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劫传说》 第1章 白猿下凡 楔子 时势造英雄,圣人应劫生。 有商纣帝辛荒淫残暴,百姓民不聊生,而有姜子牙辅佐武王伐纣 七国混战,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孙膑横空出世,《孙子兵法》千秋万世皆为经典。 东汉末年,三国鼎立,战乱纷纷,诸葛亮鞠躬尽瘁..... 先有劫难,而又有应劫而生之人,修人道,改天命,正因果,谱仙规,建万世。 应劫之人,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凭一己之力,变世间因果,成就无量功德。 纵使天资卓越,却难逃天道压制,冥冥之中,集万般因果与一身,凶险无比。 且看应劫之人逆天道,正人伦,谱写属于自己的传说。 ------------------------------------------------------------------ 白雪皑皑,万物覆盖,一串串脚印从山顶毫无规则的排下,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惊奇无比,因为那脚印和人类相似,只是大上一号,而脚印上方空无一物。 “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哎呦”,雪面上出现一个巨坑,长九尺有余,宽三尺左右,一个人形的躺下的巨坑。慢慢地从雪坑中出现一双黑色的眸子,如鸡蛋般大小,左顾右盼,在寻找着什么。当抬头看到上方的树枝,才一跃而起,蹲在树枝上。“咔嚓”,树枝应声而短,衬托着绿色的树枝,能看清,这是一只白猿,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一双眼睛带着怒气,此时应经有些微微泛红,好像很生气刚才树枝挡住了它的去路。 “白猿,休得贪玩,速去速回,切勿误了正事!顺其自然,有缘得之,嘱其大义,正其心德,分而予之,破后而立。” 山头上方,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白猿扭头望了望山顶天际:“哼,本猿仙知道了,给我安排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让我玩。”说罢,一个起身,飘在空中,急射而去,留下漫天的雪花在山间飞舞。 原来,刚刚那白猿从山顶下来,一时贪玩,用自己拿大大的脚丫在积雪上踩着脚印而又不让自己本身因为体重而落入厚重的积雪当中,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忘记了眼前的路,撞在了树枝上而摔倒。白猿这一走,雪花落下,除了断掉的树枝,寂静的雪山再空无一物,昆仑山上,又恢复了它原本平静和自然。 白猿飞行在这昆仑仙山当中,回忆起临行前南华帝君交代的任务,找到人间的传人,将《青乌序》连带《九阳真经》交予他,重建人间秩序,这茫茫人海,传人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何况自己这本尊白猿的样子,能招摇过市吗?这不难为人吗?哦,不对,难为猿吗! 想起这南华帝君白猿就来气,每次的任务都离谱,上次下山,是去偷《青乌序》,这次又去送,这么麻烦,不如直接让想要的人自己去偷,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还能在我那桃园吃吃果子什么的。九阳真经暂且不说,白猿领教过功法的威力,这《青乌序》是什么?不就是一凡人写的书么,还值得本猿仙人亲自走两趟偷一趟,送一趟,真是麻烦。 白猿哪里知道,它这次送去的书籍,都是至宝,得其一可一人之下而万人之上,得其二可坐拥人间天下而无敌手。这《青乌序》是白猿在多年前,南华帝君交代白猿下山去偷的,临行前,白猿还问南帝,这东西有什么用,而南帝只是告诉白猿:“冥冥主宰百年间,同室操戈而相残,黄觉寺畔穿朱衣,伯温扶乱逐元蛮。” 白猿虽然不懂这所说,但听操戈相残、逐元蛮等词,觉得还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遂按照南帝说的,来到一风水宝地等候著书之人,可是等来的是三人而非一人,于是它唤起满山同类,引诱著书人赖布衣来一山洞之间,据于洞顶,传音道“冥冥主宰百年间,同室操戈而相残,黄觉寺畔穿朱衣,伯温扶乱逐元蛮,今日本仙借你著作一用,赠诗一首,以作回馈,望汝自重,切勿再来寻之。”言罢,一道白光闪过,白猿已在山头,翻看着那《青乌序》手稿。 至于赖布衣有何举动,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多年后,赖布衣再与白猿见面,总免不了损它几句,这都是后话了。 白猿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飞行,不觉已经离开山峰,周边的白雪慢慢的化作青石,除去那高山之巅处的白雪,四周各种花草丛生,来到一处山涧之中,看到山清水秀,桃树遍野,一时间食欲大动,左右开弓,摘得鲜桃三五个,口中还含着一个,一个飘身,坐于巨石之上,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吃饱喝足,白猿,躺在巨石上休息,口中默念:“顺其自然,有缘得之,嘱其大义,正其心德,分而予之,破后而立。”顺其自然,就是看谁顺眼给谁,有缘得之,就是谁跟我有缘就给谁,这好办啊,想到这里,白猿纵身而起,跃至树冠,穷目极望,看到一少年模样的男生坐于西南河畔,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它飞身来到一处洞穴前,口中“吱吱,吱吱...”怪叫几声,一只小猿猴蹦跳着来到它身前,匍匐行礼,被它一把拽起,又吱吱了几声。那小猿猴,手舞足蹈吱吱一会,看到白猿点头,吱吱回应了几声,一个转身,朝少年蹦跳而去,双手抓住少年的衣角,吱吱叫个不停。 少年转头看看它:“小灰,你来了,怎么了,今天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又想我给你烤鱼吃?你说你一个猴子,怎么整天想着吃荤呢,去摘几个桃子咱们吃!” “吱吱,吱吱”,叫小灰的猴子一爪拽着衣角,一抓指着东北方向,很是着急,这少年顺着小灰的小爪望去,只看到自己栖身的山洞,遂起身朝那边走去,小灰在前面蹦跳着,少年一路小跑来到洞口,隐约听到洞里“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少年忙进去查看,只见一只白猿躺在他平时歇息的草床上,双手抱腹,表情极其痛苦,不断地呻吟着“哎呦,疼死我了。”少年大惊,这白猿会说话!震惊之余,恐惶的问道:“白猿前辈,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你小子瞎啊,我这是肚子不舒服吗?我这是肚子疼!” 少年一脸尴尬的站在那:“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喝点血就好了。” 一旁的小灰从开始看到白猿肚子疼,一张小脸上就露出担心的表情,听到说喝点血就好,小脸直接是变得惊恐,小爪不自觉地拉着少年的裤角。那少年更是猛地退了一步,把小灰都带的一个踉跄。白猿看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仿佛嗜血的念头上来了,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的白毛不住的抖动,仿佛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前辈,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有,必须喝血,鲜血。” “前...前辈,不知你要喝多少...多少血啊?”少年一边结结巴巴的问道,一边提起小灰向洞口退去,“不多不多,就三口,也就一碗吧,小兄弟,过来让我喝口。” 白猿看到少年的动作,艰难的起身,一手抱腹,一手伸向少年,迈着步子向少年走去,那白色的身躯,虽然弯着腰,依旧比少年高出一半。少年转身就跑,临跑还不忘记把小灰抱在怀着,小灰更是吱吱怪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少年一只脚迈出洞口,已经看到洞外明媚的阳光时,只觉得脖子一紧,双脚不自觉地就离地,整个身子被提起,慢慢地向洞中退去,一转头,看到两个鸡蛋般大小的黑色眸子,塌塌的鼻子,还有那一口与白毛混色的白牙,牙上仿佛还有丝丝血迹。 “啊....吱吱...嘿嘿...啊。” 一时间,洞中充满了少年、小灰、白猿的声音。 “鬼叫什么,我还没开始喝呢?” “啊...啊....” “别叫了,别叫了,不喝你的血了,震的我耳朵都疼了。” 白猿一边说着,一边把少年放在草床边,那少年脚一落地,没站稳,一屁股坐在草床边上,心有余悸地看着白猿,一时间脑袋仿佛一片空白,就那么望着这个壮的可怕的白色怪物。 “不喝你的血也行,不过我要喝它的,嘿嘿....”白猿在少年刚刚松一口气,惊魂未定之际,一只大手指着小灰。脸上露出的表情,让小灰吱吱叫个不停。“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喝它的血。”少年一把将小灰放在自己的背后,紧张的说到,同时还不忘转头看看,确定小灰“安全”的在自己身后。 “哦,不能喝吗?为什么?”白猿意味深长的说到。 “小灰它是我的朋友,是这些年唯一陪着我,和我在一起的朋友,它是我的亲人,你不能伤害它。”少年对着白猿解释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是你朋友,是你亲人,关本猿仙什么事?”说到这,白猿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嘴,这个动作在少年看来,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白猿现在更迫切的想要喝血了。 “如果你真的要喝三口血,那就喝我的吧,只是...”少年在白猿还没动手捉小灰前,做出了最后的让步,为了自己的朋友小灰,他选择了妥协。将小灰抱起,放在朝着洞口的方向,做出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只是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少喝点?还是想让我咬你脖子的时候轻一点?” “前辈,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的血液有一些特殊,不知道对您这老毛病有没有用。” “怎么个特殊法?”白猿眼珠转了转,看向少年,仿佛要看穿这少年的心思,不过看到的确实少年一脸绝望与痛苦,双眸中此时呈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仿佛经历过千辛万苦,又仿佛看透了世间冷暖。“我以前中过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冰寒之气,深入骨髓,更不要说血液了,前几天冰寒之前还发作了,只怕前辈您喝了我的血,也会跟我一样深受苦寒之毒的折磨。”少年在讲述完这一切,又看了看还蹲在洞口的小灰,一脸焦急的表情。 第2章 白猿的决定 “不用再看了,它是不会走的,我也不会喝你的血了,只是吓唬你,想不到你除了鬼叫,一点都不好玩。”白猿晃动着脑袋,有些无趣的盘腿坐在草床上,随手从草床上折起一截茅草,自顾自的开始剔牙。 还别说,这桃子除了桃皮有点塞牙,其它都好,那满口白牙中的血丝,就是刚刚塞的桃皮。 “你叫什么名字?”白猿看这还呆在那的少年,嘴里咬着茅草,抬了抬下巴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叫张无忌。”少年听说不用喝自己和小灰的血,连忙回答白猿的问题。 “无忌,无忌,无所顾忌,嗯,像是个成大事的人。名字不错,本猿仙看你顺眼,这本《九阳真经》是无上至宝,你拿着,勤加练习,能治好你中的毒。更能使你拥有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功力。” 张无忌愣愣的接住白猿递过来的书籍,仔细的端详着,古蓝色的封皮,黑色的“九阳真经”四字映入眼帘,侧面泛黄的内页在诉说着它的古朴。 一股浓郁的灵气铺面而来,让人浑身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春天的阳光下,勃勃生机,透体而出,如无形的屏障附在身体周边,阻绝了洞内那股潮湿阴寒之气,体内冰寒之毒,如遇克星,一时间折磨自己如此之久的冰寒之气仿佛从自己身体中悄悄遁走,久违的感觉--神清气爽。 仅仅是触摸这《九阳真经》,他已经能确定,这的确是无上至宝。张无忌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白猿不再是嗜血的恶魔,自己和小灰都不用被喝血了,而且有了能治愈自己多年冰寒之疾的功法,自己再也不用被冰寒折磨,甚至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的能力。 他喜极而泣,哽咽着看向白猿:“前辈,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今日赠无忌无上至宝,恩同再造,大恩不言谢!受无忌一拜。”说者便跪了下来,双手匍匐,额头重重拜在这洞中石板之上,久久未曾起身。 白猿就那么昂首挺胸的站着,看着匍匐在前的张无忌,一脸的严肃,再无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欣然接受这一拜。它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实力,身为南华帝君的使者,白猿在三界五行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张无忌,今天之事是你天命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受这寒冰之毒数十年间,确不曾愤世嫉俗,反而心存善念,保护一只猴子,这点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今日传你真经,望来日你学有所成,能救万民于水火,而不能因一己之私,为祸苍生,若真如此,本猿仙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白猿正色说道,并又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张无忌托起。 “弟子定当谨遵前辈教诲,造福苍生,生平所为,定当仰不愧天,俯不怍地。” 张无忌心情澎湃的说道,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世间惩奸除恶,行善积德的行为。 “不要占我便宜,我可没答应做你师傅,等你真的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之时,我们如若相遇,我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呀,为时尚早啊!” 白猿牛气冲天的说道。 “是,晚辈谨记,敢问前辈名讳,弟子日后定当常念于心中,不敢忘却今日之恩,待学有所成,必将报恩于前辈,甘愿鞍前马后。” 张无忌很清楚,能随便送出这样一本无上至宝的秘籍,绝非平庸之辈,现在的自己,连做它徒弟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留下名讳,如后自己学有所成,能够对今日的恩情报答千万之一。 白猿听到张无忌这番话,思索了一下说到:“本猿仙的名讳吗,你就像刚才一样,称呼我白猿前辈吧,这世间知道我的人不多,也懒的去出风头,今日看你顺眼,不用你日后感谢,当朝民不聊生,所谓时势造英雄,很快会有各方势力反抗这朝廷,势必会造成更坏的结果。但有破后而立一说,你且记住,日后遇到有此物之人,绝不能与他为敌,而应相互照应,因为,他也是本猿仙选中之人。” 说完,白猿右手一翻,取出一块黝黑的物体,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整体光泽盈亮,黝黑中泛着金光,细看这物体,却有很多圆形的坑洼在上面而又不影响它的光泽,浑然天成。这是一头猛虎的形状,虎颈至胯间左右各有错金篆书铭文,如果有从军之人看到,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虎符。 甲兵之符,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调兵时需要两半合对铭文才能生效。虎符专事专用,每支军队都有相对应的虎符。只是白猿拿出这虎符,非一般材质的虎符,整体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凡物。 这虎符给人一种威严庄重的感觉,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这虎符,是一件法器,而且年代久远,只是,什么人会拿虎符做法器呢?又是怎么制造的呢?张无忌不知,也猜不透,法器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更别说是制造了。 法器,意味着通天的本事,通仙的道行。白猿将虎符放至张无忌面前,正色道:“选一半,留在身边,对你参悟功法修为有帮助,也当作日后与我所选之人会面的信物。” 张无忌看着这虎符,仔细的端详者,脑海中突然有种世间之事皆己任的感觉,那种重如泰山,却又不自觉的想去担当的矛盾心理,油然而生。 接虎符,世间事皆己任,不接虎符,世间人受尽疾苦而不能助。思量过后,张无忌毫不犹豫的拿起自己右手的半边虎符,入手沉甸,险些摔下,连忙双手托住。虎符入手,立刻金光大盛,虎躯上的铭书闪耀的金光,将洞穴之内照耀的如同大雄宝殿,通体生金,久久不散。 而张无忌的手心之中,虎符却是慢慢融化,如同一滩铁水,却没有向下方流去,而是顺着他的手心纹路,慢慢的散开有重组形状,一只猛虎左侧图案,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形成。张无忌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嘴巴微张,吃惊于眼前的情景,手心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热,而是一种温和的热度,很舒服,一种与虎符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心底浮现,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人的感觉,更加的浓烈。 紧紧的攥起拳头:“我,张无忌,定将安邦定国,解苍生于万难,救万民于水火,不辜负这大好河山,皇天厚土。” 此时,一仙雾缭绕之境,一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微笑着点点头:“时候到了,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愿这旷日持久的争夺会有一个公平的结果。” 白猿离开张无忌所在的昆仑山涧,思索着自己这次择人的前后情况,甚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南帝这次交代的寻人之法,还是很管用的:顺其自然,有缘得之,我看这顺眼就行。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哈哈哈.....别说这张无忌我还真没看错,小小年纪,就懂得苍生,可惜啊,最终选择的还是位极人臣的左兵符,否则选择右兵符,必将是一代明君啊! 原来,张无忌选择了靠近自己右手的半边兵符,而白猿手握兵符,是虎头对着张无忌,两人对立而站,右就是左,做就是右,想来张无忌也没考虑这半边兵符会决定自己以后的气运。 当然,左右的虎符,都有好的气运,只是右为君,左为臣,在世人眼中,位极人臣是至高的位置,但相对于高高在上天子之位,虽然只有一步之遥,却有云泥之别。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步成功,天下尽在囊中,没有迈出这一步,那就只能尊君臣之纲,行君臣之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差一步,你永远都是在别人的领土内,做别人的臣子。多少人甘冒杀头诛族之险,谋权篡位,甚至不惜弑兄杀父。权利,自古就是多数人追逐的对象,就连神,也不列外,否则,就不会有白猿降临人间的事情了。 临行前,白猿讲明了虎符与君臣的关系,告诉张无忌,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没想到张无忌淡然一笑,若有明君,做为臣子又有什么不满意? 天下人都能安居乐业就好。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我担心民间疾苦,民间却已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我所想要看到的吗?心愿已了,君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张无忌的这番话,让白猿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对于自己日后在寻找下一个人选的时候需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用它那猿猴的脑袋来想,那就是:找个人来吓一下,如果反应让自己满意,就给他,如果不满意,哼哼,就下一个。 这个决定,就注定了许多人会因为一只巨大的白猿而产生一个心理阴影,而这个心理阴影的面积,取决于白猿找他时候心情的好坏,说白了,就是白猿当时吃饱了没有。到底是吃饱撑着了,还是没吃饿着了,就不得而知了.... 第3章 荒唐的白猿 白猿离开昆仑山脉的山涧,信心满满的想着自己那一套惊吓之法寻找《青乌序》的传人,可是每当它出现在村落了,惹来的总是人们的惊慌失措。 在惊吓别人的同时,白猿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务农归来的老汉和儿子一起挥舞着锄头,追着它跑了半里路,幸亏它跑的快,不然那一锄头下来,它这白猿就得变红猿了。 早在下山之初,南帝就曾交代,不可蛮力伤人,更不能用术法伤人,白猿这是有苦说不出啊,空有一身本领,被两个凡人追着打,还不能还手,自己只不过是想打个招呼而已,还没凑上去,被人先招呼了。 更有一洗衣服的农妇,直接一盆水泼了过来,连同木盆也一并卡在白猿那硕大的脑袋上,白猿洗了下山的第一次澡,脑袋也被木盆卡住了,嗡里嗡气的想要解释自己只是想送点东西给人家,结果那妇人听到一阵怪叫,完全压制住了白猿的声音。 白猿委屈啊:你泼我,砸我,你还怪叫什么啊? 妇人的叫声引来了四周的村民,各种烧火棍、擀面杖,没纳完的鞋底,还有老太太的拐杖,都招呼到白猿的身上,白猿拿下头上的木盆,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一个跳跃已经是三丈开外。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追来,直接御风而行,忙不择路,直奔南方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村妇们,相互对望一眼,惊恐的伏地叩首。 “大仙有怪莫怪,我们不知道是大仙您啊,以为是哪来的白毛猴子作恶,这兵荒马乱的,人为的生活已经够苦的了,希望大仙不要责罚。” 这说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个小妇人,口中默默有词的道着歉,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大仙保佑我生个大胖小子。” 就连扔拐杖的老太婆,也颤巍巍的跪在那里不知在祈求这什么。不知白猿看到这幅场景,会做何感想。 白猿一口气不知道飞了多远,又气又怕,这村妇,也太彪悍了吧,看本猿仙这一身白毛,都花了。 其实白猿不知,这兵荒马乱,造就民风彪悍。人不狠,站不稳,这话她们不会说,但是通过重重教训,她们明白了这个道理。 白猿此时心中一万个不满,但事情总要做的,白天不行,我就夜里去,夜里你们总不能都在一起吧。想到这里,它就找个山脚边的巨石睡一觉,等天黑再行动。 这飞行了许久,也许是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五更十分,天色已经开始逐渐的变亮,白猿开始行动了,山下一村落里,鸡鸣狗叫,随后又是一片寂静,白猿怒视着这些鸡鸡狗狗:“本猿仙办事,你们也敢捣乱,小心我吃了你们不吐骨头。”一股来自兽类的威压,瞬间传遍整个村落,就连蟋蟀也难得的闭上了嘴。 但因为是黎明十分,家家户户还都关着门,只有一处人家房间亮着灯,白猿悄悄的摸进去,高大的身躯还是撞到了木门,只见房内一女子端坐于铜镜前,梳理着自己的黑发,听到声响,也没回头。 “娘,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猿没有答话,还是继续靠近,女子听身后无人回答,侧首一看,梳头的动作就那样僵住了,木梳还卡在发间,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马上就要开始呼喊了。 白猿一看,不好,这一喊,又得和白天一样吃哑巴亏,它很人性化的把食指放在那血盆大嘴边做出来一个“嘘”的动作,可是那女子并没有理会它。 等待白猿的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啊.......!!!!!” 白猿连忙上前用它那硕大的左手捂住女子的嘴,右臂一伸,探到女子身后,拦腰抱起就向门口冲去,这时候院子里“噗通”一声,水盆落地的声音响起。 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啊......!!!” 这女子她娘看到了白猿挟持着自己的女儿,开始大叫,并左顾右盼的开始寻找武器了。 原来,这陈家姑娘今天出嫁,早起梳妆,她娘去后院打水,独留新娘子一人在房间梳妆,这白猿,抢了别人的新娘子...... 白猿挟持着陈家姑娘,一口气飞奔至半山腰,来到一处巨石前,轻轻地将她放下,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姑娘脸庞上,只见两行清泪在她白俏的脸庞上流淌,因为白猿为了防止她呼喊,捂住了嘴巴,此时的她柳眉紧蹙,试图着挣扎。 白猿四处张望,见没有人追来,就松开了双手,此时这姑娘也明白了自身的处境,自己住在山下,家人追到这半山腰,需要一段时间,呼喊是没有用的,更不知这白猿抓自己过来目的何在,索性不再想着呼喊,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白猿看着这哭的梨花带雨的俏娘子,只见她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一头乌黑的秀发,头顶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抽泣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下弯,带着点儿哀怨,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看到这里,白猿忘记了自己想吓人的初衷,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那个,抓你来没什么恶意,就是想找一个传人,匡扶这江山社稷,不知姑娘能否担当。” 陈姑娘抬起了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猿。 轻声道:“小女子只求能与郎君长相厮守,幸福平安的过日子,至于大仙所说的江山社稷,非小女子力所能及,还望大仙开恩,放过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定一日三香,以报大仙。” 白猿听罢,摆了摆手:“也罢,本想进村找人,只有你家开门,带你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怕你呼喊,惊来左邻右舍。如你所说,江山社稷,乃是英雄男儿之事,对你来说,也是太为难,至于一日三香的供奉,就不用了,无功不受禄,这香火之事,会结因果,本猿仙还是不沾的好,你且去吧。” 白猿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了白天的遭遇,一阵恶寒。 陈姑娘听完之后,并未有所动作,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惹得白猿蹙眉。 “怎么,还有事?”陈姑娘思索了一下自己想说的话,朝着山下望去。 “小女子今日婚期,大仙因国家大事带小女子上山,如若平时无人知道也罢,现如今我家人肯定召集父老乡亲前来寻我,待到寻到我或者我走回家之时已是晌午,误了成亲及时不说,我这女儿身的清白,也是百口莫辩,就算嫁入夫家,今后的日子也会遭人白眼,苟活于世,还请大仙显大神通,送我至山下家中。” 陈姑娘说完,忐忑的望着白猿,刚止住的泪水,马上又要流下来了。 白猿听到陈姑娘的话,知道自己鲁莽了,自己的身份与身世,世间人知道的甚少,村民们只会把自己当做妖怪来看待,甚至是那种占山为王,欺凌良家妇女的妖怪,如此一来,倒是平白让新娘子蒙冤了。 其实猿类种族是分很多种的,最高等的猿类,尤其是修仙之猿,初生时均为黑色,雄性,五百岁渐成黄而为雌,又数百岁方变为白,再后来,寿增五百则变为玃,增千岁则变为人。 自己之所以一直是本体而未幻化成人,是南帝的意思,这其中的原因,南帝并未告知白猿,只是南帝对白猿有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南帝的话,白猿从不怀疑,自己是种族里特殊的存在,白猿知道并谨记。 此时却不好像陈姑娘解释什么,只是抬头道:“闭上眼睛,等到你身边的风停止了,再去睁开眼睛,有风声就不要睁眼,尽量不要晃动”。 按照白猿说的话,陈姑娘就闭上的眼睛,身边忽然风声大作,吹的脸颊隐隐作痛,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脚部传来异样的感觉,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脚上没有那种踏在山上的厚重感,整个人轻飘飘,仿佛一个晃动,自己就会横着飘起来,不过她记住白猿的话,没有乱动,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停止了,不过陈姑娘并没有睁开眼睛,她还有些不确定。 直到听到一声:“小蓉,你怎么,真的是你么小蓉?” 陈姑娘睁开了眼睛,小蓉只有她父母才会这样叫她,现在她确信自己到家了,缓缓地睁开眼睛,陈蓉看到自己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一脸惊愕的表情,而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身侧,抓住自己的手,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娘!” 陈蓉见到自己已经在家中,也就放心了,可是周围的邻居这惊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小蓉,没伤着吧?你怎么,怎么从天上飞下来的?那白色的是猿猴吗?” “是呀,那白猴子去哪里了?”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陈蓉的娘在确定是自己女儿后,连忙问到,周围的邻居也都凑过来打听。 “娘,那是白猿仙人,路过这里,看到咱们家亮着灯开门,走进来问路,我一声大叫,它以为有什么危险,才带我飞了出去,并没有恶意,已经走了。” 陈蓉并没有过多的去解释白猿的目的,毕竟牵扯到江山社稷什么的,今天在这里的,虽然说是父老乡亲,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传出去,即使自己没有接受什么传承,也说不清,更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而当朝对于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甚至会株九族,到时候恐怕今天在这里的人,有一半都被牵连,毕竟小乡村沾亲带故的人比较多。 第4章 洛阳孟家 “问路?问什么路?” 陈蓉她娘没有听出女儿的敷衍之意,还在担心女儿吃亏了,赶忙着问到。 “说是洛阳的什么路,名字我也没听过,现在也记不起来了,刚刚来的时候一阵风吹的头疼。” 陈蓉有些心虚的答到。 “头疼赶紧休息一下吧,一会新郎官就要来接你了,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周围的邻居邻居里有人说到。陈蓉她娘想再问问什么,听到这话,又看着周围的人群,点点头,带着陈蓉回房间了。院子里的人这些都是刚刚她和老头子找来的邻居,众人听说陈蓉被白猿抓走了,正在合计怎么去找呢,陈蓉自己就从天上飘下来了。 她娘可是亲眼看见白猿将陈蓉掳走的,还捂着嘴,不像陈蓉说的问路,纵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还有陈蓉明显在说慌,这是女儿不想被众人知道,也不好再多问什么。而众人既然聚集来了,就没有再回去,而是留下来帮忙布置着陈蓉家里,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欢喜的度过这一天,众人回到家中,茶余饭后,谈论着白猿问路之事,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开了,越传越邪乎,而且这故事演变到最后,竟然是白猿抢走新娘子,去当山大王夫人,从此没有再让新娘子下山回娘家。 知道事情始末,守着新娘陈蓉过日子的新郎,对此嗤之以鼻,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刻意去解释自己的夫人就是故事中的新娘子,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白猿抢亲这事情确实越传越广,故事的内容也更加的丰富,以至于后世中,某些地区还流传着这种传说。想必白猿知道此事,也可以骄傲的说:“虽已不在江湖,但江湖有我的传说。”虽然这传说有点丢面子。 白猿离开那山腰,一路飞行,思索着这两天自己的遭遇,难道是在这偏远的山区内,人们对于我这本尊模样惧怕?张无忌那小子怎么不怕呢?是不是该去城里看看?估摸着我也快到洛阳城了,不如去那里看看。 世人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是有限的,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些有非凡成就的人,能够迅速的接受甚至创造新鲜事物,如果连白猿的相貌都接受不了,甚至惧怕,这样的人,从根本上而言,就没有能够成就大事的能力,就没有机会接受白猿带来的传承。 历史上相貌怪异之人数不胜数,造字的仓颉:天生四目;刘备:双臂过膝、两耳垂肩;张飞:豹头燕颔,双眼圆睁,虎须倒竖;孙权:碧眼紫髯。这类人是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这种异于常人的相貌给他们或多或少带来麻烦甚至来自人们的歧视;幸运的是:正是这种相貌,成就了他们。 或者说,种种异于常人的相貌,是一种标志,是上天赋予你某种特殊能力的标志,只是这表示不融于世间,克服这种被被人所不容的感觉,欣然接受异样的眼光,并坚信自己的能力,就能成凡人所不能成之事。 南帝让白猿以本尊示人,也有这层深意。在白猿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座古朴的城门出现在视线之中,白猿看到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出现在高高的城头之上:洛阳城。 洛阳城,不是皇都,胜似皇都,虽说前宋朝和今元朝的皇都全都不在这里,但这作为曾经大唐盛世的故都,依旧繁华似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都的迁徙,没有使洛阳衰败,反而显得一丝古朴与沧桑。 高大的城门下,熙熙攘攘的马车,形形色色的行人,在落日的余辉中,仿佛一副鎏金的古老画卷,白猿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多少年了,自己都快忘记这场景了,忘记当初随南帝游历人间的感觉了。 千年一梦,一梦千年,这次能看到这场景,不枉自己辛苦走一遭。一排整齐划一马车车队打破了这凌乱的画面,如平静的湖面中一叶轻舟,笔直的前行,荡开了涟漪,将凌乱而热闹的城门口一分为二,行人,车马,纷纷躲开这车队长龙。 这长龙为首的一辆马车顶端,插着一面红黑相间的旗子,上面绣着一个“孟”字,旗子迎风飘扬,如英姿飒爽的骠骑将军一般,在这城门口相当的显眼,一下就吸引了白猿的注意力,将它从思绪中拉回。 “多谢军爷,这些是请兄弟们喝茶的。” 一威武大汉,手中拿着一个布袋,此时正把布袋想守门队长的手上塞着。 “孟镖头客气了,我替兄弟们谢谢你啊!” 那队长模样的人,欣然接受这些,同时又向城门口处嚷到:“都让让,让让啊,车队先出,别乱挤,都行个方便,马上就好。” 原来这车队是洛阳城内有名的镖局-孟家镖局走镖的车队。说起这孟家镖局,只要是接触过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孟家,最有名的是人称孟氏双雄的大哥孟广德,二弟孟广武,两人极为仗义,有什么事情找到他们,都竭力帮忙,为人行事做人光明磊落,凭着过硬的本事,以及豪爽的性格,兄弟两人在江湖上结交了不少好友,在洛阳城内,二人从无到有,建立孟家镖局。今天,孟家出动三十余人,看这阵势,又有一趟远镖要走。 “大哥,看这天气,今晚可能会有暴雨,再往前二十里,都是山路,兄弟们这雨夜行镖,多有不便,是否放慢速度,这都出城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那威武大汉,见他一身青灰色劲装,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左手擒住马缰,右手握一把长枪,说是长枪,更不如说是长刀,长枪的枪头比一般的长枪大出两倍有余,寒光闪闪,看样甚是锋利。 “前方山下有一破庙,我们现在赶路,天黑时到达那里,休息,现在还不能放慢速度,至于镖车,不要忘记我们这次的重点,全速出发,不用在意镖车。” 说话的人和刚刚那威武大汉相似,不同的是除了霸气之余,还有一丝睿智。正是孟广德与孟广武两兄弟。孟广武听完,点了点头,大喝一声:“兄弟们,辛苦一下,前方十五里落脚,全速全进。”说完,骑着马走到队伍的前端。 其实这种赶路方法对于行脚走镖之人来讲,是大忌,一般走镖,都有货物,轻则是粮食、布匹、茶叶,重则有金银、奇石摆件等,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而快速赶路的方法,虽然能一时间加快车队速度,但是欲速则不达,人可以休息,但是车子损坏,会导致行进速度更加的慢。 孟家这车队,看上去是运的粮食以及一些木箱,虽然轻了点,但这忌讳还是不应该犯的啊,这孟家车队,是走镖老手,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白猿看着这奇怪的镖队,直觉告诉它,这个镖队有古怪,好奇心的驱使下,它没有进城,而是远远的尾随着这支队伍,想去前方看看其中的玄奥,以白猿的听力,离那么老远就已经听到孟氏兄弟的对话。 这镖队继续行走着,白猿远远的跟着,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中间一辆镖车,载的是三个木箱,马车周围的四人中有三人是少年模样,虽然经过了乔装打扮,穿上成人的衣服,但那瘦弱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们。 走镖,一般镖师都是壮汉,途中更换马车货物,遇到山匪强盗要去搏斗,这都限制了镖师的体格。除非特别的身怀绝技的镖师,那待遇也是特别的好,会有专门的马匹或马车,这三人显然不是,那是什么原因呢?带着疑问,白猿随着他们走出了十来里路,到了山路前,天已经快完全黑下来了。 车队进入山路,丝毫没有主动减速的行为,只是因为山路崎岖,偶尔不得已而减速,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车队才来到一座破庙前,将马匹固定在院内,分工明确的生火,巡逻,那三位少年,其中了两位在院中,还有一位却是和孟广德一起消失了。 待所有人员安定下来,孟广武来到停在院中的火堆旁,看着正在喂马的两位少年喊道:“你们俩过来坐,第一次走镖,给你们讲一下这行的规矩,以后多注意些。” 两位少年闻言,丢下手中的马草,向孟广武走来,其中一人说:“爹,都有哪些规矩啊?”少年一脸好奇的问到。 “简单说就是三个三。” 看到少年的好奇,孟广武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些故弄玄虚的,引发少年更深一层好奇心的说着。 “三个三?三个三?”少年小声的念叨着。 孟广武接着说道“镖客三不住、进店三要看、睡觉三不离。” 这次,连另外一个少年也忍不住了,说道:“二叔,您说的口诀,是前辈们一些行为的总结?” “嗯,承铎说的不错。” 这二位少年正是孟广德的儿子孟承铎和孟广武的儿子孟承炫。 “大哥,你知道啊?真厉害。” 孟承炫有些羡慕的说到。 “不,二弟,我不知道,刚刚只是猜测,具体还请二叔您讲解。” 孟承铎看了看孟承炫,又转头朝着孟广武,一脸求知的表情。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给你们讲一下,希望在日后走镖途中,你们能够谨记,这些都是许多前辈总结的,其中不乏有血的教训。” 第5章 郑家遗孤 孟广武看了看两人,继续说到: “镖客三不住: 一不住新开设的店。因为镖师一般都是走固定的镖路,对沿途客店均很熟悉,并和店家结成了好朋友,对新开设的店由于不知道底细,要驱车直过,决不留宿。 二不住易主之店。老店突然易主,必定有其原因,在没有弄清之前,镖车对这种店要敬而远之,怕老店易主之后,成为贼店,贼人埋伏在先,专门等候镖车到来。镖车在未进村镇之前,要派人前去店里打听一番,以便掌握真实的情况。 三不住娼店。娼店的客人正经人少,歹人比较多,难免会有明者为寻花问柳之人,实际上是来杀人越货的贼人。 进店三要 看首先在店内巡视一遍,看看有无“异相”,以防被贼人“瞟上”。二是要在店外巡视一遍,看看有无“异风”,以防被人“贴上”。三是要进厨房巡视一遍,看看有无“异味”,以防人暗中下药。 所谓“异相”,就是店里有可疑的人,“异风”就是店外可疑的迹象,“异味”就是厨下食品中作手脚。如有异相、异风当立即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如有异味,就称大家已经“打过尖了(吃过饭了)”,等晚上关上房门,再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 睡觉三不离 第一是武器不离身,随时准备应战,防止贼人偷袭。 第二是身不离衣。要和衣而卧,因为一旦出事,绝对没有穿衣服的时间。高手对决,生死刹那间。 第三是车马不离院。进店以后,就要有值更的负责看护马车,院外有什么事情,人不齐之前,轻易不要离开马车,马车不能离开院落。 说完这些,看着孟磊和孟涛还在思索的表情,孟广武说:“马上要下雨了,你们帮忙收拾一下,这一路上时间长着呢,慢慢去琢磨。”好像在应验孟广武的话,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咔嚓”一声,一个惊雷,众人忙去收拾各自负责的区域。” 庙外的白猿,正饶有兴趣的听着走镖的规矩,突然电闪雷鸣,白猿抬头看了看天空:“雨伯又要开始降雨了?也好,进去看看。”正当白猿准备进庙之时,突然听到:“大人,探子回报,他们就在前面的破庙了。” 说话之人,是一壮汉,左手高举一火把,右手握住腰间的兵刃,看着边上头顶官帽,身穿官服的人,恭敬的说到,这是一队官兵,数量竟有百人之多,除了官兵外,还有近五十人的壮汉,一个个虎目圆瞪,如临大敌。 “嗯,传令先去,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将院子包围起来,如若真像你所说,那今天,绝不能放走一人。” 说话之人,一身官威,眼中不时闪着寒光,说话时,没有战场上那种杀伐之气,却透着一股阴狠毒辣,让人不寒而栗。那壮汉听完这话,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呢喃到:“孟广德,看你这次还不死定了。” 白猿听到这里,不禁露出厌恶的表情:那镖队虽说奇怪,但是却也一身正气,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反观这群官兵,却想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这其中大有蹊跷,想到这,白猿飞身纵起,朝庙院后面飞去。 寻得一破旧窗户,用与它那巨大体型不成正比的灵活,无声的钻进庙内,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是一间破旧的偏房,前方庙内正堂,隐隐透着火光,一男子坐在火堆旁,背对着巨大的佛像,一少年虔诚的跪于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我此次能够寻得刘大人,伸张正义,还我郑家清白,报这灭门的血海深仇。”说完,伏地叩首,白猿看少年叩首,再无人能注意它,轻身飞到那佛像之后,静静地等待官兵的到来。 “贤侄,节哀顺变,我相信善恶有报,郑大哥不会枉死的。” 说话之人正是火堆旁的孟广德,他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看去,只见少年虔诚的跪拜在佛像前,知道定是这孩子又想起了灭门之事。 那少年抬起头来,身着灰青色劲装,头顶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一缕乌黑的头发垂于耳侧,白净得脸庞,剑眉紧锁,漆黑如墨的眸子泛着泪光,同时又透着坚毅,嘴唇轻抿,鼻翼抖动,显然此时内心有很大波动。 孟广德不知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好友的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稚气未脱,在前日晚上,穿着一袭带血的白袍,跌跌撞撞的跑到镖局,还未说话,就脱力晕厥过去,全无往日儒雅书生的气质。 洛阳郑家,也算是一大户人间,书香门第,祖籍山西,元初时期便已经在洛阳,四世同堂,以置办学堂为生。郑博先,也就是少年的父亲,更是洛阳齐王爷的师爷。 可是一夜之间,竟落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的下场,满门四十三人,只有一人幸免于难,就是眼前这郑家遗孤--郑涛。这样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内心怎能平静。孟广德,对于郑家的遭遇,也是痛心疾首。 在镖局未成立之前便认识郑博先,郑博先虽是文人,为人却无酸腐之气,反而豪爽大方,深得孟氏兄弟的好感,开设镖局这个主意,也是郑博先帮郑广德出的,而且,官面上的事情,也是郑博先一力承担,可以说郑孟两家是至交好友,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家族出事,郑涛在父亲郑博先得授意下,当晚就去投奔孟广德,这其中的信任,可见一斑。 孟广德在看到郑涛满是鲜血的衣衫时,就想着去救人,带着家里的镖师,赶到郑家的时候,郑家确已经被官兵把守,门前守卫,正在准备着封条,而郑家内火光冲天,孟广德看到此场景,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悄悄绕道后院,翻墙而过,只见整个郑家大宅中空无一人,但是血腥味却是十分浓郁。 回廊过道,花园中,甚至连一个池塘的荷叶上都布有血迹,循着火光,孟广德来到郑家院落中间,只见院落中,燃气了熊熊大火,木质的房门、窗户、桌椅,堆积在一堆,而这些物品之下,竟然是成堆的死人,在其中,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虽然沾满鲜血,他还是认出了那是郑家之人。 孟广德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他奔跑在这郑家大宅中,去寻找一个人问问情况,可是寻完整个院落,却是没有见到一个活口。来到火堆前,他将那些木质东西挑开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火堆旁,看着火堆燃烧,直到黎明时分,大火才烧尽,他带人返回镖局。此时郑涛已经醒来,看着郑涛,孟广德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跟我回家一趟,有事。” 孟广德带着郑涛和一些人推着镖车,装上几个箱子走了,晌午十分,又推着镖车回来,带去的五只箱子,只剩下3只,一同回来的郑涛,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站在那三个箱子之前。一天后,孟广德召集了所有的镖师,说是有一趟去江浙的远镖,大家准备一下,下午就出发。这才有了洛阳城门口,那孟家的走镖车队。 正在孟广德回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破庙的院子里却出来了一阵骚动,成群的官兵,举着火把站在两旁,将车队团团位置,从官兵身后走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一张黑脸,长者络腮胡,一脸的恶相,此时有些得意的说:“让孟广德滚出来。” 孟广德朝外望去,此人正是洛阳城内另一家镖局的总镖头,人称“花斑蛇”的华飞。曾是洛阳城外一山之王,专门打劫过往行人,谋财害命,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知道孟氏兄弟出现,数次交手,都没有讨到便宜,不知怎么摇身一变,也成了洛阳城里的镖头。 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过江龙,孟氏兄弟可是清楚地很,这就是一土匪,勾结官府,洗白了身份。看到华飞和官府的出现,孟广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在这些人没进庙门之前,两忙找地方将郑涛藏起来,左右看来看,指了指佛像后面,示意郑涛去后面。 郑涛也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官兵,又看了看孟广德的眼神,就朝着佛像台子上爬去,只是这破庙荒废已久,又无人打扫,佛像前的烛台等都布满了灰尘,双手一放就是一个手印,就算是躲在佛像后面也会留下一串印记,外面的人,一进来就会发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涛放弃了攀爬,转身向着佛像侧面,那柱子边垂下的帘子后走去,帘子破旧不堪布满灰尘,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却和郑涛他一身灰青色有些相似,上面还有老鼠咬的洞。郑涛快速的掩好身形,透过那些许破洞,看着外面的情形。 那华飞大喝一声后,并未停止脚步,而是径直朝着庙里进来,身后跟着的是齐王爷以及四名贴身护卫,孟家镖局的镖师想要阻拦,却被那些护卫抽刀喝退,而王爷,也默许了华飞这蛮横的行径。孟广德看到这情形,焦急的转头朝佛像看去,时间太短了,不知郑涛躲好没有? 转头看到整个庙堂除了自己,再无一人,孟广德松了一口气,虽狐疑郑涛怎能这样快速的到佛像后,却也没有再去考虑,因为就在他刚刚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华飞已经一脚将原本就残破的庙门踹开。 第6章 杀上门来 郑广德看到来人一愣,随即躬身到:“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你少装蒜,郑涛呢?”说话的是华飞,此刻怒气冲冲的样子。 “华镖头?”说话齐王爷,语气中有了不满。 “王爷恕罪,草民也是立功心切,做了这越矩之事。” 华飞听到王爷的声音,才知道自己失言了,这齐王爷在这呢,自己这一介草民就抢先问话,方才带路可以,这拿人问话之事,还得王爷先开口,要不就有失身份了。虽说自己多次行贿于王爷,这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想到这,忙行礼作揖赔不是。 郑镖头,有人举报你私藏逃犯郑涛,本王今日亲自领兵来查证,交出郑涛,本王爷可免尔等罪责。”说完,齐王爷扫视了周围。一旁的华飞也蠢蠢欲动的样子。 孟广德清楚,华飞这次是想借刀杀人,将自己抹杀掉,而王爷是想捉拿郑涛。郑涛是绝对不能交,且不说交了之后,有华飞在旁怂恿,自己这班人马会遭毒手,就凭郑涛是郑博先的遗孤这一点,自己也不能落井下石,让郑家绝了后。如果在外面还好,自己可以掩护,让二弟带着郑涛先走,可这被别人来了个瓮中捉鳖,这成群的官兵,外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埋伏,贸然冲出去,也不见得能够救人,反而暴露了行踪。现在,只能拖住他们,不能让齐王爷的人马发现郑涛。 “王爷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我孟家镖局向来守法,更没见到王爷所说逃犯郑涛,我看是有人想借王爷之手,除去自己的对头,王爷还请明鉴。” 说这话时,郑广德看向了华飞,两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同样是镖局,孟家因为做事恪守本分,为人仗义疏财,又讲诚信,生意越做越好。 而华飞却打着镖局的幌子,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最开始的时候,华飞接到过几次重要物品的押运,可这些货物,不仅被土匪劫走了,就连雇主一起都消失了,几年下来,华飞“花斑腹黑蛇”的名就传开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华飞设计好的,贪人钱财,如若雇主一起走镖,直接杀了埋尸荒野,如果雇主不一起走镖,就派人偷偷地将雇主掳走杀害,只是这种勾当不能多干,开张吃三年,做一单这样的买卖,除了小部分行贿这洛阳城内的官员,大部分都留在华飞这里。 而平时镖局的维持,仅仅靠着一些粮草的镖,这类镖不值钱,就算杀人越货,钱财还不够送官府的呢。而华飞把自己接不到值钱的镖的原因,都归结在孟氏兄弟身上,如果没有他们,这走金银细软的镖,都是自己的。 “大胆刁民,王爷自会明辨是非,你还敢狡辩,我亲眼看到郑家那小子和你一起推着三个箱子从郑家那里回来,肯定是他回去收拾细软,连夜跟你跑路了,这箱子还在,郑涛那小子人呢?” 说话的是华飞,王爷开口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是自己的了,今日将孟广德围在这里,说什么也要弄死他。 “这箱子本就是我孟家之物,走镖用的,王爷可以查看,根本没有什么细软金银,王爷不信,可以叫人来查看。” 孟广德指着箱子辩解道。他虽然害怕王爷知道里面的东西,但他也知道王爷不会看,因为齐王爷也知道这些不是金银细软,因为,早在郑家被屠杀的时候,王爷就已经搜刮干净了,怎么会等到郑涛和郑广德去收拾,这里面,其实是郑家人的骨灰。 王爷自然没有派人查看,这不过是华飞的猜测,况且根本就不是金银,打开看了,只能证明华飞猜的是错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反而不利。 华飞见王爷没有拍人去开箱子,又说到:“你孟家向来做一些重要货物的押运走镖,今天突然做粮食的镖,还走的这么着急,分明是以货镖掩盖客镖,郑涛那小子肯定就在这里,交出来,省的受皮肉之苦。” 孟广德闻言大惊,走镖确实有货镖和客镖之分,所谓客镖,就是保护人员安全,一般走客镖的雇主非富即贵,受不得半点伤害,为了躲避敌人的偷袭和快速逃脱,都不会带太多的物资,轻装上阵。 自己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让郑涛混在走镖队伍中,所以才不管镖车的情况,全速赶路,只等过了这洛阳地界,就安全了,至于这粮食,本来就打算送给百里之外的灾民。 想不到华飞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计划,现在也只能动武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的说:“笑话,上门都是客,我镖局打开门做生意,有人托运粮食,因为赚钱少,难道就要拒绝?不要在这诬陷我,你我有恩怨,何必惊动王爷,不如现在就做个了解。” 江湖之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再正常不过了,孟广德是想在王爷未插手之前,先立威,展露一下本事,待会真闹翻了,也有筹码。想到这里,只见他挥起那丈八长枪,对着华飞就刺了过去,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华飞未料到孟广德敢当着王爷的面突然发难,匆忙之间,举起手中的大刀,以刀面护住胸口,挡住这突然一枪,整个人却连推三步,口中喝到:“真当我怕你不成?往日你兄弟二人联手尚能一战,今日我看你自己能翻多大的浪。” 说完,手中钢刀未曾脱鞘便双手举过头顶,一记力劈华山,朝着孟广德斩去,那刀斩至半空,刀鞘突然如一只冷箭朝孟广德激射而去。孟广德一击不中,变刺为挑,将刀鞘挑开,顺势挡住刀锋,整个人向右转去,从两人对立,变成站在华飞右侧,枪柄斜扫对手的右腿,眼见枪柄击上华飞右腿,一把锋利的钢刀却是挡住了枪柄,华飞劈刀被挡住,本想横刀于身前,以作防备,不想孟广德用枪柄攻打自己的腿部,这一下要是被打住了,下盘不稳,要吃亏,忙将钢刀置于腿部。 这正是孟广德想要的,只见那枪柄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孟广德而去,而那硕大的枪头,此时如长刀一般,携风雷之势,砍像华飞左边臂膀与脖子交接处,孟广德这是想一枪斜劈了华飞。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一声惨叫,华飞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一股温热,还有血腥味,手中钢刀还未举起,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哗啦”一声,一阵金属与地面的接触的声音。 “大哥” “爹” “大镖头” 众人疾呼,长枪落地,长枪上还带有一截手臂,却见孟广德左手捂住右边肩膀处,一截手臂已齐齐断下,鲜血四溅。身后,齐王爷四大护卫之一冷冷的说道:“王爷面前,也刚舞枪弄棒,这次断你一臂,以示惩罚,再轻举妄动,定取你项上人头。” 没有人看清楚那一刀,只是寒光一闪,然后才听见收刀入鞘的声音,至于出刀、收刀的动作,那护卫仿佛从未做过,孟家镖局的人脸色变了变,想要冲向前去,孟广德却是咬着牙摇了摇头,对齐王爷说:“谢王爷不杀之恩。”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个护卫的对手,就算镖师们冲上来也是送死。虽然自己全无防备,但一击即中的速度自己却是望尘莫及。 “头可断,血可流,但是王爷不能冤枉我。” 此时的孟广德,别无他法,只能咬牙硬撑,绝不能承认保护郑涛的事情。郑涛躲在柱子旁边,透过那破旧垂帘,看到齐王爷,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的抖动,双拳紧握,指尖扣在掌心,都纂出了丝丝鲜血,他恨这个人,这个让他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人。 当晚,就是他下的命令,屠杀郑氏满门,他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拆骨,饮血吃肉,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出现,甚至连大气都不能喘,一旦自己被发现,不仅郑家绝后,就连孟叔一家,也不能幸免。 那种看着仇人在自己眼前嚣张,自己又没有能力去与他交锋的苦楚和灭门之痛正刻骨铭心的折磨着他。他别过头去,不忍看孟叔强忍断臂之痛来保护他。 一转头,却看到佛像后面,一只巨大的白色猿猴正朝他看着,见他看到自己,那白猿朝他挤眉弄眼,不时做着鬼脸,吐着舌头,时而又呲牙咧嘴。 说实话,若在平时,自己看到白猿这幅尊容,定会吓一大跳,可是现在,自己目睹灭族惨状,内心除了愤怒与仇恨再无其他情绪。郑涛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白猿,白猿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见这少年,没什么反应,一个撇嘴,把头转了过去。旋即有转了回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少年郑涛把手放在嘴边,朝着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它不要出声,而白猿看到这个动作也点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第7章 郑家惨案 白猿刚刚是想吓唬郑涛,只是此时此景,它的动作却有些搞笑。 在白猿与郑涛这无声交流的时候,齐王爷发话了:“郑家,私藏兵械,蓄意谋反,全族当诛。至于你们有没有私藏逃犯,我派人搜搜便知。” 说完抬起右手,向前一指,后面的官兵带队大喝一声:“给我搜。”一群官兵开始大肆的搜索起来,分工明确,有的进偏堂,有的搜门后,还有几个官兵朝柱子那边走去,有的已经爬到佛像前面的烛台之间,朝着佛像走去,孟广德此时万念俱灰,偷偷朝孟广武示意,准备殊死一搏。 就在孟广武和众镖师想突袭到王爷身前,先擒住王爷来要挟这官兵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佛像前飞了出来,伴随一声:“哪来的毛头小儿,扰本猿仙清梦。” 却是白猿一把将前去搜索佛像后面的官兵给扔了出来。随后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从佛像后面走出,环视着众人,齐王爷四大护卫忙将他围在中间。孟家这边,一个个则是吃惊的看着白猿,华飞刚刚逃过一劫,现在老实多了,避过白猿,跑到那四大护卫之后。 白猿最后将目光停在齐王爷身上:“带你的人速速离去,不然别怪本猿仙不客气,赏你们两个大嘴巴子吃。” 说完又看向断臂的孟广德,然后手掌一翻,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从中取出若干药丸,有大有小,不是很均匀,然后挑出一个小的,约豆粒大小,递给孟广德:“吃了它,也一并离开。” 孟广德接过药丸,略加思索,就放在了嘴里,这小小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顺着喉咙直接到小腹,停留片刻,便冲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而刚刚断掉,还带着剧痛的右肩膀,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痛,还有些麻痒。 孟广德知道,这白猿是在帮他,不仅不让官兵去搜索佛像后面,还给自己这灵丹妙药疗伤。这事情的发展,对自己有利啊,想来白猿是想帮助自己,又看官兵人多势众,就赶走了所有人,这样一来,看似两不相帮,实际倒是保住了郑涛,那自己就应该配合他。 想到这里,孟广德向白猿鞠躬,口中说道:“孟广德谢过白猿前辈。”然后对着孟家的镖师们说:“此处是白猿前辈清修之地,我等不宜打扰,另外寻得栖身之地,收拾镖车,准备出发。” 孟广德说着就开始朝门外走去,华飞却是叫了起来:“不交出余孽郑涛,你孟广德今天不能走出这里。” “呱噪” 不见白猿有什么动作,众人只是觉得心头一沉,好像面对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心中只是觉得自己渺小。 华飞却是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不省人事。寂静,只能听到这满山中隐隐约约的虫鸣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四大护卫看白猿的目光更加的戒备,将华飞打的吐血昏厥,他们四人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是一招之内,打的他没有还手抵抗的能力,即使他们四人联手也做不到。 更何况他们也没看出白猿是怎么出手的,在没摸清敌人的底细前,唯一能做得就是增加防备。刚刚白猿和孟广德一样,心存立威之意,只是将自己本身的气势对着华飞一人外放了一下,迅速收回,就将华飞击退。 四大护卫看向齐王爷,如今的去留,要听王爷吩咐,即使这白猿神秘而强大,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拼死一搏。 齐王爷更是骑虎难下:留下来,自己这帮手下不一定能打得过这白猿;就此离开,在众多手下面前,难免面上无光。 正在思前想后的时候,孟广德也看出了王爷的处境,连忙上前说道:“王爷,华飞小人,诬陷于我,如今生死未知,实乃咎由自取,我全部人马都在这里,即刻出发,王爷可派人盘查,还我清白,这白猿前辈在此清修,王爷您看我们去外面盘查如何?” 孟广德这一番话说出,齐王爷借着盘查的借口,顺坡下驴,在门口简单盘查过后,就在门口拂袖而去,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却又无可奈何,华飞那一帮手下更是抬着生死未卜的老大,跟在官兵后面离去。 庙堂中的火堆还在烧着,不时的蹦出几个火星,庙堂外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火堆旁,白猿对身后说到:“出来吧,他们都走远了。”郑涛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来到白猿面前,拱手抱拳:“感谢白猿前辈救命之恩。” “你叫郑涛吧,跟我说说你郑家的事。” 白猿说完,许久未曾听到回音,看向郑涛,看到他望着火堆,眼神有些呆滞,应该是陷入到回忆当中。 “我爹是齐王爷的师爷,齐王爷结党营私,密谋造反,许多年前就开始了,只是那时候我爹不知道,最近几年时间,齐王爷开始大肆的搜刮金银,并且到处招兵买马,这对于我郑家来说,本没有多大关系,天下是谁的,我们都只是平民,并没什么影响。” “可是我爹见不得齐王爷为了搜刮民脂民膏,所做出的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洛阳城内,有许多人凭空消失,大多是富商,对于这些,我爹没有去深究,因为那都是些为富不仁的人,但是齐王爷除了密杀这些人之外,增加税赋,各种苛捐杂税,许多人忙了一年,不仅没有积累些许财富,反而欠官府许多钱,卖儿卖女皆有,洛阳城内还好一些,百里之外的村落,更是民不聊生。“ ”当朝皇上,本来就横征暴敛,加上齐王爷从中加强,许多人饿死,灾情不断加大。我爹心存百姓,几次出言劝谏,齐王爷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视我爹如异己。我爹无奈,想着通过朝廷去制裁他,暗中搜集证据,不想前几日被齐王爷发现,齐王爷并没有当场杀死我爹,而是放他回来,派人悄悄跟着,三日前,我爹担心齐王爷报复,准备举家迁往江浙一带,去投奔刘基大人,不想齐王爷灭我郑家之心已出,放我爹回来,只是等我爹取出家中钱财,聚齐家中老小,一网打尽,并且将这些年我家族积累的些许财富据为己有。“ ”那天晚上,齐王爷带着他的军队,血洗了我郑家,当时我爹见对方人多势众,知道逃出无望,就举全家之力拼死保我从后院中突围而出,我爷爷、我大伯、二叔、我爹、我大哥他们,弟弟、妹妹们,剩下42口人,全部被屠杀,那镖车之上的箱子里,就是我全家人的骨灰。” 说到这里,郑涛已经是泣不成声。白猿看着他,许久过后才说:“想不想报仇?” “想,我做梦都想报仇,灭了这群贪官污吏,杀了这群草菅人命的强盗。”郑涛恶狠狠的说。 “灭了他们之后呢?再来一批这样的官?还是怎么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上天没有张眼睛吗?为何当权之人如此残暴,却没有制裁他们,为什么没有报应?” 白猿没有回答郑涛的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郑涛起身,整理衣冠,恭敬的拜在白猿面前:“白猿前辈,我知道您有大神通,还请为郑涛报仇,救救这洛阳的百姓。” 白猿突然大笑:“求人不如求己,我可以帮助你杀了齐王爷,但是就没有第二个齐王爷了吗?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什么?” 郑涛思索着,脸色渐渐凝重,像是在做准备,准备跟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去斗争,在这对手面前,自己就如蝼蚁般的存在,但是这种斗争是无可避免的,是迟早要来的,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何必苟活逃避,不如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 白猿看着郑涛,拿出一本书来:“这本《青乌序》是四大堪舆祖师之一赖布衣所著,后经过高人批注,暗藏灵脉之处正确的修炼功法,如若你能学会,除了能报家仇,还能拥有其他的能力,所得益处,不可限量。” 郑涛看着这本书,听完白猿的话,反问道:“晚辈何德何能,能受前辈这大恩?” 白猿听这话的意思,这郑涛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啊? 郑涛此时并不是不相信白猿的话,他也想通过自己去和那残暴的朝廷去做对,只是经过种种事情,他有些妄自菲薄,毕竟只有十几岁,更想的是让白猿帮助自己报仇。 风水之说,他自然听过,赖布衣的名号他也听过,只是想报这仇,风水起到的作用不大,至于这修炼功法,等自己学有所成,那要猴年马月了,到时候,这些狗官可能都寿终正寝了。 白猿似乎看穿了郑涛的心思:“不要指望我替你报仇,我也确实没有骗你,这功法的修炼,讲究一个天赋与机缘,外人帮不上。我能做的,最多就是给你说个好地方,至于能不能加速你的修炼,就全靠你自己了。” 第8章 道家五术 白猿说到这里,隐约有些不满,自己好心送你这宝贝,你还挑三拣四的。 郑涛听出了白猿的不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白猿前辈莫怪,晚辈愿意尝试。” 白猿闻言大喜,《九阳真经》和《青乌序》都找到了传人,所传之人也都是按照南帝的意思去做的,自己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将《青乌序》交到郑涛手中,又拿出半边虎符,这是信物,当你遇到有另外半边虎符的人,要互相团结,不可以与之为敌,将来你们会成就一番大事业,这虎符,不可轻易示人,两块虎符相遇之时,自有异像而生。 得这半边虎符,可得天下,对你的功法提高,也有一定帮助。郑涛双手接过《青乌序》,正要打开端详,白猿又拿出了虎符,他连忙将《青乌序》放在怀中,又双手接过伏虎,场景一如当日张无忌在洞中接过虎符一样,不同的是,这次虎符除了金光大盛,更有些许紫光。 千里之外的元朝京都,一人神色慌张,俯首于皇上就寝的寝宫之外,许久之后,一声细长的声音传来:“传国师觐见。” 此人慌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寝宫之内:“皇上恕罪,老臣实有要事禀告,打扰了皇上就寝。” “起来说话,有什么要事禀告?” “回皇上话,臣夜观形象,天子星闪烁,忽明忽暗,洛阳方向而又紫光大盛,臣怀疑...” “你的意思是,洛阳有人谋反?齐王爷?” “皇上,这,微臣不敢妄言,还要等查证后再下定论。” 皇帝在房内踱步,忽然对边上的太监说:“你速召刘将军入宫。” 洛阳城外破庙之中,郑涛看着自己紫气缠身,忽然化作一缕青烟,由头顶钻入自己体内,心中与元王朝的斗争,没来由的又多了一份信心。 白猿看了看破庙外的雨也停了,对郑涛说:“你方才说要去江浙一带?” “正是,爹临死前,给了我这本记录齐王爷罪行的状书,让我去找刘基刘大人,他是我爹的故交,为人正直,应该能够帮助我爹平反,洗清造反冤名。”郑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状书。 “去江浙,必经过湖广行省,和我要带你去的地方顺路,咱们先去找孟广德他们吧。” 白猿示意郑涛将状书收起来,自己先走在前面,去找孟广德一行人。孟广德并未走远,一来天黑,山路湿滑,行进速度较慢,二来,正伺机返回庙中,与郑涛会合,只是担心齐王爷并未走远,不敢贸然返回。 踌躇之际,郑涛和白猿却是来到众人的休息之地。孟广德看到白猿,直接就跪了下来:“感谢白猿前辈再造之恩。”原来,孟广德服用完白猿给的药后,伤口麻痒,离开破庙这段时间,那断臂之处,竟然慢慢的长出一条新胳膊。 以这白猿的身份,能随身携带的药,自然是十分宝贵,活死人,肉白骨自然不在话下。白猿得来也十分不容易,也不怪它给药时候那小气样。 白猿扶起孟广德,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带郑涛走,去江浙一带,而齐王爷已经开始怀疑孟家,不宜再与郑涛同行,就此别过,带郑涛来就是为了让孟广德放心。 随后众人将郑家一族的骨灰埋在这青山之中,从头到尾,郑涛一言未发,不过任何人都能感到那股悲愤之情。当晚,大家就分道扬镳了,孟广德带着人朝正南方的灾区走,而白猿带着郑涛向东南方向走去。郑涛传奇的一生,就从今晚开始。 秦岭山脉下,秦家庄的村头,郑涛和白猿在一片树林里休息,此事陈涛正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掌心朝上,提于腹部,按照《青乌序》中的批注功法吐纳。 离开洛阳,已经两个月有余,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当走一段路,郑涛总要休息一下,而白猿也没有反对,休息时,白猿就去寻找吃的东西。这一路,郑涛和白猿总是避开繁华的城镇,走一些山路,一来郑涛可以躲避官府捉拿,二来这《青乌序》中有许多的风水知识,走在这山中,也可以参考实际地形,去领会其中的奥妙。 山中野果,味美汁多,倒也不愁吃喝,只是白猿不这么想,总是去捉些野味,交给郑涛去烤,开始的时候,郑涛不是烤糊了,就是没烤熟,气的白猿直骂他没有天赋,感叹自己没有口福。 好在郑涛聪明好学,慢慢的几天下来,这烤肉的技术竟有提升的样子,偶尔还能得到白猿的赞赏。每当休息时候,郑涛总是翻看着《青乌序》,虽然其中许多文字晦涩难懂,好在郑涛生在书香门第,受长辈熏陶,博学多识,各种知识,涉猎甚广,读起来倒也不难理解。 只是这山、医、相、命、卜,博大精深,虽知其意,却不得其精髓,而且其中许多知识,还需要亲自去看,去感悟,方能领会。 所谓山、医、相、命、卜,其实是道家五术,五术可以通天达地,役神驱鬼以达到祈福禳灾、祛病救人的目的。相传在上古时期,黄帝得九天玄女相助,授以天书破蚩尤妖术,擒杀蚩尤统一天下。黄帝平息战乱以后,命仓诘造字,将九天玄女所授天书内的各种秘术记载下来。 山:即修炼之法。合各种补药、丹药,吐纳天地灵气,运化精、气、神,进而增进自身功力。由量变到质变,达到脱胎换骨,超凡入圣。同时也包括天地灵气的汲取、能量的控制--符箓。 医:包括人体经脉、方药、针灸、灵治、推拿等; 所谓“命”,就是结合生辰八字、阴阳五行、推演出人的命格,登峰造极者可蒙蔽天机,逆天改命。 相:观其形,知其义,其中精髓在于一个“观”字,见微知著,天、地、人,无所不相,观星相可测天下,看风水可福泽子孙后代。 卜:主要是奇门遁甲及占卜之道,推演未发生之事,悠悠万世,无所不知。这《青乌序》中,赖布衣也都对五术进行了讲解,具体是否和黄帝流传下来的内容一致,却是无从考证,郑涛也不去想这些,因为眼前自己只是按照山术修行,体质明显改善。 从最开始走一个时辰的路气喘嘘嘘就要休息,到后来赶一天路也不觉得疲惫,这其中身体的逐渐增强,只有自己体会的最清楚,所以,每逢休息,郑涛总是抓紧时间去吐纳,希望能多学习,多领悟一些术法。郑涛一个文弱书生,去练气修行,开始的时候,还真是无从下手,好在有白猿在身边,至少这山术,郑涛可以去请教,在郑涛答应以后每次有猎物都会烤给白猿后,白猿也乐意去教他。 很快,从白猿那里,郑涛就知道了修炼之法。原来这山术真如《青乌序》中所述,可刀枪不入,超凡入圣,翻江倒海、御剑飞行。为了证明这些是真的,白猿曾轻易的用手掌劈开巨石,腾空飞行数里,让郑涛狂奔不止才追上。当时郑涛问白猿:“既然前辈你可飞行,为何不带我直接飞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岂不是更快?” 白猿有些故作神秘的说到:“原因有二,第一吗,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去那个地方,走着去,边走边学,到时候也就差不多了。第二吗,这一路上这么多好吃的,我得吃完再去。” 就在郑涛吐纳完毕的时候,白猿凑过来说:“小子,整体吐纳,汲取这灵气,却没有任何对战经验,没什么大用,你这两个月都吃我打的猎物,今天你去打猎,锻炼一下。” “嗯,好的,早有这个想法,只顾着修炼,一只没有去实践。只是,我从前没打过猎,不知这该如何去做。” 郑涛有些为难的看着白猿。 “去折一截粗些的树枝,磨尖了当矛使,隐蔽好身形,以你现在的力气,见小点的野兽,掷到身上,非死即残,这山脚下,也无老虎等野兽,倒也安全。” 白猿很有经验的样子。郑涛按照白猿的话,许久之后回来,带来了一只野兔,这野兔被一只粗如儿臂的尖头树枝插着,半个肚子都没了,这一点点肉,显然不够白猿吃的。 “瞧你那点出息,不能往里面走走,打个大点的回来,这还不够塞牙缝的呢。”郑涛闻言惭愧,山中不是没有大一些的动物,只是自己一矛掷出,中了一只野猪,那野猪只是破了皮,拔腿就跑,速度之快,自己都追不上,更别说猎杀了。 “白猿前辈,我这力气,连只野猪都伤不了,找了半天,只是碰到了这只兔子。” 说完,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运用吐纳之法,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聚意于气,运气于掌,打那颗树。”白猿指着郑涛身旁的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说到。郑涛闻言照做,一掌挥出,那杨树抖动了一下,落了几片树叶,郑涛则是整个手心一阵剧痛。 “再来,凝心静气,不要漏了步骤。” 第9章 少女秦烟 郑涛就这样一掌一掌的打着杨树,当打到第五下的时候,“啪”的一声,杨树应声齐腰折断。郑涛狂喜,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只是他看到的手心,肿的活像一只癞蛤蟆。 “前辈,我做到了,我感觉到了。” 郑涛此时顾不得自己的手掌,欣喜的指着断树,望着白猿。 “嗯,你现在只能运气于身,还不能聚气于身,等再锻炼一段世间,可以纳气于丹田,这力量就可以运用自如了,记住刚刚的感觉,勤加练习,现在吗,先把兔子烤了,然后去打只大点的猎物回来。” “嗯,晚辈知道了。”说着,郑涛就去把那兔子烤熟,又拿起了那木矛朝着山中走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先找了一个有利地形躲了起来,这是一处水塘,左边是一处峭壁,右边是一土丘。相对于周边,这里的因为有水的缘故,花草茂盛,时常有动物前来觅食。 郑涛在峭壁那一侧的一颗树后,隐藏好身形,等待半个时辰左右,看着一只健硕的梅花鹿,由远及近,朝着水塘边走来心里想,这下够白猿前辈吃的了吧。 那梅花鹿似乎是来池塘这边喝水,相对于平时吃草的时候,步伐快了点。待它走到郑涛藏身的那颗树三丈左右,郑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想着方才运气的步骤,聚了于掌,手握木矛,一矛掷出,这木矛如利剑一般破空而出,比扎野猪的那一矛,快了五倍不止。 木矛脱手,郑涛如看囊中之物一般看着那只梅花鹿。这一矛如果插在身上,它肯定没有逃跑的力气了,到时候自己再追过去,就算大功告成了。 就在郑涛快要为自己这一矛叫好的时候,他却傻眼了:因为行功运气时间较长,自己的整体速度就慢了些,那一矛掷出的时候,梅花鹿已经走过了刚刚的位置,那木矛撞在梅花鹿身后一尺开外一处山石之上,“啪”的一声,竟然折断了,没有伤到梅花鹿丝毫。 那梅花鹿听到后面有声响,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断成两截的木矛,拔腿就像前方跑去。正当郑涛懊悔自己没能插住梅花鹿的时候,却看见它朝自己这边跑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郑涛毫不犹豫,抓住这第二次机会,双手前伸,一个纵身就扑了过去。那梅花鹿刚跑几步,却见前方一道黑影,连忙双蹄前伸蹬住山石,身体就势收住,脖子一拧,就想掉头逃跑。 郑涛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前伸的双手,直接抱住梅花鹿的脖子,身体收势不稳,跌倒在地,连带着梅花鹿也是一个踉跄。抱住梅花鹿的脖子,郑涛双手交错在它的脖子上方,双脚如老树盘根一般扣在梅花鹿背上,手脚并用,如一只八爪章鱼一般抱住梅花鹿,整在人吊在它的腹部,任梅花鹿左跳右晃,前窜后跳,就是不松开,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聚意于气,运气于双臂,电光火石间完成,那梅花鹿脖子,“咔吧、咔吧”应声而断,整个身躯侧卧在这水塘边上,脖子明显细了一圈,断气了。 郑涛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啊,救命啊!”接着,一个采药的竹筐落在了他的不远处,接着又听到“咔嚓”一声,一道人影落在方才他藏身的大树之上,压断了几根树枝。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坐在地上,抱着胳膊。 “哎呦,哎呦哇,疼死我了!” 郑涛忙起身去查看,见那人一身粗布青衣,长发及腰,头顶一个简单的发髻,额前一梳刘海,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雾水,嘟着樱桃小嘴,不施粉黛,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正在查看着自己的伤势,手里还拿着小铲子,一副采药人的模样,显然是从那峭壁上掉了下来,幸好有颗大树挡着,没摔伤身体。 “你怎么在那上面采药,多危险,没事吧?” 郑涛一边扶起少女,一边问到。 “那上面有我想要的川乌,就爬上去采了,没摔着,谢谢你。” 那少女见一陌生少年来扶自己,俏脸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躲开,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四处张望,然后朝着竹筐走去。 “方才背绳断了,药筐掉了,没抓住,连我也摔了下来。” 少女一边娴熟的背着药筐,一边解释。 “你怎独自一人上山草药,没有家人一起吗?” “我娘死了,我爹卧病在床,只能我自己来了。” 说完有些伤心的把头转到一旁,却无意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梅花鹿。 “这是你打的?真厉害!” 手指着梅花鹿,她有些吃惊而又羡慕的看着郑涛。 “嗯,刚打的,也是运气好罢了。” 郑涛有些谦虚的说着,脸上得意的表情,确实出卖了他。 那少女却没有注意这些,紧紧的盯着梅花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得到的神情:“这梅花鹿全身是宝,鹿茸、鹿鞭、鹿尾、鹿骨、鹿心皆可入药,我如果也能打一只鹿回去该多好啊,我爹就有钱抓药了。” 郑涛听完少年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一时悲从中来,听她的意思,这头鹿,可以救她的父亲,于是就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就拿去吧,我再打一只就是了。” 少女闻言大喜,抬头望着郑涛:“真的,你愿意把这鹿给我?” 但是看到郑涛一脸悲伤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算了,方才你也说了,这是你运气好才打到的,想必你也是不易,还是你拿去吧。”她以为郑涛那悲伤的表情,是因为不舍,看他年纪与自己相仿,如果不是因为家境窘迫,也不会来这山中打猎,虽然自己需要,但是却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拿走。 “你不是需要抓药吗?拿去换钱抓药吧,我打猎是为了吃的,不是为了卖钱,救人要紧,我吃些山果也可以的。” 郑涛见少女推辞,连忙说到。 “啊?你打猎是为了吃的?你不回家吃饭吗?要吃山果?” 两个人就这样在这山中聊了起来,郑涛了解到,这少女叫做秦烟,住在山下,家里以采药为生,父亲得了病,却没有钱抓药,山中虽然有草药,治病却需要一味名贵药材,秦烟家买不起,这病一直拖着,幸好秦烟从小和父亲一起采药,识得药草,能自己上山采药,可是买药钱,也只够两人糊口。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采药的却吃不起药,这是一种嘲讽,是对整个元王朝的嘲讽。 郑涛和秦烟一起抬着梅花鹿,来到白猿所在的村头树林:“前辈,这是我方才打得猎物。”白猿看着梅花鹿还有眼前的两人,满意的点着头。 “前辈你好,这是山下秦家庄的秦烟,在山中打猎时候认识的。” 秦烟看到郑涛和这巨大的白猿认识,心中觉得奇怪,不禁对郑涛的身世有些疑问,却也没多想,当下也恭敬的说道:“白猿前辈好,在下秦烟,见过前辈。” “不用前辈后辈的了,刚刚那兔子,只是塞了牙缝,快快将这梅花鹿烤来吃吃。” “前辈,秦烟父亲卧病在床,我想去城里,将梅花鹿身上能入药的部分卖了,换些银两,给秦伯父治病,您看这...” 郑涛听说白猿要吃这鹿,连忙说明了鹿的用途。白猿看着他,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一起去山下秦家,正好你也需要一些药材,将这梅花鹿卖了,去换些草药。” “我也需要药材?” 郑涛狐疑,我这身体强健,用药材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去秦家吧”。 秦烟带着他们回到自己家中,好在自己家就在村边上,一路上也没见什么人,不然,以白猿拿尊容,不知道又要起什么风波。 秦烟和郑涛在白猿的指导下,勉强将梅花鹿身上能入药的部分收集起来,就连半桶鹿血也小心翼翼的采集了,这可都能换成救命钱。那鹿肉,倒是经秦烟一番烹煮,吃的白猿大快朵颐。吃饱喝足,白猿在秦家院子里溜达起来,走到一口废旧的水缸前指着问到:“秦烟,这水缸不漏吧?” 秦烟走到水缸前,仔细找了找,指着一处说:“我记得这有裂纹,会渗水,接满水,两天就漏完了。” “两天么,勉强能用。” 你们去卖鹿,除了给秦老爷子抓草药,剩下的钱,郑涛你记一下:枸杞、零陵香、辛夷、细辛、公丁香、山奈、白芷、檀香、甘草这些草药,平均分配,能买多少买多少就行。” 虽然不知道白猿要这些有什么用,但是郑涛还是记了下来。郑涛和秦烟便收拾了一下,出发去县城了,这里离县城有两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出发,天黑应该可以赶回来,不然鹿血保存不当,会不值钱。 第10章 生死一线 郑涛和秦烟来到县城不远处,才想起自己这“反贼余孽”的身份,却是不好进城,不知道齐王爷的通缉令有没有传到这里,万一遇见官兵被捉了去,那下场就惨了。就把自己的情况像秦烟说明了一下,听的秦烟也是大骂那齐王爷不是人。 秦烟对郑涛的身世有了了解,知晓其中难处,却也没有强求,自己一人拿上药材就去了。 郑涛见秦烟进城,自己也找一僻静树林,开始练习“山术”,结合《青乌序》中的术法,修炼一种名为太乙形意拳的功法,既可以增强筋骨,又能御敌防身,是入门招式,也是当前最合适郑涛的一套功法,此功法讲究浑然天成,许多招式中隐含着野兽捕猎,对抗天敌的招式,是当年赖布衣行走名山大川,结合前人功法精髓以及所见所悟创造出来,大成之时,开碑裂石、以一敌百也不是难事。 而且这功法和招式并非一成不变,随着练习者经历的不同,展现出来的威力也有天壤之别,基础部分内修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而精髓部分却是所悟招式,前人与野兽搏斗,生死一线所感所悟,非后人字里行间就能体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郑涛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吐纳之术汲取的天地灵气,运用到自己的拳脚之中,至于招式,却是依照《青乌序》中赖布衣的描述,依葫芦画瓢学得一招半式,尽管如此,却也打得是虎虎生风,惊得林中鸟雀纷飞。郑涛越打越惊心,越打越吃力,这功法修炼起来,周围环境仿佛一下就变了,时而在密林之中驱赶群蛇,时而在山涧之中激战狼群,时而却是如鱼游浅底,时而又如在高山之巅鏖战猛虎。 一时间练得郑涛惊慌失措,手足乱舞,连忙停了下来,冷静一下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刚刚的那个树林中。原来,郑涛方才心无旁骛的练习功法,竟然能够领略这赖布衣创造这招式时候的场景,只是一丝浅显的领悟,却令他身临其境,受益匪浅,至少,他知道了面对山中毒物、野兽,该如何去敌对。 郑涛练功一会儿被迫中止,看看天色,却是不早了,想来秦烟也该回来了,忙跑去分别地点,看到秦烟正坐在路边垂头哭泣,边上还有抓来的药草。 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秦烟进城去卖药,那钱记药铺老板平日见秦烟年弱,给的价钱就低,今日见她拿梅花鹿身上的各种药材,更是黑心压价,连哄带骗。秦烟知道钱掌柜故意压价,但是这城中只有钱记这一家药铺收取药材,自己却急钱替父亲抓药,无奈之下低价卖了鹿身药材和自己采的草药,却是连父亲的药也没有抓齐,更别说白猿交代的药了。 出城之后,又在分别地点寻不到郑涛,疑心他被官兵抓走了,悲愤交加,忍不住哭了起来。 郑涛听完秦烟哭诉,也忍不住指着秦烟手中的药大骂起来:“这钱老板是钻钱眼里面去了,赚这黑心钱,平日里那一副鹿药,买十副这药还有不少余钱,如今这一副救命药却不给配齐,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去找他。” 说完就朝着城里走去,走两步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你在城里,可曾见到抓我的通缉令?” “通缉令倒是没有看到,只是这天色已晚,我爹还等我回去喂药,还有那一副鹿药,都已经卖了,以钱掌柜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还给我们。” 秦烟说完,眼圈又开始红了。 郑涛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先回家”看了看城里方向:“也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回到家中,秦烟将买药之事告诉父亲,父亲也是叹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想我以前去卖药,也不曾给过如此低价,这钱掌柜真是无耻,唉!” 白猿见秦烟手中只有一小包药材,正欲询问,却见郑涛使眼色,便去了一旁,两人密谈起来。郑涛是怕白猿再提起买药之事,惹得秦烟伤心,简单告知白猿今日之事,有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之间白猿一脸古怪,半天看着郑涛说到:“想不到你小子也是蔫坏,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就这么办。” 郑涛听完白猿这笑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第二天一早,郑涛带着秦烟一起进山了。在山脚下,郑涛对秦烟说:“今天你去采药,只能去安全的地方,所采药草,值不值钱无所谓,不可冒险爬那么高,采名贵的药。” 秦烟有些不解:“可这安全的地方,一筐草药也不值钱,换不得一味给给爹治病的药,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有我呢,放心,你就在这附近采药等我,我去去就回,下午我们进城。” 说完,郑涛便朝着山中走去,手里还拿着从山下带来的一柄不算锋利的砍柴刀。 他这次去的地方,就是上次野猪出现的附近,那野猪相必就在这一带你活动,走不了多远,上次让它跑了,这次看能不能捉到。郑涛在这山林中寻找着蛛丝马迹,想尽快的找到那头野猪。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仔细寻找过后,在一处乱石丛生的山坡处,发现了野猪的踪迹,只见那野猪浑身黑褐色,嘴的两边长着一尺左右的獠牙,头顶至脖颈处,一排鬣毛形似钢针,身长六尺左右。 此时它正在低头寻觅着什么,时而用鼻子在地上嗅着。这上午十分,估计在寻找猎物。野猪是杂食动物只要能吃的东西都吃,食物也丰富多了,青草、土中的蠕虫都是它的取食对象,嗅觉灵敏,时常通过嗅觉发现鸟巢,偷食鸟卵,不仅善于捕食兔、老鼠等,还能捕食蝎子和蛇。 这些都是郑涛从书上看来的,此时对捕猎野猪却有了帮助。他不敢太过靠前,以免惊了野猪,又白忙活了。蹑手蹑脚屏住呼吸,郑涛来到可以看到野猪也又不被发现的后方,潜伏了下来,那野猪走的路线,前面就是一小处山坡,上面看样没什么吃的,估计走到那里就要往回走,能像上次捕捉梅花鹿一样猎杀了它,再好不过了。但见那野猪低头往前走,走到那处山坡前,拱着石块,那石块在野猪的拱动下,竟然纷纷滚到一边,露出水桶粗细的一个天然石洞来,野猪朝洞里嗅了嗅,竟然转头就跑,一股危险的信号,在郑涛心头涌起,这是野猪不敌洞中之物才仓惶而逃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他不想这时候暴露身形,万一是凶猛之物,自己也不一定能战胜。就在郑涛思前向后之际,只听一阵轰鸣之声,山石头滚动,一条巨蟒冲天而出,这是一条棕褐色,背部正中有一条黄色的纵纹;体侧各有两条黑色纵纹的巨蟒蛇,巨蟒藏于洞中,像是在故意等待着野猪,野猪好似看穿了它的阴谋,仓惶逃命。 只是那巨蟒哪里肯就此罢休,飞身之际,已是跃到野猪身侧,那刚刚从洞中探出的尾巴,横扫猪身,一时间飞沙走石,野猪后腿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了一下,“嚎”的一声,也不再向前跑去,而是调转身形,以头部对着那巨蟒,旋即,一个冲刺,想用獠牙去戳那巨蟒七寸之处。 巨蟒一击得中,却也没有大意,整个前身,人立而起,吐着猩红的蛇信,三角的头颅上面两个眼睛如同拳头大小,正恶狠狠的看着野猪,仿佛在看着美味。野猪没用顶住巨蟒,连忙停住身形,蓄势待发。 而巨蟒躲过要害,那尾部又一次摆动起来,只见一条残影,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猪头打去,那野猪四蹄雷动,一阵灰土,整个猪身跃起,如箭一般,对着巨蟒身形射去,巨蟒因尾部用力,腰身却是受了限制,只是向右侧晃动了一下,没能完全多开野猪这全力一撞,被野猪的一颗獠牙刺穿身体,尾巴扑了个空,但是并没有收力,而是顺势一卷,用身体将野猪团团围住,那野猪见自己被蟒身围住,方寸大乱,开始横冲直撞,獠牙不时地刺穿蟒身,但是巨蟒丝毫不为所动,身体收缩,盘起野猪,只留一个猪头在外,那猪头双目赤红,嘴巴大张,哀嚎之声不断,郑涛闻到一股腥臭味传来,当下也是顾不得掩鼻,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一起“蟒猪大战”,只希望这巨蟒不要发现自己才好。 那野猪哀嚎之声渐渐无力,七孔流血,已然是筋骨寸断,死于巨蟒全力绞杀之下,那蟒看野猪已死,松了身形,却并未放开,嘴巴上下两颚以惊人的角度张开,一口吞在野猪头上,就那么在郑涛面前吃了起来。 郑涛就眼看着那头野猪,一寸寸的滑进巨蟒口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野猪就滑进了巨蟒腹中,真个巨蟒的肚子,鼓起一个疙瘩。场面相当的诡异,那野猪身形粗细和巨蟒相当,按道理巨蟒很难吞进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即使郑涛不能理解,也没有时间去去一探究竟,因为,那巨蟒发现了他,刚刚野猪调头逃跑,正中郑涛下怀,以为又可以和上次打猎一样,和野猪顶头相遇,哪知身后还有巨蟒,巨蟒在追逐野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郑涛,只是想先杀了野猪,再来对付这人。 郑涛看到野猪被吃后,巨蟒没有返回洞中,就知道坏事了,这是被发现了啊!脸上闪过一缕狠色,翻了个身,由先去的匍匐在地,改成躺在地上,手中砍柴刀紧握,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静静地等待着。 第11章 人蟒大战 巨蟒不紧不慢的朝着郑涛游来,“嘶嘶”之声不绝于耳,郑涛却不敢睁眼去看,他在被迫进行一场赌博,一场生死豪赌,赢了,自己能侥幸逃脱,输了,就成为巨蟒腹中美食。 就在巨蟒吞吃野猪的那一炷香时间,郑涛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付这巨蟒,论速度,巨蟒从洞中冲天而起的一瞬,连野猪都躲不过,更何况是自己。凭力量?看看野猪那七孔流血的下场就知道了。不能和巨蟒硬碰,要等待时机,一击致命,才有一线生机。 那巨蟒来到郑涛身前,巨大的头颅探了过去,郑涛眯着眼睛,进距离看着巨蟒的头颅,三角形,上面布满细密的鳞片,一看之下,还闪烁着光泽,此时蛇嘴部还沾着几根野猪毛,“嘶嘶”正是从那里发出,猩红的蛇信,前端分着小叉,此时就快碰到他的脸上,郑涛没有再向上看去,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巨蟒,也在观察者他,一旦眼神接触,等待他的可能就是那血盆大口。 片刻之后巨蟒缩回了脑袋,继续游走,那巨蟒向前游走十余米,整个身形越过郑涛,仿佛就此离去。听着“嘶嘶”之声远去,郑涛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那么躺在。突然,那巨蟒一个转身,望向郑涛,见他还是躺在那里,丝毫没动,凸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然后再无停留,左右摇晃着巨大身躯,朝郑涛游来。郑涛感觉双脚被抬起,整个人呈倒斜着向上被慢慢地向脚下拉去,膝盖之处,一阵温热,一阵恶臭从脚边传来,他知道,这是巨蟒在吞自己。 双腿笔直,全身丝毫不动,就那么任由巨蟒吞食,待感觉大腿部分已经进入蛇口,郑涛再无迟疑,凝气聚意,双手用力,紧握砍柴刀,向着巨蟒上下颚连接处薄弱的蛇皮处砍去,那砍柴刀前方微钩的刀头没入蛇皮,双手一拉,将刀头划至自己腰部,巨蟒的半个嘴巴算是被划开了,鲜血淋漓,郑涛连忙双腿用力,双脚发力于巨蟒喉信之处,整个人倒射而出,撒腿就跑,连头都没回。 且说那巨蟒半个嘴被划开,一阵吃疼,满地打滚,尾巴更是乱扫一气,劲风将周边的青草都吹拂倒地。一阵翻腾之后,看着郑涛远遁的身影,激射而出。 奔跑中,郑涛听到身后巨蟒翻腾之声渐止,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巨蟒已被杀死,知道巨蟒这是要来报仇,连忙边跑边回头望去。只见巨蟒此时离它有三丈左右,整个蛇身一半以上都立了起来,微微后仰,口中留着鲜血,巨大的蛇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股毒液从蛇牙处喷射而出,郑涛连忙纵身一跃,朝着旁边夺去,因为是跑的下山路,这一跃落下却没有稳住身形,整个人朝着山坡下滚了过去,逃跑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只是这浑身筋骨,被颠的像是散了架。 那巨蟒见一口毒液没有喷中郑涛,又开始追了过来,郑涛这叽里咕噜一直滚到一颗数下才被撞停了下来。郑涛整个身形一顿,连忙站起来。强运一口气,想接着跑,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巨蟒又到了身后,在这山中,巨蟒游走的速度比郑涛滚的快的多。此时的郑涛,心中充满了绝望,当初面对齐王爷抄家之时,也是这种感觉。 想到齐王爷抄家,想到自己家族的血仇,郑涛没有心情去感慨、抱怨这绝境,自己必须要活下去,必须要替家人报仇,只是,当下该如何是好呢? 郑涛将目光望向撞停自己的那棵树,很奇特的杨树,一个树根,却有两个水桶般的枝干左右生长着,像是分叉了一样,想来是早年有人砍树却没有挖掉树根,又新发的两支,看到这里,他心生一计。转身看像巨蟒,那巨蟒虽然愤怒交加,此时却没有急于绞杀郑涛,它似乎在报复郑涛,眼中的目光,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身形慢慢地向郑涛靠近。 郑涛手提砍柴刀,一步步退向那分叉的杨树,巨蟒紧紧跟着。郑涛绕过杨树,却没有朝后继续退,反而围着杨树转圈走了起来,巨蟒仿佛发现了郑涛的诡计,张开血口咬向郑涛,郑涛运气于掌,手握砍柴刀迎上那巨口,没有想象中的碰撞,郑涛抬头望去,却见巨蟒眼中戏虐的嘲讽,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只感觉如遭雷噬,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口鲜血喷出,郑涛整个人倒飞而去,撞在巨蟒身上,落在两树叉之间。 原来巨蟒嘴巴受伤吃疼,见郑涛又拿砍柴刀挡着,不一定能咬到他,一尾巴抽了过来,正打在郑涛胸前,将他打入身侧,腰尾一卷,就想像绞杀野猪一样,把郑涛活活勒死。可这一卷之下,却连杨树一起卷在内,刚好内部有个空间,暂时还不能一下杀了郑涛。郑涛也看出了巨蟒的意图和自己的处境,巨蟒目前连杨树一起卷起来,伤不了自己,可是一旦这杨树断裂,自己也和那野猪一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郑涛站了起来,握紧砍柴刀,在巨蟒身上寻找着什么,只见这蛇身上,好几处都是野猪獠牙戳出的血窟窿,最上面的一个,恰好靠进他,那个窟窿最大,相必是野猪第一次攻击的地方。郑涛如刚刚划它的嘴一样,又将砍柴刀剜向了那个血窟窿,只是和刚刚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仅没有划开那蛇皮,砍柴刀也掉了下来:那巨蟒见郑涛还在垂死挣扎,还攻击自己,一阵大怒,全身收紧,勒的两颗树干都摇摇晃晃,眼见就要折断。 郑涛双脚被卡在树根部,明显的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显然,树根部已经开始合拢,这双脚,怕是保不住了,疼痛的感觉刺激着郑涛,深吸一口气,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聚于手掌,整个脑袋都由于那一口气涨的疼痛,额头之上,更是如针刺火燎一般。这是最后一搏,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动物最了解自己的敌人,野猪所撞之处,必是巨蟒最脆弱的七寸死穴,一爪探出,朝着那血窟窿抓去,郑涛运用了太乙形意拳中的鹰爪式,也不分是三指还是五指,只见手掌直接没入那蛇身,整个小臂都探了进去,摸到一物,不管三七二十一,郑涛聚力于指,抓了下去。那巨蟒被这一击之下,竟然“嗷”的一声痛呼,全身再次加力,只听“咔嚓”,那杨树竟然被这巨蟒挤断,而郑涛也被挤压在这两颗杨树间,一手伸在巨蟒体内,另一只手和脑袋一样耷拉着,整个大腿以下,已经和两颗杨树挤在一起,生死未知。 白猿在秦家,摆弄着那口大缸,准备等药草买回来了,让郑涛用药草沐浴强筋健骨,忽然听闻山间一声似龙吟虎啸的声音,心知不好,这小子进山打猎,不会遇到什么猛兽吧?听这声音,也是修炼的野兽,如果遇到了,以那小子的本事,根本不是一合之将。想到这里,白猿起身进了山。 当白猿看着那巨蟒和郑涛时候,一阵大惊,那巨蟒已经思路,身体却紧紧地盘着树木,郑涛更是生死不知,白猿连忙将盘在树上的大蛇取下,把夹在树中的郑涛给救了出来,郑涛此时手中还鲜血淋漓,抓着一物,血肉模糊,却不知道是什么。一探鼻息,一息尚存,当下拿出那小瓷瓶,也不管大小,拿出了两粒喂他吃下,然后才放在地上查看伤势。 只见郑涛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是血,除了手臂和头骨,身上再无一块完好的骨头,胸口凹陷,五脏移位,一双腿上的肉和白骨混合着,还是碎了的白骨,中间还夹杂着树皮、木屑,惨不忍睹啊,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活下来的。盏茶的功夫,秦烟也跑了过来,他听见声音,担心郑涛遇险,跑过来看看,当看到郑涛那惨样,吓得直接把手中的铁铲都丢了,呆立在旁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一张俏脸也被泪水和手上的泥土抹花了,活像只小花猫。白猿没有理会秦烟,看郑涛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抱起他朝秦家走去。 郑涛醒来的时候,秦烟正坐在他的床边上,一双眼睛通红。双手托腮,正忍不住点头瞌睡呢。看着她的样子,郑涛心里一阵感动,想来自己受伤,她就一直陪在床边。 “怎么了秦烟,又哭了啊?看你眼睛都红的跟小兔子似的,整天还哭哭啼啼。” 话都没说完就咳嗽起来了,连带着胸口也疼。 “郑涛你醒了!哼,你都睡了五天五夜了,要不是白猿大仙说你还活着,按照我们这的风俗,你都被埋了,还在这取笑我。” 秦烟见郑涛醒来就取笑自己,也算反击了一下。 “我这伤的这么严重,骨头好像断了几根啊?”郑涛在查看自己的伤势,不禁有些吃惊。 “你这全身的骨头都快碎完了,还断几根,白猿大仙抱你来的时候,你就是一滩肉泥。躺着别动,我去叫白猿大仙。” “这么严重,都成肉泥了?”郑涛有些怀疑的自言自语,这秦烟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第12章 阿罗汉草 片刻之后,白猿过来了。 “你小子终于是醒了,不知道该说是你命大呢,还是该说我药好,这几天可没少浪费我这生肌续骨丸啊。” 白猿看着郑涛,一脸肉疼的表情。郑涛听了白猿的话,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忽然觉得成为肉泥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腿部的伤情自己当时是清楚的,白猿前辈生肌续骨丸的效果,自己也是知道的,当初小小一粒,就使孟叔断臂重生,自己这双腿现在还没有恢复,说明情况确实很严重。 当下连忙像白猿说:“谢谢白猿前辈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你本就是我此次寻找之人,救你也是分内之事。” 白猿说完,俯身查看了一下郑涛身上的伤势:“如今我已经停止给你服药了,就等你醒来,近一步改变你的身体素质,看这情况,应该是可以了,秦烟你稍后扶他起来,随我到院中来。”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临出门又一脸坏笑的对郑涛说:“走路会有点疼,忍着!” 在秦烟的搀扶下,走了几步,郑涛才明白那白猿一脸坏笑的含义:双腿之上,如万千刀子同时割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骨头断裂之后,全都扎在了肉里,每走一步,郑涛都是一哆嗦,走到院中,整个人已经是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白猿走到郑涛身前,如抓小鸡一般,将他整个人提起,放入那口大缸之中。 大缸之中装满了热水,里面泡着一些草药,这是刚刚痊愈的秦父按照白猿说的准备好的。在郑涛昏迷的这几日,白猿将那巨蟒的尸体处理了一下,得到不少好药材,秦烟又跑去那钱记药铺卖了,虽然价格比较低,奈不住那巨蟒大啊,一身的好东西,也是卖了些银两,除了秦父的病治好之外,还照着白猿的药方子,配了几副药来,今天这大缸之中,正是这些草药。 山术之中,除了修炼之外,还需要这丹药、药浴来补充身体自身的不足。人之初,在母亲体内,属先天之境,带有先天之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但因年纪尚小,无法修炼,却是浪费了这先天之气。出生后,食五谷杂粮,先天之气逐渐淡去,人长大了,底子却没有小时候好了,这时候,辅以丹药、药浴,可在一定程度上去改善身体,强筋健骨,随着修炼,直到整个人再次突破,到达先天之境,才开始真正的修炼。 先天之前,都是打基础,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奢侈的过程,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吃饭都成问题了,还怎么去药浴?所以说,穷学文,富习武,家底殷实,才有修炼的资格。郑涛被白猿放在这水中,整个人皮肤烫的发红,额头上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整个人眼睛微闭,却无一丝难受的迹象,反而舒服的很。 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丝丝的热气窜入其中,痒痒的,麻麻的,说不出的舒畅,就像四月天的微风拂面,柔和而带着些许温暖。一个时辰后,郑涛睁开了眼睛,神不住赞叹一声:“舒服啊!”然后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全身的疼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转头看向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想来秦烟见自己在沐浴,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照看。只能靠自己了,试着走出大缸,腿上的疼痛感又传来了,郑涛连忙大喊:“秦烟,秦烟,过来扶我一下,我这腿,好像又断了。” 秦烟连忙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好了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又再自己逞能。” 白猿也是出来看看:“你小子不要着急,这药浴虽说有用,却也不能这么快见效,晚上你再服用一颗生肌续骨丸,然后再泡几次就行了。” 白猿之所以停止给他服药,就是不想郑涛在昏睡中身体就痊愈了,这药浴在全身骨骼未完全康复之前进行,效果要比痊愈之后再泡要好的多,骨骼在痊愈的过程中,吸收药性,渗入其中,待到骨骼痊愈,自然会变得更加坚硬。不然的话从外表慢慢渗入,不但效果差,也浪费时间。 这郑涛,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这好端端的骨头,总不能因为药浴见效慢,给他全打断重新长吧。当晚,郑涛服用了白猿给的药,慢慢感受那筋骨重铸的感觉,丝毫不亚于白天药浴的舒服,整个人如同躺在顺流而下的河中,沐浴着阳光,清凉而又舒爽,第一次觉得用药也是一种享受。 如此三日过后,郑涛觉得自己跟受伤前相比,整个人都发生的翻天复地的变化,全身充满了力量,挥掌握拳,隐约带着劲风,呼吸悠长,吐纳之时,这汲取的天地灵气,在体内游走一圈后,竟没有像以前一般立即散去,而是汇聚盘旋于丹田附近,许久才慢慢弥散,以往一套拳法打完,气喘吁吁,甚至全身会有酸痛的感觉,总是觉得自己身体承受不住所调动的力量,随时都会被迫停下来,今天练起功来,后续之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练功完毕,整个人更是精神倍增,身题好像又强劲了不少。 其实这些都是正常反应,白猿的生肌续骨丸,是采天地间的灵丹妙药炼制而成,一颗丹药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活死人肉白骨,当然,这得需要一个过程,一个药物吸收的过程;如今为了让郑涛早日康复,像吃饭喝水似的每天喂食,骨骼愈合速度是加快了,可是药效还没结束,又加上一连几日的药浴,郑涛没有那充沛的力量才是怪事呢。 白猿看着院子里练功的郑涛语重心长的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虽然因祸得福,身体变强了,但是主要还是药物的作用,根基不稳,以后还需勤于练功,不然日后反而是害了你。” “谢前辈指点,晚辈自当谨记,不敢懈怠。” “嗯,你这身体好的也差不多了,那天说的事情可以开始了,我都想尽早看看那钱掌柜的表情了。” 说着,白猿一改刚刚严肃的表情,露出一抹坏笑。 县城内,钱记药铺柜台前,一少年白衣胜雪,腰间佩戴一只阴阳八卦镜、手拿折扇,上面绘着一副童子炼丹图,似书生,又似道人,此人正是郑涛,他乔装成一个大方的世家子弟,为了炼制丹药来买一些草药。此时正念着一个药方:“党参、白术、茯苓、当归、川芎各一斤,另外三千年人参一支,先就买这些,算一下多少银两。“ 那钱掌柜半弯着腰,一脸谄笑的望着郑涛:“这位公子,小店其他东西都有,只是这三千年人参吗,前几日刚卖完,不知公子能不能用这百年人参代替一下呢。” 郑涛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好笑:当这三千年人参是大白菜呢,还前几日刚刚卖完,明明就是没有,这钱掌柜也不怕说这话风大闪了舌头。 心里虽然这样想,确实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有钱大爷的样子:“百年人参不行,如果有天山雪莲倒是可以。” “这个吗,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钱掌故也是心中苦笑:这,怎都是没有的药材呢? “那也没有,这也没有,还开什么药铺啊,干脆关门算了,先把有的药包起来吧。” 郑涛有些不悦的说着,同时从怀着摸出些许银两,扔在柜台上。 钱掌柜听郑涛说话难听,出手却很大方,更加的低声下气:“公子有所不知,这三千年人参、天山雪莲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哪有那么好买,别说遇不上,就是遇上了,那也是天价啊。” 钱掌柜就是这认钱之人,你说的难听没关系,随便说,只要给钱。 郑涛见只要有钱,咒钱掌柜的关门也没事,心里就更加有数了,点头说到:“你说的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我也是炼丹之人,当然知道这药材的稀有啊,我这还有一味药材可以代替,叫阿罗汉草,不知掌柜这有没有?” “阿罗汉草?” 钱掌柜有些狐疑的看着郑涛。 “怎么,掌柜是没有还是不知道这种草啊?这草虽然稀少,却也能采到,比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好找,价钱嘛,我就无论大小,一两银子一棵。有多少我买多少,少了我也不够用的。” “一两银子一棵,阿罗汉草?” 钱掌柜念叨着,仿佛又担心记不住,转身记在纸上,看来他是不知道这阿罗汉草为何物啊。 “不瞒公子你说,这个真没有,不过公子您放心,我这送药的采药人不少,我可以给你找,最多三天,三天之后您再来,应该能找到。” 说完,钱掌柜信誓旦旦的伸出了三个手指,一脸自信的样子。 “嗯,既然如此,我隔两天再来吧,今天的药先给我吧,剩下的银子不用找了,就当是阿罗汉草的订金。”说完,提着草药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秦烟去钱记送药回来,有些奇怪的问郑涛:“唉,还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那钱掌柜问我什么阿罗汉草?” 第13章 善恶有报 “这个吗,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再告诉你。” 郑涛说完,一副高人的样子,背着手,踱着步,头望着天,朝屋子里面走去,气的秦烟在原地跺脚,又跑去问他爹,不过也没问出过所以然来,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第三天,郑涛对秦烟说:“今天你去告诉钱掌柜,就说你爹知道哪里有阿罗汉草,不过身体刚痊愈,还不能去采药,要等那么几天才行。” “嗯,没问题,不过你得回答我,你怎么知道钱掌柜会问我那草的。” “因为那是我让钱掌柜问的,还告诉他一两银子一棵,那钱掌柜自然会问所有的采药人。” “这么贵?一两银子一棵!还有那钱掌柜真是太黑心了,给我说什么大的一棵能卖一钱银子,小的两棵能卖一钱银子。”秦烟吃惊的看着郑涛。 “去吧,就按照我说的做,钱掌柜不是黑心吗。这次咱们也黑他一次。” 郑涛有些得意的说着。 “怎么黑啊?”秦烟一脸高兴的表情,听到能黑钱掌柜一次,她还是很开心的。 “具体的还要看这几天事情的发展,等你今天回来再说,先去送药材吧,记住我说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嗯,行,听你的。” 下午时分,秦烟回来了,郑涛迎上去问:“怎么样,今天还有什么人去送药没?钱掌柜问你阿罗汉草的事情了吗?”郑涛一脸急切的问到。 “这个吗,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再告诉你。” 秦烟说完,一副高人的样子,背着手,踱着步,头望着天,朝屋子里面走去,那语气,神态,和昨天郑涛一模一样,郑涛看她的样子,明显是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呢,连忙紧赶慢赶, 追到秦烟前面:“行了,秦烟,别生气了,一会儿全告诉你,先说说今天的事情。” 看郑涛着急的样子,秦烟一阵窃喜:“今天我说我爹知道哪里有阿罗汉草,惹的和我一起送药的那两个人一阵羡慕,钱掌柜还破天荒的给我倒茶喝,催促我快点找呢。”说完,还有一丝小得意。 “嗯,这样就对了,明天咱们一起进城。” 又在秦烟耳边低语了几句,温热的气息,呵的秦烟小脸微红,听完之后,却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要是真成功了,以后我也不去送药了,哈哈。” 翌日,两人早早的去山上随便采了一些药,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去送药。到城门处,郑涛让秦烟和往常一个时间去药铺,自己先去。离钱记门口还有些许距离,郑涛“咳,咳”的对着店门咳嗽了一声,那低头正在打算盘的钱掌柜,连忙赢了上来:“哎呦,公子,您来了,快请坐,我去给您沏茶。” 说着就从里面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这大厅之中。 “不必了,我还有事,更何况这大厅人来人往,也不是坐的地方,就不坐了,那阿罗汉草找到了吗?” 郑涛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也没闲聊,直奔主题。 “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这阿罗汉草我找到了,我这有一个大山深处的采药人,知道哪里有,只是这药确实极其难采,爬的高不说,山中还有猛兽,更何况那采药人年事已高,这,采过来也需要时间,具体的,我再给您催催?” 钱掌柜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理由,听的郑涛一阵冷笑,不过却不动声色的说:“十两银子一棵,三天后我再过来,还是有多少要多少,你且去告诉那采药人。” 说完,郑涛拂袖而去。 “这...唉!” 钱掌柜好像在为郑涛迫不得已临时加价抱不平,叹息了一声,见郑涛已经迈出了店门,忙在背后喊到:“公子放心,这话一定给您带到。” 钱掌柜说完,搓了搓手,得意的笑了,然后跑到柜台后面又开始拨起了算盘,时不时的朝外望望,显然是在等人。 秦烟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两支糖葫芦,又跑到城门外等着郑涛。没等多久,郑涛就回来了,两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边吃边聊:“你待会到钱记,钱掌柜问起,就告诉他说你爹愿意去采药,不过这价钱不能低于一两银子一棵。” “价钱不会有点高了吧,我发现你和那钱掌柜一样黑心,哈哈哈哈。” 秦烟此时却是嘲笑起郑涛来。 “还好吧,钱掌柜,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啊,倒是你,也太善良了吧,忘了当时钱掌柜是怎么难为你的了,是谁在这里哭鼻子的?” 说完就要去捏秦烟的鼻子,惹得秦烟左右躲闪,脸红的跑开了。 钱掌柜左顾右盼,当看到秦烟背着药筐走来的时候,笑的一张老脸都出了皱纹,忙不迭地迎上去:“秦烟,辛苦了,来来,进来坐。” 秦烟推辞说:“不坐了钱掌柜,我还得赶回去帮我爹采药呢。” “秦烟啊,你爹身体好了呀,这是好事啊,我这有大买卖能做,就上次给你说的那阿罗汉草,可是能卖不少钱呢。” 钱掌柜一听秦父能采药了,很是高兴。 “钱掌柜,我爹说了,那阿罗汉草价格低了,不值得冒险去采,那草可不是那么好采的,一般都能卖到一两银子一棵呢。” “这样啊,一两就一两吧,我这答应别人给药的,这救命的东西,我就是赔些钱,也要找来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钱掌柜说的大义凛然,听的秦烟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钱掌柜说谎也不脸红,赚那么多钱,还说赔钱,当真是奸商一个。 秦烟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钱掌柜救人心切,我爹他也不会趁火打劫,就按照这个价格,我回去再劝劝我爹,能行的话,今天就去采,后天能送来。” 说完,就把药筐里的草药分类卖给了钱掌柜。今天,钱掌柜也是高兴,多给了些银子给秦烟,说是给秦父的喝茶钱。 郑涛两人回到家中,第二天却是到山上去割了一些狗尾巴草放在药筐之中,两人就不再采药,而是躺在山坡上晒着太阳,聊着天,嬉戏打闹,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第三天一早,秦烟背着半筐蔫吧的狗尾巴草就进城了,而郑涛则是在城门处等着他。 “钱掌柜,你要的阿罗汉草采来了,这草金贵的很,需要用密封的木盒子来保存,我爹这紧赶慢赶,采了不少,却是没法保存,你去寻些木盒子来,再晚怕药效不好了。”. 说话的正是秦烟,那钱掌柜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来,接过那药筐,拿起一棵狗尾巴草,反复看了看:“这草看着面熟,应该在古籍上见过,是草药无疑。” 说完就转身跑去房中,不一会,抱来些许木盒子。 “钱掌柜,放在木盒子当中就行了,我爹刚刚痊愈,去采这药,导致身体又不太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你看这药钱就先给我吧,这里一百棵只多不少,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吧,剩下的,再给我拿些补药,好回去给我爹调理身体。” 钱掌柜从抱着的那木盒子中,取出人参、鹿角等名贵药材,小心翼翼的把狗尾巴草放进其中,听了秦烟的话,心里大喜:“这么多阿罗汉草,何止一百棵,二百棵也有啊,这丫头却只要一百两银子,就算加上这些补药,我也是赚大了。” 也不犹豫,跑到后面房中,取出一包裹,整整一百两,又把盒子中取出的人参、鹿角等药材,分给秦烟一半,开始去整理那凌乱的狗尾巴草,一棵棵小心的装在盒子中,也不再搭理秦烟。 秦烟拿着银两还有药材,走出了药铺就开始一路小跑,一脸的喜悦,一直跑到城门口,看见郑涛,凑过去低声到:“成了,那钱掌柜正在那数狗尾巴草呢,咱们快走吧,别一会让他识破了。” 秦烟虽然一脸的喜悦,这会却有些做贼心虚的担心起来。 “识破了又怎样,那本来就是阿罗汉草,钱掌柜自己学艺不精,不认识,又肯花高价买,能怪我们啊?”郑涛嘴上这样说,脚步可是一点没慢下来,这钱掌柜如果这个时候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说不定追过来抢了那些银子和药材,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 原来,这狗尾巴草又叫阿罗汉草、谷莠子,《青乌序》中,山术中炼丹需要的一味药草,满山遍野都是,一般需要,也就随手采了。物依稀为贵,采药人知道这狗尾巴草不值钱,也就不去采了,慢慢地,就没有人知道这狗尾巴草也是药,更别提知道别称了。 而那钱掌柜,又是接手祖宗的药铺,没有去采过药,只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各种草药,至于那狗尾巴草,虽然见过,但是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难免记忆混乱,以为是古籍上记载的,拿来当宝贝一样对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钱掌柜平日里坑别人,这次被人坑了还在做梦数钱,不知他知道真相后是个什么表情。 第14章 冲冠一怒 “快点,晚了就让那两个小兔崽子跑了。” 秦家庄村头,钱掌柜带着三名壮丁,杀气腾腾的朝秦烟家赶来,一路问了好几家,才打听出秦烟家所在。原来,当钱掌柜还沉浸在发财美梦中的时候,一个采药人来送药,看到钱掌柜把人参拿出来,腾出盒子放一些狗尾吧草,忍不住问了起来,那采药人虽不知何为阿罗汉草,却认识这狗尾巴草,想这钱掌柜脑袋让驴踢了,竟然把它当宝贝来收起来。 两人一聊,钱掌柜气的吐血,想不到自己这纵横商场半辈子的人,被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下了套,连忙关了药铺,又去找来几个有名的无赖,许以重金,找秦烟两人来出气来了。 郑涛和秦烟,走在路上,十分开心的畅想着用这些钱来做什么,秦烟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虽然告诉钱掌柜要用木盒收起来,可是这中午之前,能收拾完吗?钱掌柜不认识,其他人采药人肯定认识,一旦中午时分,其他采药人来了,看到这狗尾巴草,这事情不就败露了吗?想到这里,忙和郑涛商量了一下,两人加快速度赶了回去。 秦父却是不知道郑涛和女儿设计钱掌柜的事情,一早还上山草药去了,而白猿因为前几天见到巨蟒,怀疑山里有其他修炼的猛兽,就去查探一番,已经几天都没回来了。 郑涛两人来到家中,就开始收拾衣物,这秦家庄是不能呆下去了,早在秦烟父亲卧床不起,她自己送药材的时候,为了让钱掌柜给高些价钱,就已经把底细告诉了他,对钱掌柜来说,找到她家,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正在两人收拾好衣物,准备上山寻找秦父和白猿的时候,钱掌柜带人堵住了秦家门口:“小兔崽子,看你们这次往哪里跑,竟然骗到本大爷的头上来了,今天不教训你们一下,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完,就朝那三个无赖使了个眼色。 那三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见对面只是两个少年,一个瘦弱书生模样,另外一个少女,虽然穿着打扮不怎么样,却也是水灵灵的美人胚子,几人相视一样,一脸淫笑的就朝着二人走去。秦烟看到这三人慢慢走来,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整个人缩到郑涛背后,不敢朝这边望来。 平时进城,秦烟见过这其中一人当街调戏妇女,打砸小贩的东西,想来和他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又一脸的坏笑,下意识的就有了刚才的举动。她的动作,那三人看在眼中,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们干什么,要钱拿去便是,这一百两分文未动,还给你们。” 郑涛看这三人的表情,自然也能想到他们要干什么。连忙护住秦烟,并把装着包袱扔在地上,想就此了结此事,毕竟自己修炼不久,对面这三人又体型健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显然,郑涛还是阅历不够丰富,这个动作在钱掌柜几人看来,却是认输服软的举动。 其中一人看着包袱,并没有去捡起来,而是不怀好意的说:“银子,自然要还的,可你们那了钱掌柜的银子,总得给点利息吧,我们这大老远的赶来,让那小妞带我们进去休息休息再走也不迟。” 说着就要越过郑涛,伸手去摸秦烟的俏脸。郑涛哪里能让他欺负秦烟,一个箭步挡在前面,与那壮汉相对而立,双手张开,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他两人一看郑涛敢反抗,直接一人一条胳膊把他架住,让他不能动弹,而先前那人一拳打在郑涛肚子上。 “嘭”的一声闷想,郑涛只觉小腹一紧,整个人不自觉得就弯的像个河虾。 身后的秦烟见郑涛被打,连忙上前想去阻止,只是还没到跟前,就见打郑涛那人朝自己走来,面目狰狞,吓得她拿包袱砸去,整个人大叫就像门口跑去,想上山去寻找白猿大仙。那大汉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敢反抗,一时大意,被砸中门面,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秦烟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夺路而出,快速朝着门口方向跑去,慌不择路,一下撞在了钱掌柜身上,把那钱掌柜撞了个人仰马翻,她自己也跌倒在地。 那被砸的壮汉,退了一步之后,快速走到跌到在地的秦烟身边,一把抓住了秦烟那乌黑的秀发,拖起来就向房间呢走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涛哥哥救我!!” 秦烟被那壮汉抓着头发,一时情急,喊出了心里话:在与郑涛相处的这段时间,发现他勇敢而又充满了智慧,为人热情,早就把他当成了大哥哥,好几次想开口叫他“涛哥哥”,只是觉得他和自己年纪相当,自尊心作怪,没有叫出口罢了。只是,她这发自内心的呼喊,是否能救得了她呢? 郑涛此时看到秦烟被欺凌,早已经是怒火中烧,这个丫头虽然平时俏皮、嘴硬,还时常给自己顶嘴,但是心地善良,对自己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如今因为自己自作聪明而身陷险境,他岂能不顾。 运气聚力一气呵成,郑涛仿佛又体会到当初和巨蟒对战时候的那种热血燃烧的感觉,全身肌肉紧绷,腰马合一,双臂用力,将两个抓着他胳膊的壮汉带起,狠狠地向中间撞去。那两人发现郑涛整个人气势攀升,额头更是若隐若现的有一团火焰形状,正在纳闷之际,突然一股巨力从腰间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对方飞去,“嘭”的一声,两人撞到了一起。 如一滩肉泥一般,瘫软在地上,郑涛抓住机会,双拳聚力,对左边那人脸面左右开弓,知道打的鼻子塌陷,眼球爆裂。 转身对右边那人一阵乱踢,腰、肚子,头,那人如沙包一般躺在地上,嘴角益处丝丝血迹,最后一脚,更是直接踢在那人脖子上,踢的那人转了半圈,脖子诡异的耷拉在脑后。郑涛见两人倒地,不知死活,转身朝抓走秦烟那人而去。 秦烟此时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以减轻痛苦,整个人坐在地上被拖行着,银牙紧咬,眉头紧锁,双目微闭,一脸的泪水,表情既痛苦又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郑涛见此场景,心中一疼,双目欲裂,曲指成爪,脚底用力,整个人如猛龙出海,“嗖”的一声,带着劲风朝着那人脖子抓去,口中大喝:“放开她。”那人听得身后异响,探头回望,只见一只白暂的手朝自己抓来,冷哼一声,就想拨开,只是他的手还没抬起,那白暂的手掌就从肩头抓住了他的脖子,他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把铁钳夹住,透不过气来,两忙双手去掰,只是无论他使出浑身解数,却不能掰动丝毫,只能感觉自己的骨头在慢慢地被捏碎,脑袋一垂,当场身死。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杀死那壮汉,郑涛听得身后“啊”的一声惊呼,转身望去,见钱掌柜双目圆瞪,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望着自己,然后转身就跑,连那银两也没拿。 原来那钱掌柜刚刚被秦烟撞了一跤,爬起来就想破口大骂,却见到郑涛一下携起两壮汉碰到一起,而那两人当场倒地,生死未知,这巨变让他害怕,偷偷地想去拿那一包银两,不料一抬头见郑涛又单手掐死一人,直惊得目瞪口呆,口中不自觉的惊呼出来,看那郑涛文弱书生模样,转眼间竟把这三个臭名卓著的无赖打到,而此时又用那通红的眼睛望着自己,再顾不得银两了,钱和命,他还是知道哪个重要的。 郑涛没有理会钱掌柜,他转身纯粹是因为担心后面有偷袭,此时见他逃走,也没追去,忙低头查看秦烟是否受伤。 “涛哥哥!” 秦烟劫后余生,也顾不得娇羞了,直接双手勾住郑涛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的肩头,哭的是梨花带雨,任郑涛如何安慰,就是停不下来,郑涛只能无奈的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任她发泄。许久,肩头的哭泣才停止,不过还有“哼哧,哼哧”的抽泣声。 “乖,不哭了,哭花了脸不好看,眼睛还会像小兔子,有我保护你呢,谁也伤害不了你,我们快去找秦伯父和白猿大仙吧。” 秦烟抬起头,望了望那被自己哭湿的肩膀,又看看这院中躺着的人,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拿起包袱就朝山上走去。 郑涛和秦烟去山中寻找采药的秦父,找了半天,整个山头都转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心中焦急万分,“我爹许久虽说许久没有上山采药,不过对这一带地形熟悉的很,会不会是遇到了巨蟒那样的野兽?” 秦烟见不到秦父的身影,不禁焦急起来,刚刚止住的泪水,这会又流了出来,郑涛忙去安慰:“我们也不曾听见有什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见到伯父的药筐,如果真是遇到不测,总会有些蛛丝马迹,伯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情的。可能是采药回去了,这山路不止一条,可能我们刚好错过了也说不定,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不如我们再下山看看吧,说不定他在家等我们呢。” 秦烟也觉得有道理,两人又折返去了山下,刚到山脚,见到一人,急匆匆的朝山上走来,看到秦烟,连忙喊到:“秦烟,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兵,去你家抓你爹去了。” 第15章 惹祸上身 “李二叔您慢慢说,好端端的,官兵怎么会去抓我爹,说是什么罪名了吗?不会是弄错了吧” 秦烟听说官兵来抓她爹,倒是有些意外。 “不会错的,我来的时候,都已经给你爹上枷锁了,领头的是城里钱记药铺的钱掌柜,说是你爹杀了他的远方亲戚,我见院子里还有几人躺在那里,官兵太多,没看清是谁,我想你可能上山采药了,这才赶来报信,你赶紧去看看吧。” 李二叔说完,秦烟整个人就呆了,这是钱掌柜不死心,又来报复了,这可如何是好。 “走,我们去看看。” 秦烟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郑涛就拉着她的手向山下跑去。 到秦家的时候,官兵已经走了,留下三三两两的村民,在那说着什么:“那死的人是赖三他们几个啊,真是活该啊,这秦大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可不是吗,看不出大海叔这是老当益壮,竟然能打过懒三他们。”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位老者和他的孙子,两人听见动静过来看看。 “我看不像,那钱掌柜带着赖三他们来的时候,我就见到了,当时想过来瞧瞧,家里有事没走开,等我来的时候,秦家关着门,然后我上山的时候,还看到大海叔背着药筐下山,要说是大海叔杀的,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那不是秦烟吗?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吧,唉!” 秦烟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议论,径直走到家中,院中还有秦父采药的竹筐,药草洒满了一地,家里的锅碗瓢熟,也是碎了一地。 赖三几人的尸体也不见了。想起她爹被官兵抓走了,抱着药筐就哭了起来,郑涛也是看着这一片狼藉的院子,自责之感愈发沉重,事情的始末,自己最清楚,这都怪自己始作俑者去设计那钱掌柜,不然秦伯父也不能做了这替罪羊,秦家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都怪自己,深深攥起了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救出秦伯父。 “秦烟,我们去救人,即使我被抓,也不能让伯父背这杀人的黑锅,你在城中还有没有认识的人?” 看着哭成泪人的秦烟,郑涛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 “没有,我和爹相依为命,城里没什么亲戚。” “那我们先去城里看看吧,这钱掌柜要找的人是我,官府要抓得也是我,我去了,秦伯父就没事了,你也不用太伤心。” 郑涛决定用自己去换秦大海。 “这怎么能行?你去了,难逃一死。你也是为了惩罚那钱掌柜才惹得这人命官司,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爹没有杀人,官府没有证据,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放人了。” 秦烟自顾自的安慰着自己。 “天就快黑了,想来那城门不久就关了,我们明天一早动身,还是先去城里看看吧,也好知道官府动向。” 秦烟点了点头,两人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进城之后,怕官府排查,两人找了一间破庙,乔装成乞丐模样,来到官府门前,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打听秦父下落,来回徘徊于府衙门前,惹得那门口的一守卫呵斥:“哪来的小叫花子,离远点,晦气。” 另外一个守卫看两人年纪尚轻,说到:“算了算了,何必跟要饭的一般见识,你们两人如若没事,到别处去乞讨吧,这府衙重地,冲撞了大人,免不了吃些苦头,说完还拿出几文钱,走了过来,放在郑涛手中的破碗里。” 郑涛抬头看此人两个眼睛小而圆的,眉毛修长而眉尾下垂、鼻准圆,两颧骨平平而丰满有肉、两耳轮廓分明,两耳垂肥厚长大,想起《青乌序》中有记载,这是慈善之相:此人多半聪明而善良,义薄云天,胸无城府,不重视物质生活,是轻财仗义之侠士奇人,常有不自量力的慷慨助人心地。 这乱世之中,为官为吏之人皆横征暴敛,恃强凌弱,此人能身为官吏而仗义疏财,确实是难得一见。 正当郑涛想着关于这人面相的问题,先前那呵斥人的守卫却是说:“我说张信,你是吃饱了撑的,施舍这要饭的,天下要饭的那么多,你管的过来吗?不如省钱咱们兄弟几个喝酒。” “吃饭喝酒,等领了俸禄自然少不了,看他们年龄小,想来乞讨也争不过其他人,给顿饭钱而已。” “切,随便你,都知道你大方,给了钱让他们赶紧走,别一会大人退堂了看你擅离哨岗,又扣俸禄。” 郑涛看张信就要回去,忙拉着他,低声说:“张大哥,我不要你的钱,有件事情想打听一下,不知您可否借一步说话,片刻即好,不会耽误您站岗值守。” 张信一愣,不禁好奇,这小乞丐不似其他人,说话还文邹邹的,脸上露出笑意问:“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那兄弟就说话难听,人还是挺好的。” “请问张大哥可知道秦大海现在怎么样了?就昨天刚刚从秦家庄被抓来的人。”郑涛也不迟疑,抓紧时间就问了。 “秦大海?你们是他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他昨天被抓?” 张信充满质问的语气中,又夹杂着些许关心。听出张信语气中那一丝关心之意,又看此人面相善良,郑涛也不再担心暴露身份,毕竟也没几个人知道是自己杀死赖三他们。 直言到:“我是他侄子,这位是他女儿,我们都知道秦大海是被冤枉的,他久病初愈,怎么会是赖三等人的对手,更别说杀人了。” “别说你们不信,就是我也不信,可是那赖三是府衙大人的远房亲戚,又有前掌柜从中作梗,佐证秦大海杀人,估计这罪名是要坐实了,你们还是离这远点,别被其他人知道身份,万一你们的身份传到大人耳中,说不定会迁怒于你们。” “怎么会这样?那我爹现在在哪里?我们要怎么救出他呢?” 秦烟听说秦大海的处境,焦急万分,眉头紧蹙。张信转头看了看那府衙,低声到:“你们先离开,秦大海这会正在受审,有结果会张榜公布,你们去那菜市口张榜处等着吧。” “谢谢张大哥,如有可能,还请张大哥施以援手,我二人感激不尽。”郑涛听了张信的话,带着焦急的秦烟,去那菜市口等候。直到晌午过后,官府来了两人,在菜市口张榜公告处贴了一则告示,上面有一副秦大海的画像,下面配了些许文字:经查证,秦家庄刁民秦大海杀害刘三、齐名、齐通三人证据确凿,为整治民风,以儆效尤,三日后于午时三刻在菜市场十字路口斩首示重。 边上不少看布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这几人该死啊”、“秦大海是谁啊? “我说怎么这几日街上太平了许多,原来赖三他们被人杀了,该!” “为民除害啊!” 大家都觉的这几人该杀,也有打听秦大海是何许人也的,也有替陈大海惋惜的,种种议论,不绝于耳。而秦烟整个人呆若木鸡,死死的盯着那告示,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双手捂着嘴,两行清泪,挂在腮边,艰难看完布告上的内容,一转身朝破庙跑去,郑涛连忙跑去追上。 破庙之中,秦烟双手抱膝,坐在乱草之上,整个头埋在双腿之上,乌黑的秀发,杂乱的垂到脚边,肩头不住的抖动,已经是泣不成声,郑涛坐在她旁边,揽住她的肩膀,不时的轻轻拍打。 “秦烟,你放心,我郑涛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让秦伯父当替罪羊,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救出你爹,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衙门自首。” “涛哥哥,你不要再说傻话了,我爹他,我爹他...” 秦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因伤心过度而昏厥过去。 郑涛感觉扶她靠在墙边休息,这时,破庙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老乞丐须发花白,头发简单的梳在脑后,一身灰色衣物补丁甚多,破破烂烂,有的地方,露出了苍老的皮肤,手中拿着一只带着豁口的黑碗,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树枝,,一副风烛残年之相,眼睛确是格外的明亮、深邃,给人一种看穿世间之事的感觉。 那小乞丐一身破衣与老乞丐无异,一张小脸不知是泥土还是麻子,灰不溜秋,整个人骨瘦如柴,更显得额骨凸起,下巴尖长。 见到郑涛二人,那小乞丐跳起直呼:“你们是什么人?这幅打扮,混入我丐帮要地有何阴谋?” 还不等郑涛答话,那老乞丐确是开口了:“重八,别胡闹,有谁好端端的打扮成乞丐?相必这两位也有难处。” 郑涛听完老乞丐的话,看了看昏睡的秦烟没有作答。 “曹叔,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人私奔,打扮成我们的模样躲避家人、官府追查来了,怪不得听到他说要去自首呢?” 那小乞丐一边猜测,一边还指着郑涛。他这武断的猜测,郑涛也是一阵苦笑,看着昏睡的秦烟,两人还真像一对苦命鸳鸯,难怪这小乞丐乱猜。 第16章 乞丐论政 “你是街头听先生说书听多了吧,别乱说。” 那老乞丐挥手,轻轻打了一下那小乞丐指着郑涛的手,动作轻柔,充满了溺爱。 又转头对郑涛说:“不知公子有何难处,老朽能帮之处,定尽力而为。” 说完还朝郑涛拱了拱手,甚是客气。 郑涛诧异,忙还礼到:“不知老人家何出此言啊?” “对呀,曹叔,你怎么叫他公子啊?” 老乞丐一笑:“看公子行头,不像乞丐,乔装打扮,定有迫不得已之处,方才在门口听公子口气,临危不乱,做事敢作敢当,一身的书生意气,当是人中龙凤啊!” 原来这老乞丐碰巧路过,听了郑涛的一席话,就和小乞丐一起进来看看。 “想不到老先生观察入微,言语更是一针见血,晚辈实在佩服,只是这人中龙凤不敢当,丧家之犬还差不多。” 郑涛有些谦虚又稍带伤感的回答到。 “公子尚年轻,无需妄自菲薄,日后成就定不可限量。” 那老乞丐似乎很看好郑涛,言语之中充满的恭敬,听的那小乞丐满腹疑惑:这曹叔平日里虽然以乞讨为生,却是十分傲气,不食嗟来之食,没见过他像这般对人。郑涛见老人宽慰自己,也就顺势说到:“借先生吉言,他日我若有所成就,定不负先生此番教诲。” 老乞丐却是没有再去讨论日后之事,转言到:“眼前之事,才是当务之急,不知公子有何困境,说出来,看老朽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郑涛先行谢过先生。” 说完就拱手弯腰一拜,老乞丐并没有去推辞这一拜,手捋胡须:“老朽姓曹,单名一个义字。你叫我曹老头即可。” “曹先生过谦了,不知曹先生可看到菜市口那有关秦大海的布告?对此事有何看法?” 郑涛听说曹义愿意帮忙,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 “布告倒是没看,不过听说了秦大海杀了赖三,齐家兄弟的事情,我觉得那秦大海替天行道,罪不当诛,赖三等人死有余辜。” 曹义说的义正言辞,听得那叫重八的小乞丐连连点头。 郑涛听老乞丐说话很公道,指着秦烟说到:“实不相瞒,她名叫秦烟,是秦大海的独女,而秦大海也没有杀那几名地痞流氓,那些人,而是我杀的。” 曹义和重八听完郑涛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太震惊了,尤其是那老乞丐,他一向以自己的眼光为傲,自认为看尽世间事,游戏红尘中,想不到今日这书生模样的少年,却是看走了眼,连忙重新审视起郑涛来。 原来,这老乞丐并不识字,只是平日里喜欢听人说书,故事听的多了,时间久了,竟人老成精,练就了一番相人的功夫,看人看事,八九不离十。 虽然看郑涛语气中充满豪气,做事光明磊落,但是年纪尚轻,想来不会惹多大麻烦,自己还是能出出主意的,现在一听,这郑涛,人不大,捅的娄子不小。转念又一想,这人年纪轻轻,就惩奸除恶,而且敢作敢当,当真是侠义之士,如能渡过此劫,定会成就非凡,从这个层面上来看,自己眼光还是很准的。 想到这里,曹义开口到:“不知少侠能否把事情始末细细讲来,老朽也好斟酌一下。”郑涛开始从自己遇见秦烟开始,慢慢的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郑涛所讲述的秦烟卖鹿、用狗尾巴草设计钱掌柜、怒杀赖三等事迹,一老一少两个人听的津津有味,仿佛比街头那说书先生将的还要精彩,两人一会儿痛骂钱掌柜黑心,一会对郑涛阿罗汉草的妙计拍腿叫好,一会又为郑涛的刚猛称赞,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黄昏十分。 秦烟慢慢的睁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略有失态的两个乞丐,转头问郑涛:“涛哥哥,他们是?” “你醒了?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看着憔悴的秦烟,郑涛关心的问到。 “秦姑娘你好,老朽曹义,这是我侄儿朱重八,都是郑少侠的朋友。” 郑涛还没答话,曹义却自我介绍了一番,连他与小乞丐的关系都介绍了一下。显然,在他眼中,跟郑涛有关系的人,都是值得他重视的,尤其是听完郑涛那有勇有谋、刚柔相济的故事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对郑涛的看法: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郑少侠?” 秦烟有些疑惑的看着郑涛,郑涛挠了挠后脑:“这是曹先生谬赞了,少侠二字我可不敢当,曹先生见多识广,秦伯父之事,还请多多帮忙。” “曹先生,您能救我爹?恳请曹先生施以援手,秦烟在此先行谢过。” 虽然看对方一身乞丐打扮,但是听说能救秦大海,秦烟还是艰难的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却被曹义一把按住:“秦姑娘身体虚弱,不必客气,至于令尊的事情,老朽自当竭尽全力去帮忙,目前呢,我只是有些想法,具体的还得咱们大家商量。” 郑涛听了曹义的话,眼睛一亮,原本看曹义的打扮,自己讲述这些事情,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现在看来,他还真能帮上忙,连忙恭声到:“曹先生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浑水摸鱼,劫囚车。” 曹义一捋胡须,神采飞扬的说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方才的老态龙钟之相,整个人意气风发,仿佛天下事情尽在掌控之中,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那神情,看的朱重八的双眼放光,每当曹叔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场已经注定的事情,要在曹叔的预言中,慢慢发生,那种未卜先知,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感觉,让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看着曹义的神态,秦烟就已经看到了希望。忙问:“曹先生所言浑水摸鱼,是什么意思?该如何实施?”看着急切的秦烟,以及正在思考的郑涛。 曹义慢慢说到:“赖三等人,罪有应得,秦壮士为民除害,本应赞赏,却遭奸商勾结贪官污吏陷害,于三日后在菜市场斩首,你们觉得,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世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郑涛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到:“此等不辨是非黑白之举,自当引起民愤。”秦烟和朱重八也一脸茅塞顿开的表情。 曹义却说:“引起民愤是自然的,但秦少侠只说对了一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民怨由来已久,只是这市井之中,多半是敢怒不敢言,如少侠这般打抱不平,又有几人呢?” “既然这民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秦烟救人心切,忍不住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一旁的曹义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双眼微闭,正在思考的郑涛,他相信郑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郑涛突然睁开眼睛,朗声说到:“民怨不是解决不了问题,而是我们该如何利用,让敢怒不敢言的人,不但敢言,而且敢做,敢跟我们一起去替天行道,去惩恶扬善,这需要两点,第一,要人多,第二,要有人带头;所谓法不责众,人数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护参加行动的平民不被严厉惩处;而带头人这出头鸟的位置,一般人是不愿意做的。所以,我们只要鼓动更多的人去参加救人,并且由我主动带头,就可以让民怨变的有大用,就可以救出秦伯父。” 郑涛说这话有条有理,言简意赅,对民众的心里分析也很透彻,说这话时候,他整个人也是意气风发,胜券在握,与曹义刚刚的神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一股无可匹敌的锐气,看的秦烟美目中异彩连连,心中更是充满自信。 “不错,郑少侠所言极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就是这滔天民怨,覆舟之时。” “郑少侠果然机智过人,和我曹叔一样厉害。” 一旁的朱重八,听的也是佩服不已,心情十分澎湃,现在,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曹叔会对郑涛另眼形看了。秦烟见郑涛在曹义的指点下,想出了救秦父的对策,恭敬的对曹义说:“曹先生大恩,秦烟没齿难忘,救父之恩,无以为报,这里有纹银百两,是当初涛哥哥和我从钱掌柜那里得来的,今日赠与曹先生,还请先生笑纳。” 说完就把包袱递过去了,在她看来,能救父亲,比什么都重要。曹义看着秦烟递过来的包袱,眼中却没有一丝贪婪之色:“秦姑娘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还没救出你爹呢,以后不要随便以钱财示人,所谓财不露白,这兵荒马乱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老叫花子习惯了要饭的生活,这钱你还是等救出你爹之后用吧。” 秦烟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朱重八跑到秦烟耳边低语了几句,秦烟点头,然后和郑涛曹义说出去买点东西,带着朱重八就出了庙门。 第17章 二弟面相 半个时辰后,当曹义正在和郑涛一起商讨救人的具体细节的时候,突然曹义一个愣神,接着鼻子耸了耸,就晃晃悠悠的朝门口方向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一声兴奋的喊叫:“曹叔,看我和秦烟姐姐给你买什么来了。” 话音一落,就见朱重八双臂高举,一手拎着一只烧鸡进来了,曹义两眼发亮,随后轻骂了一声:“臭小子,没白疼你。” 说完又看到提着两坛女儿红还有其他下酒菜的秦烟,不禁老脸一红:“让秦姑娘破费了。” “曹先生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我还觉得这招待不周呢。”秦烟看曹义红着脸,不禁莞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商定好策略之后,就开始闲聊起来,曹义虽然目不识丁,但是走南闯北,游历天下,可谓见多识广,这几人中,又属他喝酒最多,不一会就半醉半醒,摇头晃脑,开始讲述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其他人自然是听的津津有味,就连这几天一直处于阴霾中的秦烟,也难得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看着众人开心的听着自己说往事,曹义也相当的有成就感,朝着三人举杯,三人忙举杯迎上,喝完这杯酒,曹义突然面色一正,对着郑涛说:“我老乞丐一生碌碌无为,行将就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说完,指着朱重八,然后有自顾自的说到:“他爹娘对我有恩,我却不能再照顾他,今日帮你们救秦兄弟,也是想为自己结善缘,不知郑少侠,是否能代老夫,提点他一下。” “曹叔,你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你身体还好着呢,你还要等我出人头地报答你呢。” 朱重八听曹义说自己老了,连忙急着安慰他。 曹义没有说话,眼睛盯着郑涛,带有些许期盼。郑涛望着曹义,又扭头看了看朱重八,说到:“重八,我本就有造反之罪,过两日又将去带着众人劫囚车,更是犯下滔天大罪,你可愿意跟我扯上关系?” “我朱重八,不过是一个乞丐,能与郑少侠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是我的荣幸。” “好,我痴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二弟,今日你我义结金兰。” “好,好一个义结金兰,秦丫头,给他们倒酒。” 一旁的曹义,听了郑涛和朱重八的话,拍手称赞,整个人笑的合不拢嘴,秦烟也替郑涛结识一个兄弟而高兴,忙替他们倒满了酒。 郑涛和朱重八双双跪于庙门之前,举起右手,二人同声到:“我郑涛、朱重八,今日与朱重八、郑涛结为兄弟,虽为异姓,但情同手足,必将同心协力,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为证,若违此誓,天人共诛!” 言罢,二人三拜九叩,相视一笑。曹义看着这两人,笑的更加灿烂,对郑涛说到:“郑少侠,今天,我就将重八这孩子托付与你,日后,你二人共谋大计。” “曹叔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保护二弟,以后您叫我郑涛就行了。” 郑涛与朱重八结拜之后,自然要跟随他称曹义为曹叔,可曹义确实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你叫我曹先生即可,重八这孩子,有些特殊,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地方,不然会有杀身之祸,不知你救出秦兄弟,有何打算,让重八那孩子也早作打算?” “曹叔,我哪也不去,就要和你一起游历。” 朱元璋听出了曹义的弦外之音,这是要让郑涛走啊,马上就急了。 “傻孩子,我这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你跟我一起没出息,想当一辈子乞丐啊?我死了之后,不准做乞丐了。” 曹义故作生气的对着朱重八吼道。 “曹先生不必过激,待救得秦伯父之后,我就去湖广江浙一带,找刘基刘大人帮我爹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倒是我还有二弟就带您一起去,至于秦伯父他们,等就出来再问他吧。” 郑涛见二人还要争执,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也好,当时候就一起去。” 秦烟在旁欲言又止,看了看他们三人,却是嘟起了嘴。 曹义人老成精,看到了这一幕,却是笑了起来:“秦丫头,到时候给你爹说说,咱们一起去,想必你爹也会答应的。” 听了曹义的话,秦烟刚刚嘟起的嘴就笑了,脸上还带有一抹红晕,看的郑涛微微一愣,走了神,破庙之中顿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郑涛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轻轻咳嗽一声:“曹先生,您方才说,二弟他隔断时间就要换个地方,否则有杀身之祸是什么意思?” 朱重八闻言,面带愧色,想起了父母,若不是以为自己,父母也不会东奔西跑,最后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曹义看了看朱重八,叹了一口气说到:“当年我在凤阳一带乞讨为生,身染瘟疫,在路边等死的时候,重八他父亲可怜我,用他平时卖豆腐积攒的钱替我治好了病,救了我一命,自己和大嫂却因我传染,而先后离世。临终前将他重八托付与我,这孩子自小就饱受流离之苦,后来他父母双亡,只能和我一起,而我又无一技之长,只能带着他乞讨流浪。” 说到这里,曹义已经是老泪纵横,朱重八擦去他的眼泪,不停的摇着他那瘦弱的臂膀:“曹叔,别这么说,这些事情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当兵的,如果不是他们紧追不舍,再三的赶尽杀绝,我父母也不会积劳成疾,要不是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人弃尸荒野,也不会有那场瘟疫,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那些当兵的造成的。” 朱重八握着拳头,眼眶也是红红的,如烟看到此场景,也忍不住掉了眼泪,边哭边安慰:“曹叔,人死不能复生,您还请节哀顺变,今日郑涛与重八结拜,以后会好好照顾重八和您的,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曹叔,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您和重八,绝对不让任何人再欺负我们。” 郑涛心里也酸楚不已,只是现在不是表现的时候,就叉开话题问:“那官兵为何追杀伯父伯母?” 曹义忍住心中伤痛,顿了顿说到:“这一切,我是听朱兄弟讲的,具体的,还要从朱兄弟在徐州做长工的时候说起。” 夜色弥漫,破庙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四人席地而坐,曹义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朱重八也露出好奇的表情,自己从记事起,就随父母流亡,每次问起父母我们为什么要走的时候,父母总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说是去看这大好河山,可是自己所看到的,无不是满目苍夷的景象,现在,曹义就要讲起关于自己的故事了,想想还是有些激动的。 曹义回想了片刻,突然问起郑涛:“我记得郑少侠刚才讲在府衙前打听秦兄弟下落的时候说过看了那张信的面相,不知你对相术可有研究?” 郑涛一愣,这说二弟的故事,怎么会扯到相术上来?莫非是想让我看相?带着心中疑惑,郑涛说到:“晚辈不才,偶得奇书,对于相术,略懂皮毛,不知曹先生可是让我帮二弟看相?” “正有此意,这也是我多年来心中的疑惑,这对重八来说,很重要。” 曹义看着郑涛,一脸的期待。郑涛一直将心思放在就秦父的事情上,就算是和曹义答话,也未曾仔细观察二人,如今听曹义一说,不禁正其身来,看着朱重八。 乍一看去,朱重八一脸的斑点,这是小时候出天花留下的痕迹,整个人又黑又瘦,一张猪腰子脸,当真是奇丑无比,不过这也很常见,毕竟过了太久颠沛流离的生活,而且又是乞丐,三餐温饱都成问题,不过郑涛却还是从眼前的这张面孔看到了贵气,心中一惊,站起身来,围着朱重八转了起来,越看越心惊,最后竟忍不住啧啧称奇,惹的一旁的秦烟,美目流转,一脸的好奇。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郑涛一脸说了两个贵不可言,听的曹义恍然大悟的样子,而秦烟则是更加的疑惑,开口问到:“涛哥哥,你说重八他贵不可言?什么意思啊?他以后能飞黄腾达?” “何止飞黄腾达,简直是一飞冲天,你看这面相,承浆俱满,地阁雄奇这是大贵之相貌。” 郑涛一时激动,满口都是术语,说的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解释到:“下辅学堂地阁朝,承浆俱满是官僚。如教中辅来相应,必坐枢庭佐舜尧,这是《青乌序》中记载的官相的一种,地阁,指的就是下巴,承浆穴也就是下嘴唇下方的正中,一般地阁饱满就是官相,二弟他地阁雄奇,必定是达官贵人。” 说完,郑涛顿了顿,指了指重八下巴两侧,又对秦烟说到:“二弟他饱受流离之苦,骨瘦如柴,可奴仆宫却略显得丰满,在面相上表示统御能力,可以统领很多部下,部下也特别愿意拥戴他,服从他们的指令,还有眉骨上方的辅犀骨,一直延伸到发迹,这也是仕途之相,结合这天庭饱满,做事有魄力而且运势较稳,将来必成大器。” “大哥的意思是将来我会入朝为官?还是做大官?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做蒙古人的走狗。” 第18章 朱家往事 “面相上是这样显示的,至于到时候是不是蒙古人在霸占我华夏,却也不好说。面相天生,自有其道理。” “你不是要入朝为官,而是要上朝封官。” 曹义在大家都很疑惑的时候发话了,一发话就语惊四座,上朝封官,那是只有九五至尊,真龙天子才能做的事情,朱重八又不是太子,怎么能成为天子?那就只有取而代之,这曹义,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二弟虽有极贵之相,却无紫气聚顶,不像是帝王,除非有大机缘,否则,终将是竹篮打水。” 曹义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品味这郑涛的话,最后说到:“重八出生时候,紫气东来,历久不散,只因为被元兵追赶,忙不择路的逃走了,后来每当有紫气聚集,元兵必如影随形的跟来,会不会和一直在追杀他的元兵有关系?” “嗯,有很大的关系,紫气,又称天子之气,二弟几次三番未能聚拢紫气,很有可能与天子之命失之交臂,除非以后能将这紫气缠身,融入体内,越多越好。” “我原以为那皇帝老儿是无中生有,现在看来,他是防患于未然啊,对于任何能威胁他们的人,都是赶尽杀绝,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愿放过一个,天下,有多少人枉死啊。“ ”想必二弟出生至今,定是异相横生吧?” “嗯,确实是有许多异像,从朱兄弟在徐州做长工开始。”曹义点了点头,开始讲述朱家往事。 十三年前,有一位风水先生,人称李大师,家住徐州卧牛山一带,李大师平日以帮别人卜卦、看相、堪舆择阴阳宅为生,在当地乃至周边都非常有名气,求他帮忙的人有很多,也算是家境殷实,就顾了些许长工,这长工中,有一名长工叫朱五四,会做豆腐,人又勤快,深得东家喜欢。 朱五四的媳妇儿陈氏,则在李家缝缝补补,后厨帮忙择菜等。这李大师膝下有三个儿子,平日里跟随父亲学习堪舆之术,回家后喜欢在妻子面前卖弄。 一日,这二儿子的妻子就说:“你们爷几个整体帮别人看风水,选阴宅,就不能帮助自己催发一下风水,让咱们家也大富大贵,省得你们东奔西跑的。” 那二儿子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就去找李大师说了此事。 李大师摇头道:“干我们这一行难免泄漏天机,命运之中常有五弊三缺,如今我们家境尚可,你们几个又平平安安,夫复何求?” 二儿子不依不饶:“爹你常劝我们好学,说什么学得屠龙术,卖与帝王家,为何不想一方法,让我们家也出帝王,日后不再做堪舆之事,自然可避这五弊三缺。” 李大师没有回答儿子的话,却是自己回到房中,思索良久,最终忍不住这诱惑,算了一卦,大喜,忙招来三个儿子:“你们三人,去集上买些捕鱼的工具来,十日之后,随我至卧牛山西二十里处捕鱼。” “爹,那里不是一片旱地吗?连水都没有,捕什么鱼啊?” 大儿子忍不住心中疑惑说道,二儿子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催促大哥说:“大哥你平日最听爹的话,爹让咱们去,咱们就抓紧去,爹本事大,自有他的打算。” 十日后黄昏时分,李大师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来到这片旱地,只见泥土龟裂,干旱成灾,哪有半个鱼苗。 三个儿子均是一副不解,又不敢去问一只闭着眼盘坐在边上的李大师,知道三更天的时候,李大师突然站起,爆喝一声:“你三人速速去前方十米处张开渔网,片刻会有鱼游过,务必抓住它。” 三人看了看前方,一个拳头大的泉眼不知何时出现,一股清泉汩汩流出,当下再不迟疑,分头抓住渔网盖在那泉眼之上,刚刚落网,一条一尺多长的红鲤鱼从泉眼处跃出,落在渔网之下,那李大师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隔着渔网抓住了那鱼,借着月光只见那鲤鱼满身赤红,如鲜血一般,整个鱼身线条流利。李大师双手捂住,向上一提,连带渔网包着鱼就招呼三个儿子回家。 回到家中,连夜亲自将鱼杀了,又破天荒的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清蒸鲤鱼。待鱼做好,已经是黎明十分,四人忙活了一夜,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就把鱼吃个精光,连带鱼刺都被三儿子用嘴舔了一遍。 吃饱喝足之后,李大师吩咐三人:“你三人轮流将这鱼头和鱼刺端给各自的媳妇儿去吃,吃完了把盘子送来。”李大师这样说了,几个儿子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李大师平日里堪舆之时也有许多让人不解的行为,加上家中事物都是他说了算,几人也就没敢忤逆。 大儿子端着盘子就回房了,心中想到:“我这本来就彻夜未归,媳妇儿就得生气了,再端着这些剩菜给她吃,她不得吃了我?”于是他端着盘子在房中呆了一会儿,又静悄悄的出来了,连他媳妇儿都没敢叫醒。 二儿子端着鱼骨头叫醒了沉睡的媳妇儿,说明来意,却被骂了一顿:“让你催发自己的风水,你就是不听,现在沦落到让我吃剩饭,还是这光光的鱼骨头,你自己留着吃吧。” 老二家的没吃,就剩老三了。 老三刚成亲,新娘子过门火气没那么大,做事还很拘谨,听说是公公的意思,却也不好拒绝,就交代老三放在桌子上了,想等老三走后,悄悄倒掉。老三见媳妇儿没有拒绝,心中大喜,忙跑去像父亲诉说。 见老三走后,他媳妇儿叫来一早在厨房忙活的陈氏,叫她处理了那鱼骨头和鱼头。 陈氏夫妇平日里做长工,省吃俭用,难见荤腥,那陈氏又是巧厨娘,将鱼头带着鱼骨头和豆腐一起炖了炖,叫来朱五四,两人连骨头带汤吃了个精光。 李大师听三儿子回报说三儿媳愿意吃,忙跑去看,又碍得卧房之内,自己不方便进去,就催促儿子去查看,老三进去后,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正想出去回报,却听到门外有声音:“老三家的,你吃了那鱼骨头?” 说话的正是他爹李大师。 “爹,我早上刚刚起床,吃不下,交给那朱家媳妇儿陈氏了。” “那陈氏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 李大师在三儿媳的带领下,找到了刚刚吃完鱼骨的陈氏和朱五四,一问之下,拍着大腿说:“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风水之事,不能强求啊,我李家注定没有帝王将相。” 原来,李大师等人抓的那条鱼,不是普通的鲤鱼,那是刚刚跃过龙门的鲤鱼,那是条龙啊,只是还没有开始变化,但鱼骨头鱼头已经是带有龙运,李大师折寿十年,推演天机,得出了鲤鱼的位置,最终,还是为了朱家做了嫁衣,让陈氏误食龙运,将来会怀龙种。 当朱五四知道情况后,忙不迭的向李大师道歉,李大师却没有怪他,却是说:“天意如此,何须怨人?你二人今日机缘巧合,得到这龙种气运,必将惊动朝廷,现在就收拾行囊,离开这里吧,我李家虽不怪你夺得这气运,却也不能受这无妄之灾。从这离开后,就一直往南走,走到茅草三尺高的地方,住在那里,潜龙于野就安全了。” 朱五四夫妇两人,当天就离开了李家,按照李大师所说,一直向南走,经历许久,一直走到濠州一带,看见一坐小山,山脚下的茅草刚好和李大师说的一样,就在山脚下搭了一间草房,暂时的安定下来,又在集市上买了些许用品,做起了买豆腐的生意。 这天朱五四刚准备出去卖豆腐,就见两个官兵迎面走来说:“这什么鬼差事,守山都收了一个月了,又不让别人进山,连个吃的都没有,这得守到什么时候啊?” “谁说不是呢,大人也不说守山干什么,整天大眼瞪小眼的,也太无聊了。” “你是卖豆腐去的?”其中一个官兵看着朱五四挑着豆腐,连忙拦住问到。 朱五四一看有官兵,想起李大师说的会惹得朝廷的注意,一下就慌了神,连忙放下担子,恭声说到:“小人朱五四,见过两位官爷,小的是去卖豆腐的。” “嗯,别害怕,你明天挑些新鲜的豆腐送到山上去,有人拦住你,就说是王征让你来的,到时候会有人带你找我。” 那官兵也没难为朱五四,看样子是自己懒得从山下拿豆腐上去,向让他送。 “好嘞,明天一定送到。” 第二天一早,朱五四就挑着两筐豆腐上山了,刚出家门到山脚下,就被一个官兵拦住:“干什么的,这山被封住了,不准上山,绕道别处吧。”“官爷你好,是王征王大人让我来的,给咱们官爷送豆腐的。”“王征,你说的是伙头兵王征,他什么时候成为大人了,你说的可是真话?”说着,那官兵就要拔刀。 第19章 英雄无罪 朱五四一个哆嗦,连忙解释:“大人,对于小的来说,官爷们都是大人,分不清啊。”他这次却是机灵,直到奉承两句。“行了,你跟我走,别在这山上乱走,被我们大人看到,要吃板子的。”说完那人就带着朱五四上山,一路上朱五四就纳闷了,这山也平平无奇,怎么还重兵把守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是被那官兵一顿呵斥。 走了一会,一群官兵坐在营地休息,看到买豆腐的朱五四挑着两个框,都以为是送什么特产吃的,就围了上来,人一多,这朱五四一个不留神,却是掉了半筐豆腐,那官兵一看挑的是豆腐,又都散了去,这时王征过来了:“这几文钱你拿去,剩下的钱,等以后有军饷再说,别说官爷我讹你的豆腐,以后每五日送来两筐豆腐。” 朱五四看着那几文钱,也是一阵无奈,民不与官斗,几文钱,连买豆子的钱都不够,更别说还要送豆腐,只是那李大师说了潜龙于野,当下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暂时还不能离开,也只能认了这赔本的买卖。 拿了钱,朱五四小心翼翼的捡走了掉在地上的豆腐,虽然脏了,扔掉却是可惜的很,回家洗洗还能吃。回到家中后,把豆腐交给了陈氏洗洗做菜,只是那陈氏,怎么洗那豆腐都洗不干净,上面总是有泥土,仿佛渗到豆腐中去了,最终,也就放弃了清洗,将就着吃完了。 一个月后,陈氏欣喜地告诉朱五四,自己怀孕了,那朱五四高兴坏了,想着去集市买只母鸡来补充营养,去集市的路上,却见许多办丧事的,一打听才知道,前几天官兵下山来抓孕妇,抓了就杀,家人有胆敢反抗的也杀,说是国师断言这一带会有天子出生,皇上下旨杀的。 听到这个消息,朱五四连忙回去,带着陈氏连夜逃走,别人不清楚这天子之事,自己却是知道这来龙去脉,幸好住在这山脚下不远,又经常给山上送豆腐,不然,陈氏也得被杀。 朱五四带着陈氏从那山下离开,因陈氏有孕在身,不能长途跋涉,只是找了一个叫钟离县的地方安顿下来,经过上次官兵屠杀孕妇的时间,两人这次谨慎多了,陈氏整日深居简出,静静地等待生产,而朱五四依旧是做起了买豆腐的老本行。 这日,陈氏在睡梦中偶遇一仙风道骨之人,赠送她一颗药丸服下,小腹巨痛,从梦中惊醒,只见整个房间内红光大盛,连忙叫起朱五四去找接生婆,不待朱五四走出房门,却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朱家第八个孩子,就这样诞生了,取名朱重八,因为父母之前的经历,注定这孩子不凡的一生。 生产之后,陈氏没来的及坐月子,朱五四就携家带口的逃走了,因为孩子出生时候的红光,高达百丈,远远望去,就如着火一般。朱家自然不能久留,这一次,周围三岁以下的孩子,被元兵屠杀殆尽,一起被杀的还有那些保护孩子的家人。 这朱重八自从出生后,就不断的有异像发生在他身边,每次都引来大批官兵的屠杀,那些官兵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白骨遍地,瘟疫横生,而曹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朱重八一家。 当曹义讲完朱家往事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重八他有这样的命运,不知是该感激那李大师,还是该怨恨他啊!” 郑涛冷笑一声,开口到:“感激?二弟之所以有这样的天子之命,起因于他,却也不应该感激,那李大师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当初朱家去濠州是他指引的,那三尺茅草的地方,应该是有天子土的天子山,龙运配合天子土才能出天子,只有龙运,也是枉然,最多只是出将相之才,这对于堪舆之人来说,不算什么秘密,那李大师明知道天子山天子土会有重兵把守,还让朱家去,这是没安好心啊。还有那李大师,愿意折寿十年推演鱼跃龙门之事,却不愿帮助朱家蒙蔽天机,来保一方百姓,枉死了那么多的人,这李大师,也是自私自利,心胸狭隘之人啊。” “如大哥所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徐州的李大师了?” 朱重八听了自己出生前的故事,又听了郑涛的分析,心中对那李大师充满了憎恨。“李大师不过是心胸狭隘,这件事情虽然是他引起,罪魁祸首却不是他,真正的罪人,是当今的朝廷。” 曹义在旁边开口道,他明白,这整个事情的关键是朝廷的态度,如果朝廷不三番五次的围剿那些生有异象之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遭殃。“身为当朝者,不为国计民生考虑,却一味的去镇压、去灭杀那些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人,这皇帝,也快当到头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取而代之,除尽世间贪官污吏,杀尽奸佞小人,轻徭薄赋,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 郑涛一番好言壮语,听的朱重八热血沸腾,激动的说:“大哥说的好,日后有机会,我兄弟二人,必将改朝换代,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情绪激动的两兄弟,曹义说到:“你们所谋之事甚大,也不急于这一时,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按照我们所定,进行救秦兄弟的准备工作。” 几人连连点头,在破庙中和衣而卧,都去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秦烟就从集市上买来几笼包子,吃的朱重八赞不绝口,肚子撑的圆鼓鼓的。郑涛和曹义两人商量,分头行动,由郑涛和秦烟去附近的村落大肆宣扬秦大海替天行道斩杀赖三的事迹,再把官商勾结陷害忠良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而曹义和朱重八则是去鼓动城中的乞丐,到时候都去菜市场门口,去替秦大侠喊冤。第三日,菜市场口,人头涌动,摩肩擦踵,许多人等候着囚车的到来,大家都想看看这个为民除害的英。 曹义带着一群叫花子,分布在人群中,不时地张望着远方,这些人,平日里没事,最喜欢讨论的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侠义人士,而赖三也经常欺负他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所以,对于秦大海,他们是十分的敬佩,听说今天有许多人来为秦大海喊冤,秦烟更是不时的惦着脚尖,生怕被人挡住视线看不到父亲过来。 远远地看见一对官兵走来,身后跟着囚车,此时的秦大海,一身白色囚衣,沾有些许血迹,突兀的站在囚车中,脖子上卡着枷锁,手脚被镣铐锁住,头发披散,在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相当的显眼,秦烟只是一眼,就看到了秦大海的状况,捂住嘴巴,低声的哭泣着,整个人都在颤抖,看着父亲的囚车从眼前经过。 郑涛用力揽住秦烟的肩膀,然后摇了摇,示意她马上就能救出秦父了。 这时候,囚车后面的官兵,也已经走进了人群当中。郑涛运足气息,大喊一声:“替天行道,英雄无罪!” 一声落下,就听四面八方的回应:“替天行道,英雄无罪。” 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人都在举手呐喊:“替天行道,英雄无罪。” 在曹义带领着大批乞丐的推动下,人群渐渐向囚车靠近,将官兵和囚车包围在中间。那押车的官兵,齐刷刷的亮出了长刀,威胁之意,不言自明,人群最里层的人,已经开始身体后仰,避免被挤到刀上,而后面的人,又拼命的呐喊,拥挤,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从人群中窜出,一下跳到囚车之上,站在那囚笼边上,变的和笼中的秦大海一样的显眼。只见那人大声喊道:“乡亲们,那被杀的三人全是无恶不作的流氓,而府衙大人不辨是非、不分黑白,要杀了这替天行道的英雄,你们愿不愿意?” 此人正是郑涛,一副书生模样,嗓门却是奇大,那些远远观看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纷纷靠近过来,一句话喊完,郑涛也就成了官兵们的众矢之的,纷纷拿刀砍向郑涛,郑涛辗转腾挪,也不还手,就一味的去躲避。 周围的人去大声回答他的问题:“不答应,放了秦大海,替天行道,英雄无罪。” “赖三等人欺行霸市,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官府不但不惩处,还百般包庇,让大家受尽了苦头,如今有人惩罚他们,保护了大家,却落得被当街斩首的下场,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周围的群众,听了郑涛那洪亮的嗓音,两个问题,让他们早已是热血沸腾,一个个若不是忌讳官兵手上的刀,早就扑上去救出了秦大海。 就在这时,曹义等人却挤到了最前面,拿起手中的破碗、拐杖朝官兵丢去,一时间噼里啪啦的破碗声乱想,那官兵也顾不得去砍郑涛,忙去弓腰抱头,挡住砸来的东西,而周围的群众更是一拥而上,去抓那囚笼上的木头,使劲的向外拉。郑涛看准时机,聚力于掌,一掌拍碎了一根囚笼木,连续数掌,打开了一个小门,救出了还有些吃惊的秦大海,周围民众一片欢呼。 第20章 聚气境界 被挤到旁边的官兵围了上来,操刀便砍,郑涛一个闪身,又一脚踹走一官兵,从那缺口,背起秦大海就往城门方向跑,民众见英雄被救起来,也都纷纷自觉让路,秦烟见郑涛得手,也跟在后面一路追来。 那押送囚车的官兵,眼睛囚犯被劫走,一个个恼怒不已,手中钢刀乱挥,砍伤了附近几名围观人员,把民众纷纷逼退,就要朝着囚犯逃走的方向追去。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拦住他们,帮助英雄。” 只见一群乞丐就扑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曹义。 那官兵见刚刚赶走的人群,又围了上来,不禁眉头一皱,下一刻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对准曹义的肚子,一刀捅了下去,曹义低头看了看肚子上的长刀,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吃惊的选择,竟然双手竟然死死的抓住刀柄,与那官兵纠缠到一起,两人在人群中这样你争我夺将近半柱香的世间,使得周围的人群都忘记了争斗,都在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而在这人群之外,朱重八正低着头,奋力的像中间挤去,想去寻找曹义,奈何太过瘦弱,始终挤不进去,不得不换个方位继续向里挤着。 曹义与那官兵的争夺,最终曹义却因失血过多而跌倒在地,那官兵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木讷的拿着自己的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显然刚刚的斗争,他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郑涛背着秦父,一路奔跑到城门口,回头望了望身后,见秦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小脸都煞白,额头留着虚汗,这是累的快要虚脱了,郑涛背着秦大海倒是没有觉得累,只是秦烟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再赶路跑下去,连忙找一个僻静的树林,把秦大海放下,又扶秦烟坐下。 “秦伯父,你们先在这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我去城里寻我二弟和曹先生过来,我们再一起赶路。” 郑涛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城中跑去。按照道理,应该会有追兵过来,现在一个追兵也没看到,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官兵被人拦下了,而曹义和朱重八都没有按照约定来城门口,他们可能就在拦截那官兵。 郑涛一边想一边朝着菜市场那边跑去,越靠近菜市场,心中就越不安,生怕朱重八和曹义遇到了不测。 当他一鼓作气感到菜市场的时候,菜市场已经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模样,好像刚刚砸囚车救人是一场错觉,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是地面上有一滩血迹,告诉郑涛,这一切都是真的。 郑涛在连忙去破庙之中查看,也没有发现朱重八他们的踪迹,“难不成,二弟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处,我们走岔路了?”郑涛自言自语,又朝着城门处跑去。 刚到城门口,还没等郑涛仔细寻找曹义他们,就见一群官兵匆匆赶来,兵分两路,一路守住城门,查看过往路人,一队人径直朝着秦家庄方向而去,郑涛忙走向路边,低头掩面,躲过那官兵视线,待看到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悄悄溜去秦烟那边,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去秦岭山上躲避一下,这城里和秦家庄附近,已经是不安全了。 几人来到山中之后,郑涛连续几日都混进成中打探曹义、朱重八的消息,终于在在第五天,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当日情况,曹义中刀,生死不明,朱重八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行踪,他们两人,仿佛就此人间蒸发,又寻找数日,全城找遍也没见他们身影,郑涛只能作罢,先回秦岭之中寻找白猿。 郑涛三人最终决定先去秦岭之中寻找白猿,一来秦大海可以躲避官兵追捕、养伤,二来白猿也许久未出现,不免让人担心。 在上山的路上,秦烟把大体情况像秦大海讲述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秦大海直夸赞郑涛是英雄出少年。听说郑涛一人独战三人,并且还是一招致命的时候,很是吃惊,想不到这文弱少年,竟有如此实力。 郑涛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力气变大了,速度也变快了,除此之外,还像还有一股力量存在于自己体内,上次斩杀巨蟒的时候也有那种感觉,只是第一次的时候,自己以为是生死边缘产生的幻觉,这次确是如此的真实,额头那里刺痛的感觉,隐隐约约有股神奇的力量,在自己运用太乙口诀的时候会出现。 想到这太乙口诀,又想起了那太乙形意拳,鹰爪式是三根手指:拇指、食指、中指,屈指成钩,三指鼎足而立,运功聚力,可碎金断石,而自己两次都是用的五指,威力却也不减,只是这个是自已独有的,该叫什么名字呢? 自然不能叫鹰爪式,该起个什么响亮一些的名字,郑涛思来想去,这一招产生于击杀巨蟒的时候,大蛇为莽,大蟒为蚺,大蚺为蛟,大蛟为龙,我这一招,就叫擒龙式,听起来霸气十足,不禁的夸了自己两句。 郑涛他们始没有白猿的消息,白猿说去山中寻找修炼的猛兽,这都好几日了,也不见踪影,虽然它术法高强,身体坚硬如铁,但是这茫茫大山中,不知道有怎样的存在,就连秦父这样的当地采药人也不敢深入,传闻,这秦岭深处的主峰太白山,是张果老得道成仙的地方,那里常年仙雾缭绕,各种药材,数不胜数,却无人能采,传闻那里是上古神兽貔貅的住所,到过那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再回来过。 郑涛他们虽然急于寻找白猿,却也不敢贸然深入,只是每天走一点路,观察几日,没有什么危险情况,再前进一些,观察的这几日,就到附近寻找一下白猿。这一走,就是一月有余,他们朝着大山深处不断行进,却连白猿的影子也没见到。倒是秦父和郑涛有了不小的收获,秦父采了不少贵重的草药。 郑涛每天和秦烟一起去山中寻找白猿,顺便学习认识草药,了解药性,入药方法。而秦烟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郑涛现在和她爹一样称呼她为“烟儿”,当然,这都是小女儿的心思,郑涛却是不知道。这日,他们如往常一样,沿着陡峭的山路前进,秦父望了望山前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又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是有些烟雾弥漫,语重心长的对郑涛说:“咱们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白猿大仙行事,与常人不同,想必去山中有事,我们再这样走下去,若遇到什么猛兽,就十分危险了,况且,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 郑涛看着这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的位置,也犹豫起来,白猿是他报仇的希望,而自己却不能因为寻找白猿,而将秦家父女带入险境。 “秦伯父,对不起,害的您无家可归,还要陪我在这山中冒险。” 秦父还没说话,烟儿却是抢先回答了郑涛:“涛哥哥说的哪里话,没有你,我爹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医治好呢,是我们该感谢你,你又何必自责呢?” 秦父点头笑了笑,心中想,当真是女生外向啊,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对郑涛的关心之意,却是溢于言表,只怕是对这郑涛已经芳心暗许了,不过郑涛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于是笑着说:“烟儿说的是,你也无需自责,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到白猿大仙,不如我们就在附近建一处房子,等白猿大仙从这经过,自然会遇见,你看如何。” “嗯,如此甚好,等过段时间遇不到白猿,我们再下山看看。”郑涛对秦父的话很是赞同。 建房子的事情,很快就找到了场地,就在山上的泉眼不远处,有个天然的石洞,虽然不大,但是再搭些棚子,却也能住。有郑涛这个苦力在,木材,石块,要多少有多少,很快,一个简单的住所就出来了。 剩下的日子就很枯燥了,每天,郑涛去打猎、练功,秦父采药,秦烟就摘些野果,野菜之类的。时间一晃又是一月由于,这天郑涛练功完毕,发现自己丹田之处,一缕气息,不像之前那般散去,而是聚集于丹田之中,为自己所用,即使是发力之后,经身体经脉游走,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体内,这是到了聚气的境界了。根据《青乌序》记载,这修炼分为炼气、筑基、聚气、凝元、金丹。自己经巨蟒一战,当真是受益匪浅啊,竟然直接越过了筑基期,而达到了聚气境界。 白猿前辈说过,快则一年,迟则三年,我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而已,看来我天赋还是极佳的,这聚气阶段,却不知道需要多久能修炼好,这金丹之后,是什么境界呢?白猿前辈又是什么境界呢?郑涛在欣喜之余,有了这一连串的思考。 他哪里知道,有白猿的那生肌续骨丸,别说半年时间,天赋好的人,半月就能催成聚气阶段,只是那筑基不稳,将来修炼起来,确实格外的费力,身体本身就像一个容器,而无论是聚气还是凝元,都是盛在这个容器内,并且不断的被压缩着,由气体变为液体,最终变为固体,也就是金丹。 可想而知,这容器如果不够坚硬,岂不是在这气体没压缩成液体前就碎了,更别提结成金丹了。 第21章 夜遇猴群 普通筑基,讲究的是循序渐近,肉体的加强,需要不断的去锻炼,同时辅以药物稳固,世间久了,不断积累,自然水到渠成。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就如郑涛一样:破后而立,基本等于重塑肉身,也就是把开始时候不够坚硬的容器,打碎,重新打造一个完美的,坚固的容器,而这个容器本身含有的物质,后期还可以不断增强强。 郑涛当时和巨蟒大战,那惨状,又是几个人愿意为了这几年的时间而去尝试呢?除非迫不得已,谁又能冒着生命危险去碎全身的骨头,更何况没有白猿那生肌续骨丸,即使是骨头痊愈了,也变成了一个废人。 其实当初郑涛身体痊愈之时,就已经是达到的聚气境界,只是当时聚气尚少,未曾发现而已,至于筑基期,相比普通修炼者,已经圆满的不能再圆满了。 郑涛因为家仇,原本就练功勤奋,这几日入了聚气境界,更是愈加的废寝忘食,就连烧烤猎物之事,也交由烟儿去做,整个人每天都在刻苦的修炼。 打猎的时候运用一下太乙形意拳,体会其中的妙趣,御龙一式更加的娴熟,又根据《青乌序》中记载,练习了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等一十二种不同形式的拳法,虽然有些招式没有见过具体的动物施展,但达到聚气阶段之后,练起功来,整个人都变得自然,形松意紧,外形不拘一格,打法变幻多端,当真是变化不小。 当然,最多的还是打坐吐纳,这是聚气境界的根本,而拳法,不过是聚气之力的一种表达形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聚气于内的根本,拳法不过是花拳绣腿。 郑涛自然懂的这个道理,不舍昼夜的练习着,连睡觉,都是盘腿而作,锲而不舍的吐纳。 如此半月有余,却始终不见白猿踪影,郑涛心急,这天像秦父说到:“秦伯父,这几日我去山中寻找一下白猿前辈,你们就在这等我,十日之内,无论找到与否,我都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山。” 秦父听完,不免有些担忧:“再往前走,就到山中深处,十分危险,不如再等些时日吧。” “是呀,涛哥哥,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就听我爹的话,再等几日吧,你忘记那巨蟒的恐怖了?” 一旁的烟儿也急切的说到。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再往前面探探路,如果没有发现白猿前辈的踪迹,就会回来,你也说了,那巨蟒恐怖,可是我不照样活下来了吗?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有所进步,即使遇见那巨蟒一样的存在,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千难万险,你当小心行事,有什么危险,及早回来,我和烟儿在这等你。” 秦父听烟儿说起过郑涛的事情,知道白猿对郑涛来说很重要,再加上郑涛的决心,也只能附和到。 “我和你一起去吧涛哥哥,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 “胡闹!” 烟儿还没说完,就同时听到了两个声音,正是秦父和郑涛,郑涛看烟儿小嘴嘟着,低着头,显然是因为被拒绝又被训斥而不高兴,又从旁安慰到:“烟儿乖,在这陪着秦伯父,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此去凶险难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烟儿抬头看了看郑涛,想说什么,却抿上了嘴,只是含情脉脉的说一声:“那你小心些,早点回来。” 郑涛辞别二人,便朝着山中而去,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路来,不时地寻找着白猿的踪迹,三日之后的傍晚时分,发现一处树林之中,有打斗过的痕迹,几棵树木有人为折断的痕迹,郑涛忙上前查看。 经过仔细查找,果真找到白猿的踪迹,地上有白猿那硕大的脚掌印,想来是打斗时候留下的,郑涛不禁有些担心,白猿前辈不会是遇到什么不测了吧?不过除了那脚印之外,周围却没有其他野兽的踪迹,也不见丝毫的血迹,却是十分奇怪。 郑涛一时之间发现不了白猿的去向,只能回到那打斗之处,继续寻找有用的线索。 篝火前,郑涛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这山中似乎没有野兽,除了山下那巨蟒之外,竟没有一个能伤人的野兽,只有一些兔子、小鹿、野猪、山鸡、孢子之类的。 按道理,这群山之中,应该野兽成群呀,可眼下的情况,明显不符合自己以及秦父对山中的认知啊,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按照秦父所讲的传说,这山中有神兽镇守,莫不是其他野兽都不敢出来,或者是被吃了,那白猿前辈呢? 想到这里,郑涛不禁心生疑惑,就连一贯的练功吐纳,都静不下心,心中谜团,找不到丝毫线索,看来,只有冒险进山中深处了。 就在郑涛心烦意乱之时,却传来了“吱吱,吱吱”的声音,丛林中,不知从那里冒出了许多猴子来,郑涛一样望去,竟然没数过来到底有多少只... 只见这猴子们上蹿下跳,左右翻腾,三三两两的打闹着,有的在树枝上由远而近的荡过来,口中吱吱的叫着,似乎十分开心,有的猴子站在不用处得树后面,抓耳挠腮,不时地探出脑袋,似乎有些害怕,而又有些好奇,更有的猴子若无其事的坐在不远处,啃着野果,吃到一半,突然被另外一只猴子抢了去,口中大叫,忙起身追去。郑涛看着这猴群,脸上露出了疑惑:这猴子莫不是改吃肉了,过来抓我来了? 猴群之中,显现出一只老猴子,踱着步,颇具人性化的朝着郑涛走来,口中“吱吱”怪叫,一时间,所有的猴子如同听到命令的士兵,竟从四面八方跑来,站起了队伍,纷纷站在老猴子的两侧,整齐有序,场面十分怪异。 未等郑涛反应过来,那老猴子最左侧的一只猴子怪叫着朝郑涛跑来,其他猴子尾随着,郑涛连忙运功招架,御龙一式,蓄势待发,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带头冲锋的猴子,却见那猴子跑了几步,速度慢了下来,倒是它身后的猴子,从左右两侧突袭而出,直接朝着郑涛奔来。 这对郑涛来讲,当真是出其不意,一时间被两侧的猴子如巨蟒一般围了起来,看着密密麻麻的猴子,郑涛不时地转动身形,小心的防备着,这猴子围着自己之后,却不见有什么动作,都人立而起,只是不停地围着自己打转,郑涛心里愈加的困惑,这是要闹哪一出啊?难道猴子对我好奇?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郑涛否定了,因为感觉自己身后被踹了一脚,无声无息的被踹了,连忙回头查看,却见身后的猴子却没有异样,还是在不停地转动着,一时之间,竟没有找出是哪只猴子动脚喘的。 正当郑涛仔细查看是哪只猴子动脚的时候,余光看到一只猴爪朝自己抡了过来,连忙举手招架,那猴子一抓抡在了郑涛的左胳膊上,一碰即回,动作迅速,收回爪子,竟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自顾自的转了起来,郑涛挡住这一记猴爪,却觉得左边肋骨处被打了一下,低头去查看,又觉得右上方脖子处被打了一下,一阵酸痛,忍不住扬起了脖子,忽然小腹之处又被打了几拳,忍不住弓下了腰,这一弓腰不要紧,就感觉背上如雨点一般的拳头抡来,整个人吃力不住,竟被打趴下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郑涛,就感觉全身上下,被无数的拳头打着,偶尔还有几下重击,想爬起来,却是不断地被打趴下,心中憋屈的很,一身力气,使不出来,只能双手抱头,被动挨打。 猴群也不复先前的沉默,怪叫之声迭起“吱吱,吱吱”,只见猴子们将倒地郑涛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更有几只猴子跳起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边打边叫,边叫边打,如此持续有半柱香的时间,那只首领模样的老猴子,发出一阵怪叫了几声,猴子们逐渐的停了动作,有一只小猴子,似乎没有打过瘾,踹了地上的郑涛一脚,整个猴身一跃丈许,就要坐下去,却被那老猴子一把抓住,提溜着跑开,接着整个猴群四散开来,朝着黑暗之中遁去。 趴在地上的郑涛,感觉身边再没有猴子了,动了动身体,艰难的爬了起来,脸上还有泥土和草屑,浑身酸痛,起身之时,还有些许泥土落下。 坐在篝火旁,郑涛揉着身体,想着这遭遇:这猴子看起来很有秩序,身形敏捷,进攻之时似乎暗含阵法,若不是自己身体强健,估计会被打得卧床不起,只是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误入它们的领地? 把自己打倒,却没有伤害自己,这又是为什么呢?想了许久,却没有丝毫的头绪,郑涛便开始打坐吐纳,聚气游走于全身,来缓解一下那酸痛之感。 三个时辰后,突然又传来几声“吱吱”之声,郑涛忙睁眼观看,这一看,脸却苦了起来,那群猴子,它们又回来了... 第22章 猴群阵法 看着这去而复返的猴群,郑涛心中苦笑起来,这是算计好的啊,我刚刚恢复,你们又来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虽然无奈,却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被动挨打,郑涛决定这次要反击,先下手为强,不能那老猴发号施令,郑涛一个起身,五指成钩,朝着老猴子抓去,擒贼先擒王,等我抓住你这个首领,再去收拾那群小猴子。 郑涛想的简单,看那老猴子是首领模样,只要抓住老猴子,小猴子们自然会就范,不会再来骚扰自己,只是这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抓,更何况这是一只拥有和人类智慧媲美的猴子,还是一只老猴子。见郑涛突然发难,那老猴子不慌不忙,四脚蹬地,一个跳跃就向后躲了去,躲过之后,猴尾巴还翘了翘,扭头看了看郑涛,留下一张怪笑的猴脸,还有那红红的猴屁股。 其他猴子们看到郑涛去攻击老猴子,一个个呲牙咧嘴,怪叫连连,有的挥舞着拳头,有的后腿前伸,作出踹人的动作,有的模仿者老猴子,拿着那红屁股对着郑涛,仿佛都在警告着郑涛:我们有一百种方法打你。这怪异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郑涛一击不中,想连续突袭的时候,猴群已经撤了几丈,有站成了一排。 郑涛看此情景,这猴子们是要故伎重施啊,到底是猴子,没有人类聪明,我怎么可能被你们以同样的方式打倒两次呢,第一次是因为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这一次,看我如何打得你们落花流水,当下,也不迟疑,郑涛朝着老猴子飞奔而去。 只见那猴群一反常态,表情严肃,中间的老猴子也没有丝毫要逃的样子,队伍两端的猴子,同时围了上来,并且快速的转动着,郑涛一爪抓出,衣袖猎猎作响,带着劲风,还有隐约的破空之声,只一下就抓住了猴子的肩胛骨之处,听得“吱吱”一声惨叫,却是那只顽皮的小猴子被郑涛抓住,从队伍中拽了出来,那老猴子却不知去向,整个猴群也没有停止任何动作,而那小猴,表情痛苦,单爪拍打着郑涛的手,两脚乱蹬,显然是痛苦不堪,郑涛见状,连忙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怕自己下手太重误杀了小猴子,自己的目标是那老猴子,现在抓住那小猴子,对整个猴群并没有什么影响,听那小猴子惨叫,想想那猴群也并未伤了自己,自己何必下死手呢? 那小猴子怪叫着,突然感觉肩头疼痛之感减弱,楞了一下神,双腿用力,挣脱的郑涛的钳制,跑到猴群之外,揉着肩头。却说那猴群,围起郑涛之后,见郑涛抓住小猴,也不前去搭救,所有猴子整齐划一的围着他转,郑涛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老猴子,可是这猴子们转的自己眼花缭乱,几次看见老猴子的身影,想去抓的时候,就如一道幻影,马上就消失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又陷入了被动。 于是郑涛索性闭起眼睛,听者周围的动静,如上次一般,身后的猴群中出现风声,想必是又有猴子偷袭,转身格挡,之后迅速收回手臂,再次呈防守动作,成功的挡住猴子的一击而没有被其他猴子攻击,郑涛心中一阵窃喜,能挡住就有机会反击,我看你们这次还怎么偷袭,如预想之中一样,有猴子开始偷袭自己两侧肋下,全身真气游走,双臂下垂,掌心朝后,用真气挡住猴子的一击,之后双手迅速收回,屈指成爪,抓向自己脖子之处,一猴爪见郑涛似未卜先知,以攻为守化解自己的偷袭,也迅速的收住攻势,继续转动,郑涛想着先前挨打的顺序,一步步的去应对,时而格挡,时而攻击,不知不觉已经做到可以不用眼睛查看,只需听风辨位就可以知道哪里有何种方式的攻击。 猴群越打越快,越转越快,被围在中间的郑涛也随着他们的速度不断的变换着身形,那猴群见郑涛攻击,或躲开,或停止攻击,保护自身不被他所伤,而又时刻的准备打他几下,仿佛这些猴子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在陪他练功,树林中草屑乱飞,泥尘漫天,只听见不断的撞击声,“嘭、嘭”如此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郑涛最后还是因为速度没有跟上,被一群猴子打倒在地,只是这次是侧躺着弓身抱头,全身真气护体,被打却也不疼不酸,相比上次被动挨打,情况算是好多了。 郑涛眯着眼透过缝隙看着这群猴子,每次自己倒地之后,这猴子就全然没有了纪律,怪叫着,有得还手舞足蹈,仿佛在庆祝着胜利,更多的猴子是在那挥着拳头朝自己身上招呼。 那只被郑涛抓的小猴,这会不知从那里摘了两个野果,正蹲在一旁,一边看着郑涛被打,一边吃着果子,偶尔还朝着那些猴子们望去,同时慢慢的朝着郑涛慢慢的挪去,一次一小步,小心翼翼,当它走到郑涛身前的时候,那老猴子又开始发号施令,猴子们像上次一样,渐渐停止了攻击,三三两两的的离开,那小猴子蹲在郑涛身边,似乎在查看他的伤势,郑涛听到猴子们远去的声音,放下了手臂,却见那毛绒绒的小猴子,手中拿着半个野果,探头探脑的望着自己,那猴子见郑涛放下手臂看它,把半只野果塞到郑涛手中,转身朝黑暗中跑去,这猴群的举动也太奇怪了,还有那小猴子,算不算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呢? 这次猴群走后,郑涛没有再去练功,二是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事出反常必有妖,它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呢?攻击时的顺序,怎么那么熟悉?那队形的变换方式也似曾相识。这其中是否有迹可循? 郑涛凭着记忆,在地上画出一个个形状,只见一条线,一个圈,一条线,带着两个半圈,一个圈,上面不断的点着小点,这是,这是九宫八卦阵,这个是一字长蛇阵,又变成了二龙出水阵,这样看,又能变成八卦阴阳子母阵,最后这是包罗万象阵。“这群猴子,不简单,如此精妙的阵法,被演绎到攻击当中,而且还是最普通的攻击,比没有辅以真气,就能将我打倒,如果以我的功力去用这精妙的阵法组合,定是威力无穷啊。 厉害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古人将致命的攻击隐藏于阵法之中,可杀人于无形,神仙踏上不归路,凡人入阵化成灰。若将一阵之威隐藏于一招之中,即使不能发挥全部阵法威力,也可以迷惑、重创敌人,当真是绝妙啊。” 郑涛忍不住大呼起来,郑涛书香门第,自幼博览群书,关于这有名的阵法,还是识得几个,传闻周朝时期,姜太翁帮助姬发统一天下,曾用过一十二种阵法,被后世流传记载,广为使用,分别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山月儿阵、四门斗底阵、五虎巴山阵、六甲迷魂阵、七纵七擒阵、八卦阴阳子母阵、九宫八卦阵十代明王阵、天地三才阵、包罗万象阵。这群猴子今晚的攻击,竟然暗含五种阵法,而且还是能看出来的,是否还有我没有看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郑涛又低头在地上画了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黎明时分,他没有再从那猴子攻击的阵型中再看到其他东西,但是对于阵法藏于招式之中,却是有了更深的理解,一招一式,引天地之力化为己用,将天然的力量经过梳理,隐藏于阵法之中,刚柔并济,绵里藏针,伤敌于无形之间,同时,他看出了自己的不足,现在仅仅是聚气境界,体内所聚之气,不过丝毫,就算明白这阵法攻击的道理,却也使不出半分威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实力。看着这一点的圈圈画画,郑涛竟有些期盼那些猴子们再来和自己较量一下。 一夜未睡的郑涛,在林中找些野果充饥,又坐在地上开始练功,一直将近中午时分,突然闻到一股异香,不禁食欲大动,忍不住深吸两口气,练功也被迫中止,到了聚气境界,可以说是正式踏入了练功修道的门槛,练功之时,最注重平心静气,虽然感官变得灵敏,但对于外界诱惑的抵御能力却是增强许多,如老僧入定,可坐怀不乱。今日这般情况,是郑涛从未遇到过的,以往烟儿就算是拿着香喷喷的烤肉在郑涛面前,他也会先练完功才去理会。事出反常必有妖,郑涛满心疑惑的睁开眼睛,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倒飞而去,摆出防御动作,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这不知名的怪物。 只见这怪物生的十分奇怪:如传说中巨龙一般的脑袋,嘴角还有两根胡须,头顶却有一根羚羊角,骏马一般健硕的身躯脚蹄处却生有鳞片和爪子,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浓浓的异香从它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多闻几下,此时正露着獠牙,灯笼般的双眼望着郑涛,郑涛不敢丝毫懈怠,不仅仅是因为它长相奇怪,更重要的是,它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竟然一点异动都没有察觉到,这才是最大的威胁。那怪物看郑涛一脸的警惕,整个身体向后压去,两腿前伸,后腿微屈,不时地呲牙,阵阵低吼从喉咙中发出,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23章 师祖赐福 就在郑涛准备全力一搏之时,天空中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天禄老弟,欺我年老体弱,赶不上你,竟在这欺负小孩子来了。” 一道白影,划破天际,落在那怪物身侧,郑涛看到白影,忍不住大呼:“白猿前辈!” 正是失踪多日的白猿,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了,貌似和那怪物还挺熟,都称兄道弟了。 那怪物看到白猿来到,竟朝他翻了个白眼,口吐人言:“无趣,你不和我打,就不能让我先逗逗他,也好试试你选人的水平。” 郑涛看着眼前的怪物,不禁思考起来:连白猿前辈都赶不上这怪物,那它的速度得有多快啊?听这怪物的语气,实力和白猿相比,想必也未必差到哪去,刚才自己还想着先先手为强,现在看来,幸亏没有鲁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猿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郑涛的想法,白猿嘲讽似的对着那怪物说:“我说你也不害臊,都证道几千年了,还想和一个肉体凡胎的小毛孩打,亏你想的出来。” 那怪物被白猿这么一说,有些羞涩的说:“你也说有几千年了,我这不是没见过别人,想逗他玩玩的吗?你看你,何必当真,大不了上山之后我补偿他一下。” 说着还抬起爪子,拍了一下白猿。那白猿本就没有生气,听了怪物的话,也喜笑颜开的说:“要怎么补偿?你也算是富足人家,可不能小气。” “一颗金丹,总行了吧?” “一颗金丹?刚还说不能小气,这又来了,十颗,外加一颗清心草,少一样都不带你去我那里。” “五颗,加清心草,不能再多了,我那金丹本来就不多,日后这山中我又寻不到,该如何是好?” “行,就五颗。” 白猿和那怪物在讨价还价,听的郑涛一头雾水,刚想去问,却听白猿说:“你小子,也是走运,跟我们上山吧,有人在那里等你呢?” “等我?” 郑涛不解的问到。 “等你呢,你家祖宗,去了你就知道了。” 郑涛随白猿一起朝山中深处走去,边走边聊,路上得知,这怪物名貔貅,白猿称它为天赐福禄,简称天禄老弟,一路上郑涛发现,这天禄和白猿一个脾气,一身本领深不可测,偏又玩世不恭,童心未泯,想必,也是哪位神仙的使者。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太白峰的山腰一处巨石前方,只见那天禄右爪举起,轻轻朝巨石一拍,郑涛眼前却是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宽阔的平原,平原之上,有一处水塘,亭台水榭,九曲回廊,更有许多仙鹤在水塘周边,单脚独立,似乎在准备捕捉食物,几只猴子在那水榭的假山上,嬉戏玩闹,平原远处,是一座宏伟的宫殿,这宫殿似是道家修炼之所,威严庄重中透着一股神秘。 眼前的一切,令郑涛大为惊奇,这平原如此辽阔,如何藏于那巨石之中? 跟在白猿它们后面,郑涛边走边想着这个问题,今天遇到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先是会阵法的猴子,又一个和白猿一般的天禄,还有这山中平原,难道都和那位白猿所说的老祖宗有关?那他又是谁?为何不曾听祖中长辈提起? 正当他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一道爽朗的笑声仿佛从虚空中产生:“多少年了,我辈终于又出了一个能够传承之人。” 话音未落,郑涛就看到远处一鹤发童颜的老人朝他走了过来。 明明距离很远,那老人却是几步就迈了过来,步伐却又那么的和谐,浑然天成,仿佛每一步就应该落在那里,看得郑涛好奇不已。白猿和天禄同声道:“见过太公。”那老人呵呵笑了笑,摆了摆手,眼睛一直好奇的盯着郑涛望。 郑涛见那老道笑呵呵的盯着自己,也打量起这奇怪的老道来:这老道生的慈眉善目,双鬓修长,白色的眉毛从眼眶两侧垂到眼睛下方,白色髯须垂到胸前,笑呵呵的脸上,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红润,身着一身宽松白色道袍,一尘不染,微风拂过,须发飘扬,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郑涛学着白猿的样子行李:“见过太公。” “好,好,好!” 那老道拍着郑涛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心情十分高兴,白猿和天禄在一旁也笑了,许久未见太公如此高兴,上千年的道行,早已心如止水,当见后人来临,却忍不住激动,那种吾道不孤的欣慰,此时或许只有这被称为太公的老道才能体会。 在太公的带领下,众人来到那大殿之外,一股沧桑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堂两侧圆柱上,一副字体浑然天成的对联,更是加深了这股气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法自然。 进入大殿,殿中摆设却很朴素,三个蒲团摆放于供台之前,供台上摆放着一些山中野果,最使人疑惑的是,这大殿之中摆放的只有元始天尊一副雕像,三清中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的雕像都没有。 郑涛看着奇怪,不禁多看两眼,却有了不小的发现,也明白为何称老道为太公了,只见那雕像坐台底部刻着八个字:“尊师元始天尊法像。” 原始天尊的徒弟,又和那四不相天赐福禄在一起,被称为太公,只有那传说中的姜子牙了,难道那老道就是姜子牙?怎么又和我能扯上关系? 郑涛脑中想着这些事情,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那老道似乎读懂了郑涛的心思,开口说道:“道友心中似乎颇有疑惑,今日之事,其中原委,我稍后向你细细道来,你先给师祖上香吧。” 说完,就示意郑涛向元始天尊法像上香。 郑涛心中也正有此意,忙去供台侧面,取香三支,点燃后,香头带有明火,郑涛忙左右摆灭,面对神像,双手举香至额前,躬身敬礼,左手上香,香柱之间,间隔不过一寸,且高矮持平,做完这些,整个人后退了一步,一揖三叩再一揖,行了一个完整的道家礼数。 看得太公点头称赞:“不错,识我道家礼数,想必会得到师傅赏识。” 话还没说完,一揖抬头的郑涛,却感觉额头之上有些温热,随后扩散至全身四肢百骸,身体表面,隐隐泛着金光,整个人感觉如沐春风。 听得太公刚说的师祖赏识,郑涛再笨也能明白这其中原委,对着元始天尊法像有行了一礼,恭声道:“晚辈郑涛,拜谢师祖赐福!” 又转头对太公说到:“谢太公指点。” 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 郑涛这炷香,是诚心诚意充满敬畏,而且礼数周全,竟然得到元始天尊法像赐福,这种特有的沟通,一般只存在于师门之内,往往比较杰出的徒子徒孙,在初次拜见祖师时候,祖师会通过特定手段传授或赐予一定的能力,就相当于见面礼,又或者在关乎生死的时候,会得到祖师爷的庇护。 总之,这种师门之间奇妙的联系,是先人对后人的关怀与认可。 “哈哈,你小子,可真会占便宜啊!” 面对太公的笑骂,郑涛不解的问到:“太公所言何意?” “我称师傅,你称师祖,哈哈哈!” 郑涛恍然大悟:“太公莫怪,晚辈尚不明传承来历,却讨了各位前辈的便宜。” 郑涛听完太公的话才明白过来,如果自己是这一脉的传人,时隔两千余年,辈分肯定靠后不少,师祖,又是徒孙对师傅的师傅的尊称,如此一来自己比太公的徒孙都高了一辈。 “其实这样称呼也没什么不妥,看你修炼似乎是太乙一脉,跟我也是颇有渊源,按道理,你至少应称我为师叔祖,但尊师高徒较多,徒子徒孙更是不计其数,这辈分之事无从考证,今日你我有缘相见,自有其定数,我就代师兄收你这个徒弟了。” 郑涛仔细的琢磨着太公的一番话:按照太公所说,已经道明他就是姜子牙,而我所修的太乙形意拳,是太公师兄太乙真人的一个分支,如今又替自己正了名分,那现在我就是和哪吒一个辈分了,那可是神仙的存在,虽然只是传说,但是想想还是很激动的。 想到这里,郑涛连忙躬身行礼:“谢师叔祖解惑师承来历。” “这就开始谢了,那以后你谢我还早着呢,两千多年了,我脉后人,能够激发血脉传承的只有了了数人,而你又恰好是我门后人,这是天意啊,看来又到风起云涌之时了,你身上的担子不轻,传你师门绝学也不为过,何必言谢!” 太公似乎想将谈话的气氛活跃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变的沉重,想必太公所说的担子,实在不轻,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 就在谈话气氛稍显沉重的时候,目光却被白猿的动作吸引过去了,只见白猿此时正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低头朝着自己身上望来望去,原来,看到郑涛上香行礼后,得到了元始天尊的赐福,白猿就想了,我上山也有些日子了,还没给这老头上香,说不定我也能被赐福,就在太公与郑涛说话之际,它在那里学着郑涛的样子上香行礼,之后开始等待赐福,自己没察觉出变化,又对天禄说:“老伙计,看我身上有金光吗?” 第24章上古轶事 天禄仔细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说到:“金光倒是没有,不过却有几根金毛。” “在哪呢?在哪呢?快点指给我看。”白猿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想不到自己也能被赐福,连忙凑到天禄身前,让它找出来。 “等着啊,就在这,我指给你看。” 说完这话,那天禄摇头晃脑的绕到白猿后面,屈爪抓了白猿一撮毛,使劲拽了下来。疼的白猿一跃三尺高,大呼:“干什么?” 那天禄一脸委屈的说:“哎呦,看错了,是白毛,不是金毛,还想着你看不着,我抓给你看呢。” 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整个大殿都是笑声。接着就看到天禄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白猿。 偏殿中,郑涛与太公相对而坐,郑涛一肚子疑问,迫不及待的想得到答案,最终考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到:“恕晚辈冒昧,太公可是姜子牙姜太公?” 这问题很傻,所有的事情都表明太公就是姜子牙,但是郑涛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这眼前的人就是两千多年前的周朝开国功臣姜丞相,更让他不信的原因是,传说神仙都是姜子牙封的,那姜子牙自己不也就是神仙了,甚至比神仙还要厉害? “正是。” 太公简单的两个字,听在郑涛二中却如平地惊雷,心中疑惑也更加的浓重,开口问到:“传说您当时在太白山封神,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太白山封神,却有此事,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也确实是我所封。” 太公捋了捋髯须,点头说到。“那民间传说,玉皇大帝一位,是否属实?” 郑涛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哦,民间有何传说?你且说来听听。” “这,这个传闻,太公您没听过?” 郑涛听到太公让他讲传闻,却是有些为难,因为这个传闻中的姜子牙,十分的憋屈。 “你也都说是传闻了,有什么就讲什么。上次一位传人,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同样也讲了关于我的人间传说,大胆讲,我不会怪你。” “那我就讲了。” 郑涛清了清嗓子,又开口说到:“传闻太公您本来是把玉皇大帝的位置给自己留下的,但是有一个叫“张友仁”的,猜出了太公您的心思,就藏到封神台下。太公您封了这个神,那个神,独独没有封玉皇大帝,于是有神仙就问到,为什么还不封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到底该由谁来做?太公您说:不用急,自然有人。这时,藏在台下的那个“张友仁”一下跳出来,说:“谢谢丞相,友仁在此。”您讲的是‘有人’,不是‘友仁’,被张友仁钻了个空子。 但是封神又不是开玩笑。太公您没有办法只好把玉皇大帝的位置封给“张友仁”。而众神位已经满了,所以太公您没有被封神。”说完,郑涛就尴尬的低了头,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丑事,即使是传闻,也很尴尬。 “哈哈哈!世人不解神仙之事,想象力却很丰富,哈哈哈!”太公听完郑涛的讲述,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到了他这种境界,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早已如枯井不波,丝毫不在意,之所以让郑涛讲来,只是不希望郑涛与他太过生分。“ 封神与否,对于我来说,并无差别,你可知道这其中原委?”太公忍住笑,对着一脸尴尬的郑涛问到。郑涛见太公没有生气,心中顿时一松,谦虚的说到,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解惑。“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惑,这些疑惑,在我接下来讲述的事情中,都会一一找到答案,你有何不解,可随时问我。” 太公并没有因为郑涛的无知而责怪他,因为,这些事情,即使是他,也花费了千年的时光才一窥全貌。“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会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太公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片刻之后开口到:“盘古开天万物现,历时一万八千年,不知三清祖师存,先有鸿钧后有天,此事,要从三清祖师鸿钧道人说起。” 从旭日初升,一直到日落西山,整整一天,郑涛都在听太公讲述,从上古时期一直到现在,从世间万民到天界主宰,从无到有,从有至无,三界五行,天地万物,都包含于太公讲述的故事之中,听的郑涛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所有的疑惑,都找到了答案,这其中一切,竟然都和自己的家族有关,而自己,竟然是上古炎帝的后裔。 鸿蒙初判有声名,炼得先天聚五行。 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盘古开天万物现,历时一万八千年。 不知三清始祖存,先有鸿钧后有天。 世界还在混沌之时,生的一物,自命鸿钧,汲取混沌中鸿蒙之气,不知过了多少年,此物明悟五行阴阳,世间万物,突发奇想,创造出一个同类,称之为盘古,教会盘古鸿蒙之气的炼化、又命盘古将混沌劈开,轻而清浮为天,重而浊沉为地。 又按照自己所悟,将盘古改变为出世间万物,并以阴阳五行法则,相生相克。后来鸿钧见所开创 的天地太过清冷单调,便创造出女娲,将自己的部分能力,授予女娲,传授鸿蒙之气炼化运用之法,命女娲创造出更多的同类,放置于这片天地之中。从此混沌进入洪荒时代,经盘古炼化的鸿蒙之气,逐渐演变成各种兽类,兽类因体内所含被炼化的鸿蒙之气较少,而妒忌女娲造出的生物,不断的去猎杀这些生物。而女娲则造出无数生物,称为人类,开始的人类,非常少,经常被兽类猎杀,随着女娲造人的时间越久,人类也就越多,人类和兽类进行各种生存斗争,因盘古所留鸿蒙之气有限,终究比不过不断炼化的女娲所能提供的鸿蒙之气多,人类数量最终超过了兽类,最终,兽类不敌人类,被人类驱赶至各种山林之中。 而人类,在不断的与兽类战争中,察觉出了在自己和兽类体内的鸿蒙之气,但是却始终无法炼化。鸿钧见世间人**战,死伤无数,不禁自责,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未能及时收回炼化盘古遗留之气,就不会有这些同类的死伤。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创造,而对这是从人类中挑选,鸿钧唯恐他们像人兽一般双方为战争,就挑选了三位,来相互制约。 分别传授自己所感所悟,洪荒之中鸿蒙之气的炼化、运用。这三人中,一人得到鸿钧所有炼化的鸿蒙之气,拥有的鸿蒙之气是鸿钧之下第一人,被后世称元始天尊,一人得到鸿钧所有的本事,术法,道统最为全面,被后世成为太上老君;还有一人,得到了鸿钧对与天地,洪荒的所有感悟,如果将他放在混沌之中,他也将会成为另外一个鸿钧,假以时日,对于世界的理解,不再鸿钧之下。被后世称为通天教主。挑选三人之后,鸿钧还是不放心,又将自己三股气息分别注入三人体内,令三人从根本上讲,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从而令他们不能互相杀害对方。 又约束他们,不得用所学本领残害人、兽,只能帮助他们。从此,鸿蒙炼化秘术,传入人间。而鸿钧本人被这三清祖师奉为道祖,身为道祖,虽然在这洪荒之中,是无敌的存在,但是鸿钧不满足于困在这洪荒之中,将天地间一切事宜,交由女娲后,便划破天地穹庐,向更加神秘的宇宙之中而去。 三清祖师,性格各异,元始天尊,生性善良,将鸿蒙炼化之法用于创造,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教会他们炼化之法,其中轩辕和神农氏,是其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也没有辜负元始天尊的苦心,带领人类走向了光明,如今我华夏之人,皆称自己为炎黄子孙,可见两人成就之高。 而太上老君一心痴迷于术法,待鸿钧离开后,便独自一人悟道,不问世事,一心只想着在天地大道上有所突破,却总在无意中被人类和兽类打扰,最终决定到轻而清浮为天的青云之上领悟,并用自己研究的术法,设下结界,除了修道大成之人,不得入内,同时,传说太上老君更是开辟出三十三重天,来甄选各种修道的强者,三人中,以他的道行最高。 通体教主,通过鸿钧的传教,深刻体会到鸿蒙之气的好处,总想着拥有更多的鸿蒙之气,来成就自己。 于是便教会兽类鸿蒙之气炼化之法,并暗中指挥兽类残杀人类,以获得更多的女娲当初炼化的鸿蒙之气,其中最凶残的兽类就是蚩尤。 蚩尤本是一普通兽类,在通天教主的指引下,猎杀无数人类,强取鸿蒙之气,最终变成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的怪物,蚩尤不仅自己为通天教主效力,更是集结了九九八十一个野兽,为虎作伥,一同帮助通天教主。 第25章 通天教主 随着太上老君的离去,人间之剩下元始天尊和通体教主,在洞悉通体教主的野心后,元始天尊开始了反击,人类和兽类,再次陷入了残酷的战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分为了两种,一种仍然拥护着元始天尊,另外一种却是屈服于通体教主带领的野兽,并在一场场战争中,逐渐取代野兽的地位,成为通体教主的主要军力。 蚩尤和他的八十一个兄弟,却一直是通体教主的得力干将,地位无人能动摇。 元始天尊广传鸿蒙炼化之法,在轩辕和神农氏的带领下,人类学会了生火,合作狩猎,耕种,甚至开始慢慢形成关于自己的文化、文字等,在对天地自然之力的运用上,远远超过了通体教主所带领的人,战争的天平,慢慢偏向的元始天尊。 最终,轩辕和神农氏带领众人大败蚩尤,俘虏蚩尤所率领的人类为奴隶,并再次将兽类驱赶至山林之中,从此,通体教主一蹶不振,然后销声匿迹。 元始天尊见到世间之事已经拥有自己的轨迹,便安心隐世修炼,增加自己的修为,以防通体教主再次来袭。 没有了兽类的威胁,人类进入了最为和平的时期,开始建立自己秩序,有了自己的文明,有了第一个王朝--夏。 随着人类的进步,许多人已经忘却了曾经与野兽为敌的日子,开始了相互之间的斗争,有了政权,有了高低贵贱之分,一直到如今,也都是如此。 郑涛耐心的听着太公讲述这些上古轶事,虽然大多数他都从古籍中看到过,但是他知道,太公从那里讲述,肯定有他的用意,而且太公所讲,和古籍记载还是有许多出入的地方,想必,这些才是事情的关键。 直到太公沉浸在自己所讲的故事中,久久不言,郑涛才发问到:“太公,按你所讲,似乎封神就是宣布有资格进入台上老君所设结界,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难道这结界有古怪?” “正是如此,封神,不过是进入结界,只是这结界和我们所处的世界稍有不同罢了,对于我来说,那些不同,可以忽略不计。” 想了一会,太公反问郑涛:“你能猜出不同,能否猜出有何不同?” “相比是天上没有人间这般混乱,没有残害百姓的暴君,人人平等自由,也没有无情生老病死。” 郑涛按照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去猜测那高不可攀的天界。 太公微微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郑涛的猜测,接着说到:“太上老君一心修道,设下结界,无意中也圈住了那鸿蒙之气,而我们所在的世界,因为太多的人兽去炼化、吸收,鸿蒙之气,所存无几,去天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足够的鸿蒙之气去炼化,至于你说的政权,那里也有,天界的神,也曾是世间的人,自然沿袭人的习惯,建立各种官职、政权,不过确实如你所说,没有残暴的君主,因为人人都有搬山填海的术法,自然不能以死相逼。” “那传说中的玉皇大帝是?” 郑涛听了太公的话,对天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禁对这神界的至高之人产生了好奇。 “玉皇大帝不过是个虚职,所有天界官位,不过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设定的一个称呼,大家同在一处,自然要各司其职,神,是为了让人间更好的利用自然力量。在没有神之前,自然的力量是偶然迸发的,洪水、旱灾、天火雷电等是人类最大的威胁,神控制了这些力量,就能造福人类。” 太公像是在教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不厌其烦,不急不躁的详细讲解着。 听太公所说,郑涛对于天界之事,更加的了解,不过却多出了一个疑问,不解的问到:“按照太公所说,太上老君是一个一心修道之人,怎么会让人类踏足自己的结界呢?” 太公听了郑涛的话,不禁点头称赞:“不错,小小年纪就能明白人心。” 夸完之后,又接着说到:“太上老君,得到了鸿钧老祖所有的术法,但是炼化的鸿蒙之气有限,而他的心思又存在于术法的研究,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去炼化鸿蒙之气,就在难以取舍的时候,元始天尊找到了他,告诉他一个方法,可以不用炼化也能拥有相同的鸿蒙之气。” 太公讲到这里,故意卖起了关在,像是在考验郑涛,对他说到:“你可能猜出这方法。” 郑涛思索片刻,说到:“这方法应该和现在天界的神有关系,不过因为我对鸿蒙之气不理解还是不能猜到具体方法。” 太公点了点头,继续说到:“不错,是和那些神有关系,不过关系最密切的,不是那些神,而是通天教主,也正是他,发现了这个方法。” 信仰之力 郑涛再次听到通体教主的消息,不禁为人类的命运感到担心,因为这个邪恶根源之人的隐忍,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条潜伏在草丛的毒蛇,伺机而动,一击致命。 太公的话,也证实了郑涛的担忧。 只见太公面带追忆:“通体教主隐藏起来,并没有放弃对鸿蒙之气的贪婪,只是因为鸿钧老祖对他的制约,无法直接去残害人、兽,只能暗中积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他培养了许多的兽类,这些兽类无一不是他精心挑选,个个天赋异禀,在他的悉心培养,竟然在千年之内,修成人形,在秘法的加持下,对他更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正是这群兽类,让通体教主得到了一个不用刻意炼化,也能获得鸿蒙之气的方法--信仰之力。” 太公说到这里,也不得不佩服那通体教主的本事,想起了自己那段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郑涛见太公忘我的神色,也不忍心打扰,就静坐在那里,想着人类历史上那些动物成精的传说,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线索。 许久,太公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郑涛的思考:“咳,咳,刚刚说到哪里了?” “太公刚刚讲到信仰之力。” 郑涛回答完太公,又问到:“太公所说信仰之力,有何作用?” “信仰之力,源于信仰,信仰是对某人极度相信和尊敬,并把他奉为自己的准则,当众兽信仰通天教主的时候,他感觉到众兽体内的鸿蒙之气有一些竟然归入自己体内,而且兽类的数目越多,他就能汲取更多的鸿蒙之气。” 太公的话,让郑涛一下明白了为何太上老君会让众人踏入结界,想来他自己想广收信徒,又不想浪费时间去人间宣扬,自然就让一些人成神,自己也并入其中,这样一来,虽然他没有去做什么造福人间的事情,但是人间还是把他当神供着,能够不断的汲取鸿蒙之气。 想到这里,郑涛又问:“既然信仰就能汲取鸿蒙之气,为何人们要烧香拜神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太公听了他的话,思考了一下,回答到:“一是因为人类体内经过无数代的传承,女娲炼化的鸿蒙之气早已经稀薄不堪,需要借助香火来表达信仰之力,二是因为人类所信仰的神不同,自然通过供奉来区分,到初太上老君答应众人成神时候,就要求必须让人间有他的供奉,也是这个原因。” “相必那通体教主,也和太少老君的打算一样,觊觎人间的香火供奉,发现这个方法后,肯定有所行动。” 郑涛听完太公的解释,加上自己先前的推测,对于通体教主的做法,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正是如此,才有了九头雉鸡精胡喜媚、九尾狐狸精妲己魅惑纣王,祸国殃民,通体教主让手下的精怪们使纣王丧德败行,荒淫无道,妄想通过把持一国朝政,强行让众人供奉、信仰他,更是派出了最得意的弟子,申公豹从旁协助,只是这一切都被尊师看在眼中,洞察他的毒计,派我下山,阻止纣王残害百姓,辅佐姬发登基为王,建立新的人间秩序,然后才有论功行赏,封神一事。” 太公讲到成功阻止了通天教主,却没有半点高兴的神情,隐约还有担心的神色。 “太公,是不是封神之后,又出了变故?” 见太公一副愁容,郑涛疑惑的问到。 果然,太公接下来说的,证实了郑涛的想法。 “唉!封神只是进行一个奖赏,能解决的只是人间的自然世界的问题,但是,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得了鸿钧老祖真传的人。” 接着太公开始讲述封神之后发生的事情:“尊师见通天教主三番五次的破坏人间秩序,便想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奈何鸿钧老祖留下禁制,自己又不能伤害得了通体教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寻找鸿钧老祖,由他来制裁通体教主,武王伐纣,使得通体教主元气大伤,借此机会,世尊便划破虚空去寻找鸿钧老祖去了,当初一走,到现在还了无音讯,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人能够抗衡通天教主了。” 第26章 炎帝传人 太公讲完这些,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再不复回忆封神往事的那股豪杰之气,满头的白发,更是看的郑涛心中一阵酸楚,这老人,已经活了两千多岁,却还要去操心这天下民生。 想到这里,不忍再看太公徒劳伤心,忙转移话题问到:“太公,您方才说我是您这一脉后人,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祖籍何处?原本姓郑?还是由原来的他姓改姓郑?” 太公没有回答郑涛,而是反问郑涛祖籍之事。 “祖籍山西运城,从我爷爷一辈迁至洛阳,至于姓氏,到未听长辈提起过他姓改为郑姓。” 郑涛如实回答到。 太公捋了捋胡须,陷入思考之中,许久之后,眼中精光一闪,拍案道:“我知道了,郑字,乃是关字加利刀旁,你祖上应该姓关,更确切的说,应该姓姜。” 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太公,郑涛更是糊涂了,怎么自己这姓氏改来改去,最后还姓姜了,难不成太公想给我攀亲戚? 想到这里,郑涛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公他犯不着啊?我身无长物,又没有什么本领,而太公更是连神仙都不看在眼里的人,怎么能给我攀亲戚? 太公看出了郑涛的疑惑,开口问到:“你可知道后汉时期的关云长?” “关羽关云长吗?这个当然知道,他是我最佩服的人。” 郑涛和他爹一样,虽为文人,骨子里却十分豪爽仗义,从郑博先和孟广德那深厚的交情就能看出来,而关羽又是义薄云天的英雄人物,自然对他的事迹分外熟悉。 “他也是我脉后人!是在你之前,炎帝血脉觉醒之人。” “我脉后人?炎帝血脉?” 也许是因为事情太过复杂,郑涛又知之甚少,太公讲述故事的时候,总有卖关子的嫌疑,听的郑涛百爪挠心,迫切的想了解所有的事情,不禁连问了两个问题。 太公讲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了一脸的自豪:“不错,你们都是我脉后人,这不会错,上古时期我辈祖以火入道,教会人们用火,而在姜姓部落里被推举为王,开创了新石器时代,从神农起姜姓部落共有九代炎帝,真正拥有并能觉醒炎帝血脉的,只有这九代炎帝的嫡系传人。” 神农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罔,传位五百三十年,此后分支无数,血脉也变得相当稀薄。 而炎帝血脉觉醒最主要的标注就是印堂至天中穴会有火焰印记。 听了太公的话,郑涛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借着茶水照看自己额头是否有火焰印记,只是找了许久,也不见那火焰印记,正心中疑惑之时,太公看到了他的动作,笑着说:“血脉觉醒,是很神奇的事情,如今天下自然之中鸿蒙之气荡然无存,想要使血脉完全觉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只有紧要关头,才能暂时觉醒,激发体内的洪荒之力。你修为尚浅,如果不是你两次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印记也不会触发,若不是在这秦岭之中,就算短暂的触发了血脉印记,我也发现不了你。” “血脉觉醒也需要鸿蒙之气?这鸿蒙之气到底有何妙用,会使得通体教主从上古时期就开始追寻,一直到现在也不肯放弃。” 郑涛多次听太公提起鸿蒙之气,却始终不明白,这东西能做什么,不禁心中好奇。 太公顿了顿,像是在想该怎么解释,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鸿蒙之气,是天地成形后,混沌世界唯一的遗留之物,就连鸿钧老祖都非常珍视,是区别修道之人和普通人的根本所在,我称之为鸿蒙法则:拥有的鸿蒙之气越多,道行越高,普通人和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和成神之人,神和仙,都是以鸿蒙之气来衡量。修道之人,炼气、筑基、聚气、凝元、金丹、化形,是对鸿蒙之气的一种初级汲取,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是成神的条件,是将鸿蒙之气化为己用,成神后,才可以修仙,修仙大成,可以和世尊一辈乃至鸿钧老祖一辈媲美,领悟空间、世间、乃至生命法则,划破虚空,往来无阻。” 郑涛听了太公的一番话,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原以为,金丹、化形就是传说中的境界了,如此看来,在太公眼中,那不过是基础境界,亏自己前些日子还得意忘性于聚气境界,想到这里,不禁脸红的低下了头。 太公看到郑涛的神情,安慰道:“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以后的路还很长,我花甲之年才修炼成凝元境界,你如今不过弱冠就已经是聚气境界,比我老头子好多了,日后,你的成就必将远超于我,你也必须远超于我。” 郑涛抬头望着太公,听出了玄外之音,太公这是有任务交给自己。 太公见郑涛不再尴尬的低头,又接着说到:“于我相比,你所处的环境要差一些,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成仙,这个日后再说,先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是不是我的身世关系到身后的重担?和那通体教主有关?” 郑涛从太公所讲的故事中,已经猜测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还需要太公确认。 “不错,你和关羽都是炎帝传人,关羽当初是我下山寻找到的,他祖上,在与通体教主势力斗争的时候,迫于无奈,隐形埋名,改姜姓为关姓,这是有记载的,我根据记载,寻找到关氏后人,也就是关羽,意图用外力使他血脉觉醒,最终却留下了后遗症,还害的他枉死?” 太公说到这里,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显然对于关羽之死,十分悲痛。 “血脉觉醒的后遗症?还有关羽之死难道有什么秘密?” “说不上什么秘密,不过他一代豪杰却做了权术的牺牲品,当初我使用太乙真经中的秘术催发体内血脉觉醒,不像却使他面色变成了枣红色,被通体教主察觉出来,最后设计杀害关羽,而我又身受内伤,在山中疗伤,当得知关羽处境,再去解救已经来不及了,一代英豪,却落得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太公已经是眼含泪花,而郑涛也是虎目圆睁,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拳锤在桌子上,震得茶具都跳了起来:“又是通天教主!关羽是我最敬重的人,如今听太公所言,他的死似乎另有隐情,还请太公详细讲解当时情况,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听到关羽的死,有很大的蹊跷,郑涛此时也顾不得太公伤心,急切的想要了解当时的情况,忍不住对太公说到。 太公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到:“关羽的死,是注定的,这点我造就该看透,只是当时一叶障目,没能及时的发现通体教主的阴谋,才会有此惨败。” 原来,在商朝灭亡后,通体教主见大势已去,又开始归隐蛰伏,伺机出动,直到汉朝,才有所行动,先后笼络了当朝重臣董卓、袁绍等人,意图扶植他们造反,而后掌控整个王朝,不想朝中还有人从中作梗,先后灭杀了董卓和袁绍。虽然并未完全颠覆汉朝,但是已经把整个朝局搅的天翻地覆,名存实亡。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暗中与通体教主教主交手,不想他这次有备而来,重伤于我,无奈之下,我才寻找关羽来阻挡这天下大势。而他又开始扶植曹操,挟天子令诸侯,眼看奸计得逞,却被刘备、孙权等人阻挠,天下三足鼎立,其中刘备原来是名不见经传之辈,却也因为关羽和孔明的这一文一武的协助,成为了一方霸主。 关羽的死,是一场阴谋,也是必然的趋势,因为他成了魏蜀吴三方势力都头疼的人物,他的本意是破坏通体教主的阴谋,只是选错了方法,以为匡扶了汉室,就破坏了阴谋。 所以,关羽一心想辅佐的是汉献帝。但是通体教主的真正阴谋是一统天下而后令天下信仰自己。 明着是扶植曹操做皇帝,实际上,谁做了皇帝,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前提就是这个人对他的态度,所以,他唯恐天下不乱,不仅帮了曹操,也暗中帮了孙权和刘备。 而群雄逐鹿,谁不想成为九五至尊?三方势力,鼎足而立,关羽深信刘备身后汉室后人,自然和自己一条心,想要从曹操手中解救年幼的汉献帝,于是关羽镇守荆州的时候,刘备一声令下,名他攻取襄阳,关羽便不顾曹军人多势众,浴血奋战,连连告捷,打了许多胜仗,不仅水淹七军,甚至打得曹操都想要迁都,短时间内就打破了三足鼎立之势,刘备占了较大的优势,如此下去,一统江山,指日可待,而通体教主暗中帮助曹操,说服孙权共同抵抗关羽,并使得糜芳和傅士仁出卖关羽投靠孙权,更是雪上加霜,令得关羽腹背受敌。 第27章 三山六水一分田 面对二弟凶险的处境,刘备和孔明却以蜀道难行,前方败局以定为由,坐视不理这战功赫赫却岌岌可危的关羽,不仅如此,还按照授意刘备的干儿子:坐守上庸的刘封,不顾廖化请求,拒绝发兵,最终导致忠心耿耿匡扶汉室的关羽身首异处,残杀在这权利纷争之中,而害死他的,却是一直以皇叔自居的汉室后人。 关羽不死,汉献帝必然被他营救,到时候就算是刘皇叔,也没有理由组建自己的军队,更别说问鼎九五! 听完了太公的讲述,郑涛自然是气愤不已,刚想发作,太公又接着说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权利本就是世人长久以来追逐的东西,却也不能去责怪谁,想必关羽在最后关头,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才会舍身成仁,成全了他们三人,他死后,三人纷纷称帝,虽然汉朝没了,但是通体教主的的阴谋也并未得逞,可以说,关羽的这次反击是有效果的,只是代价太过惨重。” 郑涛听完,久久不语,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在为关羽感到惋惜,最后抬起头对太公说到:“太公,怎么做才能灭杀这通体教主,结束这许久以来的处境。” 太公听完郑涛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好!好!有此志气便不怕没有机会结束这浩劫。” 想了一下又说:“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元朝君主荒淫无道,很有可能是通体教主在算计着这个皇帝,我们可先取而代之,破后而立,阻止阴谋。” “太公的意思是让我当起兵造反,把握朝政,然后就可以防止朝廷被通体教主侵蚀?” 郑涛听太公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样想先解决了朝廷问题,心中有些激动。 “切不可重蹈关羽覆辙,敌暗我明,容易被算计,既要把握朝政,又不可以身犯险,成为通体教主的靶子。如今你的身份,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正是暗中反击通体教主的优势,待你日后修为大成之时,再去挑明身份与他一较高下。” “既要把握朝政,又不能暴露身份?推出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做皇帝才行。” 郑涛很快就明白了太公的用意,仔细一下,确实很有道理。 “嗯,日后你遇到信得过的人,可将白猿赠你的半块虎符交给他,还有那《青乌序》,也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传授给他,辅佐拥有虎符之人。” “太公,那虎符是否是法器?” 听太公提起虎符,相比已经知道了白猿传业之事,对于那虎符,郑涛一直想打听它的来历,只是白猿说时候未到,始终缄口不言,想必太公应该清楚,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虎符,是当年我为丞相时候所铸立,注入了一些鸿蒙之气,可以说是法器。里面蕴含些紫气,可无形中改变持有人的气运,助其争夺人间帝王之位。” “果然如此。” 想必白猿也不能确定太公是否能瞧得上自己,并没有告诉太多关于虎符的事情。 郑涛此时心中突然冒出一道身影,自己的二弟朱重八,出生前父母就有奇遇,出生后又天生异像,相貌更是贵不可言喻,加上这虎符,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想到朱重八,郑涛不禁开始担心他的处境,几次未曾寻到,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太公见郑涛一脸的惆怅,安慰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做好眼前事情,记住自己的目标,只要是在路上,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谢太公指点,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结拜兄弟,为了救我,他和一位朋友都下落不明了。” “你的事情我听白猿使者说了,等过几日你在我这里伐毛洗髓过后,就下山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吧,在磨难中成长,才能经得起风雨。” 太公说完,起身拍了拍郑涛的肩膀,独自朝外走去。 一连三日,太公和郑涛都密谈到天黑,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谈论些什么内容,只是郑涛看起来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第四日,在太公的带领下,郑涛和白猿他们来到先前进入这阵法中的那片水塘边,此时水塘边已经没有了仙鹤的踪迹,几只小猴在假山上嬉闹着,见太公等人过来,尽然停止了嬉闹,一个个跑到太公面前,围着太公叽叽喳喳的,有的还去抱太公的大腿。 见此情景,太公呵呵笑了几声,说到:“尔等去玩吧,等过几天客人走了,再来教你们。” 说完这话,那小猴子们一个个抓耳挠腮,后来逐渐散去。郑涛见状,问太公道:“太公,这些猴子,会的那些阵法,都是您教的吧?” 太公笑了笑:“嗯,不错,平日里这些小猴喜欢来我这,我见他们机灵,就教了些阵法给它们,以供玩乐,必要时候也可以保护一下自己,不至于被其他的野兽伤害。” 听了太公的话,郑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这一路走来,虽说遇到不少动物,但是除了巨蟒外,还没有其他的猛兽,有些疑惑的问太公道:“太公,这山中为何没有大型的野兽呢?” 太公听完,捋了捋胡须,指着天禄说道:“这你就要问它了。” 郑涛顺着手势看去,天禄正一脸得意的昂着脑袋,白猿看不惯天禄的样子,抢着回答道:“天禄这家伙好吃,又能散发异香,吸引野兽,这山中能看得上眼的野兽,都被他给骗来吃了,还存了不少好东西。” 白猿说完,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天禄,天禄一听白猿在惦记它的战利品,扭头看了看白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在水塘边信步走了两步,然后就朝着远处走去了,白猿连忙跟了过去,估计又去找天禄讹它什么东西去了。 郑涛和太公相视一笑,对于这对活宝,早都习惯了他们那些好笑的行为。 见白猿它们离去,太公指着水塘问郑涛:“你可能看出这水与你平日所见有何不同?” 郑涛听太公这么问,不禁好奇,仔细观察起来,只见这水塘清澈无比,一眼就可以望穿水底,鱼虾可见,水底还有些许水草,看了许久,郑涛不曾发现有何异处,不禁皱眉,蹲下身来,掬一捧清水,感觉丝丝的凉意从手上传来,清水流于指缝,待完全流走,手掌之上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息,一如当初药浴时候那感觉,不过却是更加的舒坦,仿佛整个人在一瞬间都融入了自然,那种物我俩忘的体验,让郑涛如痴如醉,流连其中,自然的闭上了眼睛去感受。 许久之后,一阵微风拂来,郑涛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水塘,又看向太公满脸激动的问到:“太公,这水?这水塘中有其他东西?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太公微笑着看着郑涛,点头说到:“不错,这水中有鸿蒙之气,那是我从太上老君那里得来的,上古时期的水,当初太上老君设下结界,又设法存贮了这些水,封神之时,我见此水已经是人间难觅,讨要了一些,放在这里后,又布下阵法结界,保证这水中的鸿蒙之气不外泄。” “鸿蒙之气,这水中竟然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郑涛有些激动的看着水面,这几天总是听太公提起鸿蒙之气如何如何,内心渐渐的把鸿蒙之气神化了。 “鸿蒙之气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只是现在世间能见到的少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存在,只是人们没有发现。” 太公淡淡的说到,似乎并未把鸿蒙之气看的过重。 郑涛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郑涛看到了希望,有了足够的鸿蒙之气,那就有能与通体教主对抗的资本了,忍不住问到:“哦?除了那些洪荒时期的野兽体内存在的鸿蒙之气,哪里还有呢?” 对于这个问题,太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到:“你可知道这天下地理的分布情况?” 郑涛一愣,随即自信说到:“天圆地方,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太公听完却是哈哈一笑,随后说到:“尽信书,不如无书,你所说的地理,是文人的直观感觉,其实,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球形,一个大型的球形物体,这是当年尊师几次尝试寻找鸿钧老祖发现的,我们所在的地方,周围全是水,东海只是其中之一,按照尊师所讲,我们居住的这个球体是三山六水一分田,跟自然相比,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三山六水一分田?太公的意思是这六水中存在鸿蒙之气?” 郑涛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太公会反问自己,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太公捋了捋胡须说:“不错,孺子可教也,三山六水一分田应该是均分了混沌中的鸿蒙之气,只是山和田是所有人类和大量兽类的居住地,尤其是那肥沃的田地,所有人都趋之若鹜,而深山之中去的人较少,这就是为什么修道之人喜欢归隐深山的原因,至于那六水之中,因为不适合人兽居住,必然存在大量的鸿蒙之气,但是深海之中的猛兽也是相当的让世人忌惮,从古至今,极少人尝试去更广阔的水上修炼。” 第29章 初学阵法 郑涛闻言,告别了太公,就直奔大殿而去,这是准备不休不眠,焚膏继晷的苦练下去。 大殿之上,郑涛与太公席地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是一盘棋,此时太公手执白子,一脸笑意,而郑涛手持黑子,举棋不定且一脸苦样。 这已经是第四盘了,每次都被太公杀的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也不能突破眼前的困局。 说好的今天来学习阵法,太公却是差人端来一盘棋,让郑涛陪他对弈,只字不提阵法之事,好像沉浸在虐杀郑涛的乐趣当中。 “阵法:神仙踏上不归路,凡人入阵化成灰,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或一兵半卒,可随金鼓号角的指挥或一柄羽扇的示意,协同动作,从而产生无穷的威力和超人的能量。依靠阵法,弱可以胜强,小可以胜大,就连毫无生命的沙石树木也可用来杀伤敌军。” 就在郑涛苦苦思索这棋该怎么走的时候,耳边传来太公的声音。 郑涛抬头望去,见太公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苦笑道:“我就觉得这棋怎么这么难下,原来是暗含阵法啊!” “那也不对?这棋杂乱无章,和阵法相差甚远,敢问太公这是何种阵法?” “你可知这天地间,什么最强大?” 太公没有回答郑涛的话,却反问于他。 “什么最强大?仙?通体教主?不对?元始天尊?鸿钧道祖?” 郑涛一脸疑问的看着太公。 “单以生命来说,尊师和道祖确实是最强大的,但是,他们也是运用天地法则,借自然的力为己用,才会强大,所以,天地间,自然为强!” 郑涛在反复重复这句话,理解其中的含义“自然为强”......许久之后又不解的问:“难道这棋局中含有自然的力量?” “自然的力量虚无缥缈,想洞察并运用不难,但是运用到一定程度之后,再进分毫都是难上加难。” 说完之后,太公伸出右掌,掌心向左,向着棋罐拍去,速度很慢,整个手掌如水纹涟漪般慢慢的靠近棋罐,贴近棋罐,然后郑涛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他不能理解的一幕:手掌穿棋罐而过,而棋罐丝毫未损,刚刚的那个动作,太公的手掌就如不存在一般。做完这个动作,太公又看向郑涛缓缓的道:“这就是自然,当我的手掌和棋罐、棋子一样,我就是棋罐,就是旗子! 当你无限洞察自然,能感知自然之力并运用,那么你的修为就会无限的增长,这也是道祖能够划破虚空遨游的原因。” 郑涛恍然大悟:两个不同物件可以互相穿越融合,因为它们之间有某种相同的特点,如果能找到这种特点,人也可以穿越任何物件,甚至划破虚空! “太公,晚辈愚钝,你所说的自然,和这棋局?” “你可知阵法的来历?” “据古籍记载阵法的起源于上古。上古之时,人最早的战斗野兽,在狩猎过程中,对于弱小动物而言,要采取追击或伏击的队形,而在面临猛兽时,则要采取防守队形,让强者走在前面,妇孺携幼子走在当中,两侧则是青壮年,稳重勇猛的壮年殿后,这种防御猛兽袭击的非常有效的防御队,就构成了最基本的阵法。” “不错,确实如此,最开始的时候,人们是为了抵抗兽类或者猎杀兽类,由人组成方阵,后来演变成利用山峰、断崖、湖泊等自然环境去相互之间争夺地域,再后来是利用风、雨、雷、火、夜色等种种自然去作战,甚至有些修道大成之人能借用天地力量去布阵杀敌。” “那太公你这这棋局之中有何阵法?” “全无阵法而又全是阵法!” “全无阵法?全是阵法?” 郑涛呢喃着重复这句话,陷入沉思当中。 太公没有打扰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片刻之后,郑涛抬头,一脸欣喜:“我懂了,自然不一定就是自然之力,也可是人为的东西伪装成自然之物,或者说遵照自然法则,使原先的人为之物威力倍增?不知晚辈拙见是否正确?” 说完这些感悟,郑涛一脸期待的看着太公。 “哈哈,孺子可教也!” 太公哈哈大笑,想不到郑涛这小子还很机灵呢,然后手指棋盘。 “来,再观察一下这盘棋子。” 话一说完,就见棋盘上的黑棋动了起来。 “这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十面埋伏?” 郑涛看着棋子,那些棋子仿佛活了过来,一个个自行移动,看似毫无章法,却又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慢慢的,郑涛的脸色开始变得激动,眼中的似幻化成千军万马,战场厮杀,那棋盘,化成一片战场,伴随着浩浩汤汤的金戈铁马,竟有战场特有的嘶吼传出。 “不错,到底是书香门第,见多识广,这些阵法,竟然都能认出!” 看到撒豆成兵,组成的十绝阵,被郑涛一一道出名称,太公欣慰。 “可是,为什么刚刚没看出来呢?”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郑涛,一脸诧异与茫然。 郑涛听了太公的赞赏,不禁的反问自己。 太公解惑道:“兵者,诡道也,如果还没开始布阵,就被你看出了阵法,那还叫布阵?那叫送死!” “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 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 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 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 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 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 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 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 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阵法是变化无穷的,棋子是可以移动的,布阵也应该这样,字母阵、连环阵,阵重阵、阵叠阵!” “原来如此,谢太公指点,胜过晚辈寒窗苦读数十载!” 听完太公对于阵法的独到见解,郑涛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拱手作揖! “以后啊,你这酸腐书生气,要改一改,不要这么见外,你本我族后裔,何须多礼?” 太公没有阻止郑涛,只是笑呵呵的打趣道。 “太公!” 郑涛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 “布阵之法传授于你,这破阵之法,你有何见解?” 太公看郑涛有些羞涩,也就不再打趣他,又开始反问他阵法问题。 “一字长蛇阵,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一字长蛇阵”的布设方法,就是从头到尾把自己所有的兵力都布成一个一个的小方阵,小方阵前后衔接,绵长逶迤,主要用于防守。这种阵型最大的优势是相互配合非常灵敏。 攻击它的中央部位,如果力度不大,它的头部和尾部的兵力都会包围过来,迅速割裂对手的兵力;攻击它的尾部,它的头部和中央又会对对方翼侧实施攻击;攻击它的头部,它的尾部和中央又会从对方翼侧实施攻击。 蛇虽狠毒,但和世上的任何事物一样,终有破解,‘蛇打七寸’,七寸恰指蛇的中心要害,一字长蛇阵的中心部位,也叫蛇胆,就是军阵的中央,即指挥核心,只要攻克指挥核心,一字长蛇阵就失去了威力。” “嗯,不错,说的很不错,理解的很深刻,继续!” 太公看郑涛不仅对布阵有研究,对破阵也有不错的见解,由衷的感到高兴和欣慰,不禁称赞道。 “这二龙出水阵,隐与阵中,龙本阳刚,水本属阴,龙在水中,阴阳相调,万事俱安,一但出水,二龙威势大增,势不可挡,其阳刚之利,是无人能挡住,这就需要稳住二龙,不使他们交合,一但交合,以上所做努力皆付之东流...... 八卦阴阳子母阵亦可为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只有从生门击人,景门而出,各个击破。” “好!很好!” “对于阵法的破解知道,想必你都已经熟悉,这我就放心了。以后行军打仗,想必你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无论是元兵,还是其他军队,这些人,只有在打仗时候才是官兵,平时都是农民,切不可赶尽杀绝!” “所以这十阵法当中的九字连环阵要慎用!九字连环阵,九九归一,‘九’在古籍中无一不是顶尖的存在,就连各朝君主也称自己为九五之尊,单凭一个“九”字就可知道,在这些阵法中,九字连环阵是杀气最重的阵法,非不得已,不可随意使用!” 太公看郑涛所有阵法均能娓娓道来,忙提醒他,免得杀气过重,赶尽杀绝。 “太公放心,晚辈自当谨记教诲,天下苍生皆为生命,不会无故屠杀。” “如此甚好!” 第30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秦烟一边踢着她那漂亮的浅绿长裙踱着脚步来回走动,一边捋着自己的辫子,一脸愁容,嘴里碎碎念叨着:“说十天之内回来,这都半个多月了,还不见人人影,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秦大海坐着边上,手中正在拿着晒干的草药,一边收拾一边对秦烟说:“你就别自己瞎操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一会郑少侠一会就和白猿大仙回来了呢,这几日你总是魂不守舍的,再这样下去,怕他们还没回来,你就先病倒了,这太阳就快下山了,先做饭去去吧!” “做饭做饭,就知道吃,涛哥哥他去了这么久,你都不担心一下?要不咱们去找他吧?” 秦烟被父亲说的有些恼羞,忍不住的撒娇说到,边说边跑到父亲身旁,摇晃着他的胳膊。 秦大海拿着草药的手被摇来摇去,索性不再收拾,起身拍了拍秦烟的头说:“烟儿,我不是不担心,只是这秦岭这么大,就算在家附近我们都会走岔路,更别说这深山之中,万一白猿大仙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以为我们已经下山了,再去找我们,那不就更麻烦了吗?” “那就这样干等着?多让人着急啊?这白猿大仙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要涛哥哥找这么久还不回来!” 听了秦父的话,秦烟着急的一边跺脚,一边数落着白猿的不是。 “嗨,我说怎么这一路直打喷嚏呢,原来你这丫头在说我坏话呢?这下被我逮着了吧!” 正在秦烟着急的时候,白猿装作生气的样子飘然立在秦烟的身后打趣道。 秦烟惊喜万分,忙转过去,看到一片白毛,抬头看到白猿那故作生气的面孔,忍俊不禁的说道:“白猿前辈你回来了,刚刚我就是担心你呢,没说坏话!” “哼,还担心我,我看你是担心你家涛哥哥吧?” “对了,涛哥哥呢?没跟你一起回来?他去山中找你,你遇见他了吗?” 秦烟围着白猿左看右看,不见郑涛的身影,很是担心的问了起来。 “遇见了,不遇见你我能找到这里吗?那小子在后面呢,本大仙脚力好,先回来了,估摸着晚饭时间他就能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做些好吃的给他准备着?顺便补偿一下刚刚说我坏话造成的伤害!” “白猿大仙说的是,烟儿快去做饭,想必他们在山中多日,定是吃不好,赶紧多准备些饭菜!” 秦大海看到白猿回来,也是满脸的激动。看着女儿这段时间寝食难安,这个人都瘦了一圈,做父亲的也是心疼啊! “嗯嗯,我这就去!”秦烟说完,一路小跑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郑涛和白猿从太公那里告别,一算时日,离答应秦烟回去的日子已经过了几天,想必父女二人必定担心,就和白猿商量着快速赶路。 白猿童心未泯的和郑涛赛跑起来,两人你追我赶的林中奔跑起来,白猿到底是山林中出来的,在山林中赶路那是如鱼得水,撒丫子就跑,不一会儿就远远的把郑涛甩在身后。 郑涛也不甘示弱,聚气于足,脚底生风,抄着近路紧赶慢赶,到底是在晚饭去回到了亲大海的住处。 刚刚迈进小院就朝着屋里喊道:“秦伯父,我回来了!” 声音刚刚落下,就见屋内急匆匆的一道人影朝他快速的跑来,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又停住了,借着灯光,郑涛看出是秦烟,此时右手还拿着锅铲,站在那里咬着嘴唇,白里透红的脸颊,鼻尖还沁出些许汗珠,想必正在做饭。 一双眼睛微微泛红,眼含泪水,楚楚而立,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直到白猿在屋里大喊:“菜都糊了,看你一会给他吃什么?” 秦烟这才反应过来,拉着郑涛的手说:“涛哥哥你回来了,赶紧坐下来休息,我马上就做好饭了。” 郑涛笑着说:“傻丫头,看把你忙的,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 吃饭的时候,秦烟不停的夹菜给郑涛还有白猿,白猿歪着头看着她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自己不吃,总是给我们夹菜,突然间这么热情了?是不是有什么小九九?” 秦烟俏脸一红:“今天没太有胃口,你们吃,多吃点。” 秦大海也看着秦烟说:“怎么没胃口了?” 说着将手贴在秦烟的额头:“有些烫,脸色也有些红,是不是染上风寒了,一会儿熬些药服下。” “嗯,知道了,爹!” 秦烟说着,低下头去吃饭,还偷偷瞄了一眼郑涛,看到郑涛也一脸求知欲的望着自己,秦烟觉得脸颊更烫了! 是否染风寒,她心里很清楚:‘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一句话,春暖花开,秦烟感觉自己心中一颗种子破土而出,仿佛都能听见它成长的声音,整个人洋溢在幸福中! 趁着秦父在收拾这些时日采的药材,秦烟和郑涛一起在山中游玩。 看着这漫山的花草树木逐渐凋零,秦烟指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对郑涛说:“涛哥哥,我喜欢那朵花,你帮我摘下戴在头上好不好?” “嗯,好!” 郑涛信步走到花前,轻轻摘下,轻柔的帮秦烟戴在发间,又缓缓念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不知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人,听得秦烟满心欢喜。 两人就这样走在山间,看着这段时日一起走过的地方,回忆起点点滴滴,一路有说有笑,恰似一对神仙眷侣。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数日后,秦父决定离开秦岭去洛阳一带,而郑涛则需要跟白猿一起去找刘大人。 秦烟此时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也不能让郑涛随自己一起去洛阳,而父亲年迈又大病初愈,更不宜长途跋涉跟随郑涛一起。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山脚下,分别时秦烟虽没有哭的梨花带雨,却也始终满眼泪光,依依不舍。 两人人一步三回头,望着彼此的身影,渐行渐远渐离别,因而二人频频的转身回望,这场离别被不断的拉长,仿佛成为这萧瑟秋风中的一幅水墨画! “包子,刚出笼的热包子,客官尝尝这包子,很好吃的。” 喧哗的街道上,不时出来各种吆喝声,郑涛头戴斗笠,与匆匆的行人显得格格不入,刚刚拐到街角,就被包子店的老板招呼吃包子。 “谢谢掌柜的,多少钱一个,给我来十个。” 郑涛见包子皮薄馅多,就准备多买了几个。 “好嘞,客官,十文钱,包子您拿好。” 郑涛接过包子并没着急着走,而是又继续说道:“掌柜的,跟您打听个事情,这城里的乞丐,平时都在哪里?” “这个不好说啊,他们平时都是在街上走动,没有个固定的地方,小兄弟,你找乞丐做什么啊?”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 说完,郑涛往下压了压斗笠,又朝着另外一条街走去。 刚刚转弯,就看地上有个破碗,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坐在碗旁边,右手拄着一根弯弯扭扭的棍子,左手托着腮,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 郑涛拿出包子,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那小乞丐立马精神了,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包子,喉头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又转头看了看郑涛,脏兮兮的小脸,布满了乞求。 郑涛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他说:“帮我找个人,找到了,这些包子都给你。” 小乞丐接过包子,三口两口就塞到了嘴里,因为太烫,还不敢去嚼,又怕一说话掉了出来,只好抬着头张着嘴,含糊不清的问:“找...谁?长...什么...样?多大...年龄?” 郑涛看他的样子,急忙说到:“别那么着急,不和你抢,吃完再说。” 小乞丐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嘴里的包子,又问了一下刚刚的话,郑涛这才说:“他叫朱重八,也是一个乞丐,一脸麻子,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老伯伯,这人你认识吗?” 那小乞丐看了看郑涛,又看了看包子,想了一下说:“看来剩下的包子我吃不到了,你说的那个小乞丐我没见过。” 郑涛略显失望,又有些不甘的问:“你们乞丐除了去城西边的破庙,平时还会去哪些地方啊?” 那小乞丐却把下巴托在膝盖上,老气横秋的说:“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要不怎么叫做乞丐呢,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包子我也不吃了,你还是去别地问问吧。” 说完又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郑涛讨了个没趣,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骨瘦如柴的小乞丐,他又想起了朱重八,为了帮自己,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免心生愧疚,辞别秦烟父女两人,就想着再来城里找一下朱重八他们,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没问出什么结果,郑涛决定在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临走之前,把剩下的包子都放在了小乞丐的碗中,径直朝前走去。 走了有十来步,听身后小乞丐喊道:“小哥,你和那朱重八什么关系?找他做什么的?” 郑涛转头看那小乞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端着刚刚他放的包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他是我义弟,前段时间我们走丢了,想打听一下,怎么?你想起什么了?” “你跟我来吧。”小乞丐说完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郑涛连忙跟上。 第31章 一派胡言 来到一个客栈旁边,那小乞丐跑到一处朝阳的墙角,那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乞丐,穿着倒不显得邋遢,嘴里叼了跟草,侧躺在墙角,头下还枕着一个酒葫芦,脸上盖着一顶破帽子,如果不是身前的那个破碗,估计都不知道他是个乞丐。那老乞丐就朝着郑涛走来,到跟前问到:“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 郑涛刚想说话,忽然想到了自己这通缉要犯的身份,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思前想后,对那老乞丐说:“我姓郑!” “不知阁下可是叫郑涛?” 郑涛心中大惊,故作镇定的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老乞丐笑了笑说:“郑少侠多疑了,不必紧张,我之所以知道你叫郑涛,是重八临走前告诉我们的。” “义弟他走了?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听到朱重八的消息,郑涛很是高兴,连珠炮似得问了起来。 “说来话长,此地人多眼杂,咱们去那墙边说吧。” 说完,那老乞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和郑涛一起来到先前躺着的地方,开始讲述朱重八的消息。 原来当日劫囚之后,曹义身受重伤,当街不治而亡,朱重八对曹义情深意重,闹着要替他报仇,又因为样子长的太过奇特,被官兵记下了,虽然没有被抓捕,但是也贴出了通缉告示,全城通缉。 在这座城是呆不下了,幸好乞丐当中有一位王姓老者,在江浙一带还有一位老朋友,就修书一封,让朱重八投奔他去了,因为曹义等人的义举,朱重八的名字在乞丐界也是十分有名,这些乞丐也都把这个消息封锁了,若不是郑涛心存善念,多给了那小乞丐剩下的包子,那小乞丐还把他当作官府的人呢。 朱重八临走前也没忘记和郑涛的约定,迫于无奈,不能去城头相见,又不知去何处寻找郑涛,只能嘱托其他人,有人来找他的时候就告诉他自己的行踪。 听到朱重八的消息,郑涛就放心了,又跑去曹义的坟前祭奠了一番,去城外寻得白猿,两人就开始赶路了。途中,郑涛问白猿:“白猿前辈,不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白猿想了一下说:“本来想带你去湖北神农架那边,那是我成仙前的故居,里面还有些朋友,想着你实力低下,未必能完成南帝交予的任务,如今你得姜子牙那老头的指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如果你的事不着急,也可以跟我去神农架转转,对你的修行有好处。” “前辈,我担心义弟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还有家族的冤名,想尽早洗刷,我想先去找刘大人,您看是否可行?” 看着郑涛一脸严肃的样子,白猿点了点头:“江湖险恶,自己一个人多长点心眼,如果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去神农架,找一个叫乌迪尔的,它会帮助你的,我在世间行走的时间不长,还要回去复命,你自己好自为之。” 三月之后,在江西高安县的一处街道,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一副繁荣景象。 这里,曾是刘基任县丞的地方,现在刘大人因为治理有功,已经升迁为元帅府都事,掌管一方军政,看着这繁荣昌盛的高安县,就知道刘大人是个为民着想做实事的好官,郑涛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边在脑海中想着这些事。 迎面走来三人,为首一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后边两人,一个白衣胜雪,长发飘飘,左腰间还挂着一个玉佩,另一人一袭青衫,头发简单束于脑后,左边额头有一小块红色胎记,后背书箱。 “两位义弟,如今我等义结金兰,他日无论何人高中,都不要忘记相互提携啊!” 为首一人转身对着后面两位说道,那白衣男子随即附和道:“那是自然,既然是兄弟,日后定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青衫书生也说到:“两位义兄自幼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必然高中,到时候我等同朝为官,还望两位兄台多照应。” “三弟此言差矣,我二人虽为书香门第,却不及你涉猎广泛,我看这次三弟你对前三甲是志在必得啊!” 那白衣男子见青衫书生未答话,看了一眼街角说到:“大哥,读书人哪有不想着高中的,三弟也好,你我二人也罢,不如我们找个算一卦,看看谁的运气好?” 为首的大哥点头道:“如此甚好!” 白衣男子说着就来到一摊位前,见上面摆着些许木头罐,里边装了很多竹棍。开口问到摊贩:“算命多少钱?” 摊贩面露难色,对那人说道:“俺是卖筷子的,算命的赛诸葛在那边……” 那白衣男子憋得脸都红了,拉着二人拂袖而去。 郑涛看着有趣,也跟着三人走了过去。 百步之后,看到一鹤发童颜的老者,坐于长桌之前,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肩背布搭子,手执一招牌,上写‘铁口直断赛诸葛’。 那三人来到之后,说明来意,只见那老者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一’字,又抬头对那三人说:“三甲之事,乃属天机,如今老朽只能稍作提醒,已经是泄露天机,公子您收好,如若不准,分文不取,如若说中,还请犒赏。” 说着就将那‘一’字折好送了出去。三人随不知结果如何,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留下些许纹银,三人谈笑而去。 那算命老者笑呵呵的手下了银子,见郑涛在旁边看着自己,又开口对郑涛说:“老朽看公子您天庭开阔,印堂发亮,双目炯炯有神,此乃大富大贵之相啊,只是......” 郑涛没有答话,反而是看着老者赤晴过目,眼晴中间有一条红的细丝穿过,左脸颊有些微微抖动,印堂微微发青,回想《青乌序》中的描写,这是有血光之灾啊,不过还好只是轻伤,并未危及生命。 又观老者扫帚眉,眉头聚齐,而眉尾松散杂乱,这类人心性火爆,易惹是非,眉头处有赤色,恐有牢狱之灾,随即开口劝道:“老先生还是收摊回家吧,三日之内不宜出门算卦啊!” 郑涛没有理会老者的话,反而劝他回家,原本是好意,不料这话传到那老者耳朵里面,颇有砸场子的意味,当下来了脾气。 “黄口小儿,老夫观你三月之内,家中必有人伤亡,好心想要提醒你,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也会看相?” “看相不敢当,略通一二,刚刚见你给三个书生测字,并未有真才实学,又见你面带煞气,赤睛过目,印堂泛青,才好心提醒,请老先生不要见怪啊,权当晚辈信口雌黄,前辈自行斟酌!晚辈告辞!” “哼,看里两本古书就敢来班门弄斧,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那老者被郑涛这么一说,当即站起身来抓住郑涛衣领,又开口问道:“我怎么就没有真才实学了?” “晚辈观那三个书生,明明只有那青衣书生有官运之相,而另外两位面相上没有丝毫的官运,财运倒是不错,适合经商,但是先生你并未提点,反而故作高深写下‘一’字,妄想蒙混过关,有什么真本事?” 郑涛见赛诸葛不依不饶,索性坐下来跟他理论起来。 街上的人见赛诸葛和一年轻人吵了起来,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那赛诸葛听郑涛说自己蒙混过关,好像被戳到了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在想什么,然后突然嘿嘿一笑说道:“你也说只有那青衫书生有官运,那我那‘一’字不就是说的对吗?正好他一人能中!” 看这热闹得人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对啊,老先生说的有道理啊!” 郑涛冷笑:“一人能中?一人不中,一人不剩全都中,三人无论科考情况如何,你那‘一’字都能说的过去,这种咬文嚼字的把戏,难登大雅之堂啊!” “算命测字,本属天机,泄露天机那是要折寿的啊,怎么能随便就断人运势,自当谨慎,不向你小小年纪就学人算命,误人子弟,你可担当的起? 除了那青衫书生能中,那另外两人难道就应弃文从商?如果全天下的文人都算命再去赶考,遇到你这样的人,会损失多少栋梁之才?” 赛诸葛平日里以算命为生,自然巧舌如簧,换做其他人,早就哑口无言,郑涛却是微微一笑,自信的说到:“我只是说那青衫书生有官运,并未说他会高中?若想高中之后入朝为官,恐怕他还要再等十年。” “哈哈,一派胡言,不知你师承何处,也不嫌给师门丢脸。” 赛诸葛一阵狂笑,周围的人群也对着郑涛指指点点,一般算命的,都是对于时间的概念都很模糊,面相由天定,际遇因人为,人的运势并不是一成不变,像郑涛这样一口断定时间,这是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啊! 第32章 刘府刺客 “师承何处?尊师并未教导,只是在下平日里观先人笔记,略通一二。” “哈哈,哈哈......”这次不仅赛诸葛笑了,就连围观的人也笑了起来,事到如今,言语上,郑涛稍占下风。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彪形大汉,来到两人面前,朗声说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刚刚出来就见到这热闹场面,有意思,你们两人都替我算一算,谁算的准,谁就赢,这银子就给谁了。” 说完就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围观的群众一阵哗然,这人出手大方啊!有好戏看了,不知他们谁能赢呢! 郑涛抬头望去,只见此人: 山根低陷发青,脸色苍白,两眼虽大却无光涣散,这是刚刚出狱的表现啊。 又见: 发外眼角发青、发黑额暗青眉黄眼突,眉头处有赤色,眼头青暗,这是又要坐牢的面相啊,加上一双倒三角的眼睛,此人应该报复心理极强,心中已然有数。 那赛诸葛看到桌子上的银子,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静静的看着那彪形大汉也不说话。 那大汉开口道:“你们就算算我要去哪里?算对了,这银子就拿走,算错了,可别怪我砸场子!”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凭真本事,不像某些人,空口白牙说大话,不仅师出无名还信口雌黄,刚刚那三人是我先算的,这个我就让你这个小辈先算,给你个机会,算不准我再算。” 那赛诸葛捋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意算盘打的响着呢: 让你先来,算对了,我就是说我算的也是这样,算错了,你说向东,我就说向西,你说南,我就说北,蒙对的机会比你大。 郑涛看了一眼赛诸葛,他心中的小九九,自己当然知道,只是他看了看赛诸葛的面相,又看了看那大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忍不住笑了一笑,随即对大汉说:“人生如雾,何处是路?我算不出你将要去哪里,这钱你拿回去,不过在下有一句忠告:‘凡事忍三分让三分,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完又看向赛诸葛:“老人家,我刚刚的劝告希望你还有效。” 说完拱手告辞,踱步而去,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同时议论纷纷。 “这是认怂了啊?年轻人到底不行啊!” “刚刚那年轻人给那老道什么忠告?” “这就认输了,我就看他年轻不行,你不知道,这算命的事啊,还得年纪大的,经验丰富!” “就是啊,你看赛诸葛,那仙风道骨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还真得找他!” 人群的议论,自然传到了赛诸葛的耳中,这时的他,很是得意:略施小计,你小子就落荒而逃,哼,跟我斗!学人家砸场子,最终还不是把我捧起来了! 得意完还不忘记桌上的钱,对那大汉说:“壮士请坐,把手伸给我看看。” 那大汉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这郑涛对他的忠告,只是木讷的把右手伸了过去。 “男人手如绵,身边有闲钱;妇人手如姜,财帛满仓箱,壮士这手相,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赛诸葛看了看大汉的手,虽然有几个老茧,跟普通人比起来却也算是细软,加上大汉出手阔绰,就念起了口诀。 “我问你去哪,扯这些没用的干嘛?算算我去哪?” “这算命讲究个天人合一,这样,你写个字,我来测一下。” 赛诸葛被大汉这么一说,自顾自个圆起场来,想着多说几句,套套大汉的话呢,哪知道这大汉这么着急就要答案。 周围的人也小声说着:“是啊,人家问的去哪,又没测财运。” 那大汉提笔歪歪扭扭写了个“那”字,说到:“既然求去哪,我就写个去哪的‘哪’字。” 赛诸葛脑袋急转:去哪?去哪?看你目不识丁,连个‘哪’字都写成‘那’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去哪无非是为求财,不识字,只能干苦力,兵荒马乱的,外面也不好混,无非只有回家乡才能赚钱。 想到这里,赛诸葛心里又想怎么样才能不说你去地方的名字,又说出你去的目的地呢?一番思前想后,赛诸葛故作高深。 “去哪嘛,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围观人群刚想议论说这赛诸葛万金油,说了等于没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从哪来回哪去,我回你姥姥;手如绵又手如姜,我让你如姜,打的你火辣辣,让你知道姜是怎么辣的!” 那大汉左走提起赛诸葛,右手左右开弓在赛诸葛的脸上打着。 “啪、啪、啪” 耳光之声不绝于耳,赛这个鼻血直流,整个人都懵了,这哪跟哪? 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住手,大胆余猛,光天化日,胆敢行凶伤人,难道又想坐牢不成。” 伴随着喝声,人群中快步走出两人,一左一右押住那大汉的臂膀,按在那长桌之上。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是这江湖骗子咒我在先,我才气昏了头动手的,本想着从狱中出来,算上一卦,问问前程去处,不想这老儿开口咒我回狱中,我冤枉啊!” 那叫余猛地大汉,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过程我们都看到了,到了衙门,大人自有公断,休在这浪费口舌,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人,我们兄弟才日夜跟着,有家不能回,希望这次你能痛改前非,跟我走!” “你招摇撞骗,也一起跟着走。” 惊魂未定的赛诸葛刚刚坐在椅子上,又被衙役拉了起来。 “准,真是太准了!”? “这是用生命在算挂啊,我服!” “那小哥刚刚怎么说来着?” 人群中又开始议论了,还有一说书先生,拉着即将散去的人逐个问前因后果,这回去又能说上一段了啊! 高安县西南角,有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在这条街巷之中,坐落着一座府邸,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充分体现了辉煌富贵的风范。 门口的石狮子摆件,以及那“蒋府”两个鎏金大字,更是体现了这主人的财大气粗,庭院内灯火通明,大厅之中更是美酒佳人,轻歌曼舞,餐桌之上更是各种珍馐美味,席间正座是一花甲老者,年过半百,却无半分仁慈和蔼之相,獐头鼠目,一脸的精明,不时地撇着众人,此人正是府邸的主人蒋天喜。 身边坐着一壮汉,但见那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劲装,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络腮胡茬,平添几分潜龙在渊气韵,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此人乃是北方江湖人士,名叫吴通,几日前被蒋天喜奉为座上宾,每日美酒佳肴款待,好像有事求他帮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将天喜躬身对着壮汉说道:“吴兄弟,铲除刘基之事就拜托给你了,事成之后,定当重重酬谢!” “蒋公言重了,区区一个刘基,何谈重谢,还要感谢蒋公你的知遇之恩。” 酒桌上的其他人也掺和: “多谢吴壮士仗义出手,那刘基自任命以来,我等屡受欺凌,不少人被他害的家道中落,走投无路,你说这山高皇帝远,我们也无处伸冤啊。” “朱员外说的是啊,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我等祖辈经营的产业也被刘基捣毁,简直欺人太甚。” “不仅仅是我们啊,那衙门里的高师爷,也因刘基排除异己被关进了牢房,这刘基真是太不像话了,还请吴壮士为民除害啊!” 见吴通答应除去刘基,在座的人无一不拍手称快,纷纷附和着。吴通举起酒杯:“五日内,定取刘基首级,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仰头干了杯中酒,其他人也端起酒杯:“好,祝吴壮士一举成功!” 原来,这些人除了吴通之外,都对刘基恨的咬牙切齿, 刘基任命为高安县丞后,勤于职守,执法严明,深入乡间,体察民情,发现高安县一些豪绅地主勾结贪官污吏,无法无天,骗人钱财,夺人妻女,杀人害命无恶不作,倾听百姓的哭诉后,义愤填膺,决心为民除害。 经过明察暗访,先后对几个劣迹昭著的豪强恶霸,施已严惩,并对县衙内贪赃枉法的高师爷也进行了整治,因此触犯了蒋天喜等人的利益,彻底的得罪了他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地头蛇,这才有买凶杀人的打算。却说那吴通因在家乡湖北荆州打抱不平,打死乡间恶霸,被发配至云南边疆,后途中遇到义军杀害了押解的差人才阴差阳错来到江西。 举目无亲,后经人推荐认识蒋天喜,蒋天喜看中吴通嫉恶如仇又不熟悉本地情况,才日日在府中好酒好菜的招待,又时时唉声叹气的倾诉自己的“不幸”,说着刘基的坏话,怂恿吴通为民除害。 刺骨的寒风依然一如既往的凛冽,没有了白日的繁荣与喧哗,北风的呼啸,却更加衬托出了夜的寂静。 此时,却有一人蛰伏在刘基庭院旁的树干之上,一袭黑衣,头裹着黑巾,左手扶着树干,右手紧握腰间的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一身刺客装扮,一双眼睛微微眯着,死死地盯着刘府书房的那道身影,窥测形势,伺机而动。此人正是吴通,已经是第三天了,五天之期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很多次,吴通有机会击杀刘基,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下手。 第33章 刘基遇刺 “麻烦通报一声刘大人,就说故人郑博先之子郑涛求见!” 郑涛站在刘基的庭院前拱手对着站岗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看了郑涛一眼就进去禀报,不多时,急匆匆的回来对着郑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刘大人有请!”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至客厅。 郑涛在客厅并未就坐,而是礼貌性的站在门内仔细端详这客厅,家具陈旧却一尘不染,客厅正中悬挂着一副迎客松的画,两侧墙壁是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简单的一套茶具置在茶几上,整个房间给人一种素雅的感觉。 郑涛正看的的入神,忽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未来的及转身就听那人说道:“郑贤侄久等了,老夫刚刚在处理一件案子,未能及时接待,请勿见怪。” 郑涛循声望去,但见一人步履沉稳,身着官服,头戴乌纱,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整个人精神抖擞,想必正是刘基,随即躬身行礼:“晚辈郑涛,拜见刘伯父。” “贤侄快请坐,来到这里,和自家一样,不必客气。” 说着刘基来到郑涛身旁,拍了拍肩膀,并示意他就坐。 “许久不见,博先兄近来可好?” 刘基刚刚坐下喝口水,就和郑涛聊起了家常。 “家父他遭奸人所害,已经身故。” 郑涛悲怆的说道。 “啪” 一声脆响,却是刘基一惊之下失手打碎了茶盏。 “何时之事?遭何人所害?” 刘基急切的问到。 “洛阳齐王爷。” “博先兄学富五车,为人正直,义薄云天,是齐王爷的左膀右臂,齐王爷怎么会加害于他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曲折?” 刘基略有所思的问到。 郑涛两眼通红:“不仅仅是家父,我全家上下,男女老幼四十二口尽数被屠杀,晚辈在全家的的护佑下,拼死逃出才幸免于难。” 说着郑涛站起身来,又朝着刘基躬身道:“请刘伯父为我做主,替家父洗刷冤屈。” 还没说完,刘基已是快步上前将他扶起:“贤侄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博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含冤而去,其中原委,你速速道来。” 说着又将郑涛扶至座位。“那天,父亲从齐王府回来说自己收集齐王爷罪证的事情被他察觉,以齐王爷的性格,恐怕会进行报复,应早作准备.....” 郑涛又一次回忆起家族被灭的往事,因为仇恨和气愤,整个人都处于爆发的边缘,双手握拳,指节啪啪作响,刘基也是气愤不已,拍着桌子说道:“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包天,还有没有王法?想不到齐煜如此灭绝人性,我定将他的所作所为上报朝廷,还郑家一个公道。”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郑涛:“博先兄收集的罪证,你可带来?” 郑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当日事出突然,当时情况混乱,齐王担心罪证被人找到,最后一把火烧了我家的宅院。” 刘基听完之后陷入思索当中,郑涛旋即又说:“虽然没有罪证,但是齐王恶贯满盈,人尽皆知,只要朝廷去查,一定能找到足够的证据。” “嗯,好,此事我先禀明刑部调查,你先稍作休息,今日我整理一下最近需要上奏的案子,晚膳后,咱们一起把事情的经过写成奏章,我陪你一起速速入京。” 刘基想了想,就安排了近几日的行程。 “有劳刘伯父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刘伯父有何事需要小侄,定效犬马之劳,绝不推辞。” 书房内,刘基也郑涛秉烛夜谈,详细的问着关于齐煜的种种罪行,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拍案怒骂,浑然不觉一场危机正悄然而至。 “齐王的罪名,兼职是罄竹难书,当今圣上待他如此宽厚,封他为一城之主,想不到他竟然密谋造反,犯上作乱。” 刘基提了提衣袖,将手中的笔墨放下,忍不住感叹,郑涛没有接他的话,却是小心翼翼的问到:“刘伯父,你对当朝政怎么看?” “当今朝政?历代都有奸佞之人祸乱朝纲,我朝也是如此,只可惜....唉!不说也罢,为官一日,保一方太平,其他的,也不是我能左右了。” 说到这里,刘基面露痛惜之色。 “只是奸臣当道,国无栋梁,当今皇上也一叶障目,听信谗言,哀鸿遍野却愈加的横征暴敛,民怨四起却一味的打压屠杀。” 郑涛话还没说完,刘基却是起身做了一个止声的动作,同时整个人朝门口走去,贴耳于门上,仔细的听了一下才回到书案前,一脸担忧的看着郑涛:“贤侄不可乱议朝政,当心隔墙有耳。” “天下间如刘伯父这样为百姓着想的清官能有几人?多数中饱私囊,不问民间疾苦,长此以往,元朝堪忧。” 郑涛听得刘基的劝说,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不过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身为一方父母官,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内忧外患的状况,只是这些事情,并非我等能够左右,只希望当局者能如你我一般自省,尚有一线生机,近日我夜观星相,群星紊乱不堪,想必又到了多事之秋,这次进京,除了要上奏几件要案,也有面圣劝诫之意,只是不知能否奏效。” “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刘伯父这等忠君爱国之人却被迫偏居一隅,实乃朝廷的损失啊!” “郑贤侄严重了,是我自视清高,不屑于一些人为伍,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歇息,我们择日启程。” 郑涛拱手道别,刘基起身相送,借着微弱的烛光,郑涛瞥见他眼中一丝红芒,只当是刘基积劳过度,又连夜赶写状书造成,就客气道:“刘伯父不必相送,日间我回过一次住处,记得路,你也早点休息。” “府中仆人甚少,也不见得有人挑灯带路,我随你一起去吧。” 说着刘基将蜡烛放入灯笼之中,在前面带起了路。 寒风凛冽,吹的一角猎猎作响,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屋角转弯之处,一整冷风吹来,灯笼左摇右摆,烛光摇曳,刘基忙用手去稳住,这时却见一道黑影受持短刃从拐角花园中斜刺而上,直冲刘基胸口处而来。 慌忙之中,刘基躲闪不及,连忙将灯笼朝那人面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郑涛见寒光一闪,下意识的将刘基推向一旁,却见那人左手拨开灯笼,右手短刃方向一变,横着朝自己胸口插来,连忙将推开刘基的双手收回,交叉护于胸前,聚气于掌,反手一推,打在那人右手小臂之上,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那黑影见郑涛一掌推住自己手臂,不退反进,以刀为掌,一招金丝缠腕,刀口贴着郑涛右手小臂用力的划了下去,郑涛只觉手臂一凉,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心知自己受伤,连忙抬起一脚朝着那人小腹踹去。 不成想那黑衣人似乎知道郑涛的想法,左脚凌空踏住郑涛右腿,整个人借势而起,整个人朝刘基扑去。 却说那刘基被郑涛一推之下,酿跄了几步,跌倒在花园之中,还未起身,却见那黑影又飞身追来,连忙站起身来从花园中随手举起一花盆朝着那人影砸去,以求阻止来人。 那身影半空之中不好变力,双手交叉胸前,挡住花盆,速度却也慢了下来,刘基见状,连忙起身,围着柱子又转回了郑涛身边口中大喊:“来人啊,抓刺客,贤侄快随我回书房中躲避。” 郑涛一脚踢空,见刘伯父侥幸跑了回来,连忙将他护于身后:“刘伯父你先行回去,我来拖住他。” 说着,郑涛欺身上前,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 “御龙式。” 低吼一声,聚气与掌,屈指成钩,带着劲风朝着那人脖子抓去,那黑衣人见郑涛殊死一搏,不敢大意,一个侧身躲过郑涛攻势,刚想抬手刺去,郑涛却变爪为掌,横拍在他胸口,过道狭小,那黑衣人避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整体人撞在了墙壁上。 那一掌之下,竟然口中一甜,八成是打出了内伤,气血上涌。 当下也不敢大意,且战且退,在狭小的过道中和郑涛僵持着。 刘基见郑涛一招,不再担心,边朝着书房退去边呼救。 郑涛一掌命中,穷追不舍,前些时日所学所创全部用上,越战越猛,不时击打到墙壁,石柱,留下道道印记。 那黑衣人随看着节节败退,却临危不乱,每次面对郑涛的致命杀招都能轻松化解,一时间倒也无性命之忧。两人边战边往黑衣人后方走去,不知不觉已过百招,郑涛越打越气,自己蓄力聚气,看似招招制敌,却总是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如此下去,自己后力不继,会吃亏,眼见那黑一人就就到了走道尽头的拐角,郑涛大喝一声:“哪里逃。右脚发力,整个人疾飞而去,运足气力,朝着那人胸前打去。 那黑衣人眼见郑涛的拳头破风而来,也不慌张,屈膝弓步,上身微微左倾,双手从左至右,看似缓慢,却偏偏正好抓住郑涛的胳膊,一个四两拨千斤,借势就把郑涛丢到了花园过道之外,整个人一闪身朝着拐角跑去。 第34章 祸不单行 这时一队兵马,手持长弓、火把大喊: “在这边,快!” 郑涛翻身起来,看到那黑影没入黑夜之中,起身便追,刚刚追过拐角,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转身已来不及,整个人顺势前扑。 一个鱼跃前身翻想躲开这背后的袭击,人扑至半空中,却觉得背后一阵剧痛,整个人如遭雷噬,腹内更是翻江倒海喘不过气来,一口鲜血喷出才好受一些,正所谓胸如井,背如饼,这一下虽然被郑涛躲去些须力道,可是打在身上的感觉,远比郑涛拍黑衣人那一掌要难受的多。 郑涛回身望去,刚刚袭击他的黑衣人,抬头朝屋顶望去,整个人屈膝一蹲,就要飞身而起,这千钧一发之间,郑涛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脚蹬墙壁,和那黑衣人同时跃身而上。 就在那黑衣人将要登上屋顶之时,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脚,全力向下一带,两人都掉了下来,一摔之下,郑涛又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那黑衣人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来不及抹去,就手持短刃,目露凶光,朝着郑涛的颈部刺去! 就在那短刃将要刺入郑涛颈部之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在那黑衣人的手上,穿掌而过,救援人马及时赶到,郑涛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刘基请来郎中,安顿好郑涛,见郑涛为自己身受重伤,心疼不已,对那行刺的黑衣人更是怒不可揭,连夜就命人把那黑衣人被带去书房,扯掉头巾面纱,露出一张国字脸,络腮胡上还沾有血迹,正是那壮汉吴通。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府宅,行刺本官,你可知罪?” 面对刘基的怒喝,那黑衣人冷笑:“知罪?狗官,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杀你,何罪之有?” 刘基还未发话,身边那监守人员就快步上前“啪、啪”连抽了吴通两个嘴巴:“大胆贼人,休得辱骂大人,小心我掌碎你的牙。” 刘基忙挥手制止:“李聪,让他说下去,我倒要看看,我刘基怎么就成狗官了。” “嗯,虚伪,你以官欺民,毁人祖业,排除异己,弑杀同僚,不是狗官是什么?” 那吴通倒也是条汉子,虽然被绑,却也说的正义凛然,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刘基被他气笑了,饶有兴趣的说:“哦,你倒是说说我如何以官欺民?又毁何人祖业?又杀了哪位同僚?如果你能一一举出,我恕你无罪!”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何必假惺惺的想套我的话,想要我出卖别人,做梦!” 说着吴通就扭头吐了一口血水,呸了一声! 刘基从座位上走出,来到吴通身旁:“你这人有趣,冤枉我时罪状说的一条一条的,现在让你说,又不屑,我看你也是受人蒙蔽,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刘大人上任以来,处处为民着想,怎会以官欺民?被你说的跟那些为恃强凌弱、为富不仁的恶霸一样!我看你是瞎了狗眼了。” 那叫李聪的监守从刘基为官以来就跟着他,刘基的所作所为他自然看在眼中,如今听刘基被人冤枉成狗官,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刘基拦着,早就把吴通打个满脸桃花开了。 “大人,何必跟他费口舌,他行刺于你,又重伤郑公子,已成事实,罪不可恕,明日午时,拉到菜市口斩了算了。” 李聪拱手请求到。 “李聪,你这鲁莽的性格要改一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我看此事另有隐情,待我斟酌一下。” 说着就回到了座位上,开始思考吴通说的话:你以官欺民,毁人祖业,排除异己,弑杀同僚。这说的是一件事情还是多件事情?弑杀同僚,除了当初做县丞的时候那高师爷贪赃枉法被我关押,并无其他人,难道是是他们这些人? 想到这里,刘基从书案上拿起前几日准备的奏章,斟酌一番,开口说到:“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谁派你来的,这里有份奏章,你且看一下,如若你当真是被人设计,将其中原委道出,我饶你一命。” 说这将奏章递给了李聪,让他拿去给吴通看。作为一位朝廷命官,无需向犯人解释自己的人品,尤其是这种可以处死的犯人,更不必拿出奏章给他看。 但是,刘基隐约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这大汉一人想要杀自己,那斩了他就一了百了,如果还有其他幕后主使,始终会留有祸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更何况听这人口气,好像对自己有误会,如果自己真如他所说,倒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狗官,这人倒也是个英雄,壮行可比荆轲刺秦王。 但是自己行得正坐的直,他如此说自己,肯定中间有所误会,如果因误会而斩杀一名壮士,这是自己所不愿见到的。 思前想后,刘基才把自己的奏折拿给那人。 吴通看着眼前的奏章,里面表述着这一地区的治安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治理计划,更有一些人的罪状以及证据,蒋府之中共同宴饮之人的名字赧然在列,种种罪行条理清晰。 吴通一屁股呆坐在地上,回想起这些时日的事情,被人当枪使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看着吴通的表现,刘基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多半是将天喜那一伙人,他们是那些市面上恶霸的幕后主脑,如今自己拔去其獠牙,并调查他们,估计做贼心虚,想先下手为强。 那吴通面如死灰,再不复刚才的正气模样,整个人蔫头巴脑的,悔恨自己的鲁莽,枉信小人,差点酿成大错,如今再次沦为阶下囚,实乃咎由自取。 这时刘基却李聪说:“给他松绑,让他走吧。” 又对吴通说:“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我问心无愧,虽然你刺杀有罪,好在没有伤人性命,另外,如若对我奏章内容有所怀疑,你去高安县明察暗访一番,自然会有结果。如若我真如他们对你所说,你随时可以来取我项上人头。你这人虽有勇,却无谋,日后做事要多加思考,不要再被人利用,害人害己。” 刘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后院起火了,您住的地方都被大火烧了!” “走,去看看,快去救火。” 刘基收好奏章,和李聪一起赶去后院,临走前,对还没来得及被松绑的吴通说:“你且去吧!” 说完,急忙朝后院走去。 刘基和李聪急急忙忙感到后院,只见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院落,一群人正拿着水盆、木桶、木瓢灭火,手忙脚乱。 但是火势凶猛,怕这些房子是保不住了。 “大人,我看这火起的蹊跷啊,虽说这天干物燥,但是这么大的火势,怎么也得烧上半个时辰才能烧到这么大的范围,莫非有人纵火?” 李聪看这冲天火光,脑海中一下就有了这个想法。 刘基不语,绕开大火,来到墙壁附近,用手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嗯,你的想法是对的,这房子被泼了煤油,赶快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回大人,刚刚属下来救火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暂无人员伤亡,这火烧的奇怪,好像是从上面开始着的,里面的人都跑了出来。” 一个手提木桶的救火家丁一边指着,一边解释到。 “先是刺杀不成,又纵火烧房子,好一个一箭双雕,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高安县蒋府内,蒋天喜在客厅中不停的踱步,甚是着急的样子,这时,一人出现在院落中,一边朝着客厅跑来,一边喊着:“老爷,探子刚刚汇报,那吴通......”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说话的是蒋天喜,一脸的嫌弃,这马三跟了自己这么久,还是这副德行,一有事就大呼小叫。 那马三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忙捂住嘴,小跑凑到蒋天喜耳边:“老爷,那吴通行刺失败了。” 说着,一脸拘谨的看着蒋天喜。 “没用的东西,他人现在何处?” “探子说,刘基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年纪不大的保镖,身手和吴通不相伯仲,那吴通被后续赶到的援兵生擒了。” 马三说到这里,看了蒋天喜一眼,见后者满脸着急,又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不过我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将刘基的后院的房间全烧了,估计这会刘基和吴通都被烧死了。” 听到这里,蒋天喜紧邹的眉头舒展开了,摸着下巴上未数不多的几根胡须:“烧死最好,烧不死给他一个教训,你再派人去刘基那边看看,打听一下吴通的下落,行刺失败被生擒,这个废物不死,早晚要坏事,我寝食难安啊!留意一下刘基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老爷,你歇着吧,等我给你带好消息来。” 说完,马三就走出了大厅,蒋天喜在客厅来回走动了几圈,并没有去休息,却走进了书房,并且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关门之前,还特意查看了左右,显得极为谨慎,见一切无异,俯首在书案上休书一封,又用火漆密封,做完这一切,才回房休息。 第35章 负荆请罪 “老爷,老爷,你睡着了吗?” 蒋天喜刚刚入梦,却听见门外马三的声音,想必是刘基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披着一件外衣就去开门:“刘基死了没有?” “老爷,刘基死没死不清楚,那吴通逃出来了,正在来府里的路上。” “他不是被生擒了吗?刘基没把他关在后院?放火没烧死他?他出来后说什么了没有?” 蒋天喜听到这个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担心吴通知道真相后对付自己。 “探子回报,吴通出来时候还被五花大绑,想必是趁乱逃出来的。” “你先去客厅等我,那吴通来了,你先招待一番,我去去就来。” 说着,蒋天喜回房穿衣,又拿出了刚刚写的信,回到了书房,在信的最底端加上一行字:安全起见,立斩来人。 “吴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蒋天喜从书房出来,急匆匆的走到客厅,还未进门就对吴通嘘寒问暖。 吴通上下打量着蒋天喜,一脸关切的样子,忍不住握紧拳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我没事,只是这次行刺失败了。” “没事就好,虽败犹荣,吴兄弟你这为民除害的勇气,值得我等敬仰。” 蒋天喜见吴通语气低沉,还当这傻子在自责,客套的安慰了一句。 随后又说:“吴兄弟你如今暴露身份,那刘基肯定会大力追查,早在你去行刺之前,我便想好了退路,我有个远方亲戚在六扇门当差,你去投奔他,谋个差事,以你的身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知你意下如何?” 蒋天喜算准了吴通举目无亲,这时候让他去六扇门报信,肯定对自己感激涕零。 吴通心中暗骂:本想来蒋府调查蒋天喜,验证刘基所言真伪,想不到这老狐狸,早就想着把自己赶走,可是如今寄人篱下,也是身不由己啊。 思来想去,吴通开口道:“如此便多谢蒋公了,他日飞黄腾达,绝不忘蒋公今日恩情!” “恩情”二字,吴通特意加重,听起来有些恶狠狠的,说完颔首拱手对着蒋天喜行了一礼。 蒋天喜听了吴通那句“绝不忘蒋公今日恩情”有些遍体生寒,也未多想,只当是江湖人士重情义,有些矫情了。 “唉,吴兄弟何必客气,这里有我的亲笔书函,你入京找六扇门萧典萧捕头,将此信交给他,他一看便知,定会对你多加照顾。” 说着从怀中拿出信函。吴通接过信函,见信封之上一片雪白,并无一字,信口又用火漆密封,思索了一下,收在怀中:“多谢蒋公,事不宜迟,我连夜动身,以免那刘基追查,连累于大家。” “如此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郑涛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酸痛,忍不住“哎呦”了一声,正在房中忙着收拾的丫鬟转过身来:“郑公子你醒了?我去通知老爷。” 说完就急忙往外跑,郑涛刚想叫住要口水喝,一抬手,却是扯动了伤口,咬牙抽了一口凉气,慢慢的走下床自己去倒水。 “贤侄你怎么起来了,赶紧休息一下,伤口没事吧?” “刘伯父挂心了,小侄无碍,都是些皮外伤。对了,那刺客抓住了吗?刘伯父有没有受伤?” 郑涛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酸痛外,并无大碍。 “我没事,那刺客抓住了,也审问了,被我放走了。” “放走了?” 郑涛一脸吃惊的看着刘基,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刘基看着郑涛的表情,笑着解释说:“贤侄不必担心,那刺客对我有些误会,如今想必是澄清了,这其中原委,我慢慢给你讲,你先坐下休息。” 误会!都拿刀捅你了还误会? 郑涛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刘伯父还真是心宽,不过也对这事充满了好奇,坐下来,准备听他仔细讲讲。 这时,李聪来到了房门口说:“大人,那刺客又来了!” 郑涛大惊:“你说什么?他又来行刺?” “这次倒不是行刺,身上背着一根荆条,看样子是来负荆请罪的。” 李聪见郑涛起身就要冲出去,连忙解释道。“走,我们去看看,你身体没事吧?” “没事刘伯父,都是皮外伤,活动一下就好了,正好出去走走。” 说完,两人跟着李聪来到了吴通所在的大厅。“罪民罪该万死,有眼无珠,差点误杀大人,请大人责罚!” 吴通上衣被当作绳子系着背后的一根荆条,赤裸着上身,线条轮廓明显的腱子肉加上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见刘基走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对着刘基说到。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都已经不追究你的罪责了。” 刘基见吴通如此诚恳自责,也快走了几步去把他扶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请刘大人你责罚我吧,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说这吴通的性子也是倔,竟执意不肯起身,非得让刘基打他几下。 “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你并未伤我,何罪之有,快起来把衣服穿上吧,你这赤膊露体被人看了笑话。” “我......” 吴通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仿佛是为了配合刘基,李聪在旁边笑着说道:“哈哈,你这傻大个还真有意思,别在这秀肌肉了,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吧。” 那吴通听完,黝黑的脸上竟出现一抹红晕,忙不迭地解下上衣穿上,看得三人都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刘基见吴通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忙转移话题。 “大人,我叫吴通,湖北荆州人。” “昨晚刚刚放你回去,为何今日又这般急匆匆的来认错?” “昨晚大人宽宏大量免罪于我,今日我一早去打听了一下大人的为人,方知大错特错,误会了大人,决意来请罪,加上有要事相告,所以就尽快赶来了。” 说着,吴通从解开小腿上的绑带,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哦,有何要事相告?”刘基好奇的问到。 “大人请过目。” 说着,吴通把纸折平递给了刘基。刘基看完那纸上的内容,整个人脸色阴沉了下来:“李聪,召集人手,捉拿要犯。” “威...武...”伴随着衙役的声音,刘基一拍惊堂木:“大胆蒋天喜,你可知罪?”“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一向奉公守法,何罪之有啊?” “你休得巧言狡辩,我且问你:‘前段时间高安县孟氏三兄弟命案,可是你派人所为?’” 刘基看着手中的书信,怒容满面的问到。 “小民近日身体抱恙,终日在家养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刘大人你可不能把一些无头公案赖在我头上!” 不见蒋天喜有丝毫慌张,挂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反而抬高了声音反咬刘基一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三人为你偷运私盐被调查,你就杀人灭口,还想狡辩?” “大人,我还偷运私盐啦?这说话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凭空捏造污蔑别人。” 听到这里,蒋天喜心知不妙,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几人,在他想来,刘基不过是诈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不能怂,要硬到底。 “证据?你的罪证,斩首十次都够了,待我把你藏在后山的兵器找出来,看你如何狡辩。” 蒋天喜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刘基,心中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这些事他是如何知道的?除非......想到这里,蒋天喜瞬间脸色煞白,百密一疏啊,想不到竟然是他背叛了自己。 “大人,要兵器,府中多的是,你大可以拿去后山再搜出来,到时候定我一个私藏兵械的罪,只是这案子疑点重重,刘大人你上报的时候,说不定哪位明察秋毫的上级就看出了我的冤情,到时候刘大人这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罪名也不小啊!” 说完,一脸冷笑的,还用手指了指上方。 旋即又谄媚的说:“不过如果刘大人能明察秋毫,还我清白的话,小民一定感激涕零,逢人便宣扬刘大人的英明,说不定哪天上边有人微服私访听见了,那刘大人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威胁本官,你恨不得本官马上遇刺身亡吧?” 刘基听出了蒋天喜的言外之意,加上那封没有收信人的密函,可以知道蒋天喜在为京中某位要臣办事,想借此拉拢自己。不过刘基却是刚正不阿,直接拿出那密函呈于公堂之上,又差人叫来吴通作证,坐实了蒋天喜的罪名,收押候斩。 客厅内,刘基、郑涛、李聪正在一起商量入京之事,那吴通也坐在一旁,从刘基处理蒋天喜一案,吴通就更加确信刘基是一名为民的好官,决定追随于他。而刘基也欣赏吴通的刚正与勇气,两人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至于吴通在湖北荆州所犯下的罪名,刘基休书一封,表述了吴通的际遇,以及戴罪立功的情况,当然,行刺这一段就选择性遗忘了,又表达了自己对吴通的赞赏,想收为己用,想必荆州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第36章 抵达大都 “想不到那蒋天喜竟有这般关系,怪不得平日里有恃无恐。” 李聪颇有感叹。 “有关系又如何?还不是被刘大人收监候斩?” 吴通一脸崇拜的看着刘基说到。 “你这傻大个懂个屁啊?刘大人马上要入京,如此一来,会徒增许多风险。” 李聪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刘基,又转过头来鄙视的看了吴通一眼。 “李聪,别一口一个‘傻大个’的叫,吴通以后于你一起共事,你们之间应相互照应,不可内讧。” 李聪见刘基语重心长的样子,点头答应:“嗯,知道了大人!”。 又见吴通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怎么了,傻...吴侍卫?刚刚说你生气了?” “大丈夫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刘大人这会进京,却是有危险。” “刘伯父,要不进京的事情,咱们先缓一缓,等过段时间再说?” 郑涛也一脸担忧的说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总不能一直不进京吧,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早作准备,只是不知道蒋天喜这信到底是要送给谁?” “是送给六扇门的萧典,这个我知道。” “说你傻,你还真是笨的出奇,六扇门只管抓人,就算是六扇门统领的能力,也威胁不了朝廷命官,上面肯定还有更大的官。” 李聪看着吴通,一脸的说教,平日里跟着刘大人,只能言听计从的办事情,这会来了个新人,他抓住机会就要唠叨几句。 “李大哥说的有道理。” 郑涛也点头称是,说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吴通说到:“吴大哥,我不是说你傻啊,我是说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可别误会啊!” 郑涛和吴通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相互之间也是十分熟悉了,也跟着开起了他的玩笑。吴通嘿嘿一笑,露出了大白牙,自嘲的说:“得,你别说了,越描越黑,我自己都觉得我傻了!”这次连刘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三日后启程,去大都。 元朝大都,一个令无数人向往的地方,这里纸醉金迷,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这里有千古流芳的丰功伟绩历经数月,刘基和郑涛一行五人站在城门口,仰望着城门上方“大都”两个鎏金大字。 郑涛思绪万千,曾几何时,忘记自己多少次焚膏继晷挑灯夜读,多少次梦想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来这里大展拳脚,为国效力。 如今这种愿景越来越淡,如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甚至在隐约中,郑涛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情,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果当今圣上能体恤民情,如果朝野当中没有那么多贪官污吏,那该多好啊! “走吧贤侄,一切有刘伯伯在,不用担心。” 看到郑涛一脸悲怆,刘基安慰到。 “刘伯伯,你说这朝中还有好官吗?” 郑涛一脸认真的问到。 “那你觉得刘伯伯如何,能否称为好官?” “当然能!”“那应该有吧!” 入城,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一派繁华景象,让几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就连郑涛也暂时忘却多日来的烦心事,一时间沉醉在这热闹的集市当中,这才是该有的生活。 正当几人闲庭信步的走在街上,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同于小贩的吆喝,这喧哗当中夹杂着马蹄声以及人群惊恐的声音,还有几声怒吼:“不想死的就快滚开,挡住我家大人的马,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还有“啪”的一声炸鞭声。 只见人群中蹿出两名骑马的壮汉,一身劲装,一手牵住马缰,一手执马鞭,不时的超两侧躲闪不及的商贩挥舞着。身后是四匹骏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快速朝着郑涛等人奔驰而来。 擦肩而过之际,那骑马的壮汉冷不丁一鞭子抽向刘基,刘基还没楞在当场,还在观望是何人如此霸道,这一鞭子眼见就要抽在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吴通一个跨步,左手一扬,稳稳地抓住了鞭子。 “岂有此理,你们几个,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 那壮汉没想到吴通突然抓住长鞭,收势不及,差点摔下马来,气急败坏的对着身后的人说到。 也不等吴通说话,后面四名守卫模样的人抽刀便砍,郑涛连忙冲到吴通身侧,两人三下五除二的将四名守卫打翻在地。见此场景,那两名骑马的壮汉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抽出背后的冷月弯刀,一脸凝重的朝着二人走去,吴通二人不敢轻敌,各自做好准备,周围渐渐聚拢许多人,他二人亦是不想伤及无辜。 那两壮汉见吴通郑涛二人不时的扫视四周,以为二人想逃走,更是平添几分信心,二人对视一样,同时举刀砍向对面二人。 郑涛不敢托大,后撤一步,同时身形一侧,手上也没闲着,屈指成爪就朝来人手腕抓去,那人见一招逼退郑涛,心中一喜,就势把刀一横,就朝郑涛的肚子横扫去,同时眼角一瞟,见一爪朝自己手腕抓来,速度奇快,若被抓住,怕是要失去手持利刃的优势,连忙变扫为撩,刀口上提,逼得郑涛不得不将手缩回。 见郑涛缩手回去,那壮汉故技重施,又朝着郑涛砍来,不过这次是算好了郑涛侧身后的位置,一刀斜着砍下,这一刀卯足了力气,如流星赶月,奇快无比,隐约带着破空声,看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刘基也是大喊一声:“贤侄小心。” 郑涛也看出这一刀的厉害,可是再往后退也是躲闪不及,当下把心一横,双手握拳,手腕十字交叉,高举头顶,不退反进,一招霸王扛鼎钳住那壮汉的手腕,化拳为掌,右掌一招金丝缠腕缠住那人手腕,左掌扣住那人小臂,双手发力,那人整条胳膊被拧了一圈,身体也跟着反转回去。 郑涛见机一个弹腿,踢在那壮汉腿弯,把他踢得单膝盖跪地,同时郑涛左手擒住那壮汉被转了一圈的手臂上抬,死死的压住壮汉,右手夺刀顺势将刀刃搭在那人颈处,那壮汉还想反抗,见到明晃晃的刀刃,也只能一脸怒气的转头撇了郑涛一眼。 郑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抬头望去,正见另一壮汉举刀刺向吴通,也不见吴通如何躲闪,只是身形一侧,抓住那壮汉胳膊顺势一带,一招四两拨千斤,同时右腿一钩,那壮汉就一个狗吃屎飞了出去。 看的周围的人一阵叫好。 就在这时,马车的侧面帘子掀开,车中一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说到:“住手,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刘基见两人均被拿下,朗声说道:“我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了他们吧。” 同时拱手对着马车内那人说到:“在下江西高安县丞刘基,不知您是?”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不过你区区一个高安县丞,竟然纵使手下光天化日拦人车马,欲意何为啊?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大都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刘基一楞: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不一般啊,差点被他气笑了。 同时思索着,这到底是谁呢? 吴通见那人不分是非黑白,一盆脏水泼了自己等人,正欲上前解释,刘基却是拉住了他,又对着马车里那人说到:“冲撞了大人,还请恕罪,不知大人府上在何处,我等改日当登门谢罪!” “哼,你早晚都要去,现在告诉你也无妨,高府!” 说罢放下了帘子,扬长而去。 “高府?” 刘基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郑涛不解的问:“刘伯伯,何必如此对他?这等颠倒是非之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刘基望了郑涛一眼:“贤侄,我也知道这人并非善类,只是这大都之中,鱼龙混杂,我等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而与人起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正事要紧。” 被这事一搅合,众人也没心思在街上转了,来到一处客栈坐了下来,众人点了一些酒菜,席间,刘基忍不住向小二打听:“小二哥,你可知晌午那横冲直撞的马车是哪里的?” “马车?客观您说的是那高府的马车?横冲直撞我们都习惯了,躲着点就好了,那位我们可惹不起啊!” “哦,还有这等事?高府是什么来头?如何惹不起?” 郑涛见小二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问到。 那小二四面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道:“陈大人的管家高大人的大管家就是刚刚那人。” 说完还一脸凝重的看着刘基等人,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懂的,要小心。 “这,这也是惹不起的存在,那陈大人还不得飞扬跋扈到什么程度?” 随性的李聪忍不住的喊了起来。这一嗓子,可把小二吓坏了,恨不得拿起身边的抹布堵住李聪的嘴,比划了几下觉得不太合适,气的一跺脚,一路小跑的走了,生怕走的慢一点,被人知道是自己在这跟这些人说话。 客栈中的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的扭头朝这边看了几眼,又迅速的低头吃饭,生怕跟自己扯上关系。 吴通忍不住说:“狗仗人势!”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大都也是被人只手遮天了” 刘基感叹到。 一个管家,还是另外一个管家的管家,尚且嚣张如此,那这位管家的主人要嚣张到什么程度,那这个陈大人又要嚣张到什么地步?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不用说了。 当刘基等人对这个陈大人感慨时,大都一处豪宅里,那刚刚乘马车的管家正在大厅了俯首弯腰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汇报着,但见那人四十来岁,手里端着精美的茶具,不时的轻轻吹着刚刚泡好的新茶,轻轻的嘬两口,说不出的自在惬意,也不知有没有在听那管家的汇报。 此人正是高管家,陈大人手下的大管家,如今也是家大业大,一副富贵的派头。许久之后,高管家开口:“蒋家的事情我知道了,至于刘基,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说着,管家躬身退下,那卑躬屈膝地模样,再无半点在街上的霸道。 管家心中清楚的很,虽然自己和高大人同为管家,但是却有云泥之别,高大人与其说是陈大人的管家,更不如说是陈大人的参谋或者部下。 陈大人官居吏部,手握天下官职,不敢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绝对是一方巨擎,普天之下想当官的人那么多,哪个都得陈大人点头才行,自己家大人深的陈大人器重,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倘若自己攒够了银子,让大人高兴了,说不定也能得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就在管家退出厅堂的时候,那高总管紧紧的握住茶具,恶狠狠的自语:“好你个刘基,我的人你也敢动,我不去找你,你还敢来大都,也好,来了,就别回去了。” 第37章 风起云涌 客栈中,刘基等人吃完饭后,一起聚到了刘基的房间。 “刘伯伯,你说刑部周大人那边会不会秉公办案,我怕到时候......” 说到这里,郑涛望着刘基。 “贤侄啊,不瞒你说,我久未进宫,对朝政之事不甚了解,不过这些年,刑部也确实查处过许多的贪官污吏,甚至不少朝廷重臣,想必应该是秉公办案吧。” “如此就好,我担心朝中势力复杂,我等又无熟悉的人,到时候会有人暗中刁难。” “如今的朝庭,有些王爷拥兵自重,独霸一方,如齐王,有的重臣重臣中饱私囊,如吏部陈尚书,有的整天揣测君心,投其所好,如左丞相,这些都是传言,我相信并非空穴来风,其实不止是元朝,纵观古今,哪朝哪代不是如此?” 刘基有些失望。 “大人,那我们该与谁联系,我们要做些什么?” 说话的是李聪,看到刘基愁容不展,他也心急。 “不着急,我已经将齐王以及蒋天喜的罪状呈给了御史黄大人,估计这几天就会有回信,到时候我等再行动。” 是夜,沐王府中,御史黄继煜坐着大厅的偏座上,一脸的拘谨,厅间正座,右手执奏章,左手把玩着两个硕大的铁珠,不时的搓动着,脸上看不出有何高兴或者失望的表情,俨然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主,此人正是当今的六王爷赵王。 赵王身边有一白衣男子,这寒冬腊月,却手执白扇,腰系环形璞玉,一副读书人的扮相,可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股英气,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许久,赵王抬起头来,看着黄御史,缓缓的说道:“这些奏章是你精心筛选的,不错!明天可以呈给圣上,另外这个刘基送来的折子,你要重点向皇上陈述,尤其是要争取到主动的办案权,至于齐王的罪证,就是你不提,皇上也会上心的,这段时间,皇上正想着法子治齐王的罪呢。” “下官知道了,谢王爷指点。” 说着,黄御史赶忙将奏章收起,并将刘基的奏章摆放到最上面。 “还有,以后再有事需要汇报,只需表述意思,不必每次都带奏章过来,这样容易授人以柄,毕竟,这些奏章不该我批阅。” 说着,赵王爷起身回了内堂,留下那白衣书生和一头冷汗的黄御史。 “黄御史不必担心,王爷这也是为了你好,至于你对王爷的忠心,王爷是知道的,以后就按照王爷的意思办就好。” “谢姚先生!” 听了那白衣男子的话,御史拱手说到。 如果此时有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御史竟然深夜向王爷呈送奏章,而第二天皇上看的奏章,竟然是赵王爷审阅完毕的内容。 “王爷,区区一个江西高安县丞,怎值得王爷如此兴师动众?” 那白衣男子有些不解的问赵王,此时王爷正在书桌前看着一张地图,王爷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广效啊,你可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俗语?” “王爷的意思是,那蒋天喜正是这一发,而刘基是那牵发之人?” “孺子可教也,不枉你师傅对你的极力推荐,当真是能文能武!” “王爷谬赞了,广效还期待为王爷鞍前马后,建不世之功,怎敢懈怠。” 赵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到:“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另外,东郊狩猎的那批人,你这几天再严加秘训一番,到时别出了什么差错。” “领命!” 说着,那白衣男子退出了书房。 日上三杆,皇帝睡眼惺忪的坐在龙椅上,脖子上还隐约留有唇印,不耐烦的朝着身旁的太监挥一挥手,只见那小太监细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西北一带近期干旱,多日未有降雨,百姓收成甚少,恳请皇上减少今年的赋税,以慰民心。” 说着从袖中掏出奏章就要呈送给皇上,一旁的小太监连忙走下台阶就要去接奏章。 “小徐子,你大胆,朕让你去拿了吗?” “还有你,徐正,总是给朕呈送这样的奏章,什么西北干旱啊,蛮夷入侵了,不是让朕减少赋税,就是让朕拨军饷,我看你是想中饱私囊吧?” 说着一拍椅子,龙颜大怒。 徐正一看,连忙屈膝下跪:“徐正不敢,还请圣上明察,西北干旱之事,皇上派人一查便知,下官如有半句虚言,任凭处置。” “西北之事,由来已久,也不是减免赋税就能解决的,往年没有干旱的时候,也没见你多缴粮啊,今年你就不要提什么减少赋税的事情了,眼下各地反贼四起,国家正是用钱之际,别说减少赋税,不让你多缴就是便宜你了,奏章不用看了,就这么定了。” “臣......臣遵旨!” “启禀皇上,臣黄继煜有事启奏。” 说完,黄继煜出列,站在众臣之前。 “江西高安县丞刘基昨日上书揭发一起谋反案件,高安县一刁民蒋天喜伙同朝中同党,私藏兵械,意图谋反!” “有这样的事情,唉,总有刁民想害朕,快呈上来给朕看看,人抓到了没有。” “启禀皇上,蒋天喜现被收押候审,同党之人也已经列出名单,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臣愿亲自远赴高安,为皇上解忧。” 黄继煜一脸正气的请命。 “准奏,朕赐你钦差大人一职,赐尚方宝剑,为期三个月,彻底查明此事,向朕复命。” 吏部陈大人府上,“啪”的一声脆响,青花瓷的花瓶应声而碎,一人怒吼道:“岂有此理,这个黄继煜,仗着跟赵王走的近,竟然妄想动我陈化康的人,你火速去刑部一趟,告诉周大人,这次派人协同黄继煜办案,一定派个机灵点的,要懂得见机行事。” 说着看向身后的高管家,同时右手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是,小的现在就去。” 高管家转身小跑着出了厅堂。 “回来!” 看着急匆匆回来的高管家,陈大人低声的说道:“再去一趟六扇门,让萧典安排个高手,连夜奔赴高安县,在暗中配合刑部,让那蒋天喜闭嘴。” “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安排好高管家,陈化康在厅内来回走动,坐立不安,思前想后一番,回房间乔装打扮,从后门偷偷的溜出去,七拐八拐,来到了右丞相许飞的府衙后门,见左右无人,重重的扣了三下门,又轻轻的扣了三下,这时,门轻轻的打开,陈化康一闪身进入其中。 于此同时,在沐王府中,赵王爷低声的与白衣男子说着什么,那白衣男子时而点头,时而询问,片刻之后,躬身告辞,显然是领命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爹,师傅说过,实战是最好的修炼场,你让姚广孝师兄去,为何不让我去?” “峰儿,此次任务,目的不在厮杀,而是去秘密取些兵器,如果你去了被人发现,那爹这许久的计划就全乱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为父不需要你舞枪弄棒的去杀敌,而是需要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后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由你姚师兄去做。” 赵王爷有些不悦的说到。 “既然爹不需要我去打打杀杀,为何又强迫我拜师学艺。” 赵启峰想到这些年自己被强迫习武的苦楚,气愤的说到。 “放肆,你个混账东西,为父自有用意,如若不是你拜师,你师门中人如何能为我沐王府所有,整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流连于青楼赌场,将来如何成就霸业?” 说完这些,赵王爷重重的拍着桌子,吓得赵启峰脸色苍白,一时间忘记该如何做答。 “许丞相,我已安排六扇门配合刑部着手处理蒋天喜一事,你看吏部侍郎人选推荐是不是先缓一缓,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再说?” “无妨,小小的蒋天喜还能翻起多大的浪。” 许飞云淡风轻的样子,让陈化康稍微放心一些,不过一想到钦差是黄继煜,又担心的说道:“那黄御史与赵王私下有联系,会不会是赵王想.....” “赵王又如何,关键是看皇上,皇上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现在的皇上,最缺的就是军饷、粮草、军械,这些年赵王油盐不进,根本给不了皇上这些东西,此次蒋天喜一事,他畏罪自杀,军械没收,再在当地找几个乡绅富豪,一起抄家灭族,筹备些军饷,皇上比谁都高兴,这事情你要交代一下。”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陈化康彻底放心了,同时在心中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正在这时,一声怒吼传到二人耳中:“什么人,站住,来人啊,有刺...” 那怒吼声还没喊完“刺客”二字,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援兵到来。 许飞大惊,唤身边的管家速去查看。又转身对陈化康说:“你速从后门离去,自己小心。” 说完转身回到房中拿起佩剑,有安排几名侍卫在房门口埋伏,在房间中焦急的踱步,片刻之后,又将烛火吹熄,坐在太师椅上思考着: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夜袭我丞相府。 第38章 大元盛事 丞相府中,管家许三看着纵身离去的一队黑衣人,一脸的不解,这些刺客一个个身手不凡,来去无踪,为何来到府中,即未伤人,又未劫财,到底欲意何为呢? 许丞相听了许三的汇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府中护卫把他们吓走了? “查,给我查府中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事,这些人不是冲着我来,也不是冲着钱财,一定另有所图。” 片刻之后,许三来报,府中除了少了些许兵器,弓箭,还有就是护卫队长以及守卫兵器库的两名守卫不见了,其他并无损失。一时间,许飞也被这群刺客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 “下官刘基替高安县的百姓谢谢黄大人,请受下官一拜。” 黄御史府中,刘基说着就拱手拜去。 “哎,刘大人这说的哪里话,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民解忧,为君解愁,何必感谢我,要谢就谢皇上英明吧。” 说着,起身搀起刘基,并将他拉到座位上。 皇上圣旨一出,黄御史就安排人通知刘基等人,知道皇上如此重视此事,刘基也是甚感欣慰,这朝廷,还是由法纪的,却不知,自己这一纸奏章,正是两股势力斗争爆发的关键,更不知,这揍章,将皇上,将元朝推向了风口浪尖。 “黄大人,草民想打听一下,关于齐王的奏章,皇上是何旨意?” 郑涛见将天禧一介草民谋反,皇上都派了一个御史做钦差去查办,可是齐王谋反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的风声,他不禁焦急起来,心想是不是皇上顾忌皇室脸面,不肯对自己的伯父下手,睁一只眼闭一只? 其实他有所不知,皇上比任何人都重视这亲王谋反的事情,到了九五之位,任何能威胁自己的事情,皇上都会将它扼杀在摇篮之中,甚至只是见到一阵紫气,就能借口灭掉宗族支脉,只是那齐王久居在外,根深蒂固,想除掉他,一定要从长计议,不然打蛇不成反遭蛇咬,后果堪忧。 “齐王的事情,皇上没有说该如何处理,不过再过半个月就是祭祖大典了,想必齐王到时也会来大都,到时候看皇上如何处理吧。” “那齐王之罪,证据确凿,想必皇上也会治罪于他,贤侄你暂且安心在大都,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去指正齐王。” 刘基见黄大人并未告诉郑涛齐王的事情,忍不住安慰道。 “恩,刘大人说的不错,你暂且先别跟随我等回高安,明日,我引荐你去沐王府,这大都之中鱼龙混杂,不知有没有齐王的人,其他地方不安全,齐王和赵王向来不和,想必赵王也会帮你。” “如此,多谢黄大人了。” 翌日,在御史黄大人的引荐下,赵王召唤了刘基等人,嘱咐了黄御史刘基尽快出发回高安,又给郑涛安排了一个护院的差事,暂时在大都落脚。初次见到郑涛,赵王身边的白衣男子姚广孝就目露精光,不停的大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王爷,在这关键时刻,留一个陌生人在府中,怕有不妥,更何况那郑涛绝对不简单。”待众人离去,姚广孝迫不及待的对赵王说。从见到郑涛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在观察过后,更是觉得大为吃惊。 这郑涛,跟师傅所说的那一脉的特征如此相像,只是缺少了一丝火焰印记,难道那一脉又开始出现在尘世之中? “哦?难道那郑涛有问题?”赵王不解的问。 “这个,属下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郑涛绝不是他所说的什么书香门第,依我看来,他应该是个练家子,我观他步履沉稳,吐纳悠长,太阳穴更是微微鼓起,至少是筑基期,甚至已经伐毛洗髓。” “身世之事,刘将军前段时间派人去洛阳已经查明,齐王灭了郑家满门,想必那刘基也不敢欺君,至于你说他有修炼,眼下我等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这人能为我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这样,你先去试试他修为如何,我再观察几天。” 赵王捋了捋胡须,略有所思的回到。 “郑贤弟,我观你一身书生打扮,下盘却如练武之人一般稳健,不知师承何处啊?” 见郑涛此时一人在花园中盘膝而坐,姚广孝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到。 “哦,是姚大哥啊,我这哪有什么师承,从洛阳到高安的路上,有了一些际遇,偶得一前辈指点,学的一些粗浅的功法。” 郑涛想起姜子牙的话,在自己体内血脉完全觉醒之前,不可过多的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尤其是在这大都之中,很有可能有通天教主的暗线。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姚广孝虽说是赵王的亲信,自己对他们却是知之甚少,不得不防。 “哦,郑贤弟谦虚了,既然不方便透露师承,那为兄也不再问,方才听贤弟说有些奇遇,为兄自幼好武成痴,不知贤弟可否与为兄比试一番?” 姚广孝眼珠一转,接着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郑某不才,怕不是姚兄你的对手。”郑涛有些为难的推辞。 “哎,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贤弟何必谦虚呢。” 说着就开始蓄势待发。 郑涛也不再推辞,做了个“请”的动作,聚气于掌,爆喝一声,屈指成钩向姚广孝抓去,也不见姚广孝如何躲闪,只是左手轻轻格挡住郑涛的攻势,右手从腹部推向郑涛的胸口。 郑涛见对方软绵绵的就化解自己的攻势,又慢慢的推出一掌,知道这一掌绝不向自己看到的这样软弱无力,连忙抽身后退,同时手上一变,如蛇一般缠住姚广孝的右手,轻轻一带,化去攻势。 姚广孝见对方招式奇特,不禁升起好斗之心,当下不遗余力,全力以赴的展开攻势,速度越打越快,打的郑涛措手不及,连连招架,太乙形意拳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来不及思索该用何种招式,乱打一通,最终不过三十个回合,于姚广孝两人四掌相对,“轰”的一声,被打的倒飞而去。 胸口更是仿佛被铁锤敲打一番,气息紊乱不看,内力更是后继无力,一时间竟倒地不起。 反观姚广孝,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乱。见郑涛被自己一掌震飞,姚广孝连忙上前想去搀扶,郑涛摆摆手,强压着体内乱窜的真气,慢慢的拱手道:“姚兄好生厉害,在下佩服。” 姚广孝连忙说道:“为兄一时好斗,下手失去了分寸,贤弟切莫见怪。” 经过刚刚一战,姚广孝更加的确定这个郑涛,就是那一脉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不堪一击,难道是血脉没有觉醒的原因? 看来至少现在的郑涛,不足为惧,心中已有定论,犯不着为难郑涛,待向师傅禀报此事再说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祭祖大典之后的狩猎。 皇室祭祖,是朝廷的盛事。 一来祭祠祭祠祖宗神灵是“缅观旧史,历览前王” 二是说明祖宗的陵墓之所在是一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祭祀祖先历久而不衰,说明后祖宗的神灵很灵验,列举了先帝等人都得到了瑞兆。 三是为先帝,为祖宗歌功颂德,同时将先祖神化,让世人明白自己的祖宗是何等的崇高,而自己作为真龙天子,是何等的正统。 四是记述祭祖大典活动的盛大,当然也不会忘记对皇上本身政绩作一表述,歌颂自己的功德。 除了大都的祭祀之外,更加让各位臣子重视的再则是狩猎大会,如果说大都的祭祀是蒙古人为了向天下的汉人彰显自己的正统与高贵,那狩猎大会,就是元朝的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蒙古血统而进行的的内部操练。 而且与祭祀大典想比,久居深宫的皇上,更喜欢在东郊猎区尽情的猎杀。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既然皇上喜欢狩猎,那臣子则应该更喜欢狩猎,这就是赵王为何如此注重此次东郊狩猎的原因之一。 东郊猎场,满朝文物,皆齐聚于此,祭祖大典结束后的第三日,狩猎正式开始,由皇帝带领,分为九组进行为期三天的狩猎大典,喜欢狩猎,是马背上蒙古人的天性,狩猎,更是有着军事上的意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带领这些兵进行大规模的狩猎,不仅能检验练兵的成果,更是能让军队在狩猎的配合中,变得更加的默契。等到打仗之时,他们就好像已经上好弩弓上的箭,一触即发,咄咄逼人。 历年狩猎大典中表现耀眼的人或者队伍,都能得到丰厚的奖赏,甚至封候拜将的也不在少数。而狩猎的武将与朝中的文官配合,一文一武,商定好计策,用阵法、火攻、撒网、套索等一切手段,尽可能的多猎杀动物。 此次皇上和右丞相许飞一组,齐王和赵王一组,刑部周正和左丞相一组,刘将军和吏部侍郎一组,所有人都踌躇满志,想要在这次狩猎大典中夺得耀眼的成绩。 赵王此时更是心情激动,与其他打猎的人相比,他的猎物更有挑战性,成败在此一举,想到了这里,赵王望了一眼皇上和许飞那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冷冷的笑了。 第40章 刺杀失败 “什么声音?大呼小叫的,扰了皇上的清梦,吃不了兜着走。” 许丞相正在自己的军帐中想着皇上会如何褒奖自己,却听闻帐外嘈杂的声音,有些不悦。 “启禀丞相,有刺客夜袭,还请丞相速速离去。”说话正是自己军中的武将,此次负责保卫自己的安全。 “刺客有几人?皇上有没有危险?” 听到刺客,这许飞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皇上的安危,自己和皇上一起驻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他能担待的起的,更何况自己刚刚献上美女两名,若是皇上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这刺客捣乱了,那自己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 “回大人,刚刚的打斗声就是从皇上帐中传来的,属下已经发出了信号,估计要不了多久,援军就会赶到,末将先去营救皇上,大人你先避一下,切勿让那些刺客借机伤了你。”说完,那人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一批士兵就朝着皇上的军帐冲去。 齐王和赵王两人正坐在军帐中把酒言欢,两日的追赶,确实让久居深宫的他们有些吃不消,正准备痛饮一番,喝酒解乏,却听帐外一声长音:“报~,前方三十里有紧急军情信号传出,看方向应该是许丞相和皇上他们那里。” 两人相视一下,均是一愣,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狩猎戒备森严,刺客想杀进来是绝不可能,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凶兽,齐王首先发话:“走,去看看。”说着也不理会赵王,就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军帐。 赵王紧跟其后,在出军帐的时候,又转头问那报信之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启禀王爷,子时刚过一刻。” “集合人马,随我前去救驾。” 齐王一出军帐,就开始大喊起来。 “王兄稍安勿躁,虽说前方有紧急军情信号,但是我等深夜率领大队人马,万一不是刺客,难免会惊扰圣驾,引得皇上猜疑,不如我先率人前去查看,若是有敌情,再发信号与你,若是平安无事,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不待齐王答话,就点了十余名将士随自己出发。 齐王想了一下,集合人马,收拾行装,片刻之后率领剩余士兵沿赵王的方向追去。 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亦不远,策马奔腾,不过几炷香的时间,如若大队人马出行,确是需要小半天的时间。齐王赵王的人马,会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一切都在赵王的掌握之中,就像前方发生了何事,别人不知道,他赵王可是心知肚明,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成败在此一举,今晚,注定是他赵王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晚,容不得半点差池,赵王带着人,一边飞奔在丛林之间,一边盘算着时间,按照计划,马上要与那些“刺客”碰头了,心中不免十分激动。 “援军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困在这里,头,撤不撤?” 见到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了上来,这群黑衣人彻底没有机会再去刺杀皇上了。 被黑衣人叫“头”的那人,看了一眼周围,一剑斩杀了附近的两名士兵,大喊一声:“撤。”纵身就跃上了军帐的围栏,临走之时,转身看了一眼皇上,突然左手一伸,就见一柄泛着幽光的匕首朝着龙塌激射而去,眼见着就要刺到皇上的肩膀,却被皇上拉来身边的女子挡住,那女子闷哼一声,顷刻间七窍流血而死,那匕首显然是淬了剧毒。 军帐中又有三名黑衣人跃过军帐冲了出去,剩下的四人,却被围殴的士兵乱刀砍死。却说那几名黑衣人逃出之后,与帐外鏖战的黑衣人汇合,瞬间整体实力大增,杀出重围,夺得几匹战马,朝着计划的方向逃去,身后无数箭羽飞来,冷不防,又有一人被射杀坠马,却也为前面的人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不再去管身后的声音,不断的挥舞着马鞭催赶着战马,却见前方点点火光,为首一人右手抬起,示意身后隐蔽,自己朝着火光疾驰而去,看到为首的赵王之后,勒住马缰,朝身后吹了个口哨,片刻之后,马蹄声四起,刚刚隐蔽的黑衣人从两侧及后方聚拢过来。 “成了?” 赵王有些期待的问到。那黑衣人摇了摇头,并未搭话。 “按照计划行事,你率这几人先走,遇到齐王,格杀勿论,我带人掩护。” 齐王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想着前方的事情,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后方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第一反应就是勒住马缰,兜转了一圈,确实走到队伍中间,一摆手:“继续前进。” 郑涛暗骂一句老狐狸,刚刚赵王带走了一些人,此时,夜黑风高,见那齐王疏于戒备,不禁燃起了杀意,想不到还未出手,竟被他察觉出来,连忙收敛,隐于队伍当中。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箭矢朝着齐王射去,眨眼之间就到了齐王眼前,惊魂未定的齐王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匹练斩过,刚好将那暗箭斩落,动手的,正是齐王的贴身护卫。 一击不中,林间四面八方同时飞来了数十支冷箭,瞬间就有数十人倒下,身后士兵立即将齐王团团围住,格挡住飞来的冷箭。郑涛也正在其中,慢慢的朝着齐王靠近。 “有埋伏,大家小心,保护王爷。” 随着那护卫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更有一些人四散开来,朝着刚刚冷箭射出的地方,缓缓地逼近。随着几声箭羽破空之声,前去探寻的人都应声而倒。 这让齐王更加的担忧:此处为何会有埋伏,难道赵王已经全军覆没,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个疑问出现在齐王的脑海中,此时他却无暇顾及,因为,那些埋伏的人又一阵暗箭,让他折损了几名士兵,这样下去,敌暗我明,早晚会被射成刺猬。 齐王看着围在身边的士兵,拍了拍一人的肩膀,你们跟我来。 片刻之后,就听齐王那户外高喊一声:“兵分两路,你们这一队,保护王爷原路返回,其人人跟我从左翼突破,我们把敌人包夹了。”说完,带领了一对人马就朝着左侧冲了过去。齐王也不犹豫,上马掉头,朝着原路飞奔而去。 “咕...咕...咕咕...咕咕咕。” 一阵特有的叫声在这暗黑的丛林中响起,夹杂着几声长啸,包围齐王左侧的黑衣人招呼了一下左右:“头给了暗号,先撤退,让这队人马过去,我们去追齐王。” 郑涛见齐王只是率领了十余人离去,心中大喜,也顾不得自己被分在了突围的这一队,转身就跟着齐王的人马走了。 约莫行出了十余里,郑涛不再随着那十余人前行,从身后抽出一支白羽箭,拉了个满弓,箭头瞄准马背上的齐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伴随着“嗖”的一声,一箭洞穿了齐王的脖子。 齐王应声落马,惊得那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郑涛心中一喜,大仇得报,刚想告慰族人在天之灵,陡然听见熟悉的箭矢破空之声,来不及多想,一个鱼跃前身翻躲过从后面射来的暗箭,只听“嗖、嗖”之声不绝于耳,齐王所率人马,全部被射杀,急中生智,他也就地卧在一侧装死,想看看究竟何人所为。 刚刚稳住身形,一队黑衣人就骑马赶来,想来时方才埋伏的那些人。 “头,上当了,此人不是齐王。” 一名黑衣人率先来到被射杀的齐王跟前翻起趴在地上,身披齐王披风,头戴官帽的那人。 “什么?” 另一名黑一人闻言下马,前去一探究尽。 “坏了,定是刚刚围攻的时候,他们掉包了,齐王在左翼佯攻的那群人中。” 那黑衣人气的把那被掉包的齐王狠狠的仍在地上。 郑涛此时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血海深仇刚刚得报,却被人告知杀错了人,齐王还活着?不禁气血上涌,站起来就向真正的齐王那里追去。 为首的那黑衣人见还有一个活口,一招长虹贯日,提剑便从郑涛的头顶刺去,郑涛一时心急,倒是忘记了还被黑衣人追杀,听得身后的声音,也不转头,慌忙之中招架,却被那黑衣人一剑压的前倾了好几步,转过身来,聚气于掌,爆喝一声,屈指成钩向黑衣人抓去,也不见黑衣人如何躲闪,只是左手轻轻格挡住郑涛的攻势,右手从腹部一剑向郑涛的胸口。 郑涛不敢大意,身形暴退,那黑衣人紧跟不舍,展开攻势,速度越打越快,打的郑涛措手不及,连连招架。 郑涛越打越心惊:是他,一定是他。前段时间的比试历历在目,这招式如此熟悉,虽然此时那人黑衣蒙面,但是招式,眼神,包括力道,都和那天一般无二,此人虽然黑巾遮面,定是姚广孝无疑。 “还不快走,等死呢?” 那黑衣人占了上风,却又不杀他,关键时刻一掌拍在郑涛的肩膀将他击飞,同时压低声音说到。 郑涛心中已经猜到对方身份,刚想起身离去,但见前方火光连连,一阵箭羽铺天盖地的朝着这边射来,想来是追兵到了。那群黑衣人被漫天箭雨覆盖,双拳难敌四手,瞬间由五六人被射杀当场,一个个像刺猬一样,就连那为首的黑衣人肩头也中了一箭,倒是那几匹战马,秋风未动蝉先觉,悄悄的跑到了边上,躲过了一劫。 郑涛看火光越来越近,回去追杀齐王显然是不可能了,一咬牙,冒着零星的箭矢,将几匹匹战马赶到那为首的黑衣人面前,自己也骑上一匹,同时在身后掩护,加上一起逃脱的黑衣人,没入黑夜之中。 第41章 撞破奸情 刚刚射出那箭雨的是刘将军的部下,刘将军见到皇上军营当中发出的紧急信号,率领干将一路追赶,路遇到被刺客冲散的赵王,两人一路追赶,见前方黑衣人正与一名士兵打斗,眼见士兵不支,一阵箭雨支援,想不到还是让两名刺客逃跑了,不过看那士兵紧追不舍,估计沿途会留下军中记号,活捉了那刺客,也不是不可能。 郑涛和两黑衣人一直逃到快出了狩猎区,那黑衣人撤下面巾,目若朗星,剑眉紧锁,脸色苍白,不是姚广孝又是何人。 “等一下,还由些事情要办。” 说着也不待郑涛答话,就朝着一处巨石走去,掀开上面的树枝杂草,只见一人一身夜行衣,双手倒缚,嘴里被塞着一团麻布,满脸惊恐,正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盖在身上的树枝太多,又是平躺着使不上力气,脸上已经被树枝划破许多伤口,却始终没有逃离这个地方。 “想走?” 姚广孝有些戏虐的问他。 那人慌忙点头,一脸的恳求,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慌。 “成全你。” 说着就挑开那人身上的绳子,那黑衣人如遭大赦,头也不回的像远方跑去,姚广孝看着他,也不追,一声闷哼,从后肩上拔下一支箭,随手射在那人脊背之上。 缓缓的走过去,抬脚踢了一下,见那人没什么反应,俨然是死尸一具,随手将手中的长剑一扔,朝着郑涛:“脱下你的军甲给他,走吧。”又朝着那黑衣人说:“穿上军甲,在这休息等追兵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白,头,你们先撤,我知道该怎么做。” 郑涛见那黑衣人被杀,有些不解的看着姚广孝,后者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淡淡的说:“成王败寇,无需多言,你们不也是一样?” 姚广孝没有解释,只是那一句“你们不也是一样”,让郑涛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指的是谁呢? 出了狩猎区,换上干净衣服,两人一路无话,姚广孝脸色苍白,显然是激战之后又受伤,一时间没有恢复,郑涛则是在想着刚刚的问题。直到进了沐王府,扶着姚广孝进了他的房间,他才好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欠你一个情。” 说完随手关了房门,想必是打坐休息去了。 郑涛长舒一口气,连日来紧张、大喜大怒,又彻夜赶路,确实是累了,自己也需要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姚广孝在沐王府的地位,不仅仅是护院首领那么简单,更是赵王独子的师兄,地位之高,仅次于世子赵启峰,居住的地方,自然是王府的后院。 郑涛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慢的前行,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女子的媚笑声:“别闹,痒。” “痒,哪里痒啊,我给你挠挠,是不是这里,还是这里?” 突如其来的的声音显然是一对男女在打闹,郑涛自小熟读圣贤书,自然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连忙加快脚步想快速的走过去。 “你这坏人,平日里也不来慰藉人家的相思之苦,这才刚快活两天,就这般使坏,看我以后不理你了。” “哎呦,还生气了,好,好,孩儿知错了,还请凉妃娘娘原谅。” “嗯,看在你还算虔诚的份上,就饶了你,过来给我捏捏肩。” “你个小骚蹄子,还想让我给你捏肩,怎么,捏肩很舒服吗?登鼻子上脸,看本王待会不让你舒服的呼天喊地。” “来啊,快点啊,你这几年拜入通天教门下学艺,不知道人家多想你,晚上王爷就回来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才...才...有机会...再...啊~”那女子话还未说完,却被一阵娇喘打断。 郑涛本来快步的走着,想着赶紧走过去就完事了,这又是姨娘又是孩儿,加上那调情的话语,是个傻子也能猜出个七八分,王爷的家事,自己一个护院还是少知道的好。 但是当听到“拜入通天教门下学艺”这几个字,郑涛一下就定住了脚步,通天教,莫不是通天教主门下,难道,世子赵启峰都是通天教主的门徒?那姚广孝企不也是....? 郑涛屏住呼吸,压轻脚步悄悄的朝门口走去,侧耳倾听。 “我去学艺,你就敢背着我和父王勾搭上,看我怎么惩罚你。” 虽然那男子仿佛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声音支支吾吾,郑涛贴在门口,也能听个大概,只是这两人对学艺之事所提甚少,更多的是男女咬耳之音,听得郑涛一阵面红耳赤。 “啪、啪、啪”就在郑涛考虑要不要先走的时候,房中传来一阵巴掌拍在肉上的声音。 “让你这个骚蹄子就想着快活勾引父王。” “别打了,疼,疼,疼,谁知道是王爷对我觊觎已久还是我勾引他,你莫要乱说,早就让你学艺前就娶了我,你偏说自己年少,这王爷醉酒要了我,你又来怪我,呜呜~”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我这不是来疼你了吗?哎,都怪我父王那个老匹夫,说什么拜入通天教门下能招揽能人异士,非要我去,早知道他对你有色心,我就把你娶了再走。” “哼,还说,当时这王府里的丫鬟,那个不被你玩弄,你娶的过来吗?” “哎,说了也奇怪,自从你做了凉妃,我越发的看你好看,果然还是偷吃的最香。” 郑涛听到这里,算是全明白了:这个世子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年少开始就祸害府里的丫鬟,趁着王爷去狩猎,竟然幽会已经成为凉妃的老相好,不知道是王爷给世子带了绿帽子,还是世子让王爷变成了大王八。 “哎,乱啊,实在是乱啊!这哪还有伦理纲常?” 听到这里,郑涛不禁摇头表示失望,却是忘记脸贴在门上在偷听,这一摇头,脸撞门上了。 房内两人知道王爷去狩猎,有恃无恐,居然没把门关紧就行云雨之事,不料郑涛这一撞,“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郑涛怕听别人偷情惹自己一身腥,赶紧上前去关门,说时迟那时快,房门还未大开,就被郑涛一把抓住,身形后撤,悄悄带上房门,郑涛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就往回走。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房内世子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来不及多想,郑涛双足生风,一溜烟的跑开了,到了房间,以手抚胸,长出一口气,摸到怀中空无一物,忽然脸色就变了:坏了,腰牌不见了。 翌日,兵部大堂之中,刘将军一脸的严肃,不怒自威,身后跟随的还有皇上的贴身太监。 “怎么样,黄老头,能看出端倪吗?” 刘将军问的一名老者,此时手上正拿着一支白羽箭端详,不时的皱眉,又在箭尖上涂抹少许墨汁,拓了下来。 “刘将军你看,这箭上的字虽被磨去,但是用纱布打磨,去除凹槽内的铁屑,还是又痕迹的,拓印的这个字,你看是不是...?” 说到这里,那黄老头没有再说下去,兹事体大,不敢妄下断言啊,只是把手中的拓本交给了刘将军查看。 “他娘的,这是‘许’?果然是他,从见到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我就觉得眼熟,怪不得。我这就去禀报皇上。” “广效啊,你没事吧,哎,不用起身,你歇息就好,本王就来看看你。” 姚广孝端坐在床上吐纳,见赵王进来,欲起身行礼,却被赵王拦住。 “劳烦王爷挂心了,在下无恙,朝中可有什么消息?” 姚广孝知道这次王爷来,出了看望自己,更多的是想说下一步的打算,所以先说了这个话题。 “皇上他们按照你留的线索,查出了刺客用的箭矢以及刀刃,是丞相府配备的,带头的黑衣人是丞相府管家,那许飞还派了两个少女配合刺客,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许飞被抄家了,由我来执行。” 说到这里,赵王一脸的笑意。 许飞,朝中巨贪,这些年卖官得了不少的财产,若是能抄他的家,稍微克扣一些,不说富可敌国,至少是夺得了半壁江山,赵王谋划已久,最看中的,就是这许飞的家产,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一下就全盘接收了。 当然,皇上那里还是要象征性的给一些的,毕竟,皇上爱财。 “那齐王?” 姚广孝打听齐王,是因为他觉得郑涛这个人还是可用的,至少救了自己一命,眼下能帮还是要帮一下的,兔死狗烹,若是郑涛在赵王这里没了用处,估计处境也不会好。齐王不死,赵王就会留着这颗棋子,甚至重点培养一番。 “齐王这次来大都本来是凶多吉少的,皇上有动他的意思,不过许飞这么一闹,皇上就先让他回去了,毕竟丞相一脉的党羽也不少,同时对两人动刀,会使得其他人不安,狗急跳墙,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皇上就不好了。” “嗯,王爷说的是,那郑涛此次虽未直接参加,却也阴差阳错的帮了我,以后再有行动,我也带上他吧。” “嗯,好,用人的事情,我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早些歇息,这几天也累了,今晚,我在前厅设宴,到时候你叫他一起来用膳。” 看着王爷离去,姚广孝暗自说了一句:“同为应劫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能走多远,是敌是友,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第42章 倒打一耙 王府后花园中,凉妃屏退左右婢女,自己一人坐在凉亭之中,四周观望,并无人影,对着假山的方向说:“还不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世子赵启峰,缓缓的朝着凉亭走来,边走边说:“凉妃娘娘好雅兴,独自在这赏景。”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小翠她们已经退下了,你赶紧说说这两天的计划。” “这般心急,莫非你这小骚蹄子来了兴致。” 说着,世子用手托起凉妃的下巴。 凉妃并未抗拒,任由他胡来,有些焦急的说:“此人一天不除,我这心里一天的不踏实,如鲠在喉,你是世子,王爷不会对你怎样,我可是要被侵猪笼的,到时候你可就见不到人家了。” 话没说完竟眼含泪花,马上就要哭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准备一下,今晚,我们这样行事。” 说着俯首在凉妃耳边窃窃私语起来,凉妃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点头答应:“好吧,到时候你可要带人早点过来。” “放心,我算好时间,到时候直接现场将他灭杀,死无对证,再也不用担心此人泄露我们的秘密。” 华灯初上,王府大厅里摆满了山珍海味,今日王爷抄了许丞相的家,心情大好,宴请群臣,当然,这些人也都是赵王的党羽,今日设宴,无非就是想给这些人一个讯号:丞相倒了,以后这个大都,除了皇上,赵王爷说了算。 席间,姚广孝和郑涛作为王爷的门客,自然备受推崇,各路官员不停的前来敬酒,姚广孝重伤初愈,身体多有不便,自然推辞,这可就难为了郑涛,初来乍到,拒绝这些人的敬酒未免有些不识抬举,所以也就来者不拒,同时暗暗的聚气化解酒力,饶是如此,酒过三巡也是喝的面色潮红,脚步虚浮。 就在这时,赵启峰举着酒杯过来了:“郑少侠好酒量啊,来本王跟你喝一杯。” 说着意味深长的望着郑涛,会想起前几日无意中听到世子与凉妃的对话,郑涛还是会脸红呢,不过好在喝了不少酒,掩盖了过去。 “世子不必客气,大家都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过来和我等熟络一下,咱们干了这一杯,谢世子与王爷的提携。” “多事之秋,连皇上都有人敢行刺,这沐王府的保卫事宜还得劳烦郑少侠多费心,更何况今日宴请众人,难免不会有人算计,郑少侠还得多上心啊。” 听了世子这话,郑涛略有所思:他这是何意?难道是怪我在此饮酒而误了王府巡逻之事?今天不该我巡守啊?看来自己的腰牌不是丢在他与凉妃偷情的那个地方,要不然,这会应该暗示自己什么。还有那皇上被行刺,不是王爷一手安排的吗,世子难道不知情?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郑涛还是顺着世子的话说:“世子说的是,虽然今日不该我巡逻,但是今日来客众多,鱼龙混杂,我还是去安排一下,防患于未然的好。” “嗯,如此也好,让父王知道你能舍弃这与众多朝廷命官结交的机会而去尽忠职守,定会对你高看一眼。” 郑涛拱手告辞,从大厅退了出去,朝着今晚值守的哨岗而去。 世子见郑涛离去,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一摆手,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门前,小声嘀咕了几句,世子又回到了酒桌之上,这期间,只有姚广孝看了他一眼,其他人并未注意。 郑涛从岗哨那离开,朝着自己在前院的房间走去,刚想推门进去,却朝着门左侧花园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关好房门,朝着左侧的花园中走去,同时双掌发力,一副临敌状态。 “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暴喝一声,一掌拍向花园,一黑衣人应声飞了出来,手持钢刀,脚踏八卦步,围着郑涛缓缓地走动,此时郑涛酒醒了大半,刚刚若不是听到花园中异响,就被这人算计了。 “何人指使你来,意欲何为?”一边说着,一边展开攻势,辗转腾挪,瞬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回合。那黑衣人也不答话,一刀逼退郑涛,转身就朝着后院跑去,郑涛一惊,这后院之中多是王爷的家眷,这黑衣人修为不低,若是有心刺杀王府中人,去了后院就如虎入羊群。 来不及叫救兵,郑涛紧跟其后追了上去。那黑衣人见郑涛穷追不舍,似是乱了分寸,回头打几下就跑,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各个屋顶上蹿下跳。 突然来到一处厢房之前,见里面的灯亮着,用刀斩开紧锁的窗户就翻了进去,随既房内传来一女子大呼:“救命啊,救命啊。”郑涛听那声音甚是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眼下时间紧迫,没有多想,也随着那黑衣人钻窗户追了进去。 落地之后,马上呈防御的姿势,生怕黑衣人杀个回马枪,却见房中并无异样,抬眼望去,这房间里种了几株花草,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一架古琴摆在房间一角,粉红的鸾帐垂下,床前还摆了一双绣花鞋,室内隐约还有一股香气,显然这房间的主人是名女子,在王府的地位还不低。 正当这时,房间内鸾帐之中又传来呼声:“救命啊,你放开,救命啊,救....”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那呼声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郑涛心道不好,若是被这贼人玷污了王爷的哪位家眷,我这个护院也难辞其咎。 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鸾帐,只见一貌美妇人衣衫不整,坐卧在床上,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正在“救命、救命”的喊着,床上再无一人。 郑涛心里惊疑:这是闹的哪一出?难道现在的富贵人家都喜欢这么玩?还有那黑衣人呢?刚刚明明冲到这个房间的,为何只有这凉妃独子一人在这? 等等,凉妃,那不是世子的老相好吗?这是...? 正想着,那女子突然从床上连滚带爬奔向郑涛,双手抱着郑涛的胳膊,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郑涛只觉得胳膊上酥酥软软,两团肉压了过来,还闻得阵阵清香,那凉妃竟在此时投怀送抱,郑涛的酒一下醒了,这是要诬陷我啊,若是被人看到自己与凉妃这幅模样,这玷污凉妃的罪名可是坐实了,无暇去享受胳膊上的酥软,手臂聚力,一下震开了凉妃,大喝一声:“凉妃娘娘请自重,莫要诬陷与我。” 说着,连忙从床边退开,朝着窗口走去,一个鱼跃翻了出去。身形还未落地,陡然间见一条腿朝着自己头部踢了过来,快如闪电,重若千钧,这一下若是被体重,不死也得残废。 双臂交叉,挡住了这一记弹腿,整个人被踢到墙上,手臂更是隐隐作痛。 那人见一击不中,大喊一声:“抓刺客。”攻势不减,一腿重过一腿的朝着郑涛踢过来。 刚刚是郑涛没有防备,等从墙边站了起来,摆好攻势,那人也进入了战斗状态,若有江湖之人见到,定能认出,这人使的正是大名鼎鼎的七十二路弹腿。 自古习武有南拳北腿之说,北方对于这威震四方的北派绝学七十二路弹腿更是评价颇高: 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弹腿四只手,人鬼都发愁.。 但见来人,步伐沉稳,攻势凌厉,双腿更是虎虎生风,一腿一脚都有章法: 一路冲扫似扁担, 二路十字巧拉钻, 三路劈砸倒拽梨, ...... 九路分中掏心腿, 十路叉花如箭弹, ...... 仗着内力雄厚,筑基后期的郑涛自然不会被打趴下,但是想要取胜却是十分困难,对方虽然内力一般,但是腿法招式巧妙,攻势刁钻且速度很快,感觉自己空有一身的内力,却只能像个沙袋似的被踢来踢去。 此时不宜恋战,还得快快托身离去,想到这里,郑涛聚气于胸口,硬生生的接了对方一记重腿,整个人只觉得胸口气息一滞,差点喘不过气,不过身形倒是退了出来,再不迟疑,转身朝着房顶跃去,就要逃走。 这时,头顶却是出现一张网子,一下罩在了他得身上,几名手持长枪得士兵围在了他得身边,用枪头架在了他得脖子周边,刚刚那人冷笑着走了过来:“绑起来。”不是世子赵启峰又是何人? 大厅至少,觥筹交错,王爷正与群臣推杯换盏,一名护院模样得人来到他跟前耳语了几句,王爷面色大变,转瞬又恢复如常,对众人摆摆手说:“今日晚宴就此打住,本王不胜酒力,各位同僚且先回去,改日再聚。”说完就起身出去了,姚广孝紧随其后。 自从郑涛和赵启峰相继离席被姚广效看见,他就心中生疑,二人平日里接触不多,自己这个师弟是什么人,做师兄的再清楚不过了。眼下见赵王爷急匆匆的下逐客令,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众位官员见王爷下了逐客令,也一个个识趣得鱼贯离开。 王爷书房当中,凉妃哭哭啼啼:“王爷,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这郑涛酒后失德,妄想玷污与我,若不是巡守及时赶到,那臣妾唯有一死以保清白了王爷。” “此事前因后果我以明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处理完了稍后就去找你。” 赵王拍了拍凉妃的手,示意她回房,又怒视郑涛:“好你个郑涛,本王待你不薄,你竟作出如此禽兽之事,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43章 死里逃生 此时的郑涛,对于凉妃与赵启峰的倒打一耙,真的是百口莫辩:众目睽睽,自己是在凉妃寝宫门口被抓,腰牌又在凉妃的床上被找到,更要命的是,自己追的那个黑衣人不见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 “王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郑涛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你把我千刀万剐,我也是冤枉的,我死了,倒是遂了某些人的愿,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终于没有人会说了。” 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世子和凉妃,今晚之事,明显就是二人设计陷害郑涛,若是王爷不知道二人的苟且之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为保全名声,今晚的人,估计能活着的也没几个。 若是王爷知道此事,此时这一番言语,自然能让王爷明白是二人陷害自己,这事情也就好解决的,重新查探一番,自然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惜郑涛赌错了,谁能没有几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王爷听了这话之后,更是满满的恨意:行刺皇上之事,除了姚广孝,就只有郑涛知道,这个时候说这样一番话,明显的事在要挟自己。 就连姚广孝也皱起了眉头:这郑涛莫不是仗着自己知道王爷的秘密,就敢惦记凉妃? 世子更是有了杀意,刚刚没能在巡守人员赶来之前就灭了他,已经是后悔万分,这会哪容得他在这里继续说下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一脚踢在郑涛的丹田之处,丹田为储藏精气的地方,有如性命之根本。郑涛被反绑着无法躲闪,冷不防的被世子一脚踢了过来,郑涛只觉得五脏位移,六腑错位,丹田之中更有炸裂之感。 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死活不知。 姚广孝见世子这一脚踢出,也是面色一变,自己师弟这弹腿力道,自己十分清楚,丹田乃是修炼之根本,就是结出元婴之人,被踢一脚也得伤了根基,何况郑涛只不过是筑基后期,虽然伐毛洗髓,却是连金丹都没有结出,受了这一脚,想必这一身修为废了。想去阻止,却也是来不及了。 赵王看了世子一眼,并未阻止,他杀心已起,谁动手都一样,重要的是,郑涛一定要死,而且要死的干净利落,不能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在这一点上,赵王和世子是有共识的。 “父王,这郑涛胆大妄为,想必是有所倚仗,处死他之前,我想再审问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同党,也好防备。” 世子一脚踢废了郑涛还不放心,刚刚与他交手,见他虽然武功招式不怎么样,但是却内力深厚,想来是有什么秘籍,这时起了贪心,想从他那里逼问些功法之类的。 “此事你去办吧,今日连夜审查,无论查到与否,不要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孩儿明白。” 从头到尾,姚广孝都未曾开口求情。 一来,这种事情,无论是否属实,王爷都不会轻饶了郑涛,家眷的闺房,岂能是一个护院都乱闯的? 二来,赵启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多说无益,徒曾麻烦。 “站住,什么人,不知道城门已经关了吗?”. 大都城门的两排守卫,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双戟交叉挡住了去路。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沐王府的人也敢拦,难道王爷办事,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 来人亮出了腰牌,朝着那守卫喊到。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去开城门。” 守卫的将领也是郁闷,前几日皇上被行刺,凶手未知,整个大都戒严,城门更是加派了人手,现在虽说凶手已经抓到,戒严却是依然存在,想不到来人竟是沐王府的,无端被训斥一番,真是晦气。 更觉得晦气的是那两名沐王府世子的亲信,大半夜的不让睡觉,竟然让他们去城外埋死人。本来这种事情在城中找个地就解决了,偏偏世子交代要隐秘行事,竟让拉到城外的荒郊野岭去埋。 两人出了城,走了三十余里,见四周并无人烟,一片阴森森的树林,加上马车上还有个死人,着实让人害怕,一商量,找个地就扔了,一个死人,说不定就被野狗吃了。 待二人走后,树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匆匆来到那死人面前,将他翻了过来,探了探鼻息,有把了一下脉门,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取出一颗药丸,塞进那死人嘴里,想了一下,又掏出了一颗塞了进去,将那人扶起,盘腿而坐,双掌撑在他的肩膀,度了一丝真气,将那人缓缓放下:“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生死由命吧。”说罢转身回城去了。 世子此时正在自己的寝处,望着手中的半块虎符发呆:这东西一看就非凡品,想不到小小的一个郑涛,身上竟有这样的宝贝,可是这东西该如何使用?若不是我捏断他全身筋脉,还不能把这东西逼出来,难道此物真的只是融入体内?没有其他用途? 那小子也真是硬气,宁愿全身筋脉寸断也不说这东西怎么用,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要不然还能再让我练习一下分筋错骨手。 郑涛朦胧中听到一阵铁器敲击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是觉得浑身疼痛无比,仿佛全身上下插满了针,没有一处不是钻心的疼痛。 豆大的汗珠,瞬间就布满了额头,连忙放松身形,饶是如此,背部还是如刀割火燎一般疼痛,差点又晕了过去,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时,一个赤膊大汉看到了满脸痛苦的郑涛:“师傅,你看,他醒了,你救的那人他醒了。” 那大汉声若洪钟,手里还抡着一把大铁锤,正准备敲打铁器,一看到郑涛醒了,甚是激动,连锤都抡歪了,差点砸到旁边的老者,气的那老者从旁边拿起一个铁片,一下抽到大汉的屁股上,“啪”的一声,听得郑涛都觉得疼。 “你这打铁时走神的毛病要是不改,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死在你的锤下,醒就醒了,一惊一乍的叫唤什么,赶紧把刚刚砸偏的地方给我砸回来。” 那老者训斥完大汉,转身走到郑涛面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半个月,想要起来活动,还早得很呢,更何况你受伤严重,大夫说,就算能活过来,没个一年半载的,也别想起来,安心养伤吧。” 经过数月的了解,郑涛知道那赤膊的汉子叫牛二,是个孤儿,流浪至此,被孙记铁匠铺的孙老头接济,留在这里已经有五年了,从一个瘦小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肌肉虬实的壮汉,平日里在铁匠铺帮着孙老头打铁。 一身蛮力,只是这打铁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总是在打铁的时候走神,这几日就被孙老头训斥数次,他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听他说,之所以走神,是想起了村东头的小花了。 孙老头,孙记铁匠铺的老板,平日里靠给乡亲们锻造农具,平日里会偷偷的为慕名前来的武林中人,打造一柄趁手的兵器,以此为生,为人小气,锱铢必较,却是心地善良,喜欢接济落难之人,却会悄悄的记下账目,实在是一个另类。 “哎呦,这才两个月,你怎么起来了?这好利索了吗?别一走动又伤了筋骨,又得花钱买鸡汤给你补。” 孙老头见郑涛起身下床,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丢下手中的活计就过来扶着他。 “不碍事,这些日子多谢孙伯的照顾,大恩不言谢,小生日后自当报答。” 这断时间,孙老头虽然总是开口闭口的提银子,但是在郑涛身上却是下足了功夫,不说山珍海味的供着,也是整天鸡汤大骨汤的补着,时不时的还去药铺抓些滋补的药材,没少花钱,这些,郑涛心里都清楚,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称呼他为孙老头,而是尊敬的叫一声孙伯。 “哎,什么谢不谢的,身体要紧,先养好了身体再说,我都给你记着帐呢。” “额,好吧。” 郑涛也被这孙老头说的一阵挠头,这也太直接了吧。 “就是啊,郑兄弟,你该吃吃,该喝喝,别跟师傅客气,看我,多壮实。” 牛二见郑涛走了出来,拍了拍胳膊,又用力挤了挤肌肉,在炉火的照耀下,寻常人小腿粗细的胳膊,分外耀眼,看的孙老头一阵肉疼,这一身的腱子肉,都是吃他家的长出来的啊! “你个夯货就知道吃,今天这把剑打不出来,别想吃东西。” “师傅,你放心,打完这把剑,我把小花家的锄头也给打了,今天就给送去。” “别,还是我去送去吧,你上次送去的镰刀都没收钱呢,可不敢让你去了。” 牛二听完挠了挠头:“我先打铁了昂,回头再说。” 看着师徒二人打趣,郑涛整个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数月来,自己纠结身体的恢复情况:虽然身上的筋骨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是丹田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体内更是没有一丝的气感。想来白猿前辈之前留在体内的灵药只对这皮外筋骨有效,对穴位却是没什么作用,想要恢复修为,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郑涛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试着再一次吐纳,发现这天地灵气只是到身体中转了一圈,以前经过大小周天的游走之后会蓄于丹田之中,现在却是四散开来,虽然流向四肢百骸之时会浸入筋骨之中一些,但也是片刻之后即被吸收疗伤,对修为再无半点作用。 第44章 无涯道长的剑 此时回想起沐王府世子说的话,郑涛只觉得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对修炼再无一丝的热情:如你你丹田被我打碎,一身内力也会散去,留着那功法也无用处,不如交给我,还能放你一马,要不然,让你试试我的分筋错骨手,尝一尝筋脉被一点一点捏碎的感觉。 通体打了一个寒颤,仿佛又感受到那让人彻骨生寒的疼痛,郑涛揉了揉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睁开眼睛,却见孙老头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你懂得修炼之法?” “未遭重创之前,略懂一些皮毛,如今丹田被毁,修为已废。” 郑涛叹了口气,此时当真是万念俱灰,没有修为,何年何月才能报得大仇? “哦,看你一副书生打扮,想不到以前还懂得修炼,也好,有修炼的底子,想必身体恢复之后,抡个铁锤什么的,不成问题,平日里不忙,在街上替人写写家书,过个十年八年的,应该是可以的。” 一边说着,孙老头还掐指算着,若不是身躯有些佝偻,还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孙伯,什么事情要十年八年的?” “当然是赚钱还债,还能是什么?别乱琢磨了,赶紧起来吃饭吧,一会你还得帮一下牛二那个夯货,也不知道他是有多笨,一把剑,到晌午了还没打好。” “额,帮牛二?打铁吗?” “画圈。” 一边说着,孙老头还从怀中掏出个账本记着什么。 吃饭的时候,孙老头问郑涛:“那天带你回来的时候,见你怀里有本书,上面画了好些八卦图,是你画的?” “孙伯,你说的是《青乌序》,那是一辈前辈所画的一些风水布局,你想看风水?” “不是想看风水,而是昨日来的一个道士,要打一把剑,上面要求画一些八卦,牛二这个夯货画了半天也画不像,我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懂,一会你帮着画一下。” 牛二一抬头:“师傅,俺就是一个铁匠,又不是个算命先生,那八卦那么复杂,俺哪晓得怎么画。” “吃你的吧,一会儿看他怎么画,跟着学着点。”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这对师徒,郑涛也难得的笑了。 “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戊、己、庚、辛、壬、癸、丁、丙、乙;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这...这是一副伤门卦象。” 郑涛拿着孙老头给的图,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布置一个伤门随身携带,伤门居东方震宫,五行属木,正当卯月春分之后甲木帝旺之时,旺则易折;震卦主动,动则易伤;故将震宫对应的八门命名为伤门。 伤门为凶门,不利经商、出行、赴任、修造、嫁娶,经商易破财,出行易有灾,是个正常人知道伤门都会退避三舍,哪里会有人还刻意的为自己打造?更别说是打造在随身携带的兵器上。 “孙伯,你确定要把这个图刻画在剑上,这剑的主人是个道士,他能愿意?” “这..这图就是那道士给的,我们也不曾动过,听你说的很吓人,要不等他来了,咱们再画,确认一下?” 孙老头也是一头冷汗,怪不得觉得这几日心神不宁,原来是有这个煞星图在呢。 “郑兄弟,你说这图有古怪?能给人带来霉运?” 牛二吓的一把就将那铁剑丢在一旁:俺跟小花才刚刚开始,方才听说这东西不利嫁娶,虽然上午没画好,但是谁知道有没有那么邪乎,俺就先不碰了吧。“ 并不是说这东西会给人带来霉运,这只是一个卦象,也就相当于一个警示,简单说就是天地间的事物发生变化,则会有卦象产生,但是若以此卦像刻画于剑上,就如引水一般,催动真气,也会使周围的事物产生卦象上的变化,周围的气场会变成伤门,对剑的主人很不利,除非...” “那对我们锻造之人有没有影响?” 孙老头一脸焦急的问到。 “只有修行之人以真气催动才会有此效果,我们应该不受影响,但是这剑在使用的时候,最好不要靠的太近,风水之事,似世间万千大道,不是我们能彻底明白的。” “这个老杂毛,怪不得愿意多给银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孙老头一脸的恨意,看着那把剑,略有所思:“那个,郑涛啊,给你商量个事,你把那图刻画在剑上,我从你的帐中减去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师傅,俺牛二也能画,你给俺记一两银子吧。” 牛二一听孙老头说的话,瞪着眼睛大叫起来。 “哪都有你的事,一上午都画不出来,这会又能画了?待会郑涛画好,你去铸个模子,以后省的画了,给你记十文钱当老婆本。” 说是刻画在剑上,其实郑涛要做得事情,就是在一堆细砂土中用铁钉勾画出那卦象,然后由牛二铸模,锻造出两块拼接得铁模具,然后放在剑上慢慢得敲,直到压个形状出来。 铸模好了之后,孙老头取出一个铁剑得雏形,放在那火炉之中,待到烧得红通通便拿出来,放在铁砧之上,右手拿个小铁锤,“叮”敲一下,牛二便抡起大铁锤“铛”得锤一下,两人不紧不慢,身旁得炉火烤得上方如水汽一般跃动,两人均已是大汗淋漓,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仿佛进入一种类似入定得状态,画面如此得协调,看的郑涛赏心悦目。 终于,随着孙老头一把将那铁剑放入旁边得水盆,“嗞”得一声冒出白色得水汽,两人才从腰间拿出毛巾搽搽汗。 “孙伯,我这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这敲小锤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您老在旁边歇息指导就行。” 郑涛见天气炎热,炉火又旺,忍不住对孙老头说。 “就你,敲锤?知道该敲哪里吗?没个三五年,你连个镰刀都打不出来。” 孙老头一脸不屑的看着郑涛。 “是啊,郑兄弟,这敲小锤可是个技术活,一锤敲不好,那打出来的东西就走样了,开始的时候吧,俺也以为事师傅懒,后来俺和师傅换了下,结果...” 这次连牛二也破天荒的向着孙老头了。 “结果如何?” “结果还打废了好多铁。” 牛二也难得的脸红了。 “小锤引,大锤敲,方向比力气更重要,不是师傅懒,是你像这炉火,还没有变成青色。” 孙老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拿着那剑就去打磨了。 “方向比力气更重要。” 郑涛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牛二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脸神秘的对着郑涛说:“师傅说,如果我娶了小花,可以生个大胖小子,如果我娶了...是如果啊,如果我娶了二狗子,再努力也生不出个娃。” “为什么啊?” “因为二狗子是个男的。” 看着牛二那高深莫测的样子,郑涛一愣,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这个‘如果’,很吓人啊! 忙碌了一天,对于重伤初愈的郑涛来讲,也是非常的辛苦,早早的就休息了,至于铸剑打磨的事情,交给牛二去做就好了。 “孙掌柜,我的剑打好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刚刚起床,就听见一爽朗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郑涛只见: 来人鹤发童颜,头顶系一发髻,身穿道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白肉脚衬着多耳麻鞋,绵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垂到胸前,一副仙风道骨,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哎呦,无涯道长来了,先坐着喝口水,我师傅去送锄头了,马上就回。” 牛二见那道人来取剑,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去给他倒水去了。 “晚辈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涛拱手来到无涯道人面前,想问一下‘伤卦’之事。 “年轻人不必拘束,有什么事就说吧。” “不知道长在剑身之上铸造那卦象有何用意?” “你懂的卦象?” “才疏学浅,略通一二。” “哦,你且说说我那卦象如何。” “敢问道长,可知那是‘伤门之卦’?” “不错,就是‘伤门’卦象。” “那卦象乃是‘伤门’,若以真气催动,必会引发周围风水变化,只怕使用之人会惹祸上身,道长为何还加在贴身兵器之上?” 若不是见来人一副得到高人的样子,郑涛都忍不住想要劝诫一番:知道伤门卦象,还打在剑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此剑,贫道命名为‘噬魂’,你说的不错,使用此剑者,越是修为深厚,引动的变化也就越强,霉运也就越重,但是,那是对于凡夫俗子而言,我修行之人,一不经商、二不嫁娶、三不从政赴任、四不修屋造舍,‘伤门’对我影响不大。更何况,这伤门还有其他的益处,你可知道?” “道长所说应该是宜于索债、捕捉盗贼、渔猎?” “不错,正是如此,这剑,本就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除妖的。” 说到这里,郑涛算是彻底明白了:‘伤门’被人忌讳,是因为忌讳之人都涉及到经商,嫁娶,从政等世人追逐的事情,而无涯道人对这些毫不在乎,只是用伤门卦象用来渔猎,当真是物尽其用啊。 “谢无涯前辈解惑,晚辈只知死读书,却未曾想过,物尽其用却也是可以否极泰来。” 无涯道人看着郑涛:想不到年纪轻轻不仅懂的卦象,更是一点就透,极具慧根,忍不住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打量郑涛一番:看似大病初愈,却是骨胳硬朗,通体肌肤充满先天之气,似乎已经伐毛洗髓,却不知为何全身上下竟没有半点灵气波动,这很不正常啊,自己的境界自然是不用说,却是看不透此人,莫非此人深不可测? 第45章 想跟你学风水 无涯道人,越看郑涛,越是觉得惊奇,当下问到:“看小友似乎是修行之人,为何不见半点的灵气波动?” “说来惭愧,前段时日,遭奸人所害,丹田破裂,一身修为散尽。” “哦,那却是十分可惜了。” 无涯道人这是真心话,刚刚若不是吃不准郑涛的修为高低,他都开口收他为徒了,小小年级就懂得卦象风水,自己稍加指点,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是听说他丹田被毁,却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人身筋脉,汇聚丹田,如河流一般,丹田就是那源头,而筋脉就是那沟渠,如果沟渠源头都在,只要勤学苦练,源头就会不断的有水流出,将沟渠筋脉冲刷的更加宽广、结实,甚至可以冲出一些隐蔽的筋脉,但是源头被堵住了,这些沟渠也就没用了,日久天长,就会变窄甚至消失,就算悟性再高,天资再好也与普通人无异。 不多时,牛二取出了那把‘噬魂’,无涯道人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右手握住剑柄,左手屈指成剑,按住剑鞘,只听“叮”的一声,那剑鞘冲天而起,无涯道人须眉无风自动,手中长剑更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 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转眼间已挥出十多剑,然后并足而立,左手倒背在腰间,右手剑指苍穹,一副天下之间,舍我其谁的霸气,“叮”的一声,长剑入鞘,看得他人不禁拍手叫好。 “好剑,好剑,只是这剑在锻造之时,伤了其中的脉络,要想养成上品兵器,怕是没有几十年功夫,是不可能的了。” 无涯道人自言自语的说着,牛二听的一头雾水:这剑是师傅亲手打造的,还能不好,剑还有脉络,和人一样? 孙老头刚好从外面回来,听了这话,略有所思,上品兵器,他是听说过的,一般都是兵器使用久了,会有一丝主人的气息,甚至还有说是灵气的,但也只是听说而已,想不到这无涯道人说能把自己打造的兵器养成上品兵器,想想还是很激动的。 郑涛上前一步问到:“敢问前辈,方才所说的养剑,可是以体内灵气灌入剑中,让剑吸收,日结月累,产生‘剑灵’?” “是这个道理,但是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你也懂得兵器的养护之法?” “晚辈不才,有个想法,若是这剑需要灵气,何不将设法将灵气封入剑内,这样,不就可以产生‘剑灵’,变成神兵利器?” “若是那么简单,那岂不是灵器遍地皆是?此法太过粗暴,有如揠苗助长,不仅不能养出剑灵,甚至会破坏剑体本身,变成一片废铁。” 郑涛面露思索之意:本以为此法可以恢复修为,看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见郑涛不答话,无涯道人又接着说:“上品兵器之所以稀少,是因为兵器吸收灵气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就像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这个过程是兵器主动吸收,但是并不是说兵器想吸收就能从天地间吸收,兵器不比人,在拥有‘灵性’之前,极少的主动吸收,只是被动的接受,而接受的过程,还有一个临界点,若是能承受,自然是好,若是承受不住,就如正常人以人参灵芝等大补为食,也会虚不受补,反而伤身。” “那若是在剑身之上,设下一处聚气藏灵的风水阵,是否能恰到好出的补充灵气呢?” 郑涛有些激动的问到,这不仅关系到如何铸造上品兵器,更是能验证他大胆想法,或许,自己还是可以修炼的。 “这、这、这真是好主意,贫道怎么就没想到呢?只是,这如何才能封存住风水阵呢,若是以外物镶嵌,未免有些不雅,想必在剑鞘之上也是可以的。” 说着,那无涯道人就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石,一把捏碎,在手里搓了一下,竟然出落成七颗晶莹剔透的小玉珠,然后一把按在了剑鞘之上,七子落成之时,竟有流光闪烁,正是风水上有名的聚灵七星阵。 “好,好,好,真是妙极。” 眼睛盯着剑鞘,无涯道人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孙老头。孙老头连忙接住,心中大惊:这姓郑的小子,三言两语就哄的无涯道人如此大方,这比我打铁容易多了,不行,待会我也得学学这风水阵。 牛二也是一乐:嘿嘿,晚上请郑兄弟喝酒,俺的老婆本有了,小花,等着俺。 “小友果然是天纵奇才啊,这等方法也想的出来,不错不错,贫道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可玉简传音于我。”说完,送给郑涛一枚通体莹亮的玉简,转身就走了出去,也不看路,就是盯着那个剑鞘看。 郑涛一阵无奈:你的事情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我该怎么样在丹田中布置一个风水阵呢?低头看了看玉简,好像揣在怀中,抬头望见孙老头和牛二,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渴望。又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了玉简:“这个,给你?” 两人均是摇了摇头,齐声说到:“想跟你学风水。” “二两银子一把兵器,怎么样?” 见郑涛摇头拒绝自己的请求,孙老头有些急了。 “孙伯,这,不是银子的事情,而是这风水之事太过玄妙,我也没有参透呢。” “三两,不能再多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无涯道人那么大方,一把剑五两银子,去除成本一两,给郑涛三两,已经是孙老头的底线了,再低,就没法干了。 “不用其他的,就你给无崖子做的那个就行。” 怕郑涛不答应,孙老头又补充了一下。 “孙伯,若是所有的人都用那个剑,过不了一个月,咱们这就得关门大吉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伤门’卦象的,这样吧,就按照一两银子一把,但是来人需要什么样的卦象,看看再说,我先把其他几个卦象做出来,这样,你和牛哥也方便使用。” 看这架势,再不答应孙伯的请求,估计他就真急了。 沐浴焚香,郑涛静坐在案几之前,想着八卦的卦象之事: 八卦,由休、死、伤、杜、开、惊、生、景八门组成。 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但运用时还必须看临何宫及旺相休囚。 有道是: 吉门被克吉不就, 凶门被克凶不起; 吉门相生有大利, 凶门得生祸难避。 吉门克宫吉不就, 凶门克宫事更凶。 用了半天的世间,郑涛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各个卦象,以及适合的人群: 开门:居西北乾宫,五行属金。乾卦是八卦之首,为天为父,所以把对应乾宫的门命名为开门,喻万物开始之意,为大吉大利之门。 开门大吉,利于开业经商,征战远行,考学参军,婚娶乔迁,建筑贸易,添人进口,治病求医。镖师押镖,大夫就诊,用这类的铁器,再好不过了,这个以后要多做一些。 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坎水得乾金之生,万物休息冬眠,利于求见贵人,上官赴任,嫁娶迁徙,经商建造,但不利行刑断狱。 礼尚往来,互赠兵器,这个卦象合适,留下了。 生门:居东北方艮宫,属土,万物复苏,阳气回转,土生万物,所以命名为生门,大吉大利之门。 利于求财,特别是建筑、种植、养殖等。征战出行、嫁娶建造也为吉利,但不利埋葬治丧。这个孙伯应该也会经常用到,毕竟每年打造农具的也不少,锦上添花也好。 伤门自然不必多说,这个卦象只适合无涯道长那种人,其他再无合适的人群。模具既然已经做了出来,就暂且留着吧。 杜门:居东南巽宫,属木。小凶,也为中平。在位之人多主武将、军队、衙役、官差、巡铺等具有保密检察性质的差事。杜门为藏形之方,适宜于躲灾避难、防洪筑堤、判决隐狱等,余事皆不利。铸造兵器,往小了说是养家糊口,往大了说,意图谋反,官差之人,还是少打交道的好,这个不做。 景门居南方离宫,属火。又景门所在离宫正南方与正北坎宫休门相对,一个万物闭藏休息,一个万物繁茂争长,故命名为景门。 景门小吉,亦为中平。宜于献策筹谋,选士荐贤,拜职遣使,火攻杀戮,余者不利,谨防口舌及血光火灾,景门多主文书之辈,以后但凡有文人雅士需要佩剑的,均可铸造此卦像兵器。 死门居中西南坤宫,属土。死门与艮宫生门相对。为凶门,不利吉事,只宜吊死送丧,刑戮争战,捕猎杀牲。这个卦象是个鸡肋:刑戮、屠夫多为凡人,并无修为灵气,所有,而有灵气却需要杀戮之人,多为恶人,不做也罢。 惊门:居西方兑位,属金。草木面临凋蔽,一片惊恐萧瑟之象惊门也是一凶门,主惊恐、创伤、官非之事。适宜斗讼官司、掩捕盗贼、盅惑乱众、设疑伏兵、赌博游戏,其余事不可为。此类人的兵器,不做。 去除惊、死、杜、伤四门卦象不做,其他的开、生、休、景等四门卦象吩咐牛二各做两个,一副用来铸造时候刻画,另外一副先留着,万一哪个模具坏掉了,及时的再翻模重铸。 至于那聚气藏灵的风水阵,郑涛也懒的再去研究,直接全部都用无涯道人的‘聚灵七星阵’,毕竟那老道看起来还是比较厉害的,想必那阵法也是最合适的。 至于布阵用的材料吗,只能是定制兵器的人来提供,上等玉器最好,像那些农具还有一些清贫一些客人,用铆铁也能代替,这样虽然效果差了点,但是聊胜于无,这些都交给孙伯他们去决定吧。 第46章 秀才卖书 把阵法和卦象的图案又在纸上重新画了一份,并注明适用人群,仔细的给牛二交代之后,郑涛才难得一刻空闲,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恢复修为:现在的难题,不是如那铁剑一般不能主动吸收灵气,而是吐纳的灵气不能存于体内,这样以来,就算修炼的再勤快,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万般无奈,郑涛只得再去翻看《青乌序》、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古籍,回忆姜子牙说的那些真烦,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尝试,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推演出名为‘九珠锁天阵’的阵法最为合适,据说此阵法是上古时期一位神人所创,主要作用是困住、镇压凶兽,后世风水术士也有用此阵来困住一些特殊的能量,如鬼魅、邪魂等。 之所以选择此阵,,是因为此阵根据先天八卦结合九宫之法来布置,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来加固阵法,如此以来,当真是历久弥坚,就算以后吸收的再多的天地灵气,也不担心会爆体而亡,前功尽弃了。 而且此阵和八卦有异曲同工之效,休、死、伤、杜、开、惊、生、景八门皆在,只是中间多了一个中门,结合其他八门,有杀身、摄魂、迷惑、惊恐、救治等不同的效果,九子连珠,更是威力无穷,进可攻,退可守。 可惜的是,这《青乌序》中对阵法具体变化的记载,也不是十分的周详,只是记载了困与镇的变化,不然的话,这阵法还要厉害许多,即使如此,郑涛也是非常高兴的,方向比力气重要嘛,牛二都知道,只要是能找到聚气的方法,郑涛就有信心恢复修为。 郑涛一脸笑意的走出了房间,已经是夕阳西下,院中一老一少,两人赤膊上阵,身上的汗水反射这彩霞的光辉,两个人红彤彤的,宛若仙匠在捶打着神兵利器,郑涛看着孙伯一把年纪还如此卖力,有些于心不忍,忙去房内端来茶水:“孙伯,歇会吧,也不急这一时。” “无妨,这打铁要趁热,看,这些个八卦图,是不是比昨天的要精致了好多?” 顺着孙伯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只做工精良的卦象图模具,于昨天的相比,简直是有云泥之别。 “我打了一辈子铁,精益求精,好不容易有个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你还让我歇会?去,去,去,先去把晚饭做好了再来。” “就是啊,郑兄弟,别看师傅长的瘦,骨子里面有肌肉啊!” 牛二也朝着郑涛说到,一边说还一边想:大哥啊,你就别瞎捣乱了,这打的八卦图,可都是俺的老婆本啊,一不留神,差点又锤着孙老头了,屁股上又挨了一铁板。 “壮士暮年,雄心不已,好,今天我给孙伯做一个拿手的‘叫花鸡’犒劳一下。” 先天紫气,在吐纳练气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被称之为东来紫气,又被叫做“日精”,对修炼极有好处,为了弥补多日来丹田破裂荒废的修为,郑涛在三更天就动身去了镇外的小山之上,若是在以前,半个时辰就能从铁匠铺到山顶,但是现在无法聚气助力,只能一步步的走,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山顶。 觅得一处方石头,郑涛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天地灵气,默念心法,开始吐纳,整个人若老僧入定,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似乎有了感应,郑涛又正了正身子,一脸的凝重,片刻之后,却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就连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方石上掉下来。 “咳..咳..” 郑涛急咳两声,吐出胸中那压抑许久的灵气大口的喘着气:还是不行,原以为只要阵法合适,自然能锁住灵气,想不到以灵气作阵眼如此难固定,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郑涛昨晚一直在熟悉那阵法布置、变化,倒是小有所成,原本想吐纳些许灵气,快速固定成九珠锁天阵,阵法一成就会自成一体,再加以灵气加固,则可长存于丹田之少,如此一来,却也可以继续修炼,只是这灵气犹如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引导、压制,总是在体内乱窜,差点憋出内伤。 休息片刻,郑涛又正起了身形,再次尝试,这一次小心翼翼,并未强行压制,而是意随气动,心随意动,任你在我周身乱窜,我只是紧紧跟随,倒要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如此以来却能静下心来,反观那一缕游丝,如浮游一般在诸身穴位、筋脉间游走,慢慢的,他发现,这灵气虽然大部分的泄出体外,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留在自己的右臂的曲池**,如贪玩的孩童一般,久久不肯离去。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之后,郑涛可以确定了,曲池穴,可以储存一丝灵气,而且这些灵气好像不是那么的狂躁,竟让沿着整条筋络有序的排列着,虽然只是有一炷香的世间,就被身体吸收了,但这个结果仍然让他惊喜不已。 只要慢慢来,总是有机会布成一个小的九珠锁天阵的,再说这曲池穴可以藏气,其他穴位会不会也可以呢?再不迟疑,郑涛又一次正身而坐,继续寻找下一处能藏气的穴位。 三个时辰过后,郑涛有些萎靡的坐在石板上,虽然已是深秋季节,他的额头却是汗水密布。 说来也怪,全身上下,除了右臂曲池穴之外,再无任何一个穴位可停留一丝灵气,看着应经过了晌午十分,再不回去,孙伯和牛二他们会担心,郑涛有些不甘的离开山头,朝着打铁铺走去。 孙老头的铁匠铺所在的小镇算不上繁荣,却也是在大都附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时的镇上,许多走街窜巷的商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当属贾秀才所在的地方:周围的人,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在贾秀才铺设的一张破桌子前,在挑选着书。 “这书卖了,贾秀才以后还怎么读,不读书,怎么考取功名?” “他本来不就是个‘假秀才’吗,读什么书啊?” “哎,你们怎么说话呢,人家秀才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饿死吧,我觉得,把书卖了,吃饱饭,养的壮实一点,才能不被欺负,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 众说纷纭,郑涛看着奇怪,忍不住探头望去。 陈旧的木桌上,放着一排古朴的书籍,一个面黄肌瘦的书生,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此刻正蜷缩坐在路边墙角,左手抚膝,右手放在额头,遮住眉眼,不时的还看一眼自己的书,明显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却又怕书丢。 看到这读书人如此落魄,郑涛不禁悲从中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名书生,曾几何时,自己也又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只因一身读书人的正气,却遭满门灭杀?百无一用是书生,有多少的寒门学子,空有一腔抱负,却是报国无门,说到底,背后的原因无外乎连番的战乱,朝廷以暴制暴,重武轻文。 摸摸了怀中孙老头昨天刚给的几两银子,郑涛挤过人群,朝着那书生说到:“这书,多少钱一本,这些银子够买一本吗?” 那贾秀才一脸的惊愕看着郑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新书才十文钱一本,他这三两银子,买完自己的书还得剩下一半,他竟然问够吗? “六文一本,这些全是一些无用的书籍,值不了几个钱,那些圣贤书,我都存在家里没拿出来。” 贾秀才并没有因为郑涛不懂行情就宰他一笔,同时望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解释着这些书。 秀才饿死不卖书,壮士穷途不卖剑,这个道理他懂,但是眼见着没有米下锅,总不能饿死吧,只好把这些他认为无用的书籍拿来卖,也好度过眼前的难关。 在他想来,若是不卖圣贤书,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他低估了这些人看热闹的心理,秀才卖书和摔锅卖铁一个道理,这些人,看见别人落难,竟没来由的有一丝高兴,仿佛自己高人一等,当真是世风日下。 郑涛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却是如秀才所说,都是一些野史、笔谈、异志小记之类的书籍,这些事,也就是闲来无事消遣读物,确实不入流,可能是一时兴起收藏起来,买回去给牛二看看正合适,好让他跟小花见面的时候有个话题聊。 “这些我都要了,银子你都收下吧,不用找了。” 郑涛见那书生卖书之时也是一脸窘迫,也不再挑选,干脆全拿走,省的他留在这让别人嘲笑。 秀才看了郑涛一眼,心中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心生感激,将桌子上的书收拾了一下交给郑涛,拿着银子朝粮店走去。 “我说郑兄弟你半天不见人影,原来跑去买书去了,你可真是好学,怪不得懂这么多。” 刚一进门,正在打铁的牛二就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把郑涛手里的书接过去了。 “这些啊,都是买给你和孙伯的,慢慢看吧,看完了,就能获得小花的芳心了。” 郑涛有意打趣牛二,半真半假的说到。 “真的,这么厉害,我滴娘啊,我得赶紧看看。” 第47章 难译的天书 “咳...咳...,牛二啊,作为一个打了一辈子铁的老师傅,我要告诉你啊,打铁一道,有很多的学问和技巧,你要多加练习,刚刚郑涛说,这是买给咱俩的,我先看看你都能看懂哪些,你先一边联系打铁去吧,好了我叫你。” 自从知道郑涛一身风水本事都是看书学来的,孙老头就下定决心,要多读书,读好书,现在见牛二抢先抱着那些书,忍不住想从牛儿手里哄过来。 “我说师傅啊,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啊,马虎不得,我还是自己决定看哪个吧,待会挑完了再打铁。” 牛二也不上当,自顾自的就蹲在地上挑了起来。 “你这夯...,你这好学的劲,值得表扬,师傅倍感欣慰,为了不让你觉得读书无聊,咱们一起挑。”说着,也不待牛二答应,孙老头也蹲在地上挑了起来。 郑涛忍俊不禁,这秀才的书,在大街上无人问津,在这铁匠铺却成了抢手货,知识改变命运,看来这铁匠铺,是要崛起啊。 “郑涛啊,这本《匠神笔谈》,读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像是打铁,又不完全是打铁,你看这句是什么意思?” 郑涛正在尝试在体内用灵气布阵,孙老头捧着一本书进来,一脸认真的询问到。 郑涛见孙伯的样子,想起他与牛二争书的样子,又笑了笑,接过书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万物皆有灵,为匠者,融灵炼魂,唯其独执牛耳.... “郑涛,郑涛?” 孙老头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在郑涛的眼前晃了一下,这才见他抬头,方才让他解释一下书上的意思,想不到他自己倒是看的入迷了,也不解释一下。 “孙伯啊,读书入迷,忘记了你还在身边呢。” “你可是说过,这书是送给我们的,可不能反悔啊?还有,这书到底写的什么,又是灵魂,又是炼器,我看到还有阵法什么的。” 孙老头见郑涛都说能看的入迷,说明这回真是捡到宝贝了,可不能让郑涛再要回去,连忙拿话堵他。 这次,孙老头还是真猜对了,这书,应该是一个炼器人的笔记,而且是一个水平很高的炼器人,按照他自己记载的,只要是给他材料和炉火,连仙器也不再话下。 “孙伯啊,这是一本笔记,有关炼器的,和你是一个职业,不过呢,你是铸造的是各种铁器,他呢,炼制的是各种材质的兵器或者战袍,有一定的区别,而且所用语言十分古老,一些方法更是晦涩难懂,我也只能看懂个大概。” “各种材质的兵器?战袍?那比我们铸造的那些带有卦象的兵器如何?”. 听到和自己有关,孙老头激动不已,又一阵得意,当初选书的时候,自己一下就被这名字吸引住了‘匠神’,听起来都厉害,牛二那夯货还说不如《聊斋志异》好看,这回傻了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好我慧眼识真金,不然还与这宝贝失之交臂。 “若是真按照他所说,那咱们铸造的那些兵器,简直就是破铜烂铁。” “这么厉害,在哪呢,给我看看,打了一辈子铁,这种锻造技艺,就算没听说过,以我的能力,肯定一点就透。” 孙老头大言不惭的吹嘘着,伸手就去翻书到处找。 看着孙伯心急的样子,郑涛把书递过去,指了一个地方给他。 “斩人无血,崔金断玉,削铁如泥。”前后的字,孙老头认不全,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斬人無血;崔金斷玉;削鐵如泥’这几个字他勉强还能认出,这都是神兵利器的描述,忍不住出声念了出来。 “孙伯啊,这书,和《聊斋志异》那些书一起的,说不定就是哪个铁匠一时兴起胡编的,你别太当真。” 见孙老头满面红光,呼吸急促,恰似回光返照,郑涛心中一紧:可别因为太激动伤了身体。 “铁匠胡编,亏你能想的出来,铁匠认识几个字,若是都能写书了,谁还打铁,早就去考个功名了。” 孙老头刚刚捡到个宝贝,可是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亵渎,就连郑涛也不行,虽然他很有见识。说完之后,孙老头就把书揣进了怀里,想了一下,又拿出来给郑涛,毋庸置疑的对他说:“你这几日把它译成白话文,我来钻研一下。” 郑涛一阵无奈,看他那架势,若是不答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接过书,就开始埋头苦读。 孙老头静悄悄的走了出去,又折了回来:“译的时候小心一点,那可是无价之宝,别不小心损坏了。” 看着眼前《匠神笔谈》,郑涛有些后悔自己买书的决定,这也太难译了,且不说那些奇怪的术语,就连那些复杂的古字,他看着都是十分的费劲。 刚刚孙老头给他看书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些古字到底是何意,通过前后对此,顺一下,还是能看懂大概的意思,这如果让他译出来,却是有些难度:看书可以一目十行,了解大概意思就好,这思考之后再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就提高了难度。人,往往是眼高手低,郑涛就是犯了这个错误,以为懂了,仔细想想,是这个意思吗?不是这个意思吗?到底是放的金属多一点,还是放的精血多一点?是先炼再锤还是锤完再炼? 整整一天,郑涛都在纠结类似的问题,这是一本天书啊,尤其是连字都认不全,更是相当于残卷,还近几日译出来,猴年马月译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一觉睡的香甜,昨日思考了一天的问题,着实是累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四更天,郑涛不敢耽误,这会儿的天气,五更天一过,太阳就升起了,一日之际在于晨,误了第一缕紫气,就相当于误了半天。简单收拾一下,郑涛就急匆匆的向镇外的小山跑去,片刻之后,又返回房间,满脸的无奈:不把书拿着当幌子,孙伯怕是会生气。 静坐石板之上,郑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随气.....算了,全身没有一丝灵气,如何心随气动?想了一下,还是把书拿出来吧,别一会儿出汗沁湿了书。 随手放在右手边,郑涛端坐,心神合一,静待紫气。东方,红霞映天,太阳如同害羞的少女,还未见人,已经是满面通红,千呼万唤始出来,第一缕阳光穿透那层层云朵,照射在大地之上,郑涛发现自己的感官竟然灵敏了许多,第一时间,未睁开双眼,就感受到了紫气东来,整个人连忙聚气凝神,全神投入到感受灵气游走身体的脉络而后消逝,最后再返回曲池穴中,寻得那少的可怜的灵气。 这次,他没有直接凝成九珠锁天阵,而是快速的凝成一个七星聚灵阵,相比九珠锁天阵,此阵布置起来就简单多了,阵法没有那么复杂,凝聚的灵气少,阵法一成,灵气随不能固定在穴位里,但是却有源源不断外界灵气涌来,即使流逝较快,但是总能保证一丝灵气存于曲池穴,与九珠锁天阵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效。 一个时辰后,郑涛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免有些失望,虽然自己改变了方法,由繁琐入简,但还是行不通,用灵气做阵眼,难道真的是异想天开? 算了,修行不是一蹴而就,每天略有进步,滴水穿石,终有一日会成功的。抛却心中的不悦,郑涛伸向右边的《匠神笔谈》,手到书边,发现书忽然翻了几页,微风徐徐,吹的郑涛一阵凉爽,感叹了一声:“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从山上下来,郑涛直奔昨天秀才卖书的那个地方,却发现秀才根本没来,想必是昨天卖书的钱够吃一阵子的,就没有再来卖书。随便找个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知道那秀才的住处,郑涛在街边买了些酒菜,提着去秀才家了,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有求于人,自然是要客气些了。 “请问此处可是贾秀才的家吗?“ 在县城外一处破旧的草房前,郑涛停住了脚步,超院内喊了一声。 “正是,不知...恩公,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贾秀才听到院外有人打听自己,一出门见是昨天买书的那人,整个人都恭敬起来,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那三两银子,确实解了他和娘子的燃眉之急。 看着秀才激动的样子,郑涛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恩公”?受之有愧啊,自己不过是买了几本书而已,举手之劳。 “贾兄不必客气,叫我郑涛就行了。我应该比你还小上几岁,你这声‘恩公’,可折煞我也。” “那怎么能行,读书人最注重礼数,怎能直呼恩公姓名?” 这秀才要是酸腐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郑涛也不争执,随着他就进去了。 “娘子,快出来见过恩公。” 贾秀才刚到房门口,就朝着里面喊到,片刻之后,一女子腰间系着围裙就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水,想必是在洗菜。 “见过恩公。”那女子微微欠身,算是行礼,有些拘谨的说到。 “嫂夫人这是做什么,不必客气,别听贾兄胡说,我只不过是买了几本书,你们这样称呼,我受不起啊。叫我郑涛就行了。“ 见到秀才夫人也是这般客气,郑涛越发的觉得买书这事被贾秀才说严重了。 “这.....” 那女子看着贾秀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就听恩公的吧,你先去把菜细洗洗,我去街上买些肉回来,今日好好款待一下恩公。” 秀才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郑涛一把拉住:“贾兄不必如此客气,来的时候,我带了些酒菜,今日上门,还有些事情要请教贾兄,我们坐下,边吃边聊。” 第48章 牛二的心事 “不知贾兄是否读过此本《匠神笔谈》?” 贾、郑二人相对而坐,酒足饭饱,郑涛拿书出来,想向贾秀才请教一番,今早出来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我译不出来,这贾秀才是这书的原主人,他说不定能译出来。 “拜读了两遍,不知郑兄弟有何事?“ 几杯酒下肚,贾秀才和郑涛两人相见恨晚,越聊越投机,在郑涛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是不再称呼他为“恩公”了。 “说来惭愧,小弟我钻研数日,还是有许多的地方看不懂,不知贾兄能否解惑?” 说着郑涛就把书翻开,指了几处。 “这里说的是...炼器...炼器...之前的准备,要天人合...合...一;这里说...说...的是兵器属性...的加持与封封...印;这里说的是要想要这...‘嗝’...这..匠神的传承,需要达到元婴期之后。“ 看着贾秀才打着酒嗝,醉眼迷离的解释着书上的内容,郑涛才觉得头也晕晕呼呼的,看来这秀才和他差不多,也没喝过几次酒,酒量也是小的很,才三五杯酒,就醉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郑...兄弟,我...珍藏了几本...‘嗝’...圣贤书,这就去拿...拿给你,这书还说什...么灌输什么灵力才能打开,你看...看我没灵力也不是打开了。” 说着贾秀才把书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有些戏谑的笑了笑,起身就要去拿圣贤书,结果还没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郑涛头也是昏昏沉沉,见秀才要起身,就伸手去按他的肩旁,不想秀才一坐下,他却扑了个空,一个不稳,也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片刻之后却是猛然抬头:“你说什么?元婴?要灵力打开?贾兄,贾兄,你醒醒,先别睡,你刚刚说什么用灵力打开?贾兄?” “怎么了郑公子?” 听到郑涛有些焦急的唤着相公的名字,秀才夫人连忙从房内走出,看到郑涛正在摇着秀才的手臂。 “郑公子,我家相公这是怎么了?” 看到相公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秀才夫人也着急了,这秀才平时不爱饮酒,也无银两打酒,所以没像现在这样醉的不醒人事,这倒是把她吓得六神无主了。 郑涛也是心急,又摇了摇贾秀才,那秀才半仰着头闭着眼:“夫人,我..我没事,有些...有些醉酒。”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没事,等着,我去沏些茶来醒酒。” 见自家相公没事,她也放心了,对郑涛示意一下,就退出去烧水沏茶了,那贾秀才慢慢的睁开眼,吐着酒气说:“方才我...我说,这书纯属胡...胡编乱造,还...还说要用灵力打开,这世间哪有什么灵力,那不过是骗...骗人的故事,否则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着一...一个..‘嗝’狐仙兔精什么的?” 说完还拍了拍郑涛的肩膀,那意思仿佛说:别信这些乱力怪神,没用的,兄弟我是过来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涛此时心中有种预感:孙伯这次猜对了,这《匠神笔谈》可能真是至宝;贾秀才从小就苦读书,没接触太多的修道之事,对灵气之说,自然不以为意,但是自己对修道可是深信不疑,还曾亲身体验,这书上说要用灵力打开,莫非方才在山上,不是风吹翻动书页,而是我凝聚在曲池穴的灵气外放,引来的异像? 想到这里,郑涛酒也醒了大半,闭眼凝神,费力的吸取一丝灵气,游走到右手,尝试着去触摸那书,手指刚刚按上,脑海之中就泛出几个金色小点,由远及近,如海中乘风而归的船只一般,渐渐变大,金光璀璨,化成四个大字:‘匠神之路’。 郑涛眼睛虽然闭着,但那几个大字实在是太过霸道,如天神一般悬立于脑海之中,一股无与伦比的沧桑厚重之感扑面而来,高山仰止,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片刻之后,这几个字周围又隐约有金色小点出现,满心期待的望着那些金点,希望继续幻化成文字,却久久不见动静,郑涛这才想起,刚刚之顾着激动了,一时间忘记继续聚气。 屏住呼吸,宁心聚气,脑海之中金光闪闪,匠神之路四个大字下方,不断的涌现出文字,人影、炉火、材料等图案,甚至随着灵气的注入,那些人影还在动,仿佛还有敲打铁器的声音,这些图案、文字,无不透着古朴的味道,仿佛穿过了时间的年轮,回到了上古时期,看的郑涛如痴如醉。 “哗啦哗啦”的倒水声,打断了正在脑海中观看天书的郑涛,见郑涛身体端坐,眼睛微闭,秀才夫人只当他也是醉酒头疼,闭目养神,就在他身前倒了一碗茶水。 “有劳嫂夫人了,不必如此客气,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贾兄。” 郑涛被打断,也不生气,今天一行,有这等天大的收获,当真是不虚此行啊,见贾秀才醉酒不醒,拱手道别,步履匆忙的就回了铁匠铺。 “你这竖子,昨日刚刚夸完你,今天就跑去饮酒,一个读书人,重伤初愈,现在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见郑涛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想想自己找他半天了,他倒好,跑去饮酒了,孙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话有些重了。 “孙伯,你这可就错怪我了,表面上我去饮酒,实际上我是译书去了,今天天黑之前,我就能给你译出来的书。” 郑涛嬉皮笑脸的解释到,虽然孙老头语气不善的责问自己,但是他却不生气,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这喜事眼前人也有一份功劳,斥责自己,也是关心啊。 对于孙伯,郑涛一直心存感激和尊敬,这老头虽然是爱记账,但是为人却真诚,若不是当初他在树林中救了自己,现在自己早不知道被哪个野狗给吃了。 “此话当真?这么快就译出来了?你小子不是为了饮酒找借口蒙我吧?” 在孙老头看来,好事多磨,好东西都不容易得到,那被他奉为神书的《匠神笔谈》,哪是那么容易就译好的,却不曾想到,这书得来的也是非常容易,当真是十分的幸运啊。 “孙伯,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瞧好吧,晚饭前我就拿给你,这段时间别打扰我就行。” 牛二刚刚送完蔡婶家的锄头,急匆匆的赶来,准备锻造一把带卦象的宝刀,这刀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卦刀--秦风,专程赶来让锻造的,说是无涯道人道人推荐他过来的,他刀法本身就暗含八卦之玄妙,配合这孙记铁匠铺锻造的宝刀,威力一定会大涨。 他可是亲眼见识了那把噬魂剑的威力:以前,他和无涯道人旗鼓相当,可是无涯道人自从用了噬魂剑,那斩杀精怪的能力蹭蹭往上涨,自己都不可望其项背。知道其中原委,这秦风毫不犹豫的就付给孙老头二十两银子,加急打造一把。 刚刚把铁烧热,还未开始敲打,孙老头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冲了过来,一把夺下牛二手中的铁锤:“你个夯货,要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牛二吓傻了:这是闹的哪一出,刚刚师傅还催着自己速去速回,加急打造这刀,现在又这幅表情,莫非,师傅这两天读书读傻了?牛二左手手放在孙老头的额头,右手放在自己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额,师傅我没事,那个,牛二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娶个媳妇儿,小花还不错,你该多去找人家,今天让你歇半天工,去吧。“ 孙老头骂完牛二,也有些后悔,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催他,有些过意不去了,但是过意不去也不能让他打扰了郑涛啊,译书才是正事,但是译书这事吧,还是先别让牛二知道了,回头这小子不知道哪天又拿去孝敬小花他娘了,我哭都没地方去。 “师傅,真的啊?那我去了,回头你可不能骂我?” 牛二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孙老头:坏了,师傅一定是老糊涂了,没来由的给自己歇半天工,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这秦风正催的紧,这节骨眼上歇息,想来都觉得不可能。 “让你去你就去,打刀的事情回头再说,你不是刚刚给小花他娘送几本好看的书吗?打铁要趁热,不用我教你了吧?趁着那婆娘看书没时间,带小花去镇上转转,这几两银子去买些东西给人家,算我的。” 孙老头说完,又掏出了几两碎银子给牛二,感动的牛二双眼噙着泪花:还是师傅对我好,我把郑兄弟送的书拿给小花他娘,他也不怪我了,还送银子让我给小花买东西,我一定要报答他。 该怎么报答师傅呢?师娘也去世许久了,给师傅找个伴吧,师傅应该是对小花他娘有意思,不让我去她家送农具,却要亲自跑去。 小花他娘守寡几年了,师傅娶了她,我照顾他们两人也方便,但是小花他娘的脾气臭了点,因为和小花的事情,自己没少挨她的骂,都有些怕她了。 师傅能受得了?他好像对西村的蔡寡妇也有意思,经常帮她打农具还不收钱。是啊,蔡寡妇年轻几岁,人也漂亮。但是,若不娶小花她娘,那我娶了小花,不就剩下她一人在家了吗? 不行,我得劝劝她改改脾气。经过再三思量,牛二下定了决心,告别了孙老头,大步的朝着小花家走去,豪情万丈,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 打发走了牛二,孙老头在郑涛的房门外,搓着手,来回的走动,想进去看看郑涛译的怎么样了,又怕打扰他,不进去吧,又心痒难耐,想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种焦急的感觉,只有在当年夫人难产的时候才体会过... 第49章 完全不同的书 郑涛走回房间,取出文房四宝,静心之后,笔走龙蛇,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说来也怪,自从在贾秀才家用灵气打开那《匠神笔谈》之后,那些金色的文字、图案就印在了脑海中,并没有随着消散的灵气而消失,再次聚气触摸那书,也未再有金字闪现。 这些金字在脑海中,与之前自己读书记下来的东西完全不同,读书记下的东西仿佛变成了一种常识,一种习惯,张口即来,却无半点文字印象,而这金色字体,在脑海中却如在眼前一般,仿佛活了一般,每个字,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每个字都有自己的特点,组合在一起,更是多一词则嫌多,少一字则嫌少,那些晦涩难懂的鬼画符,此时自己竟然无师自通,而且理解深刻,书写起来,更是如有神助,当真是奇怪无比。 随着对《匠神之路》的抄录,郑涛对整本书又有了新的了解:《匠神之路》,上古时期一位匠神所遗留下来的传承,如今脑海中的金字,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随着打开之人境界的提升,会有相应的内容出现,元婴之后,开启真正的传承,至于现在,那匠神都不屑于向开书者透露自己的姓名,因为能力低下还不配知道。 至于为何书名叫做《匠神笔谈》而脑海中的金字确是《匠神之路》,那是因为没有灵气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匠神,所以金字和书本上的内容才有差异,不仅是名字,就连里面的内容也有不同,更准确的说,《匠神之路》是《匠神笔谈》的升级版,前者是作者以炼器入道之后的感悟以及炼器方法,后者更像是作者入道之前的笔记,只是一些铸造的技巧以及材料的辨识。 明白这些后,郑涛对《匠神之路》全篇的开启,更是充满了期待,此天书必是上古大能的杰作,单单是传承方法,就很奇妙。简单的开篇已经是详细说明了炼器之法,以及各种技巧,甚至还有兵器属性的加持,按照书中所讲,每一件成功炼制的兵器都是不可多得的灵器,甚至还有神器;单独拿出来都会引得整个修道界的轰动,更有一些特殊法器的炼制,可用来做布阵的根基,使阵法威力成倍的增长。 随着郑涛房间的门被打开,那破门发出的“吱呀”声,仿佛成了这世上最动听的旋律,这是孙老头的第一感觉。“怎么样?译好了吗?”看着一脸焦急的孙伯,郑涛故意用痛惜的语气说:“完了,全完了,《匠神笔谈》这本书,全完了?” “怎么了这是?书呢?出了什么差错?你不是说天黑之前能译完,这怎么就完....好啊,你小子,竟然敢逗我!赶快拿来我看看。” 焦急的孙老头,本想问问出了什么差错,却见郑涛说完之后一脸的坏笑,顿时明白,这小子,肯定是译完了书,在这逗自己。 “都说完了,完了,肯定是译完了,看把你急的。”一边说着,一边把书递了过去。“牛大哥去哪了,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怕他打扰你,放他歇了半天工,让他带着小花去镇上了。”孙老头就地坐在门槛上就看书了,说话的时候,头也每抬。看孙老头的架势,郑涛自语到:“得,看来今天的晚饭做我一人的就够了。”自从郑涛露一手烤肉的厨艺后,这做晚饭的差事就是他的了。 牛二垂头搭脑的走进院子时,已是天将黑之时,见孙老头一人独坐在门槛上,费力的把眼睛凑到书前,认真的看着书,忽然有些心酸:都快看不见字了,师傅还在读书,想必是和我一样,是想着心中有些故事,见到蔡寡妇的时候也不至于因为没有话题而冷场,再想想今天撮合小花他娘跟师傅成亲的时候被骂的狗血喷头,牛二越发觉得小花他娘不如蔡寡妇适合师傅。 “师傅我回来了,师傅?” 叫了两声,不见孙老头答话,牛二走到他跟前:“师傅,你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嗯?...啊,你回来了,哎呦,天都黑了,走,去吃饭去。” 孙老头把书放在身后,拉着牛二就走。 “师傅,你看什么书呢,喊你都不答应?“ “打铁的书,先别管书的事情了,你那事办的怎么样了?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又搞砸了?” “嗯,搞砸了。” 牛二忘记师傅只知道他带着小花去镇上,并不知道他帮师傅说媒的事情,下意识的以为师傅是在问这件事。 “哎呀,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 孙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掩饰着刚刚被牛二催问书的窘迫,说完之后就自己朝着厨房走去,边走边抚着胸口:好险,差点让这个夯货发现。 走到厨房门口,见牛二还耷拉个脑袋,心想:坏了,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我这神书的事,以为我藏着掖着不给他看吧,怎么这幅模样,平常骂他都是嬉皮笑脸的,思索良久,孙老头下定了决心:“还站在那干什么,不来吃饭?这书我看完就给你看,但是你可不许拿去给小花他娘。” 正在愣神考虑该怎去找蔡寡妇帮师傅说媒的牛二,听到师傅说“不许拿去给小花他娘”,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可以把师傅的书拿给蔡寡妇,这样两人就有共同话题了。 “不许拿去给小花他娘”,师傅到底是吐露了心声啊! “好嘞师傅,俺这就过来。” 经过层层分析,自己好像马上就要解决师傅的终身大事了,牛二的心里,开心极了,声音里都透着喜气。 ...... “牛二,我的刀打好了没有?” 还未进门,秦风就开始问了起来,虽然知道这刀最少要明天才能打好,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来看看,就算没有打好,看着自己的‘噬灵’被慢慢的锤炼,也是一种享受,‘噬灵’,是他给刀取得名字,自从知道无涯道人的兵器叫‘噬魂’之后,他就想好了这个名字。 “你这也忒着急了吧,我还没打胚呢,你就过来了,不是给你说要明天天黑的时候来取吗?” 牛儿一边抡锤,一边瞄了他一眼。秦风探着头看着炉火中的铁块,那就是‘噬灵’的胚啊,还真是好看。 “不对啊,我不是昨天就定下来了吗,怎么今天才开始打?” 秦风反应过来,一脸的不悦,这效率怎么这么慢呢?“ 我这打的可都是‘灵器’啊,难道不需要选材料啊?随便给你找块破铜烂铁,你愿意吗?” “别,你可千万别,选材料好,不着急,不着急。” 牛二心中暗暗得意,到底姜是老的辣,还真被师傅说中了,这秦风果然几天就来催,连问题都被师傅猜对了,要不然我又得被说。 孙老头彻夜苦读《匠神笔谈》,收获不少,知道这刀铸造起来,加一些其他金属,会更硬,一大早就让牛二买去了,选了上好的铁料,就等开炉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熬了一夜,牛二买东西没回来就坐着睡着了,此时听到秦风和牛二吵吵嚷嚷,睡眼惺忪的就起来了,看着炉火中的铁胚,跃跃欲试。 郑涛如往日一般,天不亮就到了山顶,虽然这几日自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也绝不会轻言放弃,毕竟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再烧一会儿,烧红透了,拿出来之后,敲击的频率要再快一点,这铁里有些东西,能通过不断的敲打而被震出来。” 孙老头看上去非常的激动,寻常铁器烧红热之后捶打,硬度会不断的加强,孙老头作为一个铁匠自然是知道的,而其中的原因却是不得而知,自从看了《匠神笔谈》后,类似这样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书上记载的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技巧,逐一尝试之后,果然如此,去芜存菁,破而重立,非大智慧不得其中要领啊。 第50章 郑涛,快跑 已经是晌午时分,郑涛还是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时而蹙眉,时而严肃,时而带着一丝笑容。 手指更是上下翻飞,不停的点在身上的各个穴位,仔细看他点指的顺序,不难发现,是按照吐纳之时,灵气游走的小周天路线。 淬火,开锋,随着最后一道工序的完成,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完工了,孙老头长出一口气:完美,这刀打的真完美,这是自己打铁这么多年来,最有成就感的一次,以前,总是以铸造农具为主,偶尔偷偷摸摸的替几个江湖刀客打些兵器,也是半路出家的水平,今天按照书上记载的流程,打造出来一个真正的兵器,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比孙老头更激动的,是秦风,若不是不会开锋,那刀淬火之时,他就想拿走了。现在看着孙老头开锋完毕,在那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噬灵’,再也控制不住那股冲动,走上前去,一把夺在手中,看着刀身的“伤门”八卦图,已手轻抚,似有流光划过。 心中大喜,顾不得是在铁匠铺中,脚踏八卦步,手提八卦刀,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所有刀法招式演练了一遍,刀招沉猛,大开大阖,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悠然而生。 “好,好刀法,俺牛二要是有这身本事,定去考个武状元回来。” 孙老头也点头称赞,这秦风的刀法,确实精湛,八卦步伐也是变化多端,在自己接触过的刀客当中,也是属于中上流了。八卦刀不比普通单刀,刀身长且重,对使用者的臂力、腕力都极具考验,这秦风显然功底深厚,。 “这位仁兄好刀法,人随刀转,刀随人走,招已尽而意无穷,似有万夫不当之势。” 郑涛一进门,就见秦风一手八卦刀舞的漂亮,忍不住拍手称赞。 “你懂刀法?听你的评价,似乎也是此道中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郑涛,并非用刀之人,只是以前在书籍上见到过八卦刀的介绍,方才见仁兄你招式漂亮,忍不住借来称赞。” “哦,这八卦刀是我师门密不外传的刀法,你在何处书籍见到过?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 听郑涛说完,秦风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相信郑涛是从书上看来的,说话之时,自然多了些审问的味道。 “书的名字我倒是忘记了,只是依稀记得夜战八方、海底捞月、钻身探海、托刀三步、横扫千军等招式介绍。” 郑涛仔细的回想着书籍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印象,好像那本书是父亲的藏书,并未有什么名字,父亲生前虽是文人,却喜欢结交武林人士,更喜欢收集一些兵器,刀谱剑法之类的书籍。 陷入回忆当中的郑涛没有发现,随着他报出那些招式的名字,秦风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偷师学艺本就是武林大忌,这小子偷学了还不承认,说什么是书上记载,若是有这样的书,我身为入门弟子,为何却不曾见到,明明就是在狡辩,看我试他一试,便知分晓。 想到这里,秦风整个人气势陡增,口中高喊:“无耻宵小,看刀。” 郑涛只听耳边一声爆喝,陡然间一把大刀就劈了过来,不敢力敌,整个人爆退而去,险些撞到了身后的门框。 “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这般举动。” 看着杀气腾腾的秦风,郑涛有些不解,自认并未得罪过眼前之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为何他会突然发难于我? “秦风,你干什么?” “住手!” 牛二和孙老头同时大喊到,他们也是被秦风的举动吓了一跳,这还没说几句话呢,怎么就动刀子了? “我做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明明偷师学艺,却不承认,看我今天就为我八卦门清理你这个败类。” 说着,身形一动,脚底生风,一招钻身探海,攻向郑涛。 郑涛眼见大刀快速的斩向自己,解释已经来不及了,身后就是门墙,退出去必然受阻,身形一滞,必被砍伤,把心一横,不退反进,朝着刀口而去,眼见着就被看中,身形陡然急转,转了个圈,绕到了秦风的右侧。 一击不中,秦风脚踏八卦步,手起刀落,一刀接着一刀的劈向郑涛。郑涛见秦风刀势迅猛,与刚刚舞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步伐更是稳如泰山又环环相扣,心中一阵叫苦:若是丹田未破之前,凭借深厚内力尚可一战,如今废人一个,如何是他的对手? 这小子也是个夯货,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砍,也罢,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就当是检验今日所创了。 心中再不迟疑,深吸一口气,聚气于胸,心中暗自想着引气至双腿之上,一个后跳,拉开了距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着秦风的不乏,听着刀破长空的声音,郑涛也脚踏八卦步伐,尽可能了与秦风拉开距离,反对方踏‘乾’位,他就踏‘坤’位,对反踏‘兑’位,他就踏‘艮’位,始终在秦风的对面,偶尔秦风扑过来,他也迅速后退,保持着相对而立。 就这样,两人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两人中间若是有一个太极阴阳鱼,那就是一副巨大的八卦无疑。 看着二人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游走不定,孙老头着急的喊道:“有话好说,快把刀放下,这样你追我赶的,要到什么时候。” 牛二也走向前去,拉住秦风:“是啊,帮你打刀,可不是让你砍俺郑兄弟,说来,你这刀上的图案还是他做的呢。” 也许是追累了,秦风又问:“还说没有偷师学艺,你这八卦步谁教的?若是给你把刀,我看你我输赢还是两说。” 郑涛也气喘吁吁,看牛二拉着秦风,放心的缓了缓身形,大喘几口气,正色说到:“我说没偷师就是没偷师,连你八卦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何处去偷师,今日和你争斗,却是学会了这八卦刀,若这也算偷师,那你便再来战,牛大哥,你放开他,帮我找把刀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追着打,还被冤枉偷师,郑涛的火气也上来了,朝着牛二嚷到。 牛二自然不会再去添乱,帮着郑涛找刀,愣愣的抓着秦风,看着孙老头,想看师傅有什么指示,那孙老头听了郑涛的话,也是着急,知道郑涛是发火了,郑涛这孩子他知道,知书达理,学识渊博,平日也不好争斗,为何这会如此意气用事? 气的他一跺脚,朝门口走去,打定主意,去报官。 一分容易,孙老头都不会走这条路,自己铸刀,本就是偷偷摸摸,若是官府查起前因后果,再判自己个私造兵器,那不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可是不报官,郑涛明显是被秦风压着打,搞不好小命就没了。 “这,师傅,你去哪?” 牛二见师傅不理会二人,径直走出院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打秦风吧,打不过,劝郑涛吧,能怎么劝?难道让郑涛站着别动,让秦风砍一刀,泄心头之恨? 索性双手抱着秦风,大喊:“郑兄弟,你先去躲躲,我和他说说。” 那意思很明显:郑涛,我抱着他,你快跑。 郑涛看着牛二,虽不知那秦风为何人,但是知道牛二也与他并不熟悉,此时为了自己,他竟然以身犯险,为自己争取逃跑的世间,郑涛心中一阵感动,朝着牛二摆了摆手:“牛大哥不必如此,你且放开他。” 秦风听了这话,更像是充满挑衅的味道,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肩头一震,将牛二弹开,提刀砍向郑涛,郑涛这次没有后退,也并未前冲,而是快速的冲向铁砧,那里,放着一把未曾敲到的刀胚。 第51章 伤门之祸 “快,就在这里面,两人正打着呢,去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孙老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名衙役,为首的一人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凛凛身躯长八尺,正是今晚负责巡城的赵捕头,身后跟着两名捕快。三人步履匆匆,赵捕头知道,若是在自己的地界发生命案,也是不好交代。 院内,牛二一改前态,不再如之前那般心急如焚:半个时辰过去了,郑涛没受什么伤,那秦风有什么便宜占,只不过偶尔踢郑涛几下。 只是两人似乎打的有些脱力,再不像之前那般火星四射,漫天刀影,牛二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几个花生米,时不时的吃上一粒,心中还在念叨:师傅,你这是去哪里了,赶紧回来,这可比皮影戏好看,再不回来他们都没力气打了。 郑涛越战越勇,今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照《匠神之路》上记载的炼阵眼法器的秘法将灵气炼成阵眼,在全身上下经脉的穴位布置了那‘七星聚灵阵’,阵眼持续很久也不曾消散。 与秦风比试,倒是派上了用场,只是个别穴位内,空间还是太小,灵力有些后继无力,不然恢复到自己受伤前的状态也未可知,这小小的破绽,被秦风抓住,踢了几脚,看那秦风似乎有些乏力,想必是体内所聚灵气也是极少了,马上我就能踢回来了,郑涛心中暗想,手上不觉就加快了攻势。 那秦风却是越到越心惊:这小子,他的刀法,虽有模样,章法,可是略显生疏,换招之间,缺少行云流水之势,一看就是新学的,难道真是刚刚看我演练刀法学会的? 还有就是,我竟然看不出境界,难道他已经突破筑基,达到结丹境界?不可能啊,那样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开始的时候,凭借着纯属的刀法和浑厚的内力,还能一战,这会,他的刀法逐渐熟练,内力也是有增无减,自己都快僵持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在这样下去,必输无疑,想到这里,身形一退,右手执刀握于身后,左手前伸,一摆手,对着郑涛说:“好了,我相信你不是偷师学艺了。” 郑涛一招打完,蓄势待发,听到这话,差点没收住身形,气笑道:“你说偷师就偷师,你说打就打,现在又说没有偷师,不打了,天下间哪有这等好事,过来让我踢三脚,我就相信你说的‘相信我没有偷师’。” 牛二心想:别啊,这不打的挺热闹的吗?再坚持一下,师傅还没回来呢。秦风一愣,没想到郑涛还敢挑衅他,他是真不想打了,但是让对面那小子踢三脚,他却是做不出来,把刀一横:“那继续吧。” 漫天刀影,重现院中,牛二差点就忍不住拍手叫好,看着两人重新开战,撇了一眼手中为数不多的花生,转身疾步走去厨房。 孙老头推开院门,见到郑涛和秦风你来我往,正打的难解难分,好在两人都没受伤,悬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下了,环顾院内,却不曾见到牛二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该不会是两人打的激烈,误伤了他吧。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欣喜的声音:“咦,师傅,你回来了,来,坐这吃花生米看他门比试,老精彩啦。” 看着牛二那夯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孙老头恨不得一锤子抡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他们...” “住手,赵捕头在此,谁敢遭此,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孙老头正想询问两人情况,耳边传来一声炸喝,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赵捕头带着那俩捕快进了院子,那炸喝之声,就是左边的小捕快发出的。 赵捕头赞赏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后者很是受用,脸上的表情,好似刚刚做了惊天动地的壮举一般。右边的小捕快则是满脸懊悔:若是刚刚自己能威风的替赵捕头喊上一嗓子,说不定能增加赵铺头对自己的好感。 听了那小捕快的喊声,牛二一幅这可怎么办的表情,看着他孙老头:“师傅,有官兵,咱们打刀的事情?” 孙老头不耐烦的说:“这个待会再说,他们两人一直这么打着?” 也难怪孙老头心烦:因为自己偷偷的铸造兵器,本来是不想报官的,但是又怕郑涛被那秦风斩杀,这回报官回来,却见郑涛竟隐约间占着上风,不禁后悔,若是能再等等,就不用去报官,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没有,中间休息了一下,郑涛要踢秦风的屁股,没谈妥,又打起来的。” 牛二想了想,一脸正色的说道。 听到牛二的话。孙老头心中悔意更浓:这都哪跟哪啊?我冒着危险去报关,你们在这过家家呢?还踢屁股? 郑涛二人听到小捕快的喊声,双双停手,驻足而立,也未答话,心中却都是七上八下:郑涛先遭齐王陷害,侥幸逃脱之后,已是戴罪之身,说不定海捕文书早就下发全国,后又被赵王世子滥用酷刑折磨的昏死过去,这京都之地,赵王耳目遍布,若是发现郑涛还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谁在朝廷还没有一些罪责?秦风的底子也不清白,此时正暗暗蓄力,伺机而逃。 “你们两个,把他们给我锁起来带回衙门,反了天了还?在我的地界闹事,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赵捕头的厉害。” 看二人乖乖听话,果真不再打斗,赵捕头信心暴涨,不可一世的对身后喝到。 牛二听了,一阵恶寒:厉害,你,‘赵蚂蟥’? 不就是仗着衙门公差,经常欺负商贩,打砸抢,等哪天脱了这身皮,老子第一个就胖揍你一顿,早就看不惯了。见那两名捕快拿着铁链就要锁人。 牛二又在心中暗叹:郑兄弟说的可真准啊,这‘伤门’卦象的刀剑,真的不适合与人争斗,这刚刚才打了一会,我还没看够呢,官兵就来了,当真是会惹官司啊,就连我这围观之人,都受影响,若是被赵捕头知道我们铸剑造刀,也得把我们抓了。 不知道秦风他们会不会反抗,武林中人,不都喜欢和官府对着干吗? 若是他们敢揍这赵捕头,我也要踹上几脚,想到这,还真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牛二幻想着踹赵捕头的时候,孙老头着急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铸造兵器的事情,也能掩盖过去,连走几步到赵捕头跟前:“误会,误会了,赵捕头,这是个误会,他们这是以武会友呢,是我唐突了,害大人白跑了一趟,您大人大量,有怪莫怪,带兄弟们歇歇脚,喝喝茶。” 说着,就把十辆银子,悄悄塞到赵捕头的手中。 赵铺头手上一沉,撇了一眼,又掂量一番,笑着说到:“既然是误会,那就......”孙老头心中一松:有钱能使鬼推磨! 却不曾想,那赵捕头脸色一变,厉声说到:“那就回衙门说清楚。”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做捕头三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十辆,赵捕头自然高兴,暗赞这孙老头懂得人情世故,出手大方。 拿到银子后,本想带着手下离开,但是在召回属下的时候,无意间撇到郑涛手中的刀胚,还有秦风手中的八卦刀,很是接近,又看了看铁匠铺,混迹市井多年的他,陡然闻到了银子的味道:两人在铁匠铺中一个拿着刀胚,一个拿着钢刀,如此接近,孙老头又是打铁的,出手这么大方,难道很有钱?打造农具能赚几个银子?莫不是在偷偷的打刀,而且还价值不菲,看这架势,孙老头格外在意这二人的安危,不然也不会连夜去报官,何不趁机敲他一笔。 本来已经放下心来的孙老头,随着这一声厉喝,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赵捕头何时变的如此尽忠职守?往日别人送他一个西瓜都能得到照拂,今天送了十辆银子他也不通融?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嫌少? “何必如此麻烦呢,大人您刚刚赶路也累了,这正是吃饭的时候,不如先去吃饭,回头再说此事。” 说着又悄悄塞了十辆银子,秦风这刀,是白打了。 孙老头也是哑巴吃黄连,方才急急忙忙去报官,路上遇到这三人巡守,也不管这赵铺头是有名的‘蚂蟥’,平日里净干些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就把他带来了,想着会花些银子,没想到十辆银子送出去,还是不见效果,早知道还不如多走几步去县衙。 “我说孙老头,你这铁匠铺生意不错啊,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二十辆银子,我给你说,送银子给我没用的,这二人在你铁匠铺中打斗,又手持刀胚,你这铁匠铺,不简单啊,一会儿你也一起去衙门吧。” 赵捕头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却没有还回去的意思,说完,径直走向打铁的炉火前,那里,还有一个刚刚成型的剑胚。 第52章 学习打铁 看着赵捕头一步一步的走向炉火,孙老头心中如打鼓一般,走一步,那敲鼓的力量便增加一分,七步之后,孙老头整个人面色涨红,紧跟其后,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想怎样?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赵捕头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一脸的玩味:“全部身家?没人说要你的银子啊?再说了,没有银子,你还有手艺啊,我看那人的刀不错,正好我也有几个江湖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不知孙掌柜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孙老头不禁皱眉:这赵捕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个合作法?” “我介绍那些江湖朋友来这里铸造兵器,你每件兵器,给我十两银子,如何?” 赵捕头不是不想要银子,他是想要更多的银子,至于什么江湖朋友,根本没有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派人盯梢这铁匠铺,每次有人来铸造兵器,就有十两银子给他,要不了多久,买官的钱就有了,比拿这二十两银子划算的多,当然,这二十两银子,他也没打算还回去。 “眼下答应了他,以后就要帮他赚钱了,一把兵器,十五两,给他十辆,去掉材料,就没银子赚了,不答应他,自己有牢狱之灾。” 孙老头暗自盘算着,权衡了一下利弊,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多换个地方再重操旧业,若是被官府抓去,这把老骨头能否活着走出大牢还是未知数,更别提再打铁了,自己刚刚得到《匠神笔谈》,还没完全实践,不能就这么废了。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最多三天一把兵器,否则,我也忙不过来。” “这个嘛,不好说,可能一天都三把,到时候有多少就算多少,你只管打铁就是了,我自然会派人过来。” “你们两个,真是误会?” 赵捕头说完便不再去管孙老头,反而转头盘问起秦风和郑涛。 “误会,误会,绝对是误会,在这以武会友呢,你说是不是啊?” 秦风笑着说道,同时还推了一下郑涛的肩膀,郑涛会意,配合说道:“以武会友。” “下次小心点,别撞到我手里,我们走。” “再来?” 看着赵铺头一行离开,郑涛挑着眉问到。 “都说了以武会友,那自然是点到为止,天色已晚,改天再战,告辞。”不待郑涛答话,那秦风就一溜烟的离去,开玩笑,还打?再打就要丢人了,走到门口,秦风摸了摸屁股,刚刚被郑涛踢的有些酸,这小子,真是个怪胎。 孙老头原原本本的把赵捕头的话重复了一遍,牛二和郑涛也是皱了眉头,这赵捕头还真是心黑。“你啊,明天也开始学打铁吧,每件兵器拿走十两银子,这下要饿死我老头子了。”孙老头没好气的对着郑涛说到。 郑涛自然没有将孙老头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此时脑海中的《匠神之路》,正在发生着变化,准确的说,涌现出很多金色的小字:废铁,改进之法......这是?刚刚使用的八卦刀胚,《匠神之路》在自己灵气涌入那刀胚之时,已经察觉出来兵器优劣,这天书,是活的?心中大喜,有了这活天书,什么样的兵器打造不出来,莫说十五两银子一把,就算是一百五十两一把的,也不再话下,看着满面愁容的孙老头,郑涛安慰:“孙伯,铸造兵器的事情,交给我,明天,我开始学打铁。” 郑涛盘膝而坐,眼睛微闭,洞察今日在山中布在全身穴位内的‘七星聚灵阵’,方才打斗之中,来不及细看,现在看着这些阵法,非但没有在打斗中消散,隐约还有增长之相,着实令人欣喜。吐纳一丝灵气,游走于体内诸个穴位,均是畅通无阻,那些穴位内的阵法,或大或小,都在一刻不停的通过郑涛的皮肤汲取着天地灵气,这些灵气入体之后,或反哺筋骨皮肉,或加固阵法阵眼,还有丝丝灵气外溢,随着一些不知名的静脉,悄悄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静坐片刻之后,郑涛体表竟有微微荧光闪烁,灵气竟汇聚体表,如有实质,这样好的修炼环境,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郑涛却不为所动,整个人老僧入定一般,全部身心,汇聚于右手掌心,此时在灵气的汇聚下,掌心之中,筋脉纹路可见,一丝丝灵气,不断的盘转着,似乎就要破掌而出,隐约可见一八角玲珑塔的形状,随着掌心之处灵气的转动,郑涛体表的荧光逐渐消失,久久未曾复原。 “哎,还是不行,这境界,最多是筑基中期,连后期也未曾突破,看来,要想办法把聚集的灵气藏于体内。”郑涛暗叹之后,又拿出了那《青乌序》,查看那九珠锁天阵法。体内的阵法,虽然可以加快灵气的聚集,却不能无限制的存储,同样是筑基中期的对手,郑涛绝对有把握战胜他,就算是筑基后期的对手,没有特殊的神通,郑涛也能活活耗死他,但是,境界的提升,确是十分困难。 修炼者,吐纳灵气,除了滋养自身,更多的是储存于丹田之类,随着灵气的增长,境界不断的提升,甚至到了后期,已经不需要再去滋养淬体,只需要结丹,化婴即可。但是郑涛丹田被破,无法存储,所有灵气只能滋养淬体,长此以往,境界却不会有半点长进,到头来,最多也就肉身强横,终无仙缘。 九珠锁天,太过复杂。 山头上,郑涛吐纳结束,感受着四肢蓬勃的灵气,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好事多磨,或许,我要走的路比别人要艰辛,但是我相信,只要在路上,就没有到不了的地方,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不能将灵力储存在丹田,那就我把这吐纳的灵气封印在体内,让我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段骨骼,每一滴鲜血都充满灵气。 铁匠台边,孙老头一心二用,小铁锤不断的指路敲打,郑涛和牛二挥汗如雨,抡起大锤,紧随其后,一件件兵器铁胚被锻造出来。 “行啊,郑兄弟,看不出你这小身板,还挺有耐力,俺都累了,你还这么生龙活虎的。”牛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郑涛,满脸的敬佩之色。 郑涛笑了笑:“勤能补拙,这才学会打铁半个月,不抓紧点,什么时候能出师啊,眼见着打兵器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咱们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那赵捕头走后,暗中安排了几人到处宣传孙记铁匠铺做出来的兵器好,有灵性,明里暗里,变着法的告诉那些江湖中人,在这边打兵器,官府不追究。铁匠铺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慕名前来之人络绎不绝,只是,大把的银子都被赵捕头拿走了。 “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咱们三个在这边累死累活的,半个月才赚几两银子,那赵蚂蝗倒好,什么不干,还拿大头。”孙老头越说越气,索性扔下手中的活计,跟牛二一起休息。 郑涛见状,知道这孙伯又犯了脾气,这半月来,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他生气,原想着能偷偷的少报几把兵器,象征性的给赵捕头一些银子就算了,不成想那赵捕头确实排了人,守在门口,进进出出,一天锻造几把兵器,了如指掌。收起银子来也不给人留活路,比那些黑心的地主也不遑多让。 “孙伯,你也别生气了,这两天我想了个办法,觉得可以赚些银子,补贴你这打兵器的亏损。” “什么办法?” 孙老头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双眼放光,就凑向郑涛的跟前,使得正在抡锤的他吓了一跳,差点就一锤抡在老头身上。 “孙伯,你先别激动啊,我看你眼神不对。”郑涛放下铁锤,拍了拍胸口,一阵后怕,那一锤若是抡在孙伯身上,这事可就大了。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绝不能在打铁的时候跟他谈银子的事情。 “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眼神不对,赶紧说说怎么赚银子。” “对啊,郑兄弟,怎么赚银子?”牛二也凑了过来,虽不至于像孙老头那般双眼放光,却也是一脸的期待,赵捕头拿走的,不仅仅是孙老头的钱,还有他的老婆本,自从郑涛随便画画就能使兵器增加十两银子,他就对郑涛有了迷一样的崇拜,眼下听说又有赚钱的路子,心思一下就活络了起来。 “我正在琢磨的,有两种赚钱的方法:第一,在兵器上封印一些阵法,这个,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到;第二,比武。” 说话间,郑涛拿起手中的剑胚,端详了一下,又想了想该有的姿势,右手一挥,“唰”的一声,三尺青锋,化作一道白光,疾如流星,“叮”的一声,剑尖触地,斩碎一颗石子,激起尘土飞扬。 随着这一剑挥出,郑涛衣襟无风自动,双目如电,直视前方,左手倒背挂腰间,右手握剑,斜指后方,一股仗剑天涯的豪气瞬间显现出来。 孙老头看着眼前一幕,目中露出惊骇之色,以前知道郑涛有那么三两下武功,能与人斗上几个回合,却不曾见他如今日这般豪气逼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牛二更是眼前一亮:这一招若是在小花面前耍出来,那得多有面子啊。赶紧仔细观摩,学习一下,这手的姿势,这握剑的方法,这剑斜着的角度,这剑...... 就在孙老头发懵,郑涛思索的时候,牛二大喊一声:“不好,这剑还没淬火,剑头卷起来了。” 这煞风景的夯货...... 第53章 好战的郑涛 吐纳之人将灵气化为己用,蕴藏于肢体、兵器之中,在于敌对战接触之时,陡然释放,从而对人造成伤害,归根结底,是因为力量太过集中,对手一时之间难以承受而受伤。若是对手以更强大的力量抵挡,则会对施力之人,造成反伤效果。这也就有了内力是否深厚一说。 内力,是力量的一种高级体现,是人在吸收炼化天地灵气后,力量有了质的飞跃。这种灵气的使用,在这广袤的大地上,比比皆是,称之为江湖中人,或者武林中人。 内力,是灵气的一种低级体现,若是在炼化之后,能将自己的意识加入这灵气中形成力量,那这中灵气就不再称之为内力。 而是成为术法。这样使用灵气的人,无一不是一方巨擎,开宗立派的存在,存在于江湖,却高于江湖,称之为修士。 郑涛的目标就是这样的存在,因为他之前就是走的就是修士之路。 也许他并不清楚,在白猿的指导下,他的修行之路起点就比一般的江湖中人高出许多。在白猿的药浴、太公的上古之水淬体之后,甚至比一般修士的起点还要高,直接跃过筑基,达到聚气境界,这些,是许多江湖中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如果不是丹田被废,或许,他的一生注定辉煌无比,就算不能位列仙班,至少能成长为元朝的主宰,这也是为何白猿会放心他独自踏入江湖。但是“如果”终究是假设,谁曾想他一入江湖,就踏入了最高权利的争夺之中,如今修为被废,若是白猿还在,或许还有办法。若是凭借郑涛自身,除非他有特殊的际遇,否则,只能止步于此了。 这些,郑涛都不曾知道,若是他明白其中的利弊,想必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知者无畏,或许,正因为他不清楚这些,所以才满怀斗志,满怀希望。 此时的郑涛,又在那小山顶上吐纳,手指翻飞,不停的尝试着,在身体中如烙印一般,布下一个又一个阵法。 自从白猿传道以来,郑涛始终有一个短板--实战太少。 与秦风一战,郑涛收获颇丰,不仅学会了八卦刀的招式,更是隐约摸出了一些内力配合招式的门道,这让他有些心痒,迫不及待的想与更多的人交手,从而学到更多的技巧。 《匠神之路》中有一些封印灵气、阵法的技巧符文,如《青乌序》中的符箓撰写,异曲同工,经过近半个月的琢磨,郑涛掌握了不少,更是尝试着将这些符文以灵气的方式烙印在四肢百骸,颇有所获,尤其是《青乌序》中一种名为“混元一气符”的符箓,可以说是基础符箓,却也是一种万能符箓。 此符箓不似其他符箓一般能惊天地泣鬼神,却有着他独有的好处,不仅使人凝神静气,更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一般都是长辈赐予弟子的防护之符,既能保证刚开始修炼时能平心静气,不至于走火入魔,又能在关键时刻给于防护。这样的符箓对郑涛来说,太合适了,结合“聚灵七星阵”,郑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以灵气为火,以自身为胚,以外力为锤,锻造出自己的修行之路。 混元一气符稍加改造,遍布体内,形成混元一气阵,同时加上聚灵七星阵,将外力化为己用,以战养灵,别人打在身上的内力,转化称自己的灵气,一番酝酿,再反打回去,理论上,所有的力量都会成为一种滋养。这一切看似繁琐,若是能熟练掌握,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应该会有不俗的效果。 “此等修炼,前无古人,效果如何,要抓紧试试才知道。”郑涛感受着身体里新布置烙印的阵法,踌躇满志。想到今天有人来取兵器,更是跃跃欲试,朝着铁匠铺,一路飞奔,所过之处,劲风疾随,压的草木折腰,可见速度之快,内心之期待。 “李兄,在下郑涛,对你仰慕已久,这剑淬火开锋,还有三个时辰,此间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若你胜了,我再给你这把剑铸造特有的符文,让你的剑更加嗜血锋利,若是我胜了,那就外加十两银子,就当此次的彩头,如何?” “哈哈,好,最喜欢你这种有胆量的年轻人,我也不以大欺小,百招之内不能赢你,算我输。” 被郑涛挑战的这人,叫李奇,年逾四十,剑法超群,传闻,他的追魂夺命剑,神鬼莫测,又因此人长相怪异: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江湖人称“鬼剑”。 看着李奇那吓人的模样,手中的剑更是寒光闪闪,牛二不禁为郑涛担心起来,同时又有些责怪郑涛冲动了,这好好的,非要找刺激啊!就连孙老头,也再怀疑自己的决定,让郑涛与人比武赚钱,时不时有点太过分了,毕竟,对手很凶的样子。 自从郑涛说了赚钱的方法,孙老头和牛二琢磨着直接给兵器多加符文多收钱,又担心赵捕头会从中作梗,把钱拿走。而郑涛又一再的坚持,以比武的形式赚钱,赢了,多赚十两,输了,多做一道工序,稳赚不赔。 谁曾想,第一个比武对象,就是李奇这个煞星。 见李奇负手站在院子中间,发梢无风自动,整个人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的有些阴冷,郑涛整个人也战意涌起,暗暗将周身阵法运行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手持一把八卦刀,抱拳说道:“李兄,请。” 李奇也不拖泥带水,抱拳回礼,身子一侧,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背后的剑柄上,朝着郑涛一拨,一声脆响,只见那背后的剑如活了一般,剑柄拖着利剑,刹那间朝着郑涛飞奔而去,速度之快,肉眼难辨。 郑涛不敢托大,一手抓着刀柄,一手推着刀尖,八卦刀平推而出,挡住来势汹汹的飞剑。刀剑一碰,郑涛手中八卦刀陡然被撞玩成一个月牙,同时一股大力传来,让他整个人都倒退两步,随即那飞剑被弹了回去,郑涛心中一震:想不到李奇竟有如此内力,确实不容小觑。 “好,能接住我这招‘蛟龙出海’,说明可以一战,接下来,我要来真的了。”李奇说完,整个人气势攀升,手中利剑也隐约有光芒抖动,乍一看去,十分耀眼,显然,注入了不俗的内力在剑中,蓄势片刻,那剑尖一抹寒光闪烁,化作一点流星,李奇身形一动,破空声传来,刹那间,漫天剑影接踵而至。 那剑奇快无比,剑痕划过,依稀可辨残影随后,更有“咝咝”声传出,犹如毒蛇吐信。正是李奇的成名绝技:追星赶月,此招至刚至猛,刁钻毒辣。 郑涛全身阵法一动,灵气外涌,荧光绕体,在周身形成防护,手中八卦刀,起手撩拨,挡住第一道剑光,双目精光一闪,似要看清这一剑的奥秘,从这漫天剑影中寻找一丝破绽。 刀剑碰触之声不绝于耳,听的人头皮发麻,更有火星四射,让人眼花缭乱。 眨眼间,两人分散开来,郑涛全身衣衫破烂不堪,胸口更有鲜血流出,虽然挡住了那致命的剑刃,却被剑气割的遍体鳞伤,只是一招,高低立分。 “你输了。” 李奇看着郑涛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中思量: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毕竟成名绝技的杀伤力自己还是知道的,一般对手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漫天剑气,就算是自己对上这招,也不一定有胜算,这小伙子能勉强接下来,也是有自傲的本钱了。 “鬼剑,果然厉害,在下佩服,不过,输赢言之过早,接下来,看我这招任何。” 郑涛以刀拄地,勉强站立,口中却说出了不服输的话。 “郑兄弟别逞强...” “郑涛,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固执,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逞强。” 牛二和孙老头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两人的实力有云泥之别,连忙劝郑涛停手,牛二更是疾步上前,想要搀扶郑涛。 “年轻人有勇气是好事,但是有勇无谋可是会丢了性命。” 这李奇见郑涛被自己一剑打成重伤,却还要呈口舌之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他绝技的藐视,如此冥顽不灵,却也是死不足惜,不禁心生怒意。 “前辈这一招确实精妙,以剑御气,剑气外放,让人防不胜防,刚刚晚辈参考一番,有所领悟,若不能尝试,当真是如鲠在喉,请前辈成全。” 郑涛听出了李奇的杀意,却没有退缩,早在比试之前,就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如今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那剑气确实诡异,却也是在灵气运用范围之内,体内的阵法,已经将它化解的七七八八,甚至还储存了不少,现在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悍,都更有杀伤力,所以才不卑不亢的回敬李奇。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李奇今天就成全你。” 说完之后,李奇握剑聚齐,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剑脊上抚过,似有灵气注入,整个剑身发亮,晃的牛二与孙老头眼睛竟不能直视。 “李大侠不可...” “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既然你如此好战,就让我看看你又有什么绝技,能否接住我这新创的‘万佛朝宗’。” 不去理会孙老头与牛二的阻拦,李奇大吼一声,举剑便刺,这一剑,苍穹变色,竟有雷霆之声从剑中发出,似龙吟虎啸,又如百鬼嘶吼,声势骇人,剑过之处,犹如皓月当空,银辉寒芒,遮天蔽日,让人除了那剑光,再看不清丝毫,就连李奇的身影,也诡异的消失了。 第54章 明明... 看着这比刚刚还要凌厉的剑招,郑涛眯起双眼,以适应那点点寒芒,这一剑,比刚刚那赵追星赶月速度更快,范围更广,气势更盛,稍有不慎,就会被剑气戳成筛子。 目中精光一闪,迅速聚集体内储存的剑气,以剑气为形,以刀为媒,以灵催之,全身阵法所蕴藏的灵力,在这一刻如积蓄已久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闸口,全部涌向八卦刀,更是在这急速消耗过后,又急速运转,郑涛的体表,那灵气的荧光顿失,更多的天地灵气轰然被吸纳过来,导致皮肤周围虚空刹那间扭曲一下。 “追星赶月。” 随着郑涛的嘶吼,一丝丝,一缕缕,一束束剑气,从八卦刀中喷薄而出,大大小小,竟有数百道之多。与鬼剑李奇使出这招的威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切描述起来缓慢,实际上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剑芒相遇,在空中炸裂开来,地面仿佛被掀起一般,尘土飞扬,更有音爆之声,振聋发聩,牛二抓住孙老头,急速后退,饶是如此,却也被扑面而来的剑气扫中,胳膊上挂了彩,好在孙老头被他保护的周全,并未受伤。 二人惊恐的看着郑涛与李奇,音爆过后,两人身影顿现,短兵相接,李奇手中之剑,奇快无比,残影重重,一剑至而后百剑随,乍一看去,他手中不再是一把剑,而仿佛是有上百把之多。银光闪闪,颇为壮观。 郑涛在使出那追星赶月之后,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手中八卦刀速度慢了许多,在周身舞动,巧合的是,每次摆动,都能挡住李奇那藏在剑影中剑刃,更巧的是,摆动的方向刚好能卸去剑刃上的力道。 战斗中的两人,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郑涛在周身挥动八卦刀,如一个圆球一般,动作时快时慢,行云流水。李奇疯狂的使出各种招式,身形灵动,不断变换位置、姿势,想要去打破面前的球,可诡异的是,无论任何刁钻的角度,无论多快的速度,那八卦刀都能一一挡住并化解。 李奇心中掀起了骇浪:刚刚对方使出的追星赶月,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了,要知道,那是自己的成名绝技,看别人信手拈来,威力比自己使出的还大,若不是先发制人使出万佛朝宗,说不定刚刚就受伤了。 更为骇人听闻的是,自己的剑有多快,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而眼前这人,竟然能如此轻轻松松的挡下,难道,他一开始隐藏了实力?这是八卦刀吗?为何之前从未听说有这种打法,当真是把我克的死死的,这样下去,累死也打不赢他。 郑涛整个人进入一种错乱的状态,刚刚那万佛朝宗挡下来没有那么容易,虽然是抵挡住了大部分的剑气,可是剩下的剑气依旧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就在全身穴位中的阵法即将崩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体内的混元一气阵法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体内的阵法运行毫无轨迹,到处蹿动,全身上下再无穴位一说,四肢百骸,阵法错乱。全身上下皆为无极状态,就是没有了两仪四象八卦之类的,而是最原始最天真的一个整体混沌状态。 郑涛心中大惊,连忙分心稳住阵法,将剑气化为灵气,整理那一个个小的阵法,片刻之后,竟在体内形成如丝丝灵气一般的阵法,缓缓的游走,虽然不是很畅快,但是确实是在游走,所过之处,入体的剑气全部归纳其中,部分转化成灵气,部分是原封不动的储存了起来。片刻时间,体内的混元一气阵,变成了一个个太极鱼,上位为灵气,下位为剑气,不停的转动。 同时,脑海中对这些剑气如何产生,所行轨迹,有了大体的了解,甚至就连李奇接下来的剑招,也都变慢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郑涛大吃一惊,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下面是不是两仪生四象?没有太多的世间去研究,只是病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李奇的招式,见招拆招即可,这才有了刚刚那诡异的一幕,以慢打快,死死克制住李奇。 “你到底是何人?从何处偷学我的追星赶月?” 李奇越大越心惊,看准时机,一步后撤,跳出一丈开外,指着郑涛责问道。 郑涛正在想着如何衍化体内四象八卦之事,冷不丁被李奇这么一呵斥,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对方,有些心虚的说:“我说是刚刚自学成才,你信吗?” 说来也巧,上次于秦风战斗,机缘巧合学了他的八卦刀,这次体内的阵法,又聚集了鬼剑李奇的追星赶月剑气,同样使了出来,两次都在战斗中学得别人的技巧,郑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派胡言,你怎么不说你刚刚还现场学会了我的万佛朝宗呢?” 李奇听了郑涛的话,气的须眉倒竖,这小子,明明偷师,却又不承认,偏偏使出来的招式,比我自己使出来威力还大,当真是个怪胎。 “额,说了你别生气啊,这个,我刚刚可能也学会了,要不咱们试一试,我也不太确定。” 郑涛仔细的体会了一下体内阵法,若是将那万佛朝宗的剑气逼出体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太极图中的剑气,不比在体表的剑气那样灵活,调动起来如臂使指,若阵的使出万佛朝宗,怕是要费一番力气,所以才有些不确定的感觉。 “好,好,好你个狂妄竖子,今日你若是使不出万佛朝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李奇这次是真生气了,郑涛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视自己的剑术,现在又用这种充满威胁于挑衅的语气,不好好教训他一番,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等一下啊,先别动,别打断我,我就是试一下。” 郑涛一脸正色却又充满天真的对李奇拱手说到。 “先别动?你真当自己能使出来?好,我就站在这,让你瞄准了打。” 对于万佛朝宗,李奇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这一招,自己使用的次数很少,江湖中,见过此招的屈指可数,不担心郑涛偷学,若是呆会他使不出来,定要发难与他,废了他的修为都是轻的。 “师傅,这...你说郑涛能使出来吗?我怎么感觉那李奇快要发飙了。” “你个夯货,这次倒是有点眼力劲,郑涛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百招已过,银子到手了,还去招惹他做什么啊?看那李奇都要吃人了,呆会如何收场,看来,这次铸剑的费用,得少收一些了。” “万佛朝...” 正在牛二与孙老头交头接耳的嘀咕着,郑涛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握刀,高高举起,一招力劈华山使到一半,面色突然涨红,眉心更有火焰一般的印记闪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如炭火一般红芒缠身,那刀,通体白光,一闪即逝,如夜空中的流星一把耀眼而短暂。刀神,好似有千斤重,举起之后,就再无半点力气挥动。 实际上正如孙老头他们所见,郑涛此时确实没有力气再去挥刀,体内那些混元一气阵衍化的太极被抽剑气后,,太极内的灵力,一下失去了压制,变的暴动起来,太极图也不稳定,又开始向无极形态转化。郑涛只觉的全身发热,如万蚁噬体,痒痛无比,又烈火焚身,备受煎熬,连忙稳住身形,全身心把抽动的剑气又撤了会来。 “还在这里装神弄鬼,虚张声势!也好,看李爷我今天就收了你这望乡台上还不觉死的鬼,让你知道我鬼剑也不是浪得虚名。” 眼见郑涛在自己面前逞强失败,李奇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若是真的看自己使用一遍就学会,那这小子也太逆天了。还好,只是虚张声势,下面,就该让他知道逞强的后果。 李奇提剑暴起,这次没有任何虚招,简简单单的一剑,却蕴含了他全身的修为,誓要郑涛尝试一下他的怒火。 “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孙老头挣脱牛二的拉扯就要朝着李奇冲去,想要拉住他,给郑涛争取一些时间逃脱。 “孙伯退后!“ 郑涛喊出的一刹那,牛二也随着孙老头冲了出来,两人眼见就到了李奇的身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涛整个人其实攀升,红芒再现,却是一闪而逝。 “万佛朝宗~” 漫天剑气,冲天而起! 李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手中三尺青锋,急速收回,来抵御突整套这突如其来的剑气。 “剑罡护体。” 扑面而来的剑气打在李奇的长剑之上,火星四射,音爆之声,不绝于耳,他整个人边挡边退,孙老头被牛二一把按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传出一阵哀嚎,只见牛二右手捂着屁股,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屁股之上,郝然有一个小小的血口。 孙老头被牛二保护在身下,倒是没受伤。 最悲惨的就属那李琦:头发散乱,脸上、身上多处剑气划伤,在后退的途中,不小心坐到碳盆当中,沾了一身的黑炭,加上衣衫破烂,若不是手中提着剑,绝对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郑涛听到牛二哀嚎,因为他受了什么致命的伤,心中不禁后悔,责怪自己太鲁莽,忙上前查看。 李奇整个人呆若木鸡,今天,怪事太多:明明接自己一招都费劲的人,竟然把自己的招数使用的比他还厉害,明明受了伤,还能使出那颇为费力的万佛朝宗;明明是把八卦刀,却能打出剑气;明明是自己该赢的,可是却输了;明明...... 明明复明明,明明何其多,我生叹明明,万事...尽在不可思议中! 第55章 异象生,劫难起 “你到底是何人?师承何处?这般诡异,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 李奇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心中更是有无数的疑问。 “在下刚刚已经说过了,自学成才。只因所学之术特殊,一时半会,也难解释。” 不是郑涛不想回答李奇,实在是他自己也没完全搞懂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无极生太极之事,之前从未想过会有这般效果。 “技不如人,李某认输就是,既然阁下不想透露,我也不强人所难。” 李奇擦了擦嘴角的溢血,起身拿剑就要离去。 “李大侠留步!” 孙老头朝李奇招手,又揉了揉腰,刚刚被牛二按住,这会还有点疼。 “还有何事?” 对于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铁匠铺,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见你衣衫破了,若不嫌弃,我前几日刚给牛二做的新衣服,你可拿去应急一下。” 牛二一听,转头瞪眼看着孙老头,一阵肉疼:那可是俺的新衣服,还没舍得穿呢,师傅莫不是被吓傻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李奇闻言,看了牛二一眼,见他与自己身形相仿,于是点了点头: “也好,有劳孙掌柜了。” 孙老头转身,利索的跑到房间,拿出了衣服,双手奉于李奇。 “多谢孙掌柜!” 李奇接过衣服,直接套在身上,还挺合身。 孙老头眼巴巴的看着李奇换好衣服,又向自己拱手称谢,连忙摆手: “不用谢,不用谢,给银子就行了。” 李奇嘴角一阵微不可查的抽搐着,从怀中摸出二十辆银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朝门口走去。 “哈哈,还是师傅你厉害,这都能赚银子。” “那是,也不看看师傅我是谁了,拿着,去给咱们三人,一人置办一身新衣服。” 三人开心的笑了,这种开心,让人觉得很轻松。没什么大是大非,简简单单,鸡毛蒜皮。 就在三人开心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一处寺庙内,有个小沙弥却是愁眉苦脸:只见此沙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光头更是锃亮,衬出脸上些许麻点,穿着灰色的僧袍,正是郑涛失踪已久的二弟,朱元章。 不知何时,已经进庙做了和尚,此时正手持一把扫帚,打扫大雄宝殿。佛像之后,灰尘扬起,呛得他直咳嗽,眼睛也进了沙子,揉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整天坐着不动,师傅他们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我呢,来了都四个月了,每天劈柴烧水,还吃不饱饭,唉!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朱元璋一边扫着,一边嘀咕着,越想越气,抡起扫把拍在了大雄宝殿那尊佛像的屁股上:“去去去,都到外面去,碍事绊脚的,一天就知道坐着。” 随着他一声玩笑话,寺外忽然风声大作,刹那间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在云中穿梭,银光刺眼,乌云边上,更是有一缕金光,仿佛给乌云描了金边,几声闷雷轰隆隆作响,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岁月之力轰然传出,随着雷鸣声传出,那泥胎佛像,竟让动了一下,竟要起身站起。 寺庙后山之中,一老和尚须发皆白,此时正闭眼面壁而坐,壁画上,是另外一个和尚,脚踏一支芦苇,僧袍飘渺,独立于江心,迎风破浪而行,正是达摩一苇渡江图。听了那轰鸣之声,老和尚睁开了眼睛,目中精光闪过,如暗夜中的星辰一般深邃。 “阿弥陀佛,竟能引来化龙劫!福兮?祸兮?” 言罢,和尚站起,思索良久,一把扯去身上的袈裟,朝着大雄宝殿所在的方向扔去,那袈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大雄宝殿上空道道金光弥漫,纵横交错,仔细辨认,能发现这交织在一起的金光,正是那袈裟的纹路。 金光之下,一座座佛像或坐或卧,手持法器,法相各异,或慈眉善目,或怒目圆睁,或闭眼沉睡,郝然是十八罗汉与那如来的泥胎塑像,此时,都从各个房间,齐聚庭院当中,如佛家法会一般热闹。 “这是怎么了?你看这天上?” “阿弥陀佛,这金光,莫不是方丈的袈裟?” “乌云密布,谁把佛像搬出来了?下雨淋湿了可不得了。” 一时间,皇觉寺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走出了禅房,望着天空上遮天蔽日的乌云,和那金光闪闪的袈裟法相。 “慧聪师兄,这异相,是不是...?” 两名中年和尚,此时站在大雄宝殿门口,看着空中的异相,再看看那泛着金光的袈裟法相,一人忍不住开口问到。 “阿弥陀佛,慧能师弟,不可说,不可说。”另外一人轻呼一声佛号,连忙摆手,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那问话的和尚心领神会,神色一变,连忙立掌于口前,低声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参见玄慈方丈。” 众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那后山参禅的老和尚,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超众人回了一个佛礼,抬头望天,面色一凛:“慧聪、慧能,速速将我紫金禅杖取来。” “是,师傅。” 那二人不敢怠慢,片刻之后,就将那紫金禅杖取出。 玄慈方丈扫视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那瘫坐在大雄宝殿的朱元璋的身上,低声喝到:“慧聪、慧能你二人带领所有弟子,立即前往罗汉堂,没有通知,不许私自离开;慧根、慧悟,你二人去山门外看守,谢绝一切来客;玄悲师弟,你为我护法。” 玄慈并没有解释这一切,而是如临大敌般,匆忙安排所有人的去处,做完这一切,于被唤作玄悲的和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众弟子领命后有条不紊的朝着罗汉堂而去,唯有朱元璋被玄悲和尚留了下来。 “如净,你过来,坐在我旁边。” 玄慈见众人离去,朝着不知所措的朱元璋招了招手,“如净”,正是他的法号。 “方丈,我...” 朱元璋想开口解释什么,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任何开口,如果告诉方丈,自己只是打了佛像的屁股,埋怨了一下,那佛像就自己离开了大雄宝殿,方丈会信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不怪你,这些我都知道,在你出家之前,我就看出了些许端倪,原以为你只是会披莽腰玉,贵极人臣,想不到...,算了,既然因果已结,今日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他日若能号召天下,一定要宣扬佛法,普度众生。” 朱元璋虽然没完全明白玄慈的意思,但是后半句还是听懂了,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师兄,当真要助此子渡这化龙劫,如今大势未明,可能会引来灭宗之灾。” 玄悲听到玄慈的话,心中一紧,忍不住劝说到。 “师弟以为,我不帮他渡此劫,就没有灭宗之灾?化龙之劫,异象丛生,而我寺作为起源,那庙堂之人,能就此放过?从今日起,我寺所有僧人,怕是要隐藏法号云游四海了。” “哎!” 玄悲叹了口气,挨着朱元璋席地而坐,与玄慈二人将他护在中间。 “师弟何必如此悲观,祸兮福所倚,说不定,此事正是我寺的转机,造化之事,谁又能说的清?” 朱元璋打量着二人,这两位可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师门高人,如今双双坐在自己身边,似乎在保护自己,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难道都是为了这天空中的异相? 不禁抬头望了望天,透过袈裟的金光,之间那乌云更加浓密,似乎要压垮这一方天地,黑云之中的雷霆也不再是一道道,而是拧在了一起,如水桶般粗细,不停的游动着,仿佛活了过来,更像是在寻找着猎物,不知是眼花还是怎么,他竟在闪电上,看到有细密的鳞片密布,如蟒似蛟。 这磅礴的气势,看的朱元璋头皮发麻,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不过是拍了一下佛像的屁股,竟这般对我。我平日里对那些佛像礼敬有加,却不见有丝毫奖赏,如此不公,敬你又有何用,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你又能奈我何? 此时,朱元璋把天空中的异象,当成是佛祖对他的惩罚,一股特有的气质,从他身体中喷薄而出,化作漫天紫气,如擎天支柱,透过那袈裟的金光,冲天而起,整个人的僧袍无风自动,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玄慈玄悲二人正在讨论着这因果福祸,猛然被这冲天的紫气惊醒,连忙收揽心神,严阵以待。 只见玄慈将那资金禅杖握起,猛然杵在地上,那禅杖竟一下没入地面三尺有余,四周的地面似承受不住这一杵之力,青石飞溅,土地龟裂。玄慈双掌合十,口中默念佛号,猛然双掌一摊,向上托起,那禅杖顶部如镂空铁锤一般的紫金杖头缓缓飘起,下方分为四面坠八大八小十六个圆环,此时圆环无风自动,叮当作响。那声音落在人的耳中,竟如铜钟般洪亮。 与此同时,玄悲和尚取出他的法器,一个六道木做成的木鱼,轻轻敲击,梵音阵阵,那声音,尤如击鼓般厚重而富有穿透力。 二人使出的正是看家本领:暮鼓晨钟,暮鼓七声,六道轮回,晨钟八鸣,万物度化。 第56章 化龙劫 暮鼓晨钟,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佛门秘辛。最初的心法,是为了宣扬佛法,普度众生,有道是: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但是玄慈玄悲所敲出的暮鼓晨钟,却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音波。此钟鼓之声,可淡天地意志。原因无他,手中法器乃是寺中传承之物,乃是上品灵器。 那紫金禅杖,原是降魔杵,由六道木精制而成,六道木,又称降龙木,有辟邪诛魔之功效。因世道变化,精怪一类不再出现于人间闹市,躲在深山老林,偏居一隅,使得降魔杵无用武之地,寺中前辈娶灵器紫金晨中炼杖头,置于其上,更名为紫金禅杖,此杖可诛妖魔,此钟,可净杂念。 那六道木鱼,也是六道木所制,木鱼口中发音之处,更是阵法密布,经多为高僧加持,已非凡品,隐隐有超越上品灵器的潜质。其声若鼓,是一种灵魂上的攻击。以灵力敲之,一声一道,六道轮回,阿修罗道、人道、天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经历六道之后,赤子白发,赤子之心也不能一尘不染,而是会变成一个古稀老人般历经沧桑。当第七声敲响,也就摒弃万物,心无杂念,皈依佛门。配合晨钟八鸣,可度世间万物。 天空中,劫云翻涌,随着冲天的紫气升起,猛然从中探出一条银色长龙,鹿角狮鬃,鹰爪蟒身,银鳞密布。 随着银龙探出,一道道闪电密布周身,不时的闪烁着光芒,衬托出银芒闪闪的锋利五爪。 银龙游动,带动乌黑的劫云如沸水一般,不断滚动,那劫云周边的金线,逐渐依附在龙身之上,渐渐的,银龙化成了金龙。 金龙昂首,一声龙吟,响彻乾坤,随着龙吟之声,金龙周边空间如破裂的铜镜,露出龟裂的缝隙,黑色劫云,钻入其中,慢慢淡化,整个金龙,露出全貌,三尺粗细,百仗长短,威武而又霸气。一双龙目中,始终闪耀着雷霆,此时正盯着下方冲上来的紫气。 大都皇宫之中,皇上愤怒的拍着眼前的书案,怒声喝到:、 “又是凤阳,时隔多年,此处竟然又出异象,你们这群废物,当初是怎么办事的,杀,给朕杀光,所有十五到二十岁的男子,一个不留。” 钦天监的人此时一半以上都跪在案几前,瑟瑟发抖,经过整个钦天监确认,那凤阳一带的异象,定是化龙劫无疑,此时皇上追究起十几年前的旧账,他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三思啊皇上,青年少年乃是国之根本,如今天下不太平,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 “你给朕住口,十几年前,徐州异象,天子气运出现,你不让朕杀你,说要详细调查再定论,朕给你时间了,结果呢?凤阳那红光漫天的真龙降生之兆出来了,朕让你们一个个去处理,去杀光,你们倒好,敷衍了事,害的朕的大好江山,逆贼四起,就连那齐王都不知从哪里弄来漫天的紫气,蠢蠢欲动,那可是朕的亲叔啊!你们,朕要你何用......” 就在钦天监资历最老的天官吴兴想要求情的时候,皇帝满腹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快走几步,一脚踹在了那吴大人脸上,将他踹到在地,可怜的吴兴,一把年纪,牙齿本来就掉了七七八八,这一脚下去,鲜血伴着碎牙就吐了出来。 “臣等该死,皇上恕罪!” 众天官一看这情形,就知道皇上又要杀人了,赶紧磕头认错。 “滚,都给朕滚,没用的东西,都不能给朕保住这天子之运,再有下次,朕将你们满门抄斩,给我去传刘将军过来。” 皇上看着这些天官,气不打一处来,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的砸在这些人身上,整个人暴跳如雷。 吴兴退出了大殿,摇头苦笑:扬汤止沸,不问苍生问鬼神,江山社稷,何愁不亡。我等天官,只是查看异象,防患于未然,若天子贤明,百姓安居,何来异象?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沐王府,姚广孝急急忙忙的奔向王爷的书房,将这化龙劫的异象,禀明赵王,赵王目中精光闪烁,思索良久,安排姚广孝即刻起程,前去查看。世子赵启峰手心突然一震,一枚虎符的形状出现在掌心。连忙推开身上的女子,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开窗望着凤阳一带,显然,他已经打听出虎符的秘密。 铁匠铺,整套心神一动,抬头看天,口中呢喃:“又有和二弟一般的异象产生,不知多少人又要枉死?这天下,要易主了。” 光明顶,张无忌看着手心的虎符图案,踌躇满志:白猿前辈说的破后而立,要开始了么? 洛阳丹极宗,西北牧魂宗,南疆圣教,昆仑山、星空院、东海紫晶岛等多处大宗门派此时均有神识朝凤阳一带探出,想要看看是何人引来化龙劫,这些门派都清楚,一朝君王,对于宗门的成长,很重要,若是能提前交好,受益无穷。 这些神识眨眼即到皇觉寺的上空,却都远远的徘徊在周边空中,并没有贸然前去查看。一来,这化龙劫只是听说,不知道其威力是不是和修真渡劫一般毁天灭地。二来,那袈裟的金光能阻拦神识,若是本尊亲临,破解这障眼法易如反掌,但是一道神识,还是弱了许多。 玄慈、玄悲二人也察觉的天空中的神识,并没有去刻意的去理会,眼下,最重要是的帮助如净渡劫,这化龙劫也是传说中的劫难,具体威力如何,尚不得知,能引来这化龙劫的人,多半会成为天子,登基之后,这等异象会去宣传、张扬,以坐实天子之名,但是这具体的渡劫过程,却无一例外的不去细说,原因无他,谁都不希望自己当政的时候,再有人引来化龙劫,更别说渡劫了。若是有人侥幸引来劫雷,恨不得那人被当场劈死才好,又怎么会好心留下渡劫心得? 二人目光紧锁苍穹,那金龙已经朝着漫天的紫气俯冲而来,所过之处,金光四起,似有热浪灼空,连空间都忍不住扭曲起来,道道金龙残影滞留,像是那金龙突然幻化出无数分身,又好像它的身体突然无限的变长。一声龙吟响起,振聋发聩,泛着金光的袈裟法相,寸寸断裂,玄慈玄悲只觉得寺中的那口大铜钟,在自己的耳边被人用大力撞了无数下,耳根一热,有液体流了出来。 顾不得那么许多,二人口中佛号更甚,暮鼓晨钟,协奏不断,阵阵梵音,伴随着紫气,冲向空中的金龙。朱元章也站起了身形,看着朝着自己俯冲的金龙,心中有一丝惧怕,有一丝怒意,有一丝坦然,隐隐的,还有一丝期待,他觉得这金龙,虽然声势骇人,对自己,却没有太多的怒意。 那金龙一路俯冲,眨眼来到三人头顶。突然目光一滞,神色呆板,愣在了三人上空五丈之处,空洞洞的眼中没有了闪电,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在看到六道木制成的法器之后,突然满面怒容,仔细看了三人一眼,龙尾巴一摆,左右开弓,先后打在了玄慈、玄悲身上,两人如遭雷噬,口吐鲜血,身形倒飞百丈。 随着两个和尚身形倒飞出去,那冲天的紫气,又缓缓的降临,将朱元璋和那金龙笼罩了起来。见此场景,刚刚挣扎起身的玄悲和尚就要去敲六道木鱼,想要度化这金龙。一旁的玄慈忍着剧痛拉住他: “师弟不可,这金龙非我二人能敌,刚刚虽然面前压住它的神识,却没有度化的苗头,再有,那金龙对这法器,有仇恨,虽然这六道木又称降龙木,但是天龙之威,非人力所能承受,我等,静观其变吧。” “可是,那如净若是......” 玄悲一脸的担忧,若是朱元璋能度过此劫,宗门复兴有望,若是不能度过此劫,又引来异象,害的宗门之人四散,就得不偿失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那雷电金龙若真想伤害他,又怎会有这边景象?” 说着,玄慈指向了被紫气笼罩的金龙和朱元璋。 第57章 千古最难是为帝 紫气中,金龙打量着这个把自己引来的人,面容枯槁,骨瘦如柴,还是一个小光头,不禁一脸的狐疑:难道搞错了?这就是天道择出的人君? 朱元璋心中也七上八下的,远观这金龙还有些底气,现在这金龙离他不过丈许,口鼻中喷出的气息,都有雷霆闪烁,碗大的龙睛更是摄人心魄,仿佛日月,一眼就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 “死了,死了,该死的,不过是打了一下佛像屁股,至于吗?” 本来还想着生气,但是看到金龙的这副尊荣,他确实没有了底气,不说其他,估计吹口气,自己就灰飞烟灭了。 正在朱元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金龙口吐人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一梦入神机,千古最难是为帝!” 随着这充满道韵的一声低呼,四周景色一转,朱元璋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眼皮沉重,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却觉得眼角粘乎乎的,用手一抚,竟然是鲜血,眼中也被染成了赤红色。战马嘶鸣,流矢纷飞,城墙下的护城河,被染成了红色,战士们的甲胄,布满了红褐色的血迹。尸横遍野,血山尸海,显然是身在战场之中,正应了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主公,主公?你没事吧,刚刚那记重锤,没伤到你吧?” 一名满身是血,脸上还有一道刀口的士兵,一瘸一拐的来搀扶着朱元章。看着他脸上的刀口,鲜血直流,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朱元璋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忍不住吐了,一口喷出的,却是鲜血,头晕眼花之感,更为强烈。 “来人,掩护主公后撤。” 正在这时,一根挂月枪朝着两人中间刺来:“哼,你说战就战,你说退就退,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把命留下。” 一声暴喝,声若洪钟,对面站着的,是同样身负重伤的人,只是那人战意凛然,杀气弥漫,让人不敢直缨其锋。 “无名鼠辈,也敢在你家赵爷面前嚣张,看戟。” 那脸上带刀口的汉子,手持方天画戟,就与来人战了起来,视死如归的勇气、拼死户主的忠心,让朱元璋心头一震,豪气顿生,捡起手边的一把鬼头刀,就要朝着来人冲去... 身形一动,移步换景,血山尸海陡然消失,富丽堂皇的宫殿,山珍海味,美味珍馐,美酒佳肴,数不胜数。 朱元璋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下方之人,披莽腰玉,无一不是卿公将相。这些面孔很陌生,但是偏偏给朱元章一种熟悉的感觉,直到他看到那脸上有一道疤痕之人才想起,这些人,是同自己一起上战场的那些人。此时,都坐在这...貌似是金銮殿的地方,战争胜利了?? “我等能有今日封地加爵之日,当真要感谢追随了皇上!” “赵将军战功赫赫,当受此赏!” “我那封底虽好,却不如这京都繁华,当真不想离去啊,也舍不得皇上啊!” “封妻萌子,不枉我等九死一生!” 看着下方够筹交错,听着群臣你言我语,朱元章的心头莫名的五味杂陈:有不舍,有不忍,还有...忌惮。 “皇上,该赐庆功酒了!” 一声尖细的嗓音,在朱元璋耳边想起,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壶,此刻,还在不停的左右晃动着,好像在摇动。 朱元璋一愣,没来由的心头烦躁,以手托着额头,伏在龙椅边侧,双目微闭,思索片刻,带着一丝决然之色,朝那端着酒壶的太监,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去做吧。 “各位大人劳苦功高,皇上体恤,御赐庆功酒。”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下方之人一个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朱元章也端起了酒杯,仰头灌入口中。赐予群臣的庆功酒,掺了剧毒,今日,正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时。。。 一行清泪,从朱元章紧闭的双眼中落下,仰起头,横着流入发鬓,所过之处,灼痛难忍。 ...... “皇上,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莫不是又想起了皇后娘娘?“ 耳边传来一娇滴滴酸溜溜的声音,朱元章扭头看去,见一美人:红色繁花宫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略施粉黛,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此时正一脸媚态的望着自己。 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龙袍,换上了睡衣,身下坐着的,不再是龙椅,而是寝宫中的龙塌。打量着这陌生的寝宫,思绪乱涌,朱元璋觉得自己不再是刚刚登基的皇帝,而是已经在位许久... 看着这杏眼含春的美人,朱元章想起,她是自己刚刚册封的妃子,一位将军的妹妹,这将军镇守一方,拥兵自重。又想起了自己的后宫,除了那皇后之外,无一不是名门之后,身后背景,皆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后宫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而身为结发之妻的皇后,不知为何却已身故。 身为帝王,娶妻生子都要权衡利弊,权术之争,无所不在。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朱元璋一把推开那美人,刚想叫人把她带走,思索了一翻,摇了摇头,朝着那美人扑了过去。 ...... “哎呦,皇上,您慢点!来人啊,快宣太医!” 太监尖细的嗓音又在耳边传来,身下的美人不见了,取代的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东南洪涝,西北干旱,南方瘟疫,北方祸乱,重臣贪污,胡虏来犯...... 朱砂轻蘸,御笔重点,朱元璋看着这一道道奏折,头大如斗,仔细的思索,谨慎的下笔。昼夜更替,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喝了多少的补药,那如山的奏章,终于是批完了,揉了揉太阳穴,向后躺去,朱元璋只觉得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 “皇上,皇上?” 耳边的呼声,让朱元璋心烦意乱,打定主意,若还是那太监叫自己,定要让净身房的人把他拖去再阉一次。 睁开惺忪的睡眼,没见到那太监的身影,却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官府,手持笏板,正在三丈开外,弯着腰,伸着头“皇上、皇上”的叫着。 “朕没聋,听着呢,什么事,说!”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朱元璋的口中发出,把他吓了一跳:这...谁在说话?皇上不是我吗?谁敢在我面前自成朕? 一惊之下,猛然站起,却忍不住打了个踉跄,手扶住椅边才没有跌到,看着自己的手,皱纹密布,连忙扯过头发查看,也是花白,全身更是无力。 “秦相啊,就说皇上睡着了,你还要进来,冲撞了龙体,你这老骨头能...哎!” 门口的太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扶着朱元璋坐下,口中还在责怪着那位老者。 “皇上,您说什么?我听不清!卓公公,还轻纸笔伺候。” 刚刚坐下朱元璋,只觉得胸口气不够喘,忍不住想要砸书案:闹了半天,感情是你聋了。 “皇上,东宫太子狩猎之时,被流矢误杀,贤王怀疑是蜀王所为,已经将他扣押,晋王殿下为救蜀王,已经和贤王刀兵相见,齐王劝和,被打成重伤,生死不知,昏倒前扬言不死不休,威王听说此事,已经暗中调动兵马,东宫之争,又要开始了...” 东宫储君,向来都是皇家子嗣自相残杀的引子, “不...” 刚刚睡醒的朱元章大吼了起来,浴血沙场、斩杀功臣、玩弄权术、为国为民日夜操劳,这些,他都能忍,唯独听到自己的子嗣自相残杀,他忍不下去了。 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吗?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中,知道要斩杀群臣,那山珍海味,如同嚼蜡。绫罗绸缎,不过是为了掩饰做过的肮脏行径,面对着勾心斗角的后宫,美人如蛇蝎;面对着储君与皇权,子嗣变成了豺狼... “三十一息,可做三十一年人君!” 那充满道韵的声音再次想起,金龙看着满头大汗的朱元璋,缓缓的说到。 “什么意思?刚刚那是?” “你在天道人君幻境中读过了三十一息,将来可做三十一年得人间帝王。” 金龙说着,口中忽然金光大盛,道道符文从它口中喷出,凝结着周围得紫气,涌向朱元璋。 “我不要做皇帝,我不要杀功臣,我不要娶自己不喜欢得人,我也不要自己得孩子自相残杀。” 朱元璋大声得喊着,双手挥舞着,想要把那凝结紫气得符文推开,可双手一碰那符文,竟如雾气一般消失在他得手心。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此间幻境,就当是对你的提醒,日后如何,事在人为。” 紫气随着符文的凝结,越来越淡,金龙的身影,也慢慢的消失,玄慈玄悲只见朱元璋疯疯癫癫的挥舞着手臂,口中重复:“我不要做皇帝,我不要做皇帝...” “如净,你怎么了?那金龙呢?” 顾不得伤痛,玄慈过来,一把抓住了朱元璋。 “方丈,刚刚,刚刚我看见了...” 朱元章把天道人君的幻境,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遍,听的玄慈恍然大悟:化龙劫,考验的是人心,如此以来,跟佛家的六道轮回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着朱元璋,知道他将来有三十一年的帝位,玄慈放心了,皇觉寺,日后必当重建宗庙。 还有在这如净做皇帝以前,得找机会让他体验一下六道轮回,才能更加的大彻大悟,对于佛法的宣扬,也是有不少的好处啊,想到这里,玄慈忍不住看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见方丈久久不语,忍不住抬头望去,正好和玄慈对视,那眼神,和金龙的相差无几,顿时他大喊起来:“方丈,我不要做皇帝,我要做和尚!” 玄慈开心的笑了:“做和尚!做和尚!做体验六道轮回的好和尚!” 第58章 还有这么贱的功法? 朱元璋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化龙劫,玄慈玄悲二人总算是舒了口气,即使眼前宗门迫于形势需要四散云游,但是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位帝王弘扬佛法,二人的心中,还是美滋滋的。带领几位高僧合力布下护寺阵法,遣散同门,约定三年之后,再归皇觉寺。 朱元章站在寺庙门口,感慨万千,天大地大,何处是家?做和尚都不安生啊!想来,和大哥郑涛分散一年有余,现在音信全无,不知道他找到刘大人没有,有没有报仇?现在方丈带着自己云游,不如一起去江浙一带,顺便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 姚广孝在给师门传音后,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不分昼夜的赶路,却还是没赶上那化龙劫,望着天空中消失的劫云,目中光芒闪烁不定:沐王府野心勃勃,赵王是一代枭雄,可是自己那师弟,好酒及色,心胸狭隘,难成大器,若想为宗门夺得这天子圣眷,指望他,八成是不太可能。更何况如今出现真龙化劫,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回沐王府?不如先去打听这化龙劫究竟是和人引起,再做打算。 化龙劫虽然散去,可是它引起的风波却并未停息,朝廷派出了刘将军,沐王府除了姚广孝,世子赵启峰也带领了一对人马披星赶月的追来,大大小小的宗门,更是派出了高手,前来打探,而这引起这一切的朱元璋,却在当天就和玄慈和尚,奔着江浙一带而去。 此时的江浙高安县,不说多么富饶,民众却也能安居乐业,与其他地方的兵荒马乱相比,这里真是云游化缘的天堂。朝廷派来钦差,协助刘基,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乡绅恶霸,刘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把高安县治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周围的难民,也都闻风赶来,谋些生计。 政通人和,刘基却是高兴不起来,前些时日,郑涛来信,说了赵王刺杀皇上以失败,以及自己的遭遇,看的刘基胆战心惊,虽然知道郑涛最后被孙老头救下,却还是放心不下,大都,不是久留之地。 “吴通,所有官差里面,你武功最高,再去大都走一趟,接应一下郑涛,让他早日回高安县,这一亩三分地,目前还算太平,报仇的事,日后再说,小命要紧。” 怕郑涛固执,又亲自修书一封,交给吴通,让他快马加鞭,早去早回。 在赵蚂蝗的大肆宣扬下,慕名前来铸造兵器的人越来越多,铁匠铺中两人受伤,孙老头百忙之中,还不忘记照顾他们两个,尤其是对那牛二,买了只母鸡炖了给他吃,还亲自端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女子来了月事,也需要像你这般静养,好好休息,打铁的事情,不急。”气的牛二当天就抡锤打铁,刚刚结疤的伤口又流血了... 郑涛觉得,这孙伯是故意的,看着牛二,也越发的觉得孙老头说的对,还真像... 心中暗下决心,就算是有伤,也不能耽误了孙伯德生意,他的嘴,开过光。郑涛与李奇一战,虽然受伤,却也不严重,加上他体质较好,休息两日,便又能打铁了,与牛二相比,好似勤快了好多,看的孙伯连连点头。 过了五日,牛二的屁股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偶尔帮忙一起打铁,但是好不容易抓了郑涛这个壮丁帮忙,他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有时趁着孙老头不在家,还偷偷跑去和小花去集市,说是旧伤未愈,需要看大夫,为了这事,没少挨孙老头的骂。 这一日,铁匠铺不忙,兵器都打的七七八八,就等人来取了,郑涛买了些酒菜,就去贾秀才家了。说起来,无论是铁匠铺的生意红火,还是郑涛对修道的信心,都是秀才的那本书帮了大忙,平日里没空,今天难得浮生半日闲,郑涛特来感谢,顺便与那秀才谈论一下文人才有的话题。 酒足饭饱,郑涛带着微醺回到了铁匠铺,此铁匠铺空无一人,牛二又去找小花了,孙老头也不知所踪,听牛二说,据他推测,孙老头最近都是去蔡寡妇那里讨论兵器铸造了。 经过淬火的那盆清水,郑涛看到了自己因为饮酒醉红的脸,借着酒劲,心中泛起了一些自责:家仇未报,龟缩在这铁匠铺,还与人饮酒作乐,不思进取,拿着那些微不足道的修为骗自己...这还是你吗,郑涛? “不行,我要修炼,我要报仇!” 瘫坐在水盆前,郑涛拿起了孙老头敲打铁胚用的小铁锤,朝着自己的胸口锤去:既然与人打斗,能聚气,能化灵力,那我就自己打自己,加快这修炼。 一锤落在胸口,郑涛只觉得胸口一闷,腹中更是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 “郑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己打自己?看把你打的,都吐了。” 刚刚进门的牛二,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大呼起来,忙去把郑涛扶起来。 吐酒之后,郑涛人也清醒了不少,心中修炼之意更盛,拉住牛二的胳膊说到: “牛哥,我自己打,使不上力气,你帮我!” “怎么帮?帮着打你?你这跟谁喝的?都喝傻了,也不叫上我。” 一边说着,牛二还贴心的在郑涛背后拍了拍。 “牛哥,你想一下,我跟那秦风、李奇比试,是不是越被打,越厉害,我修炼的功法就是这样,挨揍才能长进。” 牛二仔细的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不禁狐疑的看了看郑涛,心中嘀咕:天下间,还有这么贱的功法! “怎么帮你?用刀砍,还是用剑刺?这些,我都不会,俺只会打铁。” “就用你那打铁的大锤吧。” 郑涛想了一下,用别的,还真怕他乱拳打死老师傅,误伤了自己。 “俺只会打平放着的东西,不会打站着的人,要不你躺下,咱们来个胸口碎大石?” 想了想刚刚自己一锤子把自己锤吐了,郑涛摇了摇头,刚吃饱,别锤胸口,锤胳膊吧。 挽起衣袖,郑涛将左胳膊平放在铁匠台上,凝神聚气,等待这牛二帮自己敲打。 牛二搓了搓手,高高举起铁锤,看着郑涛的胳膊,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嗯?怎么不锤?” 郑涛见牛二憋了半天也不锤,不禁疑惑。 “那个,平日里,师傅都用小锤指引,现在没有小锤先敲,还不知道锤哪里呢。” 郑涛右手拿起小铁锤,在胳膊上找了一处存在七星聚灵阵法的地方,轻轻的敲了一下。而后,又感觉被轻轻敲了一下。 “郑兄弟,俺还是不敢,这胳膊又不是铁,你说万一...” “不碍事,你尽管像平时打铁那般锤打,功法就是要多验证,才能找到最好的,敲疼了不怪你。” “那俺使力了昂,你可小心点。” “别分心,敲吧!” 小锤轻敲,大锤抡起,伴随着“嘎嘣”一声脆响,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响了起来。 “郑兄弟,你没事吧,我都说了不能敲,你看这...” “牛哥,别说话,快去叫大夫,我这胳膊...断了。” ...... 忍着剧痛,郑涛回想这刚刚自己敲的一锤,还有牛二的这一锤,心中渐渐有了明悟:七星聚灵阵,聚的是灵气,混元一气阵,脱不开一个‘气’字,自己体内的阵法,对于灵气攻击,可以防御、吸收、炼化。但是对于牛二这种以力气催动武器攻击,却是没什么防御。之前总是在钻研如何运用灵气,却是忽略了这点。 幸亏刚刚不是胸口碎大石,要不然那后果,细思极恐...... 第59章 卧虎藏龙铁匠铺 孙老头回来,见到大夫正拿竹板帮郑涛接骨,问清事情原由,抬起脚就朝牛二踢去:这夯货绝对是故意的,平时打铁不卖力,这敲起胳膊来可是生猛的很啊! 牛二见孙老头盯着自己,心里发毛,这眼神,不对! 孙老头抬脚的一瞬间,就躲了过去,一跃三尺高,没一点屁股受伤的迹象。 “师傅,这事不赖我!” “长本事了啊?屁股不疼了?” 见牛二躲开,孙老头也没再追过去打,他也知道这事不怪牛二,只是心中气不过啊:两人刚刚痊愈,又被牛二敲废了一个。 “孙伯,这事不怪牛哥,是我...” “你呀你,从你来到这,就没见你好利索过。” “我这一天天的打铁,忙的都没有时间去找那蔡...一天到晚瞎琢磨,这下好了,别说比武了,打铁都不行,唉,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呢?” 孙老头感觉说漏了什么,一甩袖,回了房间。 牛二朝着郑涛眨了眨眼:“怎么样,我推测的没错吧!” ...... 与八卦刀秦风、鬼剑李奇的比试,让郑涛受益匪浅,同时找到了目前提高自己修为的道路,牛二那一锤,更是帮助他找到了缺点,作为一个喜欢钻研的人,郑涛在胳膊上的伤还没痊愈,又开始了新的挑战: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但凡有来铸造兵器的,都要与人斗上一斗。 当然了,都是挑一些内力外放的人比试,用牛二的话来说,那就是要有挑战性,这么贱的功法,必须要找高手来过招。那些功力尚浅,只能以兵器伤人的,郑涛直接是略过了。 不是他看不起功力低的人,而是他打不过。 一身的修为,与日俱增,对各种兵器,无论是锻造方法,还是使用技巧,也都有了加深刻的了解。 紫阳真人门下伏魔剑:一剑出,万魔臣服,弹指间,被郑涛用同样的招式打败。 祁连山二当家的祁家剑:当年一剑走江湖,驰骋二十载,未曾一拜,被郑涛以同样的招式,逼得回宗门闭关。 上清观的上清剑法:有着源远留长的传承,更是在千年以前就名动四方,江湖中,但凡遇见使用上清剑法的人,都礼让有加,遇到郑涛使出的相同的剑招,同样败北。 八卦刀、断门五虎刀、奇门三才刀、江南陆家刀、胡家刀、鸳鸯刀,全部不敌郑涛。 探云爪、峨眉刺、罗家枪、惊天三斧,就算是武林中那些使用奇怪兵器的隐世之人,也无法战胜郑涛。 一时间,孙记铁匠铺名声大躁,越来越多的高手慕名而来。 传闻,孙记铁匠铺是师徒三人所开,打铁是假,挑战天下武学是真。,人称铁匠三魔。 最小的弟子叫作郑涛,此人深不可测,无数武林成名人物,在他的手中走不出十招,而且都是败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此人生性傲慢,那些未成名的江湖人士想要挑战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只跟高手过招,而且过招之时,皆为单手,从未见他双手对敌人。 他的师兄,人称牛二,长的五大三粗,一身蛮力,比郑涛更加的厉害,传闻,郑涛的左臂就是他给打断的,由此可见,此人之凶狠,对自己的师弟都下狠手。再者,他的修为,应该在郑涛之上。 至于他们的师父,没有人见他出过手,身形佝偻,须发皆白,但是眼神犀利异常,看人之时,有入骨三分之感,让人不寒而栗。郑涛傲慢勇猛,牛二凶狠毒辣,却都拜在此人门下。 有人亲眼所见,那孙老头只是抬脚作势要踢牛二,牛二闪避不及,屁股就受了伤,鲜血直流,如女人来了月事。强如牛二,不敌他的一脚,没用任何兵器,只是抬脚就伤人于无形,而且此伤对于男人,充满了侮辱性,如此高深、毒辣,当真世间罕见,怪不得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彻骨生寒。 除了声名鹊起,银子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孙老头和牛二除了打铁,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郑涛与人过招。两人专门请木匠做了一副茶海,每当郑涛与人比试过招,二人就停下手头打铁的活计,坐在茶海前,沏一杯上好的茶,摆上些花生米、瓜果之类的,牛二更是自创了油炸蚕豆,每天吃的不亦乐乎,看的孙老头心痒痒,奈何牙口不好,只能干着急。 遇见一些功法路数怪异之人,二人还会赌上一局,不过每次都是孙老头押郑涛赢,强制性让牛二押郑涛输,赌注就是今天的晚饭谁来做,自从郑涛比武赚银子,孙老头就不再让他做饭了,倒是苦了牛二,又要做回伙夫了。 比试完之后,孙老头就眯着小眼,给人送一套衣服遮体,收些银子。郑涛见孙老头喜欢卖衣服给人,过招的时候,也故意将人的衣服戳破,无耻的名头,隐隐压过了孙老头。 树大招风,歪名传了出去,除了慕名来铸造兵器的,自然还有一些嫉恶如仇的江湖人士,前来为武林除害,这一日,铁匠铺来了三人,两男一女,那两名男子,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可是走起路来,却是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高手。走在两人前方的,是一名俊俏的少年,身穿的宝蓝绸衫,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目若朗星,炯炯有神,腰间,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短剑,双手倒背,信步走来,潇洒飘逸,容光照人。 “公子,大驾光临我这铁匠铺,不知道要铸造些什么兵器?” 远远的,孙老头就见几人的装束,知道又是个有钱的主,连忙迎上前去,看着那少年的一身绸衫,心中暗道:若是过招的时候破了,怪可惜的。 “听闻,你这铁匠铺,可铸灵器?” 少年并未说自己的目的,而是反问孙老头,说话之时,不断的打量着铁匠铺里里外外,目光轻蔑。 “老朽不懂武功,更不会蕴养兵器,江湖朋友抬爱,把铸出来的利器称为灵器,这有些成型的刀剑,公子可自行看看。” 见那少年一副轻蔑的眼神,孙老头也懒得搭理他,小看自己可以,但是小看这铁匠铺,小看他打铁的技艺不行。 那少年也听出了孙老头的不悦,看了他一眼,刚想发火,似乎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朝着孙老头手指的方向走去,拿起一把剑,仔细的端详着。 “刚硬有余,锋利不够,此乃下品兵器,加上这剑脊的图案,就是你们所说的灵器?” 那少年轻弹剑身,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摇了摇头,把剑丢下了。 “你...” 孙老头见别人这样对他他铸造的剑刃,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指着那少年,想要训骂,却一时间找不到词,此时他脑袋还没转过弯,平日里无论来人比武输赢,拿到自己兵器的那一刻,都爱不释手,何曾这样不屑的看待过。 那两名老者,见孙老头这副样子,以为他要动手,想道了江湖中的传言,连忙一步上前,挡住那少年,衣袍无风自动,一看就是蓄势待发,孙老头指了指那少年,一甩袖子: “这里是铁匠铺,不是练武场,几位若是不打铁器,还请离开。” 头一次,孙老头把人往外赶,看来,是真生气了。 郑涛见状,迎了上去: “这位兄台,听你的意思,对兵器很有研究?不知阁下师从何处?来此又有何贵干?” 那少年见来人,长身玉立、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生好感,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是何人,又来此做什么?” 少年脆生生的反问,声音听起来还很舒服。 郑涛一笑:“我是这铁匠铺的学徒,在这能做什么,当然是打铁了。” 那少年听了这话,又看了看郑涛,只见他左手倒负,不禁想起江湖传言:是他,那无耻之徒,喜欢在比武时撩破人的衣衫,低头看看自己一袭宝蓝长衫,脸颊竟有些微红,旋即抬头,怒目而视,对着郑涛说道:“你就是那狂傲的郑涛?” 郑涛一愣,看着对方的一脸的怒意,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来寻仇的?我平日里与人过招比试,也不曾错手结下什么仇恨,最多就是帮孙伯挑破他人衣物,不记得有什么深仇大恨,惹得人如此眼神看我。 “在下正是郑涛,可不是什么狂傲的郑涛,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哼,你不仅狂傲,还无耻!” 那少年越说越有气势,看那情形,仿佛恨不得立即伸张正以,灭了郑涛这登徒浪子。 “我...” 郑涛懒的再去解释,平日里,只要与人过招,使用出对方的招数,多会招来谩骂:偷师学艺、无耻宵小、无耻小儿、无耻之徒,他也习惯了。想来,这少年是帮着自己的宗门找场子来了,那跟随他的两位老者,功力不俗,应该是宗门长辈。 “哼,不说话?怕了?堂堂的铁匠三魔,不过如此。” “什么铁匠三魔,你休要胡言乱语。” 郑涛终于知道孙老头为什么不想和来人说话了,深有体会,这少年,像个妇道人家,嘴上功夫了得。 “卧虎藏龙的铁匠铺,郑涛、牛二、鬼老头铁匠三魔,今日遇到我东方沐,算你们倒霉。” “且慢,定是有什么误会!” 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出手,郑涛连忙后退,一边退还一边解释着,听对方的话,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郑涛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条黑影从天空中疾驰而下,在郑涛眼前极速变大,是一天通体乌黑的皮鞭,皮鞭之上,还带着细密的鳞片,隐隐有幽幽的光芒,定非凡品,带着破空声,眼见就落在了郑涛的脸上... 第60章 你无耻!(第一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郑涛身形一撇,顺手抓住那鞭梢,缠绕在手上,身形后撤,突然发力,将那皮鞭连带着它的主人,从两名老者身后扯了出来。 “竖子你敢!” “住手!” 两声暴喝,接连而起,两名老者,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双掌齐齐地朝着郑涛推来,空气瞬间变得如河面一般,竟然扭曲起来,泛起丝丝的涟漪,朝着郑涛如浪花逐岸一般,悠悠的飘了过来。 郑涛不敢托大,松开手中的鞭梢,急速后退,体内太极图案翻转起来,之前与人过过招,收集在体内的灵气,瞬间爆发,一道道剑气,顺着他的手指冲出,朝着那空气中的涟漪而去,正是鬼剑李奇的万佛朝宗。那涟漪转瞬就到了刚刚郑涛所在的位置,于剑气相碰。那剑气如同泥牛入海,瞬间就消失不见,那涟漪,速度不减,没受任何影响,朝着郑涛而来。 郑涛心中大惊,刚刚那一招,自己虽然有心留手,并未使用全力,可至少也用了五分力,竟然没有丝毫作用,连让那涟漪慢下来都不行,看来遇到高手了,两人对灵气的运用已臻至化境,对方的修为,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抵抗的了。但是若让他束手待毙,又心有不甘。一咬牙,郑涛调动体内的阵法,此时也不论是何种武器、功法,一股脑的全部使了出来:伏魔剑、八卦刀、峨眉刺、探云爪、三板斧,各种灵气所化的攻击,令人眼花缭乱,终于,将其中一道涟漪击溃。可是,双人四掌,这才击溃一掌发出的,还有三道涟漪,眼见就撞到了郑涛的身上。 “住手,谁要你们帮忙,我要亲自收服这魔头。” 一声怒喝,比郑涛使出浑身解数还有用,那两名老者双双收手,冷眼看着郑涛。 “云伯、雾伯,我爹派你们来,是保护我,不是替我杀人,此次历练,还是让我自己来。” 说着,不再理会二人,手持一似鞭似锏的武器,一指郑涛,朗声说到: “无耻郑涛,拿起你的武器,来战。” “为何而战?” 此时郑涛,全身力竭,前些时日存下的灵气,刚刚在抵挡那涟漪时,已全数用出,也不知那是何种神通,竟如此了得。现在这东方沐,又来挑战,除非他能内力外放,供自己储存,否则,就只能肉搏了。 “呵呵,平日里你为何与人战斗?” “以往比武过招,都是拿兵器做彩头,若是我赢了,加十辆银子,若是我输了,再把兵器加铸符文。” 郑涛心里想着,若是对方能给些时间,用七星聚灵阵收拢些灵气,也不是不能一战,当初对上那李奇不也是用阵法里的灵气么。 “哦,还有此等规矩,今天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东方沐从腰间解下短剑,扔给郑涛:“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我就手下留情,饶你不死。” 郑涛接过剑,抽开一看,寒光刺眼,拿给一旁的孙老头看了一下。孙老头接过剑,仔细看了许久,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这剑是谁打造的?如此锋利,没有几十年的经验,绝对做不到这般。” “鬼老头是个识货的人,看来在打铁一道,你还是有些本领的。” 东方沐有些骄傲的说到。 孙老头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语气与神态,整个人都很激动:“这铸造短剑的人,和你什么关系,能否引荐一下,老朽想拜访一番。” “痴人说梦,我神剑山庄是你这等武林败类能去的地方?” “你...我怎么就成武林败类了?” “到底能不能铸造出来,铸不出来,就赶紧过来比试。” 郑涛看着孙老头,也是一脸的疑问,心道:孙伯啊,你可得争口气,拖延一下世间。孙老头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 东方沐见状,呵呵一笑,大吼一声:“郑涛,看鞭。” 只见东方沐,手执三尺铁杵,身形一动,就挥舞过来。此时郑涛才看清,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柄铁鞭,鞭分软硬,这鞭是一柄硬鞭,如金锏一般,没有锋利的刃口,通体如竹节,一段连着一段。单鞭双锏,无论是鞭是锏,一般都为壮汉的兵器,因为本身没有刃口,对力量的要求就高了些,极少见有这少年的身段使用鞭的,倒也是奇怪。 心中虽然好奇,但是身形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一个翻身,躲过对方的攻势,顺手把刚刚东方沐丢下的剑捡起,摆出了上清剑法的起手势。扯虎皮,做大旗,虽然此时没有灵力,但是样子却是要做足的,武林当中,见到这上清剑法,多半还是礼敬有加的,一会这少年看到自己使用这剑法,也不至下死手。 东方沐一击不中,也不追击,见郑涛捡起了长剑,原地未动,手中铁鞭挥起,在头顶画了一个圆圈,顺势用铁鞭一指郑涛。 郑涛心中好笑:如此长的距离,这一鞭下来,连自己的衣服都碰不到,更别说伤人了。刚想开口嘲讽一番,却见一黑点从鞭尖窜出,眨眼间就到了身前,连忙用剑抵挡,心中暗道:好歹毒的暗器。 却见那黑点拖着的铁鞭,一下就变长了好多,那黑点没击中郑涛,却是缠在剑身之上,定睛一看,这那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一条软鞭,正是刚刚袭击自己门面的那截鞭梢,这人,竟将软鞭硬鞭组合在一起用,看起来就像是一柄浮尘,当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鞭剑交缠,两人纷纷用力拉扯,东方沐似是不敌郑涛力气大,手腕一抖,那鞭就如活了一般,自行离开缠绕的剑身,在郑涛耳边炸响一声,飞快的收了回去。 郑涛见对方收兵器,连忙乘胜追击,却不想那鞭中途又折了回来,郑涛举剑格挡,却被绕弯的鞭梢抽住了后背,刀割火燎之感,蔓延开来。东方沐见一击伤敌,,身形一动,速度暴增,手中黑鞭,更是虎虎生风,势不可挡。 战斗中,不时传来“啪”、“啪”、“啪”的声响,郑涛身上,不说是劈开肉绽,也是伤痕累累,看的孙老头和牛二,都不忍心了。 “师父,你别让郑涛再比了,认个输!这次就算你赌输了,我也不要银子了。” 牛二见孙老头一脸的焦急,有些心疼郑涛的说到。 “夯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银子,师傅我是那样的人吗?不是我让他打,对面分明是来找茬的,能听我们的才怪。” “哼,不过如此,上清剑法被你使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就你也敢挑战天下武学?把你打成这样,你那师傅也不来救你?当真是‘师徒情深’啊!” 一边打着,东方沐一边说着,很显然,论招式套路,郑涛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 “要打便打,啰嗦什么,像个妇道人家,难道你就嘴上功夫好吗?” 忍着剧痛,郑涛反唇相讥,心中隐隐有一个计划。 “叫你嘴硬,我叫你再嘴硬!” 东方沐似乎被戳中了什么逆鳞,手中的黑鞭,加了几分力道,如此一来,速度倒是慢了一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涛身形跃起,顶着黑鞭落在身上的危机,以伤换伤,猛然发难,自创的擒龙式,借着体内阵法吸收的一丝灵气,发挥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花俏,冲着那东方沐的白嫩的脖颈抓去,用的,正是还未痊愈的左臂。 东方沐心中暗呼不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自己这一鞭虽然能打到郑涛,但是他同样能抓住自己,看他那不要命的样子,相必这一招威力不可小觑,连忙转身避开这一爪。郑涛哪肯让他如此轻松躲去,没抓到脖颈,顺势就把手扣在那人肩膀,五指用力,如捏碎那大蟒七寸一般,狠狠的抓了下去。 那云伯、雾伯的两位老者,之前见东方沐稳占上风,一时间放松了防范,此刻见到郑涛突然下狠手,想要出手制止,已经是来不及。 一声惨叫传来,郑涛左手抓住东方沐的左肩,右手握剑,已经搭在他白嫩的脖颈之上,锋利的剑刃,一碰之下,竟然出现了殷红的血丝。 “叫什么,打我这么多下,也没见我叫一声,抓你一下就鬼哭狼嚎,嘴上功夫果然厉害。” 嘴上虽然这样说,抓着东方沐那瘦弱臂膀的手,却是松了下来。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老实呆着。” 这东方沐牙尖嘴利,郑涛实在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住手!” 两名老者齐齐的喊了出来,虽然没能救下东方沐,可是二人也没闲着,直接把牛二和孙老头抓去,此时二人正一人一个,手扣在孙老头他们的脖子上。 “孙伯、牛哥!” 只顾着训斥东方沐,此时抬头,却见孙老头二人被擒,郑涛一下着急了,看了看剑下的少年:方才这二位老者似乎很在乎这少年的安危,若是交换过后,这些人不再找茬,一换二应该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郑涛把东方沐扯了过来,左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上,右手持剑,架在左臂之上。东方沐身形比郑涛矮了几分,此时被郑涛这般搂住脖颈,头发刚刚抵到郑涛的口鼻,一股幽香传来,郑涛一愣,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娘娘腔,竟如烟儿一般还有香气。 “你...你无耻!” “我知道,你住口!” 第61章 愤怒的东方沐(第二更)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有让步,郑涛手中就东方沐一个人质,对方却抓了两个,让一步,就陷三人于绝境当中了,先不说那两个深不可测的老家伙,就是这东方沐,也够没有灵气的自己喝一壶的了。 “你放了我家少主,我们就放过他们。” 其中一名老者,明显是着急了,看着少年脖颈中的细微伤口,开口劝说郑涛。 “你们几人,立刻离去,不再找我们麻烦?” “我等立即离去,不再找你们麻烦,若是少主有恙,就算是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将你们斩杀。” “你呢?还打不打?” 没有理会老者的威胁,郑涛勒了一下东方沐,厉声问到。 “哼,偷袭要挟,算什么好汉,有种放开我,看我不打的你皮开肉绽。” “难道你就嘴上这点本事了吗?好,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两位老者威逼利诱,郑涛不敢轻信,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抓!谁知道他们人老成精,打的什么注意,说不定一转身就把三人灭了。 这东方沐不一样,明显就是初入江湖,最讲究的就是侠义之道,行事风格颇有讲究,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刚刚开打之前,不让两位老者帮忙,就能看出端倪,再者说,这两位老者明显是听他的,东方在手,性命无忧! “有话好说,和气生财,大家不要打打杀杀,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谈不是更好?” 孙老头见气氛有些尴尬,想要缓和一下。 “就是啊,小兄弟,看你细皮嫩肉的...!” “你住嘴,再多说一句,我让雾伯掌你的嘴!” 牛二本想学着孙老头,劝诫一下那少年,想不到一开口就惹毛了对方,转头看了看那被成为雾伯的老者,见他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自觉的就把下半句“破了相就不好找媳妇了”生生的咽了下去。 双方僵持了有大半个时辰,郑涛的左臂本来就未痊愈,此时更是有些酸痛,调动了一下位置,手臂下滑了一些,搂住东方沐的胸膛,一股软软的感觉从胳膊上传了过来,郑涛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手臂加了几分力道,果然是软的,难道... 正在郑涛思索之时,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只见被他环抱住的东方沐,正低下头,咬着他的胳膊。郑涛手臂一振,肌肉虬结而起,脱离他的口中,顺势一推。东方沐俏脸微红,怒目而视,被推开后,没有逃走,反而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郑涛的脸打去,郑涛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你...” “你什么你?” 他一只手被抓,换另外一只手又搧了过来,郑涛正想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刚开口: “我...” “我什么我?” 郑涛又松开手反手抓住后来的手腕,让那人两巴掌都落了空。 眼见那老者就要放了牛二冲过来,自己还没谈好,郑涛顺势又拉了东方沐一把。那人没想到刚刚放开他的郑涛,又拉了他一把,身体一个踉跄,惊呼一声,竟然侧身倒在郑涛的怀中。郑涛也没想到,是这番场景,一股幽香再次传来,想着刚刚软绵绵的感觉,又仔细看了一下少年的脖颈,是女儿身无疑。此时手臂下意识的就要躲闪,刚刚倒负在腰间,见东方沐身形不稳,又扶了一把,刚好揽住她的腰肢,宽松的长衫一下陷了进去,纤细的腰肢,柔若无骨,郑涛也不觉的手臂疼了。 东方沐身形正要倒下,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显然是被人揽住,抬头看见郑涛一脸尴尬的表情,又羞又怒:“无耻郑涛,你...你...”一时间,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闭嘴,再乱来,就把你留在这给牛哥做小老婆!” 见东方沐又要发狂,郑涛低声的喝到。 抬头看见杀来的那雾伯,又一摆手:“前辈且慢,刚刚说的话,可还做数。” 来人见这电光火石之间,少主又被挟持,听到郑涛一喊,身形一顿,朗声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做数。” “好,我且信你一回,刚刚已在这人身上留下禁制,你若食言,她也活不了多久。” 那雾伯一听郑涛这话,目露凶光:“好你个歹毒的郑涛,想不到竟如此下作,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 “你卑鄙...” 那女子看了一眼牛二,恶狠狠的对着郑涛说到,身形却是没有乱动,侧趴在郑涛的身侧,都没敢起身,看来,郑涛的话,威慑力还是很足的。 “郑兄弟,师父说过,方向比努力重要,我如果娶了二狗子,是生不出娃的,娶了这公子...” 牛二显然是听到了郑涛刚刚说的话,却不知这少年是女儿身,如今挟持他的雾伯也松开了手,和郑涛谈判,整个场上,他最轻松,忍不住就要提醒郑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三声厉喝一起发出: “你闭嘴!” 郑涛、孙老头与那女子一起喊到。 这牛哥,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好不容易快谈妥了,他这一句话又要惹毛了对方,怪不得孙伯总是骂他“夯货”。 ...... “带她走。” 说着就把东方沐推了出去,这样抱着,实在是太尴尬了。 东方沐被老者稳住身形,手中扬起皮鞭,又要开战。却被身旁的雾伯一把拉住:“少主,不可!”气的她空甩了一鞭,“啪”的一声炸响,显然心中十分恼火。 云伯也松开了孙老头,上前打量着东方沐,似要确认一下,她是否受伤。 “还不走?留下等吃饭呢?” 歇了口气,见东方沐三人还在院落当中,郑涛有些担心对方食言,对自己几人下手,于是装作很不待见他们的样子,以显示自己还是有实力的。 “走可以,不过,你得跟我走!” 雾伯不由分说,直奔郑涛而来,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残影,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仿佛他从未动过,而郑涛则是自己瞬移过来的。不见他使如何招式,就只是简单的把手搭在郑涛的肩膀上,可是却给人一种及其危险的感觉,郑涛在他的掌下,首当其中,只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是一滞,呼吸都有些困难,搭在肩膀上的手,似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瞬间让人灰飞烟灭,郑涛只觉得汗毛倒立,体内的阵法,隐隐有崩溃的先兆。 “那个,雾伯前辈,有话好说,这不都谈好了吗?要是不走,留在这吃饭也是可以的,牛哥的厨艺好着呢。” 郑涛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相信,对方想要杀他,就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若不杀他,为何又抓住他,只有一个解释,刚刚那句话,冲撞了他,他在教训自己。 为了回应郑涛的话,被雾伯惊呆的牛二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厨艺好着呢,大家不打不相识,留下来吃个饭吧。” “哼,老夫辟谷多年,抓你企是为了一顿饭。” 郑涛心中一惊:嗯?辟谷...那最少是结金丹的修士!这东方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金丹修士保护,还来找铁匠铺的麻烦?刚刚她说神剑山庄,难道...是我们铸造兵器,抢了他的生意?还是...和沐王府有关,行踪暴露了?今天没查黄历,不然肯定写的是:宜出行,不宜居家! 就在郑涛胡思乱想之际,那雾伯又开口:“身体里,已经给你种下禁制,三月之内,若是不由老夫解开,你就等着爆体而亡吧。现在,就把少主的禁制解开,不然,让你现在就魂飞魄散。” 说话间,郑涛只觉得一股洪流传入自己体内,即将崩溃的阵法,因为外力的注入,瞬间又活了起来,如一个个贪吃的孩子,奋力的吸收炼化那股洪流。浑身立即暖洋洋的,一扫刚刚的疲惫之态。 “嗯,全身没有灵力波动,竟能在老夫的掌下撑过三息,倒也是条汉子,怪不得少主说你嘴硬。” 就在郑涛贪婪的炼化灵力的时候,一股比刚刚猛烈十倍的洪流,窜入体内,瞬间,冲破了阵法的防线,流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还有脑海之中,郑涛整个人如坠炼狱,受烈火焚烧,感觉周身的筋脉、血肉,都开始焦糊,变黑,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郑涛的口中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我解开,现在就解!” 通过方才一系列的事情,郑涛已经看出,这三人,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只是东方沐出来历练,神剑山庄派了两个老不死的结丹修士来保护,方才那二人放了孙老头和郑涛,就能看出,还是守信用的。千错万错,自己不该威胁他在东方沐的身上下了禁制,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却是名副其实的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都没下禁制,怎么解?也是在书中看到有禁制这一说,具体是什么样的,还真没见过,那雾伯说自己体内有禁制,查看了一圈,也不曾见什么异样,这老头,不是骗自己的吧,转念一想,也没这个必要啊,谁捏死蚂蚁还要恐吓一番? 硬着头皮,郑涛来到东方沐的身边,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含怒的瞪着自己,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你又打不过我,瞪什么瞪,瞪眼我才不怕你,于是抬起头,回瞪了过去。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东方沐忽然俏脸一红,心中暗想:这登徒浪子,无耻之徒,竟然如此直勾勾的看我,怒声喝道:“贼眉鼠眼,看什么?无耻!还不把禁制解开?”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说着,郑涛又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第62章 跟我们走一趟(第三更) “你干什么?” 东方沐手中铁鞭一提,敲向郑涛伸过去的手。 “解开你身上的禁制啊,要不然我小命不保。” 郑涛半真半假的说到,其实,他也就做做样子,此时,见到东方沐一脸警惕的样子,想起她用鞭子抽自己的事情,就想存心戏弄她一下。 “你...无耻!” “这句话自从你进门,说了有十八遍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无耻了?” 刚刚动手,没有时间仔细询问,这回非要问清楚,这东方沐是不是吃错药了,对自己到底有什么误会。 “你借着比武的理由,偷师学艺,窃取各路武学。” 东方沐想了一下,把这些时日听到的传言都整理一番,准备好好讨伐一下眼前这眼尖嘴利的无耻之徒。 “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是我的错喽?” “你故意撩破他人衣物。” “与人对决,一招不慎都有可能命丧当场,打斗之时,我怎还能顾及他人衣物?” “你...” 东方沐刚想说“你刚刚占我便宜”,抬头看见孙老头和牛二,还有那云伯雾伯,都在看着自己,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更何况自己还是女扮男装,郑涛也是不知情。 “总之,你就是无耻,至于是何缘由,你自己清楚!” 说完,俏脸竟有些微微发红,看的其他人都不知其所以然。 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郑涛也是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走到东方沐跟前,低声说:“其实,我也没下禁制,不过是威胁雾伯,现在骑虎难下,要不要继续装作解开,你自己决定。” 东方沐一听这话,不禁咬牙切齿,看着郑涛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我无耻...我知道,你先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看鞭!” “又打起来了,师父你看!这公子真是欺人太甚,给他解开禁制,他还出手,若不是我打不过他,早上前揍他了。” 牛二一脸气愤,还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 “你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看着云伯雾伯投来的目光,仿佛能杀人一般,孙老头踢了牛二一脚,刚好踢在屁股上,牛二捂着屁股,满脸委屈,朝边上远走了几步。 牛二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也有几分道理,不明内情的云伯觉得东方沐此时还动手,确实有些过分了,出声劝到:“少主,我等还要赶路,此处,不宜耽误太久,这小子,先放过他,待到忙完正事,再回来不迟。” “哼,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知道惹我东方沐的代价。” 东方沐也是一时气恼,见郑涛只是一味的躲闪,并未还手,也不好欺人太甚,收了铁鞭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惹得她皱眉。 “全都给我拿下,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辖区撒野。” 牛二听了这声音,乐呵呵的笑了:“哈哈,赵蚂蝗来当出气筒了,不知道这少年敢不敢揍他。” 说完之后,还特意看了看孙老头,怕他再一脚踢过来,见孙老头也是一脸的期待,这才放心的又笑了。 来人正是赵捕头,听手下人来报,今天铁匠铺又有人打斗,还抓了孙老头和牛二,这下他不干了,那可是帮自己赚银子的人,升官发财还指望他们呢,平日里郑涛打斗也就算了,今日连两个打铁的骨干也牵扯进去,看来,要教训他们一下才是,于是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看着团团围上的官兵,东方沐轻蔑的冷笑了一声,神剑山庄虽不是什么王侯将相,但因其家族原因,就连王公大臣,也是礼让三分,想要交好,这几名官兵,她还没放在眼里。 赵捕头看着眼前的三人,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直接被他忽视,倒是那俊俏少年,此时那深情,似乎对这些手下颇为不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发现一些端倪:这少年肤如凝脂,白嫩细滑,身形也是娇小,嗯?还有耳洞,没有喉结,莫非是女扮男装? 平日里,赵捕头就喜欢去醉仙楼逛窑子,那里的姑娘不但模样水灵,更是换着法的玩花样,倒也有女扮男装讨一些性格怪异的客人欢心,虽然未曾光顾这些人,却也是见过。若是眼前的少年,不是这么冷冰冰,再能多几分媚态,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啊! 看着俊俏的少年,心中不禁幻想眼前这少年换成女装的样子,宽松的长衫,仿佛被赵捕头一眼看穿,那长衫之下,必定是玲珑有致的身材,配上这脱俗的容颜,极品啊!他下意识的就摸摸了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淫笑,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摸一下,验明正身。 东方沐扫视一圈,见到赵捕头那神情,没来由的怒气横生,手中铁鞭一挥,前端飞出一截软鞭,朝着那人门面抽去,一生脆响,赵捕头本来就红皮的脸上,应声出现一道紫痕,那鞭子十分灵动,抽完之后,一下圈住赵捕头的脖子,力道之大,一下就将他的脸勒成为了酱紫色。 只见东方沐轻轻一拽,赵捕头就踉跄着身形,冲进了官兵的包围圈,刚好扑到在东方沐的脚下,她抬脚踏住赵捕头的背部,怒喝一声:“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好,这身手,这胆识,我牛二佩服。”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再怎么说,赵蚂蝗也是地头蛇,这会儿被人教训了,若是这三人走了,怕是要拿铁匠铺出气,孙老头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却喊出来,见牛二大喊大叫,连忙训斥,却是没有再踢他。 “姑娘小心!” 就在孙老头和牛二心中高兴的时候,郑涛大喊了一声。 那赵捕头脖子被鞭勒住,双手却是空了出来,此时当着众多手下的面,被人踩在脚底,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抽出腰间的刀,划向东方沐站在地上脚髁。 不待他提醒,东方沐依然察觉脚下的异动,手腕一抖,将赵捕头的脖子提了起来,踩在背上的脚后移动三分,踏在他的腰间。此时的赵捕头,肚子着地,脖子后仰,脸色紫红,手中拿着钢刀,胡乱的挥舞着,活像一只出了水的大龙虾。 东方沐,左手牵住软鞭,右手铁鞭挥舞,不断的敲打在赵捕头的双臂之上,“嘎嘣”脆响不断,赵捕头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显然,手臂上的骨头是寸寸断裂。 “让他们都滚出去。” 东方沐收起铁鞭,一脚踢开了赵捕头,一时间,惨叫之声,令人发指。 “都出去,姑奶奶...姑奶奶饶命!” 赵捕头忍者剧痛,遣散了手下,此时再不敢有非分之想,若不是双臂不能支撑,他都磕头求饶了。 “谁是你姑奶奶,再胡言乱语,我就敲掉你的牙。” 东方沐说完,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郑涛,有些埋怨他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有些感激他刚刚的提醒。 “当我没说!” 郑涛看到她的眼神,也想起了一时情急,道出了实情。 “师父...” “闭嘴!” 牛二刚想开口说什么,孙老头瞪了他一眼,作势就要踢过去,吓得牛二赶紧闭嘴,往后撤了一下,不小心坐在了淬火的水盆里,溅起的水,把他淋的像个落汤鸡。 “哎!” 郑涛叹了口气, 孙老头摇了摇头。 东方沐也难得的掩面笑了起来。 院子中的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 “我们走...” 娇笑过后,东方沐一挥手,就朝着门外走去。 “那禁制还未解除,就此离去,恐怕...” 云伯看了郑涛一眼,有些担心的说道。 雾伯更是一步跨到郑涛面前,抬手威胁:“还不去解开禁制?” “算了雾伯,已经解开了,我也没什么不适。” 东方沐本想告诉二人,其实没有什么禁制,又担心二人询问刚刚郑涛手放在她腰间的事情,让自己尴尬,只能这样说了。 雾伯心中一震:未曾见两人接触,这禁制就解开了?我都做不到这点,这小子是何如做到的?不行,此人诡计多端,别日后留下什么隐患。 “为了避免有什么隐患,小子,你要跟我们走一趟了,三月之后,少主无恙,我自然会解开你的禁制。”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郑涛就向外走。 第63章 牛二无影脚(第四更) 东方沐听了雾伯的话,停住脚步,指着郑涛:“带他一起走?” 雾伯点了点头:“我担心少主体内禁制未完全解开,带他一起,也不怕他耍花招。”云伯也是点了点头,此人臭名卓著,不得不防。东方沐想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带上郑涛,似乎比面对着整天板着脸的云伯雾伯要更好玩。竟鬼神神差的点了点头。 “唉,我说你们几个,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臭名卓著了,还有,这带我走这么大的事情,跟我商量了吗?” 郑涛被雾伯架着胳膊,身形后撤,赖在原地喊道。 “哼,本姑娘愿意带你走,是你的福分,竟然还撒泼耍赖不愿意,今天我偏要带你走!” 倔脾气上来的东方沐,一鞭甩出,缠住了郑涛的另外一只胳膊,拉起来就向门口走去。 “哎!...哎!” 牛二手指着郑涛,一脸焦急的看着孙老头。 “哎什么,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 一边说着,孙老头快步走向被拉扯的郑涛,想要给他拖回来。牛二也快步的跟上,心中嘟囔着:不是你不让说的吗?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我还有事,说几句话再走。” 见拗不过这几人,还有身后追来的孙老头他们,郑涛大喊。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敢耍滑头,我就拆了这铁匠铺。” “孙伯、牛哥,时间不多,我简单说两句。” 看着一脸焦急得孙老头和牛二,郑涛心中也十分得不舍,这段时间三人悠闲得生活,让郑涛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与家人一起的感觉。与救命恩人孙老头,情同父子,与牛二也有了手足之情。 眼下虽然是被胁迫出走,但是郑涛的心中,也有出去闯荡的念头,早在之前,就有了些打算,只是不成熟,现在赵捕头在铁匠铺被打残疾,秋后算账是少不了的,如此以来,倒不如让孙伯和牛二一起离开的好,去投奔刘伯父,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若是能沿途再打探一下那个为了帮自己而被官兵追捕的义弟,就更好了。 一番交代,孙老头也陷入沉思:都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想不到临老了,还要背井离乡,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赵铺头,想起他敲诈自己的事情,一咬牙,为了银子,走! 牛二听完郑涛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开玩笑,小花还没答应嫁给他呢,不能就这么走了。直到孙老头答应,临走之前,先去小花家,拿大把的银子提亲,这才点头。 郑涛连忙修书一封,向刘基推荐孙老头的同时,报了个平安。就在郑涛进屋写信,孙老头收拾细软的时候,牛二去做了他想做很久的事情:痛打落水狗! “赵蚂蝗,躺在地上装死呢?给你家牛爷爷起来!” 说着,牛二一脚踹在了赵捕头的屁股上,这些日子对于被踹屁股的滋味,他可是深有体会,此时能想到的最折磨人的,就是这招了。 “哎呦!疼死我了!牛二,反了...反了你了,敢打我,信不信我...” 疼的几乎昏死过去的赵捕头,忽然觉得屁股一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睁眼看到牛二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怒吼起来,只是他话没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不信!” 见赵捕头还嘴硬,牛二来了脾气:没见刚才我挨揍都忍着不说话吗?还敢嘴硬!叫你嘴硬,我叫你嘴硬! 又连着踢了几脚,那“噗”、“噗”、“噗”...脚面踢着屁股的声音,听着都酸疼...... 东方沐心中暗道:这牛二果然狠辣,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郑涛那小子还解释,鬼才信他。心中虽然瞧不上牛二,却也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她更讨厌赵捕头。 “牛哥饶命...牛爷...你是我牛爷,你是我的牛爷爷!” 赵捕头哀嚎着,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往外流,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疼啊!一下两下还是酸,三下过后,屁股疼啊! “让你欺压百姓,让你收俺师父的打铁钱,让你再威胁俺!” 这段时日,郑涛几乎天天与人打斗,让不懂武功、修炼的牛二看的心里直痒痒,早就想试试,此时真是越踢越得劲,脚下生风,奇快无比,一脚接着一脚,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断的数落着赵捕头,心中还盘算着,给这个姿势起个名:牛二无影脚。 “饶命,牛爷爷饶命,我还,我把银子都还给你们。” 赵捕头再迷糊,也知道这牛二是真心恨他,想起自己平时的行径,他真怕牛二就这么一直的踢下去,口不择言的就想赶紧让他停下来。还别说,还银子这话刚一出口,牛二就停了下来。想来是跟着孙老头时间常乐,对‘银子’、‘钱’啊这些字眼敏感了,都能闻着味。 “银子在哪呢?” 牛二喘着粗气问到,他也是有些累了,脚都有些麻了! “在...在家里的床底下。” 赵捕头见牛二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这夯货平日里看起来就不机灵,此时我若是骗他银子在家里,应该能骗的他把我送回家吧。 “噗”、“噗”、“噗”... 脚踢屁股的声音再次响起,牛二又开始踢了,边踢嘴里边嘟囔着: “你家太远了,俺这就随师父走了,没时间,还是踢你吧。” “牛爷爷,别踢了,银子在我身上,我都随身携带着,就在怀里,你拿走吧,别踢了,别...踢了!” 赵捕头心里苦啊:本想骗骗这夯货,谁直到他一根筋,又踢起来了,可怜自己辛辛苦苦存下的银票,还没来得及去买官,此时若是不交出来,怕是真的会被活活踢死! “敢骗俺!” 又踢了一脚,俯身搜出了银票,果然有不少,足足五百多两,比师父这段时间的打铁钱都不少! “早说不就没事了?” 甩了甩有些酸的脚,牛二作势又要踢,身心受伤的赵捕头,红色的脸庞,吓的都白了,拼死蠕动了几下,活像一条大豆虫! 牛二看他这副惨样,也没再踢,看着手中的银票,心里美滋滋。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这段时间喜欢踢他了,踢人真是有趣还有钱! “你脚怎么了?我记得你伤的是左边的屁股,怎么右脚瘸了?” 收拾好细软的孙老头见一瘸一拐的牛二,不去收视衣物,还站在那里傻笑,问了一声。 “不是瘸了,就是有点酸,踢银子呢!师父你看!” 见孙老头出来,牛二一颠一颠的跑了过了,手里还挥舞着银票,看的孙老头两眼发直。 “哪来的?怎么踢的,快告诉我。” 看着五百多两的银票,孙老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就是踢赵蚂蝗,他给的。” 牛二手一指正趴在地上朝门口蠕动的赵捕头,孙老头直接就把包袱丢给了他,朝着赵捕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把手指关节掰的啪啪作响,不时的还甩甩脚,似乎正在做热身准备,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看着赵捕头,生怕一不留神,他消失了。 努力向前爬的赵捕头,听到爷俩的对话,转头望去,正好看见来势汹汹的孙老头,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东方沐妙目转动,瞳孔一缩:这老头果然厉害,眼神竟然比牛二踢那么多下还厉害,铁匠三魔的鬼老头,当真不可小觑! 第64章 悲惨的秦风 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站在甲板上,面对着咆哮的黄河水,郑涛心中震撼不已,大气磅礴,婉若奔雷的大浪,能激起心中的千古豪情!此时,离开铁匠铺已经半个月,一路南下,渡黄河时,东方沐直接租下这艘大船的最上面一层,大户人家,就是有钱。 “怎么,怕了?” 东方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郑涛身侧,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嘲讽的说到。此时,她还是女扮男装,穿着淡黄绸衫,潇洒飘逸,容光照人,手执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呵呵,可笑,你这小白脸娘娘腔都没怕,我有什么怕的?” 看着东方沐,郑涛忍不住损她几句,一路上,两人都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偶尔还过上几招。 “说什么呢你,谁是小白脸娘娘腔?我本就是女子,皮肤白怪我喽?” “哎呀,还直到自己是女子?整天还穿着男人的衣服,还学人拿折扇,也不看看什么季节,什么天气!” 东方沐不禁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初冬季节,还阴天,尤其是这黄河上,斜风带着黄河上沾在身上还有些寒冷,拿着折扇,却是不合适,只顾着打扮成公子装束了,却是忘记这茬,不禁又羞又恼: “你懂什么,这是兵器,看招!” 手中折扇“唰”的一声打开,以扇为刀,就朝郑涛脖子划去。 郑涛身形一退,朝后面跃去,顺势一脚踢出,就朝着扇柄踢去,东方沐却是身形一转,收了折扇:“还说不怕,都吓的跳起来了。” “一言不合就偷袭,完了还装作跟没事的人似的!” “呀!说到偷袭,谁能比的过你啊,明明四肢健全,还装独臂,偷袭暗算,卑鄙!” 显然,东方沐对于郑涛当日用受伤的左手抓住她,还耿耿于怀! “算了,跟你也说不清,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骂谁小人呢?信不信我让雾伯把你扔下去!” “扔下去更好,趁机我就游走了,那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真是如这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说完,郑涛还做了个揖。东方沐气的直跺脚,俏脸装作恶狠狠的就朝着郑涛一步步逼近。就在这时,忽然从大船的一侧传来“噗通”一声,二人转头看去,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诧异:竟然有人早一步被扔了进去... 就在二人诧异的同时,船舷边上出现了两个道人,口中恶狠狠的说道:“该死,竟然跳船逃跑,你速速去通知师叔,我先试着抓回来。”说完,就从不远处拿起铁锚朝着落水之人扔去,显然是想把人勾回来。 “走,下去看看!” 东方沐见有热闹看,招呼郑涛一声,就朝二楼去了,郑涛在上面看着那道人拿铁锚去勾人,不禁好奇,这若是一锚钩在身上,人还能活吗?看来,这不是简单的跳水,其中必有隐情。 郑涛随东方沐走到二层,见那报信的道士已带人回来,而跳水之人,也被一锚钩住了大腿,此时倒挂船舷边上,鲜血直流,口中更是大呼救命,郑涛放眼看去,瞳孔一缩,此人竟是那与自己比武的秦风。 他怎么会在这,这群道士又是什么人,把他逼的不顾黄河水寒冷,跳河而逃。 “妖道,你们这群妖道,放开我,我秦风死也不会让你们圈养起来。” 说着,那秦风试着挣扎了几下,敲的木船嘭嘭直响,却无济于事,徒增伤口罢了,鲜血,染红了船舷。周围又有几人围了上来,那几个道士见又有人过来,连忙拉动绳,把秦风提了上来。 “带走,好好疗伤,好心救他,还大喊大叫。” 一名中年道士,见周围过来许多人,有些解释的说到。 “是你,你是郑涛,救我,这群妖道要炼化我!” 郑涛与秦风不过一面之缘,不清楚他与这些道人之间,有何矛盾,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出手阻止这些道士时,忽然耳边传来秦风的呼声,再视若无睹,有些说不过去了。 “住手,你们是何人,哪有这般救人,不顾别人死活,出家人何时变得如此凶狠?” 郑涛说着,就要上前替秦风止血。还没走出几步,肩头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被推得倒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东方沐,才停了下来。 “你又是何人?多管闲事,劝你趁早滚一边去,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开口的,是一名中年道士,方才出手的,也正是他。 “敢动我的人,看招。” 一声娇喝传来,女扮男装的东方沐被郑涛撞了一下,也知道他是想救人,自己也早看这群道士不顺眼了,心中行侠仗义的豪情又翻涌了上来,折扇打开,竟有利剑出鞘的脆鸣,整个人化作一缕残影,朝着那中年道士冲去。 “乳臭未干,也学人舞枪弄棒,不自量力!” 不见那道人有什么动作,只是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紫光,顺着他的手指就蹿了出来,朝着东方沐的额头而去。一股灵力的波动,让东方沐心生警惕,连忙将折扇收回,去挡住那紫光。这折扇乃是他爹的饰物,虽不是什么灵器,却也不是凡品,乃是精钢扇骨,加上千年白莽的皮所制,可作为武器,也可用于防护。 紫光和那扇上的蟒皮一碰,就像火苗碰到了白纸,透扇而过,就连那精钢的扇骨,也被戳了个窟窿,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奔向东方沐的眉心。灵力外放,摧金断玉,这紫光若是点到她的眉心,必定会留下一个血窟窿。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郑涛被推开,到东方沐出手,再到被那道士一指逼退,不过瞬间,郑涛有心要救她,却是来不及了,眼见东方沐就要香消玉损,一阵涟漪从她的肩头探出,斜着撞向了那紫光,音爆之声传出,那紫光如同烟花一般,四散开来,落在周边人的身上,立即有人惨叫连连。 “道友对小辈下如此狠手,有些做过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雾伯也没有再隐藏身形,一掌挥出,救了东方沐一命,东方沐一见救兵来了,被吓的惨白的俏脸,多了几分怒容,走上前去,一指那中年道士: “雾伯,替我教训他。” 雾伯不动声色的将她掩在身后,方才对方只是信手一指,所发灵力就能摧金断玉,修为应该也是金丹期,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与他拼的鱼死网破。周围被紫光所伤的人也都有这种想法。 “贫道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小辈敢出手挑战,若是不教训一下,怕是学不会礼数。” “前辈,前辈救我,晚辈乃是八卦刀段天一的传人,此妖道歹毒,食人精血,要炼化我。” 见雾伯一招制敌,秦风仿佛看了救星,忍不住就大喊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少女面露思索之色:食人精血?功法倒也是独特,说不定对我们寻找祖神有所帮助,不如趁这老者在场,合力将这道人拿下,问问清楚。 雾伯见那秦风自报家门,说是段天一的传人,却也没有怎么心动,段天一他是听说过,不过想来只是一个炼体习武之人,并非修士,犯不着为了他的人情,得罪一名金丹道人,正在考虑得失之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一个雷厉风行,今天伤我门人,我倒要领教一下。” 第65章 南疆 苏流儿 随着这银铃般声音传出,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郑涛的眼中:身形修长,青裙曳地。清逸淡雅,使得周围的人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凝聚了江南之钟灵毓秀,清澈如水,出尘如仙。恍若仙子下凡,是人世间极少的绝美的女子,凡夫俗子,看一眼,都是亵渎! 此人一声娇喝,顿时周围的那些被紫光所伤的人,纷纷站了出来,一起讨伐这中年道人: “如此妖道,人人得而诛之!” “伤我朝阳门人,这笔账,我也要算一算。” “食人精血,这种妖人,就不该存在这世间,大家一起上,不用给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我记起来了,这些人是觅神宗的人,只有他们才会有这恶毒的功法,三十年前被武林合力讨伐,赶到西北群山中,如今又卷土重来中原,必有所图!” 随着一声声不善的言辞,那中年道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若是只有眼前这一个老头,他到时不惧怕,可是这青衫女子带着这么多人讨公道,确实头疼,杀了他们,不是做不到,只是此次从西北前来中原,有十分重要的任务,若是还没完成任务就惹的天怒人怨,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贫道只是出手教训那小子,若是说伤了众位,也是这人所为,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怎么会伤及无辜。” 中年道人一指雾伯,把矛头指向了他。 “分明是以铁锚伤人,偏偏说是救人,如此不顾他人生死,即使雾伯不出手,以你们的行事风格,也会伤及他人。” 郑涛见周围人不善的眼神,郑涛知道,此时若不出声道明原委,怕是会有麻烦。 “哼,信口胡言,我等只是抓人,与诸位无冤无仇,何来伤及他人?” 那女子见郑涛身上没有灵力的波动,却敢义正言辞的指责道人,心生一丝好感,不过也有一丝轻看之意,年轻人没有实力,还不懂韬光养晦。反观众人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知道该去怪谁,她又添了一把火: “若不是你出手在先,这位前辈又怎么会出手阻拦,他们又怎么会受伤,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自明。” 此话一出,群雄称是,有几人,甚至取出了兵器,要去教训这道人一番。 “姑娘,贫道觅神宗牧灵道人,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中年道士也看出,这些人,大多是想着在这青衫女子面前表现一二,行事更是以她马首是瞻,心念一转,道出了名号,想要交好。 “南疆骄族,苏流儿。” 那女子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声音清脆悦耳,听得众人心神一荡,可这动听的声音,落在牧灵道人与那雾伯等少数几人的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几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南疆骄族...神的后裔。 “不知姑娘是圣族之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在众人还想看这道人如何猖狂的时候,他却做出令人诧异的行为:作揖道歉,刚刚那雾伯出手,也不见他有如此举动。不禁多看了几眼这神秘的苏流儿几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苏流儿再想找茬,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郑涛见那道人似乎突然之间服软了,也不理会众人的诧异,忙把秦风从那些道士手中抢了过来,在他大腿上连点几下,止住鲜血。 “不知圣族道友光临中原,神剑山庄周云峰有失远迎,怠慢了贵客,还请到三楼雅座一叙。” 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云伯也来了二层,对着那苏流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伯客气了,苏流儿不知前辈也在船上,没有前去拜会,还请前辈见谅。” 就在几人起身去三层的时候,有几人的神色一变,匆匆的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传音师门:神剑山庄周云峰,还有那被称为雾伯的,想必就是神剑山庄的周雾峰了,想不到他们两人也下山走动了,加上这远居西北的觅神宗,南疆骄族,都来了,看来这次神农架的事,是真的。 “雾伯,南疆骄族是什么人?为何被称为圣族?那道人和云伯对对那苏流儿如此客气,她十分了不起吗?” 同为女子,看到苏流儿一呼百应,就连一向自傲的云伯都对她十分的客气,交好之心,溢于言表,东方沐心中很不舒服,有些酸溜溜的问到。 “那苏流儿也许并没有什么了不得,但是她的身后,是一个骄族,这才是关键,骄族,又被称为圣族,因为他们是神的后裔!” 雾伯面带回忆之色,缓缓的解释,听的东方沐与郑涛心中一凛,神的后裔,郑涛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猿的身影,接着就是姜子牙对自己说的话,这么说,我也是神族的后裔。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我也是炎黄子孙,身体里流淌着的也有一丝上古大能的热血。” 这样想的,不止郑涛一人,东方沐酸溜溜的说了出来。 “骄族的神,和天上的神,是两码事,那是真正存在世间的神,相传每过一甲子的时间,此神就会现身,指点族人,留下些许传承,这才是骄族的依仗,也正是他们可怕的地方。” 金丹之上,元婴老祖,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渡劫化神,更是虚无缥缈,成神之后,能出现在世间的,更是凤毛麟角,可是骄族的祖神,做到了。雾伯的脸上,一脸的羡慕,若是自己也能有一位在世间的神指点,白日飞升不敢说,突破金丹期,是一定能做到的,他徘徊在金丹期,已经许久了。 “怪不得云伯对她如此客套,想必是想沾光,得到此神的指点,那苏流儿出现在这黄河之上,莫非,她们族神在附近?” 东方沐年龄虽小,脑袋却很灵光,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进而推断自己想要的信息。 郑涛心中一动,不知这位在世之神的指点,能否让我重新获得正常修行的办法,阵法锻体虽然奇特,可是想要增加修为真是太难了。 “具体出现的地方,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此神每次出现,必有异象,应该不难查出。” “异象,莫非是上月,天空中的劫云,我爹不是说那是化龙劫,和天子气运有关吗?” 东方沐疑惑的问道,她话一说完,郑涛就觉得不对,据说十几年前,二弟出生之时,也曾有类似的异象,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也不见什么神人现身,此次异象,是化龙劫无疑,这点,《青乌序》中是有记载的。 雾伯也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准,上次此神现身的时候,我不过十几岁,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的,还要问那苏流儿,身为圣族,她必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法寻找祖神。” “既然那圣族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底蕴,应该是雄霸一方的大宗所在,为何会名不见经传呢?从未听说过这个种族。” 郑涛从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想来,其中必然有些故事,左等右等,不见雾伯说起此事,眼见就要到三层了,当着苏流儿,这些话还是不好问出口,有些小瞧人的意思。 “并不是他们名不见经传,骄族,并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一群人,一群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的天之骄子,而是你所知道的,不过是他们的底层,你可知道苗疆蛊术?” 显然,这个问题雾伯是知道了,而且应该知道的非常清楚。 郑涛觉得雾伯在取笑他,谁不知道苗疆的蛊术,他想都没想,就如数家珍的开口了: “这个晚辈自然知道,蛊,是一种人为培养而成的毒虫,放蛊是更是神秘的巫术,使人防不胜防,有些养蛊的方法,更是惨无人道,甚至有些苗疆术士,以自身饲蛊,因此人们总是谈蛊色变,更是将蛊术列为邪术,苗疆之域,更是被视为禁地,轻易不敢涉足。“ “不错,养蛊确实如此,蛊虫不是挑出来,而是通过相互吞食产生的,骄族便是如此,若是整个南疆看成一个蛊器,通过不断的厮杀,骄族,就是最后剩下的蛊虫,而骄族内部,想要得到祖神的传承,也是需要竞争的。种种原因导致他们,成为一群为数不多,却不容忽视的人。” 郑涛心中暗惊:出落的如同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苏流儿,竟然经历过如此残酷的考验,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66章 神秘的觅神宗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船的三楼,此时苏流儿已经和云伯在房间内密谈起来,郑涛见二人不愿他人听到谈话的内容,也识趣的带着秦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为他包扎伤口。 “郑兄弟,这次要多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炼成干尸了。” 秦风此时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郑涛是个好人,一直耿耿于怀他偷师学艺之事,也烟消云散了。 “秦兄弟客气了,今日,还得多亏了雾伯和那苏流儿,对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跳河逃跑,那觅神宗,又是怎么回事?” 郑涛一边替他包扎着伤口,一边问到,他也是很奇怪,牧灵道人,作为一个金丹强者,为何会和秦风过不去。 “此事说来话长,也怪我贪心,才差点落了个身死道消。” 秦风一脸的悔恨,慢慢的将其中的曲折,告诉了郑涛。 此时的二楼,牧灵道人一脸贪婪的看着前方,他的面前,盘膝坐着一位道人,身穿藏蓝色道袍,腰系一条金丝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看上去比牧灵道人要年轻许多,此时正在吐气打坐,两手之间,一枚金光闪闪的原丹,不断的旋转着,每次旋转,都向四周外放灵气,那灵气浓郁无比,如有实质,被那道人炼入体内。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打坐的道人,睁开了眼,目炯双瞳,目光对着眼前的人一扫而过,牧灵道人顿时觉得如坠冰窟,忙底下了头,叫了一声:“牧魂师兄。” “逃跑的那小子抓回来没有?再有一枚金丹,我就能突破金丹后期,进入大圆满的境界,给那小子多喂一些丹药,有丹极宗做后盾,不用节省。” “师兄,我等无能,那秦风,被神剑山庄的云雾双峰伙同南疆骄族给救了去,请师兄责罚。” 牧灵道人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对这师兄的责罚怕的很,一上来就搬出了神剑山庄和骄族,就是想证明:不是我没用,而是敌人太强。 “哦?云雾双峰?骄族?看来是我们太长时间没在修士界走动了,许多人,都已经不知道惹我觅神宗的下场了。” 一股轻蔑之色出现在那道人的脸上,手中取出传音玉简,丢与牧灵道人:“给宗门传音,就说逼供那个骄族金丹时,可以放手去做了,不用担心炼死他,这里还有一个骄族备用。” “师兄法力无边,修为齐天,此番必能一举拿下骄族祖神。” “此事言之过早,虽然是即将陨落的神,可那也是神,不是我等能够觊觎的,可惜如今修为没有到达大圆满,否则就可以直接搜魂那骄族的金丹了。” “牧魂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一定竟快想办法促成一名金丹,让师兄早日达到大圆满之境,三十年前的仇,这次我们一并讨回。” “促成金丹的事情,下船之后再说吧,有那秦风一闹,许多人盯上了我们,也都小心提防,强行逼他们吃丹药,不如骗他们主动修行来的快,那秦风吃了我那么多丹药,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就算有云雾双峰护着他,也没用。” 若是苏流儿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必定会惊掉下巴,此行,她最大的秘密,就是祖神的陨落以及传承,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一共不过三人,那觅神宗竟然能够知道这等绝密之事,实在令人费解。 雾伯上来之后就去修炼了,东方沐没有进云伯和苏流儿所在的房间,一来,她不想见那苏流儿,二来,她对那祖神指点之事并没有多少期待,退一步讲,若是她想要这个机会,有云伯在就行了,倒是自己的师傅,可能会对此事感兴趣,于是拿出了师门玉简。 将此消息传给师傅之后,东方沐百无聊赖之际,又想起了郑涛,这小子臭名卓著,想不到还有朋友,说不定两人正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偷偷的去打探一下也好。 “将活人当作牲口一般圈养,以丹药为食物,迅速催出金丹强者,再用秘法取其金丹,供自己修炼?” 郑涛听完秦风的话,想了一下那场景,也觉得头皮发麻。说这些话的时候,秦风也是一脸的后怕。 “好你个郑涛,不但卑鄙无耻,竟然还如此歹毒,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方法来修炼。” 东方沐悄悄地来到郑涛房间,偷听了一会,秦风的遭遇,不禁勾起了好奇,想要让秦风重新讲一遍,又觉得以郑涛的性格,肯定会跟自己对着干,所以才故意污蔑他,想让郑涛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再讲一遍。 果然,此话一出,郑涛立刻就着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说的是那觅神宗。” “觅神宗?觅神宗怎么了?” 东方沐妙目一转,明知故问,郑涛见她这幅神情,知道她是想听故事,又怕自己不给她讲,索性用起了激将法。 “没什么,我正想学觅神宗,加快修炼。” “你...哼,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懒得听呢,等云伯出来,我就告诉他,你们在密谋残害修士界。” 见郑涛一下就识破了自己,东方沐觉得无趣,习惯性的威胁一句,转身就要离去。可是她一顶“密谋残害修士界”的大帽子,把秦风吓坏了,连忙喊道:“公子留步,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想你是误会郑兄弟了,你听我解释一下。” 随着秦风的娓娓道来,东方沐理清了头绪:秦风在铁匠铺打了那把名为‘噬灵’的八卦刀,便满心欢喜的去周边的深山中去打猎,希望能猎杀些猛兽,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途中遇到觅神宗的人也在抓捕猛兽,而且手法高明,不禁想跟着学习一下,接触之后,知道觅神宗正在选在有缘人接受传承,这些人都是想抓捕猛兽,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因为传承之人的门槛就是金丹期。 同时他也了解到,觅神宗为了此次的选拔,准备了许多丹药,可以让人修为大幅提升,冲击金丹境界,不过需要人刻苦的修炼,而且丹药只对少数人有用。他不禁心动,想要尝试一番,就去了那觅神宗临时所在之处,发现有十来个人都是冲着这传承而来,不禁暗暗生出竞争之心,努力修炼。 让他欣喜的是,丹药对他有用,让他嫉妒的是,丹药对其他人更有用,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他眼见着其他人从筑基期一路高歌,冲击到了金丹境界,他更加刻苦的去修炼,修为增长的虽然缓慢了一些,不过也到了凝元的境界,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所有冲击到金丹的修士,都会在第二天莫名的消失,问觅神宗的道士,他们说是去了传承之地试炼。也没多想,就刻苦修炼,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一个刚刚突破金丹的人,竟然连法器都没拿就去了传承之地,他才心生警惕。 经过几天的仔细观察,他发现一个事情:自己被囚禁了,准确的说是被软禁了,除了睡觉,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这一发现,让他更加的怀疑此次选拔的目的,终于,在一个夜晚,偷偷的溜出房间,小心翼翼,到处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觅神宗不断的招揽新人,其实是为了促成金丹后再炼化,吓得他赶紧停止了修炼,每天吃丹药的时候,也都偷偷的藏起来,他怕吃多了,境界会提升。 讲述这些事的时候,秦风还取出了好些丹药,拿给了东方沐与郑涛。 “这丹药倒也神奇,能把人促成金丹,相必炼此丹之人的炼丹之术,也是颇为高明。” 听到东方沐感叹,郑涛摇了摇头,把玩着丹药,略有所思:若是这丹药可促进人的修为,为什么这觅神宗的道士自己不吃,却让这些修为低下的人吃。难道是因为丹药只对修为低的人有用?那为何不吃一些高级丹药? “这丹药促出来的金丹强者,战力如何?” 郑涛隐隐觉得发现了端倪,问了秦风一个关键问题。 秦风思索了一会:“药力促成的金丹强者,没见过他们战斗,不过,我也是凝元大圆满境界,离金丹,也只有半步之遥,体内隐隐有结丹之象,总是感觉丹田内,散发出一股吸力,放佛要抽掉我全身的精气,以此结丹。” “那药力促出来的金丹强者,渡劫之时,有没有什么异象?” 东方沐此时也明白了郑涛的想法,也在一旁找事情的关键。 “渡劫?金丹还要渡劫?” 秦风有些懵了,那些药力促成的金丹强者,没有一个渡劫的... 第67章 一语成谶 郑涛没有东方沐见多识广,知道金丹需要渡劫,秦风也是如此,在二人想来,渡劫,那是成仙之时才做的事情。只是二人有所不知,凡人炼气,视为开始修行,待到筑基之时,淬体达到先天之境,可延年益寿。之后聚气,可强化自身,使得筋骨在灵力的加持下,更加的坚韧,之后再凝聚体内的灵气,灵力外放,可当作武器使用,称为凝元。这些都是人对灵气的借用。 而结金丹,才是士修行一道的一个分水岭:结丹之前,是对灵气的借用,而结丹,是一种逆天而行的掠夺,掠夺的是天地灵气,结丹修士,释放的灵力,带有自身的意志,不再是对灵气简单的炼化借用,而是反生了质的改变,把属于天地的东西,打上自己的烙印。 结丹,也是对自身的一种掠夺,修士渡劫前,会进入假丹期,就如秦风感受的那样,丹田结金丹,会聚集结丹之人一身的精血,化作一颗种子一般,而后有雷霆淬丹,金丹反哺于渡劫之人。 觅神宗之所以用药力促成他人结丹,为的就是那一身的精血,金丹之前的修士,精血全在血肉骨骼,无法直接炼化,而结丹渡劫之后的灵力,带有强烈的自我意志,也不容易炼化,唯有假丹期,既能吸收一身的精血,灵力意志又没有完全形成,却实是最好的选择。 在东方沐耐心的解释下,二人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委。 苏流儿也从云伯那里告退,临走之前,对云伯拱手说到:“联手之事,多谢前辈!” 波涛汹涌的黄河,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暗流涌动! 而黄河千里之外的黄觉寺,同样是四方云动。 刘将奉旨军带着一队人马,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左右,赶到了黄觉寺,却发现所有的僧人都不见了。 “以黄觉寺为中心,方圆千里,给我搜;见到和尚就给我抓回来,遇见十五到二十岁的少年也带回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尘土飞扬,一道道身影绝尘而去,十人一组,飞快的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方丈,我们能休息几日了吗?这一路上也没见什么追兵啊” 朱元璋和玄慈方丈,经过半个月的云游,已经到了江浙一带的边境,一路上一大一小两个光头,颇为的扎眼,玄慈知道,朝廷的追兵应该已经在路上,眼见朱元璋多日来赶路,以露疲惫之色,点了点头: “干粮被你吃尽了,到了前方的小镇,我们去化缘,休息一会儿。” 玄慈手持钵盂,来到一家生意红火的馒头店,对着那店主夫妇躬身行礼: “施主,贫僧云游至此,饥寒交迫,还请施主布施些许干粮,感激不尽!” “去、去、去,没看到忙着呢吗?别在这碍事!” 玄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朱元璋向下一家走去,如此场景,已经过了五家店了。 “方丈,这和尚化缘,与我做乞丐时一般无二,乞讨要饭,要有技巧!” 玄慈听了这话,眼皮抽动着:这如净,何必把大实话都说出来...自己已经辟谷多年,只是他,肉体凡胎,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就如病了三月一般,软弱无力。 “唉!多年不曾化缘,想不到如今的施主,竟是这般的小气。” 见方丈失望叹气,朱元璋自告奋勇:“方丈,前面有家烧饼摊,我去化缘吧。” “恩,也好,你寺庙里两个月来,也未曾下山走动,从今往后,就当是云游历练,广积功德吧。” 烧饼比馒头贵了一些,此时虽说是夕阳西下,正是卖饼的好时机,门前生意却十分冷清,偶尔来那么一个两个,也都是买三五个就走。 “施主,小僧云游历练至此,饥饿难耐,还请施主布施烧饼两个,功德无量!” 站在炉火旁边看了一会,朱元璋开口了,掌柜早就注意到他,想赶他走,见他面黄肌瘦,又于心不忍,想施舍吧,又舍不得白白赠送,在他看来,给你小和尚,又要给老和尚,哪有那么多闲钱去布施。 就在这时,来了一人急急忙忙的说:“掌柜的,一会送十五个烧饼去府上,老爷晚饭想吃烧饼,要热乎的。” 那掌柜的看了朱元璋一眼:“你可愿意去替我随这人走一趟,送十五个烧饼去他府上,我愿意用五个烧饼做酬谢!”他打定主意,这次不赚钱,就当行善积德了。 朱元璋忙点头答应,掌柜取来一个竹篮,放了二十个烧饼放在里面:“这里是二十个烧饼,你送府上十五个,饿的话就先吃一个,剩下的,若是沿途有人买,你就卖了也好,回来我这再给你补上。” 挎着一篮烧饼就随那人去了,送完出了府门,天已经快黑了,玄慈方丈还在烧饼摊等着呢。这家住的偏远一些,回烧饼摊,要经过一处树林。朱元璋走到这里时,见前方栓了几匹马,十余人,正在围着火堆取暖,开始没注意,快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是一队官兵。 朱元璋心中大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现官兵,一看就是赶路的,不会是方丈说的追兵吧?朱元璋靠着小路的边上,强装作镇定,尽量的绕开那群人,余光不时的斜着瞟向他们,口中默念:“天黑看不到我,看我到我。” “啪...” 只顾着看官兵了,没看脚下,小路穿过树林,路边枯枝被朱元璋踩断,发出一声脆响,一下引起那群人的警觉,一人抬头朝这边看来。 “是个少年和尚!抓住他!” 那人喊了一声,站起身来就要朝朱元璋走来,吓得他大声的喊道:“我不是和尚,我是卖烧饼的,你认错人了。” 说着他还高声吆喝了几声:“烧...饼...、烧...饼...” 随着那人一声大喊,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转头朝这边看来,借着火光,看到一个锃亮的小光头,提着篮子,边跑边喊,纷纷拿起了武器,厉声喝道:“卖烧饼的小和尚,站住,再跑就杀了你。” 朱元璋一听,心呼不妙,怕是要跑不掉了,这些元兵,真的是太可恶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抓我,若是有朝一日,我向那金龙所说,做了皇帝,一定要砍了他们的狗头。 心中想着,一股怒意上涌,突然,朱元璋有种感觉,就像那天用扫帚拍佛像的屁股前的那种感觉,仿佛,这世间的万物,都和自己有了牵连,都会听自己的话。转头看看那些官兵,此时已经有人开始追了过来,跃动的火光,照在兵器之上,寒光闪闪,更映出那些官兵一个个狰狞的脸庞。 好,好,你们要杀我,我就先杀你们! 朱元璋心中想着,口中高呼:“烧兵~、烧兵~” 月明星稀,原本的晴天,在这一刻,突然乌云密布,云层之中,更是闪电连连,初冬的天气,此时竟和三伏天一般善变,那乌云,让人压抑、心慌、喘不过气,如夏日时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股股阴风突兀的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火焰被风吹出去很长,似有生命一般不停的抖动跳跃,远远望去,如火龙降临,初冬少雨,天干物燥,那火龙被风带动着,游走在树林当中,霎时间,火海降临,林中之人避无可避,哀嚎阵阵传了出来。 朱元璋呆在当场,看着眼前的一切: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海焚尽万物,眼前的小树林此时再没有任何动静。就在火海要蔓延到朱元璋面前的那一刻,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巧合的是,只有那火海上空有雨。大火被灭,林中那几个元兵,烧的灰都不剩,只有几匹战马形态的黑炭! “出家人不能吃肉,那烤熟的马肉,可惜了...” 嚼着烧饼,朱元璋向着烧饼摊赶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一切应该如此... 第68章 一言止杀 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玄慈有些担忧:可别是如净又惹下什么异像,二人本来就很扎眼,若是再一脸异象频出,难免让有心人寻得踪影,徒增麻烦。想到这里,玄慈再也坐不住了,快速的朝那火光而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朱元璋,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一番询问,才知道,这火光,果然和那如净有关,有看了看他满面的肃杀之意,心中暗呼不妙,也顾不上之前答应朱元璋要休息,拉起他就开始赶路,朝着高安县而去。 “方丈,你常说普渡众生,那元兵也是众生吗?明知道对方是坏人,我们也能度化他们吗?” 不能休息,让朱元璋十分的郁闷,想着以后定要让那些元兵吃些苦头,能再遭受如“烧兵”这样的天谴才好! “元兵也是人,众生皆平等,众生皆可度。” 见朱元章主动问起佛法,玄慈知道,将佛法发扬广大,普渡众生的世间到了,思索片刻,脑海之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方丈,但坏人已经失去了人的本质,还算人吗?如果不是人,就不应该度化他。” 朱元章此时心中已打定注意,日后这些元兵不会有好下场,但在这之前,还是想问问方丈的意见,毕竟自己最后是想做和尚,而不是做皇帝,既然做和尚,就要多听方丈的意见。 玄慈没有作答,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我”字,但字是左右颠倒反写的: “如净,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个字,但是写反了!” 玄慈一笑,接着问到: “什么字呢?” 朱元章看了一会,又围着字左右转了几圈,他识字不多,再三确认之后,肯定的回答到: “我字!” “写反了的‘我’字算不算字?” 算不算字?朱元章被方丈问糊涂了,想了一会,却是没见过这字,不过就是知道它是“我”字写反了,既然是反了,那就... “不算!” “既然不算,你为什么说它是个‘我’字?” 虽然写反了,可那也是字,我也认得这个字,答案应该是... “算!” “既算是个字,你为什么说它反了呢?” “这...” 一番辩论,朱元璋有些懵了,这方丈,到底是想做什么呢?这些,和元兵有什么关系? 见到如净怔住了,方丈顿了顿,继续说到: “正写是字,反写也是字,你说它是‘我’字,又认得出那是反写的,主要是因为你心里认得真正的‘我’字;同样的道理,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最重要的是要识得人的本性,所以遇到恶人时,仍能一眼见到他的‘天质’,唤出他的‘本真’,本真既明,便可度化。“ 玄慈的一番话,尤如醍醐灌顶,使得朱元璋茅塞顿开,反我是否是字,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道理,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天质’、‘本真’?那元兵的天质、本真,又是什么呢?” “元兵也是人,也有妻儿父母,也有悲伤离合。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他们之所以残暴,乃是习惯所致,之所以有此恶习,是居庙堂者为了一己私欲,改变了他们生存方式,使得人心向恶;若有一日,能有仁君当政,无苛捐杂税,人心向善,百姓安居乐业,何来乱世恶兵?” “方丈,你是说,不用刻意去度化哪一个人,而是要改变生存方式,让人心向善?” “不错,上善若水,一位仁君,要有不舍昼夜奔流到海的追求,刚柔相济的能力,海纳百川的大度,滴水穿石的毅力,洗涤污淖的奉献,而并非全是你在天道人君幻境中看到的尔虞我诈,挣权弄势。” 朱元璋久久不语,想着自己之前还希望借天谴来灭杀元兵,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若是真的如金龙所说,我有三十一年的帝王命,向方丈这般去度化世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做皇帝做和尚的心思,出现了一丝动摇,灭杀元兵的心思,烟消云散。 一言止杀,玄慈高僧,功德无量! “再往前便是高安县了,老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同行,必定惹人注意,你也乔装一番,扮成小乞丐也可以,不要让人直到你的身份,记住,三年之后,一定要回皇觉寺,老衲在那等着你。” 星夜兼程,此时已经是破晓十分,玄慈拍着朱元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托他。 “方丈,你要去哪里?为什么是三年?” 见玄慈要离开,朱元璋有些着急了,虽说去高安县有大哥在,可是他也舍不得这个如曹义一般的老和尚。 “云游四方,普度众生,三年之约,是我与师弟定下的时间,如今,你还年弱,许多事,还未经历,你且安心在此参禅悟道,体会世间之事,三年之后再见,老衲在解惑于你。” “没有方丈和师父的指点也能参禅悟道?” “苦难就是福祉,烦恼就是菩提;” “世间人如有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骗你者,你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三年之后,你且看他。” 玄慈低唱佛号,朝着远方走去,洪亮的禅语,像是对朱元璋所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就在玄慈于朱元璋分开之际,在皇觉寺南百里远的地方,又两方人马,短兵相接,一方为刘将军麾下百夫长宋远道,带领着刚刚集合的十个小队,足有上百人,一方为张无忌带领的自称明教的众人,不过二十余人,大多是朝廷通缉的绿林草莽,个个身怀绝技,武力惊人。此时双方正在纠缠打斗。 “张教主,这敌人已经以五倍兵力包围我们,看着势头,人数还要增加,不如我们先行离开,救人之事,稍后再议。” 原来,张无忌带领众人来此寻找引来化龙劫之人,不想碰到了前去抓人的元兵,唯恐这渡劫之人被元兵抓去,在找不到具体是谁的情况下,只能把所有的少年都从他们手里救出来,原本也就三队人马,那元兵见打不过明教众人,发出了军中的信号,引来了其他七队人马,此时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正在赶来了路上,明教的再不走,怕是要被活捉了。 “想不到此处竟有这么多的元兵,我来拖住对方主力,你们不要恋战,带众人从西南方向突围出去,不要向北走,以免黄河挡住去路,被元兵围堵。” “教主,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等在此,反而会让我分心。” 说着,张无忌展开身形,冲着那宋远道直奔而去,口中高喊:“残害百姓,滥杀无辜,今天我张无忌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狗官。”九阳神功轰然展开,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一掌挥出,掀起阵阵风浪,直奔宋远道二来,那宋远道既能胜任百夫长,必有过人之处,久经沙场,又得高人指点,也是不俗,见来人刚猛,不禁升起好胜之心。 聚力于掌,和张无忌拼了一掌,两掌相对,传出如惊雷般得声响,更有巨力外散,将那周围得元兵撞的向四周飞去,宋远道整个人倒飞五丈开外,刹那间全身燥热不堪,宛似身入熔炉,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面色惨白,显然受伤不轻。 四周得元兵一见百夫长被一掌击退,纷纷萌生了怕死之心,不再像之前那般以命相搏,明教众人,看准时机,一哄而上,从西南突破了出去,张无忌断后,见众人已经突破重围,也不再恋战,转身想要逃走,一声厉喝传来: “天下第一大教,明教新晋教主,果然名不虚传,一招就打的这百夫长无还手之力。” 第69章 张无忌的危机 张无忌闻言转身,打量着左侧自称姚广孝的男子:身高八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皓齿朱唇,一身白色长衫,说不出的清新出尘。那人虽在十丈开外,但是给张无忌一种很危险的信号,似乎,他随时都能发出致命的杀招。 正在张无忌思索该如何全身而退之际,又一道声音传来: “张教主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着走呢?如今天下,反贼四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沐王府还有一万夫长职位,只要你点头,今日便可上任。” 张无忌朝说话的人看去,见他从右侧缓缓的走来:长的还算英俊,眼如丹凤,眉似卧蚕,穿一领绣云霞飞怪兽绛袍,著一双刺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倒是给人一种富贵逼人的气势,正是赵王世子赵启峰。 “在下一阶草莽,闲云野鹤,懒散惯了,难当此重任。” “嘶~” 此话一出,张无忌就感觉四周元兵的眼睛都瞪大了,阵阵倒抽气的声音传出,他有所不知,万夫长,是这些人渴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就算是千夫长的位置,拿命也换不来。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张教主何必着急着拒绝呢?学的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披蟒腰玉,封妻萌子,不正是我辈修行的目的吗?作为沐王府世子,我有这个把握,赵某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明教一众,所有愿意追随你入我赵王府的,一律免去身上所有罪责,从今往后,就和他们一样,都是我大元的军人。” 赵启峰一指众人,还有些不死心的劝说着张无忌,在他看来,无论是张无忌个人的实力,还是他身后的明教,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若是能收为己用,则霸业可期! 张无忌心中一动:侠以武犯忌,明教众人在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时候,哪个手头还没有几条人命案,更有甚者,仅仅是杀官兵的罪责,都够诛九族的了,虽说平时不怎么在乎,但是那始终是心中的一根刺,行事做人,也有所忌惮。若是真如那世子所说,免去罪责,诏安入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算了,大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江湖好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又能受得了这朝廷的鸟气? “无忌代明教上下,多谢世子,可惜,我等实在是江湖草莽,大都喜欢游历,道不同,不相为谋,怕是要辜负世子厚爱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世子诏安与你,是看的起你,你竟然拒绝,原以为你不识抬举,想不到张教主还有此鸿鹄之志,竟说出与朝廷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逆反之心,昭然若揭,弓箭手,布阵!” 姚广孝一边下令,一边朝着张无忌逼近,原本他也想拉拢张无忌,但听到赵启峰许诺张无忌为万夫长,心中就有些不痛快,想他堂堂通天海弟子,更是赵启峰的师兄,都没有如此待遇,这张无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首领,既然给他这般待遇,心中拉拢之意荡然无存,反而生出嫉妒与怨毒。 此时听得张无忌拒绝赵启峰如此果断,心中暗自高兴,脸上却装作愤怒的样子,想要借此机会,灭了张无忌,不留后患,妨碍宗门大计,与他争权夺势之人,都要死! 赵启峰眉头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这张无忌虽然有些潜力,但是若不能为己所用,早晚要刀兵相见,此时斩杀,却也没什么不妥,只是明教众人还没有表态,挟教主,令群雄才是上策,师兄这般心急的想要动手,想来对这万夫长也是看重。 张无忌见这沐王府的人,拉拢不成,就要斩杀自己,他本不是优游寡断之人,此时也不再顾及什么,冷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今日要与我张无忌为难,那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九阳普照!” 一言不合就开打,九阳神功本就刚猛无比,既然决定战,那便要先发制人,此时张无忌体内灵气激荡,双掌更是金光闪烁,速度奇快无比,霎时间四面八方,皆是残影,更有炸响之声回荡,这次张无忌丝毫没有保留,一开始就发挥到极致,正式九阳神功最刚猛的发挥:九阳普照,如同烈日当空,普照天下,极目所见,无所遁形。 在如此霸道刚猛的九阳普照之前,四周的元兵,直接就一哄而散,跑的稍微慢一点的,就尖叫连连,口吐鲜血。赵启峰只觉得周围空气突然变热,浑身躁动难忍,如置身火炉,修为都有些凝滞,冷眼看着姚广孝:一下惹毛了这张无忌,我看你如何收场。 姚广孝没想到这张无忌说打就打,也不解释一番,心中更是高兴,如此一来,“错手”杀了他,沐王府也没什么说的了,至于那刚猛的一击,在他看来,不足为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见他单手朝着腰间一拍,一个袋子从腰间钻出,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简单的将手伸进袋子当中,轻轻扬起,青色、碧色、赤色、金色,四射而起,将他整个人囊入其中,如同蚕茧一般。 张无忌手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拍出了千余掌,每一掌挥出,灵力外放,道道金光如同火焰一般,撞击着那蚕茧,发出洪钟般的声响,更有灵力撞击,化成如烟花爆开时的色彩,从远处看,蔚为壮观! 任由张无忌如何拍打,那蚕蛹巍然不动,片刻之后,张无忌飞身倒退,只见那姚广孝也撤去了蚕蛹,手中拿着一把金色的玉如意,如意首端呈庆云状,有三枚宝珠分别呈青色、碧色、赤色镶嵌其中。手柄处有九条升降各异,互不雷同的五爪金龙,九条金龙各具神韵,在祥云中穿行,每条金龙鳞片、龙须等丝毫毕现,万缕金光在龙身上闪耀,龙身抖动,曲颈昂首腾跃于空,龙须目怒张,阔口长须,鳞爪锐利,肘毛如剑,硕长的龙躯搅动着云气,势不可挡,犹如真龙再现。 赵启峰瞳孔骤然收缩:想不到,师父把这宝物都给他了,难怪他有恃无恐。离开通天海的时候,此宝还在师傅手中,想不到偷偷摸摸给了师兄,定是他这段时间又回了宗门,接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难道和天子气运化龙劫有关?师傅还是对我沐王府信不过吗?那金如意,正是二人师傅灵韵道人的证道法器,九五金如意,有三相之力,集防护、攻击、困敌于一体的上品灵气,乃是仿造仙器所炼,姚广孝拥有它,可以说是金丹之下第一人。 “我张无忌不过是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被你说成有逆反之心,今日你用着象征皇家之物的五爪金龙,更是九龙齐聚,岂不是心存九五之位,我看,逆反的是你吧!” 看清姚广孝手中的法器,张无忌知道,不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很难伤他,那法器给他的危险的信号,丝毫不亚于姚广孝本人,想来必然有了不得的神通,最好是能用言语挤兑他收起来。 “哈哈,我通天海,奉天承运,与道同休,可以说是修士界的九五至尊也不为过,这九五金如意,乃是先皇助家师汇天下灵宝所铸,本就是皇家之物,我用此物,何来谋逆之说,今日让你死在这灵器之下,也算你的造化!” 说着,姚广孝将手中九五金如意向着空中一抛,一道耀眼的金光传出,金如意变成了一把三尺青峰剑,龙尾为剑墩,龙头为护手,龙鳍为剑脊,龙爪为剑锋,此时剑尖金芒四射,剑身颤动微鸣,似有群龙藏身剑内,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向四面传出,惊得林中野兽飞奔,张无忌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每一条筋脉都在微微的颤动,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笼罩着他... 第70章 同为虎符传人(第一更) “八荒六合,唯吾独尊” 伴随着姚广孝运足气力的一声嘶吼,那九五金如意化作的金剑,发出一声脆鸣,剑身中陡然出现九条金龙,升降各异,互不雷同,各具神韵,齐齐看向了郑涛,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九五殒仙,斩!!!” 九九归一,九条金龙,身影重叠,幻化作一条身长百丈的巨龙,一声龙吟传出,张无忌后方的元兵,有几人肝胆俱裂,七窍生血,魂飞魄散。张无忌胸口一闷,喉头涌出一丝甜血,全身灵气激荡,道心不稳。 就在这危险关头,突然张无忌周身紫气蓬勃,心中更是有一下山猛虎,蓄势待发。 是虎符,那白猿赠与张无忌的虎符,关键时刻,从他体内精血中凝聚出来,帮他稳住道心,面对这一鸣可让人魂飞魄散的金龙,一股王者的气息,伴随着紫气,向四周弥漫! “你以为就你有后手,别人都是吃素的吗?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面对着金剑剑气所化金龙,张无忌不退反进,一掌推出,手中出现半枚虎符,灵力凝结紫气化作一下山猛虎冲着那金龙冲出,眨眼睛,两者撞到了一起,龙为万灵之首,虎为山中之王,龙虎相争,毁天灭地。 四周元兵在张无忌身后之人死于非命之时,又退出了百丈,就连那赵启峰在姚广孝祭出九五殒仙剑之后,也撤离了身形,几匹战马因为被缰绳栓在树上,离得稍微近了些,在这两股灵力撞击爆发出的力量下,纷纷化成了血雨,就连那铁打的马掌,也都碎裂不见。 金龙一撞之下,龙鳞抖动,片刻之后纷纷掉落,龙身更是如摔碎的琉璃一般,裂成了寸寸金星,那紫色猛虎只是身形一滞,速度慢了些许。 “不可能,这不可能!” 姚广孝被那战马的血液淋的满身皆是,身上的白衫,变成了碎花的红袍,看着金龙寸寸断裂,节节败退,大喊一声,连忙收回金剑,化做防护的九五金如意,他不敢再去使用金剑硬碰硬,保命要紧。 那紫虎没了压制,速度陡增,几乎在姚广孝化成蚕蛹的同时,就撞了上去,姚广孝身形倒飞出去,口中鲜血喷射三丈有余,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恐怕今天要身死道消了。 远远观望的赵启峰,心中一震:那...是半边虎符,和我的这块,刚好是一对!如此威力,连师傅证道的法器也不敌它!这到底是何物?原以为,它只是和气运有关,想不到还有这等神通。 赵启峰不了解的是,并非是他师傅的证道法器弱,而是张无忌本身就强于姚广孝。 自从得到那《九阳神功》,张无忌的修为就一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飙升,如今,已经是半步金丹的境界,只需择日渡劫,雷霆淬体,即可结丹。配合着堪比神器的虎符,修为,隐隐有了金丹之境。 “张教主手下留情,是自己人!” 赵启峰见张无忌一掌击飞姚广孝之后似要取他姓名,连忙大喊阻止,身形一动,朝着张无忌飞奔而去。 张无忌听见喊声,转头望去,见躲在远处的赵启峰快速的朝自己而来,眼中一寒,面露杀机:今日之事,若不是我有虎符在身,定是在劫难逃,现在见我震退这姚广孝,赵启峰又来车轮战? “张教主,你且听我一言,再做决定也不迟!” 见张无忌停住了脚步,赵启峰慢下身形,停在他三丈开外。 “你想说什么?” “不知张教主那半边虎符从何而来?” 张无忌冷眼看了他一下:莫非这小子看出了什么?打听这事做什么? “此物乃是家传之物,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张无忌打定主意,不让他知道真像,虎符之事,不仅仅关系自己,还有那神秘的未来天子,此事不宜宣扬。 “哦?那虎符原本应该是两块,先张教主只有一块,可知另外一块在哪里?” 赵启峰有心打听关于虎符的消息,却又不敢过早在张无忌面前暴露自己有虎符,若是张无忌与那郑涛有什么关系是自己不知道的,那就很被动了,甚至张无忌可能为了郑涛之事,来找自己寻仇,不得不小心翼翼,先探探虚实。 张无忌心中一动:所有虎符都应该是两块,这赵启峰问这个问题,难道,他知道那一块虎符的下落?那引来化龙劫的人,已经被他抓住,暴露了虎符? “这个我不清楚,家传信物,源远流长,不好寻根!” 听了这话,赵启峰放心了,想来那郑涛也是如此,郑家先祖甚至他自己,偶然间获得,既然如此,何不趁机再拉拢一下张无忌,虎符在手,也近了一层关系。 “张教主,我也有一家传信物,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看这是什么?” 张无忌眉毛一动,眼睛睁的很大,看着赵启峰手中另外一半虎符,心中想着眼前的事情:是另外一半虎符无疑,气息没错,但是,这得到的方式不对! 我骗他说是家传之物,他便说是家传之物,明显不知道这虎符的来历,那么也就不知道这虎符的作用,说明与原主人接触过,而元兵还在抓捕引来化龙劫的人,说明这人不在他们手上,而且还活着,还有就是,这化龙劫是不是原主人引来的,若是的话,那... “张教主,张教主?为何失神啊?“ 张无忌思路被打断,看着赵启峰,他打算先了解对方对这虎符知道多少。 “哦,一时想起关于这虎符的一些事情,有些失神。” “关于虎符?都想起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既然世子同为虎符传人,不知道对于它,了解多少呢?” “兵甲之符,关乎皇权,紫气中来,气运加身,还有,近乎是一件神器!” 张无忌心中大惊:想不到他知道的还不少,看来原主人说了不少的东西,若是按照白猿前辈所说,难不成我要辅佐当今朝廷,或者眼前的这人?还是寻得那原主人? “怎么样,张教主,我说的可都对?” “正解,都对!” “你我二人联手,江山唾手可得,不知张教主意下如何?” 赵启峰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张无忌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赵启峰所图甚大,与白猿前辈所说也一般无二,难道,是因为我说谎,他看出来了,才谎称是家传之物?是我错怪他了?不如再试他一试: “这虎符,真的是世子家传之物?” 见张无忌似乎有雄霸天下之意,赵启峰心中一喜,脸上却不露痕迹,一脸正色: “千真万确,以前都是摆在祠堂之中,我平时里上香去的勤了些,想来是孝心感动了列祖列宗,我爹都没炼化的虎符,直接化成一道紫光被我吸收了。” 看着赵启峰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张无忌心中有了答案,他定是抢来的,不是白猿本意,不过他既然有意拉拢,我不如将计就计,不仅能化解眼前危机,更能找机会顺藤摸瓜,寻得原主,想到这里,他开口道: “好,既然你我同为虎符传人,今天又在此相遇,定是天意使然,让你我二人共商大计,就照你所说,二人联手!” “好,好,好!今日我沐王府又添猛将,当真是可喜可贺,回去之后,大摆宴席,喝他个三天三夜!” 赵启峰心中畅快无比,寻得了另外半块虎符,又拉拢了一员猛将,甚至连明教这第一大教,都有可能为自己所用,大事可期,大业可成,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张无忌听了这话,也学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几声:“喝他个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远处艰难站起来的姚广效,看到二人此番场景,怒火攻心,又晕了过去! 被下属抬走,远远躲开的百夫长宋远道,看到了郑涛的漫天紫气,心中暗想,这人,八成就是刘将军要找的人,又看到赵启峰也他二人哈哈大笑的场景,心中略有所思。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沐王府的秘密。 第71 章 奇怪的幽香(第二更) 一樽青铜药鼎,数百白玉药盒,一男子端坐在蒲团之上,一身白色锦袍,左肩膀上绣着一副八卦图,右肩膀上,绣着一尊丹鼎,双眼微闭,右手托在胸前,掌心之中,泛着青蓝相间的光芒。 其中,一株罂粟花,从艳丽的颜色,逐渐变得枯黄,枯黄的花叶下,凝现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周围有数十名相同打扮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人的动作,生怕错过丝毫。 “炼丹先炼药,炼药先炼火,这炼火、炼药之法,你们都已经掌握,唯独这炼丹,成功率太低,有些暴餮天物,今日用丹较多,你们几个一起来练手,期间我从旁指导,现在先看看我是如何炼制这百蛊丹。” 说完,那蒲团上的人,猛的睁开了双眼,精光一闪,右手一抬,那暗红色的液体,飞入前方一处玉盒之中,点出阵阵涟漪,玉盒中,已有大半相同的液体存在。 手掌一挥,那尊青铜鼎盖便自动飞出,缓缓的瓢于空中,右手一招,数白玉盒中,飞出许多不知能的药物,有的漆黑入墨,有的暗红如血,有的晶莹剔透,有的青翠欲滴,五光十色,先后飞入那鼎中。 左手一指,鼎盖稳稳的落在鼎口,右手掐诀弹指,一股灵气窜入那药鼎的火口之中,一声闷响从鼎内传出,丝丝火焰从火口倒灌而出,那人也不慌张,手掌在火口轻轻一托,灵气不断输入,四周的空气,都变的有些灼热。 右手托鼎,左手不断从玉盒中取出药材,加入鼎中,不多时,药香四溢。 左手探入腰间储物袋,信手一番,数十个小玉瓶,整齐的摆在玉盒的旁边,右手一转,鼎盖自动飘起,鼎中飞出十余个青色丹药,光华流转,如同仙物。 “大师兄的炼丹术登峰造极,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啊!” 丹药一出,四周之人皆是拱手道贺,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我丹极宗,以炼药见长,无人可出其右,你等还要多加练习,此次师父让你们随我出来历练,要勤加练习才是,学着我刚才的样子,仔细琢磨一下,明日午时之前,你们每个人都要拿出十枚百蛊丹。” “啊,十枚百蛊丹?” “这得炼到什么时候?” “就是啊,这原材料都不一定能提炼出来,更别说炼丹了。” 此言一出,周围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都看向那被称为大师兄的人。 “昨日觅神宗传音于我,说是又发现骄族的踪迹,想联手埋伏,这百蛊丹,又称白骨丹,人若是沾上丹药,会诱惑百种毒虫咬噬,正是对付南疆蛊术的丹药,多加炼制,有备无患。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炼药,我从旁指导。” “我扶着你吧,这伤还没好利索。”郑涛见秦风拄着棍一瘸一拐的,十分费力,上前托起他的胳膊。 “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郑兄弟,这是准备去哪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带路,咱们只管跟着就是了。” “交头接耳,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还不快点,天黑之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了。”东方沐见两人磨磨蹭蹭,不禁催促到。 “着急先走啊?不用等我们。” “别,郑兄弟,别这么说,那觅神宗,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找我算账,我吃了他们这么多丹药,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郑涛说让东方沐先走,可把秦风吓坏了,从下了船,他就担心觅神宗的人会找来,一天下来的赶路,都是强忍着腿疼跟上。 “哼,好,我让你嘴硬,看我不沿途留下踪迹,让那觅神宗找到你们,到时候,连你也一起炼化了。” 说着,东方沐仿佛赌气一般,拿起铁鞭,把周围的野草都斩断,又在树上画了一个记号,转头笑着看了二人一眼,得意的走了。到了雾伯跟前,朝他眨了眨眼。 “郑兄弟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跟着那云伯、雾伯,还有苏流儿,咱们才安全啊。”秦风见东方沐真的不理他们走了,还在沿途留下记号,吓坏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东方沐一起走吗?”郑涛没理会他,而是反问到。 “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和你刚才一样,喜欢啰嗦,若是你再学她,我就让你自己走。” “啊!...我,我不说话,咱们快走!”说完,挣开了郑涛的搀扶,用力的柱着棍,速度,比郑涛还快。 郑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东方沐做记号的树前,看了一眼,是一柄拂尘的图案,转身看了看身后,若有所思,调动体内阵法,试了一下雾伯当初留在体内的灵力,完好如初,这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师傅,我刚才跟踪秦风那伙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着急,你师伯最多还有三天便可达到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到时候我们再动身,到时候,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牧灵道人,眼睛一眯,摸着胡须,高深的莫测。 三日后,在东方沐留下记号的地方,来了三人,一名中年道姑,身着紫色道袍,头戴紫晶发饰,手持一柄拂尘,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但看的出,年轻时,必定也是风华绝代。 身旁带着两名比东方沐年龄稍长的年轻道姑,也是一身紫袍,两人都手持一柄长剑,看上去飒爽英姿,明媚动人之中带着一股干练,干净利索,清新脱俗。其中一人正指着书上的拂尘记号。 “师傅,你看,是我宗门的几号,定是小师妹留下的,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 三人正是东方沐的师傅,东海紫晶真人,还有她的两位爱徒:谭琳梓,周若祺。 “沐儿聪明伶俐,机智过人,已经传音于我,又留下这记号,想必就在这附近不远,我们跟着记号走加快些速度。” 黄昏之际,一处破庙前,秦风满脸的激动:终于又能歇息了,再走几天,应该就能摆脱那觅神宗了吧,这都赶了四五天的路了,也不见有人追来,想必那些人是放弃了。 郑涛寻得一处蒲团坐了下来,开始研究体内阵法,这几日,他总觉得,东方沐等人正在算计这什么,似乎会有一场危机,不得不做好准备,体内的阵法修复已经完成,有了上次雾伯的那三息灵力,对于金丹之力,他也有了了解,有了这股灵力,布置出九珠锁天阵,更有把握,一有世间,就忙着尝试,已经小有所成。 苏流儿取出随身携带的几只蛊虫放了出去,这几蛊虫,名为铁线天牛,几日来,众人都是根据它的方向走的,听苏流儿说,这些天牛无毒,不过每当郑涛看见它们的时候,还是远远的躲开。此时有放了出来,郑涛拿起蒲团,朝里面坐了坐。 “咦??” 看着铁线天牛没有朝外边爬去,却是在庙中郑涛刚刚坐的位置附近打转,苏流儿,眼睛微闭,玲珑俏鼻,微微抖动,轻轻嗅了几下,继续说道: “这破庙有古怪,有奇特的幽香,似乎能影响我这些寻路的天牛。” “什么意思?有人下毒?是不是觅神宗的人来了?”秦风一直在偷偷的看着苏流儿,第一个就反应过来。 云伯、雾伯在她的提醒下,也仔细的闻了一下,心神一凛,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一脸凝重。 东方沐见那铁线天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爬,也吓了一跳,见郑涛躲到一旁,暗骂一声胆小鬼,不过,身形一动,也学着他的,往里面躲躲。 郑涛见大家都说有奇怪的味道,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闭上眼睛,四周闻闻:嗯,果然有股幽香,这幽香,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第 72章 血战觅神宗(第三更) 郑涛刚想仔细回忆这幽香的来源,忽然耳旁传来风声,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巴掌拍来,连忙用手去挡。 “啪...” 清脆的耳光声传来,郑涛虽然挡的快,但是起手太晚,还是挨了一巴掌,睁开眼睛,却看见东方沐一脸娇羞带着怒气。 “你无耻!!!” 看着自己与东方沐的距离,郑涛知道,这一巴掌白挨不说,估计这无耻的名字要坐实了。 郑涛闭眼之时,东方沐刚好走了过来,躲开那天牛,刚刚坐下,那郑涛就闭着眼,探着头,四处乱嗅,微微的鼻息,吹的她耳根都有些痒,这个臭不要脸的,他还嗅了一会儿。 “唉,你听我解释啊!” 郑涛见东方沐一巴掌打完,还没有消停的意思,连忙喊到。 “我不听...我不听...” 一只手掌被抓,换另外一只手,非得再打一下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别动,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随着云伯这一声提醒,众人都凝神闭气,侧耳倾听起来: “吱...咔...叽...吱..唧....” 仿佛有什么小东西在惨叫,苏流儿对这个声音很敏感,忙向地上乱窜的铁线天牛看去,不禁蹙眉:见只铁线天牛扭打在一起,互相的咬食着,这奇异的声响,就是那几只天牛发出来的。 东方沐也顺着苏流儿的目光看去,见那些个天牛互相咬食,地上留下许多绿色的液体,发出的怪叫也让她有些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捂住耳朵,却发现双手动不了,不自觉的就把头朝着手靠了过去。 郑涛再闻到那股幽香,却看道一脸惊恐的东方沐,轻轻的拍着东方沐的肩膀:“这个怎么算...” 东方沐闻言始觉失态,俏脸一红:“滚...” “这铁线天牛,那是我用密法豢养之蛊,绝无自相吞食的道理,肯定和那幽香有关,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另外寻找一处歇脚吧。” “啊!那赶紧走!迟则生变!”秦风拿起拐棍就朝外走去,也顾不得休息了。 刚刚走到门口,看见一群道士的身影,大叫一声,把手中拐棍朝着他们一扔,连滚带爬的又进了庙了,边逃边喊: “来了,他们追来了!” “我当南疆骄族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些胆小鼠辈,一缕幽香,就吓的要走人。” 随着声音传出,一位道人走了进来,身穿藏蓝色道袍,腰系一条金丝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不是觅神踪的牧魂道人,又是何人? 身后,牧灵道人,还有众弟子,一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显然,对这破庙之中的情况,都已知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牧魂道人,三十年不见,不知道友道根可曾修复?哈哈~!”云伯一步踏出,将众人护在了身后。 “哼,当年毁我道根,坏我修行,你二人也有份,老天有眼,让贫道今日再见你二人,报那血海深仇。” “败类如你,人人得而诛之,当年没能将你斩杀,是老夫莫大的遗憾,今日,就让我来了此夙愿。” “口出狂言,若不是联合八大门派,就凭你兄弟二人,早就被我炼化了,今天就让你见识我觅神宗的厉害。” 说着那沐魂道人一步上前,身后众弟子鱼贯而入,将庙里的众人,重重包围,郑涛眼中杀机顿现,以前与人争斗,不过是想学习一下,顺便积累一下灵力,今日不同,面对虎视眈眈的觅神踪,他知道,不下杀手,自己就有可能被对方杀了。 “动手!” 随着牧灵道人大喊一声,众道士各自选择目标,他第一个冲出去,选择了雾伯,当日,雾伯一招化了他的指力,惹来苏流儿等人的指责,让秦风有机会逃跑,他早已怀恨在心,睚疵必报的他,早就想来对付雾伯,如今有了机会,恨不得一上来就下死手,一指点死这个老头。 秦风虽然瘸了,修为却在,身形退了几步,避开众人,与一个小道士扭打在一起。 东方沐手中软鞭硬鞭交替使用,如同一柄大号的浮尘,招式犀利,一时间,围着他的几名道士竟然无法近身。 苏流儿最受欢迎,她本身就生的俊俏,惹得这些血气方刚的小道士心中邪火乱窜,又没拿什么厉害的兵器,围着她的道士,竟是对方人数的一大半。 只见她妙目一嗔,身形后退,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冷笑,眼前的场景,放佛丝毫未放在心上,轻轻的挥一挥衣袖,惊鸿一瞥,清新脱俗,似乎不是在与人作战,而是在偏偏起舞,看的那些道士都楞了,直到觉得面部一疼,才一个抱头倒地,鬼哭狼嚎! 南疆苗族,蛊虫之术,神鬼莫测,这些人,都中了苏流儿的蛊虫,体内或多或少,都有些虫子在大快朵颐的吃着他们的血肉。 郑涛屈指成爪,全身灵力凝聚,拼着被对方打一掌,一把抓过眼前道士,生生捏碎了对方的肩膀,一掌拍在那人胸口,溅自己一胳膊的鲜血。 “郑涛,救我,这个小杂毛,太欺负人了!” 听到秦风的呼唤,郑涛转头望去,见一名道士,手持长剑,正在刺秦风受伤的腿上,一剑刺中,也不追击,退回来,再找机会刺,秦风手中没有兵器,移动也不方便,此时已经被刺了三剑。 刚想上前去救人,却见一条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缠上那道人的脖子,没有丝毫停滞,那道人直接飞到东方沐面前,砸向眼前冲过来的几人。 云伯和牧魂道人都没有动手,就那样站着,两人四周,灵气激荡,不小心撞在上面的人,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顶了回来。 二人都在蓄力,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在对方没有露出破绽之前动手,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当然,实力强横到能碾压对方就另当别论了。 转眼间,觅神宗的道士就死伤过半了,他们宗门,虽然有促进人修为的丹药,可是谁都没吃,因为那会有后遗症,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给别人吃,然后自己炼化。 可是很长世间以来,这些人都没有得到过能炼化的金丹,因为牧魂道人修行到了关键的时期,老祖下令,举全宗之力助他,就连牧灵道人都没有金丹可以炼化,甚至前几日为了让牧魂突破,还炼化了两名宗内弟子。如此一来,这些人的战力,明显不如郑涛他们。 “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牧灵道人与雾伯激战一番,没讨打什么好处,眼见着宗门弟子一个个被打死打残,他再也沉不住起了,大喊一声。 郑涛听了这话一愣:这牧灵道人是在催促他师兄动手?还是另外有后手? 雾伯也一脸警惕,朝着东方沐而去,将她护在身后。 “哈哈,牧灵道友何必如此心急,让这些后辈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说话间,从外面走来十余人,清一色的穿着白色锦袍,两臂绣着八卦与丹炉,为首一人,四十来岁,八尺身高,气宇不凡,边走边笑,只是那笑容,让人觉得比这初冬的天气还冷。 “丹极宗?今日是我等与觅神宗的恩怨,与贵宗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雾伯见对方的一身打扮,就认出了来历,这人修为不弱,与他也在伯仲之间,若是帮助对方,只怕今天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不插手,不插手,我等不过是路过此处,我凌霄子一生炼丹成痴,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们继续。” 雾伯闻言,心中放松了几分,对方若是不插手,以大哥的实力,应该能压制那牧魂道人。 那凌霄子似乎真的没有插手之意,坐在一旁,取出了丹炉,竟然真的准备炼丹,不过就在他取出丹炉的那一刻,苏流儿却是全身一震,险些站立不稳,心中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她的蛊虫,竟然不受控制了... 第73章 圣甲虫(第四更) 躺在地上的觅神宗道士,随着那凌霄子取出丹炉,哀嚎之声愈发的惨烈,一时间各种姿态都有:有的在身上到处拍打,又抓又挠,有的倒卧在地上,用头不定的撞着地面,有的甚至拿出了短刃,在胳膊上划开一个口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突然一名道士停止了嚎叫:“咦,不疼了,我的脸不疼了,毒虫出来了。” 随着他一声喊叫,那些中了苏流儿蛊虫的道士,都是一愣,仔细感觉,果真不像开始那般疼痛。 “快看,蛊虫都朝着那丹炉去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定睛一看,满地的蛊虫,井然有序的爬着,发出沙沙之声,方向,正式凌霄子手中的丹炉。 想来刚刚那阵疼痛,是那些蛊虫钻出体外造成的,这凌霄子的丹炉里,有这些蛊虫喜欢的东西。 “妖道,你那丹炉之中,到底是何物?” 苏流儿见到眼前的场景,也是大吃一惊,这道人,竟然能和自己一样控制蛊虫,方法甚至比自己还要霸道。 “丹炉之中,自然是丹药,你想知道是何物?拿去看看便知道了!” 说着,那凌霄子右手一挥动,数十颗青色丹药便朝着苏流儿飞去,正是丹极宗前几日加急炼制的百蛊丹。 青光飞来,苏流儿刚想接着仔细研究,忽然一道金光飞来,打她的手掌之上,白暂的手掌,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这时,又有数到金光,分别打在那些青色的丹药之上,直接将丹药炸成了粉末,如尘埃一般,四散在这空气中。 “牧灵老儿,你敢伤我?” 苏流儿一心只想着那青色丹药,没有提防,此时看清是牧灵道人出手,银牙一咬,甩手飞出数道黑色流光,直奔牧灵道人而去。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牧灵道人十指连点,将那些不明的黑色暗器弹开,刚想再次出言嘲讽,忽然怪叫起来: “啊...哦...啊...哦..啊,臭丫头,你对我...啊...哦...做了什么?” 一边怪叫着,一边手舞足蹈,挤眉弄眼,抽出手来,还到处挠挠。 “做了什么?是不是觉得奇痒无比,忍不住想要动?还别说,你跳起舞来就像是被跳蛙附体啦,哈哈!哈哈!” 苏留儿一边娇笑,一边学着牧灵道人手舞足蹈,同样的姿势,她做起来,却是妩媚诱人,就连那灵霄子都是眼前一亮,暗叹一声:天生尤物! “该死,这...啊..哦..到底是什么...啊...哦...东西?”一边说着,牧灵道人开始扯开自己的道袍,赤裸着上身,不停的抓挠起来,指尖沾满了血肉,身上更像是被一群鸡狠狠又抓又啄一番,坑坑洼洼的都是血痕。 “中了我的蚊须蛊,不挠七七四十九天,都不让你死,敢伤我,让你尝尝筋脉骨髓被比蚂蚁还小的虫子一口一口吃掉的感觉。” 见牧魂道人开始脱衣服,苏流儿停了下来,没有再去模仿,一改脸上的娇媚,恶狠狠的说到,听的众人变体生寒。 “师兄...啊..哦..凌霄道友,快...啊..哦..救我!” 牧灵道人一听这种万虫噬体的痛苦,还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也不顾牧魂道人正在蓄势,手舞足蹈的就奔了过去。 就在他到达牧魂道人三丈远处,被后者气势震开之时,云伯忽然动了,朴实的一拳朝着牧魂道人的胸口打去,拳头上,一股黑色漩涡,不断的扩大,云伯的身后,一道十丈来高的虚影,也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拳头之上,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从破庙的屋顶穿过,那屋顶瞬间消失,连渣都没留下,仿佛被人拿去了另外一处。 牧魂道人瞳孔一缩,身形急退,速度之快,无与伦比,身形后退时候带起的波动,都将残破的庙墙带的崩塌。后退之际,双手翻飞,不断的捏出各种法印,霎时间,他就如同一尊仙佛,不断的有金光法相从身前钻出,抵挡住云伯的拳头。 凌霄子在牧灵道人求救的一刹那,就命令身后的众人,将百蛊单丢向郑涛他们,然后身形一动,抓起了牧灵,两指捏起他身上被挠开的皮肉,搓了一下,痛的牧灵道人惨叫一声,险些晕了过去,伸手从储物袋中拿起一个白玉盒子,丢给牧灵道人: “这蚊须蛊太小,我也看不清到底是何种毒虫,此处有金蟾仔一盒,你吞下去,炼化它,此物可克百虫,想来有些效果。” 牧灵道人听了这话,也顾不得惨叫了,看了一下这一盒如蓖麻一般大小的黑色颗粒,如获至宝,连忙吞下炼化,只盼能有效果。 从凌霄子坐下,扔出丹药,再到苏流儿与牧灵道人打斗,最后云伯和牧灵道人动手,这一切说来话长,可实际只有几息时间,眼见着牧灵道人驱除蛊毒,没有余力再战,郑涛调动体内雾伯留下的三息灵力,准备给那牧灵致命一击,趁他病,要他命,既然已打算和觅神宗决一生死,此刻绝不能手软。 “郑涛,小心脚下!” 就在郑涛要一步踏出,灭了那牧灵道人之际,东方沐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手指的他脚下,声音充满了焦急。 郑涛低头一看,瞬间觉得全身寒毛竖起,头皮仿佛炸了一般: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的甲虫。 那甲虫拇指般大小,通体乌黑,泛着金属的光泽,身下六条细腿,足尖如铁钩一般,闪着寒光,挂着血丝,虫子头顶没有眼睛,有一形状似蟹钳的螯口,此时正在不停的夹着一丝肉,似乎在向肚里吞咽。 脚的前方,那原本奔向丹炉的蛊虫,全部折回来,爬向他们,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一下甩开脚上的蛊虫,郑涛用力的踩下去,抬脚一看,没死!被踩扁的蛊虫,只是挣扎了片刻,又活了过来,朝他们几人爬来:“怎么会这样?苏流儿,你看想想办法,这蛊虫不是你养的吗?” 苏流儿拉了郑涛一把,示意他后退,饲蛊之人,能用秘法沟通控制蛊物,只见她凝神静气,试着重新控制眼前的一只蛊虫,片刻之后,那蛊虫似乎呆住了,不再向前爬行,苏流儿小心翼翼的,伸出那青葱玉指,想要去拿起那蛊虫,不想却被原本已经不动的虫子暴起咬了一口,深可及骨。 “这蛊虫乃是西域最神秘的圣甲虫,坚硬无比,以骨肉精血为食,这圣甲虫,我从小就饲蛊,一直当作本命蛊来养,从未发生这等奇怪的伤主行为,想来是那丹药的问题。“ “现在不是谈论这蛊虫伤主的问题,你赶紧想办法赶走它们,或者...消灭也行。”东方沐见到这场景,也是非常的害怕,想想被虫子咬死,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坑坑洼洼的脸庞,那惨状.....不由得打寒颤! “消灭他们,谈何容易,传说,这圣甲虫,是诅咒之物,用来守陵,千年不死,若是食物充足,繁衍更是恐怖,刚刚,我只不过是放出了上百只,你看现在,这里至少有上千只。” “丹药的问题?想来是丹极宗那些人,早就想到你会放出蛊虫,才针对性的向我们扔丹药。” 说着郑涛拿起了地上的一个玉瓶,方才丹极宗弟子,怕丹药气味沾染在身上,没打开就扔了过来,被几人躲开,没有撞破碎。 打开之后,里面有數十枚青色的丹药,传出阵阵幽香。撇了一眼东方沐,郑涛伸手向她的腰间抓去,那里有一件郑涛心馋了许久的物件。 东方沐被圣甲虫吓坏了,不时地抬脚,生怕被爬到身上,忽然觉得腰间有异动,见郑涛正伸手解着什么,挥手拍去,却是晚了一步,只感觉腰间一松... 第74章 言出法随 草木皆兵 整套看着一脸诧异的东方沐,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借来用一用,来对付眼前的圣甲虫。” “你...这个怎么对付它们?” 东方沐本想骂他无耻,但是觉得那也没什么用,这一路上都骂了无数遍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改进,听说能对付圣甲虫,也就不追究他刚刚的行为了。 “山人自有妙计,瞧好了...” 郑涛说着,把手中的袋子打开,又打开了手中的玉瓶,一股脑的全倒进袋子中,顿时,一股浓郁的丹香,从袋子中传出。 “干什么?我乾坤袋中还有其他的东西,你要是把这些虫子全都引到里面,我还怎么拿出来?” 见郑涛把丹药倒进袋子中,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对付这些圣甲虫,乾坤袋,虽然不大,确是内有乾坤,可以将武器,行李,还有女儿家的用品,统统放进去。 郑涛把丹药倒进去,自然会把圣甲虫也引进去,如此一来,她怎么再敢伸手进去拿东西?那乾坤袋,是她学艺有成,离开宗门时候,师傅送给她的礼物,虽说不是多么贵重,但是对她而言,很有纪念意义,眼看被郑涛糟蹋了,她忙伸手去抢。 圣甲虫闻到了浓郁的丹香,放弃了爬上这几人的身上,转头朝着郑涛而来,郑涛见此情景,郑涛蹲了下来,让虫子更容易爬进来。又看东方沐似乎想要回去乾坤袋,指着正在向袋子中怕的圣甲虫:“你确定要拿去?” 东方沐看着密密麻麻的圣甲虫,吓得赶紧缩回了双手,但是就这样让郑涛用了,她又不甘心,银牙一咬,一脚踢在了郑涛的屁股上:“哼,我不管,你要是不把这些虫子给我弄出来,我把你也装进去,让它们咬死你。” 郑涛被踢的一个踉跄,差点爬在圣甲虫窝里,转头看了东方沐一眼,学着她的语气,幽怨的说道:“你...无耻...” 苏流儿见郑涛如此化解眼前的危机,忍不住点了点头,眼中有赞许之色:这人看着没什么处世经验,倒也是很聪明。又听他如女儿家一般对着东方沐说话,忍不住笑了:还挺有趣... 凌霄子看到郑涛用如此方法破了他的计划,对着那些师弟狠狠的骂道:“脑子被门挤了吗?哪个天杀的傻夯,把丹药整瓶都扔出去了,还不把盖子打开?把丹瓶都给我拿出来!” “大...大师兄,你别发火,刚刚...我一时情急...就...”一个丹极宗弟子,唯唯诺诺的说道,他原本也不想承认,可是身上的玉瓶没有了,装也装不下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百蛊丹,费了我上百种草药,原本能让这虫子将他们啃的渣都不剩,这倒好,被你一下全毁了,看我回头不把你扔丹炉里炼了!” “凌霄子,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教训别人,惑我蛊虫,就是与我为敌,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丹极宗的高招。” 说完,苏流儿右手一招,一条红锦绫从腰间窜出,一端绑在她流血的右手之上,另外一端如波浪一般在控制起伏,她口中默念:“束仙绫,束...“ 那红绫如活了一般,飘然窜出,迎风见长,转眼间就有三丈来宽,百丈来长,遮天蔽日,朝着丹极宗众人缠去。 “我还以为,你只会下蛊,想不到还有如此法宝傍身,看我不将这红绫与你一同收了,带回去给你当作红盖头,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哈哈!” 那凌霄子,一边调戏苏流儿,一边身形爆退,躲开这束仙绫的纠缠,手中十指翻飞,连连掐诀,引动天地之力,又大喊一声: “草木皆兵!” 随着他一声高喊,声音所过之处,草木似有灵性一般,急速疯长,一草一木,皆类人形,浩浩荡荡,如神兵天降,使得众人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似乎自己一有什么不当的举动,便会被这些神兵灭杀了。 更有一些藤蔓,如触手一般,从残破的墙壁,地面,屋顶,四面八方长了出来,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那束仙绫,转眼间,整个破庙就变的郁郁葱葱,到处都是蔓藤,如一方牢笼。 “这是言出法随,灵力化物,这些藤蔓都是灵力所幻化,可伤人,大家小心,只要这人灵力不枯竭,这幻境就不会消失,逃不掉的,大家一起消灭这些藤蔓,消耗他的灵力。” 雾伯看这满屋子的藤蔓,一脸凝重,抬手一掌,拍在一片藤蔓纠缠的地方,震的碎石击飞,那藤蔓瞬间化为齑粉。 “该死!这老头竟能认出我宗门秘术,还能找到其中的玄机。” 凌霄子一边吞着丹药,一边暗骂,手中更是拿出一把长剑,飞身斩像雾伯。 郑涛只觉得眼前一花,漫天的蔓藤就出现在眼前,这场景有些熟悉,当日与太公对弈,也有类似的场景,那棋盘化作战场,棋子化作兵马,气势,比这凌厉的多了,当日不曾细细研究,今天有此机会,不能放过。 自从体内形成了混元一气阵,除了雾伯那强大的灵力冲击,郑涛还不曾被灵力所伤,此时听雾伯说,这些蔓藤是灵力所化,郑涛就心动了,看着眼前的一条蔓藤,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左右摆动着朝自己而来。 郑涛凝心静气,运转体内聚灵阵,混元一气阵,等着它缠住自己。那蔓藤到了一丈开外,犹如毒蛇吐信,不时的冒出一片小绿叶,摇摆不定,似乎在打量着郑涛。 一道绿光闪过,蔓藤骤然加速,瞬间疯长,枝条像打了气一般,飞速的变粗,变长,眨眼见就把郑涛包的像个粽子。 郑涛虽然有所防备,却也被绑了个搓手不及,刚想挣扎,一股舒服到他忍不住都要呻吟的感觉传遍全身:这灵力蔓藤,可以吸收! 有了这一道灵力蔓藤,郑涛只觉得刚刚打斗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内混元一气阵,也隐隐有了变成太极图的趋势,但是灵力似乎还是不够,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被裹成粽子的秦风,郑涛身形一动,上前扯掉几根蔓藤缠在自己的身上,舒畅的感觉再次传来... 如此好的东西,要让那凌霄子多放一些才是,要装作这灵力蔓藤的伤害对我挺有用的样子! 秦风被勒的脸红脖子粗,眼见出气多,进气少,就要被勒死了,忽然觉得周身轻松了,就看见郑涛费力的扯着那蔓藤,心中充满了感激,眼圈都红了:“我秦风何德何能,让郑兄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舍身救我。秦风这条命,是你的了,从今往后,刀山火海,万死...”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不想死的就赶紧出去,怎么和东方沐一般婆婆妈妈?” 郑涛正想再去找些藤蔓,却被秦风一把拉住,泪眼婆娑的表白着内心,不禁有些着急,连忙带着他,飞奔到庙门口,扯下几根蔓藤,打开了一个口子,把他扔了出去。 转头望去,却见东方沐也被缠了个满身,她乾坤袋被郑涛拿走,取不出武器,手无寸铁,灵力又无法外放,拳脚相加的打在蔓藤上,却被蔓藤扯住手脚,又缠上全身,雾伯也是与凌霄子激战,顾她不及。 郑涛欺身上前,一把化掉她喉咙上的灵力蔓藤,有清理了一下她脚上的,但是因为她被困的时间长了些,身上还是被绑的很严实,一根一根的撤,耽误了些许时间,四周蔓藤疯长,眨眼间就把二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东方沐见郑涛咬牙切齿,狠狠的拽这蔓藤,心中也很感激,那灵力蔓藤,不仅仅是缠住人,更是如带刺的荆棘一般,扎的人痛不欲生,自己身上缠了那么多,十指连心,他的手,得多疼... 郑涛朝四周看了看,那么多的蔓藤,越围越厚,空间也越缩越小,再不打开缺口,带人出去就很难了,拉起还在胡思乱想的东方沐,将她护在胸前,背部就靠在了灵力蔓藤围成的墙壁上:浓郁的灵力吸入体内,郑涛舒爽的整个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下巴微微上扬,眼睛微闭,享受起来。 忽然想到凌霄子可能还注意着这边,他又扯开了嗓子怪叫起来,声音凄惨如同坠入了油锅,遭受了莫大的酷刑。 东方沐听到他惨叫,看到的,却是一张充满坚毅,充满一种隐忍痛苦到极致,面容都有些扭曲的脸!心中,没来由的抽疼了一番。 后背灵力蔓藤片刻之间便被吸收的稀疏了不少,郑涛的身形已经隐隐的钻了出去,而东方沐却又被新长的蔓藤缠住,郑涛左手带力,拉住东方沐的胳膊,右手化掉新缠上来的灵力藤蔓,东方沐受力不稳,身形斜着趴在了郑涛的左肩头。见再无蔓藤纠缠,郑涛揽住东方沐,一路疾驰。 东方沐斜趴在郑涛的肩头,抬起头,看着郑涛,想起他为了救自己,他被无数的蔓藤缠绕刺扎,经历那般的惨绝人寰的痛苦,也不曾放弃,突然觉得这郑涛,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看着他的侧脸,似乎,还挺好看。 第75章 九珠锁天,成! 费力的把东方沐送出去,郑涛没有丝毫的停留,又转身朝着那藤蔓而去。 “你...” 东方沐见他又要回去,喊了一声。 “我无耻,我知道!” “不是...你小心点!” 东方沐露出了扭捏的表情,看的郑涛一愣:这丫头今天转性了?我还以为她又要骂我无耻,都抢答了,她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苏流儿此时无暇再去顾及捆绑那凌霄子,束仙绫舞动着,不停的撞击着漫天而来的灵力蔓藤,每一次撞击,都将那些蔓藤震碎,飘落下点点灵力之光,远远看去,优雅从容,配上那落下的点点灵力之光,犹如仙女在瑶池起舞,美艳不可方物。 郑涛又一次钻进来,看着苏流儿,不禁暗叹一声:真是暴餮天物啊,这么好的大补灵力,就被她这样浪费了,不行,要阻止她。 “苏姑娘,得罪了,我带你出去!” 说着,也不待苏流儿应答,一把抱起,转动这身形,化解着灵力蔓藤,脚步朝着外边移动。 苏流儿冷不丁的被郑涛一抱,刚想发怒,却见郑涛满脸痛苦,任由灵力蔓藤拍打在身上,方向,却是带着她离开这蔓藤的包围,心中一下就矛盾了,纠结中,郑涛的鼻息呼在她的耳朵边,让她原本白嫩的俏脸飞出了两朵红霞,接着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你们都呆在外面不要再过来,我进去救雾伯。” 送出了苏流儿,郑涛又急急忙忙的钻了进去,这次,终于可以安心的吸收灵力蔓藤了。 雾伯原本看着东方沐被蔓藤缠住,想去施救,奈何那凌霄子和他斗的不相上下,还要提防着藤蔓,分身乏术,心中焦急万分,现在见郑涛救出了东方沐,顿时气势大盛,稳压凌霄子一头,不出百招,定能取胜。 郑涛见雾伯突然爆发,那凌霄子不敌,这样以来,这灵力蔓藤也要被撤去,心中着急,转头看到一旁丹极宗众弟子虎视眈眈,他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雾伯小心,我看那丹极宗弟子似乎要布阵对付你,你要小心啊,这蔓藤我来对付,你专心收拾他们。” 雾伯闻言,看了看丹极宗的其他人,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感激的朝着郑涛点了点头。 凌霄子心中一动,大喊一声:“众师弟,随我一起,灭了这二人,九转灵兵阵,启!” 喊完之后,退出身形,口中念念有词,握剑掐诀,对着那蔓藤一指,四周那些草木灵兵,瞬间涌像蔓藤,钻入其中,显然,他是想集中灵力,灭杀郑涛。做完这一切,他又加入丹极宗的阵法当中,朝着雾伯,发出致命的一击。 如此良机,千载难逢,郑涛挑了一根最粗的灵力蔓藤扑去,瞬间就被围了起来,四周的蔓藤,在凌霄子一招道术之后,就齐齐的追向郑涛,此时郑涛一被围住,就犹如群狼争食一般,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把他包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 “啊~凌霄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啊~凌霄子,我与你不死不休!” “啊~凌霄子,我与你...啊~” 郑涛一边舒畅的吸收着灵力,一边装作痛不欲生,想着怎么样让那凌霄子更加相信自己在受着莫大的煎熬。这真是...真是太难了,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一边吸收着被人的灵力,一边骂人,善良如郑涛,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这灵力蔓藤,带有我一丝灵火道意,不仅能禁锢,还有毒刺扎身之疼,灵火灼心之苦,待你被扎的全身血骨痛痒,道心焚化成灰,我看你嘴硬!” 雾伯听了凌霄子的话,想了想那场景,也觉得遍体生寒,手中不觉的加了几分力道,想要尽快打败丹极宗众人,把郑涛救出来,这竖子,不是一般的嘴硬,当初铁匠铺他就知道... 果然,凌霄子说完,郑涛又开始骂了起来: “啊~凌霄子,你如此歹毒!” “啊~凌霄子,你灭绝人性!” “啊~凌霄子,你不得好死!” “骂吧,你骂的越狠,道爷我越高兴,哈哈~” 凌霄子大笑一声,抽出空来,手指又掐诀指向蔓藤,霎时间,蔓藤更加的疯狂。 “郑涛....” “云伯,你快救救他!” 东方沐在蔓藤包围之外,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听到郑涛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骂,心急如焚,忙像正在与牧魂道人鏖战的云伯求救! 云伯与牧魂道人一招接触之后,两人就飞到了半空中,你来我往,灵力的撞击,爆出各种艳丽的颜色,照耀着周围数百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时听到东方沐的呼喊,云伯分神查看下方的动静,神识扫过破庙,知道了里面的危急情形,就像下来解救,沐魂道人穷追不舍,一时间,他竟然无法抽身! “啊~不用管我,啊~我还能抗住,专心对付他们。” 郑涛听到东方沐求救与云伯,连忙制止,开玩笑,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来打扰,连忙“凄惨”的回应了一声。 “郑兄弟真是条汉子!我秦风服你!” 秦风一脸崇拜,竖起了大拇指。 “刚刚,我在里面还能分担一下,现在想要进去,就难了!只怕...” 苏流儿见郑涛如此惨叫,也一脸的惋惜,刚刚那无礼的动作,此时也无心追究了... 郑涛吸收着这纯粹的灵力,体内阵法都重满了翠绿色,丹田的位置,被他强行调入浓郁的灵气,九珠锁天阵,九大阵眼初具雏形,往日之所以没能成功,出了对灵力的控制,更多的是因为灵力太过稀薄,如今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堆积在那里,阵眼中的灵气,再不外泄,成阵,只是灵力灌输问题。 深吸一口气,凝心静神,郑涛试着引导着那混元太极图中的灵力化成细丝,穿过一个又一个阵眼,小心翼翼,生怕速度太快,将不太稳固的阵眼带偏了位置,如此十五次尝试之后,终于,完成了所有阵眼灵气的灌输,九珠锁天阵,成! “嗯,怎么不骂了?道爷我等着听呢?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吧,我还准备折磨你三天三夜呢。” 凌霄子此时使用灵力化物时间太长,又要与那雾伯斗法,隐隐的觉得灵力有些不支,有心诈一下郑涛,看看他究竟伤的怎么样,虽然郑涛一直惨叫谩骂,但是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是受了多严重的伤,若是如此,还不如抽出灵力,解决眼前的这老头。 郑涛听到凌霄子的声音,刚想破口大骂,突然觉得不妥,被折磨这么久,应该奄奄一息的,捏着嗓子又挑衅的叫骂: “你家~啊~爷爷好的很,暖~啊~洋洋舒服的很,恨不得再被扎个三天三夜。” “君子成人之美,道爷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舒坦’!” 凌霄子眼中充满了杀机,“舒坦”两个字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听的其他人心底一寒。雾伯也听出了凌霄子的杀机,心中暗下决心,退开身形,左右掌交替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然后收力于右侧小腹处,两掌相接,缓缓推出,口中低吼一声: “灭世星辰。” 他这奋力一击,有云伯那一拳的意境,身后,有着一尊淡薄的法相身影,做着同样的动作,只是那掌心产生的不是黑色旋涡,而是一种淡灰色,其中夹杂着灵力所化的点点星光,随着掌心推送的方向,缓缓地移动,所过之处,一切化为齑粉。 凌霄子面露惧怕之色,连连后退,手中长剑,在身前极速挥动,舞出了一个又一个剑花,道道灵气编制成一个盾牌的模样,做完这一切还不放心,一咬牙,伸出左手双指,在剑脊上划过,鲜血滴落,剑身泛着银光,又一次从那灵气盾牌上穿过,猛地向前送出,口中大喊: “玄阴遁!” 第76章 溃败 灰色的云层带着金色的星光,与凌霄子泛着幽光的玄阴遁撞击在一起,掀起起了狂暴的灵力波动,佛像崩裂,破庙仅存的半个屋顶,也被掀飞,不见了踪影,四周的墙壁崩塌,丹极宗弟子,有几位躲闪不及,也被炸的四分五裂,雾伯被灵力反震到一旁,身上缠满了灵力蔓藤,昏迷过去,生死不知。 冲天的亮光,照亮了方圆百里,正在赶路的三名道姑,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其中一名年长的道姑轻喝一声:“快点,怕是有劲敌。” 凌霄子口中鲜血喷出,强忍着剧痛,吃下几粒丹药,看着远处被蔓藤包裹的郑涛和雾伯,冷笑起来:“跟我斗,我丹极宗传承千年,秘法之多,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想象的,待我用草木蔓藤炼化你们全身灵力,给来来一记大补的丹药,定能突破金丹,成为化婴老祖,哈哈哈!” “你...你一个...药罐子...还...大言不惭...炼化...爷爷我?我...要把你...剥皮吃肉。” 郑涛见雾伯没了动静,知道再拖下去,可能会害死他,周身阵法全部打开炼化蔓藤的同时,再次装作奄奄一息,同时叫骂激怒凌霄子,让他无暇顾及雾伯。 “原本还打算折磨你三天三夜,既然你有剥皮吃肉这么好的想法,那我就先剥了你的皮,再用草木蔓藤绑起你,让你更加痛苦一百倍。” 说着,凌霄子提剑走向了郑涛,同时开始撤去他周身的灵力蔓藤。 “来啊...爷爷都等不...” 郑涛端坐在蔓藤之中,如老僧入定,充沛的灵力吸收,使他满面红光,一脸的享受,哪有半分痛苦的神情? 只是为了迷惑对方,还在那闭着眼睛,口中断断续续的叫骂,装作正在忍受酷刑而虚弱不堪,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明亮了一些,郑涛睁开眼,看到凌霄子一张脸,神情复杂古怪,布满疑惑不解,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被发现了...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该我了...” 随着郑涛一生暴喝,整个人气势攀升,身上蔓藤消失,连带着雾伯身上,以及那蔓藤牢笼瞬间土崩瓦解,衣袍无风自动,双目精光四射,一脸决然,杀伐果断之意透体而出。 那气势比方才的凌霄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对着目瞪口呆的凌霄子轻轻一指,口中缓缓的传出四个字: “草木皆兵。” 刚刚消失的蔓藤,瞬间从地面钻出,只是比方才的更加的粗壮,更加的枝繁叶茂,就连叶茎底端的毒刺,似乎也变长了,还有一丝火焰的颜色纠缠其上。 东方沐听见蔓藤中惊天的声响,一直凝神关注,见那蔓藤去而复返,连心都被揪了起来。 凌霄子方才靠着秘法战胜了雾伯,此时身体正是外强中干,如同色厉内荏的草包一般,被这些灵力蓬勃的蔓藤缠住,顿时惨叫起来,那声音与郑涛方才相比,不知道凄惨的多少倍。 凌霄子如同来自九幽的厉鬼,长牙舞爪撕扯着郑涛发出的灵力蔓藤,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口中鲜血溢出,尖叫声夹杂着嘶哑,痛苦中带着绝望,听的众人都觉得可怜。 丹极宗众弟子,见到师兄这幅残像,一个个如丧考妣,状若疯癫,四散而逃,瞬间不见了踪影。 秦风一拍脑袋,指着郑涛,对着东方沐和苏流儿,激动的说道: “他...他学会了,这一幕,似曾相识,我见过!他学会了草木皆兵!” 苏流儿疑惑的看着秦风,不知所云,东方沐却是心神一震:这就学会了言出法随的草木皆兵?这也太逆天了吧,难怪之前他一直解释,真的是我错怪他了? 郑涛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施展这草木皆兵这么厉害,刚想细细体会这其中奥妙,忽然一股生死危机的感觉传遍了全身,令他背部生寒,心中惴惴不安,却是找不到什么原因。 没有丝毫的犹豫,郑涛身形暴退,瞬间就到了三丈之外,与此同时,他刚刚所站的地方,一道金光飞过,高度,正是他的眉心。 “躲得倒是挺快,若不是贫道经脉受损,你早就躺在这里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牧灵道人的身形,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方才凌霄子把他带过去治疗蛊虫,现在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不像方才那般手舞足蹈了。 “草木...” 郑涛也是果断之人,看到那金光,就知道牧灵道人想要做什么,连忙就对着他施放草木皆兵,只是那牧灵道人,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刚刚喊出两个字,一道由灵力幻化的法印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使得他如遭雷噬,整个人被击退了五步,胸前阵七星聚灵阵法直接崩塌,好在混元一气阵瞬间运转,化解这如尖锥一般的灵力。之前困住凌霄子的草木灵力,也烟消云散了。 东方沐和苏流儿见牧灵道人所中蛊虫已被克制住,就先后杀了过来,可惜东方沐手无寸铁,修为低下,苏流儿也被凌霄子的蔓藤消耗的灵力枯竭,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双双败下阵来,眼见几人就要被牧灵道人斩杀。 云伯见东方沐有危机,拼着挨上牧魂道人一掌,瞬间来到牧灵道人面前,抬手一拳打去,却被穷追不舍的牧魂挡住:“云老头,你的对手是我。” “师兄,他的对手,是我们,哈哈!待我二人拿下这云老头,师兄你又有金丹可以巩固修为了。” 牧灵道人冷笑一声,与牧魂道人并立站在了云伯的对面。 云伯面不改色,将东方沐等人护在身后,看着昏迷不行的弟弟,双目闪过一股决然之色:就算是施展秘法,燃烧生机,也不能让这二人伤害小姐丝毫。 “云伯...” 东方沐察觉到云伯的异常,她知道,云伯、雾伯有一种家传秘法,可以燃烧自身的生机,换得片刻实力的暴增,只是修行之人,哪个不为了元寿,不为了长生,尤其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生机就代表着一切,若是生机足够,就算是熬,也能熬到修为突破,元寿大增。 此时看到云伯为保护自己不惜使用秘法,不禁心中一酸,又充满了悔意:若是当初跟随师傅能再勤劳刻苦一些,也不至于拖累这眼前如父亲般的老者... “少主,不必多言,你且退后,老夫尚可一战!” “尚可一战,希望你待会还能有勇气说出这话!” 牧魂话音刚落,身形诡异的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在云伯左侧十丈之外,一掌拍出,金光大盛,一只遮天巨手,从他的后方携雷霆之势瞬间发出,目标,郝然是还在自责中的东方沐。 牧魂早已看出,这些人中云伯最在乎的就是东方沐,这一掌,也是用尽了全力,若是拍中东方沐,以她的修为,必定连灰都不剩,死的不能再死了! “卑鄙!” 云伯见到牧魂出现的方位,就知道了他的意图,情急之下,燃烧生机,一步探出,挡住东方沐,灭世星辰诀如影随形的打了出来,拳头上的黑色旋窝,瞬间吞噬那金手法相,连声响都没发出,接着瞬间扩大,朝着牧魂道人笼罩而去,将他的身体也一并吞噬。 一拳破了对方攻势,云伯没有丝毫的停顿,又朝着虚空轰出一拳,这次,又一股力量与那拳头相碰,发出闷雷般的轰隆声,牧魂道人整个人倒飞而去,左掌鲜血淋淋,可见森森白骨。 原来他方才一击之后,立即遁形,云伯的第一拳吞噬不过是残影,第二拳两人却是硬碰硬,他收掌不及,被黑色旋窝碰了一下,到了他这种金丹大圆满的境界,空手也可摧金断玉,想不到那黑色的旋窝,竟然如此恐怖,沾上就伤了肉身。 “好,很好!你很强大,但是那有如何?” 牧魂道人固然被伤,但是云伯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他挥动第二拳的时候,牧灵道人,集全身之灵力,打在他的后腰之处,幸亏他提早燃烧生机增长修为,若不然,此时已经倒地不支了。 胸如井,背如饼,背部原本就脆弱,加上没有防备,让牧灵以有心算无心,全力一击,此时云伯也是口吐鲜血,重伤难愈。 第77张 道友请留步 “无耻之徒,敢欺我徒儿,纳命来!” 就在牧魂二人洋洋得意,想要就地炼化云雾双峰之时,一道紫色的身影,伴随着声音从天而降。正是东方沐的师傅紫晶真人,手持一柄拂尘,一身紫色的道袍飘逸,法相庄严,宛若仙佛。 “师傅!!” 东方沐连忙欣喜的叫上一声,就想冲过去,却被云伯一把拉住,紫晶真人也是一摆手,制止了东方沐。 郑涛捂着胸口,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听到那声“无耻之徒”,又闻东方沐叫来人“师傅”,顿时明白了,东方沐这么喜欢骂自己无耻,是有渊源的! “阁下又是哪位?不知谁又是你的爱徒?” 牧魂道人,眼睛一眯,他看的出,这道姑修为也在金丹之境,中原这是怎么了?天地异变吗?金丹遍地吗?一个接一个的都是金丹修士,若不是到了金丹大圆满,这次说不定还真栽在这里了。 紫晶真人一指东方沐,又转头缓缓的对着觅神宗二人说道: “记住,诛你二人者,东海紫晶岛,紫晶真人!” “口气倒是不小,这小老儿都被我一掌拍成重伤,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带着你徒弟滚一边去,不要在这多管闲事。” 牧灵道人仗着师兄在旁边,加上刚刚确实是他打伤了云伯,有些膨胀,作势就要和那紫晶真人动手。 “休得无礼!” 牧魂拍了一下牧灵的肩膀,示意他退后,又开口朝着那道姑说道: “我师弟言语唐突,不过也并无道理,我本无心伤你爱徒,既然你开口了,带她走,其他人的事情,就别管了。” “师傅,不要听他的,他刚刚还想一掌拍死我呢,云伯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 东方沐见牧魂二人似乎想拿自己交换,心急大喊起来,怕师傅误信人言! 紫晶真人眉头一皱,这觅神宗二人,修为不低,但是都多少有伤在身,自己若是拼尽全力,也可一战,只是双方实力旗鼓相当,真以命相搏,难免自身修为受损。 踌躇之际,转头看了众人,云雾双峰她是认识的,东方沐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剩下的三人,苏流儿正在查看雾伯的伤势,秦风也瘸着腿搀扶着受伤的郑涛,郑涛腰间挂着的乾坤袋,分外的眼熟,又看了看东方沐一脸的焦急,心中已有打算。 “现在滚,饶你们不死,若是还打这些人的主意,那便与本座一战!” 紫晶真人一摆拂尘,蓄势待发。 “哼,良言相劝不听,休怪贫道无情!” 一下可获得三枚金丹,还有四个上好的苗子,牧魂道人打定主意,今天,就算用上压箱底的绝技,拼得反噬,也值了,只要灭了这道尼,这些小伤都不值一提。 紫晶真人听了这话,知道对方还是贼心不死,这一战避无可避,凝神静心,一股磅礴如海的气势,渐渐的集聚起来,她整个人如同飘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可能被大浪打翻,被海水淹没,可那坚毅的身影,却始终踏着浪尖,随着巨浪翻滚而不断的上升。 直到,一轮旭日,出现在她的眼前,缓缓的升起,紫气东来,滋养万物之光,在那一刹那仿佛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一股摄人心魄的灵力,使这片天地都感觉压抑, 牧魂道人看着紫晶真人气势不断的攀升,心中早已翻起了惊天海浪,很难想象,这种磅礴、刚毅的力量,这种威压使人臣服的感觉,是由一名女子产生的。 若不是诱惑太大,他也不想惹怒此人,不过既然敢出言挑衅,自然有办法对付,只见他伤残的左手捏了一个法印,右手朝着蓄势待发的紫晶真人挥一挥手,口中悠长的喊出: “道” 一字喊出,紫晶真人气势停止了攀升。 “友” 二字喊出,紫晶真人气势跌落一半。 “请” 三字喊出,紫晶真人气势全无。 “留” 四字喊出,紫晶真人面露迷茫。 “步” 五字喊出,拂尘落地,紫晶真人再无半点灵力波动,整个人呆立当场,双目无神,似乎,陷入了某种状态,如同活死人一般。 这五字喊完,牧魂道人也是两眼发黑,一把拉过牧灵的,晕倒之前交代他:“九字真言,灭了她!”说完便不醒人事了。 郑涛只觉得此时头疼欲裂,伴随这牧魂的喊声,一股源自无形的牵扯之力,似乎想要从体内抽出什么东西,在第一个“道”字传来之时,这种感觉便产生了,可是那被从体内牵出的东西,在经过他眉心之时,又被一股大力扯住,两股力量相互僵持,使得他如针扎,似火燎。 尤其是那声音一连喊出悠长的五个字,差点没把他疼晕过去,在第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倒在地上打滚,那声音如同一根细细的丝线,拴住他的脑仁,喊一个字,就牵扯一下,疼痛就更甚一分,终于熬过了五个字,早已被汗水湿透了里里外外。 饶是如此,郑涛还是忍不住侧耳倾听那牧魂喊出的到底是什么?那声音天生极具吸引力,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你就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的话,有魔力,有魅力,有道理,有道韵,浑然天成,不听就感觉会错失莫大的机缘... 郑涛有所不知,觅神宗老祖引魂道人,就是偶得一残卷书籍,修得其中的一种功法,拥有了无上神通--引魂术,此术无他,唯有一种效果,引魂! 这是一种灵魂攻击,施法之人,以手印唤醒自身魂魄,引动周身灵力,己所言即是他人所想,是一种强行改变他人内心所思所想的霸道神通,那残卷的著作之人,就是传说中挑唆无数仙家的互相争斗的大商国师--申公豹。 此时五字喊完,郑涛忍者剧痛起身望去,发现紫晶真人、云伯、东方沐、苏流儿均是形同槁木,呆立当场,而牧灵道人还在那里结着奇怪的手印,准备向这些人出手,如此一来,众人全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涛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凝神聚气,发现体内阵法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九珠锁天阵运转,从凌霄子那里获得的灵力不断的游走于周身,滋养着伤势的同时,加强全身的七星聚灵阵,心中那太极阵图,在牧魂道人出声的那一刻,已经从草木灵力的绿色逐渐变成了一片混沌,又变成了混元一气的形态,其中蕴含的能量,让郑涛都大吃一惊。 “无忌兄弟,前方传来的光亮,持续这么久,可能是那引来化龙劫之人引起的,不如我等前去看看。” 虽然张无忌接受了沐王府的诏安,但是几天来,始终很少说话,赵启峰有心打探虎符还有那天子气运之事,却始终不好太直接,如今看到那冲天的光亮,变着法子套张无忌的话,若是张无忌同意前去,说明引来化龙劫的另有其人,若是不同意,说明他知道那不是渡劫之人或者,他在包庇。 张无忌没想到赵启峰怀疑他是渡劫人,看了一眼那光亮,其实他心中也有疑团,吃不准那光亮到底是何物,感受着这天地间灵力的波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未必是渡化龙劫之人,更像是宗师级的金丹修士引发的,不过这等怪异,前去看看也好!” 赵启峰闻言一愣,这该如何判断?同意去,又猜测不是渡劫人,不包庇?心中有底?难道当日渡劫人是他? “宗师一战,世间罕见,此等良机,不容错过,我们走!” 姚广孝看着二人讨论,完全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说了一声,策马奔去,赵启峰看他一脸的吃味,暗暗的笑了:我以为就我跳不出酒色财气四堵墙,想不到师兄也是如此,如此也好,不怕你贪权,就怕你无欲则刚。一挥手,身后的元兵举着火把连忙追赶而上,众人奔着火光而去... 第78章 九字真言 郑涛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到紫晶真人面前,试着喊了几声: “师太、师太?” 紫晶真人,一脸木讷,没有丝毫应答,郑涛心中苦笑:完了,完了,这个看起来最厉害的道姑都傻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看着呆立的众人,郑涛把心一横,左右是个死,不如拉上觅神宗垫背,若不是他们,自己身后这些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这里,他不再理会众人,运足气力,大喊一声: “草木皆兵。” 风气,四周草木随风而长,瞬间化为人形,集结而起,朝着牧灵道人冲去。 牧灵道人早就看到了郑涛的身影,只是正在变换着手印,一时无暇顾及其他,眼见草木灵兵席卷而来,嘴角一扬,冷笑一声: “不自量力。” 说完之后,两眼微闭,两掌合拢,十指相交,竖起两手食指,朝着胸前一推,口中轻道一声: “独古印--临” 一言出万法随,天地间,岁月之力带着古朴与沧桑,掀起一股强烈的能量风暴,随着这一指点出,一道三丈高的巨大手印从牧灵身后飞出,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草木尽数折断,地面被带起一丈深的凹沟,郑涛以草木所化灵兵全部四分五裂,倒飞而出,眨眼间,大手就印在了郑涛的身上。 郑涛如同被横飞而来的大山撞到,整个人倒飞而出,撞在一个古树之上,骨骼断裂的脆响声从体内传来,衣袍碎裂,血肉都仿佛已经凝固,没有了知觉。瘫坐在树根之处。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父亲还在含冤,就这么死了,我有什么脸面对他,面对被枉杀的族人。” 扬起昏沉的头,咳出了夹着碎肉的鲜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似被刀割去一块肉一样疼痛,郑涛运起七星聚灵阵,留住身上的一线生机,四周方才两人对拼时残留的灵力,向着他的体内钻来,混元一气阵,分割成无数的太极图,这是他与人战斗时候所学所悟,每一道灵力神通打在身上,他便多一分本事,如今足有三百道之多,他要做的,就是找出刚刚牧灵道人的那“独古印”的太极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师敌长技以制敌。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郑涛的一番寻找之下,终于被他在肩头的一处穴位内,找到了还未完全成型的独古印太极图,全身七星聚灵阵疯狂的吸收着四周残存的灵力,不再去滋养肉身,而是向那独古印太极图中涌去,九珠锁天阵储存的灵力,倾斜而出,如大江之水,奔向那独古印太极图,就连刚刚那被牧魂道人一嗓子喊的变成混沌的混元一气阵,也有丝丝的不明力量加入其中,瞬间就使它变成了体内最灵力最强的一个,没有之一。 这一切从郑涛被撞飞,到独古印太极图灵力充沛,不过须臾之间,牧灵道人还在准备第二个手印,郑涛已经是蓄势待发了,学者牧灵的样子,他抬起双手,合掌,屈指,调动体内灵力,一指探出,口中高喊: “独古印--临。” 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指间钻出,巨大的法相手印缓缓的出现,郑涛话音刚落,它就朝着牧灵道人飞了过去,声势骇人,似有灭世之威,刚刚被折断的草木,在这股力量的摧残下,拔根而起,一起砸向了牧灵道人! 牧灵此时正凝结第二手印,准备将紫晶真人等人一个个灭杀,只见他双手食指不动,拇指翘起,中指翻转纠缠于食指之上,眼见法相结成,突然看到郑涛发出的这惊天的一指,尖叫一声:“不可能!”这九字真言,他修炼了五年,才掌握了第一印,就是现在,他也要不惜修为倒退,施展宗门秘法才能勉强使出九印,这郑涛,短短的时间,就练成了第一印,这...太打击人了。 一惊之下,差点心灵失守,被结印反噬,连忙强运灵力,面前完成这一印,口中高喊一声: “大金刚轮印--兵” 调转手指方向,把原本对准紫晶真人的第二印,斩向了郑涛,与他的独古印装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相撞,将地面都炸出了一个巨坑,四周万物皆成齑粉,空间扭曲,如水面一般波动起来,振聋发聩的轰鸣声,响彻乾坤。 郑涛整个人再次飞出,此时已是上身赤裸,满身伤痕,惨不忍睹,缓缓的站起来,披头散发,满身鲜血,在打铁铺中练出来的虬实的肌肉,也都皮开肉绽,身上还插着为数不少的树木断枝,不过整个人却是战意凛然,远远望去,如一尊不死的战神。 “你到底是谁?” 牧灵道颤声问到,心中惊异不定:两印,这厮被打了两印都不死,还使出了独古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曾听师尊说过,修行之人,元婴、化形之上,还有境界,称之为炼虚,那才是真正的不死不消,元寿长的恐怖,即使身死,也可以夺舍转生,一想到面对的可能是一个老不死的怪物,他心中都有些害怕。 “记住,诛你者,无极门,郑涛!” 郑涛听到牧灵有些害怕的声音,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紫晶真人面对觅神宗时,那睥睨天下的霸气:记住,诛你二人者,东海紫晶岛,紫晶真人!不禁心痒,想要学习一番,只是自己无宗无派,说出来不够气势,不如随便起个高深的名字,扯虎皮做大旗,也是那么回事吧,想着自己一身灵力,都和那混沌无极有关,无极门就这么诞生了! “无极门?” 牧灵道人心中满是疑问,没听过这个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今天来的人,不是金丹强者,就是大话之王,云雾双峰逞强好战,被我和师兄打趴了,刚刚紫晶真人大言不惭,被师兄一嗓子喊傻了,现在这小子也这般狂妄,看来我应该一印拍死他。 “外狮子印--斗” “大金刚轮印--兵” 二人齐齐喊出,又两股能量相撞,炸开! 片刻之后,又两声充满道韵的声音喊出: “内狮子印--者” “外狮子印--斗” ...... “宝瓶印--行” “日轮印--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配合九种法印,牧灵道人已经全部使出,此时他道袍褴褛,双目赤红,眼耳口鼻,七窍流血,那是反噬之力的表现,方才一口气打出了九道手印,虽以修为之力施展秘术,却也是严重透支,此时知觉天旋地转,若不是心中恐惧,他早就昏死过去。 现在说那郑涛不是被上古大能夺舍转生,他死都不信,学一记手印便罢,他竟然学了八记,那可是他四十多年才学会,还要用秘术施展,这才短短的一炷香时间,他已经全部学会,看那情况,第九记宝瓶印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施展,这只有一个解释,他原本就会!转生之前就会。 那郑涛之所以开始的时候没有施展,是因为元神没有觉醒,难道是师兄那引魂术激发了他的觉醒?看着身边倒下的牧魂道人,牧灵心中苦涩,艰难的踢了他一脚,平时不敢,现在都要死了,还有可能是他害的,这口气,咽不下啊! “是他,郑涛,那个被师弟踢废丹田的应劫人?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姚广孝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自言自语的呢喃着。那牧灵道人手印的威力,他看到都心生忌惮,郑涛强行挨了九记,还不死!试问他自己不祭出九五金如意,也不能做到,更何况,那郑涛,还能施展出来!短短的几个月,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公平,天道不公,同为应劫人,我姚广孝天之骄子,与他相比,为何如此的憋屈...... 赵启峰也随后赶到,看着跪坐在那里,手臂骨骼断裂刺出体外,浑身血肉外翻的郑涛,目中一寒:他竟然没死!见张无忌也赶了过来,一指郑涛,怨毒的开口道: “无忌兄弟,那人名叫郑涛,当日在我沐王府为非作歹,是名重犯,后来一时大意被他逃了,现在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你去杀了他,这可是泼天的功劳,就当你作为万夫长的投名状,如何?” 第79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正如世子所说,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我现在杀了他,未免胜之不武,这泼天的功劳,不要也罢。” 张无忌看着眼前的郑涛,一种英雄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扫一眼就能看出,这群道士,绝非善类: 两方都是以命相搏,且不说其他,郑涛一方老人、女人都有,这群人,肯定是被追杀的,而紫晶真人、苏流儿等女人,都没有受伤,说明这群人都在保护她们。 尤其是那被称为郑涛的,以一己之力,保众人安全,虽已是奄奄一息,却战意不减丝毫,这本就是忠肝义胆的表现,试问他怎么能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下毒手,若不是要与赵启峰斡旋,他早就出手救他了。 “张教主既然不想要这泼天的功劳,不知道师兄意下如何?” 赵启峰有心诛杀郑涛,但是想到刚才那令人望而生畏的能量波动,他有些犹豫,贵为世子,当然不像绿林好汉那般鲁莽,杀人越货这种有风险的事情,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是别人代劳的好。 “所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张教主大义仁慈,不愿与他纠缠,这小人,便由我来做吧。” 姚广孝神请有些复杂:他对郑涛修行的能力,充满了嫉妒,但是师傅曾经说过,师祖曾经布下众多棋子,通天岛只是其中的一颗,同为应劫之人,虽不说相互扶持,却也不能互相残杀,方才见郑涛修为大增,知道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心中已是悔恨交加,暗道当初不该救他,若那张无忌出手灭杀了他,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但是偏偏张无忌假仁假义的推辞不干。 如今师弟又以万夫长想诱惑,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这对他的吸引力,大过了师傅对他的警告,一咬牙,走向了郑涛。 郑涛不愿闭上双眼,可是他的眼皮,有千斤重,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与兄弟姐妹们在院子中打雪仗、趁着爷爷熟睡,把他的白胡子染成黑色,读书不用功被爹爹训斥,不小心受伤时候,娘亲疼爱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让郑涛泪流、心酸,有不舍、有不甘、有怀念..... 如今他躺在这里,郑涛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千疮百孔,鲜血在不断减少,生机在不断流逝,岁月似乎将要静止,眼前的一切,将是他此生最后的记忆。他把心一横:生也罢,死也罢,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爹、娘,涛儿没用,报不了仇,但是你们别担心,我马上,就来陪你们,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 “知道要死,你怕了?” 姚广孝没有立即动手,看着泪眼婆娑的郑涛,他实在想知道,他哪一点能比得上自己。 “是你?姚兄,别来无恙啊,感谢当初你的救命之恩。” 郑涛答非所问,看清来人是姚广孝后,艰难的掰起折断的左手,拱手道谢,对于姚广孝,他是真心的感激,当初多亏了他的丹药续命,才让自己撑到孙伯来救他。临死之前,能说上一声谢谢,也是了却一段因果了。 “当初救你,是为了还你的人情,不必言谢,今日我来,是要杀你的?” 姚广孝看到郑涛艰难的拱手,那溢于言表的真诚,有一瞬间,他内心也曾想如当初一般,再救他一命,但也只是一瞬间,瞬间之后,就被不甘占据了心神,就被权利充斥了头脑。 “你要杀我?为何?” 郑涛一脸茫然,对于姚广孝的行为,丝毫不能理解。 姚广孝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赵启峰, 是他,沐王府世子赵启峰,郑涛心中苦涩,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想静静的死去,都那么难...... “临死之前,让你知道,作为通天道弟子中的翘楚,我很羡慕你,足够你自傲了!” 姚广孝聚气于掌,右手慢慢的抬起! “呵呵,羡慕我什么?” 郑涛听了他的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牵动伤口,吐出了血块。 “机缘、运气!” 话音一落,姚广孝的手,就朝着郑涛的天灵盖拍去。 这一掌,运足了气力,郑涛都能感觉到,挨上这一掌,必然当场毙命,没有丝毫的痛苦,与自己这般痛不欲生的等死,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仁慈了! “住手!” 就在姚广孝手掌即将拍到郑涛的时候,赵启峰大喊了一声,同时挥出一掌,拍向赵启峰的胳膊。 失此良机,悔恨终生,姚广孝打定主意置郑涛于死地,怎么会仅凭赵启峰一言就住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仅仅是一个世子,还是自己的师弟,听到喊声,姚广孝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加快的速度,赵启峰的这喊声,倒成了郑涛的催命符! “噗...” 鲜血喷在姚广孝衣袍之上,白色的长衫,更衬出血色的艳丽,被赵启峰突兀的一掌拍在胳膊上,姚广孝手一偏,一掌重重的打在郑涛左肩之上,使得原本就奄奄一息的郑涛,更加的萎靡,眼见郑涛中了自己全力一掌还不死,姚广孝一咬牙,左掌又抬了起来。 “干什么?说了住手,他还有用,何必如此心急?” 赵启峰见还要姚广孝对气若游丝的郑涛出手,连忙拉住了他,将郑涛护在身后,看着双目赤红的姚广孝,他实在搞不懂,这二人之间,有那么大的仇吗? “此人被我废了修为,捏碎筋骨,短短几月不见,不仅恢复如常,还修为大增,师兄就不想知道原因吗?就这样一掌拍死他,未免太可惜了。” 赵启峰不是什么喜好修行之人,总想着一步登天,自从得到那虎符之后,他就猜测郑涛肯定有什么师门秘法,可惜当初下手重了,误以为他死了,才让他逃走,今日见他修为大增,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于郑涛的秘法,早就心动,但是又怕郑涛留后手伤了自己,才让张无忌姚广孝来试探,现在看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又怎能让他人结束郑涛的性命? “哼!我还以为你怕他说出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既然如此,先逼供吧!” 没有理会姚广孝暗藏讥讽之意,赵启峰转身蹲下,捏住郑涛的脸,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冷笑道: “郑少侠,你可还记得我?” 郑涛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行了,被迫抬起头,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赵启峰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呼吸都因为愤怒变的急促起来,使出全身力气,运足一口气,“噗”的一声,就连带着口水和残血喷到他脸上! “你......” 姚广孝没料到,郑涛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张狂,整个人被气炸了,抬起手来就要捏碎他的喉咙,五指稍微用力,又松开了,幽幽的说道: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可以捏碎你一次,就可以捏碎你两次!” 说完就朝着郑涛唯一一处没有折断的右肩膀捏去,碎裂之声传来,郑涛只觉得钻心的疼痛袭来,这疼痛不像方才与牧灵斗法时候来的干脆,更像是用钝刀子一点一点的割肉,他面容扭曲,冷汗直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做鬼,也要这赵启峰百倍千倍的偿还! “嗯,比当初硬气多了,至少不鬼哭狼嚎了!” 赵启峰对自己这指力相当有信心,不过看着郑涛马上就不行了,心中也有些无奈:若是这次再失手捏死他,秘法就彻底得不到了,此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就是为了保护他人,可见被保护的这个人,在他看来,比命都重要。想到这里,赵启峰站起身来,看了看远处的几人,眼光落在苏流儿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饶是他御女无数,见了那苏流儿也是惊为天人,连忙走上前,细细查看:容色绝美,身形欣长苗条,优美的娇躯玉体,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身着碧绿的翠烟衫,在火光的映射下,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就算此时双目无神,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周围袅袅的残烟飘起,更像是弥漫着仙气,使的她淡然自若,清新脱俗,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啧、啧、啧...淡淡衫儿薄薄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郑涛,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就连我都要羡慕不已啊!不过说来,我还真要好好谢谢你,第一次送虎符,第二次送了这绝世美人!” 赵启峰得意忘形,畅快无比的说到,全然没有注意到,张无忌那愤怒的眼神...... 第80章 祖神的消息 “赵启峰...当日我撞破你与那凉妃的奸情,实属无意,也无心告发你,而你却...毁我修为,夺我虎符,甚至...伤我性命,这笔帐,我做鬼也会跟你算清楚,今日我落在你手,要杀要刮,我认了,和他人无关,你要我修行...秘法,我给你便是,何必...” 郑涛见赵启峰想要轻薄苏流儿,用尽了力气说出这番话,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赵启峰听说郑涛愿意吐露秘法,转头看去,不想郑涛已经倒下,忙山前探他鼻息,见还有一丝气息,便朝着那些元兵一挥手:“把这郑涛和这女子带走,其他人,杀了!” 张无忌把他们的前言后语听遍,心中已有定论,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在经过郑涛面前时,学着赵启峰的样子,左手探他的鼻息,右手,却偷偷的灌输着浓郁的灵力。做完这一切,才慢慢的走到那正在欣赏苏流儿的赵启峰身边,一把从后面捏住了他的脖子: “把郑涛的虎符,交出来!” “张无忌,你干什么?口口声声说杀郑涛不是君子所为,难道这暗中偷袭,夺我家传之物,就是你所说的君子所为吗?” 赵启峰只觉得脖子一紧,听到张无忌的声音,才暗道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他也是虎符传人,那虎符必然不像他所说,是家产的物件,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清楚的。 “休要狡辩,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你敢伤我?不要忘记,我可是世子,少了一根寒毛,你张无忌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元军找出来,就算是明教,也保不了你。” “再多说一句,我就如你一般,先打断你的四肢,再捏碎你的筋骨。” 张无忌说着,另外一只手,抓住赵启峰的胳膊捏了起来。他早已看出,赵启峰贪生怕死,此举一出,果然有效,赵启峰不仅交出了虎符,还被他胁迫,下令退兵三十里,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前来查看。 做完这一切,张无忌打昏赵启峰,又费尽周折唤醒了众人,这时觅神宗与丹极宗的人也都慢慢的醒来,双方势均力敌,又都有伤在身,各自说了几句狠话,便匆匆离去。 “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像什么样子?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 众人又连夜赶路五十余里,才停下来歇脚,众人分成几处,各自休息。此时,一处火堆旁边,没有理会东方沐的撒娇,紫晶真人佯装生气的呵斥着东方沐。 “师傅,我这不是为了方便行事吗,再说了,您也不是说过吗,徒儿长的那么美,难免惹人注意,要注意,行事要低调,这是权宜之计啊!” “唉,你呀,净是惹事生非,这次又怎么惹上那觅神宗与丹极宗的?” 想到觅神宗那怪异的引魂术,紫晶真人现在都有些后怕,纵横修士界几十载,灵魂攻击她见过不少,可是如此诡异霸道的秘法,却是头一次见到。 “师傅,这您可是冤枉我了,这次真的不是我,是郑涛为了救秦风,才惹...” 东方沐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师傅打断了,有些好奇的问她: “还有那郑涛,你和他什么关系?我给你的乾坤袋,怎么会在他那里。” 东方沐一听师傅问她和郑涛的关系,想到郑涛为了救师傅落的这身伤,还有为了救自己受的那些折磨,不禁俏脸一红,又有些担心郑涛的伤势,不禁愣神发呆... “问你话呢?怎么...咦,你脸红什么?” 紫晶真人见东方沐没作声,转头却看见她一脸的扭捏,还有那绯红,不禁出声问到。 “莫非你们两个...” “师傅,哪有,您不要乱说,我给您捏捏肩...“ 东方沐一听师傅追问脸红的事情,连忙撒娇跑到了师傅的背后,像以前一样,给她捏起了肩膀。她娘亲早逝,父亲又醉心铸器,六岁便跟随师傅学艺,可以说是师傅一手把她带大的,对她也是极为疼爱,她自然也是待师傅如娘亲一般。 “唉,女大不中留啊!” 紫晶真人从小看着东方沐长大,她心中的小久久,自然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笑了笑,有些感慨的叹息到。东方沐听了这话,脸更红了...... “啊!觅神宗和丹极宗又追来了,云伯,云伯,他们又追来了。” 秦风瘸着腿,一脸的恐慌,朝着正在打坐的云伯喊到。他这一喊,顿时把大家都惊醒了,纷纷朝着他们所在的火堆赶来。 “疑神疑鬼,你乱叫什么?这哪有半个人影,哪来的追兵。” 东方沐与师傅聊了很久,讲述着她离开宗门后的事情,此时刚刚浅睡,就被秦风的叫声吵醒,赶来一看,鬼影都没有一个,不禁有些生气的对他呵斥到。 “不是啊,东方兄,不是人,是虫子,一定是丹极宗他们偷偷的跟来了,又想用那百蛊丹害我们,你看那里。” 东方沐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火光,看到那里的草木乱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其间走动,拿起一截树枝拨开草丛,吓的直接把树枝丢掉,口中大喊一声: “啊!” 满脸的恐慌,就躲到了刚刚赶来的紫晶真人身后。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比那圣甲虫还多,是不是我们身上还有丹药味,把那虫子吸引来了。” 苏流儿也听到了秦风的喊叫,和紫晶真人一前一后赶到,听到秦风的话,学着东方沐的样子前去查看,却没有被吓的退回来,反而一脸沉思的走进了草丛,片刻之后,有些欣喜的走了出来: “不是丹极宗他们,也不是丹药的味道引来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祖神,就要觉醒现身了。” “什么,你是说,骄祖的祖神要现身了,在这?” 云雾双峰和紫晶真人一脸的激动,他们之所以愿意与觅神宗、丹极宗为敌,不就是为了得到祖神的指点吗?此刻听了这话,都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寻了半甲子的时间,就要找到了。 “不是这里,应该是那个方向,我还想再确认一下。” 苏流儿一指西方偏南方向,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只铁线天牛,放在地上,那天牛落地之后,就朝着她刚才手指的地方爬去,动作出奇的一致。 “方才我在草丛中查看一番,蛰虫、螫虫、还有一些甲虫、蛇、鼠。如今已经入冬,这些生灵早该冬眠,此时却十分的活跃,只有一个解释,这是祖神觉醒的前兆,铁线天牛的举动,也证明祖神的方向,那丹极总的百蛊丹,虽然也能诱惑这些虫子,但是却不能将它们从地低唤出来,这也是除了圣甲虫,再没有其他虫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这些虫子,是被祖神唤醒的?它们都是朝着祖神去的,只要我们跟上这些虫子,就能找到祖神?” 紫晶真人来的晚,听不懂圣甲虫和百蛊丹,此时还在怀疑,是不是这丫头搞错了。云伯可是一路都和苏流儿同行,对于铁线天牛引路,他见过几次,每次天牛都是四散而去,最后再朝着其中一只特殊的天牛聚拢,如今天这般全部去一个方向,有很大的不同,听了苏流儿的说法,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错,祖神,其实是所有螫虫的祖神,因为我南疆以饲蛊为道,崇尚的图腾,就是祖神,此神,也是我骄族的祖神。祖神出,百螫惊,错不了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赶在第一世间寻得祖神,此次与我一同出来的,还有两位,我怕迟则生变。” “嗯,两位道友,你意下如何?” 云伯此时再无怀疑,只想尽快动身。朝着紫晶真人和张无忌问到。 “嗯,事不宜迟,此次祖神现身,必定引来各方强者,越早寻到祖神越好,沐沐你和两位师姐修为尚浅,不必淌这趟浑水,就先在这附近城中寻得安身处,等我们回来,千万不要惹事。” “郑涛和秦风兄弟需要人照顾,我就不去了,几位安心去寻找祖神,他们,我来照看吧。” 都是豪爽之人,三言两语互相交代一番,云雾双峰,紫晶真人,苏流儿便紧随着螫虫群而去,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众人讨论祖神消息的时候,两只绿幽幽的小眼看着他们,并且侧耳倾听,待到众人走后,一只棕色的狐狸也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朝着南方奔去,边跑还边嘀咕:怪不得有这么多美味,骄族祖神现身的消息,若是能传给大王,必定会有重赏,封个一山之王也说不准! 这狐狸,竟然能口吐人言,成精了...... 第81章 东方沐的女儿情 郑涛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这三天,张无忌除了吃饭睡觉,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灌输灵力,还有在他的身上涂抹黑乎乎的药膏,说是生筋接骨的圣药:黑玉断续膏。 “你是?” “在下明教张无忌,参见主公。” 说着,张无忌跪拜行礼。 明教张无忌?主公?郑涛看着眼前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努力的回想着,印象中,自己好像不认识他呀,至于明教,倒是听说过,举兵起义,被朝廷视为反贼的一个大教,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接触啊? “张兄弟,你先起来,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郑涛,洛阳人氏,非你明教中人,更不是你的主公。” “主公不必多言,其中曲折,我会慢慢道来,你可认得此物。” 说着,张无忌拿出了原属于郑涛的半块虎符。 “嗯,虎符,怎么会在你这,你是...赵启峰的人?贼心不死,想杀我郑涛,何必如此?那明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更是举兵起义,抵抗你们元军,我郑涛若是能加入他们,绝不推辞,你们还冠我以明教主公的身份,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郑涛说着,就愤怒的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疼痛难忍,又奇痒不必,还绑满了木条。 “主公,切勿动怒,我若是想杀你,又怎么会救你?你且听我一言:‘顺其自然,有缘得之,嘱其大义,正其心德’,然后...” “然后分而予之,破后而立。“ 郑涛听那自称张无忌的人,念出了当时白猿前辈给他虎符时候说的话,不自觉的就接上话茬,白猿前辈说的这些话他记忆犹新。对于眼前之人的戒备,也减小了不少。 “你认识白猿前辈?” “当日白猿前辈赐晚辈《九阳真经》还有半块左虎符,叮嘱我辅佐拥有右虎符的人,右为君,左为臣,如今主公你尚未登基,问鼎九五,思来想去,只能以主公相称。“ 郑涛一听,确信无疑,此人也是得了白猿的传承,说起来是自己人,连忙道歉: “张兄弟请见谅,刚刚因为你是沐王府的奸细,对你这般无礼。” “主公哪里话,是我没有及时表明身份才引得误会。” “别叫我主公,看年龄,我应痴长你几岁,不嫌弃得话,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主公,万万使不得,尊卑有别,我岂能越矩称呼你为...” “既然你说我是你主公,那我以主公得身份命令你,从此抛开世俗尊卑只见,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 “这...大哥!” 张无忌苦笑一声,想起不久前,自己接手明教,那场景,不也是如此吗?自己和这郑涛大哥,还真是对脾气。 “这才是我得好兄弟,二弟,来,扶我起来,躺得背都疼了。” 郑涛艰难得坐了起来,与张无忌畅谈一番,两人讲述着从遇见白猿后开始得事情。 “唉,我说你怎么让他起来了。” 二人相谈正欢之际,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一边说,一边左手端着药碗,右手带上房门,转过身,换手端药,还低头吹了吹被药碗烫到的左手。 “这是弟妹吧?” 郑涛听到那女子责备张无忌,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他一声。 张无忌眼睛瞪的好大,嘴巴也吃惊的能塞下一个鸡蛋,有些惊疑的说道: “这不是嫂夫人吗?” “什么弟妹,嫂夫人的,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说你怎么这么逞能啊,这就起身坐着,是不是想落个残疾,还真是身残志坚啊!”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药碗,对郑涛呵斥了起来,说到最后一句‘身残志坚’,自己也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 郑涛听了两人的话,又看了看眼前人,但见: 嫣然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 香腮冰洁,胭脂无染去粉饰; 云鬓浸漆,青丝如瀑落玉簪。 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 不禁心生疑问:这位佳人又是何人?比起那苏流儿也不遑多让,二人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若说苏流儿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望而生畏,这佳人便是那九天之上贪玩跌落凡间的仙女,俏皮中带着可爱,绝美中透着玲珑,尤其是那半嗔半笑的神态,看一眼,就让人带入梦中,不能自拔。 眼见郑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女子有些害羞,有些不悦的说道: “看什么,无耻......” 听了这话,郑涛眼睛瞪的比张无忌还大,这声音,这句无耻,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想骂人时,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就是这个词! “你是...东方沐?” “知道还问?有病!吃药啦!” 东方沐嘴上虽然骂着他无耻,可是当他用那呆呆的、“无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却是小鹿乱撞,除了羞怒,还有一丝丝高兴,甚至有一丝丝期待。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羞,暗骂一声:呸,没羞没臊。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自然,赶紧拿起药碗,朝着郑涛走去。 郑涛看她走向自己,婀娜多姿,步步生莲,心中暗道:她真的是东方沐?这跟女扮男装的时候,差距也太大了吧。知道一股连药味都掩盖不住的幽香传来,郑涛才确认,此佳人,的确是东方沐。 若说眼前这佳人是其他人,郑涛绝对是礼敬有加,知道她是东方沐之后,郑涛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想和她怼上几句,口中不自觉的就说: “我这不是病,是伤!” “知道你这是伤,还伤着脑子了,赶紧吃药吧!” ...... 两人全然不顾一旁目瞪口呆的张无忌,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损了半天,东方沐才给郑涛喂完药,红着小脸走了出去,郑涛似乎还听见她在门外哼着小曲...... “让二弟见笑了,我与她,素来如此,从见面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拌上几句嘴。” 见张无忌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郑涛红着脸解释道,不因为涂了些黑玉断续膏,脸黑,看不出来! “大哥说的哪里话,我见那东方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羡煞旁人啊,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一往情深?羡煞旁人?” 郑涛心想,这张无忌也是会说话啊,看他那表情,若不是知道东方沐刁蛮,他还真信了。 “大哥不信?你受伤这几天,东方姑娘可是不眠不休,又是给你煎药,又是替你清理伤口,还小心翼翼的给你包扎,我看着可是羡慕的紧呐,恨不得躺在这里的是我。” “二弟此话当真?你说我这些伤口,都是东方沐清理包扎的?那我这衣服...” 郑涛听完大惊,怪叫起来,心中暗叹:完了,完了,走光了,失身了! “大哥,别激动,我看你眼神不对!你这衣服,是我给你换的,腿上,胳膊上,胸口上的伤口,都是东方姑娘替你清洗包扎的,本来我想着男女有别,还是我来,但是他说女孩子心细...加上我看她那样子,俨然是嫂夫人,就...” “看起来像嫂夫人?就怎么样?” 郑涛听到东方沐给自己全身清理伤口,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好像有些内疚,对烟儿有些内疚,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大哥,要我说,你别一惊一乍的,那东方姑娘挺好的,你们在一起很般配!” “你懂什么,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算了,你看到我身上这些伤痕了没有,就是这些旧伤。” 郑涛艰难的用手示意了一下张无忌看他的背部,那里,有着一道道伤痕,虽然已经结疤痊愈了,可是那嫩红色的肉芽,还是很醒目。 “嗯,看到了,还想问大哥,这些伤是怎么来的?难道之前大哥受过酷刑?” “没...与东方沐过招时候,被他用灵蛇鞭打的。” “啊!!!” 张无忌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现在,你能理解我了吗?” 张无忌点了点头,抿了抿嘴,看着郑涛的那眼神,意思分明就是:你的苦,我都懂!你真是身残志坚! 东方沐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幽怨的看着郑涛所在的房间: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又给张无忌说我的坏话了,哼,看等你伤好了,我怎么收拾你,想着想着,脸红了...... 第82章 外出惹事 郑涛与张无忌一见如故,只是郑涛身受重伤,不能把酒言欢,两人从晌午,一直聊到华灯初上,互通有无,一起说着自己的际遇,一起聊着将来的打算,一起憧憬着一个盛世的降临,一起埋下了一个皇朝的种子,名字就叫--明! “二弟,你这功法,当真奇妙无比,竟然能颠倒乾坤,挪穴移位。” 一个月后,郑涛的身体在张无忌的灵力、圣药以及东方沐的悉心照料之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两人十分投缘,早就打成一片,偶尔还开开玩笑,此时,正在租来的一处宅内体会着张无忌交给他的乾坤大挪移。 “大哥有所不知,当日我凭借这神通还有九阳神功,可一人独战六大门派的豪杰,可惜大哥你不能修炼那九阳神功,若不然,天下间,我二人可横着走。” 张无忌一脸的惋惜之色,郑涛丹田被废,九阳神功是连不成了,这也成为了他的心病。 “有这乾坤大挪移做参考,我体内那混元一气阵变化为太极图,已经十分轻松了,怎能贪得无厌,还想着那九阳神功?” “也不知道云伯他们有没有寻得祖神,若是能得到祖神指点,说不定能医好大哥。” “丹田乃人身要穴,哪是那么容易医治,除非是肉体再生,否则,只能靠阵法来修行了,说道阵法,还真想去寻得那祖神请教一番,我感觉,若是能寻得合适的阵法,就是与金丹强者,都可一战。” “大哥你说的我都想自废丹田,跟你学习这奇怪的修炼方法了,对了,你这个功法叫什么名字呢?” 张无忌开着玩笑,好奇的问了起来,其实,郑涛在与牧灵道人斗法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功法的名字--无极,如今又参考了乾坤大挪移的功法,名字自然也要变了,思索了一下,郑涛回答道: “无极乾坤诀,你觉得怎么样?取自,无极生太极,乾坤颠倒为一气。” “无极乾坤诀,颇具古意,大哥,这名字好啊,大哥现在都能勉强应战牧灵,不知道这功法大成会是怎么样?” “此功法还需要依托阵法,修炼起来,十分苛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我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寻找对手,收集他人外放的灵力,这样才有自保之力,好在九珠锁天阵能储存灵力,不然,遇上东方沐这样筑基期不能外放灵力的,还是很被动啊。” “说什么呢?谁灵力不能外放了,我那时怕不小心要了你的小命,身体刚刚恢复,就在这说我的坏话,找打是不是?” 东方沐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一旁走了出来,貌似来了不短时间了。 “谁说你坏话了,我这是就事论事呢,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的,走路都不带声呢?” 郑涛见来人是东方沐,又跟她呛了起来。 “什么鬼鬼祟祟的,莫名奇妙,既然好了,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东方沐有些心虚,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养成了听墙根的毛病,总觉得郑涛这个家伙,会偷偷说自己的坏话,一到他的房前,就想偷偷摸摸的听听,他有没有说自己,说了些什么?对自己怎么看.....乱七八糟的,什么心理都有,就是想偷听一下! “出去干嘛?买菜做饭吗?” “想得美,让我买菜做饭,那是秦风和张大教主的事情。” 看到郑涛求救的眼神,张无忌无奈的耸了耸肩,一看这架势,就是小两口又拌嘴,还想把自己带上? “那个...大哥,我去看看秦兄弟饭做的怎么样了,你们先聊!” 张无忌看势头不对,脚底抹油溜了,郑涛无奈的看了看天,这早晨刚过,午饭还早着呢,做什么时候的饭呐...... “干嘛这幅死相?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 东方沐见郑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不满的问到。 “不是!” “那是旧伤复发,不想出去?” “不是!” “那就是有事?” “不是” “好呀,那就是没事找抽了...” “不是...哎呀...哎呦...你轻点,你听我解释啊,我就是觉得,抬头看天说‘不是’比较深邃,有韵味,哎呦,你轻点拧!” 东方沐一手掐腰,一手拧着郑涛的耳朵,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郑涛突然停住身形,怒喊一声: “东方沐,你...” 东方沐俏目一瞪,巾帼不让须眉,昂起头问道: “干嘛?“ “你轻点拧...“ 张无忌悄悄的关上了偷看他们二人的的窗户,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哥啊,你败了!躲,你都躲不过喽!” “大小姐啊,你这都逛了一个时辰了,该买的都买了,你还在这转悠什么?” 郑涛此时大包小包的拎着,全是女儿家的东西,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还有一些饰品。 “以后让你跟我出来,再这幅一脸不情愿的死相,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 “你来啊!我要是动一下都不算好汉!” “你...” 东方沐说着就要转身回头,吓的郑涛后退一步,差点撞上后方的人,口中更是警惕的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你想做什么?留点面子行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哼...再找一个铁匠铺,我定制一把兵器。我的铁鞭在储物袋里又拿不出来,没个兵器不行。” “早说嘛,问路不就行了,傻乎乎的自己找到什么时候?” 说着郑涛拦下一个路人打听了一番,然后径直朝街头而去,东方沐看着他拿着大包小包在人群中穿梭,悄悄的笑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呆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老夫说过,此生都不会和朝廷有瓜葛,玄铁虽好,却与老夫无缘,几位还是请回去吧。” “葛老头,你别不识好歹,藏剑山庄,炼器大师多如牛毛,承蒙我家主人看得起你,三番五次来这破地方请你,你还端起了架子?” 郑涛和东方沐刚刚打听到一家打铁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还有铁器被砸的声音,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住手,这位老伯既然不愿意去,你们又何必勉强呢?” 东方沐进了院落,看到有几人正在打砸着院中的炉火,砂缸,厉声制止了他们,郑涛也背着东西进来,看这几人的眼神,极为不悦,以前承蒙孙老头照顾,他才捡回一条命,现在看着这葛老头,也是有些亲切,听那几人的声音,又是仗势欺人,顿时冒起了一股怒火。 “我家公子的事...” 一名护卫打扮的人,看着东方沐与郑涛,一脸不屑的想要说什么,话说到一半,却被人打断了。 “唉,孟山,不得无礼,冲撞了姑娘,在下藏剑山庄孟益硕,敢问姑娘芳名是?” 说话的男子,容貌俊美,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看向东方沐时,就如饿狼看上了小白羊一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就差流口水了。看的东方沐一阵恶心,刚想开口,却有一道声音比她先回答了那人。 “唉,看到老人家,就欺负欺负,看到美丽的女子,就调戏调戏,日子当真过的是快活啊!” 郑涛放下手中的东西,伸了个懒腰,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孟益硕。 “你找死,在我家少爷面前,也敢指指点点。” 那叫作孟山的,一听郑涛看口,直接用剑墩朝着郑涛的胸口顶去,速度之快,东方沐都没来得及提醒,就看着郑涛瞬间被顶的脸色通红,显然是受不住这一击,导致气血上涌,她一脸担忧,这郑涛重伤初愈,可别又伤上加伤。 那孟益硕见郑涛如此不堪,嘴角冷笑:“没有本事,就别学别人逞英雄!” “姓孟的,识相的就赶紧从这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东方沐突然想到云伯、雾伯不在身边,后悔方才太过冲动了,应该先探一下对方的虚实,为今之计,只能先唬住对方,脱身之后再从长计议。一边说着,一边去扶被孟山顶着的郑涛。 那孟益硕见东方沐俏脸一寒,美目含嗔,倒是多了几分野性,一步步的走向她,边走边说: “孟某倒要领教一下,怎么个不客气法!” 第83章 阎王友,闵天仇 孟益硕脸上笑开了花,伸手去托东方沐的下巴,只是东方沐接下来的话,让他身形一顿: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和张无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郑涛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都被你发现了。” 伴随着郑涛这句话,孟山整个人倒飞出去,手中的剑刃也丢在了地上,挣扎着起身之后,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显然刚刚因为郑涛反震,折了手,咬着牙,走到孟益硕跟前,低头耳语: “少爷,小心,是个高手。” “没有本事,就别学人家逞英雄。” 郑涛弹了弹衣服,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 “小子,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就赶紧从这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孟益硕见郑涛一下震折了孟山的手腕,虽然有些吃惊,但也不至于害怕,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若是就这样走了,未免太有失尊严,更何况,他还有后手。 “这好像是她对你说的话吧?该滚的人,是你!” 郑涛说着,一步上前,气势陡增,磅礴的九阳神功灵力外放,一下将那孟益硕震的连连后退。 “好,好!” 孟益硕连说两个好字,身形一退,拍了拍手,一名老者无声无息的就从门外飘了过来。 “闵前辈,结果了此人,你托我办的事情,就算成了,这玄铁,便是你的了。” 郑涛朝着那位老者看去,一脸的忌惮,就凭此人无声无息可以来到身后,就不可小觑,加上那人一身黑袍,垂首遮面,只留一绺胡须在外,整个人鬼气森森,徒增了几分寒气。 “小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受死!”声音嘶哑,像是两块铁板挤在一起拉扯发出的声音。 那老者说完这句话,双手上举,一股遮天蔽日的黑气,从他的身后冒出,升腾至头顶十仗左右,化作一大片乌云,乌云中不时传来尖叫与嘶吼,让人听的头皮发麻。 “炼狱!” 嘶哑的声音从老者的喉咙里,不似来自人间,更像是地狱中窜出的鬼魂还拖动着铁链。 乌云中,猛然探出无数只鬼头,面目狰狞,黑面獠牙,眼部空洞,如腐朽的白骨,脑后拖着乌云,如来自九幽的厉鬼,争先恐后的朝着郑涛扑来。 郑涛巍然不动,暗自运起张无忌打入他体内的九阳神功,想要以硬碰硬,哪知那鬼气并没有像其他灵力一般对郑涛造成丝毫的伤害,反而如滋补的天气灵气一般,碰到郑涛之后,瞬间钻入他的体内,入体之后,争先恐后的附着在他的筋脉,血骨之上,就连那七星聚灵阵,也眨眼睛变成了黑色。 郑涛大惊,这黑色的鬼气,竟然在腐蚀他的血骨、筋脉,甚至体内的阵法,这种情况,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了,一时之间,方寸打乱,再不复方才雄风。忙乱之中,那鬼气又变成了一个个沧桑古朴的小篆,漆黑之色,慢慢的透出了一些红芒,那小篆,郝然是一道道符文。看起来如此的眼熟,可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郑涛只觉得一瞬间,自己似乎历经了无尽的岁月,生命凋零,肉身腐朽,眼看就要灰飞烟灭,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正在朝着一滩血水转化。 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了牧魂的秘法,催动体内九珠锁天阵里仅存的一丝没有被鬼气覆盖的灵力,扯着嗓子喊出了那神奇的五字引魂术: “道友,请留步。” 老者神态茫然,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了下来,只是那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稀薄,最后只剩下一层黑纱一样的雾气,漂浮在空中,遥遥的跟郑涛的身体和老者的双手相连。 体内的小篆符文,随着引魂术,也都全部崩裂,郑涛忙运起为数不断的九阳神功灵力,将它们冲涤,整个人喘着粗气,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同时体内灵力飞转,充斥着一个个小的太极图,酝酿着骤然一击。 “咦,竟然懂得灵魂攻击,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那老者片刻之后恢复清明,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郑涛,眼中燃气了一丝战意,郑涛抬头,正好看见老者的脸庞,骨瘦如柴,褶皱满面,一双眼睛如泼墨一般乌黑,竟然没有丝毫的眼白,此时竟有一丝火焰跃动,代替了瞳孔,当真是诡异无比。 “淬灵!” “炼狱!”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喊了出来,那老者右掌一抓,手心中出现了一缕蓝色的幽火,不停的跳动着火焰,仿佛随时会熄灭,就是那样一缕火焰,却给人一种置身火海的感觉,似乎那老者一个动作,就能将人焚化。 郑涛只觉的那老者的眼睛有一种魔力,他所注视的地方,自己体内就会生出一团火,一团类似他手上的火焰,火苗不大,却能焚烧万物,包括自己的血肉及灵魂。一种类似听那五字引魂术的抽疼,在眉心处炸裂,全身的血肉,似乎被烧焦了,郑涛仿佛闻见了一股糊味,从体内窜出。 脑海之中,《匠神之路》的金色字文抖动了一下,附在了骨骼之上,一股清凉传来,如三伏天潜入了深水之中,透心的舒畅,只是这文字附在骨上只是片刻,脑海中一声轻轻的“咦?”那金色符文,如同见到天敌一般,迅速的回归,郑涛只觉得周身的火焰全部窜向了眉心,那里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火炉,烤的脑仁都化掉了,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反观那老者,随着郑涛“炼狱”两个字喊出,他的衣袍,就像被风箱不停的鼓风一样,膨胀了起来,周身冒起了比方才还要浓郁的鬼气,只是这鬼气却是不停的窜出体外,又从他七窍之中钻回去,如此来去硕十遍,似乎是以鬼气,冲散体内被郑涛灵力幻化的小篆符文。 显然,是有效果的,老者的神情,不再像开始那般紧张,不过当郑涛灼烧感消失的同时,那老者突然瞪大了眼睛,快速收掌,灭了那火焰,好像慢一点,那火焰就会逃跑一般慌张。 “你是炼器一脉的人?竟然能吞噬我的幽冥骨火?还学的这炼体篆符?” 由不得老者不吃惊,郑涛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即使是他,也有所忌惮,别的不说,单单是此人体内蕴藏的火种,就比他苦心炼化的幽冥骨火霸道了许多,他心中,隐隐猜测,此人应该是炼器一脉,而且背景极其深厚。 “你又是何人?”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闵天仇是也!” “闵天仇,你是阎王友,闵天仇?” 郑涛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东方沐却是捂着小嘴惊呼了起来。阎王友,闵天仇,这个名头,在炼器一脉,就如同泰山北斗,和他父亲都不相伯仲。 此人生性怪异,行为更是不可琢磨,修为平平,却杀人无数,他炼器造诣颇深,但却醉心于杀人,确切的说,是把人当作兵器来炼,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已经是许久不曾在修士界行走,为何会和藏剑山庄搅合在一起?东方沐不禁狐疑! “你这女娃,竟识得老夫名号,想来也是炼器一脉的传人?” “小女东方沐,家父东方辰轩,乃是神剑山庄家主。” 东方沐知道这闵天仇不是善茬,及早报出父亲名号,也有震慑之意。 果然,那闵天仇听完之后面露凝重,想来对那东方辰轩也颇为忌惮。只是那孟益硕听完东方沐自报家门之后,一脸殷勤的跑了过来: “沐沐,是你啊?十几年不见,你竟出落的如此漂亮,害的我都没认出来,看来我也该多去神剑山庄走走了。” 东方沐没有理会他,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闵天仇看到孟益硕与东方沐的表情,对于他们的关系,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两大家族同掌陨剑阁,为了修好,定下了一些亲事。不过那郑涛,又和东方沐什么关系呢?既然要交好藏剑山庄,对于这和东方沐暧昧的郑涛,自然不必客气,若是他没什么深厚的背景,杀了他送给孟益硕做人情,此时再合适不过了! 第84章 符篆炼指 听东方沐的语气,对这闵天仇十分忌惮,对方功法诡异,若不是有引魂术,就是金丹强者中了他的鬼气也难自保。扯虎皮,做大旗,郑涛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情了,想到这里,他学着那闵天仇的语气,朗声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极匠神弟子郑涛是也!” “无极匠神?” 闵天仇小声的嘀咕着,心中将炼器一脉数了个遍,也没找到这号人物,不禁狐疑,片刻之后有了决断:既然不是神剑山庄的人,又没听过无极匠神,想来这郑涛也没什么背景,杀了便杀了,刚想动手,孟益硕却拱手道: “原来是匠神弟子,方才多有不敬,还请见谅。” 闵天仇一脸的不解,刚想发问,孟益硕却用眼神制止了他,笑着说道: “沐沐,你来这打铁铺也是为了请葛先生的?还是...?” 东方沐没有说话,而是一脸不屑的别过了头。孟益硕讨了没趣,却也不生气,又问了郑涛一遍。郑涛也没好气的说: “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我们是来给她做兵器的。” 孟益硕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来做兵器的,一进门就看出了二人手无寸铁,之所以这么问,无外乎就是想套近乎,顺便送东方沐一块玄铁,如今郑涛说了,他忙顺水推舟送了出去: “这里正好有块陨剑阁的玄铁,是做兵器上好的材料,送给沐沐你做兵器,就当是我们多年未见的见面礼。” 一旁的闵天仇想要说什么,孟益硕摆手示意,一脸笑容的看着东方沐。 “我要玄铁,自然会去神剑山庄,不需要你来操心,还请拿回去吧。” “早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有空去陨剑阁坐坐,你弟弟东方策也在那修行,对你,他可是十分的念叨呢。” “说什么呢?谁给你一家人?谁定的亲,你就去娶谁,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当心我翻脸无情。” 东方沐脸寒的都能滴出水来,说着就要向孟益硕动手。后者也不生气,仿佛对自己说的事情胜券在握,笑了笑,继续说道: “还有十日就是陨剑阁试练之日,到时候剑山开启,策儿也会进去试练,其中凶险不必我说,你也知道,我劝你有空去一趟陨剑阁才是,我在那等你,不见不散。” 说着,孟益硕不再纠缠,带着众人离去,东方沐突然喊了一声: “把你的玄铁拿走!” “送给夫人的见面礼,岂有再收回的道理,哈哈~!” 听着那孟益硕无耻的笑声,东方沐气的直哆嗦,拿起那玄铁就要扔出去,却被郑涛一把拉住: “别啊,扔了多可惜,虽然不能做成灵蛇鞭,做成铁鞭也是上等的材料啊。” 郑涛似乎没有感受到东方沐的怒意,自顾自的把玩着那玄铁,如《匠神之路》上描述的一样,入手极寒,沉重无比! “你...没出息,刚刚他占我便宜,你为什么不说话?” 东方沐气恼的看着郑涛,见他一脸的认真,有些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说什么?说他无耻?还是说他善变?虚伪?” 郑涛一脸无辜,他听出了东方沐如同小女儿家一般的埋怨,他知道东方沐的女儿情,却不敢答话,在他心中,东方沐虽然美丽,也是修行之人,更适合结成道侣,但毕竟秦烟先入为主,患难与共,更何况,她还在洛阳等着他。 “你...哼...”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儿家先开口,这郑涛又像块死木头一样不开窍,东方沐气的直跺脚,转身回了住处,留下郑涛一个人在打铁铺。 一直到深夜时分,郑涛才拿着铁鞭,背着大包小包回到住处,一推门,张无忌就凑了过来: “大哥,又惹嫂夫...东方姑娘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在家发火了?” 郑涛见张无忌那一脸我都懂的意思,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若不是担心打不过他,都已经动手了。 “大哥,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得哄,像东方姑娘这种漂亮的女人,更等哄,这个,我有经验,待会啊,你...” “二弟,今日我出去学得一式神通,想要和你过两招。” 郑涛瞪着张无忌,体内灵力激荡,今天跟闵天仇学的那招,马上就有了用武之地。 “得,大哥,我不说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过两招,等你伤好...” “炼狱” “乾坤大挪移” “无极乾坤诀” “九阳普照” ......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一盏烛台,从东方沐的房间里扔出,上面还带着火苗,差点把房子点着,显然,东方沐还没睡。 两人齐齐停了手,心虚的看向她的房间,食指竖起,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悄悄的走向各自的房间。到门口时,张无忌转头问郑涛: “大哥,真不去看看?” 郑涛一抬手,作势要再战,张无忌赶紧回房,边走边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回到房间后又嘀咕了一声:“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会不去,看你明天怎么收场。” 郑涛回到房间,想着今天闵天仇那诡异的鬼气幻化的小篆符文,十分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里见过,无奈之中,拿起了那铁鞭把玩,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匠神之路》中有类似的符文,只不过都是用来加强兵器硬度的符文,与那闵天仇腐蚀之力,截然相反。 端坐身形,郑涛冥想着《匠神之路》的金字,终于在三炷香之后,找到了那些小篆,细细研究,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般,炼器过程中以西方精金化作符文融入主材之中,可使兵器锋利,坚韧,摧金断玉,削铁如泥,属上等兵器的铸造方法,虽不是灵器,却也和下品灵器相差无几,那闵天仇,竟然倒行逆施,演变出了腐蚀之力,当真也是奇才。 郑涛想着,若是能把自己的筋骨血肉都不满这符篆,说不定会有奇效,刀枪不入不敢说,至少骨头没那么脆,动不动就全身骨折,修士界,能人异士太多!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郑涛才吐气睁开了眼睛,足足两个时辰,七星聚灵阵全速运转,体内灵力枯竭三次,都没能将一根手指节表皮的符篆布满。 但是也不能说是失败,因为每一丝血肉,对灵气所化成符篆都如饥似渴的吸收,同时又像一个无底洞,想来,还是郑涛的修为浅薄,没有足够的灵力供应。 唯一灵力显得充足的时候,就是调动今天跟张无忌过招时候,打入体内的九阳神功,看来,得多和二弟比试比试,郑涛暗暗下了决心。 看着东方翻起的鱼肚皮,郑涛拿起铁鞭,来到了东方沐的房门前,屈指轻轻的敲了几下: “东方姑娘?东方姑娘?东...” “吱~” 房门应声而开,郑涛的手差点敲到了东方沐。 “一大早的鬼叫什么?不知道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吗?” 东方沐眼睛有点肿,一脸的疲倦,显然昨晚没休息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才一大早叫你的,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把手中的铁鞭扬了起来,东方沐眼睛一亮,马上又装作生气的说道: “武器什么时候都能送,你现在敲门分明是故意扰我清梦?” “东方姑娘有所不知,所谓一日之际在于晨,紫气东来,正是修行的好时候,在下见你多日没有兵器而怠慢的修行,故此特意这个时段敲门的,等了一夜都没睡呢。” 郑涛嘴上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她看看黑眼圈。 东方沐眼睛一转,笑着说道:“有劳道友一片苦心,小女子却之不恭,那就...陪我比试比试!” 说着一把抢过铁鞭,朝郑涛挥舞过去! “啊...灵气外放,说好只能灵力外放的,你...啊...使诈!” 阵阵惨叫从院落中传来,张无忌从被子中探头听了一下,摇了摇头:“都说了让你昨晚就去,偏偏不听...” 第85章 陨剑阁 “这是什么神通?新学的?” 在郑涛无意中一指头弹开东方沐的玄铁鞭之后,她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郑涛。 “一指乾坤,厉害吧,这若是一下弹在人头上,当场就得毙命。” 郑涛也被自己的手指吓了一跳,方才聚气之时,手指突然把灵力都吸收了过去,幸亏对手是东方沐,若是换做与他人斗法,突然没了灵力,那不得被活活打死。 “厉害有什么用,你人这么怂,算了,不打了,不打了!” “你和那孟益硕有婚约?” “别提他,心烦,恃强凌弱,还勾结官府,不是什么好人。” “那陨剑阁,你还去不去?” 郑涛小心翼翼的问到,他看的出,东方沐是真的心烦,自从遇见她之后,虽说整日嬉笑怒骂皆有,但是还不曾见她有这幅愁容,看的郑涛心中都泛起了怜惜之意,想要帮她解决些什么。 “干嘛,你想帮我?老实说,你会不会炼器?” 东方沐看着郑涛,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炼器不敢说,不过打铁还是有些把握的,不要忘记,我可是铁匠三魔之一呢。难道你的难题是打铁炼器?” 郑涛一脸正色,看的东方沐忍俊不禁,那真挚的表情,看的她都不忍心坑他了,再一想昨天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调整了一下,心情,神秘的说道: “本姑娘送你一场造化,你可有胆子要?” 郑涛看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总感觉其中有诈,但是一听说有造化,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什么造化,你且说来听听。” “这场造化,要从陨剑阁的来历说起......” 在东方沐绘声绘色的讲述下,郑涛明白了她所说的造化: 传说,万年以前,有一炼器大能,无意间发现一座宝山,其形若一把断剑,斜斜的插入大地,宝山上的石头,蕴含着成色十分惊人的玄铁矿,玄铁性寒,而且这片天地似乎十分排斥甚至压制这片山脉,导致这方圆万里,寸草不生。 这位炼器大能,如获至宝,决定长居此处,并且在山的周围布下护山大阵,一方面阻隔外界的压制之力,另外一方面,掩盖了宝山散出的寒气,而这大能定居的地方,就是陨剑阁,而大能,就是陨剑阁的第一代阁主,因为其铸造的灵兵通体漆黑,奇寒无比,世称寒墨子。 寒墨子收有三位高徒,传授其炼器之道,更是带领这三人将陨剑阁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门派,发展成为一方巨擎,巅峰时期,就算是仙人,也要礼让三分。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寒墨子突然无故失踪,而陨剑阁主,本应由大弟子东方问天继承,但是二弟子朱海童却是无意间获得了师尊在陨剑山内的继承,因此,宗门内许多人认为应该由二弟子带领陨剑阁众人,毕竟,修士界实力为尊。 但是大弟子东方问天,三弟子孟神机,也都是天之骄子,除了师尊,目中再无他人,更何况寒墨子只是失踪,并不是羽化,所以,师兄弟三人也因阁主之位,闹得貌合神离,于是大弟子、三弟子借故外出,寻找师尊。但是时间过了百年之久,也未寻得师尊身影。 陨剑阁在二弟子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大弟子和三弟子也纷纷各自开宗立派,取名分别是神将山庄和藏剑山庄。 三兄弟本应同气连枝,共同壮大陨剑阁,但是偏偏又因阁主之位争执不休,以至于后来三方之间水火不容,后来在大家内斗了许久,决定每百年阁主轮流一次,由三方轮流担任。 随着三方的内斗,导致了陨剑阁无论是实力还是名声,都一落千丈,从当初的大宗门,变成了如今的小门派,同时,陨剑山也被许多人觊觎,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在有护山大阵,加上无尽岁月积累下来的底蕴,陨剑阁战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陨剑山,陨剑阁的试练之地,每十年,护山大阵开启,有意入阁为弟子之人,可报名参加,传闻,陨剑山除了有无数的玄铁之外,还有第一代阁主寒墨子的传承,入山试练之后,前一百名可入阁修行。前十名,更是能直接拜入陨剑阁十大长老门下,获得更多的修行资源。 “听你讲的这些,似乎你神剑山庄和藏剑山庄还有陨剑阁之间并不是很融洽,为何你和那孟益硕还有婚约?” “那是因为,经过太多的岁月,三大宗门之间,早已经摒弃前嫌,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三大势力联姻,也由来已久。我娘,便是那陨剑阁之人...” “那你就听你爹的安排...” 郑涛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杀气弥漫,看着东方沐手中举起的铁鞭,连忙改口: “去陨剑山试练!”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陨剑山试练?” 东方沐见郑涛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禁好奇。 “猜的!” 东方沐没头没脑的讲了陨剑阁的来历,又讲到陨剑山之后就停止了,傻子也能猜出来了,只是郑涛不明白,这婚约,和试练有什么关系,和自己会不会炼器又有什么关系? “你倒是不笨,开窍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道!” “不知道就按我说的做,到时候你要是敢推辞或者临阵脱逃,我就告诉雾伯,你体内的禁制,别想打开。收拾一下,明天启程,去陨剑阁!” 郑涛琢磨着,这小丫头,估计会拿自己做婚约的挡箭牌,那孟益硕看起来也不好惹,需要做足准备才是,把睡梦中的张无忌叫了起来,让他多打自己几下,存一些九阳神功的灵力在体内,才有安全感! 那一日,张无忌灵力枯竭的五次,感觉身体被掏空!而郑涛,除了储存了一身的灵力,右手食指,布满了符篆,在灵力聚集时,成了名副其实的金手指! 郑涛的伤势已经痊愈,与张无忌两人商量之后,由后者带着秦风去找明教的众人汇合,探寻朱元璋的下落,此时他已经从排行老二,变成了郑涛和张无忌的三弟。秦风立志追随郑涛,也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明教,与张无忌一起南下,几人一同启程,离开了那农舍! 两天之后,郑涛与东方沐二人驻足在一处天阶之前,等待着通报之人,郑涛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其形若剑,深深的插入大地当中,悬崖峭壁之处,建有一座座如仙宫一般的院落,似是这剑山上的宝石,雨雾缭绕处,郁郁葱葱的常青树,比其他地方好要更有生机,宛如人间仙境,不禁狐疑的开口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方圆万里,寸草不生?” “那是万年以前,万年的岁月,这山,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面貌,陨剑阁能人辈出,就算是用灵力灌输,也早就把山上都种满了草木。” “那倒是,这阵法,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机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看着若有若无的一层光影护在天空之中,郑涛知道,那是阵法灵气特有的现象,他的体内,九珠锁天阵,在蓬勃的灵力入体时,也偶尔会有此景象,只是不像这般明显。 “姐,真的是你?” 一道声音,自天梯之上传来,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朝着东方沐扑了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原地转了一圈,才放下来! 东方沐拍着面前那少年的头,有些感慨道:“策儿,你好像瘦了!” 郑涛看着眼前的大胖墩,瞪大了眼睛:他若是瘦,天下就没胖子了! 第86章 东方策的秘密 东方策比东方沐小一岁,个头却比东方沐高出不少,膀大腰圆,偏偏长了张娃娃脸,此时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倒是很可爱,抱着东方沐转圈之后,高兴的牵着她的手又原地蹦了几下。 怪不得东方沐叫他策儿,他的样貌加上这率真的性格,倒是像个没长大的少年。 “姐,这位是?” 二人寒暄了几句,东方策终于注意到边上的郑涛了,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和他姐一起的男子。 “郑涛,你就当他是...长老!” “长老?这么年轻,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就和云伯、雾伯一样,是长老...” 东方策瞪大了他的小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却也是拱手行礼,口中说道: “东方策见过郑长老!” “咳...咳...东方公子不必多礼,我此番,是秘密出行,身份不宜暴露,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如何?” 郑涛看了东方沐一眼,真是想不通,这丫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长老”?亏她想的出来。 东方沐也是信口一说,郑涛虽然修为不高,却像云伯、雾伯那般给她安全感,再者,当着东方策的面,也不好说请一个外人陪同自己来保护弟弟。 此时见郑涛尴尬的解释,也连忙附和:“策儿,他说的也有道理,你以后就称呼他涛哥吧,他与我一样,称呼你为策儿。” “就按姐说的办,走,别再这傻站着了,我们去上面,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东方策欢快的拉着他姐走在前面,郑涛紧随气候,刚刚踏上天梯,忽然,有股异样的感觉,好像,这里曾经来过,再看眼前巍峨的高山,宏伟的院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之感,始终萦绕着郑涛,但是他心中却是十二万分的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莫非和这护山阵法有关?还是这天梯?为何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陨剑阁拉拢人心的手段? 一边感受着奇怪的感觉,一边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不觉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东方策暂住的地方--凌云阁,临近陨剑道场的一处院落,里面居住的是一些外门弟子,以及来自三宗的准弟子。 “姐,这是天机宗的地方,他们擅长制造各种精巧的兵器、暗器,此次排了少宗主来拜师,想学炼器。” “这里是武神府的人,他们都是修行的炼体之术,此次是冲着陨剑山的寒气来的。” “姐,你看,这人是星空道的大弟子,修为极高,据说是想来参透天降之物的奥义,突破金丹!” 东方策如数家珍一般,一路走,一路向二人介绍各派势力的特长,此次前来的目的,听得东方沐对他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似乎,这个贪玩的孩子长大了一些。 郑涛也对他收集信息的能力,赞赏有加,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各宗的目的,也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争执,如此以来,进山试炼也安全了不少。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着东方策一脸得意的表情,郑涛忍不住问到。 “我?我为了炼化祖传...” “咳...咳...策儿,人多嘴杂,不要乱说话,临行前,爹没有交代你什么吗?” 东方沐一提醒,东方策连忙捂住了嘴,又左右看了看,低声的对郑涛说:“一会再告诉你。” 看着他们神秘的样子,郑涛知道,这肯定是家族密不外传的信息,自己也不好多问,连忙转移话题。 “策...公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呢?” 看着眼前魁梧的身形,郑涛还真叫不出策儿! “我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属于三宗之首,准弟子,这些人若是想拜入陨剑阁,当然都想与我交好,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了。别说这些了,就是更隐秘的消息,我也都知道。” 东方策拍着胸脯,一脸的自傲。 “哦?还有更隐秘的消息,你说来听听。” 郑涛也对这些隐秘的消息很感兴趣,他自幼是书香门第,最多接触一些江湖中的武者,对于修士界,知之甚少。 后来家族巨变,他流落大都跟随着东方沐,见到的修士,都惊为天人,似乎,每一个宗门,都很神奇,拥有一些他人所不及的密法,觅神宗、丹极宗、紫晶岛都是如此,如今听闻有隐秘的消息,自然是很想打听一下。 “嘿嘿,这个嘛...你要拿一些我感兴趣的消息来换,如此以来,我们就都不吃亏了!” “策儿,你小子,还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让人交换,先说来听听,若是有用,再说交换的事情。” 东方沐伸出手来去弹东方策的脑袋,后者一脸无辜的表情: “姐,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我这个消息,也是花了大代价的,把爹这些年炼器的心得都告诉了朱瑞麒,才换来的。” “朱瑞麒?陨剑阁上任阁主的孙子?听爹说,他不是一直醉心于炼器吗?能有什么消息,值得你用爹的心得交换?” 东方沐听了这话,很是吃惊,自己的这个弟弟她是知道的,喜欢打听收集各种消息,小时候别人告诉他一些秘辛,他就会求着爹给你炼器,为此没少挨揍,但是他也十分懂得消息的价值,也正因如此,许多连爹都打听不出来的消息,他却是能得到,为神剑山庄做了不少的大事。 此次能用几十年的炼器心得换消息,可见这消息真的不一般。而提供消息的人,又是痴迷炼器,这就说明,这个消息,从客观的角度讲,比这心得更加的贵重。 “走,回房跟你们细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外传,还有,要给我相应的价值的信息。” 三人神色匆匆的来到房内,东方沐忍不住问道: “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消息,值得你这么做?” “关于陨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是朱瑞麒此次进山的目的,是他爹亲自告诉他的,若不是他知道我喜欢换消息,也不会来找我。” “陨剑山的秘密?会不会是他知道你喜欢收集消息,特意来骗心得的?” 郑涛此时算是明白了,眼前这胖墩,并不是针对自己,不肯说出消息,而是他喜欢交换消息,想来真是可笑,竟然有这种嗜好,而且似乎东方沐也默许他做,看来,这家伙一定知道不少的秘密,还有修士界的事情。不过他担心这个嗜好,会被有心人用假消息利用,才有此一问。 “不会,还有三日,那陨剑山试炼就开始了,多则三月,快则一月就会结束,若是骗了我,到时候我要他好看。” 说着东方策握起了拳头,整个人气势凌厉无比,似乎天下间,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空手那么一抓,竟然捏出了音爆之声。郑涛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这等气势,力道,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别打岔,先把消息说完。” 东方沐似乎对弟弟的能力一点也不感到怪异,这更加的让郑涛怀疑,此次前来,真的有必要吗?这东方策不弱,似乎不需要自己保护吧。 “这个消息,只有到了陨剑山的底部才能验证,朱瑞麒说,山底的千年玄冰中,有一处水涧,那里,有生命的迹象,是一条透明的鱼。” 东方策一脸神秘的说着,听的东方沐和郑涛都皱起了眉头。 “就这些?” 东方沐有些期待的看着她弟,想着他能继续说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就这些!” 看到东方策点头回答,郑涛忍不住重新审视东方策一遍:这人,莫非是个傻子吗?这消息能比炼器心得重要?甚至是当代宗师的炼器名家几十年的心得! “你们觉得不值?” 东方策看到二人的表情,想到了他们的心思,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不值!” 二人双双点头,东方策却是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们不想想,那陨剑山的来历,从发现后就被大阵封锁,从古至今,未曾见到任何生命,这鱼却生在其中,而且还是千年玄冰之中,结合我所知道的消息,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鱼,乃是某种天外之物的化身,甚至,能解开陨剑山的来历之谜。” 第87章 入山的考核 “一条鱼,你就把父亲几十年的心得拿去交换?就算是这鱼反常,就算是它生活在千年玄冰中,也不值!” 东方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弟:父亲疼他,想着他是炼器的继承人,将自己几十年的心得经验告诉他,是想让他快速的成长,没想到被他这么轻易的就送给了别人。 郑涛听完之后,忽然想到当初曹毅说的那条鱼,朱家的天子龙种,觉得这鱼既然奇特,想必也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吧,并没有像东方沐那般去责怪东方策,而是开口问道: “如此神秘,那朱瑞麒他爹又是从何得知?” “他爹是上代阁主,有随时进山悟道的权利,八年前无意中发现了那鱼的踪迹,只是这千年玄冰是在试炼之地的阵法中,就连他也不能随意进出,直到退位,也没能取出,这次他爹就是想让他将那鱼带出来。” 东方策看着东方沐一脸的不高兴,也忙上前去哄了几句,就在这时,房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东方兄,我这里有一功法,想给你交换一下关于陨剑山试炼的信息。” 东方策朝着郑涛二人摊了摊手,示意生意上门,一脸笑容的跑去开门。 “你弟还真是挺特别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郑涛本想找些话,来缓解一下这气氛,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算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备战入山试炼吧。 一抹晨曦,透过层层云雾照耀在凌云阁,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而这一天,将会是陨剑阁十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因为,入山试炼将在今天开启。对于那些醉心炼器,却又没有资源的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一天,对于那些宗门骄子而言,今天将会是一个历程碑,一个可以让自己提升一个境界的里程碑。 陨剑山的山腰处,宛如被刀横着切开,修建了一个广阔无比的修道场,数以万计的人,在紫气东来的第一刻,就选择了在此处吐纳,甚至,有些人提前一晚就在这里打坐、修炼。今天的考核地点,就是在这里。 入山试练,并不是所有前来报名的人,都有资格参加,在这之前,会有三次基础的测试,来决定报名者的入场顺序,以及方便宗门来筛选一些天赋特殊的弟子。 诺大的修道场,此时已经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人,有的还在闭目修炼,有的则三五成群的在到处查看着什么,还有的,正在相互切磋着。 东方策带着二人,边走边解释:今天主要是来做考核的,炼器,不仅仅需要的是技巧以及方法,更多的时候需要灵力的参与,所以,第一项测试便是看拜师的人,是不是有灵根,能不能修炼,若是不能修炼,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个外门弟子,学一些简单的炼器之法。 郑涛一听这话,脸就长了:自己丹田都废了,哪还有什么灵根,这个测试,不用做,也知道自己不合格了。 “来,这是你们的身份玉简,前两天就给领好了,那里就是试灵柱,将这个玉简放在凹槽之中,聚足灵力,按在上面,就会有相应的评价。” 郑涛把玩着这玉简,入手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和田玉,这陨剑阁,倒也是大手笔,只是一个身份牌就用如此贵重的玉器做成。 “筑基中期的聚气境界,贾兄弟这次试练之后,必定能被长老收为座下弟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到时候可不要忘记愚兄啊!” 刚刚走近这试灵柱,就见一人被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道贺,显然,刚刚他测试的成绩应该不错。 “看他的年龄,不过是跟我们差不多,聚气境界,倒也是难得。” 郑涛也忍不住点头称赞,虽然今天前来测试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是聚气境界,也可以算是百强之列了。 “想不到这压力还蛮大的,本来我以为聚气境界应该没有几个人,想不到还没开始试练,就遇到了一个,看来,这次的试练比以往都要难了!” 东方策也感到有些惊讶,根据他的消息,历代试练中,大多是炼气境界的多一些,毕竟只是入门弟子,就算是筑基期也都不多见,就算有,也都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人,想要突破,才甘心屈居人下,前来拜师。聚气境界的年轻人,放在任何一个宗门,也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别灰心,你不是还没测试呢吗?” 见东方策有些气馁的样子,郑涛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来,东方策应该实力不俗,毕竟,他姐姐都是凝元境界,他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怎么会灰心呢,我修炼的功法,讲究的就是一往无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曾皱一下眉头,没有至死不渝之志,是无法修行的。” 说着,东方策走到了试练柱之前,放上了自己的玉牌,聚气于掌,狠狠的按下去。 “嘶~” 周围围观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筑基后期,凝元之境,比方才那人,还要高出一个境界! “东方少主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就到了凝元之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愿意委身至我左中峰,做我的关门弟子啊?” 就在众人吃惊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听他的话语,竟然是左中峰的长老,众人比方才知道东方策是凝元之境还要吃惊,五峰十座,哪一位长老,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现在居然提前下来招揽,可见,此人却是潜力非凡啊! “戚长老,未免太心急了吧,大家都没到,你就开始收徒弟了?东方少主,早就是我右少峰的座上宾,你就别打他的注意了。” 又一位长老站了出来,听他的话语,是来抢人的。 郑涛看出来了,这东方策,还是个抢手货。 “东方少主?他是神剑山庄的东方策!” 东方策本就交游广阔,如今被两位长老争抢,立刻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此时有人道出了他的身份,一声惊呼,更是引来周围人的注意,一时间,把这边的试灵柱围的水泄不通。 姓贾的那名少年,顿时被众人遗忘,看着眼前东方策一脸得意的跟各门各派打招呼,他眼中充满嫉妒,这本属于他的荣光,现在倒是成全了别人,郑涛恰好回头,看到此人怨毒的目光,再看他的面相:三角眼,冷剑眉,额骨高耸,一看就是心胸狭隘之人,心中认真了几分,记住了此人的面貌,怕是在入山试练之时,还是会遇到他。 “好热闹啊!东方兄弟好本事啊,都到凝元之境了!” 孟益硕带着两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他那神情,似乎颇为不屑。 “孟少主来了!” 左中峰和右少峰的两位长老,连同周围的几个宗门子弟,对孟益硕行了拱手礼,虽然孟益硕还未正是成为陨剑阁弟子,但是他的身份比较特殊:陨剑阁现任阁主之子,可以说是陨剑阁未来的阁主,较之东方策,身份又高了一个地位。就连上任阁主之子朱瑞麒,也被他稳压一头。 “孟兄也来试练?你若是想入哪位长老门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还有必要过来试练?” 东方策消息灵通,对于这孟益硕,他跟他姐一个态度:瞧不上!甚至与他一起并称为陨剑阁的三少主,都觉得是一种耻辱,自然对他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试练是必须要进行的,不然体现不了这试练的公平性。” 说着,孟益硕就走向了试灵柱。他今天,就是来立威的! 第88章 神奇的弹一弹 孟益硕有心立威,自然不会有所保留,试灵柱上,红光一闪,周围的人,一片死寂,都没了声音,一个个长大了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凝元大圆满!孟少主竟然比东方少主还要强!” 随着一名长老吃惊的大喊,周围人也都回过了神,议论纷纷: “这孟少主绝对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就连现任阁主,像他这个年纪,也不过是聚气阶段!” “你说他们都是怎么修炼的,我怎么就没这等机缘?” “这孟少主,怕是在不久,就会已成阁主,他比老阁主还要优秀!” “世间罕见!百年不遇的奇才,此子若是能拜入我中锋,我敢保他突破金丹!” 东方策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燃气了无限的战意,打定注意,孟益硕,就是他此次进山试练的磨刀石!通过与他一战,踏入凝元大圆满也不是没有可能! 郑涛看着孟益硕,心中暗道:在打铁铺中的种种,表明此人脸厚心黑,今天的所作所为,说明他心思缜密,对于人心,也把握的非常好,修为也高,若是对手,怕是很难缠! 东方沐见不得孟益硕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拉起郑涛和东方策就要往回走,不想孟益硕似乎特别关注他们几人,大声的喊道: “沐沐,何必着急着走呢,你身边那位,不是还没考核吗?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成绩!” 郑涛闻言,有些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你说我?” 孟益硕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他两次见郑涛和东方沐在一起,心中早就不痛快,此时特意叫住郑涛,有意让他难堪! “孟少主何必自谦呢,这凝元大圆满,已经是近百年来最好的成绩了,无人可出其右!” 左少峰的长老,很合时宜的拍了个马屁,孟益硕倒是很受用,拱手向那长老行礼: “晚辈不才!还请伍长老多多指导!” 花花轿子人人抬,二人相互捧场,倒是惹得众人更加觉得孟益硕谦逊,伍长老识才!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表演,以及东方沐不屑的表情,郑涛突然想到,前几日东方沐可是因为怪他没有出头,而打了他许多鞭,说来,这还是因为孟益硕引起的,一个戏谑他的念头,就这样从心里产生了,越是看他得意的神情,这念头就越是如野草一般疯长! “我啊,我就是一铁匠,空有一身蛮力,不考核也罢!” 郑涛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害羞了! 东方沐听了这话,气的直咬牙,真有些后悔带他来这陨剑山,这话说的,可真够怂的! 包括东方策在内的众人,听了这话,也对郑涛起了轻视之意,来此试练之人,哪个不是意气风发?谦逊是一种品德,但是大道争锋,像郑涛这般直接认怂的,太少见了!只是简单的考核都没有勇气,这种人,是修士界频临灭绝的一类人! 孟益硕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想不到郑涛如此干脆的就认输了,一下打乱了他的计划,想要进一步羞辱他,都无从下口。不过他没办法,身边却是有人听出了郑涛的“破绽”,孟山上前一步,戏谑的说道: “小兄弟何必谦虚,此次考核,除了灵力,还有炼器,既然你说自己是铁匠,想必在炼器一道,颇有造诣,何必考核一下炼器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看孟山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说到炼器,谁能比得过阁主的儿子,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 孟山也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还记恨当初郑涛一下震退他的事情,在他看来,郑涛来考核,肯定是仗着修为高深,如今见到少爷是凝元大圆满,不想出丑罢了! 就在众人以为郑涛会再次认怂的时候,想不到郑涛却是开口了:“不知道,这炼器怎么个比法,在下不才,想向孟少主学习一二!” “哈哈!你这是老鼠惹猫咪,自己找刺激啊!” “小兄弟,这里是陨剑山!” “这人是不是刚刚认怂有些后悔了,现在又来找场子!”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东方沐美目中却有一丝精光,眯起眼,重新打量郑涛:莫非,他真的在炼器一道有着我不知道的过人之处?不然,以他这么怂的性格,怎么敢应战?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有勇气的人,很简单,每人一把成型刀胚,只要有办法让它变得更加坚硬就行了!” 孟益硕见郑涛竟然敢应战,不禁大喜,忙差人取来两把刀胚,现场就要炼器!炼器,讲究的是火候与技巧,还有材料,三者缺一不可,材料本身,决定了炼器的火候与方法,自然也决定了技巧。 现在这刀胚已经成型,材料和火候,都已经固定,若是没有特殊的方法,很难让刀胚硬度产生变化。但是身为陨剑阁的少主,他的秘法,不下数十种,在他看来,此次比试,已经是稳操胜券! “在下主要是来学习的,少主先请!” 郑涛掂量的手中的刀胚,在《匠神之路》中搜寻着此类秘法。那孟益硕也不客气,左手拿起刀胚,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屈指成剑,在刀胚上正反抹了一下,那刀胚竟丢入了火炉当中,变得通红,有些许黑色的残渣从中渗出。 待刀身变得通红,四周都有灼热之感,孟益硕五指并拢,隔空抚过刀身,那刀胚如淬火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片刻之后,变的通体乌黑,更有丝丝寒气渗出,明眼人一看,这刀胚开锋之后,必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物! “好!不愧是少阁主,竟然已经能做到灵力化炉,更是炼化了我陨剑阁的玄铁之气,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孟益硕的这一手,让各位长老都露出了赞许之色,众人更是拍手叫好,还未拜入宗门,就已经看到的宗门的底蕴神通,对他们来讲,这无疑是一剂猛药,拜师学艺之心,更加的强烈。 “这样就行了?孟少主可否让在下观察一番,好学习一下!” 郑涛看着他手中的刀胚,一脸的希冀。孟益硕看他那表情,轻蔑的将刀胚扔给他。郑涛掂量了一番,左弹弹右弹弹,还听了听声音,然后学着孟益硕的样子,煞有介事开始炼器,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可是那刀胚似乎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做完动作,他还是拿起了刀胚,弹了几下,听听声音,然后点头笑着说道: “孟少主的刀,成色是不错,就是火候过来,这刀,被你炼脆了!而我这把就不同了,火候刚刚好。” 众人看着两把刀胚,忍不住骂了起来: “大言不惭!丢人现眼!分明什么都没做!” “信口雌黄!” “满嘴胡言!” “当我们都是瞎子吗,这两把刀胚,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捣...” “叮...” 一声脆响,有铁器落地的声音,孟益硕手持自己的刀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炼的刀胚,被郑涛的刀胚,轻轻一碰,竟然四分五裂. “嘶~”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炼脆了,也不至于轻轻一碰就碎了吧,不禁全都看向了郑涛,纵然大家都能看出,他什么也没做,但是,这场比试他赢了! “这个,怎么算?”郑涛似乎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你赢了” 孟益硕咬牙切齿,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郑涛使诈,但是却是看不出他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像变戏法一般,这刀胚就碎了,试问自己是做不到这点。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想不到这么简单!” “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这位道友,怪不得不去考核灵力,想必不是什么铁匠,是炼体一脉的吧?金刚指练习的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 左少峰的伍长老见郑涛当着众人的面贬低陨剑阁的炼器之法,思索一番,毫不客气的点出了郑涛作弊的手段。 众人明悟,东方策却是小眼一眯,看向了郑涛的右手。 “在下并非炼体之人,刚刚的事情,呵呵...” 郑涛的神情,与孟益硕方才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般无二,看得孟益硕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 “孟少主若是不信,可再比一次!这次,我们比灵力可好?” 说着,郑涛走向了那试灵柱,拿出自己的玉简,放了上去,轻轻一按。 “嘶~假丹之境,半步金丹!” 没有理会众人吃惊的表情,郑涛信步走了出去。开玩笑,无忌兄弟的身体,不能白白被掏空...... 第89章 郑涛的反常 陨剑阁的考核,并不算太难,只要是稍微有一些修道基础或者炼器天赋,都能通过考核。经过两天的考核,一大半的报名弟子通过了考核,东方沐也展现出非凡的修道天赋,被各长老争相邀请。 至于郑涛,更是成为了香饽饽,自从知道他是假丹之境后,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陨剑阁五峰十座的长老,纷纷许下诺言,只要郑涛愿意,都愿意竭尽所能地去满足他的要求。前来报名入山的各宗门,更是挤破了脑袋想要结实郑涛。 “各位,请回吧,我家郑长老,正在准备入山试炼之事,各位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试炼结束之后再来,东方策定当陪同郑长老好好的接待大家!” 此时东方策按照郑涛的要求堵在了门口,不让任何宗门的人,再来拜访,毕竟,他此次的目的并不是拜入陨剑阁,也不是结交这些想要攀附陨剑阁的人,而是为了完成与东方沐之前的约定,保护东方策顺利的通过试炼,然后让雾伯解开禁制,顺便让云伯带领他寻找骄族祖神! “涛哥,都被我赶走了,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试炼结束后,你要帮我去见识一下祖神!” 东方策一脸邀功之相,拍着郑涛的肩膀说到。 “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还是和你姐说吧,我说的不算,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若是你姐同意,我绝不会反对。” “我姐肯定不会同意的,我都求她好就此了,她那里你不用管,你就按照咱们约好的,到时候告诉我祖神的方位就行了,我也不让你带我。”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准备一下,明天就入山了,我总感觉,这次入山可能会有危险。”东方沐看郑涛二与她弟二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凑了过来。 “姐,你就别瞎操心了,陨剑阁早就规定了,试炼可以,但是不能相互之间争斗,更不能出现死伤,否则,取消相关人员的资格,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你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吧!” 就在郑涛几人商量该如何尽快完成此次试炼的时候,孟益硕在房间了,围着一个人左看又看,研究了好一阵子,点头称赞道: “嗯,不错,果然是一模一样,若是不知道你的底细,我差点就把持不住自己了,此次若是行事顺利,你功不可没,将来,陨剑阁必有你的一席之地,五峰是坐的掌座认你挑。” 那人浅浅一笑,娇声说道: “少主谬赞了,能为少主效力,是在下的福气!” 声音竟然和东方沐一般无二! 陨剑山入口前,广阔的试炼场上,陨剑阁主孟常青的声音回荡着: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衷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在此次试炼中脱颖而出。但是大道争锋,讲究的是一个机缘,陨剑山中,有我祖师寒墨子留下的诸多炼器材料,更有炼器传承五百余种,两者结合,可以炼制出灵兵利器。“ 随着细则的公布,不少人露出了动容之色,寒墨子的传承,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当今世上的炼器的三大宗门,都是此人的传承者,如果在试炼过程中有幸得到这样的传承,就有可能变成开宗立派的存在。 ”此次,只要你们凭借自己的能力,炼制出法器,就算是通过了试炼,前一百名,直接可选择我陨剑阁五峰十座中任意一座山峰,剩下的人,我陨剑阁也会妥善安排。试炼过程中所炼制的法器,归个人所有,就当我陨剑阁送与在场道友的礼物!” “阁主就是阁主,破铜烂铁到他嘴里也变成了稀世珍宝。” 东方沐撇着嘴说到,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这陨剑山中的炼器材料,不过是普通的材料,至于那祖师传承倒是真的,不过大都是一些常用之法,算是一些入门知识,对于她家这种炼器世家来说,相当于......没用!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能够经常接触那些隐秘的炼器之法,这些传承,就算再普通,也是寒墨子前辈留下的,就算是再普通,也能对我们这些门外汉起到指点作用,你看,那些人激动的神情。” 郑涛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众人,东方沐看了看那些暗暗握拳,翘首聆听的众人,点了点头: “那到也是,这次,你也可以学习一下,就你打铁的技术,离炼器差的远呢!” “姐,涛哥,走了,已经开始进山了。” “等一下。” 郑涛挣脱了东方策的拉扯,猛地回头,面露疑惑之色。 “怎么了?” 东方沐见他这副神情,也不解的朝身后望去。 “没什么,走吧!” 郑涛边走边暗自琢磨:难道刚刚刚看错了?分明有人在监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就在三人走进山门的那一刻,入群中,一名黑袍老者抬起了头,黑纱遮面,只露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眼中诡异的没有眼白,正是那阎王友--闵天仇! “无极匠神的弟子?哼,敢跟老夫虚张声势,这次定让你有来无回!” “少主,闵天仇已经跟上了他们,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孟山挥动着包扎着的右手,在孟益硕面前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你到底是手受伤了,还是脑子受伤了?人多眼杂,你找死不成,东方辰轩也不是吃素的,想动东方策,就要小心一些,等我命令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说着,孟益硕不满的拍了一下孟山举在脖子处的手,后者疼的咬牙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叫出声来。 随着郑涛三人踏入山中,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从外面看没什么异常的陨剑山,山内却别有洞天:一望无垠的黑色土地,坚硬如铁,天空中繁星点点,如银河宣泄,流入山内,照亮了这原本暗黑的世界,天空不再蔚蓝,而是如同月夜一般深邃,一股股犹如实质的寒风吹的人止不住的打颤。 “这是什么鬼地方,比外面还冷,山里不应该是冬暖夏凉吗?” “这就是陨剑山吗?怎么感觉像是地狱一般荒凉!” “在这里呆上一个月,那不得冻成冰雕了。” 这陨剑山中,玄铁的寒气,常年不散,积累的寒气,普通人吸上一口,都有可能冻出内伤!刚刚进入山脉,就有人不断的抱怨,大多是一下修为低下之人,还没到筑基期,这寒冷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考验,倒是郑涛三人,虽然也觉得寒冷,但是好在有灵力护体,影响不大。 “策儿,根据那朱瑞麒的消息,该怎么走?” 东方沐看着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众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边,穿过那片高低起伏的山脉,有一条可以通向玄冰处,到了那里,离水涧就不远了。” “我们走,趁着大家都刚刚进来,那地方还没有人去,若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误入。” 说着,姐弟二人朝着东方策所指的方向而去。走了约百丈远后,东方沐突然开口问道: “郑涛,你是不是顶不住这寒气,为何今天都不见你说话?郑涛?郑...” “姐,涛哥他不见了!” 随着东方策一声惊呼,东方沐连忙四处寻找,心中暗道:这小子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在那里!” 随着东方策的手指望去,东方沐只见郑涛整个人入游魂一般,四处的乱逛着,速度不算太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观赏着山中的一切。 二人走到郑涛面前,看着他漫无目的的闲逛,东方沐刚想训斥他,却骇然的发现:郑涛的双眼是紧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行走,更加的诡异的是,他不停的深深的吸气,似乎贪婪的吸着这山中的寒气,鼻子都已经结了一层霜,如此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五脏六五必被寒气所伤...... 第90章 东方沐也反常? “姐,你说涛哥,他这是怎么了?” 东方策看着半张脸都被冰霜覆盖的郑涛,还在不停的吸气,有些惊恐的问到。 “郑涛,郑涛,你醒醒,郑...” “啊...喔...啊...” 一声悠长而又凄惨的叫声在山间回荡着,郑涛右脚不停的跺地,整个人都哆嗦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手掩面,摸了一下鼻子,又连忙松开,却又忍不住想去揉捏一下。 “快用九阳神功的灵力滋养一下,不要碰,冻久了,血肉都会脆掉。” 看着郑涛这幅惨相,东方沐赶紧提醒他一下,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乃是至刚至阳,应该能克制这寒气。 郑涛强忍着剧痛,调动体内阵法中的灵力,顺着呼出的气流,慢慢的滋养着,鼻子渐渐有了感觉,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山中,瞬间变成一道道白色水汽,远远的看去,郑涛的头,就像一个火炉上烧开的水壶一把,伴随着他的惨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灌了一壶开水烫到了! “你怎么样了?刚刚,为何会那般诡异的失神?” 此时郑涛盘膝坐在地上,在灵力的滋养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听到东方沐关切的询问,想了一下,回答道: “没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走吧,到里面看看再说,或许,到了山脉深处,谜团自然会解开。” 不是郑涛可以隐瞒他们,而是真的如他所说,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入山门,感受到漫天的寒气,看着浩瀚的星海,还有那黑色的土地,郑涛就有了那种刚刚进入陨剑山护山大阵的感觉,似乎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对这山中的寒气十分的迷恋,呼吸着寒气,竟然能勾出一股思乡之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呼吸。 脑海中,这黑色的土地,银色的星光,似乎变成了最美的地方,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感受的到每一寸土地的脉动,每一缕星光的呼唤,情不自禁的就想沐浴在银辉之中,在这黑土地上走走。 因为刚刚入山,还没来的及使用灵气护体,若不是他以前被白猿以药浴滋养身体,说不定早就被冻死冻伤。 “故弄玄虚,这陨剑山是传说中的天外之物,处处透着诡异,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走在前面,不要再独自闲逛,策儿你在中间,我来断后保护你。” 东方沐见郑涛不愿回答,也没再问,临时安排了几人的顺序,就朝着原先的方向而去。 郑涛走在前面,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随着步伐的前进,更加的真实,只是这次他小心翼翼的以灵力护体,倒是没有被冻伤,睁开眼睛看着脚下的路,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 “涛哥,你慢点,前面峭壁过后左转,然后就到了沟壑区,你小心一些,有什么情况你也提醒一下,你这大半天不说话,怪吓人的,别再迷迷糊糊的乱逛,掉进了沟壑中,那里有寒气淤积所化的一些没有意识的寒灵,附在身上,会出事的。” 三人一路前行,都是东方沐和她弟在说话,郑涛始终一言不发,感受着那怪异的感觉,脚底速度倒是挺快,许多沟沟坎坎,下意识的就跨了过去,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不过在东方策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惊险,忍不住开口提醒到。 “嗯,你们也小心,这山中有古怪,你们有没有种熟悉的感觉?” 郑涛闻言,稳住身形,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小心翼翼迈步的二人问到。见二人齐齐摇头,心中不解之感,愈加的浓郁。 就在东方沐小心翼翼前行的时候,孟益硕暗自腹诽:他们果然也是冲着那里去的,看来父亲说的没错,那玄冰区应该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闵前辈,你从侧面急速超越他们,跨过前方的沟壑区,在玄冰区之前埋伏着,按照我们约定的,东方策我们来解决,那郑涛,交给你了,可别让他跑了,一旦进入玄冰区,修为就会被压制,再想杀他,就难了!” 一身黑袍的闵天仇重重的点了点头,周身黑气大盛,尽数涌向前方,化作一个个鬼脸,变成探路的斥候,在山间飘忽着,他本人也在下一刻急速前进,脚下沟壑颇多,他却如履平地,这周围的地形,早就通过鬼脸斥候尽数悉知。转眼间,身形就和这漆黑的大地化成一个颜色,从侧面超越郑涛几人。 “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见到闵天仇离去,孟益硕看着身边的孟山,低声问到。 孟山拱手领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少主放心,这次必定除去他们二人,还让你抱得美人归!” 孟山的右手,奇怪的没有缠着绷带,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行礼之后,身形一动,就朝着即将左转,拐入沟壑区的东方沐而去。 “啊,你...” 郑涛和东方策刚刚拐过峭壁,没走几步,进听见东方沐有些吃惊的声音,二人回头就要一探究竟,却见东方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姐,刚刚你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似乎很吃惊?谁在后面?” 说着东方策就要转过去看看,却被东方沐一把拉住身形。 “我刚刚想说:‘你们看,有蛇’。” 东方沐似乎被吓到了,露出一副女儿态,以手抚胸,如此一来,更加凸显了玲珑有致的身形,这在她身上,是很少见的。 “你说什么?有蛇?在哪里?” 东方策看着他姐惊魂未定的样子,对这个消息也很吃惊,连忙想要去看看,却被东方沐死死的拽住。 “你确定看到了蛇?活的?” 郑涛也很吃惊的看着东方沐,回走了几步,也想转过去确认一下。 “你们两个,都别去,太危险,既然已经过来了,没必要在回去,这山中奇寒无比,那蛇也一定并非凡物,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东方沐见拉不住二人的样子,有些生气的喊道。 “可是,这陨剑山中没有生物的啊,若是有蛇,必定藏着秘密,说不定就是天大的机缘,我们怎么能错过?” 东方策皱着眉头,也些不解的看着他姐,心中暗想:莫不是和郑涛一样,被寒气冻坏了? “没有生物?哦,可能是我看错了,刚才见你们都转过来了,就剩下我自己,加上那拐角有些黑漆漆的,我有些害怕,就产生了幻觉。” 说着东方沐探出身子,回头看了一下,又转过头来,对着郑涛他们说: “嗯,果然是看过了,没有,你们看!” 见东方沐让出了路,郑涛走过去看了一下,漆黑的拐角,什么都没有,不禁摇头: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姑娘也会怕黑!” 面对郑涛的嘲讽,东方沐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而是一脸娇羞的捶了郑涛一下: “嘲笑人家,不理你了!赶快带路走吧。” 郑涛想不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当着东方策的面,这调情一般的举动,让二人显得十分尴尬。 东方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姐难得露出的女儿态,又看了看郑涛,一脸的古怪。不过旋即想到了什么,也就笑了一笑,对东方沐说: “姐,还是你走中间吧,我在后面走,保护你!” 东方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前面走过的路才安全,我走在最后就行。” “你刚刚不是说在后面才能保护吗?” 东方策见他姐这个举动,有些不解,心道:今天是怎么了?涛哥反常,我姐也反常。 东方沐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赶紧走,这里不宜久留。 三人继续上路,来到沟壑区,这沟壑区不必前面走过的那些小沟壑,常年的寒气积累,使得山石上都有一层薄冰,湿滑无比,加上小山丘之间跨度较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滚落到沟底。 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底下的寒气中却时常有着寒灵,这种奇怪的东西,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甚至连形态都很模糊,但是一旦沾在身上,就会沁入骨髓,如影随形,很难根除,十分让人头疼。 第91章 磨盘下的魂奴 “姐,你说,我拿爹的炼器心得,换来这消息若是真的,爹会奖励我什么?还有这陨剑山中的鱼,到底会隐藏什么秘密?我若是拿这条鱼所隐藏的秘密,去跟别人交换消息,又该找谁呢?谁才会有这么重要的消息和我交换?” 东方策走下眼前的小山堆,转身去扶着后面的东方沐,有些好奇的问到。东方沐一愣,停住了前行的动作,面露思索之色,连眼睛都闭起来了。 “姐?姐?你怎么了?” 见到东方沐这副神情,和刚刚郑涛似的,东方策顿时紧张起来。 “啊,没什么,哎呀,什么鱼啊?这里是陨剑山,没有生命的。” 说着,东方沐似乎不耐烦的拨开东方策的手,径直朝前面走去。 东方策一愣:我姐被涛哥传染了!也那么反常呢? 郑涛听了姐弟二人的对话,停了下来,一转身,正和匆匆前行的东方沐撞了个满怀,差点跌倒,情急之中,揽住了她的肩膀,似乎被吓了一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松开了东方沐,提醒道: “小心一点,这山路不好走,何必这么着急?我知道,我...” 东方沐被这么一撞,抬起头来,正好和郑涛对视,见他说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赶路要紧,策儿,速度快一点,我感觉,有人可能会提前赶到你说的那里。” 说着郑涛身形一动,仗着脑海中的感觉,速度陡然快了一倍。 东方策见郑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刚刚说山路不好走,这会又加速前进,心中想:这寒气可能真的有古怪,对人的神智都有影响,为何我没事呢? 因为要给郑涛指路,只能快速的跟上,走到东方沐跟前,提醒道:“姐,你注意脚下,跟着我们走,千万别掉下去。” 三人再不言语半句,一路疾驰,身形飞快,一个时辰后,眼见就要走出沟壑区,进入玄冰区,走在最前面的郑涛,突然停住了脚步,同时伸手拉住差点冲到前面的东方策的胳膊,原地转了一圈才稳住他的身形,二人相近的时候,郑涛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东方策的耳边说道: “小心后面,她不是你姐。” 说完之后,他又拉住东方沐的身形,指着前面说道: “小心,我感觉那里有埋伏。” 东方策低头沉思,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刚刚郑涛的话,声音虽然小,但是他却听清了内容。但是,郑涛从一进山就透着古怪,先是失神险些冻伤自己,后来又出现熟悉这里的幻觉,此时说出这话,会不会又是他胡乱猜测? 姐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被郑涛传染,变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混乱。若说她不是姐姐,倒也有几分可信,但是从头到尾,她一直紧随其后,如果是她不是姐姐,又会是谁?从什么时候潜伏在身后的,要不要试探一下姐姐,该相信谁呢? “太多虑了吧,这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怎么会有埋伏,除非,山门未开之前就有人到这里,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试炼,就算是陨剑阁主,也无法打开山门的阵法,这可是寒墨子布下的。再说了,你是半步金丹的强者,还会怕人埋伏?所有进来的人,就属你修为最高。” 东方沐见郑涛突然停下,似乎有些过分谨慎了,于是缓缓地劝说着,说到郑涛的修为时,还一脸的崇拜,似乎郑涛若是不冲过去看看,都有些对不住这少女的看待英雄的心。 郑涛没有理会她的话,转头看向正在思索中的东方策,开口问道: “策儿,你也这么认为?我的修为是半步金丹,该走过去看看?” 东方策此时心乱如麻,根本没有仔细听二人在讨论什么,听到郑涛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抬起头: “啊?涛哥,你说什么?什么看看?” “我说,你姐认为我的修为是半步金丹,该走过去看看是否有埋伏,你怎么看?” 郑涛满面严肃,‘半步金丹’四字更是加重的语气。 “半步金丹?你不是...” 对于郑涛的境界,东方策在考核之后,也很惊讶,后来经过她姐东方沐的解释才明白其中的特殊之处,为了此事,他姐可少损郑涛,从来没说过郑涛是什么半步金丹的强者,都是以无耻肖小称呼他。此时听到郑涛的话,想起刚刚那低语,顿时明白该相信谁了。 就在这时,东方沐突然身形一动,一下将一脸错愕的东方策推倒,滚入沟底。 “啊~” 一声惨叫传来,郑涛有心去救,却也不敢贸然行动。 “啊,策儿......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不小心,脚底一...” 东方沐此时一脸的无辜,看着怒目而视的郑涛,想要解释。 “够了,你到底是谁?东方沐在哪?” 郑涛早就聚齐于掌,屈指成爪,此时见救不了东方策,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脖子,怒声逼问到。 “我...我就是东方...沐,郑涛,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再好好看看。” 那人双手想要掰开死死的抓住她脖子的大手,却于事无补,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 “你再嘴硬,我...” 就在郑涛想要进一步威胁手中之人的时候,一股生死危机的感觉骤然降临,不同于这山中的寒气,那种危机感,发自于内心的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就连灵魂也都有些颤抖,没有一丝迟疑,郑涛将手中之人朝着身后丢去。 扮作东方沐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拱起身形拼命的挣扎着,口中发出阵阵惨叫,如同遭受了莫大的酷刑,声音嘶哑,分明是个男人。 “咦~,竟然连老夫的魂奴都能发现,不简单呐!” “老鬼,你连我都打,孟少主...不会...” 一身黑袍,朝着郑涛缓缓地飘来,周围黑气弥漫,正是那闵天仇,而倒地之人此时正要说教于他,却被他一掌拍在天灵盖上,脑浆四溅,落在黑色的土地上,尤为的明显。 “什么千面郎君,不过是个废物,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你以为,杀了神剑山庄的少主,孟少主还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陨剑山?” “闵天仇!东方沐被你藏在哪里?” 郑涛没有理会眼前的狗咬狗,一声怒吼,就朝着闵天仇冲去,右手握拳,单单伸出了食指,此时食指金光大盛,耀眼夺目,显然是聚集了不少的灵力。 闵天仇看着郑涛来势汹汹,却只是简单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心道这小子是不是傻了,竟然都没有灵力外放。嘴角冷笑,一拳轰出,黑气弥漫,一个硕大的磨盘出现在他的拳上,上面似乎还有黑色的血液流下。 “鬼磨” 随着闵天仇一声低语言,郑涛的手指和他的拳头撞在了一起,手指瞬间穿过了磨盘,继续前进,穿透了拳头,深深的插入手腕之中。 “啊~我的手!” 一生惨叫传出,磨盘应声消失,闵天仇抓住断裂的右手,不停的哆嗦着。 饶是如此,郑涛也是觉得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瞬间碾压全身。郑涛有种感觉,幸亏那力道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然,那力量绝对会把自己碾压成粉末,就连灵魂,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这闵天仇,功法竟如此诡异,以灵力化作的磨盘,竟然能碾磨肉身和灵魂。 “郑涛,我饶不了你!今天,我就让你变成孤魂野鬼,终生被磨碾,永世受我驱使,” 闵天仇大喊一声,黑袍碎裂,漫天的黑气,遮住了天上的星光,身形更是被黑气瞬间包裹,左手朝着千面郎君一抓,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飘了出来,是一名驼背老者的样子,模糊的脸,布满了痛苦的神情,那驼着的背,郝然是一块磨盘,正在缓缓地转动着,每转动一周,那老者的面上的痛苦之相便增加一分。 “魂奴,把他的灵魂给我碾压出来,我便放了你,让你去投胎转世。” 闵天仇一指郑涛,那背着磨盘的鬼魂,痛苦的脸颊,竟然露出了解脱的笑容,下一刻,便是发出“桀桀”的怪笑,手舞足蹈,不停的拍打这胸口、脑袋,似乎不知该如何才能庆祝这心中的喜悦。 第92章 将计就计 看着眼前的场景,郑涛心里也是一阵发毛,那魂奴的神情如此逼真,不像是灵力所化,加上他竟然能听懂闵天仇的话,做出喜悦的神情,甚至此时,竟然喜极而泣,一时间,“桀桀”之声不绝于耳。 “还不快去,想要我再碾磨你一次吗?” 闵天仇见那魂奴竟然这幅神情,而不去碾压出郑涛的灵魂,顿时大怒,左手一抓,磨盘快速转了半圈,一阵蚀骨灼魂的残叫,从内魂奴的口中发出,虚幻的驼背,留出浓黑的雾气。 “桀桀...桀桀...” 那魂奴似乎承受不住这种痛苦,面容扭曲,不停的挥手求饶,同时咬牙切齿,怒视着郑涛,将那磨盘带来的痛苦,尽数转成对郑涛的愤怒。 黑色的雾气,朝着魂奴缠去,使他虚幻的身形渐渐的凝实,三息之后,他背着磨盘,发出阵阵嘶吼,化作一道黑色的长虹,狠狠的像郑涛撞去。 黑色的身影,转眼间就撞到了郑涛的身上,就在这时,郑涛调动全身阵法灵力,张无忌留在体内的九阳神功灵力,丝毫没有保留,倾泻而出,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辉,如神佛一般庄严肃穆。 从魂奴出来的那一刻起,郑涛就在思索着应对之法,自己体内的阵法灵力,有几百个,但是大多都是一些斗技,对于这虚幻的灵魂,跟们没有任何作用,而觅神宗的引魂术有缺少足够的灵力,当初对闵天仇使用的时候,对方不过愣神片刻就恢复了神智,有他在,这功法不会对魂奴有什么影响。 至于丹极宗的草木皆兵,这里没有任何草木可以借来化形,显然不适合使用。那闵天仇的淬灵与炼狱虽然能用,但是看到这魂奴以黑色雾气作为能量,这功法,怕是只能让对方增加力量,情急之中,也只有至刚至阳的九阳神功可以抵挡一下。 这一切,电光火石间发生,魂奴的身影在和郑涛触碰的一刹那,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郑涛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看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转身四周查看,甚至连天上地下也寻找了一番,可连那魂奴的影子也没见到。 就在这时,闵天仇双手掐诀动了起来,口中默念着奇怪的咒语,两股泛着幽光的黑雾从他的眸中钻出,形状如同两条毒蛇,挺身而立,竖在他的额头两侧,而后相互纠缠,使得他看起来似长了一只犄角的怪物。 “我已地狱使者的名义,召唤无间鬼磨,碾磨这罪恶的灵魂!” 说完这句祷告,闵天仇从身上取出一张黑色的符箓,上面布满暗红色的符文,留着鲜血的右手,狠狠的拍在符箓之上,那暗红色的符文,光芒大盛,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将那黑色的符箓化成漫天的黑雾,闵天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就连身形,似乎都佝偻了不少。 随着黑雾越来越浓,他头顶上的犄角,越长越大,眨眼睛,就化作了一条足有十丈高的黑蛇,黑雾在它的口中吞吐,如同蛇信一般。 于此同时,那魂奴的身影再次出现,却是依附在郑涛的身形之上,不断的将郑涛灵魂同化为黑雾,钻出体外,那黑丝的雾气,被黑蛇不停的吸入,而黑蛇此时已经盘踞起身形,直立其三角形的头颅,那盘踞的蛇身,分明就是......磨盘! 那黑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郑涛猛地一吸: “嘶~” 一声巨大的吸气声,使得这山中的石块都滚动起来,郑涛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从体内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而四肢百骸都冒起了一丝丝黑色的雾,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将自己体内的生机带出。 “郑涛,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这魂奴,会将你的生机一丝丝的逼出体外,这黑蛇,会帮你从组灵魂,无间鬼磨会把你碾成粉末,我要让你生生世世都遭受着碾压之苦。哈哈!” 闵天仇说着,大笑了起来,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带着怨毒,充斥着这片天地,如同将这陨剑山变成了无间地狱,而郑涛正是那遭受酷刑的恶鬼! “道友,请留步!” “老匹夫,纳命来!”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接着就是一声刀剑出鞘的脆响,一道略显肥胖的身形,带着与他身形不成正比的灵敏,从郑涛身后的小山沟中冲天而起,目标正是被引魂术定住的闵天仇! “咕咚” 随着那略显肥胖的身影潇洒的转身,一颗人头滚落下来,正是眼睛睁得老大的闵天仇,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东方策还活着。 “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多亏你提醒,我才有心提防那人,顺势躲在下方不远处,不然,还真着了他们的道,被那寒灵入体,不死也得半条命没了!” 东方策看着倒地的两人,有些感慨的说到。 “也幸亏你机智,将计就计,才引得他们放松了警惕,要不然,我们两人还真打不过对方。” 郑涛也赞赏的拍了一下东方策的肩旁,然后走向那被断了头的闵天仇。 “这是什么?” 看着郑涛手中,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之物,东方策忍不住问了起来。 “无间鬼磨!好像那闵天仇的法器!” 郑涛刚想把手中的小磨盘拿给东方策,那受伤右手上的鲜血,忽然滴落在磨盘之上,一股奇异的波动,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那磨盘的样子出现正在他的脑海之中,此时看起来如同正常磨盘一样,锅盖大小,通体乌黑,上面篆刻着一道道符文,蕴含的力量,让人心忌,除了符文,磨盘的周边还有一条蛇形的纹路,与刚刚闵天仇幻化的黑蛇,一般无二! “哎?哪去了?被你炼化了?” 郑涛刚想再仔细查看一番,却听到东方策的声音,再看手中,那小巧的磨盘已经不见了踪迹。 “刚刚我的血滴在了上面,一下就跑到了我的脑海之中。” “看来那东西也是和你有缘,先留着吧,貌似很厉害,前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埋伏,到时候也好用来应对。” 东方策说着,就跑到被闵天仇拍死的“东方沐”的身前,找了半天,一抬手,对着郑涛说到: “你看,这是什么?” 郑涛循声望去,见他手中捏着一张薄如纸片的东西,不停的晃荡着,而他身旁倒地的“东方沐”,已经变成了一个七尺男儿。 “刚刚闵天仇叫此人千面郎君,这东西,应该能改变人的容貌,甚至身形。你看这人,比你姐要高出不少,但是戴上这个之后,就连你都分辨不出来。” 郑涛研究一番,是一张面具,不禁啧啧称奇。 “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姐的?” 东方策把那面具揣在身上,不解的看向了郑涛。 郑涛低头思索了一下,朗声说道: “第一,他不知道这山中没有生物。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第二,他的言行举止太过娇媚,不是你姐的作风。” “第三,刚刚故意撞了他一下,他身上的没有你姐特有的幽香,还有,他没说...” 说到这里,郑涛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抬头一看,东方策玩味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唉,你这什么眼神,我和你姐,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早就看你们两个不对劲,说,到底跟我姐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把她...” “我说你脑子里面一天到晚想什么呢?之所以知道她有幽香,那是因为......” 郑涛无奈,又把救东方沐闯出草木皆兵的情形说了一番,才止住东方策拔剑的念头! “我暂且相信你,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欺负她?你去问问牛二还有张无忌,你姐她...算了,等先救了她再说吧!” 郑涛看着好不容易稳定情绪的东方策,有些无奈的说到,这姐弟俩,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打算怎么救?刚刚发现这人不是我姐,咱们就应该回去找,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到哪里去找?” 东方策说着,恨恨的把躺在地上的千面郎君,一脚踢进了小山沟。 “我想,从千面郎君第一次回头望,你姐就已经被他们转移了,对方有心隐藏,我们这样找过去是没有用的,为今之计,只有再来一次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看着狐疑的东方策,郑涛点了点头,一脚把闵天仇的尸体,也踢进了山沟! 第93章 匠神觉醒 沟壑区与玄冰区的交接处,闵天仇盘膝而坐,身边不远处躺着的,是口溢鲜血的郑涛,孟益硕带领两个随从,小心翼翼的跨过最后一处沟壑,来到这二人跟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闵前辈?您这是?” 随着他一声轻呼,那闵天仇站起了身形,用特有的嘶哑回到: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这郑涛不愧是半步金丹,确实有几分本事。孟少主,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连自己的本命法宝都用上了。” “闵前辈功不可没,此次试炼之后,在下一定让父亲封你为五峰之首,到时候你我二人,足以笑傲天下!” “希望孟少主记住自己的话。” “那是自然,日后还要多倚仗闵前辈呢。” 说着孟益硕拱手行礼。 闵天仇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知道孟少主雄韬武略,礼贤下士,今后的计划,不妨与老夫细说一番,也好让我略尽绵薄之力。” 孟益硕四下看看,见到再无他人,指挥两名随从到一旁把风,压低了声音说道: “闵前辈既然有此打算,我也不瞒你说,下一步,我想在这陨剑山中灭杀朱瑞麒,然后迎娶东方沐,如此一来,三宗之中,再无其他少主,陨剑阁也将是我孟家的。” “计划是不错,可是这其他二宗的少主,都在试炼之中遇难,唯独你一人无恙,未免,会让人有所怀疑,他们二宗岂能善罢甘休呢?” 听到这里,孟益硕忍不住笑了起来。 “闵前辈所言极是,但是这东方策,是不下心落入沟壑区,被寒灵附体,活活冻死,而朱瑞旗,也将在玄冰水涧取宝时候失足落水被冻死,你说,他们二宗,能说我什么?” “哈哈~如此甚好,不过老夫还有一计,可以让少主摆脱嫌疑,不知少主可愿意听老夫一言?” 说着,闵天仇故意压低了声音。 “愿闻其详!” 孟益硕看着眼前阴森的闵天仇,侧身朝他靠近,想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噗...” 利剑入肉的声音传来,孟益硕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直到对方抽出了短刃,鲜血喷射而出,他才捂住小腹,指着闵天仇: “你...你...为什么?” “少主,老匹夫,你找死!” “砰、砰” 两名随从听见异常,飞奔而来,刚刚靠近孟益硕,想要搀扶他,突然脑后一阵巨力传来,两声闷声传来,二人应声倒地! “鬼磨!” 见两名随从倒地,孟益硕转头看去,却听见倒地的郑涛,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随着他的一声“鬼魔”传出,孟益硕只觉得自己胸口被大锤敲了一记,忍不住喷出了鲜血,小腹处的伤口,更是“咕嘟,咕嘟”的冒起血泡。 闵天仇上前手指连点,帮他止住了鲜血,又从腰间拿出药瓶给他服下,才威胁到: “少主,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是被这郑涛要挟,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乖乖把东方沐交出来吧,否则,老夫不得不用无间鬼魔,把你变成魂奴!” 感受着体内如同被石磨碾压一般的痛苦,再想想闵天仇魂奴凄惨的样子,孟益硕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看着郑涛,拿出一枚玉简: “这个,可与看护她的人联系,现在,可以收了这鬼磨了吧?” “算你识相,你现在就传音,让那人带着她到山门入口等,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让你生生世世用受这碾压之苦。” 郑涛说着,收回了力道。 不多时候,那玉简一亮,郑涛查看一番,确定孟益硕没有欺骗他,收起了玉简,一脚把后者踢进了不远处的沟壑之中。 “你,万一他说假话怎么办?还有,他毕竟是少宗主,杀了他,怕是...” 闵天仇有些担忧的说到。 “我验证过了,却是有人回信。这个人,带着他,是个拖累,放了他,就算他正在路上失足摔死,也是我们的责任,就算不摔死,如果他早一步到达山门口,东方沐会有危险,不如斩草除根!” “嗯,我们现在...” 说着,闵天仇就把手放在了下巴,似乎想要揭掉什么,却被郑涛一把拉住: “东方策自己在前面,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先去看看!” 说着,不由对方说话,郑涛拉着闵天仇就朝着玄冰区而去。刚进入玄冰区就在后者耳边轻声说到: “别回头,等一下再揭下面具,后面有人跟踪,不要暴露身份。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要休息一下,我感觉头疼欲裂,你见机行事。” 闵天仇点了点头,二人急速而去!就在这时,三道人影出现在那交界区,看了一眼跌入沟底的孟益硕,一人问到: “少主,要不要救他?” “你脑子里的水,是不是被冻成冰了?不灵光了是不是?若不是那沟底可能有寒灵,我都想下去再捅他几剑,你竟然说要救他?” “少主教训的是,那我们...” “赶路,全速前进,玄冰区压制修为,就算是半步金丹,没有我们的秘法,也休想安全通过,改变计划,不用让东方策失足落水了,让他先把那鱼取出来再说,我自有办法取回。” 东方策若是在这里,肯定会大吃已经,说话的,正是与他交换信息的朱瑞麒,传言他醉心炼器,想不到,也是如此歹毒。 只是东方策怕是没有时间看这些了,因为,郑涛自从进入玄冰区不久,就更加的反常,时长的自然自语,这会,已经进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闭着眼睛,坐在寒冷的玄冰之上,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焦急中,只能在旁边不断的给他灌输灵力,以防他被玄冰的寒气冻死。脸上的面具也已经揭下,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东方兄,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东方策束手无策之时,朱瑞麒带着两名随从赶来,疑惑的看着他们二人。 东方策明白,刚刚郑涛所说的跟踪之人,应该就是这几位了,这朱瑞麒同样知道那玄冰水涧的所在,速度快,自然不足为奇,于是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说道: “是那闵天仇想要加害于我,郑涛为了救我,被他打成重伤。” “哦?闵天仇在此处加害与你,莫非,他也知道了那水涧之事?” 东方策想着他问这句话的意思:若是他想加害自己,此时是最好的时机,没动手,要么说明是不想加害,要么就是想要等我得到水涧之物再杀人夺宝,若是后者,那多出一个闵天仇,自己便没有用了,那他岂不是要动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他惋惜的说道: “这件事情他倒是不知道,想来是受人指使的吧,可惜让他跑了,要不然可以问个明白。” 朱瑞麒起身看了看四周,山内多出许多山洞通道,更有千年玄冰挂在顶上,想要寻人,真是太难了,也学着东方策的语气说道: “这里通道密布,若是有心躲起来,不好找,东方兄还是不要擅自涉足其中,被他埋伏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朱兄说的有道理,不知朱兄来此,可是为了那水涧之物?我记得朱兄可是说过,若是我拿我爹的炼器心得与你交换,你便不再染指他物?” 朱瑞麒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如常: “东方兄说的哪里话,我之所以来这边,是因为发现有人跟踪你,想来查看一番,想不到,果然如我所料,有人不怀好意。”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朱兄了...” 东方策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郑涛突然闷哼一声,端坐的身体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此时的他,脑海中以及遍布金色的大字,《匠神之路》又一次发生的变化,头疼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沧桑的声音: “小友,你很不错,将我带回了家乡,本来,以你的修为,是无法打开这份传承,念在你带我回来的份上,老夫,送你一场造化...” 说着,那些文字金光大盛,一道人影从中走出,匠神,觉醒了...... 第93章 水涧中的生物 随着刺目的金光渐渐变得暗淡,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郑涛的脑海之中,长发无风自动,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躯,一身青色长袍,显得分外的儒雅,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器分三阶,灵,神,仙,每一阶,又分三等,上、中、下,所以,炼器直到,共分九等,一等一重天。你且看好这些衍变之法!” 那身影蓦然开口,随后身形一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画面出现在郑涛的眼前,每一副画面旁边,还有一些文字浮现,解说着这幅画面的内容同。 而画面本身,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变化着,周而复始,不停的演示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符文的撰写,每一块材料的区别,每一丝灵力的变化,看上去,就如同有许许多多的人,同时在进行炼器。 “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郑涛试了一下,脑海中果然能发出声音,心中所想,都会在脑海中以声音的形式呈现。 那人似乎沉默了许久,淡淡的开口: “本座就是:匠神,寒墨子!” 虽然早就猜到此人的身份,但是他亲自承认,在郑涛的心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之前所有的熟悉的感觉,也都全部能理解了,这陨剑山,正是寒墨子一手创造的宗门所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了然于胸,这里的每一点星光,都倍感亲切! “晚辈郑涛,拜见匠神前辈,谢前辈指点之恩。” 虽然没有在脑海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但是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意,还是充斥着这片虚幻的空间。 “小友不必客气,我本一缕残魂,若不是你将我带回,受这玄铁寒气的滋养,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觉醒,怕是,最少也要等到你踏入元婴之境。” “前辈既然能受这寒气滋养,那我该如何助你?” “此事不着急,我等了无尽的岁月,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你先把这炼器传承悟透。” 炼器的画面,不停的变化着,从下品灵器到中品灵器......一直到上品仙器,每一个步骤,都有一种相应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即使只是在脑海中观想,其中的能量,也多的让人心生忌惮。 “前辈,这些符文?就是炼器的关键?” 郑涛看着这一道道排列的井然有序的符文,有些不确定的问那寒墨子。 “不错,这正是本座的感悟,世间本没有仙器,只是符文的力量加持罢了,符文,是灵力的聚集产生的,臻至化境,就算一草一叶,也可能炼制成斩神诛仙的仙器,仙器之上,我认为还有最高的境界:天地为炉,灵力为火,将自身炼制成一把无坚可摧的仙器,这,也是我一直想要达到的归宿。” “天地为炉?炼化自身?无坚可摧?” 郑涛呢喃着,这匠神,似乎跑题了。 “神兵仙器,先天具有灵智,甚至可化人形,为何人不能化为兵器?不瞒小友,此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曾经尝试,只是,被我那不肖的徒儿背叛,最终功亏一篑,身死道消,独留一缕残魂,经历了如此漫长的等待,就是为了验证当初的想法,一旦成功,便是不死不灭,就算是这世界,也困不住我。“ 郑涛看着状态疯癫的寒墨子,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懊悔,一丝不甘,更多的,则是疯狂,脑海中的金色文字,随着寒墨子残魂情绪的波动,越发的不稳,最终,变成了一道道符文,凝入他那略显透明的残影。 “符文的样子,都记住了吗?这是老夫一生的心血,能悟出几分大道,就看你的造化了,现在,随本座一起去玄冰水涧。” 说着,那身形消失,伴随着他的消失,郑涛脑海中的《匠神之路》也一并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前辈,前辈?” 郑涛呼喊了两声,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见前方东方策正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身旁还跟着另外三人。 “涛哥,你醒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陨剑阁的朱少主,这两位是他的随从。” 郑涛起身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着前方的玄冰去,有些急切的说到: “走吧,我想,那里的秘密,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我们过去看看。” 陨剑山中,奇寒无比,千年玄冰,更是这山中久久不散的寒气所化,而寒气最重的地方,却是那山底最深处,本应是被冰封的地方,却如同东方策描述的一样,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涧,面积不大,长宽不过十丈,此时,郑涛几人正站在水涧一旁,即使灵力护体,却已然冻的像块冰雕一般,身上布满了寒霜。 “这玄冰区的水涧,也是奇寒,东方兄打算如何捕捞这水中之物?” 朱瑞麒抱着肩膀,修为被压制,灵力仿佛都被冻住了,他倒是有些好奇东方策的捕鱼之法。 “山人自有妙计,不劳朱兄费心。” 东方策围着那水涧走了几步,找到一个合适落脚的区域,双手掐诀,一指寒气流转的水面,大喊一声: “符来!” 一道道黄符从他的储物袋中探出,在水涧的上空布成了一个奇怪的阵法,相互之间,遥相呼应,一瞬间,就遮挡住了刺骨的寒意。 “燃!” 黄符阵的阵的阵眼,那些符箓,在水面上燃烧起来,冒出的,却是一缕绿色的烟丝,在空中不停的飘荡着,丝丝寒气不断的靠拢且被那绿色的烟丝凝结在一起,向着阵法中间靠拢,不多时,一个翠绿的珠子,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流光溢彩,此时正不停的转动着,不断的从下方的水涧中汲取出寒气。 水涧的水不曾减少,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其中的寒气正在逐渐的消失,以至于给人一种错觉,这水涧变成了一股温泉,相当于周围的玄冰,它的温度,着实是高出了不少。 “这是...冰魄凝魂阵?” 郑涛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到了这个阵法,此阵在《青乌序》中也曾提起过,被说成是一种有违阴德的阵法,所以就不曾细细研究,此阵法的功效,是吸收炼化所有阴寒之物。 古往今来,有过众多的帝王,每一位帝王,都希望自己能葬在风水宝地,已达庇护后人,福泽子孙的效果,更有一些寻龙点穴之人,会给自己留下一块宝地。如此一来,难免一块宝地被多人看到,一般情况下,看到龙穴已被他人占据,多半是放弃此地,另寻他处。 但是凡事皆有例外,若是一处真正的风水绝佳之地,会引得无数人争抢,至少在此地气运大成之前,会有人偷天换日,将自己的祖辈埋葬于此。为了独享宝地,有的人会用一种阵法,强行将此处他人的一切气息抹去,包括已故的亡灵,这阵法,就是眼前的冰魄凝魂阵! “东方兄果然好手段,这等方法也能让你想出来,看来,这水涧中的秘密,今天要被你解开了。” 说着,朱瑞麒紧走几步,双掌齐出,印在了东方策的背上。 郑涛只顾着研究眼前的阵法,未曾想朱瑞麒竟然在这个时候发难,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随着“噗通”一声落水声,东方策人已经跌倒在水涧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愤怒的盯着朱瑞麒,好在那水涧已经被被阵法吸收了大部分的寒气,倒不至于把他冻死。 就在东方策想要重新上岸教训朱瑞麒的时候,他忽然间感觉到,水涧中一阵异动,似有什么东西从水底钻出,还未细细研究,就见一个五尺左右,周身细长,长相奇特的怪物一口吞了那冰魄凝珠,瞬间没入水涧,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瞬间冰封了水涧,就连他,也变成了一具冰雕。 “那是...” 郑涛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切太过诡异,刚刚那水涧中钻出的,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不是鱼,似蛇非蛇,倒是有些像是蛟,只是这蛟的身形也太小了吧,不过五尺左右,甚至那身体的颜色也和玄冰一般,晶莹剔透! “那是寒螭,是这陨剑中的念结合寒气所化!” 就在郑涛不解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第94张 意外的结局 “前辈,你认得那东西?快救东方策,说来,他也是你大徒弟的后人!” 郑涛见消失多时的寒墨子残魂又出现在脑海中,又惊又喜,连忙求救。 “后人?东方的后人?” 郑涛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一道亮光从他的脑海中钻出,瞬间落在了被冰封水涧之上,冰面上,出现一道虚幻的身影,一脚踏出,冰层破裂,无数寒气有如实质,不断的被他吸收到体内,那速度,比冰魄凝魂阵快上了不止百倍。 随着寒气的涌入,那虚幻的身影越加的凝实,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自那身影上散出,四周的玄冰似乎都不堪重负,纷纷崩裂,又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炉不断的烘烤着病块,使它化作股股清流,不断的汇入这山底的水涧之中,东方策此时也被解开了冰封,却被突如其来水流瞬间淹没,挣扎着探出水面,被呛了几口水。 东方策露出水面的瞬间,却感觉一股让灵魂颤动的威压出现在身后,一下想到了刚刚那奇怪的东西,心生退意,可是双腿却不停使唤,艰难的扭头看去,一道伟岸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左手倒负,右手之上,握着的,正是刚刚吞了冰魄凝珠的东西。 “寒螭,多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那道身影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东西,轻声的说到,似乎在跟以为老友打招呼。说完之后,身形一动,飘然上岸,随他一起的,还有目瞪口呆的东方策。 “你是东方问天的后人?” 寒墨子轻轻的开口,一股不容忽视气势出现在他的身上,使得东方策思想都有些凝滞,缓缓地点了点头,木讷的说道:“东方问天第一百八十七代传人,东方策,见过前辈!” “一百八十七代?东方也陨落了吗?” 寒墨子似乎沉睡了许久,对于时间的概念,已经没有了多少,倒是对他徒弟的消息,很是上心。 “时间太过久远,想来老祖已经...” “我的好徒儿,为师,沉睡的太久了......既然你是他的后人,那这些他当年没能得到的,我就传给你,就当是师祖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听到那人的声音变得慈祥,东方策诧异的抬头,却见对方朝着自己眉心处一指,光华一闪,脑海中似有万马奔腾,一道道人影,一幅幅画面,还有各种材料的介绍。 “这...这是炼器心得?《匠神之路》!” 东方策跪拜,口中高喊:“谢师祖传承,东方策定将此法发扬光大,让师祖您万古流芳!” “朱海童后人朱瑞麒拜见师祖,师祖万古不朽,圣......” “嘣~” 一声巨响传来,朱瑞麒瞬间化为血雾,弥漫开来。到死,他都没明白,同样是弟子的传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哼,朱海童的后人?跟你祖上一样,都是养不熟白眼狼,刚刚,还想残害同门!” 郑涛瞳孔一缩,想不到这寒墨子,杀伐如此果断,手段更是出神入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朱瑞麒灰飞烟灭! “师祖,这......朱瑞麒的祖上曾经背叛过您?” 看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朱瑞麒,转眼之间就在寒墨子的眼神下变成了血雾,饶是东方策知道这师祖对他不薄,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何止是背叛,本座的肉身,都被朱海童拿去给通天老贼炼丹去了,更是将我的三魂七魄炼化成器,若不是我提前察觉,留了一缕残念在这传承之中,早已经从天地间抹去了踪迹。此仇,永世不消!就算是把朱海童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寒墨子手中不觉得加了几分力道,将那寒螭捏的叽叽哇哇的乱叫。 “当年,我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在这陨剑山中捕捉到念的存在,这本是一个成神的机会,可惜,被朱海童勾结虎视眈眈的通天道人给破坏了,就是在这陨剑山中,本座陨落,本以为这一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幸亏苍天有眼,让我今日重回此地,哈哈哈~” 寒墨子似是在回到东方策的问题,又好像自言自语,随着他记忆的复苏,气势的觉醒,四周的寒气不断的蜂拥而来,霎时间让郑涛和东方策二人又重新陷入了天寒地冻之中。 “前辈,匠神前辈,我二人修为低下,请前辈......” 郑涛见匠神状若疯癫,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将二人冻死在这山底下,连忙出言提醒,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包裹着全身,想要将他推送至远处。 “东方后辈,出去告诉那朱海童,让他洗净脖子等着本座,百年之内,就是他陨落之时,就算是有通天教主给他撑腰也不行,这陨剑山,从此封闭,再没有试炼!” 随着寒墨子发出的排斥之力,郑涛和东方策二人瞬间就被送出了山外,周围许多被排斥出的弟子,一脸的迷茫,都搞不懂眼前的状况,之间一层如冰晶般的阵法波动护住了整座大山,这阵法,是陨剑阁祖师寒墨子生前巅峰时期所布,无数年来都是宗门最后的倚仗,但是从未被开启,如今,却不知何因突然显现开启。 其他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唯独郑涛与东方策二人心知肚明,看着眼前大阵初成,郑涛心中已然明白,那些关于通天教主的疑问,寒墨子是没有办法替自己解答了。东方策也知道,这陨剑山的秘密,怕是探寻不到了,师祖这一次,准备闭死关了。 “本座护你千年,寻你千年,岂能让你就这般偷偷摸摸的消失,冷谷苍炎,炼!自行抹去烙印,现在滚,还来得及!” 就在郑涛想要转身寻找东方沐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山中传出,听声音,应该是寒墨子的,接着,就是就是一阵怪叫,叽叽哇哇,痛苦不堪,显然是那寒螭发出的。 “前辈这是在和谁说话,不会是和那寒螭吧?或者,还有人留在这陨剑山中?” 自言自语的郑涛本能的向前了几步,想要仔细听一听,却感觉脊背一凉,似乎有什么寒冷的东西钻入自己的体内,接着,就感觉有一丝银光,如闪电一般游荡在体内,四处乱窜,奇寒无比,那闪电游至眉心处,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朝着一处诀窍钻了过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不过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郑涛听到声音,到那银光钻入诀窍,不过瞬间,郑涛只觉得全身猛然一寒,接着眉心处又传来了熟悉的灼痛之感,闭目观想,似有一团火焰正在炙烤着那银光。 “啊,时也,命也!” 一生叹息从银光中发出,充满了不甘与痛苦,那银光在眉心火焰的炙烤下,化成了一滴如同水银一般的液体,融入了血液之中,再寻不到半点踪迹。郑涛的脑海中,却是回荡着它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 “断剑重铸日,诸神归来时!” “涛哥,涛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东方策被排斥出来后,和郑涛离得不远,此时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连忙上前问到。 “我没事,刚刚,产生了一些幻觉,可能是寒气入体吧,这会已经好了。” 郑涛也不确定刚刚到底发上了什么,看到周围人多眼杂,也没多解释。 “咦?你的眉心,似乎有一团火焰印记?” 东方策惊疑的看着郑涛的眉心,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有吗?在什么位置?” 郑涛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刚刚的不是幻觉,那银色之光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如此的寒冷? “没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东方策又睁大了眼睛自信的看了一下,确实什么也没有。 “我们先去找你姐!” “我们先去找我姐!”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说了同一件事情,东方策哈哈大笑,这郑涛他越看越顺眼,当个姐夫也错啊! 郑涛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好像多了一个特殊的本领:能知道别人的想法!就如刚刚东方策想要去找他姐,他突然感应到了,更让他吃惊的,是东方策接下来的想法:他竟然想让我做他姐夫!!! 第95章 无疾而终的试练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郑涛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东方策那贱贱的笑容,越发的有些心里没底。 “哈哈,没什么,涛哥,你觉得我姐怎么样?等见到她,我给你做个媒......” “打住,你姐...你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先找到她才是正事,别在这胡思乱想。” 二人说着就转身朝身后看去,本来东方沐应该是在山门入口处的,哪知道这寒墨子突然把所有人都送了出来,一下改变了位置,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样子,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啊。 “这不是孟少主吗?怎么会躺在这里?看他的样子,多半是被冻坏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顿时道场上一处位置,围了好多人,更有几人,已经蹲下身形,开始输送灵力。 “走,去看看,是不是那孟益硕也被传送出来了。” 郑涛听到众人议论,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走近一看,果然是那孟益硕,此时他躺在地上,胸口一大片血迹,眉毛头发上都布满了冰霜,脸色蜡黄,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少主!少主!”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中年人,扶起地上的孟益硕,查看了他的伤势,突然冲着西北方向喊道: “孟泽,快去通知宗主,少主受伤了!” 郑涛朝着西北方向望去,人群中,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朝着陨剑阁所在的方向跑去,而他离开的地方,东方沐眼神空洞,呆呆的站在道场上,被淹没在人群中。 “跟我走,你姐在那边!” 郑涛一拍东方策的肩膀,二人快速的通过人群,朝着东方沐而去。 “姐,你怎么了姐?说话啊?” 别摇了,你姐应该是中了引魂术,看样子,应该是孟益硕早有安排,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去杀了那狗娘养的!” 郑涛一把拉住红了眼的东方策,看了看陨剑阁方向,那里明显的传来了一阵能量的波动,想不是阁主和各位长老就要来了。 “现在不是意气用气的时候,孟家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孟益硕被救醒,我们都走不了,他狼子野心,肯定不会放过你,而他又知道我曾经下黑手伤他,也会报复,到时候不仅我们会被他擒住,你姐也逃不出他的魔掌。走,离开这里再说!” 二人带着呆滞的东方沐,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山,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东方策扶着他姐坐了下来。 “别跑了,先看看我姐吧,若是你解不开这引魂术,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手刃了孟益硕,替我姐讨回一个公道。” “你先别着急,我这里还有引魂术的功法,应该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说着,郑涛开始寻找体内觅神宗留下的那则道法,诸身阵法运转,不多时,就找到了那充满迷惑性的声音:道友请留步! “你帮我把风,四周看一下,不要被埋伏了,我研究一下这声音,应该能找到其中的法门。” 郑涛盘膝盖而坐,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着牧魂道人的那句话,他语调的高低,灵力的强弱,音符的长短,甚至他呼吸换气的节奏,以及那个字产生的效果。渐渐的,他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似乎天地间,只有这五个字在飘荡,无穷无尽的魔力,让人听了一遍,还想再听一遍,总感觉这几个字的后面,隐藏着自己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策儿?郑涛?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沐忽然感觉昏昏沉沉的,似乎睡了很久,睁开眼,见端坐在不远处的郑涛,还有一脸焦急的东方策。 “姐,你醒了?刚刚吓死我了,涛哥也在研究唤醒你的方法!” “我怎么?昏过去了?我记得走在陨剑山中,然后脖子一酸,就...到这里了!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东方沐扭动了一下脖子,用手按了一下后颈,有些不解的问到。 “说来话长,待会告诉你,涛哥?...涛哥?...我姐醒了,你不用再研究了?嗯?郑涛?...郑.....” 东方策眼看这过去了两个时辰,东方沐都醒了,他还盘膝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有些迷惑,有些好奇,甚至不住的侧头倾听的样子,喊了几声,也不见他答应,推了一把,却一下倒在了地上! “唉,第一次见人自己把自己给迷惑住了,这造了什么孽...” ...... 郑涛听着脑海中的声音,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掌握每一个字语调的变化,每一丝灵力的波动,知道这些信息化为本能,融入血肉,才感觉一种通透之感,了然于胸,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篝火,还有东方策正拿着一只烤熟的狍子。 “策儿,都天黑了?你怎么了?你姐呢?陨剑阁的人追来了?” 没见到东方沐的身影,还有东方策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郑涛有些担心的问到。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我背你逃了两天。” 东方策有些生气的说道,同时递过了手中的狍子。 郑涛刚想在问什么,突然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很急切的关心自己的状况,转头望去,正好与东方沐四目相对。 “你醒了!” “你醒了!” 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 “先吃吧!” “先吃吧!” 郑涛把手中的狍子递了过去,东方沐也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的狍子。 心有灵犀一点通?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东方策在一旁暧昧的笑了,搞得两人谁都不好再说什么,万一,又说出一样的话,东方策能不能忍住不笑,谁都说不好。 就在郑涛三人逃亡的时候,陨剑阁所有的人确是如临大敌,阁主孟林风得知独子被伤,赶到道场后看到陨剑山大阵已经启动,连忙禀报了太上长老院,也是是历代阁主退任后的聚集地,陨剑阁最强的底蕴所在。传闻,太上长老院中,有一位逆天的老祖存在,只是无数年来,没有几人见过,就连宗门遭遇生死危机,那位老祖都不曾出手。 而这次消息一送到太上长老院,那位传说中的老祖就下发了一道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破开护山大阵,说是有外敌觊觎陨剑山中的无上至宝。孟林风此时,正在举全宗乃至所有结交的世家之力,试图打开大阵,根本没有心思顾及郑涛几人。 自从郑涛被自己的引魂术迷惑后,整个人仿佛都变了,说出的话,貌似更有道理了,只是简单的几句,就打消了东方策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寻找祖神的念头,回神剑山庄报信给他爹东方辰轩关于寒墨子的消息. 至于东方沐,从出了陨剑山就变得十分奇怪,动不动就扭扭捏捏,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脸红,对郑涛说的话,不说言听计从吧,至少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对着干,使得郑涛和东方策二人不止一次偷偷的议论,是不是带了假的东方沐...... 如此一来,陨剑山的试炼无疾而终,最大的赢家就是东方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师祖的传承,圆了自家老祖乃至一百多代人的梦想,对于他炼化祖传神器有天大的帮助!郑涛也阴差阳错的一睹《匠神之路》全貌,虽然最后没能继承那些东西,但是心中对于炼器、锻体之术却是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 加上为了救东方沐,深入研究引魂术,也小有所成,体内的那莫名的银光,似乎和引魂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他现在只要用灵力加持发出声音,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道韵在其中,这也算是一种收获,虽然当初是被东方沐逼迫而来,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除此之外,他好像能感知到别人的一些想法,比如,东方沐的女儿情...... 第96章 神农架 神农架,一处不知经过多久岁月的原始森林,茂密的植被,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数不清的飞禽走兽,沧桑原始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感受这片天地曾经的故事。传说,尝百草的神农氏就是于此处悟得大道,白日飞升。 陡然间,一道流影划过,速度之快,如同天外坠落的陨石一般,拖着长长的一道残影,在接近这片森林时,速度慢了下来。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一艘船的样子,诡异的是没有任何风帆,船体长百仗有余,通体乌黑,散发着幽光,船上之人,大多数都是道士打扮,一个个仙风道骨,如同仙人下凡。 一个领头模样的道人,鹤发童颜,背执一把长剑,闭着眼睛站在最前方,随着黑骨舟速度减慢,突然睁开了双眼,转身对一名形如槁木之人厉声说道: “宋朗,你最好祈求你的信息没有错,否则,本座定让你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葛长老请放心,我宋朗既然决心归顺觅神宗,自当会尽心效力,这祖神的踪迹,就是我的投名状。” 原来,这艘黑船是觅神宗的飞行灵器,黑骨舟,乃是取深渊蛟龙筋骨所炼化,可随使用者的修为变化大小,速度更是快的无与伦比,此时船上问话的道士,正是觅神宗三大长老之一,牧魂道人的师叔葛仲海,而被问话之人,正是先前被觅神宗所擒的南疆骄族之人,宋朗。而这些人来这的目的,就是寻找骄族祖神,显然是宋郎通过秘法,寻到了祖神的踪迹! 觅神宗自西北方向乘黑骨舟赶来,以为自己这批人是最先到达神农架的,却不知,在他们对立的东南方向,也有一批人进入了神农架的范围,准确的说,是一批人带着一群野兽! 为首的,是一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四肢健硕,一头棕色的毛发,甚是威武,身后站着几个长相怪异的半兽人,此时他看着身边的一位白衣青年,声若洪钟的问道: “闫道友,兜兜转转,你竟然把本王带到了这神农架中,你可知道,这里,是我们兽族的禁忌之地?擅闯者,会被灭杀!” “熊王放心,我闫忆奎既然把各位带到这里,自然有办法保大家周全,这神农架中,有一尊煞兽,在下早有耳闻,但是我骄族号称蛊术无双,天下毒虫猛兽,皆有应对之法。” 说着,那白衣青年青年取出一个白玉瓶,从中倒出一股如同蜂蜜般粘稠的黄色液体,搓于双手之上,口中念念有词,猛然间朝着身后的人和兽一挥,一层黄色的烟雾弥漫,带着特有的清香,瞬间覆盖了所有生灵。 “你干什么?” 被称为熊王的那个壮汉,一声大吼,如同平地惊雷,吓得白衣青年连退三步。连忙解释: “此物唤作易影水,是我南疆特有之物,用来抓捕一些稀有的蛊物,无论是人和兽,沾在身上,可隐匿所有气息,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被从山林中的煞神发现,又不耽误寻找祖神。” “哦,还有这等奇物,那倒是本王错怪道友了!” “熊王哪里话,此次熊王仗义伸手,帮助在下获取祖神传承,感谢还来不及,怎敢怪罪?” “我也不是仗义伸手,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你得传承之后,要助我成为万兽之王,否则,我就引发你体内的禁制,就算你是半神,我也能让你变成一顿美餐。” 说着,熊王朝身后举了一下双手,群兽嘶吼,声势骇人。 “记奎自当谨记誓约,与熊王同进退。” ...... 苏流儿带领众人,一路尾随虫潮,望着眼前的神农架,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我想,祖神离我们不远了,在这里,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紫晶真人听了这话,也是露出了笑容,开口道: “如此甚好,不枉我等半月来日夜追赶,终于寻...那是什么?” 话说了一半的紫晶真人,突然抬头看向了西北方向,一指天空中缓缓飘于上空的黑船,惊疑地问道。众人也抬头望去,云伯面露凝重之色: “是觅神宗的黑骨舟,想不到牧魂道人也追来了,这次定要灭了这妖道,报拿一掌之仇!” “不对,大哥,你看,那领头之人不是牧魂,这黑骨舟乃是他们觅神宗的圣物,当年他们就是凭借此舟远遁西北,此时又出现两伙不同的人,看来,这觅神宗是准备重返修士界!” 众人闻言自信查看一番,果然没有看到牧魂的身影,倒是苏流儿看到船上的宋朗,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神采,然后俏脸一寒,对着众人说道: “那舟上,有我骄族的另外一位天骄,此人名叫宋朗,相必有他做向导,觅神宗的人才这么快赶来,如此看来,闫忆奎可能也找了帮手,我们还需尽快寻找到祖神才是,若是让他们抢了先机,势必对我们不利。” 众人点头称是,一个个都卯足了精神,全力前进。 ...... 神农架深处,一个和尚和一只熊头人身的怪物正在酣战,那怪物赤裸上身,一身虬起的肌肉,黝黑发凉,远远看去,如同一只黑熊,和尚修为高深,道道金光符文护体,黑熊体型庞大,力大无穷,你来我往,四周草木尽数折断,地面更是有一个百丈大坑。 “老秃驴,本座在此修行数千年,岂能凭你三言两语就能度化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去别处转转吧。” 那巨熊口吐人言,显然是对这老和尚很是无奈,打不过,赶不走,非得要在这讲经念佛度化它。 “阿弥陀佛,老衲观你暴戾之心太过严重,好言相劝你皈依我佛,不要屠害生灵,想不到施主如此固执,那就休怪老衲无情了!” 这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玄慈,数月前就见天地异象,虫潮涌向这神农架,一路跟随,遇到一只巨大的黑熊正在森林中猎杀各种动物,看到黑熊成精,暴戾无比,想起观音大士收服黑熊怪的故事,也想效仿菩萨度化万物,才有了眼前一幕。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出来吃个东西就是暴戾了,这漫山遍野的都是吃肉的野兽,也不见你度化,跑来跟我较什么劲?皈依佛门,让老子跟你一起吃青菜豆腐还是吃草啊?” 黑熊听了玄慈的话,愈加的生气,忍不住破口大骂,玄慈也不生气,高举手中禅杖,发出叮咚脆响,先用晨钟净化再说。 “秃驴,你干什么?不要逼我,我发起怒来,自己都怕!” 那黑熊见玄慈不为所动,却是不断的摇晃那让人头疼的禅杖,一狠心,摇身一变,一只斑斓猛虎的头出现在他的脖子之上,大大的“王”在印在脑门中间,铜铃大眼,虎虎生威,黝黑的身躯,似乎小了一圈,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加的精炼,一声长啸,林中鸟兽无比颤栗四散而逃。 “猛虎出山!” 黑熊瞬间变猛虎,不但气势凌厉,速度也陡然间快了不少,如同饿虎扑食,朝着玄慈一拳轰了过来。 玄慈见状,心中虽然惊骇,却没有退缩半步,一把撤掉身上的袈裟,在身前旋转起来,瞬间就形成了一道屏障,红色的屏障中,还有道道金色的条纹,如同符文一般,璀璨耀眼。 ...... 郑涛和东方沐二人循着紫晶道特有的标记,一路赶来,刚刚步入神农架,一阵轰隆隆巨响从神农架深处传出,一道道亮光比太阳还要耀眼,不断的有鸟兽从前方疯一般的逃窜,二人心中大惊:莫不是祖神出现了...... 第97章 六道轮回 郑涛和东方沐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二人谁也没说话,一起加快了脚步,东方沐不禁狐疑:这一路郑涛很奇怪,自己不说话,他都知道想什么!是不是掌握了某种秘术,能够读懂人的心思,还是...心有灵犀,一抹红霞,飞跃在她俏丽的两腮。 二人一路披荆斩棘,速度不减丝毫,越是靠近那声音和光亮的源头,越是心惊,突然,二人齐齐停住了脚步,面色一变,警惕的看着四周,下一刻,两人如同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东方沐双手抱头,四处逃窜,跑了几步,又拿出了玄铁鞭,不停了胡乱挥舞着,口中大喊: “啊~不要过来,走开,杀~杀~我杀了你这怪物!” 郑涛也好不到那里去,整个人眼睛通红,赤手空拳,胡乱的挥舞着,口中更是大喊: “草木皆兵!” “鬼磨!淬灵!炼狱!”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万佛朝宗、九阳神功”...... 一出手,都是杀招,招招制敌于死地,甚至,其中一道九字真言,还落在了不远处东方沐的身上,后者当场就吐血晕倒,生死不知!而郑涛置若罔闻,不断的变换着身形,一道道灵力打出,最后,体内灵力匮乏,竟然使出最原始的拳头,对着一棵参天古树,不停的击打着,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浑然不觉,似乎眼前的不是一颗大树,而是生死仇人。 容不得郑涛不使出浑身解数,此时,他眼前已经变化了好几道场景:先是神农架中,一个全身赤红的怪物,带着灼热的气息,如同鬼魅般挥舞着大手攻击他,每次被大手拍中,身上就有一块肉被灼伤,而那怪物又力大无比,速度出奇的快,好不容易战胜了怪物,那怪物却突然爆了,把四周的天地都炸成了灰蒙蒙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在这灰蒙蒙的天地中,一道道身影出现,青面獠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说不出的恶心骇人,忍着让人呕吐的感觉,强行驱赶开这些身影,突然,又出现了许多奇丑无比的怪物。 这些怪物一个个眼睛赤红,骨瘦如柴,身体漆黑,流着口水,成群结队的涌来,看郑涛的眼光,如同穷年卒岁没有食物的恶鬼看到了每餐,一个个争先恐后,互相拥挤的扑来,前赴后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杀出一条血路,眼前场景一变,尸山血海出现! 伏尸百万,白骨遍野,血流成河,各种兵器胡乱的插在众多死人的身上,天空秃鹫盘旋,发出令人心悸的鸣叫,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四面八方,杀红眼的敌人人嘶吼震天,全部冲向郑涛,这一刻,他明白,眼前的尸山血海,都死在自己的手中,而想要解脱,唯有尽数诛灭四周的敌人,杀...... 杀尽了最后一兵一卒,眼前突然出现的,是洛阳城中,郑家的府邸,父亲郑博先正在紧张的督促家人收拾细软离开,齐王的兵马却破门而入,一家老小,先后丧生在那闪着寒光的刀刃之下,独留郑涛一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挥舞着手臂阻止那些行凶的元兵,可是无论他怎么阻拦,都于事无补,家人一个个倒下,元兵残忍的笑,如同一把大火,燃烧着郑涛最后一丝理智。 直到齐王穿着锦袍,笑吟吟的看着郑家所有尸首堆积在一起,亲手扔过去一个火把,郑涛发现,自己终于不再是一道幻影,而是能够实实在在的打到齐王的身上,没用使用任何武器,也没有使用一丝丝的灵力,一拳接着一拳,十拳,百拳,三百拳.....不知道打了多久,虽然自己手臂没有了一丝丝力气,虽然拳下的齐王已经快成为一滩肉泥,郑涛还是奋力的打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喘息,否则,将会悲愤而亡...... 手上的剧痛,全身的乏力如海浪一般袭来,郑涛浑然不觉,眼前三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树身已经被他活生生的打碎了一半,郑涛的手已经没有了皮肉,森森白骨挂着血丝,机械般的挥动着拳头,口中杀声震天,喉咙喊出了鲜血。“杀!” “杀!” “杀!” 嘶哑的声音已经发不出来,只是郑涛的嘴型还在动,东方沐睁开双眼,看到不远处着了魔的郑涛凄惨的模样,两行清泪瞬间流了出来,强忍着剧痛,爬到他的身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扑到,离开那被打开了一半的巨树。 ...... 就在离郑涛千丈开外之处,玄慈双目紧闭,显然正在施法,此时禅杖已经分成两部分,紫金晨钟炼成杖头飘于他头顶三尺之处,六道木做成的降魔杵深深的插在地上,地面龟裂,阵阵灵气环境从中冒出,空中梵音阵阵,度化心灵的晨钟已经响了八下。 不远处,一只巨大的龟壳盖在地面,遮住了周围百仗的一切,八声晨钟过后,一个硕大的乌龟脑袋探出,瞪着硕大的双眼看着玄慈,口中怒骂: “死贼秃,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说了老子不皈依你佛门,六道轮回也没用,我乃是南华帝君使者白猿的嫡传弟子,你这小小手段,能奈我何?惹急了爷爷,我放出火凤涅槃之火,让你滚去西天见佛祖!” “阿弥陀佛!佛度有缘人,老衲既与你相遇,便是有缘,施主不用着急否认,待老衲再念一篇《金刚伏魔经》,若是施主还不能明悟,那老衲只有再念一篇《大日如来经》,若是......” “够了,怕了你个老秃驴,为什么总是缠着我不放,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刚刚你使出六道轮回,使得那里二人陷入幻境,现在生死未知,你不去看看,还在我这念经?你念吧,爷爷我就当你给我催眠了!” 那大龟翻了一个白眼,脑袋一缩,又钻回了龟壳之下。 玄慈闻言大惊,放开神识,一下看到了生死未卜的郑涛二人,低念一声佛号,连忙摇头: “罪过,罪过,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 “都是你伤的!” 乌龟在龟壳之下,嗡里嗡气的说着,听的玄慈老和尚眉毛一颤,又说了几声罪过,起身朝着郑涛二人而去。 那大乌龟一看和尚走了,身形一翻,龟背朝下,四肢伸展,如同伸懒腰一般,然后短小的乌龟后退朝天,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之时,已经变成了最开始的黑熊模样,看了一眼玄慈,连忙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没走几步,突然回头,看那和尚没追过来,赶紧拐了个方向,变成了一个虎头人身,速度陡然快了不少! 玄慈和尚来到郑涛身边,看到二人的惨像,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唉!老衲一时心急,使出了如此霸道的度化之法,不想误伤施主,真是罪过,定要面壁三年,以自省!想不到小施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重的心魔,医好你之后,看来要带你一同面壁,可怜了这一往情深的女施主......” 手指连点,道道灵力打入郑涛体内,又取出佛门疗伤圣药续骨膏涂抹在郑涛双手之上,玄慈便在一旁盘膝而坐,静待郑涛醒来。一炷香的时间,玄慈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郑涛的双手,在续骨膏的作用下,一道紫光,从他的双手之间冒起,和如净当初度化龙劫时候的紫光一般无二,刚要细细查看,突然面色一喜,转头朝着身后说到: “施主莫非已经大彻大悟,前来寻老衲皈依佛门?” 身后站着的,是刚刚化成虎头的怪物,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看着郑涛的双手,听到玄慈和尚的话,一阵恶寒,忍不住骂道: “呸,臭不要脸的死贼秃,我是来看他的!” 玄慈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问道: “哦?你来看他?刚刚你不是远遁离去了吗?” 那虎头怪听了这话,竟有些脸红,又梗着脖子说到: “谁远遁了,我那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受伤!” 正在二人争论之时,郑涛睁开了双眼,疑惑的看着眼前一人一怪,问到: “你们是?” “你是叫张无忌,还是叫郑涛?” 那怪物没等老和尚宣扬佛法,迫不及待的问到。 第98章 神墓中的希望 “你是谁?为何有此一问?” 郑涛虽然刚刚失去神智,但是一醒来就被人盘查身份,而且还一口推测出自己和张无忌的身份,立刻警觉起来:莫非,这怪物也是沐王府的人? “我师傅白猿曾经来这里,告诉我一些事情,刚刚见你身上有虎符的光芒,推测一下而已?” “郑涛,拜见前辈!” 听到这话,郑涛艰难的起身行礼,在他看来,对方既然能说出虎符与白猿,身份自然不会有假。 “重伤初愈,不必客气。” 说着,那怪物还以为深长地看了一眼玄慈,后者老脸一红,对着郑涛行了一个佛礼: “阿弥陀佛,老衲刚刚误伤施主,还请见谅!” “误伤?刚刚那些...” 郑涛转头看了看周围被自己打断的草木,心中有些惊疑。 “方才老衲施六道轮回之法,施主心魔太重,误入六道轮回幻境。” “六道轮回?那齐王是假的......六道轮回?” 郑涛并没有责怪玄慈,确实一心回想着刚刚最后的场景,满面悲愤之情。 “郑施主,你心魔甚重,可愿意随老衲一起,遁入佛门,从此六根清净,也可早日去除心魔?” 玄慈不愧是宣扬佛法第一人,如此执着,见郑涛恢复神智,马上就开始宣道。 “死贼秃,不要得寸进尺,郑涛没有追究你误伤之事,你就别在这整天蛊惑人心了。” “你...” 玄慈刚想发话,郑涛却开口了: “多谢大师好意,在下还有尘缘俗事未了,放不下恩怨情仇。”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不杀齐王,枉为人子,郑涛怎么可能跟他遁入佛门。 “老和尚,我说你是信佛之人还是着魔之人,佛家有云:佛度有缘人,被人不愿意,你若是勉强,那可是违背佛家宗旨了。” “不问清楚,怎么知道不愿意,正所谓众生皆可......”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从这向前五百里,有一精怪现身,你若是能度化他,绝对是功德无量,比你在这干耗着强的多,我和郑涛还有事情要说,就不送你了。” 说着,那怪物拉着郑涛便走,玄慈朝着那怪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隐约有妖光,转头看二人带着东方沐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那妖光而去。 ...... “大师兄,无尘师叔如果知道我们跟觅神宗这样的邪教勾结在一起,会不会...” 看着牧魂又笑咪咪的趁眼前人不注意,一掌拍死一位结丹强者,丹极宗的一位弟子,小心翼翼的问着眼前的凌霄子。后者眼睛一眯,恶狠狠的对那师弟说道: “无尘知道又怎么样?是他觅神宗下的黑手,又不是我们,待会你要是敢在无尘面前说三道四,小心我把你炼成丹药。” “师兄息怒,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霄子敢这么说,自然有所依仗,觅神宗的事情,早在三月之前,就是师傅暗中交代过要配合的,至于那弟子所说的无尘师叔,不过就是一个后来居上的小丫头,要不是师祖看上她的什么通灵体质,自己早就把她收了做暖床丫头。 正在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 “你这老杂毛,敢杀我师弟,当我天机阁无人了吗?”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白眉毛老者手持一铁杵模样的武器,正跟牧魂打的不可开交。只是前者修为明显弱于牧魂这金丹大圆满的境界,数十个回合下来,已经落了下风。 “哼,老匹夫,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你来找后账,待我将你的金丹也取出来,看你还如何逞强。” 说着牧魂一记拍在那白眉老者肩头,使得他口吐鲜血,连推几步。牧魂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铁杵,阻止他后退的身形,另外一只手就朝着那人丹田探去,想要一把生生的把金丹取出来。 “蹦...” “啊...” “咄咄咄...” 一声巨响,那铁杵端头火光乍现,一阵白烟冒出,接着就见点点寒光从中冒出,朝着牧魂门面射去,饶是后者反应神速,还是被一点寒光打到了脸上,顿时也不顾后退的白眉老者,捂着脸面痛叫起来,鲜血,顺着指缝间涌出。 细细看去,牧魂背后的树木上插着不少的细小飞剑,显然是刚刚的寒光。再看牧魂捂着脸的位置,右眼位置,同样也有这样的一根飞剑。众人大惊,这牧魂可是金丹大圆满,一身罡气护体,寻常的兵器,根本近不了身,这细小的飞剑是何物,不但穿透了罡气,余力还能入木三分? 那白眉毛老者仰天大笑: “哈哈,老杂毛,论修为,我不如你,但我神机阁的暴雨梨花剑,也不是你能承受的,废你一目,权当利息,来日,定要让你尸骨无存!” 说完,急退而去,显然刚刚他也是受伤不轻,此时不宜恋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走为妙。 “暴雨梨花剑?此物竟然比火铳的威力还大,范围也广,但真是暗器中的利器啊!” 魂灵道人眼见师兄受伤,连忙上前查看,见那钉入师兄眼中的飞剑,也不禁心中一颤。 “哼,虽然比火铳威力大,到底还是下九流的暗器,并非大道。为我等修士所耻,还是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暴雨梨花,我看你还能往哪躲?” 凌霄子也是一步上前,朝着逃走的白眉老者丢出一颗丹药,如同暗器一般,带着破空之声,那白眉老者不知是何物,拿着手中铁杵挡住,却发现那暗器一碰即碎,还有一股丹香。心道一声不妙,连忙运气,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朗声说道: “故弄玄虚,今日我鹤无凡记住了,他日...” 话还没说完,那白眉的鹤无凡立即脸色大变,四周沙沙作响的声音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很不妙,甚至有种生死危机的感觉,惊骇地喊道: “凌霄子,你这什么丹药?” 凌霄子得意一笑:“百蛊单,又称白骨单,沾上丝毫,就会被百虫噬咬,不成白骨,你都摆托不了这些虫子。” 说着,他指了指一地之上,黑压压的一片。照理说这原本是冬天,万物蛰伏,奈何赶上这神农架中有祖神吸引万虫,让着百蛊单有了用武之地。 鹤无凡面色大变,手中铁杵挥舞,灵气外放,万虫之中,扫除一条窄路,身形陡然动了起来,想要通过速度来躲避这些虫子。他这样做,也是有些效果,至少那些虫子暂时追不上他,不过在凌霄子看来,不过是饮鸩止渴,倒是也没有追上去。 ...... 云伯在苏流儿的带领下,深入神农架腹地,却突然听见一声震天的响声,左后方又有一道亮光一闪而逝,正当狐疑之时,苏流儿确实轻咦一声,有些不解的蹲在地上查看,又在空中嗅了几下: “如果不是我方位判断错的话,就是丹极宗他们追来了。” 雾伯有些不解的问道: “流儿姑娘何出此言?” “你们看,这些虫潮,刚刚还是朝着那里,现在,却调转了方向,空中似乎还有一些气味,只是太淡了,我一时间无法分辨。” “不管是祖神,还是单极宗,我们都要去看看,如果是前者还好,后者的话,肯定和牧魂他们在一起,若是让他们和我们初入此地见到的那些人汇合,这祖神的传承,就不会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紫晶道人顺着地上的虫潮望去,一脸担忧的说到,其他三人想了想,确实如此,几人合计着就朝着刚刚改变方向的虫潮追去。 ...... 郑涛经过一番交谈,得知眼前的怪物正是白猿说的乌迪尔,也是白猿唯一的徒弟,二人寒暄过后,一同救治了东方沐,当初白猿留给乌迪尔一些生筋续骨的灵药,只需要一粒,就让她痊愈了,后听说郑涛丹田被破,又拿出那灵药,却是没见什么效果。 郑涛不免有些失望,原以为找到乌迪尔会有用,现在看来,这世间可能真的没有办法让他重新修行了,乌迪尔也对于白猿选择的传人无法修行,耿耿于怀,最后一咬牙,悄悄地问郑涛: “我知道一处险地,可能会让你回复修行的能力,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闯一闯?” 郑涛一听还有希望,瞬间来了精神,想都没想就问道: “在哪里?” 乌迪尔三思之后,缓缓地说道: “在神墓......” 第99章 神墓与祖神 郑涛单单听到名字就觉得不简单:神墓,顾名思义,那是神的葬身之处,只要在其中发现一丁点的传承,那也是受用无穷啊,传说中的神,哪个不是有通天彻地的本身。 “还请乌前辈明示,这神墓所在何方,又有什么样的危险。” 郑涛虽然心切,却也没有冲昏了头脑,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既然那神墓中有能让自己恢复修为的法宝,想必不是一般人所能觊觎的,更何况,就连那乌迪尔也说是一处险境。 “你就不奇怪我的容貌吗?” 乌迪尔没有回答郑涛的话,反而问起了自己的容貌,郑涛不禁狐疑,虽然不知为何,但也仔细的看了乌迪尔一下:硕大的黑熊脑袋,却又有人类健硕的身躯,听他刚刚讲述于玄慈斗法的经过,一身的修为也极为的怪异,不像是后天修炼,倒有点像传说中的天赋神通。 “不瞒前辈,初次见面的便心中生疑前辈的面貌,只是晚辈自从遇见白猿前辈之后就知道,这世间之事,不能以凡夫俗子的眼光看待,更不能以貌取人,所以,虽然奇怪,却不曾想问。” “哈哈,好一个不能以貌取人,你是除了我师傅之外,第二个没有觉得我是怪物的人,就凭这点,师傅的眼光确实独到。” “难道前辈的容貌,和神墓有关?” 郑涛见乌迪尔跑题了,有心提醒道。 乌迪尔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笑,也没有责怪,换作是自己听说能恢复修为的事情,说不定比他还着急。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说道: “其实,我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而是师傅在神墓中发现的孤儿,具体的身世,连师傅也不清楚。” “前辈来自神墓,莫非是...神仙转世?” 郑涛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个鸡蛋,心道:这不会是苏流儿所说的祖神吧? 乌迪尔见他这副表情,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摆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神话,我并不是什么神仙转世,不过极有可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师傅也是猜测而已,至今也没有证实。” 不待郑涛再去发问,乌迪尔一口气讲述了所有: 这神慕还有从白猿问道开始讲起,白猿本是这神农架一只普通的猿猴,有一次无意中跌落在山脚下的一口废井当中,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仅四通八达,而且还有浓郁天地灵气,甚至到了聚灵化雾气的浓度,跌落在其中,硬生生的从普通的猿猴被灵气催成了一个开了灵智的妖修。 随着修为的提高,那口废井自然困不住它,白猿知道这是一个好地方,上去之后,就在此模仿人类,修了一个住所掩人耳目,日日夜夜的在地下修行,修为也节节攀升,这一修就是五十年,修为,也达到了妖王境界,相当于人类的化婴大圆满之境。 这种境界,放眼整个神农架,也就少有的几个妖修能匹敌,但是有一天,就在白猿修炼的时候,那四通八达的地底,突然涌来了无数的人类修士,他们一个个修为不低,最弱的一个,都金丹后期,更有许多连白猿都看不透修为的人,无一例外,都被白色的丝网缠裹,显然是被人擒来的。 白猿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些人,似乎被当成了祭品,而祭祀的对象,就在那四通八达的深处,这里他曾经来过无数次,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好奇之下,白猿又一次深入。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传说中神农架四大妖帝之一的黑冥蜘蛛,竟然来此献祭。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里颇为忌惮,又将一群修士扔进来后,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想到妖帝都忌惮的东西极有可能在自己身处的密道中,白猿直接就偷偷摸摸的从那废井中逃了出来,然后偷偷的用神识观察,才知道,原来这密道中真的有神的存在,而且不止一位。 第一位神,似乎是妖修,修为有多深,白猿猜测不出,但是能让黑冥蜘蛛都敬畏的,显然比妖帝的修为要高深,而第二位更是厉害,应该是人类的修士,那第一位神,都对他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二人都发现了白猿的神识,第一位可能是念在同为妖修,没把他怎么样,装作没看见,第二位冷哼了一声,只是一道声音,就让白猿伤了道基,隐藏在外面的本体也昏死了过去。 也该他大难不死,重伤之时,恰逢南华帝君来此处,施以援手,才幸免于难,当白猿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南华帝君之后,后者面色的凝重的警告他:此处乃是神墓,不是你有资格去探寻的。 南华帝君收了白猿为座下使者,令他前往人间办事,自己却是孤身犯险,深入神墓之中。 待白猿办事回来,久久不见帝君,想起他曾有救命之恩,遂又一次冒死深入神墓,没见到帝君,却见到许多妖兽,这些妖兽分为两股势力,在神墓中互相残杀,听它们的对话,似乎在争夺对方势力中的妖火,最后一方得胜,所有妖兽又奇怪的失踪,就连死去的尸体都凭空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就是现在的乌迪尔! 白猿将他带出来后,又以雷霆手段收服一帮妖修,交给他们抚养,自己前去寻找南华帝君复命。但是每甲子,还是会来看一番。 乌迪尔从白猿那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执意要去解开身世之谜,若磨硬泡,白猿带着他去了几次,谜没解开,修为倒是增加了不少,听白猿说,那神墓每甲子会有神出现,前后十年,都非常的危险,严令禁止乌迪尔冒险,算算如今的时日,正是在这危险期中,所以,虽然知道神墓,乌迪尔也不敢直接让郑涛去。 郑涛听了乌迪尔的讲述,嘘唏不已,想不到白猿前辈,还有这样一段离奇的故事,对那神墓虽然神往不已,却也万分忌惮,连白猿都抵不住对方的一道冷哼,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弄不好,刚刚进去就魂飞魄散了。不过对于这神墓中神的身份,郑涛倒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和苏流儿说的祖神,是同一位呢? “前辈,你可曾听说过南疆祖神?” 乌迪尔眉头紧锁,仔细的回忆着神农架中的势力,似乎听说过,但是具体是哪位却是对不上号,这神农架中原有四位妖帝,一位是黑冥蜘蛛,一位是水晶蝎,一位是骄虫,另外一位是头风狼,跟白猿有些过节,被后者给宰了,说来,也就前三位最有可能。 “你再详细说说,那祖神的信息。” “听说,这神农架中现在的虫潮,也是奔着他去的。” 郑涛想了一下,这祖神的消息,所知甚少,目前为止,也就那么一点线索。 “虫潮?祖神?你说的应该是骄虫,那家伙的天赋就是召唤螫虫什么的,听师傅说,他好像也是什么山神。” “前辈你认识他?” 郑涛大吃一惊,想不到苦苦寻觅的祖神,在乌迪尔这里,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额,不认识,不过师傅认识,而且还跟他打过架,不过这家伙好像平时也不出来,隐在这神农架中,谁能找到啊?只是每甲子就出现一次,吸引好多的虫子来这里。好像跟献祭有关。” “白猿前辈和他打架?每甲子出现一次?” 郑涛今天接触了许多不知道的隐秘,脑袋有点不够用的,重复着乌迪尔的话,想了一下,白猿确实高深莫测,能和南疆祖神一战也是情理之中。想了一会,忽然郑涛猛然抬头,再次向乌迪尔确认: “前辈的意思是说他每甲子出来献祭?” 整体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一定就是献祭,听师傅说,献祭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没听说用虫子。” “修士就对了,虫子只不过是他透露行踪的方法,东方沐,你醒醒,云伯他们有危险。” 郑涛听了乌迪尔的话才弄明白,什么祖神传承,想来是个骗局,目的就是骗修士来这里被当作祭品,连忙摇晃正在昏睡的东方沐,再晚,她师傅就真的成为祭品了! 第100章 祭品 神农架深处,云伯等人带着天机阁的鹤无凡,来找凌霄子秋后算账,说是要替故人报仇。神剑山庄向来与天机阁交好,二人说是故人,倒也说的过去,实际上,就算被追杀的人不是鹤无凡,云伯等人也会动手,找这个由头,一来可以下狠手替他死去的师弟报仇,而来,送个顺水人情。 苏流儿以易影水替鹤无凡化解了眼前的虫潮,又有云伯做后盾,使得鹤无凡有恃无恐,一见面,就和凌霄子等人打了起来,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东方一声巨响传来,天空也变成了灰紫色,这突如起来的动静,使得双方都各退了一步:如此异象,必有重宝出世,说不定就是祖神,来这里的人,不止他们几人,若是让别人抢了先,损失就大了。 原本双方不死不休的局面,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虽然仍在互相提防,但是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祖神出现之前动手,灭掉一人就少了一份威胁,多了一份机会,但是在祖神出现之后,不第一时间赶过去,还在纠缠对手的话,就算是杀了对方,也是为他人做嫁衣,白白的浪费机会。 众人都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两方势力,各自说了几句,一起朝着东方赶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故人,看来,这祖神的消息,并不像苏流儿所说的那样绝密,至少,半个修真界的高手都在向这里赶来,这消息,到底是谁透露的呢? 郑涛与东方沐一路疾驰,身后,是一脸不情愿的乌迪尔,原本他是不愿意来的,白猿早就嘱托过他,在这神农架中,他可以横着走,唯独这献祭的时候,要远离,三大妖帝,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招惹的。但是郑涛一心想要阻止云伯等人,他的体内,还有雾伯下的禁制,就算现在躲着不去,也活不过三个月。眼见阻止不了,乌迪尔为了保护他才跟来。 漫天的灰紫光芒,是从一座不起眼的山腰发出的,此时正有慢慢绵延的趋势,附近的山腰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光芒,似乎有什么东西升起,随着这些光的蔓延,山中传来轰隆隆的鸣响,大量的山石滚落山脚,似乎有东西要破山而出,引得整个山都震动了起来。 匆忙赶来的众人,大多远远的观望,面对越来越密的落石,极少人试着前去一探究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贸然结伴前往,还没到山脚,就寸步难行,不仅仅是向前,后退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身形,这山的周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如同浆糊,越是靠近山,越粘稠,靠近的时候难,离开的时候,同样困难。 那试探的几人,看着滚落的石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却丝毫没有办法,转眼间就被砸成了肉泥,淹没在石堆当中。而那些石头,看似杂乱无章,随着数量的增多,却渐渐的成为了一个六芒星的样子,覆盖百丈之余,隐隐的,也散发着灰紫色,奇怪的是,落下如此多的石头,那山一点都没减小,反而显得更加的雄伟,山峰,更高了。 随着六芒星阵的成型,一道震天的嘶吼传入众人的耳朵,还是那熟悉的轰鸣声,不过这道声音比九天雷鸣还要响亮,当即有几名炼气期的修士爆体而亡,筑基期的修士,也是双手捂住耳朵,满地打滚,唯有金丹强者,瞬间挥手,一道道屏障包裹着身形,快速的后退。 “嘶~” 劫后余生的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一声之威,群雄色变。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做到。刚刚感到的苏流儿看到眼前的场景,听见那震天的吼声,脸上的神情异常的激动,盯着那纷纷后退的金丹强者,有三十人之多,又转头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当看到宋朗与闫忆奎德时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后者二人同样如此,没有一点生死对头的样子。 六芒星成,无数蜂虫,从四面八方涌来,遮天蔽日,抬眼望去,四面八方,黑压压的一片,知道此处是虫潮的最终方向,却不能见过如此阵势,漫天的紫灰色光芒此时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所有的蜂虫涌向其中,如同飞蛾扑火,一去不回,轰鸣中,大山颤动,六芒星与山腰的紫光练成一体,所有的落石如同明珠一般散发刺眼的光芒。 所有闻声赶来的修士,无不掩目,不敢直视,突然,一道身影出现,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冲天而起,光芒散去,六芒星中传出一道声音: “南疆后人何在?”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六芒星阵中,一人负手而立,全身泛着紫灰色,一块虬起的肌肉,如同山石一般,棱角分明,双头四目,说不出的诡异。 听到声音,有三人飞身而起,纷纷跪拜在那人身前,正是苏流儿,宋朗,闫忆奎,自报家门后,那双头人环顾四周,眼中略带失望之色: “才这么点人?还有几个兽族前来,这是谁带来的?” 闫忆奎连忙解释: “祖神,这兽人的首领,马上就到了妖王境界,所蕴含的灵力,不比那元婴修士来的少,是小的费尽口舌才游说而来。” “是你,哼!” 一道冷哼传来,那闫忆奎身形一定,从头部开始,慢慢的变成了青灰色,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石头人。 “说了是修士,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那双头怪物说完,右手一挥,随闫忆奎而来的那帮妖修也变成了和他一样的石头。 抬手之间灭元婴修为,众修士无不骇然,许多人已经萌生了退意,暗道不该一时猪油蒙心,贪图这传承之事,想着,就悄悄地后退。 那怪物看到四周骚动,轻蔑的嘴角冷笑,手中泛起青光,朝着地上狠狠一拍,六芒星大阵被激活,一股毁天灭地,令人无法抵挡的吸力从中传来,四周千丈之内飞沙走石,一切生灵,尽纳入其中,那些修士更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被吸入其中,放眼望去,寸草不生。 东方沐忧心如焚,醒来之后听郑涛说了祖神和神神墓的事情,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一路赶来,看到的确是满目苍夷,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祖神没有,师傅不见了,就连那些虫子也不见了,若不是看到那巨大的六芒星阵,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呢。 “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祭祀已经开始了,我师傅他们.....” 手足无措的东方沐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方寸大乱,只有求救郑涛了。 郑涛也是六神无主,这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情急之下,突然想到还有那口枯井,连忙拉住乌迪尔: “前辈,那枯井在哪?我们从枯井进去,按照白猿前辈说的,这些人被当作祭品送进密道后,还有段时间的,我们可以救出被祭祀的人的。” 乌迪尔一甩手: “你疯了,连师傅当初都受不了那一声冷哼,你去救他们,不是虎口夺食吗?白白送了性命。” “看刚刚的动静,应该是刚刚被绑走,我们如果速度快一点,应该能赶上,晚了,才是虎口夺食,乌前辈,我这身上的禁制不解,也活不过三个月,左右是个死,不如试一试,就我自己去,你们二人,不要跟着,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就及时退出来。” “退出来,你也太天真了,怕是你还没进去,就化成灰了。” “我没有灵力波动,那神墓之中若是有神的存在,相必也把我当成凡人误入,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请乌前辈成全。” 一番软磨硬泡,乌迪尔挥手带着二人朝着当初白猿所留旧址而去,如今,已经乌迪尔翻建成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那枯井的入口,正是在大殿的最深处,四周被大阵封锁,非白猿一脉,绝对破不开。 郑涛顺着井壁滑下来,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ps:三十万字了,尼玛写的一塌糊涂,不得不自损几句:主线不明确,功法系统不明确,人物关系太过简单,哎,年轻啊,多练练...... 第101章 灯海虚影 放眼望去,一个个巨大的茧,发着幽幽的光,将昏暗的密道照出了轮廓,一只巨大的蝎子在这些茧前,不时的打量着,那蝎子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披上一层水晶,一对鳌钳闪着寒光,摄人心魄,尾部更是有一根倒弯过来的尾巴,尾尖的毒刺,乌黑发亮,随着它身形的移动,反射着幽光。 郑涛屏住呼吸,生怕有一点动静,惹得眼前水晶蝎子的注意,暗中观察一番,这蝎子,估计就是乌迪尔口中的水晶蝎帝,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看它的样子,是在把这些人往里面运,还有这些人形的茧,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裹住的修士,三十多人,无一幸免。那蝎子足足拖了一个时辰,才挥舞着双钳离开。 郑涛侧耳倾听,见在没什么动静,于是蹑手蹑脚的顺着刚刚蝎帝的路线往里走,四周漆黑异常,奈何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其他东西,他也不敢大意,直到眼前又出现方才人茧的幽光,他才停下来,暗中观察了许久,见没什么动静,试着扒开那人茧,可是那附在表面的网状物,坚硬如铁,就算是用他那右指也不能破坏分毫。 借着幽光,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网状物似乎是放大许多倍蜘蛛网,虽然网眼巨大,但是缠绕的层数也很多,借着缝隙,看到里面的人形,分明是一个个惟妙惟肖的石像。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那些被吸引过来的人吗?怎么变成石像了,是当初白猿前辈看错了,还是我找错了?” 郑涛没有看到过祖神将人变成石像的那一幕,自然也没想到这一层,以为是自己找错了,自言自语一番之后,决定深入看看,绕过眼前的石像,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些许亮光,如同黑夜中的荧光虫,忽明忽暗,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看清,那亮光应该是烛火,前面,密道的尽头,是一处更大的空间。 郑涛逆着光亮前行,途中光线渐强,照映着密道,郑涛发现,这密道不是石头,而是类似于陨剑山中的玄铁,只不过没有那般阴寒,走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准确的说,是有许多灯,大大小小,铺满在地上,连下脚的空都没有,七盏大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布置,周围四十九盏小灯忽明忽暗,而这片地下空间的正中处,有一莲花形状的本命灯,所有的灯之间,似有一种黑线连接,奇怪的是,所有的灯都没有灯油,而且此时都是灯光黯淡,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除了郑涛所在的密道,这片密室还连接着其他五条密道,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画着花鸟鱼虫,飞禽走兽,还有一些人像、兽群,更有一些青面獠牙的怪物,郑涛一时都看不过来,这些壁画栩栩如生,格外传神,细细研究,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壁画的顶端,是一个水桶粗细,吐出来的圆柱,上面密布着一些细细的鳞片,而这圆柱两端交接的地方,是一张人脸,此时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但是眉头之间,似乎透露出痛苦的神情,皱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从这圆柱之上,接出七根黑色的铁链,连接到下面的七盏大灯之上,又从每盏大灯之上,接出七根铁链,连接着外围的小灯。正在郑涛想要再去探寻之时,一道声音传单他的脑海之中: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我看出了你的特殊之处,如果你不想魂飞魄散,被夺舍,就和我做个交易。” “谁,谁在讲话?如何交易?” 郑涛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四处查看,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影,不禁问道。 “不要说话,不要被他听见,在你脑海中说话,我能听见。” 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听起来,他很虚弱。听到在脑海中想就可以,郑涛回想了与寒墨子对话的情形,试着问了一句: “你是谁?想要什么交易?你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来不及了,你听我说,不要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一会无论发生甚么事,无论见到什么人,都不要相信他,一定要用意念守住灵台,你灵台之中有让人心悸的力量,应该能躲过这一劫,到时候你只要恢复我的自由之身便可以。” 那神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郑涛仔细的聆听着,待他说完,迫不及待的问到: “怎么用意念守住灵台,是聚集灵气吗?” 那声音没有回答他,刚想再问的时候,突然密室中的火光骤然刺眼起来,所有的灯芯也拔高了许多,随着这些刺眼火光出现,中间的莲花本命灯,闪烁摇动起来,火焰跳动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盘坐着双腿,双手置于腹部,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花白的长发披散在青袍之上,双眼微闭,似是在打坐修行。 伴随着人影,一股沧桑古朴的岁月之力悠然传出,四面的灯光如同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吸引,火焰都朝着那身影歪倒,在这一刻,那闭目的身影悠长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缓缓的睁开,如同浩瀚的星海,深邃而幽密,无喜无悲,却让人不敢直视。 “咦?” 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郑涛,那身影探手在虚空一抓,郑涛就感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围,慢慢的离地,飘向了那火海中间,与火海中的身影,对立而坐。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谁派你来的?” 身前的人没有开口,郑涛却是听见一道声音在脑海中想起,与刚刚那声音稍微有些区别,心中暗想:难道是刚刚那人说的那个他?仔细大量着眼前的影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善意,好像在审问自己,看他手势,同时还暗暗的提防着自己。 “我是在误入枯井,跟着灯光走到这里的。” “哼,不说实话,又是误入枯井?你比那小猴子的胆子还大?想不到,南华帝君还在打本座的主意!” 随着那一声冷哼,四面八方传来一股压迫之力,郑涛只觉得呼吸困难,如遭雷噬,体内更是气血翻腾,双眼一闭,就昏死了过去。 “嗯?伐毛洗髓之后,竟然没有继续修行?” 那身影右手对准郑涛,五指一张,后者就慢慢的漂浮起来,那身影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眼中先是惊奇,接着就是忍不住的喜悦,整个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面露犹豫之色,抬眼望了望周身的火海,一股决然之色,从他的脸上浮现。五指收拢,一缕银光从郑涛的体内浮现而出,汇聚在他的身体之上。 “虽然没有丹田,无法吸收灵气,好在还有一丝念力,结成念丹,倒也不失为一条大道。” 那身影自言自语之后,朝着那缕银光一捏,手心当中,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迅速的汇聚成球,包裹着银光,转瞬间,那银光就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银球,漂浮在空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斥着这片密室。 “哈哈,好,竟然是天外之物,如此一来,大道可期啊!哈哈,天助我也!” 那道虚影,虽然看上去更加的苍老虚弱,浑身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但是却满脸的喜色,抑制不住的激动,大笑过后,神情复杂,看着眼前的青灯,感概到: “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不枉费我无数年来的修养带来的痛苦,六道,你的主人回来啦!” 言罢,将那银球一下拍入郑涛体内,手指掐诀,摆正郑涛的身体,两人共同盘膝坐在本命莲花之上,一只大手,一下盖住了郑涛的天灵盖,他要夺舍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