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绘天》 第一章 笑俗楼 云江是这大地上最长的江,不知道从何处来,却知道会往日落的地方去。它流过了荒芜的墟地,又流过了繁华的盛州,它从原始走向现代,这片大地的历史也与它相伴,曾有诗人在醉酒后到捞起一支上古时的枪,诗人看着这把锈迹斑斑的枪,绣口一吐便成了这大地上有名的诗。 笑俗楼在云江的傍边,它有一般古建筑的红砖也有同样带着苔藓的绿瓦,盛州现在已经没有几座这样的楼了,他们没有在历史中消逝却在现实中被抹去,幸运的流下来的几座也被当成了历史的文物,被文人墨客在饮酒间笑谈,可这又不免好笑了,就像一个人躲过了战乱,避开了流离,却栽在了一块绊倒他的砖头上。 江老爷子和江无名便住在笑俗楼,老爷子半辈子都没有消停过,当过兵,当过学徒,也当过跑江湖的艺人,听说当年也是个俊俏的小生,也迷倒过一些不懂事的姑娘,后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改行当了画师,画师一当便是半生,从青年到中年,几十年来都在江湖上行走,或许也人倦了,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的祖业,也就是当年还不叫笑俗楼的汇友大酒楼。 而也就在他回来的第二天,汇友大酒楼的招牌被他亲自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写自刻的三个大字。 笑俗楼! 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盛州,汇友大酒楼是江家世代留下的基业,盛州中有点名望的人都在这里吃过饭,一时间江兴业江老爷子的名字传遍了全城,不知道多少人跑到笑俗楼的楼下来,他们身旁的云江依旧磅礴,却间江老爷子搬了把躺椅懒洋洋的坐在笑俗楼的顶上,俯瞰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不等他人说什么反而先开了口。 “从今天开始这楼,便叫笑俗楼了。” “我是江家这一代的独苗,这楼是江家留下的祖业,我年轻时便看不惯这汇友二字,汇毛线友,汇来一群俗人聒噪!” “所以我被我爹赶出了家,可我回来了,照样名正言顺,我江家各位祖宗的血和我的一样,我也不浪费我这江兴业的名,我这楼以后只卖画,只卖我看得起的画,也算是帮江家洗了这百年来的俗气!” 这底下的人们自然目瞪口呆,哪料得到江家这行商世家出了个这么离经叛道有追求的主,若是江家老祖知道估计直接都要从天上降道雷来劈他,可估计是江家老祖在天上也不闻这凡间之事,江兴业现在依旧活的很滋润,靠着江家留下的资产衣食无忧,还可以天天看戏外加几两好酒。 于是春去秋来,笑俗楼的轰动一时也成了过去的事,人们去笑俗楼看画是大门敞开的,其实江老爷子看画的眼光也不是太过于奇怪,虽说确实有一些奇艺的正常人理解不了的画,可大部分画还可以雅俗共赏,江老爷子楼中的画并不明码,他随意收画钱,反正家里钱多不怕亏本,偶尔在看人不顺眼时才会敲上一笔,可也就在人们以为江老爷子会继续平淡的过下去的时候,又一则消息从笑俗楼传来,直接震的盛州一抖。 江老爷子宣布笑俗楼后继有人了! 江老爷子是总所周知的未婚,当年还是玉面小郎君的时候便自视甚高,大家闺秀看不上,小家碧玉聊不来,今日年近六十,难不成要老树开花又一春? 人们赶到笑俗楼,见江老爷子和几年前一样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手上还抱着一个东西。 人们正在疑惑却听一声哭声从笑俗楼上传来,那是婴儿的哭声,而声源正是江老爷子怀中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婴儿! 江老爷子嘹亮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便是笑俗楼的继承人了,我给他起了个名叫江不名,是个好名字,不浮夸还很有一种谦虚的感觉,诸位以后便帮着照看一番。” 一时间鸦雀无声,江老爷子也不在意,整个人依旧是一脸享受的晒着太阳,怀中的婴儿也不哭了,嘴里被塞了一块奶糖,正认真的吃着。 “江老爷子还真是老当益壮,可不知道谁有那份幸运可以当您的妻子?” 说话的人是一个与江老爷子关系素来不好的商人,此人正妻加小妾共十六房,被人起了个外号叫张十六,此时刻薄出声,仿佛在嘲笑江老爷子未有婚事便先生子,围观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孩子是我昨日喝酒回来捡到的,你张十六怎么有意见?” 江老爷子眼镜一斜道出真相,底下的声音也瞬间消失,迎来了第二次鸦雀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喃喃开口。 “这江家祖先的在天之灵竟然还没有降下雷来?” 不错,如今所说民风开房,整个盛州中未婚先孕,孩子知妈不知爹的事时有发生,可从没出过别家血脉进家门的事,江老爷子一代奇人果然不走寻常路,就这么把家产直接交了出去。 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江家的祖宗估计是舍不得劈飞江家独苗又弄不死那个江家外来者,所以人们始终没有看见九天雷电直轰笑俗楼的壮观场景,他们看着老当益壮江老爷子带着活蹦乱跳的江无名大摇大摆的上街,又看着江无名一天天的长大,这爷两上街不是提着鸟笼就是拎着茶壶,江老爷子好茶也好酒,可江无名太小不能喝酒,于是便从小培养他喝茶,江无名也确实有江老爷子的气势,喜欢用眼镜斜着人,仿佛不屑于与那写喝奶的小屁孩混为一谈。 从小不喝奶的小孩江无名就这么长大了,果然喝茶长大就是不同,他有种文人的气质,可气质是一方面,文化水平又是一方面,他这么大的孩子或者进了学堂,或者入了武馆,可江老爷子既看不起学堂的先生也瞧不上武馆的师傅,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估摸着把天天在外面晃荡的江无名抓了回来自己亲自指教,认为自己博学的知识可以给江无名塑造出辉煌的人生,可江无名一来天天自在惯了,二来跟这江老爷子长大如今说话也随江老爷子的样子,对着江老爷子第一句话竟然是找我毛线事? 这气的江老爷子哇哇怪叫,当下一声大吼。 “不是老子把你捡回来你如今还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吃大蒜!” 这倒是说的江无名哑口无言,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可依旧不感觉怎么,如今被说起,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件不满了很久的事。 “老江头你说的不错,确实是你把我捡来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取江无名这个名字!” “你说,你是不是我超过你,去你丫的无名,我可是要被天下所有人的膜拜的伟大的人!” 江无名仿佛有无数委屈,他的眼中带着仿佛想与命运抗争的不屈,可接下来的却是江老爷子不知何时从被后抽出来的巨大的牛皮袋,与其说叫袋不如说叫帐篷,它直接将江无名罩在里面,而江老爷子已经熟练的绑好了口子,以一种不属于他这个老年人的力量直接把江无名整个人提了起来。 “小子你不用挣扎了,这个袋子可是当年特质用来抓野猪的,想当年老子抓得野猪比你小子壮多了,可哪个逃的出去,哈哈哈!” “至于你说为什么要给你取江无名这个名字,原因很简单,做人要谦虚是一点,老子叫着开心也是一点哈哈哈。” 江老爷子这两声大笑震的一条街上的鸡飞狗跳,他将装着江无名的袋子拖在地上,一路走回了笑俗楼,这一路上免不了磕碰的江无名一边不顾文人气质的大骂,一边避免自己的脸与地面接触。 爷两就以这么个方式回了笑俗楼,江老爷子先把江无名放出来,然后笑着砌好了一壶茶,茶冒着热气还带着清香,笑俗楼不配备香炉,平日以茶香待客,冬日以茶壶暖手。 “喝茶,这是你最喜欢的云山,也就三饼就要了我几十两银子。” “你搞什么名堂,这么好的茶.....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老相好要来。” 江无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等江老爷子多说便接着开口。 “你放心我们的关系怎么好我怎么会说我是你的私生子,这云山还有吗,再来几饼如何,我很容易收买的。” 江老爷子本来还在悠闲的品茶,现在不老脸一红了,一口茶喷了出来,感觉当初不该把他捡回来。 “我去你的老相好,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好心请你和茶你还不信,和你说实话,叫你回来是因为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学点什么了,也不可天天在大街上闲逛,我可不想我江家出个盲流。” “我也觉得你说的对,我确实不适合当个盲流。” 江老爷子感到欣慰,感觉自己果然教育的很好,这孩子也是孺子可教,还是有前途的。 “我觉得还是当流氓适合我。” 这句话说出的那一刻,整个笑俗楼猛然一动,接着便有一句话轰然传出,声势直接超过了奔涌的云江仿佛是从九天而来的落雷! “你给老子滚出去!” 第二章 将军来 盛州这几天颇为平静,在那日江老爷子一声怒吼后整个笑俗楼便开始了长达一个礼拜的不营业,再开门时只见的一个声音摇晃着走出来,那个人一身青衫,脸色带着些苍白。 正是江无名 他的身上还带着茶叶的清香,此时依旧有睡意,太阳照着他却令他有些陌生了,他这次在楼中简直可以说是在被虐待,另他不想再想起。 此时他脱离苦海,对着天释放般的大吼一声。 “我江汉三又回来了!” 说完撒腿便跑,而楼上的江老爷子正看着他笑着,这几天他的确是下手有点狠了,逼着他临摹了三百多幅画,还都是名家之作,对人物的刻画要求很高,对笔的力道也不是初学者可以掌控的。 可这孩子也确实是有天赋,竟然完成了这三百多幅的名家之作,其中甚至有一幅王远的“三仙人悟玄图”! 这幅“三仙人悟玄图”名气很大,传说是王远上山本想画一张景色图卷,却看见了三个人在云间盘坐,这三个人都披着道袍,身上有星辰浮现还有海浪翻涌,在吸收着天地间的精华,当下铺开画卷,挥动起手中的笔来,这才有了这幅有名的惊世之作。 这画的笔法惊奇,有人亦有景,人是三位仙人,景是星辰海浪,一般的画家只画的出一点,可王远将两点完全画的相得益彰,更引动了当时的天子,天子赐其御用画师之名,更带队上山寻仙,虽不见到仙人却仿佛依旧得到了气运,在位期间国运昌盛人才辈出也算是一朝盛世。 而江无名临摹的那本并非原本,而是与原本同一时间的印本,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画出形来便很不错,可江无名的画出了一点神! 只是一点神,不过这一点点在那星辰之上,已经可以窃见一丝星光,这另江老爷子很满意,画师以神作画才可为大家,有名的如“画龙翁”,“江北三才”等人都是画出了神,不然又如何有那般成就? 若是确实可以将神具体话,那便是凡人所谓神话,而达到此境界者古往今来不过五位,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画龙点睛!不过龙这种生物在天地见都是禁忌生物,可能遇泽而出,也可以由蛇虫一路蜕变,可那只画出的龙却并非如此而是借地势起运,又汇得惊天一笔,这才无中生有,更直观的说那条龙其实是笔魂! 江老爷子这些年走南闯北,看的人多了,他看出来江无名现在的心还很浮躁,他下一步的训练或许要有一些改变,若要成为一个正真的画师可不止画出点神就可以,心态也是十分重要的,可自家的这孩子其实也只有十二岁,不比那些二十多岁的青年有耐力也不如那些三十多岁的壮年人有阅历,暂时也只能临摹学习。 不过江老爷子也并不着急,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训练他,接下来几天便放他自在,自己也可以清闲几天。 正当他舒服的享受着生活,却只听得楼下一声长笑,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脚步很平稳也很整齐,江老爷子有点毛,竟然有人敢来笑俗楼砸场子,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当下茶杯一放,二话不说直接往楼下去,一张老脸带着皱纹和怒意,不错,当年他江兴业在军营中外号江炮桶,舞的一手好刀法,脾气极大,打仗冲在最前面,简直就是一个可以点燃的大炮,一惹就着,上至统军将领,下至伙夫士兵,哪个也不愿和他靠近,现在老了性子也淡了不少,可此时竟然有人敢来自己的笑俗楼撒野。 靠丫的,不知道这里禁止高声喧哗吗?! 正往下走着便远望着看见一个大汉如一面墙般站在门口,一头金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浑身的肌肉如蛟龙盘缠,他的样子是中年人,可眼中却有隐约的沧桑,此时他见江老爷子下来,不仅不退缩反而带着笑的迎了上去,仿佛见到了老朋友。 “怎么是这个老不要脸的。” 江老爷子也仿佛认出此人,嘴上虽然还在骂着,可身上逼人的气势却散去了,老脸上也带着温和与回忆。 两人见面也不多说,只是直接坐下,江老爷子本来想上茶却被大汉拦住了,大汉从怀里取出一个葫芦,葫芦很普通,大汉笑着说。 “还是喝酒来劲,你那茶没味道,怪淡的。” “便依你说的,唔.....这确实是好酒,你这么小气的人一回来便请我喝是不是另有什么所图?” 大汉不好意思的笑着,此时他就如同一个平常人般喝酒,看不出前半身的铁血岁月。 或许是离开这片繁华之地太久了,大汉归来时感觉物是人非,他的名字本来应该在全国颂传可此时他却只感到疲倦,于是他来见这个老朋友,来喝一杯曾经一起喝过的酒。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这个大汉在这么多画间显得突兀,他们确实说的不错,一个将军又怎么能看见这个世界的灯红酒绿呢。 他姓徐,单名一个战字,曾今是盛州人,现在是回家的将军。 江老爷子看着这位老朋友,他自己老了,而徐战也老了,两个老头子在这里喝着酒也不像年轻时般会谈论着未来,却谈起了年轻时最不愿说起的家长里短。 “你知道的我有一个女儿,我的妻子和我不是一路人,我也就放手了,所以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她。” “我是个粗人,可我女儿我不毕竟是女孩家,长大要找婆家的,总不能去学武,所以我这次来和你叙旧的同时也想拜托你收我女儿学点什么.....” 江老爷子明白了,这个老小子此行是想让自家宝贝女儿来笑俗楼学画,当下思考一番便答应了下来。 “那下个礼拜你小子便把女儿送来,不过教的会不会我可不敢保证,学画还是要看悟性的.....” 江老爷子絮叨的说着,徐战却露出了微笑,这个老朋友还是可以信任的。 他不知道的是江老爷子此时心中的想法,也没有注意到江老爷子有些猥琐的眼神。 “老徐的女儿要来了,老话说的不错,有竞争才有进步,江无名那混小子接下来有的收了,毕竟将门虎女哈哈哈!” 于是两人碰杯而笑,只听一声轻响,仿佛荡开了半生的烽火和当年的明月。 第三章 懒散的享受生活 此时的江无名并不知道自己多出来了一个同门,而就算知道估计也是不以为意,他现在的目标是眼前的鸡腿,江老爷子在零花钱方面还是很宽容的,他平常下个馆子是没问题的。 这家酒楼是他常来的,环境好菜也很不错,小二都和他相熟了,进门就笑着迎上来菜还是老样子,靠窗的包房也照旧留着。 “被虐了一周总算是可以出来,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窗外便是街道,街上自然人来人往,盛州的繁华和京都不同,盛州的生活是惬意的,节奏很慢大家的日子过的也很舒适,或许没有十里的繁花却有小桥烟雨,夜晚从远处的山上看来,整个盛州不是灯火通明的,反而有点暗淡,像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 江无名这么想着,又想起了一天晚上的场景,江老爷子站在笑俗楼顶,看着头顶的穹宇,那里有无数星辰,在更远的地方有一条银色的河在无尽的黑暗中流动。 那是一条银河。 “弹指摘星辰,挥手开银河.....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想这些,或许真的只是传说,可惜不能亲自去验证。” 江无名觉得那天晚上的江老爷子有些不一样,如果非要说出什么理由来,那便是云江了,那天的云江仿佛是被压制了,江无名竟然没有听见它那洪亮的波涛。 可接下来王归雪便不去多想,或者说是因为菜上齐了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江老爷子炒菜的技术不怎么养,一般都是大块牛肉或猪肉炒一大碗,味道是还可以可每天都是一样的菜谁都会吃腻,此时江无名重新看着眼前这些丰富多样的菜式十分的感动,当下毫不顾忌吃像的开吃,觉得生活拨云见日了。 “好吃,嗯.....这糖醋肘子的味道还是那样!” “水晶小包子.....依旧是那么爽口!” “还有.....” 他大快朵颐,一桌子的菜普通人可能要好几个才可以解决,可江无名不是普通人,这些菜对他而言只是一般水平,不到半个时辰便轻松清理的只剩空盘子,吃完还觉得意犹未尽。 小二过来倒是见多了不觉得奇怪,可一旁的客人们则感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此人看着像个书生,可在书生的表面下却是一只饥饿的野兽!” “为什么有如此吃不胖的体质,为什么我就没有.....好讨厌这种体质为什么要给一个小男孩!” 江无名傲然而笑,不错他确实吃不胖,你们羡慕又怎么样?有本事来打我呀,哈哈哈! 他心里这么想着,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这个动作和江老爷子很像,手上还拿着杯好茶,不是云山而是稍微差一点的青露。 青露的茶香是不同于云山的,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淡雅,两者的产地却很近,可云山的底蕴更深,味道也有一种厚重,更为重要的是二者的回味。 云山的回味浓厚,青露的回味清甜,一般人开始会喜欢青露,可成长起来变会更偏爱云山,人的阅历更多知道的也越多,当他们阅历达到了一定境界时,他们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所以如果说青露的爱好者基本是青年,那喜欢云山的基本都是中年人,他们喝的就是那一口回味。 江无名从小随江老爷子喝茶,喝的也确实杂,并不怎么挑茶,所以很多茶都可以接受,在他看来喝茶和喝水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茶更有味道,也更有格调。 正当他享受着生活感受着美好的时候,耳旁却传来了小二的讨好声音。 “江公子,那个.....有人想买你留在我们这里的茶,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因为常来这里,所以江无名直接在这家酒楼存了不少好茶,一来适合顺了口,二来也省的每天都带块茶饼到处走,估计是刚才的茶香吸引了那个客人,去小二那里问了又央小二来说几句。 “随意卖他半饼也是没有关系的,不过价钱不能少。” 江无名没有让小二为难,毕竟认识蛮久了,他卖半饼茶也不亏,小二见他答应也是一喜,刚才他没有告诉江无名那个买茶的客人的身份,可自己却很清楚那人的不一般。 那是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和江无名差不多的年纪,可小二见得人多了,各种人物的气质在他眼里都是各有各的特点,可此时却在一个小女孩普通的话语里感受到了压迫,明明实在可爱的笑着,却令人有种隐约的恐惧。 女孩闻到了茶香点名要喝江无名喝的那种茶,小二也庆幸江无名答应了,虽说只卖半饼可也够一个小女孩喝的了,毕竟再怎么看从身体上来说也是一个小孩子。 小女孩此时正笑着看像江无名的方向,她实在可爱,整个人也有一种欢乐的气质,看着小二走来甜甜的开口。 “是可以卖个人家了吗?” “客官您等下,江公子同意卖了,虽说只有半饼可也够您喝。” 小二这么说到,可却见小女孩嘟起了嘴巴,仿佛还有点不满。 “怎么只卖半饼,还真是小气。” “半饼已经够泡了,以往江公子都是不卖的.....客官也不要为难我了。” 小二感到压迫感再次向他而来,一边慌忙解释,一边急于思考这个小女孩的来历。 他曾招待过盛州的州守,那个中年男子浑身的有惊人的威势,可他也只是认定为官威,眼前的女孩子看不出是什么出生,却在举手投足间带着超然的压迫。 或许是当朝权臣的孩子,更或许是一些更了不得的大人物的掌上明珠? 一个人出来应该也是因为好玩,不然这种生份应该是前呼后拥,保镖成群的架势..... 靠为什么这么一个千金要来我们酒楼! 小二正惊恐的想着,却听女孩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啦,半饼就半饼,不过你给我泡着可要认真的泡。” 小二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而女孩的目光却依然保持在那个方向,那里的座位上坐着依旧正悠哉的喝着茶的某人。 “还真是懒散的一个人。” 她这么笑着说。 第四章 苍山图 熟悉的茶香又一次升起,江无名知道是茶泡好了,青露的清香在整座楼中荡开,小女孩笑了起来,眼中露出和一个普通的小孩同样显露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期待。 “我还没喝过茶呢。” 她如此说道,小手拿起茶杯看着那淡青色的茶水,那上面还漂浮着几片茶叶,她有点不满的把碎茶叶挑开,又吹了吹那上面的热气。 “看起来还不错。” 她如此说,手中的茶杯轻晃,里面碧绿的茶水上有雾气升腾,仿佛一座孕育着宝物的仙湖。 江无名有点感叹,这个女孩和他一般年纪,可出落的已经像个姑娘了,整个人美丽而有一种出尘的气质,这让他想到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可以很恰当的形容。 他正出神的想着,却见女孩的玉手翻转,袖袍遮住的樱桃小口,头轻轻一仰,再放下茶杯时,茶杯已经空空如也,这一套动作难度不高,可却显得非常优雅,一般的茶艺爱好者甚至可能做不出来。 “味道还不错,虽然有点苦。” 女孩这么评价,她没有注意到江无名惊讶的目光,她的动作确实可以称得上精彩,配合脸上的笑意显的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神采。 江无名也不好意思一直看着人家女孩子,他只是感到这个女孩很特别却没有和小二一般感受到压迫,这个点吃饭的人陆续的走了,只剩品茶的女孩和江无名,江无名来的早,此时已经吃饱喝足,又觉得现在情形有些尴尬,当下站起身,整理一番要向门外走去。 “你是笑俗楼的江公子吧。” 江无名一愣,却听人家小姑娘主动开口,声音水灵甜美。 “正是在下,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指教?” “听闻笑俗楼对画很有见解,我这里有一副,只等江公子喝好了茶来点评。” 原来人小姑娘是要等自己看画,江无名大概懂了,回身走去时便见女孩已经取出了一副卷轴,明显是有备而来。 看这个女孩的动作江无名便知道不是普通人,这拿出的画估计也是精品,于是说声冒犯,将卷轴铺小心的铺开。 这个纸张很不同寻常,江无名的这么想,他摸过许多不同地方的纸张,其中以产自南方的宫廷御用纸最为顺畅,可这幅画用的纸张却有一种古老的磨砂感,这在现在的画中是没有的,因为画家们下笔还是看重笔和纸的协调,可这张画好像不在意这些,只是为了迎合画家的力度。 江无名看着画卷慢慢展开,他看见浓墨和色彩在纸上显现,在画卷完全铺开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讶。 他见过无数的画,可这幅画却不仅纸张奇特,更为奇特的是那笔下的力道! 入画三分! 画中的那种墨江无名见过,是很平凡的普通画墨,墨色倒也不错,可凡是名家用墨基本都是特质的,用起来和纸张相得益彰,可这种这幅画用的凡墨配不上这种纸,这令江无名非常奇怪。 这时江无名才看起了画上的景物,他看见的是一座屹立在海中的山,山的形状像一根柱子,可这山也过于雄伟了,竟然从海中而起,又冲天而上,一半的山体隐在云中,江无名顺着山体看,不得不说画者有大家风范,颜料的涂抹和用墨之洒脱。都自成一家,和江无名原先见到过的画家的手法根本毫无相同之处。 更有意思的是山体的刻画,江无名竟然看见了一座座建筑,有宫殿有道观也有高楼,他们分布在半山上,在他们的下面也就是山脚上竟然环绕着一排墙体,或者叫大坝,仿佛在防御着什么。 山顶在整幅画中位置最小,可画的却非常模糊,只看的到有什么东西立在那里,可颜料实在很花,倒像是被人无意间洒上去的。 江无名不是完美主义者,可从小他就对画作的要求非常严苛,现在不禁皱眉。 “这个画确实是很好,只是可惜涂抹的时候出现了一点不足之处,不然觉得是千金不换的好作品。” 女孩却不以为意,开口道。 “这只是一张副本,用的纸和原画的一样,只是当初的那种墨寻不到,所以画的也随意,不过这可是原画的作者画的。” 只是原画的副本? 江无名心中疑问,一般来说名家副本中也有珍品,可哪有原画的作者又画自己作品的副本的?这不是自己抢自己的饭碗吗。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画留下来。” 女孩这么说,眼中露出无奈。 “原画被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江无名问女孩道,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不能存在了,如果这副画全部画出应该也会抹去,所以才有了那模糊一笔。” “这幅画如果你愿意,那笑俗楼愿意收下,价格你来说。” 江无名诚恳的说,他想继续研究这幅画,在他看来这幅画的水平很难测量,他看不透也摸索不出。 “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女孩将收起的画卷递给江无名,笑嘻嘻的又接了一句。 “至于报酬什么的,你就送我几块茶饼就够了。” “这个是不是太草摔了,况且画者本人还不知道。” “没事,他和我关系很好,再说副本又不止这一本。” 女孩一边说一边把江无名留下的茶饼拿起,也不待江无名说什么便要走出门。 江无名见人家姑娘都这么大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反而会显得他啰嗦,于是也拿起画卷跟着向外面走,可却又见人家姑娘站住,在门口背着光回头看向他。 实在是个美丽的女孩,他看着人家姑娘心里再次这么想。 “忘了告诉你,这个画家和你家老爷子有些交情,所以没有在画上提名刻款,不过我想你不知道这画的名字所以特地告诉你,可你记得不要把这名字说出去,也不要把画在笑俗楼拿出来展示。” 女孩这么说道,话语有些严肃的意味。 “你说我听着。” “苍山图。” 第五章 海兽 江无名拿着苍山图看着女孩远去,当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来往的大街和他的眼中时,他才迈开步慢慢的往回走。 不久便到了云江的附近,他听见了云江的声音在耳边呼啸,那种声音带着蓬勃的生机,他能感觉到生命在其中孕育着。 云江对与江无名来说是熟悉的,莫名的心情让他走到了云江的旁边,那里有一个亭子,这亭子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造的,大概每隔一里就有一座,他们伫立在这里印照着历史,看着这条河流从过去到未来。 今天亭子中没什么人,江无名铺开苍山图看着,他总觉得这画有秘密,什么叫会被抹去?难道是触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江无名知道的其实不多,他现在知道的最不得了的存在除了仙人就是远在京城的皇帝,他听说京城不比得盛州,那里龙蛇混杂,其中皇帝是最厉害的存在,皇帝收下还有帝卫,而在帝卫中甚至有修道之人! 仙人和修道之人不一样,仙人是无可查寻的飘渺者,而修道者却不少,盛州甚至有一些修道的宗门,这些宗门地位其实不怎么样,其内的宗门长老见到州中的大人物依旧不敢得罪,他们是有修为的,可依旧是凡躯,可以被刀剑所伤,而盛州也不会任由这些宗门发展,还是会对他们进行打压防止情况发生。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京城中的玄古门,这一门便有大来头,据说开国后不久从天降下一扇巨门,在巨门降下那天整座京城紫气升腾,数十道灵脉中的灵气冲天而上,门中有更弟子长老修行,说他们是仙道中人,却因罪被降下凡尘,守护这座大门,此话一出举国皆知。惊的当时的开国太祖亲自出宫,封玄古门为国门,时代掌门皆为国师,而玄古门也确实有本事,帝卫中的高手基本都是此门中,也真正成为了国中修士宗门的领袖。 那个女孩是来自这种地方吗..... 江无名心中如此想,女孩的气质确实不凡,举手投足很是洒脱而优雅,按理来想也只有大人物的子嗣或修真宗门的弟子可以如此出众,可大人物的明珠哪有这般自由?都是从小被养在深闺,想来也只有修真宗门的弟子才可能会在凡间修行历练。 江无名靠着栏杆思考,一时间竟然忘记去看苍山图,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却突然在江无名耳边炸开! 轰! 云江的江水飞溅,轰然被一股巨力分开,江无名脸色苍白的后退,他看见云江本来浩荡的水流被生生撕开,一只带着鳞甲的爪首先从里面伸出,上面还带着血! 接着的便是一只狰狞的兽头和整条如蛇般修长的兽身,它盘旋着破开云江冲天而起,青色的鳞片在太阳下闪烁着寒冷的光。 江无名闻到了海洋的咸腥味,他看着那只巨兽心中知道了一二。 那是一只海兽! 盛州不沿海可云江会入海,这只海兽应该是突破了沿海防军的防御一路从入海口而来,不过估计也不是一帆风顺,它受了伤,刚才爪子上的血是从它的伤口流下的。 此时的海兽没有咆哮也没有继续遁逃,它在空中冷冷的看向远方,目中带着一丝血红的杀机。 江无名随着海兽的目光看去,那里的云江依旧在流动,可在云江之上竟然有一道流光破空而来,里面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孽障还不来降!” 那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的话语霎那而来,随之降临的是他自己的本体,那是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很威严,头上戴顶紫金冠,江无名甚至离得很远都感到了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 “这个人是修士!” 中年男子的气势愈发强烈,他的呼吸间有光华环绕,此时伸出手,遥遥的对着海兽一劈! 一道光带着雷电冲出,这只是一掌之力,可在凡人眼里太可怕,仿佛是天降雷霆。 海兽无惧,一抓直接落下,如天刀般带着金色的光,向那道雷光而去。 又是一片江水炸开,金色的光芒和雷光碎开,男子冷哼一声,向前迈开一步,凭空出现在海兽的前方。 “给我斩!” 电光呼啸间汇聚,一柄雷刀在他的手中形成,那柄刀上的气息很强,出现时甚至另空气爆开,此时中年男子挥刀,目标直指面前的海兽! 吼! 海兽疯狂的开始吼叫,它的尾巴甩动着,整个身体向后退去,而在它行动的同时,那片空间竟然传来了海水的潮汐声。 那里竟然有了一片海! 这片海凭空出现的,而海兽依旧在其中拍打着,好像在酝酿! “无用!” 中年男子的雷刀不断的斩开眼前的海水,他的步法很特别,眨眼见便来到了海兽的身前,手中雷刀的雷光也在这时达到了最强! 他或许已经战的有些疯狂了,可江无名没有,江无名敏锐的看见了海兽眼中露出的一丝嘲讽。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令中年男子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发现自己斩下的竟然只是一道虚影而不是那海兽的真身。 “竟然是虚体.....” “那么这片海,应该是引诱我的.....陷阱!” 他当下不再停留,可也就在他迈步的那一刻,海竟然开始动了! 海在不停的掀起巨浪,而随着带来的是令中年男子都难以支撑的压力,他感觉自己在被压缩,而压缩的主要目的竟然是他的速度! 如山岳压体! 海兽的真身从海的外面出现,它刚才制造虚影也没有那么容易,明显的虚弱了不少,可现在的它却依旧发出了吼声,这个兽躯散发出了碧蓝色的雾气。 “这只海兽疯了!” 中年男子叫苦,他现在踏步都艰难,只能勉强立在海上,可他突然发现在那只海兽身体出现雾气后,自己脚下的海水开始平静,平静中的海水又在收拢,渐渐的笼罩住了他所在的那一片立足之地。 他想起了什么,传说少部分的海兽可以掌握一些自然的水,通过注入其自身的力量,产生.....水暴! 江无名再一次看见了海兽眼中的嘲讽,他看见中年男子双手结印,又听见了中年男子疯狂的声音。 他在用自己的修为来提升速度,可却依旧被水流打退,仿佛一只被囚禁的困兽。 水牢终于完全笼罩了这一片空间,江无名仅仅看见了一道人影,他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自信,显得非常狼狈。 海兽一双血红的眼镜看着水牢,而雾气则凝聚成了一尊模糊的东西,伫立在它的头顶,江无名隐约见感觉有耳边传来的是一声轻微的低叹。 那声叹息带来的是声轻响,仿佛是水泡被点碎在空中,江无名有些迷茫的抬起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场盛大的烟火,又感觉自己脸上又点凉,仿佛.....下起了雨。 轰! 第六章 南斗星祖 整座盛州在这响声下突兀的寂静了,很多人都愣住了一刻,接着便有恐慌的气息蔓开来。 他们竟然看见了云江之上有朵蘑菇云升起,在半空中大爆炸! 平民中以已经有人在云江附近已经看见了海兽和中年男子,他们中有人从云江回来,又道出一个重大消息。 海兽太可怕,那个修士中伏,现在不知如何! 而与这个消息随之而来的是数千铁蹄,无一不是一身轻甲,胯下快马的壮年男人,他们是盛州的防卫军,更是防卫军中的精锐,此时全部出动,目标直向云江! “街上平民速速退去!” 为首的大汉高声大吼,他的气息在这里显得最为强悍,也只有他的轻甲上有铭刻的符号和不知道什么生物留下的爪印。 而在他们身后,数头巨大的战兽低吼着,这些战兽的身体比一般的法器还坚固,他们行动的很缓慢,正拖动着一座巨炮向云江的方向而去。 那巨炮的外观看起来很普通和一般的火炮没有不同,只不过比火炮大了许多,可在场的所有人却深切的明白它的可怕和.....残酷。 大汉的眼神深邃,他知道一炮下去的威力,可他却依旧取出了这个炮,因为他是个军人,他要保卫这座城市。 哪怕.....出动的是一座可以轻易毁灭一方修真宗门的.....轰灵炮! 这是一座巨大宫殿,伫立在一处盆地上,而在这盆地的旁边又有十座高大的山峰撑起,仿佛这里自成一界。 南斗宗! 宫殿的大门上这三个大字显得最为醒目而大气,可更为惊人的是这南斗宗的灵脉,从十座山峰没一座都有条小脉,他们从山脚想盆地汇聚,也因此在那宫殿下出现了一处灵气无比旺盛的.....灵源! 灵源对于宗门的意义很大,如果说灵气是一宗基石,那灵源便是一宗传承,整片大地上拥有此物的宗门不过双手之数,南斗宗也是依靠灵源成为了盛州附近最强宗门。 可今天南斗宗的气氛有些压抑,其中央宫殿中有数人在座,他们来自各个修真宗门,并且都是所在宗门的宗主或者是长老,而坐第一个位置的正是南斗宗的现任宗主,这个青年男子模样的修士其实已经有数百岁了,对待什么都可以保持从容,可如今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略带激动的开口道。 “想必诸位已经感应到了那只海兽的出手波动,如果我所言不错的话,那个和它相战的修士应该是来自沿海防线的.....统领。” “在座各位现在的修为大都在蕴神境,而沿海防线的统领最弱也在蕴神境巅峰,其中甚至有来督军的帝卫,也就是化界境界的强者!所以我们可以肯定这只海兽的修为比这里在座的所有人更强!” “可同样的,这海兽身上的宝物很多,底牌应该也已经用完,只差最后的一击,这次请大家前来便是希望大家可以说出各自的看法,因为这可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造化,一场可以更近一步的机会!” 他的话语一出,其余宗门的宗主便开始沉默,他们也想要这场造化,然而只有合作才有机会,而合作的情况下他们或许可以不忌惮变弱了的海兽,可他们却必须提防这南斗宗! 南斗宗实在深不可测,他们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个宗主并非南斗宗的最强者,因为曾今便有一座拥有数位蕴神境长老的宗门和南斗宗开战,却在一日之间被灭,整座宗门的所在之地被生生夷平,无论是庞大的宗门建筑,还是其内的蕴神境长老,全部消失在世间,甚至看不出那里曾今有一座宗门存在。 这手段不是蕴神可以用出的,除非出手的人已经超过了蕴神,达到了下一个境界! 这个人就在南斗宗!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和南斗宗和作,他们很可能会在成功后被迫交出打大部分收获,毕竟南斗宗的那位强者肯出手覆灭一个宗门,应该也不会拒绝出手将这些争夺自己宗门发展资源的人灭掉。 可此时或许是为了证明他们的想法,竟然有一股吸力轰然现,使得整个南斗宗的灵力都为之逆转,直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灵力漩涡,在第十座山的顶端呼啸着开始盘旋! 这突然出现的吸力显然练南斗宗都没有防备,一时间数千弟子体内的灵气被生生扯出,甚至就练一些执事长老都被殃及,也只有宫殿内的众人可以借修为稳定住灵力的波动,可就算如此脸色也明显变得很难看,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南斗宗的那位宗主,他竟然也很震惊,明显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漩涡越发强悍,蕴神境的修为竟然看不透这其中的一切,可却可以感应到这漩涡中透露出的滔天煞气,仿佛有什么东西想从这漩涡里出来! 南斗宗的宗主率先冲出,他看着第十山,却突然想起来那个在宗门里流传了千年的传闻.....说是第十山中藏着整个宗门的秘密! “第十山的灵脉,竟然开始了.....动摇!” 他彻底不淡定了,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蕴神修为的修士都在颤抖,第十山竟然在破碎,在吞吐灵力,仿佛有一条灵脉在从里面被抽离开来,可如果真的出现灵脉脱离,那整个南斗宗的灵源可能会受损,甚至直接崩裂! “这到底是个什么宗门秘密!” 不光南斗宗的宗主在大骂,此时出现了的一个赤发大汉也在大骂,他从这宫殿的底下破出,而他的出现令其他几宗的人脸色一变,接着便直接暴掠退开! 这个大汉在他们眼里就如同一座上古火山,他们的灵气甚至都被压制,压制的只能勉强飞行,可以如此压制蕴神,那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大汉的修为是.....化界! 赤发大汉的身形变换,再出现时已经在漩涡的前面,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可依旧出手,对着这第十山按下。 这天地见的温度猛然升高,大汉的一按仿佛带来了一片火的世界,所有人全看见了一座着的火山出现,带着燃烧着的陨石和火焰,落下! 轰! 灵力漩涡被轰开,那火山没有阻挡的直接向第十山盖去,可第十山已经到了极致,不等火山到来便直接崩塌,灵气混着煞气席卷着这一方世界,而当一切散去时,这里面竟然出现了一道盘坐的人影! 那是一个枯瘦的老者,他的全身如同老树,干枯而没有弹性,他的胡须和眉毛已经脱落了可却依旧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这显得很古怪,更可以说是诡异。 赤发大汉流下冷汗,在第十山出崩塌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这第十山的灵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蓬勃,仿佛就在他的.....面前! 难不成这个老者便是第十山千百年来的灵脉?! 老者依旧在半空中盘坐,只是此时已经抬起了那双不知道闭了多少年的眼镜,淡然的看了那个大汉一眼,又看向了头顶的火山,口中说出了一个字! “来。” 这个字的声音听起来很糊,可在大汉的脑海里却仿佛天威降临,火山破开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灵力在疯狂的涌出,连带着之前被火山轰开的灵力一起被接引,被眼前的老者吸纳。 “总算复苏了一点.....” “老夫感受到了,终于感受到了,果然是海原力,是海王兽独有的力量.....是海王纯血的后裔的力量!” “老夫可以将它练成丹,炼成一枚乾元血气丹!老夫可以恢复修为,恢复曾今的一切!” 老者的呼吸变得愈发有力,他的金色长发飞扬,喷吐出金色的光华,眼神也在这灵气的补充下不再混浊,反而出现了一种无比炽热的.....贪婪和渴望! 他缓慢的站起身,随手将赤发大汉扔到一旁,接着他的身体便扭曲的动了,那不是任何一种身法和神通,只不过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脚下的虚空整片的破裂,带着剩余的灵力如碎玻璃般落下。 他就此消失不见,而在场的所以人却依旧震撼的站立在原地直到赤发大汉虚弱的回来,吐出了一句几乎让众人虚脱的话来。 “那个老者,他是.....南斗宗的第一代老祖,他没有陨落,他回来了,他是.....南斗星祖!” 第七章 老夫的宝丹! “唔.....” 江无名的头有点疼,刚才海兽造成的声浪波及了他,不过幸好无恙,只是在被声浪冲倒的时候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伤到内部。 他这时想起了苍山图,起身着急的去看却发现苍山图依旧静静的摆在桌上,仿佛刚才的波动对它没有作用,甚至连个褶子都没有。 “还好没有吹飞,不然我可不好交代。” 这时他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海兽的全身,它的力量几乎用尽,此时软在云江上,呼吸的同时好像在用特殊的方法恢复自己的体力。 嗡! 可它接着又盘起了身,因为不光它看见了,江无名也看见了,在刚刚水暴的位置出现了一串符号,这些符号印在虚空中,他们的气息很古老,不属于现在的修真体系,那里有一双手,从里面.....伸出! 这种气息属于中年男子,他竟然没有陨落! 接着中年男子的整个人从里面疲倦的出现,他动用了种古老的秘宝躲过了水暴的一部分威力,可代价也很大,只在里面的空间待了片刻便损失了许多的精气,如今的他感觉遍体发虚,虽说灵气还在可整个人都萎靡起来,没有精神气。 “可恶,我可是帝卫,我怎么能被一只海兽打败,它也只是会一点化界的门道!” 他很不甘心,也很受打击,不过他看出了海兽现在的状态,勉强打起精神,手中的电光闪烁,他的身体也变得有些虚幻,可在这虚幻之下,江无名竟然看见了一片云,这片云从中年男子的身上出现,还带着隐约的雷声和仿佛天威一般的.....话语! “雷浮屠!” 这时的天在江无名眼里变得不再高不可攀,那里的雷电纠缠着,在中年男子说话的下一瞬,这些雷电直接盘绕着汇聚,呼啸着成了一座通天的雷电浮屠塔! 它破开了满天的云,仿佛大星降临般落下,要镇压这只海兽! “吼!” 海兽的情绪也难以平静,它的代价同样很大,可在中年男子并没有陨落的情况下,如今的它也只有拼命去一战! 它的全身再次出现了蓝色的雾气,其双眼也如海一般碧蓝而清澈,那是它的血液蒸发形成的,它已经是背水一战,所以.....他开始疯狂燃烧自己的海王血! 它的骨在响动,它的气息在便强,终于,它的老皮从身体上蜕下,它的头顶出现了一只成长着的角! 雷浮屠在压下,它的角在生长,江无名的眼光所及之处竟然全是海蓝色的雾气,以及海兽模糊的影子,这片空间的威压在愈发强悍,云江的波涛甚至都被掩盖,在雷浮屠落下的时候,这积累到了极致的能量从海兽那只修长的角上轰然喷发! 轰! 蓝色的能量如无数潮汐全部迎上了如若星辰的雷浮屠,两者的波动在上空激荡着,中年男子的脸色难看,他看见雷浮屠有了裂纹,也发现了蓝色潮汐变得愈发强悍,这和他预想的不同,这海兽竟然还可以和他抗衡。 “就是那里了,那个修士还在,依旧和海兽相战!” 大汉带领着军队同时赶到,他们在看到现在的情况没有采取近身战,而是下马弯弓,只等蓝色雾气散去的那一刻! 中年男子自然看见了他们,也认出了那些箭,那写是专门针对修士的破修箭,在大面积的扫射下甚至可以对抗蕴神修士杀伤力很强。 眼下的海兽刚才已经蜕了皮,新皮还不是那么坚硬,他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些破修箭来对付这只发了疯的海兽。 接下来,他的目的便简单了,那就是轰开这些蓝色的雾气,为破修箭展现出他们的目标! “雷浮屠,给我爆!” 他咬牙这般道,这雷浮屠的威力不小,却还是偏向于镇压,可如今的中年男子已经不想去镇压海兽了,他只想利用可以用的一切将它.....击杀! 哪怕会再次受伤,哪怕会更加虚弱! 轰! 雷浮屠那大的可怕的塔体在这时轰鸣着,接着便直接爆开,整个塔体在分解着炸裂! 海兽也没有料到这一出,它的蓝色能量潮汐被笼罩的雷霆生生撕开,露出了它隐藏的本体! 大汉的目中露出精光,当下抓住时机,弯一个满弓,松手时,便有一道寒芒冲出,上面还带着串动的符文。 他没有下令,却依旧有无数寒芒随之射出,那些箭在阳光下发寒,而在箭雨的下面,蓝色雾气已经散开,仿佛是一片大海中出现了个直通海底的洞口,在洞口的下面便是疯狂的海兽! 大汉射出的是牵引箭,它的落下带来的是无数的寒芒,那些寒芒是破修箭雨,他们汇聚在一起如大鹏垂云,爆发出闪亮的锋芒。 “这下你无路可退了.....哈哈哈!” 中年男子大笑,他们都没有注意道一个人影正从之前的蓝色雾气中飞奔而出,这个人正是逃脱了海兽威压范围的江无名,他不忘拿着苍山图,也不忘继续大骂。 “去你丫的海兽,困住我那么久,不过也亏我命大,再怎么打也打不着我!” “吼!” 海兽悲号,它的身体有些地方被箭矢穿过,它还是拼接剩下的能量躲过大部分的箭矢,不过依旧受了伤有蓝色的血液流下。 “雷剑域!” 中年男子不指望刚才的箭雨可以击杀海兽,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海兽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弱,只要他再次出手便可以成功! 雷电在天地间纠缠,有一道可怕的剑气穿梭期间,中年男子的手诀变换,剑气和雷电中被印上了一种冲宵而起的气势,他们笼罩着海兽,想将这只困兽当场斩杀! 海兽已经不去看身旁的雷电剑气了,它的气息已经在消退,它的血液已经快燃尽,甚至它的角都已经碎开,可它依旧想用处那一击,它想杀了这个中年男人,这个和它无怨无仇却为了功劳追杀它一个月的男人! “已经任人宰割了吗?那我便马上成全你!” 中年男子一步步从空中踏来,他正要捏诀开启雷剑阵,却突然感觉到了一双眼镜在看着他。 那是海兽睁开了眼镜,他的眼镜不再是蓝色,而是回到了红色,中年男子的身体的倒影在那里就如同身处血海,而此时那片血海连带着他的倒影开始了.....沸腾! 那双眼镜带着滔天恨意,带着得逞的欢喜,带着.....必死的杀气。 他看见雷剑阵碎开,看见海兽的角在不断的变长,看见自己被海蓝色的巨大的角顶到空中,有看见那只巨大的脚上滴下了红色的血。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穿过,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流失,又听见了离得很远的那个领军大汉叹息着,在大汉叹息不久后,他竟然有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热,勉强向上看去,那里的云已经不见了,一个巨大的太阳正缓慢的落下,带着耀眼的光辉和炽热的温度。 “还真是有点疼.....可恶.....太阳竟然掉下来了。”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直到天边的一个点破开了空间近乎癫狂的赶来,让他的直觉与神魂再次感到了恐惧和从没感受到的可怕压迫。 那个点是个人影,那个人影在愤怒的大吼,激动的咆哮,仿佛什么人要夺走他的所有! “老夫的宝丹!” 第八掌 墟土刻印现 南斗星祖降临! 金色的长发在空中扬起,那个苍老而枯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太阳的光芒下,他的金色长发显得更耀眼,可整个人却毫无生机可言,仿佛是一道影子,诡异的可怕。 “你们想毁老夫的宝丹吗?” 他看着头顶的小太阳阴冷开口,那是轰灵炮的炮弹,在高空爆开以能量形式落下,温度高的吓人,可以轻易蒸发半条云江,更不用说已经被重伤了的海兽。 所以,这在南斗星祖眼里等于夺走他的宝丹,夺走他重新崛起的希望! 他此时出手,干枯的身体上有符文浮现而出,这些符文缠绕着他却显得很黯淡,如同熄灭的星辰。 可接下来便不一样了,符爆发出灰色的液体,这些液体在南斗星祖赤裸的背上蔓延,而在其成型的时候,在场的所以人脸色竟同时大变! “那是.....墟土!” 他们看见那些液体绘成了一座座灰色的山,在山的上面有河流冲下,河流浩荡而腐朽,波涛间不时有洁白的骨飘过,其中有些骨明显不凡,刻印着璀璨的符号或残存着昔日的痕迹。亦有古朴的兵器插在大地上,这里大地染上了不同颜色的血,那些血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古朴的兵器上也沾染着黯淡的血,可不管如何,山总是不会动的,也看不见天,只有河流悲凉的流淌,流过灰色的山,穿过巨大的骨。 所有人压抑着沉默,他们没有看见过传说中大陆最边缘的墟土,可他们都从小听着墟土的传说长大,传说里的墟土是灰色的,是无数年前的仙人战场,是被无上之力覆灭的古世界,又有人说墟土没有天,墟土的上面是世界的出口,而出口下的墟土则是仙人遗留的秘宝.....可无论怎么众说纷纭,这墟土依是片灰色的世界! “映照界!” 南斗星祖背后的墟土印刻在空中显现,如一幅绝世画卷展开,可却太悲凉,这是化界境的手段,可以将自身的刻画图卷显化于世,也有称此法为半步天地法像,说是越修的越高深出对以后的路好处越大,可以自成小世界。 南斗星祖所刻画的墟土被他完善了千万年,此时完全展开,如同这世界多了片灰色的天,整个盛州都被压抑笼罩,平民惊讶的看见太阳从天上落下,仿佛颠倒了乾坤换了天。 “给老夫散开!” 映照出的墟土中有一巨爪探出,上面带着腐朽的气息却依旧大的无边,这个爪子不知道属于什么生物,竟然敢与可以轰灭化界者的轰灵炮正面对抗。 轰! 大地颤抖着裂开,半空中升起蘑菇云,发生大大爆炸。 有血液从巨爪上滴落,半个爪体被恐怖的高温烤的几乎崩溃,可南斗老祖不在意,他自身无恙,现在只关心那只拥有海王血的海兽。 远处的大汉也松了口气,他发射轰灵炮也是无奈之举,本以为会造成大破坏,可现在竟然被这个凭空出现的老者接住了,不过看起来这个老者的目标是海兽,也真不知道这海兽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个帝卫和那神秘老者如此。 “海兽他想要便让他拿去,我们现在撤军回盛州。” 他下了命令,知道不能掺和这修士之间的事,不去招惹也不去帮助。 南斗星祖对这些人马的远去也没有干涉,所说这些人差点毁了他的造化,可一来是无意之举,二来他实力刚恢复不足三成,就这么贸然出手和整个国家作对也非明智,现在他要做的是将自身完全恢复,不能动静太大引动出和他同时代的那帮老怪物。 “还确实要带回去养几天。” 海兽现在只剩口血气在那里维持,它的角快要碎开,混身染着蓝色的血,幸好海王血脉的生机磅礴,不然换作其他海兽压根就不能在如此状态下坚持。 南斗星祖这时又看见了躺在一边的中年男子,他感觉好笑,此人很狼狈,也是靠着身上的宝物才在海兽那愤怒出手的威力下残喘到了现在,且已经昏了过去。 “玄古门的人.....老夫也有些年没见,却无用到了如此。” “不过看着也有点根骨,可以随我当个侍从。” 南都星祖当下也不停留,他的身体扭曲着虚幻,连带着海兽和中年男子就此不见,那是空间之法。 风平浪静 江无名从石头后面走出,他其实跑了不远便没有体力继续,这段时间藏身在这巨石的后面,南斗星祖的行为他自然也听得清楚,心下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竟然是盛州民间传闻的轰灵炮,我也算是长了见识,可以吹几天的牛了,嘿嘿嘿。” “不过那老头好像也是修士,比起那个中年人强的多,竟然可以接住轰灵炮,不过为什么他的目标是那只海兽.....算了,反正和我无关。” 江无名心大的自言自语,他身后的云江又响亮的奔流起来,从这里可以望见笑俗楼,而笑俗楼上此时正站着江老爷子和徐将军,他们两个的脸色不变,江老爷子的手上拿着的茶已经凉了,显然两人在这站了许久看见了云江发生的一切。 “南斗宗的老怪物果然动手了,不过也不奇怪,那可是海王的血脉,现在的海王血脉何其稀有,却被他得到,应该是用来恢复自己的修为。” 徐将军开口道,他好像知道南斗星祖的来历,且知道的很清楚。 “那可是造化,对于这些数千岁的老怪物来说可是梦寐以求,是可以让他们恢复甚至更精进的机会。” 江老爷子如此说道,他看见了向笑俗楼来的江无名。 “那小子还知道躲起来,这些年在我身边没白待,起码刚才不会犯傻的往前。” “是啊,这些孩子总会成熟,希望最近不要再出来什么老怪物,那可是轰灵炮,南斗老怪物竟然在没有恢复到完全的实力下映照着挡住了好像还有余力。” “孩子的成长急不来,我们这些人可以为他们做的只是保护住他们,让他们有机会成长起来。” 他们这么说着,没有看见天已经开始飘过了云,开始暗了下去。 第九章 徐诺 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盛州逐渐恢复了平静,海兽和修士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百姓是喜欢简单生活的,他们不明白那修士为了修为的付出,也不知道为什么修仙要如此残忍。 江无名把苍山图给江老爷子过了目,他本以为江老爷子会很惊讶,却只听见得一声叹息。 “最近老朋友回来了不少。” 江老爷子看着苍山图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收起,又对着江无名开口说道。 “过几天你会有一个师妹。” “她是我老朋友的女儿,你切记不要欺负人家,也不准动什么歪心思知道吗?” 江老爷子表情严肃,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人,虽说不至于调戏良家妇女,可戏耍人小姑娘还是会的,有点他当年撩遍全城漂亮妹子的劲头。 江无名果然不在意,他不关心是不是有个小师妹来笑俗楼学画,只要不麻烦他就可以,反正对他来说那个小师妹再漂亮也漂亮不过之前的那个女孩。 “好好好,不就是个小师妹吗?我可不是喜好女色之人!” 江无名说着脸色也愈发正气,仿佛自己十一二岁的年纪应该喜好女色而自己却洁身自好不为之心动。 这话一出倒是江老爷子老脸一红,想当年他十二岁便对女人极有阅历,而这小子如今好像只是喜欢口头调戏而不懂得去行动,是不是需要他含蓄的教导一番..... “这个男女之事是成长的路上所必须的.....我说的这个小师妹却不一样是我老朋友的女儿,你知道的,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女不可撩,我这是在提点你。” 江无名听着这个老流氓扯,觉得自己竟然没有成为一个小流氓实在是辜负了这么多年的“被提点”,看来这江老爷子当年也不简单,估计有些历史。 两人互相损着对方,却听楼下的门忽然开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 “请问有人吗?” 这声音显然是女孩的,清澈而婉约,还带着初来乍到的羞涩。 “我是徐将军的女儿,是来学画的。” 江老爷子笑着眯了眯眼,心道这果然是说到就到,起身带着满脸不情愿的江无名下了楼,他们走到楼梯间便见门口有道人影。 正是那个姑娘。 她站在门外,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并不炽热反而随着微风的清凉,这显得那女孩的身影并不单薄,而是.....如百花间来的仙子。 江无名一直记得那一日的花,又或者是那女孩的笑,他看见风吹过女孩的青丝,看见阳光洒落在女孩的肩头,他见过画中的美女,觉得那是风华绝代,很多人说美人画中来,可这个女孩的眉眼不像画,浅笑如春风。 “你好,我叫江无名。” 他好整以暇走上前去,伸出了手,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错,起码像个有文化的书生。 “我叫徐诺,多指教。” 女孩礼节般的微笑,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江无名握住她的手时感觉到了一种温润的薄凉。 江老爷子也看见了那双玉手,当下赞叹一声,认为确实是个好苗子,就看那双手便可以知道其下笔的力道和挥笔的流畅,只不过若想在绘画上有成就却还要看其悟性毅力和心性。 女孩握着的手轻巧的松开,这边的江无名也回过神,要知道他前几刻还认为那个给他送画的女孩是最美的可现在却感到了自己好像不是个什么好人,因为他看到徐诺竟然又觉得徐诺也很漂亮,这另他有些惭愧,之前还说看美色不动心。 “你是老徐的女儿吧.....看你和你爹长的可不一样,是个清秀的姑娘,就不知道你是否吃的了苦?” 江老爷子微笑着问,他知道女孩子都爱美,可绘画久了手上会有老茧,他见过不少很有天赋女孩因此将绘画转变为了兴趣,再者而言灵感不可能是无穷的,总有些时候要闭关创作,同样也很少有女孩可以接受邋遢的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不停的动笔打草稿。 “我可以。” 徐诺点了点头,同时从随身写携带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支笔。 那竟然是一支铁笔! 绕是江老爷子和江无名也是一惊,他们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用铁笔来证明自己。 所谓铁笔是以铁铸造为笔杆,又以北漠的月狼毫所制,光是笔杆便有五斤左右,使用者挥笔的次数多了根本撑不住,不过如果使用者肯下心思去磨砺自己的力道,将铁笔使用自如,那么可能可以达到的境界会使得使用者以后的路收益无穷。 入木三分! 铁笔银勾! “不愧是老徐的女儿,竟然敢用铁笔来绘图.....不错不错不错!” 江老爷子连说了三个不错,他清楚的知道了这个女孩的毅力,有也知道他可以教好这个女孩。 “江老太高看了,我只是觉得铁笔可以磨砺自己的心性。” 徐诺笑着说,得体而大方。 “好了,从今以后你变在笑俗楼学画,两个年轻人要互相学习,哦对了,记得以后到了外面要护着对方不要护损,现在跟着我去看个好东西。” 江老爷子说完便往回走,江无名和徐诺跟在他背后,直接走到了笑俗楼的画室。 徐诺见过不少画室,可当她走进这间房间时却觉得很不同,她看见了一张巨大的纸放在房间的中间,纸上密密麻麻的画着莫名的符文,却并没有任何画的痕迹。 而画室则显得空荡荡,除了这纸外没用任何东西,徐诺看向身边的江无名却见江无名也是满脸的不解明显他也没有料到。 “你们知道这纸上是什么吗?” 江老爷子问道,他的样子有点得意显然很满意这两人的不解。 “这纸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 江无名知道江老爷子喜欢卖关子,当下不耐烦说,他觉得这纸的质量和普通的纸差不多,没有什么好稀奇的顶多是画了点不知名的文字,而徐诺则含蓄的说了一声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这纸的好处,只觉得这纸上的符文很有趣。 “既然你小子不识货,那就让老夫来告诉你这纸的名字!” 江老爷子愈发得意,等下傲然开口。 “你们可以叫它.....符印!” 第十章 符印 符印! 这个词对江无名来说很陌生,他不知道这符印与绘画有什么关系,可他身旁的徐诺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是修真的旁系.....符印?” 江老爷子抬起眼深深的看了徐诺一眼,问道。 “你知道符印?” 徐诺点了点头,平稳自己的情绪,接着江老爷子的话说。 “我随家父这些年漂泊四方见得了许多奇人异士,其中有些是修士,有些则是修习修真旁系的高人,其中有炼丹者,有研究阵法者,这些人都有很大的本领,而我记得最清楚的却是符师!” “记得家父曾在西漠征战,那场战争中家夫最大的对手其实不是西漠的狼军,而是隐藏在西墨狼军中的一位符师,那符师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却可以和狼军很好的配合,狼军本就彪悍,习惯西漠的沙漠环境,加上那符师更是如虎添翼,因为那符师竟然可以.....改变战场的地形!” “我之后才听人说那符师最后是在三位阵师和数位修士的练手偷袭下才勉强击杀,同时听说当时那符师反击时使用的就是他自己刻画的符印,所以我刚才听说那是符印的时候才失态了,还望江老海涵。” 徐诺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这也是她到笑俗楼以来说的最长的话,江无名发现她看那张纸的目光变得谨慎而防备,显然她所言不假,而那不知名的符师也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无妨,我倒是觉得古人说的不错,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家这小子就没有你这见识。” 江老爷子摆手,也不在意一旁撇嘴的江无名,觉得自己确实疏忽了,没有带江无名去见一些大世面,如今见识竟然不如一个姑娘。 “徐诺之前有一点说的不错,所谓符印确实不是正经的修行体系,应该可以说是修行体系中分支的旁系,就比如大树的枝丫,数量多而分散,这些支脉中比较有名的如炼丹,阵法,炼器,而符印则比较小众修习的人也不多。” “可这符印小众是有原因的,因为它难度极高,在修真界有两句话来形容符印的巅峰。” “一纸定乾坤,挥笔换青天!” 江老爷子说出这两句话时,仿佛有一种气势轰然降临,这是江无名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老爷子,以往的江老爷子嘻嘻哈哈的,偶尔严肃也是装出来的,过不多久就会恢复原装,可这时的江老爷子却有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威压,甚至另江无名有种看见了南斗老祖的错觉! 徐诺也很惊讶,她虽说与江老爷子相见的时间很短却也知道这个这是个没有什么脾气的老人,起码不会真的发怒,可如今却显示出如此气势,就像是那些可以实体化灵力的修真之辈! “这两句话的含义其实很多,因为大部分符师的仪仗就是他们手上的笔和纸!” “而他们的笔在纸上刻画出的便是所谓.....符印!” 江老爷子说着抬起了手,他的手上出现了一颗玉石,这玉石不大却同体碧绿,在江老爷子的手上竟然爆发出了一股磅礴的灵力,这股灵力很纯粹,是天地凝聚的原生灵力。 江老爷子微笑,接着便将这玉石向那纸般的符印.....按下! “轰!” 江无名和徐诺感觉这间画室在晃动,一股强悍的生机在灵力的带领下喷涌而出,随着灵力和生机的涌出,那张符印上的符文也在渐渐的模糊,终于在生机达到极致的时候轰然散开! 江无名感觉身体变的轻松,这种生机对凡人的好处甚至比对修士的还多,又恰当的被灵气引动,竟然可以轻易打开江无名身上的脉络,虽说不可能和武侠小说那般打通任督二脉成就武术强者,却依旧对身体的血液循欢和脉轮运动有帮助,就好比是将身体的强度提升。 “这个老头子果然是藏着好东西.....” 江无名心道,又看见一旁的徐诺竟然盘坐在椅子上,她吸收生机的方法好像更为主动,竟然在拉动着生机和灵力,丹田上形成了小漩涡,源源不断的用生机排出体内的多余的力量。 江老爷子也看见了这一幕,他感叹,觉得老徐的女儿确实出息,竟然学会了一种引动术,这引动术和修真有点关系,是从一些修真功法中脱离出来可以供凡人修行的奇妙小法术,好处是调动自己身体的力量去吸收外界的灵力或是生机,同时可以将没有用的多余的力量排出身体,看来这道生源符倒是多便宜了这个小妮子。 江无名不会徐诺这种引动灵力和生机的法子,他起身向江老爷子走去,去观察那符印和江老爷子之前用出的那个蕴含灵力的玉石。 他走到近前,却发现那玉石的颜色变得有些黯淡,显然刚才那股灵力的释放对其也有所削弱,江老爷子看着他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他不知道去努力吸收生机和灵力,要知道这在一般的凡人眼里可是场机缘。 “呼.....” 徐诺呼吸间仿佛有翠绿的光华喷涌,这是她的引动术产生的效果,睁开眼睛的她知道自己这次的得益非常多,身体的强度和灵敏更甚从前。 “谢谢江老帮助.....我这次的生机吸收的太多,可能.....影响到了江师兄,我没什么可以回报,只有这卷轴可能会对江师兄有帮助还希望江师兄收下。” 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江老爷子越发眼前这看起来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孩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这次的生机吸收的过多,知道这会影响到他人对自己的印象,所以.....她通过赠送引动术的方法来弥补自己的行为,一方面可以让江老爷子对自己的印象更好,另一方面也算是给江无名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情,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吃亏的地方。 至于引动术,其实对修真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其并不是太珍贵,甚至论起来还不如这生源符,可这个时机把握的很巧妙,在江无名需要的时候向赠,反而显得更有意义和帮助。 还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心思..... 江老爷子自己也是个老狐狸,当下拍了江无名一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道。 “徐诺给你就接到,这也是人姑娘的一点心意,所谓礼尚往来,这道理你可要懂。” 江无名不傻,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接过徐诺手上的卷轴还对不忘练练道谢,可总觉得有古怪,或者说是不自在。 “你们都感受到了这符印的好处,而接下来我告诉你们的就是这其中的一些真正有用的知识和符印与你们的关系.....” “这才是正题,刚才只不过是让你们体验而已,所以我接下来说的你们切记.....听好了!” 第十一掌 枯笔 江老爷子一挥大袖,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而他就要这种效果来配合自己的开口。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大地,而大地之上的是我们所在的国家,而我要说的秘密正是关于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的国号叫.....苍!” “苍国!” 江无名听过这个名字,那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国家,也是他所在的这个国家。 大陆有国镇,此国名曰苍! 徐诺的苍国其实更清楚,因为其父徐将军便是苍国的的将领,她知道这个国家的部分历史,其中有些涉及的很古老,不属于世人已知的那些岁月。 “可我要说的却不是苍国的历史由来,我要说的是.....苍国的隐秘!” “苍国最早的国号不叫苍,那是不知道多少岁月前的文字,如果翻译成现在的文字,苍国最早的名字是戎!” 江老爷子的眼里有沧桑,他仿佛想起了自己的某一段岁月,有个青年穿着青衫站在自己面前,抬手见带来淡淡的墨香。 “可突然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开国太祖将戎字改为了如今的苍,史书上记载的是说因为戎字有蛮夷之意味,取之为国号不雅,可书不可全信,凡事需留三分心,这国号与国运关联,是件大因果,哪有说不用就不用的道理?” 江老爷子顿了顿,又看像了江无名。 “你知道之前和海兽向战的修士的来历是玄古门,可你知不知道玄古门的来历?” 江无名撇嘴,玄古门可是大大的有名,举国上下无人不知,那可是天上降下的仙宗,门中历代掌门皆为供奉国师,甚至连皇帝见了都必须以礼相待,于是当下将所知全部说出,一副见多识广的得意。 一旁的徐诺听了也是点头,江无名说的不错,因为她亦曾见过玄古门的修士,知道玄古门的历史,那个修士是在军营中见到的,修为波动并不显露却有股内蕴的强大。 “说的倒是不错.....可却依旧是错的。” 江老爷子仿佛知道两人的说法是这样的,想来知道也不难,因为整个大陆知道的都是这个说法,两人知道的说法也不可能有新意。 “玄古门其实很有意思,这众人都说它是从天而降的,可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玄古门出现的那一天,盛京有玄黄脉气冲出!” 玄黄脉气? 江无名和徐诺都满是疑惑,他们哪里知道什么玄黄脉气,只觉江老爷子说的很高深,难以理解。 “玄黄脉气这看起来玄奥,其实很容易理解,因为凡是符师都必学点脉,之前徐诺说改变地形便是点脉的手法,而玄黄脉气则是自然孕育出的气体,和这种气体相同的气体比如鸿蒙紫气,五色瑞祥气,其中玄黄脉气属于大地自我生成的一种气,非地宝不出,可那玄古门却引动了此气,所以有说法说玄古门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这句话刚落下,江无名竟然隐约听间了一道沉闷的怒吼在他耳边响起,他不怀疑江老爷子刚才说的话,因为他竟然觉得这声低吼很熟悉,仿佛.....他听过! 正如同那日水爆的叹息! “而也就在玄古门出现的那一天,有人看见了整个盛京之上的天空有一道火出现,那道火在玄黄脉气的笼罩下爆发,有人说在满天火光中看见了太阳,也有人说看见了杆残破的兵器,可我所知道的.....那火中应该是一尊符印,而那符印上正是一个以符文写的苍!” 笑俗楼外面的天空有些变幻,江老爷子的话语说出时竟然闪烁出浩瀚的雷光,江无名和徐诺可以看见雷电盘绕着笑俗楼,黑色的云雾缓慢的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笑俗楼与天抗争。 “靠!老头子在讲什么东西,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江无名看着外面的动静觉得可怕,那不是人为的手段,是天威,仿佛在剿灭禁忌。 “果然吗.....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江老爷子自语,他也看见了万里无云到风起云涌,现在的他还是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可接着他便随意般伸出了手,手中出现了一支笔! 那支笔很诡异,笔杆竟然是一段枯萎的木头,木头通体漆黑没有光泽,上面竟然还有裂痕和磨损,显得卖相极差。 至于笔头则是不知道什么生物的毛发所制,依旧是黑色看起来却非常柔顺平滑,看起来倒非常不错,和笔杆形成了对比。 可不惯如何,现在江无名和徐诺色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他们可以看见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可怕的雷霆,如一条浩瀚的大河横贯了整个盛州,江无名不知道什么叫那只笔的来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怒吼,可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定有联系! “这支笔是我的一个朋友给我的,我现在的知识也全是他所传,至于我现在教你们的东西,也和当时他教我的相同。” 江老爷子的手在动,他在挥动那只来自他朋友的笔,江无名和徐诺注意看他的手法,却发现那不属于任何一种画派,好像是随意而为,也就在他挥动的时候,又是一张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符纸出现,上面有符号在闪耀,在那只笔的一点之下冲出,向满天的雷霆而去。 与铺天盖地的雷霆相比那符纸太过于渺小,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符纸肯定不简单,江老爷子肯定有隐藏,就好像天上那从符印中探出的笼罩了雷霆的金色巨手,深不可测! 那金色的巨手握住了雷霆,又或者说撑开了一方空间,江无名和徐诺从震惊中回过神,知道盛州今天可能又要震动了,那种手段太可怕,不属于普通人,竟然就这样破开了雷霆和天威。 他们的身后站着江老爷子,他看起来很疲倦,那只笔依旧在他手上却没有继续挥动,他之前讲到的苍国玄古门和那从天而降写着苍字的符印却不肯再说,只是看着金色的巨手破开雷电而随着符印消散的时候悄悄将那支笔塞给了江无名,没有让徐诺看见。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明天开始我会让你们在画中学会添加符号,也就是让符印在画中体现。” “毕竟我教的不是符印,你们要做的也不是符师,所以记住目的很重要,不然可能会迷失自我。” 江老爷子一边说着,另一边的江无名已经看见了那笔上的一个隐藏在划痕中的一个古怪的字。 枯! 第十二章 老子全都说 徐诺晚上才走,毕竟刚才外面的动静确实很大,一般的凡人可能永远见不到的修士之战和天威竟然在这段时间内全部出现,那只金色大手在盛州上空出现时甚至有人跪拜,认为那是仙人之力,实在阻挡天威降临毁灭盛州。 可这些都是常人见识,也就在金色大手从符印中显化之时,一个健壮的男人从盘坐的玉台上睁开了双眼,这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不再平静,一股浩瀚的灵力带着激动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却又被压制,仿佛是在隐藏。 “符印吗.....” 他低语着将灵力压回,同时站起身走下玉台,也就在走下玉台的片刻,他原本健壮的身体开始收缩,骨节间传来连串摩擦声,当卡擦的声响过去,他已经从中年男子变成了枯瘦而沧桑的老者,脸上的皱纹和满头的银丝无不显示出一种平凡的老态。 这时门才被推开,有年轻的侍女进来替他换上松弛的官袍,他们仿佛是见惯了不觉得奇怪,更有趣的是这些侍女的身上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这灵力不强却极为隐晦,和很多修真者将自身的灵力展现出来的张扬不一样,这些侍女在这里显得很普通,没有任何如修士般的气势和姿态。 “你们这几日有空便出去查一查那符印的来历.....如果有什么情报便来告诉我,记得那符师的实力定然比你们强,不得轻举妄动。” 男子如此道,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可在场的侍女都是心下一惊,她们非常清楚这个看上去苍老的老年男子的手段多么诡密,同样的这几年来也只有两件事真正让他参过手,他插手的这些事在修真界流传并不是很广却依旧引动了个别大人物为此出手。 一件是七年前的山海阁,另一件便是前不久出现的海兽事件。 其中的海兽事件因为南斗星祖的突然介入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可七年前的山海阁却在他的出手下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有大人物被击退,亦有高手喋血,最大的造化被他轻易取得,可这造化也不简单,他的肉体竟然在这造化的影响下开始了变化! “我不曾老去,因为我终将重现!” 他轻声自语,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这房间中的灵光竟在汇聚,在他的目光间闪烁着,如同灰烬中的灵脉,在显示峥嵘。 “大人又控制不住了·····” 侍女们悄然退出,这里的压迫竟然突然变得有些可怕,那是灵力和神魂的范围压制,此时被苍老男子无意放开,就如一片泽地凭空出现,压制住了所有人的各方面力量。 “大人今天已经两次没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了,这不是大人的风格·····” “那么或许这件事确实对大人非常重要,或许是大人重新显现的希望!” 有人如此说道,那是个娇媚的女子,此时在压制下显得最为从容,周身有灵光盘绕抵御。 “我们可以做的·····也只是为大人找到那个符师,也只是为大人寻得一个可能重现的·····引子。” 娇媚女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她可以从愈发轻松的压制中感受的到自己的大人在逐渐平息情绪,可此时与旁人看来这个表面华丽的女子眼睛中竟然蕴含着难言的情绪,甚至连她的嘴角和脸部都开始扭曲,显得诡异而狰狞。 “见卿姐,你·····” 一旁的其他侍女感觉到了娇媚女子此时的状态赶忙出声提醒,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平复了情绪的苍老男子已经惊醒般快步走过来站在了娇媚女子的面前。 “阿卿,你又这样了·····” 苍老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将手缓缓的按在上了面前女子的肩膀,却又说不出什么,只是责怪的看了看她又叹了一声。 “我只是有些激动了,可阿卿你原先不是这样的,你原本很阳光·····” “大家都变了,大人你原先也不是这样,只不过你这样也没关系。” 玉见卿笑了笑打断苍老男子的话,她看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沧桑的手又继续道。 “也请大人你放心·····我刚才只是激动了,毕竟那个什么符师对大人你有好处不是吗。” 苍老男子的手依旧颤抖,面前的女子的微笑在眼里依旧明媚,却又只是单纯的笑,仿佛没有情感。 “阿卿你原先也不叫我大人的·····” 他苦笑着将手放开,而玉见卿也不多留,只是带着侍女们就此离去,没有再回头看那伫立的身影。 这里又静了起来。 “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无名把玩着手中的枯笔,他的对面坐着江老爷子,和江无名的满脸严肃不同,老爷子很无所谓,就好像之前那只金色大手不是在他的笔下出现的。 “我是你老子。”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无名听见回复顿时大怒,这不是逗他玩吗,简直是在转移话题中道出实情。 可这实情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我是江家第·····几代传人来着?” 江老爷子继续装傻,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老狐狸的气质。 江无名无奈,他清楚江老爷子的秉性,知道他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悄然举起了个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茶壶。 “这紫砂壶名动天下,而这个呢·····更是精品了。” “我听闻古人说,破碎是有种美感的,而这紫砂壶本身就是艺术品,如果经过我的创造,应该也同样的可以有所谓的破碎美,你说是不是·····” 江无名一边说着,手上的紫砂壶已经旋转着流转,仿佛只要稍微松手就可以掉在地上成为江无名所谓的破碎美。 “你小子什么时候偷拿的老子的宝贝紫砂壶!” 江老爷子不淡定了,这紫砂壶可是他收藏的宝贝,为名家所制,价值本就不菲,更有深刻意义,是不可多得的大作。 “你先给老子把紫砂壶放下,我们有话好说,你看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把你带大了又教你绘画,现在还把老朋友的女儿拐来了给你当媳妇,呃·····你看人姑娘多漂亮,我可是记得你当时的眼神,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这马子非你莫属,是不是觉得老子对你特别好,嗯?” 江老爷子说到动情自己都有些感动,于是他偷偷的看向了江无名,却在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甚至连头都有点眩晕。 之见江无名此时不仅毫不动容,更是加大动作让那个紫砂壶在他的手中上下反飞,淡然的仿佛这紫砂壶只是普通的水壶。 江无名抬眼和他对视,举手投足间潇洒而自然,更露出如同书生般儒雅的微笑。 “老子说!老子全都说!不要摔坏老子的宝贝紫砂壶!” 第十三章 云海迁渡术 江无名有些得意的笑着,这把柄他算拿的很对,紫砂壶的价格本就不菲,自己手中的这一个更是名家精品,江老爷子虽然不是爱财之人可这紫砂壶却对于他的意义重大,是他的一个老友所赠。 双方都是人精,江老爷子自己也知道占不到便宜,于是当下也只是暗叹自己老矣不是年轻人的对手,云江后浪也确实可以拍前浪。 “老夫确实没有对你隐藏什么,或许刚才的那一笔在你看来很了不得,可那其实只是激发出了这符印本身的力量与老夫并没什么关系。” “至于枯笔老夫也说过,是朋友所赠,应该是有点来历,老夫所知的也只是这笔可以操控一部分符印,别的什么老夫也没有去研究过,如果所猜不错应该是修真界之物,也就是所谓的法宝之类.....” 江老爷子如此道,他的表情很自然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样子。 “这么好的法宝你送我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修士。” 江无名不解,在他看来只有修士可以操纵法宝,凡人有法宝却没有灵力拿着法宝也没用。 “徐诺给了你牵引术,那牵引术的品级还可以,足够你提取灵力和简单的使用法宝,至于这枯笔.....自然是用来作画。” 江老爷子看着江无名有些无语,这小子竟然还不领情,法宝这东西在修士间都不是容易得来的,更何谈和符印有联系的枯笔,毕竟一件法宝消耗的不止是天材地宝,亦有炼宝者的心血,修士在修行的过程中也要产生消耗大量的财富和资源,本身可能就极难维持,而法宝的价格贵不说更是要花心思去保养,所以简单的来说,这法宝在普通修士的眼里就是奢侈品,根本就不敢去想。 可这枯笔不一样,江老爷子这么多年来从未保养费心,只是偶尔会把玩,他早知道这笔的神奇之处却也并不担心对于这只笔的投入会过多。 毕竟只是用来绘画罢了。 手中的枯笔依旧看不出异常,江无名也只得作罢将紫砂壶还给了江老爷子,他也知道不可能真的将紫砂壶打碎,毕竟这紫砂壶对江老爷子意义重大,而他也只是开个玩笑般的威胁。 于是回房,江无名的房间和江老爷子的离得不远,而房间的装修也是很显得随意,空间很开阔的同时也显得极为单调,只是有一副座椅,一张大床和几个巨大的书柜,江无名对自己的房间说不上满意可也不排斥,的确,这屋子在常人看来并不是多么精致可他毕竟熟悉,而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也更放得开心情也会比在外面更舒畅。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可也就在江无名有些疲惫的推开房门准备直接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时,整个房间中竟突然传出一声轰鸣,紧接着一股磅的灵力毫无显示的从这间房间四面八方的墙体中出现,这股灵力实在纯粹,甚至带着风声便席卷而来。 ‘搞什么’ 江无名没有提防这一手,被灵力席卷着在房间中到处乱滚,看得出这灵力并不会伤到他可在地上到处乱滚也是在难受,此时的他说不狼狈是假的,就仿佛当年在路上被江老爷子用装野猪的袋子拖着回家,整个人衣衫不整发丝飞扬,简直毫无气质可言。 很快的,江无名就看出了些门道,他发现他房间的半面墙上都被镶嵌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石块,这些石块每个看上去都很普通可以这种密度排在一起就显得极为不寻常,而整间房间的灵力全部都是从这些石块中发出,这些灵力积少成多又没人去控制此时竟然如发疯般席卷开,江无名对这些石块看的越发眼熟,终于在被再次席卷后焕然大悟。 这些石块不正是江老爷子当时手中灵力玉石的缩小版吗 果然是这老小子 江无名想着便觉得愤怒,他的身体素质不差可到底是普通人,被灵力席卷的次数多了也会感觉吃不消,此时仔细选下来已经被席卷了三波,本来便疲惫的身体此时更是无力,不由得对这江老爷子的房间破口大骂。 可这骂归骂,他依旧被灵力席卷得无可奈何,正头晕着犯迷糊的脑子压根没有精光一闪想出办法,反而在灵力的冲击下越发不清醒,不错,枯笔确实在他袖子里,可枯笔他也确实不会用,江无名在身上摸索一番正打算放弃,可也就在这时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竹简..... 又好像这竹简是徐诺给他的..... 而上面的好像.....便是.....接引术..... 而这接引术的作用.....便是吸收灵力! 我竟然忘了我还可以吸收灵力 江无名在灵力的激流中仿佛找到了出路,他颤抖着拿出竹简,那上面的大字此时在他的眼里显得是那么有意义,就如同是本无上法录,另他迫不及待的带着炽热的心去学习,去参悟。 云海迁渡术! 一看便如此高大上的名字定然可以助我脱离这该死的灵力席卷! 江无名勉强在灵力中盘腿坐下,他激动的翻开了这竹简,开始了第一次阅读。 竹简挺人性化,上面的文字还是通俗的现行文字,篇幅虽然不多可初看也不会太过于深奥,基本都是丹田,脉轮这类的词语,江无名一边稳住身形一边抓紧时间看起来,而越看却越觉得不对,最后看完竟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接引术的小成境界才可在呼吸间吸引灵力,这看起来不难,只需找到丹田的规律来吐纳,可问题是我根本.....不会找到自己的丹田规律的方法!’ ‘还有种方法好像也很容易,只需要喊出口诀然后在灵力中简单的进行如图所示的运动,可在灵力中稳住便很是不易更何谈喊着口诀做运动!’ 江无名如此想着目中露出精光,他王者江老爷子房间的方向竟似乎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奈和尴尬。 他抬起了手,而口中也念诵起了那云海迁渡术的口诀,这一刻的江无名眼中竟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愤怒! ‘士可杀,不可辱!’ 第十四章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那一日的盛州,注定不能平静。 那一夜的笑俗楼,注定不能安分。 很久后有人说在那一天先是看见了天空中漫天璀璨雷霆带着乌云袭来,原本的天空在那一天被遮蔽,凡人们就如同蝼蚁般在雷霆下恐惧着颤抖着,可也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将毁灭时,那只金色的大手出现了。 那是只大的可怕的手,上面喷薄着金色的光芒和耀眼的符号,它在雷霆中庇佑着万物,在天威下干涉着规则,那是仙人在出手,是仙人显化,也是仙人下了他们这些黎明百姓,他们不会忘记那日的恩泽。 说这话的是一个老人,他以敬仰和崇拜的语气对他的儿孙说出这些过往,可接下来他的脸色变了,又说出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也就在仙人显现的那一日晚上,整个盛州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说着的似乎是修真界的口诀,可其中竟然隐约有种愤怒和扭曲,就如同一个人在狂风中嘶吼,又好像一个修士在渡心魔,总之这个声音在那天晚上肆虐着整个盛州,辛亏有仙人保护,不然盛州定然会经历新的大恐怖。 老人如此说着,他和很多人的看法相同,认为那天晚上的声音是妖魔的咆哮,是妖魔要重现现身,还好仙人还在盛州,也一定是仙人镇压了妖魔。 ‘总之,那日发生的一切都幸亏有仙人出手才让我们得以平安,我们定然不能忘记仙人的功劳以后每天也要记得给仙人供奉香火。’老人正要做总结却听到有个孙子辈的孩子发问了。 ‘那爷爷,妖魔被仙人镇压在哪里呢,实在我们盛州吗?’ 老人脸上于是又带起了神秘,他缓步走到窗前指着远方的一座阁楼道:''这妖魔便是被仙人镇压在那里了,那楼里面住着的一个老家伙不尊重仙人,不懂什么叫感恩戴德,于是仙人就把妖魔镇压在他家的阁楼下面用来警戒世人不尊重仙人的后果。’ ‘至于那个老家伙的名字我张某则更是记得清楚永远都不会忘记。’张十六咬着牙对自己的满堂儿孙说道,似乎那张斜着眼看他的老脸又再度出现在面前一般。 ‘那老家伙叫.....江振业!’ ..... 早晨的阳光总是有活力的,当太阳的光透过云层来到笑俗楼时江老爷子已经起床了,他的精神很不错,手上还端杯已经泡好了的茶,茶叶的香气杯开水激发,可以看见有体从茶杯袅袅升起又在阳光中不见了踪影。 ‘真是美好的一天,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如如何了.....’ 江老爷子并不担心,他自己自然有个度知道怎么样可以在不伤到江无名的情况下达成目标,其实他也是无奈之举,江无名这小子实在懒,不用点手段实在无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学习牵引术。 茶喝着也快喝完了,江老爷子算着时间知道徐诺快过来了,当下伸了个懒腰,又把今天上课要用的东西摆放好,他本想去叫江无名下来可转念一想又干脆不去理会,反而期待江无名衣衫不理冲下楼来的邋遢模样。 ‘这小子是自己想在徐诺眼前出丑,可怪不得老夫’ 意料之内的,徐诺果然先到了,小妮子今天穿的很有朝气,短袖衫上罩着件色彩明亮的绣袍,一双洁白的藕臂露在外面显得活泼又轻松,她先是问了江老爷子好又疑惑的看着四周,却始终不见江无名的身影。 ‘怎么没看见江兄?’ 徐诺自己嘀咕着,她比江无名要小几个月于是称江无名为兄。 ‘不用等他我们先上课。’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对徐诺说,也不管徐诺是否同意,他先自顾自的走进画室将摆好的画材取出一分,又对徐诺摆了摆手,让徐诺直接进画室开始上课。 徐诺的本意还是等江无名一起上课,可江无名此时依旧在楼上没有下来,徐诺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只得走进画室观察起眼前的画材。 画材其实只是普通的文房四宝,徐诺留心看了那画纸,却发现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并非是昨天符印所用的符纸也不是贵重的云轩纸,看质地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特点,一般的画家都不会用这种无论是在笔触和流畅度都没有优点的纸张,江老爷子的眼光明显更为苛刻,徐诺想不通江老爷子选用这种纸的道理。 今天的课倒是简单得很,只是将一些符文基础的绘出,江老爷子知道由浅至深才可以融会贯通所以也不着急教,只是会在徐诺运转铁笔银钩时仔细的揣摩,又觉得老徐实在是有个好女儿。 徐诺刻画的符印大部分是辅助的符印,不能实际用出却也极为美观,她自身其实有很不错的灵力储备可江老爷子明显不想让她在初学时就将灵力灌输进去,毕竟一张真正的符印需要的不仅是符文和灵力的融合更重要还有这符印和大自然和所处环境的相得益彰。 就比如徐诺此时正刻画着的灵谷印,这个符印毫无战斗效果却可以加强使用者和自然灵力的感应,不久这个符印的符文便在普通的画纸上出现,徐诺甚至可以看到那墨水反射出的光泽在阳光照耀下浮略。 确实有点美感呢 徐诺如此告诉自己,其实她的手也有些酸了,可长期磨砺出的心性让她继续动起了手中的笔。 可也就在她要继续接着动起笔的那瞬间,竟有一声轰鸣之音突然在笑俗楼传出,这声音太大,还带着灵力的推动,仿佛风暴般出现又带着灵力的气息盘旋而起! 轰! 整座笑俗楼被轰鸣声包围着,徐诺面色也变得很不好,她知道未知的东西很难搞定,就比如这突然出现的巨响,而旁边的江老爷子面色如常,他看向了楼上的方向反而满意的微笑了起来。 风暴没持续很久便又轰然散去,再看笑俗楼,楼外还好可楼内却变得极为狼藉,笔墨纸砚遍地,有灰尘从房梁上落下,徐诺甚动用灵力才护住自己的身形。 依稀间,徐诺看见一个身影从上笑俗楼一步步走下来,这个身影明显是个男人,并不怎么强壮却显得极有气场,隐约的灵力从他身上腾起,楼梯随着他的步伐摇晃着颤抖。 是江老爷子的仇家找上来了吗? 徐诺的第一反应是江老爷子昔日的仇家上门,而之后发生的也确实让她的想法得了确认,那个身影竟然在低吼,而细听之下那所吼得正是江老爷子的名字。 ‘’江振业你个老小子,竟然敢如此对我如此下手!‘’ ‘’我和你.....没完!‘’ 等等,这个声音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熟悉? 第十五章 浩然正气义愤填膺的老爷子 旁边的江老爷子表情古怪,似乎想笑又不好太过于明显,他自然知道面前的人影是江无名,看得出这小子昨晚确实受了点苦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天那房间的布置确实可以称的上是大手笔,可以说是制造出了一处小灵源,虽不比的灵脉的作用却也已经是江无名现在可以吸收灵力的极限。 正所谓水满则溢。 ‘’上百块聚灵石,这个老夫为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看这个波动,应该也是入了门。‘’ 老爷子的目光很深邃,仿佛可以看透江无名此时的底细般带着不明的闪动。 徐诺在另一边此时也眨了眨眼,她的双眸上有灵光闪烁,这是种秘法,传承自一个修真门派。 可这一看之下她的双颊便突然绯红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她亦是显得越娇羞,她通过灵目竟然这一幕,那个人影没有穿上衣,也就是说那个人现在是.....半裸的。 人家可是女孩子! 徐诺的脸越发通红,可说实话,从这个方向看那个人的身材好像确实不错,虽然没有极有爆发力的肌肉却也有年轻人的健硕,更有股蓬勃的初生灵力蕴含其中给人看上去的感觉不仅没有厌恶反而非常舒服。 不对,女孩子要矜持,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徐诺正天人交战,此时的她没有发现那个人影已经从江老爷子那里收回了视线静静的看着她,仿佛也在沉思般,眼睛暗藏深意。 这种深意有很多含义,其中有最多的是尴尬,可仔细看去在尴尬中仿竟佛还隐藏了那一丝.....得意。 不过下一刻他便难以继续得意了,江老爷子竟然突然出手,那种手法很奇特,在振散了灰尘的同时化作了一股气,气上闪烁着金色的光,从江老爷子的指尖飞出又直接向着江无名而去。 ‘’庚金气!‘’ 徐诺认出这股气的来历,不是修士的法门却也有不弱的威力,在普通人中也只有一些武术高手可以在凝聚,不过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的庚金气大都是凝聚在自身体内用来锤骨练气,当然也有极少部分的真正高手可以将体内的庚金气化作一道剑气,张口间吐出。 这种高手又在民间被叫做先天修者,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半只脚踏入修行的凡人。 徐诺便在军中见过如此人物,那个先天修者是个年级不大的青年,或许是因为修行的是庚金气这种刚猛门路的原因,整个人显的极为精神,他的武术造纸本就很高,一人便敢与百名狼军对阵。 也是那次,徐诺亲眼那庚金剑气从他口中呼啸而出,就如一道光盘旋着扫荡,仿佛是柄无比刚强的飞剑出世,瞬息间便有数名狼兵被直接斩落。 一道庚金气,可破千万军! 而如今她再次从江老爷子的手中看见庚金剑气,可不同的是,江老爷子的这股剑气更为随意,只是抬手使出却根本没有所谓的准备时间。 她的双目上的灵光更盛,已经达到了极致,她很想看出江老爷子使出的这股庚金气的玄妙之处。 叮 庚金剑气微颤,江无名的双手伸出,竟然与那股庚金剑气硬撼在一起。 他的手掌上覆盖着灵光,可毕竟是初次掌握灵力,整个身体竟被庚金剑气的锋芒带着向后退去狠狠的撞在了笑俗楼的墙壁上。 这还没有结束,江老爷子竟又一次弹指,指尖有青色的气闪现,这种气和之前的庚金剑气不同,少了刚猛和冲劲反而更显得轻灵锋锐。 叮 江无名也顾不得此时上身没有穿衣服会在徐诺面前丢人现眼,或许是因为吸收了灵力的关系,他的感官现在变得非常的灵敏,之前的庚金剑气给他的威胁还没有散去,而此时又一道同样极具威胁的青气又向他冲来。 ‘’江振业这个老小子实在可恶!‘’ 他自然看见了江老爷子脸上憋着的笑意和徐诺眼中的躲闪,可就现在看来,这些事都要先放一放了,因为那股青气此时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江无名看那股青气只觉的后背汗毛倒竖,冷汗也随之流了下来。 这青光的速度竟远超庚金剑气。 刹那,而至! 呵 江无名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上下如同被凉水浇过般清醒着颤栗起来,所幸刚才的那道青光在他头顶三寸的地方一闪而过,可如果他运气不好青光的角度又再低一点的话..... “这老小子是要玩我的样子.....” “那么我可不能再让他来掌握节奏了,现在我唯有主动出击,不然再来几道那种气我可就真的要哭了。” 江无名动了! 他的身形灵敏的传动,当双足间的速度达到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那一刻,他出现在了江老爷子的目光中。 左腿,直接便是一甩! 这一招在传统武学中也很有名气,叫作半崩腿,通过速度的加成将力量变得更可怕,而江无名的这一击中更带着灵力,比普通的武者使出造成的伤害更为之多。 “倒确实有长进。” 江老爷子带着些赞许的看着江无名的这一记半崩腿,认为自己的聚灵石没有白费。 可江无名明显不认为这一击便可以击败这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对手,他在左腿攻出的同时右拳发力,他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全身有几处地方的灵力被自己完全掌握,此时催动起来全部汇聚到了右拳之上。 只等江老爷子挡下半崩腿的那一刻出拳。 那是他的最强之力! 与他一般打起了十二分力气的是徐诺,她对于江老爷子的真实力量愈发感到好奇,而这接下江老爷子的应对手段也将是她的机会。 可以看出江老爷子部分手段的机会! 可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江老爷子,居然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然后被那半崩腿直接.....轰的倒退数步之距。 他一边退后一边转出另一幅嘴脸,就好像他本人确实被半崩腿打出了伤势,整张脸上的表情更是写满了痛苦。 “老夫被这小子给打了,快来个人给我这个老人家伸张正义啊。” “好疼,打的老夫全身酸疼,应该有几块骨被轰的错位了,头也很像有些晕,好你个江无名,居然对老夫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出手,实在.....天理难容!” “徐诺,你可是看到了的,你记得要为老夫作证,要为老夫伸张正义,帮老夫教训这个不知何为敬老的家伙!” 江老爷子信誓旦旦的如此道,无视江无名和许诺的眼神和表情,整个人都显得浩然正气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