日必定养虎为患。 王保保,今天你休想活着从这离开。 面对已经趁乱撒丫狂奔的王保保,徐达把另外一个人叫到了跟前。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沐英。 他把追击王保保的任务交到了沐英手里。 沐英。 他是朱元璋众多养子中的一员。 可以说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我个人觉得徐达这时候把这种重要的任务交给沐英有点讨好朱元璋的意思。 也就是给沐英卖了一个人情。 这种做法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叫做雨露均沾。 毕竟这种得了便宜还能卖乖的还买卖不能一个人全占,还是得适当的分给其他人一点,这样才算公平。 适当给自己手下一点好处,以后人家也才好继续听你的话,替你卖命。 如果什么好处都想拿,什么利润都想独吞的话,那以后谁还会跟你混呢。 谁还会替你卖命。 徐达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把任务交给沐英。 沐英接受了徐达的命令,从徐达手里领到了一部分兵马向王保保的方向追去。 沐英的想法应该也和老大徐达一样。 一样的纯粹。 一样的干练。 送王保保这个混蛋回家。 回到那个尚是单细胞还没有得到有效结合的老家。 让他彻底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但是当他一路追杀到黄河边的上的时候,沐英发现自己错了。 他本来想依靠黄河来拦截王保保逃跑的路线,但是当他赶到黄河边的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算了。 也不知道王保保这个家伙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流木(被人砍断了扔了不要的烂木头),这位仁兄就是依靠这跟烂木头把自己和老婆孩子一起送到了黄河对岸。 这时候沐英傻眼了。 原来想要过河还可以这么玩。 靠一根烂木头竟然都可以飘过去,那还要桥干嘛! 你也不怕被河水给淹死。 你王保保果真是个人才,是个文武全才。 面对王保保这位绝对的人才,沐英选择的做法更是干脆。 继续追杀。 绝对不能放过你。 连黄河都淹不死你个混蛋,那还有什么能干得了他呢? 想想都头皮发麻后背发凉的沐英从甘肃一路杀到了宁夏。 当他好不容易赶到宁夏的时候,却听说王保保已经逃向了和林,而且已经和他新任的主子元昭宗在和林胜利会师。 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沐英这才无奈选择了撤退。 从宁夏回撤到甘肃,与徐达汇合。 在这场甘肃与王保保的对抗中,明军大获全胜,元军战败。 北撤蒙古,暂时退避。 而这支看似已经战败的队伍似乎并不承认自己的失利,更不甘心自己的战败,与明军的对抗中他们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失败者。 现在他们虽然暂时退居漠北,但是已经在这块地方重新拉拢起数万兵马的他们还有雄厚的兵力和优秀的将领。 尤其是从元昭宗登基之后,自己的铁杆盟友北上回归,他的野心开始逐步放大。 面对这支曾经把自己打得满世界乱窜的部队,他并没有着急发动军事进攻。 更没有直接与对方正面对抗。 而是选择休养生息。 在休养生息的同时逐步扩大自己的胜利范围。 并且在扩大自己地盘的时候寻找合适的时机。 等时机到了,哼哼,我必定要你们这群头裹红巾的混蛋好看。 等着吧,我有的是机会。 你们走着瞧! 自此,朱元璋建国以来的首次北伐,到此宣告结束。 第九十九章 大夏政权 随着王保保的逃离,朱元璋发动的第一次北伐战役到此结束。 而在北伐结束的第二年,也就是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刚刚消停了没几天的朱元璋又发动了另外一场战役。 南征。 此次南征的主要目标是占据在四川,并且在蜀中建立的西夏政权明昇。 正好这时候在北方已经彻底腾出手来的徐达率领大军回到了应天,有了足够兵力的朱元璋开始将目光转向了南方。 并且盯上了这个最近势头有些茂盛的家伙。 这一次南征朱元璋并没有再使用过于奔波劳累的徐达,而是选择让他在家休息。 他将这次南征的任务交给了另外两个人。 他们分别是汤和和傅友德。 为了很好的完成任务,朱元璋还分别给他们两人指派了两位助手,他们分别是廖永忠和沐英。 人员确定之后,朱元璋分别给了他们两人一支兵马。 和上次北伐战役一样,朱元璋在出现前就已经给两人确定好了具体的军事路线。 他们只需要按照朱老大设定好的路线执行任务就可以了。 他首先让汤和率领一票兵马从水路进攻四川,随后让傅友德从陆路以骑兵出陇西加攻四川。 等四川的任务干掉之后,再顺道收复云南。 两人在朱元璋的命令下率兵出发了。 目标:四川。 既然说到了四川,那就有必要先认识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明玉珍。 姓名:明玉珍; 国籍:中国(大夏国政权); 民族:汉族; 出生地:湖广随州随县(今湖北省随县); 出生日期:1329年10月2日; 逝世日期:1366年3月17日; 出身:农民起义军领袖; 最高职位:皇帝; 建都:重庆; 年号:大统; 主要成就:间接建立大夏政权(间接,可不是直接)。 我之所以将它的主要成就说成间接,是因为他的这个政权并不是他发动病变给打下来的,而是他的运气好,正好碰大运碰到了这个地方。 就跟我们出门随身带了两块钱,正愁着这两块钱不知道该是买面包还是买馒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彩票店,脑子一热买了张不当吃不当喝的废纸,最后老天爷给你了行大运的机会,让你中了个五百万一样。 明玉珍就有点中大奖的意思。 这主要还得感谢他以前的老板:徐寿辉。 也就是那位在采石这个地方大风雨中被陈友谅锤杀的天完国皇帝。 当年明玉珍是徐寿辉的部下,为了解决粮食危机,做为老大的徐寿辉调遣明玉珍进入四川,其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征粮。 明玉珍也确实没有让徐寿辉失望,从老大手里领了一票兵马出发之后他很快进入了四川,并且征讨到了一部分粮食。 更重要的一点是明玉珍这位仁兄可能是和敌人干仗的时候用力过猛一点,所以他很是侥幸的把四川这块地方的守军给打败了,并且把他们撵到了云南。 眼见着敌人都跑光了,做为征粮大户的明玉珍决定暂时先不回家,先把四川这块宝地给霸占了,和自己老大一样先当几天山大王玩玩。 还顺道在四川这块美女云集的地方找了几个好看的婆娘,做了他的压栈夫人。 剩下了他的儿子明昇。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不幸的消息从采石传来。 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真正的老大,天完国皇帝徐寿辉在采石被陈友谅锤杀。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玉珍的肺都要气炸了。 陈友谅,我顶你个肺呀。 徐寿辉可是我们天完国的皇帝啊。 你这个瘪三竟然连自己的皇帝都敢杀。 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很多人都说你这个表面上文质彬彬骨子里奸邪无比的家伙是个斯文败类,是一个故意装纯装嫩的又迷惑众人的人渣人棍,我以前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 这个传言果真是不假。 你确实是头牲口啊! 不。 连自己的主子都敢杀。 你连牲口都不如。 男人可以禽兽,但不能禽兽不如。 我今天算是彻底认清你了。 既然你已经把我们的主子给杀了,那你我二人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你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你。 我们二人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趟我的独木小桥。 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瓜葛。 为了和你这个混蛋分道扬镳,我决定了在蜀中建国。 至正二十年(1360年),明玉珍与陈友谅断绝一切外交关系,并命部将莫仁寿驻守瞿塘关(三峡),断绝与外界的一切来往。 自称陇蜀王,扶刘桢为参谋。 国号:大夏。 国都:重庆。 自此,明玉珍彻底独立。 拿下四川之后明玉珍并没有闲着,明玉珍可以说一辈子就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干活,为他儿子干活,干活的工种就是做苦力,对四川地区敌军残部进行清理,并且开始逐步控制四川。 等活干的差不多了,明玉珍的命也差不多快完了。 至正二十六年二月六日(1366年3月17日),明玉珍在四川病故,享年38岁。 虽然明玉珍算不上一个好的皇帝,但是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的一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围住自己儿子转,给他儿子打天下,最后死了还不忘给儿子安排后期的事物。 在明玉珍去世的当天颁布遗嘱,立年仅十岁的儿子明昇继位。 并确立遗嘱,命令所有臣下固守渝川地区,严禁进取中原。 不得不说,明玉珍确实是一个目光短浅的皇帝,他的目光只局限于四川这块地方。 就算死了他都没想过让自己的手下踏出四川一步。 但是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父亲。 一个尽心尽力的父亲。 一个父亲能够一切为自己儿子着想,他的一生也算没有白活。 当明玉珍死后没多久,朱元璋拿下的元大都,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做为大夏皇帝的明昇做了一件及其愚蠢的事情。 他让自己的手下写了一封贺表。 祝贺朱元璋顺利攻克大都,登基称帝。 如果没有这封贺表的话,正在忙着北伐的朱元璋也许还不会想起他。 明昇的小日子也许还会继续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但是当朱元璋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等于是给了朱元璋一个信号。 他成功的将朱元璋目光吸引到了四川这块地方。 正好这个时候北伐大军已经回到了南京,一切条件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该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面对这支并不是很强大的政权,直面这支占据着绝对地缘优势的势力,已经基本平定北方大片区域的明太祖朱元璋首先选择政治招降。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专门请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杨璟。 他派遣杨璟赶赴四川,战略招降明昇投降。 为了表足诚意,朱元璋还亲笔一封书信,希望明昇可以自动归降。 杨璟去了,并且说明了朱元璋的意思。 这时候该是明昇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明昇的做法也很干脆。 他不同意。 明昇首先对招降这件事他从心底是不同意的,毕竟自己关上门当皇帝当久了,自己每天小日子过着小酒喝着小媳妇抱着想抽烟抽烟想喝茶喝茶想泡妞泡妞,凭什么你朱和尚一句话我就要皈依你的佛门。 投降的事情他绝对不同意。 但是明昇同样知道,对于朱元璋这支兵马正面干是肯定干不过的,连王保保都可以打得屁股尿流,何况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呢。 打,打不过; 降,不想降。 两头都不顺,那该怎么办呢? 两头堵的明昇最后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一个极具创意的办法。 做你明朝的属国。 我承认你朱元璋的皇位,也承认你朱元璋老大的绝对地位和势力,并且承认你朱和尚在中原的老大地位。 而我明昇则做为你的一个附属国,我们两个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却彼此独立互不干涉内政,每年做为小弟的我向你进贡。 你朱和尚要烟给烟,要茶贡茶,要牲口给牲口。 但是有一点,你做你的明朝皇帝,我当我的大夏国王。 我们双方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却绝不干涉彼此内政。 明昇把自己的想法写成了书信交给了自己手下,并且派出使者陪同杨璟一起回应天复命。 观光旅游了一圈的杨璟回来了。 回到了应天。 这个没用的东西不仅没有把事情办成,还顺道带回了一个人。 带回了一个明昇派出的使者。 并且带回了明昇亲笔签名的书信。 信里的内容也不复杂,大致和明昇的想法一致。 为了体现自己国家的威严,朱元璋会见了明昇派来的使者。 而这位使者在见到朱元璋之后,只做了一件事,一件在朱元璋看来屁用没有的事情。 吹牛。 从头到尾的吹牛。 他首先引用了李白在《蜀道难》中对四川的评价。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基本内容也就一个意思:我知道你朱和尚脑袋粗脖子大骨头硬名气响,但是你想让我臣服于你绝不可能。 我大夏国不是被吓大的,我们占据这三峡天险和剑阁栈道这双重保险,可以说是易守难攻,你朱和尚想吞下我们还缺少一副好的牙口。 你做属国的建议,你老大还是多参考参考。 你继续当你的皇帝,我坐我的王位。 我每年也不亏待你,给你上攻送你好处。 我的意见对大家都没有坏处,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对你对我都没坏处。 按理说明昇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 双方互不交涉,你好我好大家好。 应该也算是一种好的解决方案。 但是做为皇帝身为老大的朱元璋不乐意了。 他绝不会容许自己大明王朝内部还存在有一个其他异姓的王朝。 尤其是这个家伙还不听自己指挥,不服自己管教。 我自己的手下活着都不可能称王,何况你这么一个屁都不是的外姓人。 既然我给你脸,你不要脸的话,那只能对不起你了。 你不是有三峡天险么,你不是有剑阁栈道么。 好,好的很。 我今天什么都不打。 我就专打你的天险,专攻你的栈道。 我看你个瘪三怎么招架。 也就是在这种双方谈不拢也捋不顺的情况下,汤和和傅友德率兵出发。 他们两人的任务就是专打这两个在明昇看来绝对攻不下的天堑要道。 你哪里强,我就打你哪里。 打其他地方算是我欺负你。 为了表示对你明昇的敬意,我让我的兵马兵分两路分别率领两万五千兵马分道夹攻你的四川。 我看你这个窝在王八壳子里面不出来的混蛋能撑多长时间。 来吧,明昇。 看看是你的壳儿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第一百章 蜀道难 为了拿下四川,朱元璋做了两手准备。 他首先让汤和率领一部分兵马通过水路从安徽过湖北直插四川。 另外一路骑兵由傅友德带领从南京出发,绕道河南过陕西到达四川的后方。 既然说到了傅友德,那我们先简单认识一下这位仁兄吧。 在说起傅友德之前,我先给他一个简单的评价。 我评价他为:百胜将军(百分百胜利的将军)。 如果说常遇春是常胜将军的话,那傅友德绝对配得上是百胜将军。 我个人认为,在历史上众多名将中能和傅友德齐名的人有但绝没有几个。 如果要列举的话,我觉得汉武帝时的霍去病是一个,战国时期的白起可以算上一个,西汉王朝时候的韩信也可以算上一个。 我觉得也就只有这三个人可以和他媲美,其他人和傅友德比起来或多或少都差那么点意思。 我之所以称他为百胜将军原因很简单,因为只要是傅友德率领兵马发动的战役就从来没有输过,他和常遇春不一样,常遇春虽然号称常十万,给他十万兵马可以横行天下,但是字面上就能看得出来横行不代表不会挨揍,这就和社会黑老大一样。 他虽然混的光彩,一副舍我其谁吊炸天的样子,但是他肯定有挨揍的经历。 常遇春就是这类人的杰出代表,在给朱元璋打工的时候,他或多或少也有输的时候,被人打得找不到北的情况也有发生。 但是傅友德不一样。 从我读明朝史料开始,我就没见过这个家伙有输的时候。 只要是他带领兵马出征,只有赢得份,从来没有输过。 换句话说只有傅友德欺负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他。 大家不妨想想,如果是在战场上,这种猛人和自己硬碰硬的干上一场的话,那结果会怎么样。 我认为没有一个人能正面干得过他。 我同样相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傅友德这个名字绝对是敌人噩梦一般的存在。 现在很多人动不动的就说:为了荣誉而战。 我觉得傅友德完全不需要这么玩。 因为它根本不需要荣誉。 他的名字就是一种荣誉。 犹如战神一般的荣誉的存在。 这种荣誉将随着他战役不断的胜利而响彻古今。 他的名字将是敌人眼中致死致残的噩梦。 随着常遇春的突然去世。在接下来的许多战役中傅友德的名字将响彻大江南北。 好了,说了这么多,让我们真正认识一下这位仁兄吧。 姓名:傅友德; 国籍:明朝(中国); 出生地:砀山(今安徽宿州市砀山县); 主要成就:定四川、平甘肃、取贵州、下云南。 官职:太子太师; 追封:丽江王; 民族族群:汉族; 祖籍:宿州相城; 封爵:颖国公; 谥号:武靖; 去世时间:1394年; 死亡原因:被赐死(看看吧,又是一个赐死的,赏赐一个死这得多么痛苦啊)。 如果大家熟悉地图的话应该会发现一个问题,朱元璋给傅友德安排的路线实在太长,长的几乎可以赶得上汤和路线的两倍还要多。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汤和坐的是船,傅友德骑的是马,这完全是两种待遇。 汤和可以让士兵划着船抽着烟轻轻松松的游到四川。 但是傅友德不行。 他不可能坐着马车一路游荡着赶去四川,即便他想这么干朱元璋也不会同意。这位仁兄只能骑着马屁颠屁颠的绕远路赶到四川后方。 这确实是一场出力不太好的买卖。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朱元璋对汤和这个老部下做到了应有的照顾,做为老大的朱元璋充分袒护了汤和这位亲密的战友,并且给了他十足的好处。 但是傅友德就没有汤和这么好的运气,外加上傅友德能打仗,而且能打胜仗,傅友德这个家伙打起仗来比常遇春猛,比徐达也猛,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傅友德这个家伙从头到尾在他手里打过的仗从来没有输的,全都是赢。 朱元璋从造反开始都不敢说有这番魄力。 但是傅友德不一样,这个家伙就有这个资本。 不管是之前的陈友谅还是现在的明昇又或者之后的王保保,全都一样。 只要他手里有兵,你们谁也休想欺负到他的头上。 朱元璋之所以把进攻四川的任务交给傅友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傅友德以前在四川这块地方工作过,而且当时的傅友德还有心投奔明玉珍,但是被明玉珍拒绝了。 明玉珍拒绝傅友德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家伙太猛了,猛到让自己害怕,他害怕哪一天被这个混蛋一口吞掉,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还是让他趁早滚蛋吧。 被拒绝之后走投无路的傅友德选择投奔徐寿辉,再后来徐守侯被陈友谅干掉之后才投奔到朱元璋的麾下,成为朱元璋的一名小卒,随后一步步的努力,爬到了颖川候这个位置。 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向傅友德学习。 学习他的勇猛。 更应该学习他犹如小强一般打不倒压不垮的不屈精神。 经历了三倒又三起的他在朱老板的麾下不仅没有被压垮,还建立了属于他的不世之功。 仅此一点,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被人拒绝还被人侮辱一般的轰了出来,傅友德在心底对明玉珍肯定是有怨恨的。 但是现在明玉珍已经挂了。 这笔账自然而然的就得撒到他儿子明昇身上。 两个人如果没有仇怨打起来也许不会拼尽全力,但是有了愁怨就不一样的。 往死里招呼,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朱元璋应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让傅友德上场。 水陆两军同时向四川发起攻击。 朱元璋这么安排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尤其是傅友德这支奇兵在四川战役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为当明昇发现有敌人打进四川的时候,他只发现了位于下游的汤和的军队。 这时候的傅友德还在赶去四川的路上。 做为四川这块地方的老大,正在当皇帝的明昇也确实不知道朱元璋的两手安排,他更不知道汤和的部队不过就是诱饵,目的就是吸引四川的守军全部在瞿塘关集结,而另外一支兵马却正在悄悄的靠近他的老巢。 为了照顾汤和的生意,明昇并没有亏待这个不远千里赶来的对手。 他让自己的手下在瞿塘关架设了一道铁索桥,然后在铁索桥上摆上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障碍物),阻止汤和的船只通过水路直接进入四川。 随后陆续调派驻防在其他地方的戴寿、吴友仁、邹兴等人支援瞿塘峡。 这时候的瞿塘关和我们现在的三峡差不了多少,只是不同的是它没有设立大坝。 但是这个铁索桥上的石头也足够汤和喝一壶的。 因为只要汤和的部队想从瞿塘关通过,明昇就让手下抛巨石狠砸这群试图从这里通过的混蛋。 不得不说,明昇确实很好的利用了三峡奇骏的特点。 他并不需要和汤和的部队正面干仗,也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只需要让人不断的搬运石头,然后让一伙子人啃着馒头嚼着菜,见到敌人向下扔石头就足够了。 省时省力还不会损失兵马。 可以说,明昇干的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面对这种情况,汤和首先歇菜了。 此时的汤和深切的理会到了李白这位大诗人在《蜀道难》中对四川的评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到达四川的汤和就四处寻找夏国的兵马,他想和明昇来一场硬碰硬的干仗,即便最后打输了他也就认了,起码回到家也有理由可以向老大交差。 就说明昇这混蛋和他的手下太猛了,你交给我的这些人都是一群怂包,是一群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软蛋,和明昇干仗根本干不过他。 这个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是起码说得过去。 但是让汤和没有想到的是明昇根本不接招。 而且这个家伙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净忙着抛石头玩了。 这杖还怎么打! 汤和没招了。 想打人家不和自己打,硬闯又死活闯不过去的汤和在瞿塘关晃荡了三个月,而寸步未前。 而这时候身在应天的朱元璋似乎早就知道汤和的结果,做为老大的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指望汤和在巴蜀这块地方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朱元璋也没有忘记催促他,并且给汤和写了封信,在信中狠狠的骂了汤和一顿,让他自己想办法尽快攻破三峡。 朱元璋不是汤和,他没有和石头正面干仗,他是真无所谓,反正任务交给你了,怎么玩那是你的事儿,我不管过程,只看结果,这就是老板和属下的区别。 我养着你,给你开工资你就得想办法替我做事,具体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掏钱不是让你来我这里吃干饭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别整天的拿破事来烦我。 催促完汤和之后,朱元璋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另外一支队伍身上。 这支队伍就是由傅友德率领的骑兵。 在傅友德出发之前,朱元璋曾亲自召见过傅友德,并且说明了让他绕远路的真正用途,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出其不意。 说白了,就是让傅友德玩突击战。 让他变成一支利刃,犹如一支利剑般趁着敌人把重心都放在下游的时候,绕到敌人背后在上游给敌人的心脏来那么一下子。 相信按照自己的这套策略玩下来,不把敌人玩死,也起码可以把他搞残。 率兵出发的傅友德执行朱元璋的命令,率领骑兵的傅友德并没有和夏军重兵防守的金牛山守军发生任何摩擦,而是绕道甘肃南部的陇南,然后长驱直入,攻破阶州、文州后,直扑蜀中,随后相继拿下了绵阳、德阳。 距离成都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第一百零一章 扛起船来干仗 在四川的问题上,傅友德充分骑兵的特点。 快! 从进入四川,到拿下绵阳和德阳仅仅只用了几天时间。 还没等明昇等人缓过神来,他率领的骑兵已经跑到了他的眼前。 成都。 只要拿下成都,攻打的重庆的日子也就不会太远。 傅友德肯定也想过率领自己的兵马直插夏国的国都重庆,这样功劳可以获取更多,利润可以博得最大。 但是正在一路干仗中的傅友德发现了一个问题,成都这个敌人防守严密的地方是块难啃的骨头,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攻打下来。 成都尚是如此,重庆就更不用说了。 肯定保护的跟个铁通似的,连只鸟都飞不出来。 这时候他需要找一个人帮忙,一块淌这趟浑水。 在四川这块地方能帮上他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老大派遣过来执行任务的汤和。 而自己的战友汤和兄弟还窝在三峡这块地方,每天和桥上山上的士兵做着石头买卖停滞不前。 他需要汤和的力量进行攻防协助。 该怎么通知汤和呢? 傅友德犯起了难。 那时候双方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他们没有具体的联络方式,想写信但是明昇这个混蛋肯定不会替自己传达。 面对这个难题,做为百胜将军的傅友德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近乎神奇的办法。 我不知道大家小的时候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我小时候是生长在农村,那时候我家门前有一个很大的陡坡,陡坡的路面不像现在,它不经过任何硬化,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平整,全都是清一色的土路,驴车一过坑洼一片,尘土飞扬。 每次下雨不上学的时候,尤其是下大雨的时候,我们一群小毛孩都会一起干一件事,那就是挖河筑坝,让雨水在坡中央聚集,等雨水聚集的差不多了,我们每个人再分别叠上纸船做好签名放在水里,随后开闸放水,看谁得船窜的最快。 谁的船第一个窜到终点,谁就是今天的胜利者。 这就是我们小时候仅有的欢乐道具之一。 傅友德应该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游戏。 他充分利用了四川的地理优势,他让自己的手下做了无数个木牌,随后让士兵在木牌上刻上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且写上自己准备攻打成都的具体时间。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把这些木牌全部丢进了水中。 这里还要讲一个水流问题。 水流千遭归大海。 无论四川哪条河流的分支,他们最后都会回归到下游的大海,也就是说甭管位于上游的傅友德在哪里丢下木牌,它们都会流经汤和所经过的三峡。 所以说他根本不需要担心汤和会看不到这些木牌。 不得不说,傅友德确实是个人才,他很好的利用了四川河流的特点。 他的这种做法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传单。 木牌就是他传递信息的一个最简单有效的工具。 上面简明扼要的说明了自己的动机和行动时间。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不仅是通知自己战友的通讯信息,更是瓦解敌军心里防线的有力武器。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办法。 因为很快他的传单就发挥了效果。 首先发现传单的是夏国的士兵。 当他们发现敌人已经攻入了拿下了德阳,正在准备攻打成都的时候,首先对他们的士气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削弱,无形之中打击了夏国战士的斗志。 更重要的一点是当明昇得知自己老窝就快被傅友德给抄家之后,他急忙调遣镇守在三峡的丞相戴寿和太尉吴友仁重新调派回来,镇守成都。 瞿塘关压力大减。 两员大将被调走,直接受益的肯定是汤和。 自从接受朱老板的任务安排之后,他就率领着兵马来到了瞿塘关。 为了贯彻朱老板拿下瞿塘关的决心和坚决果敢的政治思想,做为三好学生的汤同学就在瞿塘关上安安分分的攻打了三个月时间,而没有采取任何逃离或者撤退的打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往往好学生他们一般都不会轻易招惹别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脾气就好。 我个人的总结是这类人一般都比较闷骚。 他们高兴的时候你怎么欺负他都可以。 但是一旦惹毛了他,他们往往会干出一些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而汤同学就是这类人的杰出代表。 这时候在瞿塘关被欺负了三个月的他心里肯定窝火。 从老大哪里领兵出来了三个月,屁事没干,和石头干仗了三个月,却没能前进一步。 这种情况搁谁心里也不会痛快。 正当汤和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他收到傅友德的信息,当了三个月三好学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此刻早已心里窝火嘴上骂娘。 在瞿塘关上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前所未有之侮辱。 内心极度受辱汤和决定改变了原先愣打的策略。 他似乎从傅友德竹筏的创意中找到了灵感,在灵感中延伸出了另外一套创意。 觉得创意可行的汤和决定放弃正面拿下的瞿塘关的机会。 弃水路强攻,改走陆路。 你明昇不是不让我走水路么,不是有瞿塘关的天险么,不是架着桥放着人扔这石头拦着道不让大爷我过去么。 好,好的很! 你不让我走水路,那我就走陆路。 为了发扬劳动人民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提倡勤劳节俭的优良作风,爷们的船也不会留给你们这群混蛋,连人带船我们也一并打包带走。 我没有真正去过四川,但是零八的汶川地震我还记忆犹新,虽然当时很多场面我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真切的感觉到了四川的地形地貌。 我一直以为四川和它的名字一样,都是一马平川想找座山都很难,但是从汶川地震之后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四川给了我另外一种感觉。 山,全都是山。 除了山以外,就是一沟沟的水。 山水之外,似乎就剩下了存在他们之间数以百米的那巨大的高低落差。 人站在山顶往下看,都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但是就是这种情况,汤和这位从安徽出来的老大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只是自己那些从老家带过来的家当。 不管地形多么蜿蜒,不管道路多么曲折,他都坚守着一个信念。 这些家当都来之不易,怎么把它们带出来的,就要把他们怎么给带回去。 史书上虽然没有说过汤和真正的出身,但是我觉得汤和应该是学会计出生的,起码算盘打得肯定是很溜,在老家的时候应该也是专门干着管账看库的买卖。 思想理念里应该就注重一个字:抠。 只要是省钱,恨不得从指甲缝里抠出那么一丁点油来。 为了彻底攻破瞿塘关,汤和做了两手准备。 他一边让廖永忠率领一部分兵马佯攻瞿塘关,起到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目的。 另外一边命令一部分士兵扛着船爬着山,越过了瞿塘关,趁着敌人眼花的时候跑到了瞿塘关的后方,随后趁着敌人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抄敌人后路。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正面和敌人干着杖,还得拿出一副今天不把你拿下誓不为人的姿态,装着玩了命的猛打猛干,这样才能更加有利的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侧面则干着让一群人在那种最深处近乎百米的落差下扛着船爬着山,搞不好一个没踩准就会滚下山升天玩完的营生,这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 但是就是这个可怕的近乎不可能的困难,却被汤和克服了。 他成功的把船扛到了瞿塘关的后方。 不得不佩服汤和的勇气和魄力。 当汤和率领的士兵扛着船爬过山越过瞿塘关后方的时候,他来到了瞿塘关的上游。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显了。 他让士兵把船重新丢进了河里,随后命令所有士兵全部上船向瞿塘关的守军发动猛烈攻击。 而镇守在瞿塘关的夏国军队还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情,自己后方就来了一群敌人抄了自己的后路,夏国大败,瞿塘关被拿了下来。 随着瞿塘关被攻破,摆在重庆的最重要一道防线消失。 重庆沉底暴露在汤和的面前。 这是夏国真正的根据地,只有把这里给攻破了,自己这趟差事才算彻底做完。 为了拿下重庆,他和廖永忠兵分两路包围重庆。 而这时候做为做为夏国国君的明昇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敌军,他首先害怕了,他把自己所有的大臣都召集到自己身边商量对策。 大臣们给他的意见是逃跑。 趁着敌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空档逃向成都,和那里的兵马汇合。 但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她不同意逃跑。 她说了一句话:“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便我们逃到了成都,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并没有什么卵用。”【事势如此,纵往成都,不过延命旦夕,何益!】 发表这个观点的是明昇的母亲,也就是夏国现任的太后明昇的老娘,郑氏。 在反对之后郑氏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她的建议是投降,反正四川的败局已经注定,我们除了缴械投降以外就剩下了拼死抵抗。 可是我不想抵抗,因为抵抗就可能造成死亡。 我还不想死。 我还年轻,虽然已经守寡很多年了,我还想接着守寡,做一个忠贞不二的妇人。 我不想破城被杀。 所以我主张投降。 既然选择投降,那我建议就在这里投降。 反正在哪里投降都是一样。 与其白跑成都一趟,还不如就在这里投降,费那跑路的工夫干嘛,你以为跑到成都再投降你的翅膀就硬了么。 没有,都是做着被人看不起的买卖。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我不走了,要跑你们跑吧。 我就在这里投降了。 对于母亲的论断,做为老大的明昇赞同了她的观点。 是啊,四川就这么大点地方,而且现在四处都是敌人,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明白,就算是逃到了成都也没有多大用处。 不管逃到哪儿,最后都会被逮回来。 结果都是一样。 另外一点死扛也是没用的,靠自己这些废物手下和明军正面干仗,是肯定干不过他们的。 打到最后结果只有一个。 死路一条。 他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见已经翘了辫子的老爹。 所以他同意母亲的想法,派出了使臣携带重礼向城外的汤和发出来投降信。 这时候被愣打了三个月而现在做为胜利者的汤和终于站了出来,他接受了明昇的请求。 并且下令所有士兵不得掠夺财物,严守军纪,随后命令士兵进城。 重庆战役,到此结束。 随着明昇的投降,夏国政权彻底灭亡。 第一百零二章 赴死 重庆战役已经完结了,但是身在成都的守军并不知道后方根据地的情况。 已经被围的连只鸟都飞不出去成都守军正忙着一件事。 干仗。 和城下这群来犯之敌干仗。 他们选择的方法是和对方死磕。 除了死磕之外,从来没有打过大型战役的夏军别无他法。 这时候身在成都的戴寿和太尉吴友仁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傅友德的行军速度实在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部署,傅友德的兵马就已经把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而正面进攻的傅友德也不轻松。 以前他和元军干仗的时候往往都是骑兵对骑兵,步兵打步兵,炮兵则在两边添火,哪边敌人有增援了炮兵对向哪边,虽然辛苦,但起码有章可循有计可施。 但是在成都这座孤城的问题上,他却第一次犯了难。 因为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抗。 而是变换了群体。 变成了一群真正意义上的牲口。 而且这群牲口让自己第一次领略到了高大威武的存在。 自从当兵入伍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和这群体格绝对健硕,身躯绝对庞大的牲口干过仗。 它们不是驴,更不是马。 但是他们比马比驴要强壮百倍千倍,他们一脚下去自己的兵马就得死伤一片。 他们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禽兽。 在岛国动画片中,小新对它们这个群体有一个形象的称呼: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长。 它们的名字叫做:大象。 一群体重健硕,人类躯体根本不能与之抗衡的大象。 它们真正的出处并非出于四川,而是来自不远方的云南。 那时候的明玉珍和云南的梁王干仗,而处于强势地位的明玉珍从梁王手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大象就是其中之一。 当明玉珍发现这群牲口在干仗方面可以起到很好很强大的军事作用的时候,他就把这群大象养了起来,每天给它们好草好料,给予它们充足的营养,希望它们假以时日在战场上能够派上用场。 确实没有让明玉珍失望,虽然辛苦抢来的大象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它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但是他成全了自己的儿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是他们上场的时候了。 而面对着这群绝对勇猛可以说无敌的牲口,做为主帅的傅友德真正体会到了艰难。 让他和人干仗,没问题,他可以手到擒来。 但是和一群完全没有人性的牲口干仗,他没有了对策。 他尝试着让自己的士兵拿着长枪去捅大象的腰眼,可是还没等靠近,那群牲口鼻子一甩,自己的手下就和纸一样飞出去老远。 他又让人用大刀去砍这群大象的脚踝,但是大象脚掌一抬,还没等自己手下反应过来,他们就成了一群柿饼。 一群血肉模糊却死的不能再死的柿饼。 这群大象太猛了,根本干不过他们。 该怎么办呢? 看着死伤无数的士兵,面对这群一踩一大片,一踢一个连的大象,傅友德第一次犯了难。 面对难题的时候,我们很多人往往会选择逃避,试图用逃避来躲避问题,用一个经典的词语可以概括,叫做蒙混过关。 但是有一群人却往往不这么干,再难的问题他们都会迎面而上,他们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世上最难,不过人心。 除了人心,其他全都是扯淡。 只要不畏艰难,再难解决的问题也可以解决。 傅友德明显就是这类人,而且他还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在大象的问题上,傅友德展现出了他过人的勇士魄力。 他仔细研究了大象的弱点,他发现对付这群大象不能采取以往常规的作战策略,更不能使用近战方略。 近战等同于自杀。 对付它们,只适合于远攻。 于是他让士兵拿出了手上唯独一种适合远攻的兵器。 火枪。 看过前面内容的人应该知道,元末时候的火枪还远没有我们现在的手枪这么好用,想使用它起码需要三个人进行配合,一个人在前面负责用自己的身体或者手臂托枪,一个人专门负责装置**,另外一个人在后面专门负责瞄准和发射。 这就面临很大一个问题,它的速度和使用频率不会太高,甚至可以说很低,而且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闹不好会爆樘,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自曝。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很多明军装备了火枪,但是使用率很低的原因。 它使用起来太过麻烦,而且瞄准率太低,杀伤力也一般,闹不好还会自保,这几大致命缺点严重制约它的发展。 火枪在近战的话杀伤力还可以,就算盲打也可以杀到一片。 但是这里面又存在另外一个致命的问题。 它的速度太慢。 和片刀比起来火枪速度根本占不到一点优势。 在近战中如果用火枪和正面的敌人干仗,还没等自己的**装填完毕,对方的片刀已经杀到了眼前,这种形同鱼肉的做法跟自杀没有多大区别。 在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宁愿选择片刀和敌人对砍,也绝对不会选择火枪这种即笨杀伤力又极低的兵器。 但是对付大象的时候傅友德充分挖掘了火枪的优点,因为对付大象根本用不着瞄准,大象的个头和庞大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活靶子,而且它们本身行动缓慢,和人没办法比,人着急了可以想办法躲避,但是这些家伙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用身体挨枪子。 傅友德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让士兵装弹上膛然后扣动扳机就可以,根本不必担心子弹会落空。 发觉这一好处以后,傅友德让一部分人负责火枪猛轰,另外让一群人手持强弩(从元兵手里抢来的)负责打掩护。 双方进行密切配合。 而面对傅友德这种远距离攻击的策略,夏国的大象用它们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 牲口也怕疼。 在巨大的死亡威胁面前,即便是身为牲口,它们也会当逃兵。 而且它们当起逃兵来,战况比人还惨。 在傅友德近乎猛烈的炮火攻击下,做为禽兽的大象们再也没有以往一往无前的勇气,它们开始退怯,在退怯的同时掉头开始向回撤退。 随着大象的掉头,敌我双方的主动权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在夏国士兵手里用来破环和踩踏的大象,成为了夏国的噩梦。 完全不听指挥的它们开始对自己的阵营疯狂踩踏,肆意蹂躏,戴寿率领的夏兵死伤无数。 本来准备好给予敌人重创的大象军团不仅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给自己的兵马造成了巨大伤害。 成都守军,大败。 即便如此,做为丞相的戴寿依然没有选择投降,他让士兵全部回撤成都,然后固守,企图等待后方重庆方面友军的支援。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一心期盼的友军并没有到来。 来到的只是一封家书。 出品人是夏国的国君,明昇。 内容很简单,随着明军攻破城池,做为夏国国君的自己已经率领所有属下缴械投降,夏国灭亡,让他也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全部投降好了,尽快缴械,争取宽大处理。 但凡这种时候,做为下属一般也都会选择随波逐流。 毕竟自己老大都已经缴械了,自己再硬抗也没有多大用了。 该表示的衷心都已经表现过了,也不需要自己再做出什么其他表现了。 顺坡下驴就对了。 但是凡事都有特例。 戴寿就是其中的一个。 做为丞相的他似乎并不甘心于投降,同样他也知道自己这群已经被明军打怕打残的手下已经不可能随着自己一起浴血奋战,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条道理。 一条在我看来绝对称得上一代忠臣的不归路。 他并没有为难士兵。 而是同意他们缴械投降。 等所有人都走以后,他自己却找来一条小船,随后划到了湖中间。 在所以人都已经投降,夏国政权彻底灭亡的瞬间,凿船自沉。 戴寿,沉江身亡。 虽然戴寿这种行为在很多人看来不理解,认为他是自杀,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但是我认为他这么做并算不上自杀。 在我个人看来他这种行为应该叫做赴义。 和自杀完全是两种概念。 我个人认为的自杀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是对父母对忠孝最大的污蔑,是对生命莫大的侮辱。 但是赴义不同,赴义是对自己国家忠贞和坚持,是对自己信仰的不屈的抗争。 他和自杀完全不同,根本不能进行混淆。 历史上这种行为有一个杰出的代表,他的名字叫做:文天祥。 也许只有文天祥的诗词才能表现出那种大义凌然的胸怀。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戴寿的作风虽然没有文天祥这么悲壮,但是他的行为同样值得称赞。 史书上永远会为他专门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洪武四年(1371),明昇降明,戴寿凿舟自沉。 第一百零三章 第二次北伐 傅友德和汤和攻破四川以后,明昇被汤和押解回应天。 对于这位降兵,朱元璋并没有杀他,而是赏给了他一个官做,并且给了他一个封号,名为:归义侯。 赏地在南京附近。 把他安置在南京多少有点防止他开溜的意思,不过对于明昇来说同样值得高兴,毕竟自己这个逃兵没有被杀还捞到了一个官做,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朱元璋对明昇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解决完明昇的问题之后,朱元璋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对于其他那些尚未平定的小地方来说,这里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更是他的心腹大患。 他们的存在就如同是在自己的头上插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对方在自己脑门上来那么一下子,自己这条小命就会彻底玩完。 如果不将他们彻底解除的话,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安然入眠。 已经平定了南方大部分地区的朱元璋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的名字叫做:北元。 他们的主帅有两个真正厉害的角色。 一个叫做:爱猷识理达腊(阿寿), 另外一个叫做:王保保(扩廓帖木儿)。 他们二人互为同事,也是君臣,更是亲密的战友。 从阿寿当太子的时候,王保保就跟着他干,一直到现在从未间断。 他们此时占据的地方位于北方,地处辽阔,性格彪悍,他们有一个恐怖嗜好,屠城。 一旦城破,人畜不剩,鸡犬不留。 也是这个原因,百姓赏给了他们一个可怕的称号。 草原狼。 自从王保保从甘肃北逃和阿寿汇合以后,他们两人只干了一件事。 扩员。 为了以最快速度增加兵力,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不管暴力还是拐骗。 很快他们的兵马扩充到了十万。 这时候觉得自己腰杆再次变硬的阿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窝在草原已经一年多时间的他决定主动出击。 这一次已经学乖的阿寿没有再采取上次那种直插北平的愚蠢办法,而是盯上的是北方的边塞。 他想先拿这里练练手。 历练历练手下这群新兵蛋子。 这群嗷嗷直叫成天喊着要上阵杀敌扬我草原狼雄威的新兵蛋子基本都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上过战场,根本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让这群新兵蛋子直插防守严密的北平,无疑是自杀。 为了他们的安全更为了自己宏伟的报复着想,还是先历练历练他们为好。 于是他们隔三差五的照顾朱元璋的买卖,不是打朱元璋的秋风,就是光临朱元璋的场子。 总之一点,我不好过,你朱和尚也别想好过。 但是他们不知道,就是他们以为自己只是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朱元璋的法眼的举动,身在南京的朱元璋早就盯上了他们。 而且在心底开始谋划起了详细的计划。 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正月,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的朱元璋下达了今年的001号皇帝令。 第二次北伐,开始。 目标:北元。 任务:阿寿、王保保。 目的:彻底铲除。 为了彻底铲除这块顽疾,朱元璋选择了已经和王保保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徐达。 作战任务确定以后,朱元璋肯定和徐达谈过心。 过问类似于拉家常的话。 就比如兄弟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你家闺女年芳几何呀,差不多能嫁就嫁了吧,我儿子那几条单身狗你看中哪个我就让他嫁哪个,你老母最近哮喘好点了没呀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屁话。 也肯定不会忘记增进下感情,说一句:这次北伐又得麻烦兄弟你呀,能者多劳,你就多担待吧之类的废话。 等最后感情拉近的差不多了以后,才问徐达此次北征需要多少人【欲征之须兵几何】? 徐达的回复是十万足矣。 朱元璋摇了摇头。 十万太少了,我给你十五万。 徐达刚开始还害怕一向抠门的老大不批,没想到不仅没有少,反而还多出五万来,这对于他来说肯定是高兴的。 从徐达和朱元璋的谈话中,眼尖的人多少已经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徐达的话里多多少少有点轻敌的意思。 也许他这次想当一回韩信,或者他想当一回自己已经病故的老搭档常遇春。 他也想尝一尝十万兵马横行天下的滋味。 但是往往主将和悍将并不能完全对等。 徐达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 也许是发觉了徐达的轻敌,做为同一战壕的刘基说了一句话:扩阔不可轻视。 事实证明,刘基的警示是正确的。 从来没有和王保保正面干仗的刘基再次证实了他近乎神奇的预言。 可惜刘基的这句警示并没有被徐达所采纳。 也许在徐达看来,从来只会纸上谈兵不会带兵打仗的刘基根本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废物。 他的话根本不必在意。 徐达同样不会知道的是,刘基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直戳要点。 很快他就将吃上苦头。 确定徐达为主将以后,朱元璋将自己拟定的行动方案告诉了大家。 他首先将十五万兵马分成了三份,交给三人统领,他们分别是徐达做为征虏大将军从中路出发经过山西的雁门关急攻和林(口头上成为急兵,但其实这是在晃点阿寿,他们的速度实际上是三军中最慢的)。 东路由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将军率领,出居庸关经应昌府夹攻和林。 最后的西路军由宋国公冯胜为右副将军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作为疑兵诱使北元军分散兵力。 三人分别领兵五万,分三路齐攻阿寿。 在出发之前朱元璋面对这十五万的兵马信心满满,从当兵入伍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干掉一个人。 无论是陈友谅还是张士诚,他们都是自己按部就班一点点被自己干掉,唯独这个阿寿,或者说是他身后真正的主角王保保,他才是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次征集了这么多人,而且全部都是精兵强将,每一个人都是从血水里爬过来死人堆了滚出来的老兵,他们所有人都身经百战,相信依靠他们的力量完全可以干掉不断骚扰北方边塞的隐患。 在朱元璋的注视下,三路大军先后出发。 但是朱元璋不会想到的是,这是这一次的北伐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 这是一场真正比惨的战争。 三战两败,可谓中奖连连。 首先中奖的是徐达的中路军。 为了配合徐达作战,朱元璋在出发先给他分配了一个助手。 此人的名字叫做:蓝玉(大家记住这个名字,这家伙无论出身还是战功都是一个牛人)。 姓名:蓝玉; 民族:汉族; 性别:男; 职业:将领; 身份:常遇春的小舅子; 另外一个身份:太子朱标的岳父; 官职:征虏大将军、太子太傅; 国籍:中国,明朝; 出生地:濠州定远(今属安徽省定远县); 逝世日期:1393年; 主要成就:捕鱼儿海之战大破北元; 爵位:凉国公(原先朱元璋给他的是梁国公,但是他犯浑,朱元璋给改了)。 在这里首先需要声明一下,蓝玉有一个特点,让人不得不佩服的特点,这个家伙和他自己的姐夫一样,一样的猛,一样的能打仗。 但是两人在战场上又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玩法。 常遇春是适合打快战,就是和敌人面对面的干仗,如同刀子一样,直插敌人心脏瞬间把敌人打残,然后一路追杀直到打的敌人找不到北的快速战役。 用现在的话说,叫做正面突击战。 但是蓝玉不同,他适合玩暗战。 我这里指的暗战指的是那种突袭战,就是上一刻敌人还不知道你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有敌人靠近,但是下一秒瞬间就杀的敌人鸡飞狗跳抱头乱窜的战役。 我甚至有些怀疑常遇春这一家是不是传说中的的兵法世家,自己家人结婚甭管男女,都必须选择那种既能领兵又会打仗的另一方才能完婚,否则这门婚事就得破产。 二月二十九日,做为中路的徐达军在先锋都督蓝玉的率领下领骑兵出雁门关,在野马川(今中蒙边境的克鲁伦河)附近首先击败王保保。 首战告捷。 为了获取更大的胜利,首次带兵的蓝玉并没有放过这群逃兵。 他选择一路追击,并且在三月二十日,蓝玉于土剌河(即今天的土拉河,位于蒙古乌兰巴托西)再败扩廓帖木儿。 两战,两胜。 面对这种战局,首次带兵从来没有和王保保打过交道的蓝玉出现了轻敌心理,他觉得王保保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他率领的兵马和自己展开正面对抗,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下来就开始掉头乱窜,这种货色根本就不值得让自己害怕。 于是他决定继续追击。 直到把王保保打回他的老家! 打回他尚是娘胎的老家。 但是觉得有些孤军深入的他并没有贸然闯入大漠,而是等后方徐达所率领的大军到来之后一同前往。 徐达面对两战两胜的战局似乎也觉得这位可怕的对手已经出现了退化,所以他并没有否决蓝玉的判断。 而是亲自率领兵马向岭北进发,争取一举干掉这个难缠的对手。 但是已经一年多没有与王保保交过手的徐达不会知道,王保保确实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王保保,因为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洗礼此时的他早已经变了。 变得更加可怕! 岭北(漠北),黑暗处一双冰冷的目光早已在此处深藏许久,为了此次战役他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此时的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冰冷的弯刀在他的手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健硕的身躯微微颤抖展尽了此时他内心的挣扎。 这里是他为远道而来的朋友选好的墓地,从一年前就选好的墓地。 为了这一场决战,他演练了何止数遍。 一切的努力全都是为了今天的决战。 一年前的耻辱历历在目,当年的逃亡是何等的狼狈,当时的逃窜是何等的耻辱。 那种犹如牲口般不堪的回首现在依旧如同刀割肉绞,撕裂心田。 一年时间犹如梦魇的痛苦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再见的同时也将是你徐达性命永远终结的时刻。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机密。 你有你死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才能彻底尘封于世。 来吧,徐达。 让我们在这黄沙之中,做一了断。 第一百零四章 别惹我,不然要你好看! 山谷中,一败涂地的王保保为了逃命疯狂逃窜,但是他刚毅的面孔上却不显一丝疲惫。 应该说王保保是一个绝对称职的演员,因为它的出色表演不仅骗过了尚是新手的蓝玉,同样晃点了早已老练的徐达。 回头看着身后那群犹如磕了**的敌军,他的眼中满是火热。 来吧,追紧点,千万别放松。 没有我这支诱饵,又如何吊起你徐达的千军万马。 蒙古,岭北。 陷阱已经不远。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山谷中,当徐达所率领的兵马全部进入到山谷以后,原本抱头鼠窜的王保保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的恐惧,他用近乎蔑视的目光看着完全不知所措的徐达,冷峻的目光找不出一丝胆怯。 而这时候的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用意的徐达却发觉出一丝的异样。 长久以来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绝不简单。 他的直觉没有欺骗他。 当他的兵马全部进入到了山谷以后,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联军在大将贺宗哲的率领下突然发起了对徐达的兵马猛烈进攻。 而原本一心鼠窜的王保保兵马则开始掉头反扑,朝着明军发动了最为猛烈的反攻。 直到此时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徐达才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人家早已设定好的口袋,自己这群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蠢才就是任人如肉的案板。 此时的徐达深切感受到了一年以前沈儿峪战役中王保保被囚被禁的感觉,切肤之痛感同身受! 敌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完全没有防备的明君瞬间陷入混乱。 这时候被人包了饺子的明军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他们想逃,但是对于崎岖的山岭和四面八方的敌军来说,逃脱的梦想绝难实现。 一时之间,井然的秩序被瞬间打乱。 明军的表现似乎正符合王保保的预测,在这条狭窄的山谷中明军已经被自己切成了几段。 只要各个击破并且给予自己充足的时间,这支丧家之犬就可以被自己全部吞没。 混乱的场面一时进入失控的边缘。 这时候最为考验的就是主帅的临场应变能力。 此时做为主心骨的徐达再次站了出来,和上一次沈儿峪战场一样,做为主帅的徐达并没有慌乱,无数次的生死考验历练出来的沉稳再次拯救了他。 他先让一支兵马(应该是他的警卫队)稳住阵脚,然后让这支兵马主动出击向敌人发动反冲锋,随后逐步稳定散乱的军心。 在他的统领下,原本散乱的军心开始逐步平稳,混乱场面渐渐得以控制。 而这时候已经完全丧失进攻信心的徐达果断下令,全体撤退。 远离这块让自己心有余悸的战场。 向南撤离。 等兵马全部撤出山谷以后,已经彻底战败的徐达想起刘基的一句话,不禁感叹他的明智:扩阔不可轻视。 是啊,自己小看了他。 同样高估了自己! 嬉戏之言,不幸言中。 刘基,你果真神人也! 随着徐达的撤出,与王保保的对抗中明军死万余人,被迫南逃。 第二次北伐的中路部队,首先宣告失败。 而这时候做为东路的李文忠日子同样不好过。 此时的李文忠觉得自己被人给晃点了,这种晃点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觉得内心受到了侮辱。 莫大的侮辱。 以左副将军的身份出征的李文忠按照朱元璋的命令率兵出了居庸关,在口温这个地方首先和敌人碰了面。 面对这支部队李文忠决定先拿他们开刀,杀一杀地方的锐气,涨涨自己的威风。 所以他命令士兵大开杀戮。 战局的发展似乎一切顺利。 并没有出现其他异常。 但是这群兵马似乎并不想和李文忠干仗,所以没等他们大开杀戒,就一溜烟的开始疯狂跑路。 见这群好不容易碰见的家伙要跑,李文忠并不想这么轻易的绕过他们。 他率部开始追杀。 当追到胪朐河(现在名叫克鲁伦河)的时候李文忠发现了一个问题。 和这群光脚的家伙相比,自己行军速度实在太慢了。 如果想要追杀到敌军,必须保证充足的动力,而自己从老家带的东西太多了,辎重过重,直接造成行军速度的缓慢。 面对这一情况,李文忠当即决定留守一部分兵马由韩政统领,保护辎重。 其余兵马则在自己的亲自率领下携带二十天的干粮迅速向土剌河快速进发。 也许李文忠内心有一个想法,他要比谁快! 看三人谁能搏得头彩。 而比较的对象就是中路和西路的两支兵马。 但是他不会想到的是,前方有一只兵马早已经挖好坑静静的等着他。 这支兵马的老大名叫:蛮子。 全名:蛮子哈剌章。 这个地方叫做:阿鲁浑河。 蛮子这个人之前出现过一次,就是那位被阿寿老爹排挤打压随后等阿寿登台以后予以重用的那位仁兄。 不得不说,阿寿在选人方面还是很有慧眼的。 蛮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位仁兄在排兵布阵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如果碰到其他人,比如哪个软蛋将军的话他的布阵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他运气实在不好。 它碰上了李文忠。 在这场战役中,李文忠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蛮子一个道理。 别惹我,不然要你好看! 首先蛮子把决战地点设立在了阿鲁浑河后方,也就是说李文忠如果想要和自己干仗的话必须趟过阿鲁浑河。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基本切断了李文忠逃跑的后路。 然后为了让李文忠消耗更多的体力,他并没有选择紧靠河岸的地方。 因为这里即不利于隐蔽,又有可能造成敌方跳河逃生的可能。 所以他选择距离河岸相对比较远的地方。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蛮子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缺少一个诱饵。 想要把李文忠吸引过来就必须放出一个诱饵。 这个诱饵必须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可是用什么方法吸引敌人过来呢? 在这个问题上蛮子想了一个办法。 他首先安排了一小波人马驻守在河岸旁边,等李文忠的兵马杀过来的时候,先让这拨人和对方轻微的磕一下子。 等磕得差不多了,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再撒丫跑路,向后方不远处的陷阱撤退。 在蛮子的设计下,率部轻进的李文忠上当了。 当李文忠率领的骑兵到达阿鲁浑河以后,他首先碰到的就是之前追杀的那群逃兵。 在李文忠眼里,这群已经当过一次的逃兵就是一群没有骨头的软蛋。 拿下他们简直小菜一碟。 所以他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第一百零五章 东路军失败 当发现这群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再度逃跑的时候,他继续下达追杀令。 跨过阿鲁浑河,杀尽敌军。 可是这时候脚还没干毛还滴水的李文忠过河以后,发现眼前出现这群兵马不再是那群被自己追的满世界乱窜的敌军,变成了一群早已列阵完毕杀气腾腾虎视眈眈的钢铁雄师。 更加可怕的是他们四周出现了数倍不止的敌军。 这时候李文忠才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 用一句经典的话说:被晃点了。 被晃点之后对方兵马毫不客气的对李文忠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完全没有防备的李文忠瞬间陷入被动。 首先出现问题的是李文忠的战马。 他的战马被飞箭射中身亡。 往往这时候在我们正常人看来被敌人包了饺子,而且对方还是一群有着极端癖好如同屠夫一样对手的时候,我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逃跑。 跑的越远越好! 别说自己胸怀多么伟大,也别说自己道德情操多么崇高。 在威胁和死亡面前,逃跑是在正常不过的选择。 如果这时候你想的不是逃跑而是继续干仗,那我只能说你绝对是头牲口。 因为你的思维已经脱离了主体脱离了群众,你的大脑绝对异于了常人。 已经叛离了正常人的思维范畴。 我一般给这类人另一种称呼。 另类。 而李文忠的做法就明显有点另类的特点。 面对威胁,他并没有逃离逃跑。 而是扔下战马,拎起战刀,就参加了与敌人的正面格斗。 也就是火拼。 他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敌人一个道理: 爷是被父母从小打大的,但绝不是被吓大的。 马没了可以再抢,但是想这么容易就让我投降,门都没有。 来吧,让我们以男人特有的方式来解决这场争端。 干吧,让我们以硬碰硬的对抗来决一你我之间的胜负。 杀! 在李文忠的感染下,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抗。 这时候,考验人品的时候到了! 当发现李文忠的战马被射死以后,首先一个人跳了出来,只身挡在了李文忠的面前。 此人的名字叫做:刘义。 他的这种行为像极了我们现在的一类工种。 保镖。 他们有一个标志性动作:替领导挡枪的肉垫。 而刘义就彻彻底底的当了一回李文忠的保镖。 从这种情况来讲,李文忠的人品应该不会太差。 有人愿意替你去死,这种人要么有着极其严格的军纪,要么就是有着极好的人品。 在刘义做出英勇表现以后,另外一个人再次站了出来。 当他发现李文忠战马被杀以后,做为的副将李荣做出了一个在我看来绝对英明的决策,他将自己的战马交给李文忠,让他继续指挥作战。 而他自己也并没有闲着,他深知在这荒漠之中战马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四处躲避。 而是把目光盯在了敌人身上。 他决定从敌人哪里下手。 抢一匹战马。 买不来,抢的来! 李荣的表现充分展现了一句名言: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不仅付出了行动,而且他还从敌军手中抢下了一匹战马,并且重新跨马加入了战斗(不得不佩服他的实力)。 在我的印象里军人这个群体有一个及其特殊的特性,他们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豪爽,或者说他们都比较有血性。 用混混的话说:能用动手解决的问题,就别吵吵! 费那嘴皮子工夫干嘛。 李文忠就是这类人的的典型代表。 重新骑上战马的李文忠充分发扬了军人的优良传统,被人晃点了一遍的李文忠彻底被激怒了。 在被敌人重重包围前有敌军后无退路的情况下,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和敌人展开了近乎疯狂的正面交锋。 用李云龙经典的台词:向正面的敌人发起冲锋。 而从来没有和李文忠打过交道的蛮子此时彻底明白了过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利在望。 对方的兵马全部进入到了自己设好的包围圈,已经全部跳进了自己挖好的陷阱以后,他们这群兵马连人带牲口都别想活着离开。 这场仗自己赢定了。 但是当他接触了一阵之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了。 他太小看了李文忠。 这个家伙就是一头煞神。 惹怒了他,就等同于时撕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这个家伙身上的杀气根本就不像是在别人的包围圈内做最后的挣扎,更像是在阵前做冲锋的敢死队队长。 哪里有一点胆怯害怕的意思。 在李文忠近乎疯狂的重逢下,蛮子所率领的兵马出来了崩溃。 在崩溃的同时,已经发现异常的蛮子下令撤退。 李文忠,你个禽兽。 我打不起,我躲得起。 你是禽兽,我干不过你。 你是禽兽,我把你远离。 爷我怕了你。 从此以后,我再不招你。 随着蛮子的撤退,损兵数万的元军暂告失利,阿鲁浑河暂时宣告结束。 在我们正常人看来,这一战中本来处于被动战后还没有吃亏,最后还缴获了一定战利品的李文忠应该满足了,该是收拢兵马准备撒丫跑路的时候了。 但是李文忠的告诉了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 另类的世界,你们不懂。 在另类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跑路的说法。 跑路,就等同于耻辱。 战斗,就是唯一的中心思想。 他并没有就此撤退,而是率领兵马继续向已经逃跑的蛮子展开了疯狂追击。 这时候正在跑路事业上不断努力奋进的蛮子听说敌人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又追了上来,他的内心必然是崩溃的。 麻麻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真把爷我当时软柿子了么。 欺人太甚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呢! 没说的,不能任由他这么欺负。 不是要干仗么。 来吧! 爷们也不跑了。 死也要死的有点脸面! 爷们就在称海虏这个地方等着你,你尽管来吧! 于是乎,他让自己士兵在称海虏再次集结坚守。 而李文忠面对这群已经完全逃红了眼的元军,他展现出了近乎神奇的战斗思维。 他似乎知道敌人已经做好了殊死反抗的准备,所以他并没有向敌人再发起冲锋,而是让自己的士兵在敌人面前(大家看清楚这句话)烧火做饭,杀马宰牛,犒劳三军。 过了三天悠闲自在的闲居生活。 等吃的已经足够了喝的也差不多了,该打包的打包该带走的全部带走以后,扔下一部分带不走也宰不了的牛羊和一群吃剩下的骨头,率领兵马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 而元军见李文忠这么张狂,以为他肯定设有伏兵,也不敢进行追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文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吃大喝了三天以后,然后班师回朝。 这一战役,表面上李文忠并没有吃什么亏,但是其实损失巨大,因为在这一战役中宣宁侯曹良臣、指挥使周显、常荣、张耀全部战死,而最主要的清理元军的任务却并没有完成。 所以,第二次北伐的东路军,同样以失败告终。 第一百零六章 神奇的傅友德 两战两败以后,唯独剩下的只有冯胜率领的西路军。 在出征之前朱元璋同样给冯胜选配助手。 这一次朱元璋一共委派了两个助手,一个助手名叫陈德为左副将军(这个人不多见,也没有太大功绩,大家可以忽略)。 另外一个助手则是刚刚在四川干仗回来,可以说战功卓越,而且极富战争经验和战争头脑的人物。 他就是傅友德。 朱元璋给他的职位是右副将军(按照军阶排列陈德要比傅友德高一级,明朝以左为上)。 我觉得朱元璋给他右副将军这个官职应该还是在测试他,在四川战役中汤和这位大哥已经被朱元璋彻底给拍死掉了。 汤和做人可以,打仗是真的不行,他不是带兵打仗的料,朱元璋也明白这一点。 在四川战役中傅友德虽然也表现不俗,但是毕竟他以前就在四川待过,对那里的地形地貌有所了解,打起仗来也会有一定对策。 但是这次北征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次不打水仗,改打陆地战。 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玩法。 需要不同的游戏规则。 他能不能胜任朱元璋并不能确定。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傅友德以前是自己死敌陈友谅的部下,现在虽然陈友谅被自己干掉了,但是从心理学来讲,朱元璋对傅友德还是不太放心的。 这一点也符合人之常情。 毕竟谁也不会对一个曾经的死敌部下百分百放心,总是得防着他点。 如果他敢玩出什么造反的戏码,自己正好可以趁机一举灭了他! 在朱元璋的事先安排下刚刚从四川和大象干仗了好几个月的傅友德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派遣到冯胜的阵营进入了甘肃。 冯胜这时候心里很郁闷。 他觉得朱老大的安排很不公平,感觉自己就像是后娘养的。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冯胜就是预备役人员。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观战,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等前面的士兵都死光了他们再上去顶替。 也就是典型的替补人员。 他在心底不止一次的问过一个问题:吾焉不能抗保呼? 他想请教朱元璋这个问题。 但是他不敢。 面对这个鞋拔子一张上不和谐下不对称的脸庞,他从心底发怵。 他坚信只要这个问题张了口,那自己连攻打甘肃这点破地儿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对于这种现实问题,他能做的只有忍耐。 算了,还是忍忍吧。 蚂蚱虽小,好歹也是个荤腥。 为了以后更大的利益着想,自己还是不要挑肥拣瘦的好。 在这支队伍中,除了那个长得驴脸一张的家伙之外,徐达的身份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朱元璋是老大的话,那徐达绝对算得上是千年老二。 谁让人家比自己尿得高呢,给人当绿叶就当绿叶吧,陪衬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起码不用和敌人正面干仗。 省了清闲。 不让自己做主攻这一点冯胜他还可以忍,毕竟他知道自己和徐达相比是比不过的。 无论身份还是军功,都干他不过! 但是让他真正郁闷的是,在出发之前其他两家都安排了具体的工作任务并且划定了具体的进攻路线,唯独自己没有任何安排。 朱老大只说了一句话:去甘肃溜达一圈,然后回来。 溜达一圈,然后回来? 这话什么意思啊? 这是要干嘛? 起码给安排点具体任务啊,没任务让我去干嘛。 闲的没事干让我们五万人去甘肃放兔子玩么? 在心里及其郁闷的情况下,完全不敢发牢骚的冯胜率部出发了。 冯胜进入甘肃之后,首先到达的是甘肃故元。 在故元他们先干了一仗,他们的对手是元将军上都驴(人名,估计意思是生在上都,长得有点像驴),这一仗上都驴被打输了,逃到了上都。 解放故元以后,冯胜率领兵马赶往兰州。 等所有兵马全部到达兰州以后冯胜干了一件事。 分家。 他把朱老大派遣给自己的副将军傅友德从自己主营部队中分离出去,并且分配给他五千兵马。 然后让他率领这五千兵马做为先头部队自己去找杖打。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连冯胜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打,朱元璋并没有做任何安排,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 此时他就像是一支完全没有人管任由乱窜的牲口。 既然都不知道的话,那就乱打一通吧。 反正老大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目标。 既然没有目标,那就是最好的目标。 随便打吧。 傅友德,你觉得怎么好玩,就怎么玩吧! 反正兵马交到你手里了,想怎么打随你的便。 在这种完全漫无目的的情况下,傅友德率领着五千骑兵出发了。 他首先盯上的是西凉(甘肃武威),他率领骑兵一路杀了过去,打败了驻守在这里的元将失剌罕的兵马。 一胜! 失剌罕失败以后逃到了永昌,傅友德一路跟随至永昌,并且在永昌干掉了这伙敌军,捎带收拾掉了永昌的守军。 二胜! 解决掉永昌以后,傅友德听说忽剌罕口有一伙敌军在那里活动,他又率兵赶到了忽剌罕口,干掉了元太尉朵儿只巴,并且获得了大量武器装备和牛马粮草。 三胜! 三战三胜以后傅友德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扫林山。估计是出来的时候冯胜给他的五千兵马被他糟蹋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一次并没有直接采取攻击,而是选择了等待。 等后面的冯胜赶到以后,一起进攻了扫林山。 在扫林山战役中傅友德亲手射死了平章事百花,并且追斩余党四百余人。 这时候做为元朝太尉的锁纳儿觉得面前的傅友德实在太猛,简直就和煞星一样,一路就这么杀过来如入无人之境,根本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完全吓破胆的锁纳儿果断决定投降,和他一起投降的还是平章管着等其他人。(这场仗有冯胜参与,不是傅友德独自打得,不算在其中。) 大家以为就这么完了。 根本不是。 等解决掉这群人以后,兵源再次补充齐全的傅友德又看上了上都(以前元顺帝逃亡的第一个地方)。 这时候之前被冯胜打败的上都驴刚刚逃到这里。 他以为逃到上都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毕竟自己逃的够远了,敌军应该不会跑到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来。 可是还没等自己屁股坐热,傅友德的骑兵就杀了过来,面对这支完全没有对手的兵马,已经彻底歇菜的上都驴终于无奈的做出了选择。 内心完全被打败的上都驴最终选择了投降。 对于这支犹如瘟神一般的队伍,他的内心绝对是崩溃的。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凡事好商量啊。 和为贵! 你是老大,我服输。 你是禽兽,我投降。 为了表现自己投降的决心,在上都驴的亲自率领下,八百三十余户全部缴械投降,并且拜服称臣!(等抚辑) 估计上都驴的意思是要说:服了你了,没见过你这种变态! 四胜! 解决掉上都以后,他让少部分士兵留下安排防守事宜,随后调遣剩余兵马向亦集乃路(今内蒙额济纳旗东南哈拉浩特古城)出发,那里有元守将卜颜帖木儿在等着他。 当卜颜帖木儿听说傅友德这个煞星率兵来攻的时候,他的做法更加干脆。 根本没等傅友德靠近,他就率领全城兵马出生迎接。 全城投降。 五胜! 连续五战以后傅友德似乎觉得自己的兵马太过辛苦了,所以他给所有人放了一天的假。 到了第二天,他继续率领手下向别笃山口杀去。 这里有一个北元的重臣在此地驻扎。 他是元岐王,朵儿只班。 当朵儿只班听说傅友德进犯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投降,但是他也没有选择直接对抗。 他做出了和他主子同样喜欢做的事情。 逃跑。 率领一众兵马向更北的沙漠逃窜。 但是傅友德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他决定斩草除根。 所以他一路追了过去,并且很幸运的追上了朵儿只班,厮杀以后傅友德擒获了平章等高管和朵儿只班的家奴共二十七人,骆驼牛羊共计十余万头。 六胜! 已经辛苦了好几个月的傅友德在解决掉元岐王以后,他将目光转移到瓜沙州这块地方。 这里除了美貌的沙漠风景之外,还有两万余头骆驼牛羊。 早已经收获巨丰的傅友德看上了这群牛马,他决定在最后关头捞一笔肥的。 等着票干完以后,就金盆洗手,从此暂退沙漠江湖。 所以他率领自己的兵马赶到了这里,干掉了这里的守军之后,顺便把这两万余头牛马全部牵了回去。 七胜。 自此,傅友德七战七胜,一战成名。 瓜沙州战役以后,傅友德并没有再继续发动向前的进攻,而是选择鸣金收兵。 这一连串战役打下来他的收获实在太丰富了,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他接连攻克的八座城池,投降的士兵应该不下几万人,战利品就更多了,光骆驼牛马就有十几万头。 这么多战利品对于傅友德来说绝对是丰厚的。 对于朱元璋这个穷和尚来说也绝对是丰厚的。 十几万头的牛马,光羊奶也够自己所有士兵喝一壶的了。 在这种绝对富足绝对称心如意的战况下,傅友德宣布回撤,和尚在后方给自己赶马放羊的主帅冯胜汇合,率部回朝。 自此,七战七胜的西路军胜利而返。 同样因为傅友德的不世战功,他的能力被朱元璋看中,开始了他随后的几次战役的领兵统辖权。 这也是朱元璋建国以后发动第二次北伐战役中唯独获胜的一支部队。 三战两败。 随着傅友德的回归,第二次北伐战役以战败告终。 此时的时间是: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至十一月。 历时十一个月的第二次北伐,结束! 第一百零七章 大明王朝 第二次北伐结束以后,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朱元璋都再没有发动任何大型战役。 一直到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朱元璋才发动了第三次北伐。 中间相隔了八年。 而这八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几件事情是官员选拔、刘基去世、拆分军权(可以说是军队改革)、中央改革和地方改革。 这些我们都会一一讲述。 说实在的,这些我都不大愿意写。 我个人觉得和干仗比起来,这些文人才能做的事情很没意思,写起来也会很枯燥乏味,但是没办法,毕竟想认识历史想真正了解明朝的话这些东西都必须全部列举出来。 不然这个历史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历史。 这就如同是一个关卡。 就和我们玩游戏一样,这些内容就如同是打小怪,不是打老妖,对经验和贡献值都没有多大作用。 但是也必须要走这套程序。 毕竟游戏里面不可能不停的让你和老妖干仗。 干一干,歇一歇。 找几个小怪打打,消磨消磨时间。 这才符合逻辑。 这样也才能够延长游戏玩家的在线时间。 一举多得的事情。 所以说,想了解历史这一关必须得过。 为了尽可能减少枯燥,我会竭尽所能写的轻松好看。 来吧,让我们一起来闯关! 闯关成功以后,后面还有更多的精彩等着我们。 既然是闯关,那我们就先从最开始的国号开始。 很多人把明朝的国号误认为是:明。 在这里我需要纠正一下。 朱元璋建立的国家真正的国号叫做:大明。 俗称:大明王朝。 只是后来很多人为了读起来简单顺口,把它简约了一下。 读成明朝。 在数学上,这种形式叫做:四舍五入。 其实它真正的名称叫做:大明王朝。 朱元璋之所以取大明王朝这个名字有几种不同的说法。 第一种说法由地缘学说引起: 朱元璋出身安徽,安徽属于南方,而且他定都在南京,都是属于南方地区。 根据我们地缘结构,北方气候寒冷,属水,南方气候炎热,属火。 根据《阴阳学》学说认为,火为阳,水为阴,南方气候炎热所以属火为阳,而北方则温度偏低气候寒冷所以属阴为水。 这种说法虽然不能说错,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头,单纯靠这种解释就定性国号总觉得特别别扭。 这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名字。 如果根据这一说法来讲的话,朱元璋定都在南京的话就叫做大明王朝。 那要是当时朱元璋脑子临时短路,或者哪天不小心脑子被驴给踢了,迁都到北方的话,那是不是就得改名脚大阴王朝了呢? 大阴王朝! 这个名字怎么读都觉得渗得慌,有种头皮发麻全身发冷的感觉。 所以我觉得单纯靠这一点就取大明这个词,不大能行得通。 第二种说法是由明教的说法引起,也可以说是从迷信的角度引起。 这一点针对武臣可以行得通。 大家都知道朱元璋出身明教。 从他造反投奔郭子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明教的一员,而且他的老丈杆子郭子兴就是明教中人,他曾经服务过的韩林儿龙凤政权就是明教的产物,朱元璋自己曾经也承认过自己是明教中人。 只是后来为了他的政权稳定,更为了给自己洗白身份,他开始逐渐淡化明教,甚至后来还对明教开始打压和清洗。 但是这些都抹不掉他曾经是明教一员的事实。 如果刨除掉朱元璋的因素不说,单从他的手下人员来讲,也可以讲得通。 朱元璋他虽然自己建立了政权,但是他的手下也还有很多人还服务于明教,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握兵权的武臣,他们很多都是虔诚的明教徒。他们虽然服务于朱元璋的政权,但是这与他们是明教一员并不发生实质的冲突。 他们还是一样的吃斋念佛,崇拜日月。 所以取明这个字符合他们的信仰,比较符合武夫这一类人的需求。 第三种说法则需要从文学角度来讲。 这一点针对那些文臣可以讲得通。 比如宋濂、比如刘基,又或者李善长。 文学角度讲就很好解释了。 明由日月组成,他们两者都代表光明,明本身也代表光明。 一个政权的建立它本身就需要向光明发展,这个光明可以理解为壮大,也可以理解为期望。 用我们现在一个经典的词语可以解释,那就是朝阳产业。 一个政权从他创办到最后一步步的壮大需要本身充满活力,充满朝气。 做为文人,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辅佐起来的政权还没开始干,就开始走下坡路,没几天就被其他人给推翻玩儿完。 所以说刨除宗教因素,明这个词可以被文人所接受。 从文学角度来讲,也可以满足文人志士的心理需求。 最后一种说法则来自一个人。 此人是:刘基。 他的理论根据是针对朱元璋。 这个理论根据在很多人看来是传说,但是我认为不是,我相信这一点完全可以满足朱元璋的心理需求。 刘基说朱元璋把小明王韩林儿给干掉了(他估计是猜的,不过这种事明眼人用屁股想也能明白),韩林儿不是叫小明王么,那我们就叫大明王。 他小我大。 他弱我强。 他已经挂了,但是我朱元璋还活着。 所以为了能够克的住他,为了不给自己招灾惹祸,为了趋利避邪,那我们就叫大明,在名字上压住它! 这一点从表面上看有点滑稽,但我觉得完全可以用在朱元璋的身上,因为我认为朱元璋本人是很迷信的。 而且是深度的迷信。 他迷信核心表现在攻打南京上。 我并不是说他不应该攻打南京,他攻打南京自然是没有错,打下之后占据南京城也没有错,但是南京城这里曾经是四国的国都,这里面就存在龙气这一迷信的观点存在。 还有就是他对南京的取名。 在朱元璋没有拿下南京之前,这座城市的名字本来叫做金陵。 但是朱元璋打下以后,改名为应天。 应天应天,就是顺应天意, 改名以后,他还在随后颁布诏令的时候进行自我研发,独创了影响我们无数人的经典词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字里行间无疑不透露着他迷信和深崇天意的观点。 而他的这种迷信在当时并不是个例,很多类似于朱元璋这种出身的人都有迷信的共性特点。 所以我说这一点可以服务于朱元璋本人。 当然,这一点也可以反服务到第二个论点之中,对那些没有文化的武臣们也同样适用。 综上所述,我认为朱元璋之所以起大明王朝这个名字除了第一点不太能站得住脚以外,其他三点全部都能说得通。 大明王朝这个词可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无论对武臣或者对文臣又或者对朱元璋自己。 尤其是最后一个观点,特别适合与朱元璋他本人。 最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确立国号为:大明王朝。 随着名字的最后确定,明朝276年的光辉历史就此展开! 这一刻不仅属于朱元璋,同样属于为他付出鲜血汗水甚至生命的所有人。 第一百零八章 洪武之治 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国家基本稳定了之后,朱元璋开始着力发展经济建设。 朱元璋农民出身,所以他对农业有着一种独特的情怀。 和明朝不同的是,元朝**注重商业贸易,对商人有很大的扶持,元朝执政时期整个国家相对重商轻农。 这和元朝本身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有直接关系。 毕竟他们以前生活在大草原,在那个只适合放牛喂羊的辽阔草地上,农耕产业对于他们来说实现起来难度太大,基本没有可能。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制约草原发展,那就是草原上并不是常年四季都适合放牧,等哪天下起了大雪整个草原白茫茫一片,这时候别说放羊了,那时候就变成了狼群的天下。 没有了牛羊这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可以存活下来的粮食。 没了吃的东西该怎么办呢? 蒙古人就想了一个办法! 他们发现内地人对他们手上的羊皮和毛草很感兴趣,甚至不惜花大价钱从他们手里购买,这时候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东西可以,拿东西来换。 内地人说行啊,多少钱吧,你开个价钱。 蒙古人奸邪的笑了笑,那些锃黄锃亮的金银细软你还是自个儿留着下崽吧,爷们什么都不要,只要粮! 想要我手里的羊毛,可以,拿你们的粮食来换。 内地人这下笑了,金银都不要,这群土豹子真是没见过世面,粮食能值几个子! 你不是要粮食么,我给你就是了,爷这里多得是! 正愁卖不出去呢! 你们还抢着要。 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山炮! 既然你们对粮食这么感兴趣,那就更好办了,先把价格给炒起来,然后再高价卖给你们,狠狠的敲你们这群土豹子一竹杠,什么都赚回来了! 这无形之中推动了内陆和内蒙的发展。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丝绸之路的由来。 但是后来宋朝**发现了一个问题,一边放羊一边屯粮的蒙古人它们的人员物资得到了迅速扩充,任其这种发展的话必然对他们的国家安全形成一定的威胁。 于是他们就下了一道谕旨,禁止和蒙古人通商。 他们害怕把这群狼崽子喂饱以后掉过头来欺负自己。 但是他们发现的太迟了。 因为当他们正在想的时候,蒙古人已经开始做了! 经过和内地人长时间的交易,他们已经吞下了很多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内地人喝一壶的了! 而这时候内地人还不知道当朝**的意思。 他们不明白怎么本来很好的买卖,突然朝廷不让做了? 到底几个意思啊! 发家致富的生意都不让人做,还让不让人活呀! 以后的日子这时候该怎么过呀? 内地人还好说,除了几个胆儿肥的愣头青偷摸接着干(用我们现在的话叫做走私)以外,其他人都转行做了其他生意。 但是个别没有及时囤货的蒙古人就不行了! 本来冬天可以不用再挨饿了,挺好的事情,你宋朝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么? 不行! 你不让干,我偏要干。 你不是不卖给我东西么,那好,既然买不来,那就抢来吧! 反正你们这群吃白面馒头的家伙干不过我们这群整天吃肉喝奶长大的群狼。 于是,宋朝和蒙古人就开始了不断的斗争。 到后来宋朝**发现这群草原狼太猛了,根本干不过他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宋朝选择退让。 打不过,我躲得过。 你厉害,我不招惹你还不行么? 我卖,我把东西卖给你们还不行么! 这时候蒙古人再次笑着告诉了他们:不行! 对不起,我们不要了! 你卖给我们,我们都不要了! 在干仗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一条更好的生财之道。 那就是:抢! 抢的多好,不费力用不着磨嘴皮子更重要的是还不用花钱。 这买卖多好,一本万利! 顺带的还能一报曾经被敲诈之耻辱。 这时候南宋**终于发现自己惹错了对象,这群以前在自己眼里完全就是土豹子的货色发起火来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他们最后选择逃跑,这块地方我不要了,白送给你们了还不行么! 别再打了,我真的怕疼! 但是已经打得顺手的蒙古军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收手,他们开始吃着南宋的粮食,喝着南宋的水源,开始疯狂收拾这群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柔弱绵羊! 南宋则一步步的退让,国土一点点的丢失,最后到了灭国的边缘。 到了朱元璋这里,元朝这一套政策则全部都行不通了。 朱元璋恨商人 ,那是渗透到骨子里的。 那个从小欺负到大的地主老财就算的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 从小他就在心底恨这个什么都不用干,却可以银子大把大把花粮食大把大把造的混蛋。 他以前想不通凭什么自己老爹辛辛苦苦干上一年,都顶不上地主老财一顿饭钱,凭什么自己从小命贱,从开始断奶吃饭就得给这个长得跟个棒槌生的跟个山炮似混蛋养牛圈羊辱骂迫害,而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只需要每天在家数钱,却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干! 更加可恨的是,就算是自己老爹死了,求他赏块坡地都没给,还把自己痛打了一遍给撵了出来! 他想不通。 凭什么他就可以高高在上的喝酒吃肉,而自己一家子每天辛辛苦苦工作却只能吃糠咽菜,就这还吃不饱穿不暖。 他恨透了这个地主。 爱屋及乌。 他恨透了地主这个群体。 在他看来,地主这个群体就是一群流氓无赖,敲碎了没有一个好蛋。 还有那群商人打扮的家伙们,同样可恶!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大腹便便,一脸横肉表情彪悍,走到哪里都可以坑蒙拐骗,但是他们一天挣的钱却可以轻轻松松抵得上自己十年来辛苦攒的钱! 更加可恶的是那群富商恶霸还要和官员循吏勾结串联,组成一窝混蛋。 自己曾经当和尚要饭的时候被这群混蛋欺负的够惨,那种完全侮辱的场面现在想想都还历历在目,在富商眼里当时的自己就是一条狗。 不! 连狗都不如。 狗在他们眼里尚且有尊严,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要钱没钱,要脸没脸!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这些富人可以那么有钱,那些地主可以金银不断钱财自来,这些问题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等待可以破解答案的那一天。 从随着他逐渐长大,当兵入伍以后他终于找到了困惑自己许久的答案。 他明白了一群富商恶霸联合几个狗屁官员就可以统治一片天。 而那些勤苦劳作的农民就是他们打击迫害的首选对象。 农民好欺负,还不会反抗。 他们只要想吃饭想活命,就得继续接受更加严厉的迫害。 即便真的反抗,也没有官员会搭理他们。 官员们只会用棍棒把他们给轰出来,随后迎接他们的只会是更加严厉的迫害。 于是乎,从骨子里痛恨这群混蛋的朱元璋决定拿他们开刀。 若要扬眉,必先雪耻! 他下令全国各级官员开始清查户口和土地,所有属于地主一级的土地进行高额税收,同时还对战争时期所有尚未征缴的地税进行补交税款。 你们这群混蛋,别以为以前的日子过去就算了。 今天,我们旧账新帐一块算。 以前欠元朝的帐,从今天开始全都给我还回来。 不然的话,我定要你们好看! 在算账的同时朱元璋还开始了军屯的政策。 在朱元璋时期当兵在我看来应该是最苦逼的一个时代,因为所有士兵不仅需要和敌人干仗,还有一个压在他们头上的任务存在。 朱元璋下令所有服役的士兵在非战争时期,也就是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进行开垦土地,每个人还需要定额定量向朝廷缴纳一部分粮食,如果缴纳不全的话会进行定额补损。 意思就是说别看你们是当兵的,但是国家不管你们的饭,想吃饭的话自己种地去,种下的粮食就是你们的饭菜,按照人头计算,每人每年向国家缴纳一定量的粮食。 如果你说干仗太忙,没时间种地,那这笔账就会记到你家的账上。 如果你说你父母都不在了,那也没事,这笔欠账会记到你明年的账上,只要你这笔账没有还完,那就就甭想者退役,每天吃的粮食国家也不会给你,你自己想办法。 饿肚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别找我要。 找我也没有。 谁让你种不出粮食,活该你挨饿! 在发布军屯以后朱元璋还鼓励民屯。 具体政策是:鼓励农民自己开垦荒田,只要是开垦出来的荒田全部归开垦人所有,不管你开荒多少,只要是你自己开出来的荒地,那这块地就是你的,如果你开出来十亩那你就可以当农民,如果你干出来百亩,那你就可以当地主,如果那你挖出来千亩,那你就可以卷铺盖卷滚蛋了,朱元璋和他的功臣们不会让你好过,会让你直接翘辫子升天! 这无形之中推动了农业的快速发展和农民的再就业。 同时为了防止地主欺压百姓,朱元璋还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交给了百姓一个权利,无论是地主恶霸还是朝廷官员,只要涉嫌欺压百姓,你们都是可以把他们抓来,只要证据确凿,那我就可以替你宰了他们! 如果你们觉得一个人干不动这些当官的,那也没事,你们可以联系当地的其他农民或者官员,如果这些官员敢不听你的指挥,那你同样可以上报给我,我也会替你们解决他们。 杀他们,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同时我会告诉你们一个道理。 你们的**怨,由我来替你们报! 你们不敢杀的人,我替你们宰了他们! 谁若不服,让他找我来! 我看看是他的脖子硬,还是爷们我的刀快! 第一百零九章 军队改革 解决掉农民和军队吃饭的问题以后,朱元璋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内政! 朱元璋自从登基以后就忙了一件事。 拆家! 不管是军队还是政治机关,朱元璋从上任的那一刻起就把所有能拆的部门全部拆了一遍。 不得不说,在拆家事业上,朱元璋确实是个高手。 一个谁也无法睥睨的高手。 因为别人拆家是败家,朱元璋不一样。 他他妈拆家是发家! 朱元璋这位仁兄可以说是把拆家发挥到了极致。 我坚信朱元璋首先盯上的是军队。 其次才是**职能部门。 但是在具体的实施路线上,他却做了调整。 他先是向**部门开刀,最后才转向军队。 今天我们倒过来说,先说说军队改革。 明军,这支部队是自己皇权的最根本保障,所以出不得一丁点问题。 在军队的问题上,朱元璋想了很多。 他本来并没有想过要把它给拆了。 他最初只是想把这支队伍交到自己某个亲人手里。 但是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 面对这支庞大的队伍,首先肯定是不能落到哪个大臣手里面的,更不能放在哪个功臣手里。 因为他们都是异姓人群。 不是我朱家本家。 他们和我老朱不是同心,这支队伍如果交给哪个外姓人管理的话,拥有了军队的他闹不好会玩一场造反的戏码。 这跟以前的自宫没有多大区别。 都是自己动手把自己给搞废了。 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买卖。 这种赔钱的买卖绝对不能干。 所以他很识趣的把这项重要的使命交到了自己人手里。 这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朱文正,也就是和陈友谅在洪都硬碰硬干仗了八十一天而屹立不倒宁死不屈的那位老大。 他想的是把军队交给自己亲侄子朱文正来管理。 但是自己这个侄子一点都不争气。 还没等他上任,就先给朱元璋玩了一出通敌的好戏。 更让朱元璋生气的是,他谁都不通,竟然把自己这个亲叔卖给了张士诚这个混蛋。 朱文正不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平生最恨的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张士诚。 对于朱文正的这个做法朱元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在朱和尚一怒之下就把他圈了起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打入了冷宫。 自从进入冷宫之后,朱文正这辈子也休想再活着看到第二天明亮的太阳。 朱文正的处境这可比后来康熙的儿子老十三胤祥的处境要悲惨太多了。 胤祥虽然也被自己老爷子给圈了,但是好歹外面还有一个四哥时刻想着他护着他,隔三差五的还有好东西给他偷偷摸摸的送进来,更重要的是胤祥的为人实在够意思,他的曾经的手下还把他最喜欢的姑娘阿兰给偷摸弄了进来。 有吃有喝有女人,又有自己曾经的兄弟给他看门,外面还有一个四哥时刻准备捞他出来,这种被关禁闭的日子虽然苦,但是活着起码还有盼头。 但是文正老大就不一样了。 他平日里的为人实在差点意思。 用我们现在的话说,这家伙人品有问题。 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是服他的。 在洪都保卫战中,他的做法确实够猛也够狠,但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那场战役中真正活下来的人没有几个。 即便真的有服他的战友,那也在洪都保卫战中挂的差不多了,真正活下来的也大多没有什么话语权,更重要的是朱文正这个老大平生最好的一件事情应该就是嫖妓,也就是嫖娼,但是自从关了禁闭之后,他的这位叔叔彻底掐断了他的爱好。 没酒没肉没女人,这对于好酒好肉又好色的朱文正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所以他的死也必将是注定的。 处理掉朱文正以后,朱元璋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 连自己最亲最宠的亲侄子都可能背叛他,哪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这支队伍如果完全交到一个人手里的话,那会不会再玩一出类似于朱文正这种造反逼宫的戏码呢? 很有可能。 不。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出现。 鉴于朱文正的深刻教训,朱元璋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不能由一个人掌控,那就把它给拆了吧! 拆! 拆的越散越好! 拆散以后由多人来管理! 为了彼此形成互相牵制,朱元璋把军队一共拆分成了五块。 分别是: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 共五军,史称:五军都督府。 这有点像我们现在的五大军区。 但是他们又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他们每一个督府中都有两个名义上的老大,他们分别是左都督、右都督,军衔却全部都是一样的正一品(大家看清楚,两人的军衔是一样的,这有点意思!)。 为了监督两个都督的行为,朱元璋还巧妙的给他们两人分别配备了一个秘书,朱元璋给这两个秘书起名为:都督同知,他们的军衔是从一品(副一品)。 从心理学来讲,朱元璋这么安排就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官阶都一样,品级也都相同,凭什么你做正的,我就得给你做陪衬当副的。 这没道理。 吾焉为正呼? 我相信被安排在副职的这几个人心理肯定是不平衡的,甭管在私底下他们的关系又多么融洽,但是在官职上的落差足以毁掉他们以往的任何友谊。 而且这种这种不平衡的落差不仅会表现在心理层面,还会带动到工作中来,这也许就是朱元璋想看到的,他就是要让这几个人形成内斗,互相牵制,这样军队就不会形成对更高一层的政权威胁。 我觉得朱元璋这么安排就是让这几个人互掐。 你说得对,我就说错。 你说的错,我就反驳。 反正正副两人就是两个死对头,永远也不能尿到一壶,不然这两人可能会串谋! 朱元璋应该也就是害怕这一点,所以才会给他们哥俩同一军衔,却给他们不同的职位,让他们两人互相斗争,他们只要别太出格该办的事情都给办好了,那朱元璋就会高兴。 当然了,如果朱元璋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妥,给搞砸了,那就更好办了,把正副两人一块给宰了,然后再找两个不怕死的官员上来,继续干他们上一任没有干完的事情! 如果还干不好,那就接着杀。 直到把事情干好为止! 总之一个目的:你们掐的越狠,我的皇权越稳! 为了稳定军权朱元璋还想到了一招。 他单独设立了一个名叫“统军大元帅府”的机构,然后把五大军区的权利全部交给这个部门来协调,但是这个部门只有协调权,却没有无统兵权。 一切的军事命令最后全部都得由一个人说了算。 这个人就是朱元璋。 统军大元帅府,这个部门应该算是后来的兵部,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武装部,它的形式和兵部大致相同,但是他的权利却没有兵部那么庞大。 为了军队稳定,朱元璋还下令军政分离,所有地区的**职能部门没有权利调兵,能够调动兵马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朱元璋本人。 说的有点多,反正讲这些就是要说一个道理,那就是军权分散,形成互相之间的牵制。这样做最直接受益人就是朱元璋。 因为他不需要再害怕因为军权的问题再威胁到他的皇权。 第110章 清一色的文盲 军队改革已经收拾了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看看另外一群人的命运。 和武臣比起来,这群人对朱元璋的威胁明显要弱很多。 为了向以后的军权开刀,朱老大可以说是拿**部门做了一次极其有意义的实验。 从表象上来看,他们这群人的存在并不会直接威胁到朱元璋皇权。 他们这个群体叫做:文人。 这些人手里一没兵二没卒,每天干的事情无非就是拿着笔杆子四处晃荡,看着哪里不顺眼了就用文人特有的方式调侃一句。 写上几幅对联,编上几句诗词。 表面上文字华丽,大气磅礴,完全一副称赞表扬的意思。 不懂的人以为是夸他,还乐呵的向人家道谢,说您老太客气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人家连你祖宗十八代就骂了个遍,而你自己却还不知道。 这就有点人家都把你给卖了,你还傻不拉几的给人家点钱的意思。 朱元璋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从小读书少,虽然当了皇帝以后他尝试着自学过,但是和那些从小就舞文弄墨的文人相比,自小底子就弱根基就差的自己再怎么学也不可能追不上他们。 他知道这群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瞧不起自己。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不过就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武夫。 和被自己干掉的张士诚差不太多,都是一样的山炮。 他们这群人骂起人来,都不带脏字。 典型的笑里藏刀。 口蜜腹剑。 就是这群柔软的文人,朱元璋对他们同样不放心。 虽然这些文人不至于直接威胁自己的皇权,但是他们同样不好管教,为了管理好他们朱元璋给他们安排了另外一个老大。 他就是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 他不仅是文臣之首,而且他还是朱元璋的老乡。 为了彰显李善长的身份地位,朱元璋还给他配备了一个官职,这个职位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它是中书左丞相。 左丞相就完全等同于皇帝的秘书,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管理这些文臣递上来的奏折,然后逐一分类,重要的交到皇帝手里,破事一件的则有丞相全权处理。 至于说这个事情到底是大是小则由丞相一个人说了算!(大家从这一点应该就可以看出问题。) 朱元璋以为自己这样安排可以万事大吉。 但是现实告诉了他,他把这些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很快他就会因为这种安排吃上苦头。 在安排李善长工作的时候,他似乎忽略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是刘基。 我个人认为刘基对朱元璋给他的职位安排和爵位分封上并不是很满意,但是他口头上并不敢说,所以他使用了另外一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 政治武器。 而他首选的进攻对手就是文臣之首的李善长。 刘基在心底根本看不起李善长,甚至对他有一些蔑视。 因为这个家伙除了会写写文书做做内勤工作以外,他什么都干不了。 这些东西做为文臣的自己也可以做得来,甚至比他做的还好。 除了这些,李善长还有什么特长么? 没有了! 打仗他比不过自己,调兵遣将他弱于自己,论兵法策略阴谋诡计他更不是对手。 可是凭什么偏偏这样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货色,却能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撒尿耀武扬威,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朱元璋的老乡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便宜他了! 朱老大还把他比作为萧何,他配得上萧何么? 不配,他比萧何差远了。 还封他为天下第一功臣,简直可笑。 他根本就配不上天下第一功臣的称号,这个称号应该给我才对。 得想办法赶走了。 如果赶不走的话,那就只能…… 在内心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刘基开始寻找李善长的弱点。 -朱元璋离开应天以后,把朝廷里的事情交给了刘基来管理。 这就给刘基留下了下手的机会。 这个把柄缘起一个人,他叫李彬,这个李彬犯的事是贪污受贿,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做巨额资产来源不明,发现这一情况以后刘基决定要杀了他。 但是李善长不同意。 李彬是李善长的亲信,他绝不同意自己的亲信因为这事就被砍脑袋,但是他又知道刘基和自己不是一路两人可以说是绝对的政敌,敌我双方根本尿不到一壶,于是他托其他人向刘基求情。 但是刘基不吃李善长这一套,他决定把这事捅给了朱元璋。 于是他写了一封信给了朱元璋。 他相信只要朱元璋看到这一封信,李彬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刘基猜的没错,朱元璋果然批准了他的请求。 但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朱元璋把批准后的信件并没有直接发给刘基,而是给了李善长(这里面有点意思。) 我相信依靠朱元璋的关系网,他不可能连这最基本传信的事情都会搞错。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可能存在另外两种情况。 一种是被李善长给截留,但是这种情况按照朱元璋的做事风格基本不可能存在。 当然我不否认历史上有很多皇帝的信件被某个大臣截留的情况,但是那些皇帝基本都是些昏君,是一群好色之徒无能之辈,但是朱元璋不一样。他虽然好色但绝非无能,不然也不可能独闯天下。 如果上述假设不成立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这封信朱元璋就是故意写给李善长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刘基把这事情推给朱元璋,朱元璋给了处理意见以后再把李彬的事情直接推给了李善长处理,让他自己解决。 反正我给你的处理方案就是直接砍了他,就看你李善长执行不执行了。 如果你按照我的命令执行的话,那咱们什么都好说。 如若你胆敢不执行,哼哼,那你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我个人认为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文章,这里面还有深层次的意味。 这更像是朱元璋做的一场局。 朱元璋是裁判。 刘基和李善长就是两个敌对的打手。 他们两人在场上打得死去活来,而朱元璋在一旁看戏。 这场党争中朱元璋就像是一个幕后推手,完全不怕事大。 朱元璋之所以把信发给李善长,就是要让两人互斗。 用我们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让他们狗咬狗,继而演变成为两个党派之间的互斗。 等两党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 随后将两党所有人马连根拔起。 按照后面的事情发展,这种解释也才符合朱元璋的一贯作风。 而当这封信传到李善长手里的时候,他正在忙一件事。 求雨。 因为天气大旱,好长时间不下雨,李善长正忙着组织人马向天求雨,这些人里面就有刘基。 雨还没求来,杀人的政令却先来了。 这时候恨得压根直痒痒的李善长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延缓斩首也可以做为攻击刘基的办法。 他询问刘基:今天正在求雨,在这个结构眼上杀人似乎不太吉利吧!【今欲祷雨可杀人乎?】 又是迷信的老套路,李善长还是希望能保全李彬。 但是刘基的回答是:杀了李彬,天必下雨。 这还能说什么。 刘基的态度太明确了。 李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杀了。 李彬就这样被砍了。 就死在了李善长的面前,刘基的刀下。 这时候李善长肺都要气炸了。 他没想到刘基这么不给面子,自己都低三下四的求他了,竟然还是这么不通情理。 既然这样那没办法了,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你不是说杀李彬天必雨么,那好,我就看看老天它下不下雨。 如果不下雨那你刘基就死定了。 而最后的事实告诉刘基,下雨和李彬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彬死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老天还是没下雨。 这下李善长不干了。 他终于抓住了攻击刘基的机会。 于是李善长开始拉拢一批人,在背地里向刘基进行政治攻击。 他拉拢的这批人很有地域特点,因为他拉拢到身边的人基本都是朱元璋老家附近的人马, 他们有一个杰出的特点:清一色的文盲。 史称:淮西集团。 而刘基也知道自己惹到了厉害角色,但是做都已经做了,害怕也没有用,所以他也拉拢了一批人马,这些人大多都是一群文人,很多都是他的老乡。 他们同样有一个特点:一溜烟的文人。 历史上称他们为:浙东集团! 于是乎,文人对文盲的战争正式打响。 正在双方打得火热,谁也瞧不上谁的时候,一件不巧的事情突然发生,刘基的老婆突然去世。 老婆死了,这在古代可是大事。 做为老公的刘基需要回家守丧。 守丧期限是三年。 俗称:丁忧。 按照古代丁忧的习俗,在这三年时间内,做为丈夫的刘基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在家吃斋守坟。 事情已经发生了,毫无办法的刘基只能向朱元璋请事假回家。 这就给了李善长一个充足的进攻时间。 知道刘基要回家的消息以后,首先高兴的肯定就是李善长,他终于可以全身心的向刘基展开攻击,而不需要害怕这个家伙进行报复。 但是让李善长没想到的是刘基在临走之下留下了另外一个人给自己当诱饵,这个人是他的老乡,同属浙江集团的杨宪。 看过前面章节的人应该还记得杨宪这个名字,他就是告发朱文正通敌张士诚准备谋反的那位大哥。 这位仁兄可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间谍。 而这一次他又被刘基给策反,继续开展对李善长的情报收集工作。 并不时的向刘基汇报这里的情况。 但是杨宪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边朱元璋同样还安排了另外一个人,专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此时他通信给刘基就已经宣告了他加入到了浙东集团战斗序列。 同时为了打击李善长,他向朱元璋说了一句话,一句绝对不该说的话。 李善长无大才,不堪为相。 这是朱元璋最不想看到也最为痛恨的事情,情报工作讲究的就是一个真。 你可以传递情报,但是你不能骗我。 我平生最恨骗我的人! 所有骗过我的人都该杀! 这也为他后来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第111章 轮岗制 等刘基请假回家的三个月以后,朱元璋北巡结束回到了应天。 这时候完全没有政敌的李善长开始当面向刘基发难,他的资本是和朱元璋老乡关系还有自己辛苦拉拢的淮西集团势力。 他相信靠这些本钱可以把刘基打倒。 但是让他诧异的是,他的精彩演讲并没有搏得朱元璋的欢心。 反而让他备受冷落。 更加让他意外的是,朱元璋不仅没有处理刘基,反而把正在丁忧的刘基给召了回来。 为了解除刘基的假期朱元璋还专门下了一道谕旨,命令正在丁忧的刘基回来接着上班。 在我这儿打工,丁忧用不着三年。 给我打工想在我这里挂空名吃三年的空饷,门都没有。 丁忧三个月,意思意思就行了。 用不着假惺惺的给我玩真的。 回来吧,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做。 朱元璋的做法直接把李善长给搞蒙了! 他不知道朱元璋这么玩的真正用意,他同样不知道自从他当了左相国以后他每天的所作所为都被人做成报告直达朱元璋。 而他表面上宽容待人背地里尖钻刻薄的假象朱元璋早就了如指掌。 等刘基重新返回应天以后,朱元璋做出了一个决定。 让他停职反省。 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叫做停职留薪。 他的本意是想把李善长给撤掉,但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先给了他一个停职的决定。 然后他把刘基叫了回来,征求刘基的意见。 等刘基回来以后,朱元璋把刘基叫到了身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我想把李善长给撤掉,换其他人来做丞相,不知道您是什么意见?【公何意?】 这时候做为政敌,我们正常人的做法往往是会借机狠狠的打压这个对手,说一些这个家伙的坏话,抖露一些这个混蛋的很多生活作风问题,比如说他培养谁谁谁做嫡系,拉拢那个谁谁谁做内应等黑暗事迹。 但是刘基的做法却恰恰相反,他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 先把你捧起来,捧得高高的,然后在狠狠的摔死你。 用我们现在的话叫做: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刘基回复道:“他虽有过失,但功劳很大,威望颇高,能调和诸将。”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他三番两次想要加害于你,你还设身处地为他着想?难得难得,那你说该由谁来做丞相合适呢?” 考验刘基的时候到了! 刘基的回复是:更换丞相如同更换梁柱,必须用粗壮结实的大木,如用细木,房屋就会立即倒坍。 这么大的事情该由陛下您来决定,我怎么敢妄下猜测! 第一招,朱元璋和刘基打了一回太极。 朱元璋笑了笑,抛出了第一个炮仗:你觉得杨宪怎么样? 做为同一派系的刘基面对这个难题,面对这个同一战壕的战友,毫不犹豫的来了一出落井下石。 杨宪具备当丞相的才能,却没有做丞相的肚量。做丞相就和端一碗水一样,要把这碗水端平,彼此双方各不偏袒,这一点杨宪就做不到。 所以杨宪不合适。 一否定! 刘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朱元璋又扔了颗炮仗给他。 杨宪是你老乡,你都说不合适,那你说汪广洋怎么样? 刘基拆解的方法是:“他的气量比杨宪更狭窄,所以同样不可以!” 二否定! 朱元璋点点头,继续挖坑:这两个人都不合适的话,那胡惟庸怎么样? 如果说前面的两个人是炮仗的话,那胡惟庸就是颗雷。 面对这个测试,刘基的回答是:“丞相好比驾车的马,我担心他会将马车弄翻。” 所以,胡惟庸也不行! 三否定! 在三问三否以后,朱元璋丢出了最后一颗**包:“如果他们三人都不行的话,那就只有先生你最合适了。” 这才是最关键时刻,也是最考验一个人应变能力的时候。 我相信面对这个巨大的诱惑,很多都是在这时候掉链子,点头称是或者满口答应。 说一些譬如,老大呀,我怕我做不好之类的屁话。 而刘基的做法则告诉我们一个真理。 和皇帝打交道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面对这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问题,刘基交给我们近乎教科书一般的回复:“我这人太疾恶如仇了,又不耐烦处理朝廷里许多繁杂的事务,如果勉强(注意这个词)承担这一重任的话,恐怕会辜负皇上您委托。天下人才无数,只要皇上您留心肯定会有的。但是这几个人确实不适合担任丞相之职。” 想干,还勉强,刘基说话的水平应该说已经到达了相当高的高度。 四,不否定也不肯定(这个回复值得琢磨)。 面对刘基给出的意见,朱元璋提出了问题就像是个皮球,被刘基给全部踢了回去。 两人从头到尾打了一回太极。 而最后的朱元璋却没有从刘基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按理说这时候朱元璋应该罢休了,但是朱元璋明显不是凡人。 他的异向思维给出了答案。 “既然都不合适,那就轮着都做一遍吧!” 这有点像我们现在的轮岗制,挑出几个像样的候选人,然后让所有候选人站成一排,挨个上岗。 这一点应该是出乎刘基预料。 他没想到自己打了一圈太极回来,最后自己却失算了。 早知道这样,那我就直接说我干就好了。 何必费这劲! 不过他也有优势,那就是这四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他,而且杨宪还算他的阵营。 二比一比一! 这四个人里面除了胡惟庸是铁了心的淮西集团以外,就剩下汪广洋这个两面派了,只要找机会把他拉下水。 那就变成了三比一。 怎么着也算赢。 就算拉不到汪广洋,也是二比二平,还不算输。 最主要的是李善长彻底下岗了,他可以回家刨红薯去了,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可喜可贺。 只要除掉李善长这个祸害,有他刘基在,一个胡惟庸撑不起一个淮西集团。 他们早晚也得连人带党一块玩完! 今天对于刘基来说应该是战略上的胜利。 因为他成功挤走了李善长。 丞相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按照轮岗制的方案执行的话,虽然最后一位是自己,但是早晚有一天可以轮上。 到时候凭借自己的手段,其他三个人全都是小菜。 他们在我手里全部都得玩完。 这一刻我都有点等不及了,让这一天早点到来吧。 到时候,我就将是丞相。 我将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将替代人员确定以后,朱元璋决定和李善长当面谈谈。 毕竟李善长跟随自己时间最高,不能说撤就撤,起码得给他留点面子。 最好还是让他自己主动辞职最好。 于是他把李善长叫到了跟前,开始和他谈心,希望他能够主动提出辞职。 李善长似乎也知道最近这几天朱元璋对自己的态度,而且朱老大把刘基召回来就明显有点逼自己退位的意思。 老大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表面上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 这时候还能怎么选呢? 与其让别人把自己轰出来,还不如自己留点面子。 于是他选择提前辞职。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叫做提前内退。 朱元璋很高兴,在兴奋之余并没有亏待他,踢给了他数千亩良田和一千五百名佃户(农户)当他去当真正意义上的地主,然后放他回家养老。 第112章 专挑刺的御史言官 为了贯彻朱元璋的政策方针,轮岗制的执行策略开始有条不紊的执行。 首先上岗的是浙东集团势力中的杨宪。 虽然是同一势力,但是做为竞争对手的刘基并不看好杨宪,所以他并没有教给他一些基本的做丞相的要诀,同样也没有传授他类似九阴白骨爪的武功秘籍。 也许在刘基看来,只要杨宪做的时间越短,那距离自己上任的时间也就越近。 于是这位悲惨的同僚就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上任了。 虽然还没有轮到刘基当丞相,但是刘基在看人方面还是很准的。 杨宪这位仁兄确实不怎么样,尤其是在当丞相上,做的是一塌糊涂。 刘基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按照杨宪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得倒台。 接下来该是汪广洋和胡惟庸,再后面就轮到他上场了。 距离当丞相的日子就要到跟前了。 目标已经不远了。 努力加油吧! 但是刘基不知道的是,朱元璋对他的工作早就有了另外的安排。 朱元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刘基做丞相。 他想的只是让他趁早卷铺盖卷老家,继续完成你尚未完成的丁忧事业。 于是他挖好了另外一个坑让他往里跳。 这个坑是来自一场天气预报。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刘基被朱元璋喊回来继续上班以后的三个月,应天还是没有下雨。 心里也开始着急的朱元璋找到了刘基,向他寻求下雨的办法。 这时候完全沉寂在丞相位置的刘基脑子临时短路,他向朱元璋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但是事实告诉他,这个玩笑开的并不是很高明,甚至有些草率。 因为现在的朱元璋,早已经不是曾经打仗时候的朱元璋。 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在死人堆里淌血的朱元璋。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一国之君。 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打仗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可以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来取悦下对方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但是建国以后,身份和地位已经完全不同了,以前开玩笑的事情也就不能做了。 尤其是对朱元璋,就更不能做了。 但是一向聪明的刘基似乎还没有从战时的思维转变过来。 面对下雨的问题,他向朱元璋提供了三条建议。 第一条,阵亡将士的家属都是寡妇,她们没有得到妥善安置,这些女人的阴气太重,阻碍雨水到来。 第二条,建国的时候死了很多工匠,这些工匠的家属没有得到合理补偿,他们也有怨气,你没有解决。 第三条,张士诚和陈友谅的手下有很多投降来的人,他们既然已经投降你就应该按照起义待遇进行安置,但是你却将他们充军发配,这么做不合理,也对天气形成阻碍。 按理说这三条建议在外人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这些都是朱元璋的黑暗史,朱元璋在背地里自己想想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说出来。 一旦被人指出来,那就暗示着朱元璋是一个不讲道义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这对他的皇权是一种无形的打击。 但是刘基却说了出来。 这和当面给朱元璋捅一刀子没什么区别。 这对朱元璋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被抖露了出来,已经骑虎难下的朱元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不巧的是刘基最近点背的厉害,一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就可以预测天气的刘伯温正在走霉运。 喝口凉水都塞牙的他预测能力暂时失灵了,这一次又没算对。 天还是没下雨。 这可彻底惹毛了朱元璋。 刘基没有李善长和朱元璋是老乡那么好的命,所以朱元璋给两人的处分决定也完全不同。 朱元璋对李善长的处分只是停职留薪,还让他继续在南京生活,给他留足继续在官场活动的机会,如果那一天朱元璋高兴了说不定还会让他官复原职。 但是刘基不一样。 朱元璋对他的处分是直接将它开除回家,套用我们现在官场名词就叫做双开(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 为了警示刘基,朱元璋还下令回去的路费全部自理, 单独处分了刘基以后朱元璋并不满足,他还对刘基曾经的手下开了一刀。 当时刘基管理的部门叫做御史台。 既然说到了御史台,那我们就简单认识下这个机构。 当时在朱元璋刚刚建国以来,一共有两个**机构。 一个是中书省,他的任务类似于我们现在的中央**,每天干的事情就是颁布整理统筹管理。 另外一个机构就叫做御史台。 按照我们现在的行政机关来讲,明朝御史台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纪律检查委员会,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纪检委。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一个:纠察(挑刺)。 这帮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四处找茬,今天看你哪里不顺眼我就开始挑你的毛病,以前和谁有过节我就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就一个目的,把你搞垮,让你下岗滚蛋。 大家应该都看过徐峥演的《李卫当官》,我不知道大家对这部电视剧里面的一个片段有没有印象。 岳思盈对四爷说的一句话:不是连御史言官都敢杀么! 她说的是他老爹,她的老爹就是御史言官,名字叫做岳子风。 没有看过的人大家不妨去看看,挺有意思的一部电视剧。 当时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后来看明朝历史的时候我觉得这句话味道不对。 看过这段片子的人应该都了解,是太子爷或者说是***被逼的办法了才杀了岳子风,随后第二部又说是八爷借太子的手杀了岳子风,这些都不是今天要说的重点。 重点要说的是岳子风的官衔,他的官阶是七品芝麻官。 大家都知道在明朝最高的官阶是一品。 七品算个什么东西。 在一品大员眼里,七品芝麻官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用一句经典的台词可以概括:捏死你,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却完全掉了个儿。 在明朝,尤其在朱元璋统治时期,谁也不敢说御史的官小。 虽然他们的官职很小,但是他们的权利却大的可怕。 小到大小官员的官场作风,大到皇帝老儿的饮食起居,他们都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 可以这么说:在明朝,你只要当官,什么人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的就是御史。 因为你一旦惹上了他们,那你就基本可以和官场说拜拜了。 甚至可以说和你的小命说拜拜了。 你只要惹毛了他们,他们就会每天盯着你,不管是你写的奏折,还是你批改的文书,又或者你判过的案子,只要是你经手的或者你曾经插过手的案子,不管是多少年以前的,他们都可以给你翻出来,然后把你查个底掉。 因为所有纠察弹劾的案子都属于他们管,他们如果想查就是顺手的事情。 你还不能怪他们找茬。 因为他们干的就是这差事,朱元璋就是让他们乱咬。 然后他们会盯着某一个案子逐一逐字进行推敲,看你哪点没有做好没有做到位或者说你审理案子的时候有了私信判案不公,然后抓住把柄开始报告。 总之就一个目的,只要你那儿做的不好,做的不对,那你就死定了。 因为他们有一个专权,他们可以直接越级向皇帝禀告。 其他任何人都不敢阻拦。 第113章 浙东集团的倒台 只要阻拦了他们上告,那所有阻拦的人指挥有一个下场。 死! 别管你是多少的官,一品宰相也不在话下。 全部被杀!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混的再好,一砖撂倒。 御史就是这块砖,更是这把刀。 而授予这把菜刀的主人,就是朱元璋本人。 更重要的是朱元璋自己也在这群御史手上吃过亏。 某一天,做为皇帝的朱元璋看奏章看累了,就让内臣(太监)喊一帮子人来给自己唱歌,消遣娱乐一下。 这本来很好的一件事情,就和我们工作累了听会歌没有什么区别,毕竟皇帝也是人,也需要工作和娱乐。 但是这时候就出事了。 看城门的是一个叫做周观的家伙,俗称门官。 这个人就是一名监察御史。 他看到一个长得不阴不阳的家伙领着一群女乐想进皇宫,当时就被他拦了下来。 他不让进,他的理由是没有得到皇帝的通知。 当时太监一听就不乐意了,没想到自己这个皇帝身边的近臣竟然一个小小的门官给拦了下来,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他就说是朱老大让我领这帮子人进去的,朱老大累了想听听歌解解乏,而且我有皇帝的圣旨在身,并且当面拿出来给周观看。 当时太监肯定会用不阴不阳的口气说:休要阻拦,否则要尔等好看。 反正会表现出一副我是老大,你是瘪三的态度来吓唬周观。 按理说我们正常人听到这个理由而且见到圣旨就该顺坡下驴,给他让道了。 但是周观明显不是常人,他没有这么做。 他搬出的另外一个理由:你说圣旨就圣旨啊,我没有亲眼看到朱老大亲笔写,不算。 太监吃了瘪以后觉得和周观讲不通道理,于是他向朱元璋回去告状,剩下一群唱戏的在门口乌泱泱一片。 按照我们正常思维,这周观这么做跟直接打朱元璋脸没什么区别,周观吃顿铁板烧肯定是跑不掉了。 但是事实却是朱元璋先妥协了。 他说周观做得对,值得表扬,是自己欠考虑了,这群女乐我不要了,让他们自己回家吧,今天的演出就算了。 这时候老大发话了,该要的也不要了这事应该就这么算完了吧。 但是周观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根筋人的行为做法。 面对朱元璋的口信,他再次否决。 他说:你说让进就进,不让进就不进了么,不行。 让朱老大亲自来和我说我才能同意。 这时候实在没办法的朱元璋只能亲自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向周观道歉,这事情才算了。 皇帝向一个小小的御史登门道歉,这种近乎扯淡的事情估计也就朱元璋能做的出来。 换个其他皇帝,早就把周观给砍了十八回了。 我之所以把这事情说出来,就是要说明一个事实,在明朝执政时期御史的权利大的可怕,即便皇上想要干点什么都得看他们的脸色,更重要的一点是,连皇上都不太愿意招惹他们。 因为他们连皇上的错误都有权直接指出来。 而且不需要给皇帝一点面子。 当然朱元璋也知道这群人权利的庞大,所以他们这群人也经过专门的挑选。 这群人大多都有一个特点,它们大多都是一群类似于周观这一类的愣种,他们脑子大多都缺根弦,一般也都不会介入朝廷党争。 当然这也不能绝对,人多了也可能混进几个滥竽充数的家伙。 所以为了防止这群人与官员的勾结,朱元璋还想了一个办法,从他们的出身入手,用我们现在的话叫做:政治审查。 这群人的出身都很干净,它们的出身一般都来自常规家庭,不存在任何政治根基,还有就是他们一般都是一些年轻的学生,从太学(相当于我们现在公立高校)或者国子监(明朝另外一个学校的机构,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中科院,这个厉害!)中抽调出来当御史。 所有御史全部都从这些人里面进行挑选,为了防止他们介入党争,他们做为御史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通常是干上几年之后就会把他们分配到其他地方进行当官,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他们当官时间一长明白官场套路以后介入党争的机会。 当然,虽然这样安排可以很大程度减少犯罪,但是也不能保证一个犯错的人也没有。 为了预防他们犯罪,朱元璋对御史言官也做了极其严格近乎恐怖的惩罚。 所有言官,一经犯错,罪加三等。 罪加三等什么概念呢? 就等同于是别人只需要打一顿鞭子就可以了事的处罚,你御史就得接受宫刑(这个我不说大家应该都明白……),更要命的是即便你接受了宫刑以为就了了么。 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把你兄弟切了以后你还得接着回去给朱元璋上班,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而如果别人被处以宫刑的话,那你御史就只有一个下场,拉出来凌迟。 让你贪污,让你受贿,我活剐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狠吧。 别着急,我告诉大家,还有更狠的在后面。 在朱元璋这位仁兄手里,只有更狠,没有最恨。 他可以说是把刑法真正玩出花样的大家!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朱元璋,如果要怪的话,只能怪他小的时候他被人欺负的太惨,尤其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元朝的官员对他近乎残忍的迫害,促使他在心底对当官的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现在他这么做,可以说就是在报仇。 报曾经**之仇! 朱元璋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警示。 说白了,就是做给其他人看,让其他官员引以为戒。 告诉他们,你们千万别高兴太早。 如果哪天你们也犯错了,那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这就是朱元璋创造出来的御史。 官方名称叫做:御史言官。 就是这么一个机构,这么一群人,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因为他们上司的几句玩笑话,自己的工作不但没有保住,脑袋还差点被搬了家。 朱元璋给这些御史言官的行政处分是:所有御史全部撤职,所有刘基手下的官员全部充军发配。 而和刘基同样待遇的是,他们所有充军的路费全部自理。 公费不得报销。 不得不说,这群人完全是点背,他们里面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原本好好的官职就被无缘无故的撤掉了,连带着他们身上头上的那身官皮一起都给扒了下来。 可以说他们完全是倒霉。 他们运气实在不好。 碰上了一个位置还没有摆正的上司。 更碰上了一个做事做人完全无法无天的老大。 他们只能用倒霉来形容。 除了倒霉,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语他们概括他们。 随着刘基和手下御史的撤职,浙东集团基本破产。 不过相比较后面那些人的命运来说,他们的这些遭遇却要明显好很多。 起码他们还有家伙式可以吃饭,但是这群人连他们和他们的十族都得一块抄家玩完。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应该感到庆幸。 因为他们被收到诛杀的牵连。 可以说是万分幸运。 第114章 大明律 既然说到处罚,那就顺便简单讲讲明朝的律法。 在明朝执行着两套着名的律法。 一套叫做:大明律。 另外一套叫做:大诰三编。 后来明朝人为了省事,直接把这两套律法进行了合并,合并后的名称叫做:大明律诰! 我们先来看看大明律。 这套律法出自文臣之手,最主要的两个监督人和拟定人是刘基和李善长。 大明律大致可以分为五种处罚形式。 他们分别是:笞(chi)、杖、徒、流、死。 我们先拿个最轻的笞刑开始说。 笞刑可以说是五行之中最轻的,但是确实最丢脸子的处罚,这种处罚尤其对文人和女人最不公道。 因为它的处罚方式是用鞭子打。 你以为是穿着衣服让人打么? 那你就太小瞧朱元璋了。 其实这笞刑早在战国时期就开始执行了,却是在朱元璋同志手里将它发扬过大。 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朱元璋下令所有笞刑的人全部扒光了衣服,鞭子入肉直接很抽,有的玩的狠的酷吏还会偷偷在鞭子上沾水,更有变态的家伙在鞭子上沾上辣椒面,这抽一鞭子的酸爽大家自己个儿慢慢感受吧。 之所以说这种处罚丢面子只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几个长得明显不是什么好鸟的酷吏摁到板凳上扒光了衣服现抽,搁谁也觉得没脸。 这种惩罚对于男人来说还好点,但是可怕就可怕在朱元璋连女人都不放过。 大家不妨想想,一个水灵灵的黄花大姑娘被人拉光了衣服,衣不遮体的全部曝光,然后被人摁在板凳上众目睽睽下现抽,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这个女人的这辈子就算废了。 怕就怕在朱元璋用鞭刑从来不会偷偷摸摸,他一向只会光明正大的玩。 这种事落在哪个女人身上,恐怕她是真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最后即便朱元璋不杀她,她估计也没脸再活了。 出门就得跳井自杀。 大家也千万不要以为笞刑是最轻的就不会死人,我说的最轻只是在表面上,因为相比较其他四中处罚形式来说相对要轻得多。 但是事实却是在鞭刑上死的人不计其数,因为只要是朱元璋下达的鞭刑,没有一个人会站着离开,死的也大有人在。 鞭刑可以说是在朱元璋手里玩出了花样,为了起到泄愤的目的,朱元璋下令所有在实施鞭刑时中途换人不停鞭,用我们现在的经典语言叫做:人休机不休,三班或者多班倒,鞭子打断了,没关系,后面有无数条备用,换好的继续抽。 反正就一个目的,往死里打。 这个刑法真正出名的应该算是出在永嘉侯朱亮祖身上,这位仁兄就是被朱元璋用笞刑活活打死的,他虽然不是第一个接受这种处罚的人,但是他却是死在这个刑罚上最大的功臣,这个我们后期会专门挑出一章来讲。 要我说朱亮祖的死完全是活该。 用我们现在一个经典的名字可以完全解释。 作死。 朱亮祖此人在建国的洪武三年第一次分封的时候,朱元璋给他分封的爵位是侯爵。 名叫永嘉侯。 分封完了以后朱元璋派他到广东,镇守现在的广州,当时的名字叫番禺。 朱亮祖带着兵马去了,但是这个武夫出身的粗人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思想教育,于是当他到广州以后很快就和当地的地痞恶霸勾结在了一起。 在广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朱亮祖开始收受贿赂,并且给地痞恶霸充当保护伞。 这事被广州知县道同知道了。 朱亮祖身为开国功臣,道同也知道这个家伙不太好惹。于是他决定先找朱亮祖谈一谈,阐述一下自己的政治观点。 他对朱亮祖说你贪污受贿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你小子最好以后最好老实一点,别在干这些事情,不然的话我一定秉公办理。 别看你身为开国功臣尿的比我高,但是我不怕你! 警告玩朱亮祖以后,身为知县的道同还顺便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混混。 这下可惹毛了朱亮祖。 朱亮祖觉得道同这个文人出身的家伙很不识时务,读书已经读傻了,你一个芝麻大的知县,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敢和老子叫板,怕你才怪。 于是,他不经过道同的同意直接从县衙的监狱里面把被抓的几个人给抢了出来。 这回道同不干了。 他觉得自己身为知县,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但是和朱亮祖直接干仗,又干不过。 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朱元璋。 我是干不过你,但是有人能干得过你! 他决定把这破事抖给朱元璋。 让朱皇上自己去处理这个开国功臣。 于是他把这里的经过和朱亮祖的所作所为写成一份信上交朱元璋。 而这时候朱亮祖知道了道同准备上报的事情,和朱元璋打过很长交道深知朱老大脾气的朱亮祖明白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干的这些破事的话,那自己就死定了。 所以他决定恶人先告状。 说自己一个堂堂的开国功臣,被一个小小的知县给欺负了。 你朱老大一定要为小弟做主啊。 绝不能请绕道同这小子。 身为开国功臣朱亮祖在牲口方面肯定要比县衙门和懒驴差不了多少的马匹要强悍许多,所以朱亮祖的告状信提前被快递到了朱元璋面前。 而完全不明白事情经过的朱元璋对朱亮祖的话信以为真,并且对道同直接做出了刑事处分。 敢欺负我的人,我砍你个混蛋。 于是他派了几个人赶到广州杀道同。 在这几个人已经出发以后,朱元璋才收到道同的奏书。 这时候完全被刷了一把的朱元璋终于明白过来,赶忙又派了几个人去追之前的那批人。 但是没追上,道同已经被杀。 这事彻底激怒了朱元璋。 在道同被杀以后,朱元璋并没有饶恕过朱亮祖。 他命人将朱亮祖及其长子朱暹抓到南京,然后在大殿上用鞭子将两人活活打死。 朱亮祖可以说是第一个被朱元璋干掉了开国功臣。 但是他的死却不能算到屠杀功臣的序列里面,因为这完全是朱亮祖他咎由自取。 第二种,杖刑。 这个就简单明了得多。 用棍子打。 这个简单过一下就可以,朱元璋对惩罚犯人绝对有他独到的一面,用棍子打这个看上去很简单并不复杂,但是怕就怕在有数没数,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区别。 这个棍子有粗有细。 为了区分官员和老百姓,朱元璋还专门下了一道谕旨,说官员都身份都比较贵重,就不用细棍子,全部用粗棍子伺候。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朱元璋对官员们还是很爱护的。 但是问题是朱元璋自从下达这个谕旨以后就从来没有执行过,每次官员惹毛了他都是一样的家伙,用棍子往死里伺候,从来不分什么粗细。 打折了也无所谓,换新的继续打。 而且恐怖就恐怖在没数,什么时候打得朱元璋他老人家满意了,什么时候才算完。 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闹不好的就会打死人。 最后打死人还不用偿命。 谁敢要朱元璋偿命,那他的小命恐怕也就活不长了。 曾经有一个工部尚书薛详就是因为一点小事招惹了朱元璋,朱元璋就下令在大殿上(大家看清楚,可不是在一两个人的牢房,而是在朝廷大殿)活活打死。 后来很多大臣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节,还集体向朱元璋纳谏:大臣当诛,不宜加辱(如果犯罪了的话就直接杀了吧,千万别打,太丢脸了。用另外一句话来说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第115章 大明律(二) 第三种,徒刑。 这个就更简单了,我们现在的法律也沿用这个词语。 分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 这个具体量刑的标准则由朱元璋一个人决定。 我让你有期徒刑,那你就在牢房里烧香拜佛吧,因为我今天心情好没有砍了你个混蛋,如果我今天不高兴,那你就坏菜了,给你来一个无期徒刑,那你就慢慢在号子里面呆着吧。 什么时候牢底坐穿了,那你就算功德圆满,可以从牢房里面躺着出来了。 这里面还有一个变动因素,哪天朱元璋脑子一抽抽突然想起了你,而你又是一个有期徒刑的人,那这事就说不好了。 心情好的话把你放出来,这还说好。 可是一旦朱元璋心里不高兴,脑子一抽来一句“把那个谁谁谁给打入死牢”,那就等同于给你挨一个无期徒刑,你这辈子也就别想着从里面出来了,后半辈子就只能和老鼠耗子打交道,永远也不可能见到明亮的太阳。 第四种,流刑。 这个比较辛苦,也比较惨。 因为你即将接受的使命是流放。 流放,这里一般流放的地点都比较远,这一次刘基手下的御史就是接收流放的命运,朱元璋对他们这群文人总体来说还算照顾,因为朱元璋把他们流放到了汴梁,引用朱元璋的官方词语:流放汴梁安置! 汴梁也就是河南,距离朱元璋所在的南京还不算太远,咬咬牙赶赶路也就到了。 而且汴梁也不算太苦,对于文人来说勉强可以接受。 怕就怕流放到其他地方,比如东北、又或者沙漠。 那就惨了。 其实流刑这个刑法在朱元璋这里并没有宣传起来,真正把这个名词发扬光大的是清朝,因为满清贵族控制中国以后,他们常常会说一句话。 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相信大家都听过这句话,这句话的出处就是清朝。 这就是流放。 宁古塔那才是真正艰苦的地方,因为它的具体位置是东北牡丹江海林市,当时的海林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到了那里基本就等同于进了地狱,你想逃都逃不了,因为那鬼地方长年累月的超低温。就凭你身上那件薄的露肉单的护裆的衣服想从哪地方逃出来基本没有可能,还没等你跑出来就会先冻成冰块,然后成为狼熊的下酒菜。 更加可怕的是你以为皇帝老儿把你流放到宁古塔就算完了? 根本不是! 只要你被流放到宁古塔,那你的死期也就基本到了。 因为你基本不可能活着走到哪里,根据不完全记载,百分之六十的人都不可能活着走到哪里。 他们有一半的人都会被官吏在路上活活折磨死。 死了的人甚至连向朝廷报备都不需要。 完全白死。 想想这种结局,就知道流刑这种买卖也不好过了吧! 最后一个是死刑。 这个我们需要仔细说明一下。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死刑就是拎一把片刀直接拉出去把人砍了就算完事了。 这是最为简单的一种死法。 也可以说是最为轻松的一种死法。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因为朱元璋把死刑进行了分门别类。 大致分为直接死,间接死还有折磨死几种。 直接死就是砍头,这个就不说了,这种死法的人应该烧高香。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因为你没有其他人死的那么痛苦。 间接死的死法:油炸。 大家不要以为是把人扔油锅里,根本不是,真实的玩法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烤鱿鱼。 明朝的玩法是找一个平铁盘,然后在底下架起火,让它烧,等把铁盘烧红烧热以后把人给放上去,用不了几秒钟的工夫,一个大活人就成了烧饼。 这场面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更加可怕的是:刷洗。 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是刷马桶之类的营生,对于死亡来说刷马桶都算不上是罪行,只能说是惩罚,刷洗的死法是把人脱光了之后用开水浇,然后趁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后直到犯人死去。 渗不渗人。 类似的这种玩法还有很多,比如灌毒药、站重枷(站着活活把人压死),又比如烹煮。 最可怕的当属凌迟。 这个词听上去简单,但是想想却觉得它实在可怕,甚至用可怕这个词语都不足以形容。 这种刑法简直恐怖。 也许另外一个词语才真正可以媲美这种酷刑。 惨无人道。 凌迟,用我们白话就叫做:千刀万剐。 要我说发明这种刑法的人绝对个一等一的变态。 而在明朝可以说把这种变态玩出了极致。 把这种变态游戏玩出了高度! 在明朝对凌迟有不同的玩法,他们把凌迟分为1000刀到3600刀不等的三种。 你如果不幸的被处于凌迟,那行刑之人割你一千刀然后让你翘辫子,那算是给你面子,让你早点超生,少遭点罪。 如果不幸的你和这个刽子手有过节,又或者你欠他钱不还或者曾经他借钱你没给,那你就惨了,割你三千刀剌你三天三夜让你接受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饱受日晒雨淋之苦,他才真叫生不如死。 用极其锋利的小道把肉一片一片从活人身上割下来,还要保证不会把你割死,这个技术对于明朝官吏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他们会从你屁股上和大腿上动手,一千刀两千刀的绝对不会把你割死,这种死法都不能用惨来形容。 简直奇惨无比。 这个刑罚有一个经典的数字纪录:3453刀。 根据历史记载,3453刀这个数字为凌迟的最高纪录。 他的创造者便是抗清名将,袁崇焕。 崇祯三年,四十六岁的袁崇焕被处以“谋叛欺君罪”凌迟处死,与他一同处死的还有他的几名属下。 传说凌迟袁崇焕一共进行了七天。 这七天时间京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不明事理的百姓全部争相抢着吃从袁崇焕身上割下来的肉,还有人拿袁崇焕的肠子泡酒。 可以说是真正的,食其肉,沁其骨! 第二名同样出在明朝,仅次于袁崇焕。 他的纪录是:3357刀。 他的创造者为:大太监,刘瑾。 大家如果对刘瑾这个人不太熟悉的话,那也没关系。我相信大家都看过用他原型饰演过的电视剧。 最着名的有几部。 他们分别是:《太极张三丰》里面董天宝跪地求荣的死太监,刘公公。 《天下第一》里面被东厂督主,曹正淳。 这些都是刘瑾的原版。 其他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反正大家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 刘瑾这个死人妖是一个纯纯粹粹坏透顶烂透腔的人渣败类。 他的死,不冤。 他的刮,应该。 第116章 大诰三编 大明律说完了之后我们大家再来认识认识另外一套律法。 说起这套律法之前,我不得不对明朝的官员进行一个综合的评价。 惨! 我们都知道,历朝历代官员的职位都算是最稳定的,他们的职位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公务员。 碰上个吃香的职位,几千个人里面挑一个人,这都是常有的事。 用千里挑一这个词语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而如果你运气好,知识渊博,干死了几千人唯独你一个人爬了上去,那就相当于抱上了金饭碗,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公务员这个职位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所有人挤破脑袋都想蹭上的一个职位。 但是在朱元璋手里,官员这个本来高尚的职业却完全变味了。 因为原本高尚的官职被朱老大活生生的给杀成高危职业。 在明朝,尤其是朱元璋时代,官员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惨。 惨绝人寰! 如果将我们现在的很多可口美食比喻成濒危物种的话,那在朱元璋这里官员就被朱元璋生生杀成了高危职业。 用一个明史官方语言来讲再恰当不过。 无日不杀人。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说没有哪天是不杀人的,每一天都有人死在朱元璋的刀下。 想想吧,如果这个评价没有夸张的话那得死多少人呢。 甭管你做的再好,你的简历多么优秀,你的工作多么认真,都逃脱不了被砍头的命运。 后来很多人为了不当官,甚至不惜自裁。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真正正的事实,很多人为了拒绝到朝廷当差,不惜自断手脚,以逃避官职。 当然,这么做确实有可能逃避朱元璋的征缴。 但是同样也因为自裁,很多人没能逃过朱元璋的魔爪。 最经典的一个案件是源自名叫夏伯启的叔侄二人,他们两人是江西省有名的大儒。 朱元璋平定天下以后开始广招儒臣,江西当地的官员就把夏伯启两人的简历交给了朱元璋。 但是鉴于朱元璋杀人无数的光荣事迹,夏伯启二人害怕丢命所以拒绝服从朱元璋的诏令。 为了坚决抵制朱元璋的召集,他们两人甚至不惜自断手指,以示抗拒。 我连手指都没有了,写不了字了,你再招我入宫也没用了,这总行了吧!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的是,他们的光荣事迹传到朱元璋耳朵里面的时候朱元璋的肺都快气炸了。 我顶你个肺呀! 你们两个混蛋,瞧不起老子么? 老子给你们官,你们都不当,摆明了不给我面子。 你们不是自断手指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脖子硬不硬,经不经的起我的折腾。 于是他命人将两人抓来,朱元璋下达了一个可怕的命令。 他决定要亲自砍死他们。 把两人抓来以后,朱元璋并没有立刻执行他的命令。 而是先找两人进行了谈话,也可以说是训斥。 具体内容如下: 朱元璋问:“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夏伯启回答:“红寇(朱元璋也是红寇,敢当面骂朱元璋的他恐怕是第一人)乱时,躲在福建、江西两省交界的地方。” 朱元璋问:“那你现在又住在哪里?” 夏伯启回答:“红寇张士诚占据信州,我回了老家。” 朱元璋问:“后来呢?” 夏伯启回答:“在老家教书,一直到现在。” 朱元璋问:“夏伯启你当年在乱世里仓皇逃走,命悬一线,那是时代的动荡。可是现在的你却可以靠教学为生,生活安逸家庭和睦,不用再害怕被暴徒所迫害,也不害怕被别人夺掳走你家产。” “你想过没有,今天能够过上这样稳定的生活,究竟靠的是什么?” “你靠的是我,知道吗,是我!是我给你们创造的这稳定条件。我对你们来说就如同是再生父母,而你们现在不但不知道报答,反而还自断手指来抗衡,不想为我所用,说明你们不忠不孝!” “你这等不忠不孝的人,我还留你们干嘛?” 杀了吧! 杀! 最后朱先生给这叔侄二人下达的处罚决定是:尔宜枭令,籍没其家,以绝狂夫愚夫仿效之风!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砍脑袋,抄没家产,杜绝类似此类蠢才的效仿之风。 并且为了警示他人,朱元璋还把这两人定义为狂夫并做为反面教材,其他诸如此类的蠢才胆敢效仿,一律格杀! 来吧,有种的都试试。 看看你们谁还敢挑战我朱元璋的威严。 而朱元璋和夏伯启的这段谈话就被详细载入到了《大诰》之中,并且做为了反面教材,予以惩戒。 废话有点多了,接下来让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三篇文章。 名称:大诰; 全名叫:御制大诰三编; 简称:大诰三编。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法律不叫法律,处罚不叫处罚的。 应该没什么重要的吧! 你如果这么想那就大错而错了。 大诰三编一共分为三卷。 分别是:《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三部分。 颁布时间分别为: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洪武十九年春(公元1386年)、洪武十九年冬(公元1386年) 三编合并叫做:大诰三编。 这套律法出自一个人,他不是文人却胜似文人,他不是武臣却毒于武臣。 此人的名字叫做:朱元璋。 这套律法是朱元璋在皇帝的工作之余,依靠他作家的思想风范编制出来的。 在详细讲起它之前,我先从我个人的观点给它一个评价。 我的评价词语叫做:变态! 自掘酷吏之名,集变百家之态。 也是因为这部律法,后来很多文人学者将酷吏暴君的名号加注到朱元璋身上。 这可以说是朱元璋给自己强加的一个不太好的外号。 首先需要声明一下,三篇大诰所针对的对象全部都是官员,如果你是老百姓那你就得靠边站,因为你根本就和大诰沾不上边。 或者说你没有资格动用大诰里面的刑法。 你老百姓可以使用的处罚形式只限于大明律。 《大诰》真正意义上并不能叫做一套律法,如果按照我们现在教学形式来讲的话,它应该算是很多经典案例的组合。 这些案件出现以后做为皇帝的朱元璋突发奇想,为了教会官员们以后出现诸如此类案件的处理方法,他亲自书写了此类案件发生的详细过程和处理方案,然后分发给各级各县。 《大诰》就好比是我们现在老师所做的备案。 以后如果在你的任期内出现大诰里面相类似的案件,那你就不需要向朱元璋请示,更不需要为这事发愁,按照我大诰里面所写的执行方法进行处理就好了。 这些案例包括刑事案件,也包含经济案件。 这里面包含有刑事案件百分之八十,大致包括:诽谤皇帝、结党乱政、官吏玩忽职守、贪赃受贿、科敛害民侵吞钱粮、逃避粮差等等。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为经济犯罪,比如抗粮、抗税、抗差、抗租等。 这些案件分案件的不同而处罚各异。 我们分别来讲述一下。 首先一个个的开始讲: 贪污案:涉嫌贪污受贿之类的腐败案件,包含但不限制于腐败案件的,例如买官卖官,压榨百姓、私吞税款等案件,此类案件除以极刑。 处罚方法:砍头、绞刑或者凌迟。 这几种大家都能明白,我就不仔细阐述了。 第117章 恐怖酷刑 盗窃案:偷盗公款、挪用公物等之类案件,处于剜刑。 处罚方法: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挖去你的膝盖骨。 千万不要以为你接受完处罚以后就没事了,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为了惩治此类的腐败官员,朱元璋命令所有接受过剜刑的罪犯在领完刑罚以后,全部发放会原所在单位继续任职,继续完成你没有完成的工作,至于你残疾不残疾的那和朱元璋没有关系。 你犯了罪,就要处罚。 处罚完了以后,你继续给我上班。 如果你敢旷工,那你就惨了。 旷工等于是罪上加罪,你就等着挨斩吧,活剐了你也极有可能。 强奸案:这个……我就不说了,具体处罚形式大家都懂的,反正下半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再犯这种事了,基本和这方面就断绝了关系,因为凡事处于这种刑罚的人都已经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了。 想干也干不来了。 压榨百姓罪:这个也好理解,我在这里仔细说下。 这里面包含的内容比较多,基本包含勾结官吏巧立名目欺诈乡民、接受赃私吊打细民,私吞田粮贪污赈济、压榨夫役吃拿卡要等等的案件。 这类案件的处罚全部按照最高规格处罚执行。 全部处死。 大家从这里面就可以想象得出,朱元璋虽然对官员们特别狠,但是对老百姓来说还是很好的。 具体处罚形式为:凌迟、枭首(砍脑袋)、族诛(株连九族)。 大家不要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官员在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在明朝所有官员的行政命令和政务全部都是公开的,老百姓如果识字或者懂得会计学,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算一下**的账目。 如果学过律师的话,那就更好了,你可以对官员的行政命令进行逐一核对。 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哪些账目不对,你可以要求官员讲明。 如果讲不明的话,那你就可以上告。 还有就是你如果确实抓住了官员贪污受贿的罪名,那你同样可以上告。 上告的方法也很简单,直接抓住官员入京。 对,你没有看错! 就是老百姓抓住当官的去上告。 而不是当官的抓老百姓。 我个人认为,在明朝官员的身份比老百姓的地位还低,还贱。 在明朝,官员可以说是最没有尊严的一个时代。 因为任何一个老百姓都可以站在官员头上拉屎撒尿。 如果哪个老百姓被官员给欺负了,而恰巧这个老百姓脾气不太好,那这个官员就完蛋了。 他就等着被人上告吧! 为了打消老百姓告官的阻碍,朱元璋曾亲自下达过行政命令。 每家每户,必须全部分发一本大诰。 而且命令所有百姓必须熟读背诵,并且不定期的进行组织学习,了解大诰的知识内容。 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某个官员触犯了大诰上的某一条,那老百姓手上的这本大诰就如同是官员手中的尚方宝剑,谁要是手握大诰就可以直接进京告御状。 路上谁敢有阻拦的话,所有阻拦者可以直接处死。 什么,你说他是当官的,尿的比我高,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惹不起他。 或者说你明知道他有罪,你却隐瞒不报。 那好啊,你就等着吧。 我朱皇帝发给你手上的大诰是干什么吃的,让你当柴火烧么? 你老百姓的命运比官员的结局还要惨。 因为你这种行为就等同于包庇罪犯,已经算不上是一个纯粹的老百姓了,你的政治身份已经变成了半个官员,而你即将接受的命运一般都是活剐。 也就是凌迟。 我杀个一品大员就如同是捏死一只蚂蚁,何况你这么一个市井刁民。 砍你,我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 除去砍头或者凌迟以外,朱元璋还有他另外的独特发明。 包裹刖足、斩趾、去膝、阉割。 刖足,把犯罪官员的脚给砍了,砍完以后你还得接着上班(这还怎么上,以前又没有轮椅,想不明白!)。 斩趾,把人的手指头和脚趾头给砍了,犯一次错砍一个,再犯再砍,还犯接着砍。 渗人,这人有多少指头够他这么砍得。 还有就是手指头脚趾头都被砍了,那还怎么办公啊! 这真是个巨大的问题。 去膝,挖你膝盖,挖了膝盖还怎么走路啊,这又是一个问题。 阉割,这个……男人还是别去想的好,太惨了! 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因为这位老大根本就不管这些。 砍是我的事,办公是你的事情。 你犯罪了我罚你是我的义务。 被罚了接着办公是你的责任。 我们两不耽误。 这就是当时责任和义务的关系。 至于怎么弄,那你自己想辙,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 惹毛了我,我连你脑袋一起砍。 所以我说在朱元璋手下当官真是苦差事。 想跑不敢跑,想不干不能不干,连主动辞职都不敢,当官当到这份上真的窝囊啊! 你以为这就完了么? 根本不是。 在对官员的处罚上,朱元璋可以说是做到了极点。 用我们现在的一句话可以完美形容。 无所不用其极。 朱老大当了半辈子皇帝,就想着法子的跟这帮官员斗了半辈子。 除去以上这几种处罚以外,还有几个绝对让人毛骨悚然的处罚。 这几项发明属于绝对的酷刑,也是因为这几项酷刑的实施才真正早就朱元璋暴君的恶劣称号。 这几个我不知道当写不当写。 如果大家觉得这一部分写的有点太过血腥,过于残暴的话,那大家可以联系我,我做删除。 这里面有几个专用名词。 一个叫剥皮揎草,另外一个叫鞭尸。 鞭尸,这个词我每次看到都有种后背发亮头皮发麻的感觉。 把人从棺材里面拉出来,然后抽打尸体。 这场景太过残忍。 我天生胆小,对这个词实在不敢有太多的解释,还是留给大家自己想吧。 我就不再这里多说了。 另外这个剥皮揎草我简单说明一下。 其实这个词大家应天看电影的时候都听说过。 只是很多人并没有多做留意。 所以知道的人相对也比较少。 大家应该都看过周星驰自导自演的电影《鹿鼎记》,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里面的一个细节,在抄鳌拜家产的时候韦小宝和多隆的一段话。 多隆想贪污鳌拜的家产,第二次谎报金额说是两百八十万辆的时候,韦小宝给多隆讲明朝的剥皮法,把人埋在沙堆里,露出了死人头,用刀把人从头中间切开,然后灌水银这个片段。 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这就是剥皮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第二部,把人皮剥下以后,往里面塞上草料。 这就已经够恐怖了。 更加让人胆寒的是,朱元璋为了警示官员,这个装满草料的皮囊还要放置在他曾经办公的大堂里面,也就是现任官员办公桌的旁边。 用朱元璋的话来说,叫做:以儆效尤。 每每想到这个场面,我都觉得自己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 现任官老爷在大堂坐着,旁边矗着一个用草撑起来的人皮,这场面实在恐怖。 更加可怕的是也许还不止一个,闹不好的还会有两个或者更多。 这场景,别说看了,想想都能把人吓死。 这场面,实在不敢想象。 所以我说刘基和他的这些属下被流放是他们的幸运,他们应该为自己的命运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这些文人没有遭受到这即恐怖又耻辱的刑法。 他们算是躲过了一劫。 第118章 主角和配角的下场 刑法讲完了,接下来让我们重新回归到从前。 首先让我们欢迎第一名配角登场。 他的名字叫做:杨宪。 刘基被朱元璋连哄带撵的赶回了家。 但是在刘基看来,他还没有输,因为朝廷内部还留有一张王牌。 他便是杨宪。 杨宪可以说是维持浙东集团不被打垮的最后一张底牌。 但是刘基不会想到的是,从他被开除回家以后,朱元璋就同样将目光盯在了杨宪身上。 如果要对杨宪做一个评价的话,我给他一个词的评价。 愚蠢! 朱元璋似乎知道自己虽然把李善长开除回家,但是他的政治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他经营的丞相的势力对他的皇权依旧有着致命的威胁,而凭借自己单方面的力量却绝难将它清除出去。 于是他决定将杨宪扶持起来,做为攻击李善长的一把锋利的长矛一把毫无顿挫的长剑,但是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杨宪这个蠢才根本没有领会到自己的用意。 他把刘基赶回家,就是向让他调转码头,投靠到朱元璋自己的麾下。 但是这个笨蛋还是一根筋的跟随刘基,即便他倒台了也依旧投靠他。 面对这个蠢才,朱元璋无可奈何。 既然你如此的愚蠢,那我还留你干嘛。 让你再和刘基一样,再重新经营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么。 门都没有! 你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何德何能向诚意伯刘基发起挑战。 他开始从杨宪身上挑毛病,找缺点。 杨宪也确实没有辜负刘基的评价,他的确是一个无能的官员。 他除了做一些情报工作以外,真的什么都做不来,尤其是在丞相位置上做的更差。 用一个经典的词语可以完全解释他的工作。 一塌糊涂。 他确实不是做丞相的材料。 依据他以前的行为作风,出卖自己的顶头上次,可以直接判定这个家伙人品有问题。 而事实确实这个家伙不但人品有问题,而且他足够愚蠢。 他只适合做一个卧底,搞一些地下情报,除了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政治斗争,他更是一窍不通。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白朱元璋的真正用心,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自从刘基被遣返下岗以后,他并没有感觉到浙东集团已经处于瓦解的边缘,在他看来身为丞相的他已经一手遮天,浙东集团不仅不会垮台反而会蒸蒸日上。 所以完全不明事理走马上任没几天地位还没有稳定的他就干了一件事情。 弹劾明朝第一功臣,李善长。 他以前和李善长有过节,所以他准备借这个机会要除掉李善长。 为了干掉李善长,他盯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是他的手下,他的名字叫做胡惟庸。 他是李善长的死党。 他相信只要搞掉胡惟庸,站在他身后的李善长死期也就不远了。 但是杨宪没有想到的是李善长虽然被朱元璋撤职了,但是他毕竟还是开国元勋,而且是开国第一元勋。 明朝第一功臣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而你杨宪是什么东西,你什么都不是。 你甚至连个爵号都没有。 你这样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向李善长发起挑战呢。 你没有。 和李善长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 朱老大虽然把你扶到了这个位置,我做为第一功臣同样可以把你搞垮。 于是李善长让胡惟庸开始抓杨宪的把柄。 这时候一件可笑的事情发生了,杨宪似乎并不局限于只搞垮李善长一人。 他的目光更加庞大。 在他还没有把李善长的事情给搞定的情况下,他又将目光盯在了汪广洋的身上,他以侍奉母亲无礼为理由,准备同时弹劾汪广洋。 做为文人从来没有干过仗的杨宪第一仗就准备双线作战。 而且他同时盯上的可以说是对他政权最具有威胁性的三个人。 不得不说,杨宪是一个胆大不要命的货色。 他不怕死,敢于向强权发起挑战。 但是问题是挑战可以,但是你需要足够的力量和资本做后盾。 而现实问题是,他什么都没有。 而对手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挑出来也不是好惹的货色。 更要命的是,在他们几人身后还有一个人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似乎并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任由事态的扩大和发展。 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杨宪的主动攻击下,其他三个人组成了战略上的联盟。 原本谁都不怕谁的几人开始枪口一致对外,齐轰杨宪。 杨宪成了活靶子。 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点出乎后方那双眼睛的预料。 他可不想这另外三方势力结成联盟。 他要的就是几方互斗,打死打残以后自己再做收场。 而一直在后面看戏的他也似乎觉得杨宪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废了,再也没有可利用的地方,于是借着杨宪侄子科考舞弊的机会直接除掉了杨宪。 朱元璋给他安置的罪名是:辅助舞弊。 具体处罚是:处死,抄家。 杨宪成为了这场政治斗争的第一个牺牲品。 随着杨宪被处死,除了刘基一个光杆司令以外,浙东集团已经基本垮台。 …… 接下来该是另外一个配角上场了。 他的名字叫做:汪广洋。 这是第二把刀。 这也是黑暗处那双眼睛做的第二个局。 洪武六年,继杨宪以后汪广洋登上了相位。 如果要对汪广洋进行评价的话,我只能给他一个词的评价。 好人。 一个彻彻底底的烂好人! 除了好人,他什么都不是。 这时候问题就出现了,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不需要好人。 在优胜劣汰的官斗中,有时候恶人反而更容易吃得开。 于是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汪广洋的悲惨的命运。 自从汪广洋当成丞相以后,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处在了政治漩涡当中。 因为从他登台那一刻开始,很快发现自从杨宪被干掉以后,他就成为了一个纯纯粹粹的光杆司令,甚至比已经倒台的刘基还要危险。 因为它将要面对的是胡惟庸这个政党的巨大挑战。 而在胡惟庸身后,还有一个可怕的集团。 淮西集团。 这个集团有一个可怕的老大。 李善长。 以一人之力,独挑一个政党。 汪广洋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在他看来相对比较明智的做法。 放权。 他把很多丞相所需要办的事情和权利全部下放给了右丞相(副丞相)胡惟庸来办理,自己则每天喝酒享乐,丞相事物一概不过问。 我承认我干不过你。 所以我躲着你。 一切大小事务还有你们党派内部的官员提拔职位任命全由你自己做主。 我不过问,也和我没关系。 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就当我这个正牌的丞相是阵屁,是团空气就行了。 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我也没看见。 这总行了吧! 他的这种做法在我们外人看来可以说是很明智的选择。 但是问题是有一个人不高兴,他很不高兴。 汪广洋根本不明白自己扶植起他的初衷是什么,不是让你来当烂好人的,更不是让你来这里吃干饭的。 他本来就是要借助汪广洋的手,来建立一个彼此互相斗争却同样相互平衡的敌我势力。 但是汪广洋的做法等同于片面倒向了淮西集团。 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个人就是朱元璋。 汪广洋完全没有领会朱元璋的真正意图,他之所以要扶植起汪广洋就是要让他与胡惟庸互掐,等掐的差不多了打得基本互残了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 但是最后的结果完全出乎朱元璋的预料。 汪广洋不明白他不是孤人一人,他的后盾才是真正的可怕。 因为他的后台就是朱元璋本人。 可惜汪广洋看不到这一点,他也没有明白朱元璋的真正用意。 没办法了,既然你这个废物点心这么没用,那我还留你有何用处。 去死吧! 你的政治任务已经告一段落。 1379年,汪广洋被流放到广南地区。 在流放途中,对汪广洋这个蠢才怒不可竭的朱元璋下达了他最后的结局。 追加对汪广洋诏书,下令追到汪广洋后,就地处死! 洪武十二年十二月,汪广洋被贬杀! …… 随着两位配角的相继退出,该是真正的主角登场了。 他的名字叫做:胡惟庸。 在说起他之前,让我们先简单认识认识这位仁兄。 姓名:胡惟庸; 民族:汉; 官职:左丞相; 去世时间:1380年; 国籍:中国; 出生地:濠州定远(今属安徽); 历史成就:胡惟庸案(明初四大案之一,又名胡党之狱); 主要功绩:案发以后,罢黜丞相,废立中书省; 所处时代:明朝; 最后职务:历史上最后一名丞相; 结局:被朱元璋处死; 陪葬人数:三万余人。 在说起胡惟庸之前,很多人都会有疑惑,胡惟庸是谁! 这个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 在功臣里面从来没有听过胡惟庸这个名字。 不错。 他不是功臣中的一员。 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是功臣。 他根本就没有打过仗,他的工作属性和李善长差不多,干的都是后勤工作。同时他还有一个优点,他是李善长的老乡,他们都是定远体系中的一员。 我个人认为朱元璋是一个有着极度防备心的人,尤其是在外甥朱文正背叛他以后,他的防备心达到了巅峰,但凡这种人他们很难相信一个人,更别说是一个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人。 所以他会选择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方式来处理政务,很多大事小事他都会过问。 这样就会出现了一个问题,在战乱事情很多事情它并不能保证全部都管辖得到,捕鱼逮鱼总会有漏网之鱼,这些管理不到的地方该怎么办呢? 第119章 刘基被杀 朱元璋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扶持自己的老乡,进行统筹管理。 这就等于同时一个老乡会。 这个老乡会里面有武臣徐达、文臣李善长、发小汤和等等的很多人。 而会长就是朱元璋。 不巧的是胡惟庸就是老乡会中的一员。 当时朱老大没有上过学,如果上过学的话我相信那些他班上的同学也一定会被他忽悠组织成为一个同学会,然后让这些同学给自己卖命。 当李善长被挤走以后,丞相的位置毕竟摆在那里,不能一直空着。 空久了肯定会出事。 做为会长的朱元璋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丞相这么重要的位置随便交给一个人他又不放心。 到底挑选谁呢? 这是一个难题。 从朱元璋的角度来想,有着极度权力欲的朱元璋并不想随便挑选一个人就把他扶上位,一来丞相的权利太大,随便找一个不知道根系的人上来很可能出乱子,这个人必须百分百的可控。 二来把丞相交到哪个功臣手里也不合适,毕竟丞相是文臣之首,让成天打打杀杀的武臣来做文案,这和逼张飞绣花李逵纳鞋差不了多少,都是做不来的买卖,但是这个人也不能过于柔弱,此人需要能压得住阵仗,镇得住文臣。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个人对他的皇权威胁最低,而且他的政治根基也得最浅。 综合考虑以后,朱元璋最后敲定了吏员出身同样有着一定文化根基做事又很霸道的胡惟庸。 也许在朱元璋看来,胡惟庸确实是一个最佳的人选,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因为他相对好控制,给他根萝卜他能啃上几天,这样一个人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威胁。 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洪武六年(1370年),在朱元璋的任命下,胡惟庸正式升任丞相。 刚开始登上相位的胡惟庸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很安分的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朱元璋对他的考核期。 朱元璋不知道的是,他在考核着胡惟庸的同时,胡惟庸也在提防着朱元璋。 胡惟庸知道朱皇帝对谁都不信任,包括他自己在内。 所以在这段时间他也在保持低调,同时借这段时间逐步了解宰相的游戏规则。 等规则摸透了以后,考核期也基本结束。 在考核完成以后,胡惟庸的位置被确定了下来。 宰相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时候的胡惟庸开始自傲了起来。 但是做为主角的胡惟庸并没有仔细思考这场淘汰赛获胜的原因。 为什么朱老大最后会选择他当丞相? 为何不是别人,而是他呢? 做为主角的胡惟庸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等过了考核期以后,朱元璋开始对他放松了警惕,在朱元璋看来胡惟庸以后都会按照这种工作态度进行。 但是他并没有按照朱元璋的预想进行工作,反而开始拉帮结派,贪污受贿,清洗所有异党势力,并且开始组建属于自己的党派。 这时候已经觉得大权在握的胡惟庸还做了一件大事,在不经过朱元璋同意的情况下他私自截留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奏折,并且对这些上奏之人进行疯狂清洗。 在胡惟庸看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很隐秘,朱元璋根本不知道。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放松不等于放弃。 对整个国家都有着极其严密监视的朱元璋,时刻监视者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 这里面就包括胡惟庸在内。 但是让人费解的是,朱元璋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行动。 他就像是个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个跳梁小丑在台上尽情的表演。 在清洗敌对势力建立自己党派的同时,他还将目光盯在了那些战功赫赫的功臣身上,因为有他们参加的话,自己这个党派势力才足够强大。 对于功臣他选择了两条路。 一条是拉拢。 另外一条是铲除。 先进行拉拢,如若拉拢不得,则务必铲除。 路线确定以后,他开始执行。 而要除掉这些人,靠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必须要靠朱元璋。 同样的,想要说服朱元璋就必须给他提供一个足以顺服他的理由。 他最先盯上的是已经被贬回家的刘基,他知道从一开始刘基这个家伙就对自己看不顺眼,时时刻刻给自己下绊子,这个人绝不可能被自己说服的。 对于这个家伙,只能一招。 干掉他。 于是他开始从刘基身上寻找弱点。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看似可有可无,但是在朱元璋这里绝对可行的弱点。 王气。 他对朱元璋说刘基给刘基挑了一块有王气的地方,将来给自己做墓地。 这个地方名叫淡洋。 王气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看不见摸不着的! 这不应该是弹劾刘基的理由吧。 这个事情在现在看来很让人难以理解。 但是我个人觉得这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理由,因为胡惟庸巧妙的利用了朱元璋的弱点。 迷信! 朱元璋是一个深度迷信的人。 尤其当了皇帝之后,他的迷信不降反升。 从一个农民一步步的努力最后登上皇帝宝座,他深信这一切都是天意,是上苍的安排。而现在想要搞垮刘基,王气这个看似荒谬的理由完全可以行得通。 朱元璋做为皇帝,他绝对不容许自己拥有王气的同时还被其他人占有。 刘基这个上知天文下的有如神助一般的天才更不可以。 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威胁,他知道的事情太多,留着它总归是个隐患,现在拥有了王气,更是一种威胁。 对于朱元璋来说,除掉刘基不过就是需要一个借口。 王气这个借口足够了。 在这里我想声明一下我的观点。 很多学者说是胡惟庸借朱元璋的手除掉了刘基。 但是从后面的事情发展来看,我反倒觉得是朱元璋借胡惟庸的手除掉了刘基。 因为按照后来朱元璋给胡惟庸的定性来想,这个理由说不通。 朱元璋灭掉胡惟庸搞垮胡党以后,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是胡惟庸谋害了刘基。 这个理由在当时胡惟庸造反的情况下还勉强可以行得通,但是现在看来却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完全是多此一举。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王气这个伪命题被提出来以后,朱元璋下令给与刘基处分。 勒令他进行整改说明。 刘基现在连官帽都给扒了,还有什么可以处分的呢? 有。 而且很多。 做为老板的朱元璋停发了刘基的工资。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叫做养老金。 连饭都吃不了,我看你还怎么给我得瑟。 这时候和一个蛮横的老板讲理往往是讲不通的,尤其是朱元璋这类完全无法无天的老板。 按照我们正常人的做法一般都会选择自认倒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大不了以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是了。 但是刘基明显不是正常人。 他选择打包回京城,在朱老板的眼皮底下呆着(也可能是要找朱老板理论)。 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呆着,你总该对我放心了吧! 但是事实告诉他,他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同样他也小瞧了朱元璋的戒心。 当他回到南京以后,一件很不巧的事情突然发生。 刘基得病了。 这时候做为上级为了聊表心意,往往会登门看望。 朱元璋也不例外。 只是他没有亲自来,而是拜托了胡惟庸代替自己来看望刘基,和胡惟庸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大夫。 慰问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说一些朱老大最太忙了没时间过来看你,他让我替他传句话,让你好好养病,千万别着急挂了之类的屁话。 同样不会忘了说让你多保重身体,朝廷内的事情还需要依靠你,你挂了那这个朝廷可就垮了之类的废话。 顺便感慨几句:以前多大的风浪我们兄弟都趟过来了,再大的苦难也都从死人堆里也都爬过来了,这点小感冒打不倒你的! 同志,你必须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人民等着我们立功的消息。 兄弟啊,你一定要挺住啊! 挺住! 慰问了一圈刘基之后,临走了还不忘让随行的大夫给他开了几副药。 然后让大夫开好了方子抓好了药之后叮嘱他按时吃药,等病好了我们再一起治天下,随后两人就一起回了家。 但是不幸的,胡惟庸带来的大夫可能是个只懂给牲口开药不会给人看病的洋大夫。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兽医。 这个只会给牲口抓药从来没给人下过针的家伙给刘基看完病之后,刘基同志的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眼看着小命就快保不住了。 发觉这一情况,朱元璋终于同意这位首席军师回家养病。 而等到刘基回到家没几天,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5月16日,刘基在家中去世。 享年六十四岁。 一代谋臣,就此辞世!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刘基的评价: 他是文学之泰斗,他是时势之英雄,他以其宏略的伟大思想辅助了一代群豪成就霸业,他同样以他近乎传奇的胆识谋略铸就一个时代宏伟的篇章,他身为文人,却魄力非凡,他不是武臣,却谋略于心,是时代铸就英雄,更是英雄造就非凡时代。 他的名字将响彻古今,他的功绩将渲染中外。 他是一代伟人,更是一代豪雄!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你少年勤学一心报国,你仕途坎坷不屈不折,你不畏艰险独挑强权。沧海桑田,挡不住你报国之志愿,群雄蜂起,抹不平你愤愤之豪迈,你以文人之潇洒气度指点江山,你的勇气你的魄力让人折服,你以不输于任何武臣的胆识才略谋划未来,你的功绩你的豪迈将响彻古今通晓未来。 你是当之不愧的伟人,因为有你,历史才更具绚丽色彩。 你的名字就是一副美丽的诗篇! 刘伯温,你生的伟大,更死的光彩! 世人评价: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节军事诸葛亮,后世军师刘伯温。 感动历史之人物:刘基。 感动时间:2018年11月27日! 第120章 胡惟庸的愚蠢 刘基死了,最高兴的当然是胡惟庸。 因为随着他的去世,最具威胁性的浙江集团将彻底倒台。 这是胡惟庸最想看到的。 也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结果。 只要刘基一死,他便可以彻底展开手脚大干一场,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的社稷发展。 但是他不会想到的是,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高兴。 随着刘基的死,他也终于找到了背这口黑锅的替死鬼。 此人如同幽灵一般,静静的看着前台的胡惟庸尽情的表演,而他却如同是一个高凡的导演,不做任何形式的阻拦,任由其大肆发展。 你的扩充你的发展,将是我后期解决你这个麻烦的合理理由。 而到时候随着你的倒台,你的全家连同你的家族将与你一同殒命,这便是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肮脏混蛋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在他的心中早就开始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在此人心里,早就给胡惟庸下大了最后通牒。 胡惟庸,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命运将会比刘基更惨。 …… 在解决完刘基的问题以后,胡惟庸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在权力欲极速膨胀之后,他开始挑战朱元璋的皇权。 他觉得朱和尚这个废物点心根本不配做皇帝。 这个和尚出身的家伙当皇帝简直就是糟践皇权浪费资源。 这个皇位应该由他坐才对。 这个国家根本不应该姓朱,应该姓胡才对。 为了解决朝廷内部的异党势力,他开始不请求朱元璋的同意,擅自越权生杀大臣。 这是对朱元璋发起的第一次直接挑战。 挑战完了以后他等了几天时间。 他不傻,他知道朱元璋这个家伙不是善茬,胡惟庸在看,他希望从自己的这些表现来看出朱元璋的态度。 但是胡惟庸失望了。 在诛杀大臣的问题上朱老大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发现这一情况以后,他觉得这个皇帝已经基本没架空。 他认为朱元璋这个废物点心和昌邑王刘贺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混吃等死的货色。 打下天下以后,他的政治任务已经完成了。 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可理由的价值。 于是他开始变得更加猖狂,私拟奏章,广收财物,拉帮结派。 同样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的风险,他也害怕朱元璋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是在故意做给自己看,所以他开始为自己谋求退路。 在退路方面可以选择的方法有千千万万,可以明哲保身,也可以知难而退,但是胡惟庸选择了另外一条。 他选择拉人下水。 拉足够多的人一起趟这趟浑水。 他认为只要我拉的人头足够多,你朱元璋就不敢轻易动手。 为了达到目的,他开始将目光盯在了那些开国的元勋身上。 他首先盯上的是徐达。 在军队中徐达的威信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拉拢下他就等于拉拢下了半个军队。 于是他开始向徐达套近乎。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就叫做走亲戚拉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徐达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和胡惟庸尿不到一壶的徐达直接把他给轰了出来。 脸上挂不住的胡惟庸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他开始拉拢徐达的门人,让他帮忙监视徐达的一举一动,趁机收集徐达的不利证据。 拉不拢你,那就想办法除掉你。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靠重金拉拢的门人拿了他的贿赂之后竟然直接反水了(这个门人是聪明人,拿了脏再反水,确实不亏。)。 他把胡惟庸的阴谋一股脑的全都给抖露给了徐达。 到了考验一个人涵养的时候。 如果遇到了一个暴脾气的家伙(例如常遇春)知道胡惟庸在背地里阴自己,一定会抄起家伙找胡惟庸干仗,让你个瘪三打我的小报告,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但是徐达没有这么做,长久以来战争的磨砺让他锻炼出一副极其沉稳的性格,他没有去告发胡惟庸,而是更加疏远了胡惟庸。 根据他对朱元璋的认识,自己即便不说朱老大也肯定知道胡惟庸的所在所为。 既然这样的话,那多此一举的干嘛。 自己就在后面安静的看好戏吧! 他开始断绝与胡惟庸的一切来往,每天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与胡惟庸不做任何的牵扯。 徐达拉拢失败以后,胡惟庸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身上。 这个人的俸禄虽然没有徐达那么多,但是他的功劳却比徐达还大。 他便是是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 想拉拢他相对要容易很多,因为他首先是自己的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八百年前,说不定你老母还是我祖先的婆娘。 我们两人的关系怎么着也比徐达要亲近的多。 但是他也知道仅仅靠老乡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保全自己,想要将他拉下水,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 他相信只要打动了李善长,其他人就都不在话下。 可是拉李善长下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毕竟他是开国第一功臣,虽然他已经内退,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他的威望还在,想要谈拢他跟着自己一起干谈何容易。 他首先想从金钱方面下手。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利诱。 但是胡惟庸很快发现这条路行不通。 因为他发现李善长这个家伙根本不缺钱,做为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朱老大每年光分给他的红利就是四千担的粮食,这个数额在功臣里面排名第二位,仅次于第一位的徐达。 他的粮食是五千担。 四千担粮食,这么多粮食转手卖出去也够几千口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了,还会发愁缺钱么! 既然金钱方面行不通,他决定冒一次风险。 他选择开门见山的和李善长谈一谈。 让他做自己的靠山,共谋大业。 但是让胡惟庸没有想到的是,李善长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在李善长看来,从刘基死了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危险就在逐步增加,现在他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门人说不定早就出卖了自己,成为别人安插在身边眼线。 这种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好。 千万不能和已经挂了的刘基一样,官帽丢了不说,最后脑袋都得搬家。 和谈失败以后,胡惟庸并不甘心。 徐达拉不拢就算了,你老乡李善长必须得拉过来,不然这买卖风险太高,危险系数太大。 于是他决定更改策略,选择从其他渠道入手。 很快他找到了另外一道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来自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李存义。 他的确切身份是李善长的亲弟弟。 为了拉拢李存义,胡惟庸可以说是下足了血本。 他首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出去,下嫁给了李存义的儿子,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 为了更大程度的拉近两家的关系,在胡惟庸的极力推荐下升任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为太仆丞(相当于朱元璋的贴身司机)。 把李存义拉下水以后,胡惟庸开始借助他的嘴游说李善长,希望他能够和自己联手。 一次两次也许李善长不会在意,但是时间一长必然会出现问题。 在轮番语言轰炸下,早已经听烦听腻的李善长说了一句极具内涵的话:“我老了,你们想怎么干就随便怎么办吧。【《明实录》:吾老矣,由尔等所为。】”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李善长默认了。 这句话可能是李善长为了打发胡惟庸信口胡说的,但是怕就怕在被有心的人听到。 但是不巧的是,这件事被朱元璋知道了。 这下事情就闹大发了。 朱元璋会怎么做呢。 他还是选择忍(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耐心)。 先忍一忍,等胡惟庸这帮混蛋再闹得大一点,然后在出面一块收拾。 拉拢到李善长以后,胡惟庸的目的明显达到了,因为随着李善长的默许,其他很多功臣都开始向胡惟庸靠拢,最出名的有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还有御史大夫陈宁、御史涂节等人。 随着这些人的加盟,胡惟庸的党羽基本到齐,他编制的关系网也基本成型。 早已耐不住寂寞的胡惟庸开始在朝廷内部安插人手,为后期的大事做准备。 但是胡惟庸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自认为的亲信可以投靠他,同样可以投靠其他人,就和杨宪一样,他们都可以是两面派的角色。 这里面做的最出色的应该就是涂节。 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两面派,也可以说是朱元璋安插在胡惟庸身边的反卧底,胡惟庸的一举一动全部会通过涂节汇报给朱元璋。 就在胡惟庸自以为得意的时候,有两件事情突然发生。 一件是胡惟庸在定远的老宅水井突然长出了石笋,这本来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官场没有正常一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作文章。 这事情被人知道以后就开始向胡惟庸献殷勤,说这是祥瑞,称他即将大富大贵。 这是典型的吹捧。 用我们现在的话讲,就是拍马屁。 要我说这个拍马屁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胡惟庸现在身为丞相,已经大富大贵了,如果还要大富大贵的话,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皇帝。 可是皇帝朱元璋已经在坐了。 如果胡惟庸要做的话,那只有一种办法。 篡权。 干掉朱元璋。 但是胡惟庸明显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第121章 第一场政治屠杀 人是可以乐观的,但是不能盲目乐观的。 这时候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的仆人经过边关的时候,未经许可擅自闯关。 这事情闹大以后被朱元璋知道了,做为老大的朱元璋做出了一个刑事决定。 砍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 我个人觉得,朱元璋这么做应该是有点警告胡惟庸的意思。 让他招子放亮点,别做的太过分。 但是胡惟庸没有理会朱元璋的警告。 他依旧我行我素。 这时候发生了另外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他儿子可以用我们现在一个典型词语形容,纨绔子弟。 也就是我问俗称的败家子。 他在败家之外,还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业。 坑爹。 在坑爹事业上,这个败家子可以说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 而这个混蛋玩意儿在坑爹的同时,顺便也把他的三族全都给坑了一遍。 具体情形是这样的,这个败家玩意儿让司机在大街上飙车,但是这个赶车的司机可能是个新手(马路杀手),开车的经验不足,不小心把马车给开翻了,更可怕的是把坐在马车里的胡惟庸儿子给摔死了。 这事被胡惟庸知道以后,盛怒之下他直接砍了这个倒霉的司机。 但是不巧的是这个司机的家人也是狠角(给丞相家当司机,一般都是关系户),他们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杀,所以一怒之下把胡惟庸告了。 说他滥杀无辜。 这下事情闹大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朱元璋过问,随便哪个衙门都可以解决。 但是到了胡惟庸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是丞相。 谁敢在丞相头上动土? 可是这事闹开了,不处理又不行? 怎么办呢。 别人都不敢处理,只要交给朱元璋处理了! 朱老大,该你上场了! 朱元璋的做法也很干脆。 他只说了四个字:杀人偿命。 砍了这个杀人的混蛋玩意儿! 也就是胡惟庸。 这下胡惟庸彻底不干了。 脑袋是能随便乱砍的么? 如果砍了它能再自个儿长出来那还好说,问题是这玩意他长不出来啊! 之前的那个仆人你砍就砍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主角,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 但是现在动到我的头上来了,还要砍了我,这事能干么? 当然不能干了! 于是乎他决定要造反。 胡惟庸案,火爆开演! 他开始秘密组织人马,准备干掉朱元璋。 当然和对朱元璋正面对抗他也没有绝对把握,所以在做掉朱元璋之前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的想法是把朱元璋骗到自己的王府里面来,然后在王府四周埋伏好士兵,等朱元璋进入了王府之后关门放狗。 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举兵造反,有人先把他给卖了出去。 这个人是涂节。 涂节偷偷的告诉了朱元璋胡惟庸要造反的事情。 这下彻底把朱元璋惹毛了。 你个瘪三,干造老子的反? 活的不耐烦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也不看看老子从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和尚,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是怎么走过来的么? 今天不妨告诉你,我是从血水淌过来,死人堆里爬过来,枪林弹雨中闯过来,阎王殿里杀过来的,我的这条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是我今天还能活着站在你前面,这就说明我的这条贱命阎王爷他不收。 但是你不一样,阎王爷还没有和你打过交道。 那种趟鬼门关的滋味你还没有体验过。 别着急,今天我让你尝尝和阎王爷下棋的滋味。 朱元璋下令发御林军突袭胡惟庸府邸,然后把里面的人马一锅给端了。 胡惟庸就这样被抓了起来。 连同陈宁和其他内部成员一块都被逮了起来。 可以说朱元璋在杀人问题上从来没有含糊过。 在胡惟庸和陈宁被抓的当天,朱元璋说玩了一个速战速决的游戏,他们几个当天就被朱元璋砍了脑袋。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正月,胡惟庸被凌迟处死。 胡惟庸被杀之前还将希望寄托在那群自己苦心拉拢起来的队伍,希望他们能出来替自己美言几句,就自己一命。 但是熟知官场规则的他却万万不会想到,从来秉持斩草除根的朱元璋没有饶过胡惟庸,同样也没有绕过他们。 你们既然都是胡惟庸的死党,那就一个也不用放过。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胡惟庸等人全部被抓以后,朱元璋下令开始深挖,明朝建国以来第一场政治风暴正是吹响。 朱元璋下令对所有胡党的官员严加拷问,铁饼火烧刮骨排毒的方法挨个轮着上场。 此是就是报仇雪恨最好的时刻。 以前官场上的那套明争暗斗打压迫害的把戏,现在终于可以进行合理合法报复了。 这时候还用得着客套么? 不需要了。 鱿鱼火烧铁钳夹棍统统都上吧。 此时也是区分出硬汉和软蛋最佳的时刻。 真正像文天祥一类的文人硬汉自古以来也没有出现几个。 先是一顿火钳辣椒鞭,这群曾经饱读诗书的文人全都感受一下皮肉之苦的滋味,等这些刑具玩过以后再玩一玩老虎凳辣椒水的游戏,等这些都玩了一遍再让他们从实招来。 然后这群文弱书生开始胡乱邹一些名字,甭管是以前认识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只要关系不好的全都给抖露个遍,最后还不忘把那些曾经欠债不还,或者借钱不给的朋友全都给说一通,反正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什么? 你说没有了? 真的就这么多! 真的? 看来你小子吃得苦还是少点啊。 来人,接着给打,打到他吐出实话为止! 这时候该是爆笑的事情登场了! 也许这些酷吏们不知道,这帮阶下囚已经明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事大,这时候惹毛他们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当他们开始毒打这群罪犯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乱咬。 你不是问我还有没有同党么! 有! 就是你! 于是乎,刚刚还在审案或者正在执行的官吏瞬间就被落下水,成为胡党的一员。 这里面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做为卧底的涂节。 他就是在审问胡惟庸的时候被人以这种反告的形式拉下马。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位仁兄也同样没有被朱元璋放过。 他也被冠以胡党的罪名给逮了起来,最后被处死。 这位仁兄可以说是倒霉到家了。 他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被处于造反的罪名,最后的结果比杨宪还惨。 可以说是身败名裂。 不知道这几个人被押解到刑场上的时候,互相见面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会是惺惺相惜,还是目光如刀砍死你个瘪三? 最后,朱元璋对胡惟庸的直接家属处罚是:诛三族。 胡惟庸的族人被杀了以后,有一个难题摆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胡惟庸的族人死就死了,可是胡惟庸拉拢的这一大批官员们怎么办,这群家伙被抓以后搞得整个监狱都严重资源紧张。 该如何处理打他们呢?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这事情如果放在其他皇帝身上,他们确实会仔细考虑考虑。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你们不是投靠胡惟庸了么? 你们不是喜欢结党营私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全杀了吧! 最后朱元璋的决定是所有胡党相关人等全部处死。 你不是拉帮结派么! 好! 好的很! 你拉拢多少钱,我就砍多少人! 看是你拉的人多,还是我砍得人多! 于是乎,这些人率先倒在了朱元璋的刀下。 如果大家以为这事杀到这里就算了了,那就太小瞧朱元璋了。 他既然能忍胡惟庸长达七年时间,那必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场长达十年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在这场杀戮中,三万余口性命命丧黄泉。 最后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就如同是一把火一样,所有以前和胡惟庸有过牵扯的官员人人自危。 即便是没有和胡惟庸有过瓜葛的官员他们也害怕,因为他们闹不好的会被朱元璋安排去审理案件,如果碰上几个关系不好的乱咬一通,那自己的小命就得报销。 在这场屠杀风暴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及。 此人是李善长。 做为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最后也没能逃过朱元璋的屠刀。 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李善长被冠以胡党罪连同其妻女弟侄七十余人一并处死。 享年七十六岁。 朱元璋给李善长的评价是:知谋逆不举发,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 这位仁兄可以说是被胡惟庸狠狠的坑了一把。 不仅命没了,连名誉也没了。 可以说是身败名裂。 不知道在阴曹地府见到胡惟庸以后,李善长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在胡党事件持续发酵的时候,朱元璋公布了一个极具历史意义的诏令。 废除宰相制。 传承数千年的宰相制度,就此终结! 废除宰相以后,朱元璋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将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部门。 这个部门叫做:中书省。 1380年,朱元璋下令罢黜中书省,然后开始大肆拆分中书省,他将中书省拆分为六部。 分别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所有原先中书省官员和权利全部分放到六部,进行分别指挥。 而所有属于宰相的权利则全部上交给皇帝。 对于这个结果最满意的当然是朱元璋。 他终于做到了其他任何皇帝都做不到的一点。 权利绝对集中。 用现在一个官方语言可以说明,叫:大权独揽。 这是朱元璋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欣喜万分,丞相这个蹩脚的玩意儿终于被自己铲除了! 好,好的很呐! 至于那些被杀的人,随他们去吧。 活着运,死了命! 谁让他们运气不好,死就死了吧! 但是朱元璋不会想到的是,随着宰相制度的废除,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解除掉宰相麻烦以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身上。 这件事情是第三次北伐。 第122章 第三次北伐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沉寂了八年时间的朱元璋发动了第三次北伐战争。 目标依旧是北元。 这一次的对手名字叫做脱火赤。 脱火赤可以说是即王保保以后的新生代主力的新秀。 他现在的身份是元国公(虚名,他的势力和其他人比要差很多)。 大家如果要问以前牛气哄哄的王保保跑哪里去了,那我可以很荣幸的告诉大家,王保保也就是扩廓帖木儿这位大哥已经于公元1376年去世了。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挂了! 至于说他挂了的具体原因,这个已经没办法核查。 史书只记载他在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八月死于哈剌那海,哈剌那海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地名,具体地址是蒙古国科布多,如果是按照这种解释的话可以理解为自然死亡。 可是哈剌那海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如果这种解释来讲的话就有点让人发懵。 在蒙语中哈剌那海的意思是黑狗。 难不成王保保这位嚣昂跋扈的大哥是被一条狗给咬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这位老大运气实在太背了,出门没看黄历。 一代枭雄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反而被一条疯狗给咬死了。 运气实在好到爆棚! 反正不管怎样,王保保已经是死了。 在王保保去世以后,另外一群人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北元的主要力量。 脱火赤就是其中的一位。 但是在北元这支势力中脱火赤并非是核心力量,如果按照等级划分,他只能算是一个分支。 它率领的兵马也只是北元的一支残军。 在朱元璋忙着处理内讧事件的时候,脱火赤率领上万兵马已经跨过和林,向南进发,开始蓄谋南侵。 面对这股势力,朱元璋并没有想要绕过他们。 对于这群死心不改的混蛋,他的做法是一贯的。 那便是大兵征讨。 干掉这群混蛋。 这一次他并没有选用功劳卓着的徐达,也没有使用拥有不败神话的傅友德。 而是选择了他的干儿子,沐英。 在元末明初确实是一个群雄蜂起的时代,这个时期有着太多的英雄人物出现,例如徐达,例如常遇春,又比如傅友德。 而相比较上面这三位战神一般的人物来说,沐英的影响力就相对要弱很多。 当然我指的弱并不是说沐英无能,我的意思只是说上面的三位影响力实在太大,他们的功绩和战力基本可以和大神相媲美。 而沐英在他们面前只能说是个小跟班。 打个比方吧,如果把徐达常遇春的影响力比喻成黑道大哥,那沐英就只能是大哥身后的堂主。 双方的身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但是等级不同不代表能力不行。 事实告诉我们,沐英这个家伙也是个狠角。 也许沐英心里抱着一个想法。 既然干爹让我出征,那我怎么着也不能给他丢脸。 公元1380年3月11日,朱元璋命令西平侯沐英率领陕西明军进攻北元。 三月二十一日,沐英率领的兵马到达灵州(今宁夏灵武)。 到灵州以后沐英并没有鲁莽的与对方直接开战,他先挑了几个腿脚利索脑子灵活的士兵进入内蒙。 目的只有一个,做侦察,搞情报。 他要知道这群在沙漠里面喝了好几年西北风的家伙们到底有多少人马,驻扎在什么地方。 这几个士兵并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他们就赶了回来,并且带回了极具价值的情报。 脱火赤已经到了乃路(今内蒙古额集纳旗东南),人马一万来人。 情报确认无误以后,沐英开始部署战役。 曾经长期跟随常遇春的沐英深得他的真传,在和敌人的对战中他和常遇春一样,往往都会展现出他们天才一般的创造性思维。 在针对脱火赤的战役中,他可以说把单兵突击战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命令所有人抛弃所有辎重,带足干粮轻装简行,然后经过七昼夜的急行军,渡过黄河,经宁夏翻过贺兰山对脱火赤的残军进行突袭。 在距离脱火赤军营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沐英下达了重要的军事命令。 分兵。 将所有兵马兵分四路。 分别从不同方向不同位置向敌人发动突袭。 分兵完成以后,趁着天黑完全分不清左右的时候,直接抄了敌人老窝。 五十里,对于骑兵来说实在太近了。 信心满满而又杀气腾腾的沐英率部出发。 这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单兵突击战。 在这场战役中他完美诠释了坚毅不拔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 到达乃路还没缓过神来的脱火赤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眼前突然就冒出了一群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士兵。 此时脱火赤心里估计就一个问题。 这群货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这后续的兵马都还没有到齐,这群如同天降雄兵一般的家伙们就已经抄起家伙开始开干了。 脱火赤被突然间冒出这群杀气腾腾的明军彻底搞蒙了,他措手不及。 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突如其来的明军给包了饺子。 这是一场纯纯粹粹的合围。 脱火赤的残军就如同是被抱在面皮里面的碎肉,只要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装备精良的明军全部吃掉。 被人包了饺子的脱火赤似乎并不甘心失败。 他相信凭借手上这万千兵马,怎么着也可以和对方磕一下子。 于是他率领兵马进行抵抗。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群兵马面对强悍无比的敌军,信心本就严重不足的友军迅速败退。 面对这种颓势,秉持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脱火赤终于无奈的做出了最后的决策。 逃跑。 但是已经完全被包了饺子的脱火赤并没有他主子那般高超的逃跑经验,于是乎这位仁兄还没能脱离包围圈,就被早抓了现行,做了俘虏。 于是,史书上永远会有这样一笔纪录:洪武十三年(1380年),脱火赤、爱足等遭突然袭击,未经激烈抵抗就被明军俘虏南下。 随着老大脱火赤被抓,其余兵马迅速垮台。 北元战败。 明军获胜。 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仅属于明军,更属于沐英。 他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一个道理。 无论是已经死去的常遇春,还是已经年迈的徐达,他都不输于任何人。 至此,第三次北伐结束。 第123章 第四次北伐 在第三次北伐战役结束以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在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做为皇帝的朱元璋发动了更大规模的北伐战争。 这也是明朝建国以来的第四次北伐战争。 如果说去年的第三次北伐针对的对象是北元残军的话,那这一次他的目标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北元主力。 因为它这一次要面对的对象是北元平章乃儿不花。 平章是个官名,全名叫做平章政事,以前朱元璋当皇帝以前他也做过这个职位,放到现在应该相当于几个省的省长,在当时的北元也算是半个丞相。 乃儿不花这个名字怎么说呢,简单倒是简单,要记也还勉强好记一点,我们大致可以按照以前背英语单词的记忆方法,奶眼不花。 只是这个名字所指的含义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对蒙语熟悉范围实在有限,所以只能向大家说声抱歉。 反正就是这个叫做乃儿不花的家伙在刚开年的正月,趁着朱元璋正在忙着过年高兴的时候,带着一帮子人马抄了明朝的北部边境。 其实我要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北元。 这里面朱元璋也有一定原因。 毕竟他们的动机也很单纯。 因为他们需要吃饭。 他们也是人,虽然是塞外人,但是他们也得吃饭! 北元的统治者们也没有办法,大雪天的不能放羊也不能放牛,可是饭还是得吃,他们不是没想过买粮食,可是朱老大只说了一个词,不卖。 他想活活饿死这群野蛮人! 想掏钱买人家不给,自己想种又种不了。 不吃又不行。 怎么办呢? 那就只剩一种方法了。 抢。 从这群刁民手里面抢粮食。 把这些原本上贡给我们的粮食通过暴力手段抢过来! 既然决定抢了肯定要挑个好的时辰,趁着敌人防守最薄弱,注意力最涣散的时候来那么一下子,然后就什么都有了。 可是什么时候时辰最好了? 当然是敌人最高兴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敌人的防守才最薄弱。 而过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当所有人都忙着庆祝新春佳节的时候,谁还会闲的没事干去搭理一群骑着倔驴喝西北风的野蛮人。 乃儿不花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朱元璋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并且一举攻克了南部边境。 这时候做为大明皇帝的朱元璋也不是好惹的,在心眼里恨透这群元兵的朱元璋没有饶过他们。 你们这群瘪三,还没死呢? 政权已经绝对稳定的他没有来得及参加春节联欢晚会,就宣布了一条军令,清缴来犯之敌。 第四次北伐战争,正是开始。 这一次朱元璋动用的力量可谓庞大。 单单兵马他就动用了足足三十多万。 如果说在建国以前朱元璋号称的兵马数量有很大水分的话,那现在军队的数量就完全没有必要在作假了,三十万是实打实的数量。 对于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来说,占据广阔河山的明朝抽调三十万兵马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这也是朱元璋建国以来调集兵马最多的一次战役。 很明显,这一次他抱有必胜的信心。 如果说第二次北伐的失利是耻辱的话,那这一次北伐就只有一个目的。 雪耻。 一雪前耻。 为了这场战争的绝对胜利,他组织了一个绝对庞大的领导阵容。 洪武十四年正月,朱元璋首先任命魏国公徐达为征虏大将军,派遣干儿子沐英为副手,率领一半兵马组成西路军,从左路进攻敌军。 同时任命信国公汤和为左副将军,派遣颍川侯傅友德为副手,率领另外一部分兵马组成东路军,从右路夹击季军。 两军分两路出塞北征。 在出塞之前,为了保证此战的绝对胜利做为皇帝的朱元璋亲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第二次北伐失利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情报的不准确,外加盲目的自信,才造成最后的惨败,同样的错误在朱元璋这里绝对不会犯两次。 所以他首先派侦察部队率先出塞,其目的只有一个。 刺探情报。 如果敌人有埋伏,则选择诱敌深入的策略,等待敌人经过长途奔袭身体疲惫的时候迎面出击。 如果没有埋伏的话,则挑选精兵直捣敌军阵营。 没多久侦察部队返程,作战计划也确定了下来。 直捣敌营。 洪武十四年4月15日,在朱元璋的注视下,两军分两路出征北伐。 这是一场兵力完全不匹配的战役。 无论是在军力部署上还是将帅能力上,已经占据南北方大片区域的明军都占有绝对优势。 首先和敌人正面对抗的是东路军汤和部队。 按照朱元璋的武力配置,应该说他对汤和这位老部下还是很照顾的。他深知汤和在统兵和作战方面能力的不足,于是他派遣了傅友德做为他的副手,朱元璋相信只要按照自己的方略进行作战,就不会有太大纰漏。 只要此战能够获胜,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汤和加官进爵。 这可以说是给汤和一个白白立功的机会。 根据朱元璋战前安排,这里还是以百胜将军傅友德为先锋,他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百战百胜的战神精神,首先在灰山(今内蒙古宁城东南)和敌人相遇。 这是一支不算太强,但也绝对不弱的部队。 面对这支队伍,充分分析敌军势力的傅友德选择了在他看来最为保守也最为稳妥的作战方略。 夜袭,突击。 当天傍晚,早已整装完毕的傅友德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灰山战役,爆发。 傅友德的兵马犹如一支利刃般直插敌人心脏,一通干仗下来完全没有防备的元军打败,并且俘获大批元军和牛马牲口。 首战告捷。 首战获胜以后,傅友德并不甘心小小的胜利,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具体地点在北黄河(今西辽河)一带。 这里有一支北元的真正主力,他们还有一个牛气哄哄的老大,他的名字叫做别里不花,他的身份和乃儿不花相当,同为平章政事。 与他一同驻扎的还有一个副手,位居太史,名叫文通。 解决掉前面那些虾兵蟹将以后,傅友德盯上了他们。 别里不花可以说是一条大鱼,只要抓住了他那这一战就可以胜利凯旋了。 然而当傅友德刚刚率领兵马急行军赶到北黄河的时候,早就听说过傅友德煞星威名的别里不花二话没说,直接放弃抵抗率领兵马就撒丫跑路,领着一大票兄弟向后方疯狂撤退。 敌人已经撤退,按理说这场战役已经获胜了。 但是傅友德并不满足。 他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饶过别里不花。 这一次出征他需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高官来做自己的俘虏,别里不花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于是他率兵骑兵轻装追击,最后的结果是北元平章别里不花、太史文通双双被俘。 擒获两人以后,目的已经达成的傅友德和汤和汇合,随后率部回归。 自此,东路军率先获胜。 另一边,做为真正主角的西路军在徐达的率领下,刚刚走出长城古北口(今北京密云东北),吸取上次教训的徐达并没有盲目的直接寻找敌军主力作战。 而是选择步步推进稳扎稳打的策略。 他命令沐英先率领兵马攻取了高州(河北平泉),然后越过山西,直插内蒙古。 到达内蒙古以后,他先攻取了嵩州、全宁等地,随后渡过胪朐河(今中蒙边境克鲁伦河),开始和北元主力进行决战,最后的结果是俘虏北元知院李宣及其部众。 在完成预定目标以后,徐达率领兵马返程回归。 第二次北伐的耻辱,得以雪洗。 可以说,此战是徐达的雪耻之战。 也可以说此次战役就是朱元璋为这位老部下做出的点睛之战。 而在此次北伐结束的同时,做为主将的徐达也将彻底结束他的军旅生涯。 第四次北伐战役,是徐达生平以来最后一次统领征战。 随着徐达的退出,老一辈人马的征战历程也即将宣告结束。 随着东西两路兵马双双获胜。 八月底,明军北征各部胜利班师。 第四次北伐战役,以胜利告终。 第124章 空印案 随着刘基的去世,浙江集团的势力彻底宣告垮台。 这对于原先心存党争的文人,尤其是那些曾经臣服在浙江集团门下的文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坏事。 但是有时候坏事也有可能变成好事。 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说,被免官这个坏事就变成了一件好事,变成绝对会超乎他们想象和预料的好事。 我也坚信这些刚刚被流放的官员们看到最后的记过之后,他们会心存感激。 因为如果他们还在朝廷履职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必然逃不过你们的干系。 而最后处罚的结果却奇惨无比。 所有牵扯人员全部被杀,无一幸免。 这就是明朝开国以来第一件也是牵连最广的一件经济案件。 它的名字叫做:空印案。 确切的说,这也是明初建国以来最大的一件冤案。 根据史料记载,空印案爆发的时间有两个不同的时间节点。 一个记载是洪武九年,即公元1376年。 另外一个记载是洪武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382年。 但是我个人认为空印案爆发的时间在1376年更多一些,因为根据明史记载空印案爆发期间当时宰相的职位还存在,丞相的官职还没有被裁撤,丞相和御史们在审理案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而如果按照1382年进行计算的话,那就存在一个很大问题。 因为在1380年宰相职位被朱元璋宣布废止。 1382年空印案才爆发,时间方面对不上。 宰相职位都没有了,做宰相职位的丞相也都被朱元璋给干掉了,人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审理案件呢。 这从理法上也说不通。 所以我个人觉得1376年才更确切一些。 但是这里也不能说绝对。 因为空印案的发生和另外一个部门有着直接关系,这个部门就是六部之一的户部(清朝康熙时期八爷党的小金库就是这个部门。)。 户部这个部门的职责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财政部。 它面对的直接对象就是钱财。 在当时来说也就是足以堆成山的金子和银子打交道的部门。 但是这里面就存在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按照当时明初时期建立的**机构来讲,并不存在户部,当时只有两个部门,一个是中书省,另外一个就是御史台。 中书省管行政,御史台管监督。 户部的设立是在裁撤掉中书省以后才专门建立的。 这么讲的话,那1376年发生空印案的说法又存在很大纰漏。 在时间上来讲,这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这两个时间节点上可以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具体来计算,两边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这简直就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疑案。 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比较倾向于1376年,主要是因为时间方面的考量,具体原因后面我会详细阐述。 在这里,我就按照1376年的说法来讲吧。 空印案这件事情首先可以定性为:冤案。 甚至可以把它定性为明初建国以后最大的一桩冤案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这里面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解决的,牵扯到空印案中的官员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完全是出于被逼无奈。 确切的说,空印案是因为一张空白文书引起的一件巨大冤案! 案件发生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在朱元璋建国的以后进行了大面积人口大普查,普查的结果会分别在户部和府州县四级进行了详细登记,并且统一造册,四部门分别一份。 这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户口记录表。 记录表里面内容全部一样,然后中央和省市县各一份,唯独不一样的就是中央的包装,为了划定四者之间的区别,所有上交到中央的造册全部用黄纸包裹,史称黄册。 这个册子的主要作用就是一个。 收税。 在朱元璋时期,所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公民全部都得交税。 每家每户都需要按照人头来上税。 当时上税的形式和我们现在不一样。 我们现在上税交的是钱,官员们只需要和钱打交道就可以了。 但是在朱元璋时期交的税有两种。 一种是本色(粮食),另外一种折色(钱、麻、丝绸或其他物品)。 这两种税有两个征收时间,分别为夏税和秋粮。 为了利于管理,朱元璋在时间上也做了统一安排,夏税最晚不得晚于同一年的八月,秋粮不得迟于第二年的二月。 这部分税先由最低一级的县来收取,收好之后登记在册,随后统一上交给州,州一级的再进行登记上报给府,然后府一级的全部登记好了核查无误以后盖上公章(注意这里)上交给中央。 朱元璋规定各个地方每年都需要派遣官吏向中央上报当年的财政收支情况,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需要向总部上报财物报表。 这个事情放到现在肯定是隶属于某一个会计事务所来处理。 但是在朱元璋那时候没有会计一说,所有的财务支出全部都由各地的府州县的衙门来处理。 为了防止官员在里面浑水摸鱼,朱元璋下令每年各个地方的账目都需要登记造册,并且盖章烙印然后上交中央,中央的官员则需要按照黄册上登记的数字进行核对,两者之间的数字不能有任何差错,确认无误以后比对入库。 这时候问题就来。 地方交上来的数字和中央上的计算出来的数字存在对不上的情况!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人口的稳定,今天张三长大了,明天李四超龄了,后天赵**子挂了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按照这种人口的不确定性来收税的话就会存在很大的数量误差。 再碰上几个不怕死的官员在里面贪污挪用一点,那两者在数字的误差就更大了。 这可怎么办呢? 强行征收,这条路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碰到几个软蛋你多要一点就是一点,但是要是碰到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把自己强行征税的事情抖到中央的话,那到时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领盒饭都是好的,闹不好的就得脑袋搬家。 但是即便这样数量还是凑不齐。 数字上还是会有出入,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了。 抢又不敢抢,凑又凑不来,只能硬着头皮先交上去了,剩下的以后再想办法把,不然超过了规定时限没有上交那麻烦就更大了。 于是乎,众多官员们就赶忙骑着马或者赶着驴的向南京跑。 靠近南京的还好一点,咬咬牙骑着马辛苦一下两三天就赶到了。 可是碰到了路远的就要倒霉了,两三个月的路程也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干这个买卖的官员应该都是些身强体壮的汉子,不然这来回好几个月的折腾不被震出脑震荡,骨头也被颠散架。 好不容易赶到了中央,累死累活的热饭还没来得及巴拉上一口,就被中书省的官员喊去上交账目。 这时候满脸赔笑的看着眼前这群个子比自己矮长得比自己挫的家伙们,他们大气不敢出上一口的说一声:这是今年上交的账目,比去年的要少一些! 中书省这群每天比谁尿的高的家伙们则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少一些那你交上来干嘛? 滚蛋。 滚回去把该交的交完。 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交上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呢? 没办法了,重新骑驴赶回去吧! 这来回又是几个月的折腾。 等好不容易把数目都征齐了,造册的任务也都做好了以后赶忙重新盖上公章赶去中央。 这回数目都对了,中央的官员们应该能对账销账了吧! 等再次赶驴骑马跑到中央,准备对账销账的时候,官员来了句:对不起啊,兄弟,上次眼睛中风不小心把数字看错了,你们今年应该上交一千万两的,给你们少报了个零,看成了一百万两。 这个账目还是不能给你们销。 你赶紧回去重新做一份账目交给我吧。 记得盖章公章哦,不然你就又得白跑了! 得,又白来了! 这是什么事啊! 这来来回回的,不瞎折腾了么! 什么? 你说看在你我二人关系铁的面子上想办法给通融通融! 他妈的,你说通融就通融啊! 朱老板的铡刀在哪摆着呢,谁敢造次啊! 给你通融,谁给我通融呢? 要不这样吧,你先出点血! 想让老爷我帮你做事,不拿点好处谁给你白干! 掏点钱,先贿赂贿赂我,如果数字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什么? 你说你没钱! 这一次的税银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你来这里干嘛。 滚回去,给我重来,顺便别忘了把明年的账目一块带来。 于是乎,这个不识趣的官员就只能重新打铺盖卷往家赶。 这一次又白来了。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当时打字刻章的营生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也还没有几个胆肥的官员能想出萝卜章这种投机取巧的买卖,官员们在地方办公也离不开印章,各级和各级的账目又都不一样,总有一些账目会出现偏差,出现偏差就得重做,不然就不给于销账,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谁也受不了。 怎么办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来之前多带几张空白的文书,而且在文书上提前盖好各府州县的公印。 等来到中央以后,手里多带点银子出点血陪这群中央的官员喝几杯,等把这群混蛋灌多了以后让这些坐镇中央坐的高尿的远的官员们说一个他们满意的数字,然后自己在空白文书上照着这个数字直接填,直接对账销账。 这种方法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好用。 这种被逼无奈的方法很快就在税官中传开了,大家也都发现这个点子好使也都开始暗地里使用。 这就是空印案的基本情况。 这里面有一个极其重要的要点。 那就是对于空印案的始末所有官员们都一清二楚,里面的门道官员们也都心里明白。 惟独有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此人不是别人。 他就是朱元璋。 第125章 游戏的规则 于是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这注定会是一场悲剧。 空印文书的案子在官员手中流传了好几年一直相安无事,但是在洪武九年的某一天被成天没事找事干的朱元璋突然发现。 当发现这一漏洞以后,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觉得自己被人晃点了。 晃点自己的家伙们,就是这群自己一直看不上眼还时时和自己作对的官员们。 自始至终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大头,跟个傻x没有什么区别。 这简直岂有其理。 在盛怒之下,内心极度不平的朱元璋开始命人严查此事。 史书上没有说朱元璋具体是让谁查察的此案,只知道此人出自御史台,但是我个人觉得这里面必然不会缺少一个机构。 一个绝对可怕的特务机构。 它的名字叫做:锦衣卫。 其实要我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包括这些调查的官员们,他们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甚至这些调查的官员们很多都有牵涉其中。 这其中的里外缘由他们都很明白。 你朱老大制定的规则本身就存在很大问题,我们这些当官的这么做也完全是没有办法! 但是这种解释对于已经完全炸了毛的朱元璋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对于朱元璋来说这和瞎扯淡没有任何区别。 他下令对这起案件的所有牵扯此案的官员进行深挖彻查。 老大已经发话了,还能说什么呢? 查吧! 在老大怒火中烧的时候还是乖乖闭上嘴为好,不然的话自己必然会成为第一个被砍的对象。 对于这头已经完全炸了毛的倔驴,这时候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于是,明初以来第一庄经济案件爆发。 这便是:空印案! 在朱元璋的严令下,彻查的结果很快出炉。 首先中奖的是各级主政的官员们,他们是第一参与者,其中包括布政司(俗称藩台,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省长),和其他各府州县的各级官员们。 其次是那些坐阵中央,手握审核大权的户部官员,他们是第二参与者。 对于这些直接参与者,朱元璋给他们下达的处罚结果是主印者(省长、市长、区长、县长)全部处死,副手及以下官员打一百军棍后发配充军。 最高一级的户部尚书及户部其他所有牵涉官员,全部处死。 处理掉这些官员以后,朱元璋并没有就此收手。 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批人身上。 这些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空印案,但是他们的职责注定了他们最后的命运。 这些人是按察使(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纪检委)。 在空印案尚未爆发之前,做为按察使他们的职责就是监督和弹劾的作用,但是从到案件爆发到朱元璋下令严查他们都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从片面上来讲,他们已经丧失了监督的职责。 对于这群吃着干饭不干正事的家伙,朱元璋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它恨透了这群吃干饭不干正事的混蛋。 对于这群人朱元璋给出的处罚是:所有监察御史,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根据《刑法志》记载,随着空印案的爆发,数万官员被杀(系死者数万人)。而随着处罚的落实,从中央到地方所有府州县官员自上而下全部被清洗了一遍。 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勇气和魄力。 在对官员渎职的处罚上,朱元璋表现出了他近乎残忍的一面。 但是在着残忍的背后,却同样存在着许多枉杀的事实。 其中最典型的人物应该就是方克勤(山东知府,他的儿子比他还牛,他便是忠于建文帝宁死也不愿服从明成祖朱棣,而后被诛十族的大名鼎鼎的方孝孺!)。 在空印案爆发时,倒霉的方克勤任职于山东济宁,官职为山东济宁知府。 这位仁兄可以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官,在他当政期间山东各府州县官纪谨严,他在山东任职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他所有的工资全部用于资助朋友和学生,他仅有的一件衣服连穿了三四年都没钱换新的,在他的廉洁办公下他家里的房墙塌了却同样因为没钱只能用茅草来遮挡。 就是这么一位好官,也是因为空印案的出现,被就地处死。 这位兢兢业业的知府最后虽没有身败名裂,却也没能落得一个好的下场。 实在有些可悲。 下面我们重新回到上一章提到的问题:空印案爆发的确切时间。 我个人之所以比较倾向于1376年这个观点,主要原因在于它的时间比较敏感。 因为这个时间距离朱元璋建国刚刚相隔八年。 古人有一句话叫做:七年之痒八年之痛。 这句俗话虽然主要针对的是夫妻二人,但是我觉得对于一个刚刚建立的国家来说,这个论点同样成立。 八年时间对于官员们来说,官场套路已经可以完全掌握,套路法则也已经全部了熟于心。哪里可以贪污,哪里可以滥用职权,他们都可以做到运用自如。 他们是熟悉了,但是对于制定这个法则的朱元璋来说却开始变得不放心起来。 对于朱元璋来说,他只相信一个人。 那就是他自己。 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信。 我个人认为朱元璋是戒备心极强的一个人。 对于手下这些手握重权的官员们,朱元璋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们,这些人只是他不得不利用的工具。 他信不过这些人,同样憎恨这些人。 甭管他们表面上表现的多么仁义道德,但是背地里他们还不知道是何等的下流龌龊。 这些手握权力的官员们之所以给自己当差,完全是为了谋取私利。 他们手上的权利越大,对老百姓的威胁也就越大。 而对于这些人来说,朱元璋可以将他们做为利用工具,同样可以无条件的抛弃。 而抛弃他们的方式,就是把旧的人马从头到尾全都杀一遍。 然后换一批新的人马再来,等这批新的人马熟悉以后,在重新效仿之前的游戏套路再杀一遍。 以此类推。 而八年时间,对于官员们来说时间刚刚好,既不太长,也不算短。 规则已经熟悉,作案手法也已经开始显现。 挑选这时候来砍一刀,把这批官员们从上到下全都杀一遍,然后重新挑选一批人马上场。 既解除了对自己政权的威胁,也解除了对老百姓盘剥的风险。 两全其美。 自己还是那个老大,规则还是一样的规则。 等再过上几年,再玩他一遍。 再过几年,再玩一遍。 这样,既省时又省力,还省了诸多没必要的麻烦。 这也许就是朱元璋之所以要发动空印案的思路。 可以这么说,空印案只是朱元璋清洗官场的一个噱头,只是他要血洗官场的一个借口,他就是要借助这个借口,来完成他自上而下清洗掉这些陈旧官员们的目的。 如果当时没有发生空印案,按照朱元璋的性格他也必然会找一个其他的借口来血洗官场。 虽然这种方法太过残酷,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根本没有所谓。 暴君酷吏不过一个骂名,对于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声来说,他根本不在乎。 和这些虚名来比,他真正憎恨的还是这些手握重权的官员,他们在位的时间长上一天,贪污受贿的风险就会增加数倍,对老百姓的威胁也就增加数倍。 而唯一可以消除这个威胁的方法,就是杀掉他们,换新手上来。 而对于新手来说,熟悉套路和规则就需要他们忙上数年。 这些老臣们他们知道如何贪污,但是新手们却还不会,就算他们会也没有太大胆量。 等数年之后,这些新手变成了老鸟,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了,到时候旧的游戏就可以再玩一遍,你们也就到了下岗的阶段。 而下岗的唯一方法,就是被杀。 因为只有死人,才可能将风险降至最低。 第126章 官场的套路 空印案的始末就好比是一款新推出来的游戏。 官场就是游戏的规则,官员们就是其中不同的角色。 而裁判就是一手遮天的朱元璋。 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真的是不服不行! 玩过游戏的人应该都知道,做为正常人一款陌生游戏放到我们手上的时候,谁也不可能上手就会玩。 此时的你好比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 这时候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放弃游戏,另外一个是注册账号。 此时你的身份就好比是书生或者是乡里保举出来的大儒,你可以选择干或者不干。 选择权还在你手里。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干,但是你需要拿出一定的勇气和适当的东西作抵押。 就和前面提到的夏伯启一样,你需要付出自裁一般的代价,亲手把自己的手指头或者把脚给砍了,而付出代价的同时你也将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你说我参加游戏,那么恭喜你。 第一步完成。 你将进入到了朱元璋编写的游戏程序之中,成为他庞大政治体系中的一员。 这一级别里面包含两种人,一种是每天抱着本破书死啃硬啃读烦读烂却依旧在死读书读死书的道学书生们,他们有一个光荣的称号:书呆子。 另外一种则是那些刚刚被乡里推举为大儒的奇人异士,这些人不玩书本上那一套把戏,他们玩的技术高级一些,段位也相对高一点,他们一般玩的都是些心理学或者天文学一类的游戏。 这两种人将面临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一条是科举,一条是面试。 科举的道理是漫长的,如果你学了三年就直接考中的进士,那你家里的祖坟肯定冒了青烟,这天大的好事让你给碰上了,不得不佩服你的运气。 如果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而你却还想走仕途这条路的话,那你就只能安安分分的继续读书,读个十年八年的也许哪天天上掉馅饼道学先生看上你小伙长得挺精神很适合做他的女婿,于是大发善心就录取你了,那你小伙也运气不算差。 但是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注定要被淘汰。 至于另外一类人就简单多了。 这些人不需要读书,他们不需要和书本进行无休止的干仗。 这些被乡里或者被府里的官员推举出来的人将直接参加朱元璋同志的面试。 如果面试合格,那直接恭喜你,你直接当官了。 如果你长得太好看把朱老板给比下去了,那么对不起,放你回去继续过苦日子那是好的。碰巧这天朱老板心情不大好而你个家伙又长得太不顺眼,那你就要倒霉了,砍你了个混蛋都是有可能的。 当这两条路你都趟了过去,并且有幸从中存活下来,那么首先祝贺你,你成功干死了成千上万的马甲,并且从中活着站了起来。 你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一关,账号注册成功。 接下来你将真正进入到游戏。 此时刚刚通过科举或者直接参加了朱元璋的面试,通过了重重考验,在层层筛选中侥幸存留了下来的你们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称。 举人或者堂官。 这时候你们已经真正有了身份,你们在游戏中已经有了属于你们的马甲。 但是记住,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 你们马甲虽然有了,但是你们还不是真正的官员。 你们现在的职位就是秘书。 每天的工作任务就是协助官员们处理政务,同时了解和熟悉官场的规则和工作流程。 这时候的你也还是新手,在那些武功比你高等级比你强的玩家眼里,你就是个任人欺辱的货色,他们会完虐你,打你骂你欺负你**你甚至不惜以蹲尸的方式折磨你。 让你难堪,让你退出游戏,以达到他们练级的目的。 此时你需要做的是,以最快速度熟悉战场的环境和了解游戏规则。 在这一关中你需要学会的是忍耐再忍耐,在忍耐中尽快熟悉。 这一关还存在一个巨大的风险。 忍耐中要么就是沉沦,在沉沦中就此不蹶不振。 要么学会隐忍,再隐忍中提升等级。 如果这一关你也活了下来,并且得以胜出,那么恭喜你,你可以买把炮仗给自己祝贺一番了。 你成功脱掉了新手的马甲,打进了第三关。 这时候你有了一个不太高级的名号。 菜鸟。 此时的你已经真真的成为了一名官员,虽然你的官帽可能是一品,也可能是九品。(这里需要注明一下,通过科举考试出来的官员他们的官阶要高,尤其是通过国子监直接考核出来的官员朱元璋可能直接给他们一个省长的职位,而那些大儒们官阶则相对比较低。) 但是你也完全不同怕他,虽然他的官帽比你的大,级别比你的高,但是你们都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表面上他们比你站的高,比你也要尿的远,但是他们也最靠近朱元璋,他们的危险系数也相对要高很多。 你们的身份也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菜。 但是站得高也不能太过得瑟,你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官帽,但是你也还是一个菜鸟。 你还是被人虐的货色。 此时的你虽然已经对游戏规则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了解到熟悉还需要一段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你迫切需要做的就是增加必要的装备和练级,不管是花钱买装备还是虐菜鸟提升技能都是可以行得通的方法,反正此时的任务就是一点,尽可能把自己的能力快速提升上来。 在官场来说,就是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官阶,历练自己的才能,让朱元璋更加赏识自己。 等技能和级别都已经相当高了以后,你将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 直接和朱元璋打交道或者直接和老百姓打交道(这是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是提拔,一种是下放,但是理论上都是升官,只是可能你直接从一品降到九品,也可能从一品提拔到中央)。 这一过程是官阶最高,但是同样是危险系数最强的阶段。 这一阶段的人们已经完全脱去了菜鸟的头衔,你们有了经验更有了能力,可以逶迤更大的官职。 此时的你们有一个鲜明的词语可以概括。 老鸟。 你们变成了一群真真正正的老鸟。 你们的能力你们的经验得到了空前的释放,你们的威信你们的权利获得了前所未用的提高。 但是同时,你们内心开始变得狂躁。 狂躁的同时你们不甘于手中仅有的权利和眼前可动用的利益,因为你们发现自己的收入和官职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自己手中可动用的权利和每年少的可怜的俸禄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 于是你们动起了歪门邪道的心思。 直接表现就是开始偷偷的收受贿赂贪污钱财。 在贪污受贿的时候你们发现这个游戏有着太多的漏洞和弊端,编写游戏规则的家伙从本质上来讲极大的限制了你们权利的运用和发挥。 于是你们开始试图跨过程序的障碍,谋求更大的利润,你们开始大肆拉拢官员组建党派又或者染指手中可动用的庞大权利进行权利谋私。 你们这些所作所为在你们觉得很隐秘,甚至说不可能被人察觉。 但是对于游戏的制定者和裁判员来说,你们的一切动作都不可能逃离他的监视。 当他发现自己亲自编写的游戏程序出现漏洞而被人加以利用的时候,拥有主角光环的他嘴角微微勾起,轻蔑一笑。 在我们正常人看来,出现漏洞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修复漏洞,然后加以更正。 但是有些漏洞可以修复,有些漏洞却已经磨平,不可能再更正过来。 又或者说这个漏洞就是他在编写有些的时候故意设置出来的陷阱,他就是要让这些玩家们自己往里面跳。 当他得知漏洞已经被人发现,并且跳的人足够多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杀掉所有玩家。 在他的思维和认知里面,他认为与其费力修复漏洞,不如重新找一批新的角色。 这样既省时还省力。 还是一样的游戏规则,还是一样的马甲光环,还是一样的等级设定,却从玩家们的人选入手,找一批新手菜鸟从头再来。 至于那些老鸟们,则全部剔除,连同他们的等级信息无敌装备和账号一并清除。 然后找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进行顶替,从中进行择优录取。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便是我设定的游戏规则。 你们的生死也全在我的掌控之内。 你们从加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们悲惨的苦痛命运。 在这种思维方式的激发下,他扬起了手中的屠刀,砍向了那些曾经服务于他的官员。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剔除掉了那些陈旧的马甲,随后在他的强权和霸主的帝王权术下又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一批新的马甲,重新培训上岗,开始这场不厌其烦的套路游戏。 而这些完全不明事理的马甲们以为自己终于走向了仕途,内心暗自窃喜的时候,他们的背后刚刚落下的闸刀却再次缓慢扬起。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终极命运会是怎样! 他们其中十之八九将会是这场游戏的淘汰者。 而根据优胜劣汰的宇宙法则,被淘汰的你们政治命运和生活命运将一同土崩瓦解。 身败名裂! 然后游戏继续,周而复始,前赴后继! 第127章 不怕死的郑士利 在空印案的处罚基本完成以后,朱元璋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勇敢的人站了出来。 他以他近乎不怕死的强悍性格直面批评了朱元璋对空印案的错误做法,并且深刻阐述了自己的理论观点。 此人并非官员,在朱元璋当政时期也没有任何朝廷任职。 可以说,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草民。 他的名字叫郑士利。 他之所以了解空印案的缘由始末是因为他的哥哥。 他哥名叫郑士元,官职是湖广按察使佥事(副县长)。 在空印案的处罚结果下来以后,做为副县丞的郑士元也没能逃过处罚的命运。 即将被狠狠的揍一百军棍,然后发配到边疆充军。 而对于朱元璋的这种错误做法,觉得做的实在不合理的郑士利站了出来。 觉得自己哥哥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以后,郑士利决定冒死直谏! 他首先抓住了一个在他看来很是合理的机会。 星变(迷信)。 在星变发生以后,每天过着顶着雷,淋着雨,过着天打雷劈生活的朱元璋觉得自己肯定是做的某些事情惹怒了天颜,所以他让众人直言进谏,对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进行批评,而后加以改正。 这时候郑士利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写了一份万言书,准备上奏给朱元璋。 在这份万言书中他明确说明了空印案的漏洞,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第一点,他指出所有空白文书全部都是骑缝章,并不是一张白纸上随便盖一个大印,然后官员们就可以拿着这写空白文书想干嘛就去干嘛,这种骑缝章可用的范围其实很有限。 您这第一点就搞错了。 这一点可以简要的概括为:于情不明。 其次,郑士利在距离和数字上做起了文章。 他说距离您的京城近一点的府州县两三千公里还好说,可是远的足有六七千公里,这么远的路一个来回就得一年多时间,还没等第一年的销完账呢,第二年的任务又开始了,您给的每年对账销账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况且您朱老大说不允许空印案这么干,那您说怎么办,您作为老大给支一招,如果您能有一套可行性的方案,那我们就跟着你干,如果不行的话,那说明空印案也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二点可以简单概括为:于理不通。 再次,在上书之前郑士利可能专门研究过明朝的法律,他钻起了法律的空子。 他说在案子没有爆发之前,空印的方法也一直沿用着并没有出现任何违法违规的事情,而且我们明朝的法律上也并没有明确说明不允许使用空印文书(注意这一点)。 可是今天您说这么做是犯法的就要杀这么多人,那您的依据是什么? 您一句话说不能这么干,还要杀这么多人。 这一点可以概括为:于法不公。 最后一点,为了顾及朱元璋的面子,郑士利不忘给朱元璋铺好台阶。 他讲起了官员们的出身。 他说您手下的这些官员们都是通过层层筛选不断考试才爬到现在位置上的,培养他们国家也付出了很大心血,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经验可以给您办事了,却因为这件事情您要把他们全都给杀了,那是在太可惜了。 我替国家感到可惜,也皇帝您赶到可惜。【臣窃为陛下惜之!】 希望皇帝您可以对涉案官员从轻发落! 这就是郑士利奏书的大致内容。 奏书写好以后,郑士利准备上交给朱元璋。 但是在上奏之前,郑士利发现朱老大在允许进言的同时还下令的一条名为“假公言私者罪(借天变的漏洞假公近私替亲人开脱)”的政令对自己很不利。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 为了撇清和自己哥哥的关系,也为了避免避嫌,他并没有着急上书,而是等哥哥郑士元挨了一百军棍以后,他才进行上表。 我老哥都已经挨了棍子,我再说这事总不是为我哥哥开脱了吧! 不得不说,在朱元璋的问题上,郑士利还是给自己留有一定的后路。 因为他这么做从表面上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中立的位置,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自己哥哥开脱,而是为了空印案中所有牵涉的官员进行辩论。 从来没有和朱元璋正面打过交道却自认为抓住真理的郑士利,永远不会知道这份奏疏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麻烦。 他并不真正了解朱元璋。 如果我之前对空印案这个政治陷阱的设想成立的话,那这份奏疏对于郑士利来说则无疑是致命的。 连官员们都不放在眼里的朱元璋,又岂会在郑士利这样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头上吃瘪。 当他看到郑士利这份文书的时候,朱元璋气炸了。 我顶你个肺呀! 敢和我公开叫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于是乎,在朱元璋火冒三丈的情况下,郑士利被朱元璋抓了起来。 并且在朱元璋的亲自监督下,命丞相和御史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对郑士利的作案动机进行严格审查,要求深挖他身后的主谋之人。 对于朱元璋来说,郑士利的谏言无疑就是一个杀戮官员的有利借口。 但是这一次朱元璋真的失望了。 郑士利这个纯纯粹粹的草民背后真的没有任何后台,他可以说是真正的光棍一条。 我们现在有一个经典的名词可以完美形容郑士利的身份。 单身狗。 一条纯纯粹粹的单身狗。 在单身狗眼里,一向秉持着一个原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也可以这么说:我是光棍,我怕谁! 我个人估计郑士利的这份奏疏连他哥哥郑士元都不知道,因为深居官场的郑士元对朱元璋的执政方针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他也应该清楚这份奏疏对自己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可以说,这完全是掉脑袋的买卖。 在这种极端威胁之下,做为一个已经受到相应处分的官员来说,这份奏疏基本相当于自杀。 而自己要面对的政治命运可能会被刖足(砍脚),也可能被砍头,又或者会被凌迟,这都是有可能要面临的处罚。 在流放和被杀两者之间进行选择,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 所以我觉得郑士元对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并不了解。 而已经在流放途中忍辱遭罪的郑士元,也应该为他有一个勇敢的弟弟而感到庆幸,因为自从郑士利被朱元璋抓起来并严加拷问以后,俨然光棍一条的郑士利丝毫没有把他哥哥给牵扯进来,自始至终将所有责任全都扛了下来。 从这一点来说,郑士利除了不怕死以外,应该还有一副傲骨。 宁死不屈的傲骨。 而对于这个本来可以完美利用的借口,即便是杀伐无情的朱元璋最后也不得不无奈放弃。 严酷审讯过后,毫无结果的朱元璋却离奇的没有杀他。 而是给了他另外一份政治待遇。 放他去劳改。 我不杀你,但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让你在辛苦的劳改中,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 同时让你知道一个道理: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即便明明是错的它也是对的! 第128章 南征 如果将官员们比喻成政治对手的话,那则可以将郑士利比喻成一个没事找事的刺头。 对于官员们都毫不示弱的朱元璋,郑士利的出现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过客。 对朱元璋丝毫不会形成任何威胁。 而在解决掉内部威胁和郑士利的麻烦以后,达到自己预期目标精神极度亢奋的朱元璋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这一年的九月(1381年)发动了另外一场巨大战役。 即平定四川以后,第二次南征。 具体战役为明平云南之战(平定云南战役)。 这一次的敌对目标是:元,梁王政权。 在朱元璋建国以后,经过数年的讨伐,敌对势力基本清缴完毕,唯独一块地方被遗留了下来。 位于西南边陲的云南。 这里有一支算不上强横,却是一直服从于元朝统治的武装力量。 他们有一个老大,在元朝执政时期被元**封为梁王。 他的名字叫做:把匝剌瓦尔密。 除了他的名字比较特别以外,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 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五个儿子。 从这个身份就可以看得出他的政治立场,他决然不会投降朱元璋。 面对他的这样一个身份,这一次朱元璋就是要解决掉这个麻烦。 然后建立一个真正一统的大明帝国。 要说这个梁王也是不识趣,这他并不是他第一次和朱家军打交道,早在洪武四年(1371)攻打重庆的时候他就和朱元璋打过交道,当时和他做买卖的人是被封为信国公的汤和大将。 那时候汤和刚刚拿下重庆,严格遵守朱元璋命令的汤和在辛苦和瞿塘关打了好几个月交道以后,艰难的拿下了身后瞿塘关后方的重庆,并且一举解放四川。 攻取四川以后,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派人前往不远处的云南,劝降唯一没有拿下的梁王。 但是身在远方以外政权相对稳定,认为身为草莽红寇的明军不会对自己形成任何威胁的梁王并没有同意汤和的招降。 他觉得自己在云南这地方过得很美,每天有孔雀给自己做开屏表演,还有丽江这个旅游胜地供自己欣赏风景,更有滇池这块极美盛景供自己观光,生活惬意家庭和睦,这样的人间盛况自己一家人过得多好,凭什么你们这群山炮出身的家伙们说要让我归附我就臣服与你们。 没道理。 没有任何道理。 归附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我在云南当王当的好好的。 凭什么要听从你们这群瘪三调遣。 你尿的高,爷我尿的也不低。 你是吃荤的。 爷我也是不吃素的。 谁怕谁。 有种的让我们来一场硬碰硬的军事游戏。 谁输了,谁才是孙子。 在这种强横的心里作用下,他把汤和派出去的使臣给砍了脑袋,并且把所有明朝人的护照进行了永久冻结。 永远禁止这些个表面上充当说客,实际也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们入境。 而刚刚和四川的守军干仗了好几个月,和大象对抗了好长时间的汤和听说梁王这个家伙一点不给面子,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给拒绝了。 心里窝火的他也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在攻去重庆的战役中,兵力大损元气大伤的汤和也没有贸然发动对云南的战争,看着身后一群上胳膊断腿的伤兵,让这群爷们和精力充沛地形熟悉的梁王军干仗,无疑是自寻死路。 到时候进攻不利朱老大再怪罪下来,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虽能力有限,但绝对不傻更不愚蠢的汤和放弃了讨伐,选择率部回朝。 你个瘪三,你有种,早晚朱老大会派人收拾你个混蛋。 你等着吧! 随着汤和的回撤,第一次对梁王的劝降,也宣告流产。 汤和虽然失败了,但是做为老大的朱元璋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云南的征讨。 对于已经拿下大半个中国的开国之君来说,一个小小的云南,不过区区弹丸之地,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而在大明军队第四次讨伐获得圆满胜利,所有兵马得到充分修正以后,早已按耐不住的朱元璋将目光再次落在了云南这里。 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要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明朝,完成他从小自认为是儿戏,现在却可以变成事实的宏伟而壮大的帝国梦想。 为了这一梦想,他叫来了一个人。 王祎。 此人是朱元璋建国以来非常有名的文化人。 当时朱元璋手下有两个文臣,一个是宋濂,另外一个就是王祎,朱元璋称他们是“江南二儒!” 朱元璋这一次要派他去出一趟公差,目的还是劝降。 他希望梁王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能够主动归降,省去军队大动干戈的麻烦。 但是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王祎刚刚到达云南不久北元皇帝也知道了王祎劝降的事情,他们也派出了一个名叫脱脱的家伙来劝阻梁王。 而且脱脱还说出了一个梁王无法拒绝的理由:同为元朝的子民,现在国家已经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愿意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帮助敌人么? 这无疑是给梁王出了一个巨大难题。 选择权落在了梁王的手里。 他会如何选择呢? 经过数天的心理斗争,觉得出卖自己同胞的做法实在可耻的他最后选择干掉王祎,依旧效忠元朝。 于是,辛苦跑了几千公里当说客的王祎就这样被梁王给干掉了。 梁王的做法彻底激怒了朱元璋。 他没想到梁王这个家伙这么不给面子。 对于这个给脸不要脸的混蛋,文取不成非要逼自己动武的朱元璋露出了他近乎锋利的獠牙。 他叫来了一个人。 此人在战场上有一个煞神的称号,在他经历的上百次战役中,从未出现失手的情况。 在他的军事哲学理念里,任何战役只有成功绝不会失败。 他就是傅友德。 对于这个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朱元璋再次启用了他。 他即将接受平定云南的挑战。 为了彻底解决掉云南这个巨大障碍,做为老大的朱元璋还叫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义子。 此时位居西平侯的沐英。 另外一个是常遇春的小舅子,并且完美传承常遇春优良军事作风的蓝玉。 这两人将做为副手,辅助傅友德进行对云南的讨伐。 可以说这三个人无论是谁都是一顶一的生猛货色,他们其中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可以独挡一面,而这一次朱元璋将他们三人全部征集在一起,他要组建一个真正铁三角一般坚不可摧的战斗组合。 一举平定云南,消灭梁王这个后患。 为了这次战役,做为****的朱元璋再次征集了三十万兵马。 全部下拨给傅友德统辖。 同时为了保证此次战役的绝对胜利,在大军出发前做为真正幕后主帅的朱元璋还亲自参与了战前军事的部署和进攻路线的确立。 路线确定以后,在朱元璋的目视下大军出发了。 第129章 渣男的下场 傅友德首先进攻的目标是云南曲靖。 这里被称为云南之喉。 只要拿下这里就等于攻下了云南的七寸。 在傅友德的军令下沐英直逼曲靖。 对于曲靖这个战略要地来说,做为原住民的梁王绝对不会同意,他派出了得力干将达里麻率领十万兵马进行抵抗。 敌我两军在曲靖的白石江首度碰面。 对于梁王这支军队,一向主战的傅友德建议直接越江开战。 这时候沐英站了出来。 他拒绝了傅友德的建议。 他认为梁王的兵马虽然从数量上远少于己方,但是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肯定已经河对岸设好了埋伏,我们只要一过去,就会对我们迎头痛击。 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买卖,风险太高,闹不好还会吃瘪。 如果想要干掉他们只有一个办法。 出其不意,一击制敌。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突发事件。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雾。 面对这种突然的状况,我们正常人的做法一般都是停止前行,等雾散了再做下一步打算,毕竟身在敌人地盘,还没有完全摸透地形就这么贸然出击闹不好会吃亏。 但是沐英却不这么认为。 他从中看到了机会。 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觉得完全可以趁着大雾做做文章,在敌人背后捅那么一刀。 于是他让士兵站在河对岸开始敲锣打鼓大造声势,摆出一副即将要跨河来揍你的样子,就像是在敌军发出通告,说我们准备要打你们这群混蛋了,你们准备好接招吧! 然而事实却是这只是一个幌子。 目的就是吸引敌方注意力。 真正的主角实际上在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身上。 应该说这十几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筛选出来的精英,他们都有一个极佳的特长。 潜泳。 这是一个真正的技术活! 要知道当时可是没有氧气罐之类的潜泳道具,能做这买卖的人身体机能肯定都是相当好。 这几个人放到现在即便不是游泳冠军,也起码算得上游泳国家队的种子选手。 除了会潜泳以外,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军事任务。 制造骚乱。 为了增加渲染力,临行的时候沐英还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个铜角(军号),等他们趁着大雾穿过河岸越到敌军后方以后,就开始大吹军号,制造混乱。 从来没有和明军打过交道的梁王军队没想到他们会使出这等阴招。 对于明军这伙来犯之敌,达里麻的军事安排只是严密监控河面动向,对于后方他并没有任何军事部署。 通俗一点讲就是:顾头不顾腚。 沐英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个漏洞。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被人抄了老窝! 完全没有准备的梁军很快混乱起来。 这时候早就做好准备的沐英迅速越河进击,向对面的达里麻发起冲锋。 最后的结果是达里麻兵败被捉,其余2万人马全部被俘。 这时候沐英做出了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举动。 面对这支两万人马的庞大俘军,沐英选择了和常遇春完全背驰的做法,他没有进行可怕的屠杀,而是将这两万人全部就地释放,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的这种做法首先得到了明军的响应,明军因此声威大振。 解决掉达里麻以后,傅友德并没有闲着。 他下达了另外一道军事命令。 分家。 他把沐英和蓝玉单独分割出来,并且给了他们二人一队兵马,让他们两人自己去找杖打,顺便收拾云南残军,自己则率领剩余兵马撤回乌撒(贵州)。 得到兵权的沐英自然是高兴的。 他终于可以放手去大干一场。 但是有一个人却很不高兴。 甚至可以说是胆颤。 这个人是梁王。 当梁王听说仅有的十万兵马拉出来没几天就被敌人一锅端了以后,深知活不长远的把匝剌瓦尔密选择自杀。 从他干掉王祎的那一刻起,他和朱元璋的梁子已经结下了,想要善终是绝对没有可能了,自己的退路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自杀是需要勇气的。 做为梁王的没有这个胆量。 最后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让别人陪葬。 他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老婆和家人身上。 对于自己的家人,他选择了最为残酷的方法。 他将所有家人强行推进滇池淹死,目睹家人在水中活活溺死的梁王最后和自己的老婆服孔雀胆自尽而亡。 你们生是我梁家人,死也得是我梁家鬼! 这便是你们享尽富贵荣华以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解决掉梁王以后,沐英并没有停下讨伐的脚步。 他将目光落在了同在云南的另外一支势力身上。 这里曾经是一个国家。 大理国,段氏。(段誉的老祖宗) 此时段氏的掌门人叫做段功。 值得一提的是,在沐英和梁王干仗的时候,段功选择了和张士诚一样的做法,就如同是一个旁观者目睹两人的干仗,而事不关己。 要真正说起来,段功和梁王两人还有一点亲戚关系。 梁王是段功的老丈人。 但是两人也同样因为这段翁婿关系,反目成仇。 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某一年段功闲的没事干就扔下老婆一个人在云南四处旅游,当他经过梁王地盘的时候被梁王发现了,梁王觉得这个段功长得不错,小伙长得挺精神,用我们现在话说就是小伙长得帅呆了,于是梁王就决定绑段功为人票,让他下嫁给自己的女儿。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强抢民夫。 男人嘛,碰到漂亮妹子腿软是正常的。 而已经旅游了好几个月的段功身心疲惫,两腿发软挪不动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他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梁王的邀请,成为了他的女婿。 成功了变成了一个渣男,脚踩了两只船。 这本来是挺好的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促成了一对革命鸳鸯。 但是问题就来了。 段功在大理还有一个老婆,她觉得自己男人出门太久没回来了,扔下她们娘几个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实在太不够意思。 于是就通过一个仆人写信给段功,让他尽快回家。 而段功虽然已经另外娶了老婆,可是他对第一任老婆还是很爱的。 还想继续过这种脚踩两只船生活的段功就打算先临时跑回去在大理过几天,等在大理过烦了待腻了再重新回来。 但是梁王不同意他的做法。 他觉得自己被段功这个混蛋给骗了。 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被晃点了。 自己这个英勇无敌的人竟然会相信眼前这个纯纯粹粹渣男的谎言,会相信他是一个百年不的一见的黄金单身汉。 从头到尾自己都被骗了,被骗的如此彻底,这般纯粹! 早知道这个渣男在大理已经成家了,那就不让自己女儿嫁给这个渣男了。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这买卖做的,赔大发了! 赔了女儿,又赔了家产! 亏大发了! 可是事实已经铸成了,该怎么处理尽可能的降低损失呢? 这真是一个巨大难题。 这个家伙长得这么养眼,一旦放出去再也拉不回来那怎么办呢? 那自己女儿不是在这里活守寡么! 一定不能放这个家伙离开。 可是怎么让他留下来呢? 在纠结和怒火中梁王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决定干掉段功,把他的肉身强行留下来。 我留不下你的心,但是我可以留下你的人。 说到做到的梁王很快付出了行动,他举起了屠刀砍向了自己女婿,并且获得了成功。 段功这个渣男成功被自己老丈人杀了。 梁王以为这事情就会这么了结,女儿应该感谢自己。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好男人丝毫不感兴趣,却偏偏对段功这个渣男爱的死去活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上人已经被父亲干掉了,做为媳妇的她也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于是她决定给父亲写一封遗书,内容大致就是说我老公已经挂了,做为老婆的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干脆一起去陪他好了之类的话,然后喝孔雀胆自杀了。 这孔雀胆就和武林中的七星海棠一样,连解药都没有,服了以后是必死无疑的。 渣男害人不浅呐! 于是这一对苦命鸳鸯就这样双双殒命。 当这件事被送信仆人知道以后,他做出了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举动,当这个送信的仆人听说自己家的主公被人干掉以后,他也选择了同样的做法,服孔雀胆自尽而亡! 这下事情闹大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包括远在大理的段家。 原本双方有一定经济和政治往来的两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彻底闹僵。 在内地群雄蜂起的时候,段家和梁王也没闲着,就因为段功的事情,两家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这也就出现了上面所发生的事情。 而当沐英干掉了梁王以后,兵马全部在大理集结,兵临城下的段家觉得已经大仇得报的他们最终选择投降明军。 随着段家的投降,讨伐云南的南征战役也宣告结束。 捷报传回应天,大喜中的朱元璋封沐英为黔国公,在朱元璋的命令下,沐英率领数万兵马镇守云南。 洪武十五年(1382)闰二月,南征战役结束。 此时距离南征仅仅过去不到6个月时间。 第130章 马皇后去世 洪武十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来到了洪武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382年。 这一年注定要成为不平静的一年。 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的发生完全出乎朱元璋的预料。 这里面有三件事情特别重要,除了南征战役结束这个利好消息以外,还发生了两件关乎明朝命运的大事。 一件是朱元璋亲自创办了一个机构。 一个绝对可以称之为特务的间谍机构。 锦衣卫。 另外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即便是刀口舔血生死早已看淡的朱元璋,也同样不愿意看到的大事。 马皇后去世。 逝者为大,我们先挑重要的事情来讲。 1382年八月,马皇后患病离世。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绝对称得上噩耗。 对于明朝的官员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坏事。 这一年,身体尚算硬朗的马皇后突然去世。 具体他1332年(元至顺三年)的出生仅仅过去了51年。 她的出生可以说伴随着诸多坎坷。 她的命运似乎注定要与众不同。 在这位朴实的姑娘出生以后没多久,她的母亲因病去世。 对于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孩来说,母亲的去世带给她的必然是无尽打击。 此时她首先需要面对的就是母爱的丧失。 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打击。 但是老天似乎并没有怜悯这位苦命的女孩,它老人家玩弄着在它看来乐此不疲的游戏戏码。 还没有从母亲的去世中缓过劲来,另外一个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 她的父亲马公因为躲避仇家追杀,而被迫逃难。 在逃难之中,马公客死他乡。 接连遭受丧亲之痛,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无疑是巨大灾难。 这一刻上天似乎想要抛弃她。 抛弃这位可怜的女孩。 让她在悲痛和苦难中自生自灭。 又或者说对于这个苦命的女孩,上天就是要折磨他,让她经历这世间千般的磨难。 在磨难中淬炼她火一般的柔情。 而在所有人都以为上苍准备要抛弃这位可怜姑娘的时候,圣主玛利亚似乎在芸芸众生之中发现了这位可怜的姑娘,同时在同情中张开了她怜悯的翅膀。 在最为危难的时刻,上苍给这位身世悲惨的女孩安排了另外一个父亲。 一个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视如嫡亲的继父。 郭子兴。 这位出身野莽的富二代继父充分发扬了韦小宝的至理名言。 我们好兄弟,讲义气。 虽然在军事才能和君主胸怀上,郭子兴的能力确实欠缺太多太多,但是在兄弟义气上,这位出身并不是很好的纨绔子弟种种表现还是可圈可点。 出身莽夫的郭子兴对于这位兄弟的女儿,他首先做的就是将她收为义女。 并且教她识字,学习书画,给足了她父爱的温暖。 从这一点来讲,郭子兴虽不是一个好的将领,却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的父亲。 他给予了不次于任何一个亲生父亲对女儿的呵护和关爱。 他的做法值得称赞。 随后不久,韩山童刘福通造反,天下大乱的时候,脑子发热的郭子兴也举起了反元的大旗,成为了造反中的一员。 这对于马姑娘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挑战。 她首先需要面对的就是被株连的威胁。 父亲造反,按照元朝法律来讲,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必然是第一个要被诛连的政治对象。 这时候做为女人她的内心必然出现过害怕的念头。 不要说自己的胸怀多么宽大,也不要说自己的能力多么无限,在危机面前,人们首先想到的都是恐惧,在恐惧中寻求最大的安全保障,这才是人的本性。 如果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夸夸其谈说自己多么多么不怕死,如何如何勇敢,那我只能评价此人愚蠢。 愚蠢之中,满带着无知和愚昧。 他没见过世面,更没有直面过生死。 没有人不怕死,你是如此。 我一样。 而做为一个女人,马氏也同样害怕。 但是她没有选择。 在当时那个混乱的年代,人权都如同畜生一样,毫无尊严。 何况一个连初夜都没办法献给心爱男人而要被僧人所开苞的妇人。 她害怕,害怕和他父亲一样死的窝囊。 她恐惧,恐惧某一天和其他造反的暴徒一样,受以极刑,遭受世间最痛苦之磨难。 但是当她身处胆颤和恐惧之中的时刻,上苍眷顾了她。 在这危难的时候,她遇到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伙伴。 朱元璋。 在父亲的撮合下,这位长得并不是很好看却绝对善良的姑娘嫁给了刚刚还俗不久的要饭和尚,朱重八。 从下嫁的那一刻起,她就死心塌地的追随这位勇闯无前的铁血儿郎。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陪葬。 她用她的善良和忠贞,宣誓了对于丈夫的不二忠心。 而在父亲和哥哥对丈夫的关押中,做为妻子她表现出了自己果敢和刚强的一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从拜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会追随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伟大情怀。 她想尽办法即便烫伤即便遭受侮辱,她依旧周而复始无怨无悔。 她的举动不仅感动众人,更感动落难中的朱元璋。 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在所有人都要抛弃他,自己的岳父小舅子连起手来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时候,是这个女人挺身站了出来,给了他温暖, 在监狱中,朱元璋注视着这位长相比自己好看不了多少的女人,这位在患难中依旧不离不弃的女人给足了他温暖,让他在冰冷的人世间体会到什么叫**人的情怀。 这种感觉只有小的时候父母亲给予过他。 而在父母暴毙以后,他的冰冷的内心开始变得麻木。 麻木中丧失了一切触感。 但是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这种爱的温暖。 此时此刻,他便打定了主意。 待我功成名就,与你共话桑麻。 容我君临天下,同你四海为家。 为了这一目标,他决定让这个女人替自己冒次险。 他要靠她来换取自由搏取未来,于是他教给了她方法。 行贿。 目标就是自己的岳父和岳母。 在马氏的帮助下,朱元璋得以脱险。 踏出牢笼的他也在不断的践行着自己的誓言,每一次的生死抉择,他都会想起曾经做为岳父阶下囚的种种磨难,想起人生低谷时这位贤内助视死如归的忠贞关怀。 以此不断激励自己向前迈进。 为了自己,更为了死心塌地辅佐自己的女人。 不断前进,无怨无悔。 于是他决定和岳父决裂。 而这个善良的女人除了追随,毫无怨言。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但凡想要推翻一个国家从来不可能由一个人完成,在这个伟人的背后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种种人群,他们似奸邪似果敢似豪雄似莽夫。 而更重要的是,伟人背后必然会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无论朱元璋背后的马氏又或者刘邦身后的吕后,她们都如同一张拥有软实力的大网,在默默的奉献中笼罩而坚实的支持着前方巨人前行。 在随后的数年中,这个女人就如同一根擎天立柱,在朱元璋忙于攻城略地血染沙场的时刻,做为夫人的马氏在他的身后默默支持,静默付出。 如此数年,如同一日。 当终于有一天,曾经的誓言得以完成,功成名达富贵荣华,所有人都为之欢呼奢靡享乐的时刻,这位伟大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封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此刻富贵荣华属于朱元璋,更属于她。 明朝的天下有一半得益于她。 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面对富贵可享繁华的她却依旧节俭朴素,淡妆素雅,粗茶淡饭,旧衣补褂。 这就是她,如同一个村妇节俭如华,美丽如夏。 更如同一只烈火淬炼的凤凰,历经波折千锤百炼,最后功成名达雍容贵华。 在她的管理下,整个后宫都实行节俭作风。 简约朴实。 而当朱元璋荣登大典准备追封她的族人的时候,她却直言拒绝,给出的理由简单而直白:亲属干政,难以决断! 而当朱元璋具体屠刀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做为皇后朱元璋曾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的她不畏强权再次站了出来, 当得知方克勤因为胡惟庸的案子即将被处死的情况后,她率先站了出来。 在众多女性身影中,似乎只有这个女人才能牵得住朱元璋这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在朱元璋众多皇妃当中,只有这位从一开始就陪着朱元璋一同打天下陪他出生入死的女人敢出面劝阻,也只有这位伟大的女人才能够勉强拉住这头倔驴。 她还是马皇后。 她坚决反对对方克勤的做法。 在这等人人自危的危机面前,她站了出来。 她以她近乎伟大的女性影响力,替方克勤讨了一个尚且算是合理的公道。 她给出的理由是:太子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领情。 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做法。 也就是在方克勤行刑的前一天晚上,马皇后以绝食替方克勤把斋相要挟,朱元璋才勉强饶过方克勤的死刑。 死罪已免,但活罪难逃。 虽然朱元璋没有杀他,却将他发配到了边疆。 不幸的是,在发配的半道上,方克勤不幸去世。 此后在很多事情中,都有出现她的身影,她就如同是一支牵制倔驴前行的缰绳,在这头倔驴即将失控的瞬间,让他悬崖勒马,让他屠刀放下。 也同样因为她的做法,无数条生灵得意免遭劫难,无数个家庭得意幸免。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能维持太长时间。 洪武十五年(1382年)农历四月,马皇后突然抱病。 朱元璋得知消息,要求太医院进行医治,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再正常不过的请求却遭到了马皇后的言辞拒绝。 她给出了让所有人为止动容的理由:如果吃药不能见效,恐怕会因为我的缘故而降罪各位医生! 既然如此,又何必因为我的去世而连累他人。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为了他人,而委屈自己。 一个女人能有如此胸怀,实在令人敬佩。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对于朱元璋来说,即便手染无数鲜血的他也为止动容。 病情加重时,朱元璋曾问过她还有什么遗憾。 马皇后最后说了一段话:“希望陛下能够求取贤能的人,听取别人的意见,自始至终,认真对待,子孙都能够贤能,大臣百姓都能够有所依靠。” 这封如同信件更似一句劝谏的话便是马皇后最后的遗言。 话语落闭,她含笑而去。 紧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平生最心爱的女人光华一点点消逝,朱元璋就坐在她的床边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沉默便是最好的表达。 沉默中回忆曾经的过往。 静默中记忆欢乐的片段。 往事如烟,三十年的光阴中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无可替代。 过往如风,欢乐与痛苦,贫穷与富贵都在这个女人身上有所经历,而在经历过后,留下的是她的朴实无华。 她就如同是一具雕像,牢牢的印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深入骨髓,永不磨灭。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温度渐渐消散的脸颊,杀人如麻中早已练就平静无澜的朱元璋也忍不住心如刀绞。 心乱如麻! 刀绞之中泪流满面,却毫无知觉。 吾之唯爱,撒手人寰。 这位长相虽然算不上俊美,却决定称得上贤淑的女人陪她度过了数十个春秋。 从此以后,剩下的只有我之一人。 此时此刻,我变成了真正的寡人。 真真正正的一个寡人。 在寡人的道路上,朱元璋将会走的很远。 随着缰绳的陨落,朱元璋这只脱缰的野马将会在明朝初年掀起无数腥风血浪! 而在马皇后去世以后,朱元璋再也没有立过任何一个皇后。 至此,一代红颜就此辞世。 享年51岁。 死后葬于孝陵。 而巧合的是,在马皇后去世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1381年在朱元璋的命令下,明孝陵在南京市玄武区紫金山下开始修建,前后调用军工共计十余万人,前后共历时达25年,于明永乐三年(1405年)修建完成。 而马皇后则是进入明孝陵的第一人!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马皇后的评价: 她出身平民却功绩非凡,她身为妇人却无谓担当,她用她的少年悲苦谱写了一曲战乱时节家破人亡的平民悲剧,她同样用她不屈的意志筑写了一首巾帼不让须眉的壮丽凯歌,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世人,样貌美丑全无利弊,烈火红颜更胜儿郎。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你出身平民身份卑微,你悲苦经历命运弄人,生活的磨难消磨不了你烈女援夫之意志,生死的考验泯不灭你一心报国之志愿,有朝一日登临**,万众瞩目凤冠霞帔,一跃龙门却依旧节俭,牵制夫君教育儿郎,古今豪女除武曌吕雉外,你的功绩足以位列其三。 《明史》评价:母仪天下,慈德昭彰。 感动历史之人物:马皇后。 感动时间:2019年1月29日! 第131章 恐怖的锦衣卫 说实话,写马皇后的这段经历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写完马皇后去世的经过以后我消极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可能和我个人的感情经历有关,我平生真正动心的一个女孩远去他乡发展,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 没错,我失恋了。 失恋的打击让我消沉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我近乎丧失了继续写下去的勇气。 我不知道该如何续写后面所发生的内容,虽然在写这本书之前我有编写大纲,所有人物和时间都做了详细的规划,但是和真正动笔相比大纲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这三个月中,我曾不止一次产生过断更的念头。 这并非我不自信,而是心里感觉有块巨大的石头堵在心里拔不出也踢不掉,那种撕心裂分的痛苦只有真正体会过失恋的人才能感受得到,也因此我不止一次的默默流泪,以至于后来的失眠多梦到最后内分泌失调,身体出现诸多问题。 我承认流泪是很娘儿们的事情,爷们不应该做出来,从这一点上来讲我表现出了男人不该有的脆弱一面。 但是情绪失控时真的很难控制。 我也试图尝试着忘掉这段感情,但是我发现我没有这种能力。 这可能是我本人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吧。 我的内心修炼的还不够坚强! 对于感情总是患得患失,总害怕哪里没有做到位,引起对方的不满,而往往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出现错误。 依次重复,循环不止。 以至于到最后不欢而散!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但对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生经历。 这段经历虽然不圆满,但是自认为我已经做到了尽我所能,虽然事情没能出现让我满意的结果,但是于我而言问心无愧。 如果要让这段经历重复上演的话,我会选择重新来过。 无怨无悔! 只是不同的是,我会更加专注细节,满怀自信,即便最后结果依旧如此,我也无所畏惧。 好了,让我们重新回归到正题。 本来按照计划这本书在18年就该写完了,但是没想到出现这么档子事情,实在出乎我意料。 在这里也需要向大家说声抱歉。 今天新年也算过完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他翻篇吧。 迟到的更新从今天重新继续。 直到这本书写完。 接下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另外一个明朝机构。 我对这个机构的评价是特务,一群由特务组成的特殊机构,在抗战那会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军统。 放到现在基本相当于皇家宪兵队。 为了方便管理,朱元璋还给这个间谍机构设置了一个嘹亮的称呼:亲军都尉府。 如果大家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的话,那我相信大家对另外一个名字绝对不会陌生。 锦衣卫! 锦衣卫这个机构比较特殊,特殊性具体表现在三点。 首先一点是它所在部门权利的过度庞大。 可以这么说,除了朱元璋这个皇帝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无论是一品大员封疆大吏还是文弱书生一介草民,概莫能外。 其次第二点则是它拥有自主生杀大权。 全天下的所有人都是他们可以怀疑的对象,而一旦他们对某人产生了怀疑,那这个人就真的要倒霉了。 他们可以越过官府的层层限制,直接对你这个怀疑对象进行羁押单独询问,甚至严刑拷打,而不需要上报给任何官府衙门的批准。 可以这么说,他们就是官府,就是衙门。 甚至说他们远高于官府衙门。 因为官府有的权利他们拥有,官府没有的权利他们同样拥有。 最后的第三点,也是让人微风丧胆的最重要一点。 它拥有一个令人胆颤的特种单位。 诏狱。 俗称天牢。 可以这么说,但凡进入这里的人,基本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天牢这个单位对于明朝官员来说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名词。 因为只要进入这里,就基本等同于你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诏狱这里面关押的全都是官员,现在有一个经典名词可以解释。 政治犯。 如果你是一个平头老百姓。 那对不起。 你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但凡能够进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在平常监狱里面看到的老虎凳辣椒水在诏狱这里都有,但是都是些小儿科的玩意儿。 在锦衣卫这里他们对刑具进行了极具创意的研发制造,在集变态和灭绝人性的创意中,他们天才的发明了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等十八般刑法。 只要进入到这里面的人,不怕你不交代。 这些锦衣卫们会想着法子的给你玩。 至死不休。 最后把你脑子里面那点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发生的和从来没有发生的玩意儿一股脑的让你全都交代出来。 更加可怕的是如果这个人身子骨比较弱,用我们现在话来讲不太抗揍,在严刑拷打中不幸翘辫子的话,那只会出现一个结果。 白死。 给你施加酷刑的锦衣卫们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他们也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上的后果。 你的死,完全白死。 明朝的法律在他们这里和白纸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对于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他们这群人从本质上已经凌驾在法律之上,可以说他们就代表法律。 用混混儿的说法,爷就是法。 爷让你三更死,你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在明朝统治时期,这个机构只听从于一个人指挥。 皇帝本人。 也就是朱元璋。 除了朱元璋以外,他们谁都不听,也都不怕。 在他们眼里无论是王公贝勒,还是官员大臣和狗屁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想抓谁想打谁全凭他们自愿。 在明朝有两种人不能惹。 一种人是御史。 我们前面提过,这帮完全是文人,这群人不会和你干仗,也不会和你对骂,但是千万别把他们惹毛了,他们骂起人来你连听都听不明白。把他们惹急了,他们会和你玩阴的,在背地里搞死你。 另外一种人就是锦衣卫。 这类人通常都是些武夫,他们这些人没有多少文化,也不会和你玩阴的。 但是怕就怕在他们明着来。 直接抓人杀人玩,而且做起事来从来不会马虎,你只要招惹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你就惨了! 他们可以通过任何理由进行抓人,至于这个理由有没有实证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无论是小道消息还是凭空捏造,在他们这里都可以成立。 而只要被他们抓起来,你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先把你几层皮,然后卸你两条胳膊,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御史来说,连朱元璋都不怕的他们却唯独害怕锦衣卫。 其实锦衣卫这个机构并不是今年才出现,早在胡惟庸案爆发的时候就有了锦衣卫的身影,那时候很多机密的情报都是由锦衣卫插手收集。 只是那时候朱老板还没有把这个部门给独立出来。 当时它的单位名称还叫做仪鸾司。 具体管辖皇帝的仪仗和安保工作。 放到现在基本相当于领导的司机和保镖。 他们的身份首先就给了他们直接接触朱元璋的便利。 可以说锦衣卫是除了后宫女人以外最亲近朱元璋的人马。 很多紧急的公务或者朱元璋不方便动手却又不得不动手的机密事务,也很自然的落到了这些人头上。 为了使用方便,朱元璋自然会给他们某些权利上的便利,就比如可以夜闯禁宫、私查官员生活作风问题等等行宜处置的权利。 权利有了,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为了彰显他们卓越的身份,朱元璋还给他们量身定做一套专用的衣服。 飞鱼服,挂绣春刀。 在大街上只要是看到穿这种衣服的人出来,那你就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吧。 因为你根本惹不起。 但凡穿敢穿这种衣服出门的人都不是凡人。 可以这么说,在明太祖时期除了朱元璋以外,他们比谁尿的都高。 除了朱元璋,他们谁都不怕。 无论是皇宫贵族,还是一批大员,他们说杀就杀。 他们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色,别说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惹不起,连官员们见了他们都心里发怵。 更加可怕的是你以为他们单单是为了显摆么? 根本不是。 朱元璋规定只有出公差的时候才能穿飞鱼服,平常的时候根本不允许穿。 这就带来很大的问题。 这些锦衣卫为了刺探情报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打扮成臭要饭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家伙是什么身份。 前一秒还是乞丐装的它们摇身一变就换成了飞鱼服,变成了飞鱼校尉。 这时候你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们既然敢穿这套衣服,那就说明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被他们盯上了,当他们亮出装备的时候也就代表了执行公事的开始。 而刚刚还被你瞧不起的叫花子已经把你判了死刑! 什么,你说你是碰瓷专业户? 除了阎王,你谁都不怕!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只能说你胆够肥。 你有种!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你这家伙欠收拾。 正巧锦衣卫这些人整天没事干,就是收拾人。 我相信有他们**你,你即便不死,你也得脱层皮。 后来随着他们的权利越来越大,他们甚至超越了明朝专管律法的三法司,朱元璋就把这个单位给单独独立了出来。 成立了锦衣卫。 第132章 贪官是怎样炼成的? 虽然锦衣卫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我在这里想给它先正正名。 我们不能因为它后来的滥用职权,就全盘否定它的功绩。 就和对和珅的评价上一样,很多人一提到和珅就骂他是大贪官,是清朝的蛀虫,就是因为他的贪污才造成清朝开始走向末路。 但是我认为评判历史最重要的一个要素就是客观公正,不能因为对某些事物不满就将某人全盘否定。 和珅本人确实是个贪官,无论古代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巨贪。 这一点没有错。 但是他的贪污是历史的必然。 我并不是说他的贪污是正确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说和珅的官职和权利给了他贪污的便利。 他的官职摆在那里,他的权利放在那里,他的贪污是一个必然。 我一直认为当一个人的实际收入和手中可调配的巨额利益不成正比,形成巨大落差的时候,那就是这个人走向堕落的开始。 说简单点,就是你的工资每个月是一百块,但是你可调动的权利是一千万,这时候面对巨额利益,十个人有九个甚至九个半都会动心。 更何况和珅手中的权利调配何止千万,数十亿都是有的。 而另外一个更大的影响因素则在乾隆身上。 我一直认为对和珅的贪污行为乾隆一直了熟于心,但是他却不加指责,从某种方面来讲乾隆是允许和珅贪污的,甚至纵容他的贪污。 一个人本身就想贪,老板就允许他贪,那还用考虑么? 不用了。 直接干吧! 另外还有一个政敌的因素。 在政治场上,时刻都有政敌的存在。 我提出的意见你不支持,你就是我的政敌,你和我尿的不是一壶,你和我穿的不是一条裤子。 而这个政敌只要一次成立,那就永远成立。 当权利高于政敌的时候,就出现想要干掉政敌的念头。 这时候政敌一方想要化解矛盾,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掏钱。 也就是行贿。 用钱买通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着你干。 当然这里面也存在不收的情况。 如果不收必然出现两种解释,一种是你非置你于死地不可,咱们两个不是一队。这也就形成了不同的党派。 另外一种解释就是给的钱太少。 而往往都是后者成立。 当他掏出让你满意的数字的时候,你即便想不收,你的手也会不听使唤。 而当你收过一次以后,那你就等同于敞开了贪污的大门。 后面的诱惑则会更足,以后的金额会更大。 同时你也将更加堕落,而身不由己。 这也就是小贪向巨贪转变的过程。 和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一个本身就想贪,手中又有贪污的便利,领导又允许他贪污。 天时地利人和,三点都占齐了。 和珅的贪污也就变成了一个必然结果。 而根据乾隆的态度,后来的和珅贪污越来越大,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理论放在锦衣卫身上同样成立。 首先根据朱元璋的性格来讲,多疑多猜忌的朱元璋对功臣肯定不会信任,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些功臣们手里有权,他们在军队里面拥有一定的号召力,这就直接对朱元璋的皇权形成一定的威胁。 对于官员们来说,他也不相信。 因为这些人总和他作对,他虽然身为皇帝九五之尊表面上说一不二,但是他想干什么事情比如嫖个娼召个妓什么的这些官员们都不会同意,想从他们身上多炸点油水捞点外快让他们多干活少吃饭的愿望官员们也不能容忍。 对于这些不相信的人,朱元璋总需要提防着他们。 即便不怕着他们使坏,也得防着他们造反。 当朱元璋把传承了数千年的丞相给干掉以后,他每天的工作量巨曾。原先每天只需要批十份奏折的他,现在需要批数千份。 这就直接挤压了他原本用于提防的时间。 这时候需要找那么一些人来帮忙,收集情报。 敌不动,我先动。 做为最为亲近的司机和保镖们,自然就会被朱元璋加以利用。 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能成立。 而当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上来讲,这个道理就更简单了。 做为主角的朱元璋觉得防着你们太累了,与其花心思和你们斗智斗勇,还不如干掉你们来的实在。 你们不是对我的皇权形成威胁了么。 好办。 好办的很。 你们谁对我形成威胁,我就干掉谁。 再有威胁,接着干。 等把你们全都给杀了,也就再不会有人对我造成威胁了。 而干掉你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即便是欲加之罪也得有一个表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谁来找呢? 自然由锦衣卫来完成。 这时候的锦衣卫就如同是一个政治工具。 而想要这个政治工具发挥他最大功效的时候,你就需要给予他足够大的权利。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这便是规律。 更是天道。 同时这也必然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某人或者某个部门手中可动用的权利过大的时候,必然会出现某些实质性的问题。 比如违法乱纪,比如私受贿赂等等的一系列问题。 我不认为做为主角的朱元璋没有考虑过这个恐怖后果,做为政治最中心的朱元璋应该会想到这个可怕的代价,但是面对众多心怀鬼胎的官员和手握重兵足以牵涉一方诸侯的功臣们,朱元璋需要有这么一个机构来收集证据,并加以利用甚至铲除异己,至于违法乱纪这些事情和政权稳定来讲,都是些不伤大雅的小问题。 而当这些事情都完成以后,锦衣卫的诸多弊端也都会显现出来,比如出现权力过度威胁皇权影响政治和谐的情况,这时候在再干掉锦衣卫。 这在兵法上有一个经典名词:卸磨杀驴。 事情的一切也都水到渠成。 等事情都搞定以后,朱元璋还会站出来打个圆场。 说什么这些杀功臣乱杀官员的事情不是我干的,都是这些无法无天的锦衣卫干的呀,和我没关系,你们这些死了的和没死的后人千万别找我的麻烦,要找就找锦衣卫这帮混蛋,一切都是他们干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主谋,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也什么都没有参与之类的屁话。 反正这些屎盆子都会一股脑的浇到锦衣卫的身上。 他做为幕后黑手的朱元璋,则万事大吉。 这便是政治。 在这里我也需要声明一点。 朱元璋在1382年亲手组建锦衣卫的五年以后,也就是公元1387年,完全失去政治作用的锦衣卫被朱元璋宣告废除。 这是第一次朱元璋明令废除锦衣卫的诏令。 但是组建容易,废除却很难。 尤其是拥有绝对影响力,而且身处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庞大权利,可以说身处权利巅峰的这么一群人是绝对不甘心在一纸诏令颁布以后就此罢休的。 所以他们在暗地里还是会插手很多政治要务。 而对于朱元璋来讲,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在第一次颁布诏令后的1393年,朱元璋再颁诏令,彻底废除锦衣卫。 至于后面贯彻明朝始终的锦衣卫理论上和朱元璋脱离了实质关系,后来在锦衣卫的基础上出现的由太监组成的东厂和西厂,则更和朱元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因为后来的锦衣卫再次出现,是在明永乐时期,由朱元璋的四儿子朱棣再次复立起来的。 后来锦衣卫的过度发展和政治腐败,不应该算到朱元璋的身上。 第133章 第三场政治屠杀 接下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另外一个猛人。 我之所以说他猛有三点。 一是这个人的名字起的有点猛。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在明史看到他名字的时候总感觉他是五音不正六根不全的太监,不过后来证实他不是。 我向来把太监和人妖划分成一类人。 对于他们这种不是缺点玩意儿就是多点玩意儿的家伙们,我向来特别反感。 我不明白难道做一个正常人不好么? 做一个正常男人不好么? 干嘛要搞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来糟践自己?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个人觉得但凡能下定决心去做太监的,让别人把自己的那点玩意儿给切了的家伙,都是大大的不孝。 更可怕的是,历史上还有那么一些人不让别人动手,而是自己来。 这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实在不孝。 而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顺的人,又如何会对一个朝廷尽忠呢? 每次想起这群不完整的人妖,总让我联想起另外几个名字,比如赵高,比如刘瑾,又比如魏忠贤。 他们几个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每一个都是实实在在的祸害。 第二猛的原因,则是因为这个家伙做的事情。 他做出了朱元璋最为痛恨的一件壮举。 腐败。 而且是塌方式腐败! 如果说空印案是一桩冤案的话,那他则是做出了一件实实在在的贪污窝案。 并且贪污的金额特别巨大。 放到现在枪毙十回都够了。 根据明史记载,这个混蛋贪污税收一共两千四百万担粮食,而在明朝初年国家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两千九百万担。 可以说这个家伙凭借自己的卓越才能,偷摸贪污了近乎一年的国家税收。 这位贪污犯的名字叫做:郭桓。 历史上则将这件事情称之为:郭桓案。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郭桓位居是户部侍郎(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财政部副部长)。 在郭桓担任户部侍郎的时候,被整天没事干以找茬为职业的御史余敏、丁廷两人给盯上了,他们两人觉得郭桓这个家伙长的实在太挫,一双金鱼眼每天不干正事净冒金光,这种表现存在严重贪污腐败嫌疑,于是偷摸进行调查。 最后还真让他们两人发现了问题。 两人发现北平承宣布政使司的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和户部侍郎郭桓有频繁的业务往来,并且实际存在着行贿受贿和贪污腐败的重大问题。 于是乎,秉持着宁杀错不放过为基本原则的两人联合起来,向朱元璋实名举报郭桓贪污受贿的案情报告。 当这事捅到朱元璋面前的时候,完全失去牵制的朱元璋彻底沸腾了。 在所有犯罪中,朱老板可以说最痛恨的就是贪污犯。 你干坏事可以,唯独不能贪污。 你只要敢贪污,那你就死定了。 于是他命令刚刚成立不久的锦衣卫和御史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对郭桓一案进行详细调查。 这一查麻烦就大了。 郭桓按照当时的职位设置,算是一个京官,确切的说算得上是半个部门的领导人。 相比较县令和衙役来说,京官他们没有直接的贪污渠道。 但是他们有管辖权。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郭桓想贪污,但是他没有贪污渠道,毕竟他没有和老百姓直接对接,贪污的粮食要从老百姓身上榨取。 怎么办呢? 对于贪污犯来说,这点问题实在算不上是问题。 郭淮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下一级官吏身上,也就是北平承宣布政使司的李彧(yu)、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身上,他们对北京这块地方有着直接的管辖权。 时任户部侍郎的郭桓就向北平当地的官员下达贪污指标,说你们每年要向我孝敬多少粮食,不然你们的官帽也就别再戴了。 赵全德两人一看,顶头上司发话了,还能怎么办呢? 没办法,只能办照。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怎么着也比自己尿的高,领导的话就是命令,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坚决执行。 于是他们两人就把目光转移到了下一个部门。 府州和县一级的官员。 他们两人把所有府州县级的官员们统一召集起来开了一个集体研讨会,并且在会上发表了上层领导的会议精神。 同样的命令,更高的指标。 你们想办法完成吧。 别找借口,更别问理由,我的话就是命令,如果完不成统统死啦死啦地。 这下府州县一级的官员们也领悟到了会议的精神,于是他们将目光放在了更低一层人的身上。 也就是老百姓的身上。 于是乎,更高的摊派落在了平民身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要说办事还是老百姓最靠谱。 其他人都是扯淡。 老百姓的钱最好剥削和最好压榨,谁让你们没权,你们活该。 根据强弱理论来讲,受人管制就要承担被人剥削的风险。 这就是真理。 很快被连番数倍的税银就征缴起来。 而当资金集齐以后,这部分粮食并没有直接上交到领导手里,而是进行了合理的分配。 首先大头肯定是要上交的,这是铁打的纪律,谁也不敢变更。 剩下的一部分则被官员们拿出来进行了变卖。 当时建国初年最缺的就是粮食,粮食也自然而然变成了硬通货,放到现在和黄金的价值基本等同。 等把粮食变卖换成钱以后,这些钱会有其他用途。 当夏天来临气温过高的时候,这些钱就会变成冰块直接上交给中央领导,给领导和领导夫人连带着领导的九房姨太一同降温,俗称冰敬。 而当天气转冷,三九四九冰上走天寒地冻棉袄毛裤一层层往身上加的时候,这些钱则会变成煤炭,分批次的孝敬给上层领导,这部分消费被俗称为炭敬。 类似于这种变相的压榨手段官员们还有很多,比如车脚钱、水脚钱、口食钱、竹篓钱等等的,反正是人能想到的和常人想不到的都可以变成他们谋财的渠道。 既然是孝敬,那肯定不能落空,你不能说户部有了其他部门就可以放任不管了。 那是不行滴。 需要做到雨露均沾。 毕竟他们都是官,都比自己大一级,也都比自己尿的高。 对于他们都得巴结一下。 于是上层官员和中央领导人人有份。 当然了,在孝敬的同时不能光拿出这些东西,你大老远的来一年不见一次领导,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于是剩下的钱就派上了另外的用场。 成为了他们直接行贿的主要手段。 这就是郭淮案的基本过程。 而当这封实名举报信交到朱元璋手上的时候,朱元璋犹如鞋拔子一般的扁长面孔笑了。 冷冽而恐怖的笑容浮现了出来。 斜长的脸颊上足以笑出花来,放出浪来。 而在笑容的背后,另外一场政治屠杀正在酝酿。 在朱元璋心目中里,这位绝对的扛把子可以说最痛恨一种人。 那就是贪污犯。 从小他就受尽了贪官的压榨和欺辱,可以说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拜那些贪官所赐,如果不是他们的榨取他的父母也不至于惨死,他的兄弟姐妹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更不至于被迫要饭,最后被逼造反。 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这些可恶的贪官有着密切关联。 今天的成就都是拜他们所赐。 这些人,都该杀! 贪污犯,都该死! 在极具报复心理的作用下,已经完全失控的朱元璋叫来了一个人。 吴庸。 他的具体职务是审刑司司长(相当于全国的总监狱长)。 我个人觉得在监狱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待得过久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点心理问题。 而吴庸这个人则不单单是心理问题,生理上也有问题。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此人严重心理变态。 从心理学上来讲,朱元璋应该是很了解吴庸的为人。 此人应该集奸诈与阴邪于一体,存在严重心理扭曲现象。 而朱元璋能够把彻查郭桓的案件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从本质上来讲就含着阴谋家的黑暗手段。 经过吴庸这么一查,所有的事情就都抖搂了出来。 如果单纯只从郭桓本人出发的话,也不会有太大牵连。 但是问题是在吴庸的彻查下冰敬碳敬这些事情也被揪了出来。 而这些因为冰敬碳敬等其他贪污的案件被一并牵连了进来以后,这些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郭桓的同党。 这下牵扯的面可就广了。 可以说全国上下没有一个地方的官吏逃脱得了干系。 其中包括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和全国的十二个布政司(各省的省长),及其其他各县市区所有官员全部牵连其中。 牵连的总人数超过万余人, 而对于贪污犯来说,朱元璋向来秉持零容忍的态度。 他没想到自己曾三令五申禁止贪污腐败的政令,在这些官员眼里竟然如同虚设。 既然如此的话,那只能对不起了。 在郭桓这个突发的问题上,做为开国皇帝嗜血如麻的朱元璋表现出了他近乎冷血残忍的一面。 你们不是合伙贪污么。 好。 好的很。 我这里已经有了一份详细的贪污名单(这是一份真真正正的死亡名单)。 不管是郭桓案中直接行贿和贪污受贿的官员,还是接受过冰敬碳敬的其他官吏,所有牵涉其中的官员,我一个都不放过。 一个字。 杀! 所有涉嫌贪污腐败行贿受贿的官员,全部处死。 除了官员以外,死亡名单上还有另外一群人。 这群人不是官员,但是他们身份极其容易和官员勾结。 这群人便是富户,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地主。 对于这群富户朱元璋同样不感冒,每每看到这群什么都不干却依旧富得流油的地主老财,他都会想到父母双亡以后自己下跪乞求的屈辱经历,联想起那段悲痛的历史他都牙口发麻拳脚发硬后背发凉眼冒红光。 这群没事干还能吃饱饭的混蛋玩意儿,同样该死。 杀! 让你们这群腰满肠肥的家伙们行贿。 我杀光你们! 在杀光你们的同时,你们的财产也别想逃过一劫。 在朱元璋的命令下,所有牵连的富户全部抄家。 无一例外。 于是乎,明朝初年继1380年胡惟庸案和1382年空印案爆发以后,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第三场政治屠杀就此开演。 这就是明朝初年轰轰烈烈的,郭桓案! 根据前面我写到的朱元璋的政治游戏理论,已经三年没有痛快杀人的朱元璋再一次扬起了他血腥的屠刀。 这一次他还是延续以往的游戏规则。 所有牵涉的官员们全部清除一遍,然后再扶植一批新人重新培训上岗。 而随着郭桓案的爆发,根据《明史·刑法志》记载,除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的尚书(部长),侍郎(副部长)两人以外,其他所有任职官员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当然这里面最根本的主角,也就是郭桓本人自然不会被放过。 郭桓本人被朱元璋除以剥皮揎草之极刑,以示警戒。 具体刑罚为:首先将活着的郭桓本人将脑门切开(必须是活着的时候才能干,人死了血液不流通了,这套刑法就做不来了),然用水银从头顶百会穴中灌入,使皮肉分离,再用刀把皮剥下,致人疼痛撕裂惨叫中死亡,最后把草装入人皮中示众警示他人,同时为了防止腐烂,在塞草的同时还会撒上石灰。 这绝对算得上是古代最重,也是最为惨忍的刑法。 而在郭桓被除以极刑以后,向来秉持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人生信条的朱元璋将目光放到了另外一群人身上。 郭桓族人。 做为绝对政治家和军事家出身的朱元璋,绝对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杀起人来也绝对不会手软。 在他的思想理论里,自己杀了郭桓本人,那他的族人有可能会起来造反,为了以绝后患,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谁让郭桓做了对不起天下的事情,你们要怪就怪郭桓去吧。 所有郭桓的九族,全部陪葬。 一个不留。 于是在官员和地址们被押到刑场的同时,这群八百多人的队伍也被揪了出来,被处以极刑。 随着官员的处死,地主富户也相继的倒台,全国各地的富商大贾系数破产,连同很多小老百姓也未能幸免。 同样因为郭桓案的巨大牵连,民怨极大。 历史上有很多可笑的事情,郭桓案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件。 做为幕后黑手的朱元璋也没有想到郭桓案会玩的这么大,他不过就是向把官员们给清洗一遍,把那些地主们给镇压一下,实在没想到这事情会搞的这么激烈。 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政权稳定。 于是为了平民愤,朱元璋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看到此人冷血扭曲近乎到心理变态的面孔,鞋拔子脸以上的朱元璋展现出了他更加纯粹而灿烂的笑容。 他命人把这个人给抓了起来。 然后以最快速度把这家伙给拉出去砍了。 然后通报全国,意思是说郭桓的案子都是这个混蛋给搞大,我从来没有想着要杀这么多人,这都是这个混蛋的主意。让大家受连累了,实在对不起啊,对不起。 作为皇帝我没有起到应有责任和义务,实在对不起你们。 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他杀了,算是我们向你们道歉了。 至于怨愤你们要算就算到他身上吧。 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就是吴庸。 而作为主审官的吴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最后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在解决掉吴庸以后,一向痛恨贪污腐败的朱元璋颁布了一份政令。 所有官员,但凡贪污白银超六十两,就地处死。 我简单换算了一下,当时的六十两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一万多块钱。 而对于贪官们来说,一万多块钱实在算不上个数字。 他们随便捞一点,也不止这个数字。 我个人觉得朱元璋的这个政令就是要警示官员们:你敢贪污我就敢杀你! 不信咱们试试。 看看我能不能说到做到! 但是问题是,对于巨额诱惑来说,这种政令基本形同虚设。 马克思的《资本论》对贪官有一个详细的阐述。 当某件事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的时候,他们就敢铤而走险; 当超过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当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而对于官员们来说,其中的利润何止三倍,三千倍都是有的。 所以,在郭桓案爆发以后没多久,新的麻烦接踵而来。 第134章 贪官,焉之杀不尽? 这一次出事的是一个名叫韩铎的家伙。 他的身份是工部侍郎(包工头)。 首先我给此人一个评价吧。 精明。 绝对的精明。 韩铎这个家伙以前是犯过事的,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叫做监外保释人员,也称监外服刑人员。 但是韩铎这个人很能干,朱元璋为了充分压榨他,就让他在监外服刑,继续在工部干活。 而这家伙却不思进取。 在身背处分的同时并没有收敛,而是做了另外一档子事。 他把所有在工部任职的官员们全都调查了一遍。 你张三张部长私拿回扣,你李四李会计私包工程,你王二王干事克扣工人伙食费等等的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他都纪录在案,然后详细编写成一本小册子。 这本册子相当于八路那时候纪录特务汉奸的账本。 上面纪录的都是些红点黑点的破事。 反正你只要干了什么坏事拿了谁的回扣,他都会一一纪录下来。 而这本册子就成为了韩铎的敲诈勒索的敲门砖。 有了这本册子,在工部韩铎想要干什么想要做什么,他都可以肆无忌惮。 如果你敢说不行。 那我就拿出小本来,把你以前干的破事一五一十的全都抖露出来。 什么? 你敢抢! 好! 好的很! 我早就防着你们这招呢。 我外面还有无数存档。 你烧吧! 你撕吧! 什么? 你要杀了我! 那来吧! 我不逃跑,也不反抗! 对了,在你动手之前,我先向你提个醒。 只要我死了,你们以前干的那些烂事都会有专人交给皇上。 什么,你骂我混蛋! 骂吧,尽情的骂吧。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你们只要乖乖的合作,随你们怎么骂吧! 反正骂又死不了人。 只要我目的能够达成,随你们怎么骂都可以。 我是无所谓。 就是这么一个烂人,却因为自己手握的证据,职位比谁爬的都快。 很快他就爬到了工部侍郎。 而在工部,这个家伙可以说是无人敢惹的货色。 在升任工部侍郎以后,以前只知道小打小闹的韩铎觉得以前的玩法来钱太慢了。 于是发现了另外两种可以来快钱的渠道。 一种是工匠钱。 在明朝初年,工匠们干活是不需要支付工钱的,那时候都是徭役。 也就是说你如果是瓦匠的话,修房子盖宫殿就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你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 而刚刚升官的韩铎发现这里有肉可捞。 于是他把这些工匠们召集起来,问这些人谁不想干活,不想干的可以不干,只要给我掏钱,你们想干嘛自便。 这样他首先就搜刮了一大笔钱。 钱是有了,活还得干呐! 工匠们都被跑了,这下怎么办呢? 有办法。 韩铎找来了另外一批人,不给他们工钱,却让他们干活,谁敢不干,我把你打出屎来! 如果不想干,可以,拿钱! 这就又是一笔收入。 第二种钱则是贪污公款。 这部分钱就简单多了。 给朱老板盖房子那都是需要木材和材料的。 这些材料是肯定需要用钱来说话的。 韩铎发现这些钱也是可以贪污的。 贪污的方法就是赊账。 于是他先让人把东西给弄来,但是不给老板银子,先赊着,等哪天心情好了大发慈悲的时候再返还给你一部分。 等工程全部干完以后,我在赏给你一半的银子做为工钱,剩下的钱就当你孝敬我了,我就不给你了,反正你也不敢向我要。 这么一来二去的,韩铎很快就发财了。 但是树大招风。 韩铎发财的事情很快被朱元璋给盯上了。 他发现韩铎这个家伙的腰包呈不规则的几何形增长,怀疑他存在贪污巨额公款的情况。 于是命人把韩铎抓起来,严查他的资产。 在当时不能有一分钱的资产不明,你所有资产全部都得公开,只要有一份钱查不明白,就要进行彻查。 而彻查的方式只有一种。 锦衣卫。 至于说你交不交代的,根本不用费心。 有锦衣卫在,不怕你不交代。 最后把所有资产全部交代以后,给韩铎定为贪污犯。 处罚的结果是,韩铎和连带的所有工部官员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而在处理掉韩铎案以后,朱元璋下达了一个绝对恐怖的诏令。 他不明白这些贪官们是怎么想的,自己已经明令禁止贪污了,而且给予了严厉近乎苛刻的酷刑,但是这些贪官们依旧贪污横行。 他想不通这些官员们的做法! 难道这些人就不怕死么? 难道为了钱,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么? 钱就有这么大的诱惑力么? 在近乎极刑的惩罚面前,金钱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么? 既然如此的话,那前几天颁布的诏令作废。 以后,所有贪污的罪犯,不管轻重,无论贪污的金额多少,只要涉嫌贪污,一律处死。 不得不说,韩铎的案件在朱元璋这里开创了一个屠杀的先河。 在朱元璋时期贪污的种类繁多,不单单是你直接收取钱财属于受贿,就算是你拿老百姓家一只鸡,甚至收百姓的一颗蛋都属于贪污。 而贪污的处罚基本都是凌迟(活剐)。 朱元璋时期,贪污的事件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反面教材。 因为这种处罚条例,后面数万贪官未能幸免。 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勇气和魄力。 在所有历史纪录中,朱元璋的这种无论轻重一律处死的政令算得上绝一无二。 曾经有人问过朱元璋一段话:你能杀尽天下所有贪官嘛? 如果这个问题丢给其他人,可能会直接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就比如纪晓岚,他对贪官的评价是: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黄河之沙! 贪官焉能杀尽! 但是同样的问题,朱元璋却用了一个反问句,一个在我看来绝对可怕的反问句。 你怎么知道杀不尽呢?(焉之杀不尽?) 是啊,你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既然你没试过,其他人也都没有试过。 那我就先来试试吧,看看最后的结果如何! 我来做这个问题的先行者! 如果失败了,那我就可以给你一个相对肯定的回答。 如果成功了,那我同样可以给你一个绝对满意的答复。 来吧,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就交给我完成。 让我来做这个问题第一个实践者。 测试一下它的准确的答案。 你们所有人将会是这个不确定性答案的见证者。 而在这个答案实践的同时,数以万计的人头将会斩于刀下。 第135章 徐达的陨落 在朱元璋大肆屠杀功臣的同一年。 随着轰轰烈烈的郭桓案不断发展,另外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也在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发生。 明朝第一功臣,徐达去世。 根据《明实录》记载,洪武十七年(1384年),徐达在北平留守时得了背疽,经过修养有所好转。 但是在次年二月(1385年),病情加重,随后去世。 在徐达病重的时候,有传言说得了背疽不能吃鹅肉,朱元璋却专门命人给徐达送来一只蒸鹅。 徐达在哭着吃完鹅肉以后,病重身亡。 有些学者认为这个传言是假的,纯属捏造,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属实。 徐达有他必死之理由。 首先第一点,徐达独一无二的军事才能必须处死。 在还没有建国以前的很多战役中,朱元璋打不赢的杖,徐达能打赢,朱元璋拿不准的杖,徐达还是能打赢。 可以这么说,徐达基本没有战败的经历。 从这一点来讲,徐达的存在对于朱元璋的皇权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换句话说,从军事角度来讲,朱元璋干不过徐达。 有这么一个强横的对手在身边,做为皇帝的朱元璋绝对不会放心。 而这种担心在朱元璋还没有建国以前表现的还不是特别明显。 但是建国以后,君臣身份立刻明确,这时候掌握军权的徐达则又潜在变成了实质。 而消除这个实质威胁的方法,只有一个。 干掉他! 其次第二点,徐达在军中的号召力独一无二。 自从朱元璋在定远独立以后,徐达就跟着他干,从小兵一直干到主将,可以说在朱家军中,徐达的影响力仅次于朱元璋,如果论影响力排名的话,排第三的应该李文忠。 至于说已经去世的常遇春,我个人认为只能排第五甚至第六名。 这主要因为常遇春存在一个致命的性格缺陷。 好杀降。 仅此一点,就决定了他很难笼络人心。 但是徐达不一样。 因为自从建国以后,朱元璋很少直接带兵打仗。 无论建国以前还是立国以后,很多战役都由徐达亲自指挥。 更重要的是徐达这个人基本没有什么致命弱点,无论是他的军事号召力,还是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和威慑力都要超过朱元璋。 从这一点来讲,徐达的影响力有超过朱元璋的嫌疑。 换句话说,徐达有点功高盖主的成分。 而往往军队的稳定直接代表的就是皇权的稳定。 做为皇帝的朱元璋,绝不会容忍有这样一个在军队中威望和能力都超过自己的外人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会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闹不好的那一天,自己的一句话惹对方不高兴,对方来一个挥军擒王,那自己这个当老大的皇上就会瞬间歇菜。 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徐达的野心。 我不认为做为一个大将军的徐达没有自己的野心。 个人觉得一个人活在世上,必然有所企图。 或是图名,或是牟利。 这是人的本性。 谁也逃脱不了。 当然,我不否认确实有这种什么都不想要的人存在。 他们或者是世外高人又或者是废物点心。 世外高人我就不说了,这类人往往受过重大打击,然后选择隐退过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生活,钻到深山里面没几个人能够见到他们。 另外一类人则会是废物点心。 这种人绝对不会有大的成就。 更不可能成为大将。 但是即便是废物点心,他也会有自己的野心,只是他没有能力获取,时间一长野心也都消磨殆尽。 而做为主帅做为一国大将能力超群的徐达,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一个人如果战功卓着能力超群,却什么都不想要,那只能说明一点。 此人隐藏着更大的野心。 他的目标更加庞大,他的眼光更加深远,他并不满足于眼前的这点小恩小惠,他的目的绝不限制于目前可获得的某一方面。 而想要让野心获得成功,只能忍辱负重。 这里有一个鲜明的例子可以作比较。 王翦。 王翦的身份和徐达基本相同。 但是王翦的做法却和徐达孑然不同。 王翦在秦始皇的命令下率领全国百分之六十的兵马征战六国,攻打楚国的时候王翦前后五次向秦始皇索要良田庄园,你不给我我就不给你打仗。 在诛灭六国的同时,王翦还要求秦始皇封自己的儿子王贲为官,否则全军不会前进一步。 王翦的这种做法连他的手下都看不过去,认为王翦做的实在太过分,秦王不会同意。 但是王翦说的一番话,点醒众人。 他的理由是:为人臣者,可以共患难,绝不能共富贵。 王翦之所以三番五次的向秦始皇索要财物和名利,甚至不惜以要挟的方式要逼迫秦始皇,实际等于是在告诉秦始皇,我只要东西,绝不会造反。 这就和给你打工一样,我给你干活,你必须给我报酬。 否则我立马翘班不干。 也就是王翦的这种近乎不耻的做法,让远在关中的秦始皇深信不疑。 最后王翦在平定六国以后急流勇退,坚决辞官,最后得以保全。 我不认为深知兵法的朱元璋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便他真的不明白,厚黑学出身的刘基也肯定明白,他也肯定向朱元璋提醒过。 在建国以前,徐达的影响还相对较弱,隐藏的也比较深,表现的不太明显。 但是当建国以后,彼此身份立刻发生了转变。 在没建国以前,朱元璋和徐达的关系是同事是战友,是亲密无间的伙伴。 但是当建国以后,君臣关系立刻出现。 这时候以前那一套玩法已经玩不开了,从前可以随意开的玩笑也不能再随便说了。 做为皇帝的朱元璋考虑的更多是他绝对的皇权,而这时候有着过多威胁和影响力的徐达则变成了朱元璋的一大威胁。 在皇权面前,连父子关系都可以背叛,就别说这种君臣关系。 在霸权面前,任何表面上牢靠的关系都是扯淡。 而在身份变化的同时,心理的很多想法也会同步发生变化。 而这时候徐达还在不断建功,甚至统领兵马,他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加。 但是每次打完仗以后,徐达却什么都不想要! 那他具体想要什么呢?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所图。 这不太现实。 对于皇权绝对专治的朱元璋来说,徐达这种毫无所图的心态,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而不巧的是在1385年,郭桓案爆发的时候,朱元璋的皇权统治受收到一定削弱,这时候如果徐达哪根筋搭错了,想要玩一玩造反逼宫戏码的话,他只需要跑到军队里面喊上那么一嗓子,谁愿意跟着我干,我们一起来玩一玩造反游戏,必然会有一群人跟着他干! 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朱元璋本人。 从这三点,尤其是最后一点来讲,徐达是必须要死的。 徐达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将军,绝对不能活着世上。 有他在,对朱元璋的皇权永远是一个威胁。 朱元璋必须想办法干掉徐达。 干掉这个曾经给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属下。 杀掉这个不贪财,更不好色,功无所取,利无所沾的老伙计。 而想要除掉徐达这个一人之下玩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必须找一个合理而不影响自己皇权统一的理由。 朱元璋一直在等这么一个合理的时机。 不巧的是,徐达生病了。 趁他病,要他命,则成为了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政治斗争,历来如此! 于是乎,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一代名将徐达,去世。 享年53岁。 死后追封为:中山王。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徐达的评价: 他天资卓越,魄力非凡,他功绩卓着,能力超群,他以其近乎神奇的军事才能率领群豪征战四方,他同样以谦逊低调的人格魅力统领豪雄扩土开疆,他用他的平生经历告诉世人,一代名将除了天赋,后期努力更加重要。 一介平民,凭借双手也可以创建伟业。 功立四方! 鹰在高空翱翔,你在乱世闯荡,鹰以其娴熟的飞行技能鏖战万江,你则以累累的厮杀经验统领群豪攻占四方,你的功绩名满天下,你的战歌血染万邦。在无数次的生死斡旋中,你的从容你的理智给予了万将胜利的光芒,一次次的胜利凯旋后,你又以其无求无取的人格魅力恪守信仰播撒光芒,在中国军事史上,永远闪烁着你璀璨而明亮的耀眼神光。 你财无所取色无所沾,古今名将中,此等美德只你徐达一人耳! 朱元璋对徐达评价:令行禁止。不居功自傲,不贪图女色财宝,处理问题不偏不倚,没有过失。当世有此美德者只一徐达! 第136章 雪中的突进 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 这一年朱元璋下达了一个军事决定,开始第五次对北元的讨伐行动。 正是这个军事行动把一个人推倒了历史前台。 他的名字叫做:蓝玉。 蓝玉这个人我们以前讲过,他是开国大将常遇春的小舅子,而且此人极像他的姐夫,能打仗,而且能打胜仗,朱元璋对蓝玉有一个很高的评价。 饶勇略,有大将才。 可以说常遇春身上有的优点蓝玉全有。 如果单单从好的方面去理解,蓝玉可以说是一个完人。 但是错就错在,常遇春身上存在的缺点蓝玉也同样存在,而且要远超常遇春。 对于常遇春来说,他没有挑战朱元璋权利的野心。 但是蓝玉有! 而且他敢公然的和朱元璋作对。 放我们现在来讲,基本相当于当众扇朱元璋耳光! 这一年,被朱元璋轰回老家的北蒙古势力在一个名叫纳哈出的率领下领兵十几万,准备侵犯明朝边境。 朱元璋觉得纳哈出这支队伍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于是他决定对北元残余势力发动军事征讨。 第五次北伐,开始! 既然说起了这事,那就先让我们来认识下纳哈出这个人。 首先纳哈出的身份不简单,这个家伙除了是一员猛将,他还有一个极其特殊的身份。 ***。 他的爷爷木华黎,就是曾经辅助成吉思汗铁木真一统霸业的四杰之一。 做为标准的***,纳哈出并没有表现出高干子弟该有的纨绔本性,他的军事才能很不一般。 但是不幸的是,和朱元璋比起来他的军事技能多少还是差点。 早在朱元璋攻打太平的时候,纳哈出就和朱老板打过交道,但是当时的他没能干过朱元璋,反而被朱元璋打得没找着呗,最后还被擒获。 当时朱元璋刚刚起步,并没有四处树敌的想法,而且朱老板也知道纳哈出的身份,势单力薄的他还不想过早的和元朝**正面冲突。 于是他选择了一条委婉的策略。 说服! 他希望能说动纳哈出和自己一块干,但是纳哈出觉得这个长得跟个鞋拔子差不多的家伙实在太过另类,鉴于天打雷劈的人为思想,他果断的拒绝了朱元璋的请求。 朱元璋弄了个大没脸,心里除了骂娘以外却意外的没有为难他。 当时势力刚刚起步的朱元璋深刻的知道,现在自己连郭子兴都干不过,更别说强的可怕的元朝**。 于是为了安抚纳哈出,同样为了安抚远在大都的元朝**,他采取了优待俘虏的良民政策。 放纳哈出回到了北方老家。 后来,当元朝**彻底散伙以后,纳哈出并没有跟着元顺帝回到内蒙老家,而是领着手下的一票人来到了东北。 也就是现在的黑龙江松花江一带地区盘踞了下来! 自从被朱元璋一仗打败以后,纳哈出并没有死心,他认为之所以会输并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输在兵马上。 朱和尚的兵马太多了,而自己的人马却少的可怜。 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下的这群士兵都是一群只知道喝酒打架赌博嫖娼的酒囊饭袋,面对明军动辄几十万的巨大兵马,自己手下这群残兵老将还没开干,就已经吓尿了! 如果我们双方的人马都一样的话,我一定能干过你。 等我人数和你一样多了,看我打不死你! 于是这一次他吸取了经验教训,他广招兵马,一口气扩招了十几万人! 然后训练他们,折磨他们,让他们尽快适应战场环境。 并且挑选合适的时机准备再和朱元璋磕一下子。 在东北冰天雪地忙着和新兵蛋子打交道的档口,突然听说明朝开国第一将军徐达翘了辫子,做为政敌的纳哈出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于是他率领自己的十几万兵马准备南下进攻明朝。 纳哈出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一统中华的朱元璋,早就把纳哈出这支牢牢占据北方大片土地并且拥有近乎二十万兵马的势力视为心中最大的隐患。 当他听说纳哈出的兵马有异动倾向的时候,朱元璋率先发动了进攻。 对于纳哈出这支仅存的顽固势力,朱元璋长久以来仅存的一点点耐心似乎已经消磨殆尽。 他决定彻底铲除这个麻烦。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李小龙! 于是他叫来了几个人。 冯胜、傅友德,还有就是蓝玉! 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还有另外几个人给他们做副手,他们分别是:郑国公常茂(常遇春的儿子)、曹国公李景隆(李文忠的儿子)、申国公邓镇(邓愈的儿子)。 在朱元璋的任命下,命令冯胜为主将,傅友德为左副元帅,蓝玉为右副元帅,率领二十万兵马讨伐纳哈出,其他几人为副副手协助三人进攻。 在开拔之前,为了保证讨伐的万无一失,朱元璋亲自制定了作战方案。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纸上谈兵,但是和纸上谈兵又存在着本质的不同。 区别在于,朱元璋好比一直未谋先知的军事天才,在战争尚未开始之前,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战情的发展,并且做出了未仆先知般神奇的军事安排! 在朱元璋的战前预案规定下,冯胜率部出征。 他先率兵抵达了通州(今北京通县),按照朱元璋的战前的命令大军在通州原地待命,没有直接杀进,然后派几个探子先深入到阵前刺探情报。(《明实录》:汝等慎无轻进,且驻师通州,遣人觇其出没!) 很快情报回来! 冯胜得知情报,却惊讶万分! 他想不明白,为何纳哈出的作战策略竟然和朱元璋预测的完全一样! 他果然将大军安排在庆州(今内蒙古巴林左旗索布力嘎)进行驻扎! 在惊讶中他心生感叹。 老大,你真乃神人也! 在惊叹声中,冯胜下达了第一份军事命令。 命令右副将军蓝玉领兵五万骑兵向敌军开进。 这时候,接到命令的蓝玉笑了! 他的表现机会终于来了。 对于他来说骑兵是他的拿手好菜,就和他的姐夫常遇春一样,突击战是他的专属特长,再大的威胁也休想阻止他向前挺进的步伐! 在冯胜的注视下,蓝玉率兵出发。 但是很不巧,蓝玉走出去没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雪。 一般这种情况,做为正常人我们往往会选择暂避,等雪过了再打不迟。 但是蓝玉明显不是常人! 他决定冒雪突进。 他命令士兵抛弃一切辎重,随身只携带兵器和必备干粮,骑马轻装前行。 来吧, 将士们, 让我们向前方挺近! 我们身为将士,死也要死在沙场! 庆州,就是我们要攻陷的前方!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做个书生万户侯! 冲啊! 向我们的目的地, 进发! 今日不是你死, 便是我亡! 第137章 想死还是想活 身跨战马,一对汹涌魁梧的战马在雪中留下一记记钢铁洪流般的足迹,而在奔袭过后,皑皑的雪花有重新覆盖掩埋,就好像之前的大队兵马没曾碾过。 一切都回复平静。 而在平静的同时,身在庆州的果来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自从他按照老大的要求来到这个鬼地方以后,他觉得心里总是膈应得慌。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军人天生的直觉告诉他某些危险似乎正在临近,但是抬头看着越下越大的暴雪,他内心的焦虑又平缓了许多。 这么大的雪,二傻子才会没事找抽的满世界乱跑! 脑残的货色才会出来乱窜。 想起暖炕上那国色天香一般的温柔,想起辗转奋战的异香,他自欺欺人般选择了暂时的安逸,逃避这个扯淡的世道! 回家睡觉! 但是他永远不会想到的是,正在他和他的士兵正在窝在炕头上享受美好时光的时候,一支犹如天兵天将般的可怕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 在一道沉寂的刺眼的战刀挥舞下,所有轻骑瞬间向庆州发动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几乎同时,原本窝在墙根底下全身缩成一团犹如耗子取暖一般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脖颈一暖,全身的血液就瞬间喷涌而出。 皑皑白雪,刹那间被染红一片! 与此同时,城门不知道被谁打开的庆州城内人烟四起,明军轻骑犹如钢铁洪流的铁骑一般,纷至沓来。 整个庆州乱成一片! 明军就像是一群身披白色战衣的野狼。 在蓝玉进入天降奇兵的战术下,庆州被拿了下来。 与庆州一起拿下的还有很多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不兰奚。 蓝玉让人把不兰奚拎到自己面前,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果来尸体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大致意思是:“看看吧,你老爹已经被我送了上天,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吧!” 不兰奚看着蓝玉这个长得和猴屁股差不多的红脸汉子,又看了看已经冰冷的父亲尸体,扫视了一圈死伤一片的战场,心里发怵眼神发木。 你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简直就是头牲口。 都到这份上了,我还选个屁呀! 除了投降,我还能干嘛呢? 你够狠,我认输; 你够猛,我认栽! 虽然我今天输了,但是你也别高兴太早,你等着,等哪天你走霉运的时候,看我不玩死你! 在完全丧失战斗意志的情况下,不兰奚放弃了抵抗,也丢弃了军人誓死不做亡国奴的军人气节。 随着不兰奚的投降,庆州也随即结束。 但是已经杀红了眼的蓝玉并没有罢休,对于庆州这个小小的胜利他并不满足,他觉得自己还有力量继续前行。 于是,他派遣兵马继续向纵深处开进。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纳哈出的老巢。 金山(今吉林双辽)。 而在蓝玉的部队向金山开进的同时,身在后方的冯胜也没有闲着,他命令军队右出松亭关,分别向大宁、宽河、会州、富峪四城发动攻击。 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当他得知蓝玉攻克庆州并且率领兵马向金山进发的时候,已经攻克四城的冯胜敏锐的察觉到了最后的决战的到来。 于是他命令五万军队驻守大宁。 自己则亲自率领其余十几万兵马,合围金山。 纳哈出似乎也知道朱元璋会率兵征讨他,所以他早早的把兵马分成了三波,一拨放在了榆林,一拨放在了养鹅庄,最后一拨扔在了龙安的一秃河(农安的伊通河),只要明军一出现就和他们正面干仗。 双方已经做好了排兵布阵的准备,只要一个差枪走火,两方兵马立刻兵戎相见。 这时候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味。 一个微弱的火苗,就可以瞬间点燃熊熊烈火! 正在双方准备正面冲突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纳哈出的面前。 当此人出现的时候,震惊中的纳哈出说了这么一番话。 “你还没死啊!” 是的,这个人纳哈出认识。 确切的说还是老相识,在很久以前他是纳哈出的部下,随纳哈出征战了多年。 他的名字叫乃剌吾。 乃剌吾的出现多少有点让纳哈出惊喜,但是当他表达出自己真实来意的时候,纳哈出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 原来乃剌吾早已投靠了明朝,叛降了朱元璋。 这一次乃剌吾之所以出现,就是领着朱元璋的旨意来劝降自己。 此时纳哈出拿不定了主意。 对于杀气腾腾的明军,他深知自己干不过他们。 但是不和对方正面磕一下子就投降的话,多少有点丢面子。 男人,尤其身在军营中的男人,最注重的就是一点。 面子。 饿死事小,面子事大! 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儿! 正当纳哈出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冯胜率领大军来到了城下。 冯胜也听说朱老大派了乃剌吾来劝降纳哈出,所以他也没有着急攻城。 他在等。 等纳哈出主动投降。 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纳哈出犹豫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 一会要投降,一会又紧急战备的折腾。 忙着打太极。 而在城外的冯胜和蓝玉却完全没有要和纳哈出打太极的意思。 他觉得纳哈出这个混蛋根本就没有想要投降的意思。 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拖延时间,目的只是为了最后的反击做准备。 敢拿我开涮,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已经失去耐心的冯胜下令大军拉开阵仗随时准备攻城,同时也是再给纳哈出发出最后的警告:“小子,投不投降给句痛快话,是男人就别墨迹!” “要投降立刻缴械,要干仗我奉陪到底!” 这时候只要冯胜一个手势,窝在松花江上的元军就会瞬间成为他的俘虏。 纳哈出一看冯胜动起了真格,自己再这么端着就真的没机会了。 于是他说了一句话。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上天注定不让我再拥有这样的部众了。【天不复与我有此众矣!】 在发出这样的感叹以后,纳哈出同意了乃剌吾的劝降请求。 接受明朝的劝降。 纳哈出二十万兵马,归降朝廷! 而做为主将的冯胜一听纳哈出同意了投降的请求,他也很高兴。 于是马上派遣蓝玉去迎接纳哈出,并完成投降的交接工作。 蓝玉领命去了。 可能是为了化解尴尬,同时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蓝玉把投降的交接工作安排在了酒桌上。 他要请纳哈出吃饭。 就在他的军营之中。 纳哈出听说冯胜要请他吃饭,也很高兴。 他觉得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投降了明军,那就属于明军中的一员了。 以后大家就都是一起滚炕一同打仗的战友。 为了化解双方之前的误会联络战友的感情,吃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他也同意了蓝玉的请求。 但是纳哈出又觉得自己刚刚投降,对方阵营中谁也不认识,蓝玉的这顿饭会不会是鸿门宴,表面上是招降,背地里却做着干掉自己的买卖! 从纳哈出的角度来讲,蓝玉的这个做法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一个人只身赴宴。 而是带了几百个随从一起参加了蓝玉的饭局。 就是这顿看似很和谐的饭局,却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138章 狗咬狗的游戏 当纳哈出带着几百个人来到蓝玉的帐下以后,蓝玉热情的接待了他,并且亲自将他迎上了饭桌。 在开饭之前肯定少不了说一通客套话。 来了,坐坐坐。 别光站着。 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兄弟了,都别客气。 到了这里就当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都别约束。 回到家是什么样,在这里就可以什么样! 不用紧张! 以后都是一家人,都不别见外! 纳哈出一听,这可是你说的哈,你不让我客气的! 你把我当是一家人。 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鞋一脱,袜子一抽,腿一盘,凳子上一卧。 气氛搞得差不多的时候,蓝玉通知手下开席。 就是这时候出现了问题。 在我们中国人的饭桌上,尤其是邀请贵宾的饭桌上有一样东西是肯定不能少的。 这个东西叫做,酒! 酒这东西确切的说是好东西,他可以消愁也可以壮胆,但是坏就坏在这玩意喝多了它坏事。 坏大事! 开席以后,纳哈出觉得自己毕竟是投降的一方,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于是为了最大限度维护自己的脸面,他就主动向做东的蓝玉敬酒,以表感谢。 蓝玉一看对方这么识趣,也没有客气,站起来就准备干杯。 但是酒还没来得及喝,蓝玉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发现纳哈出穿在身上的衣服有点破,他就擅作主张把自己的战袍脱了下来,让纳哈出给披上。 按理说这是一个友好的举动。 双方互相亲近一下,关系也可以变得亲密了起来。 但是错就错在蓝玉没有站在纳哈出的立场去处理问题。 蓝玉并不了解蒙古人的生活习俗和文化属性。 在蓝玉看来很正常的一个举动,但是在纳哈出看来多少有点强求和逼迫的意思。 如果纳哈出穿上了战袍,那就等于是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纳哈出心里不痛快。 心里很不痛快。 他觉得蓝玉这个家伙很不给自己面子。 今天能够投降你们,而且参加你们的邀请已经够为难了。 现在又让披战袍,就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但是纳哈出又考虑到自己身在敌方阵营中,就这么正面和对方冲突自己很有可能会吃亏。 于是军人出身丢命不丢面的纳哈出想了一个办法。 他说我披上衣服可以,但是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先喝了这杯酒。 你只要先喝了酒,我就披衣服。 这下蓝玉不干了,不就是一件衣服么! 至于这么较真么! 不行,你必须先披上这件衣服,我才能喝酒! 这下纳哈出更不干了! 这衣服能随便披么? 这是战袍,披上他就代表了我彻底投降了。 本来我投降就已经觉得很丢面子了,现在还让我强行披衣服,那不是更丢面子了么! 这和直接打我脸有什么区别呢?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太过分了! 不行,绝对不能妥协。 必须你先喝酒,我才能穿衣服。 于是,两人就因为这点小事开始争执起来。 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却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最后,拍桌子瞪眼,双方在酒场上互不相让。 气氛瞬间火热起来。 而面对蓝玉咄咄逼人的气势,同样做为军人的纳哈出首先翻脸。 他直接把本来敬蓝玉的酒浇到了地上,并且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蒙古话(不用说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按理说纳哈出的这个做法并不是很理智,毕竟在还没有正式完成主俘交接的情况下,双方的身份还是处于敌对状态。 他的这个泼酒的举动多少有点想要干仗的意思。 东北话有一个专属名词。 点炮。 这是一个很不友好的信号。 往往有了这动作,接下来就是找趁手的家伙要干仗了,黑砖闷棍的都要开始上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蓝玉还没动手,他的一个手下先看不过去了。 他的名字叫做常茂(常遇春的儿子)! 蓝玉和纳哈出的争执本来并不关常茂什么事,但是做为陪酒的常茂却觉得纳哈出的举动明显包含着挑衅的意思,尤其是纳哈出在泼酒的同时还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鸟语(蒙语),这种气氛下,傻子也知道纳哈出的话是在骂娘。 于是他先不干了! 在军人眼里,一切用语言说不通的事情,都可以用武力来解决。 于是他二话不说抽出刀子就准备干仗。 敢在爷这里咋次,活得不耐烦了。 你也不想想这是在谁的地盘! 我的地盘我做主。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看我弄死你! 要说纳哈出也确实是员虎将,在和蓝玉吵得正欢的时候,他竟然还可以分一部分注意力到其他地方。 当他发现主角还没动手,做为配角的常茂倒先要动手的时候,他就准备骑马开溜!(马从哪来的?) 纳哈出快,常茂更快,他发觉这个长的不是什么好鸟态度还极其嚣张的家伙很是混蛋,于是他挥着刀就向纳哈出砍去。 想跑,门都没有。 下来吧您呐! 另一边还没来得及爬上马的纳哈出一看刀子砍了过来就慌忙躲避,战场上长久厮杀练就的本能让他奇迹般的躲过了致命的要害,但是肩膀上也未能幸免的挨了一刀。 纳哈出先挂了彩! 这时候陪同纳哈出一同前来的几百名士兵一听屋里的动静不对,知道发生了意外。 在来这里之前,老大就给他们打过预防针。 只要苗头不对,立马抄家伙跑路! 于是他们也没闲着,抄起家伙就和明军打了起来。 敢动我们老大,看我不砍死你! 于是原本好好的一场酒会就因为喝酒这点破事彻底谈崩,双方的拔刀就开干了起来。 不干仗还好,一开干双方的优劣态势立刻区分来出来。 纳哈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毕竟也就几百号人,和蓝玉几万兵马比起来,他的人马还是少的可怜。 所以被打败是肯定的。 但是还是有几个命硬的家伙,在混乱之中逃了出来。 而这时候同样做为陪衬的都督耿忠一看这架势,如果再这么继续冲突下去,老大交代的任务就彻底要黄了。 于是他赶忙站了出来,当了回和事佬,先把紧张气氛暂时压制了下来。 并且让士兵扶着挂彩的纳哈出去面见了并没有出席宴会的主帅冯胜。 冯胜一看纳哈出挂了彩,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做为主帅的冯胜并没有偏袒自己的属下,而是先让军医给负伤在身的纳哈出包扎伤口,安抚纳哈出,同时了解事情发展的具体经过。 当他大致了解情况以后,冯胜做了一系列安排。 他并没有再强制要求纳哈出继续赴宴。 而是把他和做为和事佬的耿忠安排到了同一个宿舍,让他卧床休息,静养身体。 同时,做出了声明。 双方之前达成的投降协议依然有效,并且希望纳哈出的兵马能够主动归降明朝。 这时候虽然做为特护的纳哈出日子过得很舒坦,但是他也知道表面上风光的自己实际上和被囚禁差不了多少。 都是被人圈起来喂养。 和牲口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按照冯胜的意思来办。 正巧这时候纳哈出逃回去的手下胡乱的添油加醋,报信说自己的老大被敌人包了饺子给干掉了,这下纳哈出的兵马也不干了。 这什么事啊? 不是说请客吃饭么? 怎么最后饭没吃了不说,命还搞丢了! 这买卖赔大了。 于是他们率领大军来向蓝玉讨说法,大有就要和蓝玉干一仗的意思。 而这时候伤养得差不多的纳哈出一看自家兵马来了,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硬挺着了,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让大家投降明军。 这本来也算是挺完满的结局,但是到纳哈出这里又出了问题。 当纳哈出听说自家兵马来给自己捧场救驾的时候,他胳膊上还拉着崩线打着石膏并没有好利索,而且因为受伤以后说话多少有点不利落,于是他在军前发表的主旨演讲并不是很流畅,多少表露出一点被强迫的表情。 这幅尊容被手下看到眼里之后,大部分人觉得就这样吧,没翘辫子就足够了,反正老大都投降了,自己干挺着闹不好的得挨揍,最后还捞不到丁点好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投降就算了。 这部分人就选择了直接投降。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觉得自己老大这幅尊像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完全是被迫的,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说不定老大有什么把柄被老和尚捏在了手里,这一小拨人就决定拒绝投降,选择依然和明军对着干。 最后,这仗还是打了起来。 但是和明军几十万兵马相比这么点人肯定是干不过的。 所以他们还是被镇压了下去。 而明军这里也付出了一定伤亡的代价。 这事一下子玩大了。 既然有了人员损失肯定是要向老大朱老板进行损失报备的,于是做为现任军队最高长官的冯胜起草了一封文书,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以后。 在起草文书的时候,冯胜动了点心眼。 他知道自从常遇春死了以后,朱和尚就把蓝玉当成了常遇春来看。 朱老大对蓝玉也特别器重。 这一点从蓝玉的工资上就能看得出来,自从四川的夏国被干掉以后,被封为永昌侯的蓝玉竟然和他死去的姐夫年薪一样高。 都是三千担! 工资竟然比自己都高。 这次的责任要是推到蓝玉身上闹不好的会得罪老大。 还是不要把他牵涉进去为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罪羊。 这时候细心观察的冯胜发现了一个目标。 常茂。 反正这事就是他先动的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你来背这个黑锅。 于是冯胜就写信给朱元璋,把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倒了常茂的身上。 常茂一听这事,火大了!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回冤大头,跟个棒槌没有什么分别。 好心好意的帮忙出头,不落好不说,竟然还得背黑锅。 这不扯淡呢么! 不行。 自己绝对不能当这个棒槌。 正巧这时候主动投降的纳哈出为了讨好冯胜这个同僚,就把很多牛马和布匹送给了冯胜。 要说冯胜这事办的也确实不漂亮,纳哈出给你送多少东西你收下就是了,不能太贪心,但是他不一样,他觉得纳哈出送的东西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和金银珠宝比起来,这些破烂玩意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值钱的玩意。 于是他就借着喝酒的机会,向纳哈出索要奇珍异宝。 这事被常茂知道以后,他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也写了一封信,把冯胜这点破事全都给抖搂给了朱元璋。 远在应天的朱元璋一看,因为这破事的两人开始了狗咬狗的游戏。 做为局外人的他也很痛快。 他没有追究具体谁的责任,而是把两人全部降职。 没收冯胜的大将军印,连同常茂一起押解回京,接受处理。 而本来最应该处罚并且是直接关系人的蓝玉,却因为冯胜这么一闹反而脱离了关系。 被完全不明白事理的朱元璋委任成了一军主帅! 在蓟州(今天津蓟县)拜大将军。 总管军中一切事务。 自此,蓝玉彻底登上了历史前台。 第139章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蓝玉的预料。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得到主帅的大印。 从概率学上来讲,在目的没有达到以前,千万不要气馁,因为只要你经过努力老天会以它的一种方式来让你得到你本该得到的东西。 我相信此时的蓝玉是兴奋的。 他绝对不会想到做为罪魁祸首的自己竟然没有被处于任何处罚,反倒是两个配角成为了受处罚的对象。 在庆幸的同时,他也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展风采的机会。 这个机会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死亡的深渊。 沙漠。 而他的对象则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元顺帝的孙子,脱古思帖木儿。 他的父亲,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了北元的皇帝阿寿,已经在洪武二十年(1387)去世。 具体日期不详。 对于阿寿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评价的,他和他的老爹一样。 一样的废物。 甚至比他老爹还废! 什么都不说了,现在该是脱古思帖木儿上场了! 做为元朝的嫡子,充分传承了元朝不服输精神的脱古思帖木儿决心继续继承自己父亲和爷爷的使命,依旧和朱和尚作对。 与明军干仗。 面对元朝这支打不死又撵不跑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队伍,朱元璋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蟑螂。 又名,小强。 这个不大又不小的玩意让朱元璋恨的牙根直发痒。 这帮该死的混蛋。 咋还没死呢! 西北风都抽不死你们! 你们果然够强! 为了继续发扬我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断的优良传统,继续传承我死也要与你干仗的优良军事作风,拥有绝对发言权的朱元璋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这里。 有了前几次的北伐经验,这一次朱元璋决定玩一把大的。 趁着脱古思帖木儿势力还没丰满的档口,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于是,第六次北伐,开始。 这一年是洪武二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388年。 这一次主将的头衔落到了蓝玉的身上,他真切的披上了主角的光环,而在他的手下有着二十几万兵强马壮的兵马,堪称雄兵。 在朱元璋的命令下,蓝玉从中抽调了十五万兵马向沙漠腹地进发。 这是一支真正的王牌! 而对于这支王牌军,朱元璋似乎也丧失了引导士兵如何进攻的兴趣,一向喜欢战前引导作战的他这一次出奇的没有参与军事行动的具体安排。 而是全权交由蓝玉,任由其指挥。 仅仅从这一点上来讲,就能够看得出朱元璋对蓝玉的信任。 从战火之中长大的朱元璋深刻明白用兵的道理,他绝不会随随便便把军权放心的交到某一个人身上。 而一旦他把贵之又贵的国家最后一道防线交到某一个人手上的时候,那此人的能力必定非凡。 此人绝对可以委以大任! 确切的说,在军事人才的挑选上,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眼光。 在看人方面他从来没有犯过错误。 比如徐达,比如常遇春,比如朱文正,又比如李文忠。 他们哪一个不是可以一统千军万马,而叱咤风云另敌人闻风丧胆的一代豪雄。 但凡经过朱元璋挑选的将领从来没曾让他失望。 这就是朱元璋。 非同凡响的,朱元璋。 在蓝玉的才能上,朱元璋同样应该欣慰。 蓝玉没有让他失望。 他用他的实际行动回馈了朱元璋,同样也告诉了所有人。 我蓝玉,不输于任何人! 好了,让我们来共同验证蓝玉的表现吧。 而此时的蓝玉同样意气风发。 看着身后十五万的兵马,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卒,跟着徐达北征元军。 而当时从来没有和元军打过交道的他就被对方一通狠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包了饺子。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年轻,身体够棒腿脚够快的话,说不定自己早就去见了阎王。 回想起当时种种,犹如耻辱,历历在目。 面对耻辱,一直没有机会的蓝玉选择默不作声。 沉默中不断提升自己的才能,为将来的某一天不断做着准备。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很显然,蓝玉选择了前者,他用他的信念告诉了自己一个真理。 谁也不可能打败我,包括我自己在内。 这一次他的终于抓住了机会。 此时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雪耻。 一雪前耻。 而雪耻的方式只有一种。 送原先欺负过自己的元兵回老家。 回尚是娘胎的老家。 让他们回炉重造。 抱着这一伟大目标,蓝玉率领着十五万大军出发北进。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前途未卜的道路,他不会想到在这条前进道路上它将会面临人生之中前所未有的磨难,而在这场近乎生死危难的道路上,他也将一战成名。 抵达人生的巅峰! 同样因为不菲的功勋,为他的末路买下了一颗定时**。 明天会是怎样,谁也不会知道,即便明天将要面对死亡,同样要奋力闯荡。 如此,生才光彩,死才无憾! 蓝玉率领大军从大宁出发,一路北进,达到庆州。 他听说脱古思帖木儿和兵马驻扎在捕鱼儿海(今俄罗斯南部贝加尔湖)的时候,刚刚到达庆州的蓝玉果断下令,抄小路日夜不停的向目标进发。 这条路对于蓝玉和士兵来说绝对是一场考验,我个人认为当时的蓝玉一心只想着复仇,应该是忽略了地形的重要性。 换句话说,他对地形并不是很熟悉。 他并不知道在他的前方有一座绵延数千公里的沙漠在等待着他。 而当他真正踏入沙漠的时候,本来就是孤军深入的明军劣势瞬间表现出来。 最大的劣势表现在粮草和水源的不足。 但是当时一心只为快速前行的蓝玉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大军日夜兼程强行军赶到百眼井的时候,蓝玉从属下口中得知自己的粮草和水源将近枯竭,此时的他瞬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生与死的绝境。 而在他的前方,依旧是绵延望不到边的漫漫黄沙。 此时的他产生了恐惧,强大的内心生出了一丝胆怯的裂缝。 面对生死的抉择,再坚强冰冷的内心也会升起波澜,即便冷血动物,他们也会产生恐惧,而在恐惧之中,能够正面面对,并且强硬的战胜恐惧,便是强者! 蓝玉充分的展现出强者的风范。 他把一个人叫到面前。 这个人现在是他的属下,同样是朱元璋派给他的助手。 定远侯,王弼。 他问王弼我们到了哪里? 王弼的回答是到了百眼井,距离捕鱼儿海还有四十余里。 面对眼前的绝境,他又问了王弼一句话:“我们该怎么办?” 王弼的回答是:“我们率十多万人深入漠北,毫无所获,就这样班师回朝的话,我们怎么去向皇上复命呢?” 是啊! 没有收获,就没办法向老大交代。 到时候别说朱老大不会怪罪,就算王公大臣也不会轻饶过他! 如果继续前进,可能就建立不菲之功业,也可能数十万人就此丧命。 谁也不能保证在他前进的途中脱古思帖木儿一直在捕鱼儿海等着他。 该怎么办呢? 这当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这一刻,上天似乎将要抛弃他们! 蓝玉看着王弼,内心极度复杂。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希望王弼能给他一点意见。 但是对于目前的绝境,王弼也无可奈何。 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的流露出失落。 此时此刻,谁都可以认输,唯独他不可以。 这就是主将的无奈与悲哀。 在毫无对策的情况下,他决定召集所有军事干部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他希望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会议一开始众人就一边倒的主张撤退。 剩下的几个人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从他们恍惚的眼神中蓝玉看到了对方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 蓝玉失望的看着众人,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靠他们绝不可能得到答案。 一切还得靠自己。 撤退,也许可以明哲保身,但是他将永远失去一个可以全歼敌军的机会。 前进,也许可以一战成名,但是也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十几万人而黄丧黄泉。 在反复的心里斗争中,蓝玉在不断挣扎。 对于死亡,他也害怕,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十几万人陪着他一同殉葬。 如果没有这次北伐,他们这些人还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他们还可以孝敬父母相夫教子过着安逸的生活,用不着风采露宿牵挂心肠。 但是做为军人,这是他们的职责。 总有人需要为国守疆,生死的战场总有人需要浴血牺牲。 否则,将有更多的人死在国破家亡的路上。 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谁也逃脱不了。 回去,他心有不甘! 走都走到这里了,他绝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他知道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那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新踏足沙漠。 踏足这块可以建功立业,一洒热血的沙场。 那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男人,生来就为闯荡,安逸的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为了毕生之信念拼一把,即便是死也死得无憾。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 就算死,也要死在沙漠之上。 面对这个生与死的命题,蓝玉的表现让我们后人看到了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刚硬气节。 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第140章 来自地狱的勇士 确定目标以后,蓝玉下达了一个命令。 一个可怕的命令。 他将手中仅存的一点余粮全部分发下去,然后命令士兵埋锅做饭,就地补充体力。 命令下达的同时他还下达了一个要求,禁止生火,严禁起烟!(没火怎么做饭呢,这实在是一个问题!) 因为沙漠中但凡有一点烟,敌人就可以轻易发现。 这近乎是自掘坟墓。 敌人还没有发现,粮草却已经断绝,这和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而在同时,消耗掉仅剩的食物的蓝玉望着眼前漫漫的黄沙指着前方荒凉的戈壁,前途未卜的他内心中似乎在传达一个信号。 那是一种军人天生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敌人就在不远处。 自己只要再向前前进一点,就可以发现敌人的踪迹。 抱着这种近乎自杀的心态,蓝玉命令部队继续前行。 同时,为了鼓舞战士的信息,他用他近乎自杀般的自信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敌人就在前方,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 而现在我们已经无水无粮。 我们已经陷入了死地。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既然已经无水无粮,那我们就轻装前行,向敌人的钱粮和水源进发。 那里不仅有粮食,有水源,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和车马牛羊。 我们唯有抵达那里,才能达到胜利的前方。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前进。 再前进。 在向前的迈进中赢得我们恪守信念的最后胜利。 此时,蓝玉站在军前,目光冷漠而坚定,他的周身散发着杀气。 那种凌冽的气息让所有士兵为之窒息。 在他的身后,是一群默不作声却恶如豺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钢铁雄师。 他们望着前方雄伟而挺拔的主将,心中泛起难言的情感。 那是敬仰。 更似崇拜。 在崇拜之中,跟着他的步伐前进。 向着死亡的深渊。 前进。 此刻,冷漠的苍天也似乎被对方这股恐怖的气息所感染,在冰冷之中展现出难得的一丝怜悯。 当蓝玉的兵马赶到捕鱼儿海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根据探子回报,脱古思帖木儿所率领的兵马就在他所在位置的东北八十余里的地方驻扎。 对于蓝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他的直觉没有让他失望。 他终于找到了敌人! 同时做为主帅的蓝玉也深切的知道,这是仅有的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于脱古思帖木儿,他必须做到一击必杀。 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把王弼叫到了身边,深切的看着眼前这个雄壮的大汉,从出征开始王弼就一直追随着他,从来没有脱离过他半步。 从王弼的身上,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类似于自己不服输不要命,咬着牙吃着苦忍着辱也从不退缩的影子。 在这场战斗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命运如何。 即便蓝玉,也是一样。 所以,他不得不千方百计的锤炼新人。 这种做法在我们当代有一个经典名词。 储备干部。 他希望如果自己不幸战死,拥有不属于他统兵才能的王弼能够顶替他的位置,带着这些尚是父亲丈夫和儿子的男人们重新回到他们的故乡,回到他们梦挂牵肠的家。 做任何事情之前,往往要做最好的设想,做最坏的打算,只有如此才能在失败中以最快速度重新站起来,迎接下一个更大的挑战。 蓝玉交给了王弼一个任务。 他命王弼为先锋,率领兵马直插敌方的阵营。 而此时的脱古思帖木儿似乎也知道蓝玉此行的目的,但是他并没有着急与蓝玉进行正面决战,而是选择了一个拖延的办法。 长期生活在沙漠,他深切的知道沙漠之中没水没粮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而对于这支从来没有踏入过沙漠的兵马来说,自己并不需要着急和他们干仗,只需要拖延时间,拖延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将它们活活耗死。 到那个时候,自己甚至不需要动手,就可以轻易的干掉对方。 在这种心理下,他选择了类似于拖延战一般的战略方式来制衡蓝玉。 确切的说,他的策略并没有什么错误。 但是错就错在,他过高的认识了自己,又过低的轻视了敌人。 从认知学的角度来讲,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对手。 他并不真正认识蓝玉。 他不知道蓝玉极像他的姐夫,甚至比他姐夫还要玩命。 从未接受过汉化教育的脱古思帖木儿,同样不知道兵法中有这样一句谚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子兵法》 侥幸和慵懒的心理,往往会让人产生惰性。 这种惰性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勉强可以磨合,但是对于军队来说却足以致命。 此时,脱古思帖木儿正在忙着一件事。 玩乐。 陪着他的老婆和儿女一起玩乐。 这一次为了和明军打持久战,他把他的老婆和孩子一块带到了身边,有他们在他才不会觉得孤单,有他们在才可以更长久的打发时间。 在空旷的沙漠中,做为土生土长的蒙古人,他们消遣,他们玩乐。 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消磨时间。 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正在他们欢歌笑语的时候,有一支兵马正在悄悄的靠近。 那是一支凌冽之师。 那是一支静默之师。 愤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言的沉默。 在沉默中,雄壮的铁骑军团在快速行进,静默之中,漫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这一刻,老天似乎也深受感染。 凌冽的气势卷起漫漫黄沙,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无光。 沙暴突起; 遮天蔽日。 面对这种情况,脱古思帖木儿仅存的一点点警觉也消失不见。 这种扯淡的天气下,谁也不会跑出来找死。 除非他是疯子。 但是他不会知道的是,蓝玉确实是个疯子。 甚至比疯子还疯。 沙暴发生以后,蓝玉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而是催促着士兵向前突进。 一个不怕死的人也许并不可怕,但是一群不怕死的人那将是一场屠杀。 一场单边倒的屠杀。 在北元军坐在篝火四周欢歌雀舞把酒言欢的时候,被风肆虐的柔弱火光下一群幽暗的身影在他们身后缓慢浮现。 由远到近,由短及长,由暗及明。 在狂暴的飓风中,凌冽的狂风如同一支不断咆哮的雄狮,疯狂宣泄着属于自己的狂暴能量。 而在狂风咆哮同时,一支钢铁雄师却同样以他们誓死无畏的坚硬步伐抵达了敌人的眼前。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敌人的身后,用近乎怜悯的目光俯视着这群已经脚踏鬼门关的敌人。 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轻蔑而低贱。 而坐在篝火四周依旧沉迷在欢乐中的敌人,依旧没能缓过神来。 他们的目光依然及其狂热,他们的神经依旧亢奋。 他们甚至不知道有那么一群人,那么一群足以要了他们小命,让他们万劫不复九转不得轮回的敌人已经到达了他们跟前,跨上了战马扬起了战刀,砍向了身为同类却不谋同政的敌人。 此刻,本就火热的场面变得火爆异常。 而在火爆的同时,本就冰冷刺骨的空气也同时冷寂了起来。 整个温度都瞬间暴跌,近乎凝结。 众人茫然。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敌人的尖刀已经到达了他的面前,而当他觉得脖子刺痛一股暖流瞬间奔涌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已经踏进了死神的怀抱。 这一刻,死神乐疯了,乐傻了,乐呆了。 它不断挥舞着镰刀收割着本就懦弱的性命,随着他手臂的疯狂舞动,成片成片成群成群的弱小灵魂归其袍下,成为他继续发福发胖冷血无情的政治对象。 而剩下的那么一群人,他们终于缓过神来。 他们试图牵出自己的战马,寻找自己的弯刀,与敌人开展一场硬对硬死对死的反抗游戏。 但是还没等他们找到趁手的武器,一柄柄闪亮的光芒已经在他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穿透了他们毫无遮挡的柔弱胸膛。 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 面对敌人,毫无招架之力。 敌人就如同是来自黑沙中的恶魔,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勇士。 他们无情,他们疯狂。 他们见人就砍,他们逢人就杀。 他们手中的刀枪只要扬起放下,就必然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下。 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败局。 在这种近乎屠杀的状况下,很多手无寸铁的士兵干脆选择了放弃。 死便死吧,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 举手投降,也许敌人还会优待俘虏,这也说必定呢! 不是么! 而在败局之中,总会那么几个另类不信邪。 他们刚硬而倔强的内心绝不会轻易认输。 就和以前的徐达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人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扭转局势。 此时也是一样。 此人的名字叫做:蛮子。 位居太尉。 在面对绝对劣势的时候,总有些人选择对抗,这类人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他们唯独相信一个人,便是他自己。 这类人永远坚信一个信念:在困境中别人永远指望不上,如果想要翻盘只有依靠自己,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他们也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即便最后输了,死了,他们也无怨无悔。 面对绝境,蛮子充分的表现出了他坚强而果敢的一面。 他用他的勇气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 军人,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在混乱的局面下,他竟然神奇的组织起了一票人马,在所有人都以为注定要失败的时候,他率部与突如其来的明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但是蛮子不知道的是,这支突如其来的明军来此之前就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去。 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就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他! 一个人成功的秘诀,在于走向死亡的坚持。 面对死亡,背水一战,即便战死,也死而无憾。 而对于蛮子这支自信早已被击穿被碾碎表面上和正规军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却比杂牌还要杂牌的军队来说,势如破竹的明军凌厉的杀气根本无从抵抗。 所以他们的抵抗没能造成任何趋势,很快就被对方强大的气势给冲垮冲散。 而随着队伍的再度破败,他们这支本来可以缴械投降而免遭屠戮的兵马则成为了明军重点惩治的对象。 这一刻,明军锋利的尖刀在血光的渲染下泛起幽暗而吞噬的光芒,那种摄人的冰冷气息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明亮。 而在光亮闪动的瞬间,他们冰冷的面孔上微微翘起的嘴角无不宣泄着属于他们的疯狂。 他们疯狂如斯,他们嗜血如麻。 他们再次扬起战刀,爆闪而深邃的眸子下闪烁着略微暗淡的目光,手中冷寂而锋利的战刀朝着殊死抵抗的敌人挥舞而去。 而在同时,前一刻还浴血奋战的热血儿郎,则在瞬间命丧当场。 站在队伍最中央的蛮子看到这种场景,他心在滴血。 望着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兵马被一群早已杀红了眼的士兵屠戮的时候,他的雪白的眸子下泛起血色光芒。 他的虎口发麻,他的瞳孔充血。 看着这群和他一起生死与共的弟兄,他试图支援,哪怕给他一丝鼓励也罢。 但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动手,一支不是很光亮却极其锋利的尖刀在他完全没有发现的视觉死角,裹挟着冰冷裹挟着杀气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穿透了他刚硬而热血的胸膛。 这一刻,一切的疼痛一切的痛楚已经消散。 被刺穿的胸口如同一只宣泄能量的漏斗,任由他想要阻止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此时回想起自己经历的一生,他虽遗憾,却是无悔。 他虽没能成为王者,但也决没有变成懦夫。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活出了自我。 这未尝不是一种胜利。 随着血液快速身处,他的瞳孔开始变得涣散。 而随着战刀的抽出,一股血红激流瞬间迸发,而在同时原本犹如标枪的挺拔身躯也瞬间倒地。 在抽搐之间,生命走完了它最后的征程。 随着蛮子的去世,北元最后一股中坚力量彻底破灭。 几乎同时,原本还在喝着美酒享受着来自胯下女人温柔的脱古思帖木儿则完全失去了主张,看着帐外混乱不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翻盘的兵马,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败的纯粹,更败的窝囊。 面对失败他表现出了我们正常人该有的思想主张。 逃跑。 在逃跑路上,脱古思帖木儿充分继承了他老爹和他爷爷的优良传统,他连自己的老婆都没顾得上搭理,在慌乱之中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同样是他皇位继承人的太子天保奴和他的丞相失烈门一起跑了出来,与他一起溜出来的只有也仅有十几名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的士兵。 至于他的老婆他的妃子还有那十几万的北元兵马,则全部被他无情抛弃。 他败了。 败的彻底。 而在失败的同时,有一双坚毅的目光并没有罢休。 他觉得和这十几万兵马相比脱古思帖木儿的小命才最为主要,只有干掉他自己的使命才算真正结束,只有杀掉这个祸害自己的任务才算真正完成。 在解决掉残余部队以后,他并没有收兵。 而是命令兵马向脱古思帖木儿逃脱的方向继续追击。 此人,便是蓝玉。 这一追,就是一千多里。 但是让蓝玉失望的是,在逃跑方面极具天赋的脱古思帖木儿似乎人间蒸发。 蓝玉的追兵没能发现这个逃兵。 而随着战场的打扫和清理,蓝玉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这场战役一共俘获了北元统治官员2994余口,士兵余人,牛马骆驼共计十余万头,除此之外还擒获有北元皇帝的玉玺和脱古思帖木儿的皇次子地保奴,北元皇妃等六十四人。 擒获的战略物资名单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总之,蓝玉的这一场战役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在瓦解了北元这支顽固势力的同时,也充分保证了明王朝边境的统一。 唯独成为了蓝玉毕生的遗憾的则是,他没能手刃敌人首领。 人生圆满之人,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呢! 蓝玉,你有此功业,当知足矣。 在打扫完战场,清理掉一切物资以后,大获全胜的蓝玉率部回朝。 第六次北伐,以全胜告终。 第141章 愚蠢的蓝玉 确切的说,蓝玉的军事才能确实无可挑剔。 甚至与徐达和常遇春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是他的优点。 谁也无法否认! 但是我个人认为, 蓝玉的才能仅限在军事上。 在政治上的才能,只能用愚蠢来形容。 我个人将政治家和军事家划分为两个不同的范畴,两者有着某种内在的关联,但是关联性并不是很大。 如果一定要给两者划定某种关系的话,我个人觉得军事家需要依靠政治家更多一点,而政治家则只是在利用军事家。 双方一个是被动关系,一个是主动关系。 简单点讲,就如同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政治家就如同是老板,而军事家就是下属。 在一个集团里面,老板只可以有一个,而军事家们则可以有一批。 他们可以由张某王某某组成,也可以由李某和陈某架起,里面的所有人物全由老板一个人说了算。 这批人可以是亲属关系,也可以高薪招聘。 这些人能者上任,庸才退出。 属于一个优胜劣汰的游戏。 如果这批下属的技能不行,老板不是很满意的话,那老板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掉他们,然后再换下一批。 如果还是不行,还可以继续换。 直到让老板满意为止。 而当军事家确定以后,由政治家组成的老板集团就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让他们给自己打地盘创利润。 这时候军事家们就如同是老板手中的工具,他们如果想要提高自己的薪水增加自己在老板眼中的地位,唯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表现自己才能,让老板更加赏识自己。 而在朱元璋这里表现才能的机会只有一个。 那就是率兵打仗。 率兵打仗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里面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 一个玩不好就可能翘辫子玩完。 可以说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买卖。 只是和我们想象中买卖的交易主体不一样而已。 一个是拿钱,一个是卖命。 而当买卖做成以后,在军事家的想象里自己辛苦了半辈子,这天下有一半都是自己打下来的,现在天下已经稳定了,一切都已经进入了正轨,该是自己享福的时候了。 但是在政治家却不这么认为。 当任务完成以后,这时候老板和属下的身份又发生了变化。 原先由老板和属下编制的主客双方变换了身份,两者变成了政治对手。 曾经的属下觉得自己的功劳很大,这个国家这个天下都是老子豁出命来和敌人干仗才保下来的,自己完全可以依靠战功来获得很高的政治地位, 但是老板却不这么认为。 老板觉得你带兵打仗的时候我给你发工钱,这是我的义务。 从你带兵打仗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少给过你一分钱的工资。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杖也不需要再打了。 这时候你军事家还存不存在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政治家的想法是,我给你发一大笔奖金,你把军权交出来就可以退休了。 我们双方之间的劳务关系到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解除了。 这个问题具体划分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表现的最为明显。 因为牵涉到一个权利分割的问题。 分权。 无论任何年代何种场合,权力分割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因为不管怎么分,都会觉得不公平。 做为老板,分的再少都嫌多。 做为下属,分的再多都嫌少。 这是人性的弱点。 谁也避免不了。 政治利益,更是如此。 因为政治牵涉的不单单是利益,更涉及国家稳定和社稷根本。 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 还有一个突出的要点是,如果下属在打天下的过程中因为能力太过突出,他建立的功业和他个人在队伍中的影响力太过巨大,对幕后的老板必然会形成一定威胁。 而这时候有权有势的属下如果觉得分配不公的话,他随时可以玩一出北上擒王的游戏,对于老板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这就等同于埋伏在自己身边的不定时**,一个闹不好都可以把自己蹦上天。 做为老板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只能通过一个办法。 想办法挤掉这个人。 如果实在挤不掉的话,那也只能用最后一种方式。 干掉他。 干掉这个曾经为自己付出过汗马功劳的属下。 卸磨杀驴,就是这个道理。 说了这么多我主要就是要表达一个意思。 军事家是弱势群体。 而政治家是强势群体。 军事家需要依靠政治家。 而政治家则只是利用军事家。 强势群体里有绝对的主动权,而弱势群体只有被动的服从。 当然,在这里我并没有要贬低军事家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个人的观点。 相对于政治家来说,军事家只是他们获得霸权的一个工具。 但是一旦霸权夺取成功以后,军事家的作用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而一旦到了这个时候,那军事家倒霉的日子就该到了。 蓝玉就是军事家的一个很鲜明的例子。 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蓝玉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弱点。 他反倒觉得自己打了胜仗,很有功劳。 于是他干了一件很是无耻的事情。 当了回强奸犯。 在所有投降的俘虏中,他看上了脱古思帖木儿的老婆,他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实在不错,有点前凸后翘腿子长美的冒泡的意思,于是兽性大发的他强行奸污了她。 不巧的是,这个女人也是个烈妇,被玷污以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忠于元朝,于是他选择了自杀。 从本质上来讲,蓝玉做的这个事情确实很不厚道。 男女之事本来就不能强求,如果对方没有看上你你强来也是没有用的! 就算得到了她的人,也不会得到她的心。 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更何况你现在是大将军,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了一个女人败坏了名声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实在不值当。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蓝玉想反悔也没用了。 当这事传到朱元璋耳朵里面的时候,刚刚平定北元还没来得及从高兴中缓过神来的朱元璋震怒了。 他没想到蓝玉会干出这破事出来。 但是鉴于蓝玉刚刚诛灭了北元残余势力的重大表现,朱元璋并没有从重处罚他,只是给他一点口头上的教训。 将原本要给他的“梁国公”的爵位封号变成“凉国公”。 一个梁,一个凉。 一字之差。 从本质上来讲,这应该算是朱元璋给他的一点警告。 如果是聪明人,完全可以从中吸取教训。 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了。 但是蓝玉却不这么认为。 他对朱老板的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甚至很是愤怒。 他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功劳,强奸一个女人根本算不上是过错,而且你朱老大以前也没少干这种勾当,我能有今天全都是跟你学的。 凭什么你干了这事就没事,我干了就要受处分? 这不公平。 要给公爵就给我个好的,要不就别给! 凉国? 这是什么破地儿? 西凉么? 那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白给我都不要! 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会失去理智,而刚刚大获全胜早已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蓝玉也犯了这个毛病。 他对朱老板的这个封号很不满意。 于是他决定玩一票大的,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当蓝玉率领兵马回到喜峰关的时候,可能是负责守卫的值班官员可能是临时有事请了病假,当他到达的时候关口的守卫没有来得及打开城门。 这时候蓝玉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直接让士兵架起大炮轰关,把这个抵御北元的军事重镇给炸了,然后率领大军破关而入。 如果说强奸的事是精虫上脑的话,那破关的事就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愚蠢至极。 你说你这么干不是明摆了打朱元璋的脸么! 摆明让朱元璋难堪。 人家本来只是想警告你一下走走形式,等风声过了以后就算了。 该给你的,以后都会给你。 现在可好,你自己往枪口上撞。 本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人家给你点坡,你顺坡往下爬就是了。 可是你偏不,现在还闹这么大动静,那就只能说是自己作死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现在不处理你就真的不行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被当众打脸的朱元璋竟然选择了隐忍。 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心境。 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功,不仅需要强大的魄力,更需要有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的强大内心。 很显然,朱元璋这两点都有。 既然说到了这里,让我们来分析一下此时朱元璋的心理。 根据朱元璋以往所做的案例来讲,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皇帝,相比较唐太宗李世民的好脾气,朱元璋的性格完全可以用暴躁来形容。 如果放到以前类似于空印案的情况来讲,朱元璋早就该翻脸不干了。 不杀掉一批人,这事绝对不可能罢休。 但是此时的他却没有这么做。 从深层次讲,朱元璋选择不动手只有一个可能。 时机不到。 根据当时蓝玉刚刚立功手握重兵的档口,不适宜有太过激的行为,否则可能逼迫蓝玉举兵造反。 从政治上来讲,这么做并不理智。 做为皇帝的朱元璋明白这一点,他也可以把握到其中的利害。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隐忍,先忍一时,等有了机会,连本带利都会让他吐出来。 同时他这么做也等于是片面的纵容蓝玉胡作非为,等到了真正要动手的时候,也就无形之中给出了必杀他的充足证据。 到时候朱元璋完全可以说,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咎由自取。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果这种设想成立的话,那此时的朱元璋就如同是一个高明的棋手,所有的布控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对手看似高明的举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而当某一刻他的准备反攻的时候,那敌人看似完备的防御真滴就会瞬间垮台。 高手在智斗,天才在布局。 朱元璋好比天才,而蓝玉不过是他眼中的一颗小卒。 一颗他随时可以捏碎的小卒。 而在朱元璋的眼里,蓝玉的命运结局早已注定! 第142章 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对于朱元璋的态度,蓝玉却似乎并没有嗅到任何的危机。 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为了拉拢他与下一班可能性国家领导人的关系,当他率部经过北平(北京)的时候,他见了一个人。 皇四子,朱棣。 蓝玉将自己缴获的一部分物质送给了朱棣,希望以贿赂的形式来拉近双方的关系,达到政治上的亲密。 蓝玉这个做法从本质上讲是没错的。 毕竟朱元璋已经老了,虽然他一顿还能刨半锅米饭,但是和以前比那是差的太远了。 他早晚是要死的。 等朱老大死了以后,就该是他儿子们接班的时候了。 现在这个时机,正是和这群***建立良好合作机会的最佳时机。 但是让蓝玉没有想到的是,朱棣拒绝了他的好意。 朱棣给出的理由是:这些缴获来的物资都应该上交给国家,你现在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收下这些东西不是贪污国家公款么! 你拿回去,别害我。 其实朱棣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做为儿子,朱棣深切了解朱元璋的脾气。 朱棣知道自己身边有着无数个老爹安插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实时汇报给老爹,面对蓝玉这种近乎猖獗的鲁莽做法,老爹早晚有一天会收拾他,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现在收下蓝玉的东西,那就等同于和蓝玉结成了一党。 如果哪天蓝玉倒台的时候,那自己就得跟着倒霉。 至于说为什么老爹现在不动手,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为了避免引火烧身,还是少和他有瓜葛为好。 现在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一群烫手山芋,更是一枚不定时**。 指不定哪天爆炸了,就会蹦一群不要命的蠢才上天。 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少牵扯微妙。 不得不说,朱棣的眼光确实不简单。 在蓝玉还没有倒台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他的末日。 但是做为主角的蓝玉却不明白朱棣的用意,更不知道朱棣的困境。 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朱棣不给自己面子。 自己给他脸,他却不要脸。 在他看来朱棣这么做明显是在侮辱他。 深深的侮辱他。 对于这份侮辱他记在了心里,然后和朱棣分道扬镳,命令部队搬师回朝。 既然做不了盟友,那就只能变成敌人。 不客气的讲,蓝玉属于那种典型的军事天才,政治蠢才。 他并不了解政治上斗争的残酷性。 他的所作所为只遵从他自己的想法。 完全不考虑别人的立场。 这种人有一个典型的称呼。 棒槌。 但凡棒槌,他们只知道干仗干仗再干仗。 一切处理不了的事情,都可以用干仗来解决。 任何处理方式都不会比干仗来的实在,如果一次干仗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就来两次三次甚至多次,总之打得你服服帖帖以后他们就会相当然的以为这事已经万事大吉。 这种人崇尚暴力。 他们以暴力为美。 他们在崇尚暴力的同时,从来不考虑后果。 在他们的思维方式上,从来只注重暴力,而不考虑和谈磋商。 一切矛盾都在干仗中解决。 现在人为了美化他,给这玩意儿起了一个美丽的称呼。 暴力美学。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比暴力更加厉害的武器。 政治手段。 政治手段可以杀人于无形。 而暴力只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当搬师回朝以后,蓝玉把这事捅给了太子朱标(这时候朱标还没死)。 他说燕王朱棣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他有权更有才,还见利不起义,你虽然已经做了太子,但是朱棣和你不是一心,他迟早要造反。 除此之外,他还四处拉拢功臣和官员,扩大自己人脉。(注意这点,后面有大用!) 针对蓝玉的这个做法,我们继续展开分析。 首先从蓝玉巴结的太子和朱棣两人的举动,我们能够看得出一点,做为武将,蓝玉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而是依然视朱家为皇家正统。 这一点很好理解。 因为如果他想要造反的话,根本就没有要巴结朱元璋儿子的必要。 这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如果要造反,真正需要巴结的是那些手握重权的武将,而不是拥有皇子继承关系的***。 虽然蓝玉是个纯纯粹粹的政治蠢才,但是他不会也从来没想过谋反,这一点必须要明确。 从表象上看,蓝玉只是要借太子的手来干掉朱棣。 但是蓝玉少考虑了一个要点。 兄弟情义。 相比较蓝玉这个纯纯粹粹的外人,做为太子相对比较仁柔的朱标还是把兄弟情义看得比较重。 所以等把蓝玉送走了以后,朱标反手就把蓝玉打小报告的事情出卖给了朱棣。 朱棣听说这事以后坐不住了。 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朱棣并没有要直接得罪蓝玉的想法,起码在蓝玉打小报告以前他并没有和蓝玉正面为敌的意思。 他只是在关系上疏远蓝玉,并没有想把局面闹得太僵。 但是当他从哥哥口中得知蓝玉四处打自己小报告的时候,他应该改变了想法。 近水楼台先得月。 蓝玉今天可以打小报告给哥哥,明天就可以打报告给老爹。 而自己远在北平,距离当时的中央**南京相隔数千里,天高皇帝远,一次两次兴许老爹不会怀疑,但是时间长了谁也不敢保证老爹会不会冒出点想法。 为了避免引火烧身,被逼无奈的朱棣玩了一把狠的。 熟知官场套路的他并没有去找蓝玉理论,他知道找蓝玉理论也没用,除了吵架以外最多就是两人干一杖,到最后敌伤八百自伤一千,谁也甭想捞到好处。 想要处理掉蓝玉这个麻烦只能靠别人。 借别人的手来干掉他。 而谁才有干掉蓝玉的权利呢? 在这个国家,恐怕只有一个人有这能力。 这个人就是朱元璋。 正巧这时候朱元璋喊朱棣回来办差。 于是朱棣借着出差回京的工夫,向老爹告了回状。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朱棣给出的理由竟然和蓝玉打小报告的内容基本一致,唯独不同的是,他把主角的名字改成了蓝玉。 他向朱元璋提醒,说蓝玉手握重兵,而且骄横跋扈,长此下去这个家伙可能会造反。 按理说朱元璋收到自己儿子的实名举报,应该是要动手了吧。 但是让人费解的是,朱元璋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仅没动手,还交给蓝玉一件更加重要的任务。 1391年,朱元璋让蓝玉率兵西征,讨伐原先假意归顺朝廷,后又突然反叛的兰州守将,祁者孙。 确切的说,西北的战事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我个人觉得朱元璋这么做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朱元璋有不得不使用蓝玉的理由。 因为在当时最能打仗的徐达和常遇春都死了,朱文正因为造反也被自己给圈了,邓愈和外甥李文忠也都相继病死了,唯独有能力打仗的傅友德和冯胜也都老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率兵出征。 现在西部吃紧,可调用的大将只有蓝玉。 除了蓝玉以外,没有其他人可能为他所用。 这是一种困境。 同样也是朱元璋给蓝玉展示弱点的机会。 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如果想要彻底铲除蓝玉,必须得有充足的证据。 然后依靠证据,再给他罗织罪名。 这虽然是一个政治套路,但也是必须要走的一个流程。朱元璋即便是要杀蓝玉,也不可能说想杀就拉出去杀了他,这于理不通于法也不容,官员们也不会同意。 而有证据在,这些麻烦就都可以解决,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以说,这也是朱元璋在下的一步棋。 蓝玉蠢就蠢在,他根本就没看到朱元璋的真正心思。 他反而觉得朱元璋根本离不开他,所以在西征的路上愈发变得骄横跋扈起来。 蓝玉在军队里面私自安插自己的线人,同时将朱元璋发出去的好几道行政命令扣下来不予执行。 蓝玉以为所做的事情很隐秘,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安插在身边的锦衣卫给上报给了朱元璋。 当蓝玉打胜仗回到南京以后,朱元璋却并没有提及他的过错,反而给蓝玉升了官。 封他为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这个职位可不是谁想得就能得到的。 在明朝这个官职属于从一品,且隶属于三公(太师、太傅、太保)。 一品官员在明朝,尤其是朱元璋时代是极少的,只有被封为公爵的功臣们才可能被封为一品,其他的那些侯爵们连边都沾不上。 至于那些整天玩笔杆子的文官就更甭想了。 可以想象当时蓝玉的身份有多高。 针对朱元璋的这个做法,不得不产生一种怀疑。 我个人认为朱元璋这么做有点捧杀的意思。 所为捧杀字面上的意思是说,过分地夸奖或吹捧一个人,使人骄傲自满、停滞退步甚至导致堕落、失败,最后再动手杀他。 我个人对捧杀的理解是故意抬高他,然后让他暴露破绽,最后对破绽加以利用的情况下干掉他。 所谓抬得越高,摔得越狠,死的也就越快,就是这个意思。 按常理来讲,面对太子太傅的分封,蓝玉应该感到庆幸。 毕竟你自己做错事在前,现在老大不但不追究,反而还给你封官,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应该感谢老大的赏赐。 但是蓝玉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朱元璋封他做太傅实在太小了,应该给他个太师才对。 朱老大封他做太子太傅根本就是瞧不起他。 对于这个令他不满意的分封,蓝玉脑残般的说了这么一段话:以我的功劳,我就不配做个太师么?【我不堪太师焉?】 这是很不巧的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这下麻烦就大了。 第143章 太子的意外去世 在众多议论中,朱元璋最恨的就是在背后说自己的不是。 这一点汤和最有发言权。 对于看过前面文章的人应该都知道汤和,朱元璋能够当兵全都是汤和的功劳。 在朱元璋还当和尚的时候,是汤和给他写的信,让他来当兵。 朱元璋被误认为是奸细准备被砍头的时候,也是汤和伸手救了他。 可以说,没有汤和,就没有朱元璋的今天。 毫不夸张的讲,汤和是朱元璋一生的贵人。 按理说,朱元璋应该很感谢汤和。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在朱元璋这里也不好过。 这全都因为汤和的一个毛病。 好喝酒。 而且喝完酒以后,还喜欢耍酒疯。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家伙的酒品不好。 在还没有建国之前,守卫常州的时候,汤和临时有事向朱元璋临时请假。 但是朱元璋没有同意。 汤和就和手下人发牢骚,说:“我在朱老大手下做事,就像是坐和屋脊以上一样,向左也不是向右也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在自己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谁也会说句牢骚话,这是人本性的弱点。 我们正常人听听也就是了,并不会真正放心里。 但是朱元璋却没有这么做。 他不仅记住了,而且专门找汤和谈过话,予以警告。 同时在建国以后,分发功臣铁券的时候,给汤和的铁券上还专门把这句话刻在了背面。 这个铁拳可不简单,它除了有一个官方称呼以外,还有一个俗称。 我相信所有人对这个称呼都不陌生。 它的名字叫做:免死金牌。 这个东西一般没什么用处,但是当你哪一天不小心犯了错误要被杀头的时候,它就可以替你替死一次。 这里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如同是一张某某商店的会员卡,卡片后面一定会写上最终解释权归商店所有的字样。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我说他有用就有用,我说它没用就没用。 而汤和有这次经历以后,他就没有再在背后说过一次朱元璋的坏话。 不得不说,汤和是一个谨慎的人。 一个能在酒后依旧能管的住自己的人,绝对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唯一一个获得善终的功臣。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朱元璋则是一个记仇的人。 对于一个很多年以前骂过他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然后找机会收拾这个家伙。 从深层次角度来讲,这类人小心眼。 但凡此类人,有仇必究,睚眦必报。 而现在蓝玉比汤和做的更过分,所以朱元璋绝不会放过他。 大家注意,很多历史学家从这时候开始就开始写朱元璋开始向蓝玉动手。 我不赞同这个观点。 因为时间上不匹配。 仔细看过前面文章的人都应该知道,蓝玉最后一次率兵西征是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但是根据史料记载,蓝玉案爆发的准确时间是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这中间有将近两年的空缺。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断。 如果朱元璋真要动手,根本不需要等这么长时间。 对于军事家出身的朱元璋来说,他应该明白时间的重要性。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切。 而且证据的有效性也是一个真正要考量的范围。 时间拖得太久,证据的有效性就越弱。 所以说,朱元璋之所以要想蓝玉动手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蓝玉做的太过火。 而是有其他原因。 这个原因来自一起意外。 正是这件突发事件,彻底打乱朱元璋原本设计完美的全盘计划。 …… 在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后,除了四处打仗开疆拓土以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其中有两件事情必须提及。 一件是修城墙。 这个城墙距离有点远。 从我们现在的版图上来看,基本从北京的居庸关开始穿过河北,经过山西的雁门关,一直到达东北沿线。 绵延距离可以达到数千公里。 而这个城墙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长城。 很多人记忆中的长城就是秦始皇修建的,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秦始皇只能算是长城的发起人和带头人。 具体的参与人却有很多。 除秦朝以外,还有汉朝、明朝和清朝等很多朝代参加这场活动。 只在明朝就有很多人参与其中,这里面包括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明宣宗朱瞻基和明世宗朱厚熜等人。 而在明朝修长城只为一个目的。 防贼。 防那些被朱元璋赶到漠北的北元人。 这群被朱元璋赶到荒凉之地的家伙们并不甘心在那个地方呆着,这里要水没水要饭没饭,条件艰苦气候干旱。 和北京这块天堂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于是为了能够吃好饭啃好菜摆脱地狱的折磨重新过上等人生活,这群吃不饱饭净找事干的家伙们就和朱元璋玩起了真刀真枪的实战游戏。 他们找了几伙人找朱元璋干仗。 可是打了几次以后,他们发现干不过朱元璋。 尤其是王保保翘辫子以后,就更没有人是朱元璋的对手。 于是,他们转变了策略,开始和朱元璋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应该是早期游击战的雏形。 反正就一个目的。 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过好。 而做为开国皇帝的朱元璋这边确实也不好过。 自己好不容易建国,全国上下都是穷的叮当乱响,想向百姓多要点钱都是事先掂量掂量考察考察,生怕一个闹不好惹毛了百姓把自己赶回老家。 就在这穷的要饭的时候,这帮没事找事干的家伙们还三天两头的打自己秋风。 这群该死的混蛋。 混蛋到家了! 于是朱元璋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你不是不停的骚扰我么。 那我就把本来就不算太烂的长城加高加固再加厚。 你们这群只知道和马和驴打交道的家伙们跑的是快,我承认追不上你,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不追你了,我修好城墙躲开你! 以后墙圈里面是我的地盘,你要想进来门都没有。 掏钱我也不让你进。 圈外面也不是你的地盘,那也是我的。 只不过这里变成了我的后花园。 狩猎场。 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出去转一圈。 杀条野鹿逮挑野狼陪你们玩玩,权当是没事散心。 这就是朱元璋数次北伐以后开干的一件大事。 除了修墙以外,另外一件事则是确立国都。 在征战初期,朱元璋一直将南京做为国家的政治和行政中心。 四处干仗的时候,南京也可以说是一个战略根据地,做为战争的大本营也能够满足需求。 当时朱元璋并没有拿下全国,尤其是没有拿下北方大部分地区,这时候的南京做为明朝的根据地勉强没有问题。 南京的管辖能力可以覆盖到所攻占到的各个地方。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着只在南方窝着。 北方一直是他野心和目标。 而当他攻下北方,尤其是攻克北京、山西、河北和内蒙大部分地区的时候,就出现了很大程度上的战略失衡。 首先,南京距离北方尤其距离漠北过于遥远。 明朝无论是政治影响力和军事威慑力都覆盖不到这里。 国都在南京对于遥远的北方明显存在鞭长莫及的缺陷。 其次,此时的漠北还有一股顽强的军事实力存在。 这便是着名的北元军。 虽然在数次与朱元璋的战争中,北元的势力迅速削弱,甚至连以前的国号都搞丢了,逐步恢复成以前的部落名称,最着名的是两个,分别是鞑靼和瓦剌,但是他们对中原的契据心理一直没有放弃。 他们也一直试图通过暴力形式夺回他们失去的中央政权。 以革命的暴力,反对反革命的暴力。 这一向是他们的思想宗旨。 而最让朱元璋头疼的也是这支势力。 这群人成天没事干净找自己麻烦。 轰也轰不走,打又打不起。 这群人就和苍蝇一样,烦人的厉害。 朱元璋曾经不止一次的派军征缴,最后都没能彻底消灭。 时间一长,等南方其他势力都解决完毕以后,北元的势力也就变成了朱元璋的心头大患。 而在彻底解决掉南方两股尤其是陈友谅和张士诚的残余势力以后,朱元璋产生了另外一个念头。 他觉得南京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国都的建立了。 于是,他产生了迁都的念头。 但是迁都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需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因素。 比如政治、比如经济、又比如人口,等等的很多要素。 最迫切的问题则是需要确定国都具体设置在什么位置。 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面对这个难题,朱元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家。 也就是安徽凤阳。 当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两个人站出来。 他们坚决反对。 一个是刘基,另外一个是徐达(当时这两个人还没死)。 像样凤阳这屁大点的地方做国都根本就没有可能,老大你千万不要痴心妄想。 但是做为老大的朱元璋直接否决了两人的提案。 我说能行,就能行。 不行也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向来秉持着说干就干的朱老板还真找来了那么一群人在凤阳折腾了一段时间。 但是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折腾,他发现在凤阳这巴掌大的破地方建立国都确实实现不了。 房子是盖了不少,但是没人愿意来。 毕竟凤阳这个穷的叮当乱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没人愿意过来吃要饭的饭。 这下尴尬了。 还真让那两个家伙该猜对了。 可是怎么办呢?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收是收不回来了! 做为男人,做为皇帝,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媳妇家当都可以丢,唯独面子不能丢。 可是这事确实是做不来! 该怎么办呢? 后来朱元璋想了一个办法,他给凤阳换了一个名字。 叫中都。 然后让人继续在凤阳的干活,只是力度明显减小了。 同时派出另外两个人分别到两个地方去考察。 一个去元大都(北京)。 调查人是他的四儿子。 朱棣。 另外一个到关中(陕西)。 这个人是他的大儿子。 朱标。 这两个地方都靠近北方,比起南京要好很多。 从大小排行来讲,朱元璋应该是将希望更多放在关中。 因为这个出使人的身份实在特殊。 皇太子。 朱元璋第一想法应该就是关中,但是首先回来报信的却是朱棣。 只是朱棣他自己没有亲自回来,而是派人把画好的地图交给了朱元璋。他自己则忙着完成另外一个重要的使命。 分封燕王(明成祖,又名永乐大帝),镇守边疆。 这一年,他十七岁。 和他同时被分封的还有很多人。 他们分别是: 老二朱樉,封秦王,镇守西安; 老三朱棡,封晋王,镇守太原; 老四朱棣,封燕王,镇守北平; 老五朱橚,封周王,镇守浙江; 老六朱桢,封楚王,镇守武昌。 …… 其他还有很多人,在这里我不一一列举。 按照朱元璋的做法,我来简单分析一下他这一安排的真正动机。 首先,他的目的绝不单纯。 我个人认为这是朱元璋下的一盘棋。 按照我们现在不同的棋局来解释的话,这应该算是一盘围棋。 而他的这些儿子全都是其中不同的棋子。 这些人有两种用途。 一种对外,一个对内。 对外,目的是镇守边疆,同时控制军权。 对内,则是形成彼此牵制,提防兄弟造反,同时坚决维护自己这个老爹的皇权统一。 同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作用。 当自己死了以后,这些人也能够相互牵制,维持皇太子朱标的统治地位。 不要说兄弟大义这类毫无营养的屁话,在绝对的权利面前,父子反目尚是常事,何况同父异母的兄弟。 做为政治家来说,满天之下,利益最大。 如果一定要找出某个比利益更大的东西,那只会是皇权。 皇权至上,概莫能外。 做为主角的朱元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走这么一步棋。 如果一切都能够按照朱元璋的设计来运行的话,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问题。 但是问题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在太子朱标按照朱元璋的指示考察完关中,并且绘制了关中的地图回到南京交给朱元璋以后,发生了一件绝对让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的噩耗。 而这件突发事件也彻底打乱他原本设计完美的全盘计划。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5月17日),太子朱标突然离世。 享年三十七岁。 第144章 理智与愚蠢 朱标绝对算得上是英年早逝。 只是这件事情对于朱元璋来说却是沉重的打击。 甚至马皇后的去世还要激烈。 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辛苦培养,一心扶持,从建国的当天就将这个大儿子封为太子的朱标竟然会在壮年时期突然去见了阎王。 他更不会想到的是,因为朱标的去世,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造成轩然大波。 甚至对后世,都产生巨大影响。 从我个人对历史认知的角度来讲,朱标的去世绝不单单影响到了明朝,对清朝甚至更远的历史都有深刻影响。 这里面最典型的代表当属,清康熙时期。 我个人认为康熙之所以一直没有立储君的原因,也是看到了朱元璋的教训。 他也怕过早的确立储君,会发生类似于朱标这种中间突然挂掉的事件发生。 但是事实告诉我们:过早确立太子确实不好,但是太晚立太子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因为为了争夺嫡位,皇子们可以反目成仇,甚至当着老爷子的面互相残杀。 最后再杀到老爷子头上。 这是康熙没有想到的! 如果想要让某一件事达到最为完美的结果,只有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恰当的手段,依靠天时地利人和的机遇,才有可能达到理想的状态。 在太子朱标去世以后,朱元璋除了痛苦和无助以外,很多棘手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 首先第一点,太子嫡位的空缺。 朱标死了,但是太子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 必须找一个人来顶替。 这个人是谁呢? 朱元璋拿不定主意。 他肯定有产生过从自己26个儿子中选一个做为自己接班人的想法,但是按照当时诸王已经分封各成势力的角度来讲,这个事情很难实现。 因为这些儿子中除了几个真正的混蛋玩意儿以外,没有几个是软蛋。 这里面军事实力强横的人有很多,比如老三朱棡、比如老五朱橚(su),又比如大名鼎鼎的老四。 燕王,朱棣。 这些人手中都实际存在着各自的兵权。 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他们手里不仅有枪,更有兵。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拥有一支镇守边疆,足以和中央朝廷死磕那么一下子的精兵强将。 从这些人里面挑出一个来当接班人,这个想法从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 但是从逻辑思维解析上来讲,却行不通。 为什么呢? 因为按照长幼的顺序,最应该也是最合理的继承人是老二。 也就是皇次子朱樉。 但是这位仁兄却是以个纯纯粹粹的混蛋玩意儿。 用朱元璋的原话来说,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荒唐玩意儿! 这个家伙可以说是一个集败家和坑爹于一体,好事不干坏事不断的纯粹坑货。 对于富二代这群特殊的人群来说,我习惯把他们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积极向上的人群。 这类人还可细分为两种。 一种是靠自己家族的关系向上爬的那么一群人。 这群人他们有积极心,但是积极心不强,他们没有独立出来单独创一番事业的伟大理想。 他们只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依靠家族的势力,将家族推向更高的巅峰。 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家族势力必须一直存在。 一旦家族破裂,那他们就很难在发展起来。 心理学把这类人称之为:依附性人格。 另外一种人比较特殊。 这类人也是出身豪门,但是他们却极度讨厌豪门。 他们觉得豪门的影响力严重阻碍了他们前途的发展和事业的扩张。 对于富可敌国的家族来说,他们更倾向于出身平民,没有那种唾手可得的优越感,他们可以完全从零起步,经过自己的努力不依附于任何人,创建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 这类人历史上虽然不多,但是也有。 比如着名的犹太哲学家,维特根斯坦。 比如佛陀,释迦摩尼。 又比如被成为“书圣”,着有《兰亭序》的王羲之。 但凡这种人格,他们都非凡人,往往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往往惊人。 我把这种人称之为:叛逆性人格。 当然,除了上述两种人以外,另外一群人则必须得提及。 这类人有一个响亮而伟大的称号。 败家子。 这类人以败家和玩乐为生平己任,无人不欺无恶不做,他们凭借自己优良的基因和家族卓越的势力为非作歹欺行霸市甚至公然挑衅法律的权威。 他们可以做到有恃无恐,因为庞大的家族势力就是他们可以依附的靠山。 可以这么说,但凡这类人没有什么他们不敢干的。 杀人放火、强奸勒索,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些过错在他们看来和小孩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大不了赔几个钱就是了,反正爷我有的是钱。 但是想让我赔礼道歉,绝无可能。 赔钱事小,面子事大。 我们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专属尊严。 我们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不幸的是朱元璋的儿子中也有那么几个。 这里面有两个典型的代表。 排名老二的应该算是:皇十子,鲁王,朱檀。 说起他之前我有必要向大家提及朱元璋对这个儿子的评价。 朱檀死了以后,朱元璋给他了他一个谥号(古代死后对某个人的评价)。 荒(荒唐)! 之所以说他荒唐是因为他和他的老婆(汤和的女儿)干了一件大事,一件真正断子绝孙的大事。 这夫妻两个仗着自己皇太子皇太妃的身份每天没事干,就忙一件事。 造太监! 两人每天不干别的,成天满大街的乱窜,看着谁家小男孩长得不错,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小孩长得挺可爱,他们就让侍卫把小孩逮来,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在小孩的命根子上来那么一下子。 亲手把小孩阉割成太监,然后再把小孩给送还给孩子父母。 最后还要让人家父母再登门拜谢。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灭绝师太。 这有点像太监专业户却绝对扯淡的做法,在当时却是实实在在发生。 除了鲁王以外,在败家之卓越贡献排名老大的当属老二。 秦王,朱樉。 这个家伙不玩老十那套灭绝师太的把戏,做为千年老二的他玩的花样要比老十稀奇得多。 首先他认为自己的王府实在太小了,完全彰显不出自己身为王爷的贵族派头。 于是他让人在王府四周大兴土木,建造亭台楼阁。 自己从派头上要比自己的哥哥甚至比老爹住的还要好,尿的还要高,老爹皇宫里面有的东西我这里得有,老哥那里没有的东西我还要有! 这是第一点,违制。 其次,这位老大还玩了一套垄断经济的把戏。 虽然做为皇子的他并不缺钱。 但是他同样爱钱。 尤其是爱新钱! 他问朱元璋要过,但是穷的就差当内裤的朱元璋并没有批给他想要的资金。 上要无门的他调转目光看到了下方。 也就是他所管辖的臣民。 他让手下的人拿着王府里面的烂钱去买老百姓的羊。 老百姓如果不卖就往死里揍他们。 等揍完了以后,把羊拉回来给杀了,然后再让老百姓用新钱来买。 你如果敢不买,我就再揍你一遍。 还不买就接着揍。 直到你掏钱买下为止。 另外,这个家伙除了喜欢自己老婆以外,他还喜欢另外一群人,这里面包括但不局限于尼姑、寡妇、元朝的妃子和青楼里的妓女,他让士兵把这些女人统统抓到王府里面供他享乐。 为了达到自己猎艳的目的,朱樉还有自己的绝活。 他觉得他所管辖的山东女人脚太大了,他不喜欢。 这一个个的脚大的跟她老娘马大脚似的,还全都是汗脚,他很不喜欢。 于是他找来一群画匠,让他们凭空给美女画像(大家看清楚,可不是临摹,而是画家凭着自己的想象来自由创造)。 等画家们把画都画好以后,他再从里面挑出好看的来,让人拿着画像到苏杭地区找真人去。 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 这位仁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这些拿着画像的士兵们也不好过,因为这种完全扯淡的玩法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浪荡的主子他们也从来没有伺候到过,这种集新鲜和刺激于一体的把戏他们也从来没有干过,所以很多人都是空手而归。 但是朱樉不高兴。 他老人家很不高兴。 在生气的同时朱樉也展现出了类似于老爹朱元璋的皇家风范,他将这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士兵全部挖去膝盖骨,然后乱棍打死。 剩下的士兵一看老大玩真的。 这也忒狠了! 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随便找几个特别养眼的美女来,送到主子面前,然后一通乱吹,企图蒙混过关。 但是事实是这套糊弄鬼的把戏,在朱樉这里根本行不通。 朱樉觉得眼前的女人和画像上的人物无论是款式还是气质上都存在着严重的差异,用现在网购的话来讲。 完全冒牌货。 连高仿都算不上。 他觉得手下在糊弄自己。 这些手下明显在晃点自己。 于是他让士兵将晃点自己的家伙拉出去活活打死。 然后再找来其他士兵,让他们重新拿着画像去找真人,并且警告他们如果再敢糊弄我,这些被打死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其他的玩法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反正最后等朱樉死了以后,连朱元璋自己都懒得遮盖了。 朱元璋亲自给自己的这位二儿子梳理了十一条罪状,一起编写到了《记非录》里面,然后分发给众位皇子,以示警戒。 而就是这位以荒唐着称的家伙,却是他的二儿子。 也是继朱标以后,皇权最合理的继承人。 朱元璋相信如果皇权落到这种人手里面,用不了三天辛苦打下的江山就得彻底玩完。 朱樉是肯定不能继承皇位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继承皇位。 可是按照长幼顺序来讲,皇权最合理的继承人却又是这位排行老二的仁兄。 更重要的是,不让他继承又由谁来继承呢? 交给三儿子朱棡,或者四儿子朱棣么? 朱元璋不是没想过这么处理,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呢。 他们这些皇子会不会起哄? 他们会以各种理由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凭什么老爹你选他,而不选我。 我不服! 同样是妈生父母养的,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做皇位呢,我比别人就差么? 你站出来解释清楚,不然这事没完。 当不满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可能会对他的政权形成威胁。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历史教训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在尊贵无上的皇权霸业面前,什么兄弟手足什么父子情谊全都是扯淡,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人性的肮脏和低贱将淋漓展现! 我个人觉得对于嗜杀成性的朱元璋来讲,他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不给他不行,给他更不行。 给别人不行,不给别人也不行! 这真是一个绝大的难题! 这个巨大的难题摆在朱元璋面前,他除了痛苦恐怕就剩下抓狂! 该怎么办呢? 针对这个艰难的抉择,朱元璋足足想了九个月的时间。 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但是后人看来却是极度愚蠢的决定。 他没有在自己的儿子中进行选择。 而是立朱标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朱允炆为太子。 当这个诏令公布以后,我个人认为在当时必然一片哗然。 朱元璋的选择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因为这样做必然会引起分封在外的藩王不满。 最不满的应该有三个人。 二儿子朱樉。 三儿子,朱棡。 另外一个则是军事能力最强的四儿子,朱棣。 他们想不通凭什么老爹会把至高无上的皇权交给自己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侄子手上,他何德何能能够担当此重任,而我们这些做皇子的却只能干瞪眼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老爹,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昏了头了? 这个蠢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让一群要什么有什么的叔叔辈的长辈,来拥戴一个要权没权要能耐没能耐牙刚长齐屁都不会的侄子当皇帝,这不公平。 极不公平。 但是老爹毕竟是皇上,这个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和他当面干仗这些做儿子的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 可是心中的不满却需要找地方发泄,于是有几个不怕死的人率先站了出来。 这里面最典型的人物应该算是老五,周王朱橚。 他的发泄方式是在自己捣乱。 在自己老爹的眼皮底下捣乱。 怎么乱他就怎么来,他在自己的封地随便抓百姓家的女孩来玩,玩完以后杀了她们然后烧成骨灰送还给老百姓。 他还模仿自己的二哥,在自己的封地大肆扩建庄园,招收甲子(干儿子)。 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但是没过多久,老爹就给了他这个五儿子一个巨大处分。 给他下了一份警告通知书! 命令他别太出格,别给脸不要脸。 否则有你好看。 我既然敢赐予你使用皇子的权利,那我就必然有重新剥夺你再次使用的义务。 别做的太过火,否则我不能保证通过某些方式来干掉你。 有了老五这个枪打出头鸟的案例,其他皇子们才发现凭借手头上这几杆一撅就折一碰就断的人马,是无论如何也干不过自己这个霸道老爹的,闹不好自己现有的权利也可以被老爹一并收回。 有自己这个霸道的老爹还活着,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现在只有等!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说难听点,就是等老爹朱元璋翘辫子的那一天! 等那天真正到来了,管你三弟还是大哥,任他秋冬与春夏,我一并干掉你! 佛挡**,人挡杀人! 当时一个人实力过于强横的时候,其他想要掀翻他的人要么选择通过其他渠道进行发泄,要么选择隐忍做人,在隐忍中积蓄力量,等待合适时机的到来。 而另外一种人则选择隐忍,在隐忍不言暗中积蓄力量。 其中有一个典型代表。 他就是,燕王朱棣。 当一个人面对无法处理之巨大磨难的时候,张牙舞爪来发泄的人往往是弱者,强者的选择是暗中积蓄力量,等你差不多快要挂了的时候,他再给你来那么一下子。 不伤筋不动骨,作用还出其不意。 趁你病,要你命,就是这个道理。 第145章 蓝玉案爆发 处理完朱标的后世以后,伤心过度的朱元璋做出了一个决定。 取消另立国都的计划。 这里面有一定被迫的成分,但是我个人觉得更多原因是因为朱元璋的迷信心理。 朱元璋是一个深度迷信的人! 我认为在朱元璋看来朱标的去世,更像是老天对他另立国都计划的一种惩罚! 简单点说就是,朱元璋认为老天不让他迁都了。 而朱标的死只是降罪的一种形式! 让他停止自己完全不合天意的想法。 在这种近乎警告的通知下,内心极度复杂的朱元璋选择了顺从。 他放弃了自己早已列好的计划。 计划虽然取消了,但是朱元璋的内心并不高兴。 甚至很痛苦。 儿子死了,而且是自己最引以为重的儿子突然离开,这种打击放到谁身上都不会好过。 人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就需要找地方发泄。 朱元璋不是神,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需要发泄。 发泄痛苦的渠道有很多,我们正常人往往选择的方式是瞄准亲人。 不要说自己多么高尚,也不要说自己有多么纯洁,任何人碰到痛苦的时候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亲人。 这里面包括父母、包括妻子、包括子女,又或者是那些最为亲近的朋友! 其中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我们深切的知道这些人不会加害于我们。 即便是我们说错了话,甚至做出了某些语言上的攻击,他们同样不会在背后给我们捅刀,不会对我们施加暗算。 但是对于同事或者同僚则不一样,这些人和我们有直接利益关系。 职场如战场。 我一直认为在职场上打拼就是在不断给自己埋雷,你手上的权利越打职位越高收入越多你身边的雷区也就越大,而发泄就像是点炮,对象就是那些一个比一个大的**,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把自己蹦上天! 而把你送上天的对手则很大可能就是那些曾经并不起眼,混的不咋地犹如山炮又或者瘪三一般的职场同僚。 所以我一直对职场的人敬而远之。 我个人觉得在职场上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 利益最大,概莫能外! 同在职场上的人我的理解是认识他们就够了,知道他们的名字了解他们的工作属性就行了,在工作上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想和他们谈天说地掏心掏肺,根本就没有可能。 很多时候越是在表面上称兄道弟的同事,越会在难时给你下刀。 而在朱元璋这里,职场理论同样成立。 这把火不可能烧到自己儿子身上,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宝贝疙瘩,即便朱元璋有过这个念头,他也没有这个勇气。 但是这把火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发泄出去的。 发泄到谁身上最合适呢? 朱元璋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 最后在努力寻找过后,他找到了目标。 就是你们了! 既然儿子们灭不了火,那只能从你们下手了。 来吧,你们自始至终就是我获取皇权的工具,现在我皇权已经拿到手了,而且自从干掉胡惟庸废除丞相以后我的皇权前所未有的集中,这时候你们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了! 以前那几场小打小闹玩的并不过瘾,平静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再发动一场政治屠杀了! 干吧! 该是你们为国捐躯的时候了! 这群人是谁呢? 他们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开国功臣! 朱元璋明白,想要干掉这群人不能盲目动手,在清除掉他们之前必须先给他们编制一个合理而且相对正当的借口和理由。 而这个屠杀借口并没有让朱元璋等待太长时间。 这个借口来自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蓝玉! 要先取之,必先予之!——老子《道德经》!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 锦衣卫指挥使蒋献告发蓝玉谋反。 蓝玉案爆发! 看历史,尤其是看正史的时候,必须学会分析,因为正史牵涉的政治条件太多,很多正史都经过政治包装,许多本来没有发生的事件都会被凭空捏造。 而正在发生的时间却会被故意抹除。 在第一次看蓝玉案的时候,我单方向的以为是蓝玉真正参与了谋反,最后才被朱元璋诛灭。 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从我个人理解的角度来讲,蓝玉案更像是一个政治阴谋。 朱元璋发动的政治阴谋。 从根本上来讲,我不认为蓝玉有谋反的动机。 在蓝玉率兵打仗的时候,他确实对朱元璋的皇权产生过一定的威胁,起码表面上的威胁是有的,毕竟军权和军队他都有直接统领,而且他的言论也很不恰当。 这几点确实会让人产生怀疑。 但是从深层次来讲,在西征两年以后才说蓝玉谋反的罪名明显不合常理。 如果蓝玉真的要谋反,他根本就不需要等这两年。 他完全可以在手握兵马而且兵力强盛的时候挥师北上,擒王统政,而根本不需要等到两年以后。 两年时间,会发生太多事情。 朱元璋完全有能力借助这段时间,削除蓝玉的兵权。 两年时间,也足以酝酿出一场惊天阴谋。 我个人理解,一开始朱元璋并没有想要杀掉蓝玉或者说干掉功臣们的想法,他并不想做第二个刘邦,即便是蓝玉做的很过火他也并没有向蓝玉下屠刀的意思,他只是言语上进行警告,并没有想过真正动手。 但是朱标的意外去世,迫使他不得不改变想法。 朱标如果不死的话,对于功臣们来说还是一种战略威慑。 即便是自己死了,朱标的政治影响力和号召力也完全可以震慑功臣。 说难听点,就算朱元璋死了,有朱标在功臣们也不敢造反。 但是朱标一死,继位的朱允炆就不一样了。 首先这个皇孙一点政治影响力都没有。 而且他一点威望都没有。 一个无德无份又无能的人,很难安全平稳的继承大统。 这对于皇权的继承是一个巨大威胁。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来想,他活着的时候功臣们还不敢怎么样,但是如果他死了的话,那功臣们必然不会继续这个皇孙面前继续安分守己的俯首称臣。 从种种迹象上看,这都是一个伪命题。 但是朱元璋自己这么认为就足够了。 为了继承者顺利继位,朱元璋必须想办法消除这些潜在的威胁。 而解决威胁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 又比如汉高祖刘邦的突袭夺权。 但是在朱元璋看来,这些方法都不可靠。 所有策略都没有实际行动来的实在。 干掉他们。 杀掉一切可能造成威胁的功臣。 杀了你们,威胁自然而然就会接触。 而这几年嚣张过头,已经有点功高震主的蓝玉则是一个可以很好利用的借口。 没说的,一切理由都足以成立的情况下,就不用再多少什么了! 好久没杀人了。 该是你倒霉,那就来吧。 谁也休想损害我朱家的天下,否则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于是面对蓝玉这种不思进取还不断闹事的棒槌,已经一忍再忍而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的朱元璋再一次扬起了屠刀,挥向了这个建国以来统兵能力绝对超群的军事新秀。 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二月,蓝玉案爆发! 朱元璋时期第四场政治屠杀就此开演。 第146章 悲惨的结局 在锦衣卫的告发下,蓝玉很快被抓了起来。 从一开始朱元璋就没有想过要轻易处理此事。 和胡惟庸案一样,打一开始他就准备要把这件事情做大,能牵涉多少人就牵涉多少人,然后自己再玩一把狠的。 杀掉所有人。 即便是背负暴君的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够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完全程的最后阶段,给自己的继位者创建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那一切的做为都值得。 他命人严加审讯蓝玉。 公平的说,蓝玉的骄傲自大,狂暴不驯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但是说他谋反实在没有真凭实据。 做为政治阴谋发起人的朱元璋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为了朱家的天下,不得不这么做的朱元璋必须强加给蓝玉一个罪名。 谋反罪。 只有谋反罪,才能够成为屠杀一大批功臣的最有力武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蓝玉被打入天牢以后没多久,一份相当长的谋反人员名单很快出炉。 这份似乎在事前就早已编造好的名单很快公布。 名单包括景川侯 曹震、鹤寿侯 张翼、舳舻侯 朱寿、定远侯 王弼、东筦伯 何荣及吏部尚书 詹徽、户部侍郎 傅友文…… 名单很长,里面牵涉的人员也很多。 其中包括一公(蓝玉本人),十三侯,二伯。 对于这份名单,做为事件发起人的朱元璋似乎并没有觉得满足。 他觉得这场政治游戏还可以玩的再大点。 于是他命令锦衣卫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然后再对这些人严加审问。 对于锦衣卫来说,这实在是一个邀功立业的好差事。 这些功臣们平常都是些站的很高尿的很远的主,看人从来都是斜眼看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平日里想巴结都巴结不来的货色。 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那还不往死里招呼。 于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对这些人下闷棍,打黑手。 只要是能发泄心中的不满,尽可能拷问出一个多的人名,他们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招呼。 这些人员就如同是一根绳,只要顺着这根绳查下去,就可以拉出一批人马来。 确切的说,这时候最害怕的应该不是那些已经被抓起来功臣。 心里恐惧的应该是那些还在任上履职的官员们。 尤其是那些平常和蓝玉关系走的比较近的官员,他们最应该害怕。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已经被下狱的家伙们会不会把自己给抖露出来。 以前关系好的或者关系不好的,借过钱的或者借钱没给的,结过怨的生过仇的都说不准会把自己拉进去成为蓝玉的同党。 这时候明朝的官员们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这就如同是一柄巨大的闸刀,笼罩在明朝官员的心头。 随时可能把自己蹦上天。 不得不说,锦衣卫们的工作效率还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随着锦衣卫不断深挖,蓝玉案一共牵扯的人员共计一万五千多人。 一万五千多名官员被牵连在我们现在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是蓝玉的党羽。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他老人的思维宗旨里面,一切皆有可能。 为了昭示蓝玉的罪行,朱元璋命人将这一万五千余人名字编成一本书。 《逆臣录》。 然后全部揭发了出来。 而对于这个数字,做为幕后主谋的朱元璋似乎觉得满意了。 这些人员已经足够他达到政治目的了。 于是他命令士兵将这些人全部缉拿归案。 对于官员们似乎他们还寄希望于法不责众的理想概念。 但是朱元璋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们。 杀人,他从来不会含糊。 无论是谁,他都毫不留情。 在朱元璋的命令下,这一万五千余人,连带着蓝玉的三族全部处死。 一个不留。 做为主角的蓝玉永远也不会想到,前几年他还是统兵数万的优秀将领,当时的他杀人如麻让敌人血溅当场也不在话下。 但是时过境迁,有这么一天他也会步入这些敌人的后尘,成为他们走向死亡的另外一种延续。 可笑就可笑在,敌人死在自己刀下得意含笑,而自己死在自己人手下却是如此可悲。 从人性角度来讲,他比那些敌人活的更加失败。 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哉。 但是背负一世骂名,万世不得翻身,死也不甘! 这是蓝玉真正的悲哀。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建功立业对于蓝玉来说目的达成了,但是他的名声也同时跌入谷底。 自己的一生等于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这实在很不值得。 在蓝玉案处理完毕以后,朱元璋并没有罢休。 他把目光盯在了另外几个人身上。 一个是颖国公。傅友德。 另外一个是宋国公,冯胜。 对于这两位第一代开国功臣,朱元璋并没有放过他们。 公元1394年,傅友德被赐死! 公元1395年,冯胜被赐死。 自此,功臣宿将,基本被铲除至尽! 在蓝玉案处理的末期,朱元璋对两人分别赐死。 赏赐一个死。 我不杀你们。 你们自杀吧! 赐死,每次看到这个词语我都忍不住后背发凉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赏赐在我们后人看来是一个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值得大书特书大写特写,好好夸耀一番。 但是赐死这事上,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赏赐都不赏赐个好的。 赐死。 死,我还用得着你来赏么? 这实在是人生一大悲哀! 在所有人都被铲除至尽以后,蓝玉案彻底结束了。 在结束之前我想先发表一下我个人的观点。 我个人认为在太子朱标去世以前,做为皇帝的朱元璋并没有产生过想要彻底清除掉功臣们的想法,即便是在蓝玉案之前朱元璋确实亲自树立了三起大案,都存在深层次的政治目的。 比如胡惟庸案,他是要废除丞相! 又比如空印案,他是要立威,也就杀威棒,让官员们知道害怕。 而郭淮案就更简单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尽一切贪污犯! 但是蓝玉案不同,尤其不同于胡惟庸案。 胡惟庸的最根本目标就是废除丞相制,而蓝玉案的目标则相对凌乱,这一案件的真正目标是所有功臣。 所有手里掌权的,曾经为他付出过汗马功劳的功臣们都是他此次诛杀的政治对象。 这个人群实在太多了。 多的让人害怕,多的让人胆寒。 多的让朱元璋也不得不背负一个暴君的骂名。 但是朱元璋并不在乎这些。 对于江山社稷来说,一个小小的骂名朱元璋并没有放在眼里。 人只要一死,一切财富一切功名,皆为身外之物! 而在诛灭的同时,我个人觉得朱元璋自己心也在滴血。 朱元璋也是人,他也有血有肉有感情! 看着这些曾经为他鞍前马后的功臣一一被推上刑场,他也很痛苦。 但是在他的思想观念里,比起功臣们这群隐患,朱家的稳定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痛便让他痛吧! 忍一时之痛,总好过江山易手! 无论秦始皇嬴政,又或者汉高祖刘邦,亦或是唐太宗李世民,哪一个君主不是铁腕治国霸统天下,他们死了以后还不是一样被世人赞扬任众人唾骂。 但是又能怎样呢! 尘归尘,土归土! 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只要我死不了,那我就有必要清除这些隐患,为我的子孙为我的朱家万拔不世之基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我死了以后,任世人如何评价我吧! 说我明君也好; 骂我暴君也罢! 我就是我! 我就是一届布衣。 朱元璋。 除了朱元璋, 我谁都不是; 除了生与死, 我谁也不怕! 第147章 朱元璋的不幸 在处理掉蓝玉案以后,心满意成的朱元璋似乎知足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冲突突然出现。 让他措手不及。 而这个矛盾的出现,即便是杀人如麻的朱元璋也处理不及。 这个问题来自他的儿子。 洪武二十五年(1392),太子朱标去世。 又三年。 洪武二十八年(1395),被封在陕西的皇次子,秦王朱樉突然去世。 再三年。 洪武三十一年(1398),被封在山西的皇三子,晋王朱?也意外离世。 九年的时间,原本驻守在北方的几个儿子,每隔三年死一个。 在北方地区,起到战略制衡和牵制作用的诸王,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皇四子。 燕王,朱棣。 这是朱元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从我个人认知来看,朱元璋对北方的安定最为看中。 因为北方有一支可怕的强敌在虎视眈眈。 它便是远在沙漠的草原势力。 虽然北元的最主要几股力量都被一一铲除,但是从战略威胁来讲,蒙古的残余势力永远也不可能彻底清除。 那群成天不吃粮只啃肉要力有力有人有人还四处找茬的家伙们,永远都是明朝最大的威胁。 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朱元璋才将自己的几个最大的儿子分别分封在北方。 这样做一是可以镇守边关,阻止强敌入侵。 二是可以形成相互牵制,保证中央的政治稳定。 单纯的讲,朱元璋这么做并没有错。 他这样安排也很适合。 但是问题同样出在这里。 如果一直按照朱元璋的设想进行发展,中间不发生任何变化的话,他的目的是可以达到的。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中间会不会出现意外。 即便连朱元璋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最大的几个儿子竟然都会在壮年时期,相继去世。 这是朱元璋没有预料到的。 而随着几个儿子相继离世,北方这个全国性的战略要地就会在瞬间发生兵力倾斜。 出现兵力一家独大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太子的最早离世,让朱元璋原本设定好的天平瞬间发生偏移。 这是朱元璋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我们不妨假设自己是朱元璋,站在他的角度来想想这个问题。 他原先的设定是,老大朱标封为太子,坐镇南京,也就是中央,指挥全国军事行动和行政命令。 而其他的皇子,也就是朱标的弟弟们,他们分别手握兵马,互相牵制,互相提防,同样互相利用,共同保证国家的政治稳定。 假如国家哪个地方出现叛乱或者有一伙不开眼的毛贼试图造反,做为大哥的朱标就可以派遣最近的一支兵马前去平叛。 而他自己只需要坐镇中央,收取最后的政治利益就好了。 这是一副很理想的战略布局图。 但是如果这些儿子们都死了,尤其是最重要的太子朱标挂了以后,那形式就不一样了。 首先,朱元璋把太子的位置交给了朱标的儿子,也就是众多皇子的侄子。 这就出现了问题。 凭什么让我们这些当叔叔的来听你这个当侄子的人来指挥呢。 你要兵没兵,要钱没钱,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凭什么! 这些朱元璋的儿子根本不会服气。 对于这一点,朱元璋应该没有考虑到。 我个人觉得,朱元璋的这个做法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甚至有点愚蠢。 朱元璋他无论如何不应该把皇位传给他的孙子。 因为这个孙子首先没有军权做后盾,其次他没有政治影响力,最后他没有行政威慑力。 但凡坐上皇位的人,以上三个要点缺一不可。 说白了,这个人必须手里有兵,有兵有枪腰杆子就硬。 其次这个人要够狠,不仅对敌人而且对自己,敌人如果造反自己有出手和他硬碰硬的勇气和胆量。 最后,这个人得能压得住阵仗。 面对群臣不能怯场,面对外交你不能变怂。 你得能压得住他们,不论文官还是武臣,你得这些人都怕你。 你说什么他们都能够有效执行,你的政令能够完美实施。 这样你的皇位才能坐稳。 我一直认为管理官员们是一门最大的学问,从朱元璋的人员架构和矛盾处理来看,我不认为朱元璋在这一方面做的很好。 相反,我认为他做的很差。 在朱元璋时期,对官员们的管理很简单。 在人员管理上,他只奉行一个字。 杀! 你听话我就留着你。 你如果不听话,那我就干掉你。 这种做法被明朝人称之为循吏,也就是规规矩矩办事的人。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出不了清官。 因为清官往往都需要和老板对着干。 顺着老板意思干的人,不可能出清官(和珅就是例子)。 至于说拉拢人心和营造一个良好和谐的政治环境,做为绝对老大的朱元璋并没有深刻思考过。 在他的思维概念里,但凡不听话的糊弄自己的做样子给自己看的或者让自己不满意的任何人,他都选择一种方式来处理。 杀! 杀掉他们。 杀完一批,再找另外一批。 随后觉得不满意了,再杀。 以此类推。 循环往复。 这就是朱元璋的官吏宗旨。 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某些公司的人员管理方式。 在整个公司里面,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板说向左,所有人必须向左。 即便是左边是悬崖或者是南墙,所有人也必须给我一股脑的往下跳。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不可能所有事情老板选的都是对的,如果某件事本来就是错的,还带着所有员工一块撞南墙,那就不是服从,而是傻了。 所以我说,在朱元璋时期,他的管理方法有很大问题。 只是在朱元璋的强权下,没有人敢站出来指出其中的问题。 但是只要朱元璋一死,那这个问题必然会瞬间凸显出来。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的皇孙朱允炆有没有和朱元璋同样压阵的能力。 很显然,要什么没什么的朱允炆没有。 他不仅没有压阵的能力,而且他不会统兵。 在军事上,一直被当成乖宝宝估计和他的兄弟们都没打过几次架的朱允炆,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 而且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做为皇孙的朱允炆是一个比他老爹更加仁柔的人。 一个仁柔的人来管理整个国家,很难有好的表现。 我一直认为,做为一个君主,仁柔只能是表象,内心必须刚硬,甚至冷血无情。 有杀伐天下的勇气,不死不休的霸气。 但是杀气又不能时刻表现在外表,需要适当的收敛。 可以用一个现在的经典名词概括。 笑面虎。 君主们一般的表现都是和和气气,双方之间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真正要牵涉到利益,君主们必须做到刚毅果断,甚至不惜展现出冷酷的一面。 有这种表现的人,才有做为君主的资本。 这一点,唐太宗李世民做的做好。 但是事实是,史书中记载的朱允炆不存在这种才能。 他和李世民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他是一个仁柔的人。 一个纯粹仁柔的人。 一个比他老爹还要仁柔,却没有他老爹那种威望的人。 这种人,从本质上来讲,就根本不适合当太子。 他只适合当一个乖宝宝。 一个生长在朱元璋羽翼之下,永远被人呵护被人关爱的乖宝宝。 这种人,绝不适合当君主。 尤其是当一个国家政治尚未绝对稳定的政治霸主。 更不适合。 所以我说,朱元璋走的这步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事情尚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朱允炆最后的结局。 我个人觉得,其实诸位皇子意外去世的时候,当时还牢牢掌控国家政权的朱元璋就应该下达一个命令。 要么消除诸位皇子的兵权(削藩)! 要么废立朱允炆的太子之位,选其他人继承。 但是事实却是,朱元璋都没有这么做。 反而做了更加糊涂的事。 在蓝玉案爆发,所有功臣宿将基本被铲除至尽以后,已经无将可用的朱元璋任命他的第四个儿子,也就是燕王朱棣为征讨大将军。 率部北伐。 征讨当时在北方再次组建起来的北元兵马。 乃儿不花。 这也就是明初着名的第七次北伐。 这场战役朱棣可以说是真正的主角,开始了他马上的征程。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正月初三,因为北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知院阿鲁帖木儿等多次骚扰明边境,已经早已经打烦打厌的朱元璋下达命令。 任命晋王朱棡(这时候他还没死)、燕王朱棣为征讨大将军,分兵两路北征元朝残部。 朱棡由西路出发,出山西直通蒙古。 朱棣由东路出发,出北京,经长城古北口,进入蒙古。 这是朱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率兵打仗。 对于朱棣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历史意义。 骨子里躁动不安的基因促使他想要建立一番不俗的做为,以前在所有功臣将士都健在的时候没有机会,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前辈们在沙场中一展威武雄姿,而自己只能在背后静静的看着,而没有任何展现的机会。 在他的思想概念里,他以为这一生就会这样过去。 他绝不可能在军事上有任何做为。 有他老爹在,他这么多优秀的将领在,自己永远也没有一展雄姿的机会。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无数次梦境中挥军征战的场面竟然会有一天梦想成真。 这一年,是洪武二十三年。 这一天,他的三十岁生日。 这是他老爹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此时,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军统帅。 在意气风发中,他并没有得意忘形。 他知道这是表现自己的最好时刻。 做为群臣看。 更是做给老爹看。 如果这一次玩砸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进入蒙古以后,朱棣并没有直接四处寻找敌人开展。 他采用了类似蓝玉的做法。 先刺探敌情。 他派出一部分侦察兵寻找敌人的踪迹。 当他发现乃儿不花在迤都(今蒙古苏赫巴托尔省之达里甘戛附近)屯扎的时候,他决定采取突袭的战术对敌人展开强攻。 这时候下起了大雪。 朱棣虽然和蓝玉尿不到一壶,但是对蓝玉的军事技能却似乎进行了系统性学习。 他深切领会到了蓝玉的突击战做法。 他趁着大雪,向乃儿不花发动了远程突袭。 但是不同的是,朱棣并没有学习蓝玉那种近乎屠杀的极端做法。 他将乃儿不花思思的围困在营地以后,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开始强攻。 而是选择了一种相对温和的做法。 和谈。 朱棣把一个人喊了出来。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观童。 此人曾经和乃儿不花认识,而且是还是他的部下。 朱棣希望以这种不流血不牺牲,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做法才解决这场争端。 而乃儿不花也似乎知道自己的处境。 自己已经被朱棣牢牢的困死了在军营中,犹如被逮进牢笼里面的耗子,动弹不得。 如果不投降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他不想死。 他还有年轻貌美的老婆要伺候。 他还有儿子和女儿一大顿的家人需要照顾,他还没有做好这么早就去见大汗的准备。 但是他觉得朱棣这第一次让自己投降,自己就投降多少没面子。 于是他就选择拖延。 争取面子上的主动。 朱棣也似乎看到了乃儿不花的处境。 他也没有着急。 鉴于蓝玉和纳哈出的历史教训,聪明而识时务的朱棣并没有选择以吃饭的方式来拉拢双方的关系。 他只是在和乃儿不花打太极。 而在几轮太极过后,觉得面子上已经足够,对方的谈判诚意足够心意的情况下,乃儿不花决定率部投降。 与此同时,乃儿不花麾下的数万人马和数十万头牲畜一同被朱棣俘获。 而做为西路军总指挥的朱棡压根就没有碰到北元的人马,一向喜欢玩乐,在征战途中既然没有忘记带着他的老婆妃子和玩具的朱棡到蒙古游玩了一圈以后,率部回到他的封地。 而在回归以后,这位完全的纨绔子弟,就在玩乐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随着东西两路军的相继回归。 朱元璋时期,第七次北伐,以胜利告终。 这场战役,朱棣向众人展示了他的智谋和极高的军事才能。 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所有人宣告了一个道理。 我朱棣,不弱于任何人。 在这场战役中,他是真正的胜利者。 第148章 朱元璋的收官之战 对于朱棣的第一次完美表现,最高兴的莫过于朱元璋。 在他的思维概念里,所有功臣们可以都去死了。 从朱棣不输于任何功臣的卓越才能来看,他儿子足以接功臣的班。 有朱棣在,这些足以威胁起码在朱元璋看来是足以威胁到皇权继承的功臣们都可以去死了。 他的儿子,可以胜任一国之大将!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那一段,傅友德和冯胜被赐死的经过。 对于这两人的死,做为后人我觉得实在可惜。 他们两人从本质上来讲,根本就不需要死。 但是做为朱元璋这个政治家来说,他们两人的存在又变成了一个政治必须的牺牲品。 这实在太过可惜。 他们两人本可以不死。 但是在朱元璋这里,却必须得死。 这就是政治的弱点。 同样是人性的可悲。 正义是没有武力的无能,武力是没有正义的暴政。 打从你们跟随我朱元璋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运就早已注定。 傅友德,冯胜,你们安心的去吧! 安心的去死吧! 接下来,由我来续写你们的神话。 我就是我! 我就是,朱棣。 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已经率部征战的朱棣再一次被朱元璋委任为总元帅,开始了他生涯中的第二次战役。 但是做为幕后主使的朱元璋也绝对不会想到。 这一次,也将是他生涯中最后一次军事行动。 1396年三月,刚刚被打趴下没几年的蒙古又出现了疑似北元军队的活动迹象。 对于这支打不死撵不走又极其顽强的兵马,一向主张攻而伐之的朱元璋再一次扬起了他的屠刀。 在朱元璋的命令下,命令距离最近而且军事能力最为强悍的北方独霸燕王朱棣北出塞关,对蒙古残余势力再次发动围剿。 这便是着名的燕王出塞。 同样也是朱元璋生平中第八次北伐。 也是他最后一次北伐。 也许在朱元璋看来北方这支顽固势力是国家最大的隐患。 但是做为父亲,他并没有站在自己众位儿子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或者还另外一个可能,朱元璋刻意回避这种问题。 他希望事态能够按照他所设想的理想架构进行发展。 所谓理想,就是永远完成不了的才叫理想。 做为本案中另外一个当事人,从朱棣的立场来讲,北元的势力并不是他真正的敌人。 朱棣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敌人不在塞外,而是在国内。 在他和他所服务的那个朝廷当中。 那里存在一个他根本瞧不起更无所谓继续服务的政党。 那才是关乎他切身利益的地方。 自己手下这群膘肥马壮的将士们之所以存在,其目的根本就不是用于铲除北方这支余孽。 灭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力动手。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用处,这群虾兵蟹将早就被自己打的翘辫子回了老家。 之所以留着他们,就是为了养精蓄锐。 让自己这群成天吃饱饭没事干的将士们不至于消极怠工,造成战斗力退步。 只有这群人不断的骚扰,自己手下这群士兵们才能时刻保持充足的战斗力,等哪天老爹去世,那才是他们发挥真正的光和热的时候。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虽然那个被封为太子的侄子能力不行才能不佳,但是他毕竟是太子,从理论上来讲,他已经成为了正统。 自己想要干掉他,必须从武力上彻底碾碎他。 而想要彻底碾碎他,自己的兵马就必须够强够壮够狠。 当时机成熟之时,便是这群虎狼之师征战之日。 这就是政治。 这就是人心。 此时的朱棣,就如同是一名出色的阴谋家,更像是一支躲在暗处隐忍不言默默蓄势的豺狼,只能那微弱的信号出现。 届时,压抑在心中长达数年的狂暴能量将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爆发。 而让朱棣欣慰的是,这个日子似乎已经不远了。 根据可靠情报,老爹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 以前一顿能刨一锅饭的他,现在连半碗饭都吃不了了。 甚至这段时间,连下床都已经变得费劲。 照此下去,自己所憧憬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历练这群士兵。 折磨他们,锤炼他们。 让他们尽可能提升战斗力。 当有朝一日挥军南下之时, 便是他们英勇献身之日。 到时,若天佑于我,便大事可成。 同年三月,在朱元璋的严令下,没有任何否决权的朱棣率部出北平,向蒙古的大宁卫(今内蒙古宁城)进发。 根据老爹的指示,那里有一支人数不详的队伍在等待着他。 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很拽的老大。 索林帖木儿。 对于这一次的军事安排,朱棣似乎失去了上一次和平收编的战略方针,为了不久的将来大事可成,这一次展现出了人性暴唳的一面。 在骏达抵达大宁以后,他先派出了几个人确定元军的具体方位。 按照兵种分类,这几个人应该类似于我们现在的侦察兵。 很快侦察兵完成任务返回。 从他们口中,朱棣得知敌人就在不远处的彻彻儿山。 这一次朱棣一返常年柔弱低调的面具,他命令所有士兵骑马快进,以最快速度向敌人靠近,同时命令士兵放弃招降策略,以屠杀的形式在最短时间解决战斗。 而一向和朱棣打交道的北元军似乎并没有预测到此次战役的风险,在他们的思维架构里,这个镇守在北平的燕王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和事佬。 这种人根本不会打硬仗,他只会玩那套劝降收编的政治把戏。 对于这种人,根本就不用害怕。 也用不着害怕。 只要和他硬碰硬的干上一场,这个不过就是生在帝王家的纨绔子弟就会瞬间歇菜。 面对朱棣的咄咄逼人,似乎已经看透的索林帖木儿并没有选择逃跑。 而是拉开架势,准备和敌人来一场硬碰硬的对抗游戏。 但是当双方兵马真正拉开架势开干以后,索林帖木儿知道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这群平日里欢天喜地四处寻欢作乐的士兵,似乎在一夜间发生了质的改变。 变成了一群豺狼。 杀人不眨眼的豺狼。 从一接触开始,对方就下了死手。 自己手下这群傻了吧唧跟个傻帽没有任何区别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砍倒在地。 这完全是屠杀。 一边倒的屠杀。 这群牲口八成是吃错了**,平常也不见你们这么认真。 今天这是怎么了。 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面对这群杀红眼毫无畏惧的士兵,早已被吓破胆吓尿裆的索林帖木儿终于反应过来。 他想到了逃跑。 但是还没等他撒开丫子开溜,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被活捉了起来。 与他一同被活捉的还有十几名北元的高官。 面对自家老大被活捉的场面,打了一辈子仗的北元士兵知道这种场面下自己开溜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 于是他们果断放弃了对抗,选择了逃跑。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跑的越远越好。 但是做为真正军事主角的朱棣似乎不想放过他们。 他认为自己的根本目的还远没有真正达到。 这次出征养兵练兵的宗旨还没有达成,这么好的一次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于是他命令士兵乘胜追击。 继续向逃跑的敌人开进。 这一追就跑了几百里。 而在这几百里之外,还有一群装备精良的元军士兵。 他们的老大名叫兀良哈秃城。 面对这个难得的机会,朱棣同样没有放过他们。 他命令士兵继续开战。 与其说是开战,倒不如说是屠杀。 确切的说,兀良哈秃城的战斗能力不算弱,甚至可以说很强。 但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 因为它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朱棣。 在战争中出生,在战火中长大,可以说是为战争而生的朱棣。 兀良哈秃城的兵马根本没能组织起像样的进攻,就被朱棣的大军冲散冲垮。 在近乎疯狂的厮杀中。再次打败北元军的朱棣觉得练兵效果已经达成,可以班师回家。 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北平。 第八次北伐战役,就此结束! 第149章 成也元璋,败也元璋 朱元璋时期,所有大中小型战役到此时已经基本结束了。 在战斗结束以后,我们来唠点别的话题。 来说一说我们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工资。 前面我有写过元朝官员们的工资。 在明朝,尤其是在明洪武时期,官员们的俸禄是很低的。 低的可怜,低的让人心寒。 这点工资甭说是请客吃饭,就算是养活自己和一家人都很艰难。 我个人认为,朱元璋时期官员们贪污之所以贪污和过低的工资也有很大关系。 但是今天我着重要说的不是他们。 而是另外一群人。 他们不是官员,也不是功臣,但是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却比所有官员和功臣们的工资都要高,也要尊贵的多。 他们是朱家的后人。 也就是所有朱家的血亲。 从小的悲苦贫穷经历告诉朱元璋,那种吃糠咽菜的生活他一个人经历就足够了,他可以穷自己可以累,但是绝对不能让后代也一起跟着一起吃苦。 于是他老人家就想到一招。 朱元璋下达了一条行政命令。 所有朱家后代,不需要干活,也不需要做工,只要年满十岁就开始领取俸禄,一切开支全部由国家承担。 我们不防看看几个例子。 在建国的当天,朱元璋就给他的后代们确定了每年的具体年薪。 长子朱标,封为太子,年薪粮食五万石。 次子朱樉,封为秦王,年薪粮食五万石。 老三朱棡,封为晋王,年薪粮食五万石。 …… 这个名单有很长,有男有女,数量很多。 值得说明的是,朱元璋一共有26个儿子,16个女儿。 只要年龄超过十岁的儿子全部封王,封王的同时所有人全部开始发放工资。 他的女儿们虽然没有封王的资格,但是她们也都被封为公主,而且工资也不低,每年一万石粮食。 更重要额是,这份工资可以世袭。 也就是说,他的儿子女儿们如果死了,那这份工资就自然而然的由孙子继承。 以此类推。 不断循环。 需要着重说明的是,这些工资并不固定,随着国家收入的增加,他们的工资也会随着不断增加,根据史料记载,在朱元璋时期年奉为一万石工资的王爷,到了嘉靖年间,工资最后增长到87万石。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除了以上这些直系亲属以外,这份工资名单中还有其他很多人位列其中。 包括但不限制于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嫡孙,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等等的很多人。 如果你以为名单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公布命令的同时,朱元璋还没忘记另外一群人。 这些子孙的后代。 对于这些人,朱元璋同样做到了利益均沾。 做为朱家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为了所有成员不受风霜之苦,朱元璋可以说做到了事无巨细。 他会以各种想得到的或者想不到的理由,来发放资金。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沾有朱家血脉的后人,全部都享受有国家最高工资待遇。 除了每年固定的工资以外,朱元璋还没忘记一件事。 给他所有的后代册封土地。 而这些土地上种下的粮食则全部由土地所有人自由支配,不需要上交国家。 还不仅限于此。 有人会说,不是十岁才开始发放工资么! 那低于十岁的人就可以省下一大批银子了! 如果这么想,那就太小看朱元璋。 在分钱,尤其是给他的儿子女儿和后代分钱的事情上,朱元璋从来没有小气过。 为了让后代们充足享受胜利战果,每到逢年过节或者孩子生日过寿等等的特殊节日,朱元璋还会有另外的赏赐。 不客气的说,所有出生在朱家的人,一年到头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享受比任何一个一品大臣还有高出数倍甚至数百份的高额俸禄。 而在当时朱元璋时期,从来没有考虑过计划生育政策的他似乎生怕自己家族出现断根的情况,每一个新生儿出生朱元璋都会分发一大批资金和大片土地,做为奖励。 而这些后代们为了尽可能的获取朝廷奖励,他们也就开始肆无忌怠的娶妻纳妾,然后再以最快速度生育儿女。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方式成为了某些人不断创收的有效手段。 明朝末年,有一个名叫徐光启的官员还粗略做过推算。 根据明代皇家档案玉牒(皇室家谱)上正式收录的人数来看,朱元璋时期领取国家俸禄的人物为58人,而到永乐(朱棣)年间就瞬间增至127人,翻了一倍还多。 到嘉靖三十二年,就开始变得离谱。 从明永乐时期的一百多人爆增至人。翻了一百多倍。 怕就怕在,两个朝代间隔不足一百年。 不到一百年的时间,翻了一百多倍。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明万历三十二年,人口再度增加到8万多人。 一百五十年左右的时间,翻了将近一千四百倍。 到明朝末年的时候,朱元璋后人甚至超过了百万。 恐怖就恐怖在,这还仅仅是玉牒上列名的高级皇族数目,不包括数量更多的底层皇族。 如果把这些底层的朱姓人全都算到里面的话,恐怕光朱家族谱就能编成几百部永乐大典。 每年以数十倍甚至几百本近乎是爆炸式的数量迅速增长,这对于我们这些后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在当时,尤其对于所有朱姓当事人来说,他们却很是兴奋。 因为每增加一个人,国家就必须给他们分配田产和资金。 随着亲王规模的不断扩大,各地方土地不断分配兼并,许多王府后来拥有的土地动辄上万倾! 比如,景王、潞王在湖广等地庄田多达4万顷,桂王、惠王、瑞王的庄田各3万顷。吉王在长沙,有地七八十万亩。 只从数字上我们很难做出比较。 我们不妨换一个说法,随着这些朱姓后代土地的不断扩张,仅仅长沙、善化两县田地的40%归就吉王一人所有。 而且这种情况还在不断发展。 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 我们前面有说过皇族每年领取工资的事情。 这些皇族后代也没有例外。 他们也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比如嘉靖末年,山西地方财政收入为152万石,而山西王爷们每年消耗的俸禄为312万石。河南年财政收入为84万石,而需要供给王爷的是192万石。 也就说,每年国家的全部财政收入,都不及王爷们工资的一半。 到明朝末年,全国人口有约5000万人,而皇族人员就100万,相当于每50个老百姓中,就有一个皇亲贵族。 而问题是,这五十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养活起穷奢极欲的王爷们的生活。 后来有官员们看不过去,还专门说过一句话:“我朝对于皇室亲族的照顾恩惠,可以说是顾及到了方方面面,比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要丰厚啊!” 到最后,李自成、张献忠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打进北京以后,早就对朱家后代痛恨至极的起义军做的更干脆。 他们把这些皇室权贵全部送上了断头台,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遭到了起义军的屠杀,明亡之后,加上满清的围剿,100万皇室贵族几乎被消灭殆尽。 说这么多,我主要是要说一点。 明朝后来的倒台,从本质上来讲并不局限于官员们的腐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自身的问题。 来源于朱元璋纯粹的农民心态。 如果从一开始朱元璋就考虑到这一点,明朝远不止于过快垮台。 他虽然是一个好的军事家, 但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 更不是一个好的数学家。 后期可怕的近乎恐怖的朱家后代,也是朱元璋没有考虑到的一个重要方面。 朱元璋永远也不会想到,他最为看重的家族成员竟然会变成推翻这个原始政权最致命的武器。 不客气的说,朱家后代的过度爆发是朱元璋一手造成的。 这怨不得任何人。 怨只能怨,朱元璋本人。 成也元璋,败也元璋。 第150章 最后的战友 当朱棣率领部队平安回归以后,朱元璋高悬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有这个优秀的儿子在,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终于可以放心的去见他多年未见的老婆了。 那个大脚的皇后,已经等了他几十年。 几十年没见,在无数次梦魇中那个慈祥的身影出现又消失。 消失又出现。 他真的很想他。 想她的慈祥。 更想她的温柔。 还有那些被自己干掉的功臣们,他同样想他们。 他们本不该死,但是却又不得不死。 为了皇权,你们必须死。 在九泉之下的你们应该理解,我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 希望你们不要怨我。 只有杀掉你们,我们打下的这个国之天下才能太平。 只有干掉你们,朱家的国脉才能继续传承。 你们别怨我。 也别恨我。 杀你们,也是在我心口插刀,我心头也在流血。 做为兄弟,做为战友,我相信你们能够理解。 现在好了。 你们都死了。 我的国家也已经太平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 我做的孽,该是我报应的时候了。 你们别急, 现在也是时候和你们见面了。 躺在病床上的朱元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打了一辈子仗,他从来没有敢松懈一天。 即便是建国以后,与官斗与功臣斗斗志满满的他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辛苦劳累。 但是当某一刻,那个最初的恩人突然自己而去的时候,他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三年以前,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农历八月。 主动放弃军权而唯独一个得以保全的老友突然患病,一病不起。 他的名字叫做,汤和。 做为皇帝已经做到一权独揽的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又是意外。 在他的思维架构里,自己这个唯一没有干掉的老友身子骨一直硬朗吃嘛嘛香,照他的身体状况来看,他怎么着也应该走在自己的后面。 陪自己走完全程。 但是当他真正来到这位老友面前的时候,看着那张沧桑而脆弱的脸庞,他才忽然感觉到,原来死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他的面前。 看着这个耷拉个脑袋,口水直流的老汉,他哪里还是那个曾几何时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一代豪雄。 那个昔日英勇不凡的战将,早已经不复当年。 死神的镰刀已经在他身上划出无数条伤口,在他血液流淌间不断抽取着本就不多的生气。 见到皇帝,见到陛下,见到这位在他面前人人自危,不敢有任何冒犯之意的霸主,已经患病不得起身的汤和试图爬起来再度行礼。 但是他发现他的努力他的挣扎,换来的是口水汗水和泪水一并倾泄,呛的本就虚弱的他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 在那种近乎生离死别的情况下,即便是已经杀人如麻自认为已经做到铁血无情的朱元璋,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泪流满面。 他知道眼前这位老友已经抵达了生命的终点,如果不是为了见自己最后一面,他早就远赴黄泉。 在那个生与死断与离的下午,作为皇帝整天忙于政务的他出奇的静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干。 坐在老友身旁,紧握着老友的冰冷颤抖的手臂,不断自语曾经的过往。 从小时候一起开档,一起尿炕,一起打鸟,一同干仗说起。 讲到他当和尚要饭父母双亡,那段屈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讲到所有发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们一起扛枪,脑别裤裆,共同杀敌,共创辉煌的生死瞬间。 那时候的我们,是何等的荣光。 那时候的我们,是真正的豪强。 我们不惧生死, 我们不畏刀枪。 一起干仗, 共赴战场。 当时的我们是何等的年轻,身强体壮,犹如标枪。 世事变迁; 生死无常。 以前的老友,死的死,杀的杀。 原本几十近乎百人的队伍,现在都已经远离我们而去。 只有你, 汤和, 还陪着我。 陪着我,走完这所剩无几的人生。 可是现在呢? 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么? 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着我把手头最后一点事情做完。 做完以后,我们两人共赴黄泉。 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还可以做个伴。 到了阎王哪里,那个家伙如果让我们兄弟不痛快,我们也可以和他干上一仗。 不至于一个人的孤单。 汤和躺在床上,全身忍不住的颤抖,嘴里不断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沙哑的嗓门已经说不出话来。 沧桑的眼角不断渗出湿润的泪光。 沉重的眼廓想要再仔细看这位老友一眼,但是死神的弯刀已经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抬起而落下。 他至死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这一刻,一瞬间的痛苦,似乎在永恒处蔓延。 朱元璋久久坐在窗前,痛苦犹如撕扯的内心极度挣扎。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这一刻甚至丧失了看这位老友最后一眼的勇气。 曾经宣过得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志向在这一刻已经全然作废。 这一刻,我变成了真正的寡人。 我的孤独,将长久蔓延。 我的寂寞,将源远流长。 送走这位老友,朱元璋彻底放下心来。 随着汤和的去世,所有第一代和新生一代的功臣们都已经被铲除至尽。 所有功臣都不复存在。 在他看来,这些潜存在暗处对皇权继承拥有极大威胁的势力都已经被自己清除干净。 现在三年过去了,该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了。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去死。 在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件极其紧急的事情要办。 只有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情,他才可以真正做到真正的解脱。 到时候,我们在黄泉之下就可以再度重逢。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征战沙场。 鬼挡杀鬼; 佛挡**。 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兄弟拆散开来,那一片未知的世界将我们再度征战的次面战场。 你们等着我。 不需要太长时间,我就会去找你们。 常遇春,刘基、徐达,邓愈、李善长、李文忠、冯胜……汤和。 你们在那条不归路上走慢一点。 我将在不久以后,去找你们。 到时候,我们还是兄弟。 到时候,我决不会再杀你们! 到时候,我们兄弟再携手前行! 共创辉煌。 1395年(明洪武二十八年)农历八月,一代智臣汤和辞世。 享年,六十九岁! 第151章 黄昏与黎明 躺在床上,大半个身子已经动弹不得的朱元璋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他的人生将在下一刻,走到最后终点。 但是在这人生最后一颗,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那是他死后唯一的心愿。 只有完成心愿,他才能放心的离开。 离开他一手打造的这个世界。 为了这个目的能够达成,他把一群侍卫叫到跟前,给他们下达了他人生中最后一道命令。 这群人是除锦衣卫以外,朱元璋最信得过的人。 他相信,只要有他们,自己最后这道心愿就一定能够达成。 交代完毕以后,朱元璋回顾了自己一生,从小到大从生到死。 在这人生的最后一刻,他知足而欢乐。 他做到了由乞丐到帝王的华丽转身。 他做到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精彩转变。 做为皇帝,他把整个国家已经治理的井井有条。 做为父亲,他做到了所有父亲想能做到的极致。 人生如此, 死而无憾矣。 笑容在这一瞬间得意展现,数十年来疲劳的身体在这一刻得以舒展,舒展中,他告别了自己最为看中的孙子。 离开了他一手创立的天下。 他希望有朱棣在,辅佐自己孙子延续朱家之明朝辉煌! 在心满意足中,他走完了生命的全程。 而随着他生命的落幕,另外一群人也将随他一起走完前一刻还光鲜亮丽,后一刻却奇惨无比的一生。 她们是朱元璋的嫔妃。 她们一共有三十九人。 她们所有人生前身份都尊贵无比,但是当他们的丈夫他们的国君去世以后,她们的命运也在同时到达人生的终点。 所有在座的嫔妃无一例外,谁也休想逃脱,在侍卫们近乎残暴的暴力手段下,她们或被捆被杀或活活塞进棺材里,陪同他们的夫君一起进入那冰冷而无情的帝王墓胄! 她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前半生万人景仰众人膜拜的尊贵身份,在这一刻会变得如此低贱。 她们如同畜生一般。 任人宰割。 任人屠杀。 她们也永远不会想到,人人都恨不得挤破脑袋想要踏入皇家,以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达到人生巅峰的便捷途径,竟然会成为活人陪葬的用品。 或许,在他们进入皇家内苑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结局就已经注定。 在朱元璋这位草根皇帝眼里,他的思想相当单纯。 你们,生是我的人。 你们,死也得是我的鬼! 这便是你们享受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尊贵奢华以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生, 你便生, 我死, 你陪葬! 在这一刻,朱元璋是真正的胜利者。 他用他的暴力手段,向所有活着的人宣告他的最后胜利。 这一刻,朱元璋同样是真正的失败者。 他用他的残忍和暴戾,向所有世人和后世之人宣告他的不择手段。 两汉时期被彻底废除的陪葬制,在朱元璋手里再度激活。 但是,对于朱元璋来说,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在他看来,他的一生很圆满。 他做到了人生的极致。 他做到了男人所不能抵达的巅峰! 他知足! 他欢乐! 你们后人, 骂我明君也好, 辱我暴君也罢。 我就是我。 我就是,朱元璋。 独一无二的。 朱元璋。 …… 好了,一切都已经写完了。 下面由我来评价下朱元璋。 评价一下在我看来并不是很完美的朱元璋! 点评: 感动历史之我个人对朱元璋的评价: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朱元璋并不是一个好人。 他的屠杀,他重启的殉葬制无论怎么淡化也消除不了这些污点。 但他又无疑是一个好皇帝,为了天下苍生,他不惜背负一个暴君的骂名,也要公然与贪官腐败为敌。 仅此一点,我就佩服他,佩服他的为人。 更佩服他的勇气! 他虽不是一个好人。 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 他用他的实际行动公然与贪污腐败做斗争。 做法简单,明了。 一个字。 杀! 杀尽所有贪官! 从这一点来讲,他做到了一个好的典范。 在贪污腐败问题上,朱元璋从来未曾手软。 虽然他的做法有些过于极端,牵涉的政治面也有些过于广泛,但是在那种乱世刚刚过去不久的年代,很多举措也是被逼无奈。 乱世之后,必用重典。 这句话自有它的深意所在。 好了,一代淮右布衣,到此圆满落幕。 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明太祖朱元璋去世。 享年七十一岁。 感动人物之颁奖词: 你生于乱世,父母双亡。你忍辱负重,果敢刚强。你用你坚韧不拔之意志,谱写了一曲由低贱平民到一代帝王的的华丽史歌,你同样用你杀伐天下之勇气,开创了大明王朝一个伟大时代的宏伟篇章。你虽算不上一个好人,但是你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你勤恳守业,你勤政爱民,因为有你,明朝才更具绚丽色彩。 为生活甘当犬马,为皇权杀伐天下。 朱元璋,你此生无憾矣! 毛**评价:自古能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耳。 感动历史之人物:朱元璋。 自此,全书完! 时间:2019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