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英雄传》 第一章 吴优崖顶救白鹤 引子:南宋宁宗年间,宋金割据。金人一直虎视眈眈我大宋仅存河山。从江南到荆襄至蜀汉各地防线,常有小战事。但我大宋官民团结一心,积极抵御外敌。也使得大宋子民过得十几年年安定和平日子。 光雾山地处大巴山深处,米仓山南麓。远离人烟,峭壁幽谷,奇山怪洞,秀水幽谭,方圆几百里都被云雾环绕。相传自春秋时期一直有得道之人在此修行。 绕云深处有条韩溪河,沿河边走到尽头,便是光雾山主峰。仰望上去此山绝壁奇峰,峭壁断岩,直入云端。只有一条蜿蜒的石梯环绕山体直达山顶。 山顶便是云顶观。吴优八岁便被父亲送到云顶观跟洞泉真人学艺。每日听经诵道,坐禅,参吾心法,学刀练剑,琴棋书画。 云顶观弟子们常年都身着点黄色道袍,黑色乾坤腰带,都嵌紫檀玉凤簪,虽都是十几二十岁少年,却都有仙人之风,大贤之气。 吴优身体修长瘦弱,带有浓浓的书生气质。肤色白净,脸上棱角分明,浓眉,双眸炯炯,面颊微微泛红。俨然是一个美少年。就这样一个少年,谁也看不出他是五剑练气修道之人。 在云顶观虽然有些枯燥,但是观中师兄弟也有二三十人,大家年纪都相仿,大师兄韩啸长吴优三岁,二师兄刘庭羽长他一岁,都先比他入师门两年,也都是翩翩少年。 吴优在师兄弟里边排行老三,其他师弟都称他三师兄。大家和和睦睦,其乐融融,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这日下午,师兄弟们像往常一样来到山顶涯边练剑。突然间半空中转来两声悲鸣,师兄弟都顿下来仰望。 “长空”“长空” “是长空,怎么不见驭风”众师兄喊到。 大师兄大叫:“不好,长空和驭风平时都是双栖双飞,形影不离,长空叫的这么悲痛,驭风肯定出事了”。 长空和驭风是师傅洞泉真人早年养的一对家鹤,通体都是白色羽毛,个头大小差不多,展开双翅有足有九尺往上,能懂人语,识人性,师傅早些年也为它们专研并传授一些攻击防御术,赐名“鹤舞”,一般的飞禽猛兽根本不是它们对手。 光雾山附近的豺狼毒虫,恶鸟飞兽都见它们退避三舍。得益于它们护佑使得光雾山到处都是小动物。师兄弟们也是被它们看着长大,经常开玩笑喊长风和驭风鹤师兄,鹤师姐。 这时长空又在空中嘶鸣。 “长空,驭风是不是受伤了”吴优着急大喊。 长空听到吴优的话,一声长鸣。 “你带我们去” 长空又一声长鸣,在空中盘旋一圈,往西南方向飞去。 “大师兄,二师兄我们三个去看看”吴优说道。 “好,我们三个去,你们去禀告师傅” 言语见师兄三人已经直奔山下,向着西南方向驰去。 这光雾山从山脚到山顶,平常人如果顺着石阶上山,好的脚力也得一天时间。可见山之险,路之难。 兄弟三人同时使出了看家本领“云舞”。只见三个身影在石阶两侧,峭壁边缘,上蹿下跳。一会如猛虎,一会如娇兔,时而像捷鹿。不到一刻功夫边飞奔到山底,直往西南方向飞奔。 长空一直不离开他们视线,一直他们头顶盘旋引路,大约又一刻时间,长空在空中长鸣,这时在远处一崖顶也传来一声鹤鸣。 “是驭风”二师兄喊到。 三人运足内力,闪到崖低。 三人抬头仰望,之间此崖不比光雾山主峰矮多少,山体是一整块巨石,山体光滑,如天公琢成。崖体上几乎没有树木野草,崖低凹进去很深,崖顶凸出来有数丈左右。 “这如何上去,没有垫脚的地方”,二师兄着急的问道。 “我的“”云舞”也只练到四层”,这么高的地方恐怕得让师傅来”大师兄应到。 “等师傅来了,驭风可能就没命了,我试试看”吴优胸有成竹的看看崖顶答道。 “三师弟还是我来吧,我是大师兄” “你们两个别争了,我们在这等着,让长空回去请师傅吧?” 言语间,只见吴优运足内力直奔崖顶。噌,噌,噌已经向上窜好几丈高。 “三师弟小心”两位师兄同时焦急喊道。 吴优在崖间像风一样左右跳闪,片刻远远望去只有盘扣大小,不一会已不见人影。 吴优闪到崖顶上,只见驭风爬在崖顶一块平石之上,侧卧在大石边,眼睛悲伶的看着他,嘴里还不停痛苦的呻吟着。 长空这时候也从半空中滑到驭风身边,看见救星来了它不在那么焦急,但稍微还是有些不安。 吴优跳到驭风旁边,只见一只青铜白羽箭插入翅膀和腹部之间,鲜血已经染红了翅膀和腹部羽毛。 吴优轻轻剥开伤口附近羽毛,箭头已经射入驭风体内有三寸有余,看着驭风痛苦的神情,吴优顿时热泪在眼眶打转。 这是吴优发现箭尾刻着一个字,仔细一看是“黄”字。吴优心里大骂:“姓黄的龟儿,如果让我找到你一定让你不得好死,一定要为鹤师姐报一箭之仇”。 “鹤师姐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回观,让师傅给你医治”吴优轻轻的安慰驭风。 驭风轻轻呻吟两声,并点点头。 “鹤师兄我需你助我,上来容易下去难,等会我背着鹤师姐增加了重量,崖壁上垫脚地方少,还请你飞到崖下半腰处,我得借你的鹤背一用”,吴优对着边上的长空说道。 长空长鸣一声,煽动双翅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一圈直飞崖底。 吴优怕弄疼驭风,轻轻扛起它,让它也侧附在自己背上,双手抓住驭风双腿来到崖边,稍做观察,向下一跃,朝着长空滑的方向扑去。 瞬间距离长空只有数丈,吴优用足内力,使出“云舞”,突然间身体变轻,长袍也随风在空中飘逸,好一个潇洒。 “来了”吴优大喊一声时,右脚尖已轻轻点在长空背上,马上又从长空背上跃向崖底。转瞬间,吴优像神仙下凡一样飘到两位师兄跟前。 “三师弟你的“云舞”怎如此了得,平时都没看出来”,二师兄刘庭羽惊讶的问道。 “三师弟,辛苦你了,驭风怎么样”?大师兄韩啸也焦急问道。 “二位师兄,驭风受了箭伤,看起来很严重,得赶紧回观让师傅治疗,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吴优答道。 说着吴优背着驭风飞驰而去,两位师兄也不在追问,紧紧跟着吴优直奔云顶观。 第二章 师傅赠宝,吴优下山。 三师兄一炷香时辰飞奔到云顶观大殿。只见众师兄弟都在大殿里焦急等候。 “师傅,师傅呢?”吴优放下驭风大声问道。 “师傅在后山禅坐,我等没敢禀告”有师弟答道。 “我去请师傅他老人家出来”吴优说着就要直奔后山。 这时大师兄韩啸一把抓住吴优右臂说道:“三师弟且慢,师傅禅坐不能被打扰,不然会被杖责的,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驭风就没救了,杖责就杖责,救驭风要紧”,吴优焦急万分回道。并甩开大师兄手臂,直奔后山伏羲洞。 云顶观后山有一片雪竹。雪竹丛中一条小道直通后山崖边,离崖边十几丈有一个石洞,洞口两边杵着两颗苍松,足有水桶般粗,俨然像两个门神一样立在洞口。 洞口上方用小篆刻着“伏羲洞”。相传是伏羲大帝当年在此参悟过八卦的地方。洞内有洞泉一眼,正所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泉水清澈,但深不见底,饮之甘甜可口,沁人心脾。 洞泉真人也不知何年何月找到云顶观这个道场在此修行,也不知何年何月被称为洞泉真人。师兄弟们前些年还好奇的问过他老人家,但师傅一直不作答,时间久了也就没有师兄弟问了。 云顶山没有禁地,后山更不是禁地。每逢双日众弟子就会轮流到洞内打水到观内,供观里众人平日使用。 但逢初一,十五洞泉真人就要在此禅坐。早年就定下规矩,初一,十五任何人不得到后山扰他禅坐,如有人冒犯,不论长幼,杖责三十,在洞内面壁三天。 而今日,今日刚好是十五。 不要半刻吴优已奔到洞口。 “扑通”一声,吴优在地上叩了三个大礼,而后朝洞内大喊到:“师傅在上,徒儿有事禀报,白鹤驭风,不知何故受了箭伤,此刻危在旦夕,请师傅老人家出洞医治,徒儿冒犯恩师甘愿受罚。” 除了吴优的回音,许久洞内没有动静。 “请师傅您老人家出洞,救救驭风”“请师傅您老人家出洞,救救驭风”。吴优焦急的再次朝洞内喊道。 “孽徒,自打你上我云顶山,不知我山门规矩么?”洞内穿出师傅浑厚的声音,震的雪竹竹叶“哗哗”作响。 “徒儿哪敢忘师傅教诲,更不敢忘我山门规矩,只是驭风命悬一线,请师傅出洞救命,万万不敢再耽误,徒儿才斗胆闯后山,徒儿定甘愿受罚”吴优答道。并一直朝洞内叩首,一口气已有二三十个。 此时从洞内飘来一阵轻风,一个白影瞬间闪到吴优面前。 只见此人,身长七尺,着素白道袍,腰系九凤墨缎带,头嵌鎏金玉龙簪,褐发如瀑,手持拂尘,仙风道骨。这边是云顶观观主,吴优恩师,洞泉真人是也。 “师傅开恩,请救救驭风”吴优看着恩师出洞,脸上漏出笑容,他知道师傅出洞,白鹤就有救了,哪怕受惩罚也值得。 “起来吧,受罚的是事等会再说,先回大殿”。言语间洞泉真人已经离开吴优数丈远。吴优也不敢懈怠,从地上爬起紧紧跟着师傅直奔大殿。 这时天色早已暗下来,云顶观大殿上也被师兄弟们张上明灯。 众弟子和长空在大殿上都围着痛苦的驭风着急的等着。 真人进了大殿,众人避让,不等众弟子分说,真人来到驭风跟前。细细看看驭风伤势。说道:“韩啸,庭羽把驭风驾到后堂,其他人退下”。 众人从命,唯有吴优在大殿来回踱步,焦急的等着。 约半柱香功夫,两位师兄出后堂出来,吴优赶紧迎上去问道:“二位师兄驭风怎么样?” 韩啸答道:“三师弟,师傅已经给驭风取下箭矢,清理完伤口,上了草药,还给服了一颗“九转还阳丹”,师傅说无大碍。三日内必将痊愈。” “甚好,甚好,师傅不亏是神人”。吴优喜出望外,顿时像孩童一般。 “三师弟,师傅有命,鉴于你救死心切,免去杖责之罚,但要你从明日起在伏羲洞面壁三日,抄写《道德经》一百遍”。大师兄吞吞吐吐的说道。 “多谢神父开恩,我谨遵师命,甘愿受罚”吴优的答道。 “三师弟,你飞崖冒险救驭风,又不顾杖责,面壁之苦,闯后山请师傅,我刚才跟大师兄也给你求情不得,实在羞愧难当”。二师兄刘庭羽红着脸低声说道。 “二位师兄不要自责,只要驭风没事这点苦不算什么,明日起我要面壁,累了一天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三兄弟寒暄片刻,便各自回寝房去了。 三日后。 天还蒙蒙亮,吴优已经从后山伏羲洞赶回后堂,把抄写的几百张工工整整的《道德经》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然后直奔伙房而去。 他太饿了,面壁三日,只能带少许干粮。饿了食饼,渴了饮泉水。 他这会只想再伙房找些能吃的先填饱肚子。 在伙房吴优抓起几个冷窝头,和前一天一点剩菜,囫囵吞枣般解决。 这时,有小师弟跑到伙房,对吴优喊道:“三师兄,师傅让所有弟子在大殿去”。 吴优应到:“嗯,这就来”。他心里嘀咕着,每日做早课在一个时辰之后,且都是大师兄带着大家做早课,今日怎么这么早,还是师傅亲自上早课? 云顶观大殿,也是三清殿。殿上供奉原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洞泉真人携众弟子,给三清上完早香,行完大礼。众人退至殿外大院,按长幼整齐站在院内,真人殿外台阶上,手持拂尘向众弟子。 “吴优上前”真人娓娓喊道。 吴优从二师兄身后闪到真人面前行大礼道:“弟子吴优聆听恩师教诲”。 “三日面壁,有何心得” “弟子三日面壁,又抄写《道德经》百遍,所思之处,也都是恩师平日所授,其他并无所获,还请恩师点拨。”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谦者必进,小小年纪,如此坦然,也算不易” “恩师在上,弟子愧不敢当” “前几日为师算得,你与我这云顶观这十年缘分已尽,今日便可下山。”真人娓娓道之。 众师兄听闻一片哗然。 大师兄韩啸“扑通”跪倒在地,给真人行大礼着急道:“恩师,三师弟救白鹤心切才扰您禅坐,师弟也受三日面壁之罚,请师傅不要逐三师弟出三门。” 众师兄弟也分跪倒在地,分分给吴优求情。 吴优这时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下”忙道:“恩师,弟子知错,弟子这就回伏羲洞,在面壁三个月,抄写《道德经》三千遍,一定悟出道法心得,请恩师收回成命,不要赶弟子下山”。 “徒儿莫慌,徒儿莫慌,众弟子都起身。”真人上前扶着吴优起身,并娓娓道之。 “我与你吴家已有三代缘分,你自小身体瘦弱,当年贫道云游重庆,做客涪王府,你父托贫道带你回云顶山,修道习武,强魄你身,化你心境,这些你可曾记得?” “恩师,徒儿记得,徒儿自幼多病,身体瘦弱,当年父亲亲授吴家枪“三千决”。由于我家传枪法至刚至猛,越练身体越弱,家父才托您带我上云顶观。族中长辈,父母兄弟也都不敢忘记。”吴优恭敬答道。 “蜀先破,天下破,蜀先平,天下平。你祖父涪王吴玠,堂祖父信王吴璘,伯父吴拱,堂伯父吴挺,堂兄吴曦三代在大宋西南一隅抵御金兵快八十年了,这才保全整个大宋一时的安定繁荣。” “前几日为师掐指算得,你们吴家将有祸至。小则损吴家顶梁,大则满门不存,你身为世子,吴门不幸,理当下山有所担当。当年我应你父亲授你本领十年,今日十年授业已满,为师也算完成故人所托。” 众弟子听完真人道完,一片哗然。都没曾想到吴优是王侯世子,将门之后。十年间吴优也不曾给师兄弟说起。 吴优听闻恩师道完,浑身直冒冷汗。他知道恩师善占天机,观星像,懂命里。他说吴门有祸,吴门绝对就会有难。此时,吴优恨不得马上飞回重庆府。 吴优定定神忙问道“恩师,我吴家此祸,不知如何能解,还请恩师示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祸无解,只能尽人意大祸化小。” “徒儿,侠之大着,为国为民,道之上乘,心系众生。只要你心怀侠道之心必能为吴门化此劫”真人答道。” “徒儿你在为师这里已学成“伏羲剑法”跟“云舞”。不是一,二等的高手是伤不到你的。你要切记,山外有山,遇事莫慌,凡事不可逞强。”恩师苦口婆心的教诲着。 “扑通”,吴优又跪倒恩师面前,泣声道“师傅,徒儿舍不得您,舍不得师兄弟”。 是啊,十年了,洞泉真人既是严师又是慈父。 言语间众师弟也都跟着轻声泣了起来。 “徒儿起身” 洞泉真人虽是得道真人,此时也被此景动容,忙扶起吴优。 “为师在你下山前赠你三件宝贝,你看如何。” 吴优茫然的看着恩师。答道:“恩师已传授徒儿本领,徒儿不敢再跟恩师有所图。” “不妨,不妨我所赠你宝物都是和你有缘之物,况且为师还有两个要求需要你遵守” “那请师傅示下” 只见真人给不远处两个小道童轻轻点头,小道童转身奔向真人禅房。 不久,两小道童各自端着两个紫檀托盘,来到真人面前。 只见一个托盘里放着一支玉笛,光泽细腻,色如羊脂,隐隐看着笛身上边像缠着一条飞龙,细细看来有不得所见。 “龙泉笛!”师兄们都惊声喊道。 “徒儿,相传这龙泉笛是汉代李延年在西域寻得上好羊脂玉雕琢而成,笛身质地坚硬,笛声音色清脆。多年前为师得高人相传,今日为师赠与你。” “恩师万万不可,这是您心爱之物,弟子受不起”,吴优忙应到。 “为师这些年授众弟子各种技艺,众弟子都只对剑决,轻身功夫,内功,练气痴迷。偏偏你明乐理,知音律,此笛也算是找到知音之人,你就不要跟为师推脱了”,真人厉声道。 吴优不敢再推辞,附声道:“多谢恩师赠笛,徒儿不推辞。” 真人从第二个托盘拿起一本书,只见蓝色书页首页用“小篆”写着《龙泉曲谱》。 “有笛无谱,美中不足,为师赠你第二件宝贝便是这《龙泉曲谱》,里边有曲三篇《拂尘清心曲》,《大漠孤烟直》,《盘古》。”这三首曲子是当年为师跟一个故人花六载,谱写而成,这曲谱中的玄机你能参透多少,还看你的造化。” 吴优不再推让,再次恭敬谢过恩师。从师傅手中结果玉笛和曲谱。 忽然,真人舞起手中拂尘向半空一挥,半空中瞬间传来两声长鸣。长空和驭风盘旋在众人头顶,随后滑到真人两侧。 “徒儿,三日前,你飞身上崖救驭风,又急闯伏羲洞,如今驭风大伤复原,我把它们夫妇赠与你,听你调遣,让它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师傅不可,长空跟驭风跟随师傅十几年,跟师兄弟们也都如同家人,我怎舍得让它们和你们分开”。吴优忙推辞。 “哈,哈,哈,徒儿这次不实诚了,我跟你的师兄弟都知道就你和它们感情最好,双鹤也是和你最亲近,你若走了,估计这对畜生也不会安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跟你一起走。”真人笑着答道。 “长空,驭风你们两个畜生今后跟着吴优,听他调遣,不得离开他半步,听到没有?”真人对着双鹤厉声喝道。 双鹤应声长鸣,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盘旋,像是舍不得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再次留点记忆。 “徒儿为师赠你三宝,为师也有两个要求,你必须遵守。” “恩师请示下,徒儿一定遵从师命” “第一,从今日起,你三年内不得用刀剑当兵器,只能用玉笛。第二,十年之内不得踏回光雾山半步。这两条,如若有一条你做不到,为师自会废你武功,破你道身。” 吴优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么要求自己,但师命难为,他也知道师傅这样要求他,肯定有师傅的道理,吴优也不敢多问,只能恭敬的应到。 其他师兄弟也不敢做声,也都不理解真人是何用意。 “时候不早了,众弟子随我到大殿做早课。”并对着两个小道童说“你们两个给你们三师兄去拿行李送他他山门。” 真人说着转身上台阶,回三清殿。 众师兄弟也不敢怠慢,也三三两两跟师傅往大殿去。 这时吴优泪水已经打满双颊。“扑通”又跪在地上。朝着大殿方向,行三个大礼,并大声泣道:“师傅保重,师兄弟保重”连喊三声。 师兄弟不敢停留,回眸间,都满含热泪,挥着手臂跟吴优道别。 第三章 第五寨,吴优取招贤榜。 两道童取来恩师给吴优准备的行李包袱说道:“三师兄,师傅说你今日下山不再是方外之人,包袱内有衣物让你换上,方便在山下行走。” 吴优随道童来到山门一间客房,打开包袱。包袱里边有两件长袍,一件白色,一件青色,配一条九凤镶玉腰带。均是上好阆中丝绸锦缎制成。 包袱内还有一个一寸大小檀木盒子,打开盒子,木盒里有三颗“九转还阳单”。这可是师傅炼制的丹药极品,一年也就只能炼制三颗,能解百毒,还阳续命。 包袱里还有一件腰佩。吴优拿起仔细一看,原来是十年前自己上山之后,师傅替他保管的吴门麒麟佩。此佩乃上好羊脂玉雕琢而成,玉佩用“小篆”刻着“吴”字, 周围盘着两只麒麟。只有吴门子嗣才能佩戴此麒麟佩。 包袱里有一个小布袋,打开布袋,里边三十两碎银。吴优此时热泪满眶。师傅他老人家一直心系着他,为什么让他十年不准回光雾山? 吴优苦思片刻。换上白色长袍,系上腰带,挂上玉佩。把《龙泉曲谱》放在胸口贴身处。拿上玉笛,整理好包袱随道童到山门一阵道别,而后一直奔向山下。两只白鹤也一直在空中盘旋紧紧跟随。 从光雾山向南,一直是群山峻岭,也只有这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大山之外,沿途少有人烟。吴优急忙赶路,心想赶紧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自己不打紧,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白鹤晚上眼力可跟不上。 一盏茶的功夫,吴优眼前一亮。前方小道尽头是一片开阔地,看来是到了平坦之处了。吴优知道,在大山里有平坦之地就会有农田,就会有庄户人家。 果然。吴优出去山道,放眼看去一片良田,好一片山谷,足足有三五百亩大小。路也比之前的宽阔平坦许多。 吴优沿着田地飞奔,心想先找个借宿的地方。 片刻,他穿过山谷,来到山谷另一段。一道寨门横在眼前,寨门两侧依山而搭,全是土石,寨门全是上好山木,外镶铁铆,坚实无比。寨体宽有三十丈,寨门三层,足有四五丈之高。 寨门上挂着“第五寨”三字。难道要出这大巴山还要过五个寨子?记得小时候跟师傅上山都没有这个寨子。吴优寻思着。 “下边是什么人?”寨上有人喊话。 “赶路的。我乃光雾山云顶观弟子,欲回老家重庆府,路过宝地,还请大哥行个方便,打开寨门,让我在此借宿,明日借道出山。” 吴优细细看了看寨门楼上,七八个壮汉手握箭矢,都拉着满弓对着自己。 “好个奸滑之徒,这十万大巴深山里,从没有听过有道观。你定是“黄家庄”派来的细作,若不倒出实情,顷刻让你万箭穿心?”中间领头壮汉厉声喝道。 “各位大哥,沿此山道向东北方近两百里,便是光雾山。山上有云顶观,我便是观主洞泉真人坐下弟子。平日我等在山上修道习武,生活自给自足,也少于外界走动,故寻常人不知有此情,我绝不是歹人更不是细作。”吴优解释到。 “我看你一副书生模样,倒也不像歹人,只不过寨主有命,这几月不管寨南门还是北门生人都不得放行,你还是另觅他路吧。”带头壮汉口气有所放缓。 “各位大哥,我家中却有急事不容耽搁。况且这茫茫大山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路出山,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壮汉思量片刻喊道:“生人要想过寨,需揭得我们寨主发出的“招贤榜”。你若有“招贤榜”在手我等便不为难你,放你进寨” 吴优忙问道:“这“招贤榜”在哪里揭得?” 壮汉答道:“寨东南二十里,有座笔架山,主峰石壁顶上有宽,深均三尺左右小洞。洞内壁置有我寨主用锦帛亲手写的“招贤榜”十八卷。谁若取得榜文一卷,我等便放谁入寨。” “不过听说现在只剩一张榜文在山顶了。”壮汉继续说道。 “我此时身在寨北门,你不让我过寨,我怎么能去那寨东南揭榜?”吴优心想到:“说不是为难我,分明是刁难我。” “我等也没办法,寨主定的规矩谁都不敢破。” 吴优思了思量片刻喊道:“好吧,我这便去揭得此榜,尔等可要说话算话,不要到时又出尔反尔。” “哈,哈,这位小先生,你放心吧,我们第五寨的人说一不二。”壮汉轻蔑一笑答道。他俨然吧吴优当成书生。 这时吴优对着半空喊道:“鹤师兄,你们听到了吗,速去山顶取榜,天马上就黑下来了。” 只听两声长啸。长空,驭风盘旋一圈朝着东南方向飞去,吴优在寨门前找块平石静静坐下,开始闭目打禅。 此时寨楼上的几个壮汉也被吴优的言语和头顶的双鹤惊的不知所措。 约半柱香功夫。只听头顶两声鹤鸣。吴优微微睁开眼睛,向上仰望并缓缓起身,嘴角散出一丝笑意。 双鹤盘旋到寨门之上。只见长空嘴里叼着一卷锦帛。 长空朝着吴优方向,从空中松开锦帛,吴优轻轻一跃,抓住飘下来的锦帛。 “鹤师兄,师姐,辛苦你们了。” 吴优打开锦帛,轻轻瞟了几眼。只见上边写到:招贤榜。取得此榜者,可到第五寨领取黄金五十两。若能留第五寨一年护寨者,离时再赠黄金一百两。落款大印,“第五琼文。” “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这个榜文,我已得此榜文,请速开寨门让我进寨。”吴优朝着寨门上喊道。 此时,几个壮汉已目瞪口呆,不知所错。 许久,领头壮汉反应过来喊道:“等等,天色已暗,我等也看不清你手里的榜文是真是假,我放根绳子,你把榜文系在上边,我等辩完真假也不迟。” 吴优寻思着“这个壮汉到不糊涂,怪不得是头领”。 “真金不怕火炼,你放绳子吧。” 几个壮汉锦帛拿着锦帛细细看了看。领头壮汉突然喊道:“快禀报寨主,快禀报寨主,打开寨门,打开寨门。” 寨门终于打开了。领头领着几个跟班出寨迎了上来。 “小先生真乃奇人,刚才得罪了,请小先生莫怪,还请小先生赶紧进寨。” 吴优不作答,也不客气。双手抱拳施礼完,径直朝寨门里去。 吴优进了寨门一看。好家伙,又是一片开阔地,不比刚才小的另一片山谷。四面环山,依山而建一圈相仿于寨门的防御工事,上边也都布满家兵,手持弓弩。 山谷边上一条跟吴优一起淌出山的小河往谷外流去,山谷中间一大片院落,房屋犬牙交错,户户接连,约有三四十住户。 吴优走进寨门不到几丈,老远看着一人带着一帮众人朝他赶来。 走进一看,此人年纪四十之上,身体魁梧,身穿长锻褐衣,腰系玉带,似官非官,似商非商,着实一副贵人之气。 “这位定是揭榜奇人?慢待了,慢待了。”来人向吴优问到。 不等吴优答话,身边带头壮汉上前迎上来人,忙答道:“寨主,是这位小先生,他驱两只白鹤取得榜文。” “奇哉,奇哉,只闻上古神仙能驾神兽,驱仙鹤,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此等奇事,莫非小先生就是在世神仙?。”来人好奇问道。 “听闻刚才这位大哥称你寨主,不知怎么称呼?”吴优引开话题。 “失礼,失礼,鄙人复姓“第五””名“琼文,”是这第五寨寨主,今有幸认识小先生这样奇人,真是三生有幸,天色已暗,还请小先生进寨一叙。” 吴优朝着空中喊道:“长空,驭风你们吃点东西,也歇着吧。” 只闻空中两声鹤鸣,虽然夜色暗下,众人依稀还是看到两只鹤影向寨门外山谷良田飞去。 众人啧啧称奇,簇拥着吴优进了寨子,朝着寨主家会客大厅而去。 会客厅摆了三桌酒席,两桌已坐满人,男女均有,个个都是奇装异服,腰间兵器也都是五花八门,吴优一看便心里猜道:“这十几人定是那先拿到榜文之人。” 都在大口吃喝,彼此也都不怎么言语,也不管谁人进大厅。 吴优跟着寨主来到空桌旁,这张空桌摆在大厅里边,属于上席。酒桌上已摆满酒菜。 “小先生,刚才鄙人迎你时,已经安排下人布下酒菜,请小先生上座”寨主热情满满。 “第五寨主客气了,我乃小生后辈怎敢坐上座”。吴优推脱道。 “小先生谦虚了,小先生乃世间奇人,你不坐谁还敢坐?” 言语间寨主拽着吴优坐到主宾位,自己也坐到主陪位,其他一干随从也纷纷坐下。 “小先生,这些都是前几日取得榜文的英雄好汉,能人异士。稍后我给小先生逐一引介。” “刚才鄙人惊奇之心有所过之了,忘了请教小先生名讳,还请小先生赐教” “第五寨主见谅了,晚辈刚才失礼了,没来得及通禀姓名还望寨主海涵” “晚辈,吴优,重庆府人氏。师从光雾山云顶观洞泉真人,因家中有事,辞恩师下山回故里,路经宝地,打扰处还请寨主包涵。” “我们第五家族在此地扎寨已经八载,刚才听家兵通报说这光雾山在十万大巴山深处,距此也就不到两百里,我等头一次听闻,还不到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有如此仙山,甚是惭愧。” “吴先生已有如此本领,想必吴先生恩师定是九天神人” “寨主谬赞了,那对白鹤是恩师多年前训化的,能识人语,懂人性,取个榜文不算什么本领”。吴优应到。 “黄口小儿,好大口气,取个榜文不算本领,你在侮辱我等吗?”只见旁边桌上一个黑大汉从座上跳起来大叫到,此话一出之前两桌的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吴优还没来的急解释,寨主已经起身安抚:“马大侠息怒,众位英雄好汉息怒,诸位都是这世间英雄豪杰,都是第五寨的贵客。” “为了取下榜文,我一个兄弟摔成重伤,一个兄弟被毒蛇咬死,这厮用旁门左道取下榜文,还被寨主奉为上宾,第五寨主,你是在辱没这世间英雄好汉吗?” “不就上山顶取个榜文,还能死的死,伤的伤?前辈你言过了吧?”听着黑大汉骂自己,吴优也耐不住了。 “要不是我被挡在寨子北门,我定亲手取得榜文,何须我鹤师兄帮忙。”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哪来的狂徒” …… 众人听吴优这么一说,都骂了起来,黑大汉更是气的青筋暴跳。 “吴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取榜文可不是容易之事,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让那么多英雄好汉受伤丢了性命”。第五寨主赶忙给大家解围。 “怎么个不容易,还请寨主道明”。 “这笔架山主峰高足有五六百丈,前山山体是一块独石,没有一株草木,山体光滑如人为打磨。 这后山便是“花蛇谷”,百万条毒蛇遍布后山角落,附近山民也都望而却步。 “第五寨主,那这榜文是如何放置在山顶崖洞之中,这些前辈又是如何取得榜文的?”吴优这才明白一干人为何大骂他,此时火气也消了,好奇问道。 “吴先生有所不知,鄙人为了在崖顶放置十八卷榜文,想尽办法,后听闻阆中城有鲁班后人云游,能驱先祖鲁班造的“木鸢”。鄙人就再三打听,终觅得该奇人,花去三百两黄金请之,此人才驱着“木鸢”把榜文放置在崖顶。” 吴优听闻也啧啧称奇。心想:“这“木鸢”难道比我那对白鹤还厉害吗?有机缘一定领教一番” “后来鄙人四下散出招贤消息,引来不少英雄好汉,能人异士前来取榜。捕蛇,用药,烟熏,火攻,架云梯……,死伤也不少,最终这十七位英雄奇人取得榜文。” “各位前辈,晚辈刚才也是无意冒犯,听寨主这么一说,顿感各位实属不易,各位也确实都是奇人异士,晚辈给给我赔不是了。”吴优听完起身说道。 之后又朝着一干人鞠了一个躬。但众人视乎都不领情,都轻轻瞟他一眼,各自喝酒吃菜。 黑大汉又怒道:“第五寨主,我今日到要看看,这黄口小儿究竟有和能耐敢大言不惭。” 吴优心火顿又冒了起来,但他强忍着,师傅交代过,遇事莫逞强。 “不知者不为过,马大侠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吴先生也确实不费吹灰之力取得榜文,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吴优这时明白了,这寨主果然狡猾。看似打圆场,从一开始拽着他坐上席,奉承师傅跟自己,其实是想挑起他和众人矛盾,让他露些本事。 “狗屁本领,他那是江湖杂耍,蒙人伎俩,究竟如何取得榜文,你们那个看见了?想必他说的恩师也是江湖骗子。”黑大骂越骂越来劲。 “啪” “住口,休要乱骂,骂我可以,辱没我恩师,休怪我无礼。”吴优猛拍桌子厉声喝道。 这一掌下去,一桌酒水差点被拍翻。其他两桌酒杯里的酒水都在颤抖,大厅顶上几缕灰尘隐隐落下。 突然间,第五寨主和一干人都被这个少年人的厉声喝住了。片刻大厅没人做声。只有黑大汉狠狠地盯着吴优。 “小爷明天亲手从前山把榜文再放上去,算不算本领?” 吴优果然着急了,竟然没发现自己说粗口。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又开始信口雌黄。”黑大汉大笑道。 “我若办到,你当如何?” “你要是做到我自断一臂,马上离开“第五寨”。”黑大汉应道。 “你若办不到,那该如何?”黑大汉反问道。 “我若做不到我自断双臂”。吴优毫不示弱。 “明日晨时,笔架山山脚下见。第五寨主跟各位英雄一起做个见证。”吴优继续说道。 寨主似乎达到目的,竟满口答应吴优。 酒席这样不欢而散。吴优草草的吃点东西,被下人带到一间客房安顿下来。 他要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赌约,以报黑大汉辱他恩师之恨。 第四章 初显身手,第五兰归寨。(一) 一大早寨里给众人备了早膳,众人用过之后,第五琼文又安排了二十多匹快马。 第五琼文和若干家兵领着众人,打开寨南门,快马加鞭,约半个时辰便驰到笔架山下。 吴家人世代从军,吴优从小在涪王府被长辈练得一身骑马本领,沿路自然不落在他人之后。 途中他向一家兵打听到,黑大汉本命“马九龄”,江湖人称“黑面兽”。陇西人氏,补狼三股叉使得出神入化。这厮常年在河西走廊专门做沿路打劫营生。在西北地界颇有些“恶名”。 此次听闻第五寨重金取榜,便带上胞弟和堂弟前来,前几日取榜胞弟已亡,堂弟受重伤,还在寨中修养。 山前,吴优仰望环看四周。这笔架山确实山如其名,正中一座主峰确有五六百丈高,比起前几天救驭风那座山峰的险峻还有过之。两侧各有次峰,至少也有三四百丈之高。三座山峰相连,望上去犹如笔架一般。 “你若此时求饶,跪地喊三声爷爷,我便不要你双臂”。马九龄飞扬跋扈说道。 “哼哼”,吴优冷冷回应,眼睛只看这这笔架山,哪里还有他。 “长空”,吴优向空中喊道。 片刻两声鹤鸣,长空和驭风盘旋在众人头顶。 “长空,我要上着崖顶,等会我还需借你背一用” 长空长鸣一声回应,之前有一次经历,他们之间已有默契。 吴优接过第五琼文给他的一卷榜文,拽在手中,把玉笛放在腰间。 吴优轻轻运气,提起内力,突然间,使出“云舞”,向上跃起,在光滑的崖壁上点来点去。不一会众人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 “好身手” “这轻身术了不得” …… 第五琼文跟众人都在惊叹,唯有马九龄,满头大汗。 片刻,只见吴优向崖下扑来。半空中长空从崖侧疾驰到吴优脚下,吴优轻轻一点,再次从鹤北跃向众人。 只见一身白袍在半空飘逸,好一个翩翩少年,好一个下凡神仙。 吴优轻轻的落在众人面前。只见一干人目瞪口呆,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佩服之情。 “马前辈,我已将这榜文放回崖顶,你要不要上崖顶验上一验”。 “你,你,你,你舞弊。”马九龄吞吞吐吐喊道。 “我是如何舞弊了?”吴优厉声问道。 “你那白鹤不帮你,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第五寨主,你发这招贤榜,可曾要求取榜之人徒手?”吴优侧身向第五琼文询道。 “没有定着规矩。不管什么人,用什么工具,什么办法,只要取得榜文即可。”第五寨主答道。 “各位,你们取这榜文时,可有不借外力和工具徒手的请出来说话”。吴优又问众人。 此时没用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马大侠,我昨日傍晚说了今日亲手把榜文放回去,请问我适才是否亲手所为?” “你有没有放进去,我等也不知道,除非大家一起上去做个见证,那才算数”。马九龄,满头大汗狡辩着。 无赖,简直是无赖。吴优清楚,众人也清楚。 吴优知道,此人本是世间败类。这种人,那还有诚信可言,他让众人上崖做见证,众人怎敢二次犯险。 “马前辈如此狡辩,无非是怕丢了手臂,你这手臂可以不丢,我要你臂膀也没有用。你若是跪在地上朝着正北,叩三个响头,再说三声“洞泉真人我错了”,此事便算过去。吴优朝着马九龄淡淡说道。 正在此时传来马蹄声,只见远处来的途中,一人一骑,朝着众人飞奔而来,来人身后尘土飞扬。嘴里喊着:“爹爹,爹爹”。众人听的明白,是个女子声音。 片刻来人便驰到众人跟前,从马背上跳下一女子,口中大声喊着:“爹爹”。剥开人群,径直朝第五琼文迎去。 只见此女,身着一身黑衣,手持一根虬龙软鞭,肩上系这一件枣红长袍,长发如瀑,头上嵌着羊脂玉叉,柳叶眉,瓜子脸,双眸明亮中带有一丝邪气,肤如冰雪,面如桃花,世间少有的美人胚子。 吴优上山多年都不曾见过女子,况且此女更是人间尤物,此时也不忍多看几眼。一干人眼睛也都盯着此女,似乎忘了刚才一切。 “兰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五琼文也上前,拉着女子关切问道。 “爹爹,孩儿三日前就下山了,昨日夜里已到离寨三十里外处,天色太晚就在当地借宿一宿,天明鸡叫就往回赶。”女子答道。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惹祸被你师傅赶下山了?” “爹爹,哪有嘛,我师傅说我五年学艺期满,让我三日前下山。”女子娇声说道。 吴优在旁听着,不由在想,此女子也是三日前被自己师傅赶下山的。马上想起恩师,心里一酸,对此女有些同命相连的感觉。 “我一回寨子,老管家就说了爹爹置榜招贤,今日打赌之事。就快马加鞭过来看个热闹。”女子继续说道。 “哦!原来如此,好,好,好,先不说了,等会回寨爹爹再给你引见给为英雄前辈。” 第五琼文此话一落,吴优也才缓过神,他差点把眼前事忘了。 “马前辈,你昨日骂我恩师,今日赌约又输了,你若不给我恩师道歉,今日便不得饶你”。吴优喝道。 女子细细看着说话少年,双眸有神,脸颊冷俊,一身白衣飘飘,年纪不必自己长多少,顿时生出一丝好感。 “大爷我纵横西北几十年,今日岂能受你这等小儿之气” 言语间。突然,马九龄提起手中三股钢叉刺向吴优面部。 只见吴优不慌不忙,轻轻一闪,躲开了钢叉。马九龄恼羞成怒,使出看家本领,轮起钢叉,左右上下舞了起来。 刹那间,叉到之处风声呼呼,周围草木也沙沙作响。可见此人内力也不一般。 吴优使出“云舞”,左右躲闪,马九龄丝毫近不得他半分。 突然吴优闪到马九龄背后,从腰间抽出玉笛。朝着他右小腿肚上“委中”穴敲去。 “扑通”一声,马九龄跪倒在地。也刚好面对正北方向。 马九龄气急败坏,想跳起来继续刺吴优。但是他发现自己右腿微微发麻,根本不听使唤。 “马前辈,得罪了。你已向正北给我恩师行了大礼,“我错了”的话也就不必说了,今日也让你知道什么是“口下积德。”吴优淡淡说道。 马九龄双目怒视这个瘦弱少年,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马大侠,马大侠”。第五琼文赶紧走到马九龄前,弯下身子打算扶起他。 “走开”。马九龄推开第五琼文,大声喝道,气急败坏的他并不领情。 “第五寨主,今日赌约已毕,我也该赶路了,多谢第五寨主招待,日后定登门拜谢。” 吴优说完,行完礼转身便要走。 “吴先生,哦,不,是吴少侠还请留步”。第五琼文赶紧走上前拽住吴优手臂。 “吴少侠,昨日进寨已晚,今日鄙人定当好好给吴少侠接风洗尘,还请吴少侠赏脸。” “寨主心意晚辈领了,只不过家中真有急事,不容片刻耽误” “吴少侠,你还是跟鄙人一起回寨一趟,鄙人有要事相托,还请少侠成全。”第五琼文恳求到。 吴优听闻稍做思绪,反正回重庆府也要折返到第五寨,他又如此恳求,姑且回寨听他托我何事? “那好吧,那就先依了寨主好意” 众人跟着吴优和第五琼文正打算上马折返。 突然,马九龄从怀中掏出三颗“铁棘子”。使出浑身力道向吴优后脑打去。 吴优顿感背后有一阵杀气,瞬间闪开。 “卑鄙”,只闻黑衣女子大声喝道,并从腰间拿出三根银针,打向“铁棘子”。 “叮,叮,叮”三声,银针,铁棘子同时掉落地上。 此时,半空中一声鹤鸣,只见白鹤长空如雷电般俯冲下来,朝着马九龄掠去,瞬间又飞到上空。 之后,只见马九龄双手捂住右眼,鲜血从指缝里涌出,疼的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原来长空看见马九龄偷袭吴优,冲下去啄了他的右眼。 “我已放你一马,没拿走你手臂,谁知你不思悔改,背后偷袭,今日失去一目也是咎由自取”。吴优回头对着马九龄厉声喝道。 “用下三滥的伎俩伤人,爹爹你怎么请这样的人来我第五寨”。黑衣女子也大声叫嚷。 第五琼文略感惭愧,摇摇头对着地上马九龄说道:“马大侠,你这又是何必呢?吴少侠已经化小此事,你怎能做出如此龌蹉之事?” “来人扶马大侠上马,先送回寨子,再取黄金五十两送于马大侠,备一辆马车连通马大侠堂弟一同送出第五寨”。 人群中闪出两个家兵扶起马九龄灰溜溜的先朝着第五寨奔去。其他一干人也先后上马驰向第五寨。 第五琼文坐在第五寨会客厅大厅正座之上,黑衣女子站在边上。吴优跟其他十六人依次坐在客座,吴优坐的是首坐。 不久前发生的事其他人都还心有余悸,他们不敢再轻视身旁这个像书生的年轻后生。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刚才大家都看了这个疯丫头喊我爹爹,是的,这个疯丫头是鄙人独女,单名一个“兰”字。年芳十六。 小女出生不久,贱内就病故了。因是独女,鄙人爱护有加,从小就被我宠坏了,小小年纪到处惹祸。鄙人一看小女大了,我管也管不住了,于是五年前鄙人把她送到酆都城平都山,拜玉阴真人为师,今日学艺归来,刚才见了诸位,没规没距还请诸位包涵。” “兰儿,还不赶紧给诸位英雄前辈请安” “小女第五兰,这厢有礼了,给各位前辈请安”。第五兰古灵精怪的上前一步,给大厅一干人施个大礼。 “虎父无犬女” “第五小姐真是女中豪杰” …… 众人也是三三两两一阵吹捧。 吴优虽然对第五兰有一丝好感,但他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只坐在哪里淡淡的喝着茶。他心里这会在想,这第五寨主究竟有何事托他。 “白面鬼,你怎么不说话?” 第五兰走到吴优跟前,弯着腰,带着一丝邪气的双眼盯着吴优机灵地问道。 吴优思绪突然被打断,第五兰又离他这么近喊他“白面鬼”,他有些不知所错。 “谁是“白面鬼”,我有名有姓。” “世间那有男子长得像你这样白净的,你不是“白面鬼”谁还是“白面鬼”,你说你有名有姓,“哈哈”,是不是姓“白”名“面鬼”。” “你” 吴优被第五兰逗得张口结舌。 “兰儿,不得对吴少侠无礼,吴少侠单名“优”字,重庆府人氏,他可是为父请的贵客。”第五琼文连忙化解吴优的尴尬。 “我刚才救了你,你怎么感谢我呢?” “谁要让你救,就凭马九龄三脚伎俩还想伤不到我?”吴优像孩童般不敢示弱。 第五兰那时只盯着铁棘子,没见吴优已经闪开。 “你,你,忘恩负义的“白面鬼”,早知这样还不如让那人铁棘子打你,看你头硬还是人家铁棘子硬,害我白白丢了三颗银针。”第五兰有点气急败坏。 “兰儿,不得无礼,还不退下”。第五琼文喝道。 第五兰气的脚往地上跺了跺,甩手奔着自己闺房而去。 “小女性情刚烈,率直,请吴少侠不要介怀。”第五琼文向吴优解释道。 “寨主严重了,第五小姐侠义心肠,刚才临危救了在下,适才晚辈言语过重,得罪了令爱,实在惭愧。” 吴优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要跟第五兰较劲,第五琼文一番话让他也静了下来。 “寨主刚才说有事相托,不知寨主所托何事?”吴优问道。 “吴少侠既各位好汉,且听鄙人道来。我祖上本是陕西咸阳府人氏,东汉贤臣“第五伦”后裔。我父“第五礼”也进得庙堂,在朝为武官,是韩世忠将军手下偏将,随韩将军东征西战,颇得韩将军器重。” “当年与金人对峙黄天荡,韩世忠将军率八千韩家军围困金人十万大军,整整四十八天,金人溃败,最终我大宋取得黄天荡大捷。此事吴少侠可知晓?”第五寨主问道。 “当然知晓,从小家中长辈都给我多次讲韩爷爷黄天荡大战十万金兵的英雄事迹,凡是我大宋子民都该知道这大快人心之事吧?”吴优答道。 当年吴优爷爷,涪王吴玠。跟韩世忠,岳飞都是同朝故友,都是抗金名将。彼此惺惺相惜。第五琼文哪知这些隐情。吴优从小也都称两位将军为“韩爷爷”“岳爷爷”。 “是啊,确实是大快人心,但吴少侠可能不知道,那场打仗虽然赢了,但是我们打的也异常艰难,毕竟只有八千人围困十万人啊。” “大战四十五日时,金兵突袭我战船,万箭齐发,韩将军为了保护属下。左臂,右腹被射中掉落在水中,顷刻间,我军阵营乱了方寸。” “我父奋身跳到水里,水里到处都是双方士兵尸首,我父潜到水中三次才找到受重伤的韩将军,最后联合众将士救起韩将军。” “韩将军被众人唤醒,为了稳定军心,继续带伤指挥大军,三天后金人打败。” 吴优听到这里心想,韩爷爷不愧是天地男儿,当世英雄啊。 “之后韩将军才发现两处伤口都已化脓,伤势深入肌里,最后在军营昏厥一月有余不见舒醒。” “朝廷派来十几位御医,到军营给韩将军医治都不见好转,为此朝廷还斩杀了两个御医。” “最后军营里传,说在天台县天台山有神医“徐道子”炼丹采药,妙手回春,能起死回生。” “家父听闻星夜赶往天台山,四处寻觅“徐道子”,方圆百里打听,整整半月有余,终于寻得这位世外高人。” “可这徐道子不肯跟家父下山,家父又在徐道子修行洞口跪拜三日,徐道子才答应家父下山救治韩将军,但要家父答应他一个条件。” “这个徐道子太可恶,医者父母心,他怎能见死不救呢?况且他要救得是大宋功臣。”吴优愤慨说道。 “他让寨主父亲答应他什么条件?” “他说救治好韩将军后,他要家脱掉铠甲,拜他为师,跟他学医三年。” “好一个怪癖的老头” “救命要紧,家父当时就答应了。” “看来第五将军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吴优此时也充满敬佩之情。 第五章 初显身手,第五兰归寨。(二) “这徐道子随家父来到军营之中,可军营一众将军不让徐道子给韩将军医治。徐道子见闻扭头便要走,被家父忙上前拦住。” “这是为何?难道他们与韩将军有仇?”吴优忙问道。 “怎会有仇,韩将军爱兵如子,对手下将领更是亲如兄弟。” “那他们为何又拦挡徐道子为将军医治呢?” “吴少侠有所不知,大宋军营有律令,但凡是大宋将士受伤,必须是军医救治,像韩世忠这等身份的将军受伤,军医治不得也须由朝廷御医治疗,民间医者是不能给官军看病治伤的。” “原来如此,这也有道理,朝廷也怕金人派细作冒充医者,加害我大宋将士”。吴优附和道。 “那韩将军已经昏厥一个多月,御医治不得,也不许他人救治,这不是看着韩将军毙命吗?”吴优追问。 “众将士也是迫不得已啊。家父见此情让左右士兵把自己绑到辕门外,用性命担保这徐道子不是细作。如若徐道子加害韩将军,就让将士马上在辕门外斩了自己。” “众将士这才应允家父,让徐道子给韩将军医治。” 吴优心想“这第五礼将军也是大丈夫,真男儿啊”。脸上再次流露出敬佩之意。 “这徐道子也不负家父所望,在营帐之中先用医刀给韩将军伤口去脓血,刮伤毒,又上了少许药粉,再用麻线缝合伤口,之后拿出银针在韩将军头上几处穴道上扎了几针不到两个时辰韩将军便缓缓苏醒,还能开后言语。” “这徐道子果然是神医,奇人。可比上扁鹊,华佗。”吴优惊叹道。 “服了三日徐道子自行配置的丹药,韩将军便能下榻,身体恢复十之八九。” “韩将军为感谢家父两次救命之恩将随身佩剑赠与家父。家父再三推让,但拗不过将军,只好收下那佩剑。” “韩世忠将军的佩剑一定是万中无一的好剑”?吴优问道。 “那剑唤名“擎天”。当年韩将军入伍前,在延安府清凉山巧遇一位得道高人,他见韩将军是兵家旷世奇才,便送“擎天”与韩将军。” “听闻当年那位高人云游西域,在天山冰川高处觅得天外飞铁,此飞铁在冰川之上已有万年,吸收了万年冰川寒气,至阴至寒。 “之后高人又花了三年时间,才把那飞铁打制成“擎天”。听家父说过这“擎天”削铁如泥,砍石如瓜,吹毛短发。能通人性,韩将军每次遇到危难前,“擎天”都嗡嗡作响。” “果然是把好剑,剑好,剑名唤的更妙。“擎天”,这韩将军当年不正也是大宋朝的“擎天之柱”吗?”吴优道。 “韩将军果然大气,这么一把绝世宝剑,毫不吝啬赠与属下,不是一般男儿能比。”吴优继续赞道。 其他众人听闻这些也都纷纷赞叹这韩世忠,第五礼,和着“擎天”宝剑。 “之后韩将军挽留家父继续留在军营。但是家父答应过徐道子,就再三推辞韩将军,提着“擎天”跟徐道子上了天台山。” “后来家父才知道这徐道子不仅精通医术,还懂命里,识人相,占天机。他观我父能在医术之上大有成就,就想让家父继承他的衣钵,之前不愿救治韩将军也是故意为难。” “家父在天台山跟徐道子学医三载,医术虽不及他师傅,但也敢称得上十分精湛。” “三年期满,临下山时。徐道子赠送家父医术奇书《鬼手三十三篇》。那奇书记载了药理,炼丹,针灸……整三十三篇,一百八十道医技。全是偏门偏方,世间无二。” “家父背着“擎天”宝剑,怀揣《鬼手三十三篇》回来陕西。在长安城开医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家父用我家姓氏给医馆唤名“第五堂”。由于宋金连年大战,流民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数年间家父救治病人无数,不管是宋人还是金人,还是蒙古人,只要到“第五堂”家父都绝不推辞。” “没钱医治的百姓,家父不仅治病不收银两,还无偿赠药与他们。也不知何时长安城老百姓称家父为“第五仙。” “这徐道子真是没看错第五将军啊,哦,不,该称“”第五仙”。吴优赞到。 “家父有了名望,我第五家也成了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即便如此家父还是念念不忘韩世忠将军和恩师徐道子。” “家父在我家后院里置一处暗房。把“擎天”宝剑和《鬼手三十三篇》供奉起来,早晚都要家人跟着一起进香跪拜,以表他对韩将军和恩师的敬佩及思念之情。” “黄天荡大战二十一年后,韩世忠将军陨天。家父听闻,把自己关在暗房里披麻戴孝,痛哭三天。”说道这,只见第五琼文也是热泪满眶,声音沙哑。 吴优此时鼻子里也是一阵酸楚。想着韩爷爷,岳爷爷和自己爷爷吴玠早早陨天,这大宋朝少了三位栋梁。又想到第五礼重情义,尊兄长,敬恩师。也是油然再生好多敬意。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年。我跟胞弟第五琼武都长大成人。家父让我二人随他学些医理,继承衣钵。只恨我资质愚钝,只学到一些治疗伤寒杂症的简单医术。胞弟倒是天资聪慧,但也只喜欢弄枪舞棒,学些拳脚功夫。” “家父就不再勉强。有一日,第五堂冲进一个女子,衣衫褴露。看样子像是流民,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般的男婴。口中道,孩子患了重病,命悬一线,请家父给医治,说着就跪在大厅上不停磕头。” “家父赶忙招呼他们进内堂,当时我也在家父身旁。只看那男婴脸色发青,唇色发紫,像是断了气息。” “父亲忙接过那男婴,用银针在男婴指甲缝隙及人中穴连扎数针,片刻间男婴“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这男婴得了肺痨,之前又受了惊吓。家父一看这女子,是那黄花闺女,便知这男婴许久没有吃上奶水,故才有如此症状。” “家父询问那女子,男婴父母,家住何方……。那女子也只支支吾吾,不肯作答。家父也不在追问,便把他们安置在府里,继续医治,并在邻里寻得几个乳娘每日喂养男婴。” “过了几日,这男婴也大病痊愈,面如桃粉,声音洪亮,十分喜人。” “有一日晚上,“第五堂”也刚刚闭馆,女子寻到内堂,扑通一声给家父跪下,求家父收留男婴。” “家父再三询问,那女子道出实情,原来她是韩世忠将军五公子韩彦平夫人身边贴身婢女小翠。这五公子本是韩世忠将军与二夫人梁红玉夫人所生。韩彦平成人之后取得名张俊将军孙女为妻。” “韩世忠将军当年痛恨朝廷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也曾经为岳飞将军冤案大骂过奸臣贼子,因尔得罪不少人。” “韩将军陨天后,这些奸人就排挤将军后人。韩彦平子承父业,一直随军征战沙场,抗击金人。长期驻守在襄阳城。之后朝里奸人联合监军诬陷韩小将军通敌卖国。” “朝廷不分青红皂白,抄了小将军府,抄家当日正式小公子摆满月酒之时,那男婴便是韩家小公子。” “韩小将军趁混乱之中让夫人张氏抱上小公子带上婢女小翠从侧门逃走,两人一路抱着公子往西北方奔来。过了潼关,小翠和小将军夫人被流民冲散,小公子患上肺痨,小翠寻夫人不得,便独自进了长安城找医馆救治小公子。” “小翠在第五堂呆的那些时日,听第五家下人说起家父曾是韩世忠将军麾下爱将,这才想着把小公子托付给家父。” 吴优听到此处大怒到:“这帮奸人。人人得而诛之。韩爷爷一生为这大宋朝廷鞠躬尽,这帮厮反而加害他后人。听闻当年韩爷爷还有四子在朝也深居高位,为何都不救下这小将军?。” “世态炎凉啊!这小将军毕竟是二夫人梁红玉所生,二夫人出自青楼,身份卑微,除了韩将军本人,韩氏族人也都颇有芥蒂。”第五琼文答道。 “什么青楼,红楼的。这梁奶奶本就是女中豪杰,大宋英雄,世间多少男儿都比不了。”吴优心中愤愤不平。 “第五寨主,那男婴之后怎样?”吴优急切问道。 “家父听闻悲喜交加。悲的是韩家后人遇此大祸。知那韩小将军跟张俊老将军后人共计三百二十口。小将军等三十多人被斩,其余众人都被充军,发配,为俾,为奴。” “喜的是小将军遗子还在,还机缘巧合被家父亲手医治好。” “家父答应小翠收留小公子,并安排下人四处寻找小公子母亲张氏下落。但寻了半月,也不曾寻得。小翠始终放不下夫人,有一日告别家父说是独自去寻她家夫人,自那日之后再无音讯。” “好一个忠心的婢女。”吴优赞到。 “小公子在我第五家一呆就是三载。家父家母视为己出。我跟胞弟对他也是疼爱有加,尤其是我那胞弟琼武和小公子感情深不可喻。” “家父给小公子起名“第五虎”,来掩饰小公子世子身份。平时家人都唤他“虎儿”,当年我与胞弟都没成家,但家父依然让“虎儿”按辈份称我两“大伯”“二伯”。” “那些年金人横行,长安城匪患四起。一日傍晚不知从何处窜来一帮响马。足有四五十人。冲到我们第五堂,家父虽说弃武从医,但毕竟是副将出身。独自一人便打的十几个响马满地找牙。” “之后响马之中有人趁家父不备,放出一支冷箭,射中家父肩膀。其余响马见家父不能再战,便冲进第五堂。” “说来也奇怪,这群响马进了第五堂,不抢金银,也不掠女子,直接冲进后院,冲开暗房夺走了“擎天”和《鬼手三十三篇》。” “家父眼看故人遗物,家中至宝要被歹人掠走,便不顾伤痛,与响马在第五堂内以命相博,顷刻间徒手斩杀几个响马。” “一干响马被家父逼到第五堂门口,簇拥在一起,这时胞弟琼武带个“虎二”从外边游玩回来,还不知何事,被一个响马头子从他肩头掳下“虎儿”。 “响马用刀架着“虎儿”,威胁家父放他一干人离开。家父看小公子在响马手中,便不在与其纠缠。” “响马趁机掳着小公子直奔城南翠华山。胞弟琼武眼看小公子被掳,情急之下捡起一把戒刀跟着响马而去。” “随后家父带着伤,领着我和一帮下人,也一路跟了上去。到了这翠华山下,不见一个响马和小公子,胞弟琼武没踪影,只见路边有一滩鲜血。” “之后几日我们也四处寻找,都没寻到响马和胞弟消息。” “两月后,家父心灰意冷。养好伤后,关了第五堂,回到咸阳府,召集族人商议,号召族人离开金人横行,响马四起的关中老家。带着第五氏一支一路南下,来到cd府,在城外购置房屋田产,定居下来。” “从那之后,家父也不在行医。整日郁郁寡欢,常常口中念叨,对不住韩将军,对不住我胞弟,没过几载便仙逝了。” “家父临走时,再三嘱咐在下,定要寻到那小公子和那两件宝物。” “哎,令尊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吴优对着第五琼文叹到。 “第五寨主,这第五氏又为何从cd府迁至这大巴山来呢?”吴优问道。 “说起来真是天网恢恢。八年前第五家族人请铁匠打制马掌,看见铁匠铺正为他人打制一批箭矢,打的是青铜白羽箭,箭矢上锻的字跟当年家父被射伤的箭矢是一个字,更巧的是伤家父的也是那青铜白羽箭。” “什么字?”吴优忙追问。 ““黄”字。” “什么?“黄”字,前几日我那白鹤驭风也是被锻有“黄”字的青铜白羽箭所伤。第五寨主,你寨里可有这箭矢,让晚辈一看” “射伤家父的箭一直在第五寨放着,这就让吴少侠见上一见” 吴优接过下人拿来的箭矢细细看了一看大喊:“一模一样,就是这箭矢伤了我白鹤,第五寨主可找到此用箭之人?” “当年在下跟铁匠师傅再三打听,才知道,这用箭之人也在这大巴深山。就在我这第五寨西北方向四十里。” “那方有一片庄子,唤名“黄家庄”。庄里人都使铁弓,射出的箭矢也都与你手中箭矢一样。” “原来第五氏举家从cd府搬到这偏僻之所,是冲着那黄家庄而来。”吴优问道。 “不错,八年前打听到仇人藏匿之处,我便卖掉cd府家产。带着第五氏来到此地。而后又从本地大户手中买得这近千亩山谷。” “此地当年唤名“葫芦谷”,两个山谷相连,型似葫芦,故有此名。” “我等在第一谷修建房舍工事,供族人居住,第二谷种植农物瓜菜供族人生计。如不是为了报仇雪恨,此处还真是一块享受太平的世外桃源。” “第五寨主那黄家庄到底是怎样的庄子?”吴优有些不耐烦。 “听闻这黄家庄再此建庄已有二十多年,庄内之人也少与外人来往。庄内生活用度也都自给自足,庄内人每日都习武学射,劳作耕种。” “难不成,当年抢你家的响马是这黄家庄的,之后这伙歹人也从关中迁至这大巴山隐居起来了?”吴优问道。 “鄙人也是这样寻思的,头几年第五寨也开始训练家兵。一直想探一探这黄家庄庄内虚实,这些年鄙人常常派家兵去黄家庄附近山上打猎为由,想引起一些小事端来探庄。可家兵每次被抓之后也都被放掉,也不见他们为难。” “前三个月鄙人以寻走失家兵为噱头。带着二三十身手好的家兵,前去那黄家庄探庄。” “这才见到那黄家庄庄主和少庄主。通报姓名才知晓,那庄主唤名“黄念祖”,少庄主唤名“黄子瑜”。之前父子两人倒也有些礼节。随后,我故意用言语激他父子,谁知那少庄主确也经不起我将他,取下后背铁弓,对着我等就是一箭。” “那一箭射中一家兵握在手中的木柄红缨枪枪柄之上,枪柄瞬间被射断。家兵虎口被震的鲜血直涌,人也被震退三五步。我那坐骑也被箭风吓得险些惊到。” “好俊的箭法,好大的力道。”吴优赞道。 “之后那少庄主怒喊三月之内灭了我第五寨,被他父亲厉声喝住。从那日回寨鄙人便下令禁闭寨门,防那黄家庄少庄主来偷袭我第五寨。” 吴优心里暗笑:“看来这第五寨主倒是被那黄子瑜的一箭下怕了。” “第五寨主,你置榜文招贤又所谓何事?”吴优问道。 突然,第五兰从偏厅闪了出来大喊到:“爹爹,女儿明日便去那黄家庄。会一会那黄家父子,为爹爹报那马惊之仇。” 第六章 黄家庄,第五兰大战黄子瑜。 “吴少侠在此,岂容你在此放肆,还不快快退下。”第五琼文厉声呵斥第五兰。 “爹爹”。第五兰娇声喊道。 “女儿如今已长大成人了,女儿是想替爹爹分些担子。这五年我跟师傅在那平都山也学了些本领,想那黄家小子定不是孩儿对手。” “为父送你上山学艺,是想让你师傅管教你。你一个女儿身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赶紧退下,省得旁人笑话,若再多言,罚你三个月不得踏出闺房半步。” 第五兰不敢再做声,悄悄退到父亲身后。 见第五兰被喝退,吴优暗自欢喜。得意之情不经意间微微露与嘴角。突然,他觉得浑身太自在,向着第五兰轻轻一撇,只见那第五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哦,第五寨主。还请你说一说这置榜招贤之事。”吴优一本正经。故意躲开第五兰眼神。 “从哪黄家庄回来之后,我又差人下山四处打听黄家庄任何消息。终于从一个盐贩那里听到一些内情。” “这盐贩每月十五都给黄家庄送盐巴。跟庄内伙房,账房的伙计还混些熟面。听伙计说黄家庄内有条暗道,直通那黄家庄后山山顶,这山顶也只有黄家父子才能上去得。” “那黄家父子不管天晴下雨,每日晨时必上顶,午时之前回庄内,从不落空。账房每月也都要备足一些香烛,父子二人常带上山顶。” “诸位也好好思量一下,那山顶上若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黄家父子行踪为何如此诡异。” “当年家父也是把擎天宝剑跟《鬼手三十三》每日供奉着。鄙人断定,当年黄贼一众抢走我家宝物后迁至此地,建起这庄子。学着家父每日供奉,还在山顶偷学那绝世医术。” “第五寨主说的也有些道理,只不过这与你置榜招贤有何干系?”吴优好奇问道。 “少侠莫急,听再下言明。我了解此情之后,派出寨里五个好手前去探那黄家庄后山。” “看那黄家庄距本寨只三四十里,不曾料到,要到那后山之下,须在这十万大山绕行百里有余。家兵好生不易去了那山脚之下,才知那后山也是毒蛇万千,恶兽无数。比起那笔架山后山“花蛇谷”有过之而不及,听闻那山也有三四百丈之高,五人去探山只回来两人,还都身负重伤。” “于是第五寨主就来个置榜招贤,觅得能人异士去帮你去那黄家庄后山盗宝。”吴优补充道。 “不是盗,是取。那双宝本就是我第五家的东西。”第五琼文忙辩解道。 “是取,取,取。晚辈言语不周还请寨主见谅。”吴优也忙附和。只因他看见那第五兰又瞪着他。 “鄙人想到,我第五寨明着斗不过那黄家父子,暗里我先取回宝物,日后再寻机为胞弟和小公子报仇。” “第五寨主可接一步说话?”吴优起身向第五琼文问道。 “少侠有何请教请到后堂说话。” 到了后堂吴优直接问道:“第五寨主置榜招贤,大张旗鼓,不怕那黄家庄知晓?” “吴少侠可记得那榜文?榜文之上我只写到取榜赠金,守寨一年再增金。怎会写那取宝之事。” “黄家庄定已知我寨置榜招贤之事。黄家父子顶多怀疑在下招贤是为了防他黄家庄来剿灭我第五寨。”第五琼文自信满满说道。 “寨主果然深思熟虑,晚辈如果没猜错,你为了防那堂外十几人和晚辈,也留下后手了吧?” “擎天跟那医书都是世间至宝,人人都想得之,你就不怕那一干人取得宝物之后反水。”吴优冷冷问到。 第五琼文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心想到:“这吴优确实厉害小小年纪怎有如此心智。” “哈,哈,哈。吴少侠果然机智过人。我见吴少侠是翩翩君子也就直言了。堂外之人多是这世间贪财小人,如那马九龄一般,都毫无信义可言。” “在下确也留了后手,鄙人虽说跟家父学艺不精,但配上几方草药还算可以,取宝当日鄙人当先给堂外之人下那几方草药。若有人反水,没有鄙人解药,必让他出不了这十万大山。”第五琼文冷冷道。 吴优心里冷笑道:“这一干人就算不反水,估计你也会让他们出不了这大巴山。” “第五寨主不惧怕那马九龄给黄家庄通风报信。” “那马九龄和其堂弟暂时还在第五寨养伤,等他取宝回来,再让二人离开也不迟。”第五琼文淡淡答道。 “第五寨主就不担心晚辈给那一干人和黄家庄放出风声吗?” “鄙人这些年也阅人无数。适才少侠听闻在下说起往事,看少侠嫉恶如仇,热血沸腾。便知少侠也是重情重义,顾全大局之人,想必少侠定不会卖了在下。”第五琼文言辞表表,诚恳万分。 突然,第五琼文“扑通”跪在吴优面前道:“吴少侠你乃少年英雄,又怀侠义心肠,还请吴少侠助我取回那双宝,以告慰韩将军和家父在天之灵。” 吴优心想:“这第五寨主竟搬出韩爷爷和第五礼来将我。脸皮实实的厚。” 吴优忙扶第五琼文到:“寨主快快请起,晚辈实不敢当。” “少侠如不助我,在下便长跪不起。” “韩世忠将军和令尊都是晚辈万分敬佩之人。晚辈定助你取回宝物,来告慰两位先辈英灵。”说着吴优扶起第五琼文。 怕众人起疑,没过许久两人便回到大厅。 吴优坐下心想:“这第五寨主确是那奸滑狠毒之人。虽说是为达成其父第五礼遗愿,却也有些不择手段。我先助他取宝,而后再见机行事。” “诸位久等了,适才在下请吴少侠一起取宝,吴少侠已答应助在下一臂之力。到时还请吴少侠和诸位精诚协作,帮在下取回宝物,在下定重重谢过各位。”第五琼文怕吴优反悔。就当着众人说此一番。 “第五寨主,明日晚辈想先去那黄家庄会会庄上之人。宝要取,但我那白鹤一箭之仇也必要报。” “这……鄙人担心黄家庄使诈,伤了吴少侠。”第五琼文支吾道。 “第五寨主请心。晚辈自有分寸,我明日去去就回。绝不耽误这取宝之事。”吴优看出第五琼文心思,便给他吃上定心之丸。 “吴少侠执意前往,在下就不在阻拦。明日在下选几个寨中好手,陪少侠一同前往。一来,给少侠引路。二来,倘若动其拳脚也可助少侠挡上一挡。”第五琼文说道。 吴优心里知道。这第五琼文是怕他有所变故,让几个家兵看着自己,而以防万万一。 “这样甚好,晚辈多谢寨主美意。”吴优坦然施礼说道。 这日。吃过晌午后第五寨七八个家兵便引着吴优来到了黄家庄正门口。 吴优看这黄家庄正门和第五寨寨门十分相像,也是在一处险要之处出搭建。想要寻个捷径进庄也是万万不行。 距庄门三十丈开外就被几个庄丁档拦挡下来。 “你们第五寨好不害臊,上回来滋事被我家少庄主箭下留情。今日还敢前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为首庄丁喝道。似乎认得这第五寨家兵。 “好大的口气。你们这黄家庄又不是那阎罗殿,我等为何不敢来。”吴优抱着双臂与胸前淡淡说道。 “听闻你们黄家庄庄里之人都善射,尤其是那两位庄主更是了的。在下今日前来领教。几位小哥还请通报。”吴优接着说道。 庄丁一看来者不善,有人便忙回庄禀报。 不一会。只见一位青衣少年背着一张寒铁大弓,领着一帮庄丁奔寨门而来。 吴优一看。只见此少年个头年纪和自己相仿,身形健硕。面色白里泛红,浓眉大眼,也是一位少有俊男。 “这第五老儿,不知羞耻。三番五次来我庄滋事。那日我手下留情,本要灭你第五寨,被家父拦挡。今日你一干人前来送死,就休怪小爷我大开杀戒。”青衣少年对着吴优众人大喝道。 吴优心想:“听着口气,这少年定是那少庄主黄子瑜。” “好大口气。我来领教你如何大开杀戒。”突然。从吴优身后闪出一瘦弱家兵朝着青衣少年袭去。 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周围一干众人也分分散开。 吴优细看了看这家兵身形与面孔,想着适才言语声音。发现此人是第五兰乔装。吴优顿时也替她捏吧冷汗。 只见二人赤手战了二十多回合,不分上下。第五兰招招紧逼,青衣少年也从容化解。 突然间。只见第五兰从腰间取下那虬龙鞭,朝着青衣少年舞去。那少年被这一鞭惊的躲闪之时差点倒地。 少年左右躲闪。第五兰步步紧逼。鞭到之处风声呼呼,周围卷起飞沙走石。吴优暗暗佩服这第五兰的内力和鞭法,此时心里也踏实许多。 青衣少年这时也从背上取下寒铁大弓招架。只见那寒铁弓在少年手中舞的像一柄大刀,弓到之处嗡嗡作响,周围一干人被吓得心惊胆战,都不由后退几步。 两人又战三五十合。只见第五兰身形慢慢缓了下来,体力渐渐不支,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再看那青衣少年,铁弓越舞越快,招招向着第五兰要害袭去。 突然。第五兰向身后闪开几步,从身上摸出几根银针,径直朝少年面部打去。 这少年见三道银光朝着自己袭来,就地跃起,使出几个筋斗在半空翻转后落在地上,从容躲掉银针。只见那银针不偏不倚,打到门前一根旗杆之上。 吴优看着那三银针足足插进旗杆内有一寸之余。心里惊叹第五兰内力深厚。 青衣少年见第五兰使出银针偷袭。恼羞成怒。如雷电般从背后取出三支箭矢,同时挂在铁弓上,腾空而起拉出满弓射向第五兰。 吴优一看不妙。使出云舞也跃地而起,抽出玉笛朝着来箭拨去。第五兰此刻也翻身躲闪。 两只箭矢被吴优用玉笛敲中,应声落地。吴优手臂顿时微微发麻。吴优心里大惊道:“好深的内力。” 只见另一支箭矢射中第五兰头顶发髻。顷刻间第五兰墨发散下,垂披在肩上,女儿之身也顿时显了出来。 好险。若不是第五兰躲闪的快,必被射中脑门毙命。吴优心里叫到。 青衣少年眼见和自己交手之人竟是一位美貌女子,又见那两支箭矢被人用玉笛从容拨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缓过神大喊道:“你们第五寨没有男儿吗?竟让一女子前来挑衅黄家庄,是在辱没我黄家吗?” 吴优上前施礼问道:“这位可是黄家庄少庄主黄子瑜。”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黄子瑜,你又是第五寨什么人?今日也前来送死吗?”黄子瑜盯着吴优怒道。 “在下吴优,并非是第五寨之人,只是第五寨寨主朋友。今日在下来你黄家庄是为了讨些说法,身后这几人只是替在下引路之人,并非在下同伙。”吴优道。 “你要讨何说法?” “你可知你黄家庄何人在前几日射伤过我那白鹤?”吴优问道。 黄子瑜想了片刻道:“你的白鹤?只闻天上神仙能驾鹤,而那也只是传说。这世间哪有养鹤之人。小爷前几日射过两只白鹤。那白鹤还算机敏,小爷射出两箭,被一只躲过,另一只被射中后也飞走了。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又凭什么说那白鹤是你所有?” “长空,驭风你们可认得此人。”吴优朝着空中喊道。 只听见空中两声怒鸣。两只白鹤盘旋在众人头顶。黄子瑜,第五兰还有这一干人都是一惊。惊着世间却有驱鹤之人,且就在眼前。 “那白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伤它。”吴优怒问道。 “那日小爷心情不好,你这两只白鹤在我头顶鸣叫,叫的小爷好生心烦。小爷我也不多想,就射上两箭。谁实话能躲过小爷“穿云十八决”的这世间还真少有。” 黄子瑜毫不示弱说道。他看着吴优身旁这女子语气到有些放低,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 “哈哈,好大口气!冤有头,债有主。小爷我今日到要领教领教小庄主的“穿云十八决”,来替驭风报那一箭之仇。” “姓吴的,小爷看你刚才到有些本事。你若要前来送命,小爷今日就成全你。” 两人言语间已摆开架势,双目相对,杀气顿时四起。 “且慢”只见庄内匆匆迎出一人喊道。 只见此人和那第五琼文年纪相仿。身材魁梧,也着一身青衣,留着长须,面色威严。黄子瑜和庄丁也都闻声露出敬畏之色。 “少侠有礼,在下黄家庄庄主黄念祖。适才少侠与小儿所说之事在下也听闻一二,只怪在下管教不严。那日在下骂了小儿几句,这逆子便一气之下无意伤了少侠神鹤,还请少侠包涵,在下愿做些补偿,来弥补犬子所犯之错。” 吴优听这来人说了此番后心想:“这黄庄主倒是位讲理之人,颇有长者之风,并不像那打家劫舍的歹人。” “爹爹,第五寨三番五次前来挑衅。我庄一再忍让,今日他们又以伤鹤之由,前来滋事。爹爹为何还要忍让。爹爹退后,孩儿今日要大开杀戒,来泄一泄这些年受的鸟气。” “闭口。逆子还不快退下。”黄念祖呵斥黄子瑜道。 黄子瑜见家父怒骂,便不敢做声。退到其父身后。 “听黄庄主所言,这小庄主也是无心射伤晚辈那白鹤。幸得我恩师救治,这白鹤倒也无大碍。在家便不再追究,也无须黄家庄弥补。” “只是今日少庄主差点伤了我边上这位朋友,又口说自己“穿云十八决”世间少有人能躲过。在下不才,想领教一二。” 吴优看着黄子瑜刚才放出那惊天三箭后便生了好奇之心,对这“穿云十八决”颇有兴趣。就说出此番话。 “犬子那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少侠还请网开一面。”黄念祖忙道。 “黄庄主,晚辈绝无挑衅之意。只是想与少庄主切戳一番,还往庄主成全。” “切戳就切磋。爹爹若再退让,让外人以为我黄家庄都是鼠辈。”黄子瑜有些安奈不住,又闪出来喊道。 “少侠。这刀剑无眼,若是这比试伤了其中哪人都不好” “前辈放心,我愿签下这生死状。公子若伤我,我定无怨无悔,日后也不会给黄家庄带来一点麻烦。在下也会手下留情,不伤公子半分毫发。”吴优淡淡说道。 “好大口气,谁要你手下留情。你是在羞辱我吗?若是你败给小爷,你当如何?”黄子瑜气急暴跳吼道。 吴优想了片刻答道:“我若败给少庄主,任凭少庄主发落,绝不反悔。” “在下若是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敢问少庄主那又如何?” “你若胜我,我黄子瑜愿一生奉你为主,甘做随从,听你差遣。” “好!说话算话。”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位少年英雄就这样定下誓约。 言语间二人又摆开架势。 “且慢!少侠执意与犬子比试,在下也不阻拦。只是今日不行。请少侠三日后再来黄家庄,也请第五寨主一起做个见证。”黄念祖上前说道。 吴优心想:“这黄念祖定是怕我输了不认账,才让第五琼文前来做个见证,也就答应他便是。” “好。三日后午时晚辈再来拜庄。黄庄主,后会有期。” 吴优施完礼,带着第五兰一干人等离开庄家庄,直奔第五寨。 第七章 吴优夜探黄家庄。 第五琼文早早命人摆上酒席。吴优一干人回到第五寨,便被第五琼文招呼到酒席之上。第五兰换了行头也跟着入席坐下。 第五琼文举起手中酒杯起身对着吴优说道:“适才听家兵讲,今日多亏吴少侠出手相救,才使小女保全了性命。在下感激万分,我第五家定会铭记少侠大恩大德。” “兰儿,还不赶紧跟为父一起敬吴少侠一杯。”第五琼文转身对着第五兰说道。 “谁稀罕让这白面鬼救,他不出手女儿也一样能应付。”第五兰低声说道。 “混账,还敢顶嘴。不知死活的丫头。今日之事也好。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你今后还敢逞能。”第五琼文斥道。 “第五寨主莫要生气。令爱的虬龙鞭和那银针使的也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若不是女儿身,那黄子瑜根本不是第五小姐对手。”吴优举起酒杯起身忙化解。 “令爱也曾出手帮过晚辈,今日之事也算还第五小姐这人情。晚辈还是在先敬第五寨主和第五小姐吧。”吴优说完喝完杯中酒。 第五兰突然起身,话也不说扭头便跑出客厅。第五琼文喊也不住,眼看着第五兰后背直摇头。 吴优缓过神过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刚才言语是有些不妥。自己是洒脱了,倒是让着第五兰没了面子。 第五琼文坐下问道:“吴少侠,听闻你与那黄子瑜相约三日之后比试,你可有把握赢他?不知少侠打算何时助我取宝?” 吴优心想:“这第五琼文心眼确实不少。他定是怕我输给那黄子瑜,耽误帮他取宝之事。” “这黄子瑜的确是难得的对手。他的箭法和那化弓为刀的功夫都使得出神入化。晚辈心里十分佩服,不管结果如何晚辈还是想与他切戳一番。” “说到取宝之事,晚辈想今晚就去那黄家庄后山帮第五寨主取回宝物。第五寨主也就不必担心三日之后的比试晚辈败给那黄子瑜。”吴优淡淡说道。 “这,这,这。吴少侠这说的是哪里话?吴少侠身怀绝技,怎会败给那黄家小儿?”第五琼文面色尴尬,吞吞吐吐说道。 “吴少侠说今晚就去,可是真话?” “真话,就是今晚” “甚好,甚好。我这就只会那十几个能人异士,收拾收拾,今晚跟少侠一起取宝。”第五琼文欣喜说道。 “不必了。第五寨主你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打算独闯这黄家庄后山。取得宝物后,定完璧归赵。若有私心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吴优信誓旦旦说道。 “在下怎会不信少侠品德?在下是怕取宝之时节外生枝,少侠身旁没个帮手。” “人多反而节外生枝,请第五寨主放心。只须在这寨里等我取宝归来。” 第五琼文犹豫片刻说道:“既然少侠执意独自前往,在下便不在阻拦。我这就吩咐上次探山家兵过来,今夜给少侠引路。” “第五庄主。这也不必了,绕道后山百于里,夜间山路难行。等到了后山估计也都晨时了。晚辈就从这正门进庄。” 第五琼文听完大惊失色道:“少侠万万不可。这黄家庄庄内情况我等一无所知,况且那庄内还有一众庄丁把守,再加上又有那黄家父子,若出现枝节吴少侠空难脱身啊。” “第五寨主多虑了。如出现枝节,在夜色里,凭我这轻身术定能保全自己。” 子时。吴优穿上第五琼文给他准备的夜行衣。悄悄摸出第五寨,直奔黄家庄。 白天吴优趁第五兰与黄子瑜纠缠时细细看了看四周。黄家庄正门两侧地势险要,平常人就算借着绳索跟云梯也休想能攀爬上去。好的是这些地势上边有些山石跟草木。 借着月夜,吴优使出云舞在山石跟草木上轻点着。半刻时间便窜到一处高地。站在此处,黄家庄尽收眼底。 只见脚下庄内各个角落都有庄丁三三两两打着打灯笼,手持戒刀四处巡视。连成片的房舍里几处烛光依稀可见。 吴优又细细观察周围地势。发现这块地势好似一个人怀里端着一个簸箕一般。 原来这黄家庄处在一个凹谷之内。正北方是第五琼文说的后山,型似人身。东西两侧都是绵绵不绝的群山,型似双臂。这山势也都异常陡峭。正南方便是黄家庄正门。黄家庄地势最低,但宽敞平坦,便如同簸箕一般。 吴优沿着群峰,继续向后山窜去。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这后山山顶。 吴优借着月色在这山顶转了许久,发现山顶没有行人踏过的迹象,更不曾有洞穴通往第五琼文说的密道。 吴优找一块大石坐下,准备休息片刻便折回。 忽然,隐隐觉得一阵阵凉风从他双脚边往大石下边窜去。 吴优玩下腰仔细看看。原来这大石之下有一个暗洞,凉风都往暗洞里面窜去。 吴优再看这大石,发现这大石足有七八百斤重。他使出浑身内力,搬开大石。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出现在吴优面前。 吴优点着火折子,洞口的风把火光吹的不停跳动。靠着微弱火光吴优慢慢向着洞里摸去。 洞口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人进入。里边四处都是羁绊。吴优仔细看看原来都是些钟乳石。他明白了,这是一个天然溶洞洞口。听师傅说过,在这十万大巴米仓山间四处都有莫名溶洞。云顶观的伏羲洞便也是一处。 吴优顺着洞口一直摸下去,渐渐洞内开始变宽,攀爬起来也容易许多。 约莫又爬行近半个时辰,吴优眼前突然一亮。只见眼前有亮光闪动,他赶忙熄灭火折子,附下身子向那亮光之处细细探听。 许久,见没有任何动静。吴优便朝着火光摸去。片刻便到了这亮光之处。 好家伙,此处突然地势平坦,足有数十丈宽,四周点着长明油灯。火光把这洞内映的四处生辉。平地另一侧又是那洞内道路,两侧也都亮着油灯,朝着下方蜿蜒而去。 吴优四下看看,发现靠洞壁边缘高处分别置有三张案台。每个案台上都有香炉和燃烧殆尽的香烛。 吴优走进案台细细看到。只见第一个案台上立着一个排位。上边写着:岳父吴挺排位,阳上子系奉立。 吴优心里一惊。这吴挺怎和我那堂伯父同名?不会是同一人吧? 他又想:世间同名之人到处都有。当年上山之前听父亲常常讲到这位堂伯父,也是朝廷栋梁,官拜定江节度使。一直在汉中一带领军抵抗金兵,估计现在也刚过六十多岁,怎么可能陨天?。吴优便不再多想。 吴优来到第二张案台。这案台上也供着一个排位。上边写着:爱妻吴氏雅妹牌位,阳上夫子奉立。吴优心想这定是吴挺之女,黄念祖亡妻,黄子瑜母亲的灵位。 第三张案台也立着牌位。写着:黄氏列祖牌位,阳上子系奉立。除了牌位案台上还供着一张乌铁大弓。 吴优单手托起这大弓一试,好家伙。足足有六七十斤之重。大弓弓身之上镶着九颗金刚宝石,映着灯光,夺目四射,弓弦材质也同一般弓弩不同,并非兽筋软线,吴优一时也是弄不明白是何物制成。摆弄了片刻,吴优就轻轻放回铁弓。 他在这四处又寻了许久,也不见有其他物件。便顺着洞内通道一直向下摸去。 通道一路向下,陡峭之处有人为琢磨出的石阶,比之前洞道行走容易许多。 大约半柱香时间吴优就感觉摸到了山底。只见山底洞口有一扇紧闭的木门。吴优走到木门前,伸出双耳向门外探听。隐隐能听到三三两两脚步之声。 吴优心想。这木门之外定是黄家庄内庄,脚步定是巡庄的庄丁。寻了许久,这溶洞里也不见擎天和那《鬼手三十三篇》,难道被黄家父子置与他处。我还是先回第五寨,之后再从长计议。 吴优攀爬出山顶洞口,又把大石原封不动盖在洞口。使出云舞,照着原路折回第五寨。 此时已到四更十分。第五琼文独自一人在客厅来回踱步。时不时朝厅外看看,内心更是焦急万分,只怕吴优节外生枝。 吴优悄悄潜回第五寨,径直朝着客厅奔去。瞬间便闪到第五琼文跟前。 第五琼文先是一惊,定过神来。看是吴优回来。赶紧关上厅门,拉着吴优到了内堂。 “吴少侠,今夜探庄可有收获?”第五琼文急忙问道。 “晚辈今夜去了黄家庄,也进了那密道之中,不曾见寨主家的双宝。” 第五琼文此时仔细端量着吴优,他确实是空手回来的。眼睛流露出怀疑之神。 吴优也看出第五琼文种种疑惑。便将所见所闻一一道给他听。 听完吴优所见。第五琼文说道:“这黄家父子奸滑,庄内定有其他藏宝之处。” 吴优说道:“第五寨主请放心,只要擎天跟《鬼手三十三篇》在那黄家庄内。晚辈一定给寨主取回。” “那眼下如何是好?”第五琼文问道。 “在下打算在第五寨休整几日。等三日之后和那黄子瑜比试完了再寻机行事。” “也只能如此了,到时还望少侠全力应付,少侠乃万金之躯万不得有何闪失。” “晚辈多谢寨主厚爱,第五寨主放心,晚辈定有分寸。” 寒暄一阵,吴优和第五琼文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午后。吴优独自这第五寨四下转转。寨中之人似乎也都认得他,都迎上去跟他打招呼。 吴优隐隐发现背后一直有人跟着他。心想:“这第五琼文真是心胸狭小之人,在他第五寨还放出眼线盯我的稍。”心中谈谈一笑,也就不以为然。 吴优来到一处僻静之所,看见偌大一个马厩。里边驯养着四五十头马匹,看上去都是从西域买来的上等马匹。 吴优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对着马厩里的骏马喃喃自语:“马儿啊,马儿。你等也真是可怜。本该驰骋在万里戈壁与那草原之上,却被关在这里不得自由。一定很思念家乡吧?我来给你等吹首曲子,来去一去相思之苦吧。” 吴优假装无视一直在草料堆后边盯着自己的那个人。从怀中取出《龙泉曲谱》,从腰间取下玉笛。打开曲谱第一篇,《拂尘清心曲》摆开架势吹起玉笛。 依着那谱子所记。照着平常吹法,不管如何用力那笛声老是走调。难道师傅赠我的曲谱有问题?吴优停下来想了想。 吴优一页页仔细翻看曲谱。发现这曲谱之中隐隐藏着修道练气的上乘心法。三篇曲谱《拂尘清心曲》,《大漠孤烟直》,《盘曲》的曲调也都是由低到高。 吴优照着曲谱中隐藏的心法,依谱再次吹响《佛尘清心曲》。顿时间笛声悠扬,坑劲有力,在山谷之中久久回荡。 忽然间,吴优看见马厩里的几十匹马匹都闻笛声纷纷倒下。急忙走上前去一看,原来这些马匹听到笛声都纷纷睡着在马厩之中。 “妙,实在是妙。原来这笛声和那心法内力融合在一起,有安神催眠之力。怪得了唤《佛尘清心曲》”吴优心中大喜道。 此时吴优发现草料堆后边之人许久不见动静。轻轻走到堆后一看,只见一人躺在草料之上。淡淡的睡在草料之上,脸上微微露出笑颜,口里轻轻喊着“娘”。此人便是第五兰。 “第五姑娘醒醒,第五姑娘醒醒。” 朦胧之中第五兰听到有人唤她名字。她不愿醒来。她又一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娘亲。她并不是第一次在梦中看见自己娘亲,但这一次娘亲慈祥的模样比之前梦中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第五兰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闷,不能呼吸。她那若似琼瑶的鼻子被人轻轻捏住。 “啪”一个耳光落在吴优脸上。 “白面鬼,你要做什么?”第五兰突然醒来,看见吴优近在咫尺,用手捏着自己玉鼻。气急之下,挥起小手,朝着吴优脸上打下。 吴优这是看着第五兰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没敢记得脸颊上的疼痛。 “我见你沉睡在这里,喊你久久不应。这便使点小伎俩把你唤醒。吴优忙解释道。 第五兰听闻火气小了许多。从草料上起身,但还是对着吴优恶狠狠地喊道:“谁知道你这白面鬼吹的什么怪异曲子,害得我不知中倒下睡着了。” 看着第五兰气急样子,瞪他的双眼中透出今分可爱,面颊发红。越发让吴优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好,好,好。都怪我。我不该在这僻静之处对着马匹吹曲,害得第五小姐听到曲声,如此狼狈,在下给第五小姐赔礼了。但不知第五小姐一直跟着在下有何事?”吴优继续逗着第五兰。 “我是要看看你在第五寨做什么坏事。才一直跟你的。白面鬼你等着,今日之事本小姐不会轻易罢了。迟早有一日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第五兰知道吴优早已发现自己,大声喊道。说完就朝着寨内跑去。 第五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还一直“扑通”“扑通”急跳。脸上也似火烤一般,火辣辣的发烫。她从来没有过如此感受。这个世上第一次有生人男子刚刚离她那么近,还用手触碰了自己鼻子。 她想折回去。和她口中“白面鬼”多待一会。哪怕跟他吵吵闹闹也行。可她想到吴优几次不给她情面,心中也就多了几分憎恨和矛盾。 第八章 吴优三斗黄子瑜。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来,吴优这三日在第五寨过得也相当自在。 每日第五琼文都陪着他和那十几位异士把酒言欢。他也抽空找僻静之处练习那《拂尘清心曲》。三日下来他已将这曲子吹的十分娴熟。 第三日午时一过。吴优便领着第五琼,第五兰,还有那十几位异士来到黄家庄。 第五兰今日也不在乔装成家兵模样。还是身穿黑衣,肩披长袍,好不飒爽。 众人来到黄家庄庄门口,看门庄丁速进去通报。不久,只见黄念祖带着黄子瑜一干人出庄迎来。 “吴少侠,来的可准时。果然言而有信,第五寨主有礼了。” “不知这十几位是哪里英雄,看衣着不像是贵寨之人。”黄念祖看着第五琼文身后一干人问道。 “黄庄主有礼了。这十几人是我前些时日请的一些江湖朋友。是来第五寨帮我化解令郎灭第五寨之祸的。”第五琼文冷冷答道。 “第五寨主严重了。犬子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童言无忌。” “我前些时日也因此事大骂过犬子。犬子也才一气之下射伤吴少侠那白鹤。”黄念祖继续说道。 此时吴优看见黄子瑜悄悄盯着第五兰打量。双颊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亲切之意。 吴优心中暗喜道,这黄子瑜定是看上第五兰这疯丫头,这两人道都是火爆脾气,说不定能对上眼。 吴优走上前说道:“黄公子,我来引见一下。这位便是三日前和你交手的女中豪杰,少女英雄,第五寨主千金,第五兰小姐。” 第五兰恶狠狠的先后瞪了吴优和黄子瑜各一眼,也不言语。 黄子瑜也像见了仇人般狠狠瞪了吴优一眼。马上又谦恭的朝着第五兰施礼说道:“第五小姐有礼了,前几日在下不知你是女儿身。险些伤了小姐,还请第五小姐多多包涵。” 黄子瑜此时的态度让黄念祖十分差异。他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第五兰。心里似乎明白许多。 “诸位今日光临本庄,本庄不胜荣幸。还请诸位到庄内叙。”黄念祖向一干人说道。 第五琼文和吴优十分诧异。心想道:“这黄家庄从来不许外人进入,今日为何会如此?莫非要使诈不成?” 吴优顿了片刻说道:“黄庄主客气了,我与令郎今日就在庄前切戳,晚辈想这不会太久,还是不必进庄了?” 吴优心想:“若进到庄内,黄家庄人使诈,自己到能轻易逃脱。只怕第五琼文跟第五干一干人会有不测。” “唉!吴少侠,黄庄主如此盛情邀请,我等怎好意思推让,这不扫了黄庄主情面吗?”第五琼文说道。 吴优想:“第五琼文定是还在想取宝之事,才想进这庄子探庄内详情。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必考虑,进去之后见机行事便是。” 于是一干众人便随着黄念祖进了黄家庄。 踏进庄子便是一个校场。足有三十丈方寸。黄念祖没邀请众人去客厅招呼,就把众人留在校场上。校场边上也早早放置些座椅茶水,黄念祖施礼请众人依次坐下。 这黄家庄果然了得,平时训练庄丁都用如此大的校场。再看这些庄丁,个个精神抖擞,行为举止威风有加,幸亏没有和他们再起争端,负责第五寨肯定会吃上大亏。第五琼文此时心中也是一颤。 “诸位,三日前吴少侠和犬子约定今日切磋。诸位既然来了,就一起个见证。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让两个年轻人如何比个高下,还不伤了对方?”黄念祖起身说道。 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纷,也拿不出个一二主意。 “在下定个规矩,诸位看行不行。犬子与吴少侠比试三场,赢得两场者最终胜出” “我黄家庄善射,吴少侠轻身术也了得。第一场犬子用一筒无头箭矢射这吴少侠,若少侠都能躲过所有箭矢,就判犬子输。反之犬子只有一箭射中吴少侠,判吴少侠输。” 吴优心想:“这黄念祖倒是光明磊落之人。比试之时,只让黄子瑜用一筒箭矢,顶多五十多支。还让箭矢去了箭头,怕是伤了我。”不由心中生了些佩服之情。 “第二场比试兵器。双方兵刃之上都涂上朱砂。谁先被朱砂点中,便判谁先输。犬子今日使用木弓当兵刃,不知吴少侠用何等兵刃?我让下人准备。”黄念祖问道。 “多谢黄庄主体恤晚辈。庄内可有竹杖一用,长短如我这玉笛一般即可。”吴优答道。 他心里再次深深敬佩这黄念祖。他让黄子瑜把铁弓换成了木弓,还是怕伤了自己。他又看了看黄子瑜,原来今日也换上白色长衣,是为了比试之时被朱砂点中能看的清楚。 吴优心中叹到:“这对父子可都是真君子啊!” “第三场比试内力。比试不需双方交手,双方先后使用内力展示给诸位英雄好汉,再由诸位判定输赢。”黄念祖继续说道。 吴优心想:“这黄庄主也太实在了。这一干人几乎都是第五寨的人,比试结束判定时,要是都向我说话,黄子瑜岂不吃亏。看来我得好生应付,不能胜之不武。 黄念祖讲完比试规矩后,第五琼文跟着一干人也找不出任何不妥,便都应声附和。 吴优和黄子瑜面对面站在校场之上,两人之间有二十于丈距离。吴优背后便是黄家庄庄门。 “第一场比试开始。”一个庄丁敲响一挂罄喊道。 只见黄子瑜在校场另一侧,时而跃起,时而跪地,时而翻滚。那箭矢犹如万道闪电,在半空疾驰。霎时间,“嗖嗖”之声在吴优耳边四起。 吴优心里大惊:“这定是黄子瑜口中说的:“穿云十八决,果然了不得。” 吴优不敢大意。运足内力,使出云舞。也是上下跳动,来回翻滚,如同鬼影般左右避闪。 场上一众人片刻间就被黄子瑜神射技艺和吴优的轻身术所折服。看的他们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顷刻,黄子瑜射出四十多支箭,都被吴优四下躲过。箭矢均都射到庄门之上,吴优回头看看,箭矢都插入木门一寸有余。心想:“这还了得,如若是有头之箭,定能射穿那木门,我且不能大意。” 第五兰见此,也深深的为吴优捏了一把冷汗。 吴优眼看黄子瑜从后背箭筒取出最后一直箭矢,心想:就这一支箭了,看你黄子瑜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只见黄子瑜从地上跃起数丈高。搭上箭矢拉出满弓,那箭矢直奔吴优飞去。 吴优看着箭矢朝着自己射来。心里突然一惊:“不好,明明是一支箭矢,怎么飞出十几支。” 慌忙之中四处翻滚躲闪。最终躲过这一波箭矢,稳稳的站在地上。那黄子瑜箭筒没有箭矢,也站在那里淡淡看着吴优。 忽然吴优腰间的麒麟玉佩掉落在地上。他忙捡起细细一看,原来刚才有一支箭矢射到他玉佩吊带上。整齐地射断了吊带,这才落到地上。 “吴优把玉佩放进怀里,走到众人面前道:黄庄主,诸位前辈。少庄主神射,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晚辈自愧不如,这一局晚辈认输。” “吴少侠自谦了。你刚才使的那轻身术也是世间少有,在下也是自愧不如。适才犬子侥幸胜了少侠半招,定是少侠没有用出全力应付。”黄念祖谦恭的说道。 黄子瑜此时看了看第五兰。发现第五兰眼睛一直盯着吴优,心里莫名冒出一种酸楚之意。 “晚辈多谢黄庄主赞誉,晚辈输得心服口服,请黄庄主也不必再自谦。” “吴少侠,小小年纪,胸怀如此坦荡。在下实在佩服。好吧,这第一局那就判犬子赢。诸位可有异议?” 第五琼文虽不情愿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看到吴优自甘认输,也就跟着大家随声附和。 “晚辈请教少庄主,适才我见你射出最后一支箭,怎突然变成十几支。”吴优对着黄子瑜施礼问道。 “那是我黄家家传箭法穿云十八决中最后一决,“幻字决”。射向你的也就一支箭矢,你所见的其他箭矢都是幻觉。黄子瑜淡淡的说道。 黄念祖看着黄子瑜有些冷淡,忙解释道:“少侠有所不知。我家传这穿云十八决。因有十八招箭决而得名。这十八决有“风”“雷”“日”“月”“星”“电”“云”“水”“火”“幻”等。” “犬子刚才已经在少侠面前使完了这十八招箭决,唯有最后一招“幻字决“才侥幸胜出。” “果真是神技。晚辈今日能见识到这世间绝学真是三生有幸啊!”吴优再次叹道。 庄丁取来木弓换下黄子瑜铁弓,也给吴优取来一根竹杖。两件临时兵刃上也都提前涂上了朱砂。 片刻。第二局比试的罄声敲响。 顷刻间。两个少年在校场中间缠斗在起来。 黄子瑜舞着手中木弓,和前几日与第五兰较量使出的招数相同。或劈,或砍,或刺,或档……。把木弓使的如大刀一般,丝毫找不出破绽。 吴优也不怠慢,挥着竹杖左右招架。 两人在校场上斗得是难分难解,足足过了有一炷香时辰,任然不分高下。看的众人都心弦紧绷,惊叹不已。 又一番招架之后,吴优突然觉得手中竹杖被木弓震裂。心想这竹杖确实不如木弓坚硬,再如此格挡下去,我不输给黄子瑜,却要输给这竹杖。 瞬间,吴优变了招数,使出了《伏羲剑法》。 这伏羲剑法是洞泉真人自创,是根据阴阳八卦演化而来,共有六十四路剑招。剑峰所指,剑气逼人。剑路所走,变化莫测,神出鬼没。师傅也只将这剑法传给韩啸,刘庭羽,和吴优三人。 霎时间。校场之上飞尘滚滚,竹杖之声,呼呼不绝。一干众人的衣衫和四周旌旗也被竹杖带起的剑气卷的四起。 再看那吴优,如同有分身之术,化了若干身影,在那黄子瑜四周上下闪跳。 黄子瑜此时也使出全力应付,挥舞着木弓上下格挡。但众人看得出,他已慢慢露出不少破绽。 只一会,吴优向后闪出两三丈,便停了下来。黄子瑜此时也不再出手。 黄子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袍,肩头,胸口,两肋,小腹等处都是朱砂印记,足足有十几处之多。 之后,他抬起头眼睛看着吴优,充满佩服之情。 黄念祖和众人一干也都看的明白。 “第二局,吴少侠胜出。”黄念祖喊 道。 “吴少侠,果然英雄少年,人中龙凤。刚才使出的剑法,真是神鬼莫测,世间罕见。” “黄庄主谬赞了,少庄主那化弓为刀的绝技,使的出神入化,也是盖世无双。晚辈想定是那木弓体轻,少庄主使的不顺手,不然晚辈绝胜不了少庄主。” “那是当然,我知你强与我。但若用那我铁弓和你比试,谅你也不会这么快胜我。”黄子瑜说道。 “瑜儿,输就是输。好男儿要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不要给自己找诸多理由。” “爹爹,孩儿明白。这一局孩儿甘心认输。” 听完父子间对话,吴优对这一对父子又生了许多好感。 “黄庄主,少庄主本来使的是刀法。为何要用这大弓代之?”吴优问道。 “少侠眼明,犬子使的确实是刀法。” “那为何不用刀,用弓?弓哪有刀使的顺手。”吴优追问。 “我黄家先祖早些年已弃刀为弓了,也定下规矩,让黄家后人不得使用刀刃。” “这可是稀奇事,黄庄主可否道一道这其中缘由。”吴优好奇追问。 黄念祖,捋一捋胡须慢慢说道:“少侠有所不知,我本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黄汉升黄忠之后。先祖黄忠本来就使得是铁胎弓和大刀。”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吴优也是心中叹到:“原来这父子是名将之后啊!怪不得有如此气魄。当年黄忠箭法无双,天下皆知,那刀法更能和关二爷一较高下。” “我祖黄汉升在闲暇之于自创了一套箭决和一套刀法。箭决就是适才说的穿云十八决,这刀法一共三十六路。唤名《汉升三十六路刀法》,吴少侠刚才跟犬子比试之时也已领教了。” “这刀法本是大刀刀法,使的大刀都需百斤之重,刀法刚猛,变化莫测。刀刀杀机逼人,杀气沉重,刀锋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对手都是身首异处,不得全尸。 先祖汉升爷晚安就把刀法化到铁弓之中,原因有二。其一,少些杀气,世间便少些冤魂。其二,两件兵刃变成一件,这样也便于夹带。” “原来如此,汉升将军不仅有忠君爱国之心,更怀侠骨仁心之义。是晚辈等学习的楷模。少庄主适才说的有理,若他使上大刀,晚辈万万不是他对手。”吴优说道。 “吴少侠也不必自谦,即使使刀,你那剑法确也胜我黄家《汉升三十六路刀法》。况且我黄家子嗣也不敢忘了先祖遗命,再使上那刀刃。”黄念祖坦然说道。 第五琼文此时心想:“什么名将之后,你们做这些打家劫舍,鸡鸣狗盗龌蹉之事,就不怕辱没先祖名声吗?” 黄念祖说完那翻话后,第三场比试也拉开架势。 两人通过捻秋得了结果,黄子瑜先上场展示内力。 黄子瑜先走上校场。四个庄丁抬着一口大缸放在他面前,缸里盛满清水。 众人心里满是疑惑,不知他要做什么。 黄子瑜缓缓运着内力,双手慢慢抬起,似乎在向水缸之中注入真气。 突然,他双掌向头顶挥起,两注水柱也跟着手掌从缸里窜出。 除了黄念祖和第五家父女,其他众人都被此举惊的从座上起身叫好。 吴优心里也是一惊:“妙,能把这无形之水玩弄与股掌之中,内力确实不一般。” 黄子瑜继续舞动双掌,两注水柱就像两条虬龙一般,跟着他双掌飞舞,丝毫没往地上掉上半滴。 黄子瑜突然双掌一收,水柱从半空中窜回缸内。只听“哗”的一声,那缸瞬间被那水柱击的四裂开来。 “好内力!厉害!”吴优顿时大喊道。 众人也都跟着吴优拍手称奇。 黄子瑜向一众施完一礼,便淡淡退到校场边上轻轻坐下。似乎要等着吴优上场。 吴优坦然都到校场中间。向一干人也施完一礼说道:“少庄主内力惊人,在下实在佩服。在下这几日刚学得一首新曲,其中有些细节在下还有些不明,还请诸位前辈跟黄公子指点一二。” 第五兰这时脸颊忽然泛红,她似乎已经知道吴优要做些什么。 这一干人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吴优会弄出什么花样。 片刻,吴优抽出玉笛,吹响了《佛尘清心曲》。顿时黄家庄校场四周笛声飞扬,响彻整个山谷。 除了第五琼文,一干人都感觉到吴优在笛声中隐隐注入了内力。大家都慢慢运气排斥。第五兰是第二次听此曲,也暗暗运气抗之。 众人听着听着,不觉间都不再运气。似乎更享受这美妙笛声,眼皮也都缓缓拉了下来。庄内的庄丁也都慢慢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吴优见众人都被笛声催眠,便迅速离开校场,去庄内房舍寻找第五家双宝。 约半盏茶功夫,吴优空手回到校场,看到众人依然沉睡。便走到挂罄跟前,拿起木锤敲响挂罄。 “铛,铛,铛”众人被三下罄声震醒。 “我怎么睡着了?” “我也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 一时间,众人疑惑之余又对这吹笛少年充满惊讶之情。 第九章 吴优收子瑜,揭秘黄家庄。 “好怪异笛声,好深厚的内力。若吴少侠是那歹人,我黄家庄所有人今日都将性命不保。”黄念祖说道。 “瑜儿,你觉得这一局你和吴少侠谁输谁赢?”黄念祖向黄子瑜问道。 “如父亲所言,这吴少侠能让众人都片刻催眠,而没伤害黄家庄任何人一分一毫,孩儿自愧不如。这一局孩儿也认输。”黄子瑜诚恳答道。 “此局你既然也已认输,那吴少侠三局两胜,便是最终是赢了你。你与吴少侠之前的誓约你便要履行。”黄念祖义正言辞地向儿子说道。 吴优跟第五琼文一时间被黄念祖说的一番话震惊。这黄念祖光明磊落,敢于担当,雷厉风行。真不像是响马歹人之辈。 黄子瑜走到吴优面前。忽然他单腿着地,向吴优行起大礼,低着头对吴优说道:“吴少侠本领高超,我黄子瑜技不如你,我愿履行之前赌约。从今往后便追随吴少侠左右,给吴少侠牵马坠凳,一生为仆,绝不反悔。” “少庄主快快请起。你我之前誓约,我本来就当是儿戏,少庄主又何必当真。”吴优赶紧上前要扶起黄子瑜。 “吴少侠,我黄家人言而必行。尤其是黄家男儿,必须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不然死后将以何面目面对先祖。”黄念祖说道。 “黄前辈,少庄主,前几日在下真是说了几句戏言。在下真的只想和少庄主切戳一番,还请你父子不必太认真。”吴优继续推辞。 “瑜儿,吴少侠不愿收你为仆,你当该如何。” “孩儿当自废武功和内力,来履行之前誓约。” 言语间黄子瑜便运足内力,似要废了自己。 “少庄主且慢。黄庄主,晚辈依你便是。你快快让少庄主住手。”吴优忙拉着黄子瑜喊道。 黄念祖见吴优答应让黄子瑜履行之前誓约,便让黄子瑜停下手来。 吴优继续说道:“我答应让少庄主履行誓约,但在下也有两件事需要少庄主答应便好。” “我已是你仆人,吴少侠尽管吩咐,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黄子瑜绝不推辞。” “这第一件事,你我不要主仆相称。今后你不要叫我吴少侠,我两年纪看着相仿,也就不管长幼,今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唤你子瑜。” “万万不行,哪有仆人叫主人大哥这一说?不叫少侠也可我看就叫公子吧?”黄念祖在一旁说道。 吴优知道拗不过黄家父子,便说道:“那也行吧,今后随你如何唤我,我叫你子瑜便是。” “这第二件事,让子瑜终生为仆,在下万万也不会答应。三年,只三年。三年之后子瑜跟我便解了这主仆身份。倘若你父子答应在下此事,在下边便让子瑜履行之前誓约,若不答应在下也随着子瑜自废武功和内力。” “吴少侠宅心仁厚,总替他人着想。看来瑜儿这赌约输的也是因祸得福,从今往后也是跟对人了,我父子答应便是。在下替瑜儿谢过吴少侠。黄念祖说道。 “子瑜快快请起。”此时吴优才扶起地上子瑜。两人双目相视,彼此都露出相惜的笑容 “黄庄主,晚辈还有一事想要向你打听,还请黄庄主如实告之。”吴优对着黄念祖说道。 “吴少侠既是我儿主人,你便是我黄家庄自家人。少侠要打听何事?若在下知道细节,绝不隐瞒少侠。” “二十多年前,黄庄主可曾去过长安城?”吴优直接问道。第五琼文这时也紧张起来。 “二十年前在下也是居无定所,一直在汉中府和巴蜀一带奔走。从来没有往北翻过秦岭,更没去过长安府。”黄念祖言词凿凿答道。 “二十多年前,黄家庄庄上可有人去过长安城?” “黄家庄除了我跟管家,还有几个老家仆年纪较大。二十多年也都一直跟我,都不曾离开过我。其他人都是和瑜儿年纪相仿的少年男女,许多人二十年前也都是孩童,或者还都没有出生。” “除了你们黄家庄的人,这世上还有人用你们黄家青铜白羽箭吗?”吴优继续问道。 此时黄念祖微微一怔,不在言语。似乎有难言之隐。吴优跟第五琼文也看的明白。 “爹爹,吴公子问的会不会是叔父。”这时黄子瑜开口说话了。 “子瑜,你还有一个叔父吗?他人不在庄上吗?”吴优迫切追问道。 “是的,我还有一个叔父,他不在庄上。我也不曾见过。之前我听父亲讲起过。”子瑜答道。 “黄庄主,你可知令弟现在身在何处?”吴优又向黄念祖问道。 “在下也不知道我那兄弟现今身在何处,我也有二十年多没有见过他。不知吴少侠打听这些所谓何事?”黄念祖一脸无奈的说道。 第五家父女和一干人这时也听的一头雾水。第五琼文心想:“难道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掳走小公子和家中宝物的还另有他人,是这黄念祖兄弟。” “黄庄主,你莫要隐瞒。快快告诉我你那兄弟身在何处?我第五家与他有血海深仇,我第五琼文誓要找到他。”第五琼文突然跳起来大喊到。 黄家父子跟一干庄丁被第五琼文这一喊,也是不知所谓,一脸茫然。 “在下真的不知道我那兄弟现今身在何处,在下也想找到我那胞弟。不知第五寨主和我兄弟之间有何误会?非要寻到他不可。”黄念祖诚恳说道。 吴优跟第五琼文看的出,这黄念祖没有说谎话,他的确不知道他兄弟下落。 吴优就把第五家如何被抢劫,如何从长安府迁徙到cd府,如何又搬到第五寨,如何置榜招贤……一一讲给黄家父子,但他夜探黄家庄的事却只字不提。 听完之后黄家父子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年第五家故意挑衅黄家庄是另有原因。 此时已到晌午。 黄念祖起身说道:“诸位,我已令下人备好酒菜。犬子今日喜得良主,第五寨主和吴少侠也问起往事,在下便会一一道来,现在请诸位一起到客厅一坐,容我再慢慢说来。” 众人随着黄家父子到了黄家庄客厅纷纷坐下。边吃着酒菜,边听黄念祖讲起往事。 “我们黄家从家祖汉升爷嫡传到我跟胞弟这一代已是第十九代。这一代只传了我跟胞弟两人。我叫黄念祖,胞弟唤作黄念宗,我长胞弟只一岁。” “我们嫡传这一系,世代居住在cd府。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算是大户人家。黄家人世代习武,研习兵法。我跟胞弟也不例外。” “黄家有祖训,凡事黄家子嗣,不管男女都要学“穿云十八决”跟黄家其他一些普通拳脚功夫。黄家的《汉升三十六路刀法》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 “胞弟自幼跟我感情还算深厚,只因他性格心胸狭小。对自己不能学习黄家刀法,一直对我有嫉妒之心。但是胞弟的穿云十八式使的也是炉火纯青。” “我二人成人之后,便双双入伍参军。凭着一身本事,加之作战勇猛,很快便得到信王吴璘之子,四川安抚使吴挺赏识。我官拜右路军副先锋,胞弟也官至粮草督军。我二人一直随着吴大人驻军在汉中府,征战在我大宋西北诸地。” 吴优此时想起:“黄念祖真跟我那堂伯父吴挺是旧相识?他那密道里供的难道真是伯父牌位?他为何称岳父?难道伯父真的陨天了?且先听他道来” 黄念祖继续说道:“吴挺大人对我兄弟二人也是十分器重,百般爱护。久而久之我兄弟二人也成了吴家的座上宾。” “吴大人有一女,唤名吴雅。吴府都叫她小名“雅妹”。当年也刚刚成年,长得亭亭玉立,一表人才。是那汉中府少有的美人。” “这吴雅也是密道里所供之人,堂伯父之女啊,按辈分我该叫堂姐。”吴优心中诧异十分。 “我兄弟二人经常出入吴府。久而久之,雅妹便和我二人成了知己,我三人经常一起出去游玩。对酒当歌,好不快活。不觉间,我与胞弟也都同时喜欢上了雅妹。” 黄念祖讲到这里呆板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吴优相信,这段记忆对黄念祖来说一定是人生中最美好最重要的。 “好景不长。吴挺大人长子吴曦,也就是雅妹长兄。一直想把他妹妹许配给他手下参军米修之。此人是吴曦心腹,阴险狡猾,佛面鬼胎。但颇得吴曦重用。” “吴挺大人一直也十分厌米修之,经常痛骂他。说他是奸滑之徒,将来必要害了他儿子吴曦。” “吴曦给米修之出了主意,让他请吴大人身边几个重要老将帮他向吴大人提亲。都被吴大人一一驳回。” “米修之一直耿耿于怀。之后他知道我兄弟二人与雅妹交好,更是生了嫉妒之心。” “事情就发生在吴大人到京城述职的那段日子。” “那日在军营。吴曦领着一干将领开完议会。米修之就告诉吴曦,说我兄弟二人都喜欢他妹妹。他知我兄弟二人都善射。给吴曦提议,让我兄弟二人比射,谁若赢了就帮谁向他父亲提亲。用这个卑劣手法来离间我兄弟之间感情。” “当年我跟胞弟都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就答应比射。” “比射的规矩是射铜钱。几个士兵同时往空中抛出大把铜钱,我兄弟二人同时拉弓。直到铜钱落地,射的铜钱数量多者胜出。” “当时比试结果是我跟胞弟同时射中十三枚铜板,不分胜负。” “米修之又给吴曦提议,让我兄弟二人对射,谁先把对方射伤谁胜出。” “这米修之,真是卑鄙小人。”吴优怒道。 “吴曦听完米修之提议,欣然应允。让我兄弟二人对射比试。” 吴优心中愤愤骂到:“我这堂哥真是糊涂之人,怎能对那卑鄙小人言听计从。” 黄念祖继续说道:“胞弟犹豫再三还是答应吴曦跟我对射。我当时想,虽然我十分喜欢雅妹,但我跟念宗毕竟是手足兄弟。不管谁受伤,胜出的一方都将对不起黄家列祖列宗。” “于是我放弃比试,结果自然就是胞弟念宗胜出。米修之的奸计也就没有得逞。吴曦倒也守信,吴大人从朝廷回到汉中府便找人帮胞弟提亲。” “吴大人也十分乐意这门亲事,便爽快答应。没几日就定下日子。之后,胞弟也开始筹备婚礼。虽然我心里十分不快,但看着念宗即将为人夫,我作为兄长还是暗自祝福他。” “就在胞弟和雅妹结婚头天晚上。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晚上,那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雅妹冒着大雨来到我们府上。” “当时我跟胞弟都在。雅妹进门就直接告诉我两,她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念宗。她不想与念宗结婚,要我那晚与她私奔。” “当时我不知所措,念宗更是如遭了一记晴天霹雳。” “之后念宗便冒着暴雨,冲出家门。不去向。” “大雨过后只闻汉中府各条街上四处敲锣打鼓,喊着缉拿凶手。才知道念宗跑出家门,直接去了米修之府上,把米府一家二十八口全都射杀了。当晚米修之所幸在军营之中,才免了那横祸。”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黄念宗倒也做的出来?可惜了那二十多个冤魂。”听到此,吴优心里也是一阵颤抖。 “之后军营粮草库又起了大火,烧毁了几万担军粮。后来才知,那也是念宗所为。若不是当晚下过暴雨,那一个粮草库也都会全部烧尽。” “你那胞弟,想必是疯了?此事因米修之而起,杀米府全家到能理解。但为何又要烧那军粮?”吴优问道。 “胞弟定是对那吴曦也怀恨在心。吴大人对我二人有知遇之恩。念宗不好对吴曦痛下杀手,只想烧了粮草,解那心中怨气。” “言之有理。” “后才听闻,胞弟烧完粮草。带着几个亲信,径直向北奔向秦岭大山而去。之后二十多年,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那些时日从汉中府到cd府,到处都是胞弟的海捕文书。米修之跟吴曦又从中作梗,诬陷胞弟和我是金人走狗,要起兵造反。朝廷更是四处缉拿他。” “cd老家全被满门抄斩,共有三十三口人遭此不幸。我跟汉中府里管家下人也都被关进大牢之中,等候朝廷审判。” “后来雅妹跟我几个多年亲信随从,买通牢中看守,在大牢又放了一把大火。我等趁着大乱,逃了出来。之后领着这帮人来到此处,建了这庄子。隐姓埋名过起平常日子。” “黄庄主如此信任我等,能直言相告,在下万分感激。相信今日在场诸位日后也都会守口如瓶。”吴优大声说道。 第五琼文和一干人也都随声附和。 “在下今日敢说出这陈年往事,也就不怕走露风声。我本该在那西北边疆与金人厮杀,那种日子好不痛快。日今却在此地苟活二十多年,想着十分窝囊。如果朝廷再来抓捕我,不管问斩或是充军我都无所畏惧。” “说的好,我大宋男儿都应有如此豪迈之情。与其苟活一世,不如去那战场马革裹尸,活的痛快。”此时吴优万丈豪情,大声喊道。 黄子瑜也说道:“爹爹跟公子说得好,大丈夫理应如此。” 第五兰此时也用崇拜的眼神欣赏着吴优。 “黄庄主,听一些庄外人说黄家庄建有密道,还设有禁地。禁地里边藏有许多无价之宝。”吴优故意问道。 “哈哈哈,吴少侠听谁说起此话?我黄家庄有密道是真,但有禁地是假。诸位今日若有兴趣,我便带上诸位看一看所谓藏宝之地。”黄念祖大笑说道。 众人离开客厅跟着黄家父子来到后堂。后堂有一扇木门,黄念祖推开木门,吴优一看,这便是他上次探庄来过的密道。 黄念祖指着眼前密道说道:“这本是一处天然溶洞,建庄之后才把洞口隐藏起来,之后在洞里险要之处人为凿些石阶,以方便进出。“藏宝之处”便在上边。” 众人一直跟着黄念祖走进密道,半柱香时辰便到了供奉牌位的宽敞之处。 第五琼文也四处察看。正如吴优那晚给他讲的一样,除了三个牌位和一张大弓,再没有其他物件。 “黄庄主,吴挺大人和黄夫人都何时仙逝的?”吴优看着牌位向黄念祖询问道。 “当年雅妹与我一起来到此地,没过多久我们便拜堂结为夫妻。瑜儿上边本来有个姐姐,三岁时便夭折了。雅妹伤痛欲绝,最终抑郁成疾,身子越来越差。之后又有了瑜儿,雅妹对他是疼爱有加。” “瑜儿两岁时,雅妹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整日思念她父亲跟夭亡的爱女,最后郁郁而终,丢下我们父子离开了。” 说道这里黄念祖有些哽咽,黄子瑜也是满眼含泪。再看第五兰,眼里玉珠也悄悄落下。吴优知道,她听了这些,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雅妹离开时,我曾在她病床前立誓。一定把子瑜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在此期间我跟瑜儿都不得出庄半步,直到他满十八岁。还给雅妹承诺,每日都带子瑜来祭拜她。让她也能看到子瑜长大成人。今日便是子瑜十八岁生辰。” “原来黄庄主把我与子瑜的比试放到今日是这个缘由。子瑜有你这样重情重义的父亲也是十世修来的福分。”吴优说道。 “是的,只有过了今日瑜儿才能离开黄家庄。输了之后才能履行誓言。” 真是可敬之人。吴优心里又一次对黄念祖肃然起敬。 “前几年,我听闻吴挺大人也仙逝。便在此也为他立了牌位,每日跟瑜儿一起祭拜” 吴优心里叹到:“唉!这堂伯父陨天的也太早了,朝廷又少了一位栋梁。” “这第三个牌位是我黄家列祖牌位。案上那大弓,便是当年先祖黄忠使用的兵刃。弓身是昆仑山上好乌铁打制而成,镶有九颗金刚宝石,弓玄是千斤白虎虎筋制成,弓重七十二斤。汉升爷给此弓唤名“九眼乌龙弓”。” “这些年,在下不想让旁人打扰到雅妹。便定下规矩,不让庄内其他人来这溶洞之中。每日也只有我父子二人前来祭拜。祭拜完了之后,就在此地传授瑜儿《汉升三十六路刀法》。” “今日瑜儿也满十八岁了。我当年立下的誓言也履行完了。这才让诸位进了庄子,还来到这溶洞之中。” 第十章 滕王阁遇白衣女。 第五琼文此时已十分茫然。他这些年一直怀疑的黄家庄父子,始终惦记的黄家密道,今日就这样被黄念祖揭开了谜底。 “黄庄主对夫人重情重义,对子瑜百般爱护,晚辈万分佩服。相信黄夫人在天之灵一定十分欣慰。”吴优道。 “过了今日瑜儿便可随吴少侠一起出这大巴山。将来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也都看他自己造化。在下也不在为此费心。” “黄庄主放心,晚辈一定不让子瑜跟在下一起犯险。三年后定还你一个完整的黄家少爷。” 黄念祖听完吴优一番话,脸上露出一些欣慰之情。他心里也明白,这吴少侠是位少年君子,凭他跟子瑜的本领,只要不遇到一等一的歹人,他二人是吃不了亏的。 “瑜儿,你即将离庄出山。这会再给你外公和你母亲以及黄家列祖上柱香。”黄念祖对黄子瑜说道。 黄子瑜听闻走到吴挺牌位前上完香烛,跪下叩了三个头说道:“外公,瑜儿明日便跟吴公子一起离庄。三年后,瑜儿一定学外公身披戎装,保家卫国,做个顶天立地男儿。” 黄念祖欣慰的点着头。吴优跟第五家父女听完黄子瑜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有都心里十分佩服。 黄子瑜又在母亲牌位前叩完头说道:“母亲大人,孩儿明日便要离开父亲,离开黄家庄。今后每日不能再来祭拜母亲大人。望母亲大人原谅孩儿不孝。母亲大人在天有灵,保佑孩儿在外平安,保佑父亲身体安康。” 黄念祖此时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走到黄子瑜跟前说道:“瑜儿,这是你娘亲随身物件。你娘亲当年离开之时,把它留给你,今日我便传给你,还望你好好保管。” 说着从锦囊拿出一物。吴优看的清楚,是吴家子嗣家传玉佩-麒麟佩。 吴优接过玉佩轻轻挂在自己腰带上。 “这是吴家子嗣必带的信物。你虽不姓吴,但身上流着吴家一半的血。你戴此玉佩也担当的起。”黄念祖说道。 黄子瑜又给黄家列祖上完香烛,叩完头说道:“黄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黄子瑜拜上。请列祖列宗保佑我出行平安,逢凶化吉。保佑黄家一脉兴旺昌盛。” 黄念祖又走到案台前,双手恭敬取下九眼乌龙弓对黄子瑜说道:“瑜儿,接弓。” 黄子瑜先是一惊,有赶忙双手托起这弓。 “这弓本来就是黄家嫡传之物,你又是独子,为父今日便把它传给你。从今你便要担起黄家声誉,不能让黄家历代先祖创下的威名扫地。”黄念祖振振有辞。 “孩儿定不负父亲重托,定以先祖汉升爷为标榜,重振我黄家声誉。”子瑜说道。 父子一阵寒暄之后便领着众人从溶洞回到客厅里来。 黄念祖对着第五琼文说道:“第五寨主,当年你第五家遭了那些祸端,我黄某人听完万分遗憾。瑜儿离开之后,我黄某人也会出山,去寻胞弟念宗下落。当年之事若是我胞弟所为,我一定带去第五寨给你一个交代,也定让他把你吴家二宝完璧归还。” “晚辈有一事要向黄庄主跟第五寨主言明。说完还请黄庄主原谅晚辈鲁莽。”吴优上前说道。 “吴少侠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言明。在下绝不怪罪少侠” “晚辈三天前已从后山顶进了你们黄家密道,已知溶洞里一干隐情,打扰了洞内先辈,晚辈无地自容。刚才校场之上,趁诸位沉睡之际,晚辈又到了庄内房舍中,四下打探了一番,果不见第五家双宝。”吴优脸红着对黄念祖和第五琼文说道。 众人听闻之后都大惊。 黄念祖定了定神说道:“吴少侠本领高超,能在黄家庄来去自如,在下实在佩服。” “况且少侠是受第五寨主重托,应人之事,当全力完成,这也是情有所原。” “吴少侠今日若不说这些,我等也不会知晓。但吴少侠却又将此事言明,这又一次说明少侠是胸怀坦荡之人,在下怎会怪罪少侠?” 第五琼文也跟着说道:“吴少侠为了在下家事,几次以身犯险,在下不知如何感谢少侠。” “今日所见所闻,也证明黄庄主是光明磊落之人。在下为了家传宝物,三番五次来贵庄挑衅滋事,还请黄庄主体谅在下苦衷。” “第五寨主请放心,晚辈往后也一定把寻找第五家双宝之事时时放与心上,绝不怠慢。若有风声,一定知会寨主,并助寨主取回宝物。”吴优说道。 “第五寨主严重了,第五家祸事跟黄家有着许多关系。之前诸事第五寨主也是不得已为之,在下怎敢怪罪。”黄念祖也上前说道。 看着第五寨跟黄家庄化去之前误会,吴优心里此时十分欣慰。 “吴少侠今后如何打算?”第五琼文问道。 “家中本有急事,明日我便动身赶回重庆府。” “耽误少侠这几日,在下惭愧。少侠既有急事在身,在下也不多留。少侠大恩,在下日后再报。”第五琼文施礼说道。 一众人在黄家庄吃喝说笑到半夜,也没回第五寨。被黄家庄安排住下。 次日,众人用过早膳。吴优带上黄子瑜辞别黄念祖。后又经第五寨,在第五寨门口跟第五琼文又是一番告别。其间也不见第五兰身影。 第五琼文又给二人备了两匹快马,一百两黄金。再三推辞后,吴优只拿了三十两当盘缠,和黄子瑜一起奔南边山外而去。 吴优跟子瑜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晌午十分便到了人烟密集的地方。沿途不少村寨,一路也有不少过往行人。 二人途经一个道口茶摊,被摊主跟小二招呼下来。小二接过缰绳,拴上马匹。给马端上草料跟饮水,便来招呼他二人。 二人坐进茶棚。点了两盏竹叶青绿茶,二斤熟牛肉跟几个馒头狼吞虎咽般用了起来。 不久。又有三个身着青衣的大汉也快马加鞭行至茶棚,驻马停下。进来找张桌子坐了下来。 为首的大汉喊道:“小二,来五斤牛肉,一坛上好剑南烧春,备些大米饭,再给我那马匹喂些草料。” 小二赶紧上前招呼安排。 “小儿,从此处前往阆中还需多久?”大汉向小二问道。 小二忙答道:“前方二十里有一条岔道,走那右侧小道,往西南方向再走一百多里就是阆中城,若走左侧官道绕行,得有三百多里。” 大汉继续问道:“小道沿途可有客栈驿站?” 小二答道:“小道人烟稀少,不曾有住宿打尖之所。官道上到有几处城镇,都有歇脚的地方。” “几位客官也是要赶往阆中城吗?这几日有不少客官来歇脚问路。也都是去那阆中城的。”小二继续说道。 大汉“嗯”了一声,也不在多答。小二赶忙走开。 “大哥,听这小二一说。我们抄这小道连夜赶路,顶多今晚子时就能到了阆中城。”旁边一大汉对着为首大汉说道。 “是啊。还是赶紧吃些东西,吃完之后趁天色还早多赶些路程。” “听说这次袁李两家斗法大会,也吸引了金人跟吐蕃人等各国人,也都暗中派人前来打探。阆中城这几日可要热闹了。”一旁大汉继续小声说道。 “他们斗他们的法,看他们的热闹。我们找我们要的东西。管那么多做甚?”旁边另外一个大汉说道。 “不要说了,快些吃东西,赶路要紧。”为首大汉喝止住他身边两人。 三儿囫囵吞枣般吃完东西,给小二付完银两。跨上马,向南边飞奔而去。 三人一番对话吴优跟子瑜也都听的清楚。 吴优喊来店小二也问道:“小哥,适才你说最近几日去那阆中城的人不少。你可知这些人为何去阆中城?” “小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光听来歇脚的客官口中言道,参加袁李什么会,蜀中各路英雄都会赶过去。”小二忙答道。 “子瑜,赶紧吃完收拾行李。我们也去阆中城。” “公子不回重庆府了?” “暂不回了,我二人也去凑凑热闹。听闻阆中丝绸闻名天下,顺便去置办一些带回重庆老家。” 二人也忙结过银两,上马朝阆中城疾驰去。 两人照着小二所指道路一路飞驰。虽说是小道,但三三两两还有些快马和行人跟吴优插肩。 吴优心想。“这些人也定是去阆中城凑热闹的,看来阆中真有大事发生。” 约莫子时,吴优跟子瑜便进了阆中城。四下寻找客栈都不所得,家家都是客满。好不容易在城近郊外觅得一家客栈,也仅剩一间下房。 吴优二人也不计较。让店主人照顾好马匹,又随便点些饭食,狼吞虎咽一番便安顿下来。 直到次日午时二人才起床。又在客栈美美吃了一顿,便离开客栈到四处街上逛了起来。 吴优跟子瑜被繁华热闹的阆中城深深吸引。 虽说宋金战事连连,但这阆中城中感受不到丝毫紧张气息。 城内街道四通八达,大街两侧门市楼宇错落有致,商贾云集,来往行人不绝。四处都是绸缎庄跟酒肆客栈,老字号保宁醋香更是在街上四处飘散。 满大街都是身着各色衣服的各国商人。有西域的骆群,吐蕃的喇嘛,西夏的杂耍艺人,大理的药商……。各种商品物件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二人不觉间逛到西街。忽然有一座祠堂映入眼中,进出行人不断。便上前细细了解。 才知道这祠又叫“张飞庙”,供奉的是三国大将张翼德。又叫“汉桓候祠。” 吴优二人这才明白门口牌匾上为何写着“汉桓候祠”。 “子瑜,这张翼德当年和你先祖黄汉升同朝为官,都被封为五虎大将。也算跟你黄家有些渊源。今日你我既来到这里,那就进去拜揭一下侯爷。”吴优说道。 子瑜也欣然应允。二人就买些香烛,进了张飞庙祭拜了一番。 从祠堂出来之后,吴优对子瑜又说道:“早年恩师说起阆中的滕王阁天下闻名。你我今日有幸来到阆中,必要去那名楼一看,免得日后后悔。” “这样甚好,我也听家父说起此楼。我二人这就去看看。”子瑜也附和道。 二人四下向路人打听之后,便朝着城北玉台山滕王阁而去。 约有两个时辰,二人就登上玉台山半腰,来到滕王阁门口。 只见此楼依玉台山而建,山下便是嘉陵江畔。抬眼望去,此楼气势磅礴,富丽堂皇。亭台,石阶,阁楼,石桥……各有特色,错落有致。 吴优看到四周游玩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大都是文人墨客打扮模样。 吴优领着子瑜登到阁楼之上四处远眺。整个阆中城跟蜿蜒的嘉陵江尽收眼底。不觉间有些气吞山河,心旷神怡的感觉。 “君王台榭枕巴山,万丈丹梯尚可攀。春日莺啼修竹里,仙家犬吠白云间。” 突然听旁边有一女人声音低声吟到。 只见这女子,头戴白色斗笠,斗笠上挂着白色面纱。虽看不清容貌。但透过白纱依稀能看到此女子面孔端庄,十分清秀。再看此女子全身也是白色长裙,手里也拿一支玉笛,婀娜优雅,十分惹眼。 这女子旁跟着两个婢女,也都跟女子一样打扮。亭亭玉立,潇洒飘逸。三人站在哪里犹如仙女下凡一般,引起不少旁人回头瞻望。 “清江锦石伤心丽,嫩蕊浓花满目斑。人到于今歌出牧,来游此地不知还。”吴优不知不觉跟着女子往下吟道。 女子听完吴优吟完之后,对着吴优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也是第一次登这滕王阁?”吴优上前施礼问道。 “公子有礼,小女子确是第一次上这滕王阁。”白衣女子淡淡答道。 “姑娘可曾去过过江南滕王阁?看这阆中滕王阁与江南滕王阁有何不同?”吴优故意搭讪。 “小女子不曾到过江南,更不曾见过江南滕王阁。小女子只知道,两处滕王阁都是唐代滕王李元婴所建。听公子言下之意,公子去过江南,上过江南滕王阁?”白衣女子问道。 “在下也不曾去过。只是来到此处便想起江南滕王阁,便向姑娘请教一二。”吴优狡猾的答道。 “诗圣杜甫曾在《滕王亭子》《玉观台》留下那绝句,刚才姑娘吟的句句情深入耳。看来姑娘也是十分喜欢诗圣的诗句。”吴优继续套近乎。 “公子谬赞,小女子也就知晓诗圣的几段名句佳篇,适才也是借景抒情,让公子见笑了。”白衣女子答道。 “在下吴优。看姑娘也手拿玉笛,跟在下有同样喜好。今日又在这名楼巧遇,真是在下莫大的荣幸。在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姓李,他日有若有缘相见,再向吴公子告知小女名讳。”白衣女子说着便领着随从要离开。 “姑娘留步,这人海茫茫,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又遇到姑娘?”吴优忙上前追问道。 “不出三日,小女定能和吴公子再遇到。请公子跟你朋友自行方便,小女子先行下山,几日后再见。”白衣女子说完便领着随从,往玉台山下而去。吴优也不再追问。 吴优此时一头雾水。心想:“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为何说三日内还能跟她再相遇?难道她真是神仙下凡?” 第十一章 遇侯爷,畅饮醉江楼。 晌午十分吴优跟子瑜便从玉台山下到山下。二人打算回阆中城里吃些东西,再顺便打听些消息。 二人刚踏进城北门,突然听到身后马蹄声不断。有几人大喊到:“快闪开,快闪开……。” 两人赶忙闪到街道边上向身后看去。只见三匹枣红大马从眼前掠过,马背上没有人。十几丈之后,有位身着紫衣的俊俏少年领着两个随从气喘吁吁边追边喊“快闪开”。 只见街上众人也都闻声四处躲闪。三匹大马径直朝着闹市飞奔而去。 “不好,子瑜快上,马惊了。”吴优喊道。 言语间二人都终身跃起,朝着大马奔去。片刻便闪到大马身后。两人都使出几个筋斗,各自跳到一匹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抓起马缰往怀里使劲一拉,只闻两声长嘶,两匹大马被二人牢牢拉停在街道中间。 吴优把手中缰绳交给子瑜,又准备朝另外一匹马奔去。突然人群中飞出一根软鞭,直接套在马脖之上。只见那马两只前腿凌空而起,一声长嘶,被那软鞭拉住停了下来。 街上随着想起阵阵掌声,路人都为三人的身手大声喝彩。 “好身手。”吴优也大喊道。并下马朝着使鞭之人走去。 走进一看,人群中一个熟习的身影映入眼里。此人就是第五兰。 “第五小姐,怎么是你?”吴优大惊问到。 “是本姑娘又怎样?” “第五姑娘你怎么也来阆中城了?”这时子瑜也跟上前,下了马红着脸轻轻问道。 “这阆中城又不是你二人家的,你们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黄子瑜此时不敢再问。 “能来,能来,第五小姐想到那里自然就能到那里。”吴优嬉笑说道。 “白面鬼,我是怕你寻到我家宝贝之后占为已有,才一路跟上你们。要不然你以为本姑娘愿意来这里。”第五兰狠狠说道。 吴优心里明白,这第五兰说的是假话。 这时人群中挤进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刚才哪位紫衣少年。 周围行人也都恭敬的给少年施礼,并喊少年“小侯爷”。 紫衣少年随便一番还礼,朝着吴优三人施礼说道:“三位好身手。本公子在此谢过三位适才出手之劳。若不是三位及时出手,不知这街上有多少百姓要遭此横祸。” 吴优还礼说道:“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不知这大马因何在大街上惊跑?” “三位有所不知,在下一直喜欢驯养良马。刚才在北门外骡马市闲逛时,就看上这三匹西域枣红马,这可都是难得的良驹,便花重金从西域马贩手里买下。刚准备跟下人迁回府里,谁知有几个孩童在附近玩那爆竹惊了马匹,这大马挣脱马缰从城外一直奔驰到这闹市之中。”紫衣少年说道。 “原来如此,这西域马匹果然刚烈。幸好没伤到街上百姓。”吴优三人听完把手中马缰递到少年随从手中说道。 “看三位面孔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三位之前可来过阆中?刚才幸得三位相助,为答谢三位刚才之举,在下请三位去醉江楼一坐,在下愿与三位交个朋友。还请三位赏个薄面。” “我二人是头一次来这阆中城。这位姑娘是我二人朋友。也是刚刚在城里碰到。她之前有没有来过在下也不清楚。”吴优看着第五兰顽皮地说道。 “在下年幼时随家人路过过阆中,这次也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五兰瞪了吴优一眼后对少年说道。 “公子刚才美意我等心领了,今后有缘再与公子相聚。我三人刚刚见面,还有要事相商。”吴优继续说道。 “我与你二人能有何事商量?人家公子好意相邀,你还再三推脱,真不脸红。”第五兰说道。 吴优心想:“这姑奶奶是与我结了什么大仇,怎么事事都与我抬杠?既然这样,就先随这公子一起坐坐,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那好吧,我等也不客气了。就跟公子去坐上一坐。”吴优说道。 紫衣少年吩咐随从牵着马匹先回府,领着吴优三人朝江边而去。 江边大街上也是一片闹市。有不少客栈和酒楼。醉江楼便是其中一家,也只有醉江楼生意最是兴隆。这酒楼上下三层,坐在二三层窗户边就能观赏嘉陵江景。 四人进了醉江楼老板和一众小二都上前迎来。酒楼里不少客官也都给少年施礼打招呼。也都喊少年“小侯爷”。 四人被小二带到第三层间大雅间招呼坐下。 紫衣少年开口说道:“这醉江楼是阆中城数一的酒楼,他家的菜在当地十分有名,他家自己酿的老酒更是一绝,可比上好剑南春烧。这雅间被在下常年包下,经常和朋友一起喝酒看江景。” “这雅间十分清净,也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今日我四人好好畅饮,不醉不归。” 不一会酒桌上便摆满酒菜。 紫衣少年继续说道:“这些酒菜都是他家招牌之菜,每次来此我都必点这些。时日长了也都不再知会小二,他家便照着安排。” “都许久了,还未请教三位名讳。在下真是失礼。” “在下姓吴,名“优”。我这兄弟姓“黄”,名“子瑜”。这位姑娘复姓“第五”,单名一个“兰”字。”吴优一一向少年介绍到。 “吴公子,黄公子,第五姑娘,在下失敬了。” “适才听众人唤公子“小侯爷”,我等也未曾请教公子名讳,还请公子赐教。”吴优问道。 “在下姓“张”名“冲”,阆中本地人氏。张宪便是在下祖父。”少年说道。 “张公子说的可是岳飞爷爷手下大将张宪。”吴优问道。 “正是,祖父不仅是武穆爷手下悍将,更是他的女婿。我祖母便是武穆爷爱女岳孝娥。”张冲说道。 “当年岳家被奸臣秦桧陷害,外祖公跟舅老爷岳云,还有祖父张宪也都纷纷含冤被斩。直到孝宗继位才得以昭雪。追封祖父为“烈文候”,世代承袭。” “阆中百姓敬称家父张敌万为张侯爷,自然称在下“小侯爷”。” “原来如此,我等适才不知公子是名将之后,也不知你是张小侯爷。失礼之处请“小侯爷”多多见谅。吴优施礼说道。 张冲也客气还礼,招呼他们三个用上酒菜,桌上又说些祖辈往事。其间,四人聊的好不投机。 酒过三巡张冲问道:“吴公子此次来阆中城所为何事? “我等听闻阆中城有“袁李”斗法大会,一时觉得好奇,便来到这里看看热闹。”吴优答道。 张冲说道:“原来几位也是为看着大会而来。” “小侯爷知道这大会之事?还请小侯爷告知一二。”吴优忙问道。 “我怎不知?家父便是大会主持之人。大会就在后日天宫乡天罡门举行。” “这大会为何叫斗法大会?都是谁跟谁斗法?”吴优好奇追问。 “三位可知唐代有两位奇人,一位叫袁天罡,一位叫李淳风?”张冲说道。 “怎么不知。听闻二位都是初唐奇人,能占天机,观星斗,看面相,通术数。曾一起写过一本奇书-《推背图》,推算出华夏两千年发生大事。”吴优说到。 “吴公子说的不错。但吴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袁李两位合著不仅合著了天下奇书《推背图》,还一起游历四方,一起绘制了一幅奇图。” “怎样的奇图?” “游历期间,袁李二人寻找了华夏各地的大小龙脉,把这些龙脉都绘制在一张图上。并起名《龙脉注》。” “不过这也都是坊间传说。不管《推背图》,还是《龙脉注》世人也都不成见过。其中缘由也只有袁李后人知晓。” “那这袁李斗法又所为何事?”吴优追问道。 “袁天罡跟李淳风本就师出一门,也都同朝为官,都深得唐太宗跟武则天器重。两人也是惺惺相惜,亦师亦友,交情深厚。但这二人也都彼此不服对方,都人为自己本领高对方一筹。” “二人归隐后,袁天罡创下天罡门,李淳风也创下淳风门。共同定下规矩,让两家后人每十八年斗法一次,看那家本领更高一筹。” “这五百多年袁李两家后人也都尊祖训,每十八年在阆中天宫乡斗法一次。但每一次也都不分输赢,后日便是这十八年斗法之约。”张冲说道。 “哈哈,这世间还有此等事。这一次我等真没有白来,能亲眼瞧一瞧两个奇人之后斗法,真不虚此行。”吴优乐道。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何人在江湖上传言,说那《龙脉注》已现世。就在那天宫乡。这些时日朝廷跟各国也都派人来到阆中城。天下不少英雄豪杰,能人异士也纷纷前来凑热闹。”张冲继续说道。 “怪不得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往阆中赶,看斗法大会是假,寻那《龙脉注》是真。若世间真有那《龙脉注》,这天下必遭遇一场大劫啊。”吴优叹到。 “吴公子言之有理。这龙脉一事,小到关乎到寻常人家道兴衰,大到关乎各国国运。若《龙脉注》果真现世,势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张冲附和道。 “我等也先不管许多。后日三位跟在下一起去斗法大会便是。今日难得跟几位一起饮酒,此时我们喝酒赏这嘉陵江景最好。”张冲看着大家脸色沉重,突然大声说道。 “好,不说他事,继续饮酒。小侯爷也是性情中人。今日我们都不醉不归。”吴优说着便于张冲对饮起来。 “第五家妹子,你是怎么跟到阆中城的?”吴优醉醺醺问第五兰。 “就你们两人打扮,也算十分显眼。一个手拿玉笛,一个背张破弓。我随便在路上打听也不难问到你二人行踪。”第五兰骄傲的答道。 “子瑜,听见没有。第五兰说你背的是破弓。哈哈哈。”吴优大笑道。 “只要第五小姐高兴,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黄子瑜这时酒劲也上来了,朝着第五兰说道。 几个少年在玩笑打骂间不知不觉喝到子时,四人也都爬到桌前睡着。 窗外江面上几艘渔船还在荡漾。只见渔船上微弱的灯光映在江里,与夜空中的满天星斗浑然成了一体。 第十二章 天罡门,袁李斗法。(一) 次日。四人酒醒之后,张冲在醉江楼附近给三人寻了一家上好客栈。三人各自回之前客栈收拾行李马匹来到江边住下。 张冲领着三人在阆中城四处游玩一番,晚上又回到醉江楼痛饮一场。好不快活。四人担心耽搁第二日观看袁李斗法大会便都早早散去回到住所休息。 这一日。三人刚在客栈用完早膳,张冲便带着两个随从骑着马来接三人。吴优三人也一起跳上马,跟着张冲一起奔向城南天宫乡。 约有一个时辰,几人就到了天宫乡天宫院门口,众人纷纷下马。 张冲给三人介绍道:“三位,此处便是天宫乡天宫院。建于唐代,是大唐朝廷和阆中百姓为纪念袁天罡跟李淳风两位奇人修缮的。” “这院里有称骨塔,太极水,万年台,和袁李两位奇人的墓穴。三位再看这天宫乡四处山峰,峰峦叠嶂,秀美无比。” “从这里看那阆中城,阆中城三面环嘉陵江,四周被群山揽在之中。这四周山脉共有九条,犹如九条苍龙。因而,袁天罡和李淳风称这里为“九龙捧圣”之地。” 三人朝着张冲所指看去,果然像他说的。九条山脉像九条巨龙游戏着嘉陵之水,把阆中城托在其中。 “妙,果然妙!不愧是大宋的一块风水宝地。”吴优惊赞道。 “这天宫院前边两里地就是天罡门,今日的斗法就在天罡门门前空地举行。”张冲继续说道。 几人在附近有四处游看一番,又随着张冲上马朝天罡门驰去。 片刻,几人便到了天罡门门前。此时天罡门前早已围满众人。门前已有人撑起十几顶大伞。伞下摆有桌椅,上边都置放了茶点。 张冲领着众人来到一顶伞下。一个知客认识张冲,赶忙上前招呼,安排四人在伞下就坐,两个随从就立在张冲身后。 约莫半盏茶,从天罡门里出来一帮人也都纷纷来到伞下就坐。 吴优眼睛一亮,突然看见远处上座之上有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只见这女子肌色如雪,白里透红,举止大方,落落有礼。她身后站着两个白衣婢女,一样犹如仙女一般。 “这不是玉台山上遇到的李姑娘吗?今日她没带面纱了,她也来看这斗法大会?还坐上座,看来来头不小。她说三日内必和我相遇。今日正好是第三日,确实奇的厉害。”吴优心想道。 吴优举起右臂,向李姓姑娘挥手示意。但这女子似乎根本没看他一样。吴优心里莫名酸楚。 突然,他心里猛的一怵,看到旁边的第五兰恶狠狠瞪着自己。他赶紧放心手臂,朝着第五兰傻笑一番。 “你认识?”第五兰冷冷问道。 “不认识,只知道姓李。之前在玉台山游玩时碰到过。”吴优小声答道。 听完吴优的话,第五兰朝着白衣女子瞪去,眼神里流露出许多敌意。 张冲起身朝上座众人走去。给众人施礼之后,又走到一个长者面前,跟长者低声说了一番。长者朝着吴优三人点头示意,吴优三人也远远给长者施礼。之后张冲又回到自己座上。 “吴兄,刚才那位便是在下家父张敌万,今日也是这大会主持评判之一。”张冲对着吴优说道。 “令尊仪表堂堂,正气凛然。果然是名将之后。”吴优恭敬回道。 这时从天罡门又缓缓走出三位女子。三女子都身着黄衣,个个都婀娜多姿,面容清秀。尤其是为首的黄衣女子,比起那李姓白衣女子也毫不逊色。 三人也来到伞下给众人施礼,之后为首女子便在一上座空位轻轻坐下,两个随从也杵在她身后。 “吴将军驾到。”突然远远的有知客大声通禀道。 只见一位将军领着十几个官军,骑着快马朝着天罡门奔来,身后尘土飞扬,好不威风。座上之人也都起身上前迎去。 众官军下马之后来到众人面前,大声施礼说道:“张侯爷有礼了。袁门主,李门主,诸位有礼了。本将可是来迟了?” “吴将军有礼。将军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张冲父亲张敌万忙施礼答道。 “吴将军,军务繁忙。为我袁李两家闲事特地从汉中府赶来。小女子不胜荣幸,还请将军快快入座。”黄衣女子上前施礼道。 李姓白衣女子也上前施礼招呼到。 吴优心里大惊:“此人也行吴?从汉中府赶来?好大的排场。此人称这两位姑娘袁门主,李门主。莫非这两位姑娘是袁天罡跟李淳风后人。” “在下幸得圣上信任,朝廷重托。在汉中,陇南屯兵驻守。这些年宋金虽小有摩擦,但还都彼此克制,相安无事。今日袁李斗法大会也是天下大事,二位门主邀请在下跟张侯爷一起主持评判,也是看的上在下,在下实属荣幸。”来人坐下大声说道。 “此人是谁?”吴优向张冲问道。 “这位将军就是利州西路太尉,四川宣抚副使,兴洲知州吴曦。信王吴璘之孙,前利州安抚使吴挺之子。”张冲说道。 “什么?这就是我那堂兄,子瑜的舅父-吴曦。听子瑜父亲说他身边小人众多,他也是刚愎自用,不知是真是假?我先不与他相认,之后看看再说。”吴优心里诧异想道。 黄子瑜听张冲一说也是脸色大变。眼前这人,即是他舅父,又是当年设计害他黄家之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一众人都坐到座上,四周围观之人也有紧紧簇拥在空地周围。 这时黄衣女子身后一随从女子走上前大声说道:“诸位,今日是十八年一度的袁李斗法大会。今日我天罡门跟淳风门有幸请到吴曦吴将军跟张敌万张侯爷前来主持评判,二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相信两门之人对稍后斗法评判结果都不会有异议。今日也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究竟是天罡门所学厉害,还是淳风门技高一筹。” 吴曦,张敌万,白衣女子跟黄衣女子也都起身向四周人施礼。 随从女子继续说道:“今日比试分三场。均由天罡门门主袁倩儿和淳风门门主李云裳斗法。第一场,摸骨。第二场,寻位。第三场,断活物。” “原来这李姑娘叫李云裳,黄衣女子叫袁倩儿。真看不出来,二人年纪轻轻都是门主,也还都是绝世美女。”吴优心想道。 “现在开始这第一场斗法。” 这时只见八个下人端着八个木盘。每个木盘上也都吊着竹吊牌,吊牌之上都写着编号,木盘上也都盖着白布。 随从女子继续说道:“这第一场比试可能会惊了诸位。今日晨时张侯爷安排人从阆中仵作手上借了八俱亡人遗骸。把八个亡人头骨分别放到这木盘里。再由仵作分别给八个头骨做了备录,备录里记载了每个亡人性别,死时年龄和生前身份。” “等一会吴将军跟张侯爷从这八个头骨中随意选上三个头骨。由袁门主和李门主先后上来摸骨,摸完之后都各自写下结果。再与仵作备录校对,摸准多的为胜。” “今日比试结束,我天罡门也会做法事厚葬这八人。”女子补充道。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何等比法?前所未闻。”吴优几人也十分诧异。 女子说完后,吴曦跟张敌万便上前选了三个木盘。分别是第二,第五,第七号木盘。下人把三个木盘放在一张案台上,之后取下白布。 人群之中一阵惊叫。果然是三副雪白的头骨。 “李师妹请?”袁倩儿对着李云裳说道。 “还是袁师姐先请。”李云裳推让道。 “好吧,你是客我是主。那我先来。”袁倩道。 话毕。袁倩儿走到案台前,带上一双白丝手套,朝着三个头骨依依摸去。摸到第七副头骨时,袁倩儿迟疑片刻,又微微一笑。 约一刻。袁倩儿便取下手套回到座上轻轻坐下。 李云裳这时也起身来到案台,带上手套,分别摸三个头骨。当李云裳摸到第七副头骨时也是迟疑片刻。 吴优老远看,只见第七副头骨比其他两副头骨都小许多。心里在想:“这定是孩童的头骨。” 也约有一刻,李云裳便回到座上。 身边下人给二人取来笔墨,二人分别在白纸山写下结果,递给吴曦跟张敌万。 随从女子拿着仵作备录上前念道:“第二副头骨。男,四十六岁卒,屠夫。” 吴曦看着纸张喊道:“奇,真是奇。李门主摸骨结果:第二副头骨。男,四十六岁卒,屠夫。” 吴优跟众人也都大声称奇。 “诸位稍安勿躁。袁门主第二副摸骨结果:男,四十六岁卒,屠夫。”张敌万这时也念道。 在场所有人听完又是一片惊叫。 随从女子继续念道:“第五副头骨。女,二十一岁卒,青楼小姐。” 吴曦跟张敌万也都先后公布袁李二人所记结果,跟仵作备录又是一模一样。 吴优心想:“这袁天罡和李淳风果然是天下奇人。二人这后人也都的确厉害,怪不得李云裳在玉台山能算出三日内能再与我相见。” “第七副头骨。猴骨,雌,三岁卒。”随从女子又大声念道。 场上又是一片哗然。 吴优心里也诧异道:“怎么是猴骨?怪不得这两位姑娘摸到时都迟疑片刻。嘿嘿!看她二人谁摸得准。” 吴曦念叨:“第七副头骨。李门主摸骨结果:猴骨,雌,三岁卒。” 场上又一次沸腾起来。 “猴骨也能摸出来?” “这李门主真是奇女子” …… “诸位,诸位,诸位莫急。袁门主第七副摸骨结果:猴骨,雌,三岁卒。”张敌万又大声念道。 “天罡门也不简单。” “袁门主也摸出是猴骨,神了。” …… 在场所有人都被刚才二人摸骨本领震惊。 “张侯爷,这头骨中怎会混有猴骨?”吴曦向张敌万问道。 “在下深知袁李二位都深得祖上真传,想必摸那普通人骨都轻而易举。在下好奇,就命人又寻得这一副小猴骸骨,混在其中。适才在下又有意选上这七号猴骨,看一看两位门主能否摸出来。”张敌万答道。 “哈,哈,哈。侯爷这主意出的妙。给这大会增添了乐趣,也验证袁李两位门主精湛的本领。”吴曦大笑说道。 “将军看这第一场怎么评判?”张敌万问道。 “二人都精准摸出三个头骨,这一场二人打平。”吴曦道。 “好,在下也是此意。”张敌万附和道。 “诸位。适才第一场比试诸位也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袁李两位门主也都准确摸出三个头骨,二人摸骨本领不分伯仲。吴将军跟在下商议后,认定第一场比试天罡门跟淳风门打平。”张敌万起身大声向众人喊道。 吴优跟众人惊叹二人本领之余也都认可这个结果。 在场所有人也都期待第二场袁李比试。 第十三章 天罡门,袁李斗法(二)。 摸骨相面本是相术里上乘绝学。相传当年袁天罡跟李淳风在唐太宗的旨意下,也都给房玄龄,马周等一帮文武大臣摸过骨。而且被摸骨之人的命运也都被二人一一应验,但他二人也只是给活人摸骨。 今日袁倩儿跟李云裳却给亡人摸骨。这本就是难上加难。可二人摸过之后还都无一不准。可见这二人的家传绝学不亚与祖上先人。 “这第二场比试“寻位”。题目由吴将军跟张侯爷分别出一个,两位门主依题目比试。”随从女子说道。 这时张敌万起身说道。“我知你二门除了摸骨相面,还精通堪舆风水。那寻龙穴,找吉地也都游刃有余。相信这天宫乡四周上好大穴也都被你二门之人了解的十分清楚。今日在下思前想后,勉强想到一个比试题目。吴将军这第一个题目在下就斗胆先出了,还请将军见谅。” “张侯爷不必客气,你本就是地主之人。第一题由你出,也是应该。”吴曦说道。 “好,那在下不客气了。”张敌万大声说道。 话未落音。只见他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把戒刀,从怀着取出一枚铜板,放在案台上。拿着戒刀猛的砍下去,这铜板应声被砍成两半。之后又沾上墨水,分别在白纸上按上印记。 “这天宫乡东南三里和西南三里分别有徐家庄和王家庄。庄子大小方圆也都有五六里。两位门主分别拿上半枚铜板,在二个庄子上寻出最吉之地,埋与土下。而后再互相去对方埋这铜板之处寻出来。谁能寻得铜板,就判所在之门胜。”张敌万大声说道。 “诸位也看了,我已留下铜板印记,两位门主也不可能滥竽充数,趁机舞弊。” “倘若寻的不是吉地,那算不算舞弊?”人群中有人问道。 “在下相信,袁李两位门主绝不会辱没先人名声,做着龌蹉之举。”张敌万厉声说道。 吴优心里想:“这张侯爷心思缜密,出这好刁钻的题目。听闻风水之上大穴容易看,小的吉地确很难找。且看她二人怎么应付。” 袁倩儿跟李云裳走上前给张敌万和吴曦施个礼,彼此又给对方施个礼。从案台上各取走半枚铜板。分别带着两个随从骑上高头大马,奔着徐家庄和王家庄而去。 场上一干人也都纷纷议论,交头接耳。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时,张敌万走到吴优几个跟前施礼说道:“两位公子跟第五小姐有礼。听小儿说前几日幸得三位出手,才免去了小儿烈马闹市伤人祸事。在下在此替小儿谢过三位。等这袁李斗法大会结束之后,还请三位到府上一坐,让在下尽这地主之谊。” 吴优三人也忙起身还礼。吴优说道:“侯爷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三人与小侯爷也是一见如故,十分投缘。这两日小侯爷也陪着我三人四处游玩吃喝。我三人已感十分不好意思。怎还敢再到府上打扰侯爷家人。” “吴兄严重了。这两日我当三位是亲兄弟姊妹,跟三位一起也十分快活。此事就依了家父。今日斗法结束,三位务必到府上一坐,其他不必再多说。”张冲也忙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在推辞。大会结束后,我三人悉听尊便。”吴优恭敬施礼说道。 一番寒暄之后,张敌万回到自己座上等着比试结果。 约莫半个时辰。只听到东南方向跟西南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之声。远远看去,两个方向分别是袁李两门的三匹快马。骏马驰过,身后尘土四起。片刻,六匹大马便飞驰到天罡门门前,马上六人也不停留。在门前插肩之后,朝着彼此所来方向又飞奔而去。 吴曦跟张敌万在伞下窃窃私语,显的十分淡定。场上众人像热锅上蚂蚁般焦急等候。 吴优此时确为两位门主深深捏了一把汗。他十分好奇比试结果,却又莫名紧张。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方向再次响起马蹄声。不久,六人不约而同骑着快马奔到天罡门门前。 六人分别下马,袁倩儿跟李云裳淡淡地回到各自座上坐下。只见两人随从也都走上前给张敌万递上一物。 是铜板。张敌万接过的是两个半截铜板。隐隐还能看到铜板上沾有泥土。 人群之中顿时骚动起来。 张敌万跟吴曦拿着铜板在白纸印记上一番比对。 “诸位。经过在下跟吴将军比对,这两个半截铜板是在下刚才所砍铜板,确认无误。这两个半截铜板被两位门主分别从两个庄子最吉之地同时取回。在下出的这个题目袁李两门再次打平。”张敌万手捻铜板,聚在头顶大声喊道。 “太神了。” “妙,实在妙。” “这是神仙在世啊” …… 场上一阵阵惊叹,一阵阵喝彩。 吴优几人也被袁倩儿和李云裳的比试结果惊的目瞪口呆。 “诸位静一静,现在请吴将军给第二场出第二个比试题目。”随从女子这时大喊道。 吴曦此时起身说道:“袁李两位门主的堪舆寻位本领,确实让在下刮目相看。小小铜板竟然都能在方圆几里地寻出来。在下一时也不知出何等题目让二位比试。” “吴将军过谦了。还请将军不要推辞。寻位,寻物这等题目尽管出来。相信二位门主都会欣然接受。”张敌万忙向吴曦说道。 吴曦顿了顿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勉强出上一题。二位门主既能相面,又能寻位。在下身上有这家传麒麟玉佩一块,若放在这在场诸位某人身上不知二位是否寻得出来?” 吴优跟黄子瑜听吴曦说完,大吃一惊。两人也都从腰间取下麒麟玉佩,悄悄放在怀中。 “小女子愿意一试。”袁倩儿起身向吴曦施礼说道。 “小女子不才,也愿一试。”李云裳也跟着起身说道。 “好。既然如此,还请两位门主先看上一看这玉佩,之后先到门里回避。稍后,我藏好玉佩再请二位门主出来比试。”吴曦说着就把玉佩递给袁倩儿。 袁倩儿在手中端详一番,又递给李云裳。李云裳也细细看了许久,再还到吴曦手上。之后二人便领着随从进了天罡门。 看着二人进了天罡门。吴曦起身把众军官喊到边上。众官军把吴曦围在中间,官军四周更是密不透风。吴曦在人群中一番交代。到底交代些什么?旁人更是无从所知。 不久,吴曦便回到座上。众官军也四处散开,挤到人群之中。之后,吴曦又知会下人请两位门主出来比试。 吴优此时心想:“这堂兄出的题目也是刁钻。仅让二人看了看玉佩,便让人家两位姑娘在人群之中寻出来,这谈何容易。看来,这一次两人都不好应付。” 袁李二人出了天罡门出来之后,径直走到场上。在人群之中缓缓走了一圈。也都仔细看着场上每一个人的面孔。 李云裳走到吴优面前,吴优嬉笑着对李云裳说:“李姑娘这几日可好?在下有礼了。” 李云裳看着吴优跟黄子瑜。先是一愣,顿了片刻,也不言语,之后便淡淡走开。 第五兰这时说道:“好不害臊,人家都不理你,你还厚着脸打招呼。” 吴优脸上一红,心里也不是滋味。 袁倩儿这时也走到吴优几个面前,同样在他跟黄子瑜面前停留片刻。之后也疑惑走开了。 不一会,袁李二人便回到吴曦面前。 “吴将军这题目是在跟我二人开玩笑吗?”袁倩儿向吴曦问道。 “袁门主何处此言?”吴曦诧异问道。 “袁将军确定你随身只有一块麒麟玉佩吗?”这时李云裳也开口问道。 “两位门主为何这样质疑在下?我堂堂一个将军。怎能欺骗两位姑娘和众人?”吴曦一头雾水问道。 “可为何我算出场上有三块麒麟玉佩?”袁倩儿答道。 “我也算出此处有三块麒麟玉佩。”李云裳也跟着说道。 “怎么可能?那玉佩是我吴家信物。只有吴家子嗣才佩戴,而且也都是人手一块。这场上怎会有三块?二位门主定是大意算错了。”吴曦自信满满说道。 袁李二人也不言语。走到人群中,同时指着一个官军说道:“请这位军爷上前说话。” 而后两人又走到吴优跟黄子瑜面前说:“请两位公子上前说话。” 吴曦,张敌万跟在场的人此时也都一片茫然。 那官军拨开众人,大步来到吴曦跟前。吴优跟黄子瑜坐在座上有些不知所措。 “请两位公子上前说话。”李云裳再次淡淡说道。 吴优看了看黄子瑜,向他示意点了点头。二人也不推辞,起身走到吴曦跟前。 “请三位取出怀中之物,让将军跟侯爷做个见证。”袁倩儿说到。 官军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吴曦手中。 “这是在下玉佩,我适才也是把他交到我这位手下手中的。”吴曦举起玉佩,向众人喊道。 场上众人又一阵惊叹。 “请二位公子也取出怀中之物。”李云裳再次说道。 吴优红着脸看了看袁倩儿跟李云裳。跟子瑜扭捏着从怀里取出各自玉佩。 黄子瑜看着吴曦手拿着麒麟玉佩大吃一惊,之后他茫然盯着吴优。 吴曦突然从座上跳了起来。走上前抓起二人手中玉佩大喊到:“你二人是谁?怎也会有我吴家信物?” 第五兰,张冲跟场上所有人也都满脸疑惑,不知所以。 吴优顿了片刻,给吴曦恭谨施礼说道:“堂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吴曦一头雾水问道:“你是哪位?为何称我堂兄?” “堂兄有所不知,我是你堂祖父涪王吴玠之孙,你堂叔吴扩长子吴优。我是我胞弟吴云。”吴优指着黄子瑜答道。他心里明白,此时还不能让吴曦知道子瑜身份。 “云弟,还不赶紧给堂兄施礼。”吴优拉了拉子瑜衣襟说到。 黄子瑜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吴曦,施礼低声说道:“兄长在上,请受小弟吴云一拜。” 吴优看到子瑜眼神里有许多不情愿。 “哈,哈,哈。让两位门主寻我玉佩,可不曾想到两位门主竟还寻出我两位贤弟。”吴曦大笑道。 “两位贤弟快快起身。早听闻我那吴扩叔父有一子,谁曾想之后又得一子。还都长成俊俏少年了,吴家这等大事也不来汉中报喜,日后见了叔父,定好好罚他的酒。”吴曦继续说道。 “原来二位公子也是吴家世子。在下跟小儿眼拙,还请两位世子海涵。”张敌万也上前施礼说道。 “侯爷见谅,我二人不曾向你父子言明身份,也请侯爷多包涵。”吴优施礼说道。 “两位贤弟稍等片刻,等这大会结束后,我兄弟三人一定痛饮一番,好好叙一叙我家家常。”吴曦继续说道。 “兄长跟侯爷请便,我二人先不打扰。”吴优说完领着子瑜回到座上。 这时吴优看到第五兰又狠狠盯着自己。张冲也是一脸不解。 “侯爷你看着第二场,第二题目如何判?”吴曦向张敌万问道。 “两位门主适才不仅找到将军玉佩,还意外又找出两块吴家信物。让在场之人都刮目相看。这第二个题目在下人为袁李二门还是打平。”张敌万说道。 “好,在下也是这样认为。诸位,这第二场两个题目比试,袁李两门不分高下,依然打平。”吴曦大声喊道。 第十四章 天罡门,袁李斗法(三)。 张敌万此时好奇向袁倩儿和李云裳问道:“两位门主,在下心中甚是不解。你们玄门之人通过堪舆风水,五行八卦可以寻出死穴跟龙穴。可这玉佩是死物,又被活人藏匿,这又如何能算得出来?” 袁倩儿淡然说道:“侯爷有所不知,这平常挂件我二人不一定能寻的出来。可吴将军配带的却不是普通之物。不管是那虬龙佩,凤凰佩,还是麒麟佩,都是大吉之物。一般也都会出现在吉位。只要先算出这场上此时此刻吉位有几处,便有五成把握。” “吴将军和刚才二位吴家世子本是王侯将相之后,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佩这大吉物件也都是依天命。吴家子嗣带上这麒麟玉佩不仅能辟邪,还能逢凶化吉。普通人命格本来福薄,若佩戴上此等大吉之物,却有些压不住。只要在吉位找到被麒麟佩所压之人,便能找到吴将军玉佩。”李云裳补充道。 张敌万听完大声喊道:“奇,确实奇!原来如此。” 迟疑片刻之后,张敌万又问道:“在下又有不解。二位又是如何辨认被麒麟玉佩所压之人?两位吴家世子所带玉佩缘何又被二位算出来?” 袁倩儿笑了笑说到:“被麒麟玉佩所压之人,必定面色暗淡,眼神无光,印堂不亮。刚才哪位军爷便是这般情形。此时他把玉佩还于吴将军,便又恢复本来模样。” 李云裳接着说道:“两位吴家世子也带有玉佩,本也是在吉位之上,偏偏被知客安排在凶位之上。虽然身处凶位,可看两位世子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晦气,反而给他二人四周带些祥瑞之气。这些祥瑞之气跟吴将军身上的一模一样。这才断定他二人身上也有麒麟玉佩。” “啧,啧。这玄门之学,真是深不可测。张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二位门主,张某佩服!佩服!”张敌万施礼由衷说道。 “接下是第三场比试,也是最后一场。这一场是“断活物”。”随从女子说话了。 “这又是那门比法?”场下有人问到。 “昨日我天罡门安排下人从集市上买了三十只家兔,三十条鲤鱼,三十只幼鹅。又命人做了三个三尺见方的木箱。接下来由两位评判分别在三个木箱里放进这三种活物。再请两位门主分别断出木箱里边所藏活物数量,断出最准者胜。”女子解释道。 “现在有请吴将军跟张侯爷到门内置放活物。”随从女子向吴曦和张敌万施礼说道。 “在下有一个提议不知可好?”吴曦起身说道。 “吴将军有何提议,尽管道来。”女子问。 “这一场比试需三个木箱,但我跟侯爷也就两人。我想再请一人随我二人一同去置放活物。这样也显得更加公平更有些乐趣。”吴曦说道。 随从女子有些迟疑,看了看袁倩儿跟李云裳。袁李二人都点头示意。 女子又问道:“吴将军想让在场哪位跟你和侯爷一起去置放活物?” 吴曦指着吴优对张敌万说道:“在下想让我那堂弟吴优一起置放活物,侯爷觉得可妥?” 张敌万说道:“吴将军客气了。这本是小事,袁李两位门主也都答应了,有何不可?。” 吴曦把吴优喊上前说到:“贤弟,这斗法大会也快结束。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为兄带你一起去置放活物,让你也当一回评判,你就当游戏就好。” “全听兄长吩咐。”吴优心里也是十分乐意。 下人带着三人进了天罡门门里大院。院子里有一口水缸,里边全是鲤鱼。还有两只竹笼,分别圈了一些幼鹅和家兔,幼鹅嘴上也都被细线捆绑着。 吴优心想:“怕是担心幼鹅叫声影响掐断结果,才都这样把鹅嘴绑上。这比试确实公平。” 旁边还有三口木箱,其中有一只木箱里边有一个装满水的木盆,是置放鲤鱼用的。 吴曦从鱼缸里抓出大小若干条鲤鱼放进木箱水盆里。 张敌万也从竹笼里抓出若干只幼鹅,放进第二个木箱。 吴优想了片刻,就往第三只木箱里放了一只肥硕的家兔。 三人给木箱盖上盖子,而后分别搭上早已备好的三块黑布,又命人抬到门外空地上,由左到右依次放好。 “现在请两位门主先断一断,这左边木箱里置放何种活物?有多少?请写与纸上,再由众人开箱评判。”随从女子喊道。 袁倩儿跟李云裳走到左边第一个木箱旁边看了一看,又回到座上。都手持拈花指算了一番,各自在纸上写下结果。之后再递给随从女子。 女子看完之后,两只手分别举着白纸,向众人喊道:“二位门主断的左边木箱里都是鲤鱼,都断的是十尾。” “两位门主神了。是十尾鲤鱼,在下放置的时候细细数过。”吴曦大声说道。 两个下人走上前掀开黑布,打开盖子。从木箱里端出水盆,放下空地上一条条校对起来。众人看在眼里,果真是十条。 “断这第一个箱子里活物结果,两位再次打平。”吴曦起身向众人喊道。 众人顿时又喝彩起来。 “请两位门主断中间木箱里活物。”女子又喊道。 袁倩儿跟李云裳又是上前看了看箱 子,掐算一番。只是这次用时久了一些,之后再把结果写到纸上。 随从女子又举起手中白纸,对着众人喊道:“两位门主断的中间木箱里边都是幼鹅,都断二十一只。” “哈,哈,哈。两位门主这次都断错了,在下十分肯定,张某人刚才往这木箱里置放了二十二只幼鹅,两位都少断一只。”女子话音未定,张敌万便起身大笑说道。 众人也都是纷纷议论起来。 吴优心想:“这袁李二人不知是性情投缘,还是前世冤家,错也错成一样。” “侯爷莫急,请开箱验证之后再做评判。”袁倩儿淡定说道。 下人取个空竹笼,赶紧上前打开箱子,一只一只从木箱取出幼鹅于竹笼验证。 “一,二,三……二十二。” 下人反点数多次,都是二十二只。 “是二十二只,这次二人果然断错了。” “二人不分上下,也都才错这一次” “已是很神了。” …… 场下的人也都纷纷议论。 “场上可有养鹅之人?请上前答话?”李云裳向众人大声喊道。 这时,从人群中分别挤出四五个人。看那衣着,都是普通庄稼之人。 “请几位帮着看一看。这竹笼里共有多少只幼鹅?请几位每一只都看仔细些,切莫看错。”李云裳给几个人施礼说道。 几个庄稼人围着幼鹅细细看了一番。 其中一个老者喊道:“这只不是幼鹅,这是一只幼鸭。” “对,对,对有一只幼鸭。” “没错,有一只是幼鸭,不是幼鹅。” 其余几个人也跟着附声道。 场上所有人又开始躁动。 张敌万上前向几个庄稼人问道:“几位,你们可认的清楚。真有一只不是幼鹅?” 老者说道:“侯爷怎能如此问?你是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附近庄户之人。祖祖辈辈除了种些庄稼,也还都养些牲畜家禽。自然分的清幼鹅,幼鸭。这鹅嘴凸出,脖长。鸭嘴扁平,脖短。不难区分。” 另外几人也都应声附和。 “哈,哈,哈。这卖鹅之人滥竽充数,让在下在这场上险些出丑。两位门主如同神仙圣人,竟能断出是鸭是鹅。在下无话可说,心里只有万般佩服。”张敌万大笑说道。 随从女子问道:“侯爷,那这两门主所断结果是否准确?” “那还用说,两位门主都所断无误,两位打平。”张敌万答道。 众人似乎已习惯见到袁倩儿跟李云裳高超本领。虽还有不少人喝彩,却不像之前那般强烈。 “适才两位门主已断完鲤鱼和幼鹅,剩下的便只剩家兔。现在请袁李两位门主断一断右边,也是最后一只箱子里有家兔多少只。”随从女子继续向众人喊道。 袁倩儿跟李云裳跟之前一样。看完,掐算完之后写下结果,递给随从。 随从女子看看两人写的掐断结果,再次上前朝着众人宣读道:“袁李两位门主这次断的最后一只箱子里都是家兔四只。” 吴优心想:“这又是那般?什么?四只?断幼鹅之时已非常难,二人都能不错丝毫。我明明放了一只家兔,她二人怎都断成四只?” “袁李两位门主,这次你二人是有意断错吗?我明明放了一只家兔在木箱之中,你二人却都双双断成四只。你二位本领在场诸位都领教了,是不可能轻易断错。难道这次你二人都要故意输给对方吗?”吴优疑惑着问道。 “吴世子,我二人虽说情同姊妹。但在这斗法大会上却都不敢马虎。这场场比试都关乎到我们祖上声誉。我与李师妹都断箱子里有兔四只,那定是有四只。世子何必多疑?你若不信,可马上开箱验证。”袁倩儿对吴优说道。 吴优心里急切,自己上前掀开黑布,拿下盖子。往箱子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吴优当着众人大喊道。 “贤弟,怎么了?”吴曦听吴优大喊忙问道。 “世子怎如此大惊?”张敌万也跟着问道。 “在下在木箱之中置放了一只家兔,谁知这家兔就在刚才又在木箱之中生下三只幼崽。这箱子之中现在大小共有四只家兔。”吴优大声说道。 场上众人听吴优说完,也都同样大惊不可思议。 下人上前把木箱拆散开。众人只见一只老兔身边有三只刚刚出生的幼兔,一起卧在箱底。 “哈,哈,哈。两位门主几场比试结果也都让我等大开眼界。这一节比试,有这结果在下也已不觉奇怪了。”张敌万说道。 “啧,啧。这也巧的厉害,这只待产家兔偏偏被贤弟选中放置到木箱之中。”吴曦又惊叹说道。 张敌万起身上前向袁倩儿和李云裳施礼说道:“两位门主。你们袁李两家五百多年斗法,场场都是不分上下,今日看来又是平分秋色。” “正是,正是。在下也认为今日比试袁李二门再次打平。”吴曦也起身向众人大声说道。 此时吴优用万分敬佩的眼神看着袁倩儿和李云裳,心里对她们又增加许多爱慕之意。 “诸位。今日袁李十八年斗法大会到此结束。袁李二门再次难分高下,依然打平。请诸位自行散去。二门谢谢诸位今日捧场。”随从女子这时也向场上众人施礼喊道。 “哈,哈,哈。久闻汉人玄学高深莫测,今日一见都是江湖杂耍,自欺欺人,哗众取宠。”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大笑喊道。 “放肆!谁人如此大胆?敢在此大言不惭?”吴曦向着人群厉声喝道。 这时人群中闪出五六个人。只见这几人都是吐蕃人打扮。为首之人身材魁梧,满脸通红,一身贵族气息。眼神里确透着一些不屑和杀气。 “适才是阁下大放厥词吗?阁下是何人?敢来我大宋撒野?”吴曦向为首吐蕃人厉声问道。 “吴将军有礼。我乃吐蕃国黑山大土司仓措,刚才之话正是在下所说。”为首吐蕃人大声说道。 场上众人听闻脸色都是大变,场上也都无人敢吱声。 吴曦跟张敌万此时也被来人一番话惊的一脸愕然。 第十五章 烈文候遭遇不测 吴曦问道:“大土司你不在你吐蕃待着,跑到我大宋有何贵干?” 仓措冷冷说道:“你宋人跟我吐蕃人一直有茶马买卖,你们跟金人常年打仗,使用的战马一半都是来自我吐蕃。我来你们四川逛逛也是给你们宋人面子。难道吴将军不欢迎在下?” “两国商物往来都是等价交换,你们吐蕃人使用的上好丝绸和茶叶也都是出自我大宋,这都是公平买卖。大土司来大宋游玩,我大宋子民自然欢迎。但今日大土司为何出言辱我宋人玄学?”吴曦锵锵说道。 “哈哈哈,狗屁玄学。什么斗法大会?都是提前编排好的把戏,只能哄那三岁孩童。你堂堂一个将军,竟也跟江湖骗子搅在一起,真是笑掉大牙?”仓措笑道。 “你,你……哼!”吴曦被说的张口结舌,甩袖怒到。 “我宋人玄学其中奥妙,岂是他族能懂。自从伏羲大帝创下五行八卦,周文王书注了《易经》,玄门弟子世代相传已千年。大土司今日口出狂言,真是井底之蛙。”张敌万上前厉声喝道。 仓措不可一世说道:“你宋人本就喜欢自欺欺人,哗众取宠。要不怎会被金人逼到偏安一隅?” “大土司可是前日来到阆中城?此时身上有黄金一百三十两?八十两白银?”袁倩儿上前淡淡说道。 “大土司有两子一女。长子十三岁,次子五岁夭折,后又得一女儿,现年四岁。”李云裳也上前说道。 “你二人是如何知道这些?难道是派人暗中监视我?之前去吐蕃打听过我家事?仓措大惊问道。 李云裳冷冷说道:“本门主还不至于无聊到如此地步。打听大土司有何意义?我二人观你面相掐算出来的?也就是你口中说的江湖杂耍。” “要不要当着众人,我二人再给你相一相面?”袁倩儿又说到。 仓措此时已张口结舌,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好,两位门主厉害。”吴优上前大声喝彩。 众人也是一阵欢呼。 “你等如此嚣张,就不怕我奏请吐蕃王发兵与你大宋?”仓措见状怒声大喝。 众人听闻顿时鸦雀无声。此刻都明白,大宋跟金国常年对持,国力损耗巨大,已无暇西顾吐蕃。 “哈哈哈,吐蕃王不傻。若吐蕃助金国来侵我大宋,得逞之后吐蕃又能跟金国相安多久?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吐蕃王还是明白的很。”张敌万大笑说道。 仓措又一次气急败坏,哑口无言。 “哈哈哈,若吐蕃真助我大金国来侵你大宋,我大金定和吐蕃世代交好。四川诸地也会让给吐蕃王。”突然,人群中又闪出一人大声说道。 只见此人三十左右。身穿一身紫衣长袍,身材高大,面色苍白,手持折扇,气宇轩昂。身后也跟着三五个随从。 “你是何人?竟以金人自居。也在此口出狂言,就不怕本将此刻就砍了你吗?”吴曦对此人大怒道。 “哈哈哈,在下大金国宰相胥持国门下弟子卫道然是也。大土司有礼了,诸位有礼了。吴将军何必动怒,宋金早有城下之盟,双方暂时休兵。吴将军要杀了在下,是要破了盟约,要再起战事么?”来人说道。 吴曦听完又是大惊。 “原来是金国“胥门十哲”,第二哲“逍遥扇”卫先生。你既知宋金有休兵盟约,为何在此教唆大土司侵宋,挑拨大宋跟吐蕃关系?”张敌万厉声问道。 “哈哈哈,张侯爷严重了。在下只是跟大土司随口说说,众位何必当真。”卫道然笑着说道。 吴优跟场上宋人看着卫道然飞扬跋扈,都暗暗咬牙切齿。 “国家大事,岂能任人信口雌黄。”张敌万继续喝道。 “在下施礼,是在下不是。张侯爷不必动怒。”卫道然给张敌万恭敬施礼说到。 “卫先生到我大宋阆中来又所为何事?”张敌万厉声问到。 “卫某跟众人一样,也是好奇袁李斗法大会,特来瞧上一瞧。” “哈哈哈。在下看卫先生来看袁李斗法大会是假,跟有些人一样,来寻《龙脉注》是真。”张敌万也大笑说道。 此时场上众人听闻脸色都是大变,卫道然跟仓措更是大惊。 卫道然顿了片刻大笑说道:“哈哈哈,《龙脉注》是天下奇图,世间之人都想亲眼看看。卫某有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吴曦这时说道:“笑话。这《龙脉注》本是袁李两位先人所著,如果真有此图也是我大宋之物。岂能让他人窥看。” 卫道然跟仓措听闻之后面怒凶光,杀气逼人。 二人似乎有些默契。互相施个颜色,直奔袁倩儿跟李云裳夺去。 吴曦跟张敌万见状上前忙招架。吴曦手下官军和张敌万跟班也都拥上前,跟仓措和卫道然手下随从厮杀起来。 不管仓措众人还是卫道然一伙所使招数也都十分诡异。出手之快,下手之狠,招招致命。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两伙人都是少有的高手。这仓措跟卫道然也更是不在话下,两人都是以一对三四个,依然轻松自如。 吴优大惊对子瑜和第五兰喊道:“不好,他们要劫持两位门主。” 言语间,只见吴曦手下几个官军已被对方撂倒。 吴优跟黄子瑜第五兰也瞬间跳上前,和这伙人厮杀起来。场上众人也都慌乱四散而去。 天罡门门前顿时间尘土飞扬,杀声不断。吴优跟吴曦还有几个官军缠斗着卫道然,黄子瑜跟第五兰还有张敌万几个缠斗着仓措。卫道然和仓措见有人又加入厮杀,也都拼命招架。 双方都斗了不少回合,只见吴曦手下官军三三两两受伤,对面两伙人确毫发无损。吴优心里大惊:“这两伙人好厉害的身手,如此下去定是要吃亏。” 张冲不会拳脚,悄悄站到袁倩儿跟李云裳身后。只见袁李二人依然坐在座上,十分淡定看着双方缠斗,眼神之中都没有一丝不安和惊慌。 吴优手拿玉笛,化笛为剑。使出伏羲箭法,直接扑上前和卫道然厮杀在一起。卫道然也不知使的是哪门子功夫,手握折扇跟吴优招架起来。不管吴优招式有多快,卫道然也都能从容化解。 吴曦跟随从此时根本近不了他二人之身,只好又和其他人缠斗。 黄子瑜跟第五兰也使出看家本领和仓措斗得难分难舍,张敌万众人见也帮不上忙,也换他人厮杀起来。一时间,弓声鞭声四起,仓措从前到后都是空手应付,掌到之处也是呼呼作响。虽说他一人对二人,但也都游刃有余。 毕竟人数占优势。吴曦跟张敌万他二人又领着几个官军跟仓措.卫道然随从厮杀在一起,更是以多战少。吐蕃人和金人随从慢慢有些招架不住。这些也都被仓位和卫道然看在眼里。 突然,仓措趁张敌万不备。瞬间闪到他身后,在他背上猛了点了一下。张敌万随后便不能自主,手中戒刀也脱落在地上。 仓措使出虎爪,紧紧抠住张敌万喉结大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了张侯爷的命。” 场上众人也都闻声停下不在厮斗。 吴曦见状向仓措厉声喝道:“仓措,张家“烈文候”是被我大宋皇上亲封,你今日若伤了侯爷,必引起我大宋不满,定会找你吐蕃讨个说法。你就不怕你吐蕃王迁怒于你吗?” 仓措冷笑说道:“哼哼,若两位门主拿出《龙脉注》让在下瞧上一瞧,我便放了侯爷。如若不然,休怪在下无情。” 众人仓措说完都朝着袁倩儿和李云裳看去,似乎都在等她二人拿主意。 袁倩儿这时起身上前说道:“大土司何必为难侯爷?小女子若说我跟李师妹也不曾见过《龙脉注》,想必你跟卫先生也不会相信。但小女听家父说过,祖上在天宫院内放置了绝世密物,望后世有缘人寻之。小女子不知是不是《龙脉注》,倘若大土司跟卫先生是那有缘人,可到天宫院四处去寻。” “小女子也听家父说起此事。只是天宫院虽比不上皇城大院,但里边也算小有洞天。院里的亭台楼阁,石桥木塔也都是照着五行八卦建造而成。二位若进天宫院寻找密物可要万般小心。”李云裳此时也上前说道。” “修与这厮多言。”只见黄子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身跃起,拉开一弓朝着仓措舍去。 仓措大惊,猛一掌推开张敌万。那一箭深深射入仓措臂膀之上。再看张敌万口吐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爹爹,爹爹……”张冲慌忙上前跟吴优扶起张敌万,此时张敌万已昏厥。 随从见仓措受伤,上前纷纷护住。都怒视着黄子瑜。随后又扶起仓措狼狈离开,众人也不敢阻拦。 “吴将军,今日得罪了。在下有事在身,不便打扰。再会!”卫道然向吴曦施礼淡淡说完,转身便带着随从也匆匆离开。 就在卫道然转身那一刻,他眼光一直盯着吴优,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一丝蔑视。 “快扶侯爷到后堂。”袁倩儿使唤下人说道。 一干人扶着张敌万匆匆进到天罡门后堂,把张敌万放到一张床上。 张冲口里不停唤着他父亲,但张敌万丝毫没有反应。 只见张敌万脸色越来越暗,气息渐弱了下来。 袁倩儿又命下人把张敌万抬起翻身,去掉上衣。只见张敌万后背之上有一记洪色的手掌印。 “地魔血掌,侯爷中了仓措的毒掌。”李云裳见状说道。 “是地魔血掌,侯爷命中该有此劫。”袁倩儿也应声说道。 “两位门主知道此掌?”吴曦急问道。 “我袁李两家都身在玄门,祖辈虽都不弄枪习武,但对天下武学都还略知一二。这地魔血掌是吐蕃一恶僧所创。掌法精妙但也十分恶毒。练习此掌之人,须让双掌被世间毒物噬咬三载,直到掌上皮肉和血液都侵满剧毒。”袁倩儿说道。 李云裳接着说道:“中掌之人也都血掌印在身,毒液随着血液进入五脏六腑,一般都挺不过三个时辰。” 众人听闻大惊。 “好恶毒的人,好恶毒的血掌。这如何是好?”吴优怒道。 “爹爹,爹爹”。张冲爬在床前大声哭喊道。 “二位门主有何方法能救治张侯爷?请快快言明。”吴优急问道。 “吴世子身上有一物可暂时保住侯爷性命。”李云裳淡淡说道。 吴优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他从怀中取出檀木小盒子。拿出一颗“九转还阳丹”。 “李门主可说的是我这丹药?”吴优诧异问道。 “正是,世子这丹药可暂时封住侯爷血脉,抑制住侯爷体内毒素。”李云裳淡淡说道。 吴优赶紧上前把给张敌万嘴里喂进去一颗“九转还阳丹”。 片刻,张敌万脸色渐渐泛红,气息也均匀许多。 吴优心里又是有惊有喜。他心里惊道:“这李云裳连我身上有灵丹妙药都能算出来,这两个女子真不敢招惹。” “吴世子这丹药只能暂时保住侯爷性命。一个月之内若不能找到医治办法,再多丹药侯爷也都会无力回天。”袁倩儿接着说道。 “两位门主可有医治办法,请快快告知。”吴优又急切问道。 “若要医治好侯爷,须到剑门关请圣手“姜婆”不可。”袁倩儿答道。 “圣手姜婆又是何人?她在剑门关何处?”吴优追问。 第十六章 剑门关,寻访圣手姜婆。 “早年听家父说起,姜婆是当世神医。能治百病,驱百毒,天下没有她治愈不了的绝症。被川中百姓唤为“圣手”。只是听家父说这姜婆性格古怪,常人很难请的动她。”袁倩儿答道。 “侯爷性命要紧,再难也得去请上一请。在下这就出发,去剑门关一趟。”吴优说道。 “我也去。”张冲也着急说道。 “小侯爷还是留在阆中照看侯爷。请小侯爷放心,在下一定全力办好此事。”吴优拍着张冲肩膀说道。 “贤弟,要不要我把手下将士给你派上一些任你差遣。”吴曦说道。 “多谢兄长美意,那就不必了。听袁门主这么说来,这姜婆也是世外高人。若有官军一起,反而会让她避而远之。” “那就依贤弟所言。” “小女子跟吴世子一起前往,我从岐山来阆中时路过了剑门关。这一路上还算熟悉,给世子指道引路也多些方便。”李云裳上前说道。 “师妹还是决定去剑门关?”袁倩儿急问李云裳。 “这是命中劫数,避是避不了。还不如坦然面对。”李云裳淡淡说道。 “二位门主所说何事?是谁有劫数?”吴优一脸茫然问道。 “师妹跟我早算出来,近几日师妹将有一场大劫。如能扛过,今后将顺风顺水。若抗不过去,定有性命之忧。”袁倩儿说道。 众人听完,一片愕然。 “既然如此,李门主就不必跟在下一起。当和袁门主在天罡门一起想法子化掉此劫。”吴优着急说道。 “命中劫数本是上苍早已安排好,身在何处都会难逃。我要化此劫也需去哪剑门关一趟。”李云裳淡淡对吴优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门主能坦然面对大劫,实在令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动身。”吴优此时心里又生了许多怜悯之心。 “第五妹子,你就在天罡门等我和我云弟,我和云弟几日后就回来。”吴优对第五兰说道。 “白面鬼,我才不要呆在这里,我也要去剑门关。你要是途中溜了,我上哪里寻你。”第五兰大声说道。 “还请妹子不要胡闹,我三人去剑门关请姜婆来是为了医治侯爷。我怎能途中溜走,你就放心在此等我和云弟。等我们回来再接你一起回重庆府游玩。”吴优诚恳说道。 “好吧。本姑娘就暂且依了你个白面鬼。如若你胆敢骗了本姑娘,我定向众人说出你和你“云弟”的丑事。本姑娘也会去重庆涪王府大闹,让你吴家不得安宁。”第五兰一脸不愿意说道。 “哈哈哈,我跟云弟有何丑事?我吴优一定说话算话,决不食言。”吴优知道第五兰说的是黄子瑜的身世之事,就笑着岔开话题。 “说起云弟,为兄有一事不明。云弟这箭法确实精准,所使铁弓和这箭矢和我一位故人十分相像。不知云弟和我那故人可曾相识?” 吴优跟黄子瑜听完大惊。 “兄长说的故人是何人?”吴优假装镇定问道。 “我哪位故人姓“黄”,名“念祖”。 “哦?巧了。胞弟吴云早年曾拜师学射三年。他那师傅也行黄,但不叫黄念祖。之后还将铁弓传给云弟。”吴优机智搪塞道。 吴曦听完一脸茫然。 “今日先不说此事,等我和云弟回来之后,再跟兄长说说往事。”吴优继续说道。 “这样也好。就辛苦二位贤弟和李门主了。仓措和卫道然以及江湖上的一些恶人还没离开,他们绝对还要在天宫院寻那《龙脉注》。你们离开之后我也知会衙门派些人手,防止这些恶人寻图。”吴曦说道。 三人跟众人一番道别,骑上快马。一路向西驰去。 当夜三人赶到苍溪县。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第二日一大早又快马加鞭。中午十分便到了剑阁县城。 吴优隐隐感觉一路有人尾随他三人,知会黄子瑜也小心提防。 三人在剑阁县城一家酒楼用些饭菜,向酒楼小儿打听姜婆下落。小二告知姜婆在剑门关后山姜家庄,三人又快马向剑门关后山奔去。 约一个时辰便到了剑门关后山下。眼前有一片庄子,庄上估摸有二十来户。 三人进庄之后便遇到一位蓝衣长者。吴优上前施礼问道:“老人家打扰了。请问老人家,此处可是姜家庄?” 长者看了看三人答道:“此处正是姜家庄,三位来此有何贵干?” “我三人是来请姜婆寻医问药的?”吴优答道。 “哈哈哈,又是来找我姑婆看病的?” 长者大笑说道。 “姜婆是老人家姑婆?老人家怎么称呼?可否帮晚辈引见一下?”吴优大惊问道。 “在下姜汝山,是这姜家庄庄主。你们要请的姜婆正是在下亲姑婆。”长者淡淡说道。 吴优诧异追问:“恕晚辈冒昧,晚辈看姜庄主也该是花甲之人。若姜婆是庄主姑婆,那这姜婆年龄该有百岁?” 姜汝山大笑说道:“公子说的不错,老夫今年六十有五,我那姑婆已一百零三岁了。” “啧啧,不亏是神医圣手。”吴优惊叹道。 “庄主可否引见晚辈见姜婆一面?” “我看你三人不像有病之人,你们要求我姑婆医治之人在何处?”姜汝山问道。 “要医治之人深重剧毒,昏迷不醒。现在身在阆中。”吴优答道。 “此人可是金人?” “不是金人,是大宋之人。” “此人可姓徐?” “不姓徐,姓张。” “此人可是官家之人?” “此人是川中抗金名将张宪之子,张敌万张侯爷。”吴优答道。 “那就难了,难了。几位还是请回吧?”姜汝山摇头说道。 “那是为何?还请庄主言明。”吴优急切问道。 “公子不知,我姑婆医术高明,世间独一无二。但她性格古怪,一生有“三不医”。” “那“三不医呢”?” “金人不医,姓徐的不医,官家人不医。”姜汝山慢慢说道。 “确实古怪,医者父母心。为何还要分人才给医治?”吴优疑惑问道。 “姑婆认为金人侵我大宋才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才如此疾苦。她对金人恨之入骨,所以从不医治金人。前些年有金人皇子深得怪病,金人皇帝差人请姑婆去医治,还送黄金三千两当酬金。姑婆厉色回绝。”姜汝山说道。 “哪又为何不医治“徐”姓之人?”吴优追问道。 “早些年有“徐”姓之人负了姑婆,致使姑婆一生都未成亲。她对姓“徐”之人也是恨之入骨。”姜汝山继续答道。 “看来这位姓徐之人伤姜婆太深,姜婆也是敢爱敢恨之人啊!”李云裳叹到。 “是何事能让姜婆恨尽天下徐姓之人?”吴优追问道。 姜汝山拉着吴优三人坐到庄口磨盘上慢慢说道:“那姓徐之人也是世间少有神医。少年时听闻姑婆医术高明,便云游到剑门关和姑婆切磋探究医术。姓徐的当年风华正茂,姑婆当年也是情窦初开。两人也都彼此喜欢上对方。” “姓徐的在这姜家庄一呆就是半年。两人每日一起上山采药,一起炼丹,一起医治病人,好不快活。” “姑婆之父看到二人郎情妾意,便找人向姓徐的提出婚事。姓徐的一开始有些推脱,之后也勉强答应。愿意取姑婆为妻,留在剑门关长相厮守。” “姜家庄也开始大肆操盘,准备许多贵重陪嫁。可就在大婚当日,姓徐的却又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从此要无音讯。” “姓徐的在信上写到:万分对不住姑婆。他不愿意留在这剑门关,想继续云游四方,想到宋金边境去医治病人。” “姑婆当时悲痛万分,整整三月没出房门半步。觉得姓徐的辜负了她,羞辱了她。” 吴优问道:“难道是姜婆的容貌难道令姓徐的反悔?” 姜汝山厉声说道:“姑婆当年可是剑阁有名美女子,加上医术高明。方圆几百里上门提亲的都能踢断姜家门槛。” 吴优叹道:“这姓徐的也是不守诺之人。虽有济世之心,但也不该不辞而别。” 姜汝山又说道:“从那之后姑婆便定下“三不医”这规矩。姑婆认为姓徐的离开,金人是罪魁祸首,大宋朝廷更是腐败无能。” 李云裳说道:“看来这姜婆对姓徐的用情太深。爱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 姜汝山继续说道:“这姓徐的也确实可恶,可怜我姑婆还把祖传绝学《鬼手三十三篇》抄送给他。” “什么?《鬼手三十三篇》?”吴优大惊问道。 这吴优一惊叫,弄的姜汝山跟李云裳黄子瑜,一脸茫然。 “这姓徐的可叫“徐道子”?”吴优继续问道。 “公子知道这徐道子?”姜汝山也大惊问道。 “晚辈听一位长辈说起过。这位长辈也是徐道子传人之后。”吴优答道。 “还有如此巧合之事。这徐道子如今是否还活在这世上?”姜汝山追问道。 “晚辈也不知晓。但晚辈知道《鬼手三十三篇》已被歹人掠走,徐道子传人也一直四处寻找。”吴优说道。 “世事难料啊!”姜汝山叹到。 “庄主能否为晚辈引见一下姜婆?救命要紧,晚辈不敢再耽搁。”吴优又问道。 “公子还是请回。张侯爷虽不在官场,但毕竟还是吃皇粮之人。姑婆决不会坏了规矩为他医治,除非张侯爷向大宋朝廷奏请,辞去侯爷爵位。”姜汝山说道。 “这万万不行。侯爷只有一个月活命,向朝廷奏请已来不及。况且大宋皇上也未必答应,大宋皇上亲封爵位,怎能说辞就辞。”吴优急切道。 “还请姜庄主行个方面。张侯爷是川中英雄“张宪”之后。若侯爷有何闪闪失,身为大宋子民,庄主今后又如何能安心?”吴优诚恳说道。 姜汝山低头顿了片刻,慢慢说道:“这几十年姑婆都不曾改过规矩。公子若执意要见姑婆,老夫也不阻拦。老夫也可带几位到姑婆住处,她若不答应此事,也请几位不要为难,毕竟姑婆是百岁老人。” “好,晚辈就依了庄主。若姜婆不答应出山医治侯爷,晚辈绝不勉强,更不会在此纠缠下去。”吴优爽快答道。 三人跟着姜汝山穿过姜家庄往一条山谷走去。进了山谷有走了约莫半里路,眼前出现一片竹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竹林中间有三间茅屋,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 第十七章 圣手姜婆。 四人刚走到茅屋前,忽闻身后一阵锣鼓声响。各自转身看去,只见一群人敲锣打鼓抬着布匹绸缎和一块大匾朝着茅屋而来。只见牌匾上刻着“在世华佗”四个大字。 “快快停下,快快停下。王老头,李老头你们这是来做什么?”姜汝山认得两个带头老者,赶忙上前问道。 “姜庄主有礼了。我二人今日领着家眷和亲朋,特地来感谢姜婆救命之恩。”其中一个老者上前施礼说道。 “你二人都是本地之人,知道在下姑婆是那喜欢清净之人。你二人今日怎能如此大张旗鼓?再要这样姑婆定是要动怒不可。”姜汝山低声向二人说道。 “姜庄主,我等怎会不知姜婆性情。只是姜婆是我王家和李家大恩人,我两家若无所表示,对得起自己良心?怎还能立足这世间?”一位老者动容说道。 “这位老伯,姜婆不知对你家有何大恩?让老伯家人如此周折前来答谢?”吴优好奇上前询问老者。 “看公子不是本乡人?也是来请姜婆寻医的吧?公子找姜婆她老人家就算找对人了。”老者大声说道。 “哦?此话怎讲?”吴优追问。 “公子有所不知,听我慢慢道来。我本是剑阁城南王家庄人氏。老夫臂膀上患有老疮,已经二十多年了,每次发作都需砒霜蒸馏水熏之。前些日子老夫六十大寿,亲朋好友都来道贺,家中也摆了酒水几桌招呼亲朋。” “谁知老夫家中那不长眼的老太婆,忙乱中把砒霜之水当成茶水给诸位亲朋饮用。片刻间老夫亲朋便倒下七八个,个个都口吐白沫和黑血,之后似乎都断了气息。” “那日我王家也是福大命大,刚巧姜婆领着弟子在王家庄附近山上採草药。她老人家听到我王家院里哭声,便闻声寻到我家。给误饮砒霜之水的亲朋一番医治。又是扎针,又是喂药,忙了不到一个时辰。” “两日后亲人全都痊愈,无一人遭遇不测。老夫身上的老疮也不再复发。公子你说说,姜婆是不是我王家大恩人?我该不该好好答谢一番?”王姓老者动容说道。 “姜婆不愧是圣手神医,砒霜本是世间剧毒。误食之人哪还有活命?快则一刻钟,慢则两三个时辰,都得断气。姜婆轻而易举给你家家人全部驱毒治愈,真是神。你家也确实该好好答谢她老人家。”吴优惊叹答道。 他此时心想:“这姜婆医术确实高明。若她真能到阆中一趟,张侯爷必能逢凶化吉。我真要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谁说不是?姜婆就是观音在世,神仙下凡啊。若不是姜婆,老夫也是要家破人亡啊!”另一位老者也动容道。 “这位老伯,姜婆又为你家救治过什么人吗?你也要如此答谢她。”吴优又好奇问道。 “公子可听过药王孙思邈棺木之中救孕婴之事?”老者向吴优问道。 “怎会不知?初唐药王孙思邈,医术高明,曾救下一位因难产而断气,要下葬的一个孕妇。一直被后人传为佳话。”吴优答道。 “这样的事确也遇到老夫家中啊!。”老者动容叹到。 “请老人家快快说来”。吴优急切说道。 “老夫也是城南人,是那李家庄人氏。家中有独子,前些年娶了贤妻刘氏。日子过得还算快活,只是我那贤媳一直未能生育。” “这些年四处寻医问药,好不容易怀上胎儿。就在前几日分娩时难产出血,产婆跟家人眼睁睁看着贤媳断气身亡。唉!明明是天大喜事,确成了白事。” “我李家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全家都悲痛万分,觉得日子已无盼头。” “族人邻里说孕妇难产而亡本就是大凶,若不早日入土还会给李家庄带来大难。便劝我和犬子早早为贤媳入殓下葬。” “我家也依了族人,当日就买了棺木,简单操办之后便抬上贤媳去后山坟地下葬。” “众人抬着棺木到了后山,碰巧遇到姜婆和弟子采药。姜婆见棺木之中流出鲜红血水,变断定里边是未亡之人。” “她让众人打开棺木,众人开始一阵阻挠。之后知道她是圣手姜婆后才半疑打开棺木。” “那时,我那贤媳面色如蜡,早已没有一点血色。众人看到也是心惊胆战。姜婆就在棺木里一番扎针,不一会便听到婴儿哭啼。” “神,太神了。简直又一个药王在世。”吴优惊叹道。 “药王孙思邈救治的孕妇产下一子,可姜婆救治的我那贤媳确生下一对龙凤胎。”李姓老者满脸欢喜说道。 “啊!龙凤胎?那可要恭喜李老前辈咯。”吴优也欢喜说道。 “多谢公子,真是龙凤胎。产下孙子孙女后,我那贤媳也慢慢苏醒过来。姜婆又给她开几方药。经过这几日调理,贤媳已恢复气色。这会还在家中养月子,喂哺我那孙子孙女。”老者又欢喜说道。 老者顿了顿,又紧起眉头说道:“族里众人都惊叹姜婆医术,也都向我家道贺。突然家中人跑到后山告诉众人,我那犬子又出祸事。” “原来我犬子不能接受爱妻亡故这天大祸事,在家中柴房上吊自杀了。姜婆问讯便跟着众人到了老夫家中。” “回到家中,看到犬子被邻里已放到地上。看上去,面色青紫,早已没有了气息。老夫跟亲朋那刻已是不知所措,再次悲痛不已。姜婆上前又一番扎针救治。犬子片刻后便咳嗽两声,苏醒过来。听闻爱妻没有亡,还能跳起跑出门去接他妻儿。”老者满眼含泪说道。 “老人家保重身体。你家中两次都是恶祸成福,你要欢喜才是。”吴优劝道。 “公子说的是。我家里喜事变丧事,丧事又成喜事。都是多亏圣手姜婆再造之恩啦!今日李家众人前来答谢,公子说应不应该?”李姓老者问道。 “该,该。若不是姜婆,正如李老伯所言,你家真要家破人亡。确实要答谢姜婆一番。”吴优应声说道。 “何人在此喧哗?打扰姜婆清修。”这时茅屋走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向众人大声问道。 姜汝山上前施礼说道:“妙紫小妹,请禀报姑婆。王家庄王氏,和李家庄李氏领着家眷亲朋前来答谢她老人家救命之恩。” “师傅一直喜欢清净。兄长还是请众人快快离开,免得师傅老人家动怒。”女童说道。 “姑娘有礼,我二人知道姜婆是世外高人。只是她老人家对我两家都有救命大恩。今日我两家都备些薄礼,相约到姜家庄答谢她。我等绝不敢打扰,放下薄礼和牌匾这就离开。”王姓老者上前施礼说道。 “我家师傅看病救人从不收取答礼,更不会收取牌匾。酬金当日你两家也都给清,还请诸位快快离开。”女童淡淡说道。 “这,这,这如何是好?”李姓老者动情问道。 “姑婆性情本是这样。两位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我那姑婆真要动怒。”姜汝山也劝道。 众人无奈,纷纷摇头。抬上答礼和牌匾正要离开。 “两位老伯稍等片刻。”女童又喊道。 两老者以为姜婆改了主意,顿时又满脸欢喜。 “你二人适才说话小女子也都听的清楚。小女子听王老伯说话之时,声音低微,缺些底气,想必这几日脾胃较虚。” “小女子听李老伯说话之时,稍显急躁,加之前几日大悲大喜,想必这几日心气较虚。” “小女子适才给二位各配上两个方子。两位照着方子抓药,每日按时服用。不出三日便可痊愈。”女童慢慢说道。 “神,真神。在下这几日确实脾虚腹胀,食欲不振,夜不能寐。”王姓老者惊叫道。 “姑娘也是神医啊!在下这几日也是心慌,气短,心悸无常,健忘失眠。”李姓老者也跟着惊到。 女童走上前,把两个药方递给两个老者。两老者领着众人在茅屋门前纷纷跪下,行了三个大礼,便轻轻离开。 “你们几位为何不离开?”女童向吴优三人问道。 “姑娘有礼,我三人和适才两位老者不是一起之人。我三人是来请姜婆寻医救命的。”吴优施礼说道。 “家师看病有“三不医”,我兄长可给几位说清?”女童问道。 “都,都给说清了?”姜汝山支吾答道。 “兄长为何吞吐?可是有何隐情?”女童问道。 “所医治之人身在阆中,不是金人,也不姓徐。只是此人是位侯爷。”姜汝山说答道。 “既是吃皇粮之人,师傅定不会医治。兄长为何还把几位带到这里?”女童厉声问道。 “妙紫小妹息怒,为兄也知这样不妥。只是这所要医治之人,是川中抗金名将张宪将军之子。他三位又再三恳求,为兄也是为难。故把他三人带到此处,让姑婆定夺。”姜汝山解释到。 “只要是官家之人,师傅定不会医治。兄长还是带上几位快快离开。”女童继续说道。 “姑娘莫急,在下有一句话想让姑娘说给姜婆听。若姜婆听完依然让我等离开,我等绝不再打扰。”吴优说道。 女童思了片刻,向吴优问道:“公子要让我向家师传何话?” 吴优走上前,低头在女童耳边悄悄说了片刻。女童听完先是一愣,之后便匆匆转身回到茅屋。 “姜庄主,这女童看着也只有十一二岁模样,为何称你为兄长。”吴优好奇地向姜汝山打听到。 “我这小妹确实只有十二岁,虽说年纪小,但跟在下却是同辈。是我姜家族妹,唤名姜妙紫。是姑婆在族里选的唯一关门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喜欢。她五岁便跟姑婆学医炼药,如今医术也十分精湛。姑婆时常让她独自出山行医。”姜汝山答道。 “原来如此,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适才听王,李两位老者说话声音就能断二人身上有何不适,真是神了!。”吴优惊叹道。 “师傅请三位进茅舍问话。请兄长先行离开。”姜妙紫不一刻便走出茅屋向四人喊道。 吴优三人大喜,施礼谢过姜汝山之后便随着姜妙紫进了茅屋。 茅屋正厅有一张方桌,四周各方一张圈椅。姜妙紫请三人坐下,倒些茶水之后,便进了偏房。 “来客是何人?适才让小徒所传之话可是真话?”突然,偏房有人隔墙问道。 三人听的清楚,是位老妇声音。吴优心想:“此人定是圣手姜婆。这姜婆虽说已有一百零三岁,但说话还是铿锵有力,身体定非常健朗。” “晚辈吴优,重庆府人氏。跟两位朋友今日前来请前辈去阆中救治“烈文候”张敌万。适才让姜姑娘所传之话确是真话,晚辈断不敢欺瞒姜老前辈。” 第十八章 孔明谷,八阵图。 “小娃娃你既然知道,就说说他人身在何处?”姜婆在屋内问道。 “晚辈可以告诉前辈徐道子身在何处。但前辈也要答应晚辈去阆中一趟,救治那张侯爷。侯爷现在命悬一线,只有一个月活命。”吴优也说道。 “你不说也就罢了。我老太婆这会也不想知道此人下落了。这姓张的吃的是皇家饭,官家粮。我不会为他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姜婆在屋内淡淡说道。 “难道前辈真能释怀?”吴优追问道。 “不释怀又能如何?八十多年了,此人长何模样我都已记不起来了。” “倘若前辈心里不再有徐道子前辈,为何不把不给徐姓之人瞧病的规矩改过来?这样的话,川中徐姓之人都会拍手叫好。对婆婆比是感恩戴德。”李云裳突然打岔说道。 “放肆,你又是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我老太婆想立怎样的规矩,就立怎样的规矩。岂能让你一个黄毛丫头指手画脚。”姜婆怒道。 “前辈息怒,晚辈也是直言说之。晚辈岐山李云裳,是初唐玄门之人李淳风后人。”李云裳起身向偏房施礼说道。 “原来是李淳风后人,怪不得有如此口气。听说前几日袁李斗法大会闹的阆中好生热闹。”姜婆听闻说道。 “晚辈跟袁家师姐也只是尊祖训切磋一二。我等本领怎敢在婆婆面前炫耀?婆婆医术天下闻名,独一无二,晚辈打心底佩服。”李云裳道。 “哈哈哈,女娃娃嘴倒是很甜。袁家后人早些年跟我老太婆有过一面之缘,确有些本事。你也不要在此妄自菲薄,老太婆不糊涂。”姜婆大笑说道。 “徐道子前辈在浙江天台山。”吴优冷不丁说道。 茅屋内顿时无人言语,众人似乎都在思索。 过了片刻,吴优接着说道:“徐道子前辈几十年前隐居在天台山。黄天荡大战之后,他给韩世忠将军医治过箭伤。后来又收一弟子,唤名“第五礼”。还将《鬼手三十三篇》传与他。” “说是要云游,还不是在深山遁世。这个伪君子,十足的骗子。”姜婆突然怒道。 “他,他是否还在这世上?”姜婆吞吐低声问道。 “这个晚辈就无从知晓。婆婆跟徐道子前辈都是世外高人,二位定都是寿比南山之人。”吴优安慰说道。 “徐道子前辈弟子第五礼也都从长安迁到四川。前几日晚辈还在第五家住了几日。当年歹人从第五家掠走《鬼手三十三篇》,第五家如今也在四处寻找。” 黄子瑜跟李云裳听到此都是一怔。这才明白,原来第五兰是徐道子传人第五礼之后啊。 “早些年听闻长安有个第五堂,坐堂之人妙手回春,被称为“第五仙”,原来是姓徐的这个伪君子的徒儿。”姜婆说道。 “晚辈已将所知都直言告于婆婆。还请婆婆看在此缘分上,务必去阆中一趟。”吴优起身向屋内施礼说道。 这时姜妙紫扶着一位老太从偏房走了出来。 只见这位老太,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一身花衣长袍。看上去和姜汝山年纪相仿,虽说上了年纪,确依然有一副姣美面孔。 三人心里都惊叹道:“这就是姜婆?这哪里像百岁老人?莫非是吃了返老还童灵药?” 三人顿了片刻都赶忙迎上去施礼。 姜婆也不还礼,径直走到上座坐下。姜妙紫招呼三人也坐到桌前,之后便站在姜婆身后。 “这些是小娃娃你自己要说的,我老太婆也没逼着让你说。我老太婆定是不会去阆中城的。” 吴优听完一脸无奈,不知如何再劝说下去。 “婆婆就不想跟徐道子前辈再续前缘吗?”李云裳轻轻问道。 “我跟那伪君子缘分早在八十年前都已断绝。”姜婆厉声答道。 “晚辈有话要直说,请婆婆切莫动怒。”李云裳接着说道。 “女娃娃有何话快说。老太婆是山野粗人,见不得拐弯抹角。” “适才观婆婆面相,婆婆今年又一百零三岁。晚辈斗胆算了一算,婆婆还有十九年阳寿,也还有十九年姻缘。”李云裳淡淡说道。 “混账。你若说老太婆再活十九年,老太婆倒还是相信。我已百岁有余,你说还有十九年姻缘,真是可笑至极。这姻缘从何而来?”姜婆怒道。 “这姻缘就在东方。这世间婆婆最惦记之人,便是跟婆婆终老之人。若婆婆不把握眼下缘分,定会悔恨终身。” 众人听李云裳说完都大惊。吴优和子瑜当然相信李云裳所说,阆中斗法大会他们也都看的清楚她的本领。 “唉!天长地久多空念,此恨绵绵无绝期。”姜婆思了片刻低声说道。 “徐道子前辈想必也十分后悔,要不为何也要学婆婆在深山隐居?晚辈料定他也非常思念婆婆。他定是觉得无脸面对婆婆,才一直没回来找过婆婆。如今他肯定认为婆婆已不在世间,想必也只能天天仰天惆怅。”李云裳诚恳看着姜婆说道。 茅屋里又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姜婆缓缓说道:“我老太婆定的规矩怎能说变就变?我看你几个娃娃倒是实诚之人。倘若能做到三件事,我老太婆可让小徒妙紫去趟阆中,保那侯爷无事。” “前辈请讲,就是一万件事晚辈也答应婆婆。只要婆婆能出手救治侯爷。”吴优大喜忙说道。 “小娃娃不要答应太早,这三件事也都是异常困难之事。我先说完,你三人想一想再答应也不迟。” “前辈快快请讲。”吴优急道。 “第一件事。这山谷里边五里处还有一谷。唤名“孔明谷”,谷里有一座“武侯祠”。祠堂里有一眼石窟,石窟里有两样东西。三位把这两样东西取回来即可。” 吴优诧异问道:“这大山里怎会有“武侯祠”? “诸葛孔明当年为蜀汉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四川和汉中四处都是缅怀他的祠堂,剑门关大小也有几处。此处有一座,这有何稀奇。”姜婆说道。 “哦,原来如此。只是去取两样东西?就这样简单?”吴优继续问道。 “你娃娃倒是说的轻巧。这两样东西怎能轻易取得?你三个娃娃可知诸葛孔明当年布下“怪石阵”困住东吴大都督陆逊之事?”姜婆问道。 “当然知晓。当年东吴大都督陆逊火烧刘备连营七百里后,带上将士追杀刘备。误闯入诸葛亮布的“怪石阵”,幸得孔明岳父黄承彦相助才逃出怪阵。”黄子瑜侃侃说道。他当然知道这些,毕竟祖上也是蜀汉大将。 “晚辈也听师傅说起过这“怪石阵”。听说十分诡异,进去容易,出来难。入阵之人,十死九伤。”吴优跟着说道。 “这阵其实叫“八阵图”,是根据五行八卦,日月星斗变化规律布置而成的。”李云裳也说道。 “女娃娃不愧是李淳风后人,懂得其中奥妙。这阵就叫“八阵图”。这“孔明谷”里也有此阵,武侯祠就在“八阵图”正中央。要取石窟里的东西可是非常困难之事。”姜婆道。 “晚辈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在此修上“武侯祠”?还要布上“八阵图”。”吴优追问道。 “三个娃娃有所不知。我祖上本是蜀汉大将“姜维”之后。” 话刚说完,三人便大吃一惊。吴优心想:“原来姜家庄之人,都也是蜀汉名将之后。” 姜婆继续说道:“当年家祖深得诸葛孔明器重,孔明对家祖在蜀汉朝廷上有知遇之恩,私下又是家祖的恩师。诸葛孔明一生对兵法,天文,玄门术数,机关术,医术都十分精通。他也将这些绝学尽数传给家祖姜维。” “由于当年战事不断,家祖也少有时间探究这些,只在兵法和玄门术数上有所造诣。” “诸葛亮仙逝之后,家祖当时屯兵剑门关,就在无名谷修建了“武侯祠”缅怀恩师,也给这无名谷起名“孔明谷”。 “而后,家祖又在谷里布下“八阵图”,并把诸葛亮当年传给他的两样宝贝放置于武侯祠石窟里,希望后世有缘之人能得之。” “原来如此,婆婆是要我三人帮你取回家传宝贝。”吴优说道。 “非也,非也。家祖遗训让有缘人得之,我等后辈岂敢违背。老太婆只是好奇石窟内所藏何物。若三位能取得,老太婆也就瞧上一瞧。宝贝定归三位娃娃所有。”姜婆说道。 “晚辈若能取得二物,定不敢独得,一定物归原主。”吴优说道。 “小娃娃,你当我姜家是什么人?你是要我老太婆背上数典忘祖之罪吗?”姜婆怒斥道。 “婆婆息怒,晚辈若能取得宝贝,就依婆婆所言便是。还请问婆婆,你姜家在此立庄,是为了看护这石窟里的宝贝吗?”吴优忙安抚问道。 “哈哈哈,小娃娃你也太小看“八阵图”了。这一千年多少人都想得到阵里宝贝。以身犯险的,要么困在阵中丢了性命,要么受伤侥幸狼狈逃脱。“孔明谷”也一直是我姜家禁地,所有姜家子嗣都不能进入谷里。何必派人看护呢?” “我们姜家这一脉都是祖上姜维嫡后裔,也都是给家祖守坟之人。当年家祖被害之后,就葬在这剑门关后山上。这近千年来有族人陆续搬回原籍西凉,但也始终留下几十户坚守在此地。” “原来如此,姜家庄之人确实都是忠孝之人。能在此看护家祖墓地近千年,实在领晚辈佩服。”吴优恭敬说道。 “婆婆说一说让我等要办的第二件事。”吴优问道。 “这山谷西北方十里处,有一个“万蝠洞”。洞里四通八达,蜿蜒崎岖,洞中有洞。里边藏有几十万只毒蝙蝠。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请三个娃娃去万蝠洞抓七七四十九只红嘴蝙蝠。” “这红嘴蝙蝠是万蝠洞里少有的种类。比起其他蝙蝠,个小略小,嘴巴细长,嘴巴颜色鲜红,口中毒性也是最大的。被其他蝙蝠咬伤,可有一日活命。若被它咬伤,定是活不过三个时辰。”姜婆说道。 “晚辈不知,婆婆要着毒蝙蝠有何用?”吴优惊讶问道。 “叫你等去抓,便去抓。你等若是不敢,此事也就罢了。问这么多作甚?”姜婆不耐烦答道。 “去,去,去。晚辈一定去。还请问婆婆这最后一件又是何事?”吴优继续问道。 “三位若是能回得来,老太婆要让这丫头拜我为师。留在我这老太婆身边,直到找到徐道子那个伪君子。”姜婆指着李云裳说道。 “什么?这恐怕不行。前辈还是提出别的要求吧!晚辈只知道徐道子前辈几十年前在天台山。此时是否还在那里,晚辈也不知晓。若前辈一直找不到徐道子前辈,这李姑娘不是一直要陪着婆婆?”吴优忙说道。 “这丫头说我老太婆还有十九年阳寿。若找不到徐道子,她就陪我十九年喽。”姜婆淡淡说道。 “晚辈答应婆婆。师傅在上,徒儿给师傅行礼了。”李云裳突然说道。言语间她也准备给姜婆下跪行礼。 “慢着,不急。等三位办完头两件事,你再喊师傅也不迟。” 第十九章 李云裳遭劫难 “敢问婆婆,这红嘴蝙蝠是要活物还是死物。”黄子瑜突然问道。 “当然是活物,要那死物有何用?”姜妙紫应声答道。 黄子瑜听闻之后对吴优说道:“要么公子跟李门主去那孔明谷取那二物,在下独自去万蝠洞抓红嘴蝙蝠。” “那不行。李门主在此等候。我二人先去孔明谷,再去万蝠洞。”吴优说道。 “公子不必担心。婆婆说要活蝙蝠,我就不能用铜箭射杀。等我到了万蝠洞,先寻写蒿草苇杆做些软箭矢,再进洞伺机射伤些红嘴蝙蝠,这样应该不难。”黄子瑜说道。 吴优犹豫片刻说道:“听婆婆说那洞中有蝙蝠十几万之多,我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既然你执意独自前往,我就让那两只白鹤在洞外接应你。你可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被蝙蝠咬到。” “那样也好。谢谢公子,我定不会辜负公子重托。”黄子瑜说道。 “姜家妹子,你家可有斗笠蓑衣和火把?能否借给我这兄弟用一用?”吴优向姜妙紫问道。 “这些都有,我这就给他拿来。” 姜妙紫拿来斗笠蓑衣和火把交到子瑜手中。 “斗笠和蓑衣能护住身子,所有动物也都怕火。你进洞之后一定能派上用场。”吴优关切地对子瑜说道。 吴优跟子瑜心里都明白,他两人表面是主仆,实为舅甥。彼此心里却都当对方为兄弟。吴优心里更不能让黄子瑜有任何闪失。 “吴公子,小女子还是跟你一起去那孔明谷。小女子不才,对五行八卦还是略懂一二,在“八阵图”里也能给公子一些指引。”李云裳这时说道。 “是啊,公子。我也认为李门主跟你一道去孔明谷最为妥当。毕竟她是玄门之人,通晓这些玄门术数。”黄子瑜跟着说道。 “这,这,这样也好,就依了二位。那就辛苦李姑娘跟在下走一趟了。”吴优心里还是担心李云裳安危,勉强应道。 三人告辞姜婆和妙紫,分头向孔明谷和万蝠洞奔去。吴优也示意长空和驭风跟着黄子瑜。 吴优跟李云裳顺着山道走了半个多时辰。忽然眼前一亮前方出现一片山谷,谷口立着一块大石碑。 石碑上篆刻着孔明谷三个大字。边上是一行小隶,刻道:“姜某不才,在这孔明谷布下“八阵图”,阵中有恩师诸葛亮祠堂一座,祠堂里有石窟一眼,置有恩师所传宝物两件,望后世有缘之能人获之。---姜伯约立” 二人站在谷口远远看去,谷中确实立着一座祠堂,祠堂四周三三两两磊满乱石,乱石四周又躺着许多白骨。看上去不由让人冒着冷汗。 吴优突然感觉身后有几个身影扑来,他立马拉着李云裳转身躲闪。 对方是三个大汉,也不跟吴优纠缠。都奔着李云裳而来,三人出手也不像要致她性命。只是步步紧逼,像是要绑她一样。 吴优也不知何时把手臂放在李云裳纤腰上,紧紧搂着她。使出云舞左右化开,三个大汉丝毫近不了他二人半步。 李云裳被吴优楼的太紧,已经身不由己,她很愿意吴优一直这样搂着自己。此时她也默契地跟着吴优舞了起来。她的眼睛始终含情脉脉盯着吴优面孔,其他人和这眼前的危险,好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心里明白。其实就在上一次阆中滕王阁遇见吴优时,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翩翩少年。 “住手!吴世子好身手。”大汉身后有一人突然喊道。 三个大汉听闻之后便各自退到叫喊之人身后。吴优也轻轻放开李云裳,两人不经意相互看了看对方,脸上瞬间都变得绯红,像被火烤过一样微微发烫。 就这样顿了片刻,吴优向来人看去。之后大惊叫道:“怎么是你?”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面色苍白,手持折扇。 来人便是金国“胥门十哲”,第二哲“逍遥扇”,卫道然。 “正是在下。吴世子,李门主有礼了。二位让我这一路好追啊!”卫道然上前施礼说道,眼神里透露出许多狡诈。 “原来是阁下一路跟着我们,阁下从阆中尾随我三人到这里所为何事?”吴优大神问道。 “哼哼,原来吴世子早都知道我等在你三人身后。在下实在佩服,在下冒昧,想请李门主跟在下回阆中天宫院找一样东西,本想早些显身明示,只因你那兄弟箭法高超,这才一直等到现在。”卫道然冷笑说道。 “想寻那《龙脉注》,就要凭自己本事。强绑一个姑娘去助你,算什么男儿?你怕我兄弟铁弓,就不怕我手中玉笛吗?”吴优怒斥道。 “哈哈哈,吴世子化笛为剑的本领也确实了得。之前我二人斗的不过瘾,今日定要好好切磋一番。卫某人看看吴世子还有何本领未使出来。”卫道然大笑说道。 “本世子今日有要事,不想与尔等纠缠。若要比试,等过几日,本世子回到阆中城再说。”吴优不屑说道。 “吴世子是要救那张侯爷,在下看来也是徒劳。还是先接我几招。”卫道然说着就手持折扇朝吴优刺来。 吴优知道卫道然身手。丝毫不敢含糊,赶紧抽出玉笛架档。 两人在谷口斗的难分难解,三四十个回合依然不分高下。不管二人如何过招,吴优始终把李云裳护在身后。 卫道然见此情形,暗自给三个大汉使个眼色。三个大汉又奔着李云裳扑来。 吴优见状又楼起李云裳左右躲闪,一时不能再招架卫道然的攻击。 “吴公子快快进谷,这样下去定要吃亏。”李云裳看吴优满头大汗,疲惫应付。赶忙说道。 吴优听闻后,使出浑身内力,使出云舞。像风一样,抱着李云裳闪进谷中。 “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卫道然大喊到。 言语间,三个大汉也跟着卫道然跳进谷里。 吴优放下李云裳。这时他二人才发现天色大变,空中乌云密布,四周狂风不止,闪电惊雷绵绵不觉。 小小的山谷突然变成地狱。飞沙四起,走石乱滚,到处都是火海和恶水。四面八方又如千军万马和炼狱恶鬼要杀进阵来。 吴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紧紧拉着李云裳玉手左右躲闪。 卫道然领着三个随从也是不知所以然,瞬间乱成一团。他们跟吴优双方只有几丈距离,却彼此视而不见。 “吴世子莫慌。这阵中一半确真是飞沙走石,一半却是幻象,幻象之中也都藏着飞石。且先避开飞石,我再细细看这怪阵变化路数。”李云裳紧紧捏了捏吴优手掌大声说道。 吴优听闻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照着李云裳之言躲避飞石,也不管其他刀山火海。 卫道然看不见吴优二人,此时却能听到李云裳说话之声。听闻之后跟谁随从喊道:“其他都是幻象,先躲避飞石。” 李云裳躲闪同时又细细看了看阵中变化,大声对吴优说道:“吴世子,这八阵图是据五行八卦演化而来。阵中分有八门,坤门是沙土,震门是惊雷,离门是火海,兑门是沼泽,乾门是乌云,巽门是暴风,坎门是恶水,艮门是山石” “八门又相互交替变化,共化成八八六十四道路数。只要察出其中变化规律,找到生道。就能走进阵中位置。同样办法也能离开此阵。” “跟着他二人声音走。”卫道然也大声跟随从喊道。 “吴世子,东北方位离门和坎门交替处有生道。我们闯过去。”李云裳用另外一只手指向东北方位,大声向吴优喊道。 “好。”吴优紧抓李云裳朝着东北方位闪去。 突然吴优听到李云裳惊叫一声。忙回头一看,隐隐看到飞沙走石里李云裳被跟上来的卫道然抓住另一只胳膊。卫道然三个随从也手握着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吴优凌空跃起,朝着卫道然就是一脚,卫道然见情形也慌忙松开李云裳。两人在飞沙走石中又缠斗在了一起。 三个随从跟上之后又一起跟着卫道然围攻吴优。此时吴优比起之前轻松许多,原来这几人除了攻他,还要躲避阵中飞石和幻象。 吴优使出云舞四下招架,慢慢他也趁机先攻三个随从。片刻,只闻三声惨叫。三个大汉便被吴优和飞石冲散,消失在八阵图中。 卫道然见机不妙,使出浑身解数,用手中折扇直攻吴优要害,似要招招毙命。 其间两人也都使出一些擒拿本领。顷刻间,四臂相锁,四掌相扣。两人紧紧抵在一起,双目都露出怒火与杀气。 突然,从一旁飞出一块磨盘大小飞石,径直撞向二人。二人情急之下,都使出全力推开对方。 吴优站稳之后,拽着李云裳又朝着阵中驰去。 这时李云裳看到卫道然使出全力,甩开折扇,只见已到寒光从折扇飞出。 “小心。”李云裳似要推开吴优,去档那道飞向吴优的寒光。 吴优也早已觉察,顺势搂着李云裳凌空转了一圈,躲避飞来寒光。 “啊!”李云裳一声惨叫。 吴优搂着李云裳落地之后,蹲下身子,急忙问道:“李姑娘怎么了?” 只见李云裳脸色苍白,半卧在吴优怀里。此时吴优放在李云裳腰后的手掌也隐隐觉得粘而发热,取回眼前一看,满手都是鲜红的血。 他朝着李云裳后背望去,只见一片柳叶飞刀,深深插入李云裳椎骨之上。 吴优大怒。把让李云裳附在他背上,双臂紧紧搂着他脖子。使出浑身内力,使出云舞和伏羲箭法,朝着身后卫道然猛攻过去。 此时吴优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招招攻向卫道然命门。卫道然一时也被这架势吓的不知所措,只能慌忙招架。 “啊!”卫道然也惨叫一声。只见他被吴优一脚踢进八阵图中。 吴优见打退了卫道然,背着李云裳又快速向东北方位闪去。片刻便跳出怪石阵,来到武侯祠门口。 此时,武侯祠门前又是另一番情景。阳光明媚,微风徐来,天高云淡。跟进阵之前是一般模样。 吴优咬着牙,狠狠地从李云裳腰骨上拔出柳叶刀。又封住李云裳背部几处穴道,替她止住鲜血。 “李姑娘,你要坚持住。我取了石窟里东西就带你离开这里。姜婆医术高明,一定会医治好你。”吴优把李云裳抱在怀里着急说道。 李云裳面露笑容,弱弱地说道:“吴公子莫急。这就是我的劫数,躲也躲不过。世子跟我说一会话吧。” “那日在滕王阁与公子相遇,我就对公子有了爱慕之心。”李云裳一只手紧紧抓住吴优的手,另一只手用尽全力举起来,轻轻抚摸着吴优的面颊。 “在下那次见过姑娘之后,对姑娘也是念念不忘。总想着每日能见到姑娘一面。” “我与袁师姐本都和公子有夫妻缘分,看来我只能等到来世了。我现在很羡慕袁师姐有这福分。” 吴优心中本十分悲痛,但听完此话还是一惊。 “世子能喊我一声云妹吗?” “云妹。呜呜呜。”吴优大哭起来。 “优哥哥。”李云裳满足地喊着吴优。 “云妹,我这就跟你当着诸葛武侯的面拜堂成亲。”吴优抱起李云裳径直走进武侯祠。 祠堂里有一尊高十来尺诸葛孔明塑像。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只见孔明手持白羽扇,威严地坐在铜车之上。 吴优抱着李云裳上前跪倒诸葛亮像前,大声说道:“武侯爷在上,请为弟子二人做个见证。弟子吴优今日愿取李云裳为妻。不管富贵贫贱,不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若违背此言,定遭天打雷劈。” “云妹,你愿意嫁给我吗?”吴优低头问李云裳。 “优哥哥,我愿意。”李云裳满眼含着玉珠,点头说道。 第二十章 白羽扇,黄铜椅。 吴优听完,紧紧地抱着李云裳。 “云妹,你我片刻。我先取到宝物,然后我就带你出谷。” “优哥哥,我估计是不行了。没想到今日刚与你结完夫妻,便要阴阳两隔。你还是陪我说会话吧。”李云裳痛苦说道。 “云妹不要再如此说。你我既已结为夫妻,定要同生共死。你若离开,我也不在独活。”吴优泣声说道。 “优哥哥,你听我说。你与袁师姐也有夫妻缘分,将来一定好好待她。” “跟哥哥一起的少年不是你的胞弟吧?你二人彼此都是对方的福星。你也要好好待他。” “你吴家将会有祸事,这祸事是因你那堂兄吴曦而起。你能化之便化之,若不能阻止定要坦然面对。” “优哥哥今后也会有劫难,你答应我。不管今后遇到何坎坷,都不能有轻生念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李云裳紧拽着吴优得手一一叮咛道。 “跟我一起的少年是我堂姐之子,堂兄吴曦亲外甥。他叫黄子瑜,我肯定会好好待他。其余之事先不管,我只要云妹能好起来。”吴优大声泣道。 “优哥哥,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答应我。”李云裳口吐黑血,艰难地对吴优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昏死过去。 “云妹,云妹。”吴优摇着李云裳大哭喊道。 过了许久。吴优渐渐从悲痛中缓了过来。心想道:“云妹还有气息,不能在此地等死,我得先出去才是。” 吴优轻轻地把李云裳靠在祠堂里石柱上,自己四下寻找石窟下落。 祠堂里除了诸葛亮塑像哪有石窟?他又在祠堂四周寻了几番,也都不见那眼石窟。 吴优心里大怒。终身跃起朝着诸葛亮塑像一阵乱踢。口中大骂道:“骗子,都是骗子,诸葛亮,姜维,姜婆你们都是骗子。” 突然,塑像脚下台子上被吴优踢开一块茶碗大小的洞口。 吴优上前细细看了看。原来这石窟就在塑像脚下,被沙土石灰封了起来。 情急之下。吴优举起拳头,朝着小洞周围猛猛砸下数十拳,拳头上也都沾满鲜血和沙土。片刻,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吴优弯着身子在洞里一番探视,发现洞里有一个红木盒子。他立马把盒子取出来打开,发现盒子里有一张折叠的油纸信笺,他又打开信笺,只见上边密密麻麻写了几段话。 “能见到此信之人,必是有缘之能人。恩师孔明传姜某白羽扇和黄铜椅今日也都传给阁下。” “白羽扇能测吉凶,使扇之人观白羽扇颜色变化,便能断一个时辰内自己周遭的祸福凶吉。” “黄铜椅是据木牛流马之原理打制而成,触动扶手机关就能四方移动。铜椅能日行百里,可淌浅水,涉坑洼。翻越山道也如履平地。” “有缘人只需取下孔明塑像手中白羽扇,铜椅也自然能得之。---姜伯约书” 吴优看完之后才明白,诸葛亮转给姜维的宝物竟然就在自己塑像上。 吴优退后几步“扑通”跪下。向着孔明神像叩了三个大礼,大声说道:“武侯爷请原谅弟子鲁莽。只因爱妻身受重伤,弟子适才心急,触怒了武侯爷神灵,还请武侯爷饶恕弟子,并保佑弟子爱妻渡过此劫。” 拜完这番,吴优终身跃起,从孔明塑像手中轻轻取下白羽扇。顿时,塑像开始晃动,瞬间变成粉尘随风飘出祠堂。 吴优见状。赶紧又跪下朝着塑像方位叩了三个大礼。 再看那黄铜椅像有人驱使一般,也从台上自行跳驰下来,停在吴优身前。 吴优上前细细看了看。发现铜椅扶手暗处确实有一排铜纽机关,他坐上铜椅一一触动机关,黄铜椅便在祠堂里四处移动。 这时突然祠堂四周顶梁也开始晃动,吴优头上顶也有石块瓦片纷纷落下。吴优心里大惊:“这祠堂怎会无缘无故坍塌?难道塑像上也有机关?还是快快离开。” 吴优从柱子上抱起李云裳,把她轻轻放在铜椅上。触动扶手上机关,跟着椅子抢到祠堂外边。 二人刚出了武侯祠,祠堂便瞬间坍塌成了废墟。吴优这时也才注意到,祠堂外边磊起的堆堆乱石也都纷纷垮塌,八阵图也自行破了。 再看乱石之中,离吴优几丈外。卫道然三个随从早已毙命,直挺挺躺在乱石之上。卫道然也身受重伤,浑身都是鲜血,在乱石上艰难爬行。 卫道然这时也看到了吴优,他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不可一世,不再有蔑视。剩下的只有恐惧和哀求。 吴优没有停留,不屑地看了看卫道然。之后就扶着铜椅,快步向谷外奔去。 “婆婆救命,婆婆救命。”吴优还未到姜婆茅屋前就大喊道。 姜婆跟姜妙紫闻声也都从茅屋里走出来,见状便迎了上去。 “这丫头中毒了?”姜婆看着铜车上的李云裳向吴优问道。 “婆婆快快救一救晚辈妻子性命。刚才在谷里她被恶人用暗器打到椎骨,那恶人暗器沾有剧毒,婆婆再不替她医治,恐怕她性命不保。”吴优跪倒在地面前泣声求道。 “孔明谷怎会有恶人?这丫头何时成为你这娃娃妻子?你二人可是取到宝贝?适才听到孔明谷有轰鸣之声,是有何事发生?”姜婆倒是不急,向吴优缓缓问道。 “那恶人是从阆中尾随我三人而来的,都是金国朝廷鹰犬。宝物晚辈已取到,就是这黄铜椅和白羽扇,晚辈这还有婆婆先祖姜维留下的信笺。孔明谷巨响是因祠堂自己坍塌,八阵图自行破了引起的。我与云妹是刚才她受伤时在祠堂里成亲的。”吴优着急答道。并把怀中信笺和手中白羽扇递给了姜婆。 姜婆打开油纸信笺细细看了看。之后大声说道:“两个娃娃到有些本事,先祖留下的宝物如此奇怪?快一千年了,才让世人再见。” “还请婆婆快快救救晚辈妻子。”吴优再次哀求道。 “小娃娃莫急,你这小媳妇死不了。她还要跟老太婆去寻那徐老头。你先把她抱到茅舍再说。” 吴优听完心中大喜。他知道姜婆若出手救治李云裳,李云裳定能起死回生。 吴优依姜婆交代,从铜椅上抱起李云裳随姜婆二人进了茅屋偏房,把李云裳放到床榻上。 “小娃娃,你怎还不出去?你不出去,老太婆如何替你小媳妇医治呢?”姜婆厉声对吴优说道。 吴优一阵面赤,转身便要朝门外回避。 姜婆这时又对他说道:“跟你一道来的小娃娃也不曾回来。恐怕是被蝙蝠咬死了。你也不赶紧去替他收回尸首,天色一暗必会被野狼叼走。” 听姜婆这一提醒,吴优这才猛然想起黄子瑜还在万蝠洞。 吴优回到姜家庄,取了自己快马。径直朝万蝠洞奔去。 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山道,吴优便来到一个山洞口。两只白鹤也一直在洞口盘旋。吴优断定这个山洞就是万蝠洞。 长空跟驭风见吴优赶到洞口也开始鸣叫,像是要告诉他什么。 吴优在洞口四处寻找黄子瑜。只见黄子瑜的马匹栓在洞口,偶尔有几只蝙蝠从洞内飞出,黄子瑜本人却始终不见踪影。吴优心中又添了许多不安。 吴优在洞口寻了些干木枝和一些松脂松油。简单做了一根火把,也不加思索点燃火把便悄悄进到洞里。 进洞约十几丈深后,洞内便已是一片漆黑。吴优跟着微弱的火光向洞内四出细细看去,只见头顶和四周都挂满蝙蝠。依稀还能看到三三两两在洞壁上找栖息的地方。 吴优屏住呼吸朝着洞内悄悄摸去摸去。 “子瑜,子瑜。”吴优低声喊道。 话刚落音,就有几十只蝙蝠从洞璧上飞起,在洞内四处寻觅。 “公子,我在这里。”吴优听到黄子瑜在附近低声答道。 “哗哗,哗哗”吴优也听到了附近有水流之声。 吴优朝着水声摸去。三五丈之后,一条暗河出现在跟前。火光映在河水中,四周比之前红彤了一些。 “公子我在这。”黄子瑜声音从河中传来。 吴优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黄子瑜探出脑袋,躲在暗河里。 “子瑜,你怎么掉进河里了?我拉你上来。”吴优低声喊道。 话还未落音,突然洞内蝙蝠都被惊了起来。片刻间,数不清的黑影都朝着吴优袭来。 “公子快跳下来。”子瑜大喊道。 吴优灵机一动。把火把朝洞壁石缝插去,取出怀中曲谱丢到暗河边上。而后也猛地跳到暗河之中。蝙蝠跟着也朝着水面袭来,他跟子瑜也都赶紧潜到水下。 二人在水里憋了许久,火把还在石缝中亮着。透过水面依稀可以看到洞内黑影的晃动越来越少,这才慢慢把头从水里探出来。 暗河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就到胸口位置。两人在水里悄悄游到一起,都背靠在暗河河边石头上,只敢探出脑袋在水面上。 “还是公子机智。知道把火把留在上边。我慌忙之中把火把也带到水里弄灭了,害得自己分不清方向,在这水里泡了许久了。”子瑜看着救星来了,低声大喜说道。 “那火把上面没有多少松油,燃烧不了多久。得赶紧想办法。”吴优也低声说道。 “看来公子跟李门主是取到宝物了?”子瑜问道。 “宝物是取到了,可云妹她受了重伤。我来时姜婆正在给她医治,此时不知怎样。”吴优低声悲痛说到。 子瑜听吴优唤李云裳“云妹”心里一怔,但不好意思问是为何。 “李门主精通五行术数,那八阵图真那么凶险?能使她受重伤?” “子瑜还记得我提醒过你,有人从阆中一直跟着吗?你知道吗?一直跟着我三人的是金人卫道然。他在八阵图里偷袭我,最后伤到了云妹。”吴优低声怒道。 “这厮太可恶,若能出去,定要了他狗命。”子瑜也跟着怒道。 “卫道然也身受重伤,这会还在孔明谷中。估计活不了多久。” “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人,就该有此报应。”子瑜差一点吼出来。 “公子,你就不该进来。若是再想不到法子出去。你我二人必备困死在这万蝠洞。” “子瑜为何这样说?我怎能扔下你不管?” 子瑜听完低头不在言语。 “公子,因那一路上李门主都在,子瑜有一事始终想问,但都没张开口。”片刻之后,子瑜忽然又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确实是吴家之人。也确实是你亲舅舅吴曦的堂弟。你也应该喊我舅舅。这些事本来是要回到重庆府才准备给你言明,好给你惊喜的。谁知在阆中发生了变故,那才当着众人说出自己身世。也才替你隐瞒了你的身世,让你也长了辈分,成了我胞弟。”吴优这时替子瑜解开心结,一一道来。 “若能活着出去,今后我该喊你公子还是舅舅呢?”子瑜愣了片刻,又继续问道。 “还是先喊公子吧。你我年纪一样大,喊兄弟最好,但这乱了辈分毕竟不好。喊舅舅我也别扭,回到重庆府看长辈如何说吧。”跟子瑜说这番话时,吴优轻松了许多。但心里依然惦记着李云裳的伤情。 “公子,你喜欢第五姑娘吗?”子瑜像个孩童一般继续问道。 吴优听完也是一怔,而后低声笑道:“哈哈,你为何这样问?我一直当第五兰是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人家,等回到阆中后我给你戳和这好事。” 黄子瑜听完满身欢喜,但又有些羞涩。 “刚才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有舅妈了。我刚才在武侯祠当着诸葛孔明的神像已经跟云妹拜堂结为夫妻了。”吴优接着说道。 “啊!你们拜过堂了?怪不得公子喊李门主“云妹”,你二人不为世俗羁绊,子瑜真是佩服。” 黄子瑜说完这番,心中也开始念起第五兰了。 “不好。子瑜,我的玉笛掉了。快帮我找一找。”吴优不经意摸摸腰间突然喊道。 两人又潜到水里,在吴优跳下的河底四处寻找。 “公子找到了。”不一会,子瑜从水中拽起吴优低声说道。 “还好没丢,要不然今后如何面见恩师。”吴优接过玉笛大喜道。 吴优摸着手中玉笛突然低声说道“子瑜,我有办法离开万蝠洞了,还能抓到那些红嘴蝙蝠。” 第二十一章 万蝠洞,红嘴蝙蝠。 “公子有何妙计?”子瑜着急问道。 “你还记得当日在你黄家庄我吹笛之后,众人闻声都被催眠吗?”吴优反问黄子瑜。 “当然记得。公子那日吹响玉笛,黄家庄在场之人都不觉间被你的笛声吹眠。我知道了,公子是要用笛声催眠这洞中蝙蝠。”子瑜大喜说道。 黄子瑜迟疑片刻又问道:“这笛声能催眠常人,但不知道能否催眠这些蝙蝠?” “之前我在第五寨催眠过西域良马,想必这蝙蝠也能被催眠。”吴优答道。 “眼下还有个问题。我若催眠蝙蝠,势必也就催眠了你。我一人又如何抓那些蝙蝠”吴优犹豫片刻又说道。 子瑜也跟着沉思下来。 “公子,我有法子。你催眠蝙蝠之时,我潜到水中,笛声传不到水中,定是催眠不到我。等它们被催眠之后,我就从水中出来跟你一起去抓也不迟。”子瑜机智说道。 “只能这样。我先上岸,你也稍作准备。”吴优说道。 吴优轻轻爬到暗河岸上。把玉笛里的水收拾干净,对着河里的子瑜挥挥手。子瑜明白意思,深深憋住一口气,静静等着吴优吹响玉笛。 片刻之后,吴优在万蝠洞吹响了《拂尘清心曲》。慢慢的洞中开始寂静下来,落单的蝙蝠也都纷纷回到洞壁上,倒挂了起来。 果然奏效。吴优心中大喜。 吴优见蝙蝠都熟睡,从石缝中取下火把。子瑜也掐好时间从河里爬了上来,从身上取下提前准备的布袋,二人便在洞内寻处寻觅。 黄子瑜长时间被洞中暗河之水浸泡,那水冰冷刺骨。冻得他上岸之后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吴优见此情形把手中火把给他,自己拿着布袋,使出云舞在洞避四周寻找。 没过多久吴优回到子瑜跟前小声说道:“还是不行,火把太暗,根本看不清。还是先出去再想办法。” 吴优从地上捡起曲谱,领着子瑜又悄悄地走出万蝠洞。 这时洞外也接近黄昏,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二人在洞口商量了片刻后,便各自到周围寻了一些干柴枯草。之后二人又悄悄进洞,把干柴枯草分成几堆置放在洞内四周,又用火把柴堆纷纷点着。主洞里边顿时灯火通明。 吴优担心蝙蝠很快醒来,让子瑜在洞口等候,自己又在洞里吹了半盏茶时候的《拂尘清心曲》。 吴优出洞喊上子瑜又一次进洞寻觅红嘴蝙蝠。这红嘴蝙蝠确实不多,个头都不大,大多都藏匿在体型硕大普通蝙蝠边上。 二人用树枝当做夹子,使出轻身术。在洞内上下左右闪跳。约有半个时辰也才抓了百余只。笛声确实厉害,所抓蝙蝠被放到布袋之中时还依然沉睡。 二人不敢停留,提上布袋出了万蝠洞便策马离开。 跑的还不到几十丈,布袋中的蝙蝠被快马颠簸醒来,开始“吱吱”叫个不停。 突然,吴优和子瑜听到万蝠洞内也传出大片蝙蝠叫声。他两回头一看,只见成群结队的蝙蝠从万蝠洞飞出来,径直朝他们奔袭而来。 二人不敢怠慢。抓紧马缰,急抽马鞭。一边鞭策快马,一边朝身后挥舞来打散蝙蝠。白鹤见状也滑到二人身后,使出鹤舞帮着抵挡。 快马又跑了两三里地,蝙蝠渐渐地消失在身后。二人放慢速度,心中都庆幸刚才死里逃生。这时吴优所骑大马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和黑血,瞬间毙命。 大马倒地时吴优也敏捷跳到地上,他细细看了看,发现大马屁股上有几处被蝙蝠所咬的细小伤口。 “好大的毒,这马被咬了几口就能快速丧命,适才真是凶险。”吴优大惊说道。 “这马匹也是跑的太快,加剧了经脉里剧毒蔓延。公子快快上马,我二人共骑一匹,赶紧回去看看李门主。”子瑜跟着附和。 吴优看了看地上毙命马匹,心中一阵酸楚。而后跳到子瑜马上,抱紧子瑜。二人又快马加鞭朝着姜家庄驰去。 二人在姜家庄系好马匹,又徒步飞奔到竹林姜婆茅屋处。 “婆婆,婆婆,我云妹这样了?”吴优还未进茅屋就大声问道。 姜妙紫这时从偏房走出挡住吴优说道:“公子为何大呼小叫?李姑娘已被婆婆驱完体内剧毒,此时还在昏迷。师傅她老人家忙了许久,也歇息下来了。师傅交代,厨房有些粗食,你二人先将就吃些,而后在隔壁偏房暂且休息,明日起床再说这些。” 吴优这时才发现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茅屋里也已点燃了蜡烛。 二人依姜妙紫所言,在厨房找些熟食囫囵填饱肚子,再悄悄回到隔壁偏房收拾了身上湿衣之后,静静躺下吹灯歇息。 这一夜,吴优一宿未合眼。他一直期盼天明,期盼李云裳能平安无事。 天才蒙蒙亮,吴优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吴优立马翻身起床,子瑜也被惊醒。跟着吴优也穿衣起来。 二人走出偏房,看到姜妙紫正在收拾草药和药罐,像是要去煎药。 “姜姑娘早?婆婆起床没有?云妹怎样?”吴优上前急切问道。 “婆婆早已起床,她正在给李姑娘查验伤口,我也准备给李姑娘煎药。”姜妙紫答道。 “谢谢婆婆和姜姑娘。”吴优感激说道。 “小娃娃也醒来了?进来吧。”这时姜婆在屋里大喊道。 吴优跟子瑜听完急忙进了姜婆的偏房,只见李云裳躺在床上,两色苍白,微微挣着双眼。姜婆正坐在一旁给她号脉。 李云裳看着吴优进来,脸上露出笑容,眼泪也悄悄滑落到枕上。她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也正是这个人,在她绝望的时候没有放弃她。这泪水是侥幸,是满足,是感动,也是幸福。 “婆婆辛苦了。云妹怎样了?”吴优上前深情看着李云裳,低声恭敬问道。 “这金人确实歹毒,不仅用暗器打到要害,还使用了剧毒。昨日这丫头体内之毒已被老太婆清理八九分,等会再喝些汤药,定能完全清除。” 姜婆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这丫头被暗器伤到腰椎经脉之上,经脉严重受损。恐怕不能再下地走路了。” “什么?婆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晚辈知道婆婆医术神通,也一定能使云妹康复。”吴优听闻着急向姜婆哀求。 “我老太婆不是老君下凡,吕洞宾在世。有办法我定会尽全力,况且这女娃娃也是老太婆看上的弟子,我何必推脱不治呢?”姜婆厉声说道。 “优哥哥,不要为难婆婆,她老人家已经尽力了。你也不要难过,能活着再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时床上的李云裳虚弱地说道。 吴优听完上前抓住李云裳的手,眼里含着泪泣声说道:“云妹,都怪我不好。没能保护你好,让你受如此大罪。云妹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不再受任何委屈。” 黄子瑜在边上看到此情,也暗暗掉下眼泪。 “小娃娃,那红嘴蝙蝠可曾抓着?”姜婆像似被二人打动,不愿再看二人这样悲痛,便突然岔开话题向吴优问道。 “禀告婆婆,晚辈跟兄弟侥幸抓了百余只红嘴蝙蝠,都在门外袋子里。”吴优答道。 “哈哈哈,小娃娃出去看看布袋之中还有蝙蝠吗?”姜婆大笑问道。 吴优跟子瑜着急跑出偏房,来到茅舍门前一看。只见布袋上边有许多小洞,里边已没有一只蝙蝠。” “怎么回事?全跑了?”子瑜惊叫到。 “都挂我,光惦记云妹伤势,把蝙蝠这事都全忘了。”吴优自责说道。 二人耷拉着脑袋走进偏房,吴优低声说道:“婆婆,都怪晚辈大意。昨日抓的蝙蝠,回来之后没有妥善保管。昨夜它们咬破布袋,都逃走了。晚辈等会再去那万蝠洞抓一些回来。” “这红嘴蝙蝠虽说是毒物,却都包括在这芸芸众生里,也都是有命数的活物。也都有妻儿老小。老太婆本是救命之人,怎还能让你再去抓它们回来?使得他们妻离子散。”姜婆慢慢说道。 “昨夜老太婆料定你二人会马虎此事。已叫我那徒儿清点了布袋里剩余蝙蝠,又放了许多,剩下整四十九只都放进细竹笼里了。”姜婆看二人情绪低落,继续说道。 吴优跟子瑜听完又惊又喜。心想这姜婆性情倒是古怪,但也是有心之善良人。敬佩之情油然再生。 “两个娃娃有些本事。你二人是如何抓到这些蝙蝠的?还能丝毫无伤。看来给你们备的那些解药也都派不上用场了。” “我老太婆跟徒儿平时也会去抓些,我二人从来不进那洞穴。也只是在洞口附近伺机用用丝网套之,一日下来也只能抓到两三只落单的蝙蝠。”姜婆好奇问道。 “婆婆有所不知。晚辈恩师传给晚辈一首曲子,是用玉笛吹奏。这曲子唤名《拂尘清心曲》”,听曲的人和一些活物都会被曲声催眠沉睡。昨日我二人先催眠洞中蝙蝠,而后才去捕捉。”吴优一一向姜婆道明。 “这世间还有如此奇妙曲谱?昨日听你说还能驱鹤?看来娃娃恩师也是世间得道高人,老太婆佩服,佩服。”姜婆听吴优说完大惊叹道。 “婆婆说的是,晚辈恩师确实也跟婆婆一样,都是这世间高人,也都喜欢清修。晚辈跟恩师所学,不及恩师本领十分之一。” “唉!昨日虽有笛声助我二人,但我二人也险些丧命。我那快马就是被洞中醒来的蝙蝠追赶上活活咬伤中毒而亡”吴优说道。 “小娃娃倒是谦虚。你三人既已完成老太婆交代的两件事,那这第三件事答不答应?”姜婆继续问道。 “婆婆慈悲。你看云妹已伤成这样。若留在婆婆身边,恐怕要麻烦婆婆照料。晚辈想把云妹接到重庆府好好陪伴照顾。晚辈斗胆,请婆婆重提一个要求,晚辈一定决不推辞全力办好。”吴优果断说道。 “小娃娃倒是重情重义之人,比那姓徐的伪君子强上千百倍。但此事是老太婆事先说好的,又怎能改变?” 吴优听姜婆这么一说,顿时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小娃娃是要你这小媳妇能像之前那样行走自如?还是想天天陪着她,让她终身残疾?”姜婆见状向吴优问道。 “晚辈当然希望云妹能完全康复,也想天天陪着云妹。婆婆想出医治云妹法子了?”吴优急切问道。 姜婆慢慢对吴优说道:“上天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二人在孔明谷取回的黄铜椅和白羽扇,倒像是家祖姜维早已算出来一般,是要传给这丫头。有了这黄铜椅,这女娃娃就能来去自如,便可跟老太婆去浙江寻找那徐老头。” “这丫头本来就能天机算,懂阴阳。有了白羽扇更能助她未卜先知。若再跟老太婆学些鸡毛蒜皮的本事,定能造福世人。” 吴优听完,心里倒是明白姜婆用意。姜婆带着李云裳寻找徐道子只是其一,其二也确实想收李云裳为徒。 “去江浙路途遥远,就算是有这黄铜椅,这一路上也是十分艰难。云妹若跟婆婆去了浙江,晚辈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晚辈在祠堂发誓要跟她生死不离的。”吴优心中矛盾说道。 “老太婆刚才问过娃娃,想不想你小媳妇能好起来?”姜婆不耐烦问道。 “婆婆不是说,你已没有法子医治好云妹吗?”吴优心里诧异,又反问道。 “我老太婆医治不好这丫头,不表示别人治不了。姓徐的伪君子,他那接经修脉之术当世无双。若能寻到他,这丫头定能恢复如前。”姜婆答道。 吴优听闻大喜。黄子瑜也满脸替他和李云裳高兴。 第二十二章 妙紫妙手救侯爷。 吴优此时心里又开始矛盾起来。他不知道李云裳跟姜婆还何时能找到徐道子。顿时又皱起眉头。 李云裳看出了吴优的顾虑,吃力说道:“优哥哥,我这一劫算是过了,今后定不会有大的坎坷。此去跟婆婆寻找徐老前辈不会有太多波折,你我很快会再见面。到时云妹跟优哥哥再去重庆拜见公公婆婆跟其他家人。” “此去浙江路途遥远,云妹腿脚不便。我是担心云妹受苦,又累及婆婆。”吴优说道。 “哈哈哈,好会说话的娃娃。你怕累及我这老太婆是假,担心你小媳妇是真吧?小娃娃放心,姜家庄还有两个丫头晚辈,一直想跟老太婆学医炼药,此次也正好让他们一起去历练一番,路上也好照顾你这小媳妇。”姜婆大笑说道。 “晚辈确实怕云妹伤势累及婆婆,婆婆这样安排甚好。可黄铜椅虽日行百里,但长途跋涉还是多有不便。婆婆身体硬朗,但毕竟年岁已高。长久骑马徒步也都万万不行。”吴优继续说道。 “娃娃确实是有心之人。你这些担忧,老太婆也早已考虑。稍后我就让我那侄儿姜汝山准备好两辆马车,我们赶马车去浙江,黄铜椅也一并带上。”姜婆说道。 “婆婆才是有心之人。事无巨细都考虑的周到。如此安排晚辈就不再替婆婆和云妹担心。一路上还请婆婆跟云妹注意安全,保重身子。”吴优欣喜说道。 “师傅在上,弟子在此谢过师傅大恩。弟子李云裳今日不能给师傅叩头行礼,还望师傅老人家见谅。他日弟子若能下地行走,必给师傅三跪九叩,再行补上。”李云裳这时在床上弱弱说道。 “哈哈哈,好徒儿。我老太婆不是世俗之人,又何必让徒儿做世俗之事。你有此心为师已十分欢喜。今日起,你便是老太婆第二个弟子。”姜婆大喜说道。 “妙紫丫头,你也进来。”姜婆对着屋外姜妙紫喊道。 姜妙紫快步走进偏房。 “妙紫丫头跟我老太婆也六七年之久了。虽说她年龄比云丫头小几岁,但先入师门为长,辈分之事万万不能乱。今后云丫头要喊妙紫师姐。”姜婆对着两个爱徒吩咐道。 “师姐在上,师妹李云裳不能给师姐行礼,还请师姐见谅。”李云裳对姜妙紫恭敬说道。 姜妙紫听闻李云裳喊自己师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顿时害羞起来。 “你这丫头,你师妹唤你,你为何不答应?”姜婆问道。 “师,师妹身子要紧,今日起你我便是同门,日后有任何事须我帮忙,请师妹尽管言语。”姜妙紫吞吐答道。 “哈哈哈,好好好。”姜婆大笑说到。 茅舍中此时氛围也轻松许多。 “婆婆要那些毒蝙蝠有何用?”吴优好奇问道。 “娃娃有所不知,这红嘴蝙蝠是世间少有的毒物。虽口中有剧毒,但这毒液也是少有的药引子。”姜婆缓缓答道。 “药引子?世间还有用毒液做药引子?”吴优惊奇问道。 “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物极必反的道理娃娃怎会了解?不少中奇毒之人,用蝙蝠毒液做药引子,以毒攻毒,必能毒到病除。”姜婆自信满满答道。 “那张侯爷中了吐蕃人毒掌,用蝙蝠毒液做药引子也能驱毒治愈?”吴优大喜问道。 “那是当然,要么老太婆为何让你们去抓这蝙蝠?”姜婆悠悠答道。 “医者父母心,原来婆婆早已打算替侯爷医治毒伤。晚辈鲁莽,不知婆婆用意,还请婆婆见谅。”吴优施礼说道。 “老太婆何时答应你们去医治这姓张的侯爷?老太婆只是答应事成之后让妙紫丫头随你们阆中。”姜婆厉声问道。 “婆婆说如何便如何。晚辈全听婆婆安排。”吴优知道姜妙紫定能医治好张敌万,也就不敢与姜婆再纠缠此事。 “妙紫丫头,今日你就随着这两个哥哥一起动身去阆中,去给姓张的侯爷瞧瞧伤。走时把蝙蝠带上,记得取完毒液把它们全放生。”姜婆对着姜妙紫说道。 “徒儿遵命。师傅要出远门,徒儿医好张侯爷,去何处寻找师傅?”姜妙紫问道。 “此次你出去也自己历练一番。你随着吴家哥哥一起四处转转也行,量这两个娃娃不敢欺负与你。你若不想四处乱跑,便留在阆中张府。你对张侯爷有救命之恩,想必在张府玩耍个一年半载,他家也不会推辞。为师从浙江返回之后,再去阆中接你回剑门关。”姜婆吩咐道。 小丫头此时有些茫然,满眼含泪,不知所措。毕竟她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剑门关,也没离开过师傅。 “婆婆放心,若妙紫妹子跟晚辈去重庆,晚辈必定不让妙紫妹子吃亏。若她留在阆中张家,张家父子也都是重情重义人之,一定会好好照顾妙紫妹子。”吴优见状忙向姜婆和姜妙紫说道。 姜妙紫听完也淡定了许多。 吴优帮着李云裳喂完汤药,姜妙紫又给众人做些饭食。三人吃完之后依依不舍告别姜婆和李云裳,又到姜家庄跟姜汝山一番辞行。之后快马加鞭往阆中城返去。 姜妙紫不会骑马。吴优跟黄子瑜一路上换着让她共骑一匹。三人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当夜子时十分便赶回阆中天罡门。 袁倩儿和第五兰跟天罡门众人听闻吴优返回,都起床点亮天罡门迎接。 “吴世子辛苦了,姜婆可曾请到?”袁倩儿领着众人出迎,还未看清吴优三人便大声问道。 袁倩儿走到门口看清之后,先是一怔,接着又向吴优问道:“这位小妹妹是何人?我那李师妹跟姜婆在何处?” 吴优上前向袁倩儿施礼答道:“让袁门主挂念了。这位小妹妹叫姜妙紫,是圣手姜婆的嫡传弟子,姜婆此次派她来给侯爷医治,可保侯爷周全。” “云妹她,她,她身受重伤,姜婆已收她为徒。这些时日要随姜婆去浙江寻访一位故人。和故人一起替她继续医治。” 袁倩儿听吴优说完说道:“能让姜婆跟另外一位高人一起为李师妹治疗,想必李师妹所受之伤定是不轻。不过她此次的劫难,终于算是抗过去了。” 第五兰听吴优喊李云裳“云妹”,心中顿时不悦,满脸怒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吴优。 黄子瑜看到第五兰之后,眼睛也一直没离开过她。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他的脸上此时挂着掩饰不了的喜悦。 “三位辛苦了,快快进院歇息。”袁倩儿招呼三人进了天罡门内堂。 天罡门给三人备些熟食,三人狼吞虎咽般用完。饭饱之后,吴优把在剑门关一干经历全部讲给袁倩儿和众人。 “这姜婆的确是世外高人,让你三人经历了此些磨难,但终却是为李师妹和张侯爷着想。李师妹虽受此大难,但得到两样宝物,还拜了高人为师,算是因祸得福。”袁倩儿叹到。 “张侯爷现在身在何处?”吴优向袁倩儿问道。 “侯爷被小侯爷接回烈文候府了。今夜三位先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带三位去张府。”袁倩儿答道。 安顿好吴优三人后,天罡门一干人也四下各自散去歇息了。 三人头一日都过度劳累,第二日一直睡到快中午也都才纷纷起床。 天罡门又给三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袁倩儿跟第五兰陪着三人一起用完之后,便备了几匹快马,领着三人奔城里烈文候府而去。 张冲听闻袁倩儿领着吴优几个来到府上,也匆匆出来迎接招呼。 “吴兄弟,圣手姜婆可曾请到?”张冲在府上会客厅向吴优着急问道。 “小侯爷莫急,听在下道明。姜婆早年立下规矩,不给皇家人和官家人看病瞧医,故没有来阆中。但姜婆吩咐她这位弟子前来给侯爷驱毒治伤,保侯爷逢凶化吉。”吴优指着姜妙紫向张冲答道。 张冲疑惑地看了看姜妙紫说道:“吴世子可是跟在下开玩笑?家父命在旦夕,世子为何请来个黄毛丫头给家父瞧病?若世子请不动姜婆,可与在下言明,张府也会另求名医。在下待世子如兄弟,世子为何如此敷衍我们张家?” 吴优还未解释,姜妙紫先起身说道:“吴优哥哥,我等还是走吧?张府之人既然信不过小女子,小女子为何还厚着脸皮给张家当家的驱毒看伤?要不是师傅吩咐我来这一趟,本姑娘才不愿意到这阆中城。” 吴优急上前说道:“妙紫妹子见谅。小侯爷不知其中缘由,又着急侯爷伤情,才如此说话。其实小侯爷并无恶意。” 之后吴优对张冲把剑门关诸多经历一一又说了一遍。 张冲听完面色羞红,起身施礼说道:“想不到为了家父伤情,世子三人遭遇诸多磨难,李门主还身受重伤。在下心胸狭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请世子见谅。” “妙紫妹子,在下狗眼看人低。想不到妹子年纪轻轻,就得到姜婆真传,竟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呵呵,这世间怎会有人喜欢把自己比作狗呢?”姜妙紫不屑笑道。 “哈哈哈,小侯爷不必自责。不知者不为过。小侯爷言语间,情真意切,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道歉的话,小侯爷就不要再说了,眼下还是让妙紫妹子给令尊瞧病要紧。”吴优也大笑说道。 张冲领着众人来到张敌万寝室。只见张敌万依然昏迷不醒,直挺挺躺在床上。 姜妙紫吩咐众人褪去张敌万上衣,让其裸背趴在床上。又让黄子瑜抓了一只红嘴蝙蝠进来,取出银针,一一在蝙蝠口中扎针取毒。蝙蝠痛的“吱吱”乱叫,满口鲜血。 银针针头瞬间都变成黑色,众人都看着大惊。取完毒之后,又用银针在张敌万背部和头顶许多穴道扎了上去。 片刻,只见张敌万手脚开始又些反应,双眼也微微睁开。忽然撑起上身像是要呕吐,下人赶紧取来痰盂放到张敌万面前。 “哇哇哇。”张敌万一阵狂吐,众人只见吐出的全是黑色污血。吐完之后又昏厥过去了。 “父亲,父亲。”张冲急忙上前摇喊着张敌万。众人见状也都万分紧张。 “小侯爷放心。小女子刚才已给侯爷扎针驱毒,侯爷吐出的是淤积在胸口的恶毒。此时侯爷只是昏迷,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苏醒。”姜妙紫慢慢说道。 众人听完这次大松一口气。 “小女子等会再给侯爷开一记药方,小侯爷赶紧差人去药铺抓药。回来给侯爷煎服三日,每日三次,侯爷定能恢复八九。” “门外的毒蝙蝠,口中有剧毒,那毒液是上好药引子。小侯爷命家中下人,用洗净的萝卜白菜让蝙蝠反复撕咬,而后用被咬过的萝卜白菜熬成粥汤。让张侯爷这三日都食这些粥汤,小女子保证侯爷体内剧毒全都驱掉。” “小侯爷让下人切记,千万不能被毒蝙蝠咬到,旁人也不可食那些毒粥,免得丢了性命。取完蝙蝠之毒后,都放它们性命,不得杀生。”姜妙紫一一嘱咐。 “妙紫妹子真是华佗在世啊!在下由衷佩服。我这就安排下人取毒抓药,也不会让下人伤了那些蝙蝠。”张冲大叹答道。 姜妙紫开完药方,又从张敌万背上取下银针,让众人服侍好张敌万平躺睡下。之后众人便跟着张冲回到张府大厅之上歇息喝茶。 “吴曦将军道。”众人正在寒暄,突然门外有人大声禀报。 众人起身迎接。 “两位贤弟辛苦了,姜婆可曾请来?侯爷怎样了?”吴曦大步上前扶着吴优臂膀关切问道。 “兄长放心,姜婆弟子已给侯爷驱完体内剧毒,侯爷等会就能苏醒。三日后便能恢复如初。”吴优答道。 “神医弟子是哪位?贤弟给哥哥快快引见。”吴曦向厅上众人看了看又说道。 吴优把吴曦领到姜妙紫面前说道:“这位小丫头,便是圣手姜婆嫡传弟子姜妙紫。” 吴曦看了看姜妙紫,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替张敌万医治的人,竟然是十来岁的小丫头。 正要开口询问时,这时门外有官军冲进张家大厅大声禀报:“将军,今日凌晨又在天宫院发现两具尸体,跟前天夜里发现的尸体,都是一样死法。” “什么?天宫院里又死去两个人?”吴曦大惊向军官问道。 第二十三章 阴阳殿,开元通宝。 众人听闻也都脸色惊变。 “尸首是在何处被发现?”吴曦追问来人。 “禀告将军,这两具尸首也是在阴阳殿门口被发现。”来人答道。 “兄长,天宫院里前夜也有人丧命吗?发生何事?”吴优急问道。 “贤弟有所不知。你三人走后,为兄从阆中州府衙门调来些衙兵捕快,防止心怀不正之人寻窃《龙脉注》。我手下官军跟衙兵日夜轮番巡视,除了几个院侍外,不曾见有人进入天宫院。谁知在昨日凌晨轮值官兵在阴阳殿外发现三具尸首。” “这三人死法诡异,都倒在天宫院阴阳殿门口,胸口都是多处伤口。仵作查验后,发现伤口之中被射入铜钱,而且全是唐代开元通宝。”吴曦答道。 “哦,还有此等怪事。这世间用飞刀银针当暗器的人不在少数。这第五妹子就是使银针的好手。可用铜钱伤人的还是头一次听闻,而且还用的是前唐的铜钱。”吴优说道。 “贤弟,暂且先不说这些。还是跟为兄先去天宫院瞧瞧。”吴曦说道。 吴优跟张冲一番告辞之后,领着众人,随吴曦来到天宫院。 进来天宫院,众人来到阴阳殿门口。吴优细细看了看,这阴阳殿比起其他房院殿堂有所不同,全是四方石块修砌而成。 从外边四周看上去,这阴阳殿四四方方,估计有二十多亩占地。这殿堂只有一层,没有屋脊,也只有一扇正门,没有其他侧门,看上去十分森严神秘。 阴阳殿门石柱上篆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着:洞悉阴阳。下联写着:料定乾坤。对联独没有横批,殿门之上只篆刻了一副阴阳八卦图。 “袁门主,这阴阳殿可否能进入?”吴优向袁倩儿问道。 “天宫院内所有建造的亭台楼宇都是根据五行八卦布局而成。本地人还算熟悉,但外地生人进来多半会迷路。天罡门世代都派人负责天宫院内的看护和修葺。袁李两家也有祖训,两门平常弟子可随便出入天宫院,唯独不能进这阴阳殿,但除了门主之外。” “若要进入阴阳殿,须两家门主一起进入,还要提前留下遗言,选好继承人,以防不测。两百年前,两家祖上曾有两代门主进了阴阳殿,都没能出来。之后,袁李两家再没有后人进过此殿。”袁倩儿对众人说道。 “想必这阴阳殿里也是机关重重,凶险万分。”吴优说道。 “之前,这殿门口还立了碑文劝诫外人。碑文写到:“常人莫入,入者有去无回”。但不知何人何故,前几年把那石碑挪走了。” “这些时日,不知什么人放话,说袁李祖传奇图《龙脉注》就在天宫院阴阳殿里,之后就引来不少人来着天宫乡。想必这几人也都是探院之人,但不知为何蹊跷而亡。”袁倩儿继续说道。 “《龙脉注》是天下奇图,世间之人都想得之。这些人是亡命之徒,都前来以身犯险那是必然。想必这些人也都是顶尖高手。要不然,为何进入这天宫院竟不被官军察觉。”吴优说道。 “兄长,这些人尸首现在何处?愚弟想瞧一瞧。”吴优向吴曦问道。 吴曦看着身边随从官军,官军明白意思,马上答道:“禀告世子,加上今日凌晨发现的两具尸身,一共五具。都暂时停放在天宫院杂物房,仵作此时也正在那里查验尸首。” 吴优让众人在阴阳殿门口等候,他跟黄子瑜随着吴曦到了天宫院杂物房。 五具尸身就放置在杂物房,用粗布全都盖上。仵作这时也刚验完,正收拾随身物品。 “有何发现?”吴曦直接向仵作问道。 “小人正要去禀报将军,今日这两人跟昨日三人一样死法,都是被铜板击中胸口要害而亡,其他并无发现。” 吴优好奇,上前一一揭开尸布,想看个清楚。走到里边突然大叫道:“啊!怎么是他们?” 众人也被惊叫吓了一跳。子瑜听闻上前也细细一看,说道:“不错是他们几个。” 是的,吴优跟子瑜看的清楚。这三人正是他两人从第五寨到阆中途中茶摊碰到的青衣大汉。 “二位贤弟认识这几人?”吴曦急忙问道。 “是的,兄长。里边这三人我跟胞弟在来的路上碰到过,也是听他们说了袁李斗法大会十分热闹,我二人觉得好奇,才来这阆中的。其他两人小弟不认识,但看着面熟。”吴优答道。 “这二人像是金人?”子瑜疑惑说道。 “对,是金人。卫道然那日带了五人到天罡门,之后有三人跟他一起去了剑门关,这两人正是留下的随从。”吴优也认出另外二人,大喊道。 “今日死去这两人是金人,这已确定。但昨日这三人究竟是何人?真让人费解。” “兄长不必犯难,让袁门主给这三人摸骨之后,便能知晓一二。”吴优说道。 “贤弟所言极是。袁门主能摸亡人头骨断起身份。这三人昨日才毙命,尸身完好,袁门主定能摸出子丑来。快快请袁门主来此一趟。”吴曦大喜说道。 片刻,袁倩儿带着一个随从也进到杂物房。看着五具裸露的尸体,袁倩儿先是面色微微一惊,而后又坦然自若。 “吴将军唤小女子有何吩咐?”袁倩儿向吴曦问道。 “在下想请袁门主摸一摸这三人脸骨,断一断三人来历。”吴曦指着里边三具尸体说道。 袁倩儿听完有些迟疑。 “袁门主,你跟云妹摸骨的本领,我等已是领教。这五人居心叵测,夜探天宫院,毙命于此。外边这两人身份已识得,是金人卫道然的随从。里边三人身份悬而未决,故请袁门主帮着断一断。”吴优说道。 袁倩儿听完吴优一番话,不在思索,上前便要一试。 “门主不可。”这时,袁倩儿随从大喊到。 “对袁门主来说,这是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吴曦问道。 “吴将军,这会损了我家门主阳寿。”随从答道。 众人听完大惊。 随从接着说道:“诸位有所不知,玄门天机算之人,每泄露一次天机,就会被上天收走一些阳寿。” “小掐一次,损寿一日。中算一次,折寿三月。大断一次,寿损一年。若测国运,占天势,必命减十年。这摸骨是大断,摸断一次,寿减一年。若不是祖上有遗训,袁李两门也不会十八年斗法一次,自损阳寿。” 众人听闻脸色大变。 吴优此时想道:“云妹为了张侯爷,帮姜婆算了不少。在武侯祠又给自己交代那么多,原来一直都是拿自己阳寿换来的。”猛的一下,心中万分酸楚。 “原来如此,那就不劳烦袁门主。还是请兄长差人四处查证这两人身份吧。”吴优顿了片刻说道。 “吴世子多虑了,这几人因《龙脉注》而亡,又死在天宫乡天宫院。天罡门有责任查清缘由。也算是帮吴将军和吴世子一个小忙。”袁倩儿含情脉脉看着吴优说到。 说完,袁倩儿上前便要给尸首摸骨。 “门主不要”。随从又大声喊挡。 “阿络,不必再说,你先行退下,本门主自有主张。”袁倩儿向随从喝道。 随从阿络听闻,再不敢吱声。 吴优也正要上前阻拦,可袁倩儿已走到尸身面前,盖上尸布,在死者脸上摸了起来。 吴优见状,就不再言语。他隐隐觉得袁倩儿能不顾损阳寿之大忌,答应摸骨。有多半原因是因为他之前莽撞提出请求。他想起李云裳说他和袁倩儿也有在世姻缘,此时他心中对袁倩儿又多了许多怜悯之心和爱慕之意。 “袁门主,这三人是同伙,只需摸其中一人面骨便可。”吴优关切说道。 袁倩儿看着吴优,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摸完面骨之后,她又掀开尸布,在死者胸前和四肢查验了一番。 片刻,袁倩儿停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小女子看此人身材魁梧,阔脸高鼻,脸上和胸前胡须汗毛较长,就断定此人是北方人。再看其左手虎口和右手几个指头都有厚茧,双腿小腿肚粗健有力,料定此人善骑射。适才又摸其面骨,断出此人年纪三十九岁,生前定官拜五品之上。但不是大宋之官,而是外族朝廷武官,应该是蒙古人。” 吴曦大惊道:“这蒙古人狼子野心,怎么也贪图这《龙脉注》?” 袁倩儿说道:“大宋积弱,四方诸国都是一样,他们何尝不想吞食我大宋剩余的偏安一隅。《龙脉注》关系各国国运,蒙古人前来寻窃,将军又有何惊讶?” 众人听完,也都应声说是。 仵作此时惊讶说道:“袁门主果然厉害。在下当仵作三十多年,查验尸首也不下百具。今日袁门主一番查验摸骨,验的头头是道,让老朽大开眼界。老朽羞愧,看来要向衙门请辞回乡了。” “老先生谬赞了,小女子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还请见谅。”袁倩儿向仵作施礼说道。 话刚落音,只见袁倩儿腿脚不稳,似要到下。 吴优急忙上前扶住,袁倩儿正好倒在吴优怀中。此时,四目含情相望,像似忘了旁人。两人脸上都突然火辣一半发烫。彼此间,也都能感觉到对面急促的心跳。 “袁姑娘,你怎么了?”吴优轻声关切问道。他已不知,情急之下自己没有喊袁倩儿门主,而是又称她姑娘。 袁倩儿满怀羞涩,从吴优怀里起身站好。低头轻轻答道:“让吴世子担心了。小女子前几日跟李师妹斗法,今日又摸骨断算,此刻有些上身心疲惫,歇息片刻便能恢复。” “阿络姑娘,还请你速速服侍你家门主回去歇息。顺便把我那第五妹子和妙紫妹子也一并带到天罡门。我跟兄弟忙完便来看望门主和他们二位。”吴优对着随从阿络说道。 随从扶着袁倩儿跟众人告辞,吴优怜悯的目光也悄悄送袁倩儿走出杂物房。 “哈哈哈,贤弟艳福不浅啊!看得出这袁门主对贤弟生了爱慕之情啊!”吴曦看着呆呆的吴优大笑说道。 “兄长不要再消遣愚弟,袁门主怎会看上我这刚刚入世之人?”吴优羞涩说道。 “我们吴家乃是大宋栋梁。天罡门虽说是玄门正宗,但毕竟是三教九流之人。袁倩儿若能和贤弟成了姻缘,也算他们攀了高枝。改日兄长帮贤弟保媒拉纤,量他天罡门不敢推辞。”吴曦傲慢说道。 吴优心中突然对吴曦所说之话十分厌恶。着急说道:“兄长好意,愚弟心领了。此事不敢劳烦兄长。请兄长不要为难天罡门,愚弟自会尽力,一切造化都随缘吧。” “好好好,就依了贤弟。贤弟玉树临风,又一身本事。想那袁倩儿必不会据贤弟千里之外。”吴曦说道。 吴优心中踏实许多。顿了片刻向吴曦问道:“兄长,天宫院内五人丧命,此消息有多少人知晓?” 吴曦手下官军着急答道:“禀告世子,将军让在下封锁消息,除了轮值官兵衙役和天罡门的人,外人一律不知此事。” “这样甚好,想必这几日还会有人前来探院。兄长让众官军此时散去,但要依然封锁消息。今晚我跟胞弟守在这里,看看有何端倪。” 吴曦听完大喜说道:“这样甚好,就依贤弟之计。今夜就劳烦二位贤弟在此守候。若有异常,二位贤弟信号示之,为兄在院外接应。” 第二十四章 鲁墨全书,木鸢大战。 吴曦带着手下众人散去之后,吴优跟子瑜便四处察看。 走到万历台下,远远看到一个驼背老者在台下打扫台阶。 吴优灵机一动,领着子瑜走到老者身后说道:“老人家打扰了,我二人奉吴将军之命,今夜在此护院。可否请老人家借我二人两件衣服一用?” 老者头也回,依然默默地打扫台阶。 吴优又大声喊了几声,老者依然如故。 吴优上前拍了拍老者肩膀,老者才停下回头看看二人。只见驼背老者年约七十,皱纹满面,胡须花白,举止迟缓。但眉宇间透出一丝睿智。 “二位公子有何吩咐?我老汉耳朵不好使,还请公子大声言语。”老者大声喊道。 吴优有些尴尬。原来这位老者,不仅驼背还耳聋。 吴优好一阵比划,老者才明白其中缘由。之后,领着二人到院侍舍房给他两取了两件布衣。 二人穿上布衣,又找来两把扫把,伪装成院侍,在天宫院里假装打扫,从而继续察看四周。 天宫院里构造确实复杂。辛亏吴优提前四处使上记号,要不然二人几次都险些迷路走不出来。 “公子果然机敏。先遣散众人,我二人又换上院侍衣服,歹人见了定会大意。不过这天宫院也太复杂,小侯爷张冲要是跟我二人一起就好了。他毕竟了解这院内情形。”子瑜说道。 “是啊。这么复杂的院落,要想到阴阳殿盗取《龙脉注》,除非非常熟悉此地环境。”吴优答道。 “公子为何要帮我那绝情的舅舅?”子瑜问道。 “我不是帮他,是帮大宋朝廷。若真有他国细作或心怀叵测之人盗取了《龙脉注》,大宋国运也就到头了。”吴优答道。 “我看我那舅舅自己就想得到《龙脉注》,公子还是要尽早提防他。” 听完子瑜所说,吴优想起李云裳之前交代过,说他吴家有祸事,是因吴曦而起。他此时也弄不清缘由,也就不再跟子瑜言语。 二人反复摸查多次,终于熟悉了院内环境。这时才发觉天色早已暗下来了。 “前边可是二位吴公子?”突然眼前有一人提着灯笼朝二人问道。 “正是我二人。”二人也迎上去答道。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位少年院侍。 “二位公子让小的好找。晚饭早已备好,还请二位一起去舍房用膳。”少年说到。 二人跟着少年回到院侍舍房。舍房内方桌上有些素菜和馒头。驼背老者和另一位年轻院侍在一旁静静等着。 见吴优二人进了舍房,驼背老者领着年轻院侍起身招呼。 “两位公子饿了吧?我三人备了些粗食,请二位一起用些。还请二位不要嫌弃。”老者大声说道。 “多谢三位惦记,我兄弟二人正好也饥肠饿肚。”吴优也大声谢道。 三人招呼二人坐下,五人便围在方桌一起用食起来。 吴优跟子瑜也是饿急了,上桌之后毫不客气。片刻,桌上东西便被吃的精光。 “不错,好吃。虽是素菜,但确实美味。我二人吃相不雅,还请三位不要见笑。想不到三位还有如此好厨艺。”吴优饭饱之后赞叹说道。 “我二人哪会什么厨艺,都是莫叔的手艺。”其中一个少年院侍说道。 “原来老人家姓莫?晚辈未曾请教,还请老人家海涵。”吴优对着莫老头施礼大声说道。 莫老头满脸笑容,客气还礼。吴优也弄不明白老者是否听清他所说之话。 “听说这两日在院内毙命之人,都是来盗取《龙脉注》的?二位公子今夜是来抓窃贼的?”一个少年院侍好奇问道。 “是不是来盗取《龙脉注》,我二人还不知晓。今夜也就瞧瞧还有什么人会来天宫院探院。我二人也想知道之前那些探院之人是如何毙命的?”吴优知道这三人都是天罡门之人,也不隐瞒答道。 “你三人在这天宫院做院侍多久了?”吴优随口问道。 “我二人在此已经五六年了,莫叔在此也两年了。”一个少年院侍答道。 “哈哈哈。原来你二人比莫叔还了解天宫院。唉?为何天罡门还有外姓之人?不都是姓袁吗?”吴优大笑之后,忽然发现端倪,便问道。 “是的。我们天罡门都是袁氏后裔,小的叫袁奎,他叫袁文。莫叔姓莫,自然不是袁家后裔。”少年院侍答道。 “这是为何?”吴优追问。 “公子有所不知。莫叔不是本地人,听他说老家被金人占了,全家也都被杀光。两年前他讨饭到阆中,饿倒在天罡门前,被我们天罡门救了下来。门主见他又驼又聋,又无处可去,便把他留了下来。让他跟我们兄弟一起看护打扫天宫院。”袁奎答道。 “原来如此,你家门主真是宅心仁厚啊。”吴优赞道。 “那是当然,我家门主本领高强。不仅是绝世美人,还是观音心肠。谁要能取到我家门主,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袁文自豪说道。 吴优听完心中顿时又开始想那袁倩儿,又开始担心她身子恢复的怎样。 莫老头似乎听清袁文夸赞袁倩儿,顿时老泪纵横,竖起拇指大声说道:“袁门主是好人啊!是我老头的再生父母啊!我今生是报答不完了。” “莫叔,不要激动,身子要紧。”吴优大声劝道。 “莫叔也是之恩图报之人。自从来到天宫院,凡事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平时也对我兄弟二人照顾有加,从不让我二人洗衣做饭。”袁奎跟着说道。 “就是,就是。莫叔知我二人胆小,每晚巡夜也都是一个人前往。”袁文附和道。 吴优顿时满腹疑虑,思了片刻向莫老头大声问道:“莫叔,前两夜巡夜可有异常发现?” “没有发现异常,吴曦将军已经问过莫叔了。”袁奎等不及答道。 “哦!你三人先行歇息,我兄弟二人就不再打扰了。今夜莫叔不必巡夜,有我二人就行。”吴优听完起身向三人说道。 三人起身也应声说是。二人离开舍房,趁着月色来到阴阳殿外。在殿外树林里找了一处隐蔽之地,悄悄藏匿下来静静等候。 吴优跟子瑜动也不动爬在树下几个时辰。整个天宫院静的让人胆寒。除了如霜的月光,看不见任何活物。 大约过了三更。二人也有些困乏。但也都强打气精神目不转睛盯着阴阳殿门口。 子瑜向吴优示意要小解,吴优点头。子瑜正要悄悄起身,被吴优一把抓住按下,子瑜忙爬在原地朝阴阳殿门口细看。 只见两个黑影从阴阳殿侧墙外,悄悄摸到门口。 二个黑影在阴阳门口迟疑片刻,便登上殿门口台阶并走上前,似要推开殿门。 只见其中一人手刚放到门上,突然门上陷进去两个窟窿。只闻“嗖嗖嗖”几声,二人便应声倒地。之后,门上窟窿又还原如初。 吴优和子瑜大惊,心想:“原来这殿门上早被设置了机关,从窟窿中射出的必是暗器前唐铜币。”二人正要起身前去细看,突然殿门口上空掠过一个黑影,二人又赶紧趴着察看。 月光中,只见一只大鸟,足有六七丈大小,驮着一个人缓缓落在阴阳殿外。而后,大鸟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也从大鸟背上跳下,径直走到阴阳殿门口。 “这是何人?怎也能驱鸟?这大鸟了不得啊!还能载人。比长空和驭风气力大许多啊!”吴优心里暗惊。 黑影也走到殿口去推殿门,但门上却只陷下去一个窟窿。“嗖嗖嗖”几声,黑影后退几步,却没有倒下。窟窿又还原如初。 黑影再次上前推门,这时门上突然陷下去十几个窟窿。“嗖嗖”之声也如万箭齐飞。黑影也不慌乱,用双臂紧抱头颅,任那铜币击打他的身子。 窟窿射完铜币,再次还原如初。黑影又准备要上前推门。 突然,从阴阳殿顶上又飞落下一只大鸟,背上同样也载着一个人。 来人还未跳到地上便大喊:“叔叔,助手。”吴优二人听的清楚,是个年轻男子声音,比起第一个黑影体态偏瘦。 第一个黑影见状也转身迎上说道:“哈哈哈。好侄儿,你终于现身了。你在此处又装驼背,又装聋人,叔叔找你找的好辛苦。” 吴优二人听出此人是中年人。 二人大惊,心里都在想:“年轻少年难道是莫叔?若是莫叔,为何说话又变成年轻人声音了?” “叔叔何必再执迷不悟?非要助纣为虐吗?”年轻男子喝道。 “哼哼,大宋气数已尽,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侄儿,你若交出《鲁墨全书》,再跟叔叔取出《龙脉注》,交给金国胥持国丞相。叔叔保你在大金国做个三品大员。”中年男子说道。 “叔叔卖主求荣,甘愿做金人走狗。将来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今日你休想取到《龙脉注》,《鲁墨全书》你更是想都不要再想。”年轻人又喝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多说。今夜我就先废了你。”中年人说完朝着年轻人掠去。 瞬间,二人都从身上抽出利剑,使出同样招数,你来我往斗了几十个回合,一直不分高低。 缠斗中,中年人突然跳上自己大鸟,年轻人见状也跟着跳上自己所驾大鸟。两只大鸟顿时腾空而起,在阴阳殿门口盘旋在一起,两人又在空中撕斗。 在空中又斗了几十个回合,二人依然不分上下。突然,中年人从怀中不知取下何物,朝着年轻人一指,只闻“嗖”的一声,有东西从里边朝着年轻人射出。 年轻人慌忙躲闪,中年人趁机驱着大鸟朝年轻人撞来。年轻人不敢怠慢,又慌忙避闪,但还是有些迟缓,只闻鸟尾被撞出“咣”的一声。而后,年轻人连人带鸟失去平衡,往地上坠落。 “原来这鸟不是活物,撞击还有声响。这二人是什么人?怎能造出这样奇怪飞鸟。”吴优二人看的大惊,心想道。 眼看大鸟快要着地,年轻人急忙从鸟背上跳到地面,踉跄几步,稳稳站住。 中年人又趁机拿出手中东西指着地上年轻人。这时空中突然又有一只大鸟快速飞来,径直撞向中年人。隐隐看上去,大鸟背上骑着一个年轻女子。 中年人见状,慌忙躲让。但大鸟翅膀被撞的“咣”一声巨响。之后,大鸟便在空中翻滚。 翻滚几圈后,中男人所驾大鸟慢慢恢复平稳。后来的女子一直紧追不舍,中年人见状,掉头快速飞到夜色深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子也不再追赶。在空中盘旋一圈,缓缓滑到年轻男子身旁跳下。 “琼妹,幸好你及时赶到。要不今夜我非遭叔叔暗算。”年轻男子上前拉着女子双手说道。 “风哥,你不要紧吧?”女子问道。 “我没事,就是这木鸢要从新修理一番。”年轻男子说道。 “什么?木鸢?”吴优大惊。心想道:“难道他们是鲁班后人?大鸟就是传说中的木鸢?” “快快快……。” “抓细作了,抓细作了……。” 突然,吴曦领着一众官军和衙役,举着火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冲上前把两人死死围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鲁墨机关术,青光币雨阵。 吴曦挤进人群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来盗取大宋宝图。” 吴优跟黄子瑜见状也从树下奔过来,挤进人群,来到吴曦身旁。 吴优细细一看,果然是莫叔。只是这时莫老头不在是驼背。旁边女子约有二十左右,一身白衣。虽说夜色暗淡,但月光下依稀可见,也是一位神仙美女。 “吴将军,两位公子。辛苦各位了?”莫叔用年轻人声音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易容潜入天宫院?到底有何居心?”吴优问道。 “哈哈哈,我墨门和班门世代负责守护天宫院,怎能算是潜入。诸位才算是外来之客吧?”莫叔大笑说道。 说完莫叔低头用手在脸上缓缓撕扯,只见一副皮囊从脸上被撕下。片刻间,莫叔变成一位二十一二岁的俊俏男子。 众人大惊。 “你二人是墨门和班门之人?为何有刚才那番说辞?”吴曦问道。 “在下墨门传人,第三十三代巨子墨风。这位是班门第三十三代门主公孙琼,诸位有礼了。”年轻人恭敬说道。 “只听闻鲁墨二门在一千多年里都比较神秘,很少在江湖行走,原来一直还在传承。你二门为何要守护这天宫院?刚才跟巨子撕斗的又是哪位?”吴优好奇问道。 “吴将军,可否先让众人散去?我二人再慢慢给诸位道来。”墨风对吴曦说道。 吴曦向众跟班挥手示意,众人片刻便在夜色四下散去。只留下两个掌灯副将。 “墨门和班门世代交好。祖上墨翟和公孙班惺惺相惜,这些世人皆知。二人一起造了云梯,连弩车,还有这能飞翔的木鸢。之后也都各立门派,开枝散叶。公子说我二门少在世间行走?公子可能不知,这天下名楼,名桥,名塔,名苑多半出自二门门人之手。” “传到初唐,我二门又跟袁天罡和李淳风交好。袁李二人藏重宝于阴阳殿,托付墨鲁二门为阴阳殿建造机关,并暗中帮助天罡门守护。几百年里,每隔几年,墨鲁二门都会暗中派人来修缮机关,使这阴阳殿一直未被旁人打开过。” “几年前墨门遭了变故,上一代巨子家父墨铁英临终传巨子位于在下。我家叔叔墨铁雄,就是刚才偷袭在下之人。他心中不服,便勾结金人,捣毁墨家山东总坛。四处追杀在下和墨门忠义门人。” “在下不得已,领着一帮门中长老,一路南下,四处游历,居无定所。幸亏琼妹多次帮助,才让在下跟忠义墨者躲过叔叔追杀。” “墨铁雄在金人帮助下,网罗了一些墨门败类和江湖贼人,自封墨门巨子。从那之后墨门被分成南北二派。金国丞相胥持国,想再利用墨家本领帮金国攻城掠地,又收叔叔到门下,封他为“胥门十哲”第六哲。”墨风说道。 吴优听闻大惊,心想道:“这“胥门十哲”一个卫道然已经十分棘手。这又来一个墨铁雄,倘若十哲全来捣乱,定是搅的大宋不得安宁。 “这样说来,这墨铁雄知道进这阴阳殿办法?”吴优缓过神后问道。 “阴阳殿里机关重重,没研习透《鲁墨全书》,进去也是必死无疑。”旁边公孙琼说道。 “适才这门上陷下窟窿,射出可是唐代铜币?”吴优追问道。 “正是,这阴阳殿是初唐建造,射出的当然是初唐铜币“开元通宝”。门上第一道机关便是“青光币雨阵”。机关能自行识贼人人数,高矮,胖瘦,从内部分配弹射铜币的机具位置。触动机关越频繁,窟窿和内部机具会分配越密集。倘若是白日,万币齐发,青光急闪,犹如狂雨。故叫“青光币雨阵”。” “叔叔墨铁雄定是观察许久,知道其中奥秘,才前来破阵。想必他身上穿了天蚕丝甲,那铜币伤不了他。”墨风答道。 “哦?这天蚕丝甲又是何物?”吴优好奇问道。 “这天蚕产生于极寒之地,比家蚕略大,极其难养。所吐蚕丝韧性十足,比起铜丝银线所造的软甲还要结实万倍。刀枪剑戟,飞镖暗器均不能破之。唯独怕火攻之。”墨风说道。 “这世上还有如此机关和护甲,墨门和班门之人真是神通广大啊!”吴优惊叹道。 “《鲁墨全书》里有进这阴阳殿之法?”吴曦也好奇问道。 “《鲁墨全书》里并未记载进阴阳殿方法。书中只是记载了两门所有机关术的建造方法。有了方法便能破解机关暗器。但阴阳殿除了暗器,还有幻化莫测的玄门阵法。需要天罡门和淳风门传人一起前往破阵才行。”公孙琼说道。 “怪不得卫道然一直想绑云裳妹子,定是墨铁雄告诉了他其中隐情。墨铁雄没有玄门之人帮助,他怎敢独自来闯阵?”吴优问道。 “他不是要真的要闯阵,他是为了引出风哥。”公孙琼答道。 “巨子为何隐身天宫院?为何不如实告知袁门主?天罡门倘若知晓巨子身份,必会助巨子一臂之力。”吴优追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墨门虽说内讧,但跟随在下的墨者依旧有十八个分舵,三万人之众。每个分舵墨铁雄也都了如指掌。墨铁雄一直追杀在下和分舵之人。在江南在下已让十八个分舵都四处潜伏,多半隐藏在大宋兵营,助朝廷坚守城池。” “两年前在下担心墨铁雄寻我不到,会直接来到阆中窃取阴阳殿重宝。在下便易容成老者,潜在天宫院,暗地在天宫院修缮机关暗器。诸位可能知,天宫院早些年四处都有机关,怕伤了常人,也只保留了阴阳殿机关。这两年万历台,牛王亭,观音殿……的机关,也都被在下一一修缮好八九,过几日也都会从新启动。” “来到阆中后,在下也想给天罡门明示身份。但怕打草惊蛇,墨铁雄知晓之后,会对天罡门不利,也会令想对策来盗宝。”墨风答道。 “可还是被这无耻之徒查到风哥藏身。”公孙琼怒道。 “墨者宣扬“非攻”“兼爱”世人传颂一千多年。巨子也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颇有先祖墨翟风范,小弟万分佩服。”吴优施礼赞道。 “公子谬赞在下了。你二人为了阴阳殿重宝不被歹人窃取,今夜也在此呕心守护,在下也是感激不尽。”墨风还礼说道。 “巨子过谦了,我兄弟二人所做之事,是大宋子民分内之事。哈哈哈,这会想起来巨子的易容术和改变嗓音绝技也着实让我等佩服。”吴优敬佩说道。 “公子不是墨门中人,不要称在下巨子。在下长不了公子几岁,你我也可兄弟相称。这易容术和变腔法也确实是我二门绝技。《鲁墨全书》也都有记载。公子若感兴趣,改日在下可指点一二。”墨风说道。 “哈哈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今后便称巨子大哥为墨大哥,你唤我吴兄弟。墨大哥可是说好了,一定要教教我二人易容和变腔之法哦。”吴优心底敬佩墨风,大喜说道。 “一定,一定。吴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今日能与吴兄弟成为挚友,在下也三生有幸。”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墨大哥赐教。这阴阳殿里藏的究竟是不是《龙脉注》?”吴优追问道。 “这个确实不知。先祖们也只知道里边藏有重宝,但不知是何物。就连袁李二门门主恐怕也不知晓,但世人都说是《龙脉注》,鲁墨二门也就更不敢怠慢了。”墨风诚恳答道。 “袁李二门门主确实也不知道阴阳殿里所藏何物。听说前不久就有人四处传话,说里边确实是《龙脉注》,才引来这些贼人前来探院。”吴优疑惑说道。 “这消息十有八九是我那叔叔墨铁雄散出去的。他定是想让别人先以身犯险,而后来个黄雀在后。”墨风说道。 “好阴险的小人。今后还是要小心此人。”吴优答道。 “巨子。不知《鲁墨全书》现在在何处?你二人身为鲁墨二门门主,是否研习透彻?”吴曦有些不耐烦二人来往对话,突然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书分成上下两册。班门有上册,墨门有下册。祖上有遗命,只有两门门主结了姻亲才能把两册合二为一。听说这也是当年袁天罡和李淳风给我两家祖上出的主意。” “说来也怪,两门虽世代交好,但从来没有一代门主结为姻亲。我跟琼妹现在也都只熟悉自家手中那半册《鲁墨全书》。”墨风说着,脉脉看了看公孙琼。公孙琼羞涩地底下了头。 “哈哈哈,这祖上遗命一家比一家奇怪。小弟看《鲁墨全书》在你们这一代定会合二为一。”吴优看着墨风和公孙琼大笑说道。 公孙琼听完吴优所说,更是羞涩不少。墨风也顿时觉得十分拘谨。 缓过神后,墨风说道:“若鲁墨二门成了百年之好,也不能让阴阳殿宝物现世。因为不管是何物,势必引起天下大乱。” “墨大哥考虑的周到,小弟也是这般想的。”吴优附和道。 “巨子和贤弟此言诧异。大宋现在国运不济。若有《龙脉注》相助,必能帮我大宋扭转乾坤,收复失地,从而让万国朝拜。”吴曦大声说道。 “改变国运不是靠《龙脉注》,而是朝廷本身。若当今皇上能明察秋毫,任人唯贤。少一些像秦桧一样的佞臣,多些像岳飞,韩世忠将军等一样的栋梁,大宋何愁不兴旺。”公孙琼突然说道。 “说得好,不愧为班门后人。公孙门主有男儿风范,在下佩服。”吴优大声赞道。 “大胆,公孙门主是说当今圣上不够英明吗?你这样辱没圣上,就不怕朝廷灭了你班门全门吗?”吴曦怒斥公孙琼。 “哈哈哈,鲁墨二门传承一千多年,多次被各个朝廷打压,但依然人丁兴旺。若没有鲁墨二门之人替朝廷搭云梯,守城池,造连弩……将军今日恐怕就不会在此跟小女子威风吧?”公孙琼毫不示弱说道。 “你,你。”吴曦张口结舌。 “将军,你若不信,明日我二门便命汉中,兴洲军营中鲁墨门人撤回。看将军还能在汉中抵抗金人多久?”公孙琼不依不饶说道。 “琼妹,莫要再说。”墨风急劝道。 “兄长,公孙门主,二位息怒。你二人说的都有些道理,眼下诸国细作都还在窥探天宫院,墨铁雄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是想想如何应付为好。至于《龙脉注》该不该现世,还是等淳风门门主云裳妹子回阆中再说。”吴优也着急劝道。 “吴兄弟说的是。在下这几日跟琼妹再把天宫院四处机关排查一遍,而后就重新启动。料那一般贼人不敢再进天宫院。至于我那叔叔墨铁雄,吴将军还是派些官军,多备些火箭,日夜守在院外。见到骑木鸢之人,便放火箭射之,量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这样甚好。还请兄长依巨子计策行事。”吴优又向吴曦劝道。 “好吧,就先依了巨子和贤弟。等李门主到阆中再商量进阴阳殿取宝物助朝廷之事。”吴曦瞪了瞪公孙琼说道。 第二十六章 重庆府,活阎罗。 吴曦对着手下一位副将一番安排。副将立马转身离开,随后召集官军衙役依计做些准备。 “墨大哥,你们这木鸢真是神物。能驾驭它自由飞驰,比那千里马还要厉害。”吴优赞道。 “哈哈哈,这木鸢看似简单,但内部大小组件也有三千多个。先祖墨翟和鲁班花了三年才造出来。吴兄弟若是喜欢,为兄将来一定帮你造上一只。”墨风自豪说道。 “那就不必让墨大哥辛苦了。造这木鸢要花上好几年,小弟怎会让墨大哥劳烦?前些时日,你跟公孙门主是哪位帮巴中第五寨寨主在崖顶置放招贤榜文的?”吴优问道。 “是小女子。前些时日,我听闻江湖上许多人都赶往阆中,怕是对风哥不利,便也来了阆中城。也不知那第五寨主如何打听到小女子,请小女子为他置放榜文。小女子为了四处打听各方消息,一时好奇第五寨所为,便助他办了那事。”公孙琼说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木鸢确实了得。那么高的崖顶,公孙门主轻而易举把榜文置放上去,害得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下。”吴优又向公孙琼赞道。 公孙琼听完大惊道:“公子取下了榜文?厉害,公子的轻身术定是了不得?” “公孙门主有所不知,在下也养有大鸟,不过是活物,是两只白鹤。是它们助在下取下榜文。之后,在下亲自把榜文又放回崖顶了。”吴优说道。 吴曦,墨风和公孙琼听闻都万分惊讶。 “这世间真有驭鸟之人?”墨风惊问道。 “贤弟还有如此本领?了不得,了不得啊。”吴曦也叹到。 “二位兄长谬赞了。这白鹤是我恩师所赠,能懂人语,还会一些袭敌之术。但就是不能像木鸢一样载人翱翔。”吴优说道。 “贤弟这白鹤此时在何处?能否让为兄见识见识?”吴曦好奇问道。 吴优看看四周,天色已悄悄亮起来。便对着半空中大喊:“长空,驭风是否在此?” 片刻之后,只闻两声长鸣。两只白鹤在半空中开始盘旋。 众人看了又是大惊。 “这白鹤夜间眼力差,夜色暗下便会在附近自行找栖身之所。白日就会跟着在下,不会远离。”吴优说道。 “了不得,了不得。吴兄弟这对白鹤才是神物。木鸢虽能载人,但每次只能翱翔一个时辰,之后便要歇息半个时辰。要不内部会发热自燃。”墨风赞道。 “都是神物啊!若二位多养些白鹤,造些木鸢,让大宋兵将都使之,必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吴曦也跟着赞道。 吴优跟墨风相互看了看,都会意的笑了笑,也不言语。 公孙琼则用鄙视的眼神瞟了吴曦一眼。 几人又寒暄一番。天色渐渐大亮,吴优对着几人说道:“在下今日要赶回重庆府,天宫院之事还要仰仗二位哥哥和公孙门主。” “二位贤弟今日要离开?要不随为兄到汉中玩上些时日。”吴曦说道。 “兄长美意我二人心领了。我二人先回重庆一趟,等办完家中之事,一定上汉中来看望哥哥全家。兄长言语,也要离开阆中?”吴优问道。 “为兄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今日留下诸官军,再从府衙调些人手,日夜看守天宫院。安排完诸事,为兄得赶回汉中,军营之中还有要事处理。等阆中梢来口信,李门主回阆中后,为兄再来阆中。”吴曦说道。 “这样也好,兄长一定保重。”吴优施礼说道。 “吴兄弟放心吧!这几日我和琼妹就修缮好机关。下个月也会暂时离开阆中去寻鲁墨二门之人,想法子应付墨铁雄一干奸人。”墨风跟着说道。 “要不,过几日墨大哥也来重庆府找小弟叙旧?到时小弟随二位一起周游寻找门人。”吴优说道。 “到时再说吧。吴兄弟有事须在下帮忙,可让人稍口信,在下绝不推辞。”墨风说道。 “好,那就不勉强墨大哥。我若要找墨大哥,便让白鹤给墨大哥送信笺。墨大哥要来重庆,驾你这木鸢,半日便能跟小弟见面。”吴优说道。 几人说完,吴曦安排人抬走阴阳殿门口尸首,便都纷纷告辞散去。 吴优和黄子瑜来到天罡门。袁倩儿赶忙领着第五兰和姜妙紫在大厅招呼二人。 “袁门主身子不打紧了吧?”吴优关切问道。 “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身子早已无大碍。二位公子昨夜可有收获?” 吴优将凌晨在天宫院发生诸事,一五一十告诉袁倩儿和众人。 “其实莫叔来了天宫院,我已知他是易容成垂暮之人的年轻人。但我观其面相,知他不是歹人,而且还是忠勇之士,便没明示之。没想到昨夜他的身份才被揭晓,是墨门巨子,也是守护天宫院之人。这样结果甚好,阴阳殿所藏之物不能现世,世间便少些纷争。”袁倩儿语重心长说道。 “原来袁门主早知墨大哥身份另有隐情。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跟云妹。不过身体还是要紧,今后还是要做糊涂之人才好。”想到天机算会折阳寿,吴优向袁倩儿关切说道。 “谢谢公子关心,只观面相是不会折寿的。”袁倩儿会意说道。 “既然袁门主身子无恙,今日在下便告辞,赶回重庆府。等忙完,再来阆中登门拜访。”吴优说道。 “吴公子要走?公子何不再多留几日?这些时日天罡门也无他事,小女子可领着诸位在四处好好游玩几日。”袁倩儿不舍说道。 “在下下山已有些日子了,早该回重庆府给长辈请安。等忙完家中诸事,一定来阆中看望袁门主。”吴优说道。 听吴优说完,袁倩儿也不再勉强。 “妙紫妹子,你是要留在阆中还是去重庆玩耍几日?若留在阆中,不管是张侯爷府上还是天罡门,都会把妹子照顾的很好。若要去重庆,就跟你第五姐姐一起收拾行李,我们等会便出发。”吴优对着姜妙紫问道。 袁倩儿也挽留姜妙紫,姜妙紫一番推脱。 “吴优哥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重庆看看,到时留口信给师傅就行。”姜妙紫答道。 袁倩儿吩咐下人准备些饭食,吴优几人美美吃了一顿。 吴优,子瑜,第五兰和姜妙紫告别了袁倩儿。又上烈文候府看望张敌万。此时,张敌万已能开口言语。不停挽留道谢四人。四人再三推辞,告别张冲父子两人,便踏上回重庆的官道。 四人也不着急,白日赶路游玩,夜晚酒家打尖。第三日正午便进了重庆府。 吴优领着三人,找了一家店面较大的酒家。点了些重庆地方美食和好酒,四人又美美的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刚结完银两。突然听到酒家门外传来谩骂和哀求之声。 吴优几人也匆忙出来探个究竟。 只见大街上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在前边走着。口中不停谩骂,身后跟了七八个官军。官军身后一个六十多岁老者,衣衫褴露,蓬头垢面。一直尾随着,口中似乎在哀求年轻人。街道两边也引来众多百姓围观。 四人细细听到,只闻老者哀求到:“闫公子,行行好。我们一个寨子的人都靠这些银两度日啊!” 年轻人在前边头也不回骂到:“老东西,甚是烦人。本少爷收你木料那是给你面子。我又不是观音,还管你寨子人死活。” 老者着急,快步走到年轻人前边。“扑通”一声跪在年轻人面前,双手抱住年轻人左腿哀求道:“闫公子,这真是救命钱,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年轻人见状,提起右脚猛地朝老者肩膀踹去,老者一个背折,仰面倒在地上。 吴优正要上前理论,身后突然有人拽着他说道:“公子不可。” 吴优转身看了看,原来是酒家小二。小儿继续说道:“此人是闫监军公子,在重庆横行霸道,人称“活阎罗”。公子今日若得罪此人,定会遭来大祸。” 这时只闻活阎罗大声骂道:“你这老厮,竟抓脏本少爷丝袍。你是要找死吗?左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年轻人身后官军听闻,一哄而上。欲要对老者动些拳脚。 说时迟,那时快。吴优使出云舞,闪到众官军面前。伸手呵斥道:“身着大宋铠甲,欺负大宋子民,尔等可知羞耻?” 众官军见状,不知吴优底细,也不敢再上前。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厮?竟敢在本少爷面前指手画脚,给本少爷一起收拾了。”活阎罗嚣张喝道。 众官军听完,朝着吴优和老者狠狠扑来。这几人哪是吴优对手?顷刻间,吴优好不费力便把众官军打倒在四周。 活阎罗见状大惊,大声喊道:“废物,我爹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爬起来取了这厮的狗命。” 众军官又从地上爬起,都从腰间抽出佩刀,再次朝吴优砍来。吴优片刻又赤手把众官军打的满地找牙。一个领头官军见状不妙,从地上爬起,一个人连滚带爬溜走,像是要给什么人报信一般。 活阎王见状,胆颤说道:“算你有种,你有胆量在此等着。本少爷这就找人收拾你这不要命的厮。” 说完也要扔下随从溜之大吉。 活阎罗刚转身,便撞了身后一人一个满怀。抬头一看,只见一年少年,身背铁弓,双臂抱胸,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浑身上下满满地都是杀气。此人正是黄子瑜。 “你,你,你们要做什么?”活阎王看了看黄子瑜,又转身看了看吴优,哆嗦问道。 子瑜也不言语,一直盯着活阎罗。活阎罗吓得后退进步,不敢再看黄子瑜双眼。又转身往街边躲闪,众官军也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护着着活阎罗,似要拼命保护主子。 吴优从地上扶起老者,帮老者拍净身上尘土问道:“老人家不要紧吧?这帮人为何要欺负与你?” “谢谢公子,公子还是快走吧。老夫怕连累公子。”老人哽咽道。 “老人家,不打紧。这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当街杀人?”吴优看着活阎王大声说道。 老者见有人帮着说话,定了定神向吴优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老夫姓何。是重庆北边大山里何家寨人氏。我们寨里男子世代都是樵夫,日子过得都比较清贫。前三月,听说州府征伐木材,造军船官舟。给的工钱还算可观。老夫便领着寨中成年男子在朝廷指定大山砍伐木材。” “为了生计,寨里人都很卖命。有两个个寨里年轻人被蛇虫咬伤,还有两个也摔断手脚。好不容易伐了三千根木料,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盘到山下木料场。负责验收木料的闫公子生要说我们伐的木料不达验收要求,硬生生给减掉两千根。” “寨中受伤的后生还在山下窝棚等着抓药治伤,各家家中父母妻儿也都靠这些工钱买粮度日。这位公子你说让我们如何是好?” “何老伯,朝廷要求的木料有何规定?”吴优问道。 “朝廷要求上好松木和柏木,长要二丈五有余,粗要十寸有余。我们伐的长都近三丈,粗也有十二三寸,都是上好松木和柏木。木料这会还堆放在木料场,公子去看一看便知老夫所言真假。” 吴优听完大怒,向活阎罗喝道:“何老伯所言是否属实?建造军船本是朝廷拨发银两,你们克扣百姓辛苦所得,从中渔利。今日人家跟你理论,你还指示官军想伤人,真是天理难容。” 第二十七章 宣抚副使,涪王府。 活阎罗众人被吴优吓的后退几步。但还是飞扬跋扈说道:“这老厮交的木材多被树虫蛀过。本公子依朝廷规定验收,你一个外人,休要在此多管闲事。” “冤枉啊,我等上交的可都是上好木材。何家寨人世代居住在山林,木材好赖还是分的明白。”何老头着急说道。 “小爷也在大山呆过几年,知道松木柏木很少被蛀虫蛀咬。适才说是尺寸不够,此时又说被蛀虫蛀咬,你如此百般狡辩,就是为了克扣何家寨血汗银两。”吴优厉声说道。 “本少爷看你二人不像重庆之人,竟敢来此馆这些闲事。识趣的话就快快离开,要不然等到自取其辱可就后悔莫及。”活阎罗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大宋臣民,你等还敢如此猖狂?今日之事小爷我管定了。你若不补清何老伯众人辛苦所得,再给他医治身上被你所踢之伤,小爷今日定让你等吃不完兜着走。”吴优厉声说道。 言语间,吴优就朝着活阎罗走去。活阎罗众人见状,吓得纷纷后退。最终被逼到街边店铺墙角里。 “小爷所说,你等依是不依?若是不依,休怪小爷不客气?”吴优厉声问道。 “巴州宣抚副使大人驾到,众人回避。”突然吴优听到身后马蹄声急促,有官军喊道。 吴优转身看去,只见大街上有一众官军,约有三十四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朝着吴优奔来。人群中有一个将军模样之人,四十来岁,面色苍白,也是那般盛气凌人。适才溜走的官军便是带路之人。 众官军来到吴优跟前都跳下大马。带路官军指着吴优向将军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活阎罗见状,趁吴优回头之际,领着随从闪到将军身旁。也指着吴优子瑜和何老头说到:“冯大人怎么才来?快快拿下这三人。” “公子莫急,本官这就办理此事。”来将说道。 “大胆刁民,竟敢在大街上聚众滋事。来人,给我拿下。”来将上前大喝道。 “慢着,你是何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人?朝廷是这样叫你们办差的吗?”吴优也大声喝道。 “你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巴州宣抚副使冯玉亭冯将军,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领路官军说道。 “在下所犯还何罪?要让宣抚副使出兵捉拿。”吴优问道。 “你等没听清楚吗?你等在此聚众滋事,理当收监十日。”领路官军说道。 “哈哈哈,就算小爷聚众滋事,也应有州府衙门前来办案抓捕。你等是军营之人,怎敢官地方之事?就不怕有人上朝廷参你等一本吗?”吴优厉声问道。 “哼哼,本将看你像是金人细作。抓细作之事本就是军营分内之事,地方衙门也无权过问。来人把这三个细作给我拿下。”冯玉亭冷笑命道。 众官军听完,抽出佩刀朝着吴优三人扑来。第五兰见状也从人群中闪到吴优身旁,抽出软鞭,帮吴优抵挡。 “小爷看你们今日谁敢放肆?”吴优众官军怕伤了何老伯,拿出怀中麒麟玉佩,举在额前向官军喝道。 官军见到麒麟玉佩也不认得,但还是被喝止住了。领路官军胆颤上前接过吴优手中玉佩,转身拿给冯玉亭细看。 冯玉亭接过玉佩,见到玉佩上刻有“吴”字,脸色突然大变。 “公子是涪王府人?”冯玉亭忽然变脸,和颜悦色向吴优问道。 活阎罗跟众官军听冯玉亭如此问到,也都大惊。 “小爷正是涪王吴玠之孙吴优,冯将军要带小爷去何处?小爷这就跟将军去便是。”吴优冷冷说道。 “误会,误会,天大误会。真是大水冲破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在下有眼不识吴世子,还请世子多多海涵。”冯玉亭忙解释道。 “冯将军好大的排场?竟敢领着官军在闹市骑马闯街。你就不怕伤了百姓?”吴优厉声问道。 “这,这,这,事出突然,在下一时着急,忘了这些。在下一干人绝没有伤到街上百姓。”冯玉亭尴尬说道。 “混账,混账,不长眼的东西。你不知道这是涪王府吴世子吗?”冯玉亭对着带路官军脚踢拳打骂到。 “冯将军不必在此演戏,尊驾既然来了,就帮着断一断闫公子克扣何老伯血汗钱之事。”吴优不屑说道。 “这还断什么?在下这就让闫公子马上补齐老人家所得。”冯玉亭马上附和。 冯玉亭转身向活阎罗嘀咕几句,只见活阎罗很不情愿吩咐手下随从。只见手下取下腰包,点了点里边银两,走到何老头身边,全部递到老头手里。 何老头结果腰包,也数了数,脸上顿时泛起笑颜。 “老伯,够不够。”吴优问道。 “够,够,够。加上这些正好三千根木料工钱。多谢吴世子,多些吴世子。”何老头大喜说道,说完便要给吴优下跪行大礼。 吴优赶紧上前扶住何老头说道:“老伯不必客气。”老者这时已是老泪纵横,不知该如何言语。 “冯将军,适才闫公子踹了老人家一脚。我见老人家并无红伤,但也定是伤了筋骨。看伤之事在下做个调解,就不必麻烦闫公子了。老人家此时行动颇有不便,还请将军让闫公子送上一匹马,抵做老人家汤药钱。不知可否?”吴优对着冯玉亭问道。 “你,你,欺人太甚。本公子已付清银两。你还要本公子再赔这老厮马匹。就算你是涪王府之人,本公子也断不会依你。”活阎罗气急败坏说道。 “闫公子无意伤了这位老者,该赔,该赔。吴世子所言有礼,在下身后这些马匹,任由老人家挑选一匹。”冯玉亭马上打断活阎罗言语,着急说道。 “这样甚好,本世子多些冯将军了。”吴优施礼说道。 “吴世子不用了,能要回银两,老夫已心满意足了。这马匹老夫牵来也无用出。”何老头惊恐向吴优说道。 “何老伯不必害怕,这马匹你去骡马市变卖之后,给寨中后生看病治伤。用不完再给大伙分了,当成家用。”吴优扶着何老头说道。 说完,吴优走到冯玉亭身后,径直牵着冯玉亭所骑枣红大马。之后,走到何老头面前,把马缰交给何老头手前说道:“老伯,冯将军所骑大马,是西域良马,定能卖个好价钱。你可不要被人骗了。” 何老头胆怯,看了看冯玉亭和活阎罗众人。只见冯玉亭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还是压抑着心中火气,面带笑容。老者见此,迟迟不敢接过马鞭。 “老伯放心,倘若有人再找你和何家寨众人晦气,就到涪王府找在下,在下叫吴优。到时一定为你做主。”吴优看看身后冯玉亭和活阎罗向何老头说到。 何老头见吴优帮着自己壮胆,便接过吴优手中马鞭。吴优又让黄子从行囊中取出十两黄金给何老头。 何老头满眼含泪哽咽说道:“吴世子大恩,何家寨之人一定会铭记在心。世子这些黄金老夫万万不能再收。” “老伯不要推辞,这些是晚辈一些心意。老伯回去之后,领着族人用这些黄金置些田产,再做些小买卖。就不要去干上山砍伐的辛劳之事了。”吴优安慰说道。 “子瑜,你把老伯送出城外跟他族人汇合,我在此等你。”吴优向子瑜交代道。 黄子瑜领着何老头,牵着大马朝着城外而去。何老头三步一回头,向吴优不停致谢。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 “今日之事,多谢冯将军成全。还请将军和闫公子交代手下,不要再为难何家寨之人。”吴优转身朝冯玉亭施礼说道。 “吴世子放心,此事就如此罢了。无人敢找何家寨人晦气。吴世子不愧是侯门之人,心系百姓,宅心仁厚。末将佩服,末将在此告辞,他日定登门拜访吴世子。”冯玉亭也施礼说道。 “将军请便。”吴优淡淡答道。 冯玉亭跟活阎罗领着众官军,不敢再骑那大马,快步走出人群,朝着闹市另一头而去。 四周百姓见众官军走远,都纷纷欢呼喝彩。 “今日真是解气。” “这帮鸟人今日算是遇到害怕之人了。” “我们重庆有涪王府,算是我等之福啊!” ……………… 吴优心中大喜。朝着众人施礼,并让众人四下散去。 “吴世子里边请。”此时酒家老板闪到吴优身旁朝吴优施礼说道。 “我等刚刚用过,已无处可食。”吴优说道。 “吴世子要等你那朋友返回,须些时候。在下请世子进店喝茶歇息,请世子务必赏脸。”老板说道。 “好吧!那就有劳老板了。”吴优说着跟酒家老板又进了酒楼。 老板领着吴优进了一间雅间,让小二端上一壶上好竹叶青绿茶和点心。关上房门,给三人沏上茶低声说道:“吴世子今日所为真是大快人心啊!” “哦!老板何处此言?”吴优故意问道。 “吴世子不像在重庆久呆之人?”老板反问道。 “老板眼亮,这都能看出?在下自幼被家父送去光雾山学艺,离开重庆数十年,今日才下山返乡。”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子有如此身手。”老板赞道。 酒家老板接着说道:“吴世子有所不知。那闫公子,是巴州驻军闫在礼闫监军独子,名唤闫雪亮。仗着父亲是军中要员,在重庆府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光是在我这小小酒楼都黑吃了几年,从来都不支付银两。” “平日被他欺辱和搜刮的百姓商贾也都敢怒不敢言,背地里叫他活阎罗。那冯玉亭是他父亲手下宣抚副使。平日也是横行霸道,为虎作伥。每次活阎罗惹祸之后,都是让冯玉亭出面抚平。” “朝廷此次在江上造战船,闫监军就把验收木料的肥差交给自家儿子掌管。被坑的樵夫何止今日何老头一个,周围上山砍伐之人,都被活阎罗坑的苦不堪言。” “上军营找活阎罗理论的,和去州府衙门告状的,都被用酷刑折磨再三,之后还要被收监十日,唉!真是生不如死。” “岂有此理!这帮朝廷败类,大宋蛀虫,人人得而诛之。这州府衙门也都任由他们这样肆意妄为?”吴优听完大怒骂到。 “这些年前方战事频发,朝廷也都重军轻民。州府衙门也得看驻军将领脸色行事。”老板答道。 “大宋有这些官吏,不弱才怪?我们吴家就也没管过这些事吗?”吴优问道。 “世子是涪王府哪位侯爷之子?”店老板问道。 “家父吴扩,是涪王幼子。”吴优答道。 “原来世子是吴扩侯爷的虎子。你们涪王府虽在重庆,但你那几位伯父不是在朝廷深居要员就是在前方御敌。涪王府唯独留下世子令尊吴扩在重庆照顾家人老小。”酒家老板说道。 “是这样,祖父当年留下遗言。吴家为大宋征战几十年,为了给吴家留些血脉,便把家父留在府中,其余男子都要报效朝廷。老板对我吴家之事了如指掌啊!”吴优说道。 “重庆有涪王府,是重庆百姓之福。你吴家之事,就是重庆百姓之事。重庆谁人不知?”老板恭敬答道。 “老板谬赞了。吴家受朝廷恩德,能为百姓做些事,也是理所应当。”吴优施礼说道。 “不谬赞,不谬赞。这些年你们涪王府救济贫弱,施舍流民。每年青黄之时都要开仓放粮,给流民施粥施钱。百姓都对你吴家感恩戴德,拍手称好。”老板又赞道。 “吴世子令尊享有爵位,但不是官家有权之人。所以也管不了闫监军这些败类。但听街坊说,世子令尊也经常大骂这些军中恶徒。今日世子能把活阎罗和冯玉亭收拾服帖,都是因这帮人惧怕吴家在大宋威名。” 第二十八章 城隍庙,怪病。 “今日吴世子当街替何老伯讨回公道,又羞辱了这一干人,必被城中百姓传唱。但这些人都是阴险狡诈之徒,吴世子跟令尊今后要万分提防,不要被这些小人算计才好。”酒家老板中肯说道。 “多些掌柜提醒,不过吴家真不把这些小人放在眼里。他们若真要自找无趣,小爷我自当奉陪到底。”吴优想着这些人所做所为,愤愤说道。 跟掌柜寒暄近一个时辰,黄子瑜也匆匆赶回。四人跟酒家老板告辞之后,直奔涪王府而去。 吴优叩响涪王府大门。片刻后,只闻院内有人问道:“门外是何人?来王府有何贵干?” 吴优也不言语,继续叩门。 院内之人有些不耐烦,终于打开王府大门。开门之人是为四十多岁的家仆,见到吴优四人站在门外,又问道:“几位是何人?询问几次,怎不应声?来王府有何贵干?” “病叔?你不认识我了?”吴优上前拉着家仆上手,大喜喊道。 家仆顿时一片茫然,细细看着吴优问道:“你,你是何人?怎喊我叔?” “病叔,我是优儿。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吴优喜道。 家仆一怔,又细细看了看吴优。突然挣脱吴优双手,撒腿往院内跑去。边跑便喊:“老夫人,小世子回来了。老夫人,小世子回来了。……”吴优领着三人也跟着进了王府。 踏进前院,吴优站在院子中间,向四处看去,自言自语道:“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这时,只见一个老太太,身着紫衣,手持龙头拐杖,满头银发,看上去约有七十来岁。领着十几个家仆婢女,风尘仆仆从中院赶出来。口中边走喊道:“我的好孙儿在哪里?我的好孙儿在哪里?……” 老太太来到吴优跟前停了下来。细细看着吴优面孔,吴优也深情望着老太太。 “你是优儿?”老太太动容问道。 “扑通”,吴优跪倒在老太太面前哽咽喊道:“奶奶在上,不孝之孙吴优,给奶奶叩头了。”说完“咚咚咚”,狠狠地给老太太叩了三个响头。 “是我孙儿,是我的优儿,奶奶可想死你了。”老太太上前弯着腰,把吴优紧紧搂在怀里哭喊道。 “老夫人莫要痛哭,身子骨要紧。小世子回家是大喜之事,应高兴才是。”开门家仆上前说道。 “对,对,对。我好孙子回来是天大的喜事。我老婆子还哭什么哭?优儿你也不要难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起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扶起吴优,又细细看了许久,苍老的双手也不停在吴优面颊上轻轻抚摸。 “优儿长高了,也长大了。跟你爹爹年轻时候一个模样。”老太太又深情说道。 “奶奶,您老了,头发也全白了。孙儿这些年没能下山看望奶奶,孙儿不孝啊。”吴优呜呜哭着说道。 黄子瑜和众人看着婆孙二人如此深情,也都跟着热泪盈眶。 “好孙儿,奶奶怎会怪你。你那师傅是世外高人,当年你父亲再三求他收你为徒,他才勉强答应。但要你必须学艺十载,中途不得回家。我们吴家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当然要信守承诺,尊师重道。”老太太铿锵说道。 “奶奶说的是,孙儿一直不敢忘了吴家祖训。这些年,时时勉励自己,学爷爷做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吴优说道。 “我的孙儿果然长大了,洞泉真人确实教徒有方。孙儿能说出这番话,奶奶真替你爷爷感到高兴。”老太太大喜说道。 “好孙儿,这几位是什么人?也不给奶奶介绍一番。”老太太看着黄子瑜问道。 “孙儿一时喜悦,忘了给奶奶介绍。” “子瑜,第五妹子,妙紫妹子。这是我祖母大人,我的亲奶奶。”吴优介绍道。 三人纷纷给吴优祖母施礼请安。 吴优又依次给奶奶介绍了三人。 “子瑜,我的祖母,你该叫舅祖奶奶。”吴优对着黄子瑜说道。之后,吴优把黄子瑜身世向祖母细细说了一遍。 黄子瑜赶紧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唤老太太舅祖奶奶。 “好好好,想不到今日又添一个外曾孙。看你跟优儿一样年纪,也是仪表堂堂,舅祖奶奶也甚是喜欢。”老太太大喜说道。 第五兰听完黄子瑜身世,此时才明白为何吴优一直瞒着吴曦和众人,跟子瑜一直兄弟相称。此时心中对黄子瑜也生些同情之心。 顿了片刻,老太太叹到:“子瑜这娃娃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从小跟优儿一样没了母亲。还跟父亲隐居深山这么多年。此次能跟优儿遇到,也是因吴黄两家缘分还在。今后这涪王府便是你家,你暂且不要理会我那不懂事的堂孙吴曦,舅祖奶奶会好好疼你。” 黄子瑜听完,也是满眼含泪说道:“曾孙儿谢过舅祖奶奶。” 老太太对着子瑜又是一番抚摸和安慰。 “这第五丫头模样如此俊俏,家中长辈可曾为你应下亲事?”老太太又向第五兰问道。 “奶奶见笑了。晚辈年纪还小,家中长辈还未给晚辈许下亲事。”第五兰害羞答道。 老太太看着吴优和黄子瑜大笑说道:“好好好。奶奶看你也到成家年纪了,不知姑娘可有钟意之人?” 第五兰看了看吴优,羞得低头不再言语。 黄子瑜也红着脸看着第五兰。 “奶奶,第五妹子头一次来吴家,你怎能这样问她这些?这不为难第五妹子吗?”吴优忙着打圆场说道。 “这有何为难情?哈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奶奶不问便是了。”老太太又大笑说道。 “这个丫头,小小年纪竟精通医术。了不得,了不得。这几日帮着奶奶把老寒腿给看看。”老太太对着姜妙紫又是一番夸赞。 “奶奶,这大白天的怎么紧关府门?” “唉,也无大事。只不过这些年上门来寻你父亲的人不少,都是想让你父亲给你那几个伯伯堂兄打点通融,来求官求升迁的。你父甚是鄙视,平日就让下人紧关大门,不会轻易让这些人进府。”老太太答道。 “优儿,在此说了这么久都没请几位回屋子歇息,赶紧招呼啊!”老太太突然说道。 “奶奶,怎不见我爹爹?”吴优问道。 “你爹爹一大早去了城西北城隍庙了。”老太太答道。 “爹爹去城隍庙何事?”吴优好奇问道。 “唉。前些时日,重庆来了一些北方流民,就住在城隍庙里。有七八十人,十分可怜,大人孩童把小小城隍庙挤地满满的,你爹爹常去接济他们。今日一大早有人来报,说城隍庙有两人昨夜得病身亡,还有十几人也昏迷人事不省。你爹爹听闻立马就赶过去,此时还不见回来。”老太太焦虑说道。 “奶奶不急,孙儿这就去接爹爹回来。刚巧妙紫妹子也在,她也帮着去看看这些流民所患何疾。”吴优大惊,安慰老太太说道。 就这样,四人连屋子都没进,就一起出了涪王府,奔着城西北城隍庙而去。 约有半个时辰,吴优领着三人来到郊外一座城隍庙前。只见这座城隍庙,年久失修,十分破落。孤零零地落下一座山脚之下,加上偏殿,只有三四间房舍。 吴优看见十几个衙役守在庙门口数丈外,还有几个衙役正用石灰在庙四周洒着,像是在除毒。 “你等是什么人?来这城隍庙作甚?若无他事,快快离开。”领头衙役看着吴优四人上前而来,便迎上去问道。 “敢问官爷,小涪王吴扩可来过此庙?”吴优施礼问道。 衙役一怔,看了看吴优答道:“你是涪王府人?小涪王身染怪病,他把自个隔离在庙里,此时跟流民在一起。衙门正要差人去王府通报,你等就赶来了。” 吴优问完大惊,推开衙役径直往庙门里冲。 其他衙役见状都拔出佩刀,守住庙门前阻挡吴优。 “我乃涪王世子,你们谁敢拦我?”吴优被挡在庙门口两丈外,大怒道。 众衙役听闻也都胆战心惊,但依旧堵住庙门,不让吴优进得半步。 此时,领头衙役也着急转身来到吴优面前,施礼说道:“原来是涪王世子爷,世子爷不要为难小的们。令尊和流民都被染上怪病,这病传染的厉害,倘若接触得病之人,十有八九也会得此怪病。令尊就是被流民传染了此病,是令尊派人知会州府衙门前来隔离城隍庙,也是令尊自个把自个隔离到庙里的。” “州府衙门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隍庙。否则,格杀勿论。还请世子爷体谅我等难处。” 吴优听衙役说完,也不再冲撞。便朝着庙里大声喊道:“爹爹,我是吴优,孩儿回来了……” 吴优朝着庙门里喊了三四遍。只见庙门里有位五十多岁中年人,身着侯爷花袍,腰系龙纹腰带,一脸威严正气。被另一个中年家仆缓缓搀扶到门口。 “爹爹,我是优儿。我回来了。”吴优见到父亲吴扩,又急切喊道。 “侯爷,果然是小世子。小世子回来了。”家仆见到吴优也大喜喊道。 “优儿,你何时回来的?爹爹染上怪病,不能给我儿接风洗尘,我儿莫怪。你快快离开此地,回到家中照顾奶奶。爹爹过几日便回来跟你们团聚。”吴扩费力喊道。 “爹爹,孩儿也刚刚回到家中。听闻爹爹来了此处,便匆忙赶到这里。爹爹边上可是灾叔?你们此时是何状况?”吴优大声问道。 “小世子,我是你灾叔。侯爷跟我今日来看望庙里流民,都不幸被染上怪病。老奴身子还不打紧,只是侯爷此时浑身起了红疹,也发烫的厉害。上午到这会,庙里又有三个流民病亡。小世子,你还是听侯爷的话,先回家照顾老夫人。衙门正在四处寻医问药。侯爷有老奴照料,小世子不必担心。”边上家仆大声答道。 吴优问完更是心如火燎,不知所措。 “吴优哥哥莫急。待我进庙瞧个究竟,看侯爷和流民所患何疾?”姜妙紫见吴优着急,上前安抚道。 “这样怎行?这怪病容易传染。妹子若进去被沾染,我如何向姜婆交代?”吴优说道。 “吴优哥哥,看病行医本乃医者本分。我进去瞧个究竟,若找到医治方法,再知会两位哥哥和第五姐姐。你们在外照办即可。”姜妙紫从容说道。 “公子,看来只能让妙紫妹子进去瞧一瞧了。妹子是姜婆传人,她的医术你我都亲眼见过。倘若等衙门找到良医,恐怕舅爷爷和流民都会不保。”子瑜也跟着说道。 “这,这,这如何是好?”吴优一时拿不定主意,着急说道。 “各位官爷,小女子略懂些医术。愿进庙给众人瞧个究竟,还望各位官爷允许小女子进庙。”姜妙紫径直给看守衙役说道。 领头衙役看了看姜妙紫,疑惑说道:“我看你小小年纪,怎还敢说此大话?我等见此怪病,都退避三舍。你们几位倒是一个比一个想往庙里去。” “尔等懂些什么?我们这位妹子是圣手姜婆嫡传弟子。能起死回生,治愈世间绝症。”黄子瑜不耐烦向衙役喝道。 “公子说的姜婆,在下不知是哪位。诸位真要让这丫头进去送命,在下也不拦着。这丫头进去之后便不能出来,除非庙里众人怪病都全部治愈。若出了意外,日后世子爷不要怪罪在下。”领头衙役说道。 “官爷放心,你只管让小女子进去。若出了状况,我这哥哥姐姐定不为难官爷。”姜妙紫说道。 说完,姜妙紫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帕,系在面上,蒙住口鼻。和吴优三人点头示意后,便朝庙门里而去。 第二十九章 苗家,十八层地狱。 姜妙紫也进庙有半柱香时辰,一直不见动静。 突然远处又有几匹快马向庙门驰来。走近一看,也是几个衙门捕快。 “王捕头,城隍庙附近村寨都有人得了怪病。州府衙门让你召集弟兄们四处察看隔离。迟些时候重庆驻军也会前来交接配合。”为首捕快下马向庙门带头衙役说道。 “什么?村寨中也有人得此怪病?我这里人手本来不够,如何还能再分派出去?”带头衙役大惊说道。 吴优几人听完也是大惊,原来得病的不止这些流民。 “疫情紧急,还请王捕头照办,免得上头怪罪。” 带头衙役在庙门口留下三五人,一阵知会安排之后,跟着几个来人匆匆离开城隍庙。 吴优几人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焦急侯着。 又过了一盏茶时候,姜妙紫跟着灾叔从庙里慢慢走到门口。吴优三人见状,只能远远迎上去。 “妙紫妹子,庙里什么状况?”吴优着急问道。 “吴优哥哥,这病看似像瘟疫,但却不是,这里的人都是中了苗家蛊毒。吴优哥哥你们速去附近村寨,把周围水源全都掩埋,不要让附近百姓再饮用,我在找找医治办法。”姜妙紫大声喊道。 “好,我等这就前去,妹子你要保重。” “哥哥莫急。你等找到水源,见到周围水草枯死便是蛊毒之水,或用银针试之。千万不能沾上一滴蛊毒之水,不然也会被传染。”姜妙紫继续喊道。 吴优,子瑜和第五兰告别姜妙紫。三人又分别向四周村寨疾驰而去。见到各个村寨守护衙役,三人都一一知会。果然发现附近村寨井水和泉水都有蛊毒。便万般小心动手和衙役掩埋附近井口和泉水。 两个时辰后又陆续回到庙门口。 “妙紫妹子可好?”吴优在门口喊道。 姜妙紫又缓缓出了庙门。 “果然被妹子言中,附近泉水和井水都有蛊毒。附近百姓也有不少染上挂病。”吴优说道。 “吴优哥哥,这种蛊毒先是饮蛊毒得之,之后便通过皮肤,唾液和吐纳之气传染。一般半个时辰便能侵入浑身血脉。体质好的人能抗三天,弱的活不过半日。只要和得病之人保持一丈距离便无大碍,我在诊断之时也被传染。”姜妙紫吃力喊道。 “这该如何是好?”吴优问完着急跺脚。 “哥哥莫急。早年听师傅说起过此蛊毒。苗人善医善毒,此蛊毒是苗人早年巫师桑林昆配制而成,集合了苗寨十八种剧毒毒物,取名“十八层地狱”。中毒之人先是发烫,起红疹,而后思绪混乱,语无伦次…… 最终吐毒血而亡。” “红嘴蝙蝠本可以解毒,但现已来不及。只能暂时在重庆寻几枚熊胆和几味草药,熬成汤药,让众人抑制住剧毒,而后再想法子。”姜妙紫缓缓说道。 “此蛊毒可有解药?”吴优问道。 “世间之毒,皆有解药。只要找到下毒之人,便能取到解药。”妙紫答道。 “子瑜,第五妹子。你二人速速照着妙紫妹子方子,寻些熊胆和草药。我去附近寻找下毒之人。”吴优说道。 二人应是。姜妙紫又在门口吃力的把几味草药喊出来,黄子瑜和第五兰牢牢记住。而后和吴优匆匆分开。 吴优唤来长空和驭风,交代一番。两只白鹤和他便在四周寻找可疑之人。几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任何迹象。吴优便郁闷地回到庙门口,但久久不见子瑜和第五兰回来。 吴优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便骑上快马朝着城里奔去。在城里几个药房四处打听二人下落,都不得踪影。吴优越发觉得不安,牵着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四处找寻。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白面鬼,你乱跑什么?” 吴优急忙转身,原来是第五兰。 “第五妹子,你们到哪了去了?让我一阵子好寻。”吴优忙问道。 第五兰上前低声跟吴优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来。” 说完领着吴优朝着兵营奔去。快到兵营半里路,第五兰便和吴优悄悄下马。把马匹栓在道边树林里,轻脚摸到兵营门外暗处。 这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趁着兵营辕门上灯光吴优看见黄子瑜趴在暗处。二人也悄悄过来附在地上。 “你二人来此作何?”吴优轻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二人进城到药房买那熊胆和草药,谁知被别人抢先一步。此人买的和妙紫妹子交代的一模一样。我二人觉得可疑,好一阵找寻,终于找到此人。” “此人把重庆大小药铺全走了一遍,把熊胆和几味草药也都买光。随后便进来这兵营。我二人一路尾随跟着此处,便让第五妹子去寻你。”黄子瑜答道。 “我回城隍庙后,衙役说你骑快马进城了,我便跟着进城找你。适才在街上才找到。”第五兰也轻声说道。 听闻这些,吴优心中也顿感疑惑。 三人正在爬地上想如何是好。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从远处闪过,悄悄摸到辕门下,趁守门官军不备,又闪进兵营里去。 吴优见状给二人说道:“你二人再次等着,我跟上去看看。”说完便跟着黑影闪进兵营。 兵营里到处都是营帐和四处巡夜的官军。黑影左闪右避,像是在寻找什么。吴优不敢怠慢,一直跟着。黑影最后在一个帐外附身听了好久,才进了营帐。吴优见状便在帐外找了一个暗处,潜下静静听着帐里动静。 “是谁?”帐内有男子惊问道。 “是我,师兄。”此时有年轻女子答道。 “师妹,你如何找到此地?”男子追问。 “我来重庆采购草药,听闻有人了怪病。便去瞧个究竟,才知道是师兄所为。又四处打探,知道有人拉着军马买药,便想你会躲在兵营,这才找到这里。师兄为何要在此害人?”女子厉声问道。 “哼哼,师妹不是嫌弃我没有大作为吗?师兄这次就做一次大事,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到时看师妹还鄙视我吗?”男子冷冷答道。 “你想有大作为我不拦着。但你投毒害人,天理难容。当年我爹已后悔配制出十八层地狱,你又千方百计偷了这方子。你就不怕我爹爹在九泉之下怪罪与你?”女子接着喝道。 吴优听完大惊。原来帐内二人是苗家巫师桑林昆女儿和弟子。 “十八层地狱是世间奇毒,师傅配制好后不懂得利用。苗家人为何要世居在大山之中?为何要受尽汉人之气?为何大宋皇帝和王公贵胄都是汉人,而没有苗家人?师兄这次就是要让苗家人扬眉吐气。”男子振振有辞说道。 “大宋皇帝待我们各地苗寨之人都恩重如山。苗寨之人也都从来没有起叛逆之心,当下金人对大宋虎视眈眈。你在此做如此之事,这不助纣为虐吗?”女子喝道。 “大宋要亡国是迟早的事,你想想师兄为何在大宋兵营?汉人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师妹不要在对朝廷抱有幻想,还是跟师兄一起忙完这事,换来荣华富贵。我二人便在一起长相厮守,共享天伦。”男子说道。 “你休想。我今夜过寻你,是让你悬崖勒马。倘若你在一意孤行,休怪师妹我清理门户。你要做的缺德之事,在我眼前也休想得逞。”女子厉声说道。 “师妹既然不念师门之情,又不顾虑我对你一片真心,就休怪师兄翻脸不认人。”男子也不甘示弱。 “你要作何?”女子问道。 “哼哼。抓刺客,抓刺客了。……”突然男子大声喊道。 “败类,无耻。”女子骂道。吴优听着二人像是在帐内开始缠斗。 此时帐外官军闻声也都此处集结,在各种营帐寻找刺客。 吴优见状,取出手绢,蒙住面颊。也转进营帐。只见一个黑衣女子,面容姣好,面色白皙,体态轻盈。正拿着手中利剑朝着一个男子刺去。 这男子年龄三十左右,尖嘴猴腮,面色苍白,像是久病之人,一脸邪气。慌忙招架女子刺来利剑。 “桑林姑娘快快离开。”吴优进账帮着挡架,口中急喊道。 “你是何人?休官我苗家之事。”女子边刺边问道。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姑娘先跟我出了兵营再说。”吴优急忙拉着女子手臂向帐外闪去。 二人使出轻身术,在兵营之中来回躲闪,纵然有百千官军也没瞧见二人。众官军进了男子营帐,也只剩下男子在营帐之中。只见他满脸怒气,朝着帐外看去。脸上充满恐惧和不解。 吴优拽着女子闪到辕门外,和黄子瑜二人接上头。四人趁着夜色匆匆离开兵营,身后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四人来到栓马的树林中停了下来。这时黑衣女子狠狠甩开吴优的手,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潜伏在兵营内外?” 吴优取下面上手绢,向黑衣女子说道:“桑林姑娘莫要误会,我三人也是四处寻找下蛊毒之人,这才来到兵营。适才姑娘和你师兄一番对话在下也听的真切,还请姑娘帮帮那些中毒之人。” 黑衣女子趁着月色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少年,又想着这个少年危机时候奋不顾身拉着她脱逃兵营,顿时脸色发烫,春心荡漾。只不过吴优三人丝毫没有发现。 “你三人究竟是何人?为何我要帮你们?”黑衣女子顿了顿问道。 “实不相瞒,我乃涪王府世子吴优。这二位是在下朋友,家父和一干百姓都身中你师兄十八层地狱之毒,此时不知生死。临时解药也都被你师兄买光,还请姑娘出手相助,吴某和重庆百姓定当铭记姑娘大恩。”吴优真切说道。 “原来是涪王府世子。早闻小涪王吴扩四处接济穷苦之人,重庆百姓都尊敬有加。此事因我师兄而起,我定不会袖手旁观。适才不知三位是何来历,故意拒之千里,还请三位莫怪。”黑衣女子说道。 “我等理解。刚才听闻姑娘是桑林昆前辈之女,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也不知你师兄又是何人?”吴优施礼说道。 “小女子确实是桑林昆之女,但只是养女。家父一生身为苗寨巫师,并未娶妻生子,小女子是早年被家父收养的孤儿,家父给小女子起名桑林虹。虽是养女,但家父一直待我视如己出,十分疼爱。” “我那师兄也是师傅收养的孤儿,年龄比我长十岁,唤名柳絮白。家父一直觉得师兄心术不正,处处对他严厉,谁知如今他真做这些害人之事。”桑林虹答道。 “这挂病听说是姑娘为父早年配制的毒药?为何今日被你师兄用来祸害大宋百姓。”吴优追问。 “世子有所不知。当年宋金四处交兵,苗人也都报国无门。苗人善药善毒,家父又是苗寨巫师,这些更是百般精通。当年家父费尽几年时间,配制世间奇毒十八层地狱,并送与岳飞将军和韩世忠将军处,望能助大宋朝廷破了金国大军。但都被岳将军和韩将军拒绝。” “岳将军韩将军觉得两军交战可舍身相博,可血洒疆场。但若使这奇毒,定会让双方百姓遭殃。家父之后也觉得不妥,十分羞愧。便把那奇毒药方藏与密处,几番都想毁掉,但还是有些不舍。前些年家父归西,我那师兄便偷偷寻得毒药方子,这次跑到重庆还祸害百姓,家父在天之灵难安啊!”桑林虹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