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强宠妃》 第一章 半夜拦车 炎炎的夏日炽烤着眼前一片荒芜的大地,扬起的灰尘仿佛带着灼热的气息,枯草里露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手臂上蒙染着尘土,却掩盖不住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丝鲜血滴落尘土,为这凄凉的画面添上几丝诡异的气氛。 蓦地,僵硬屈起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咳咳……”几丝干咳,原本趴卧在地的女子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浑身的酸涩痛疼让她拧眉,脖子的干哑讥渴让她急需水份,张可可本能的伸手唔着脖子,感觉喉咙里仿佛塞了一枚鸡蛋那么痛苦,她使劲的干咳几声,终于,感觉嘴里一腥,她咳出了埂在喉咙里的东西,一团血块。 “啊……”张可可尖叫一声,迷蒙的眼神看到地上那血块时,顿时瞠大了几分,她吓得赶紧噌的站起身,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此时的她正置身在一片荒芜人烟的树林里,她眼前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是干枯的野草,望到这一幕,张可可感觉脑子一晕,差点就要晕倒,天哪!这是什么状况啊! 容不得她晕倒,她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从这个环镜里猜测出自已此时的状况,刚抬起脚,脚下的刺疼感让她止不住垂眸望去,这一看让她吃了一惊,只见她两只葱白如玉的脚步穿得不是精致的高根鞋,而是粗糙扎人的草鞋,天哪!她的达夫妮精品凉鞋呢? 这一发现还不要紧,让她接着惊诧连连的是她一身的粗布麻衣,胸口被不知名的爪子抓了好几个洞的破衣,白花花的胸膛就这样爆露了出来,害得她手忙脚乱的遮住这诱人的春光,手臂刚刚抬起,又吓了她一大跳,美玉般的手臂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啊!华丽丽的存在着。 “啊……”张可可顾不得胸口的春光,抓起左臂,只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流血不止,她手忙脚乱之际,扯下身上的一片碎布包扎着,一边包,头上的太阳刺目的照得让她晃惚,现在是什么状况,谁能好心告诉她一下? 带着满身的伤,裹紧着身上的麻衣,踩着脚下扎人的草鞋,披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张可可真该怀疑自已是不是什么时候改行当了乞丐,她明明好端端的睡在旅店里,怎么做梦一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虽然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好像脱离了团队,一个人走向了一个高崖山头吹风,正凉爽的享受着,突然被身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了下去,这个梦做到这里,她被惊醒了,可是,一醒来,自已却睡在草地里,而且,一身破烂仿佛打了一场架一样,浑身是伤,骨头散架。 “哎哟……”脚上不知道踩到什么草根狠狠的扎了她一下,一张秀气的小脸几乎痛成了一团,她蹬下身,摸着被刺的脚掌,心底委屈死了,555555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已穿越了不成? 这一个想法一起,张可可只感身全身被电击了一下,她猛地睁眼朝四周打量着,只见树木之间,完全的纯原始风景,没有代表现代的电线杆,没有电网,没有公路,没有……找不到一丝现代的气息。 张可可整个人失魂的跌坐地上,破烂的衣服,荒芜原始的古林,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无言的诉说着一个事实,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蓦地,她仿佛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手掌急促的朝脸上摸去,当摸到一张小巧玲珑的鹅蛋脸时,惊骇充斥她大睁的眼眸,她敢拿性命打赌,手掌下这张脸绝对不是她在现代的脸,刹时,张可可就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萎缩了。 一边行走在枯草里,张可可心底在狂吼着,不是真的吧!这绝对不是真的,二十一世纪不是还没有能力研究出可以穿越时空的机器吗?这应该是电影里该有的情节啊!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这个平凡的大学生身上,她只不过是去了一次西藏旅行而已,为了这笔经费,她省吃捡用了半年,啃了一仓库的方便面她容易吗她? 刚刚走出树林,张可可看着眼前一条延伸至远方的道路心底充满了无言的恐惧,天哪!不要告诉她这个残忍的现实啊!却在这时,身后蓦然传来一句苍老的话语,“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小心啊!这条路上坏人很多的。” 当张可可僵硬着身子以为遇到鬼时,只见一个苍老的老婆婆一边猛力咳嗽着,一边撑着拐杖从她身边缓缓走过,让张可可瞠目结舌的是,这个老婆婆的装扮是如假包换的古装,也是一身破烂的灰衣麻布,一头银丝在脑后盘了个髻,还斜插了一根青玉簪,天哪!这里真得是古代? 等张可可回过神来,那老婆婆已经走了十几米远了,想起刚才老婆婆的警告,张可可只感身后一阵凉嗖嗖的,她顾不得脚步的草鞋忙飞奔赶上老婆婆,露了一抹热情的笑容道,“婆婆,让我扶你吧!” “哎,你这姑娘可真好心,哎……现代世态炎凉啊!”老婆婆叹了口气,发出感概道。 张可可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寻问道,“婆婆,我想问您一个问题,现在是哪个朝代?皇帝叫什么名字?” “姑娘,你可比我这个老婆子还糊涂了,现在是大盛皇朝啊!皇上啊!他的名讳可不是我们这些平常百姓能说的,说了是要杀头的。”老婆婆颤着身子,有些好笑的望了一眼张可可。 大盛皇朝?张可可的历史再差也知道,中国的历史没有叫大盛皇朝的年代啊!难道她穿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了?晕,张可可只感黑线滑下额头。 这一路上,张可可一直在听着这位老婆婆讲着他儿子抛弃她的事情,从她的话语间,张可可知道这位婆婆是赶上京城投靠她儿子去的,张可可不由有些可怜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日夜赶路投靠那个没良心的儿子。 一直从中午走到下午,这一条路只有她们两个人,穿着一双扎脚底的鞋子,张可可一直期待着老婆婆口中的话,因为张可可一直在问离京城还要多久,而老婆婆一直笑着说,“快到了快到了,不远了。”可是,过了两三个时辰了,京城的影子也没有,张可可一直想不通,老婆婆的不远了,到底还有多远,因为古代的交通工作是不方便的,想来,对于这个老婆婆来说,不远了的意思,可能对张可可来说,还远着呢! 终于,天快黑了,张可可也走得筋皮力尽了,她喘着气,挥手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有气无力的朝老婆婆问了最后一遍,“老婆婆,你确定还有不远吗?” 老婆婆也有些喘了,她依然笑道,“姑娘,不远了,明天下午或许就能到了。” 老婆婆这句实话让张可可差点晕倒,她瞪大眼,什么?明天下午?她带着哭笑不得,很是嘲讽的笑道,“还真不远啊!那今晚我们怎么办?继续赶路吗?” 老婆婆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的地理方向,伸手指向一间露出檐角的破庙宇道,“我记得那里有座庙,姑娘,今晚我们就在那里歇一晚上吧!明天再走。” 露宿野外?张可可心跟着一寒,天哪!睡在一座破庙里?眼下,还能由着张可可选择吗?抚着老婆婆朝破庙走去,庙就在路边,走进才发现,这庙除了破,还真不是一般的脏,而且,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几只残着脚的倚子,已经不能坐人了,老婆婆在一角落里坐下,那里铺着枯草,坐起来比较舒服,张可可跟上去,也累得提不起精神了。 窗外,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不过,由于是夏天,还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北斗星率先挂在天外,照亮着天穹,月亮也半掩着脸升上来了,几缕银白的淡光射进破庙里,算是唯一的光线了,张可可抱着双膝,埋着首,上眼皮与下眼皮打着架,一旁的婆婆也累得够呛,不过,她还没有睡着,睁着眼睛望着庙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老婆婆突然咳嗽了起来,她捂着嘴咳得很厉害,听她那撕哑又激烈的咳嗽,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把胃都咳出来,张可可关心的望了她一眼,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今天下午她就发现了,眼前这位老婆婆似乎有比较严重的废痨病,只是不知道入夜之后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婆婆,您没事吧!”张可可真得急了。 “咳……咳……老毛病……无事……咳……”老婆婆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气息很喘,瘦弱的身子因咳嗽颤抖起来,虚弱得仿佛随都可能离开人世一般,张可可手足无措,又惊又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连串的咳嗽已经让老婆婆有些晕眩了,她捂着胸口,努力的喘息,从她急促的呼吸之中,可以看出她努力的争取着最后一口气,她一边喘一边自言自语道,“我……我一定要见上儿子最后……最后一面……我不能死在半路……” “婆婆您不会有事的,你会见上你儿子的,婆婆……”张可可即同情又可怜眼前的老婆婆,月光下,她的面容更显苍白无力,眼神有些幻散,这仿佛就是要去世的预兆,张可可心底急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万棘寂静的夜色下,远处突然传来了纷乱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有一行人真朝这边奔驰而来,这突然的声音让张可可心下一喜,她赶紧朝老婆婆道,“婆婆,你等着,我一定让您见上您儿子最后一面。” 说完,她啷呛的从地上爬起,急忙跑出庙里,站在了道路中央,在道路尽头,只见一辆急疾而奔的马车纷腾而来,看到那辆马车,张可可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老婆婆的生机,只要能拦下这辆马车,她就能带着婆婆提前赶到京城,那么就可以圆一位老人最后的希望了。 正想着,马车从百米之外朝她奔来,近了,五十米……四十米……张可可知道,想要拦下这辆急奔的马车,只是用喊的可能马车不会停下了,以是,也不知道那根经搭错,那里冒出一股无比强烈的勇气,她站到了路中央,张开了双手,大刺刺的拦住了道路,就在马车离她二十米远的时候,她大吼了一声,“救命呀……” 正在急奔的马车由于没有灯笼,赶车之人还没有看清道路上有人,倒是张可可这忽然的一声吼叫让他慌乱之下,急急拉住缰绳,可是,想要拉住奔驰如风的马车,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办到的,危险似乎就在那一瞬,赶车之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拽缰绳,而张可可望着朝她奔来的马车,吓得双手掩脸,等待着马蹄踩踏而来。 就在马车离张可可不到两米的地方,在经过一种尖锐的刹车声时,两匹俊健的高头大马同时扬起了马蹄,在黑夜之中撕鸣起来,那叫声震得张可可耳朵都聋了,终于,这一场拦车事件有惊无险,却在这时,一句怒吼辟头盖下,“大胆刁民,找死啊!还不速速让路。” 张可可被这一个震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想要搭送风车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愕了一秒,她张大嘴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如泣如诉讲着,“这位大哥行行好,小女子并不是有意拦路,只是因为我家婆婆快病死了,我想求这位大哥行行好,将我们载入京城替她老人家治病,求您了。。求您了……” 车上的车夫不但没听,反而更大声的斥骂道,“放肆,你可知这马车所座之人是谁?凭你一个草民身份,要是担阁将军时辰,你罪该万死。” 将军?马车里坐得是将军?张可可在心底暗想,却哭得更加凄惨伤心了,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她的哭声就像是女哭一般悲伤可怜,却在这时,一句清朗的男声自马车里飘了出来,“方安,应下这位姑娘的请求。” “将军……以您高贵的身份怎可与平民同座?”方安立即抗议道,说完,他大声朝张可可凶恶的吼道,“大胆民女,还不速速让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那道清雅的男声自然听在了张可可的心底,她止不住一喜,看来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但是,前面这个赶车之人就看着讨厌了,想完,她顾不得形象再一次伤心的哭了起来,“求求大人了……我婆婆现在病危在庙里,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行行好吧!” 马车上的车夫有些受不了张可可的纠缠了,低骂道,“你真玩固不堪。” 却在这时,那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再一次朗朗响起,“方安,不可无礼,你去将她的婆婆扶上马车来。” “将军。”方安不乐意的喊了一句。 “无事。”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淡雅动听,可是,不知是不是张可可的错觉,从他的话里他听出了同情之意,还有一丝莫名的冷漠。 赶车之人有些怨恨的瞪了站在路中央的张可可一眼,哼声道,“你婆婆在哪?” “就在庙里。”张可可急步迈进庙里,只见那个老婆婆的咳嗽已经停了,只是咳嗽过后的她看起来更加虚弱了,张可可赶紧走过去喜道,“婆婆,有人愿意搭我们一程了,我们可以早点赶到京城了。” 老婆婆意识有些迷离,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很欣喜的,她露出无牙的笑容,沙哑出声道,“是吗?” 在张可可与方安的扶持下,将老婆婆扶进了马车里,张可可在掀开帘的一瞬,很想探视一眼马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但是,马车里漆黑一片,昏暗之中,她只感觉到马车里坐着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淡漠的气息,马车很宽,老婆婆坐到在软榻上,与男子同座,让张可可暗讶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嫌弃老婆婆脏乱的衣着,挪出了一大半的位置,张可可就坐在了软榻下,背靠着车栏,对她来说,此时,只要有个能座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 马车在黑暗之中再次疾奔起来,奔向了远方,一颠一颠的力道倒让张可可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章 京城 马车奔走了一夜,终于在太阳初升的时候,进入京城的城门,马车里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年轻的男子没有睡之外,那个老婆婆与张可可还在沉睡中,车里的光线渐渐明亮了起来,一双半合的慵懒目光探究的审视在张可可那张脏污的小脸上,莫夜漓有些惊讶,昨晚大胆拦车之人,竟然就是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脏乱,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几处,隐约可见肩上那细嫩的肌肤,莫夜漓淡漠的眼眸之中,露出了难得的赞喜之色,她可想过,急奔的马车万一停不下来,她的小命很可能就葬送在车轮之下。 马车一路缓缓直奔京城南面,停在了一座雄伟宏大的府坻前,将军府三个字雕刻在金扁之上,苍劲有力,龙飞凤舞,马车刚停下,一道高挺的身影掀帘而下,自马车踏下的男人,大概二十三四岁左右,一袭黑色织金衣袍,俊秀挺拔,气质湛然风雅,墨发如丝,丰姿绰越,俊朗之中难掩与身俱来的贵族气息,眉宇之间更是透露出一抹傲气,清冷而高贵。 由于太累,张可可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感觉马车停下了,这一觉睡得她晕呼呼的,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她的目光扫向一旁的老婆婆,她垂着首还在沉睡,但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却在这时,张可可听到一句熟悉的沉朗声音,“去府里,给这位姑娘找一件合身的衣服来。” 张可可心底一怔,伸手掀开了车帘,探出了脑袋,好奇的抬眼去看那位昨晚与她一同搭马车的男子,然而,她所看见的只是一道挺拔的背影,及一头如丝的墨发,这时,却听见方安的声音不奈的响起,“看什么看?还不下车,还想坐到几时?” 张可可收回了目光,只见那位婆婆已经醒了,看见张可可,急问道,“姑娘,到京城了吗?” “应该到了,婆婆,我们下车吧!”张可可伸手掺扶着这位婆婆下车,站在车旁,只见方安自手里拿出一套丫环服扔给张可可,语气有些愤恨不平道,“给,我们将军好心看你衣衫破烂,打发你的,下次记住,不许再半路拦车,否则,你小命不保。”说完,方安赶着马车离开了。 张可可拿着手里的衣服,目光止不住望向了那座朱漆大门,再仰望了一眼那块将军府的牌子,心底不由有些惋惜,竟然没有福气看到那个将军,真是可惜了可惜,都怪她刚才太贪睡了。 将这件丫环服套在身上,张可可扶着老婆婆离开了将军府,半路上,张可可不由问道,“婆婆,你知道你儿子住哪里吗?” “我儿子是一个买包子的,他做得包子可好吃了,很好找的,他应该就在京城吧!”说完,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 买包子的?张可可这下头大了,看来这位婆婆也不知道儿子在哪里买包子?有没有搞错啊!这京城有多大?难不成要一个摊一个摊的去找?张可可苦下了脸,不这样又还能怎么办? 自将军府这条路出来,就是京城的百花大街了,这是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街头人群颤涌,你拥我挤,十分暄闹,站在路口,张可可震惊了眼,眼前出现得是一副纯古代的画面,这里的人就像是古装电视剧里出来的,没有一丝现代人的气息,明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张可可还是暗地里狠狠的捏了自已一把,皮肤传来的痛疼让她眯了一下眼,原来这是真的! 接下来,就是张可可扶着老婆婆游走在街头,一路看过去那些买包子的摊位了,说真的,张可可也饿极了,望着那些飘着香味的馒头,口水一直咽不停,但是,那些买包子的人一看到张可可两个人,就把她们给轰出来了,一看他们就是没钱的主儿。 张可可心底说不出的郁闷,这些势力眼,真是没有同情心,硬是强忍着饥饿,张可可带着老婆婆一直从早上走到中午,再从中午走到下午,终于,看见老婆婆幻散的目光里露出激动的光芒,她巍颤颤着身子急走到一处买包子的摊位,朝那个正忙着烧火的中年男子大叫一声,“儿子…儿子…” 那个中年男子抬起脸,看着冲向自已的老母亲,先是一惊,接着,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句,“娘?你怎么在这里呀?” “家里的田被水淹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来京城投靠儿子你了…”老婆婆一边伤心的诉说着凄苦,一边落泪。 中年男子看见亲娘并没有什么高兴之色,倒是叹了一口气,并不怎么关心的朝老婆婆道,“娘,你渴了,去房间里倒点水喝吧!我得把火生起来。”说完,他的目光看到了一旁傻站的张可可,皱眉出声道,“这位小姑娘,是你把我娘送来的吧!” 张可可的目光溜转在一旁蒸好的白花花的包子上,一边点头应声道,“是啊是啊!” 只见男子伸手抓起两个包子递到张可可面前,冷淡的出声道,“你送我娘过来,给你两个包子做为谢礼吧!” 张可可惊讶的眨了眨眼,心底暗叫,靠,她把他的老母亲送来,只有两个包子做报酬?正当张可可愣住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撇了撇唇,“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张可可还能说什么,伸手赶紧收下两个包子,回头只见房间里走出一个凶恶的中年女子来,插着腰大叫道,“死张三,你怎么还不生火啊!你不想做生意了。”说完,看到一旁正在喝水的老婆婆,惊了一下,瞪了老婆婆一眼,恶声恶气的叫道,“死老婆子,怎么还不死,找上京城来了。” 听到这里,张可可有些可怜的望着那个一边咳嗽,一边喝水的老婆婆,再恶狠狠的瞪了那个中年泼妇一眼,啃了一口包子走了。 刚走几步,张可可正狼吞虎咽的解决着第一个包子,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小男孩来,目光怯生生的望着张可可,一脸可怜模样乞求道,“姐姐,给口吃的吧!我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张可可望着那张脏污的小脸,再望了望自已手中的包子,稍做思索,心底暗叫一声,天哪!这是什么世道啊!然后,犹豫着将手里的另一个包子递给了小孩,“诺,拿去。” 小男孩喜得大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她手中的包子狂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跑了。 张可可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老婆婆儿子的摊位,抚了抚干瘪的肚子,呼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前走去,找到一个靠墙的地方坐下,她实在累得不行了。 刚坐下,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浑身搔痒得让她难受不已,也顾不得要不要洗手,张可可买力的用手指去抓肩部,还有腹部,正抓得舒服,突然,感觉手掌在胸口似乎触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伸手一扯,从她胸口的一个小袋子里扯出了一块白色玉佩。 张可可望着手里质地上乘,做工精细的玉佩愣了愣,这一定是这具身体前主人的东西,想不到这么破烂的衣服里还能搜出这么一块精品来!想到这里,张可可猛地有了主意。 第三章 玉佩 雕栏玉砌,琼殿紫宫,在一处庄严宏伟的府坻里,三道锦衣身影匆匆而走,径直走进了府坻的大厅,刚进入大厅,便见一个中年男子笑道,“三位统领大人幸苦了,来,喝杯茶吧!” 其中一个统领举步上前,凑近中年男子的耳畔,轻咳一声,低声问道,“刘管家,不知王爷匆匆召见所为何事呀?”其它的两位纷纷竖耳,脸上都露出好奇之色,同时,还有一丝隐隐惧色。 刘管家见三位男子脸露忧色,不由呵呵笑道,出声安抚,“各位大人不必着急,王爷召见各位大人,只为一件小事,想请各位大人帮个忙,只是王爷此时正在书房与宋相谈事,不便出来相见,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王爷所托之事,吾等岂取怠慢。”三人立即抱拳一笑,得知只是小事,略微宽了心,刘管家立即吩咐下人奉茶,等三人坐定,才缓缓道出这个请求,“先王爷在半个月前不幸过世这件事情,相信各位大人都已知晓,哎,可怜先王爷在病床折磨半年之久,还是敌不过病魔侵扰,追先皇而去。” 说到这里,三位统领表情立即沉郁悲痛起来,到底脸上有几分真几分假,便不得而知,刘管家沉痛了一会儿,继续道,“十年前,乱贼起义,投身邻邦,欺我边境,丰水一战,激烈非常,战争持续半年之久,才胜利将侵略者赶出我国边关,躯逐荒蛮之地,说起这场战争,最大功臣莫不是我们先王爷晋王,当时有一位将相之后苏万荣,在这次的乱战之中,勇猛异常,曾多次救驾王爷有功,最后一次,这位苏将军更是舍躯替王爷挡箭而惨死乱箭之下,在他临死之前,他恳求王爷寻找她失散多年的爱女,更交于王爷一块玉佩,做为识认爱女身份之物件,自从战乱结束之后,王爷曾多次派人在民间寻找,却一无所获,直至今天,先王过世之时,便将这项任务托付少主,命令他务必寻找此女,给她无忧生活,以慰苏将军在天之灵,先王遗愿,少主自然不敢怠慢,便召见朝中三大统领,帮此大忙。” 刘管家的一番话语,已经让三位统领明白事情经过,纷纷点头答应寻找,其中一位统领不免露出忧虑,必竟这是王爷托付之事,他们不敢有闪失,只是,先王寻找十余年也未有结果,凭他们三人的力量也未必就找得出来,只得先未雨绸缪的出声道,“人海茫茫,大盛皇朝国阔人广,想要寻找一名少女,只怕尢如海底捞针,困难非常。” 刘管家自怀里掏出一块白玉道,“这便是当年苏将军赠于先王爷的白玉,这块白玉一分为二,另外一半便在那位小姐身上,这是唯一可以找出那位小姐的证物了。” 三位统领互相拿过来仔细欣赏了一番,管家接着出声道,“王爷吩咐过了,谁若是能找到这位小姐,自然赏品丰厚,三位大人,各自尽力吧!” “即是先王遗愿,那下官更不敢有失,立即召集手下寻找苏将军爱女。”三位统领纷纷告辞离开。 热闹的街头,上演着一幕幕繁华,一抹翠色娇影急匆匆的走在人群里,张可可东张西望的四处瞧着,心想,只要能找到当铺那她今晚就不必露宿街头,虽然想想这个是前身主人的宝贝,但是,眼下也只能拿来救急用了。 突然,张可可眼前一亮,远远就看到一处店门上方大大的用写着一个“当”字,想来那里一定是当铺了,她欣喜的跑过去,冲进店里,老板正在算帐,见有生意上门,赶紧笑着招呼道,“小姐,可是来当东西的?” 张可可立即轻咳一声,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柜台,从手心里摊出那块玉佩,沉声道,“老板,你给我看看这块玉佩能当多少银两?” 张可可一上来的气势还真把老板吓得一愣,他赶紧将玉佩拿过来仔细瞧了瞧,眯起的小眼睛里闪过奸诈的光芒,看了一会儿,他竖起一根手指道,“这个数。” 张可可拧眉想了想,出声道,“一百两?” 这个数可把老板吓了一跳,他瞪了张可可一眼,将玉佩扔还给她道,“姑娘,你就这么一个玉佩想当一百两?你还是去别家吧!这里可当不了。” 张可可握住玉佩挑眉道,“那老板你得说个数啊!你这样比手指,我怎么知道你能当多少两?” 老板干了当铺一辈子,早已精明非常,有句话说得无商不奸嘛!他一眼就看出张可可急需用钱,他以谈判的语气出声道,“二两吧!你这块玉佩最多值二两。”本来想说一两的,但是,怕把这个小姑娘吓走,凭他钻研的经验一眼就看出那块玉质上等,绝对是好货。 “什么?”张可可气得大叫,这块玉佩只值二两?这个老板分明敲诈。 “姑娘若说不相信,那便去别家吧!我可告诉你,这百花街就数我这家当铺最大,你到别的当铺去可能还值不了这个价呢!”老板慢悠悠的说,而且还摆着一张对这桩生意不敢兴趣的姿态。 张可可当然也知道,她走了诺大的一条街,也只看到这一个当铺,要是再找下去,天都黑了,她眨了眨眼,心头立即涌上一计,她目光直直的望着老板,慎重的出声道,“老板,你可别骗我呀!我这次来可是投靠我二叔来的,我亲叔叔可是京城里的大官,我只是没有了路费才会当这块玉佩的,你是聪明人,知道这块玉佩绝非平常之物,我只是先押在你这里,过几天,我见了我叔叔,迟早要来拿回,你给我说个实价,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让我叔抄了你的店,封了你的门。”张可可大声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很有气势的拍了一下柜台,眼神凌厉,气势惊人。 老板不由被她的话唬得吓了一跳,他眯起了眼,摸着下巴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小姑娘,要说刚才她的话是真是假,看她这份气势倒还真难于分辩,而且她手中的这块玉也不像是平常人家所有,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浑身沾满污垢,但是,难掩那股小姐贵气,更何况,她口中的叔叔是官,商做得再大,也怕官三分,老板思索了一会儿,显得很为难的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姑娘,我也不骗你,你这块玉佩的确不是寻常之物,我给你出十两的价,再也不能高了。” “二十两。”张可可开口道。 “这,小店可亏不起这个价呀!”老板一脸为难道。 张可可见老板对自已刚才的那番话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立即露了一抹豪放的笑容道,“放心吧!老板,你现在给我二十两,说不定再过两天,我会以一百两买回去,你不会亏的。” 这句话倒是定了老板的心,他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思考了一下,拍桌道,“好,就二十两,姑娘,我还没有遇到你这种要价的顾客呀!”说完,老板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张可可。 张可可望着眼前两个白花花的银锭心想,不会是假的吧!现代有假纱,古代应该不会有假银子吧!相来这个老板也不敢骗她,给了玉佩,拿起银子之后,张可可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老板,这玉佩给我留好了,千万不许弄丢了,我还会要回来的。” “当然当然,我会好好保存。”老板笑逐颜开道,等张可可一走,老板不由露出苦恼了,二十两银子就这样没了,生意难做呀!要说这玉佩虽然值得更高价,可那也是要有人买才行呀! 正露出苦恼状的老板准备将玉佩好好收藏,却见两个官兵模样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一来就拍桌子,喝声道,“老板,出来。” “各位官爷,有何事呀?”老板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走出来。 “将你店内所有玉佩模样的物品拿出来,给本大爷检察一遍。”官兵威严的命令道。 老板吓得脸色一青,立即不知所然的叫道,“啊……官爷……小店。。小店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可没做犯法的事呀!” “再罗嗦,信不信摘掉你的脑袋,快点交出来。”官兵不悦的喝道,欲抽刀,这个举动吓得店铺老板立即讨好的应声道,“官爷莫生气,莫生气,草民这就去拿。”说完想走。 其中一个官兵眼尖的看到他手里抓住的红绳,低哼一声,“你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看看。” 老板想着脑袋都不保了,还保玉佩干什么?他只得摊开手掌,将刚刚张可可当得那块玉佩递上,一脸害怕模样的出声道,“这……这是刚才一位姑娘当给小铺的一块玉佩。” 当两个官员看到那块玉佩时,嚣张的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色,其中一个赶紧拿起玉佩细细研究一番,捶桌急问道,“那位姑娘呢?” “走了。”老板吓得颤抖不已,以为引来了杀机。 “她朝哪边去的?” “东边。” “她穿什么衣服,做何打扮?” 老板对张可可影响可深了,他小店里还没有当出一样二十两银子的物件呢!他颤着身祥细的将张可可的衣着打扮细说了一番,刚说完,就见那两个官兵抓起那块玉佩冲出门口了,身后,老板哭着脸叫道,“哎……官爷……官爷……我的玉佩啊……” 第四章 玉佩二 哼着欢快的调子,张可可走在人群里,心情愉快,想起自已当了二十两心情是满开心的,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个饭店好好的饱餐一顿,以对自已这两天饿肚子的补偿,想她张可可,在现代,虽说也是一穷二白,但必竟吃得饱穿得暖,有生存能力,可在这乱世古代,哎……爸妈幸苦供养出她一个大学生,竟然在古代啥也用不上,55555,悲哀。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一天只吃一个包子的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眼前的饭店,她二话没说就踏进去了,在一楼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要了三个好菜,她撑着下颌等着享用。 等了十几分钟,菜上来了,张可可望着那味美香辣的鸡肉,口水已经不知不觉流到嘴角了,她一脸谗相准备大块剁颐的时候,筷子刚刚夹起一块鸡肉,就感觉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下,正急着享用的她,不由有些生气的回头瞪了拍她肩膀的人一眼,只见是两个穿着官兵服的男子,她挑眉不解的问道,“两位有事吗?” 其中一个男子拿出手中的玉佩朝她问道,“姑娘,这玉佩是你的吗?” 张可可目光一扫,惊讶的看到这个男人手里的玉佩正是自已刚刚当的,她心底一震,玉佩?官兵?难道遇到麻烦了,她皱了皱眉,模凌两可的问道,“这玉佩怎么了?” “是不是你的?”另外一个官兵语气有些严厉道。 “呃……”张可可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着,却听其中一个官兵叫道,“把她抓回去与当铺掌柜对质不就明白了?” 这下张可可觉得麻烦了,心想,难道这块玉佩惹了什么案子?想到反正要与掌柜对质,倒不如承认,便扬头道,“是我的又怎么样?” 此话一落,却见原本凶恶面容的两个官兵立即笑逐颜开的朝张可可叫了一声,“见过苏姑娘。” 张可可惊讶的睁大了眼,这是什么状况?但是,至少让她确定的是,这两个官兵似乎没有恶意,而且还对她很恭敬,她拧了拧眉,出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姑娘,太好了,总算不负王爷所托,找到姑娘了,现在,请姑娘跟随下官回王府吧!” “王府?”张可可瞠大眼,她跟王府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苏姑娘即是这块玉佩的主人,那姑娘一定就是苏万荣将军自幼遗失在民间的小姐苏小姐了?” 张可可不是傻子,苏万荣将军的女儿?一定就是指自已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了,这桥段很熟悉,这不就是在电视上小说里最狗血的剧情吗?丢失在民间的千金小姐,哇,她张可可看来不是这么倒楣嘛! “自我有记忆的时候,这块玉佩就带在我身上了。”张可可努力强调着,这可是好不容易翻身的机会呀!她一定得把握住。 “哦!那姑娘一定是苏将军的千金没错了,请跟我们回王府吧!王爷正焦急的等着您呢!”两个官兵面露喜色,因为找到小姐,就代表着他们将获得赏赐。 “哦!可是我很饿,能让我吃几口饭吗?”张可可望着眼前的食物吞了吞口水。 “这玉佩小姐收回去吧!我们在门口等您。”两个官兵出门去了,就站在门口等候。 收下玉佩,张可可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桌上的食物,一边吃,一边想,马上就要见到王爷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张可可即将过上好日子了?和王爷沾上边,只怕衣食无忧吧! 吃完了饭,张可可便与两位官兵朝南面的萧王府赶去,在西边太阳完全沉没地平线时,三个人站在了王府的大门前,虽然已经入夜,但夜色也掩盖不住眼前这座府坻的气势辉宏,好一座庞观大院,可见王府势力非凡。 官兵敲开了门,开门之人便是刘管家,当得知张可可就是苏将军的女儿时,喜得他老迈的身体也健步如飞起来,匆匆忙忙朝主子的书房赶去,同时吩咐下人将张可可等人领入大厅,等候王爷召见。 第五章 相认 张可可一身丫环服,顶着一头凌乱的发,脸上还有未洗干净的污垢,更别提脚下一双刹风景的破烂草鞋,与眼前这雕梁画栋的大厅实在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张可可也没有因为自已乞丐般的穿着而显得拘束,倒是从容大方得很,一双眼睛很有兴趣的四处打量着。 正滑溜打转着门口柱上的奇怪图腾,蓦地,黑亮的眼睛不经意的触到走廊尽头那抹高挺优雅的刚毅身影,一个身着华贵锦衣的年轻男子负手而来,在光线的投射下,忽明忽暗的,张可可只感觉一双凌厉目光骤扫在身上,她愣愣的望着来人,怔住了。 终于男子迈着从容的步子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而隐藏在阴暗中的五官也明朗起来,未来得及看清他的五官,首先被吸引的是那双深如潭般狭长蝎眸,仿佛如空山夜雨般沉寂虚幻,令人禁不住想去碰触,但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眸光,却让任何接近者生出无以名状的压迫而怯退。 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王族高贵的气息,那张面孔,看过的人应该只有两个字评价,那就是英俊,是的,眼前的男人拥有着一张俊美绝伦的东方面孔,眉如远山,眸深如海,挺直的鼻梁下一张性感削薄的唇,配上白皙光滑的肌肤,丰姿绰越,雍容清雅,气质脱尘。 张可可就算不用旁人介绍,也能猜出站在她面前的这位气势逼人的男人是谁,抬起的目光带着欣赏的姿态,与眼前的帅哥对视,张可可竟然毫无怯势。 “咳……苏姑娘,这位是吾家主人,萧王爷。”一旁的管家见张可可的目光完全定在主子萧殇的脸上,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只得开口提醒张可可,注意礼数。 张可可回过神来,朝眼前的帅哥弯了一抹微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苏可儿……”习惯了现代的自我介绍礼议,要她张可可改过来,还真困难,苏可儿是张可可临时发挥改的名字,即然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老爸姓苏,她自然跟着姓苏,而名字后面带着一个“儿”好像是古代惯常取得名字,为了不突兀,她就称可儿吧! 黑眉微蹙,萧殇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脏污,衣着破烂的少女,淡淡启口道,“你就是苏将军遗留在人间的爱女?你叫苏可儿?” “是,王爷。”苏可儿点点头,心底暗想,嘿,好在这具身体是自幼遗失的,那这个王爷应该对她的资料还陌生。 “拿你的玉佩给本王瞧瞧。”萧殇眯眸,其实对他来说,他根本不了解那个苏万荣及他的家人,唯一能证明是苏将军女儿的只有那块玉佩,而他的目的只想完成父亲唯一的遗愿。 苏可儿赶紧将握在手里的玉佩递上去,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过玉佩,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萧殇朝身边的管家沉声吩咐道,“把这位苏姑娘带入西厢房,好生侍候。” “是,苏姑娘,跟老奴来吧!”刘管家朝苏可儿笑道。 苏可儿在临走之前,忍不住偷偷的瞟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帅哥,别说她好色,对于帅哥,她承认是没有免疫能力的,更何况,眼前的帅哥无论气势容貌比起现代那些只会耍酷装忧郁的帅哥更有看头。 离开大厅,苏可儿跟着刘管家朝西厢房走去,虽然是黑夜,但是,借着回廊上那高挂的灯笼,苏可儿还是可以大致的欣赏到王府里迂回曲折的宏观建筑,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建筑斗拱交错、重檐飞翘,什么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夜色中只是蒙蒙呈现,王府不愧是王府,典雅气派,不失王者辉煌富贵的风范。 “苏姑娘,您可知道,我们先王找您找得可幸苦了,不知这些年您是在何处落脚?”刘管家好奇的寻问道。 “呃……在一处偏僻之所,说出来管家也不知道的。”苏可儿说慌着,她对古代对形毫无所知,万一说错,就要露破绽的。 “哦!那可真是苦了你一个姑娘家了,这次所幸被王爷寻回,今后,您便安心住在王府,我们王爷不会亏待您的。”刘管家呵呵笑道,可能是先王经常在他耳边提起,所以,他对苏可儿有一种同情怜惜之心。 “管家,可儿有一事不知,为何王爷要寻找我?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原因?”苏可儿不解的问。 刘管家一路上便给苏可儿讲诉着当年丰水之战,讲诉着一代忠臣苏万荣的英雄史迹,苏可儿一边听着,一边将经过细细的记下,同时也对那位苏万荣将军抱以敬佩之意,虽然不是她的亲身父亲,但也听得苏可儿热血上涌,很是感动。 讲完之后,西厢房就到了,很快的管家吩咐了几个丫环过来服侍苏可儿,苏可儿此时什么都不想,就是想要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 第六章 王府生活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埋首在薄被,蜷缩着身体睡得正沉,补眠是她最需要的,王府的下人也不敢上前打扰,只由着苏可儿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 顶着一头凌乱的墨发,苏可儿睡眼惺松的坐到梳妆台前,撑着下颌,她蓦地望到镜中一张秀气玲珑的小脸,苏可儿眯起的目光刹时大睁,昨晚洗过脸之后,由于太困,她根本没有看镜子就睡了,此时,才第一次看自已在古代的这张脸,虽不算绝色,但素雅清秀,加上凝脂般的肌肤,很可人的一个女子,最让苏可儿惊讶的是,镜中的女子最多十五六岁,好年轻,配上苏可儿那份灵活俏皮的神韵,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娇俏调皮。 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很轻,仿佛在试探一般,“苏姑娘,您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苏可儿抬声回答。 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端着水盆,捧着衣服走进来,见到坐在梳妆台前的苏可儿恭敬的露齿笑了一下,“苏姑娘早。” “还早吗?都太阳晒屁股啦!”苏可儿打趣的笑道。 两个丫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都不由掩唇一笑,为苏可儿这种逗趣的语气感到好笑,其中一个将清水及洗刷用品轻放在架子前,朝苏可儿道,“小姐,您请洗刷吧!” “怎么用?教教我。”苏可儿望着那复杂得洗刷用品,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在两个丫环的解释下学会了,洗刷之后便是穿衣打扮,一身嫩绿柳裙,腰间系上豆绿官绦,很飘逸轻灵,而苏可儿一头墨发在丫环们的巧手下绾起飞天五凤昭阳鬓,斜插白雪玲珑翠玉簪,耳佩碧绿水滴耳坠,络金流苏项侧披垂,轻描柳叶烟黛眉,未施朱粉,天然雕饰,镜中出现了一个自然真淳,清雅绝伦的美丽小姐。 苏可儿不敢置信的望着镜中的自已,与昨晚的自已简直叛如两人,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美靠画妆了,眼前的自已美得让自已都忌妒起来了。 “苏小姐长得真漂亮。”一旁的丫环不忘称赞出声。 “苏小姐从现在起可是王府的娇客呢!”一旁的丫环跟着附合笑道。 苏可儿对着镜中的自已眯眼一笑,果真是香娇玉嫩,出落得水灵清透,揽镜自照了一番,她抚着干扁的肚子出声道,“有没有吃得呀!我好饿。” “当然有,厨房专门为小姐做了可口的点心,小姐打算在房里用,还是去外面的凉亭里?”丫环提建议道。 “去凉亭吧!”苏可儿一思索答道。 苏可儿在一处连接着池塘的凉亭畔倚坐下来,即可以赏池塘里的夏日荷花,也可看清澈见底的池塘里,鱼儿自由自在的戏水,吹着清凉的风,不经意撩起她耳畔几缕发丝,无端为她增添妩媚之色。 而就在不远处,一道疾步行走的锦色身影望着这一幕驻足了,萧殇背手而立,自回廊树影间眯眸凝望着不远处倚坐的苏可儿,剑眉微蹙,眼前的女子与昨晚在大厅相见的脏乱女子真是天差地别,想不到苏将军之后竟也是一个美人儿,如今,寻得她人,而她刚好也到适婚年纪,接下来他要着手之事,便是替她挑选一位出色的夫君,替她风光出嫁,这也是他父亲遗愿之一,当然,他也不可能让她长居以府,他萧殇尚未纳妻选妾,以他,以她都是名誉有损之事。 苏可儿有些风情的理了理耳畔的发,就在她一回眸之际,清亮的眼神与不远处那双深邃黑眸碰撞交织,苏可儿感觉心脏一颤,砰砰乱跳起来,必竟被美男偷看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小样的,怕是被本小姐的美色迷住了吧!苏可儿在心底邪恶的想,想完,她不由朝不远处的男子抛了一下媚眼,接着,故做娇羞的垂眉一笑,然而,就在苏可儿自认为风情万种的抬眸张望时,不远处回廊下哪里还萧殇的身影?苏可儿心底不由一恼,切,他竟然不给面子的走了?真是浪费表情,不过,刚才他偷看她是事实哦!小样的,就不怕你不上勾。 第七章 礼议 苏可儿在王府的生活惬意舒适,躲身在凉亭里,享受着可口的点心小吃,品着香雅清茶,似乎人倾尽一生的愿望就是如此一般,在古代,不像现代那么有压力负担,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总压得人喘不过去,所人被迫做了金钱的奴隶,何偿想过要停下脚步来享受生活?如今,对于苏可儿来说,金钱是垂首可得,衣食无忧,不必为生活烦脑,只需要活得快乐就行了。 正在凉亭里合眼休息,突然耳畔听到几声脚步声,苏可儿睁开眼,只见不远处,管家领着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眨眼便到了苏可儿的面前,苏可儿扬了扬眉,朝管家弯唇一笑道,“管家,有事吗?” “苏小姐,这位是宫中专门教授礼议规矩的张姑姑,从现在起,姑娘的一切礼议规矩便由张姑姑教导。”管家笑着说完,一旁的张姑姑有礼的朝苏可儿屈了屈身子,“见过姑娘。” 苏可儿可惊讶了,她不解的挑眉道,“等等,为什么要教我礼仪?我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很没礼貌吗?” “苏姑娘误会了,王爷担忧着姑娘自幼生长在民间,对于一切宫中规矩恐有陌生之处,为方便小姐以后大方示人,在人前不失小姐风范,王爷特地命奴才为姑娘请张姑姑过来授教。”管家拐着弯说好话,实际却是今天他被王爷叫进书房,吩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将苏可儿尽快教养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好嫁人,管家这可不敢怠慢了。 苏可儿听完话,眯了眯眸,心想,懂规矩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在古代,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地方,她真得很有必要学习一下那些礼仪规矩,苏可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就开始教我规矩吧!” 以是,接下来苏可儿可不得空闲了,身边总是跟着一位张姑姑,对她的言行举止进进了严格的教育,中午,是对她的饭桌上的一些礼仪进行了讲说,下午,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教育。 正当苏可儿对着眼前一杯茶露出饥渴的模样时,她端起了茶直接喝了下去,却在这时,张姑姑摇摇头道,“姑娘,茶并不是这样饮的,而是缓缓端起茶杯,先闻其香,再轻含入口,试其味,第一口茶不急着饮下,而是用来濑口之用,当唇齿含香之际,再细细品茶,更有一番味道。” “这么讲究啊!”苏可儿算是见识了,以是重新再饮一杯茶,果然更觉清香。 站在凉亭里,苏可儿望着姑姑教她如何莲步轻移,端正姿态,正当姑姑讲完之际,却发现苏可儿环着双臂,一手点着下颌满眼认真的看着她,她立即摇头笑道,“姑娘,女儿家是不可以做如此不雅举动的,如你站立时,你须将双手微交叉平执胸前,而向别人请安之际,则左手轻扣右手执放右侧腰际,缓缓屈身垂首,以示对人的敬重。” 苏可儿笑着点点头,立即跟着姑姑的做法重新做了一遍,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成效立见,配合着她一身上等装扮,的确有几分小姐气质。 接下来,便是关于一些说话的细节了,一天的练习结束之后,礼议这方面算是教完了,不过,也累得苏可儿够呛的,对于她今天一天的举止,这位姑姑都做了一遍纠正,真是教得很细腻,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苏可儿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便按照张姑姑的教导开始了小姐一般的举止,不过,苏可儿却发现,这种做为有些刻意而为,太做作了,以是,适当的时候当一下小姐,其它的时候还是按本来性格率性而为。 正吃着早点,管家的身影再一次窜入苏可儿的眼帘,她猜到管家又有事要说了,不由好奇道,“管家,这次又有什么吩咐啊!” “姑娘,吩咐可不敢当,王爷让奴才来问问小姐可识字?”管家笑着回应道。 “当然认识。”苏可儿说到这一点可比较有自信了。 管家自怀里掏出一本卷书来,递给苏可儿道,“姑娘当真识字?”不是管家怀疑,料想一个在民间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识字? 却见苏可儿放下手中的糕点,拿起卷书来,大声的朗读起来,只是偶尔会有些生僻字,或是太复杂的字,她略过之外,其它的一读便通顺,一旁的管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他还正愁着要怎样教一个小姐识字呢! “怎么样?还行吧!”苏可儿将书递给一脸诧然的管家,笑嘻嘻的道。 “姑娘可真是深藏不漏,想不到姑娘书读得这么好,不知姑娘是从何学来识字的?”管家禁不住好奇。 苏可儿愣了一下,说慌道,“我自幼寄宿在一位先生家,是他教我读书识字的,可惜那位先生去世了。”说完,苏可儿略装一些小伤感。 管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同时也露出对那位先生的惋惜之情,他想了想,再问道,“那姑娘对琴棋书画可精通?”管家见她能识字,心想这几样她应该不会吧!在民间的女子生计都困难,怎么可能学这些东西? 却见苏可儿抿唇想了想,回答道,“书画倒会,不过对琴棋我没兴趣,也不想学。”因为苏可儿对音乐一向无能,那些复杂的音符看得她头痛,以前打算过去学钢琴,最后,还是放弃了,棋呢!如果跳棋算的话,她也很拿手哦!军棋也会一点,就是象棋不行。 这个回答可让管家傻了眼,一个姑娘家最该拿手的应该是琴,而眼前的苏姑娘对琴没兴趣?真是让他闻所未闻,他笑道,“即是这样,那奴才这便回报给王爷,姑娘算是难得的奇才了。”说完,管家离开了。 管家一路匆匆而行,径直走进了萧殇的书房,房间里萧殇正单手执着书卷,身姿慵懒的倚坐着,见管家走进来,只是略掀了掀眉,启口道,“如何?” 管家眼中难掩激动,他垂首道,“回禀王爷,苏姑娘不但晓通诗书,更精通书画,但唯一可惜的是对琴棋表现得毫无兴趣。” 这个消息让那波澜不惊的俊容稍稍露出惊诧,他放下手中书卷,皱眉确问道,“你都确定过?” “苏姑娘当场便将论语念过一遍,至于书画倒是没见识过,不过,看她表情也相当自信,不像是说假话之人……那王爷,后天的论诗大会,可允许苏姑娘参加?论诗大会聚集各方才子佳人,正是让苏姑娘挑选夫婿的最佳时机。”管家提议道。 “那便让她去吧!”稍一沉思,萧殇淡淡启口道,目光里不由露出一抹期待,在那一天,也有他想要遇见的佳人呢! 第八章 街头打架 “论诗大会?后天?”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可儿惊讶的睁大了眼。 “不错,论诗大会就在后天,王爷已经允许姑娘前去参加。”管家笑眯眯的道。 “论诗是不是要作诗?”苏可儿感觉头有些大了,作诗她可不行,想到要押韵就感觉头痛。 “所谓的论诗大会,除了作诗之外,自然少不了书画比赛及琴棋较量,当然,姑娘在那还可以认识京城各大才子佳人,相必分外有趣,以姑娘的才能又有何惧呢?”管家笑道。 “我当然是不会怕了。”苏可儿要强的性格让她可不敢退缩,她扬了扬眉道,“王爷会去吗?” “王爷自然会去。”管家回道。 “嗯,好吧!那我去就是了。” 管家欣喜的走了,苏可儿心底挺郁闷的,呆在这个王府也有两三天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与那个萧王爷认真的见过一次面,她住得是西院,他住得是东院,中间隔着复杂亭台楼阁,想要见面,还真是困难,而且他经常出府,可惜一个美男摆在眼前,却不能挑戏,真是让苏可儿心有不甘。 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走走,见识一下,突然想起上次与她同行的老婆婆,不知道她过得可好,还有那个向她乞讨的小孩,想完,苏可儿拿起枕下那几锭银子带着丫环出门了。 带丫环是因为她怕迷路,而且也安全点,出了门直接拐过几道大路就汇进了街头,苏可儿靠着记忆一直寻找着那位老婆婆所在的地方,终于,她看到熟悉的建筑物了,她走到那个包子摊前,只见那个中年男子依然在生火,灰染了他一脸,见有客人到,他立即扬起热情的笑容道,“哎……姑娘,想要买包子吗?” 这个中年男子已经不认识苏可儿了,看苏可儿的装扮便是富家千金,他的眼神里还有讨好的光芒,苏可儿目光望向他身后那一排房子里,出声寻问道,“你的母亲呢?” 这个问题让中年男子诧了一下,有些惊愕,不过,下一瞬他便重新埋首在烧火,回答道,“我母亲被送回老家了,姑娘问这做什么?” “送回老家了?怎么可能?她说是来投靠你的,她家的田也被水淹了,你送她回家,叫她怎么生活?”苏可儿震惊止不住出声责问道。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从房间里端着清水走出来的中年女子,语气很不屑道,“她死了,那有工夫送她回老家。” “什么?她死了?她怎么死的?”苏可儿震惊得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凶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见苏可儿根本不是来买她包子的,有些不奈烦的扬声道,“咳死的,真是的,不早点死,得了这种病还来京城找我们,要是传染给我们,我做鬼也不放过她。” 苏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说也是那老婆婆的儿媳妇,她竟然这么铁石心肠的咒老婆婆去死?而这位中年男子,老婆婆的亲身儿子竟然不敢吭声?这……这是什么世道啊! “你还说把她送回老家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有没有一丝良心呀!”苏可儿生气的朝那中年男子骂去,那个中年男子依然沉默不已,蹬在地上,一脸死灰,倒是一旁的中年女子有些不悦道,“姑娘,你不做生意就走开,别挡着我们的生意,还轮不到你教训他呢?” “那老婆婆的尸体埋在哪里?”苏可儿有些埂咽的问道。 却见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倒有些惊讶苏可儿的问话,她扯了一下厚嘴唇,叫道,“埋?我们哪有那闲钱给她置棺材,扔乱坟岗了,死了也不让我们省心,还要抱着她脏乱的尸体跑这么远的路……真是……” “拍……”震天价响的一声,苏可儿的巴掌已经狠狠的甩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这突然的一幕将周围路过的人全吓住了…… “你……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打我。”中年女子不敢置信的张大眼,捂着被打的脸一脸气愤的瞪着苏可儿。 此时的苏可儿气得浑身都颤抖了,她只感觉浑身充斥着无法发泄的怨恨,望着眼前的中年女子,她真恨不得手中有把刀将眼前女人那张丑恶的面孔剁了,然而在中年女子愕愣之际,第二巴掌跟着甩向了她的左脸,不顾手掌的痛疼,苏可儿爆发了,大声骂道,“你这个泼妇,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这个下地狱的恶婆娘……” 就在这时,中年女子终于回过了神,她也发怒了,从摊位前狠狠的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苏可儿的头发,怒骂道,“你这个臭丫头,竟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被揪住了头发,苏可儿头皮发痛,不过,她用力抓住那个中年女子的手臂,张开嘴便用力在她的手臂上咬了下去,这一咬,痛得中年女子立即松开了手,狠狠的用手肘顶了她的额际一下,推开她,苏可儿身子不稳摔倒在地上,白皙光滑的额际印起瘀痕,旁边两个吓破了胆的丫环立即去扶,正当那个中年女人抡起拳头气势汹汹想要砸下来的时候,却被一双大手格了开去,力道之大,中年女子被甩趴在摊前,清冷的男声响起,“是你们不孝在先,这位姑娘只是帮你们婆婆讨一个公道而已。” 这时,大家才看到出手之人原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华贵的织金黑袍显示了他非凡的身份,俊美的面孔沉郁难看,一双清眸搐满了怒意。 中年女子被眼前的男子吓了一跳,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跌坐在地上的苏可儿,气恼的哼了一声,跑进了她的房门,狠狠的甩门关起,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则是灰头土脸的垂着脑袋,自始自终不发一言。 苏可儿坐在地上,刚才那个女子用力的一甩,摔得她晕呼呼的,而头发被揪得凌乱遮住眼帘,钗横发乱,也没了小姐的样子,然而,自长长的刘海之间,她只感觉一双深幽眼眸凝望了她一眼,这双眼睛冷如寒冰,恢复了沉静。 就在这时,一句担忧的男声响起,“将军……”话语刚落,只见方安自人群里走出来。 莫夜漓挥了挥衣袖,淡淡的道,“无事。”说完,在别人的注视下,他带着方安离开了。 而苏可儿才猛然感觉到这个男子的声音竟有一丝熟悉,等她想起他是谁时,人群里的他早已消失了,是他?上次搭座他马车的男子? 扶着苏可儿的两个丫环都吓得小脸惨白,胆颤惊心的出声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姑娘,您有没有摔着?” 苏可儿理了理凌乱的发,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包子摊下,不敢露脸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在人群的注视下也离开了。 苏可儿一行人刚回到王府,管家就出现了,当看到一头凌乱,衣服脏污的苏可儿,管家可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睁大眼,急忙问道,“苏姑娘?发生何事呀?” “我要休息,你们不要跟来。”苏可儿心情低落之极,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婆婆,和那个可恶的女人,无用的臭男人,她就又气又痛又恨,想起那个老婆婆那种期待见到儿子的眼神,和那中年男子冷淡的言行,她心底就一阵寒冷。 看着苏可儿朝她的房间走去,管家立即拦住想要跟上去的两名丫环,脸色严厉道,“你们跟我来。” 两个丫环惧怕的垂下头,跟着管家走了,她们心知管家一定会责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两个丫环将苏可儿在街头打人的事情告诉管家时,管家惊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什么?苏可儿竟然当众甩了一个女人两巴掌?还在街头纠缠扯打?这这……这……太有失身份,太让人震惊了。由于两个丫环也不知道苏可儿打人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她寻问了几句话之后,就动手打人了,所以,也没有跟管家说明为何打架。 “后来有一位男子出手相助,才平息了这件事情。”两个丫环低声道。 “那男子长什么样?可知他的身份?” “那名男子长得清雅俊朗,身后他的下属唤了他一声将军。”丫环老实的交待。 管家摸着下巴思考起来,随后,跟着丫环的话,他想到了一个人,这出手之人,想必就是大盛皇朝最年轻有为的名将之后莫夜漓将军吧!管家心底不由担忧起来了,这下好了,苏姑娘竟敢当众打人,真是和她平日里一惯的作风反差极大,虽说这位姑娘看起来也不是文静弱质之人,但想不到她竟敢当众甩人耳光,这与街头泼妇有何区别呢?管家脸露忧虑走向了萧殇的书房。 书房内,一片安静,认真作画的男子对站在门口的管家,只是微侧了首,启口道,“管家,何事?” “王爷……有件事情老奴想要禀报。”管家结巴出声。 萧殇眉宇不惊,下笔着力依然沉稳优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说。” “苏姑娘……苏姑娘刚刚与一位中年女子纠缠扯打了,还……还重扇了那中年女子两巴掌,好在苏姑娘只是受了轻伤……。”管家尽量将话语放轻。 然而,却见萧殇眉宇骤蹙,俊脸随之阴沉,下笔之力顿重,一副完好的山水画,却因这一笔而毁之,萧殇冷哼一声,将画纸揉起扔向一旁的废纸筒,只是一个动作,已经显示了他恶劣的心情,一旁的管家见状,立即吓得垂首道,“是奴才该死,扰了王爷雅兴,搅了王爷心情,奴才真该死。” “她人呢?”萧殇低哼一声,不悦染上狭眸。 “苏姑娘她回房休息了。”管家小声道。 “让她过来见我。”萧殇背手而起,语气充满了威慑。 管家立即暗叫不妙,这下苏姑娘的举止算是惹怒王爷了,犹豫了一下,他只得尊丛命令,“是。” 刚刚回到房间里,苏可儿便火大得不行,狠狠的捶在桌上,她恼火的骂道,“真是一对该下地狱的狗男女……”想起那个老婆婆的尸体正被扔在乱坟岗被野狼啃食,苏可儿就忍不住伤心起来,眼泪无法控制的滴落脸颊,却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管家的声音响在门外,“苏姑娘,您休息了吗?” “什么事?”苏可儿的语气不稳道。 “王爷想见您。” “不见。”苏可儿心情正处于混乱之中,她一时没有想到礼数,按照自已的心情说话。 门外,管家听着苏可儿心情不好的话,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萧殇的书房,只得将苏可儿的话传达给他,萧殇挑了挑眉头,更显不快,心底不由暗哼,这个丫环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抗旨不见,萧殇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是苏可儿这个人在他心底的影响真是一跌千里,毫无教养与野丫环有何区别?看来,真得趁早将她嫁人,省得烦心。 第九章 被辱 苏可儿呆在房间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门,不过,肌肤有些苍白之色,额际也残留着昨天被挨打的明显瘀痕,她刚刚打开门,就见管家一脸恭然站在门口,不解的挑了挑眉道,“管家等在门口有事吗?” “苏姑娘,王爷让您起床之后,去他的书房一趟。”管家垂首道。 “哦!”苏可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那个高高在上,行踪神秘的王爷终于想到要见她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一番洗刷之后,苏可儿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萧殇的书房,萧殇正姿态慵懒的倚坐在椅间,看到走进来的苏可儿,蹙了下眉,目光微有不悦,待苏可儿站在了中央,管家悄然退出。 萧殇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眯了眯眸,“坐。” 苏可儿乖乖的走过去坐下,目光望着眼前这个成熟优雅的王爷,心中竟然悄然涌起了一种渴望,这股渴望很复杂,也很微妙,是女人对美男的一种正常渴望,苏可儿不去理清那抹思绪,对于对面这个男人射来的探究目光,她微皱了皱眉,出声问道,“王爷找可儿有事吗?” 萧殇自椅上站起身,负手站于窗前,望着苏可儿,墨眸露出了谈判的之意,低沉启口的语气震响房间,“大盛王朝的男子,除去王宫贵族,任何男子随你挑,本王为你指婚。” 苏可儿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他的提议很好笑,他为她指婚?怎么?想把她嫁出去吗?她单手支撑着下颌,望着他俊美不凡的面容,她流着口水,嘻嘻笑道,“我可以选你吗?” 萧殇俊脸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接着,脸色一沉,冷冷的带着讥讽的语气响起,削薄的唇扯起一抹冷酷的笑,“你没有资格爱上我。” 苏可儿眨了眨眸,似乎听错了什么,当她的目光望着那双对她充满讥屑的墨眸时,她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竟然说她没有资格爱上她?也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嘛!她皱了皱鼻子,不怎么在意的哼了一声,“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得会嫁给你呀!你想娶我,我还要考虑嫁呢!” “苏可儿。”一句低吼,萧殇真得快对眼前这个女人失去耐心,她知不知道她正一步一步的触犯他的底限,她最好别逼他将她扫地出门,对她的容忍已经超出了他做为王爷的器量。 苏可儿迎了迎眉,抗议的叫道,“我不想嫁人这么快。” 不容置疑的话辟头盖下,冷酷坚硬不得反驳,“由不得你,这次诗会大赛之后,你必须从这些人中选出一位你未来的夫婿,否则,便让本王亲自为你选择。” 苏可儿有些急了,她站起身再一次抗议道,“喂,我不嫁,总之我不想嫁人。” “苏将军的女儿,难道丢你在民间长大,便让你变成一个毫无礼数,毫无教养的野丫头吗?”萧殇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不奈烦,对眼前的女人失去了忍耐,若不是这是爹生前的遗愿,只怕眼前这个碍眼的女子早被他送出京城,丢到人间自生自灭。 “是吗?在你眼中,我只是没教养的野丫头?是啊!我就是野丫头啊!你看不顺眼我是不是?所以,即然我爹让你“照顾”我,只是让你“照顾”我嫁不嫁人,那么,从现在起,我苏可儿不想再让你“照顾”了,再见。”苏可儿终于也按耐不住爆发了,要知道,她最烦的就是别人乱插手她的婚姻,更何况,眼前这名男子凭什么给她指婚? “你……”怒意染上了沉黑如夜的眸,萧殇发现眼前的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野,简直不可理议,她可知道她在对谁说话?压抑住心底狂燃的怒火,萧殇终于还是退让了一步,他半眯起眸道,“好,夫君由你自已选,本王不逼你,但是明天的论诗大会,你必须参加。” 苏可儿撇了撇唇,“好啊!我一定要选到我满意的夫君再成亲,明天的论诗大会,我会参加,但是,王爷,你不怕被我这个野丫头搞砸吗?”苏可儿扬起挑衅的意味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危险的男人,谁叫他先骂她野丫头的。 “你敢。”威慑的语气带着嗜人的逼迫,萧殇握紧拳头,素来理智沉稳的他在她面前竟一而再的被激发出怒意。 “我可不敢保证不出丑哦!到时候如果做出有损你王府的威名,你就直觉装成不认识我吧!我也会配合不认识你的。”说完,苏可儿在眼前男人怒意再度高涨的时候,起身出门了,身后,萧殇的额际已经青茎爆动了,略微抽搐的嘴角可见他努力压抑的炽然怒焰。 第十章 诗会一 今天炎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纯清无垢,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一早,在丫环们的服侍下,苏可儿便穿戴整齐,妆容俏丽,一身绯色清雅,配上柳丝绦带,即轻盈又飘逸,一头墨发半束半披,两缕垂于胸前,无端为她增添几丝风情款款。 “苏姑娘,您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外了。”管家上前提醒道。 “王爷呢?”苏可儿随意的问道。 “王爷正与官员在书房议事,随后便到。”管家垂首回答。 苏可儿也知道这个萧殇不会和她一同出现的,在他眼中,她只是毫无教养规矩的行为恶劣,做事傻冒的村姑形象,是啊!他高贵的王爷身份只会避她三尺,苏可儿心想,他爱怎么想自已就怎么想吧!只要自已活得开心就好了。 坐上马车,将要去的便是今天的论诗大会场地,一座座落在京城南面极其有名的名坊盛地,雕花阁,雕花阁闲时是文人雅客聚集喝茶赏景的地方,而一般重要的隆重的诗会歌舞便会在这里举行,更何况,据传言这雕花阁的幕后老板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也时有王宫贵族亲临赏会,所以,雕花阁名气之大也非传言。 马车一路南行,炎日的天气似乎在今天有所收敛,清风阵阵佛面,倒也享得几丝凉意,坐在马车里的苏可儿有些发呆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偶尔想起那个老婆婆的事情,又有些伤怀,但是,也只能感叹古代人心炎凉,或许这就是古代人的命吧!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马车骤然一停,摇醒了苏可儿出神的脑袋,她眨了眨眸,只见马车停在一处花园面前,此时也有四方的马车涌入,空旷而宽大的道路上停得全是富丽华贵的马车,可见各路来人也不是平凡之辈。 “苏姑娘,雕花阁到了,您请下车吧!”车夫轻喊道。 苏可儿掀开帘,在丫环的帮助下下了马车,抬目望着眼前的阁楼,率先入帘的是那宛若万云簇拥,飞逸轻盈的高塔,宝顶直插云霄,塔檐层层飞展,檐角风铃琮琮,真是难得一见的壮观,苏可儿立即提起了兴趣,在配上此时景色,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真有诗会的气氛。 却在这时,一道极其清脆的女声响起,“小姐,您小心点。” 苏可儿随着身边的声音抬眼瞟去,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好一个倾国佳人啊!只见被一个丫环扶持的女子大概十七岁,容貌惊人,宛如娇花照月,春花媚怜,弱柳扶风之姿,好比秋月之柔,好一个楚楚可怜的佳人儿,一身绯绫罗纱,头顶白玉金珞,连步轻移,气质高雅,宛若天仙一般,如同黑绸的发风情的披散下来,更加衬得此女肤白如雪,那张秀丽无双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就算美丽如苏可儿这般的女子,也不免对她生出赞叹。 一旁的丫环同时也看呆了眼,直到这个女子远去五米,才回过神来,脱口出声道,“想来这位小姐一定是齐候爷千金齐秀媛了,堪称京城第一美人,果然秀丽无比,气质清灵。” 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落在她的头上,想来也没有谁敢争议吧!一旁的苏可儿也不得不做这种想法,必竟,她长得漂亮这是不争得事实嘛!虽然她长得也不逊色,比起她,就少了一种让楚楚可人的韵味。 这时,又有几两马车同时到达,下车之人皆是年纪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的青少年,衣着上等,气质极佳,都是朝中官臣的贵公子,苏可儿清清凉凉的站在门口,他们都一一有礼的朝她点了点头,接着,谈笑风生的进去了。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苏可儿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凑热闹了,其实,说什么比诗大赛,她纯粹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的,而且,这个萧殇即然这么巴不得她嫁出去,那么她就睁大眼睛,从现在开始找夫君吧!嫁到好人家去,免得在王府受他的气。 就在苏可儿刚进门,一辆金色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马车侧旁,一道高挺的身影掀帘而下,莫夜漓面色淡然,一袭锦色华袍,配以金色碧玉束带,墨发如丝,剑眉星目,优雅俊逸。 “李公子在雕花阁厢房已经为将军预留了位置,将军现在要上去吗?”方安低问道。 “嗯。”莫夜漓负手前行,只不知,身后几道娉婷娇影怔怔的望着他的身影发呆,脸上皆露出渴慕之色,若说这京城有第一美女的存在,那么,第一美男的称号便将落在将军府少主莫夜漓的身上。 第十一章 诗会二 在进入诗会大赛正门之际,两个守卫拦住了苏可儿的脚步,其中一个带笑问道,“请问姑娘的邀请涵可有带来?” 邀请涵?苏可儿犹记得临出门的时候,管家塞了她一张纸样的东西,当时没看是什么就放入怀里了,她掏出来一看,果然写着邀请涵三个字,她笑逐颜开道,“在这呢!” “那姑娘请进。” 守卫放行,苏可儿带着丫环缓步步入了门槛,穿过前堂,入眼的便是一座花园景象,清风遐迩,绿云扰扰,梳晓鬟也,菊开黄蕊,叶飞红树,落香满院,而在院内的各个角落,皆站着文雅公子,手持纸扇,正互相诵诗论道,谈笑风生,一派文人气息扑面而来。 而与男子遥遥相对的,却是凉亭之下十几道娉婷娇影,红裙绿纱,香粉袭人,每个女子容貌气质皆属上等,想必是官家千金小姐,年纪相仿,各在十五岁至十八岁之间,娥眉颦笑,秀色可餐,苏可儿注意到,那些贵公子在谈笑之间,目光偶尔偷向不远处的女子,目露欣赏之意,而那些少女也含羞带怯的以手娟半掩容,媚眼如丝,俏红娇羞。 苏可儿心想,看来所谓的比诗大会就是所谓的相亲大会吧!难怪那个萧殇要她在这个诗会上选夫君,不过,就眼前这些贵公子而言,不是她苏可儿看不上,而是根本没有她要的菜。 “小姐,我们过那边去吧!想必诗会大赛还没开始。”丫环提醒着。 苏可儿抬步朝那群女子方向走去,那群正悠闲品茶的少女们见有新人到来,纷纷投目过来,不过,苏可儿对她们来说极为眼生,此时,只见一个长相美艳,一脸傲然的少女正得意的向众人介绍道,“我叫刘姗姗,我爹就是当今刘相刘青云……” 这句话坠地有声,正在喝茶闲聊的人都吃了一惊,对眼前这位珠光宝气,光艳照人的少女投以惊讶的目光,不过,这次来的千金小姐也都是高官子女,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惧怕与仰望,刘姗姗见没有自已意料到的结果,不由有些不甘心起来,正说完,她眼光瞄到走来的苏可儿,一正眼,看到苏可儿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她勾起一抹笑来,目光睥倪着苏可儿,高抬下巴问道,“这位姑娘好面生,不知出身哪家府坻?” 苏可儿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位少女爱显的本质,她抿唇回笑了一下,“小女子出生在民间小户人家,说了小姐也不知道的。” 苏可儿一出声,也惹来众女子的侧目,再一次露出诧然之色,必竟这在京城算是富贵人家的聚会,一个民间女子怎么能进来呢?众人正想着,刘姗姗瞪眼道,“民间女子怎么有资格参加这次的论诗大赛呢?” 苏可儿故做沉思了一下,带着戏弄的语气回答道,“哦!我只是在民间长大而已,不过,我的身份是当今萧王爷的表妹,我叫苏可儿。” 这句话让刘姗姗顿时哑了声,要知道,当今萧王是王亲贵族,就算她爹是一朝之相,在这位王爷面前也是惧让三分的,刘姗姗面露讪讪之色,在众人捂嘴偷笑之中,有些窘迫,也不多说了,身影灰溜溜的在自已的位置上坐下。 苏可儿也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抬眼打量之际,发现在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那位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齐秀媛,她很安静的品着茶,对着眼前这些少女的笑闹打趣,只抱于淡淡的一笑,看到苏可儿的目光定在自已脸上,她微掀睫,对她投以一笑,红唇微启,“刚才听得姑娘自称是萧王爷的表妹,为何我没有见过你呢?” 苏可儿扬眉一笑,“哦!我是最近才住进王府的。” “哦!难怪。”齐秀媛略微含首。 却在这时,一声带着惊喜的低叫响起,“咦,那位不是莫夜漓将军吗?”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在场的少女纷纷将目光投向对面回廊方向,只见走廊之中,一道锦色身影优雅迈过,虽隔十几米的距离,但是,依然阻挡不住那名男子秀逸挺拔的气质,面如冠玉,气度不凡。肩后墨发轻扬,更添几丝飘逸风雅,只见他微垂首,脚步沉稳向前走去,对于这边一帮花痴女的注目,仿佛视而不见。 苏可儿的目光也被那道身影吸引住了,看到那高挺修长的身影,那春风般的淡雅气质,很显然那才是苏可儿的菜,就在眨眼之际,苏可儿瞧见齐秀媛的水眸也望着那边,只是美丽的容颜上透露着一丝楚楚幽愁,苏可儿敏感的查觉到什么信息,心想,该不会眼前这位京城第一美女也喜欢刚才路过的男子吧! “莫夜漓将军也来了,据说萧王爷也会过来,今天的诗会聚集这些青年才俊,果然热闹。”说话的女子一身嫩黄俏丽,头镶八宝绿细筅,紫绡凤衣,很是可爱。 话刚完毕,另一名少女目光朝齐秀媛望去,语气有些打趣道,“萧王爷会来,那可都是齐姐姐的功劳。” 齐秀媛淡笑如菊,轻声驳道,“与我有何干系?秀媛可没有这个能力。” 那名说话的少女嘴快的回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萧王爷对齐姐姐的情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呢!萧王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孤傲冷峻,他对王妃的人选也极为挑惕,以齐姐姐的家境容貌,配以王妃的身份,那才是当之无愧的。” “小莲,你别说笑了,再说,我可不轻饶你。”齐秀媛嗔斥出声,秀目里盈光流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媚之色。 坐在一旁的苏可儿听到这些对话,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个萧殇爱的是齐秀媛,难怪他对自已那时的话显得这么生气,不过,他的眼光果然高啊!要是和齐秀媛比,她是倾国倾城,而她只是蒲柳之姿,是落不了他高贵的眼的,不过,话说回来,谁要是能娶到齐秀媛这种绝代美人儿,当真是福气呢! 第十二章 诗会三 雕花阁内,装饰炫丽堂皇,红色轻纱自屋梁流泄而下,纱缦萦撩之中,八根红色内柱突显而出,每个柱子上都绘着多彩斑谰的彩画,各种形态的动植物,栩栩如生,分外壮观,而四周的墙壁上也悬挂着精品字画,二楼栏杆处也套着用红布结扎的红花,场面十分隆重浩大。 舞台设在大堂的最中央处,台下设有二十几桌桌椅,可容纳五十多人,而在二楼是门户紧闭的厢房,是由各个公子自已出钱预定的位置,还有一个视野最好,可以俯瞰舞台演出的位置是设在二楼突台之上,此时那里正摆放着一对金色雕花软榻座椅,桌上摆放着名品点心,这个位置,一般人可不敢往那座,那是为王宫贵族准备的座椅。 诗会已经开始了,苏可儿随着人群步入这间宽敞的大厅,然后,在无人的位置上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由于她不想遇到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被人搭讪,她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而观看每位小姐,她们都是选着最靠前,最醒目的位置,还有两个小姐因为位置的争执而绊了几句嘴,闹得有些不愉快,那位齐秀媛根本不必担心没有位置,她的位置已经被按排好,就在舞台之下。 “苏姑娘,您怎么选了这个位置啊!”与苏可儿同座的丫环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个位置不错呀!”苏可儿抿了抿唇,她可没有争奇夺艳之心,她纯粹是来玩的。 此时,大堂里,抬目望去,男都是锦绸华服,玉冠发带,而女的则是颜色各丽,彩色翩纤,钗饰满头,镶珠嵌银,添辉争彩,苏可儿呼了一口气,为自已独自倒了一杯清茶,啜了一口。 这时,台上有位中年男子笑逐颜开的朝众人挥了挥手,出声道,“各位公子小姐,请静一静,这次的诗会大赛,很高兴各位小姐公子能如约参加,这次大赛的意义重大非凡,可是惊动了当今皇上。”说完,抱拳以示尊敬,接着出声道,“皇上金口开言,若是哪家公子文采过人,出类拔萃者,当会被推举进入宫中做文职官员,而各位小姐,个个长相美艳天姿,若是才艺非凡,脱颖而出,也有机会选入宫中为妃。” 这句话一落,安静大堂立即传来了暄闹的议论声,坐在前排的少女们个个脸露喜色,清脆的声音不绝以耳,这时,台上的中年男子便宣布诗会大赛开始了。 诗会融合了琴棋书画的项目,琴,则是由各位小姐拿出得意之作,当众献曲,棋,则是在一旁设有棋盘当下对弈,书,则是有各位公子自家中带来自已所做诗词参赛,画也是如此,由各位公子千金将自已所画展出,让人欣赏评价。 最让人期待的莫不是各位小姐的才艺表演,此时,已经有一位胆大的小姐上台表演了,只见她信手撩弦之际,清脆的琴音立即让暄闹的大厅安静下来,一曲无名之曲,却弹得流转舒缓,春意朦胧,明快动人,与诗会的浓烈气息互映互融,刚开始便惹来一片叫好声。 苏可儿也听得有些沉醉,像弹琴这种事情,靠天赋是一回事,但是后天的努力也极为重要的,而古代女子学琴都是自小开始,持之以恒,反复的练习,真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苏可儿对她们的琴艺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就在这时,琴声停止了,台上的少女微微屈膝向各人谢礼,然后下了台,接着,那个刘姗姗上台了,美艳的小脸满是自信,小姐的娇气同时也显现着,她根本没用准备好的古琴,而是由几个家丁台了一把上去,想必是她家中的,苏可儿撑着下颌,倒有些期待这个刘姗姗的表演,倒要看看,她弹得怎么样? 刘姗姗的琴声飘荡在大厅之上了,不过,比起之前的少女,她的琴声明显有些空洞混乱,音质粗糙,虽然不难听,但也不动听,没有带人入境的神韵,却在这时,苏可儿乱瞟的眼神蓦地望到二楼突台上的熟悉身影,只见那里,萧殇面容慵懒的倚坐在椅子上,椅上的他,俊雅秀目,龙章凤姿,一身紫金盘龙蟒袍称显得他霸气威严,贵气逼人,不可侵犯,在他旁边的椅上,同样坐着一个三十多岁,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同样蟒袍加身,玉冠束发,威风凛然。 苏可儿随着萧殇的目光,不难看出,他望得是正是坐在台前,娇媚如花的齐秀媛,齐秀媛仿佛感受到他灼热狂妄的眼神,一直垂着秀容,长睫轻颤,贝齿轻咬,有些羞怯。 苏可儿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这个萧殇自认为清高傲慢,切,还不是见到美女就变成野兽?她还以为他是圣人,没有七情六欲呢! 而此时,台上的刘姗姗心知表现得不是很好,在下台的时候,一时有些急促睬到衣裙下摆,而险些跌倒,当台下众人都露出担忧目光时,而角落里的苏可儿却不厚道的笑了,眯起的眼神却在流转之际,不经意撞到投望而来那束凌厉的目光,萧殇的眼神冷漠间夹杂着丝丝怒火,更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苏可儿可不惧怕,而是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外加一个瞪眼,然后,轻哼一声,别开了头。 坐在看台上的萧殇俊脸阴沉难看,已见狂燃怒气聚于眉间,他低哼一声,最后望向苏可儿的眼神有些残佞。 正当苏可儿埋首在点心之间时,台上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接着,看到一抹倾城身影缓缓步入了台上,正是齐秀媛上台了,只见她媚笑嫣然,抿唇浅笑之际,玉颊上两个盈盈酒窝立即呈现,恰便似落雁沉鱼,羞花闭月,青丝如云,明眸神飞,更似那汉宫飞燕,西周褒姒,齐秀媛一上台,台下的公子都雀跃起来,纷纷投去放肆欣赏的目光,必竟京城第一美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着的。 苏可儿的目光望了一眼台上的齐秀媛,再看了一眼看台上的萧殇,只见他面如冠玉,眼神投射在台上娇影而转变轻润,仿佛极为享受一般。 齐秀媛纤指轻挑试了一下琴音,接着,安静的大厅里响起了清亮的水滴流淌声,清新流畅,接着,音质微轻,宛如空灵山泉之水,幽幽缓慢而抚慰人心,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随着琴声的碗转悠扬,大厅里每个人都沉醉了,屏吸沉醉在这优美的弦律之中无法自拔,苏可儿也不由暗赞起来,齐秀媛果然才艺非凡。 苏可儿不经意的一个掀眸,只见萧殇不知何时已经自椅前站起,高挺的身影负手站在看台栏杆之上,目光一眨不眨有盯着台上女子,性感薄唇微掀露出一抹浅笑,苏可儿心想,这个齐秀媛怕是不久之后即将被萧殇纳入王府为妃了吧! 然而,苏可儿的目光有些不屑的移开之际,却看到西厢房的窗前也站着一道秀逸英挺的身影,俊秀的面容,苏可儿怎能忘记?他就是今天自走廊里经过的俊美男子莫夜漓吧!第一美人的影响果然厉害,惹得诗会所有男子愿意为她驻足观望。 正站在窗前的莫夜漓突地感到有一束目光自台下投射而来,墨眸微转之际,不期然的与苏可儿那双花痴般的眼神相撞,苏可儿见他望着自已,心跳顿时漏了几拍,她眨了眨眼,在那双如潭深邃的目光凝视下,也不由露出了难得的娇羞之态,她微垂了眸,抿唇喜笑了一下,就在这时,琴声一止,众人才得以回神,接着,纷纷投于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之中,苏可儿抬起眸,再次望向西窗的方向,发现那扇窗已经合起了,苏可儿不由有些失望的鼓了鼓腮,只见齐秀媛迈着细碎莲步走下来,还未落座,就被一个少年拦住了,笑容可掬道,“齐姑娘,我们家王爷想请姑娘上楼一道品茶论诗。” 齐秀媛白皙的容颜顿染红霞,她微一沉吟,含笑点头,“嗯,公子请带路。” 那少年迎着齐秀媛上楼,进入了东边最左的厢房,苏可儿也奇怪的发现,看台上的萧殇也已经不见了,难不成那个王爷就是萧殇?果然是忍不住内心的饥渴想对美人展开攻势了,鄙视。 第十三章 诗会四 待到那些小姐轮番表演完,那个刘姗姗由于自已弹奏差人一等,不由闷着一股怨气没处发,当她看到坐在角落里一脸事不关我事的苏可儿时,脸上闪过一丝狡猾之色,刚刚苏可儿说自已在民间长大,那么在民间长大的女子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呢?难道她坐在角落里就是不想被人发现?刘姗姗立即冷哼起来,那本小姐偏要让你出丑露相。 苏可儿正撑着下颌,目光时不时瞟了一眼西窗,再瞟几眼东窗,都是窗户紧关,西窗那位帅哥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竟然再也没有露过脸,而东窗里的萧殇,自从齐秀媛进入之后,房门未曾打开过,苏可儿叹了口气,桌上的小吃已经被她吃得差不多了,更剥着一料花生,余光瞟到似乎有人走过来,她抬目望去,只见刘姗姗一脸笑意的走来,朝她笑道,“苏姑娘,你怎么独自坐在角落呢?这大厅里的各位公子小姐,可都等着欣赏姑娘的表演呢!” 这一句话说得很响亮,惹得大厅里人群纷纷侧目过来,投于期待的目光,苏可儿微诧,一眼就看出刘姗姗那不怀好意的笑意,她拍了拍手中的花生屑,眯眼笑道,“我没有准备什么表演。” “苏姑娘即是萧王爷的表妹,想必定是位多才多艺的小姐,姑娘便不访上台为众公子献一曲吧!”刘姗姗不死心的出声邀请道。 “我……”苏可儿刚想再说些话来辫解。 却听刘姗姗嘴快的接下去,皱眉道,“难道姑娘连琴都不会用吗?” 苏可儿想也没想,便顶嘴回答,“我当然会用。”古代的小姐们都会琴艺,要是说不会就太丢脸了。 “即是如此,那苏姑娘便不要佛了各位公子的雅兴,上台弹奏一曲吧!”刘姗姗拿众位男子期待的目光相逼。 苏可儿心念电转,心底暗骂刘姗姗的同时,也在想要如何下台,但想想,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已要是再不表演一下,当真会被人瞧不起,人都是有好胜心的,而苏可儿也想着,自已一个现代人,当然不能输给古代人,即然这个刘姗姗这么想看她出丑,那她偏偏不如她的愿,想完,她大方的扬声道,“好啊!即然刘姑娘这么期待可儿的表演,可儿自然不敢推卸,这样吧!即然各位小姐都是以琴作演,不免有些单调,那么可儿便以舞助兴吧!” 为什么苏可儿想要跳舞呢?因为刚才有一位小姐弹奏着充满西域味道的琵琶曲,那首曲子给人欢快动人的悠扬韵味,那个时候,苏可儿就暗赞着,这首曲子要是拿到现代来,一定是一首十分好的肚皮舞舞曲,要说苏可儿会跳的舞,也只有肚皮舞了,那还是她跟学姐们学的,上过台,也拿得出手。 苏可儿笑逐颜开的走到刚才那位弹奏琵琶曲的小姐面前,笑问道,“可以请小姐以刚才的曲子再为我弹奏一曲吗?” 这位小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含笑道,“自然可以。”说完,她再次上台,苏可儿今天一声清凉装扮,她脱去外面笼罩的罗纱,露出里面束腰的清装,不过,这样腰间显然少了一些挂饰,苏可儿眉眼扫处,看见刘姗姗腰间正悬挂着一串银铃链子,苏可儿不由出声问道,“刘姑娘,可以借你腰间的链子一用吗?” 刘姗姗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她不借也未免小气了,只得解下链子递给苏可儿,“小心,别给我弄坏了。” “弄坏了,我再赔你一个就是。”苏可儿回道,看到刘姗姗不悦的咬着下唇,很不甘愿的样子。 苏可儿将链子系在腰间,这是银铃串连而成的,走起来,叮铃叮铃的脆响,很适合肚皮舞的风格,苏可儿一身曼妙身段走上了台,比起那些弹琴的小姐们,苏可儿这一上场,显然引来了更多的欢呼,特别是那些公子们,早已被苏可儿秀丽的面容,甜甜的笑容迷住了。 这时,琵琶声轻脆响起,充满西域风情的声音荡然在大厅,而站在舞台中央的苏可儿开始起舞了,一扭动,便是妖媚的蛇腰风姿,纤纤十指轻灵弯动,小腹曼妙的扭动,性感而妩人,裙摆轻荡,荡出迷惑,也将台下众人的心神荡漾起来,“好好……好……”男子的一片叫好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对于保守的古代,如此妩媚之舞,岂今难见。 本来平静的台下男子此时都不由朝台前涌动,都想近距离的欣赏苏可儿的舞姿,就连旁边正在谈论诗画,对弈撕杀的人群也都凑到台下,场面仿佛掀起了一番高潮。 就在苏可儿纤媚一笑,腰姿生娇,款款惑人,清目顾盼之际,她猛然看到西窗那里,一双沉谙如子夜的墨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呵,是他呢!苏可儿微掀长睫,脸上更露了一丝俏红,天哪!他在看呢!随着音乐的跌转起伏,苏可儿的动作也随着加快,银铃脆响,她一身翠绿,婀娜多姿,自舞灵巧,媚眼如丝,风光流溢…… 安静的东厢房,也被台下人们的呼好声打扰,萧殇略有不悦的皱起眉,在他的对面,齐秀媛正纤指拿起一枚棋子欲落子,看到萧殇神情,也听到窗外的呼喊声,不由柳目低垂,俏脸露出一丝疑惑,却在这时,萧殇沉声朝门外喊道,“外面发生何事?” “禀王爷,是苏姑娘在台上献舞。”门外的守门少年朗声回答,他也正看得起劲呢! 她?萧殇眉宇顿扬,一丝怀疑涌上心头,他起身负手出门,然而,推开门之际,蝎眸所见的正是台上一抹风姿销魂的身影,再细看,那个女人可不正是苏可儿?此时,只见她纤手如蛇般扭动,而腰身也扭得妖媚正缓缓屈膝,带着无尽的妖娆,宛如狐妖,对于男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身体诱惑,萧殇在惊诧一刹之后,却见苏可儿纤指微伸,解下脚间银铃朝男子涌动之中抛去,而那些所谓的贵公子文人竟然都你争我抢,你推我让,都想抢银铃,再一次掀起了舞台高潮,琴音不止,而苏可儿依然翩然起舞,丝毫没有一丝羞赫之色,笑容依然甜美,宛如一只妖精,一个眼神便已让人心潮澎湃,一丝浅笑便已血雨腥风…… 要说这大厅里所有的男人望着苏可儿舞技目光装载着疯狂痴迷,那唯有一道目光带着狂燃的炽怒,几乎要将舞台上的女子灰飞烟灭,萧殇目光冷杀,俊脸早已难看阴沉,眯起的眸危险而狂嚣,锦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望着台上依然舞动的身影,凌冽中夹杂着一丝恼火,一缕莫名的迁怒与焦躁…… 台上的苏可儿也隐隐感觉到二楼东厢房里射来的凛冽目光,此时,刚好琴音将止,她眸光扫去,当看到二楼厢房前那一抹狂妄霸道的身影,她勾唇一笑,伸出纤纤玉手置以唇畔,然后暖昧的朝那个男人吹了一缕呼吸,接着,琴音骤止,她立即脱去妖媚的外衣,恢复了一个俏皮纯清的少女模样。 西窗畔,方安也难掩兴奋的露出一抹激动的笑,“呵呵,将军,这位姑娘舞姿惊人呐!” “她是何人家的千金?”莫夜漓俊脸难得勾起一抹浅笑来,这个丫头还真有趣。 “她……似乎是萧王府的人。”方安回答,他也是刚刚下楼的时候听到的。 “萧王府?”莫夜漓轻念。 自台下走下,苏可儿严然成了全场最火热关注的人儿,而那个刘姗姗一脸讪讪的站在人群里,最后,干脆带着下人离开了,而苏可儿也知道自已惹来的混乱,正欲带着丫环离开,却被一个胖胖的贵公子伸手拦住了,“苏姑娘,真是好才艺,在下李狂,是当今……” 苏可儿知道他是来搭讪的,听到说到这里,她笑着打断道,“不好意思!李狂公子,本姑娘有事先行离开了。”说完,拉着丫环匆匆往门外走去。 苏可儿就像是一个迷人的妖精,将人迷住之后,转身飞走了,站在窗外的莫夜漓望着那道匆匆逃离的俏影,薄唇再次掀起了一抹趣味。 而在东厢房里,萧殇面色沉暗更胜夜色,一改之前的温雅形象,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眸光,让任何接近者生出无以名状的压迫而怯退,齐秀媛感受到他莫名的愤怒,不由轻声喊了一句道,“王爷……”齐秀媛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刚刚温文尔雅的他会变得嗜血骇人? 第十四章 神秘公子 一道昂藏身影踏入萧王府,萧殇俊脸堆满漠然,双眼的寒峻,谁见了都退避三舍,管家愣了一下,垂首上前恭迎,“主子回来了。” “苏可儿呢?”萧殇沉声启口。 这倒是让管家有些纳闷了,苏小姐不是和王爷一同参加诗会吗?为何王爷回来了,苏小姐却不见踪影呢?管家有些疑惑的抬眼道,“主子,苏姑娘还未回来呀!” 这个消息让萧殇难看的面色越发阴暗,厉眸顿眯,什么?这丫头给王府丢了这么大的脸竟然还敢在外逗留?这次苏可儿在台上所献之舞虽技压全场,但那种舞姿出格入骨,形态妖媚,淫荡轻浮,迷惑人心,完全不是闺房未嫁女子该跳的舞,若她是别家女子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她算是萧王府的人,若是传将出去,他萧殇的面子该往哪搁? 看见主子的面色不悦,管家更是疑惑不解,却在这时,一句冷哼传来,“待她回来,让她过来见本王。”吩咐落下,萧殇径直走向他的书房。 自诗会大赛出来的苏可儿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带着几个丫环在逛街,难得偷空出来,她才不会傻到回去呢!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她身上银两不多,对于有些东西也只能单欣赏,此时,她正对一颗拇指大的珍珠赏得正起劲,却见老板有些不奈烦的催促道,“小姐,你看完了没有啊!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也别挡着我的生意呀!” “这颗要多少钱呀!”苏可儿抿了抿嘴问道。 “十两。”老板一口叫价。 十两?可怜苏可儿身上只有五两了,她心底暗想,要是能砍价砍到五两就买下来,想完,她立即露出惊讶夸张的叫道,“什么?一颗珍珠要十两?老板你吭人是吧!十两的珍珠谁敢买呀!” 老板翻了一个白眼,脸上更添了几丝不奈烦,“姑娘,这可是产自南海的珍珠,异常珍贵,这种珍珠也只有皇室人员用得起,你若是不想买,就放下吧!磨破了什么地方,你可赔不起。” 苏可儿见这个老板这么难相处,只得道出实话,“五两吧!我给你买下来,你放在这里也是放着,都快生绣了。” “姑娘,如今生意难做,你就不要为难以我,不想买就去别家吧!”说完,老板自她手里抢回了珍珠收了起来。 却在这时,一绽白花花的银子自苏可儿身侧递了过来,随着一句声音响起,“那颗珍珠我家少主子要了。” 苏可儿惊讶的回头一看,只见自已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少年,干净清秀,一身蓝衫,他朝苏可儿微笑了一下,却见老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下了银两,立即拿出那粒藏好的珍珠,一边讨好的笑道,“公子,给你。” 就在苏可儿有些气愤自已垂涎了这么久的珍珠被人买走时,却见少年朝苏可儿笑道,“苏姑娘,这是我家主子买来送给姑娘的,请姑娘收下。” 苏可儿惊得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什么?竟然是买来送给她的?她皱眉不解道,“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子说了,姑娘日后会知道他是谁的。”说完,少年将珍珠塞进苏可儿的手心里,转身走了,只留下苏可儿一脸愕愣的呆立在原地,不知所以,好半响,她撇了撇唇,心底叫道,到底是那位公子这么有心?竟然买珍珠送她?还说日后会相见?难不成是今天那个想跟她搭讪又被她拒绝的胖公子?但看那个少年一脸礼貌,就否认了这个猜测,会是谁呢? 苏可儿没有再想,即然那个男子说日后会相见,那就那时再见吧!她拿着珍珠朝萧王府的方向走去,走在半路上,她就有不祥的预感,在诗会上,她明明看到萧殇那气炸的面孔,想来这次回去也一定要挨训了。 第十五章 皇子 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正苏可儿的脚步刚刚踏入,就见管家一脸忧色走了出来,朝苏可儿问道,“苏姑娘怎么现在才回来?” “王爷回来了吗?”苏可儿扬眉问道。 “王爷早回来了,王爷还说了,若你回来去书房见他,苏姑娘,是不是诗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管家担心的问,呆在王爷身边,他还很少见他这种生气的表情,而且明显是与苏可儿有关。 “没什么,管家不用担心。”苏可儿感受得到管家对她的关心,便笑了一下,朝萧殇的书房方向走去。 穿过数道回廊,只见萧殇的书房就不远处了,苏可儿打心底还是有些怕怕的,必竟那个男人发起火来,似乎很恐怖,而且也很危险,她深呼吸一口气,在门口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进来。” 苏可儿推开门,不意外的看到坐在桌椅上心思难侧的男子,仔细打量他雕刻般的面孔,毫无表情,而那双眼神更是深沉得只见一片冰冷,苏可儿心瑟了瑟,努力挤出一抹笑道,“王爷,您找我?” 萧殇看到进门的苏可儿,眉宇蹙紧,沙哑的声音满是苛责,“你刚刚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只是在街上逛了一下,买了点东西。”苏可儿出声道。 却见萧殇站起了身,高挺的身躯带着压迫慑人的气息靠近,他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娇少只及他胸口的女子,冷酷而低哑的出声,“你今天的表现,我很失望。” 苏可儿眨了眨眸,望进那双深沉如子夜的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启口,却在这时,薄唇再度启口,却是一道反驳不得的命令,“本王决定,将在月底亲自替你选定夫君人选,择日成亲。” “什么?”苏可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成亲?他要把她嫁出去?一股反抗的念头让她脱口而出道,“不要,我不嫁。” “岂由得你选择?”坠地有声的话瞬间压盖而下,萧殇负手威慑逼视着眼前女子那倔强任性的小脸,苍冷的面色,冷僻如松。 苏可儿见他已经决定,不由也拗气了,她狠狠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出声道,“我,说,过,我,不,嫁……”说完,她轻哼一声,转身甩门离开。 身后萧殇却捏紧了拳头,一向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他,他的命令何曾被人反抗过?要知道,敢跟他做对的人,还没有出生,但是这个苏可儿,却野性难驯,一而再的触犯他怒火的底限,他似乎第一次见过如此娇纵无理的女子,看在他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他是可以忍下她言语的无礼,但是,也并不是说明他王爷的嚣量可以宽宏到让她放肆胡来。 走出书房的苏可儿有些抓狂的急步在花园里,心底咒骂道,这个萧殇,他有什么权力决定她嫁不嫁人?还要替她亲自选夫?切,她才不干,要嫁他自已嫁去,她才没有这个工夫嫁人。 却在这时,一道俊朗身影自花园处负手过来,苏可儿还以为是萧殇,待定眼望去,只见这个男子比萧殇至少年轻四五岁,俊美的面容还稍带一丝少年气息,但是,浑身贵气逼人,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什么平凡男子,而且,还长着一张正太阴柔的面孔,很养眼的一枚美男。 苏可儿目光盯着他,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望着伫在自已面前的少年,只见他一双凤目端祥着自已,傲慢而放肆,这不由看得苏可儿有些恼火了,就算你长得这么帅,也不可以对姐姐这么没礼貌吧!苏可儿想完,轻咳一声,挑眉凶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呀!” 男子明显被苏可儿的话怔住,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立即微恼的轻哼一声,不屑道,“长得也不过如此。” “是吗?看你小小年纪,也不懂得欣赏什么是美女,算了,本姐姐不跟你计较。”苏可儿挑衅的瞪着他笑道。 “你……”少年被激怒了,湛然如神的凤目反瞪着苏可儿,由于一时反驳不上,俊脸微有些窘红。 苏可儿见他这副窘样,倒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她呵呵笑道,“不要看到姐姐就脸红呀!姐姐可没做什么坏事欺负你。”说实在,苏可儿很想捏捏他白玉般的粉脸,手感一定会很好。 少年的脸皮薄,被苏可儿这样一调笑,更是一时无语,只得怒哼一声,“你……”接着,剑眉一蹙,恼怒道,“放肆,竟敢对本皇子不敬,言语污辱,本皇子定不轻饶你。” 这下倒是轮到苏可儿诧然了,什么?眼前这个华衣少年竟然是皇子?orz,这下惨歪歪了,竟然调戏了皇帝的儿子? 少年见自已量出身份把苏可儿吓住,熠熠的眼神里倒浮现一丝得意之色,粉嫩的薄唇倔傲的抿起,“你还不道歉。” “道歉?”苏可儿纳闷的念了一句,她有说错什么吗?再说她又不知道他是皇子,为什么她要道歉?不过,想想眼前这少年即然是皇子,还是收敛点吧!想完,她勾唇一笑,“皇子大人,恳求你饶小女子一命吧!小女子再也不敢调戏皇子了。” 少年不但没有解气,反而被气得俊脸憋红,伸手指着苏可儿低斥道,“你毫无诚意可言,你……你可知罪?” “我知罪呀!所以我跟你道歉了。”苏可儿有些无辜的叫道。 “面对本皇子,你为何不下跪?”少年一时语塞,少不经事的样子,也难怪,被一群下人服侍长大的,如今单独应对,有些口绌了。 “你有完没完呀!要我道歉,要我认错,要我下跪,你能不能一起说呀!我会被你搞晕的。”苏可儿倒是挺委屈的叫道,声音几乎压盖了少年的嗓音,气势凛人。 少年反而一愣,接着,有些幼稚的丢下警告道,“你等着,我去找我王叔,让他惩罚你。”说完,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 真是小孩子一个,苏可儿笑了一下,想起少年那青涩窘红的俏模样,她竟然不厚道的想去欺凌他。 第十六章 相处 苏可儿习惯性的坐在凉亭里喝茶赏景,这炎热的天气她也不想出府,府外虽然热闹,但兵荒马乱之际,而且又毫无纪律可言的古代,她倒宁愿享受一个清静无人打扰的下午,好好的眯上一觉,丢几粒糕点,喂喂身边池塘里的鱼。 然而,正想着无人打扰时,正半合着眼用手肘支撑着下颌,正欲合眼时,一声少年朗声响起,“你就是苏可儿?” 苏可儿睁开眼,懒洋洋的回头,只见今天那个皇子一身清冷的站在身后,负手倔傲的盯着她,一双湛然清目带着几丝诧然,苏可儿勾起一抹笑意,“对,我就是苏可儿,皇子有何贵干?” 少年皇子挑了挑眉头,启口道,“本皇子听说,今天中午你在诗会之上,一舞惊人,现在,本皇子命令你为本皇子独舞一曲。” 苏可儿暗自一笑,本来无聊的下午,让她晕晕欲睡,看到眼前美少年,她不由心生捉弄之心,扬了扬眉,红唇勾起一抹暖昧的弧度,“你可知道,要我跳舞,可是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少年根本不屑一顾,随口问道。 “我曾经发过誓,我的舞只为我喜欢的人跳,或是真心喜欢我的人而跳,皇子,你是属于哪一种人呢?”苏可儿笑眯眯的盯着他,明媚如花。 少年被苏可儿这一瞟眼,那笑容娇阳一般照耀在胸口,他顿觉一窒,俊脸止不住窘红起来,他几次张唇,却欲言又止,最后,不仅有些恼道,“即是如此,那你为何要在诗会之上跳舞?” “因为那里有我喜欢的人呀!”苏可儿目光微荡,脑海里出现了那抹优雅的身影,莫夜漓,有时候,所谓的吸引,就是一瞬间的感觉,纵然相对无言便已被他诱惑……。 看到苏可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灿烂,长睫合掀之际,她的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动人,唇角微微上扬,显示了她正想像着一件美好的事情,少年一怔之际,竟有些莫名烦燥起来,他冷哼一声,极其不屑的皱眉道,“不管你什么要求,本皇子的命令,你若违抗,定治你的罪。” 舞,她是不会跳的,因为跳舞并不是她的爱好,而且,可能身为现代人,心灵上总有那么一丝反抗因子,更何况,此时面对的还是看起来比自已小两岁的少年,她苏可儿在现代的年纪已经二十二了,苏可儿掀了掀眉,有些好奇道,“你要治我什么罪?” 少年并没有料到苏可儿竟敢这样说话,一时愣住,要知道,他萧洛辰可是当今皇后最痛爱的小儿子,自小在皇宫里被母后宠溺的他,谁敢顶撞他半句?更别说一次次的为难以他,捉弄他,这让他皇子威严置于何地?想完,想到自已威望扫地,萧洛辰顿觉几分生气,他指着苏可儿怒道,“本皇子便治你一个污蔑皇威之罪。” 苏可儿可并不怕他,笑着迎望他一眼,有些不解道,“污蔑皇威之罪?那是多大的罪呀?要杀头吗?还是要砍手砍脚?发配边疆?” “污蔑皇威之罪可是……”萧洛辰被苏可儿顶得有些词穷了,说实在,他也不太清楚污蔑皇威之罪的刑罚是什么,在宫里,别人一向不敢得罪他,所以,对这些刑罚也只有下人自已清楚,萧洛辰不由更加气恼起来,明明是自已想要治她的罪,反过来,倒是换成了自已与她讨论罪状,而且还是被责问的一方,当真是可笑之极,萧洛辰也纳闷,在皇宫里,所有下人见了他都跪地叩首,恭敬之词将他捧若天高,这是礼数,也是君民等级之分,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毫无规矩,公然反驳他,而且她似乎也没有惧怕之心,当真是胆大可恶。 苏可儿见他说不出话来,只憋沉着一张脸,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呀!告诉我好不好?” “萧洛辰。”萧洛辰负手一哼,但说出之后,就有些反悔了,凭什么这个女人问什么,他就要答什么?这真是有失身份之事。 “萧洛辰,这名字真好听。”苏可儿见他这么乖乖配合,不由赞了一句。 “好听与否,与你何干?”萧洛辰不由有些生气的叫道,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在一介民女面前大失身份,传出去当真是笑话。 “别生气嘛!我是觉得你的名字好听呀!”苏可儿一脸真诚的说道。 萧洛辰低哼了一声,但是,望着苏可儿称赞的眼神,心里也是受用的,只是不乐意表现出来而已,却在这时,管家匆匆走来,在萧洛辰面前垂首道,“四皇子,孙公公在门外恭候。” “多事。”萧洛辰低骂了一声,不知是骂管家,还是那位孙公公,抬步便走,刚走几步,他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苏可儿,扔下话道,“你给听着,今后本皇子偏要你为我献舞一曲。”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身后的苏可儿只是笑了笑,心底期待着,他要用什么办法硬逼自已跳舞呢?她倒有些期待呢! 第十七章 偷听 书房里,管家垂首以待,望着站在窗前的霸气身影,脸露忧虑,好半响,他出声道,“王爷,奴才依照王爷的吩咐,已经发贴出去,但是,婚期选在月底,会不会太快了?现今离月底只有十天不到。” “管家,你担心什么?”萧殇沉声问道。 “老奴只是担心……担心以苏姑娘的性子,未必会嫁……”管家叹气道。 “不嫁也得嫁,她的婚事已容不得她做主,这是本王的命令。”波澜不惊的淡然语气,自萧殇口中说出,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震效果,容不得半丝反驳。 身后管家没有再说话,一句低沉的声音接着响起,“你尽快办妥此事,还有,这几天让人驻守王府四周,看住苏可儿,不许她踏府半步。” 管家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应声出去了,在走出门口之际,他不由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管家叹气呢?若是先王还在,苏可儿的命运绝对不会被主子强行做主,强迫出嫁,管家知道王爷无法忍受苏可儿放肆的性子而执意将她逐出府外,为什么说逐?单看这次王爷选的那些人选,就知道,苏可儿将嫁之人,是五品以下官员之子,极民间富商之子,这些,以苏可儿如今的身份及她曾经辉煌家世是委屈之极的。 苏可儿并不知道自已即将出嫁的事情,府里的丫环个个守口如瓶,不敢泄漏,而苏可儿也得不到一丝风声,自从上次萧殇要把她月底出嫁的事情,她看着府里没动静,就没怎么在意了,倒是王府里突然出来一些锦衣带刀的威武男子让她有些诧异,王府的守卫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 想完,正看到管家匆匆行走在走廊上,她不由扬手道,“管家。” 管家听到声音,立即向她走来,笑道,“苏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为什么王府突然多了这些人?”苏可儿指着南院门口守卫的两个男子问道。 管家脸色微惊,笑道,“哦!这些是锦衣卫,是王爷特地自宫中调派过来保护王爷安全的。”管家说着慌,由于王爷严厉吩咐过不许透漏婚事半字。 “怎么?他被人追杀呀!”苏可儿有些好笑的问道,心底暗爽,呵,他也有这么一天呀! “这倒不是。”管家呵呵笑了一下,望着苏可儿纯清无辜的笑容,不由有些可怜起她来。 待管家一走,苏可儿便有些坐不住了,自从王府里多了这些锦衣卫,她就感觉不到清静,倒有一种被人监督的错觉,这个时候,她又想去街上走走了,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也行,想完,又有一个难题困住了她,她身上没银子,突然,她转念一动,这个萧殇总不会小气到一毛不给吧!问他要去。 苏可儿来到书房前,正欲进去,却见书房里似乎有客人,苏可儿心想还是不要去打扰,免得萧殇又说自已没规矩,然而,就在她转身想走之际,一句中年男子的话不经意传入耳,“听说王府近日有喜事要办,为何王府倒不见一丝喜庆之气呢?” 萧殇磁性的嗓音低沉响起,带着一丝笑意,“此事不急,到时候齐候爷可要赏脸光临。” “这是自然,老夫听说那女子是先王爷托付给您照顾的,如今辉煌出嫁,真是这位姑娘的福气呀!哈哈……”中年男子爽朗的笑声震响大厅。 而躲在门外的苏可儿简直震惊到极点,小脸早已气白了,什么?这个萧殇竟然真得要把自已嫁掉?而且就在近日不久?突然苏可儿想到上次他说的月底,那么离现在,不就只有几天时间了吗?苏可儿只感娇躯一颤,脑子空白一片,这个可恶的男人,真得要把她嫁出去?轻哼一声,苏可儿脑海里闪出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打死也不嫁…… 当苏可儿从东院出来,回到自已所住的西院,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要如何躲开这场婚事,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苏可儿冲入房里开始打包自已的衣物,正收拾着衣服,苏可儿双手一顿,她走到窗前打量着那些守卫,只见他们正是守在各个出口上,她心底一惊,难不成这些人是看守自已的?这一想,再一次惊得苏可儿心肝发颤,天哪!要是自已今天没有偷听到这个消息,那么十天之后,自已就要被强行拉上花轿了,一阵后怕传来,苏可儿没有丝毫犹豫,衣服也不带了,只带了几样值钱的手饰准备逃出王府。 第十八章 逃跑 苏可儿刚将值钱的东西塞进怀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可儿微惊,赶紧把弄乱的床铺收拾了一下,走到桌前懒懒的出声道,“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服侍她的丫环小梅,端着一盘糕点走进来,细柔的出声道,“苏小姐,管家担心小姐在府里发闷,特地让厨房准备了糕点与去热的酸梅汤,小姐您偿偿,很好吃呢!” 为了不让小梅看出苏可儿想出逃的心思,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点心,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笑道,“管家真有心意,小梅,你也来偿一偿吧!” “小梅只是奴婢,哪有资格享用?小姐请慢用,小梅先出去了。”小梅退了出去。 苏可儿望着小梅离开的身影,突然心生一股逃跑的主意,对呀!像小梅这种下人是不走大门的,那么这王府里一定还有几道后门,即然大门有守卫,那么后门应该不会有吧!不管有人没人,先探一探再说,想完,苏可儿立即起身,便朝未曾去过的厨房方向走去,按道理来说,厨房那边一定设有后门。 苏可儿走进西院膳食院,目光便四处张望着,寻找出入口,王府的厨房不像平常人家的,储存东西的仓库就有四五间,此时,下午时分,厨房里十几个下人正在忙碌的打扫着卫生,见苏可儿走进来,都恭敬的叫了声苏小姐,好在,这些人都不多事的上前寻问,而是各自顾着手中的事情,苏可儿刚拐过一道走廊,耳边便倏然传来大声的斥责声,“手脚都给轻点儿……这可是新到的茶器,要是碰着哪了,你可赔不起。” 苏可儿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离她十米处的地方,一道小门里,一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搬着几套茶器走进来,苏可儿见到那开着的门,心头一喜,猜测着那一定是通向府外的后门,而且,门畔还真没有守卫,呵,这个萧殇一定也算不到苏可儿会从后门偷溜吧! 苏可儿的到来让那两个下人有些紧张,苏可儿呵呵一笑,“没事没事,你们忙吧!我只是来看看的。”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朝苏可儿点点头,然后变了张脸色催促着那个搬茶器的下人快点搬进一旁的房间,苏可儿见周围没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想完,她一闪身就出去了,却不知这一幕正让过来检察茶具的管家看到了,望着离开的苏可儿,他惊讶之际,立即转身疾步向府里走去。 书房里,萧殇刚送走齐候爷,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温雅的俊脸顿时沉下,墨眸染怒,低喝命令出声,“立即派人把她给本王抓回来。” “是。”管家垂眉,心下担忧,却是担忧苏可儿这次的逃跑,虽然同情苏可儿,但做为管家,他也不能背叛自已的主子,当下管家立即出动守卫在王府的锦衣卫寻找逃跑的苏可儿。 苏可儿从后门出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回头有些恶狠狠的瞪了这硕大的府坻一眼,得意的轻哼一声,暗道,萧殇,就算你是王爷,也没资格做主我的婚事,正当苏可儿还在为胜利出逃而高兴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心头一怔,回头,只见三个身形粗壮的锦衣卫朝她走过来,苏可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暗叫不妙,同时,脚下生风,撤腿便溜。 “苏姑娘,站住。”身后,锦衣卫追赶过来。 苏可儿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被发现,小脸一急,几乎用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好在,那些锦衣卫距离她至少有百米远,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追上。 跑了将近五百米的时候,苏可儿已经走到热闹的街头了,回头,只见那三个锦衣卫依然紧紧的跟着她,而且离她越来越近,苏可儿心下一慌,更是加快了脚步,往人多的地方钻,街头人群颤动,苏可儿就像一只穿花蝴蝶一样,在人群里急急的钻动,不过,密实的人群却挡不住锦衣卫的视线,苏可儿一身翠绿,分外惹眼。 苏可儿见自已被盯紧,不由更慌了,想着要是被抓回去就要被逼嫁人,那还不如让她去死,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却见一辆华丽马车停在一家茶馆的门旁,苏可儿心头一喜,立即奔向了马车,看着马车面前并没有人驾驶,她毫不犹豫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身后那几个锦衣卫追了上来,却见人群里已经失去了苏可儿的踪影,站在马车旁边的锦衣卫目光一致盯紧了这两马车,正当一个锦衣卫想要去掀开车帘查看的时候,一道怒喝传来,“大胆,谁许你们乱碰马车的。” 锦衣卫被这一喝吃了一惊,赶紧收回了手,回过头之际,当目光触到茶楼门口那抹高贵淡漠的身影时,脸色一惊,赶紧垂首恭敬的喊了一句,“莫将军。” 莫夜漓点了点头,剑眉轻挑,“你们有事吗?” “回将军,我们正在替萧王爷寻找一位苏姑娘,我们怀疑这位姑娘藏身在将军的马车里。”锦衣卫如实禀报。 “放肆,你们可是怀疑我们将军藏起了那位苏姑娘?”方安有些不客气的大声喝道,他的性子一向急燥,刚和将军自茶楼里出来,就看到有人乱动马车,他自然生气了。 莫衣漓目光苛责的瞟了方安一眼,淡淡道,“不得无礼。”说完,他负手走到马车旁,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掀车帘,深如子夜的墨眸却意外触上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只见马车里,苏可儿缩在里面,朝他露出求救的目光,嘴里小声的急念道,“不要说我在这里……不要说……拜托……”双手还不忘合什,急急朝他拜求。 苏可儿当看到帘外那张风雅出尘的面容,也吓了一跳,想不到随便乱上的一辆马车,竟然是这位莫夜漓的,此时她还哪里顾得了形象,只得低声恳求他帮忙了! 莫夜漓只是淡望了她一眼,便将帘子放下了,而马车外,传来他略显低沉声音,“马车并无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是到别处寻找吧!”说完,他掀帘坐进了马车,放下门帘,并吩咐方安驾车离开。 苏可儿听到这句话,心底顿松了一口气,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见莫夜漓走进来,近距离望到这张帅气的面容,苏可儿只感一阵晕眩,忘了马车外还有三个锦衣卫,她有些小激动起来。 望着离开的马车,三个锦衣卫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知道,苏可儿明明就在马车里,为什么莫夜漓将军却说没有人呢?这让他们如何向王爷交待?必竟两边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主。 第十九章 马车里,苏可儿心肝儿砰砰乱跳了一阵之后,她才按压下心底的紧张,朝他感谢一笑,“刚才谢谢你了。” 苏可儿的声音倒是让马车外方安吓了一跳,他骤然拉住行走的马车,车身一滞,引来一阵不小的震动,车厢里的苏可儿由于没有坐稳,半个人倚在了莫夜漓身上,她脸一窘,赶紧自他身上挪开坐好,方安急忙掀开车帘,当看到马车里与将军同座的女子时,一阵惊愕,再一看是苏可儿,他更惊,张大了眼,好半响才说了一声,“你怎么在车上?” 苏可儿一看方安,也愣住了,为什么呢?因为对于这个势力苛刻的人,她可记得了,上次她半夜拦马车,就是被他骂得好惨,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不过,看他的样子是不认得自已了,正有些庆幸时,却听方安有些不乐意道,“苏姑娘,请你现在下马车。” 苏可儿一怔,瞠大眼求救般望向了一旁的莫夜漓,却见莫夜漓淡启薄唇,“方安,回府。” “将军,这怎么使得,这姑娘可是萧王爷的人呐!”方安的脸色露出焦急,很是担忧的样子。 苏可儿见这位方安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自已给这位帅哥带来了麻烦,便抿了抿唇,劝说道,“这位大哥,我并不想害你们的,你们把我带远一点,随便把我在哪里扔下就行了。” “方安,继续走。”莫夜漓语气里带了几丝威慑。 “将军。”方安还想再劝,却遭到一句凌厉的瞪视,只得放下车帘继续向前了。 苏可儿心下一安,再一次朝一旁的帅哥道谢道,“谢谢哈!” “你为什么要逃?”莫夜漓语气略带好奇的低问。 一说到逃跑的原因,苏可儿就来气了,她目光里满是对萧殇这恶人的怨恨,在她心里,萧殇就像一个没人性的凶神恶刹,她嫁不嫁与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变成老处女也不会防碍到他什么,苏可儿有些可恼的叹了口气,“他逼我嫁人。” 莫夜漓微蹙眉宇,也略感惊讶,“嫁人?” 苏可儿点点头,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叫道,“我才不会嫁呢!要我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谁知道他是圆是扁的人,是恐龙是衰哥的人,打死我都不嫁,那我只有逃了。” 莫夜漓感到苏可儿的话有些好笑,必竟在他们古代人的心里,未出阁的闺女嫁给连面都不相识的人是合情合理的,只要父母做主即可,莫夜漓长睫微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与萧殇是什么关系?” “我现在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苏可儿扬了扬眉,撇唇叫道,她宁愿不要那层关系。 莫夜漓见她不肯说,也没有多问,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苏可儿想起马车面前的方安,突然,一股信息涌上脑海,她瞠大了眼,震憾的侧头望着莫夜漓,心底暗叫,该不会……她上次半夜拦马车,那马车里的男子就是他吧!因为方安,再结合她现在坐得这辆马车有些熟悉的原故。 “你……你还记不记得某天夜里,有个女子拦下了你的马车,要求你带她及一位老人上马车离开?”苏可儿探问道,心底真得是震惊,因为她内心底还很踮记着那个马车里的男人,特别是那个将军府的一回眸,那抹挺拔的身影让她难于忘怀。 莫夜漓微合睫,沉思了一瞬,点头道,“嗯,确有此事,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见他大方承认,苏可儿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对眼前这位帅哥又充满了几丝说不出的喜欢,长得帅,人又善良,试问那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种绝世好男人呢?想完,苏可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必竟上次她的穿着很损形象,而且半夜拦车,对他又造成了困扰,即然确认了是这位莫夜漓,她也不想往下说了! 然而,她却感一道探究疑惑的目光射在脸上,她抬眼,莫夜漓正望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苏可儿只得咬了咬下唇,微窘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那个拦车的女人就是我!” 这一句回答倒也让莫夜漓有些惊讶,他定睛细看,苏可儿与那天早上沉睡在马车里的女人的确有些相似,他不由勾起了一抹赞扬的微笑,“你胆子不小。” “没有办法,那位婆婆急着想见她的儿子。”苏可儿抿唇回答。 莫夜漓皱皱眉,他回想起那一夜,苏可儿哭得很伤心,而自称是自已的婆婆,如今听她的话意,似乎与那位婆婆并没有亲属关系,她也算聪明,莫夜漓没有说话,只是微勾唇角,算是对她的赏识,做为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军师,他喜欢聪明的人。 却在这时,马车停下了,方安在车外出声道,“将军,到府了。” 莫夜漓先下,苏可儿跟着下车,站在眼前的将军府前,这地方苏可儿来过,而此时,站在马车畔的她,看到莫夜漓抬步上阶的身影就仿佛上一次般重演,她不由看得有些痴了,有时候,所谓的吸引,就是在不经意的一眼,苏可儿心底暗叫,如果萧殇让她嫁的是眼前的莫夜漓,那么,她一定嫁。 就在苏可儿有些愣神之际,行至门口的莫夜漓回头望了她一眼,挑眉道,“你还进来?” 这句话立即让苏可儿露出笑意,匆匆跑过去,却惹来一旁的方安极不悦的眼神,这倒让苏可儿有些纳闷了,她只不过是在他主子的马车里躲了一下,他有必要用这种杀人的目光望她吗?还是他跟她有仇? 走进将军府,莫夜漓欲行的身影停住,他回头朝方安吩咐了一句,“赶紧准备,一会儿启程吧!”说完,莫夜漓却未再看苏可儿一眼,走向了他的书房方向。 方安垂首点头道,“是。” 一旁站着的苏可儿被冷待,不由有些手足无措了,却在这时,方安朝她有些不奈烦道,“苏姑娘,一会儿我与将军要起身去江南一行,苏姑娘你还是好知为知吧!不过,我劝你还是离开将军府,将军府的人是不欢迎萧王府的人的。”说完,他离开了。 苏可儿站在门口有些发傻,回味着方安的话,去江南?将军府的人不喜欢萧王府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苏可儿抓住了那句江南一行,秀丽的小脸立即露出一抹算计的笑。 第二十章 江南一行 莫夜漓秀逸的身影刚步入了书房里,冷硬的目光却蓦地触入一双盈柔的眸里,他的书房里,一抹绝代风华的身影正等着他,齐秀媛望着走进来的他,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嫣然的笑来,她上前低唤了一声,“表哥,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此?”莫夜漓淡漠的脸色微变,露出一抹担忧。 “小姐是从后门进来的,老爷与夫人都不知道。”一旁的丫环有些心痛的出声。 “你就要启程了,我来送送你,每一次你出行远门,我想要送你。”齐秀媛目露情意,一双剪水美瞳顾盼生姿,就像潋滟的水波。 “你还是回去吧!”莫夜漓背手而立,有些冷淡的拒绝,却不知,那双潭眸里正压抑着一股复杂,像是在极力抵制着某种激动的情绪。 齐秀媛望着身前这抹冷淡的背影,有些悲伤的垂首,红唇轻咬,她将手里的丝娟紧拽,仿佛有些生气一般,好半响,她微抬目,将手里的丝娟递给了莫夜漓,有些凄凉道,“这方丝绢是你送的,我要你好好保存,回来再送给我。” 莫夜漓垂目望着素手上的紫色丝娟,却没有接过,而是淡淡道,“媛儿,你这又是何苦?” 齐秀媛目露伤心,不胜娇弱,不胜柔美,“我……我对你情意,你难道不知吗?” 一旁的丫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时辰,急促道,“小姐,我们时辰不多了,老爷马上就要回府了,我们该回去了。” 齐秀媛垂了垂长睫,纤细的手握起莫夜漓的手,紧紧的握住,秀美绝伦的脸轻偎入莫夜漓的怀里,低喃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喜欢的人,只有你而语,我要你知道,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不是我愿意的。” 莫夜漓淡然的表情也融化了,他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望着怀里泽慧的容貌,谁说他不曾心动过?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阻碍着。 “小姐,将军,我们该回去……再不回去,就要被老爷发现了……”丫环在一旁焦急的催促着,想到回去要挨罚,她脸都吓青了。 莫夜漓轻轻推开怀里的柔美女子,接过她手中的丝娟,温柔道,“你先回去吧!” 齐秀媛如嫣般的面容露出了满意的笑,转身与丫环朝将军府后院的方向走去,望着那抹娇影离开,莫夜漓将丝娟收入了怀里,俊脸也恢复了淡漠之色,眯起的黑眸还涌动着几丝未退的情潮,有些感情不是不重要,只是被种种更加沉重,更加强势的力量所压制,无法不退让,一个人总是需要退让的时候。 躲在窗户下的苏可儿不知道自已竟然会无意撞上这一幕,她鼓起了腮,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呼出心底那种莫名积蓄的气,原来齐秀媛喜欢的人是莫夜漓,而刚才看莫夜漓的表情,似乎也喜欢齐秀媛,苏可儿感觉心都凉了一半了,绝望涌上她的心头,看来,莫夜漓这位帅哥,她苏可儿是没有机会了,555555555,好伤心……好伤心…… 正当苏可儿在释放着那莫名其妙的伤心时,一句低斥自房里传来,“你还躲在哪里做什么?” 呃?被发现了?苏可儿站起身,只见莫夜漓眼神难测的盯着她,盯得她心底有些发毛,她自大门处走进,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想偷看的,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说,也没有料到会看到这一幕的。” “你有什么事要说?”莫夜漓脸色并没有不悦,只是更加得深沉难测。 “你不是要去江南吗?你能不能把我带上,我想跟你一起去。”苏可儿将心底的恳求说出,要逃自然要逃得远远的,萧殇在京城的势力这么大,躲不了几天就会被抓回去的。 见莫夜漓一脸沉思的样子,苏可儿就担心他会不答应,只好双手合什恳求道,“莫将军,求你了,一路上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想顺路坐你的车去江南而已,到了哪里,我会自动离开的。” 却在这时,方安走进来,看到苏可儿,又是有怔,然后,朝一旁的莫夜漓道,“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却见莫夜漓负手步出书房,同时丢下了一句话,“给她一套书童的衣服。” “啊……” “呃……” 方安与苏可儿同时震住,接着,一个是欣喜,一个是错愕,好半响,方安才惊诧回神,朝苏可儿狠狠一个瞪眼,转身出去了,不多久丢了一套衣服给苏可儿,催促道,“快点儿。” 苏可儿转身跑进莫夜漓的书房换了衣服就出来,一身书童打扮得她,显得白净秀气,很是娇小,她上了马车,只见莫夜漓已经坐在上面,她一脸兴奋的坐到他身边,开心极了。 第二十一章 惊吓 宏大而雄伟的萧王府,一片沉静,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应有的静谧,直接朝书房方向奔去,书房里,萧殇冷例的身影背手而立,姿势似乎专门在等着什么,一旁站着管家在垂首听令,听到窗外的脚步声,他侧了侧首,当看到回来的只有三个锦衣卫,他的眉宇拧起了,低沉的话威慑响起,“她呢?” 三个锦衣卫面容露出惧色,其中一个抱拳回道,“属下该死,无法将苏姑娘请回王府,苏姑娘此时想必在将军府。”说完之后,将刚才在街上发生的一幕说了出来。 将军府三个字让萧殇的脸色阴沉了几分,他也料想不到苏可儿与莫夜漓有联系,眉头一掀,毫不迟疑便出声下令,“带着本王旨意,务必将她带回来。” 一旁的管家赶紧站出来,垂首道,“王爷,即然苏姑娘与莫将军在一起,想必一定很安全,或许苏姑娘只是去莫将军府上做客,晚点自已就会回来了。” 萧殇一声冷哼,扯唇道,“她这次逃出去,还肯回来吗?” “即然苏姑娘有意想逃,王爷何不顺其她意,让她出外游历一番呢?”管家为苏可儿说着情。 “管家,你这话何意?”萧殇有些不悦的挑眉,因为管家是先父那一辈的人,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对于他出言阻止,他虽有不快,却也给他几分面子。 “奴才认为,即然苏姑娘与莫将军在一起,何不让他们自然相处下去呢?若是他日,王府莫府或能结亲,那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可以消下先辈之间的……。” 管家的话未完,就被一句震怒的低吼打断,“管家,注意你的身份。” 管家知道触犯了萧殇的怒火,苍老的身躯微颤,头低下了几分,惧声道,“老奴多嘴了,请王爷恕罪。” 萧殇俊脸铁青,目光里毫无感情而言,显得十分生气,他冷冷的扫过管家的身影,沉声道,“管家,就由你带着他们去将军府要人,若是没把人找回来,你也该退老归田了。” “是……”管家身形禁不住一抖,音质轻颤,与三名锦衣卫同时退出书房。 当管家与三名锦衣卫赶到将军府时,却得到了莫夜漓出行江南的消息,而所谓的苏姑娘,将军府的人根本没有看到,管家虽然将信将疑,却只得先回王府禀报。 “王爷,莫将军以今天下午已经出行江南,拜会恩师唐老将军了,而且据将军府的人说,根本没有见到一位年轻的姑娘,老奴猜想,苏姑娘是否并没有与莫将军在一起?”管家将消息说出,对眼前这道伟岸的身影头一次露出惧意,管家在王府陪伴了萧殇二十多年,今天下午,却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残酷的一面,多少不敢再大胆放肆了。 “那便派人去把她追回来。”萧殇薄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冷例光芒。 管家一愣,眨了眨眼,低声道,“王爷的意思是,苏姑娘与莫将军一同去江南了?” 萧殇并没有回答,而是以眼神示意过来,管家看出他眼中的意思,只得垂首道,“老奴这就让人去追莫将军的马车。” 傍晚时分,在一处树林里正行走着一辆华丽马车,从马车的装饰外表来看,车里的人非富即贵,单单那两匹赤红神俊宝马就已经显示了主人的尊贵身份,这便是莫夜漓的马车,车前方安一派悠闲的赶着车,马车的窗帘被掀开,探出一张秀美白皙的小脸来,苏可儿望着即将入夜的天色,有些担心的朝前面的方安问道,“哎……方大哥,天快黑了,我们今晚如何过夜呀!” “将军都没急,你急什么?”方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苏可儿鼓了鼓腮,瞪了方安一眼,撑着下颌,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露宿野外吧!” “不用担心,前面有间山间客栈。”轻朗的声音出自身边这位淡漠的男人,莫夜漓掀开窗帘,远处渐落的夜幕映染在他墨黑的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闷了一下午的苏可儿见莫夜漓总算出声了,而且这个回答让她比较满意,有客栈总比露宿野外的好,自从知道莫夜漓喜欢的是齐秀媛之后,苏可儿望着眼前的帅哥只有看不能调戏的份了,谁叫她的竞争对像是一个天仙美人儿呢?人都是视觉动物,莫夜漓怕是已经被齐秀媛迷住了,像苏可儿这种只称得上清秀的女子自然是没兴趣了,苏可儿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不会用热脸蛋去贴冷屁股,自讨没趣呢! 今天下午一下午莫夜漓难得说几句话,眼神里有一丝忧郁,苏可儿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思念齐秀媛,所以,也愣是闷着,没敢打扰,不过,憋得她可苦了,只得用窗外秀美的风景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不一会儿,就到了莫夜漓所说的山间客栈了,在客栈里安排好,苏可儿有一件独立的房间,她的隔壁是方安,对面是莫夜漓,这让她比较放心,莫夜漓呆在自已的房间里没出来,苏可儿来到楼下端了盆清水上楼洗脸,而方安正在按排他们的晚餐。 不一会儿,一桌饭菜端上了桌,方安上来传唤晚餐了,苏可儿饿极了,推开门之际,发现对面的门也刚刚打开,苏可儿的眼神不经意触上莫夜漓的黑眸,被帅哥这样一看,苏可儿发现自已心跳乱了,微红着脸垂下头,快速的说了一句,“吃饭了。”说完,她噔噔的下楼了,要知道,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无措慌乱,面对莫夜漓这种级别的美男,苏可儿如何能谈定呢?试问天下女子谁能谈定呢? 下了楼,等苏可儿已经坐好了,莫夜漓才走下来坐在了主位上,客栈里似乎只有他们三个客人,很安静,有时候,吃饭也是一件微妙的活儿,苏可儿正替自已盛了饭,由于饭是在自已面前,刚盛完自已的,她就注意到莫夜漓的位置离饭的位置有些摇远,她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眸道,“需要我给你盛饭吗?” “不然你让我们将军站起来盛饭吗?”一旁的方安撇了苏可儿一眼,眼神责怪她这话问得多余。 苏可儿也不管莫夜漓愿不愿意,纤手拿起他的碗便盛了,递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接过了饭,由于苏可儿也是双手递过去的,所以,莫夜漓接的时候,大掌自然要覆上她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苏可儿心再次泛起涟漪,她刚抽回了手,一声谢响起,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却在这时,由于外面太过安静,所以,急奔的马蹄声清晰的自夜的深处传来,不一会儿,三个锦衣卫出现在客栈里,苏可儿望到那个男子,脸色一惊,手里的饭碗差点端不住,心底暗叫惨,她没有料到,萧殇的人竟然追了上来。 那三个锦衣卫走到饭桌面前,先是朝莫夜漓抱拳问候,然后,目光掠扫在客栈里,搜寻着他们要找的人,由于此时的苏可儿一身书童装扮,锦衣卫倒是略过了,方安有些惊讶的出声道,“不知道各位在寻找什么人吗?” “奉萧王爷之命,我等特地来找寻一位苏可儿苏姑娘,请问将军有看到此女子吗?”其中一个锦衣卫目光满是疑问。 莫夜漓表情淡然,缓缓启口道,“本将军并未看到什么姑娘,你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而一旁端坐着,垂着头的苏可儿却暗冒冷汗,手脚有些抖,大气也不敢喘,天哪!要是被发现她就是苏可儿,那就完蛋了,却在这时,方安也跟着出声道,“我们这一行可没有带什么姑娘,你们告诉萧王爷,我们并不认识什么苏可儿。” 锦衣卫是抱着苏可儿必在的心态追上来,可是,看到莫夜漓随行之人,不免也有些疑惑,难道萧王爷猜错了?莫夜漓并没有将苏可儿带上?就在这时,其中一位锦衣卫将目光定在一丝不动的苏可儿身上,锐利的目光下,苏可儿紧张的只感觉心都要跳出来,全身不自然的崩紧着,心底暗叫,天哪!该不会是认出她来了吧!心虚之中,低垂着头不敢抬目,却在这时,方安不奈的叫道,“这是我们将军的随身书童,他遇人怕生,各位官差可别吓着他了。” 锦衣卫这才收起了打量的目光,抱拳道,“即是如此,那小人便不打扰将军用餐,告辞了。”却在临走之时,那个打量苏可儿的锦衣卫目光还停留在苏可儿低垂的脸上,多看了几眼才离去,当感觉马蹄声远去,苏可儿狠狠的喘了一口大气,拍着胸口,怕怕的叫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抓回去了呢!” 想完,她没忘记方安替她说得好话,她感激的朝他一笑,“方安大哥,刚才谢谢你了。” “若不是不想我们将军担罪,我才懒得帮你。”一声大哥虽然叫得方安很受用,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苏可儿这个麻烦,拖累了自已也拖累了将军。 苏可儿有些委屈的鼓了鼓腮,不过,也没在意什么,还是朝方安笑了一下,然后,朝莫夜漓道,“刚才也谢谢你了。” “无事,吃饭吧!”莫夜漓低哑出声,俊脸依然淡定从容,不动声色。 第二十二章 客栈 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了,但是,这一害让苏可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就怕深夜突然那些锦衣卫来敲门,发现她是苏可儿,将她带走,失眠到深夜,她才撑不住疲惫勉强睡过去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苏可儿一下子被惊醒了,有些惊慌的叫道,“谁呀!” “快点起床,我们该起程了。”门外传来方安的声音。 苏可儿暗松了一口气,但是,睡意依然浓烈的笼罩着,虽然睡了四五个时辰,可是对她来说,就仿佛只是闭了一下眼,根本没有睡饱,睁着惺忪的睡眼,苏可儿下床了,顶着一头墨发走出房门,朝楼下的老板喊道,“老板,给我端盆清水上来。”说完,她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下哈哈,抱着栏杆上的柱子打着眯,而这一幕,却正好让出门的莫夜漓看到,当看到抱着栏杆,披垂着一头青丝的白衣女子,他微怔了一下,俊脸微撇之际,他快速转移了目光,静静返回了房里。 方安刚好从楼梯上走上来,当看到走廊里披头散发的女子吓了一跳,大清早的还以为看到鬼了呢!他走近,才发现这个女人是苏可儿,但见她趴在栏杆上睡得正沉,他又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道,“苏可儿……” 正在梦游中的苏可儿被这一声吓,吓得立即醒过来,睁大了眼,看到眼前的方安,她以为他又要催她了,只得挥了挥手,半眯着眼,朝房里摸去,梦呓般叫道,“我马上就下来……马上就……下来……”说完,摸到房门走了进去,本来还没有撤底醒过来,随后却追来一句声音,“要是担搁了路程,被萧王的人追上来,你可别怨我们。” 萧殇的名字就仿佛是一道炸弹将苏可儿炸醒,她睁大眼睛,赶紧冲到衣架上套衣服,然后,手忙脚乱的梳妆打扮,好几次不是碰倒椅子,就是撞到什么,房间里响声一片,门外的方安捂着嘴偷笑不已,而站在门口的莫夜漓唇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吃过早点,三个人继续上路了,坐在马车里的苏可儿由于太急,手又笨绌,一头墨发根本没有被玉带束好,有些歪曲,坐在一旁的莫夜漓看到不免有些好笑,只提沉声提醒,“你的发带没有束好。” 苏可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看到莫夜漓的眼神望着自已的头发,她才了解到他的话意,有些窘迫的朝头上摸去,才发现自已把发束到一边了,她脸一红,叫她一个现代人束古代的发,她本来就不会嘛!想完,她干脆将发带扯下,一头黑如绸缎的发就这样垂直了下来,配上苏可儿一身书童装扮,披着一头如墨的青丝,倒也别有一番韵味,一旁的莫夜漓不由有些惊讶,却见苏可儿理着一头黑发,试图重新束起,这下倒是让莫夜漓神情微窘,看女子梳妆虽不是什么犯罪之事,但在保守的古代,却是有损女子名节的事情。 苏可儿也理会不了这么多,她将玉带横放在膝上,一手将头发盘以头顶,重新扎髻,但是,笨础的却是几次发都散下来,没有成功,最后,她终于盘好了,却发现两只手都在头顶,没有空余的手去拿膝上的发带了,她一急之下出声了,“呃,莫公子,麻烦你为我束一下发带可以么?” 一向沉稳的莫夜漓微愣了一下,神情微窘之际,修长的手指拿起了玉带束紧了她头上的发,苏可儿松开了手,朝他笑问道,“这下可以了吧!” 莫夜漓含首点了点头,苏可儿满意一笑,却劂起了唇,有些自我埋怨的出声,“束个发真麻烦。”说完,掀开窗帘,趁着外面的空气不错,多吸了几口,然而,她却没有发现,莫夜漓那深沉难究的目光一下停留在她的脸上。 莫夜漓眸底闪过一丝复杂与疑惑,他突然对眼前这位少女有些困惑不解了,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大清早趴在栏杆上贪睡已经很奇怪,可是她却连发都束不好,还嫌束发麻烦,他也有些惊讶自已刚才竟然帮了她,苏可儿,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与萧殇是何关系?莫夜漓很少会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心思正被眼前这个少女占据着,对他来说,战场才是值得他深思的地方,他接触的女人不多,却也知道少女该有的样子,而眼前的女子,她为何如此特别呢? 第二十三章 半路救人 马车一路向前,七月的天气,虽然炎热,可在树林里,却在灿烂明亮之中,多了一丝清凉,苏可儿偶尔会拿眼神瞟几眼莫夜漓的轮廓,必竟能长得这样俊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欣赏无罪,也用来缓解一下她空虚的心灵嘛!莫夜漓依然是那样深沉难测,不言不语,一脸深思的表情,而他这种沉思的表情,让人不敢去惊扰。 还未到中午,马车正行走在一片浓密的树林里,突然,几声女子的尖叫响起,在安静的林中格外的清晰,方安猛地拉住了马车,掀帘朝莫夜漓道,“将军,有女子求救声。” 莫夜漓眉宇一皱,出声道,“方安,你去看看是何事?” “是。”方安下了马车,朝女子惊叫的方向走去,只见在离他们马车不到百米的地方,两个少女正被两个男子压在身下,欲行兽行,方安一见,顿时大怒,厉声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说完,方安抽出腰中佩刀,便朝那两个男子砍去,那两个男子见状,立即放开身下的女子,朝方安威胁道,“少管闲事,否则性命不保。” 方安自小跟随在莫夜漓的身边,练就着一身好功夫,哪里会怕这两个小毛贼,挥刀便出招,那两个男子见状,连地上的刀都没有来得及捡起来,其中一个就肩膀被砍了一道血口,两个人吓得立即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此时,那两个少女都脸带清泪,朝方安感谢,方安抬眼望去,只见这两个少女,其中一个穿嫩黄长裙的女子长相极其秀美,像是小姐,另一个五官端正,肤色虽然也白皙,但明显是丫环,原来是主仆二人。 “多谢大哥出手相救。”那个小姐屈膝答谢,一旁的丫环也抹着泪,叫道,“若不是大哥相助,我们主仆二人便要丢了性命了。” 方安望了一眼身边倾斜的马车,只见车架已经破了,而马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见惯了世面的他心底大概有了个底,这时,才听那位小姐泣声道,“小女子原本是孙提督之女,此行远去江南看望外公外婆,却不料这两个家丁竟然对我们……”说到这里,小姐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水眸里涌出两行清泪,言语也噎凝了,一旁的丫环接过了话道,“这两个小贼子早就对我们小姐的美貌垂涎,这次更是趁着护送我们小姐去江南之际,夺去我们的财物,还欲对我们小姐行不轨之事,如果没有大哥的相助,我们只怕已经丢命在此,请受我们一拜。” 方安一听孙提督,脸色一惊,立即急问道,“这位小姐可是京城孙青扬孙提督之女?”孙青扬在朝中可是重臣之列,所以,方安才会惊讶。 “不错,孙青扬就是小女的爹亲。”小姐垂泪点头。 方安赶紧扶起她来,低声安抚道,“小姐别怕,那两个贼子日后必会糟到报应。” “可是……小姐,我们的马车坏了,我们又该怎么去江南呢?”丫环担忧的望着身后的破架的马车,不知该怎么办。 方安一听这位小姐也是去江南,不由心下暗想,即然是同去江南,而且又是朝中重臣之女,做为将军府的人,怎么也该给予帮助,更何况,孙提督在朝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他也怠慢不得,只得出声道,“小姐别担心,我们公子也正是去下江南,小姐若是信得过,便与我们同行吧!” “真的吗?这位大哥也是去江南?”这位小姐显然很高兴,有些激动的扯住方安的衣袖。 “我们公子的马车就在不远处,还未请教小姐芳名。”方安笑问道,虽然他知道带上一个小姐又是麻烦,可是,谁叫他倒楣碰上这事呢? “小女子名青柳。”孙青柳垂眉,美丽的脸上依稀还有泪痕,很是娇柔可人,比起齐秀媛虽然尚差一丝柔美,却绝对算是天生的尤物佳人。 “孙姑娘,请。”方安领着这主仆二人朝马车方向走去。 而在马车那边,苏可儿早已等得有些着急,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当看到方安领着两个如花的少女远远走来,苏可儿吃了一惊,苏可儿也是一眼就看出其中那穿嫩黄颜色的美丽少女,不由一愣,方安这是干什么?该不会这两个少女又要和他们同座马车吧!果然,当方安领着孙青柳走过来之后,向车内的莫夜漓讲明了情况之后,莫夜漓自然答应了下来。 本来只能容纳三个人的马车要容纳四个人,显然很拥挤了,当孙青柳看到马车里的俊美男子,秀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羞赫,苏可儿由于是一身书童打扮,自然被忽略在车外了,看着孙青柳被方安扶进马车里坐在了苏可儿的位置上,与莫夜漓同座,苏可儿愣了愣眼,接着,那丫环也跟着坐了上去,却是坐在马车的旁边,余下的位置已经坐不下一个人了,方安朝苏可儿道,“小苏,便屈就一下你了,坐在马车外面,你敢不敢?” 苏可儿瞠大了眼,什么?叫她坐在外面,她正想要抗议的时候,却见坐在马车里的孙青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想到自已一身男儿装扮,要是再去挤马车,她就太失男子气概了,她只得拍拍胸膛大声道,“我堂堂一个男儿,天不怕地不怕,小小马车我怕什么呀!” 这句话惹来马车里的人都禁不住一笑,就连表情淡漠的莫夜漓也被苏可儿这狂放的言语逗趣了,薄唇微勾,在车帘被放下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苏可儿那秀气的小脸上,而一旁的孙青柳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也不免羞红了小脸,更何况,这男子生得何等俊美呢! 孙青柳虽然是官员之女,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就算莫夜漓是当朝将军,她也不知道,而此行莫夜漓为了掩饰身份,也只能让方安叫他公子,只有没外人在的时候,才允许他称他为将军。 坐在马车外的苏可儿还是坐得很不自然的,双手紧紧的拽住车架子不敢松手,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才不要放弃舒服的马车,而坐在摇摇晃晃的车架上呢! 马车虽然加重了负担,但是,这两匹马却走得丝毫不慢,依然健步如飞,仿佛轻如无物,马车一路向前而去。 第二十四章 中途 苏可儿原以为这一趟远行,自已要风吹日晒了,却不知,在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个小镇,方安立即置换了一辆宽敞的四人马车,而前面的马也增加到了四匹,苏可儿快要散架的身子总算可以休息了。 午餐的时间到了,更何况,莫夜漓这一次的江南之行并不赶,所以,也没必要日夜兼程,大家可以好好放松的享受这游山玩水的生活。 中午,方安将他们的午餐安排在小镇上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里,这一行多出了两个姑娘,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小姐,虽然不影响苏可儿什么,但是,苏可儿还是有些小担忧的,因为莫夜漓这枚美男就要和这位小姐分享了,为什么呢?因为莫夜漓是公子,而这位小姐是小姐,公子与小姐都是主子,她是书童,自然就被列到下人一列了,所以,她有些不甘心的,本来吃饭可以和莫夜漓挨边,现在,方安将她的位置按排在最后,让那位小姐坐在了莫夜漓的身边,而且,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配对,而从那位小姐看莫夜漓的眼神中那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娇羞,不难看出,这位孙青柳已经拜倒在莫夜漓的裤管下了,苏可儿真是懊恼不已! “这位小哥该怎么称呼呢?”餐间,孙青柳有些好奇的朝苏可儿望来,出以礼貌的寻问。 “叫我小苏吧!”苏可儿抬头,勾唇一笑,她想,反正她现在是男子了,而且还比较俊秀,看能不能将孙青柳的心自莫夜漓身上勾回来,这样,她就少了敌手了,哈!好邪恶的想法。 然而,苏可儿的长相俊美虽俊美,比起莫夜漓却少了一种男性的味道,声音也太过女气,孙青柳只是抿唇笑了一下。 要说孙青柳对莫夜漓的感觉,那还真是有些微妙,那家少女不怀春?孙青柳年方十七,正是待嫁年纪,而莫夜漓堪称京城第一美男,这个称号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女人的心就像春天的水一般容易荡漾,男女互相吸引这是不变的规律,孙青柳也不明白心底的感觉,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太过夺目耀眼,她禁不住想要去打量他,偷望他,而不经意与他的目光相撞,她更感觉脸红心跳,暗自欢喜的同时,却又莫名的无措害羞,脸烫心慌,从未喜欢过男子的她,或许也不知道,这就叫喜欢吧! 莫夜漓显得自然多了,他只是礼貌性的微笑,言语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要说被冠为第一美男的称号,除了拥人过分俊美的面容,莫夜漓的笑容也是淡雅催人,给人沐浴春风的俊朗,更何况,莫夜漓生长在将候之家,自小聪明过人,才智非凡,在战场上有军师第一人的称号,他不像他的父辈领兵打仗,而是做了幕后的军师人物,在纸上领兵作战,指点沙场,赫赫战功让他成就战场非凡人物,也是当今皇帝最嚣重之人。 要说人中龙凤,优良传统自然首选皇室之后,比起莫夜漓,当朝最年轻有为的王爷萧殇,也是俊美不凡的男子,但是,比起莫夜漓,他少了温雅,而多了一种冷冽逼人的霸气,拒人千里的傲气,让任何接近者生出无以名状的压迫和怯退,而莫夜漓虽然性子淡漠,却好相处多了! 一顿饭之后,苏可儿等到又开始上路了,这次马车很宽敞,苏可儿也不必坐车架了,只是就算坐在马车里,做为下人的她也只能坐在旁边的位置,中间软榻的位置上坐着莫夜漓与孙青柳,苏可儿对面的是丫环小蛮。 “莫公子,此次真是感谢你了,青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孙青柳小脸微垂,很是娇羞的道。 坐在一旁的苏可儿竖起了耳朵,心底暗道,这孙青柳说这番话,该不会接下来就要说以身相许做为感谢之类的话吧!可不要啊!想完,苏可儿立即笑着接话道,“孙姑娘,放心吧!我们公子本来就是乐以行善,他一直教育我们说多做善事,菩萨必然会保佑的。” 孙青柳被苏可儿的话引得笑了,她捂着嘴,偷望了一眼莫夜漓,抿唇道,“是吗?莫公子可真是个好人。” “那当然了。”苏可儿呵呵一笑,弯月般的眼睛不经意触到莫夜漓熠熠灿亮的墨眸,她略有些得意的瞟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了。 莫夜漓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底却因苏可儿刚才那抹明媚的笑容怔了一下,若说在他心中最美的笑容,那一定是齐秀媛娇花般的浅笑,然而,苏可儿的笑容总是不经意间却给人灵动俏皮,宛若精灵般可爱,沉思之际,莫夜漓抬眼再望,苏可儿已经掀帘望着窗外风景了。 第二十五章 报负 自从苏可儿离开的萧王府,依然风平浪静,整座府坻充斥着沉重的气息,安静的仿佛只余下下人的脚步声,一座府坻的气氛通常是和住宅主人脾性有关的,管家垂首站在书房门前,想要敲门,伸手又收回,最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自从苏可儿不见踪影,没有音信以来,管家多次想要探问王爷的心思,因为,自从那些锦衣卫被撤走之后,也不见王爷有任何动作去寻找苏可儿,管家心底暗想,一定是苏可儿惹怒了王爷,任由她离府出走,丢返民间自生自灭了。 华贵明亮的书房里,水蓝色窗帘下慵懒的倚坐着俊逸的身影,萧殇脸色沉冷,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这正是从苏可儿身上得到的玉佩,对于萧殇来说,苏可儿的去留并不重要,她的生死更与他无关,让他烦燥的是,已经着手为她选定了一门亲事,到最后却要退掉,这多少浪费了他的一些心思。 但是,如今,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让他充满了期待,就是一个月之后他即将纳京城第一美人齐秀媛为王妃,在外人眼中,或许只认为萧殇是看重了齐秀媛出众的才貌,可是,唯有萧殇心里清楚,他娶齐秀媛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报负莫夜漓,他想要让他偿偿心爱女人被强夺的滋味。 萧殇无法忘记的是,在他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宣王在一场战场中,浴血奋战三天三夜,最终战败而回,当被人抬回王府时,满身伤痕,血流不止,只剩半条命,那时,才十岁的萧殇被吓坏了,但是,就在那一天,他准备去看望父亲的时候,却在父亲的房门外听到一件让他震惊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得那个说话的将军气愤的口气,在那一战之中,让他父亲差点送命的正是莫夜漓的父亲,当朝大将军莫长风,战场是残酷无情的,可是在那一战中,由于敌军太过强盛,莫长风为了保全三万士兵的性命,最终选择放弃支援在前线作战将士的性命,其中,也包括领军的萧先王,萧殇的父亲。 当时,虽然萧先王并没有责怪莫长风的选择,但是,十岁那年的萧殇,却将这笔仇恨记在了心底,因为他无法忘记母亲在面对重伤的父亲痛苦失声的面容,他更无法忘记父亲躺床三个月,被病疼缠身,折磨的样子,那些都是他敬爱的亲人,以是,在他被封王之后,他一心想要报负的就是莫府,莫长风先他父亲战死沙场,所以,这笔恨自然转移到他的下代莫夜漓身上。 莫夜漓与萧殇两个人自小便是京城声名赫赫之人,莫夜漓的聪明才知让他坐上了军师之位,手握军权,统军百万,而萧殇则惯用手段,年纪轻轻就已权倾朝野,握朝堂之要脉,一个神秘难测,淡漠处事,一个则是内心深沉,冷例逼人。 想到一个月之后的婚事,萧殇唇角勾起一抹报负的快感,齐秀媛在莫夜漓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那么这次对莫夜漓的痛击便有多重。 苏可儿一行人在路上已经走了将近三天了,这一天,原本好端端的天气,却在傍晚时分,天色突转阴沉,乌云盘旋,想来是有下雨的兆头,方安赶紧赶着马车来到中途一个小镇上,小镇只座落着几户散户,好不容易从其中一户的门外看到了客栈两个字,以是,今晚他们便只能投宿其中了。 当一行五人走进客栈时,客栈老板愣了一下,笑容可掬问道,“各位可是要住宿?” “我们要四间房。”方安将银子扔到桌上,气势威武的瞪向老板。 老板望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却苦下了脸,他有些为难的笑道,“客官大爷,不瞒您说,我们这小镇就几户人家,常年也难得来两个客人,您看这天气可能会下雨,所以,除去一间漏水的,我们店里只有两间好房。” “什么?两间?”方安皱眉大叫一声,他们有五个人,两间房怎么够住? 老板用眼神在五个人当中溜了一遍,立即笑逐颜开道,“真对不起,客官莫气,今晚只能委屈各位挤一挤了。” 这话一出,苏可儿不由在心里暗算了一下,就算挤,莫夜漓和方安同房,孙青柳和丫环小蛮同房,那还差她苏可儿一个呀!那她怎么办?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莫夜漓的书童,是男人一个呀! “三位男客官就睡东房吧!那间比较大,可以打地铺,而两位姑娘,就睡隔壁小点的房,渡过今晚是没问题的,眼看着就要下场大雨了,各位要不要先上楼休息?”老板努力周旋劝解着。 方安眼神朝一旁没有说话的莫夜漓望去,想要寻求他的意见,必竟他是主子,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将军,却见莫夜漓启口道,“即然这样,那便让我与小苏同房,孙姑娘与小蛮姑娘同房,方安,你便委屈一下,去马车过一夜吧!” “什么?”方安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将军,怎么可能?让他和苏可儿一间房?别人不知道苏可儿是女人,将军总该知道吧! 苏可儿也惊住了,但是,惊怔的下一秒,她却感到一阵雀喜,今晚和美男同房?这等美事竟然能落到她的头上?哦哦!她开始不谈定了。 “将军,这怎么可以……”方安想要说什么,却被莫夜漓一句话打断,“便如此按排。”说完,跟着老板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孙青柳与小蛮由于不知道苏可儿是女扮男装,所以,也就默认了这个安排,倒是尾随在最后的方安还是一脸震惊焦急,这怎么可以?将军的名节岂不是要被苏可儿毁了?回去该怎么向齐姑娘交待? 第二十六章 同房 倾盆大雨,随着电闪雷鸣自夜幕中落下,稀散的小镇在雨中有些模糊,吃过饭之后,由于赶路太过疲惫,所有人都早早的休息了,就如下午莫夜漓的按排,苏可儿在满心期待之中,与莫夜漓待在了一间房,而方安虽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有些迁怒的望了几眼苏可儿,去睡他的马车了。 孙青柳虽然想和莫夜漓多亲近,但碍于女孩子脸薄,关起门之后,就坐在房间里发起呆来,丫环小蛮则细心的为她整理床铺,好半响,孙青柳回头朝身后的小蛮淡笑问道,“小蛮,你觉得莫公子为人如何?” 小蛮手中的举止一停,立即会意一笑,扬声道,“比起那些来孙府提亲的富家公子,莫公子脱俗出尘,风雅绝伦,而且,性子也随和,至于长相,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 小蛮的话让孙青柳不由羞赫了脸,有些嗔怨道,“谁要你赞他的好来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孙青柳的心思,做为陪伴三四年的丫环小蛮一眼就看出来了,而莫夜漓真得是不错的人选,虽然他们还未得知他的身份,但看气质打扮,一定也是那家富贵公子,与小姐的身份当真是绝配,小蛮捂嘴笑了一下,“小姐,可是你先问小蛮的呀!小蛮只是实话实说嘛!” “不许多嘴。”孙青柳被小蛮看穿了心思,不由有些气恼,只得以小姐的身份压下她的多嘴。 “小蛮不说就是了,但是,小姐生得天生丽质,那位莫公子或许已对小姐动心了呢!”小蛮呵呵一笑,知道此时小姐嘴上责怪她,心底却欢喜的很呢! 孙青柳自然很受用小蛮的赞美,但是,脸上就是有些挂不住,不由埋怨的瞪了小蛮一眼,心不在焉的理着胸前的黑发,脑海里的画面正是莫夜漓那举手投足的优雅,风过竹林般的浅笑,就像一道清泉滋润填补着孙青柳空虚的心灵,她垂眉娇柔一笑,自出生到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两天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苏可儿与莫夜漓走进了房间之后,苏可儿还有些做梦的感觉,目光溜溜的盯着莫夜漓的身影打转,此时的他,就好比一道诱人的美餐,让人想流口水,按道理来说,男女共房,只有女人被担心被吃,相反的,此时苏可儿的眼神倒更像狼。 “今晚我们怎么睡呀!”苏可儿试探的问道,故意挨着床沿坐着,宣布着她是绝对要睡床的。 却见莫夜漓坐在桌前,自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本卷册来,淡淡启口道,“你睡吧!我不困。” 苏可儿大概是明白了,莫夜漓今晚想要看书通宵到明天,有没有搞错呀!她好端端的一个美女摆在眼前不欣赏,他竟然选择了看书?悲哀呀!苏可儿哦了一声,也知道,莫夜漓根本不是那种人,她今晚是绝对可以放心入睡的,可是,打心底,苏可儿竟然希望今晚发生点什么,如果只是平平常常的度过一夜,那就真得对不起上天按排的良机了。 坐在床上,苏可儿撑着下颌,望着烛火前那道挺直的背影,只见莫夜漓白皙而俊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称下,显得无比的性感,墨发如丝,垂直胸前,无懈可击的完美侧脸,卷长浓密的长睫,深邃的眼睛,挺直鼻梁下,两片抿紧的薄唇,omg,纵然不言不语,对苏可儿已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了。 窗外的雨哗啦直下,雷鸣闪电恐怖吓人,倏地,一个响雷震响天际,苏可儿看愣神之际,无端被吓了一跳,她瑟了瑟身子,抬眼,只见桌前的身影依然稳丝不动,丝毫没有被雷声吓到,她不仅有些好奇的问,“你都不怕雷吗?” 莫夜漓的目光自卷册收回,望了窗外雷雨交加的天际,淡哼了一声,“有何可怕?”说完,依然将注意力放到书册之中,蹙眉仿佛在沉思,苏可儿鼓了鼓腮,感觉到有些渴,看到桌前的茶水,她起身走过去,然而,脚步刚迈两步,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倏地将桌上的烛火熄灭,房间顿时掩没在黑暗之中。 苏可儿吓得啊了一声,而此时窗外的冷风吹得窗棂刷刷作响,苏可儿胆小的一下子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女鬼景象,小脸变色,低叫一声,本能的朝莫夜漓的方向靠去,焦急的脚步却踢到椅子,苏可儿啊的一声,重心不稳,朝前摔去,正当苏可儿惊恐的想着被摔的后果,细腰上却不知何时伸来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搂起,而苏可儿自然斜靠在某人的怀里了。 却在这时,耳畔传来一句低哑的寻问,“你没事吧!” 苏可儿有些余惊,低低的回了一句,“我没事。”说完,感觉贴着的俊挺身躯,白痴也知道她依在谁的身上。 就在苏可儿有些享受的时候,一只手掌轻轻将她推开了,苏可儿站稳身体,感觉眼前火光一闪,莫夜漓重新燃起了烛火,房间里又恢复了明亮,点好烛火,莫夜漓走到窗前将窗子关好,回头朝还愣在原地的苏可儿低沉声道,“你先去睡吧!” 苏可儿突然感觉有些小伤心,没错,刚刚他是抱了她,可是,他刚刚也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她,所以,结论是,刚才的那一抱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只是自已自作多情了,可能是女人的情绪太过敏感,苏可儿有些微恼的走向了床,躺下就睡,而且还是转身侧身,看也不看身后的男人。 莫夜漓回到坐位上,正欲拿起卷册,却也查觉到苏可儿那微妙的情绪,俊脸若有所思,却只是微掀眉拂去那扰人的心思。 睡在床上的苏可儿哪里能睡得着,莫夜漓那一推真是太伤她的心了,女人有时候生气的毫无道理,也很喜欢胡思乱想自我折磨,苏可儿明知道没什么好气的,可是心底就是不舒服了,抱着臂,她辗转过了身,目光望着烛光里的男子,只见他神情凝重专注,正在研究什么,看到这样沉静清雅的他,苏可儿顿时又觉得气不起来,只得合上眼,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还自已一个清静。 苏可儿合上了眼,还真得感觉困意袭来,斗不过疲惫,她渐渐的沉睡了过去…… 深夜,莫夜漓修长的手指揉过眉宇,缓解有些酸涩的眼睛,此时,夜色太过沉静,天地万物似乎也静止了,雨,不知何时停了,在这种时候,埋藏在最心底的心思便会钻空而出,占据心灵。 莫夜漓自怀里取出那一方紫色丝绢,那是在齐秀媛十六岁那年,他亲自挑选送她的,丝绢上写着两行娟秀的字际,“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字迹是他熟悉的,而两句诗也是在她十五岁那年他许诺以她的,如今,诗仍在,物已非。 躺在床铺上的苏可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莫夜漓那双幽深忧郁着殇淡的眸,俊脸已经毫无掩饰的显现出忧伤之色,历来优雅的他竟然在此时颇感觉到一丝悲沧寂寞的气息,窗外一片寂寥笼罩,天地静止,苏可儿心下一怔,有些急促的合上眼,或许,她打心底不想让莫夜漓发现她醒来,必竟,是人都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已不为人知的一面。 第二十七章 微妙 第二天清早,小镇里被昨晚的雨水冲刷得很干净,就连空间也仿佛被清洗过一样,新鲜清香,吸入肺腑里,十分舒服,苏可儿一行人吃过早点就出发了,不过,一切有方安这个老江湖打点在前面,他们也不需要操什么心,只要开心的玩,聊天就行了。 要说聊天,还是小蛮与苏可儿的话题多,有时候,苏可儿还会和方安抬杠,就连方安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总是能与苏可儿斗嘴得这么舒心,说到最后,还是输在她的伶牙利嘴上,苏可儿仿佛懂得很多,她总是有理由把方安的话压下,每当这时,方安在绞尽脑汁,而苏可儿却一脸从容。 就像此时,他们在谈论着天气的问题,刚才大家谈起了昨晚的雷声很吓人,所以,渐渐的过渡过谈论天气了,方安出声道,“一定是最阵子又有人做坏事,老天发怒,才会打雷,以示惩罚。” “方安大哥,你相信天上真得有神仙吗?”苏可儿撑着下颌问。 “有啊!我们皇朝四处设庙宇,就是祭拜神灵的。”方安有些奇怪的撇了一眼苏可儿,必竟佛教在古代是很神圣的,而被大家共知的,为什么苏可儿会有这样一问? 苏可儿抿了抿唇,不认同的摇头道,“昨晚的雷雨天气我认为是一种自然现象,并不是天神发怒。” “天上可是住着各方神仙呐,他们俯视着民间一切罪恶,若是罪恶滔天者,必会得到惩罚。”方安出声道,打心底他想在这个话题上赢一次。 苏可儿也并不是带着想要反驳的念头回答的,只是,以她在现代所学到的知识来讲,雨的形成,真得与老天无关,所以,她想了想,出声道,“我曾经看过一部书,书上说,为什么会下雨,是因为地上的水蒸汽上升,遇到冷空气凝结成小水珠,云层相撞,小水珠受到重力,所以下降,形成雨的,这是一个循环过程。” “你这是什么怪道理,我相信这就是天神发怒,惩罚人间不平,就像上次天朝南部发生的水灾,大家都说是南部官员贪赃枉法,贪污受贿,以致于遭来天灾惩罚。”方安反驳道。 孙青柳与小蛮对苏可儿刚才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一直没有发言的莫夜漓眼神里对苏可儿却露出了称赞的光芒,莫夜漓是古代极少相信神鬼一说的人,他坚信一切都是有规律可言的,在战争上,一个战士的牺牲,并不是因为他犯过错,而是,这是身为天朝子民的责任,保家卫国的使命,见惯了战争的残酷,对于天气下雨的原因,莫依漓倒是极赞成苏可儿的说话,因为她的话倒经得起仔细推敲。 方安的这句话,苏可儿就不赞成了,人间就算有这样的流传,却是对平民百姓不公平的一种说法,她扬眉道,“如果某方员官贪污盗窃,这罪就要降到人民头上的话,他们贪得是百姓的钱财,为什么因水灾受苦的还是百姓?而那些官员依然活在世上?上天不是不公平吗?我相信有神仙在,不过,只是一种信念使然。” “你……那你倒是说说南部这场水灾又是为何?”方安有些气恼的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苏可儿问住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南部水灾的事情,她皱了皱眉问道,“这场水灾发生在什么时候?” 回答的是孙青柳,她柔声道,“这是发生在早春的时候,南部突来洪水袭击,冲毁了无数民房,损失惨重,人民凄苦不堪。” 孙青柳的话就让苏可儿找到了罪重所在,她皱眉道,“如果是发生在早春的话,南部一定是某条河的河堤没有巩固修建,因为冬天容易结冰,要是到了春天,冰水融化,冰化成水,水汇集河堤,堤坝承受不住水的撞击决堤而下造成的水灾。” 苏可儿的话刚落,孙青柳点头道,“南部的确有一条河水,那堤坝多年未修,也只是因为这次水灾过后重建的。” “这就是了,还是朝延那些官员无用,要是能早做防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惨剧了。”苏可儿语气有些凝重。 方安也没有说话了,因为他是打心底服了苏可儿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由于百姓里流传着水灾的原因是,惹怒河神,神灵降罪这种说法的,现在想想,神灵这虚渺的东西的确不能太相信,往往因为这样,而忽略很多实际的东西。 一旁的莫夜漓望着苏可儿若有所思起来,苏可儿分析的有条有理,这让他点头赞叹,但是,有一点让他好奇,她不是住在京城吗?为什么三月份的水灾她会不知道?相信这次的水灾全国的百姓都已知道了,她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更让他不解的是,她与萧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萧殇做主她的婚事?她的家人呢?据莫夜漓所知,萧殇并没有什么表妹,那她到底是谁?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谜,等待他去解开,莫夜漓从小聪明过人,很多事情,他几乎一眼便知要害,看人也是一样,透测人心是他最拿手的事情,可是,他发现,他竟然无法看透苏可儿心里想什么。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由于这一代人烟稀少,方安也不在说话,而是睁大眼睛,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据说此地山贼很多,中午,他们便在马车里吃干粮渡过,这古代的生活不像现代这么方便,哪里都有商店,苏可儿也渐渐习惯了古代人的生活了。 吃过干粮,苏可儿偷瞟了一眼莫夜漓,只见他半合着眼,似乎在睡觉,也对,昨晚她睡着床,莫夜漓根本没睡,苏可儿转眼之际,发现孙青柳眼神柔和的凝望着莫夜漓,有一种亮晶晶的光芒在闪烁,苏可儿赶紧移开目光,看得出,孙青柳对莫夜漓已经产生了爱意,苏可儿抱着手臂,也佯装合上眼,但合眼之际,她余光瞟到小蛮在看着自已,当她有些好奇的正眼望去时,却见小蛮小脸一红,脸露羞怯的垂下首,苏可儿只感心底一阵寒意,怎么会?什么时候?小蛮看着自已的眼神……偶滴神。。苏可儿装作没看见,合上眼假睡起来,马车里似乎充满了某种微妙的气息。 第二十八章 山贼 方安赶着马车,正行走着,一旁的孙青柳有些为为难的叫了一声停车,方安回头,不解的问道,“孙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这附近有水吗?我有些渴了。”孙青柳细声问道,红唇看得出有些干燥。 方安望着不远处有些浓密的树林,不太确定道,“那里树多,应该有泉水,我陪姑娘过去吧。” “谢谢。”孙青柳感激的谢道,在小蛮的扶持中下了马车,而小蛮自然陪随着主子一起去了,马车里只有苏可儿与莫夜漓,莫夜漓已经醒了,幽深似潭的目光望了一眼苏可儿,音质清朗道,“苏姑娘,恕我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家住何处?” 苏可儿怔了怔,撇唇道,“我没有家,我是孤儿。” “从你的言语之中,可见你见多识广,通晓天知地理,这些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学来的?”莫夜漓再问,眼眸如一泓沉静至极的冷冽清泉,散发着威慑光芒,沉靜之下,还有一種無堅不摧的篤定甚至是凌驾。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仿佛无人敢说慌,苏可儿也一样,她叹了口气,不过,她真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知识的来源,她能说她是几千年前的人物吗?当然不能,所以,她想了想,便出声道,“有些是从民间听闻来的,有些是我自已想的。” 这个回答倒是让莫夜漓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说不出信或不信,苏可儿身上有一种灵动的美,那种美宛如精灵,心思玲珑,就算她下一刻说出更奇怪的话来,仿佛也不觉得突兀,如今,让莫夜漓好奇的是,到底是那一种环境才能滋养出这样的女子来,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她即是从萧府里出来的,那么必定与萧殇有关。 苏可儿就怕他会再追究下去,便跳下马车,在马车旁边的树木上倚靠着,顺便扯了一根青草在手里把玩着,突然,她只感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她下意识回头,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跳,只见树林的尽头,五六个彪形大汉骑马飞奔而来,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挡在了苏可儿的面前,苏可儿原以为他们只是路过的,却见为首的一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马车,兄弟们,搜,搜出所有值钱的东西来。” “喂,你们要干什么?”苏可儿这下震惊了,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批是山贼,搜马车,这可不行,马车里还住着莫夜漓呢! 苏可儿的话刚落,就感觉一把冷嗖嗖的刀峰抵上她纤细的脖子,脑后喝来一句怒声,“小子,不想丢命,就乖乖把值钱的东西给本大爷交出来。” “我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哥,你们弄错了……”苏可儿吓得尖叫起来,小脸也倏地变了色。 却在这时,正欲掀帘去探看马车的一名大汉,刚刚掀开车帘,就不知被什么东西射入了眼睛,痛得他惨呼一声,捂着左眼在地上打滚起来,这突然的一幕,吓震了在场所有山贼,他们面面相视,最后,使了一个眼神,纷纷抽刀出来,苏可儿吓得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她给吓怔了。 就在所有大汉准备一起围攻马车里的莫夜漓时,却在这时,只见车帘被风扬起,一道俊挺的身影自马车里飘然飞出,莫夜漓面色冷漠,长身立以马车面前,墨玉色的瞳里愠怒不显,俊冷的身躯却散发出一道萧杀的气息,莫夜漓的出现,吓住了抽刀欲砍的大汉,不过,下一刻,他们的杀机被钱财诱惑而起,为首的那一人举刀低吼道,“杀了他,夺财物。” 立即所有人纷纷跃马而下,举刀便朝莫夜漓砍去,却见莫夜漓身形飘忽无形,周旋在大汉的身边,那些刀根本触不到他的衣角,倒是这种潇洒流畅的身姿,让一旁的苏可儿看傻了,心底暗叫一声,好帅,想不到莫夜漓武功这么好。 为首的大汉见属下无用,不由气恼的怒吼一声,亲自操起手中大刀,对着莫夜漓一阵猛攻,莫夜漓却在这时,伸手出招了,修长的手指夹住其中一人的刀身,竟然轻而易举抢得刀柄,衣袍一挥,那柄刀刺入了身后那个举刀欲砍的大汉,大汉惨呼一声,惊震的望着刺入胸口的刀剑不敢置信,粗犷的身子缓缓软下去倒地不起。 “啊……”苏可儿吓得小脸一白,赶紧双手掩脸,不敢往地上看去,却在这时,她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身后传来男子颤抖的吼叫,“住手,再不停手,我就杀了她……” 这句话让战意正浓的莫夜漓俊脸顿变,他目光凌锐一扫,以指弹开肩上的刀峰,身形旋飘到苏可儿所站的位置,那个用刀子抵住苏可儿脖子的男子吓得脸色一青,喘息着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让她人头落地……” 男子被莫夜漓神出鬼没的武功吓住了,再看到地上死伤的同伴,他握住刀柄的手在颤抖着,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在滴落,由于刀柄在颤,苏可儿也感觉脖子上的肌肤割得锐痛,再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她的声音由尖叫变成了惨叫,她承认她怕死呀!一把大刀抵在脖子上谁不怕呀! “大哥……好商量……好商量……不要冲动呀!”苏可儿吓得语气都颤了,就怕这个男子一怒之下再用点力,自已的头就要与身子分开了。 莫夜漓蹙紧眉宇,眯起的眸看到苏可儿脖子上的赤色细痕,他心底莫名的感到急切,他明知道自已有能力救下她,可是,那种莫名心痛的感觉却止不住涌上心头,就在他自袖里抽出细刀时,却猛地感到左臂一阵尖锐的痛楚,回过神之际,才发现自已被身后的大汉偷袭了。 “莫夜漓。”苏可儿看到莫夜漓受伤,吓得捂嘴,顾不得礼数,担心之下直觉喊了他的名字。 莫夜漓怒了,顾不得手臂痛楚,他锦袖一挥,一柄小刀已经插入了苏可儿身后那个大汉的眉心,同时,莫夜漓身形变换,已猝不及防的速度将苏可儿拉到身边,那个大汉恐惧的大睁着眼,倒地而亡,而此时,身后的四个大汉早已溜得不见踪影了,只余地上两上死人,浓烈的血腥味扩散至树林之中,另人作呕…… 等苏可儿自神志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已正环住莫夜漓的腰,而莫夜漓的手也搂住她的肩,也在同一时间,莫夜漓也查觉到这其中的微妙,立即松开了手,刚才情急之下,他并没有多想,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苏可儿救出来。 苏可儿环着臂站在一旁,目光不敢去看那死者的惨状,她自从小有些晕血,所以,更不敢去看那死者身下积蓄的血水,她干脆坐上马车,缩在了里面躲起来。 方安带着孙青柳等人回来时,当看到地上的死人,也都震惊了,再看到莫夜漓受伤的手臂,急促的上前寻问道,“公子,您受伤了。” “无碍,只是皮肉伤而已,我们快点离开这地带,这伙人肯定会再回来。”莫夜漓掀帘上车,身后,孙青柳早已吓得脸色青白,在小蛮的扶持下坐进了马车,身子有些不安的颤抖着,车上大家都沉默着,都在安抚着各自不平稳的心态。 第二十九章 再遇危险 经过刚才树林里惊险的一幕,方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赶马车,而是驾车飞奔向前,只望能够在入夜之前找到客栈,安顿下来。 苏可儿也被刚才的场面吓住了,坐在马车里,一直没有说话,莫夜漓不由有些担心的望了她一眼,只见她低垂着长睫,如凝胭般肌肤染着苍白,双臂环紧,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惊恐未定,仿佛感觉到莫夜漓的目光,苏可儿抬头朝他眨了眨眸,露了一抹淡笑。 马车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寂。 “公子,再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塘古小镇了。”方安遥望着眼前的地形,多次去江南,一路的地理环境他已经大概熟悉。 “嗯,小心一点。”莫夜漓提醒着,若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可眼下,马车里还有三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需要保护,他自然不敢马虎,而这个塘古小镇,虽是小镇,却是江南与京城之间最大的驿站地点,不但有官兵管辖,也有七品官员治理。 马车飞奔而上半山腰,道路自山底一直宛延至半山腰,而路的旁边则是千米之深的徒峭山涯,同时这一带也是山贼时常出没的地点,方安崩紧了心弦,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由于紧张,方安方正的额际略有薄汗,马车稳稳的行走在两人宽的山路上,眼看着就行到一半了,却在这时,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前方不远处急奔的马蹄声由远渐近,方安顿时警觉起来,他拉住缰绳,停在原地,却在这时,只见拐弯处,三匹高头大马现身,马上正坐着身形彪悍,表情蛮横粗鲁,一看便知是山贼的大汉。 停在十米处,只见其中一个横眉怒目的指着方安的马车,大叫道,“大哥,就是这伙人杀了我们的兄弟。” “敢伤我老五的人,你们的胆子不小,走这条路,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老五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不屑的望着方安等人。 方安也沉下了脸,沉喝道,“阁下若是识相便让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哼!口气不小,你也不看看你们的后面。”男子口气狂嚣,拿眼瞟了瞟马车的后面。 方安就算不看,也知道后面也有他们的人马围攻着,他朝车帘里低声道,“公子,眼下该如何处理?” 马车里的苏可儿与孙青柳小蛮都吓愕了,目光纷纷望向了莫夜漓,却见莫夜漓面色淡然,低沉叮嘱道,“在马车里不要乱动。” 苏可儿一行人同时点头,苏可儿还未明白他的叮嘱何意,就见莫夜漓已经掀帘而下,锦色门帘垂直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景象。 方安看着莫夜漓下了马车,不由焦急的跟着想下马车,却被莫夜漓一个眼神阻止,启口吩咐道,“一会儿,你先带他们进入镇上等我。” “公子。”方安立即明白莫夜漓的决定,心下不免一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将军独自涉险。 “听我的话。”莫夜漓虽然声色淡雅,可是,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威慑力量。 方安还想再说,却见莫夜漓剑眉一蹙,星眸半眯,飘逸的锦袍无风自动,袍袖挥扫之际,三枚细刀疾如流星般直射眼前挡路的三人,势如破竹之势让眼前三人顿时变了色,眼见夺命的细刀射来,为首的正想躲,却看到射入他方向的细刀并不是射他,而是直接射入了马的头部,黑马吃痛立即狂跃发疯起来,为首的男子见状,惊恐之中忙跃马而下,就在这时,他的坐骑疯狂之中失蹄掉入无底深渊,大汉睁大着眼,惊恐之中,就听身后两声惨叫,他身后两个男子就没有他这么好运了,躲避不及,一个刺中左肩,一个射入胸口,哀嚎之际捂着伤口,自马上滚落下来,为首的见敌手只是抬手之际就伤了两人,顿时大怒,抽出腰间配刀,首当其冲直朝莫夜漓发疯似的攻击而来,方安本想下马车为莫夜漓挡下攻势,却见莫夜漓低喝一声,“走。” “公子。”方安犹豫的喊了一句,最后,咬咬牙,驾起马车直奔前路,身后,莫夜漓身边已经围拢了十几个山贼,纷纷举刀相向。 “方安,莫公子不会有事吧!”苏可儿担心的问道,比起苏可儿的担心,孙青柳也吓青了脸,纤手紧紧抓住车厢,红唇紧咬,盈眸里满是焦虑。 方安并没有回答,而是大喊几声,赶着马车急奔在山腰间,方安只想快点将这三位姑娘送到安全之处,他好回来帮忙,方安虽然担心主子的安全,但他也想到,若是不把这三个姑娘按排好,只会成为公子的累赘。 紧张与不安充斥了马车,苏可儿与孙青柳对视了几眼,可是她们都知道,这种时候,纵然她们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在心底祈求着莫夜漓能平安无事。 方安驾着马车急急奔驰,刚走出山拗口,远远的就看见百来户人口的塘古镇呈现在眼前,所有人都不由一喜,方安一直将马车赶到了官府门口,跳下马车,立即拿出怀中令牌,朝门外官兵道,“我要见你们老爷。” 不一会儿,塘古镇的知县急急从房中走出来,还未来得及对方安手中的令牌跪拜,就听方安沉声道,“刘大人,请务必保护这三位姑娘。”说完,从院子里牵了一匹马跃起便走。 刘知县是认识方安的,对于方安的命名他哪里敢不从?立即让人将苏可儿三人迎进了府内,坐在大厅里,苏可儿与孙青柳根本无心饮茶,苏可儿立即将刚才的情况对知县说了一遍,知县一听,赶紧出动府内官兵前去支援,苏可儿望着远处的群山叹了口气,在心底祈求着,莫夜漓,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第三十章 暗潮 正在知县门口焦急等待的众人,在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急等中,终于,在街道的尽头黑压压的奔来了一群人,当看到为首那英姿脖发的男子,苏可儿与孙青柳担心的脸上同时溢出了欣喜,苏可儿正欲奔去迎接,却见孙青柳已经抢先一步下了台阶迎了上去,苏可儿刚下第一个台阶的脚步一顿,她的目光望着为首的男子,悬着的心松懈了下来。 “莫公子,你有没有事?”孙青柳目露关切的望着跃马而下的莫夜漓,水眸里满是柔情蜷意。 “我没事。”莫夜漓感激的朝孙青柳抿唇一笑,深幽的目光却下意识扫向了门口那抹白影,只见那里,苏可儿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拧紧着秀眉小脸写满了心思,说不上来,看到苏可儿的神色,莫夜漓心底莫名的充斥着一种失落,他将马绳递给下人,掀袍朝府门走去。 苏可儿抬起眼帘,望着向自已走来的莫夜漓,她笑得有些不自然,咬着下唇关心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莫夜漓微含首,被知县领进了大厅,准备以茶招待,由于刚才知县也了解到孙青柳是当朝孙提督之女,自然也不敢怠慢,将两位有身份的人物一起请进了大厅。 苏可儿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刚才看到莫夜漓平安回来,她内心惊现着狂喜,可看到莫夜漓对着孙青柳露出清雅的笑意,她心底不由有些自嘲,垂下了头,在心底暗想,在京城,她是比不上齐秀媛,可现在,论身份气质,她也比不上孙青柳,真是悲哀。 在苏可儿心里,还是被一种古人的思想占据着,古代的男人应该都喜欢那种气质沉静典雅,端庄淑女的大气美女,即养眼,又温柔体贴,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而自已,虽然长得不差,可是,浑身上下就是缺少了古代女子的那种温柔贤淑,这种自小培养的气质,就算她有心想学也学不像吧! 莫夜漓与孙青柳同时被请进后堂喝茶,苏可儿做为一名书童,自然是没有这种福气了,她闲逛不大的花园里,郁闷极了,或许打心底的,她有些排斥进后堂,她可不喜欢看莫夜漓与孙青柳眉来眼去,传情达意的眼神,她只想眼不见心自平。 后堂里,知县盛情款待着,拿出最上等的茶叶,最好的点心招待两位贵客,也在这里,孙青柳开始怀疑起莫夜漓的身份来,当知县恭敬的喊他莫将军的时候,孙青柳才恍然知晓,原来这位莫公子,就是京城名声赫赫的莫夜漓莫将军,当得知这个消息,她芳心大悦,早就听闻了莫夜漓在战场上的传奇神话,想不到竟然有幸与他一路同行,加上他俊美不凡的外表,更加让孙青柳暗情滋生,渴慕不已。 莫夜漓在与知县谈话之间,熠熠的星眸不时望向了门口的方向,可惜,始终没有看见苏可儿的影子,最后,他只得吩咐一旁的下人,替他将苏可儿请过来。 苏可儿正在花园里心不在焉的望着一片开得旺盛的菊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细柔的声音,“苏公子,莫将军在找你。” 传唤的丫环看着苏可儿一身白色俊装,面容清秀俊俏,站在花中央,更是说不出来的清雅,话刚说完就羞红了俏脸,捂嘴偷偷打量着她,苏可儿眉宇一挑,莫夜漓在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想完,她朝后堂方向走去。 来到后堂,触入眼帘的一幕的确划痛了她的心,莫夜漓与孙青柳两道绝色的身影在大厅里分外耀眼,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看怎么般配,苏可儿直接走到莫夜漓身边,垂首道,“将军找小苏有事吗?” 莫夜漓勾起一抹淡笑,启口道,“你也渴了吧!坐下来喝杯茶。”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间休息,公子与孙姑娘慢用。”苏可儿说完,也不等莫夜漓再出声,苏可儿再次步出了房门。 由于苏可儿说得不卑不吭,而且又是一个小书童,大家也没有多在意,孙青柳就更是没有多想,但是莫夜漓的眸子明显暗沉了许多,目光追随着苏可儿的身影而出,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刚出门的苏可儿与方安在走廊上相遇,苏可儿随意的喊了一声方大哥,就走了,方安有些微诧的望着苏可儿,有些不明就里,心底不由暗道,谁惹了这丫头? 苏可儿拥有一间独自的房间,回到房里,她倒床便睡,今天遇到太血腥的事情,让她现在胃里还有些翻腾,也疲惫了,合上眼,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她从梦中醒来,打开门见是方安,有些不解道,“方大哥有事吗?” “晚膳时间到了,起来吃饭吧!”方安出声,他已经饿死了,所以,把人叫齐了就能快点开饭,就在这时,一个小官兵笑逐颜开的走到方安面前,嘿嘿笑道,“方大哥,刘大哥正找您喝酒呢!” 方安脸上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笑意,方安什么都好,就是对酒有过度的喜爱,他回头朝苏可儿丢了一句话道,“你一会儿别忘了去传唤将军啊!”说完,拉着那小官兵就走了。 苏可儿撇撇唇,在丫环的指引下来到莫夜漓所在的房门前,苏可儿虽然懂得规矩,但是,这次她却粗心的忘记了敲门,推了推门,门开了,她就直接走进去,然而,正走进里房,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瞠大了眼,同时,一双锐利墨眸倏然扫向了站在屏风前的她。 房内雾气萦绕,微沉暗的屏风里,莫夜漓正慵懒的倚靠在浴桶里,坦裸着健美的上身,墨发浸垂至水中,一副诱人性感的美男沐浴图华丽丽的惊现在苏可儿的眼前。 惊愕了五秒,苏可儿才小脸刷然粉红,明白了眼前状况,心跳立即加速,她呼吸急促的撇开了头,口吃的道歉道,“对……对不起……”天哪!羞死人了,他竟然在洗澡。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苏可儿,莫夜漓俊脸也慌乱了一下,他倒是没有刻意的遮掩什么,只是有些不自然的低沉寻问,“何事?” 苏可儿用眼光扫了扫浴桶里的美男,快速开口道,“那个……吃饭了。”说完,她猛然扭过头,在贪婪的盯了莫夜渡一眼,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莫夜漓微怔之际,望着苏可儿逃跑的身影,笼罩着雾气的俊脸却露出了一抹趣味的笑来,这抹笑意来自内心深处,仿佛不自觉的就笑了。 第三十一章 暗恼 一直到出了房门,苏可儿还有些心思不稳,满脑子就是笼罩在水雾之中那抹让人喷血的画面,莫夜漓本身就够美了,再脱光,这不是引人犯罪的事情吗?苏可儿关起了门,看见小蛮走过来,有些娇赫的垂眸,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孙青柳款款生姿的步了出来,看到苏可儿,朝她柔媚一笑,让苏可儿庆幸的是,孙青柳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否则,一定会对她怀有敌意的。 当苏可儿与孙青柳坐上桌时,才见莫夜漓自门外步进来,伴随着窗外徐徐桂香,莫夜漓的出现变得更加赏心悦目起来,孙青柳难掩眼里的柔情,朝他羞赫一笑,因为莫夜漓的位置就按排在她的身边,其实这是知县有意按排的,在他眼中,孙青柳严然与莫夜漓是一对的。 饭桌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谈谈今年的收成,当今的局势,只有苏可儿垂下眸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偶尔与莫夜漓目光相触,却是极自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刻意的躲避,苏可儿虽对刚才不小心闯进他房中欣赏沐浴的事情有些歉意,不过,她可不是古代娇羞的少女,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正常,也没有什么可羞的。 正吃着,孙青柳自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鱼放进了莫夜漓的碗里,嫣然道,“公子今天为救我们只身涉险,想必极耗体力,多吃点补补身子吧!” 莫夜漓朝她礼貌性的点头含笑,“谢谢孙姑娘。” 苏可儿见莫夜漓没有拒绝的意思,而且脸上还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心底不由暗想,他心底一定是乐极了,有美女夹菜呢! 这顿饭吃得极其郁闷,吃完饭一行人便出来了,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由于苏可儿的房间与莫夜漓隔着长长的花园,所以,也不是同一路,倒是那个孙青柳与莫夜漓同路,苏可儿已经习惯了这种淡淡的忌妒,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回到房间里,苏可儿即睡不着也坐不安,心底有些烦燥,试问,如果喜欢一个男人而得不到,那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喜欢人这种事情是思想支配着大脑,压制不了的,谁叫莫夜漓该死的就长着这张脸?这种不讨人厌的性格呢?让苏可儿想讨厌他都找不到一个理由。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她心里一怔,打开门,只见方安有些微醉的站在门口,递了一个绿色瓶子给她,“小苏,把这个给将军涂上。” 苏可儿反应过来,才知道方安说的,一定是莫夜漓手臂上的伤口,但是正在气头上的她有些不乐意的叫道,“你自已干嘛不去呀!” 方安哈了一口气,有些困倦道,“将军不喜欢酒味,而且,你们姑娘家的比较温柔嘛!”说完,方安将瓶子给了苏可儿之后,打着哈哈就进了隔壁的房间,准备睡觉去了,方安也是,几天来都没有好好休息的他,自然感到困了。 将手中的药握在手里,苏可儿虽然嘴上不乐意,心底却乐开了花,给莫夜漓上药,那可是她最愿意干的活,想完,她关起了房门,对着铜镜好好打量了一番,虽然一身男装,她还是检察了一下发型细节,然后,她推开了门,朝莫夜漓的房间走去,心底喜滋滋的想着,他伤得是手臂,那么替他涂药的话,他岂不是要脱了上衣?想到这到,苏可儿就不纯洁的笑了。 来到房门口,这次她比较礼貌了,伸手轻敲了一下门,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了低沉磁性的声音,“进来。” 苏可儿收敛起脸上的色色表情,镇定了神色,推门而入,然而,当她的目光望着房内的情景时,她的心脏再一次被残忍的轰炸了,房里除了莫夜漓之外,桌前还坐着另一抹娇弱身影,苏可儿没有料想到孙青柳也在房里,而且,她的手中正拿着莫夜漓那件锦袍在细心的缝补,补得正是被山贼划破的那一道口子,而桌前的莫夜漓一身黑色锦衣,正悠闲的饮茶,眉宇温润,神情淡雅。 苏可儿的到来也让莫夜漓神色怔了一下,而孙青柳则是自衣服里抬眉笑问了一眼苏可儿,轻声问道,“小苏,你有事吗?” 苏可儿笑了笑,“方大哥让我来给公子上药。”说完,她亮了亮手中的小瓶子,虽然表面上神色不惊,但天知道她内心早已江海翻腾,天哪!她承认她忌妒得快发疯了。 苏可儿的话让孙青柳眼底溢露一抹欣喜,孙青柳现在的心思就和苏可儿是一致的,她轻笑了一声,轻而易举的将苏可儿的机会夺到自已手上,“哦!你先放桌上吧!” 苏可儿瞠大了眼,什么?连这个机会她也要抢去?正想着要怎么把机会抓住时,就见孙青柳咬断了手中的丝线,将衣服叠好放到桌上,笑着朝苏可儿走来,“小苏,想必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将军的伤,由我来就好了。” 苏可儿默默的没有说话,只得将手中的绿瓶交到孙青柳的手上,谁叫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书童呢?在临走时,苏可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桌前优雅的身影,然后,走了。 坐在桌前的莫夜漓并没有说话,望着苏可儿潇洒转身的背影,眸底有一丝黯然。 第三十二章 野宿 暮色的天际被一缕亮光划开,晨曦到来,又是赶路的一天,一大早便和知县告了别,起程前往江南,算了算行程,他们离江南也没有多远了,只差三天的行程,当方安欣喜的将这消息告诉大家时,孙青柳的目光明显有些忧愁,在她心底,她多么希望这段路程永无尽头。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走着,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自从苏可儿不说话了,马车里就没了声音,好在大家都彼此熟悉了,也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各人想着心事,时间缓缓过去了。 苏可儿憋得实在太闷了,便干脆主动爬到车架上去坐,方安天生对感情的事情少一根经,这一路上,他只是赶他的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马车里的微妙变化,所以,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莫夜漓虽然性情温润,却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的心思很多时候是思考战争策略的,必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是天才,所谓的天才能人,也只不过是长着一个聪明的脑子,要懂得运用思考才能发挥作用,但是,莫夜漓现在想的却并不是兵法,而是浮现出一抹倾城身姿,齐秀媛的身影占据心头,想起她忧伤的眼神,及那句坚定的话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喜欢的人,只有你而语,我要你知道,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不是我愿意的。” 齐秀媛对他的情意他又何偿不记在心头?他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他比平常的人多了一份理智,如果他冲动点,他一定会去向齐候爷提亲,将齐秀媛抢回身边,可是,齐秀媛注定是齐候爷用来取悦萧殇的棋子,萧殇,一个权霸朝堂的男子,虽然莫夜漓同样出色不凡,但是,要齐候爷在他与萧殇两者之间选择,莫夜漓注定是失败者,莫夜漓能感受到萧殇对他的怨恨,报负他父亲放弃先王爷的性命,在他父亲离开人世之前,最担忧的就是他今后与萧殇之间关系,在最后一刻,还不忘叮嘱莫夜漓万事忍耐,切不可与萧殇发生争论,要知道两个人都手握重权,万一两人不和发生朝延内哄,危害最大的便是皇朝,为了朝堂和睦,只有他委曲求全。 好在莫夜漓生就一副淡然的性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而且长期在边关指点沙场,在朝事上也没有与萧殇发生过正面冲突,但是,他没有料到萧殇竟然向齐府提亲,要求纳齐秀媛为王妃,那一晚,在苏可儿拦车的那一晚,他正是因为得到这个突来的消息而迅速赶回,然而,还是晚了,齐候爷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只等选取良辰吉日,择日成婚。 这个消息让莫府上下都十分担心莫夜漓,因为大家都知道,齐秀媛与莫夜漓是从小的青梅竹马,两个人的感情十分好,算得上是两情相悦,而且,在大家的眼中,早已将两个人看成是一对,莫夫人也打心底承认了这个齐秀媛为她的儿媳妇,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萧殇会在这个时候向齐府提亲,好好的一段感情被硬生生的拆开了。 就在大家都担心莫夜漓会受伤时,莫夜漓却选择了远下江南,名义上是拜会恩师,实则是想躲开这场婚事,在这件事情上,莫夜漓意外的选择了让步,自从婚讯传出之后,齐候爷便不准齐秀媛来莫府,而莫夜漓对齐秀媛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仿佛他们之间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这就是齐秀媛在他离开之际,偷偷溜进莫府与他会面的原因,相对于莫夜漓,齐秀媛的爱更加火热,可是,在这战乱年代,又有几人能真正做主自已的命运呢?莫夜漓不能,齐秀媛不能,就连齐候爷也不能,就连当今皇上恐怕也不能,而萧殇,在他的权力范围,似乎拥有这种权力,可是,他娶齐秀媛的原因,是真得因爱她而娶她,还是只是为了报负莫夜漓?这一点,才是莫夜漓最担心的事情,任何事情他都选择淡然以对,唯有这件事情折磨着他的心,他想要的只不过是看到齐秀媛能快乐幸福。 “莫公子,你有心思吗?”清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神游的思想,莫夜漓抬起头,只见孙青柳目含关切的望着他,他抿唇摇了摇头,低应了一声,“无事。” 孙青柳刚才见莫夜漓眉宇紧蹙,一脸心思重重的样子,想着,她能不能为他分忧解难?但见他这样说,她只是垂眸浅笑了一下。 苏可儿坐在马车面前,吹着凉爽的风,望着远处翠绿的山林,心里没这么闷了,听到里面孙青柳对莫夜漓的关心,她也感到平衡了,为什么呢!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苏可儿开壳了,听说古代很多纯天然,没污染的美男,她干嘛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而放弃总片森林呢?莫夜漓是好,可是他似乎太抢手,要是嫁给他,一定不省心。 不过,苏可儿的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酸楚,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的确,苏可儿不否认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由于这次中间的路途比较遥远,晚上没有找到露宿的地方,他们只能在野外露宿一晚,选择了一个可避风雨的山洞,方安燃起了火堆,孙青柳坐在火堆旁休息,小蛮在铺着带来的毛毯,苏可儿添柴烧火,方安出去准备了他们的晚餐,抓野鸡行动,莫夜漓则站在洞口,他的心思一向难测,也没人去打扰。 不一会儿,方安提着三只拔光毛,洗干净的野鸡走过来,苏可儿立即来精神了,她拿过一只树杆串起一只野鸡,一脸好玩的神态,方安叮嘱道,“小苏,可别烤焦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苏可儿有些挑畔的朝他挤了一下眉,不服输道,“别小看我哦!我们就来比试一下,看看谁烤得好吃。” 此时,正需要的就是气氛,方安笑道,“好啊!”说完,两个人就认真的烤起了野鸡来,一旁的孙青柳垂眉轻笑了一下,但是,目光止不住的望向了洞外的俊雅身影,一抹柔情溢上心头,对于别人来说,今晚可能没什么特别,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一种特别的意义,在她心底,所有人都是下人,而她与他则是不同。 苏可儿的位置正好与孙青柳相对,苏可儿敏锐的铺捉到孙青柳痴望的眼神,鼓了鼓唇,心头横埂着说不出的滋味,她干脆将心思放在野鸡上。 第三十三章 毒蛇 山洞内火光燎燎,阻挡了山洞外夜晚的清凉,众人都倚坐着休息,苏可儿无聊的掀动着火枝,却在这时,沉默的气氛被孙青柳一句柔声打破,她伸开纤手,手中躺着一块白玉,递给身边的莫夜漓,有些娇羞的出声道,“公子,这是我自小随身的玉佩,上次的救命之恩青柳无以为报,想送此玉佩,以表谢意,望公子收下。” 莫夜漓显然有些怔住,星目半眯,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客气的说了一声,“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一旁的苏可儿看到这一幕,下一秒就猜出了孙青柳的话外之意,她无非是想送一块玉佩给莫夜漓做为订情信物,这古代不都信这个吗?只是孙青柳用另外的理由送出去而已,苏可儿打赌孙青柳不会这么罢手。 果然,只见孙青柳长睫一垂,幽幽开口道,“公子可是嫌弃?” “莫某并无嫌弃之意。”莫夜漓出言安慰。 孙青柳美眸一抬,泛出喜悦,她羞赫的伸出手,轻柔道,“即是如此,便请公子不要拒绝青柳的好意,收下吧!” 看到这里,苏可儿心底可就有些不舒服了,天哪!这古代的女人送情物还真有一套,收下明明就是为难莫夜漓,可是不收又惹她伤心,这不是逼着莫夜漓收下吗?苏可儿正暗猜着莫夜漓会不会收下,却见莫夜漓竟然伸手接过去了,星眸里有一丝笑意,“莫某会好好保存。” 苏可儿眨了眨眸,看见莫夜漓眼中难得的笑意,不由一愣,这两个人非要公然在这里调情吗?要知道这山洞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啊!当别人隐形人呀!苏可儿猜,要是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此刻,两人早已抱在一起了都,受不了,苏可儿撇开脸,起身朝洞外走去,以示不满。 这一举动惹来孙青柳有些疑惑的望着苏可儿的身影,而莫夜漓表情微有些错乱,他悄然将玉佩收入了怀里,沉声道,“我出去看看她。”说完,他站起身,跟着向洞外走去。 苏可儿嫌洞外不够远,便走到了马车旁,再看到洞外追出的高挺身影,她有些拗气的将脸撇到一边,心底憋屈的想到,你不去陪伴你的孙姑娘,追出来干什么?说完,干脆越上马车,坐在车驾上,却在这时,苏可儿严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就在车架上,一条正在纳凉的青绿色毒蛇阴森的盘旋着,看到有外物侵占地盘,立即吐着舌信子,发出冷冷的咝咝声,由于正在气头上,加上黑暗的光线,苏可儿哪里料到这种隐形的危险?一边把玩着扯来的野草,一边欣赏着夜色。 却在这时,青蛇发起了攻击,蛇嘴猛张,猝不及防的在苏可儿手臂上咬了一口,苏可儿感到刺痛的同时,手臂狠狠的一收,将青蛇甩开了,青蛇快速的溜进了草丛里。 “啊……”苏可儿吃痛的低啊了一声,赶紧跳下马车,还来不及查看伤口,意识就有些散离了,接着,黑暗笼罩四周,身子一软,她晕倒在地上。 站在洞口的莫夜漓见状,立即急奔过来,当看到晕倒的苏可儿,急将她抱起来朝洞内走去,洞里的三人看到莫夜漓抱着晕迷的苏可儿,先是一愣,接着,方安急问道,“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可能是被毒蛇咬到了。”莫夜漓脸色凝重,立即将苏可儿放在地上,检察她的手臂,当看到她手臂上那殷红的伤口,莫夜漓毫不犹豫薄唇已经吮吸上去,清除残留在苏可儿臂上的毒液。 “将军……这可使不得啊!”方安急得凑过来帮忙,当看到将军去吸伤口,又急又惊。 经过一番的吸吮,吸出了大部分黑色毒血,苏可儿发青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莫夜漓接过孙青柳递来的水漱了口,方安关切的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无碍,休息片刻便可。”莫夜漓自怀里掏出一个紫色小瓶,递给方安,吩咐道,“将这药粉涂在她的伤口上。” 方安接过,在涂伤口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身后莫夜漓的俊脸有一丝中毒后的苍白,莫夜漓自然不会将自已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他赶紧打坐调息,暗中运用内劲,汇集体内的真气,将毒液缓缓逼至丹田,不一会儿,他低咳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红,秀致挺眉紧蹙,额际布满了密汗。 “莫公子,你怎么了?”孙青柳见状一惊,急喊了一声,走到莫夜漓身边,用丝巾擦试着他唇角的血液,方安刚涂完药,回过头,才发现将军动用了真气,俊脸泛着不自然的红润,顿时生气不已,将军怎么可以用如此尊贵的身体去给苏可儿吸毒呢?万一传染了,他真不敢想像后果,好在,看来将军已经将毒血逼出体外。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莫夜漓时,苏可儿依然晕迷不醒,小脸微有紫黑笼罩,莫夜漓见状,剑眉顿蹙,虽然大部分的毒血被他吸出,但是,不敢保证苏可儿已经脱离危险,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去江南,请求他的师傅医治。 “方安,连夜赶路。”莫夜漓沉声吩咐,伸手抱起身边的苏可儿便走马车方向赶去。 第三十四章 救治 是夜,萧王府一片安静,灯笼映亮着曲折回廊,在大厅之上,两道喝酒谈事的身影显得畅快惬意,萧殇依旧俊逸飘雅,孤卓之中见深沉,雍容之中显气度,此时,与他议事的男子四十上下,相貌英挺,气质高贵,他不是别人,正是萧殇未来岳父齐候爷齐雄风,他自下午便过来与萧殇密谈朝事,如今,两人密事已完,正在把酒助兴。 酒过三旬,齐候爷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王爷,婚期为何延迟一月?是有什么事情相冲突吗?” 也就在昨天,齐府得到一个消息,萧殇已将与齐秀媛成亲的日子延迟一月,这另齐府上下都纳闷不已,大家都知道,王爷喜欢齐秀媛,可是,已经订下的婚期为何要延迟呢?对自已喜欢的人,不都是抱着先得之而后快的想法吗?所以,齐候爷趁着密事之时,提出心底的疑惑。 萧殇倒并不意外,从容不迫道,“这个月朝中要事繁忙,本王担心草率了这场婚事,莫将军不是下江南未回吗?等等他又何访?” 萧殇的话虽是轻描淡写,但听在齐候爷的耳里,却感震惊,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莫夜漓下江南的原由,就是为了躲开这场婚事,可是,萧殇竟然等他回来?这?齐候爷突然感觉这次嫁女的目的有些复杂了。 “哦!王爷有心了。”齐候爷抱以微笑道,但是,眼神里却有一丝担忧,如果真得等到莫夜漓回来举行婚礼,事情就真得复杂了,以莫夜漓对齐秀媛的感情,难保不在婚事上做出失态的举动,到时候,要是因为齐秀媛而引发萧殇与莫夜漓的不合,那么受累的岂不是自已的女儿?到时候,不但引来皇上的干涉,只怕萧殇也会因此而牵制到齐候府吧!齐候爷不敢再往下想,起身告辞了。 望着齐候爷离开的身影,萧殇唇畔露出一抹算计的笑,窗外暮夜暗合,深夜到来,管家在身后叮嘱出声道,“王爷,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 夜色下的江南,那飞翘的楼台亭阁,星如棋布的阁楼,就像一副完整的水墨画面,此时,在南宫府门前,静谧的深夜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南宫府的管家一边不悦的抱怨着,一边提着灯笼赶紧过来开门,正想喝斥着是那个夜归的下人时,打开门,却意外看到了他惊讶的面容,惊诧了半响,才惊喜的喊道,“是莫将军啊!” “我师傅在府上吗?”莫夜漓沉声寻问,墨眸溢着焦急,他的怀里正抱着晕迷不醒的苏可儿。 “在……在……老奴这就去请老爷出来。”管家急促的脚步消失在走廊里。 莫夜漓抱着苏可儿赶紧跟上,身后方安领着孙青柳与小蛮也匆匆跟上,南宫老爷一听莫夜漓到来,而且还带着病患,立即起身,当苏可儿被放下床榻时,两对师徒连话也未说上,南宫老爷就替苏可儿把起了脉,等问明了理由,南宫老爷便立即将人请了出去,准备为苏可儿施行针灸治疗。 当管家领着孙青柳与小蛮方安去休息时,房里只留下莫夜漓,一听到南宫老爷的提议,莫夜漓脸色一怔,脸露为难道,“师傅,她并非男子。”必竟针灸是要坦裸背部的事情。 南宫老爷微笑着点了点头,“从她的脉相我就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我才要你留下来帮忙。” “我,师傅该不会是想让徒儿施行……。”莫夜漓剑眉微挑,俊脸有丝淡红飞升。 “你继承了我的医术,对针灸更有独到的见解,难道还要为师亲自动手吗?”南宫老爷微笑着望着他,莫夜漓是他最为得意与骄傲的弟子,对他的爱护就仿若对自已的儿子,更何况,南宫老爷与莫夜漓的父亲还是多年至交,更是待他如亲生儿子。 “这……”莫夜漓为难了,虽然他也知道苏可儿身上的毒已经遍布全身,只有以针灸之法逼去体内毒素方能解救她的性命,可是,必竟男女有别,他身为男子倒是没什么,可苏可儿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是有损名节之事。 南宫老爷见他迟疑,语气严肃道,“若是这位姑娘生命垂危,可容不得你半点考虑,在医术之上,救人是根本,其它一切都可省去,若只因你一时迟疑而丢失性命,你良心何忍?” 莫夜漓薄唇紧抿,师傅的一番话让他觉悟,此时他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救治苏可儿,根本不存任何想法,便不算污辱名节之事,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漓儿紧记教悔。” 南宫老爷微笑着出了房门,房内,莫夜漓开始着手为苏可儿解去衣带,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拔开衣带脱去外衫,然而,莫夜漓必竟是第一次触摸女子柔软的身躯,还是有一丝异样的紧张,当退去苏可儿内衣之际,落入眼帘的是白如凝脂的雪肤,一方翠绿色的肚兜遮不住苏可儿丰挺的双峰,诱人春色当前,莫夜漓别开了目光,俊目微眯,隐去眼底潮涌,大掌将苏可儿搂起,让她趴卧在枕前,凌乱的发下,秀美的小脸沉睡着,曲线优美,白皙光滑的背部便呈现在莫夜漓的眼前,莫夜漓沉静至极,伸手熟练的取下一旁的细针,开始为苏可儿施针。 莫夜漓经常在战场上救治伤者,对于各大穴位把握的极准,莫夜漓以穴位施针,当最后一根细针缓缓刺入苏可儿体内时,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咳,苏可儿低咳一声,一口浊黑的血液吐在了地上,而晕迷中的她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意识慢慢聚扰,当眼前映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容时,苏可儿眨了眨眸,当看清坐在床畔的莫夜漓时,心底止不住惊讶,然后,背上的痛觉让她拧紧了眉,低喃一声,“好痛……” 见苏可儿醒来,莫夜漓唇畔露出一抹淡笑,轻声道,“你醒了。” 苏可儿感觉这个姿势真得好累,而且脖子也很酸,她正想移动一下身子,肩上却落下一双温暖的大掌按压着她,莫夜漓低声道,“你先别动。” 这赤果果的肌肤相触让苏可儿心头迅速闪过电流,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已上身只着一件肚兜,下身一条长裤,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莫夜漓面前脱得只剩肚兜了呢?苏可儿刚想胡思乱想,就听到耳畔传来莫夜漓磁性的嗓音,“你被毒蛇咬了一口,我用针灸在为你逼毒,得罪之处,请见谅。” 苏可儿才恍然意识到自已被蛇咬了一口的事情,不过,这样露着背部在男人面前,纵然是现代人,她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在现代她还没有被人这样看过春光呢!此时,感觉背上一痛,莫夜漓正在拔针,待所有针都拔掉,莫夜漓转过身丢下话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苏可儿一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心里却发挥着恶作剧的本质来,她望着伫在床前的男子,她冷不丁的扔出一句话来,“莫夜漓,你可要为我负责啊!” “负什么责?”莫夜漓身躯一僵,沉声不解的寻问。 “本小姐的身子可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观光,你说,你是不是该为我负点责任?” 莫夜漓俊躯一紧,回头,复杂的墨眸触上一双笑意盈盈的汪泉,心底再一次怔住,只见坐在床上的苏可儿披着一头黑发,只着白色里衣,竟然有一种别样的娇艳诱人。 苏可儿看见他一点都不想负责的表情,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唇,“好了,不就是要你负点责任嘛!又不是要你以身相许,干什么摆出这么不情愿的样子,即然你救了我一命,就算抵掉这次你对我的轻薄,不过,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你。” 听到这句话,莫夜漓突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想法,但是,却也觉得苏可儿的确不像一般女子,言语神情却别有一番趣味! 第三十五章 救人 “砰……”随着一声水盆落地的清脆声,接着,女子失声尖叫的声音响在清晨的天际,小蛮素手捂嘴,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女子,苏公子怎么是女的? 开门的苏可儿披散着一头长长墨发,身着纯白里衣,双手扶着门框,面色虚弱,小蛮高分贝的尖叫让还在梦游的她顿时惊醒,她睁大眼,有些埋怨的叫道,“喂,小蛮,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呀!” “苏……苏……”小蛮平静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苏可儿,一连喊了两个苏,最后,小脸青白,生气莫名的低叫道,“原来你是女子?” 苏可儿才了解小蛮尖叫的原因,原来是她发现自已是女子的身份了,即然被识破了身份,苏可儿大方的点了点头,“呵,我就是女子呀!你见过像我这么白净的少年吗?” “你……”小蛮跺了跺脚,有些怨恨的瞪了苏可儿一眼,又羞又气的跑了,在小蛮心里,早已将苏可儿看做是男子,而且,这一路上一颗芳心早已被苏可儿俊俏的外表迷住了,所以,担心着她的身体,一早就起来送清水给她,却让她知道她所谓的意中人竟然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种打击叫她情何以堪?而且,想到自已对一个女子暗送芳心,更是岔恨不已。 看到跑开的小蛮,苏可儿有些无辜的抿了抿唇,一时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捡起地上的水盆,抓住一个走过来的丫环让她送清水送衣服过来。 小蛮一直跑到孙青柳的房间里,小脸说不出的难看,孙青柳看到小蛮这副委屈的样子,不由关心道,“小蛮,你不是给苏公子送水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苏公子,她根本就是个大骗子……她……”小蛮生气的低叫,但想到这一路上她产生的少女情怀即失落又难过,一时说不下去。 “苏公子欺付你了?”孙青柳笑呵呵的打趣着她,她可是看得出来小蛮对小苏的情意呢! 小蛮抽了抽鼻子,恨恨的叫道,“她根本不是男子,她是女子,这一路上,我们都被她骗了。” “啊……你说什么?”孙青柳也花容大惊,小苏是女子?怎么可能? “她是女的,女的,她……太可恨了。”小蛮激动的低叫,眼里是对苏可儿的怨恨。 “小苏是女的?”孙青柳美眸大睁,倏地,她秀美的脸色一变,喃喃道,“小苏是女的?那……那上次在客栈她不是跟莫将军同住一房间了吗?他们……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个消息让孙青柳一早的心情顿时陷入了焦虑。 “对呀!小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讨厌见到这个姓苏的。”小蛮站起身,拉着孙青柳就要走,想起路上自已对苏可儿流露出的爱慕的眼神,小蛮恨不得钻地洞,心底恨恨的想,这个苏可儿一定将她的一片情意看做笑话了吧! 苏可儿已经换回了一身清凉女装,一身嫩黄耀眼,青春飞扬,即清纯又养眼,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南宫府的回廊上,心底松了一口气,总算安全到江南了,从今以后,她就在这里躲难吧!量萧殇也找不到这里的,呵。 正游荡着,只见走廊里的一扇门被推开了,出来的正是孙青柳与小蛮,三个人眼神相触,相对于苏可儿亲切甜美的笑容,孙青柳显得惊讶极了,想不到恢复女装的苏可儿竟是这么美,而且,孙青柳有些自叹的是,苏可儿身上有一种她无法做到的吸引力,她的灵动娇俏,她眉眼之中的灿烂,就连身为女子的她,也羡慕起她脸上那抹明媚干净的笑容。 苏可儿感觉到小蛮那道怨愤的目光,恍然之中明白了什么,心想,小蛮一定是认为自已欺骗了她的感情吧!苏可儿不由脸露歉意道,“孙姑娘,小蛮姑娘,真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扮男装的,因为有人要追杀我,你们就原谅我吧!” 苏可儿这一解释虽然让小蛮心里好过了一些,但是还是别开脸来不理苏可儿,而孙青柳淡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同时,眼神里还有一丝疑惑与焦虑,她咬了咬红唇,鼓起勇气出声道,“苏姑娘,青柳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孙姑娘请说。”苏可儿笑了一下。 “你与莫将军是何关系?”孙青柳问完,目光露出期待。 苏可儿再傻也知道孙青柳在担忧着什么,虽然这一路上,孙青柳让她吃醋不少,但是,她可不想利用这种机会去伤害孙青柳,就算要争,她苏可儿也要正大光明的去跟她抢,只得实话实说道,“我与莫将军也是同路而行的同伴。” “啊……原来是这样。”孙青柳脸上忧色尽扫,面露喜色,她最担心的无非是苏可儿与莫夜漓之间的关系。 “小姐,我们这就去向将军辞行吧!”小蛮出声催促道。 “嗯,我也想见外公外婆了。”孙青柳笑嫣如花,朝苏可儿道,“苏姑娘,下次有缘再见。” “嗯,慢走。”苏可儿也礼貌性的回答。 孙青柳带着小蛮走到大厅处,那里莫夜漓正与南宫老爷谈论着事情,孙青柳朝二人屈了屈身子行了礼,“青柳见过南宫老爷与莫将军。” “孙小姐,此礼可受不起。”南宫老爷托起她。 “你们想要辞行?”莫夜漓淡笑问道。 “这一路上托公子照料,青柳才能安全到达江南,这份恩情,青柳永世不忘,但终需分离,莫公子,即在江南,有空便来刘府坐坐,让青柳以表谢意。”孙青柳笑语嫣然,尽显女儿娇态,一双美眸顾盼生辉,不舍的望着莫夜漓。 “若有空闲,莫某定当拜访。”莫夜漓含首点头,孙青柳的外公是先朝重臣,如今退老还乡,在江南一带却依然名声赫赫,莫夜漓自然想去拜见。 “那青柳便等着公子。”孙青柳掩饰不住激动,赶紧接话,接完话之后,方觉然失态,抬袖掩唇娇羞不已。 等孙青柳离开,南宫老爷呵呵笑道,“漓儿,这孙姑娘才貌双全,又是重臣之后,你不访考虑。”南宫老爷已明当今局势,自然也知道齐秀媛出嫁的事情,他说这些话,多少有些安慰莫夜漓的意思。 莫夜漓只是抿唇笑了一下,却没有接话,只是长睫半合,掩去眼底那被划痛的伤痕,正眯起的潭眸却在此时映染着一抹亮色,苏可儿的身影翩然而至,亭外的炽阳明亮刺眼,可是苏可儿脸上的那抹盈盈浅笑似乎比阳光还夺目三分,不经意的晃乱了莫夜漓的心。 “苏姑娘,身子可有好些了?”南宫老爷笑问道。 “嗯,全身畅快舒坦,没什么不舒服的,谢谢南宫老爷关心。”苏可儿眯眼笑道,眼神撇向一旁的莫夜漓,朝他俏皮的眯了一下眼。 却在这时,只见门外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有人尖叫道,“不好了……老爷……少爷出事了……少爷溺水了……” 南宫老爷脸色一变,从椅子上腾的站起身,急步走向大门外,莫夜漓与苏可儿对视了一眼,也紧紧跟了上去,就在此时,苏可儿看见一个全身湿透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白衣男子急急的跑进来,白衣男子也是全身湿淋淋的,面无血色,薄唇发白,一看就知道是溺水了。 南宫老爷一把自男子背上接过儿子的身躯,双手急急的探入了年轻男子的鼻息,当感到一片冰凉时,纵然是沉稳如南宫老爷,也瞬间崩溃,急喊道,“宇儿……宇儿……” 苏可儿急忙之中,立即想起了现代救人的办法,自人群里冲了上来,朝南宫老爷叫道,“老爷,快点让公子躺在地上……” 南宫老爷此时早已慌了阵脚,便照着苏可儿的方法做了,将男子平放在地上,就在大家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苏可儿俯下了身,双手按压男子的胸膛,然后,红唇吻上了男子发白的嘴唇,当然,在外人眼中看似是吻,其实是做人工呼吸,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必竟在他们眼中,早已认定了公子已经死亡,而苏可儿这样的做法岂不是在污辱死者?莫夜漓的俊脸也沉了下来,潭眸半眯,不明苏可儿在干什么。 做了几次人工呼吸,按压了男子的胸口好多次,也没见什么反应,苏可儿有些放弃了,必竟这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而且,这个男子这么远被背回来,早已失去了救人的最佳时机,难不保最后的一口气也在路上被消耗了,苏可儿不死心用力捶了男子胸口一下,大家悬着一颗心,看到苏可儿污辱公子遗体,生气的想要出言阻止时,却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只见躺在地上的男子闷哼出声,一声低咳,自男子的口中吐出一口水,白衣男子睁开了眼睛,触入南宫宇眼中的是苏可儿那双惊喜熠亮的水眸,她嘻笑了一下,“哈,你终于醒了。” 这一个突然的转变立即惊震了在场所有人,大家对着苏可儿又震又惊,刚才责怪她的心态顿时变成了感激,南宫老爷欣喜若狂,做为医者,刚才摸到冰冷的呼吸时,他都放弃了,却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女竟然将儿子救活了,他感激的几乎老泪纵横了。 然而,大家都欣喜时,莫夜漓自然也欣慰,只是,横埂在他心底的,还有刚才苏可儿不顾女子矜持的举动,她竟然当众亲吻南宫宇……本来该喜的,却还是有一丝不舒服。 第三十六章 聊天 在外人眼中身份莫名的苏可儿顿时成了南宫少爷的救命恩人,也被南宫上下尊敬着,南宫宇由于身子还处于虚弱状态,便被扶回房间里休息了,苏可儿跟着莫夜漓走到凉亭下喝茶,苏可儿刚将茶捧到嘴里啜饮了一口,耳边却传来莫夜漓沉哑的寻问,“谁教你的?” “什么啊!”苏可儿有些不明不白他的问话。 “刚才你所做的救人方法。”莫夜漓好奇的问,他想知道,到底眼前这个女子还隐藏着多少让人惊奇的东西呢?自小到大,他从没有这么好奇过一个人的心思。 苏可儿想到他问的可能是人工呼吸的方法,她眨了眨眸,以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慌道,“没什么啊!曾经看过一个高人这样救溺水之人的,我学他的。” 这个说话却让莫夜漓将信将疑,只是心中暗想,若真有这种高人存在,他倒想拜访一下,只是,若这位高人是男子,那么男子救男子也能如此逾礼吗?莫夜漓凝眉追问了一声,“是何访高人?可否引见给莫某?” 苏可儿扯慌简直不用打草稿了,她佯装的很自然的摆了摆手,“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找不到他了。” 莫夜漓沉下声,只是目光里总凝聚着一丝困惑,眯眸望着苏可儿干净清爽的笑容,心情骤好。 就在这时,南宫老爷急步过来,苍老的脸上刻着百感交集的情绪,还未上台阶就已经抱拳对苏可儿感激出声,“多谢苏姑娘刚才出手救了小儿的性命,此笔恩情,老夫感恩戴德,没齿不忘。”说完,就要下跪给她叩头。 苏可儿哪里见过可以做她父亲的人朝她屈膝的,她赶紧扶起“南宫老爷,你可别折我寿呀!如此大礼,可儿可担当不起。” “苏姑娘,老夫惭愧,当探得小儿鼻息全无,万念俱灰,幸好姑娘及时出手,才保全宇儿性命。”南宫老爷叹了口气,脸露内疚,要是苏可儿不在,只怕他这个宝贝儿子真得离他而去。 苏可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胸前直发,抿唇笑道,“只是这种救人的方法,让南宫老爷见笑了。” “时间仓促,还未请教姑娘府上,不知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家住何方?”南宫老爷慈祥一笑,目光熠熠的笑望着苏可儿,心底有了盘算。 南宫老爷的话不但让苏可儿愕住,就连喝茶的莫夜漓也拧起了眉,莫夜漓顿时猜到了南宫老爷的心思,倒是苏可儿心思有些迟钝,回道,“我今年十六岁,是孤儿,无家可归。” 苏可儿的话立即让南宫老爷面露喜色,他还担心着苏可儿是哪家大富大贵府坻的小姐,想不到,竟然是孤儿,如此甚好,却在这时,莫夜漓的嗓音响起,“师傅,她可不是孤儿,她是萧殇的人。” 南宫老爷面色一惊,诧然的望着苏可儿,却见苏可儿有些着恼的瞪了莫夜漓一眼,反驳道,“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与所谓的萧殇没有任何关系,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别老是把我算做他的人,我才不是呢!” “姑娘真不是萧王爷的人?”南宫老爷极认真的问了出声。 “当然不是,别听他胡说。”苏可儿也十分认真的回答,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过来,朝南宫老爷道,“老爷,少爷醒了。” “哦!我知道了。”南宫老爷离开了,凉亭里只余下苏可儿两人,苏可儿坐下,有些恳求的望着莫夜漓道,“求求你下次别在我面前提萧殇这个人名,我这次逃离王府,就是不想与他有任何瓜搁,我现在在江南,谁知道我是谁啊!少一个人知道我就少一分被抓的可能,你记住没有啊!” “你刚才没有听清楚我师傅话中之意吗?”莫夜漓淡淡的掀眉凝了她一眼。 “什么话中之意?我怎么没听出来?”苏可儿被弄糊涂了,做为现代人的她,就是神经大条了一点,没古代人的心思细腻。 “你忘了你今天在救人之时与南宫宇有了肌肤之亲,我师傅刚才寻问你年纪与家世,言下之意是有意想将你许配给南宫宇。”莫夜漓轻描淡写的启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气恼苏可儿的这种迟钝。 “啊……不会吧!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娶我?”苏可儿睁大眼低叫出声,撤底被震住了,不会吧!她可是连那个南宫宇的面容都未正眼瞧清楚呢! “我是该说你单纯还是复杂呢?”莫夜漓唇角勾起一抹无奈,这该是少女最敏感的地方,为何她会不知道?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眼神一闪,毫不在意的笑道,“要是真得有了肌肤之亲就要嫁人的话,那我嫁也轮不到他吧!我与你不是更早有了肌肤之亲吗?要嫁我也得嫁你呀。” 莫夜漓举杯的动作定格在半空,他蹙起眉,低斥一声,“瞎说。”然而,斥责完,莫夜漓的心却已不在平静了,他饮尽杯中茶,以掩饰自已微微错乱的表情。 “为什么是瞎说?哦,你与我肌肤之亲那是救我,那我与南宫宇肌肤之亲还不是因为救他,所以,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再说,我这么年轻,才不想这么早嫁人。”苏可儿撇了撇唇,乐得自在,她心底一点不担心南宫老爷在自已身上打主意,她不想嫁,难不成还逼她不成? 然而,她没有意识到,她的一番话却让一旁的莫夜漓心情阴晴不定,说她笨她却不笨,说她聪明却总是让他替她忧心,只能说她的想法异常的不合情理。 第三十七章 逛街 慵懒的午后,总是让人特别泛困,苏可儿舒服的躺在凉亭下的摇椅上,眯着眼准备小眯一会儿,却在这时,耳畔传来一声清朗的男性嗓声,“南宫宇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苏可儿自摇椅里抬起头,半眯的眼神触上一张秀气风雅的面容,眼前的男子正是今天早上她救起的南宫宇,今天早上他一身湿淋淋的,而且由于救人太急切,也没正眼看清楚,如今仔细一看,长得不错嘛!墨发如丝,五官俊秀,气质湛然风雅,不愧是南宫府少爷。 南宫宇被苏可儿这一阵不眨眼的瞧,俊脸骤然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粉红,他早已从下人的嘴里得知今早的救治过程,他今天早上意识散离,也没有过于认真打量他的救命恩人,如今一看,竟是一个美丽可人的少女,多少让他感到惊讶,而让他感到不适应的还有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神,有一种强势的感觉。 “苏姑娘。”南宫宇低喊了一声。 “哦!你就是南宫宇,你好了。”苏可儿发现自已失态盯着他,立即露出阳光般亲切的笑意。 “嗯,姑娘恩情,宇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南宫宇垂眉,神情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为什么南宫宇对苏可儿会有这种不自在感呢?因为自他醒来之后,便听到下人们添油加醋的叙说着今早的过程,刚醒过来他就听得一耳根子发红,总之,在保守的古代,当众亲吻是件忌讳的事情。 “我给你一个报答的方式吧!你对江南熟悉吗?”苏可儿眯眼笑问,闷在府里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到了江南这种天间天堂,不出去逛逛可真对不起自已呢! 南宫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我自小生长在江南,对江南自然熟悉。” “那好,今天就让你给我做向导,带我游历江南名盛,并且,还要包我的游玩费用哦!” 苏可儿的话再一次让南宫宇怔住,接着,他欣喜的笑道,“那是自然。” 苏可儿自摇椅上站起身,朝他弯眉一笑,“好,走吧!带我去江南好玩的地方玩玩。” 南宫宇被苏可儿脸上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痴迷了一下,发愣之际,被苏可儿扯了扯衣袖,催促道,“快点呀!你什么呆?” 苏可儿身上散发着一种亲切随和,平易近人的气质,她的神情举止,言语笑容总是给人亲近的感觉,南宫宇也不在害羞了,在她面前恢复了以往的洒脱自然,他点点头,“嗯。” 就在两个人欢喜的朝府门外走去时,在不远处的大厅里,两道撕杀对弈的身影,南宫老爷正与莫夜漓比试着棋艺,却见南宫老爷理着胡子呵呵笑道,“看来宇儿与苏姑娘还是满投缘的嘛!这么快关系就这么亲近了。” 而坐在另一方的莫夜漓神色却复杂了几许,原本明净的思路却莫名的被打乱,落子之际,才后觉发现放错位置,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旁的南宫老爷看得哈哈大笑,“漓儿,下棋最惧讳分神,你可是心不在焉?” “徒儿输了。”莫夜漓挑眉淡笑,眼神却映射着一丝懊恼,他清楚,影响他心思的是什么,有时候过于理智未必是好事啊! “可是秀媛的事情影响了你?”南宫老爷神色恢复了平静,关切的寻问。 莫夜漓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在心底暗然惊讶,他深知,他这次的走神与齐秀媛无关系,墨眸黯然,他突然讨厌起这种受影响的感觉,只得起身道,“师傅,漓儿先回房休息了。” 南宫老爷还是坚信着是齐秀媛的事情让莫夜漓心思杂乱,理解的点点头,“嗯,你好好休息。” 出来府外的苏可儿与南宫宇漫步在街头,江南的玉饰是出了名的精致,而且珍珠的质量也是闻名遐迩,苏可儿先是在玉器店里挑选了几枚别致的玉钗,然后手链荷包耳坠,苏可儿是女孩子,自然也喜欢这些小东西,正在一个玉器店里挑选着,却见一个工匠在打造着一枚暂新的钗饰,苏可儿好奇的凑上去,见他正在替钗饰镶钳着珍珠,苏可儿突然心血来潮,赶紧掏出怀中的荷包,取出里面的珍珠朝工匠笑问道,“师傅,你做的这枝钗我要了,你能把这个珍珠镶上去吗?” 工匠一看苏可儿手中的莹白珍珠,眼神一亮,立即点头笑道,“当然可以。”说完,接过苏可儿手中的珍珠镶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南宫宇有些不解的在身后问道,“这颗珍珠虽然很大,但色泽并非是最好的,你若是想要,我娘饰物里有一颗更好的珍珠,我改日送给你。” 苏可儿柔美一笑,眼神泛起一丝异样的色彩,撑着下颌出声道,“这颗珍珠对我是有意义的呢!”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个送她珍珠的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每次想起这颗珍珠就会连想到他,苏可儿心底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小误会 撑灯时分,南宫府里,气氛欢快,南宫府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热闹了,厨房准备了丰盛可口的饭菜,这一天之中,南宫府喜事忧事并同发生,所以,更显这顿晚膳的珍贵。 饭桌上,老夫人的目光一直喜爱的望着苏可儿,并热情的催促她吃菜,苏可儿吃得极香,在餐桌上备受宠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宇的位置刚好与苏可儿连在一起,南宫老爷坐主位,莫夜漓与老夫人相连,与苏可儿相对,一番客气之后,众人开始吃饭,正当苏可儿垂涎一盘鸡肉时,可苦以桌子极大,她筷子不够长,却在这时,一旁的南宫宇细微的注意到苏可儿的神色,立即自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肉放进苏可儿的碗里,苏可儿愣了一下,然后与南宫宇对视一笑,弯眉笑说了一声,“谢谢。” 然而这一幕,落入南宫老爷与夫人眼里,极是欣慰的对视了一眼,南宫老爷怕冷落了莫夜漓,出声招呼着,“漓儿,可别客气。” 莫夜漓薄唇掀起一抹淡笑,含首点头,目光不经意扫到对面,只见南宫宇正在为苏可儿解释一盘菜的做法,苏可儿认真的听着,水眸盈波流转,红唇一直弯着笑,似乎极有兴趣,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的念叨着,其实,这也不是苏可儿装出来的,对于古代的厨房用具她是真得不太了解,而认真听别人的讲解,眼神带笑,这是一种礼貌,但是,在外人眼中,却是另外一层暖昧的意思。 正听得认真的苏可儿,自然不会忘记莫夜漓的存在,只是,每次她抬目望他的时候,他不是低头吃菜,就是与南宫老爷谈笑风生,目光从不会主动投射到她的身上,对于这种视而不见的淡漠,几次下来,苏可儿就算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也苦以找不到机会,再说,苏可儿心底也是有些小小的高傲的,更何况女孩子自尊心本来就偏强。 一顿饭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陪苏可儿回房的是南宫夫人,一路上对苏可儿问长问短的,问她住得可舒服,缺不缺什么,最后,还细心的问到了她的父母家世,当苏可儿说孤儿时,南宫夫人表现出了母性的光辉,还说要收苏可儿为干女儿,南宫府就是她的家,苏可儿一缕异世芳魂,听到这种话还是极为感动的,在这陌生的古代,友情与亲情是她最缺泛的,她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便当晚就认下了这个干妈。 接下来的两天,苏可儿与南宫宇依然早出晚归,几乎玩遍了整个江南,而莫夜漓与南宫老爷谈谈当今天下局势,讨论兵法,时间也过得很快,而每到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谈谈一天的趣事,也格外的温馨,只是,在人外表的掩饰下,有些情绪是不为人知的,只不过是不经意的表露罢了,莫夜漓今天的几次心不在焉,虽然南宫老爷一直认为他是在困扰着齐秀媛的婚事,然而,只有他自已知道,并不是,占据他心房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苏可儿,他今天的分神,只是可笑的在记挂着她什么时候回府而已。 苏可儿与南宫宇在一起时,其实玩得也并不是那么的尽兴,总感觉尽兴后有一丝失落,每次想到莫夜漓与自已生疏起来,心底就烦烦的,她知道,就算她在他面前乱晃,他也是不会喜欢自已的,所以,她宁愿与南宫宇在外面疯玩一天,也不想呆在南宫府里扮演一个花痴的角色。 今天一早,苏可儿正穿过花园,准备去看看南宫宇起床了没有,刚走到花园处,就见莫夜漓一身织金锦袍迎面走过来,气质高贵,冷峻的神色,永远不变的沉稳与优雅,见到苏可儿,莫夜漓俊容闪过意外,还有一丝莫名的喜悦,只是,在沉静的外表下,谁也无法透视他心底的情绪,掀了掀眉,前一刻瞬那的欣喜仿佛不曾发生,神情漠然。 苏可儿心底可欢喜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他,心底激动的顿时让她扬眉出声道,“你有兴趣去喝茶吗?我发现一家花馆的茶特别好喝。”说完之后,苏可儿心底的小人儿在暗叫道,答应吧答应吧!给点面子。 莫夜漓神色一怔,眉宇顿扬,却佯持镇定的回道,“是吗?” “是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苏可儿侧了侧首,抿唇追问道。 “今日师傅出府办事,闲来无事,便去品茶吧!”莫夜漓答道,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答应就答应了,但是,莫夜漓却拿南宫老爷出府办事为借口,打心底的,莫夜漓并不想在苏可儿面前表现得与她关系太好。 “那正好啊!叫上南宫宇,我们一起去。”苏可儿欣喜的跑去催促南宫宇了,身后,莫夜漓有一瞬那的闪神,苏可儿转身那一抹灿烂的笑容,太让人误会她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南宫宇。 第三十九章 暗恼 热闹的江南街头,呈现着一片繁荣景象,民风兴旺,街上的小摊商品星罗棋布,让人目不暇接,苏可儿三人自人群里挤入了一家街旁的茶馆,一大早的茶馆生意比较清淡,三个人在二楼阳台之上找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 南宫宇要了最上等的茶与点心,三人刚坐下,南宫宇朝莫夜漓笑问道,“师兄,还记得我们上一次把盏谈心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少年呢!”由于莫夜漓是南宫老爷的弟子,而莫夜漓要比南宫宇长两岁,所以,南宫宇便以师兄相称。 “自然记得。”莫夜漓淡笑,墨眸微眯仿佛在回味着当年景象。 “那时,我下棋常常输以你,以是,我不甘心,次次找你比试,却是次次都输,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太不懂事了。”南宫宇对莫夜漓还是有些内疚的,以前两师兄感情很要好,可这两天都陪着苏可儿了,他也没有太多时间陪莫夜漓,总觉得冷落了他。 “当时我何偿不是年少轻狂?”莫夜漓薄唇擒笑,别有一番清雅绝伦,让人如沐春风。 一旁听着的苏可儿从他们的话语之中,也感觉到他们当中的有趣,便撑着下颌坐在一旁听,只是,目光下意识的定格在莫夜漓的笑容中,无法自拔,想要从他这张脸上移开,真是太难了,却在这时,只见街道尽头处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骚乱,苏可儿本来就爱凑热闹,立即站起身趴在拦杆上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在这时,远远的就看见一队人马缓步过来,其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台粉色花轿,轻纱缦舞,让人止不住对轿中之中感到兴趣。 “咦,有人要出嫁吗?”苏可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一旁的南宫宇似乎并不奇怪,笑着摇摇头道,“不是,这轿中之人是江南最有名气的花魁娇娇姑娘。” “花魁?”苏可儿瞠大了眼。 南宫宇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醉花楼头牌春妓,据听说今日刚好是这位娇娇姑娘的寿辰,她一定是自庙里拜神路过。” “你倒是对这位花魁姑娘满了解的嘛!你见过她啊!”苏可儿不由出声打趣道。 南宫宇俊脸一红,有些急促的回道,“有幸见过一面。” “她美不美?长什么样啊?”苏可儿一边迎目望着走近的花轿,一边朝南宫宇问道,其实这些都是苏可儿的好奇而已,但是,南宫宇已经窘红了俊颜,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自然是美。” 站在一旁的莫夜漓没有说话,俊脸也没有露出期待之色,只是在时刻注意着苏可儿的安危,因为她将半身探出栏杆外,万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摔下去。 苏可儿头一次听到花魁的名号,自然想要一睹花魁的风采,她倒是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位尤人佳物能惹来街头众男子的追随,看着跟随在身后疯狂往前挤,嘴里大喊着娇娇名字的各类男子,苏可儿还是得感叹古人的追星力量,只不过,所有男人在追一个女人而已。 眼看着轿子就要到楼下了,苏可儿真希望那方轻纱能够被风吹开,让她好免费看看所谓的第一春妓,然而,就在苏可儿这个心声刚落下,就见一双纤白玉手撩开了窗前的那方粉纱,一张妩媚妖娆的绝色容颜赫然惊现,乌黑的青丝,白嫩的娇肤,秀而细长的柳眉,迷离风情的水目,窗纱后,是怎样一副令人倾倒的美女图。 好风情的女人,苏可儿心底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然而,她追随着那个娇娇姑娘的目光一直望回来,才发现,娇娇姑娘娥眉颦笑,唇绽如花,一双勾魂夺魄的水眸竟然流转在她身边莫夜漓的身上,纤纤玉指放在红唇畔吃吃的娇笑着,苏可儿才恍然大悟,心底一阵恼火,这个娇娇姑娘竟然正大光明的在诱惑莫夜漓?就在苏可儿火大之时,只见那个娇娇姑娘朝她勾了一抹极具挑衅的目光,然后,帘子被放下了。 苏可儿莫明其妙的眨了眨眸,回头更让她生气的是,莫夜漓深邃的目光依然在追随着那顶花轿远去,苏可儿不由没好气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恼叫道,“喂,人都走远了,你也该收回你的魂了吧!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完,她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气恼的拿起茶喝了一口。 莫夜漓被苏可儿这样一说,唇角微掀,不免有些好笑,他之所以看这位娇娇姑娘,是因为这个娇娇姑娘也并非是一个等闲之辈,对于她的事迹他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南宫宇笑了笑,也出声打趣道,“看来这位娇娇姑娘对师兄倒是别有一番意思了。” “别胡说。”莫夜漓低斥一声,刚坐下,却见一位长相秀气的小丫环急急步上来,手里拿着一张粉色贴子递给莫夜漓,笑逐颜开道,“公子,今晚是我们娇娇姑娘的寿辰,姑娘希望公子能到场助兴。”说完,将贴子放下之后,捂着嘴偷笑着离开了。 莫夜漓望着放在桌上的贴子,只是勾唇一笑,表情若有所思,一旁的苏可儿压抑着心底的不悦,急急的抢过那份贴子,叫道,“给我看看都写什么了。”拿起来看了一眼,只是一张寿辰邀请的贴子而已,并没有写什么特别的话。 “师兄,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莫错失呀!”南宫宇呵呵笑道。 莫夜漓望着贴子,有些苦笑不已,然而他的笑而不语却让怒气正在兴头上的苏可儿误认为他默然答应,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不由甩下贴子,极其不悦道,“这上面太闷了,我去下面吹吹风去。”说完,下楼去了,身后的南宫宇愕然不解,而莫夜漓却心思复杂。 苏可儿刚刚走到茶楼旁边的小摊子,就被一位算命的先生叫住了,“姑娘姑娘,可想算命?” “你算得准不准?”苏可儿挑眉问道。 “这命运的东西,无法用准与不准来定义,姑娘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观姑娘面相,绝非平常女子呀!”算命先生一边打量着苏可儿,一边掐指喃喃自语的算着。 苏可儿正感无趣,便坐在他摊位旁的木凳上,叫道,“好啊!你就帮我算算吧!” 算命先生点头笑道,“这算命嘛!讲求,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看姑娘面相是有福之人,不知姑娘是看面相还是手相?” 苏可儿见这位算命的说得还真是刹有其事,便回了一句,“你会算姻缘吗?” “这个……倒也可以。”算命先生理着胡子笑道。 苏可儿心底一喜,赶紧凑上算命先生面前,小声的问道,“那你看看我能做将军夫人吗?” “呃……”算命先生被愕住,这个他还真不敢乱说。 苏可儿以为算命先生不明白,便指了指茶楼上莫夜漓的身影,朝算命先生问道,“要不这样吧!你就算算,我与他有没有可能成为夫妻?我能不能嫁给他就是了,其它的不用算。” 算命先生眯起眼望着莫夜漓的身影好一会儿,笑了笑,“天机不可泄漏,这姻缘是天注定,只是姑娘这一生贵人相伴,如何抓住命运,是要看姑娘自已啊!看来姑娘无心算命呀!” 苏可儿鼓了鼓唇,暗想,贵人相伴?难道是说莫夜漓? 第四十章 暗怒 傍晚到来,大地还残留着炎阳炽烤的余温,苏可儿有些心神不宁的站在花园里,她现在真得很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中午莫夜漓收下了那个娇娇姑娘的请贴,他今晚真得会去吗?这一点,对于苏可儿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测试莫夜漓人品的关健时刻,如果他也像那些慵俗男人一样贪图美色,那么她一定会对他鄙视加无视,更何况,很明显,那个娇娇姑娘只因匆匆一眼就对莫夜漓厚待,明显有倒贴的嫌疑,有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风情女人,苏可儿可不敢保证莫夜漓能坐怀不乱。 “苏姑娘,晚餐时间就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南宫宇的声音自身后突然出现,无端吓了苏可儿一跳,她回头朝南宫宇笑了笑,“你师兄呢?” “师兄下午出府了你不知道吗?”南宫宇掀了掀眉,笑了一下。 “他出府了?去哪了?”苏可儿强压住心底那根失落的弦,佯装镇定的问,她刚刚还在跟自已打赌,莫夜漓绝对不是那种人,想不到,他竟然出府了? “师兄没说去哪。”南宫宇有些错愕苏可儿紧张的小脸,想了想回道。 苏可儿咬着下唇,一双潋滟水光荡漾的澄眸写着失落,她还以为莫夜漓会特别一点,看来,是她自已对他期望太高了,抬头看到南宫宇愣愣的望着自已,她丢了一句话道,“我们去吃饭吧!” 南宫宇可不笨,心念转动,他便猜到苏可儿脸上的愁容为何,只是,更让他惊诧的是,苏可儿喜欢的是莫夜漓,想想,又觉得这是十分合理的,莫夜漓优秀俊雅,身份显赫,试问那个少女不喜欢呢?想到此,南宫宇也暗叫奇怪,师兄根本就不是那种好色的人,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出府呢? 刚吃完饭,南宫宇就被苏可儿拉到了花园的一角,南宫宇还有惊愣苏可儿对他牵手,就听苏可儿低声道,“南宫宇,借我一套你的衣服。” “呃……苏姑娘这是为何?”南宫宇不解的扬眉。 “别罗嗦了,快点。”苏可儿急声催促道,她改变主意了,不管莫夜漓是什么样的人,今晚她也要去醉花楼看一看,那个娇娇姑娘是怎样勾走莫夜漓的。 南宫宇听到苏可儿要借他的衣服,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睁大了眼,小声道,“你……你该不会是要去……”天哪,一个女孩子上青楼这从何体统了?南宫宇从小就接受着严厉的家规,对礼节很着重,女孩子上青楼简直是大忌呀! 苏可儿就恼的就是古代男人这一点,做事大惊小怪,一点不干脆,她推了他一把,出声道,“少废话,快点带我去你的房间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南宫宇回头本想劝说两句,但是,还是抵不住苏可儿那双瞪人的眼睛,被半推半就的推进了房间里,自衣柜里拿出一套锦色上等衣袍递给苏可儿,接着,更令南宫宇大跌眼镜的是,苏可儿竟然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将外面的女装脱去,直接套上他的衣服,其实苏可儿倒并不在意,更何况里面还穿着严实的纯白里衣,又不露春光,再说,她已经没有时间回自已房间里换衣服,苏可儿对着镜子将墨发用玉冠束起,一个风流俊俏,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就出现了,苏可儿朝南宫宇递了一个眼神,笑道,“怎么样?我看起来也像一个富家公子吧!” “苏姑娘,这醉花楼可是烟花之地,实在不适合姑娘家进入。”南宫宇俊脸微红,紧张的出声道。 “你没看到吗?我现在可不是姑娘家了,我是翩翩美少年。”说完,苏可儿寻思着还少了一样东西,便挑眉道,“你有银子吗?先借我五十两,回头还给你。” “姑娘,这实在不妥,若被师兄发现了,他一定会生气的。”南宫宇已经确定了苏可儿喜欢莫夜漓这件事情,便拿出莫夜漓来压制她。 却见苏可儿极不屑的挑眉道,“他自已都可以去,为什么我不能去?醉花楼在哪里?带我去。” “师兄或许他并不是去……”南宫宇还想再说,却被苏可儿极不奈烦的挥手打断了,“他去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纯粹只是去看热闹的。”说完,苏可儿出了房门,身后,南宫宇只得跟上。 夜色下的江南别有一番风景,街头灯火通透,一旁的江河之上,花船炫丽,歌舞升平,夜晚下总隐藏着某种蠢蠢欲动的迷离暖昧,无论现代古代,纸醉金迷的世界不都发现在夜色之中吗?街头的暄闹气氛并不比白天少,苏可儿脚步从容,气质华贵,惹来不少少女的侧目,一旁的南宫宇则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道劝苏可儿也没用,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只身进入那种声色场所,更是不敢想象,左右两难之中,不远处传来的莺歌燕舞,已经在显示着醉花楼就在百米之外了。 苏可儿抬目望着醉花楼三个字,勾唇一笑,纸扇潇洒的折起,负手前行,在门口,就被两个脂粉浓厚的女子纠缠上了,苏可儿用纸扇挡了一下,开口道,“我自已进去。” “哟,公子好爽快……”说完,两个女子不望用渴慕的眼神望着苏可儿华贵的背影,身后,南宫宇也急步追了上来。 当苏可儿刚刚挤入大厅,就听到台上一道尖锐的声音笑容可掬道,“各位大爷,不好意思,我们娇娇姑娘今晚的良辰已被一位贵客重金包下,实在无法出面相见……” 这句话直引起台下一片沸腾,所有宾客都不满的在大声抱怨着,然而,站在人群里的苏可儿则被震住了,原以为是想来看娇娇姑娘的,却不料她已经被一位贵客重金包下,谁?苏可儿止不住联想到莫夜漓,以他的财势权势绝对算得上是贵客,一种恼怒油然而生,苏可儿愤恨的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真相 “苏姑娘……苏姑娘……”身后,南宫宇追了上来,却不料,苏可儿的身子猛地一滞,害他差点刹脚不住撞上她,他才注意到苏可儿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他禁不住一愣,满腑的劝慰之词也埂住了,低声安抚道,“苏姑娘,你没事吧!一定不是师兄,师兄不是那种人。” “他是哪种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可儿拗气的扬眉出声,如果莫夜漓真得是娇娇的贵客,她才不会因为这种男人而伤心呢!说完,她抬步朝前,身后,却传来南宫宇脱口而出的话,“苏姑娘,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莫师兄……” 苏可儿脚步一顿,回头狐疑的瞪着南宫宇,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如果姑娘不喜欢莫师兄,为何会如此生气呢?”南宫宇苦笑了一下。 被人看穿心思,苏可儿倒有些不以为然了,她咬了咬红唇,脑海里涌起一个比较疯狂的念头来,望了望江上停驻的花船,她朝南宫宇道,“今晚,陪我去船上玩一下吧!” “那些地方是男人作乐用的,与姑娘身份不合。”南宫宇皱了皱眉。 “我就要去。”苏可儿任性的叫道,转身就走了,身后的南宫宇有些惊愕之余,只有苦笑了,他真得摸不清眼前这位女子的心思,和她在一起,他并没有从她身上看到少女应有的温婉娇柔,倒是她表现出的直接干脆,让他手忙脚乱。 选了一只花船,苏可儿便坐下,然后开始喝酒了,不过几杯之后就醉了,南宫宇无奈的背着她回府,刚进府就被管家看到了,还以为少爷背了一位公子回来,当得知是醉得不醒人事的苏可儿,还真是吃惊不小。 一直将苏可儿背回房间,南宫宇才松了一口气,望着小脸坨红,沉沉睡去的苏可儿,南宫宇抿唇好笑了一下,扶她躺好,转身关门出去了。 第二天,当第一束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南宫府时,一声鸡啼吵醒了正沉睡中的苏可儿,宿醉的痛苦让她低吟了几声,刺目的阳光映入迷离的瞳孔里,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翻个身差点跌落床铺,好在她反应快抓住了床沿,却在这时,房外传来敲门声,“苏姑娘,您起床了吗?” “起来了。”苏可儿应声,房门刹时被推开,丫环端着清水走进来,同时,走进门的还有一道昂挺的身影,莫夜漓俊脸刻着焦急,大步走到床前,低斥一声,“你昨晚喝酒了?” 苏可儿半睁的目光在触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时,顿时转瞬为清醒,一种惊喜之后,她扭开头,淡淡的反问道,“你来干什么?” 莫夜漓今天一早回来,就听到了苏可儿昨晚发生的事情,对此,他真是又气又好笑,昨晚他只不过是被孙青柳外公邀去了府上做客,由于谈起当年朝事而一时忘我,深夜才回,竟然会被她想成这样,让他怎么能不好笑呢?再听到她一个姑娘家晚上扮做男子在花船上喝到烂醉被背回府,简直是不象话,所以一早特地过来关心。 看到苏可儿撇开一边的小脸,莫夜漓微叹一口气,只得启口解释道,“昨晚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去醉花楼,我只是被孙姑娘的外公邀请上府做客而已。” 这句话让心思烦燥的苏可儿猛地抬起头,错愕在当场,好半响,她才小脸通红,口吃的问道,“昨……昨晚你不是去了醉花楼找娇娇姑娘?” 这句话让莫夜漓脸色顿时难看,低哑的声音有一丝气恼,“你当我莫夜漓是何种人?” 苏可儿悄悄的将小脸隐藏在枕头下,一番低叫,天哪!她都做什么蠢事了,她就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了嘛!天哪,竟然把他想像得这么下流,该死……真该死,没脸见人了。 莫夜漓望着苏可儿白皙脖颈上的绯红,薄唇勾起了一道好笑的弧度,当听到南宫宇告诉他,苏可儿因为猜测他去醉花楼而生气跑去喝醉时,他心底竟然有异样的喜悦,看着苏可儿身上还穿着南宫宇的锦袍,便出声道,“你先换衣服吧!”说完,起身离开了。 苏可儿的小脸自枕头里别出来,望着消失在门外的俊雅身影,她才爆发了情绪,羞愧,懊恼,后悔,天哪!她太冲动了,竟然为了他跑去醉酒,在他心底,一定成了笑话了吧!丢脸死了,但转念一股强势的想法又涌起了,她自我安慰着,该死的,谁敢笑她,就跟谁急。 一直穿好了衣服洗刷完,苏可儿才讪讪的踏出了房门,刚出房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方安,苏可儿一直很奇怪这些天方安怎么不见了,此时,见到他正想开口打个招呼,就见方安惊诧的瞪着她,反而很奇怪的出声道,“你怎么还没离开呀!” “我……我该去哪?”苏可儿不解的扬了扬眉头。 方安有些气不过的瞪着她,要知道,将军为了她还背着一项罪名呢!要是被萧殇知道是将军带走了苏可儿,那这次回去有理都变无理了,他有些着恼的出声道,“你倒忘记了?这次来江南之前我们可是说好的,我们只负责把你带到江南来,现在,你已经安全到江南了,你就得离开我们将军,你不要忘了,你还是带罪之身呢!” 苏可儿被方安这样一说,才猛然觉醒过来,自觉有些理亏,她讨好的笑喊了一句,“方安大哥……” “苏姑娘,念在你是萧王爷身边的人,我本不想得罪你,但是,你该知道萧王爷本来就与我们将军关系恶劣,要是你呆在将军身边,只会给将军增加无穷麻烦,你还是自行消失吧!”方安这次去执行任务,原以为苏可儿已经离开了,却想不到她还在南宫府里,自然让他很生气。 “我……”苏可儿咬了咬下唇,心底暗暗惊讶,萧殇与莫夜漓关系恶劣?难道这就是莫府不欢迎萧王府的人的原因吗? 方安也不是无情之人,想来这一路上苏可儿也为他们带来笑料不断,只是将军是他的主人,他自然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他叹了口气,语气委碗了一点,“苏姑娘,我们将军好心不赶你,但你也该懂得知恩图报,得罪王爷,这罪担下来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苏可儿心底虽然很不舍,但只得点了点头,恳求道,“我今天下午走,可以吗?” 看到苏可儿的可怜样,方安也心有不忍,便挥挥手道,“那就午后离开吧!” 第四十二章 争论 萧府。 如往常一样静谧凝重,沉冷的气氛就像崩紧在众人心中的弦,容不得丝毫放肆,一道苍老身影快步穿梭在走廊中,最后,站立在池塘畔那闲手喂鱼的华贵男人身后,管家垂首而站,出声道,“王爷,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五天了,至今却没有消息,会不会消息有误?苏姑娘并非在江南?” 喂鱼的男子脸似玄玉,鼻若刀削,一双星目深沉复杂,令人不感逼视!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萧殇洒落掌中最后一丝鱼粮,俊脸没有一丝在意,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一个毫不重要的女人身上,苏可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父亲的一个遗愿,完成只不过迟早的问题,如今,他只是想将她抓回王府,尽快嫁人。 “管家,你着急什么?”萧殇淡扯唇角,俊冷的脸上显示着不奈烦,也只是管家拿出先王的遗言说事,他才会派人去寻找,否则,他萧殇的时间没有多到去管一个闲人的死活。 “哎,好不容易找到苏姑娘,现在又消失快近半个月了,老奴担心她出事。”管家叹息着,他在萧王府呆了二十几年,如今老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挂心了,唯独对先王这个遗愿放不下,只想他若真得辞世追随先王,也有个交待。 江南,南宫府,今天对苏可儿来说,胸口就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让她喘不过气来,方安今早的话语让她有些不安,该不会她真得就要和莫夜漓分开了吧!可不要呀!苏可儿想着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和莫夜漓好好相处一下,可不巧的是,莫夜漓一直呆在南宫老爷的书房里谈事,至今也没有出来,弄得苏可儿心灰意冷,在自我抱怨着,是不是老天都不帮她了?在花园里,又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方安,苏可儿直想躲他,但是,刚转过身,方安粗放的声音就响在身后了,“苏姑娘,午饭时间快到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苏可儿心想,能多留一天是一天,便指了指阴暗的天气出声道,“方安大哥,你看这天好像会下雨,我能不能明天再走?” 方安一句严苛的话盖下,“不行,今天你必须离开,将军心善,我方安可不允许你连累将军。” “那个萧殇一定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可能不会找我的,你放心吧!方安大哥,你就让我呆在莫将军身边吧!我保证绝对会乖的。”苏可儿恳求着,她心底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呀!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又是陌生残酷的古代,叫她一个弱女子去哪里?还别说,以前在现代看多了穿越小说,说女主到了古代如何如何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潇洒无惧,享受荣华富贵,真正站到了这个冷兵器年代,就知道这根本不是现代人生存的年代嘛! 方安虽然是一根肠子直到底,但也从苏可儿的话语里听出点什么,他有些好笑的望着苏可儿,直接问道,“苏姑娘,你该不会是对我们家将军有非份之想吧!” 苏可儿也想不到方安能看出来,愕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心想,或许承认的话,方安会不会让她留下来呢?也痛快的扬眉道,“方安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真得不想离开莫将军。” “苏姑娘,可别怪我方安不提醒你,我们将军心里已经有心上人了,想必你也听说过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字,齐秀媛姑娘,我们将军可不是什么女子都配得上的,想我们公子喜欢你,你还是别想了。”方安说话就是直,所以,就连鄙视苏可儿也不会拐弯。 可是苏可儿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玻璃心的少女,她有些不甘心的挑衅道,“你怎么知道莫将军就不会喜欢我呢?你能预知未来啊!说不定,莫夜漓就喜欢上我了呢?” 方安被苏可儿这句话诧了一下,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无理自信的丫头,年纪轻轻口气倒是狂得很,他有些嘲讽道,“我们将军绝对不会看上普通女子的,你若不信,就试试。” “可以啊!那我们赌一赌,让我留下来,赌莫夜漓会不会喜欢我。”苏可儿嘻笑着出声,聪明的以赌局想要留下。 方安瞪了一下眼,才知上了当,有些不奈烦道,“你这个姑娘怎么一点都说不通的,我们将军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别做梦了,再说,就你这种野蛮女子,谁敢娶你?人都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在方安心里,苏可儿的言行被他认为野蛮,不讲理。 苏可儿见他不上当,不由有些懊恼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懒得理你。”说完,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番唇枪舌战,却被躲在柱子后面的南宫宇听到的,他皱了皱眉头,就苏可儿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事情上看,他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这一顿中午饭对于苏可儿来说,珍贵极了,可是饭桌上,除了南宫宇十分热情的帮她夹菜之外,莫夜漓依然对她疏离之极,除了偶尔抬目之间眼神碰撞之外,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苏可儿都有点怀疑今天早上是不是做梦,自已宿醉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不是他了,今天早上的关心劲儿,这下去哪里了?苏可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被辣味呛到,顿时猛咳起来,“咳……咳……” “可儿姑娘,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南宫宇立即关切的寻问,苏可儿捂着嘴,伸手往桌上一摸,摸到一杯水直接饮进了嘴里,等她感觉好一点的时候,才发现,饭桌上极其安静,苏可儿有些不解的看着众人,为什么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呢?这时,一旁的南宫宇俊脸通红,指了指苏可儿手中的杯子,低低出声道,“可儿姑娘……你拿得是我的杯子。” 苏可儿晕死,刚才胡乱之中随便抓了一个茶杯,竟然是南宫宇的,天哪!这不是简接的接吻吗?苏可儿眨了眨纯净的目光,有些讪讪的放下杯子,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南宫老爷与夫人相视而笑,都露出开怀的样子,倒是苏可儿对面坐着的莫夜漓俊脸透着一丝寒霜,大家都在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笑的时候,众人倒是忽略了莫夜漓的表情。 发生了这样的囧事,苏可儿也不好意思留在饭桌上了,吃完饭就出了大厅,身后,莫夜漓的目光追随而出,迷离复杂。 第四十三章 雨中 回到房间里,苏可儿真得不知道方安是这样倔强的人,她前一步走进房间,方安后一步就紧随进来,苏可儿知道自已被监督着,不由吼了一句,“没看到我收拾东西,正忙着呢!” “我要看着你离开才放心。”方安毫不掩饰他的行为。 “你爱看就爱吧!”苏可儿知道自已是躲不过的,心想,走就走吧!她就在附近租一套房子住着,照样还能看到莫夜漓,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苏可儿背到身后,在胸前打了一个结,哎,她开始怀念二十一世纪的方便手提箱了,这样看真土到不行,好好的美女气质也被破坏了。 苏可儿一直被方安送到府门口,这一路上,苏可儿倒希望莫夜漓会出现,然后会喝阻方安,把她留下,但是没有,这一路上出来的无比顺畅,苏可儿再一次感叹自已与莫夜漓无缘无份,要走了,他连面都不露一下,真是白浪费自已一颗心系在他的身上。 “苏姑娘,慢走啊!”方安挥了挥手,送走这个麻烦是他最乐见的事情,脸上也有了笑意。 苏可儿鼓了鼓腮,一步一步的极不情愿的走下台阶,身后,府门砰的一声被关严了,苏可儿不由有些气恼的跺了跺脚,低咒一声,“死方安,下次有事别求我。” 身后的门被关了,苏可儿自然只能朝着大街方向闲游着,走出百米,苏可儿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想,好,我数到十,如果莫夜漓不出现的话,我就真得走,再不留恋他了,说完,她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口里念着,“一……二……三……七……九……九……”马上就要到十了,可是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还是没有动静,苏可儿有些不甘心的念到,“九点一……九点二……九点七……九点九……”念得很慢,几乎每走一步一回头,念到九点九的时候,身后依然没有人影,苏可儿有些气恼的干脆放弃了,心想,是不是注定她与莫夜漓有缘没份呢? “重来重来……”苏可儿叫道,再走……一步一步往前,一直重复着数……一直重复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早已不见了南宫府的大门…… 南宫府里,南宫宇急急的在府中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苏可儿的影子,他不由急了,猜想,难道苏可儿真得被方安送出南宫府了?想完,他急步走向了莫夜漓的房间,刚穿过花园,就看见天空乌云密集,一声震天价响的雷鸣轰隆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打在南宫宇的衣间,雨下得毫无预兆,南宫宇赶紧敲响了莫夜漓的门,“师兄……师兄……苏姑娘不见了。” 却在身后,莫夜漓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说什么?” 南宫宇回头看到莫夜漓一身清冷的站在身后,立即将今天中午在花园里听到的话急急的说了一遍,莫夜漓眉宇越蹙越紧,却在这时,方安也走过来,莫夜漓温润如玉的面庞顿时像结了一层冰霜,带点冷,有点厉,语气低沉道,“方安,苏可儿呢?” 方安有些心虚的抬起头,出声道,“将军,苏姑娘已经离开了……我是担心她连累将军……才……” “方安大哥,现在外面正下大雨,苏姑娘又没带雨具,一定淋湿了……”南宫宇急切的出声,心底担忧着苏可儿的身体。 却在这时,莫夜漓的身影转身急步入了雨里,身后,方安与南宫宇同时惊讶的喊了一声,“师兄……” “将军……”两个人都想说,让莫夜漓拿伞再出去。 莫夜漓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着急,但是,他心底就是急了,不顾淋湿衣赏的雨,他疾步走向了南宫府的大门,就在那里,管家刚好要出门,看见莫夜漓急急步来,赶紧将一把紫竹伞递上,“将军,出行吗?” 莫夜漓接过伞冲进了雨里,身后,管家有些愕然,他不明白,莫夜漓脸上那一抹焦虑为何。 走在半路上的苏可儿被那一声惊雷吓得赶紧捂住耳朵,暗叹天公不作美,本来就够倒楣了,还要让她淋一场雨再走吗?她本想回头回南宫府躲雨,但是回头,已经走出千米远了,身后早已没有了南宫府的影子,再看看两边都是门扉紧关的楼阁,在这么炎热的天气,苏可儿索信就想着,通快的淋一场雨倒也没有什么,以是,也没有躲避,就这样闲游在雨里,好在,雨丝慢慢由大变小,由密变细,丝丝水晶串联,倒也满有情趣的。 由于这突然的一场雨,让她都忘记数脚步了,可是,明知道数也是白数,以是,干脆就给自已一个信念吧!人来不来没关系,她权当自已好玩罢了,可是,心底还是掩饰不住一抹失落的,心想,他会不会担心自已被淋湿呢?再反驳的想,他又怎么会在意自已离不离开?淋不淋湿?想必他现在又在和南宫老爷天南地北的谈事吧! “一……二……三……”苏可儿一步一步往前,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发,打湿衣襟,溅在裙摆,凉凉的水珠钻入脖颈,有一丝寒冷,苏可儿觉得自已可悲起来,身上的凉与心底的凉真是应景了呢! “七八九……十……”苏可儿吐着只有自已明白的数字,刚刚吐到十的时候,倏地,身后一句低吼传入耳畔,“苏可儿。” 雨声太杂,但是,这一声焦急带着莫名恼怒的低吼还是与雨声同时钻进了苏可儿的耳朵,几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凝眉,她回首,街道上,两道伫立雨中的身影定格得有丝唯美。。 雨依然在下,清冷无人的街道上,苏可儿全身湿透,瑟瑟的站在雨丝中,眼眸被雨水浸湿,但是,依然清晰的映着十米外那道伞下的俊挺身影,雨水挡不住视线,男人清俊绝伦的面容正是自已一直期待的,本来倒是没什么的,可能是刚才过于期待他的出现,此时,苏可儿心底说不出的狂喜,惊喜,激动,诧然,还有一丝丝不确定,她眯了眯眼,想要确定这不是在做梦……接着,她就像是雨里的彩色蝴蝶一般飞扑向了男人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了这真实的躯体,喜悦的低喃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真好……” 莫夜漓对于这突然的身体感到无措了,他一手撑伞,整个身体因苏可儿扑入怀中的举动而崩紧,当他回过神,当他感到她身上的冰凉,他才迟疑的将手抚上她的腰,听着她激动得喃喃自语,剑眉微皱,他心底慌乱的无法给予她太多的回应,只是低沉的应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嗯。”苏可儿笑逐颜开的点了点头,表情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惹人怜惜。 莫夜漓刚刚步入街道,就被百米外那道在雨中娇弱若柳的身影怔住了,走近再走近,当看到苏可儿竟然不知道避雨时,莫明其妙就感到生气了,明知道下雨,为什么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这么傻吗? 第四十四章 被抓 夏天的雨连绵不绝,一下便是半个下午,待傍晚时方才停歇,苏可儿被重新带回了南宫府,躲在房间里换了新的衣裳,一套湖绿柳叶绦带裙,满头乌发披泄在肩,半湿未干,坐在床头,苏可儿脑海里依然回味着刚才在雨中的那一幕,唇角不由的勾起笑来,真浪漫呢!她倒是没有怪这场雨吓得突然,她还得感谢这场雨的恩赐,让她可以与他增进感情,这下,方安不会赶走自已了吧! 正得意的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可儿有些惊喜会是谁,快速打开门,只见莫夜漓换了一身月牙白袍,气质高贵出尘,浑身散发着清傲如月、贵介如兰的神采,苏可儿有些痴痴的望着俊美如斯的男人,心跳砰砰然起来,努力压抑住想要扑入怀里赚便宜的冲动,扬眉淡定道,“有事吗?” “淋了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莫夜漓清浅的问,眉宇间蕴含着一丝关心。 “淋这点雨,小事啦!我身体没这么娇贵的。”苏可儿轻松答道,倒是心底有几个问题让她藏的难受,刚才一回到府里,就被推进房里换衣服了,话还没多说几句呢!苏可儿眨了眨眸,有些试探的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见了的?”苏可儿没有想到是南宫宇告诉他的,她心底想,除非莫夜漓十分关注她才会在发现她不见了之后,出来寻找的,这一点,让苏可儿心底喜滋滋的。 “方安的话,你别太在意。”莫夜漓沉默了一下,低沉道。 其实苏可儿心底是恨死方安的,不过,她可不能表现出来,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已是一个记仇的人,虽然她就是一个爱记仇的人,她佯装宽厚的笑道,“不会呀!我没有怪方安大哥,方安大哥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她嫣然一笑,垂下了头,落下了乌瀑似的长发,有几丝被风吹起,拂在他的衣袖,莫夜漓仲怔,眼前的少女霓裳轻薄,竟无比惹人怜爱,心潮涌起,他谙下眸色,沉声道,“你先休息,有事明日再说。”说完,他脚步有些急促的离开了。 身后,苏可儿皱了皱鼻子,有些郁闷,为什么每次和她说不到两句话他就急着要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让苏可儿心底不爽快就是,关起门,苏可儿坐在镜前,望着镜中那张美丽容颜。青丝如墨,唇色樱红,衣纱翩然,眼眸深情朦胧,这么娇嫩的容颜,让苏可儿很希望坠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之中。 这一晚,苏可儿睡得沉香极了,因为在梦中,她可以天马行空的编织着一段属于她和莫夜漓的绝世爱恋,不过,在凌晨时分,却被一张冷酷俊颜吓醒了,她梦到自已被萧殇关在一间黑房里,隔绝了她与莫夜漓的一切,无论她怎么喊也没有人回应,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本来就是爆露着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恐惧,苏可儿渴望与莫夜漓在一起,而恐惧来自那个性情冷酷的萧殇。 呼了一口气,望了望窗外,细雨停止,一丝明亮的朝阳自窗棂上射进来,或许在阳光下,就是能给人希望与信心,苏可儿甩了甩头,甩开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境,心情因这一束灿烂的阳光而大好,下了床,坐在铜镜里,独自梳妆着,当看到放在梳妆盒的那枚镶着珍珠的玉钗,她伸手拿起来,挽了上去,即简单又青春,少女的时代不正是向阳春花般灿烂么? 待丫环端来洗刷用品,一阵忙碌后,她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门,来到大厅方向,看到众人已经就坐在厅里,桌上放着丰盛的早膳,南宫老爷与夫人慈善的望着走进来的苏可儿,照呼着她坐下,昨晚他们本来寻问儿子最近与苏可儿的情况,却不料问出了另外一件事情,当南宫宇告诉他们,苏可儿喜欢的是莫夜漓时,他们即惊又喜,惊讶的是,在南宫府,他们并没有看到莫夜漓对苏可儿表露感情,何来的喜欢?喜的是,要是莫夜漓能喜欢苏可儿,那么也能治疗齐秀媛对莫夜漓的打击。 苏可儿坐下,有丫环细心的为她盛了一宛猪心莲子汤,苏可儿一边喝,一边暗暗偷瞟着莫夜漓,可惜,莫夜漓算是苏可儿见过最会隐藏心思的人了,他没有感情的吗?明明昨天发生的事情足可以将他们的感情推进一个层次,可是,过了一天之后,却发现他依然神色淡然,没有丝毫表示,那么昨天他追出来找她又是干什么?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让人伤脑筋,一个巴拍得再响也没用啊!苏可儿的心已经翻江倒海了,可是他却波澜不惊,神色从容。 其实莫夜漓并没有表面装出来得这样淡定,在战场上,他已经练就着一副深沉内敛的心思,站在朝堂高峰,最惧的便是年少露峰芒,他一向喜欢淡看风雨,在战场,那气压山河的杀伐之气,吹不动他一角衣摆,毁天灭地之威,动不了他分毫从容,可是,对于感情,他承认昨天他的心乱了,因为那个突然的拥抱,因为那张沾湿着雨水的小脸,她兴奋的低喃,那一瞬,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寒寂的冬夜突遇漾起的春风,突袭了他坚硬的心房,但是,刹那涌起的悸动,却因齐秀媛的存在,而排斥着,压制着,他终究无法做到忘记心底的那个女人,如果接受苏可儿,那是对齐秀媛的不公,也是对他们感情的不忠,因此,他也曾深深的厌恶自已,更无法给予苏可儿任何回应。 苏可儿有些着恼莫夜漓不理自已,便想起一件事情来,朝一旁的南宫宇道,“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看湖边的荷花吗?我们吃完饭就去吧!”说完,苏可儿偷偷瞟了一眼莫夜漓,想着,他会不会吃醋? 南宫宇有些诧然,好半响,才应了一声,“那自然好,雨后的荷花更清新灿烂呢!” “漓儿你也一块去吧!”一旁的南宫老爷呵呵笑道。 “我一会儿有事,可能无法相陪。”莫夜漓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苏可儿,轻轻淡淡的推卸了。 苏可儿有些失望的鼓了鼓腮,放下筷子,有些拗气的朝一旁的南宫宇道,“我们现在就去。” “啊……我……”南宫宇有些愕然,南宫夫人看出苏可儿的心思,便笑道,“宇儿,陪苏姑娘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哦!”南宫宇听话的点点头,与苏可儿出了门,身后,莫夜漓俊脸阴晴不定,暂时脸上没有表情,因为他不知道此时该用何种表情,南宫老爷看了一眼沉默喝汤的莫夜漓,轻叹了一口气道,“漓儿,你可是有心思?” “没有。”莫夜漓答得轻快。 南宫老爷却摇了摇头,出声道,“为师知道你惊才绝艳冷静睿智,但是凡事看得太过透彻,反而难寻快乐。” 莫夜漓抬头,墨眸仿佛笼罩无尽黑夜,他含首思索着师傅的话,接着,掀了掀唇角,不是笑,倒像是凝了一个苦涩的结,南宫老爷见他领悟,便再出声道,“有时,太过清醒,反而使人痛苦。人生端的只是一场迷梦,难得糊涂,何苦执著?” 苏可儿与南宫宇坐着马车一直到来江南东湖畔的亭台上,望着满目的含珠凝露的美丽荷花,苏可儿有些心不在焉,却在这时,一个发呆,一个陪着发呆的两个人没有发现百米外接近的锦衣男子,直到身后的脚步打断了两个人的思考,苏可儿与南宫宇同时回头,只见一道金灿灿的令牌横在眼前,让人目眩,威严的话辟头盖下,“王爷有旨,特地命令我等请苏姑娘回京。” 苏可儿震惊得瞠大了眼,一时慌乱不已,萧殇的人?不等她回过神来,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跑,无奈一双粗壮的手臂拦住去路,男子威武的声音震下,“苏姑娘,请,王爷还有交待,若是姑娘不肯配合,休怪我等用强硬手段。”说完,其中一人在苏可儿肩膀一拍,点了苏可儿的睡穴,身边的南宫宇看着苏可儿被他们抱走,才反应过来,出声道,“阁下请留人。” “闲杂人等让开。”其中一个男子横刀堵住南宫宇欲追的脚步,直到那些人上了百米外的马车,才让路,南宫宇心知事情不妙,赶紧朝南宫府赶去。 第四十五章 担忧 “你说什么?”一句气息明显不稳的沉哑声音响起大厅,莫夜漓身躯骤紧。 “苏姑娘被萧王爷的人抓走了。”南宫宇急促的将话在重说一遍,有些惘然无措的望着莫夜漓。 莫夜漓只感心头骤沉,一种说不出的慌扰乱着他的心思,对他来说,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苏可儿一直没有说她与萧殇的关系,到底,他们是何种关系? “师兄,我们追上去把苏姑娘抢回来吧!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江南城。”南宫宇看到刚才那些男子粗鲁的对待苏可儿,担忧更增几分。 莫夜漓微叹了一口气,长睫微垂,淡然道,“追之无用。” “那怎么办?只能看着苏姑娘被抓走吗?” 只差两岁的年纪,南宫宇就没有莫夜漓的沉静,他少年气盛显得浮燥多了,一旁的方安倒是松了一口大气,所幸那些人没有来南宫府抓人,否则,萧殇定会治将军一个拐人之罪,他慢悠悠的出声道,“宇少爷,你瞎操什么心,这苏姑娘本来就是萧王府的人,她不会有事的,最多,只是抓回去嫁人而已。” 方安的一句话如珠粒一般敲击在莫夜漓的心房,他的脸色越发显得沉暗,一旁的方安依然不关我事一般随意开口道,“哎呀,宇公子你就放心吧!像苏姑娘这种性子的人能嫁出去就谢天谢地了,再说,萧王爷权势蹈天,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这苏姑娘一走,你不觉得清静多了吗?” “方安大哥,你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苏姑娘的,他们是把她打晕再走的,我就担心这苏姑娘一路上要受苦了。”南宫宇倒责怪起方安的凉薄性子了,苏可儿的到来带给他的更多是刺激与欢快,并没有打扰他的生活。 “你也知道苏姑娘是萧王爷的人,这些小兵小卒那敢对她不好,就怕这一路上苏姑娘为难他们吧!”方安反驳着,却在这时,一句斥责阻断他的言行,“方安,闭嘴。” “是,将军。”方安最听得莫不是莫夜漓的话,莫夜漓让他向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方安站直着身子,闭嘴不说话,却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了,一句淡淡的却说一不二的命令,“收拾行礼,我们明日回京。” “好……啊……”方安答应得很快,等他反应过来,才捂嘴低叫一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莫夜漓,“将军,回京?” “嗯。”莫夜漓半合起眸,阻断了别人对他心思的探视。 “将军,您……您说笑吧!我们才来不久,怎么就回京了?”方安此时的心情简直是用震惊来形容,将军的决定一向不会突然,理条得当,那至少也得有个预兆,可是,这次的决定,方安从没有接受到一点心里准备。 “何时轮到你反驳我的话?”莫夜漓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温和,却有种不怒自威、令人兴不起丝毫反对的威慑。 “哦。”纵然方安有万般的疑问,此时也只能憋屈在心底,但是,将军为何突然决定回京呢?难道是和那个苏丫头有关系?或是,将军想通了?想回去参加齐姑娘的婚礼? 第四十六章 谈判 头痛欲裂,在炎炎八月的天气里,苏可儿在颠波的马车里竟然头痛的厉害,不用说,正是发烧感冒的际象,自从醒来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天在路上了,她低声咳嗽着,有些绝望,她观察过,凭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在六个大汉的眼皮下逃跑,无疑是笑话,如今的自已,已经到了插翅难飞的地步了,所以,她宁愿窝在马车里享受不被打扰的宁静,也不想冒不可能的险。 莫夜漓一定知道自已被抓的消息了吧!想来他的反应只是挑一下眉,然后说一声,知道了,然后不再插手,然后任由自已被抓回萧王府……? 纵然有些悲哀的想,可是,苏可儿打心底还是希望能看到他来救自已,但是,王子救公主的故事只发生在童话,而她不看童话故事好久了,所以,她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她只想保留一些力气来对付萧殇,有些恐惧的猜想着,或许她这次回去,等待她的就是一场突然降临的婚事呢?想完,她不由全身冷瑟一下。 “咳……咳……”苏可儿习惯性的咳嗽了几声,驾车的男子语气关切的出声,“苏姑娘,前方有个小镇,还是让大夫替你看看病吧!” 苏可儿有些冷淡的哼了一声,“不必了。”苏可儿不想接受他们的假好心,只要想到自已是被打晕带走的,气就不打一处出,当她是什么?动物吗? 六个大汉明知道苏可儿生病了,可是她一直拒绝治疗,也只能连夜赶路把苏可儿交给萧王爷,他们可是宫里大内高手,服侍姑娘家的活他们可吃不消,想着,再赶一天的路就到京城了,大汉没有再说话,只是催动马车向前奔驰。 一天之后,载着苏可儿的马车终于停在了萧王府的门口,出来迎接的是管家,当众人看到蜷缩在马车里,不知道是睡是醒,一头乱发的苏可儿时,众人都骇住了,却在这时,另一辆华贵马车也缓缓停下来,自马车里步下一个身躯挺拔的健硕身影,刚毅英俊的面孔带着男性的深沉魅力,萧殇一身蟒袍出现,一如既往的霸气器嚣狂,显然是从宫中回府,看到众人围着马车,低沉的嗓音略带着寻问,“怎么了?” 看到王爷驾临,所有人都垂首恭然,管家急切出声道,“王爷,苏姑娘病了。” 萧殇走到苏可儿的马车畔,只见苏可儿一头墨发凌乱,虚弱的倚靠在软榻上,小脸苍白无色,剑眉顿皱,他上前,大掌搂起苏可儿,抱着走向王府,同时朝身后的管家吩咐道,“传太医过来。” 一旁的六个大汉都惊住了,一脸恐慌,等着训罪,管家摇头叹息了一声,赶紧差人去请大夫。 苏可儿被轻轻放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见管家领着一个大夫匆匆走进来,大夫急急的替苏可儿把脉查诊,一旁萧殇的神色毫无波动,看不出情绪,只是在大夫把完脉之后,淡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禀王爷,苏姑娘脉搏微弱,气血不旺,体性湿凉,是感染风寒的病症,再经过几日的颠波跋涉,饮食不当,作息无常,更加严重,待老夫开些药方,调理休息几日便可见好。”大夫朝不疾不徐的出声,然后,众人全部退下,让苏可儿休息。 待众人一走,沉睡中的苏可儿赫然睁开了眼睛,其实刚刚才大夫说话的那会儿她就被吵醒了,但她不想醒,她也知道萧殇也在房里,便竖起耳朵听听他们说什么,不过,可惜没听到对她有用的话。 “咳……咳……”苏可儿抑止不住咳嗽起来,刚刚坐起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推门声,一个丫环端着盆热水进来,见她醒来,笑道,“苏姑娘,您醒了。”这个丫环是以前一直侍候她的小梅,她点了点头,由小梅替她擦拭着脸。 再房里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一碗中药端到了苏可儿面前,浓烈刺鼻的药味让苏可儿闻着就想吐,不过,为了身体能好,她捏着鼻强迫自已吞了下去,喝过药之后,药性让她产生困意,再次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药性在她身体里发生了作用,第二天起床,呼吸顺畅,除了身体有些无力,气色好了许多,想到再次回到了萧王府,她有种被关进笼子的感觉,一早,吃完早点,她倚坐在花园里的凉亭晒太阳,这时,管家的身影走了过来,朝她笑道,“苏姑娘,你身子可有好些?” 苏可儿知道管家一直对自已很好,便礼貌的笑了一下,回道,“嗯,好多了。” “你出府的这些日子,王爷很是担心你,你回来了,就好了。”管家说着与事实相反的话,他这次做,只是想让苏可儿增加对萧殇的好影响。 他关心她?苏可儿怀疑的挑了挑眉,她才不信,不过,她不想戮穿管家善意的慌话,便默不做声了。 “不知道苏姑娘这一路上玩得可开心?”管家试探的问。 “很开心。”苏可儿毫不掩饰她开心的心情,弯眉笑了起来,不过,望了一眼萧王府,她就沉下了笑意,显出不高兴的神情。 管家沉吟了一下,才叹息道,“苏姑娘,你可是再怪主子这次把你请回来?主子也是担心着姑娘在外面的安危,你要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管家,你要是想替他说好话就免了,我不喜欢听。”苏可儿板着脸,表露出自已的烦燥。 管家神色忡怔了一下,笑了笑忙别的事情去了,苏可儿垂下头,想着别的事情。 “你身子可好些了?“却在这时,一道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冷淡传来。 苏可儿懒懒的将视线移至亭内,对上迈上亭来的出色男人,这个出类拔萃气势直逼鬼神,让她恨得牙痒的男人,她眯了眯眸,懒得搭理。 对于她的无礼,萧殇只是拧了一下眉,表示不快,但是,想到苏可儿必竟是父亲救命恩人托付给他的女儿,他纵有不快,也得压下,低沉的语气含着几丝温润,“看来我们需要谈谈。” 然而,对于萧殇表现出来的友好,苏可儿可不领情,她轻哼了一声,冷冷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墨夜的瞳里愠怒不显,只有一泓沉静至极的冷冽,萧殇心下有点恼火,他自认为自己自降身份来向苏可儿寻求和解已经超出了他王爷的器量,若换作其它女人,他需要如此吗?不过,他最近心情不算恶劣,所以,对于她的放肆,他依然隐忍下来,掀袍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语气温文如故,“如果你能安分呆在王府,我可以将你当做妹妹来宠爱,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温润之中暗含一丝威胁。 苏可儿目光望了望西边,这会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她拧了拧秀气的眉,转念一想,谈谈也好,一双潋滟水光荡漾的澄眸望进萧殇的黑沉的眼底,出声道,“好,我先谈我的要求,要我呆在萧王府可以,第一,你不许干涉我的个人自由,第二,你不许逼我嫁人,除非遇到我自已喜欢的人。” 萧殇眯眸,隐下心底的怒意,说实在,他真得非常不习惯别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先声夺人,以前,他想要把苏可儿嫁出去,是有原因的,他不喜欢一个外人长住萧王府,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一天到晚惹他生气,换做是谁也不会喜欢这种碍眼人物在眼前晃悠,沉吟了片刻,低沉应道,“可以,本王不干涉你的自由,但是,本王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半年之内找到喜欢的人,否则到时,本王只好亲自替你选夫。” 苏可儿展唇一笑,目光明媚尤如中午的太阳,极有自信的脆声响起,“好啊!半年之后,我一定会找到我喜欢的男人。”话说她现在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只等把他勾引到手。 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女,他无端被她眼神里那抹如炽阳夺目的光芒吸引住,清秀的小脸因这抹神采而耀眼起来,因这多余的一眼,萧殇不由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懊恼,向来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他,讨厌这种受影响的感觉,不在多看她一眼,站起身,甩袍而去。 有时候,女人的美,分很多种,齐秀媛的美是绝世倾城,绝代芳华,就像出水芙蓉,美得惊人,美得容易幻灭,楚楚动人惹人怜惜,而苏可儿的美则是灵动逼人,她的笑容干净清透,不带一丝杂质,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吸引气质,一个眼神的交织,一个笑意凝聚却总能不经意打动人的内心。 第四十七章 情恸 在一片密林深处,火光映照天际,躯散了四方的黑暗,方安信手添着柴火,这些天他们依然和来时一样,走得不急不徐,方安原以为莫夜漓急着赶回京城好参加齐秀媛的婚庆,但是,却没有,他也只是吩咐他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而已,由于没有赶上驿站,今晚两个人只能在野外露宿。 方安发现现在越来越难于理解将军的想法了,以前他心底想什么,他至少能猜到一二分,可现在,他门帘紧垂,也不说话,就像仿佛很多心思积压在心底,连眼神都变得虚无飘渺,无法捉摸。 方安烤着火,抬头望着站在树林下的修长身影,无端诉说着一种哀伤,竟然颇感觉到一丝悲沧寂寞的气息,说实在,有些心痛这样的将军,以前在战场,身为手握重权,指点沙场的少年将军,天下英才惟他马首是瞻,那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威震天下,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方安就是觉得骄傲,觉得荣耀,如今,他也知道将军正在渡过感情上的关口,但是,他不希望看到一个不快乐的将军。 八月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环绕在它身边的星子就像蓝宝石一样闪烁,几丝淡淡的银白倾泄下来,洒在莫夜漓沉暗的面孔,映照出他迷离复杂的侧颜,卷长的睫下映出一排扇形阴影,那双如墨的星眸似把月芒尽摄在眼底,粲灿而深沉,修长的手指紧拽着一丝紫色纱巾,这是齐秀媛临行时交待的归还之物……是否还能如愿归还? 念头微转,莫夜漓的目光却仿佛透过层层天际,脑海里盘旋着另外一道娇柔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似乎将夜色扫尽,也躯去他心底的阴霾,就在莫夜漓怔怔出神时,不知道何处吹来一丝凉风,手中那方紫色纱巾自他手里脱里,翻飞在风中,莫夜漓俊躯一震,伸手想去捡回,然而,凉风过处,那双纱巾飘然远去,莫夜漓心潮翻涌,万般滋味盘旋在心头,纱巾的远去,似乎也象征着齐秀媛的离去,他该不该拾回? “将军,要不要方安替你拿回来?”方安站在他身边,急问道,方安知道那是将军珍爱之物。 却在这时,莫夜漓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低沉道,“不用了。” “将军,那可是齐姑娘送给将军的定情信物……”说到这里,方安也说不下去了,指不定齐秀媛已经出嫁了呢! 正飘飞在风中的纱巾仿佛有灵性一般,挂在了树枝稍头,静静的停留着,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挽留,这一幕不禁让莫夜漓胸口刺痛,欲伸出的手紧紧握拳藏以袖中,终于,一阵清风将那丝巾吹进了无尽的黑夜…… “将军……”方安也被这一幕感到悲哀,抬头,但看莫夜漓的神情,淡漠无波,微透着遗世的讥诮孤傲,仿佛在自嘲,看到他的这种神情,方安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叹息一声回到火堆旁,而莫夜漓半合上了眼,掩去眼底的伤痕,仿佛是对这段感情做最后的回应…… 一天之计在于晨,可见清晨的美好,苏可儿自从与萧殇谈判之后,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她现在只想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萧殇,自已喜欢的人是莫夜漓,到时候,似乎一切都美满了,只是,让苏可儿苦恼的是,回到了京城,有了齐秀媛的存在,莫夜漓会喜欢上自已吗?然而这个苦恼,却在今早被打破了,苏可儿正在假山后面散步,就听到两个丫环自身边经过的对话,“一会儿齐姑娘要过来,管家让我们特别注意糕点,说齐姑娘不喜欢太甜腻的点心,我们可不能大意了!她可是未来的王妃呢!” “但听说齐姑娘很好相处的,以后有这样的主子也是我们的福气呢!” 两个丫环经过苏可儿身边的时候,同时屈膝福了福礼,恭敬的喊了一声,“苏姑娘。”然后就走了,不过,两个丫环没走多远,就开始将话题转到了苏可儿身上了,八挂是这些丫环工作之余最开心的时光了。 苏可儿伫在原地回味着刚才听来的两句话,齐秀媛就要成为萧殇的妃子了?这么说,萧殇已经开始追求齐秀媛了,苏可儿并不惊讶这件事情,是因为以前在诗会大赛上就看出来了,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而已,这样的话,莫夜漓岂不是很可怜了,心爱之人被夺,这难道就是他远走江南的目的? 如此一来,那她不是有机会了?苏可儿说不上来是喜是忧,但是,她还是以平和的心态看待吧!只是受伤的莫夜漓很让她心痛呢!想着,一会儿齐秀媛就要来了,好好跟她聊聊也好。 看到齐秀媛是在萧王府的大厅,齐秀媛一身华贵鹅黄,墨发如绸,简单的点缀着几株钗饰,肌肤娇嫩如雪,姿态千娇百媚,真是让人怦然心动的倾城佳人,苏可儿自然在羡慕忌妒之中暗叹这种天然之姿了。 “齐姑娘,你来了。”苏可儿笑逐颜开,迎了上去,必竟在她呆在王府这半年之内,还要和她相处呢!更何况,她一向喜欢美人美事。 “苏姑娘,好久不见。”齐秀媛绽笑嫣然,对苏可儿格外随和亲切。 “你真是越来越美丽动人了。”苏可儿毫不掩饰的赞叹着。 齐秀媛虽然本身已经是天姿国色,但被人赞赏还是很受用的,红唇展笑道,“苏姑娘也一样灵气逼人。” 苏可儿呵呵笑了几声,这时,齐秀媛微拧眉道,“为何我前几次来萧王府都未见着苏姑娘呢?” “哦!我出远门去了,昨天才回来的。”苏可儿说着慌,心里却在抱歉的暗想,我正与你那位青梅竹马在一起呢!你不会怪我吧! “哦!”齐秀媛莞尔,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多问,便与苏可儿聊起了近况,两个人,年纪相仿,话语很投机,边吃点心边聊天,也未偿不是一件乐事。 第四十八章 争论 正与齐秀媛聊得开心,一道沉稳的身影踏了进来,低沉的声音难测情绪,“你来了?” 这一个声音正好打断了苏可儿兴高采烈的话语,两道娇美的面容同时抬头,一个嫣然婉约,一个咬唇不快,必竟谈到兴头上被人打断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情,不过,苏可儿还是很识相的,回头朝齐秀媛眯眼一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离开。” 在经过萧殇身边时,苏可儿仰着头看也未看,更别说对这个男人请安,这一点,惹来萧殇微微拢眉,习惯是很可怕的,可能正是因为她一直的无礼,让他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耐心,偏偏开始接受她如此的放肆了,齐秀媛施施然走到他面前,屈身盈盈施礼,“媛儿参见王爷。” 萧殇大掌微抬,托起她纤弱的双肩,温声道,“不必多礼。”对于齐秀媛,萧殇怕也是还无法定义自已的心态,是喜爱?这么美丽的人儿,是男人都会喜爱,但是,在喜爱的前面,更有一丝让他报负的快感存在着。 肌肤的相触让齐秀媛微微羞赫,而萧殇灼热的眼神让她更是不自然,绯红了双颊,萧殇勾唇一笑,没有放开她的肩,倒是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走向桌前,有些霸道的举动惹来齐秀媛芳心大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必竟尚未成亲,如此出格有失闺房女子的矜持。 接下来两个人便和以往一样谈古论今,也稍带着几天之后的婚礼,谁也不知道为何萧殇会一而再的改动婚期,为何呢?只怕只有他一人知道,莫夜漓自江南回府的消息吧! 苏可儿走出大厅,心情好简直比什么都好,她转身便朝府外走去,去外面逛逛也好,总比在府里忌妒着要强,如今她最希望的莫不是看到莫夜漓回来,她倒有些后悔以前没有问他,否则也好知道他的归期呀!当然,在齐秀媛成亲的这几天她是没指望他会露面的。 京城是这个皇朝纵横八方的繁荣之都,一家家店铺鳞次栉比,酒旗迎风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秦馆酒楼、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刀枪弓弩、兼之文物古玩、各色小吃、珠宝首饰,简直目不暇接,苏可儿无聊的闲逛着,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就这样闲逛了一下午,走在街头的时候,看到前方有骚动,她好奇的挤在人群里,原来只是齐秀媛的马车经过,惹来一大帮花痴男子的痴迷,挤身在人群里,苏可儿听到两个男子在议论着,其中一个无比羡慕的叹道,“哎,今生若能娶齐姑娘为妻,那真是死也无憾了。” “就你这猪样,齐姑娘会看上你?齐姑娘不日就将嫁入萧王府了,萧王权势蹈天,你要是敢有非分之想,株你九族怕也不泄王爷的恨呢!” “我也只是想想,哪有这个胆子敢染指?” “想也有罪。” 听到这段对话,一旁的苏可儿不觉好笑起来,这古代的等级制度还真是严呐!即然齐秀媛回府了,那她也该回去了。 回到萧王府,西院就是苏可儿的天地,有一方小花园,不过,要呆呆坐在房里看书刺绣可不是她喜欢做的,她端着一盘点心到了南院的水塘边,这里池水清澈,畔有几株白荷,各种颜色的金鱼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十分逍遥。 “小鱼儿,这世界上就数你最快乐了,无忧无虑,没烦恼,不用担心生计,又有我这个好主人天天喂你,真是羡慕你呢!好吧!下辈子我跟你们做鱼好了,我也不要做人了。”苏可儿兴致而来,发了几句感叹,话语刚落,身后却骤然响起一句嘲弄,“做人有何不好?” 苏可儿回过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萧殇负手伫在身后,被吓到是小事,但偷听别人的话就是没礼貌了,苏可儿没有回应他,倒是不悦的扬眉道,“堂堂王爷,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萧殇微窘,被批评的不悦明显写在俊脸上,他冷哼一声,“我需要偷听吗?是你自已说得太大声,本王不得不听。” “即然你听到了,那么你就该假装没听到,这也是尊重人的一种方式。”苏可儿不甘服输的反驳着。 萧殇不屑的扯起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你值得本王尊重吗?” “你……”苏可儿被他堵得无语,干脆不说话,在古代可不是像在现代,天天唱着人人平等,所以,她自知反驳无能,便懒得回应,只会惹来他的鄙视。 “你能告诉本王,为何要做鱼?做人不好吗?”身后,萧殇拧眉寻问,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女人还是能给他带来一丝乐趣。 “那你倒是说说,做人有什么好的?”苏可儿不答反问。 萧殇有一丝怔忡,他只是想要听听她的看法,而没有料到她会反问,并且还没有人敢大胆的问他要问题的答案,他沉吟之际,苏可儿满是鄙荑的目光就斜瞟了过来,冷笑道,“萧王爷,你可不要告诉我,做人的好处是因为你有权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肤浅理念,你们这种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忧的贵公子,自小被父母宠着,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没偿过饥苦,没挨风受冻,自然觉得做人好了。” 萧殇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如此尖锐的言语,原以为她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野丫头,哪里知道她对人性的诠释也如此犀利,只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沉声回了一句,“本王可不是你口中的贵公子。”要是像她所说的贵公子,还有他现在的地位吗?这些都是靠他的智慧能力得来的。 “天天活在阴谋算计里,你如果还觉得做人好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苏可儿没头没恼的丢出一句话来。 虽然浅显的一句话,却让萧殇心头一震,通过这两句话,他发现他还真得要重新认识她了,不错,如今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手段计谋得来的,这是朝堂的规律,也是改变不了的残酷,要说他活得累与不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第一,因为他一直往上爬着,也就忽略了自身的问题,第二,是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也没有人关心过,他也就没有想过这个累字,像他这种地位,功高则震主,无能则被弃,君主提防自己篡位,群臣防备自己算计,唯有事事警慎,步步为营,才能立以不败之地。 “那你倒是说说何为快乐?”萧殇讥笑的扬眉,倒有一丝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苏可儿笑了笑,随口回应道,“快乐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生活在这种乱世,想要快乐,可真是难上加难,你不正体验着快乐吗?即将迎娶如此美丽的娇妻,你已经很幸福了。” 苏可儿的话不说还好,一说萧殇脸上的乐趣随之消失,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迎娶齐秀媛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对他来说,齐秀媛只是一件有利可图的商品,到底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计谋的成功而已,他在身后冷然嗤笑,可惜苏可儿只顾着喂鱼没有注意到。 第四十九章 挣扎 三天之后萧王成婚,这个消息短短时间便沸腾在京城,好久没有这么大的热闹了,很多百姓就只是为了凑这样一场华美婚庆而欣喜着,听说,此次的新娘正是堪称京城第一美人的齐秀媛,更是充满了期待。 莫夜漓的马车是在昨晚到达将军府的,回来便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那种心痛的滋味被这种气氛渲染的更清晰而已,回来便躲在了书房,任由周围的气流压抑消沉,俊颜冷淡,漠然的望着一角,忡怔出神。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接着,一声慈爱的声音响起,“漓儿,你回来了。” 莫夜漓扬眉,收起过于落寞的表情,自椅间站起身,低声喊了一句,“娘。” 莫夫人望着儿子佯强的精神,不由暗叹了一声,替儿子感到委屈的同时,却无法安慰什么,不过,做为莫夫人,她并不像其它母亲那样温柔无助,只会暗自哀怜,自从嫁给了这将军府,她就抛弃了女性的柔弱,成就坚强的女人,环境造就人,这话一点都没错,她从第一次看到丈夫浴血归来时的晕倒,到后来,她淡定的替丈夫上药包扎,也看淡了风雨,在古代,做为一个女人活得真得不容易,以前,她时刻挂怀着丈夫的安危,如今,轮到替儿子祈福了。 齐秀媛是莫夫人早就认定的儿媳妇,只是时事无常,她倒是没有太多的遗憾,只是苦了儿子一片真心没有归宿,纵然莫夜漓纵横沙场,成就一次次的传奇神话,但是,在莫夫人眼中,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呢! “漓儿,秀媛的事情,为娘希望你能看开一点,姻缘天注定,如今,也只能说你们有缘无份,改日,为娘再替你找一个好的姑娘。”莫夫人平静的出声。 “我无事。”莫夜漓垂眉,眉宇间淡然依旧,清澈的墨眸虽没有喜色,也没有痛意,这倒是让莫夫人松了一口气。 莫夫人满意的笑了一下,她就知道儿子并不是这脆弱的人,她自怀里掏出一张金色喜贴递给他,出声道,“这是萧王府送来的喜贴,为娘希望你能如期参加。” 望着那张贴,莫夜漓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点了点头,望着莫夜漓紧锁的眉,知道这样太为难他了,莫夫人微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想去,我让管家回礼罢了。” “我会去。”莫夜漓启口,声音有丝莫名的坚定。 莫夫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莫夜漓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竟然对这场宴会有一丝丝期待,刚才听到娘想要推卸的话,他有那么一丝丝着急,他更清楚的知道,吸引他去是何人,这一丝念头竟然让他有了罪恶的感觉,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清脆无忧的少女笑声,“表哥……你看媛儿……今天的裙子好看吗?”这是齐秀媛七岁的时候。 十三岁,“媛儿的棋艺是不是有长进了……。?” 十五岁,“媛儿这一辈子只认定了你,除你之外,谁也不嫁……” “娉娉闻道似轻盈。好佳名,也堪称。豆蔻梢头春尚浅,娇未顾,已倾城。”三年前,他对她的评价。 莫夜漓半合起了眸,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的痛意不散,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抹雨中娇影挣扎在心头,拼弃思想,莫夜漓转身步入夜色之中,在将军府的后院,一道姿意舞剑的身影,锦袍猎猎,三尺青峰,如蛟蛇疾走,如雷鸣电闪…… 月华如练,银辉四泻,青阁绿屏之间,依稀有亭角露出,伴随着几缕秋风,守候着静静庭院。 苏可儿了无睡意的坐在凉亭下,一头墨发披散在后腰,表情自然写意,慵懒而闲散,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看到这一幕,也足够让人惊艳的,有些像夜下的精灵,给人空灵的感觉。 站在不远处的萧殇拧眉望着这一幕,一向不习惯早眠的他只是想在府中散步,却意外走进了这样一副画面里,他没有惊动她,只是立足远处,像个偷看的恶魔,有些贪婪的吸取眼前的美景。 她为什么不睡?为什么半夜呆在房外对月发呆?简单的问题困扰着他的心,拢起的眉宇虽有不屑,却也好奇,通常能人一个人睡不着的原因只有一个,心里藏着事情,不过,萧殇必竟不了解苏可儿,只是站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苏可儿正发着呆,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痒,她毫不犹豫就拍了一掌,一只蚊子的尸体映在她的掌心,苏可儿可不想继续坐在这里成为蚊子的美食,转身洗个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正在府里无所事事的苏可儿被叫到了萧王府的绣房里,听丫环说,有一批新到的宫装让她挑选,有新衣服穿,谁不喜欢?苏可儿乐滋滋的挑选着,一会儿管家过来了,一句话打消了苏可儿挑衣的兴趣。 “苏姑娘,这可是萧王爷特地为姑娘准备在婚宴上的新衣裳,在那一天,京城公子名少都会在婚宴上露面,王爷希望你能在那一天觅得良人,早日找到归宿。” 管家的话让苏可儿挑选的动作一停,她将衣服一扔,有些气恼道,“什么?说来说去,他只是想把我打扮漂亮一点好嫁出去?” 管家被苏可儿这一神情吓了一跳,他自知没有说错什么呀?只是他不知道苏可儿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谈婚论嫁的事情,所以,一时愕住,笑容可掬的劝解道,“苏姑娘,你误解了,王爷只是希望到时姑娘能穿得漂漂亮亮参加婚宴,顺便将你介绍给众人认识而已。” 苏可儿脑子本来就灵活,她思想一转,立即恶作剧涌上心头,好啊!她就给众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吧!看到苏可儿脸上那抹诡异的笑,管家的心寒了寒,暗叫不好了。 第五十章 婚前 忙碌中总是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苏可儿在萧王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没事喝喝茶,赏赏景,喂喂金鱼,比起竞争激烈的现代,倒也别有一番快活滋味。 而萧殇的婚礼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明天迎娶齐秀媛过门,这必竟是皇室婚礼,惹来全城百姓热切关注着,萧王府早已张灯结彩,红毯铺地,大红灯笼挂满整座府院,格外惹眼,喜气四溢,扑面而来。 苏可儿也被这种隆重庄严的气氛弄得有些期待起来,她倒是想参观参观这古代人是如何嫁娶的,而且明天还有一餐喜酒可吃,一定很热闹吧!只是总有些遗憾,要是莫夜漓在就好了。 齐府 齐府的老爷早已准备了丰富的嫁妆,齐候爷在朝中位高权重,此次风光嫁女,自然不敢有半点马虎,很是大张棋鼓。 此时,夜深人静,在齐府的西院,齐秀媛的房里还亮着烛光,一张精致无双的花容映在烛光下,有些苍白,但难掩那倾国倾城之姿,长睫半合,睫下水眸流露着淡淡哀伤…… “小姐,时间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明天是您的好日子,你可要休息好啊!”丫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表哥,对不起……”齐秀媛没有回答,而是对着空寂的夜色低低喃了一声,一滴清眸涌上水眸,溢出滴落在绡云袖里……齐秀媛终于忍不住将小脸埋在纤臂里低低抽泣了起来,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她的婚事根本容不得到自已做主,她也一直没有埋怨过爹的按排,微笑一直走到今天,但是,脑海里始终无法忘记那抹清俊身影,无法忘记那个人…… “小姐,您……”一旁的丫环也跟着落泪,自小跟着小姐,小姐的心思她最明白,也很心痛她,可是,命运又岂是由自已按排?她这次也以陪嫁的身份跟去萧王府。 哭了一会儿,齐秀媛拭去泪痕,回头朝丫环吩咐道,“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丫环退了出去,稍带关了门。 看见丫环出去,齐秀媛起身自床畔拿出那方未绣完的鸳鸯戏水丝巾,坐在烛光,一针一针认真的绣着,与相爱的人比翼双飞是何等的快乐,这是她向望的生活,今生无法完成,只能寄托在这方丝巾,希望赠送的他能明白她的苦衷,一个无法自主的人生,她感觉自已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 金鸡报晓,天边露出了灿亮朝阳,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让人期待的婚庆时刻也来临了。 一早苏可儿便被门外的喜乐鼓声吵醒,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不过,今天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即然萧殇想把她介绍给众人,那么她就不能好好浪费这个机会了,不过,这古代不像现代是中午迎新娘的,这古代是傍晚的时候才是迎亲的吉时良辰。 中午,苏可儿在一旁看着下人们准备着今晚的丰盛宴席,从摆在大厅里外的桌席来看,今晚绝对是一个盛世空前的婚礼,桌子摆出了大厅外一直延着红毯伸到了门口,想想也是,王爷成亲,这正是一个巴结的最佳时机,看来,只要在京城稍有地位的人都会前来祝贺的。 苏可儿参观着桌上丰盛的点心酒水,感觉有些渴了,就随意的在一个桌上抓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这时,身后一句低斥不悦响起,“你该学学礼议,今晚可别给本王丢人。” 身后,萧殇一身华贵锦袍,衣袍上复杂的织金图案显得他更加英俊挺拔,冷然负手,一双墨眸犀利如虎,瞪得让人心寒,他的身后,管家朝苏可儿使着眼色,示意她收敛点。 苏可儿嚼着嘴里的苹果,瞪了瞪眼道,“好啊!即然怕我给你丢脸,今晚我会躲起来就是了。” 萧殇眯起眸,低沉训道,“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今晚本王自会安排你。” “是吗?那你可不要后悔哦!”苏可儿眨了眨眸,使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自苏可儿鬼灵的眼神里,萧殇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墨眸瞬间逼人了几分,警告的喊了一句,“苏可儿……” “我先去玩了,晚上回来。”苏可儿无视萧殇杀人的目光,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身后,萧殇的神色阴晴不定,迷魅复杂。 第五十一章 婚庆 傍晚时分,齐秀媛的喜轿抬入了萧王府,萧殇在宾客的祝福之中,一袭喜庆的华贵锦红,玉冠束发,俊颜扬溢着淡淡的笑容,当他伸手,修长白净的手掌骨节分明,干净白皙,托付在他手心的是一双细白如凝脂的纤手,当大掌紧握的那一瞬,在不远处,刺痛了一双眼睛,莫夜漓站在众宾客之中,目光里有某种情绪在沸腾,在隐忍。 萧殇唇角勾起一抹邪妄的浅笑,不明的宾客,只以为他是为娶得美娇妻而露出的喜悦,并没有多想,但是,在萧殇与莫夜漓之间,却有一种激烈的暗战在流窜,在宾客的热烈祝福声中,齐秀媛一身喜庆的凤冠霞帔踏出了轿子,大红的嫁衣,艳红的罗帕,即使穿着繁重的嫁衣,遮去了容颜,依然难挡她的天姿国色,莲步楚楚,她在萧殇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迈进了萧王府的大门。 身后,莫夜漓脸上的淡漠掩埋在大红的喜气下,当那抹纤影埋入深深府坻,他垂下了眸,一抹苦涩的笑溢出唇角,或许在这个时候,他对齐秀媛只有送去他的祝福。 苏可儿并没有去门外迎新娘,这一点让她十分郁闷,并不是她不想去迎接,而是为了她的方案,她现在还不能露面呢!此时,她一身绯红云袍,端庄而华贵,怎么看也都是美女一个,而在她的面前,摆着四五个胭脂盒,算了算时间,她,现在需要化妆。 有时候画一个好看的妆容需要高超的技巧,但把一个美女画成丑女,有时候也要下点功夫的,即然萧殇想在这个时候把她介绍出去,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见到她都退避三舍,这样,全城还有谁敢来迎娶她?呵……即然她想要嫁给莫夜漓,那么只能先把全城的男人吓跑再说,想到这个办法,苏可儿竟然还有一丝的兴奋和激动呢!她挺期待萧殇看到这样的自已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把肺气炸吧! 苏可儿开始对镜梳妆,一头如墨的直发被她用梳子梳得篷松如枯草,随意的在脑后一束,疑似爆炸物,而太过秀气的柳叶眉描黑了一点,外加一个夸张的浓黑眼薰眼妆,高挺的鼻翼脂粉不均,肤色不搭,乍看起来极不对称,两个粉嫩的脸蛋上涂上了红得俗气的缌红,最吓死人不偿命的就是她一双樱红嫩唇了,赤色的红涂在唇畔一圈,无端将薄嫩的两片唇瓣弄得根猴屁股似的,而在乱发下,苏可儿自已做的耳环,左耳是夸张的银色圆圈,右耳是垂到脖子的长长银链,如此答配在现代是潮流,可在古代就是疯子了,苏可儿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镜中变样的自已,很不厚道的给自已一个评价,哇,这是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苏可儿对着镜中的自已嫣然一笑,呕……差点被镜中的自已恶心死,苏可儿再稍微弄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入夜了,走廊外,有下人点燃了喜庆的红灯笼,而门外更是人声鼎沸,锣鼓声天,可想而知今晚的热闹了,好在,酒席摆在东院,离苏可儿的西院有一段距离,她免去被吵的下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丫环的敲门声,催促着,“苏姑娘,喜宴开始了,管家让奴婢过来唤您呢!”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哦!客人都到齐了吧!”苏可儿不忘问了一句。 “客人已经到齐了。”门外的丫环回道,声音里难掩兴奋。 “你先去吧!我打扮打扮就出去。”苏可儿吩咐着,她可不想一开始就把丫环吓晕呢!一会儿,她要偷偷溜进去。 “是。”门外的丫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喜宴上的热闹,便匆匆离开了。 苏可儿听到丫环的脚步远去,才走到门畔,打开门,四周望了一眼,现在的下人都集中在东院服侍宾客,西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下人,这正是苏可儿想要的,她狡黠的笑了一下,打开门,朝东院方向走去。 苏可儿一路上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人,否则在这种喜庆的日子把人吓晕就影响不好了。 夜色下的萧王府,没有了以往的冷清,今晚格外的热闹,举目望去,整个王府都披挂着红绵喜帕,熙熙攘攘的官员捧着厚礼前来道贺,红影拂动,金猊薰彻,传杯弄盏,花簇锦攒,而今晚的主角,萧王爷则是被各官员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人群里敬酒祝贺,在一旁的上等席位上,四五个华美贵公子刹是夺目,这些人的来头自是让人不敢小看,都是皇室成员,而这四位年轻的高贵少年,正是当今皇帝的四位皇子,其中年纪稍长,一脸温雅的就是当今皇帝长子,也是储君人选,而他旁边的则是皇帝最得宠的柳妃之子,长相俊美,五官棱角分明,但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阴鸷的冷光,异于常人的是那鹰鼻,浑身傲慢,绵薄的嘴唇散发着刻薄气息,唇角上扬则惯有的轻蔑,不过,此时,他脸上似是而非的笑意,更高深莫测,接下来是三皇子与四皇子,同样秀气温文,不同的是,三皇子出了名的温柔之人,而四皇子则是出了名的高傲怪辟,一种长相两种性格,皇家可是众相之家。 然而,在宴席的角落,有一个人,着纯白螭吻华贵锦袍,如皓日般的身影坐在人群里,将众人的光辉掩没,脱尘绝世的面容,惹人忌妒,莫夜漓寂寞如常的坐在那儿,手抬杯盏,眉宇微拢,看不出情绪,就算有官员过来敬酒也只是淡举杯回应,大红的喜气似乎并没有冲散他身上的清冷,他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个体,这种热闹的气氛与他无关。 第五十二章 闹婚 热闹的大厅,被众人捧在中央的萧殇,酒过三旬,些微的醉意泛上心头,他下意识的抬头望着满座的宾客,扫过那些陷媚奉承的面孔,无法寻到想要的人儿,凝眸之际,管家已经反应灵敏的跑到他面前,低声道,“王爷,怎么了?” “苏可儿呢?”萧殇蹙眉低问。 “可儿姑娘?”管家抬头在众宾客之中寻找,迎亲之后,他一时忙忘了苏可儿,环视了一圈,管家低声道,“奴才这就去找找……” 萧殇的目光一闪而过恼怒之意,转身,看见太子举杯朝他敬酒,他唇角泛起一丝淡笑迎接过去。 管家从大厅走出来,扶额有些有些头痛,可能是年纪大了,忙碌过后就有些撑不住,只是,这会儿,这个苏姑娘又会在哪里呢?正想着,他朝西院的方向走去。 苏可儿正如幽灵一般在走廊里飘荡着,远远看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她赶紧躲在柱子后,等管家过后,她捂着嘴偷笑着轻手轻脚走出来,这里离那热闹的大厅只有十米不到,她先镇定一下,然后提着裙角匆匆朝大厅方向奔去。 苏可儿不顾丫环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也不顾那些官员公子对自已投以的奇怪目光,她站在大厅门口,目光锁住了大厅中央那道高挺喜庆的身影,然后,露出嘻嘻哈哈的笑脸,以光速的速度冲到萧殇面前,大声的叫了一声,“表哥……” 萧殇正与太子谈笑风生之中,这突然尖锐插入的女声让他眉宇一皱,回过头,纵然沉稳如他,在看到身后这打扮如疯子的女人,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等他终于从她的眉宇之间认出这是苏可儿时,一种震怒涌上心头,立即猜出苏可儿心思,正待发作之时,就见苏可儿已经开始向周围的宾客嘻笑着介绍道,“大家好,我是苏可儿……” 当苏可儿那张赤红如血的的唇大展,露出笑容时,岂是一个丑字了得,简直就是惨绝人缳,而围拢在苏可儿身边的官员齐刷刷的十分默契的退她五步,眼神纷纷看怪物似的盯着苏可儿,苏可儿可不会放过这个出丑的机会,立即从最先的那一桌开始,抓起桌上无人喝的酒杯,十分豪放的往嘴里一送,大赞一声,“这酒真好喝……”说完,十分不雅的打了一个饱隔,这一幕,只让这些平时自认清雅的朝堂官员大开眼界,别说女子喝酒是大忌,而眼前的女子根本毫无形象可言,与疯子无异,都在心底纷纷猜测,萧王府怎么会有这等有碍大雅的女子? “咦……鸡腿呀!我喜欢。”苏可儿毫不犹豫伸手抓起身前盘子里的鸡腿,就往嘴里塞,顾不得满嘴油腻,吃得津津有味,配上她那张赤红嘴唇,及拉踏妆容,简直让在场的众人倒胃口,都暗自露出嫌恶的表情。苏可儿一边吃,一边暗自开心,叫道,哈!现在谁还敢来娶她了?想完,她再一次庆幸,好在这一幕没有被莫夜漓看到…… 萧殇的表情已经阴沉到极至,俊脸上哪里还有做新郎的喜悦?阴霾的吓人,冷冽如冰的眸阴鸷的锁着那四处走动的纤影,手掌紧握成拳,额际青茎涌动,嘴角的抽搐,都在显示了他隐忍的极限,一旁的太子端着酒杯愕愣住,苏可儿的到来,让沸腾的大厅顿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成了雕塑一样,望着搞怪的苏可儿,呆愕当场,不过,只一瞬间,大厅又沸腾了起来,低低的窃语显示了在场官员们震惊,碎碎的低语在大厅成了交响曲。 苏可儿见目的已经达到,而她的人也正朝大厅门口移动,准备在某人发飙之前逃离,就在她装疯充傻走到大厅门口时,蓦然,她的瞳孔睁大再睁大,她就像看到外星怪物一样僵硬在当场,脸上的傻笑定格住,红唇变成了o型,天哪!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孔比外星怪物更让她恐惧一百倍,震惊一万倍,她在心底惨叫一声,天哪……莫夜漓……?他怎么在这里? 说实在,当莫夜漓看到苏可儿的出场,从容不惊如他也惊讶了,当看到她在大厅里四处介绍自已时,看到她毫无顾忌的在众人面前喝酒吃东西,他竟然没感到怪异,倒惹来了他今晚第一抹笑容。 “你……”苏可儿只感计划崩盘了,整个人瞬间崩溃,她惊骇的睁大了眼,顾不得惊讶他的出现,她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天哪!她的形象没了…… 莫夜漓朝掀唇一笑,星眸熠熠,湛然若神,苏可儿陷入了花痴妆态,却在这时,后衣领被一双大掌扯起,她回头,毫无预警的撞进萧殇凌厉吓人的眼底,接着,她整个人被拎小鸡一样拎出了门外,身后,莫夜漓俊脸骤然一沉,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喂……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苏可儿难受的掐着自已的脖子,挣扎着想要从他的钳制中解脱,却在这时,她感到一股大力一甩,她整个人被扔在大厅侧的厅房里,屁股撞地,她吃痛的皱眉,迎头埋怨道,“喂,你干嘛呀!” 一句恼怒的斥责辟头盖下,“苏可儿,本王给你自由,并不是纵容你放肆。” “我怎么了?你让我出来给宾客见见面,我做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身后,管家颤着声音走进来,“王爷,苏姑娘……” “管家,把她禁足房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一句冷酷的命令丢下,萧殇没有再看她一眼,愤怒的甩袍离去。 “苏姑娘……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快起来……”管家叹了口气,望着苏可儿哭笑不得,却又说不出的担忧。 苏可儿自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灵活的大眼里闪过计谋得逞的笑意……这次京城还有谁敢娶她苏可儿了? 第五十三章 抗拒 宴散人尽,一场热闹的喜宴过后,已是深夜时分,萧王府的下人清理完桌面便去休息了,一片死寂笼罩,喜庆的灯笼辉映下,安静的走廊散发着一丝诡异的色彩,苏可儿被管家请回了房间之后,先是大吃了一顿,然后,趴在床铺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在宴会上看到莫夜漓,她心底就烦燥不已,这么无礼的举动被莫夜漓瞧见了,他会怎么想自已?天哪!她的形象毁之一旦了,不过,日后去跟他解释吧!反正她的目的达到就好了。 如此想着,她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感觉困意爬上,却在这时,她的房门被一股大力直接推开,暗黑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带着满身的淚气压迫而来,当那张冷酷如冰的面容被窗外的烛火映亮时,苏可儿吓得睁大了眼,来人不是别人,而是今晚的新郎官萧殇。 “你……你来干什么?”苏可儿警觉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满是防备的盯着来人,隐隐之中,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充斥鼻间,她下意识的拧眉。 “是不是本王太过纵容你,你才敢如此放肆?”冷如冰霜的语气,携带着一丝骇人的危险,让人有一种青锋划碎七尺冰的冷冻。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可儿装傻,但是,黑夜中的低沉嗓音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腿软。 却在这时,她赫然感觉喉咙上多了一只手,下一瞬,窒息的钳制让她惊慌起来,她本能的捶打着那双粗鲁的手掌,慌乱的叫道,“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咳咳。。咳……”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下一瞬就会将她的脖子掐成两段,面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奋力挣扎起来……蓦地,她感觉自已就像一道抛物线直接摔在床铺,她痛苦的低吟一声,刚刚抬起头,就发现那道极限压迫的身影已经站在她的床头,她睁大了眼,低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双健臂毫无防备的压了下来,娇小的苏可儿被囚困在他坚硬的胸膛里,苏可儿骇缩了缩身子,咽了咽口水,惧怕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的新娘子可不是我呀!你搞错对象了。” “苏可儿,究竟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本王的命令?”冷冷的口气喷洒在苏可儿柔嫩的小脸上,浓醇的酒气让苏可儿无法呼吸。 “你……我不过是小小放肆了一下下而已嘛……”苏可儿感觉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而来,在如此深的夜里,让她内心有些莫名的火热,她气恼,却不敢惹怒,只能自我反驳着。 “你真以为本王仁慈到让你可以随意撤野吗?哼!别忘了,本王从来不会对任何人仁慈,对你,那只是本王偶尔的施舍。”邪妄的语气充满了讥嘲,狂妄霸道,充满独占欲望的眼神锁住苏可儿惊诧的小脸。 虽然被他暖昧的压迫在身下,苏可儿却是郁闷死了,这家伙真以为他是天是神了,什么?施舍?她苏可儿又不是乞丐,为什么需要他的施舍?苏可儿不甘心的低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什么意思,你是想把我介绍给那些公子哥们,然后把我随便嫁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嫁给那些人,所以才装疯买傻,我就是讨厌别人干涉我的婚事,你也没资格。” 吼声过后,连苏可儿自已都怔了一下,但是,她一向不畏强权,说完之后,她故做倔强的仰起头表示她的权威,然而,近在咫尺的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深邃的由如若虎豹般凌厉骇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情绪的克制,危险之极,“你说什么?” 如果苏可儿是胆小怕死的人,她就不会接下去的话,但是,苏可儿严然不是那一种人,她拧起眉,不介意重新申明一遍,“我的婚事我做主,你没有权力干涉。” 黑暗中的男人没作声,只是沉默着,但周身环绕的愤怒气流开始阴沉压抑,那种阴沉的危险让苏可儿喘不过气来,半响,一句阴森森的话吐在她的耳畔,“你可知本王最厌恶的是什么人?” “你讨厌什么人与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苏可儿翻了一个白眼,努力往后退了退,以隔开与他的暖昧姿态。 看到眼前女人的不屑,萧殇眉宇凝成一条残酷的沟壑,大掌紧紧拽住床上被席,努力抑制想要杀人的冲动,喜庆的赤红锦袍难掩他的冷然嚣狂,要知道,放眼朝堂之上,敢和他萧殇作对的人还没有出生,但眼前这个平凡如尘土的胆大女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王爷的威严,不但大闹他的婚礼,给他华美的婚礼添上一大败笔,竟然还胆敢对他大呼小叫,这种超出他器量尺度的话,简直让他怒火中烧,整晚的心情被破之尽亦。 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胆大,难道她忘了,此时的她还在他的身下,迷离的醉意指引着他的神经,属于处子的香味散入鼻中,引发他原始的欲源,但是,他知道这是酒的作用,和身下的女人毫无关系。 不过,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可是有得是办法折磨,微微抽搐的唇角勾起一抹邪冷的笑,他冷哼一声,“即然如此,那么本王改变主意了。” “什么主意?”苏可儿愕然的睁大了眼,因为她嗅到了不好的气息。 “你的婚事提前,十日之后,便是你出嫁之时。”笃定的语气坚不可摧,没有一丝玩笑之意,说完之后,萧殇不忘残酷的提醒道,“本王一向说话算话,绝不收回。” 这句话果然让苏可儿吓得脸色一变,恼火的低吼道,“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萧殇嘴角扯出一丝恶质的笑,夜火一般的双眸望着苏可儿惊震的小脸,有一丝满意,在他眼中,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对他露出惧怕的神色。 苏可儿有些气恼的皱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一扫脸上的不快,爽快的答道,“好啊!我嫁,但是,我只嫁一个人。” “谁?”淡淡的话有一丝不奈烦。 “莫夜漓。”苏可儿大声的叫出声。 然而,她的话刚落,她分明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俊躯一紧,接着,她感受到的不是他的松懈,而是他周身的怒气越发强烈,他猛然站起身,一句低吼辟头盖下,“不准。” “为什么?”苏可儿反倒一怔,他这么大的情绪做什么? “不为什么,这世上任何男子你都可以选,唯独不能选他。”冷冷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阴鸷的眼神透露出凌驾一切的威严,强烈的杀意瞬间袭上心头。 第五十四章 自嘲 是夜,一道狂燃暴淚的俊挺身影自苏可儿房间踏出,灯笼下,一身喜红锦袍透出满满萧杀怒意,疾步往前的身影,萧殇的脑子里却满满充斥着一句话,“好,我嫁,我只嫁一个人,莫夜漓……莫夜漓……我只嫁一个人……” 恼怒之意爬上心头,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在他面前大声宣扬要嫁之人竟然是他?她活得不奈烦了吗?些微的酒意让他理智有些失控,为了仰制自已不立即杀死这个女人,他只能先离开,否则,被激怒的自已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也无法估计。 被丢在房间里的苏可儿,到此时还无法缓过神来,暗叫,这家伙神经发作呀!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要嫁给莫夜漓,他有必要甩手走人吗?而且,他好像更生气了呢!为什么?不管,这件事情以后好好谈谈。 萧殇独步来到东院,他的房间,此时,赤红的耀眼在烛光下,异常艳活耀眼,他差点忘记了,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而在房间里,他今后的妻子正等着他,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唇角,这次的大婚,却没有自已想要的欣喜,有的,只是一种复仇的快意,终究,他萧殇是人们口中那个冷血,不计手段获得代价的人,为了满足自已的复仇之心,连自已的婚姻大事也算计在手。 推开门,宽大的喜房里,四周窗棂上挂满着喜红布绸,正中央一个大刺刺的喜字,似乎在无声的嘲讽着什么,而那两对红烛也已燃至尽头,似乎在无言的诉说着新郎的晚回,而床畔上静静的坐立着的纤弱身影一动不动,微有的动作,只是那双绞紧的手交握的更紧了,在显现着新娘的不安与紧张。 这微小的动作落入萧殇的眼中,不知为何,怒意便泛起,在他心中,他想到更多的是她的不愿,有些冷嘲的勾起唇角,他倒是忘了,他抢过来的女人深爱着的是莫夜漓,莫夜漓,为什么今晚的两个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同一个人,真是讥讽着这场充满算计的婚姻。 “王爷。”齐秀媛听到脚步声,却见迟迟未来掀喜帕,不由轻呼了一声,那双秀目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从今晚起,她即将是他的人了。 萧殇从恼火的思绪中被这一声轻唤唤了回来,他并没有动,而是弹指射出一道指气,那喜红的盖头飘然而起,露出喜帕下那绝世无双的面容,和那双急促莫名的眼神,齐秀媛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掩饰自已脸上慌乱的神色,她垂下眸,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她表露出了更多的不安与紧张,独自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喜房里,她想了很多,但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想的该是她的夫君,可是,很难,满满占据她脑海的是那个人,这场婚事自始自终都不是她愿意的,都是她在迎合爹的意思,如今,到真正结束这段感情的时候,她连最后的一丝期盼也被掐灭了。 望着那张美到让人屏吸的面容,萧殇有一刻的怔仲,一身喜红的齐秀媛美得让人幻灭,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脱俗绝世,然而,此时的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却只是无形的增加萧殇的怒源,为何,她在害怕吗?害怕自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为什么害怕?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寒眸顿眯,他大步上前,没有一丝怜惜的将床中的女人推倒,大掌放肆的四处探索抚摸,薄唇霸道的夺去她的低呼,强健的身躯骤然压下,他要渲泄他的占有,他要宣告他的战利品,他要她身心皆属于他。 却在这时,一种冰凉的水液滑落他的俊颜,顿时,他全身一僵,抬头,齐秀媛墨发散乱,小脸苍白,水眸紧合,绯红的唇几乎咬出血来,满满的不愿与委屈顿时写满在脸上,萧殇瞬那之间,就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心底爆发的恼羞成怒淹没了他,他自她的身上站起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后,齐秀媛纤细的手掌紧紧的拽紧着红席,颤抖着身子低泣了起来…… 冰冷的书房里,跟随主人的心情一起压抑,书桌上放着一瓶酒,椅间慵懒的男子却可笑的没有一丝醉意,更多的只是清醒,今晚的一切都在可笑的嘲讽着他的失败,原来他努力抢来的东西,却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他动用脑子夺来的一切,对于莫夜漓来说却是唾手可得,今晚的他,输人即输阵,原来他萧殇也有这么可笑的一天,今晚轰动全国的婚礼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讽刺他的笑话…… 勾扯的唇角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沧然,混乱复杂的脑海里,却在这时,硬生生的钻出一句倔强的声音,我要嫁给莫夜漓……就连他身边的女人也心向以他,为何又是莫夜漓?残酷的笑意爬上嘴角,他是不会让苏可儿嫁给莫夜漓的,对于他来说,只要属于莫夜漓的东西,他宁愿毁之。 将军府里,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临窗而立,莫夜漓眼中难于掩饰的担忧泛现,今晚是齐秀媛的好日子,可他脑海里想的,却是那抹在酒桌上疯傻的纤影,那双灵动的眼神,她古怪狡黯的笑容,她被萧殇毫无怜惜扯带出宴会的身影,担忧,可是,此时的他却没有能力做些什么帮助她,曾经,爹的话一再响起耳畔,萧殇是一个争强好斗之人,只因战场上欠了他的情,凡事莫府都要退让一步,所以,他退让了他自小的那一份珍贵感情。 他不仅自叹,莫夜漓,你曾经无情的放弃了一个爱你的女人,难道却连一次争取幸福的勇气都没有吗?想到此,温和的目光里瞬息万变,有挣扎,有隐忍,有矛盾,最后,唯有坚毅占据眼底。 第五十五章 被罚 破晓的星辰,总是格外的晦暗,幽幽的群山后面,开始出现晕白的光彩,预示着天即将亮了,薄雾朦胧,晨露晶滢锡透,闪闪的就像珍珠一般,映照万物,苏可儿早早的起来了,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此时的她,就仿佛是晨间的精灵,那张清秀灵气的小脸夺去了花园里众花朵的色彩,成为了光芒万丈的灿烂源。 在不远处,一道疾走的身影因这一幕而停驻了脚步,自早朝回府的萧殇被这一幕惊艳住,有些女人不是最美,却不可否认她的吸引力,苏可儿,从何时开始,他对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上心了?有些懊恼的移开目光,却在踏足几步的一瞬间,他的目光无法控制的再次投望过去。 早上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人有些轻飘飘的,苏可儿走向了吃早膳的大厅…… 萧殇刚刚走进书房里,便看见一道纤影在那里收拾着,看见他走进来,齐秀媛有些惊慌之际,立即镇定了表情,朝他屈了屈身,喊了一句,“王爷,您回来了。” “出去吧!”一声低斥,萧殇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负手在窗前。 齐秀媛有些惊诧的抬起水雾迷离的眸,接着,有些委屈的咬住下唇退出了房门外,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一直懂守着礼节,即然嫁入王府,那么她便会安份的做一个王妃,昨天晚上,她小心的收拾起那一份不属于她的感情藏入心底,专门服侍萧殇,只是他的冷淡让她忧心。 站在大厅里,苏可儿一眼便望到踏入房门的齐秀媛,绝美的小脸有一些憔悴,她不由关心的上前问道,“齐姑娘,你昨晚没睡好吗?” “我很好。”齐秀媛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话语。 一旁的丫环捂着嘴笑插了一句,“苏姑娘,你还称王妃为姑娘吗?” 苏可儿立即回过神来,眨了眨眸算了算,笑道,“哦!搞错了,从现在起,我应该叫你王妃了。” “你我还是姐妹相称吧!我比你大,就叫我姐姐吧!”齐秀媛启颜一笑。 “好啊!这样才不会失礼了吧!”苏可儿点点头,不过,在心底有些不服气的反驳一下,呵,算起来,我才算是你的姐姐呢! 却在这时,一道霸气的身影踏足进来,萧殇就像威严的替身,他一来,满室的欢声笑语,都冻结了,下人们纷纷垂首露出惧怕神色,齐秀媛抿唇不语,对来人表现着尊敬,只有苏可儿鼓了鼓腮,显露着她的无趣。 昨晚的洞房花烛夜,齐秀媛自知对萧殇不公,此时更是怀有歉意,从桌上将一道精致的参汤端到他面前,盈盈一笑道,“王爷,这是媛儿今早特地为您熬的汤,您偿偿合不合胃口。” 然而,在众人期盼着萧殇温和的笑容时,却听到一声极其冷淡的话语,“本王没胃口。” 新婚的第一天,本该是新婚燕尔的甜蜜,却遭到这样的冷待,齐秀媛眉宇一垂,有些忧伤的别开了头,一旁的下人也都噤了声,苏可儿也查觉到气氛不对,不由有些不悦的替齐秀媛打抱不平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齐姐姐一早起来幸苦为你熬的汤,你好歹也偿一口,就算不喜欢,也该委婉一点拒绝,你这种口气知不知道很伤人啊!” 萧殇凝眉,不解眼前这个女子到底哪里来这么些怪思想,在民间长大的她应该更知道礼守规矩才是,为何从她的话里,他不但听不到一丝对他的敬重与畏惧?倒是一直在听着对他来说,不是道理的道理?他顿感不悦道,“闭嘴,何时轮到你说话?” 苏可儿最见不惯的就是女人受委屈了,她扬了扬眉,不怕死的出声道,“你做为王爷的基础上,你首先是一个男人,男人尊重女人是一种美德与礼貌。” 这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旁边的下人都吓得脸色一白,就连齐秀媛也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恼羞成怒的低吼显示了某人恶劣之至的心情,“放肆,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本王?” “王爷,苏姑娘只是一向言语随意罢了,您就原谅她吧!”齐秀媛见苏可儿触怒了萧殇,不由替她暗自着急。 “这不是教训……这只是提醒而已。”苏可儿虽然也感到危险逼近,可是,她还是不得不说。 这一句话简直挑起了萧殇最大的怒气,他潭眸半眯,沉声骇人道,“来人,将她关入房中,一天都不许用餐。” 这种惩罚只差让苏可儿气疯,太没道理了吧!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没必要罚她一天不吃饭吧!一旁的众下人都噤如寒惮,更是低了头,只怕萧殇一个不快怏及自已,齐秀媛也知道苏可儿随性的性格,不由朝她使了一个眼神,然后,朝萧殇求情道,“王爷,您消消气,可儿姑娘她……” “住嘴,本王不想听任何求情的话。”萧殇冷冷打断齐秀媛的求情,目光凌厉的逼视着苏可儿,他只感汹涌的怒意排山倒海而来,他从未如此生气过,就连当今皇帝也对他惧惮三分,这个女人简直找死。 看见齐秀媛因为自已而受到冷待,苏可儿更气了,朝齐秀媛柔声道,“齐姐姐,别替我求情,这种人求情也没用,他本来就没人性,饿就饿,饿一天也死不了。” 这句话倒惹来萧殇更加不悦的皱眉,他最厌恶别人反抗他的话,他唇角勾起一抹另人恐惧的弧度,启唇道,“你即知道一天饿不死,那就饿三天,直到你求我。”一丝邪妄浮现俊脸。 “你……你干脆杀了我。”苏可儿惊诧的睁大眼,但是,求他,打死她也不。 “我倒是真想,若不是你爹有恩以我爹,我还真不想留你。”萧殇眼中杀意一闪,昨晚他已经有了这个动机。 “你还知道我爹有恩你爹,你还这样对我,你这是在报恩吗?你明罢着就是在折磨我。”苏可儿伶牙利齿,一双眼神死瞪着萧殇可恶的嘴脸。 “凭你对本王的无礼,足于灭你九株,死上百次有余,而本王对你的报恩,只是留你一条小命而已。”萧殇眯眸,冷冷的出声,若不是有她爹这层关系在,她岂能留命到现在? “你……”苏可儿简直气死,她扬了扬眉,转身轻哼一声,走出大厅,走向了房间,刚刚回房,就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她更是气得咬牙,萧殇,你就不要栽在我手里,否则,我不折磨死你,绝不放手。 第五十六章 身世谜 “咕噜……”几声低鸣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苏可儿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呼了一口大气,才饿了半天,她就感觉肚子空空如也,肚子叫的很无奈想和食物谈恋爱,可是,房间里除了冷硬的床板与桌椅,哪里还有什么可充饥的食物?哎,早知道,她就该藏些吃得在床底。 却在这时,门外听到一声威武的低喊,“王妃请回,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探视苏可儿。” 齐姐姐来了?苏可儿赶紧趴在门口,通过门的细缝往外看,只见齐秀媛提了一个小篮子,正在与门外的护卫交涉,“两位大哥,其实你们误会了,王爷对苏姑娘只是略施小惩,没有当真,就让我进去看看她,别真得给饿坏了。” “王妃请回吧!别让小的为难。”侍卫的声音没有一丝退让,依然严关把守。 “这……”齐秀媛脸露焦虑,今天苏可儿被关,都是为了帮她说话,她心底是过意不去的,可是这萧王府都是萧殇的人,只听命以他,她也无计可施。 齐秀媛望着十米外的房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身后的门里,苏可儿强忍着想要捶门的冲动,咽了咽口水,黯自坐回床上,她不怪齐秀媛,只恨萧殇这个大烂人,简直没人性,对他来说,婚姻就这么随便,齐秀媛真不该嫁给这个大坏蛋。 有时候,人到一定的困境,必定满脑子都在思索对策,此时,苏可儿就是,她一下子列出了三个方案,第一,装病,然后趁机吃东西,不过,这个主意听起来真得太没骨气了,第二,自残抗议,但是,想来萧殇这个冷血的人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最多让人给她包扎一下继续禁足,第三条路,就是求他,这个想法一起,就被苏可儿压下,求他,她倒宁愿饿死,一番算计下来,苏可儿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些想法怎么就这么畏缩呢?那只能保存实力,抵抗这三天了……睡觉吧!睡觉最不消耗体能了……躺在床上,苏可儿不知道为什么委屈的就想到了莫夜漓,要是他在就好了,就算他在淡,他也会痛惜自已的。 管家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苏可儿被罚饿三天的坏消息,不过,他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不能在萧殇的气头上求情,只能等他心情好一点再说,下午,由于萧府多了一个王妃,家奴不够,他必须出外找应召几个人,刚刚走在路上,就被一个粗犷的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管家一愕,防备的出声道,“这位大哥有事?” “刘管家,我家主人有请。”方安微笑道,顿时让他蛮横的面形多了一份温和。 “你家主人是?”刘管家扬了扬眉,不解的问道,但心底多了一份踏实。 “这边请。”方安将管家迎入一家茶楼,随后进入了二楼当中的一间雅房,雅房里,此时正坐着一个锦衣高雅秀气的年轻男子,华贵,冷淡,风静温恬,但在安静之间又透出一种震慑力,此人不是别人,刘管家也认识,看到桌前的男子,他先是一怔,接着,笑逐颜开道,“原来是莫将军,老夫这厢失礼了。” “不必多礼,请坐。”莫夜漓淡然一笑。 “这……老奴是奴才身份,怎么能与将军同座?不知将军找老奴有何事?”刘管家自降一层身份,必竟莫夜漓与萧殇有着复杂的恩怨纠缠。 “哦!如此,本将军想和管家打听一个人,请问苏可儿姑娘可是住在萧王府?”莫夜漓淡雅出声,湛然目光逼人。 管家再一次忡怔,他意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也没有意料到他问得是苏可儿的事情,他愣了一下,笑道,“是,苏姑娘正是我家主子的客人。” “本将军很想知道,这苏可儿与萧王爷是何关系?据本将军得知,萧王爷除了皇室亲戚,在民间并没有其它外带亲戚。”莫夜漓说完,眉宇间有一丝探问。 管家微一思索,心想,苏可儿与萧殇的这层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说无访,便讲诉了当年的那场战事,顺便提了一下苏可儿与萧殇此时的关系。 莫夜漓一听,顿时明了,原来苏可儿是前朝臣将遗落在民间的子女,与萧殇只是稍带的恩人关系,听到这里,莫夜漓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替苏可儿的身世感到惊讶,自幼流落在民间的官家小姐,所受的苦楚一定不比常人少,而双亲去世的打击也让人痛心,他不得不感概苏可儿的乐观心态,到底她微笑的背面是不是藏着无比的疼痛呢?莫夜漓会这样猜想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素有战场诸葛的他也猜不到苏可儿穿越的身份吧! 此时的莫夜漓心思复杂,他即不能让管家看出,他对苏可儿过度上心,但也很想问问苏可儿现在的状况,便轻轻淡淡的问了一句,“现在,苏姑娘在府上过得可好?” “这……”管家为难了,到底是说实话还是假话? 看出管家的迟疑,莫夜漓心下一紧,眉宇微皱,管家心底想了一下,看得出来莫夜漓是真得关心苏可儿,想来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便叹了口气道,“苏可儿现在正被王爷禁足在房间里。” 莫夜漓眉宇蹙紧,沉声道,“为何?” “是因为在早上与王爷吵了一番,被王爷罚饿三天。” 强忍着心中激动,莫夜漓语气略显急促道,“三天?一个纤弱女子怎么能撑过三天?” “哎,老夫正在想今晚去向王爷求情,不过,以王爷的性子来说,怕是难于退步。”管家关切着苏可儿的安危,也没有计较这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最后,自觉多话,便告退离开了。 雅房里,莫夜漓的脸色复杂难测,一旁站立的方安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偏偏又困惑着,刚才被将军喊去请刘管家,他还纳闷着有些不乐意,现在,他更是糊涂了,他一开始以为将军想要打听的是齐姑娘在王府的境况,却不料将军提的却是那个惹人厌烦的苏可儿,莫不是将军……方安这样一想,整个人都惊住了。 “将军,你是不是在担心苏姑娘?”方安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但见莫夜漓并没有回话,神情凝重,让人无法探测他的心底,方安笑了一下,出声道,“将军,你想啊!苏可儿即是萧王爷父亲的救命恩人,也算是他的恩人,这萧王爷想来只是吓吓她的,并没有真得要饿她三天,你放心好了,倒是齐姑娘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说完,方安下意识望着莫夜漓的表情,莫夜漓眉宇微皱,却并没有回答什么,这一点,让方安更加确定了心底所想,按理来说,将军不该对齐姑娘的事情这么冷淡才对。 可是,方安怎么能明白莫夜漓的心呢?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关心齐秀媛的资格,纵然他关心,也绝对不会在外人眼中表现,齐秀媛的事情是一种隐隐的痛,只要有人触碰,他的心都会泛起痛意,而对苏可儿,他担心她挨饿的事情,更担心她日后在萧王府的处境,以她的性子,能惹萧殇一次,自然能惹他十次,如此下去,岂不是让人担忧。 第五十七章 提醒 苏可儿被罚的第一天,无人来探试,确切的说是无人敢来探试,苏可儿也在饿得晕晕欲睡之中半睡半醒,不过,意识支配大脑,一直做得梦都是美食梦,惹得她更流口水,她突然有些恼恨自已以前浪费的粮食了,没偿过饥饿的人挨饿,才会知道饥饿是这么难熬,这么痛苦。 “嗯……”苏可儿翻了一个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喉咙都快起火了,不是经常挨饿的人,就算饿上一餐半顿也会觉得受不了,苏可儿已经饿了一天了,简直感觉死亡到来了。 这一夜,可以说是苏可儿最难受的一夜,她此时多羡慕那些有饭吃的人,原来身处逆境才会更懂得珍惜生命,每次半夜醒来,苏可儿就会在脑子里幻想着如何折磨萧殇一通,然后才能安然入睡。 空旷的新房里,齐秀媛独自而眠,已是深夜,她却无法入睡,并不是有多渴望萧殇的到来,而是,这种境况让她她感觉凄冷,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见了,他的目光变了,不再是温润低沉,而是冷漠间夹杂着强烈的疏离,这让齐秀媛寒心,她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洞房花烛夜自已表露出的那一丝丝不愿惹怒了他?还是另有原因? 书房里,一道俊雅的身影临窗而立,淡漠尤胜从前,孤卓中更见深沉,雍容之中尽显气度,暗夜之中显示着无比伦比的贵气,萧殇的目光投过冗长的走廊,越过庭院望着西院方向,那里,有一个被他一怒之下囚禁的人,他有一种惩罚的快感,同时,也在期待着她乞求他的一刻,几乎没有女人会被他比喻成一匹脱绳的马,野性难驯,而苏可儿却有这个荣幸,这种倔强的女人少见,而她那胆大包天的胆识更罕见,他想知道,她究竟是因为太过无知,还是没生胆。 暗夜,情绪便如野腾一般四处漫延,一些在白天被压抑的情绪窜伸而上,在别人眼中,不是萧殇太过深沉复杂,而是太会伪装,太会压抑,这些,在普通人眼中,就归结为心机了。 他的目光微侧了侧,就在百米处,他的妻子就睡在他的房间里,有些可笑的,他感觉这场婚礼才他来说,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而睡在他房间里的那个美丽女人更引不起他一丝性趣,美丽的女人更有利用价值,却并不一定惹人喜欢,萧殇年方二十五,按道理,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就是妻子两有,可他不是,首先,太过千依百順的女人对他来说反倒無聊,更觉无趣,失去真性情的女人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温顺的宠物往往会让主人失去兴趣,而他的身份恰恰就是那些女人所仰望的,所以,他宁愿花心思在朝政中,也不想接触那些无聊的女人。 当然,娶妻是一件必须的事情,所以,他就选择了美貌才能并济的齐秀媛,这不但报负了莫夜漓,同时也让他得到一个美娇妻,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走,可是,最终计划成功了,他的乐趣也消磨完了,而对齐秀媛的冷淡,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他厌恶睡在自已身边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这对他是莫大的污辱,所以,在齐秀媛还未完全忘记莫夜漓时,他不打算宠幸以她。 但是,萧殇却没有去想过,在混乱复杂的世界里,想要寻找一个真正固守本真的女人很难,若真得有性格的女人,只要在萧殇面前过于放肆无礼,只怕芳魂早逝了吧! 世界在重复着昨天的轨迹,掀开黑幕,清亮的晨曦就到来了,所有人都在沉睡之中,苏可儿却因为胃痉挛而不得不睁开眼,捂着难受的肚子,苏可儿瑟瑟发颤着,蜷缩在一起,小脸已经被饥饿榨得苍白干涩,没有了往日的红润,苏可儿很想吃东西,她知道,她再这样下去,小命真得会丢掉,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已要去求那个人,她咬紧牙关,硬是劝自已忍受…… 一早,管家的身影便匆匆来到萧殇的书房门口,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心想,王爷一定是早朝去了,即然如此,只能先等王爷回来再说。 京城的东方,座落着巍峨耸立的皇宫,层层宫檐与朝阳相互辉映,尽显万丈光芒,庄重壮丽的重重殿宇笼罩在朝阳之中,显得皇威浩荡,突现着王权的尊严与不可侵犯。 此时,气氛萧严的早朝之后,群臣返程归府,走在人群里,一道挺逸的身影十分耀眼,萧殇一身锦衣描金蟒袍,俊颜散发着凛然霸气,步伐从容的走在群臣之中,嘴角噙着清浅的笑,微薄的唇淡然的一张一阖,邪魅得赏心悦目,再瞧他身边的人,宛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他身边,对他言听计从,谈论今朝大事。 而另一方,莫夜漓一身月白高雅,淡漠的脸上荣辱不惊,所有人都未忘记,刚刚他在朝堂之上独占辉煌,彪柄战功,被皇上点名称赞,但是,位极权臣却只是让他掀眉一过,似乎毫无在意,如今,他站在人群里,也是夺目逼人,让人敬重,萧殇的霸气狂傲,莫夜漓的清雅华贵,如日月皓空、交相辉映。一时间,其它的群臣光华尽被遮掩。 莫夜漓今天心下却有一丝不宁,在朝中,除非特定的事物需要沟通,他素来不与萧殇谈及私事,必竟他在朝堂争霸,他在军中占首,两个无话之人,也没有必要闲聊,可是,苏可儿的事情让他记挂在心头,让他不得不叫住前方萧殇的脚步。 “萧王爷,请留步。”清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萧殇挑了挑眉,负手回头,笑勾唇莫名一笑,“莫将军,何事?” 看到萧殇眉宇中的得意,莫夜漓拧眉,移开了目光,心想,若他公然替苏可儿求情,只怕会惹来萧殇的不悦,或许会给苏可儿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便启口出声提醒道,“我在军中曾听闻一事,之前萧先王曾被人救过一命,而救命之人是一位将军,此将军因救先王而不幸死以乱箭之下,如此恩情,王爷可得好生报答。” 萧殇剑眉微皱,立即明白莫夜漓在提醒什么,心下恼怒的同时,却不便发作,只得掀眉一笑,“想不到莫将军也擅长听闻,不过,这是本王府内之事,将军就莫操此心了,告辞。”说完,转身拂袖离开。 身后,莫夜漓神色平静漠然,这是他猜到的结果,说这番话,他要放下的也很多,夺爱之恨,欺凌之恨,还有他那一身的傲气,如果不是为了苏可儿,他也不会主动与萧殇说话,因为他也不屑。 第五十八章 无礼 萧殇正欲掀帘上轿,却在这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只见皇帝跟前的太监匆匆而来,喘着粗气朝他恭敬道,“萧王爷,皇上有事召见。”萧殇微微挑了眉,疾步朝重返皇宫方向。 而萧殇这一去却被朝务缠到下午才回王府,此时,时间渐渐过去了,而在萧王府,管家与齐秀媛站在苏可儿的房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四五个威武的士兵丝毫不放行,他们也无计可施。 “王爷这是去哪了?怎么还不回事?都快两天了,这苏姑娘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出事了?”管家急切的叹气。 齐秀媛眉头深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苏可儿的房间,脸露焦急,最后,干脆不顾守卫的拦阻硬要往前冲,而一把被守卫的手臂拦在外面,“王妃,请回去。” “苏姑娘……苏姑娘……你怎么样了?”齐秀媛站在房门外扬声喊道。 然而,十米外的房间里却毫无声响,是不是苏可儿没有听到呢?不是,苏可儿听到了,可是,无奈喉咙沙哑的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回应,而这些回应根本无法传到门外,此时的她,趴卧在地上,严然接近晕迷了,肚子里滴水全无,嘴唇干涩,意识散离,浑身散软无力,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为什么苏姑娘不应声了?是不是苏姑娘她……??”齐秀媛真得急了,她就想冲出守卫跑上前去看,却被守卫挡在门外不放行,其实这些守卫也在着急出人命,可王爷的命令如山,放行也是罪,不放行也快成罪人了。 两方正在挣执之际,一道低沉怒斥自身后响起,“都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萧殇负手站在身后,目露不快,管家赶紧上前出声喊了一声,“王爷,您回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齐秀媛朝他屈了屈身子。 萧殇见府中的人都集中在西院,不由挑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苏姑娘不知道在房中怎么样了,我们喊她她也未应,媛儿担心她会不会……?”齐秀媛担心的咬着红唇,心下急切不已。 萧殇眉宇顿蹙,一早的朝事让他分心,他倒是忘了苏可儿的事情,不待众人回神,他已经掀袍上前,沉声命令道,“开锁。” 其中一个守卫赶紧开了房门的锁,然后推开了门,就在这时,映入众人眼前的一幕让人倒抽了一口气,只见苏可儿晕躺在地上,小脸苍白无色,不知是死是活,齐秀媛急喊了一声,“可儿妹妹……” 但见萧殇的脸色阴沉不定,俊脸笼罩着不知名的怒意,他一步踏入,大掌将躺在地上的苏可儿抱起,一边朝身后沉声道,“请御医过来。” “是。”管家吓得魂都飞了一半,必竟这是萧王府恩人的女儿,要是再出事,他就真得没脸见萧先王了,赶紧退了下去。 抱在怀里的身子软弱无力,轻飘飘的仿佛无重量,萧殇眉宇紧锁,将苏可儿轻放在床,朝身后吩咐道,“给本王拿点温热的盐水来。” 不一会儿,下人将温热的盐水端给了萧殇,他轻轻托起苏可儿的下颌,将手中的盐水缓缓注入她的嘴里,不知为何,捏着她柔嫩的肌肤,萧殇冷硬的心竟然涌起一丝内疚感,今早上,他被皇上召入宫中议事,他倒是真得忘记了囚禁她的事情,但是,这个白痴女人,开口求人对她来说就真得这么困难吗?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若是自已再晚一点回来,她岂不是真得命归西天?复杂的心思盘旋在心头,对晕迷不醒的她,他即气又怒,情绪翻腾的厉害。 喝了一点盐水的苏可儿终于幽幽转醒了,然而,当看到映入眼帘的面容,她气得强烈咳嗽起来,“咳……咳……” “如何?可舒服些了?”萧殇淡淡的寻问。 苏可儿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喘了口气,不过,喉咙的沙哑让她根本说不出话,若是能骂,她现在真想问候这个男人祖宗十八代,最后,为了表示自已的气愤,她干脆别开脸不看他,但是,颤抖的身子已经告诉众人她情绪的恶劣。 “御医来了。”身后,一个下人迎着一位中年男子走进来,中年男子细心的把着苏可儿的脉搏,探听她的身体状况,好一会儿,才凝眉道,“苏姑娘其它大碍倒是没什么,只是苏姑娘气力虚空,脾胃无物,是饥饿所致,相信苏姑娘进些食物气色就能好些,最好先喝些汤类,滋润滋润胃,然后再进食。” 送走了太医,苏可儿喝了些盐水,总算能说话了,第一句话便是,“萧殇,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简直将在场的下人都震得魂飞了,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天哪,竟然敢对尊贵的王爷说“滚”,这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啊!就连一旁的齐秀媛一颗心也系紧了几分,她柔声按抚道,“可儿姑娘,别先说话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萧殇的脸色十分难看,抽搐的嘴角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手掌握拳,仿佛在压制某种激烈的情绪,不错,萧殇真想把这个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女人再一次打入地狱,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苏可儿另一句嫌恶的话就丢了下来,“有他在,我吃不下。” 然而,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寂静了,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没有人敢接话,所有下人垂下头,就怕与萧殇那双盛怒的对视,而齐秀媛沉默了,却在这时,一句低沉声线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来,“你先休息,本王稍后再来看你。”说完,健拔的身影带着满身戾气离开了。 第五十九章 撞 见 “苏姑娘,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与王爷做对了,你这样让王爷很为难。”齐秀媛劝说道,必竟,她也没有料到苏可儿如此胆识。 苏可儿很不屑一顾的挑眉道,“不是我要与他做对,而是他的作为我看不惯。” “好了,别说话了,先吃些东西吧!” 苏可儿一番进食之后,脸色果然恢复了几丝红润,眉宇间神彩飞扬了起来,齐秀媛与管家都同时放下了心,不过,一直到入夜,也没见萧殇再来探望过。 第二天一早,早已闷坏了的苏可儿终于可以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了,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她抿唇一笑,转身回房换了一身草绿色的衣裙,再稍做打扮,准备出门,这三天都被禁足在府里,她根本没有时间出去,今天,怎么着也得去找找他,而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她想念的莫夜漓,他自江南回来,她都没有机会再见呢!想死他了。 苏可儿脚步轻快的走出了大门,前脚刚走,却被自走廊拐角处的一身华贵锦服准备出门的萧殇瞧见了,他眉宇立锁,沉声朝身后的护卫吩咐道,“跟着她,随后将她的去向告诉本王。” “是。”护卫快速跟了上去。 苏可儿熟悉去将军府的路,穿过热闹的街市,便来到了西南方向的将军府门外,望着眼前熟悉的大门,苏可儿难掩心底的开心,抿唇笑了一下,走到门前朝守卫道,“我想见你们将军。” “你是什么人?请问姑娘何事见将军?”守卫威严的盘问着,必竟将军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苏可儿转念一想,出声道,“我是齐秀媛小姐身边的丫环,齐姑娘有些话想让我带给将军。” 守卫一听是齐秀媛的丫环,立即笑道,“原来是齐秀媛姑娘身边的人,请进吧!将军应该在书房。” “谢啦!”胜利入府,苏可儿在守卫的带领下朝书房方向走去,而就在不远处的墙壁前,一道身影转瞬消失了。 “姑娘请稍等,我去通传将军。”守卫说完,率先走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守卫出来了,朝苏可儿道,“将军在房里等着你,你进去吧!” 苏可儿点头一笑,咬了咬下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莫夜漓,冲入书房,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刚走进书房,就见莫夜漓正慵懒的拿着一卷书册看得认真,未回头,一句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还真把我当做是齐秀媛的丫环了?苏可儿在心底有些失落的想,立即轻咳一声,出声道,“真没意思,我幸苦跑出来,你却一面也不肯见我,难道我真得这么让你讨厌了?” 清脆悦耳的熟悉音质,这个声音?莫夜漓只感俊躯一震,回头之际,清伶伶站在房中央的果然是心中所猜想之人,喜色难掩,他自椅间站起,哑声道,“是你?” “可不就是我了?”苏可儿笑呵呵的道,看见他的反应,她心情倏然就好了,看来她的到来还是让他激动的嘛! “苏姑娘……”莫夜漓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惊喜对他来说来得突然莫名,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可儿故意气他,挑眉有些不乐意的出声道,“算了,你即然不欢迎我,我要走了……”说完,还真作势要走,身后,莫夜漓脚步急踱过来,情急之下,手拉住了她的纤臂,略有些急促道,“别走。” 苏可儿暗自偷笑着,回头笑瞪了他一眼,得意的扬眉道,“我骗你的,傻瓜,想不到一个堂堂将军也这么好骗呀!” 头一次被一个女子骗,还喊了一句傻瓜,莫夜漓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知道,他不但没有一丝生气,还有一种欣喜,他清雅一笑,放开了她的手,“姑娘说笑了。” “姑娘来,姑娘去的,你不觉得很碍口吗?叫我可儿吧!我听着舒服点。”苏可儿有些微恼的瞪他,叫姑娘多生远。 莫夜漓只是淡笑一下,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便启口道,“你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我很好啊!怎么了?”苏可儿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已被禁足的事情,很没面子的。 莫夜漓一愣,笑了一下,“没什么。”即然看到她完好无损在出现在自已面前,任何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苏可儿不由有些微恼了起来,目光带着责备之意,出声道,“说,为什么你从江南回来也不来找我?也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上次在婚宴上出丑,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不管,那一晚上的事情你通通给我忘掉,不许记住一点。” 苏可儿的话霸道而带着专横,这让莫夜漓不怒反而笑了,温润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苏可儿没有发现,在他清浅的笑意里竟藏有一丝溺爱之色,苏可儿却不乐意了,“反正你得给我忘记,不然的话,我以后专门抓住你的丑态做为把柄,也笑话你。”在苏可儿眼中,那一夜,莫夜漓一定在暗自笑话她的。 然而,在苏可儿先是警告,再是威胁之后,莫夜漓却轻轻淡淡的问了一句,“你饿吗?” 只是平常的一句话,可在这时,听在苏可儿心里却是异样的甜蜜与感动,她抿唇点头,“嗯。” 萧王府,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踏入了萧殇的书房,不一会儿,一道怒不可揭的声音自房内震响而出,“你确定她去了莫府?” “不敢骗王爷,这是小的亲眼所见,苏姑娘进入莫府的大门。”颤抖的声音确定出声。 “苏可儿,天下男子何其多,为何偏偏选择与本王作对,难道本王对你真得过于仁慈吗?”一句恼怒的沙哑男声自房内响起。 此时的苏可儿正懒洋洋的坐在莫府的花园凉亭下喝着茶,品着点心,赏着百花,赏着美男,觉得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将最后一块点心吃下,苏可儿满足的打了一个饱葛,却在这时,发现对面的莫夜漓一直盯着自已看,她不由眨了眨眸,没好气的损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莫夜漓勾唇一笑,摇了摇头,本想提醒她唇角沾着糕粒的,却没有开口,而是伸出了修长的手轻轻的抚过她娇美的脸蛋,苏可儿怔了怔,这还是莫夜漓第一次主动对自已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呢!她垂眉一笑,却在抬头之际,赫然看到自走廊里疾步而来的挺拔身影,苏可儿惊诧的微张唇,心下暗道,他怎么来了? 想完,她不由心生一念,朝莫夜漓道,“你站起身来。” “何事。”莫夜漓不解。 “起来啊!”苏可儿走到他身边,有些急促的催道。 莫夜漓虽有不解,却也自椅间站起了身,猝不及防之际,一道温香的身子倏地投入他的怀抱,一双纤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莫夜漓一惊,却听苏可儿在他耳畔喃喃道,“抱紧我。” 莫夜漓被这突然的一抱错乱了心神,怀中的温软身子让他不知所措,然而,苏可儿的低喃却让他失神的大掌环上她的腰际,而这一幕却让走廊上的萧殇骤然顿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凉亭里相拥的两个人,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疯狂的怒意积搐在胸口。 第六十章 反击 两个相拥的人,仿佛忘记了天地的存在,在这一瞬间,心底只驻着彼此,这个拥抱让莫夜漓放弃了应有的警觉,在他的身后,一双阴鸷如虎的眼神恨恨的盯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一句狂燃怒吼震响在身后,莫夜漓身躯一震,轻轻推开苏可儿,回头,毫不意外的看到萧殇怒不可揭的面孔,秀逸的眉一皱,他猛然觉悟刚才苏可儿让他起身的原因,反而观望苏可儿,一脸坦然,毫无畏惧,迎着目光,朝萧殇回道,“干什么,你不都看清楚了吗?” “放肆,跟本王回去。”萧殇简直气疯,这个女人难道非要如此惹怒他吗? 苏可儿挑了挑眉,淡淡的反驳道,“我不回去,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 “苏可儿……”萧殇星目骤沉,他此时的怒简直到了怒发冲冠的地步,从未有人让他如此生气过。 苏可儿看到蛮不讲理的萧殇,顿时火大了,她拧眉,也怒了,“萧殇,我受够了,我告诉你,我的任何事情,你没有权力干涉,你没有资格,我爱怎样就怎样,从现在起,我也不是你恩人的女儿,我只是一个与你毫无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苏可儿把心底积累的怒意统统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她只怕她不说会疯。 萧殇几乎震愕了,而一旁的莫夜漓也怔然,然而,苏可儿的发泄只是惹来了萧殇如山河决堤的怒火,望着眼前的女子,杀意顿生,从来没有人能激起他这么强烈的杀性,注意到萧殇危险的眼神,莫夜漓顿时以保护的姿态将苏可儿藏以身后,沉声道,“萧王爷,苏姑娘怎么说也是你恩人的女儿,她有自由的权力。” “莫夜漓,本王的家务事你无权干涉。”萧殇冷冷出声。 “可是,留在莫府,这是苏姑娘自已的意愿,我并没有强求。”莫夜漓反驳出声。 “是吗?”萧殇话声刚落,身形一转,转到苏可儿的身边,大掌已经袭上她的后背,苏可儿还来不及惊震,整个人已经倒在萧殇的怀里,萧殇伸手抱住晕倒的苏可儿,朝莫夜漓冷哼了一声,出声警告道,“若你想染指以她,我劝你还是妄想,她即是萧王府的人,便是我萧殇的人。” 莫夜漓担忧的望了一眼晕迷的苏可儿,眼神里也染起了怒意,“萧殇,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但是,苏姑娘的事情,莫某也绝不会就此罢手。” 抱着苏可儿正欲走的萧殇回头挑衅的扯唇,“哦!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好啊!本王期待你的表现。”说完,他垂眉望着怀中的女子,心中涌起一抹算计,看得出来莫夜漓很在乎这个女人,即然如此,这个女人就有了利用的价值。 眼睁睁的望着萧殇将人抱走,莫夜漓手拳紧握,淡漠的眸一反常态,闪过阴狠之意,人们只知道莫夜漓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却不曾去想过,他能坐上一品将军的位置,难道,只是靠一张温和的面容吗?如今的朝政正是尔你我诈之时,如果真是柔弱无能之辈,必然被人欺的,所以正是这种温和掩饰了他原有的深沉。 第六十一章 逃出府 莫夜漓正在思考之际,身后,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绪,莫夫人不知何时步入了凉亭里,目露担忧的望着他,“漓儿,你与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为何娘不知?” “娘,她是苏可儿,是我去江南之时认识的女子。”莫夜漓抿唇一笑,温和再显。 “她也是萧王府的人吧!”莫夫人叹息道,刚才她正在房间里刺绣,就听到下人来报,说萧王爷来了,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她不是萧王府的人,她只是萧王府的恩人。” “恩人?”莫夫人有些困惑,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明白,儿子又有心爱的女人了,只是,偏偏又是与萧王府有牵涉,一个齐秀媛让儿子痛苦不堪,再来一个苏可儿,萧殇会这样轻易的让给儿子吗?这到底是喜是忧呢? “好痛……”苏可儿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背部好痛,仿佛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骨头都痛了起来。 扶着额刚刚坐起身,就看到伫立在窗前的俊挺男子,她顿时明白过来,一种莫名的火燃烧心头,她站起身,大叫道,“堂堂王爷,竟然也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真是卑鄙下流无耻。” 萧殇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带着某种死讯,“你没有死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别逼本王再次下手。” “你说什么?”苏可儿瞪大眼睛。 “本王,你的夫君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以是莫夜漓。”坠地有声的话不容有半丝反驳。 “为什么……”苏可儿气得大叫。 却被一句满满的怒吼打断,“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蛮不讲理,是我嫁还是你嫁,我想选择什么人,就选什么人,我喜欢莫夜漓,你就算把打死,我同样还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苏可儿也气疯了,为了宣示自已内心的想法,她一连说了三个我喜欢,因为,她真得太怒了,这种怒,已经是让她接近崩溃疯狂的怒,她恨不得把她喜欢莫夜漓这件事情狠狠的灌入萧殇的脑中。 萧殇也没有料到苏可儿竟然还敢不怕死的将那个男人的名字挂在口中,那一句句我喜欢就像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激烈的挑战着他耐力的最底限,想想他萧殇,努力的从莫夜漓身边抢夺了齐秀媛,然而,今天他却突然觉得自已就像一个大笑话,之前的努力也全都化为虚有,今天看到莫夜漓对苏可儿的感情,他骤然明白,原来在抢夺齐秀媛的同时,他已经输了,已经注定是输局,一个女人最珍贵之物不是身体,而是一颗心,齐秀媛与苏可儿的心都系在莫夜漓身上,他萧殇得到的只是两张皮襄而已。 萧殇突然发现,他在朝中翻云覆雨的本事,满腑的阴谋算计,却唯独对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用处,他不禁暗自嘲笑起自已来,玩弄权术在股掌的他,也有无计可施的一刻。 苏可儿看着萧殇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着自已,不由防备的往后一缩,不快的挑眉道,“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萧殇脸色一沉,勾唇道,“从现在起,你只能在王府行走,不许出府门半步。” “你可恶,你干脆杀了我痛苦。”苏可儿气恼的瞪他,这个男人有什么权力干涉她的自由? “嫌本王太仁慈了吗?好,那就禁足房中一月不许出门。”萧殇邪魅一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恨。 “你……”苏可儿气得咬牙,恨不得上拳打他几下,这个男人简直可恶到极点。 却在这时,残忍的话丢下,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别妄想再见莫夜漓,最好忘了这个人,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一声冷哼,萧殇甩袍离去。 “你这个混蛋恶魔,你去死……去死……”身后,一声尖锐的低吼响起,随之,一只枕头跟随着飞出了大门…… 萧殇却是头也未回,但是,眼中隐忍的怒意明显,惹得门畔的几个下人都吓白了脸,垂下目,都希望此时是瞎子,什么也没看到。 暗夜,在一间封密的房间里,四个黑影静静的坐着,桌前有一盏灯,灯火如豆,映照不清四人的表情,只是,略显沙哑的话在夜中特别的清晰。 “今天我的人看到萧殇去了莫府,而且,出来时手中怀抱一女子,满脸凶怒,看来与莫夜漓彻底翻脸了。” “这萧殇夺去了莫夜漓的心上人,看来两个人的仇恨越积越深了。”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却在这时,一句激动而略显浮燥的中年男声接话道,“那不正是好时机,皇上最信任的两大红人已经暗底里反目成仇,这萧殇在朝中一手遮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一句沉稳的声音压下,“哎……稍安勿燥,此事得从长计议,慢慢来,小心驶得万年船,想要架空萧殇手中的权力,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党已极多,就连当今皇上都要让他三分,更何况我们。” 这时,却有一句异常年轻的嗓音响起,语气凛冽,透露无上威严,“都不要再争了,此事就按计划行事。” “计划是不是该变一变,这萧殇的权势如日中天,越来壮大,只怕对我们不利,我们得速战速决,最好,将此人除去。”浮燥的中年男声再次响起。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一声,“哼!有何可惧,我在暗他在明,他若敢动我,我就先反咬他一口,树大招风,以他的地位人脉,足于威胁皇位,动摇国本,别看皇上对他宠幸三分,实际上却是处处堤访以他,只差抓住他谋异的把柄,朝中官员对他言听计从,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不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就算好了。” “边关那边的形势也得到了控制,不过,有探子回报,边关北部的敌军已经按奈不住,蠢蠢欲动,看来,这莫夜漓也会在这两日起程回边关住持大局,是不是该……?” “莫夜漓这个人也不是容易对付的,纵观朝中,他是唯一一个拉不拢之人,他手握百万大军,一统边关,算是一个潜在的麻烦,早早除之,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时,那道年轻的声线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个人倒不急,他素来孤芳自赏,傲慢对人,战场最无情,不过,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此人极重感情,特别是对身边之人,只要抓住他最在意之人,控制他又有何难?” “可是,他最在意之人齐秀媛不是已经嫁给萧殇了吗?在萧王府抓人可是不智之举。” “谁说只有齐秀媛?” “那是谁?” “今天萧殇所抱的那个女人。” 此话一出,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几声不敢置信的低语,夜色之中,似乎在意示着一场阴谋的形成,一种无比的危机。 这是一个阴晦的早晨,向来明媚的天空竟然飘浮着一大片的乌云,就好比苏可儿无比郁闷的心情得不到舒展,趴在窗前,闷闷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萧殇似乎对她禁足禁起了习惯,但是,苏可儿不知道的是,萧殇除了对她禁足之外,真得无其它法可施。 而对莫府来说,一大早整座府坻便被一道圣旨压得气氛凝重,边关战事频传,身为将军的莫夜漓被皇帝指派边关镇乱,明日起程,不得有误,军令如山,换作以前,莫夜漓必然会掀眉答应,而今天,这道圣旨真得如一座大山压在胸口,让他有些喘息不过。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可以起程了。”方安在门外出声道。 莫夜漓却未回答,表情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响,才淡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方安正欲退下之时,却被莫夜漓叫住,“方安,这次你就不必陪我去边关了。” “将军?怎么了?”方安吃了一惊,自已跟随将军这几年,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我另有事情吩咐。” “什么事情?”方安不解的问。 “我要你去查查苏万荣这个人可有亲戚遗留人间,带来将军府见我。” “苏万荣?这是谁呀!将军查这个人干什么?”方安又吃了一惊,心想,将军这个时候还有闲情查起这种无名小人来了,真是奇怪。 “苏万荣是苏可儿的父亲,也曾是一名将军,他的资料应当记载在史部文案。”莫夜漓淡淡出声。 “啊!苏可儿的父亲,将军,您……您查他做什么?”方安有些不大情愿的挑眉道。 “叫你查就查,没有为什么。”莫夜漓语气轻淡依然,却有一种无法反抗的威严。 “哦!”方安闭嘴了。 “还有,近日,给我拦下萧王府的书信,一封也不能少。” 方安立即瞪大了眼,急问道,“将军,是不是朝堂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多问,你只需照办就是,出去吧!” 待方安一走,莫夜漓目光露出一丝精光,萧殇,是你先触犯我的。 萧王府,一道喂鱼的身影慵懒而闲情,锦袍玉冠,称得男子俊雅出色,信手散下的鱼食引来群鱼的围观,就好比他现在的地位,一呼百应。 “王爷,莫夜漓将军已经上路了。”身后,一个士兵禀报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萧殇挥了挥手,仿佛毫不在意,唇角又勾起了一抹淡笑,笑意之中略有些得意之色,就在昨夜,他一份书信送至皇宫,尽言的正是今天早上下至莫府的圣旨之意。 苏可儿被囚禁在房里,只是呆了一上午,就已经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昨天被萧殇打晕抱走,不知道莫夜漓会不会担心自已,更让她不解的是,到底萧殇与莫夜漓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让萧殇讨厌莫夜漓到这种地步呢?难道是杀父之仇?苏可儿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干脆不想,望着丫环将她的午餐送过来,胃口全无,在这窒闷的房间里,她什么也吃不下。 一边吃午饭,她一边暗叹,难道自已真得要在这个房间里呆一个月吗?想想,这王府都是萧殇的人,她要逃出去,简直难比登天,更何况,萧殇已经加重了人马看守自已,根本无计可施。 时间渐渐的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除了齐秀媛时常来探望苏可儿之外,就只有她一个人无聊的呆在房间里了,今天,苏可儿正在房间里学刺绣,必竟这是古代女人必会的东西,她也无聊,就拿来打发时间了,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句少年嗓音,“这房里看着什么人吗?” “回四皇子,是苏可儿姑娘被王爷禁足在房内。” 四皇子?听到这个名字,苏可儿不小心手一颤刺到了手指,她痛呼一声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门口,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的俊秀少年站在走廊里,负手寻问,苏可儿看到这个人,心头立即涌上一计,这个少年她见过,就是在三个月前她在王府里遇到的四皇子萧洛辰。 “可儿参见四皇子。”苏可儿走到门外屈身一拜。 萧洛辰看到苏可儿,眉宇顿时一挑,讶然道,“是你?”萧洛辰对苏可儿影响可深了,第一次见面被她挑戏惹他发怒,回到皇宫闷闷的气了十天才忘掉她,然而,本来对她也没什么影响的,却在萧殇的婚宴之上,他再次看到她,那时的她跟疯子无异,简直把他笑死,而今,再一次看到她,又是如此谦谦有礼,严然没有发疯的迹象,到底这个女子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有些糊涂了。 “我们见过一面,四皇子可曾记得?”苏可儿笑问道。 “不是一面,是两面。”萧洛辰提醒着,那一晚上,苏可儿几乎成了婚宴上的笑料,他影响可深了。 “哦!有吗?”苏可儿挑了挑眉。 “你在我王叔婚宴上是真疯还是假疯?”萧洛辰未脱少年稚气,问得问题也直白了许多。 苏可儿才猛然觉悟,她回了一句模凌两可的话,“真疯也好,假疯也罢,有什么区别吗?” “没想到,你倒是挺逗的。”萧洛辰是扁即是褒的赞了一声。 “皇子要进房里坐坐吗?”苏可儿笑问。 萧洛辰此次是来找萧殇的,不巧萧殇出府了,他也是因为无聊才会游到西院的,听到苏可儿的邀请他自是乐意,不过皇子的气势却不可放弱,带着挑衅之意回道,“有何不可?” 刚进房间,苏可儿便出声道,“四皇子身为皇室中人,想来一定是饱读诗书,文才过人,聪明绝顶了。” 萧洛辰也不谦虚,扬眉大方承认道,“这个自然。”他自小便有相当自负的文采,可不是他夸张,要说文学方面,他是拜在皇朝第一大学士的门下。 “呆在房中实在无聊,倒想找个人玩点乐子。”苏可儿一边倒茶,一边出声道。 “什么乐子?”萧洛辰果然中计,眼露好奇道。 “不知皇子可擅长赌博?”苏可儿依然笑得楚楚动人。 “赌?”萧洛辰皱眉,这是害人之举,他本是不屑的,但是,看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介弱女子,他堂堂男子有何可惧的?便扬眉道,“当然。” 苏可儿露出一副回忆的神色道,“赌得话,一定要有赌注才行,我记得之前四皇子说过,无论用任何方法,也要看我上次在诗会大赛上所跳的舞,现在,正好无聊,我们便来赌一把如何?如果可儿输了,就当场献舞,如果四皇子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当然,我想要只是请皇子帮一个小忙而已,不会太为难,你敢不敢?”说到最后,不忘激他一激。 “本皇子有何可惧?”萧洛辰自信满满的回答,他向来对自已的文采引以为傲,这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他的,更何况,他倒真想让她出丑一次。 “那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不过,我们说好,三题为限,若是一方输了,不许耍赖。” “本皇子一言千金,绝非耍赖之人,你即是女子,本皇子便让你先出。”萧洛辰抿唇,准备等着看苏可儿的笑话,在外人眼中,皇子的富足生活让人羡慕,可是,又有谁知道,那些华贵的光环带给他的只是无趣而已,他即不求名利,也不求争权夺势,所以,混在那一群心机深沉的人群里,他自然感到生活的无趣。 “我先出第一题,听好了,请问早晨醒来,每个人都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苏可儿呵呵笑问。 萧洛辰想也不想,有些不屑的回道,“自然是用早膳。” “错,是睁开眼睛,哈,你输了哦!”苏可儿笑道。 “你……胡弄人。”萧洛辰生气的皱眉,这是什么怪题目,从未听过,但是细细回味之下,却觉得苏可儿的答案有些吭人,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心知输了,可是身为皇子的身份自然不允许他认输。 “皇子,你要搞清楚,我这是胡弄人吗?这明明就是很正常,也很简单的一道题,而且还是常识来的,听好,我要说第二道题了。”苏可儿嘻嘻一笑,但见萧洛辰俊脸有些难看,就怕他反悔,便笑逐颜开道,“第二题,也是很简单的哦!你要听好了,仔细想好,再回答,别说我胡弄人了,你说说这世间什么东西能加不能减?” 萧洛辰原本对第一题还心存不服,本想在第二题把苏可儿打败,可是,听到第二题的题目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凝眉细细思索了很久,却发现,不但想不出答案,还把脑子弄得混乱不堪,再反观对面悠闲喝茶的苏可儿,他轻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答案是什么?” “年龄啊!”苏可儿轻而易举的回答出来。 萧洛辰顿时愕住,他搜肠挂肚也想不出来的答案,竟然是年龄?如此简单的问题,虽普通,但答案十分气人往往是让人忽略的答案,俊脸有些窘红,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最后一题。” 苏可儿见自已的计划马上就要得逞了,不由笑得更加开心了,说出了第三题,“这题目也很简单,有件事情,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却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题,正迫切期待第三道题的萧洛辰,当听到这道题的时候,整个人又是一傻,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可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困难,他抿着薄唇,目光定定的瞪着苏可儿,在心底努力的想着,可是,半响之后,他发现挤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虽然气恼,却也不得不出声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是做梦,梦可不是两个人一起能做的哦!”苏可儿抿唇一笑,看着对面俊脸难看的萧洛辰,她只得佯装正经点。 这个答案差点没把萧洛辰气疯,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此时的他,就感觉心底有一股无名气在彭胀,在扩大,挤压在胸口难于消散,他很想大吼一声把怨气吐出,但是,他隐忍着,他很想驯斥苏可儿一顿,却发现自已才是无理一方,不由恨恨的咬牙道,“说,你要本皇子答应你什么事?只要本皇子做得到的。” 苏可儿见萧洛辰中计,不由暗自偷偷一笑,但表面却一本正经的道,“你一定做得到,我只是觉得在房中闷死了,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气,散散心,可是,你知道我被禁足了,所以,只想让四皇子带我去街头走走而已。” 萧洛辰可没有想其它,毫不犹豫的应声道,“可以。”他应该要庆幸,如果这个时候苏可儿提出刁难的问题,他才不好下台阶呢! “你先在房门外等我一下,我补补妆。”苏可儿叫道。 “真麻烦。”萧洛辰负手出了门,顺便扔了一句话出来。 苏可儿哪里是补妆?而是快速的收拾起值钱的东西往怀里塞,她早就计划好了,只要能出王府,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逃,逃得远远的。 以是,苏可儿胜利的在四皇子的威严保护之下,走出了萧王府的大门。 第六十二章 施计 热闹繁华的街头,商品琳琅满目,小商小贩们买力的叫喊着,呼唤着客源,苏可儿与萧洛辰走在人群里,很是引人注目,俊男美女,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一对小情侣,而且萧洛辰身上贵气逼人,锦服处处绣着金线,眉清目秀,赏心悦目,暗暗的掳去了不少少女的心,但是,萧洛辰眉宇的那一抹傲气,却也让人不敢亲近。 苏可儿心下早已想好了一个计划,故意在一个玉器店留恋了很久,拿着一只漂亮的玉镯子观赏了很久,露出很喜欢的样子,一直看却不买,老板磨破了嘴皮苏可儿最后,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说了一句,“回头再来。” 萧洛辰也真是见识了女人买东西的磨噌样,便自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出声道,“买下便是。” 老板刚想去拿钱,却被一双玉手更快的拿了起来,苏可儿拿着那锭银子,一边推着他离开,回头朝老板笑道,“老板不买了……” 被推了出来,萧洛辰不悦的皱眉,不爽道,“你刚才不是很喜欢这镯子吗?不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对于你们这些富贵公子是几两银子的事情,对我们平民老百姓可是大钱的支出。”说完,将那锭银子塞还在他的手里,没好气的叫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钱?” 站在身后,萧洛辰愕了一下,接着,便生气了,叫道,“喂,你这女人怎么这样污辱人,以为我对你有恶意?哼!也不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值得本皇子做恶?” 苏可儿没有理他,走在前面,只是哼笑了一声,这个皇子还真有趣,两个人游着街道一边走一边看,走出百米远的时候,苏可儿倏地想到什么一样,神经质的一震,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行,刚刚那个老板说那是最后一个镯子了,我一定得买下来,这么漂亮,转身就会被买走的,我一定要回去买下来……” “你说什么?”萧洛辰挑眉不快,简直无法猜透她在想什么。 苏可儿佯装很急的样子,出声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头去买下来,我一定要去买下来……就这样。。” 说完,不懂萧洛辰回答,苏可儿已经急急忙忙的冲入人群里不见了,萧洛辰本就不想追,更可气的是,这个女人也太胆了,竟然把他堂堂皇子扔在路中央,接受人来人往的注目礼。 苏可儿哪里是回去买玉镯,钻入人群里就急急的奔走,生怕身后的萧洛辰会追来,一直跪出千米之后,苏可儿才喘着粗气望了望身后,然后计谋得逞的偷笑了一下,窜入一条无人的巷子跑了。 萧洛辰一直等了好一会儿,俊脸露出不奈烦了,这个女人到底要他等到何时?想完,他抬脚朝那家玉器店的方向走回去,回到刚才的玉器店,只见老板苦着一张脸守着摊子,而摊前哪里有苏可儿的身影?他不由奇怪的上前寻问道,“老板,那位姑娘呢?” 老板是认得萧洛辰,他见客人回头,不由一喜,笑问道,“公子,可是打算为那位姑娘买下这镯子了?”说完,快速将那镯子拿出来递给萧洛辰。 萧洛辰望着这镯子,不由一怔,听出老板话里不对,不由疑惑的皱眉,“与我同行的那位女子没有回来买这个?” “哦!你说的那个女子啊!她回是回来过了,不过,她是跑过去的,而且去了那边。”老板刚才一直在发呆的看着过往人群,苏可儿的身影也被他看到了。 “什么?”萧洛辰低咒一声,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已被骗的事情,因为刚才有守卫提醒过他,让他看紧点她,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利用他来逃跑? 镯子也不要了,萧洛辰气得咬牙,赶紧朝萧王府赶去,而在门口处,却正好看到自马车里掀帘而下的俊雅男子,正是外出回府的萧殇,他赶紧跑上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那让他觉得丢脸的打赌一事,萧殇听了,虽然不悦,但是,犯错的是他的侄子,他也没有追究什么,只是立即排人出去寻找,而且,只是专门去一个地方找就行了,因为他知道,她逃出去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苏可儿拐了七个弯八个角终于走出了这条复杂曲折的小巷子,好在汇入了大街,她就知道去将军府的路线,她二话不说便朝将军府赶去。 将军府,一如既往的肃然,守卫的士兵如雕塑一般亿立,苏可儿走上前去笑问道,“请问莫将军在吗?” “我们将军已经离府前往边关了,姑娘有事吗?”士兵出声寻问道。 苏可儿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出声道,“什么?他走了?” “边关战事繁发,将军三天前就离开了。”士兵如实说出。 “什么?”苏可儿低喃着,感觉一颗心突然空落落了起来,莫夜漓离开了?她幸苦偷跑出来找他,他竟然离开了?苏可儿正暗自伤感着,却听一句温和慈爱的话响起,“是苏姑娘吧!” 苏可儿抬头,只见一个风华绝代的妇人站在门前,盈盈笑望着她,苏可儿有些惊讶的点点头,望着眼前的美妇,她顿时猜到一定是莫夜漓的娘,便笑道,“我就是苏可儿。” “进来坐会儿吧!”莫夫人邀请着。 “嗯。”苏可儿点头跟了进去。 刚刚坐下,就见莫夫人在认真的打量着自已,她不由有些促然起来,必竟这是莫夜漓的母亲,她自然敬重,脸也在莫夫人的探视之中红了起来。 莫夫人望着眼前秀气可人的女子,心下有些明白了,苏可儿虽没有绝世的美貌,但是,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灵动自然的气质,莫夫人叹了口气,脸上笼罩着一层忧愁之色,启口道,“苏姑娘,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苏可儿心下立即不安起来,一般古代人以这种语气开口,说得都不是好事,但是,苏可儿还是佯装乖恬的样子,笑道,“夫人请说。” “我想劝姑娘还是把我漓儿给忘记吧!你们不合适。”莫夫人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下所想。 料到不是好事,但是,苏可儿却没料中莫夫人竟然说这种话,她瞠大眼,有些不解道,“夫们,我们为什么不合适?” 莫夫人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苏姑娘,这只是老身的一句劝告,其它的我不想多说。”停顿了一下,莫夫人幽幽的,似低喃的出声道,“总之,我不想我漓儿为情所累就是。” 苏可儿此时脑中一片混乱,最后那一句没有听清,她不由眨眸问道,“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你呆在将军府对你不利,我还是让人送你出去吧!”说完,便招呼一旁的丫环将苏可儿送出了将军府,苏可儿望着被关起的将军府门心头一片懵然,莫夫人虽然笑容和蔼可亲,但是,为什么苏可儿却觉得她冷淡无比呢?为什么?难道她做错了什么?苏可儿不解,也想不明白,中午的太阳照得她有些恍忽,现在,她又该去哪里呢?总之,那个萧王府她是打死也不回去了。 就在苏可儿刚刚从将军府出来,迎面而来的四位官兵将她拦在中间,苏可儿望着四个逼近的男子,暗叫不好,想跑的念头刚起,就被两只大手抓住了,苏可儿不由恼叫道,“放开我,谁让你们抓我的……?” 却在这时,一句满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是本皇子。” 苏可儿惊诧的抬头,不意外的看到俊脸写满怒意的萧洛辰修长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心底再一次叫惨,这下被完了,惹了这个难缠的皇子,以后还如何脱身?虽然被抓,苏可儿也不卑不吭的扬眉道,“你想怎么样就说吧?” “自然是先给我王叔一个交待,然后,再来算算你我之间的账。”萧洛辰有些邪恶的勾唇,自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被女子欺负过的先例,简直有损他皇子的威严,这笔帐自然要讨回来。 一听到回萧王府,苏可儿几乎气急了,脸上不禁露出恐惧,她使劲摇头挣扎叫道,“不要……不要……我不回萧王府……我不想回去……” “带回去。”萧洛辰这次不会上当了,厉声道。 然而,苏可儿却是卯足了劲在挣扎一般,两个士兵不由用力按住她,苏可儿此时和疯子无异,她大叫道,“我才不要回到那个恶魔身边,我才不要再回地狱……我不想回去……”苏可儿大叫之际,心下再涌起一抹苦肉计,说完,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四个士兵与萧洛辰同时一怔,苏可儿趁士兵松懈之际,赶紧蹬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说真得,萧洛辰惊住了,苏可儿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现在,看到她哭,他有点方寸乱了,一旁的士兵也不敢抢行拉她,朝萧洛辰道,“四皇子,该怎么办?” 萧洛辰不由有些生气的朝苏可儿哼了一声,“本皇子又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 苏可儿满是哭腔的出声道,“前几天我才刚刚才萧殇这个大混蛋罚饿三天,差点没丢命,如今,再被他囚禁一个月,我干脆死了算了。” 萧洛辰听得皱眉不已,什么?王叔竟然虐待以她?他还一直奇怪为什么王叔要禁她的足,而且她这么急切的想要逃跑是为什么,原来是受折磨了?他不由有些束手无策了,便朝一旁的士兵问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士兵也不敢欺瞒,只得老实出声道,“这苏姑娘的确被王爷罚饿三天晕倒过……” 萧洛辰望着地上哭泣的苏可儿,再结合着事实,他本来就是少年气盛,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不由有些可怜起地上的苏可儿了,苏可儿虽然惹他生气不已,但是,仔细想想她也并非很讨厌,一个主意打定在心头,他朝一旁的士兵出声道,“你们先回去,这事我自有主张。” “四皇子,可是王爷说过务必将人抓回。”士兵颤声道。 “本皇子做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萧洛辰厉声喝道。 其实这些士兵也都有苦闷的,说实在,这萧洛辰做事他们就是不放心,否则也不会让苏可儿逃跑了,不过,碍于他身份他们就算有苦也不敢说,只得先离开了。 苏可儿将脸埋在臂弯里,自然也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已的遭遇惹来了同情,心下暗喜的同时,只得咬着下唇站起身,朝萧洛辰行礼道谢,“谢谢四皇子的救命之恩。” 萧洛辰不由有些暗恼自已了,自已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帮着外人了,他别开了头,虽然帮了她,表情还有些不情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去边关。”苏可儿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 苏可儿的话总是能让萧洛辰吃一惊,而这次他更是吃惊不小,什么,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想要去战乱的边关?他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去边关?你可知道边关很危险。” “再危险我也要去。”苏可儿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不知为何,萧洛辰竟然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了一个让他佩服的地方了,她还挂着泪水的脸竟然有一丝异样的美,萧洛辰不由又开始恼自已这种想法了,他别开头道,“你找什么人吗?” 苏可儿根本不想说是去找莫夜漓,便随意的说了一个慌道,“我去边关找我唯一的哥哥,京城已无我容身之处,除了去边关找哥哥,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为了把慌说得生动一点,她还特意加入了忧伤绝望的表情。 本来萧洛辰就是有些同情心泛滥,望着苏可儿脸上的绝望,满是漠然的俊脸不由露出一抹怜悯,他望着苏可儿没有说话,因为他心底在思索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连他自已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竟然想陪她去边关走一次,为什么?反正皇宫无聊,去外面散散心也好,他这样安慰着自已。 苏可儿见他不说话,咬了咬唇准备离开,却这时,身后一句话喊住她,“等一下。” 苏可儿就怕他反悔,不由再露出可怜的表情,有些虚弱的问了一句,“皇子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正好本皇子也有事情要去边关一躺,本皇子见你孤苦怜丁的,就大施善心一次,恩赐你与本皇子同行吧!”萧洛辰扯唇道,但是言语之间还是放不下皇子的架子,更不想让苏可儿知道,他是有意陪她去的。 “什么?”这次倒是让苏可儿大跌眼镜了,这家伙竟然要跟自已一块去?是不是自已的可怜样佯装得过了?所以让他好心的想陪自已去? “本皇子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我王叔正在四处抓你,你先跟我到一个地方避避,我回宫向父皇恩准就出来接你。” “啊……”苏可儿瞠大了眼,表情因这句话定格,不过,细想有皇子陪伴也好,免得路上被人欺负,到了边关见了莫夜漓,再躲开他就行了,这位皇子大人,对不住了。 苏可儿跟随萧洛辰一直走到一间雅致的别院前才停下,不一会儿,萧洛辰也离开了,苏可儿心想,这萧洛辰应该不会是去找萧殇吧!以是安心了。 第六十三章 追杀 “人没有带回来?”一道威严的身影立在书房前,低沉的声音有一丝恼怒。 “四皇子让奴才们先回来禀报,他会负责将苏姑娘带回来。”将士们低垂了头,不敢直视那双凌厉如虎的目光。 萧殇眯了眯眸,没有说话,让下人们出去,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徘徊上心头,但是,眼下,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一件如果处理不好,便会给他带来性命危险的事情,一旁的管家低声道,“王爷,是不是该起程了?各位大人都已经到了。” “嗯。”萧殇低应了一声,墨黑的瞳,混如纯黑的夜,沉静得更胜虚无,却仿佛正酝酿着一场爆风骤雨的前端。 巍峨庄严的东宫里,金碧辉煌的皇上寝宫,雕梁画栋,四壁雕画着双龙戏珠,图嵌一等东珠若干颗,坐在金黄色椅上的男子年近五旬,一身华贵的描金龙袍,令人不感逼视!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他正是当今大盛皇朝之主炫明皇帝,而坐在他身畔的则是当今皇后,粉黛双娥,鬓发如云,雍容华贵之色逼人,虽过中年,却依旧容颜焕发,风华绝代。 “辰儿,你当真意以决?”皇后叹了一口气,萧洛辰是她最小的儿子,自小她觉得亏欠以他,由于大儿子贵为太子,立为储君,她花了很多的心思在长子身上,而对这位次子的关切就相对少了许多。 “是的,母后,孩儿自觉在宫中饱读诗书,却未有机会出外游历,便想趁此机会长长见识,也好体恤民间饥苦,还请父皇恩准。” “辰儿,朕准你出宫,但是,你自小在皇宫长大,吃苦不多,此番出去缎练也好。”皇帝喝了一口茶,眉宇之间有赞扬之意。 “谢父皇成全,那孩儿准备准备便出宫去了。” “朕派四个大内高手跟随,也便随时保你周全。” 萧洛辰收拾了一番,带上必备银两和衣物,四位高手桥装了一番便朝宫外走去了,而就在这时,在不远处的高楼之上,一个男子衣着华贵,玉冠束发,望着萧洛辰离开的身影,唇角扯出一番阴残的笑意,此人正是当今二皇子,堪称皇子之中最有谋略之人,但是,也是最为凶残冷酷之人。 苏可儿有些无聊的靠在门口,心想,这萧洛辰都离开两个多时辰了也不出现,难道他又反悔了不成?正郁闷着,就听到车轮辗地的声音,她从门外跑出来,正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萧洛辰的面容门帘探出来,朝她道,“上来吧!” “谢谢四皇子。”苏可儿有礼貌的出声,此时还正是求人之时,她也不能太嚣张。 “谢我是必需的,只是这一路上,本皇子正好缺一个丫环左右,你便服侍我做为代价吧!”萧洛辰掀眉得意的道。 苏可儿微惊讶的睁大了眼,这家伙也够过份的,竟然把自已当做丫环,不过,忍一时风平浪静,她抿唇点头道,“就怕可儿照顾得不周。” “以后,本皇子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萧洛辰不忘补充着,他现在正在报赌博被胡弄的仇。 “知道了。”苏可儿点头,坐上马车,马车缓缓朝城门外走去,而四个大内高手,有三个骑马护行,一个赶车,一行人开始上路了。 苏可儿只要想到离开京城,就能和莫夜漓尽情在一起了,心底不知道有多高兴,而且,也离开了萧殇这个烂人,以后也没有人干涉她嫁人的事情了,呵,想完,她唇角油然的露出了一抹来自内心的笑意。 马车行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出了京城的城门,马车里有些窒闷,萧洛辰皱眉不解的问道,“苏可儿,你倒是给本皇子说说,你今天出的那些题是哪部书中的记载?为何本皇子不知?” 苏可儿笑了笑,回道,“并没有什么书记载,只是我在民间听到的而已,那叫脑筋急转弯,有助于灵活思想,助脑部发育的。” 萧洛辰有听没有懂,什么叫脑筋急转弯,他只觉得那些题目即普通,又气人,他挑眉撇了撇薄唇道,“什么怪题目。” 马车一路缓缓向西而行,由于出发的时候就比较晚了,等他们找到客栈,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入住进客栈,萧洛辰必竟是皇子身份,一进房间就让苏可儿赶紧给他准备热水他要沐浴,苏可儿还没有休息,就被萧洛辰吩咐着准备晚膳,在楼梯间跑上跑下的,而那四个大内侍卫也以保护的姿态住在萧洛辰房间的两边。 等一番忙碌之后,服侍萧洛辰沐完浴,吃完饭,苏可儿才能休息,更可恶的是这个萧洛辰还不让她和他一起用餐,让她另外点菜,苏可儿心想,反正也是他付钱,也不想亏待自已,也点了两个好菜在房中吃,算是慰劳自已。 萧王府。 “她还是没有回来吗?”低沉的声音已经带着不奈烦了,更含着一丝怒意。 “回……回王爷,我们找遍了京城所有地方也没找到苏姑娘的身影,而四皇子也……”侍卫的声音有一丝惧怕的颤抖。 此时,一道匆匆的脚步走进书房,一个侍卫跪地禀报,“王爷,奴才去皇宫查询过了,四皇子已经以今天下午出了皇宫,据说是去边关游历。” “什么?”半眯的眼眸有一丝恼火,这未免太巧合了,难道苏可儿的消失与萧洛辰去边关游历有联系?随着一个想法闪过萧殇的脑海,好看的眉骤然蹙紧,满满的狂怒占据心房,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去边关找他? 冷酷的哼了一声,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凛冽寒意,“来人。” “王爷。”四个侍卫赶紧跪地应声。 “连夜赶去拦下四皇子的马车,务必将苏可儿给本王抓回来。” “是。” 第二天清晨,苏可儿正在睡梦之中,就听到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苏可儿眯着睡意惺松的眼睛摸着去开门,就见门外萧洛辰一身纯白睡衣,朝她命令道,“快去给本皇子打水洗刷。” 苏可儿总算清醒了一点,不过,美梦被人打扰,总是让人不爽的,她随意的应了一声,“叫小二吧!” “本皇子讨厌外人服侍,快去。”一声不悦的催促,萧洛辰甩袖回了房间。 苏可儿还能说什么,谁叫她命苦摊上这样一个自命高雅的主儿呢?好吧!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报此仇,苏可儿便很勤快的再次跑上跑下,做着丫环的工作,替萧洛辰拿早点拿水,然而,正准备端着点心上楼的时候,刚好看见窗外四个骑马而过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咚的一声,感到不祥起来,再看到这些男子下马准备进客栈,她才回过神,赶紧上楼,冲入萧洛辰的房间,只见他正在系衣带,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苏可儿,他惊讶之际,顿时不悦道,“你不懂规矩吗?” “四皇子,楼下萧殇的人马追来了,怎么办?”苏可儿出声道,因为刚刚上楼之际,他听到这些人正在打听人,所以,苏可儿猜想一定是萧殇派人追来了。 “有何可慌的,有本皇子在,难道还怕什么?”萧洛辰依然不慌不忙的系好衣带,这时,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响起了其中一位大内高手的声音,“四皇子,有人求见。” 苏可儿惊恐的望了一眼萧洛辰,有些慌了手脚,心想,这萧殇也真不死心,竟然让人追上来,萧洛辰回头看了一眼苏可儿,出声道,“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说完,他出去了。 事实上苏可儿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萧洛辰必竟是皇子,对于萧殇的人,几句话就打发走了,有时候想想,这些侍卫也真是苦命,被两个主子命令来命令去,而且两个都是不敢得罪的人,而这四个人的确是萧殇所派之人。 吃过吃膳,一行人继续上路,赶路本来就是幸苦的差事,苏可儿基本上在马车里睡觉,以养足精神服侍这位贵公子,而萧洛辰也碍于身份,自命高傲,也没说什么话,很多时候望着窗外的风景在发呆。 就这样一直赶路赶了将近两天的路程,而这两天里,萧殇的人也没有再来过,这让苏可儿松了口气,同时也意外,难道萧殇就准备这样放过自已了?这当然是好事啦! 这天,苏可儿等人正行到一块人烟罕迹的树林,由于看天色,已经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客栈,他们只能在野外露宿,选了一处可以挡风避雨的山洞,他们安顿了下来,四位高手,果然和传说中的大内高手一样,少言寡语,面色冷竣,不言苟笑,苏可儿在山洞的周围捡了一些柴枝升起了火,四个高手则在树林的周围查看,必竟在野外,遇危险的可能性最高。 萧洛辰自然是公子哥的德行了,太过冷硬的石头他不坐,他硬要苏可儿替他铺上一层柔软的毛毯,苏可儿尽心尽力的做着,因为有求以人嘛! 一行人刚刚吃过干粮,萧洛辰懒懒的倚在软榻上,朝苏可儿吩咐道,“苏可儿,去给我找点水渴。”说完,将水袋递给她。 苏可儿望着山洞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由皱眉道,“这个时候,我去哪里给你找水?” “我记得往南走百米处就有一个溪水池,就去那里吧!”萧洛辰挑眉道,他的确是渴了。 苏可儿也记得有一个小溪池,但是,离洞口至少有二百米远,而且,又是在树林丛中,她可没有胆子去,她抗议道,“这么晚了,很危险的,你还是忍忍吧!” “不行,你拿上火把去吧!我忍不了。”萧洛辰自小身娇肉贵,锦衣玉食,此时屈身山洞已经很委屈了,而现在他想一口水喝,自然也不会退让。 苏可儿想了想,算了,拿着火把去,速去速回,想必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她有些不情愿的接过水袋,“好吧!你等着。” 苏可儿拿着水袋出去,因为这些大内高手只是负责保护萧洛辰的,所以,萧洛辰没有吩咐他们做事,他们也不会主动替苏可儿接活,而且,他们也看得出来,这是萧洛辰有意要为难苏可儿的。 拿着火把,苏可儿走向山洞外的南边,由于这里地势比较险峻,在南边的溪水边就是一个长满树腾的深涯,苏可儿几乎用跑的,目观四周,耳听八方,急急的走到水溪边,将水袋放在溪里注满水,由于火把照映着涯下漆黑的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见,苏可儿只感无形的恐惧涌上心头,但是可恨的是水袋的入口比较小,注入的水又少,她只得按压着内心滋长的恐惧耐下性子来注水,却在这时,过于安静的夜里,倏然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苏可儿警觉的站起身竖耳探听,当听到这些刀剑声是从山洞那边传来的时,她腾的站起身,又惊又诧的朝山洞处跑去,远远就看见几道银光闪烁,那是尖锐的刀峰映照月光散发出来的阴森寒光,有人暗袭? 苏可儿心底涌起这个念头之际,连忙将手中的火把丢在地上踩灭,静静的躲在树旁偷望,几声凄沥惨叫声响彻树林,苏可儿吓得浑身起鸡皮,萧洛辰?她才想到那个还在洞里的皇子,她借着黑夜的掩饰走近了一些,才清楚的看到那洞里火光燎燎,萧洛辰被四大高手保护在山洞之中,而那些围攻之人,却是四大高手的翻倍,黑压压的至少有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身手矫健,武功都不弱,蒙着脸,一身夜行衣。 被吓懵的苏可儿感觉双腿在打颤,逃不是,不逃又不是,就这样木若呆鸡一般伫在树下,望着眼前的残酷撕杀…… 血腥的味道四溢,直让苏可儿想吐,晕呼呼之中,听到有人喊,“护四皇子离开,快走。”然而就见萧洛辰被一个高大的男子保护着准备上马车,然而,马车还未上去,就看见马车里杀出一个人,那个大内高手眼急手快的一挡,才免去了萧洛辰的死亡,而萧洛辰被大内高手一推,却是推向了躲在树下的苏可儿身边,大叫一声,“快逃……” 萧洛辰颤着身子啷呛了一下,看见躲在树后的苏可儿,喘息着叫道,“快逃。”说完,两个人一起朝南面的方向走去,身后,四五个黑衣人身形快速的追了过来。 刚刚跑到一半,苏可儿才猛然觉悟,恐惧的叫道,“不行,我们不能朝这边跑,前面是悬崖啊……” “啊……你不早点说。”萧洛辰有些气恼的瞪她一眼,两个人刚想回头,就见月色下,四五个手持峰利刀峰的人阴森森的逼迫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萧洛辰佯装镇定的问。 “杀你的人。”为首的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声。 “是谁派你们来的杀我的?”萧洛辰与苏可儿一边后退,一喘息着问道,两个人心底有着同样的恐惧。 “下地府问阎王要答案吧!”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宛如地狱勾魂的使者。 “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我是当今皇上第四皇子,杀了我,你们必将被皇室追杀。”萧洛辰挺身寻问,俊白如玉的脸早已沉了下来,冷静之下,语气有含着傲人威严。 “即然我们敢接下这笔生意,自然明白你的身份,在这荒山野岭的,不消片刻,你们的尸首将被野兽分食,我们何惧之有?” “你们放肆。”萧洛辰气恼之中低吼了一句,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被这样污辱。 而一旁的苏可儿早已被吓白了脸,特别是那句被野兽分食的话,更是让她浑身一颤,心底暗叫,天哪!她才不要死无全尸,然而,脚步再退一步,突然感觉地步有些低陷,她猛然回头,才发现他们已经退至了悬崖边沿,她顿时吓得低叫了一声。 却在这时,四个黑衣人已经离他们不到五步,森冷的刀光映在冰凉的月光下,闪烁着嗜血光芒,那个为首的男子嘿嘿冷笑数声,然后,大喊一声,“四皇子,得罪了。”说完,他手中的剑已如电光疾闪,眼看着就要砍上萧洛辰的脖颈,说此时,那时快,苏可儿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连恐惧都还没有时间涌上,一把揽住萧洛辰的腰往后一退,接着两声惨叫,萧洛辰与苏可儿同时跌入了悬崖…… “啊……” 这一幕让涯上的黑衣人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却见黑呼呼的深涯不见底,只有一片死寂的黑,其中一个冷笑出声,“老大,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下涯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首的男子冷冷的命令着,这笔交易说明了,一定要亲自看到萧洛辰死亡,所以,虽然跌入如此深涯,但却不敢保证他们死了。 “大哥,何必呢?看。”只见其中一个拿着火把的男子哼笑了一声,将衣带上的酒瓶子解下,洒在悬崖边上的杂草里,然后,将火把扔在地上,顿时,火染上酒,火势惊人,迅速漫延。 “就算没死,他们也得葬身火海,大哥,我们回去可以交差了。”其中一个男子露出胜利的笑声。 为首的男子冷哼了一声,吩咐道,“将那几个大内高手的尸体处理一下,把现场所有痕迹毁掉。” “是。” 第六十四章 死里逃生 就在黑衣人消失之际,而在漆黑的深涯之下,苏可儿与萧洛辰由于是脸朝涯壁往下坠的,所以,在死亡面前,谁都有求生的本能,刚才在两个人往下落的时候,两个人的手都往壁上抓着,偶尔抓到一根腾,却因承受不住他们身体的力道而断裂,以是在继续往下跌的时候,已经行成了一些阻力,所以,他们一路抓腾而下,手掌被刺的血口淋淋,裸出的肌肤也划下数道血痕,在接近涯底之际,两个人也终于承受不住心底的恐惧,跌倒在湿草之中,好在两个人都留了一口气在,因为深涯下久积的草泥形成,两个人身体也没有受到多大的跌伤,只是,下跌的撞击力让两个人晕了过去。 而就在悬涯上,火势被夜风一吹已经延路燃烧了下来,一场森林大火即将来临……。 晕迷了一夜的苏可儿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烟吸入肺府,难受得让她缺氧而窒息,她猛地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然而,她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在灰雾之中,偶尔闪过一丝火光,而她也感觉一种炽热的气息掩盖下来。 醒来之后,她猛然觉悟到什么,那不是雾,那是烟,有很多燃烧成灰的树木跌落,成了粉碎的炭,苏可儿大惊,彻底从晕迷之中醒来,她坐起身,目光所触之际,一道晕迷的白色身影躺在她不远处,她惊得睁大了眼,赶紧拐着腿走过去,是萧洛辰,只见他俊脸惨白,毫无血色,俊脸上也有多处血痕,白色的衣袍沾染着无数血痕,苏可儿急急的拍了拍他的脸,低喊道,“萧洛辰,萧洛辰,你醒醒,你醒醒……” 却在这时,萧洛辰也仿佛感觉到呼吸困难,低咳了一声,也睁开了眼睛,那些黑夜人怎么也没有算到,其实苏可儿两个人没有这浓烈的烟,他们也不可能醒得这么快,所以,这浓烈的烟正好救了他们一命。 萧洛辰睁开了眼,看到披头散发的苏可儿,只见她朝自已大喊大叫,他却觉得呼吸困难,本来的虚弱的他,更觉得胸口窒闷难受,苏可儿见他眼神有些幻散,不由急了,赶紧扯下一块衣服,沾上一旁的水滩,盖在他的鼻前,然后,用力的扶起他,离开山涯。 可能是求生的本能使然,苏可儿也不知道自已坠涯之后,能背着一个男人走百米远,而且浑身是伤不说,腿还是一拐一拐的,更可气的是,背上的男人怎么这么脆弱? 其实苏可儿没有想到的是,至少苏可儿在跳涯的那一瞬,还知道自已要跳下来,有了这个意识,压力上就减了一半,而萧洛辰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拉下来的,可想而知,那个时候他的恐惧与无措。 身后,整个悬涯已经着火了,火光四溢,火烧木树的叭叭声远远就能听到,苏可儿使劲了吃奶的力气背着萧洛辰走到了百米之处的草地上,悬涯下一般都有河流经过,苏可儿望着离自已还有百米之远的河流,没有停留,而是继续一步一挪的往前,远离了火区,空气也清新了起来,苏可儿只感胸口闷气全消,但是,疲累却让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再走一点……再走一点就能到了……苏可儿安抚着自已,终于,在河畔前,她与背上的萧洛辰同时倒在地上了。 是夜,一道身形灵活的黑影飘然落在萧王府面前,只见那个人一身执箭,正准备将手中的信件射入萧王府的大厅门柱前,就在黑衣人准备出箭之际,却有一道更快更凌厉的箭自身后刺入了黑衣人的背部,箭法之准,一见致命,黑衣人睁大了恐惧的眼,哀呼了一声倒在血泊之中,却在这时,一道身形健壮的身影拿走地上的信件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却在这时,萧王府的大门打开了,十几个家丁提着灯笼涌上出来,当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时,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此时,一道威严的身影自人群里踏过来,萧殇眯眸望着倒在他府门前的黑衣人,眼神复杂凌厉。 “看这个人的姿势及这把箭,可能是想将信件射入大厅方向,可是,此人却先死了,可见他想传送的信件已被人夺走了,王爷,这未免是好事。”一旁的侍卫出声道。 “如今王爷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中,这件事情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啊!”管家叹息着。 也就在前几天,素来在官场行事沉稳的萧殇,竟然被人莫名告了一帐,本来踏足官场,就仿佛如履薄冰,事事算计,而最近,朝堂气氛更是凝重,朝堂之事,就如风云瞬变,一朝为臣,最惧的怕就是风芒太露,树大招风,功高震主,这是当朝群臣之大忌讳,官场本就残酷,据说在三天前,皇帝突然收到一份逆名之信,这是一份提醒的信件,而因这份信件的内容则是在暗示着有人想要篡权夺位,而矛头正是指向了位极群臣的萧殇,这也是为什么萧殇没有再追苏可儿的原因,因为他又无心思顾及其它。 “这封信件会是谁写的?又是何人所夺?”一旁的管家凝眉深思道。 却听萧殇一声冷酷的低哼,“即是麻烦,自然会找上本王,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胆敢在背后偷袭算计,都回去吧!” 而就在不远处的街头,一道身影窜入了街巷之中,蒙在脸上的布扯下,露出一张方正的脸,他便是莫夜漓身边的跟随方安,方安拿着手中的信件在月光下瞟了一眼,有些不解的暗想,莫将军要自已拦下这封信件,意义为何呢? 当夜幕落下,远处的彩霞发出耀眼夺目的五彩斑谰,晕迷了一天的苏可儿终于再一次自沉睡中惊醒,小脸由于流血的原因有些苍白无色,喉咙里干燥的急需水源,她意识到身边的河流,也顾不得什么,急急捧起水朝嘴里送去,一通猛喝之后,她咳了一声,回头看见躺在自已身边的萧洛辰依然还没有醒过来,她心下一惊,立即走到他身边,伸手探入他的鼻息,还好,还有鼻息,只是微弱了一点,看来只是晕过去了,苏可儿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目光定定的望着躺在身边的萧洛辰,只见面冠如玉的他此时衣衫凌乱,墨发散开,玉冠也不见了,好看的桃花眼合闭着,胸前破成了布带条儿,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在胸前,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显得狼狈不堪,看到他干裂的唇,苏可儿捧起水源输注入他的嘴里,然后,开始仔细的检察他的伤口,解开他的里衣,为他包扎伤口,好在这些伤口都已经止住了血,正在愈合,苏可儿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依然火势凶猛的山涯,心想,那些黑夜人也真是残酷,还不放过他们,到底萧洛辰惹了那方神圣,被他们这样追杀呢? 好在那些火势根本烧不到苏可儿这边,只是空气中的炽热依然让她难受不已,眼下,她只能等着萧洛辰醒来再离开了。 可能是喝了水的原因,萧洛辰不一会儿就低咳了一声,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苏可儿,他哑声低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醒了,还能在哪里啊!就在山涯下啊!”苏可儿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们还活着?”萧洛辰喃喃出声,有一丝激动。 “这次你可得感谢我了,要不是我,你还能活到现在?”苏可儿有些气恼的说着,她并不怪萧洛辰,只是恨死了那些黑衣人。 萧洛辰闭上了眼,似乎还有些气力不足,不一会儿,又睁开了眼,坐起了身,朝苏可儿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离开这里吧!要不然这些黑夜人万一反悔了,再回来找我们怎么办?”苏可儿说完,扶着萧洛辰站了起来,却在这时,萧洛辰痛呼了一声,再一次坐了下来,他抚着左腿的膝盖处,喘息道,“我脚扭到了。” 苏可儿咬了咬牙,转身就走,身后萧洛辰不知道她去哪里,以为她要丢下自已独自离开,不由有些生气的喊道,“喂,你要去哪里?” “你等着。”苏可儿回头丢下一句。 不一会儿,苏可儿捡着两块平整的木头回来,跪在萧洛辰身前,出声道,“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把脚定型住,别再弄伤了。”说完,就要去动他的脚,然而,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就看到萧洛辰俊脸扭曲,痛呼出声,“好痛……” “你是不是男子汉啊!这点痛都忍受不了,要不然我怎么帮你呀!”苏可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萧洛辰脱口而出便是斥责,“大胆,你竟敢如此对本皇子说话……” “皇子?呵,在这种时候,你只是我的累赘,给我闭嘴,不许喊痛。”说完,她开始动手包扎。 而萧洛辰被苏可儿这样一说,心底即气又怒,咬着薄唇,痛得凤目泪水连连,苏可儿看到他,不觉得好笑,看这个皇子本来就才十八左右岁的年纪,而且又是养尊处忧的皇子,自然连点痛都受不了,只是接下来,可不允许他再这么娇贵了。 第六十五章 他的怒气 萧王府,一场凝重的会谈正在紧张的进行着,只见四五个身着官服的臣子端正的坐着,而在最主位,萧殇慵懒的倚着,俊颜说不出的冷例,目光闪过睿智的光芒,不言不语,威严自显。 却在这时,一道匆匆忙忙的脚步响起走廊,微微惹来他的不悦,寒眸微掀,一个公公的身影跪地颤抖道,“禀王爷,皇上有急事召见,请王爷入宫一趟。” 萧殇挑了挑眉,沉声道,“皇上说了是什么事情吗?” “昨夜据说在离京城一百里处发生了一起森林大火,火势已经在今早被扑灭,但这场大火来得突然诡异,因此同时,四皇子的踪影也随之消失在边关的路上,皇上怀疑四皇子怕是已遭遇不幸。”公公的声音充满是悲痛之色。 此言一出,立即震惊四座,在场的官员无不睁大了眼,露出震惊万分的表情,而萧殇更是惊得站起了身子,沉声低吼道,“什么?” “据消息回报,在火势附近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骨,推猜确定是跟随在四皇子身边的大内高手,而在离尸骨十米处是一处悬峻山涯,涯下已被大火烧毁,四皇子……他怕是……被逼纵身跳涯生死不明,想来,也逃不过了。”说完,公公已经红了眼圈,用宽大的衣袖轻拭眼角,在场的众官员也莫不露出悲伤之色,萧殇俊躯紧崩,俊逸的面容阴沉难看,情绪莫测,那双如寒潭深邃的星目透露着一丝赤红,四皇子遇难,那么,跟随在他身边的苏可儿是不是也难逃一劫? “可有在深涯下发现四皇子的尸骨?有无一具女尸?”萧殇沉声急问。 公公平复了一下情绪,仔细的想了想,摇头道,“那悬涯被燃烧的只成灰炭,什么尸骨也找不到了,而且,自这么高的深涯坠下,想来早已粉身碎骨,哪里还能留下完整尸骨?” 这句话让萧殇的内心情绪翻涌,满腹的心思混乱不堪,对于四皇子的死迅,他悲愤,因为,这明显是一起故意杀人灭迹之像,但是,对于那个对他来说,却并没有特殊关系的苏可儿,那种感觉,像是苦涩,又带着莫名的气愤,更有一种痛意。 “王爷,皇上已经召见了各方官员,也请王爷及各位大人进宫祭奠,同时处理事后,抓出杀人真凶。” “四皇子为人平和,平日里也甚少与他人结怨,遇此劫难,真是让人悲痛惋惜。”其中一位官员叹息道, “这件事情也真是凑巧,想必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人案件,凶手也真是残忍,四皇子身为皇子,竟然落得尸骨不存,真让人悲痛万分啊!” 却在这时,只见萧殇暗色的血眸中,一半是狂怒的炽焰,一半是残冷的幽光。紧攥的拳显示了他内心的愤恨,四皇子向来敬重以他,两个叔侄感情深厚,在场官员,看到萧殇这种表情,也深表理解,但是,谁又知道萧殇之所以如此怒不可揭,多多少少也有苏可儿被杀的怒恼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方向赶去,刚刚进入皇宫大门,就感觉到一股悲伤之息扑面而来,行走在路上的所有宫中下人都面露悲痛,神色低迷,在哀悼着四皇子的死讯。 萧殇与一伙官员直觉走向了东宫,远远就看见所有官员垂手站在皇上寝宫之外,默然示哀,看见萧殇等人到来,都垂首行礼,萧殇身为皇室之人,越过所有官员,直觉走进东宫内殿,刚踏进房门,就见皇帝一脸怒然,眼神刻着痛失爱子的伤痛,皇后娘娘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眼睛红肿,而一旁各个得宠的妃子围着她,正在低声劝她节哀。 大殿之上,自然还有皇帝的其它子嗣,太子及其它三个皇子垂立默立,太子的眼神红红的,却俊脸紧崩,手握成拳,仿佛在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悲痛,必竟离开的是他心爱的小弟,二皇子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情绪,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悲伤之色,这或许就是皇室的悲哀,所谓的亲兄弟,或许是陌生人,或许是仇人,而且,二皇子与四皇子一向话不投机,也很少接触,更别提兄弟感情,倒是年仅十九岁的三皇子低低的抽泣着,心智还未成熟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三皇子与四皇子同岁,自小玩到大,又是拜在同一师傅之下,是儿时的玩伴,也是同出师们的师兄弟。 皇室的重要成员几乎都集中在东宫,随后赶来的还有几外老年王爷,东宫在悲伤的气氛之中,却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猜疑,谁都知道,四皇子自小生长在皇宫,与宫外之人隔绝,更别说与人结怨,根据推测,四皇子之死绝不寻常,很可能与宫中之人有关系,不过,在这种时刻,谁也不敢乱猜,最多只能在心底想想。 萧殇问候了几句,便坐在一旁静观,一双冷寂如寒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游弋在殿内每个人的脸上,最后,在二皇子那淡淡微带不奈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目前来看,最有杀人动机的就是这个喜爱争权夺利的二皇子身上。 举国上下,为了哀悼四皇子之死,家家户户门挂白布,全国戒晕三日,取消民间婚嫁三个月,以示对四皇子的敬尊。 然而,在大家都追悼四皇子之死的时候,在萧王府,却更加多了一份哀伤之色,萧王府并没有忘记,与四皇子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位叫苏可儿的女子。 是夜,萧王府里里外外挂满了蓝灯笼,幽然的气息,仿佛有些诡异下人,下人们都已回房休息,却在萧王府的书房里,一道健拔的身影默然伫立窗前,今天的这个消息对萧殇来说,不敢置信,也意外,今晚,他无法沉睡,思绪一直在混乱,脑中飘浮着两张面容,一张少年气盛,傲慢却轻狂,一张小脸倔强,气度嚣张,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苏可儿大声宣布她要嫁的人是莫夜漓时,他曾经有过杀她之心,可是,却迟迟没有动手,就算她把他逼得发疯发狂,他依旧压抑着,如今,终于如他所愿,那个碍事,惹他发怒的女人死了,离开这个世界,他再也无法听到她嚣张放肆的言语,也不必为她爱上莫夜漓而发火发怒,这种结果,不正是他乐见的?可是,心底的那一丝丝不舍是为什么?冷嘲的勾唇,他心底想,一定是亏欠了父亲的遗愿,父亲临死前交托的任何,他竟然让那个女人死去,真对不住父亲在九泉之下的期望。 甩开心底那烦人的思绪,他合上了眸,隐藏起内心的复杂情潮,身后,一股狂狷的冷风袭向那孤傲的墨色身影,眼眸缓缓睁开,流转的血光,凄艳而妖异,仿佛随意一瞥,便能掀起一场漫天血灾,纵然这个女人毫无轻重,但是,他一样会为她报仇,算是慰藉自已父亲的愧意吧! 就在这个想法一起,他倏地皱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或许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期望,或许,她真不该这么容易的死去吧!低沉的嗓音响在暗夜之中,“来人。” “王爷。” “速派四人前往离京城向南一百里处查询四皇子与苏可儿的下落。” “王爷……这……四皇子与苏姑娘不是……?” “本王让你去就去。”不容反驳的语调有一丝威慑。 “是。”身后的男子退下。 两天之后,在一条宽敞的河流岸前,一道娇小的身影有些笨绌的拿着长竹杆,在河里插鱼,只见这个女子一头长长的墨发只是随意的在身后用一根衣带束起,一身脆绿的衣群扎在腰间,露出里裤,里裤也卷曲在大腿根处,一身衣裳破了好几个大洞,肩处的破洞时常让她香肩半露,春光无限。 “看你往哪里跑,……不要走……哈……”随着一身得意的笑,只见女子用尖锐的竹杆刺中一条鱼的头部,但是,鱼本来就是灵活之物,虽然受伤,却也很快挣扎着想走,女子见鱼就要跑掉,赶紧扔掉手中的竹条,整个人扑了上去,追着那条鱼一直到岸边,才在浅水之处将鱼扑到,然后,一甩长发,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脸上满是胜利的笑,顾不得狼狈的身影,也顾不得脸上被沾染的水迹,苏可儿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她扬手一甩,将那条鱼甩给岸上的某人,叫道,“接着,我的第三条鱼,厉害吧!” 只见岸上半倚坐着一道懒洋洋的身影,白玉般的额际还残留着几条血痕,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一身白色锦袍虽然破,却质地上等,将形同狼狈的男子也称显得高雅几分,却见他有些不客气的扬眉道,“忙活了一天,你才得到三条鱼,你真厉害。” 听到岸上的嘲讽,苏可儿不由插腰骂道,“喂,你这小子,自已不劳动,还敢嘲讽我,我看你是欠扁。” “本皇子一向身体娇贵,自然不能干这些粗糙之活,简直有损身份。”萧洛辰扬眉启口,说得理直气壮,同时,有些受不了的用手遮挡一下头顶耀眼的阳光。 苏可儿简直气晕,自从他们沿着河流一直来到下游两天了,这个所谓的皇子竟然还当自已是皇子,不但处处需要苏可儿的照料,给他烤鱼摘果子也就算了,还天天被他当做丫环使换,叫人气不气?在苏可儿一直强调现在处境艰苦之后,这萧洛辰不但没有丝毫觉悟,还依然不知悔改收敛,苏可儿是受不了他这种做法,所以,有时候太过幸苦之后,她哪里还有时间将眼前的少年当做是皇子?照骂不误,虽然萧洛辰也一直强调以后出去之后,必要治苏可儿的罪,但是,眼下苏可儿可顾不了这么多。 苏可儿有些气恼的将竹子恨恨的插向一条鱼,大声道,“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懒得跟猪一样的队友。” “放肆,你竟敢说本皇子是猪?”萧洛辰耳尖的听到,同时,闻到身边的鱼腥味,还有些嫌恶的捂着了嘴。 苏可儿有些神经的大叫道,“你是猪,你是猪八戒,你比猪还不如,至少猪吃完之后还能安份些,你却还要和我斗嘴……”说完,脚下踩到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苏可儿十分不雅的在河水里啷呛几下。 萧洛辰已经忘记了生气,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河里笨手笨脚的苏可儿,他感到开心极了。 苏可儿不聊的瞪他一眼,然后将水一把拂向他,喊道,“你笑你笑,我让你笑……” 萧洛辰吓得赶紧站起身躲避,苏可儿却在河水里兴起了劲,一直泼水,直到萧洛辰吓得躲得远远的,还很不服气的挑眉叫道,“看你还泼不泼……” “你有种就不要离开啊!看我不收拾你。”苏可儿一边走向岸来,一边佯装不悦的低哼了一声。 就在苏可儿将三条鱼提想走时,却看见萧洛辰俊秀的脸一片粉红,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在苏可儿的身上,眼神里有一丝窘迫,却在移开之后,又移回来看上两眼,苏可儿从他的目光里得到一些信息,她垂下头打量自已一番,才猛然发现,自已身上的衣裳因沾染了水,贴在身体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称显得淋漓尽致,苏可儿狠狠的斥骂了一句,“不许看,小色鬼,信不信我惋出你的眼珠子。” 萧洛辰见自已被称色鬼,虽然对多看了苏可儿的身材两眼,有些心虚,但是,色鬼这种低俗的称号,极其让他不悦,不由有些不屑的扬眉道,“以本皇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用得着偷看你这凡人的身体吗?” 苏可儿抬嘴就回了一句,“好,就你高贵,你整个皇宫的人都高贵,我告诉你,没有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谁来称托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高贵人?好啊!你高贵,你清雅,你不吃饭,今晚的烤鱼你没份。”说完,有些得意的一甩头朝他们据住的山洞方向走去。 身后的萧洛辰俊脸有些难看,虽然知道自已说错了话,但是,身为皇子的身份却不允许他屈尊降贵的朝苏可儿认错,但是,今早只吃了几个野果子的他,现在早已觉得饥饿难耐,要是今晚没鱼吃,他一定饿坏,想完,虽有不甘心,却也只能乖乖的跟在苏可儿的身后,其实,苏可儿烤得鱼让他回味不已呢! 自从两天前醒了之后,苏可儿与萧洛辰就沿着河流一直走了十几里的路,躲到了一个山洞里,可恨的是这一代都没有人家,人烟荒凉,他们只能暂时先解决温饱问题了。 此时,虽然是八月天气,但是,古代的气候不比现代,没有丝毫污染,八月的天气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感到凉嗖嗖了,苏可儿回到山洞就先升起了火,然后将外衣脱下放在一旁烤干,此时,她正熟练的支起烤架,将鱼串在一起,开始了今晚的晚餐,正忙完之后,就看见萧洛辰走进来,眼神有些躲闪着苏可儿堪称锐利的眼睛,默默的坐在一旁,玩弄着火架,其实,有些时候苏可儿也感觉萧洛辰十分可怜,也很可恨,在这种时候还洒公子脾气,可怜的是,一向锦衣玉食的当朝皇子,也沦落到这种地步,衣不遮体也就算了,而且满身伤痕,脚可能不是很严重,在经过夹板的固定之后,也渐渐的正常了。 “喂,帮我把那峰蜜拿过来。”苏可儿挑眉吩咐道,这还是苏可儿今天中午异常彪憾的与蜜峰大战了一个小时才拿到的,因为一直吃没有咸味的东西,让她觉得有些难于下咽,所以,今晚就准备弄个糖醋鱼的味道偿偿,也在今天,萧洛辰见识了苏可儿那不像女子的勇气,有时候,他也会想一下,如果没有苏可儿在身边,自已肯定会饿死,虽然很想对她说一声谢,但是,做为皇子的他一直受人敬重,从不对人说谢,他也碍于开口。 苏可儿认真的在烤着,一旁的萧洛辰因为眼睛没有地方放,也只能放在苏可儿的那张脸上,不得不说,在火光的映照下,苏可儿秀白的脸无端增添了几丝美,特别是她耳垂下那几丝细碎凌乱的发,让她显得风情诱惑,但是,她那双时而犀利,时而恶意的目光,却破坏了这份美,不过,认真的她也别有一番滋味,年仅十八岁的萧洛辰没有品偿过喜欢人的感觉,自小到大他一直被诗书陪伴,见过的女子虽多,却没有值得他心动的,更别说那些一入宫就心怀算计,或是对他诌媚迎合的,他一看,只想退壁三尺,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像苏可儿这样,即敢骂他,也敢教训他,完全不将他当皇子服侍,一开始他很生气,可是,渐渐的,他竟然习惯了这种被她时常嘲讽的语气,如今的他,只是还高傲着一张脸,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没有对苏可儿发怒了。 看着苏可儿将峰蜜洒在鱼上,不由有些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糖醋烤鱼,我敢保证你在皇宫也没吃过的东西。”苏可儿全心全意在翻烤着鱼上,一边随意的回答。 看到苏可儿对皇宫御厨的不屑,萧洛辰不由扯唇道,“皇宫里的御厨都是全国最优秀的厨师,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 苏可儿也并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出声道,“我现在尽心尽力的服侍你的吃喝拉撤,我告诉你,这恩情你以后可得加倍还我。” 萧洛辰脸色有些震惊的望着苏可儿,必竟吃喝也就算了,可是拉撤这听在他耳中却别扭之极,做为一个女子,这种不雅的话是大忌,可是,她说得却仿佛理所当然一样,没有丝毫不妥,他不仅有些不甘心的叫道,“能服侍本皇子,那是你莫大的福气。” 苏可儿鄙视的斜倪了他一眼,极不屑的哼了一声,“切,莫大的福气?好啊!我现在不要这福气了,从现在起,你自已服侍自已吧!没句感谢的话就算了,还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你的衣食父母,你该感谢老天这次我能和你一起跳涯,否则,你不被杀死也得被饿死。” 萧洛辰脸色有些难看,自小到大围拢在他身边的女子无不是气质清雅的女子,说话极是温柔,哪里遇到过像苏可儿这种话如刀峰般尖锐的女子?但是,不可否认苏可儿的话每句都在理,他又反驳不得,只得眯了眯眼道,“若能出去,你想要本皇子如何报答你?” 苏可儿听到这句话,心底就乐了,还不忘损了一句,“算你有点良心,也不枉我救你一场,这样吧!我要是能出去,你一定要请我吃遍你们皇宫御厨所做的所有菜肴,我要穿好戴好享受好。” “前题是,你得服侍好我,只要本皇子高兴了,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萧洛辰笑道,却没来同的遭到一只粉拳,一拳打在他的腿上,苏可儿的话跟着响起,“想得倒是美。” “好痛。”萧洛辰装痛,其实他根本不痛,只是想要搏得苏可儿的同情,却不想,一句话揭穿他,“你就装吧!我要吃鱼了……”说完,苏可儿作势要去啃那三只香喷喷的烤鱼,萧洛辰一惊,眼急手快的抢下一条,瞪了苏可儿一眼,叫道,“你敢虐待本皇子。” “喂,一天到晚自称本皇子,要念三个字,你不累啊!以后在我苏可儿面前,你只能称我,知道吗?不许在我面前抬身份,你现在与我平等,只能称我……”苏可儿霸道的命令道。 萧洛辰咬了一口新鲜脆嫩的鱼,哪里还有时间回答,只是愕然的看了苏可儿一眼,目光就定在鱼上面了,苏可儿看到自已的烤鱼这么被人赏识,她心底也有一些成就感,以是,山洞外天际昏暗,山洞里却是香味满溢。 刚刚吃完烤鱼,两个人就坐在山洞旁边烤火,入夜的森林非常恐怖,谁知道这深山野林的有没有老虎恶狼啊!所以,苏可儿一般都是在洞门口燃烧一堆大火,几乎把整个洞口堵住,这样火光也可以吓走那些野兽。 就在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突然,只听天际突然响起一句恶狼嚎叫的声音,“嗷……。” 这突然的一句让苏可儿全身一颤,吓得啊了一声,就往一旁的萧洛辰身上扑,萧洛辰虽然也害怕,但是,他更加惊愕的是扑在自已怀里的女人,他不由扑哧一声笑了,“看你平时胆子满大的,怎么会惧怕这山中野兽。” 苏可儿看到自已的失态,不由从他怀里坐起,顺便恨恨的捶他一下,恐吓道,“你就不怕这山中野兽把你生吞活剥了?吼……”说完,做了一个老虎张牙的动作。 萧洛辰抿唇一笑,俊颜被她逗笑了,苏可儿目光正直直的看着他,看到他朗眉星目,笑容简直帅呆了,她也不由一怔,但见她一点不害怕自已的恐吓,不由有些气恼,再出声道,“笑……笑笑,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奸了丢去喂野狼。”有这种美少年挑戏也不失一件快乐的事情。 正笑得开怀的萧洛辰听到这个奸字,简直是震愕三分,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失礼的字眼呢?他窘得俊脸通红,立即有些生气的别开脸道,“你……你好生无礼。” 看到他白玉般的脸红通通的,苏可儿竟然觉得他特别可爱,谁叫他长得也如此诱人呢?苏可儿只是因为太忙,所以,才没有好好的打量一下,原来这位皇子长得那叫一个青涩水嫩,她不由笑得邪恶道,“我就是无礼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她涎着一张流口水的脸,小手挑戏的抬起他的下颌,拖音带调道,“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呀……” 萧洛辰被她的言行举止弄得俊脸已经像是煮熟的虾,胀红不已,他有些气恼的挥开她的手,无比生气的叫道,“简直不可理议。” 看见他真得生气,看来这古代的男子就是禁不起玩笑,苏可儿撇了撇唇,出声道,“和你开玩笑的嘛!你不觉得,这长夜漫漫很无聊么?” 苏可儿的话刚落,目光却被外面一双绿森森的目光吓得魂飞天外,她大叫一声,“我的妈呀……”然后,本能的钻入萧洛辰的怀里,由于力道过大,而萧洛辰又没有丝毫防备,苏可儿一把将他压倒在地上,然后,两个人呈现了天地相叠的暖昧姿态。 萧洛辰更在惊愕之际,感觉到苏可儿的气息就洒在自已的脖颈处,而身体所触及的柔软温香让他身体有一股莫名的燥热,他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苏可儿,怒斥道,“你当真放肆。” 被推开的苏可儿可急了,她把他推倒又不是真得想对他非礼,只是刚才她看到了狼的绿眼睛吓得嘛!她有些气恼道,“喂,我又不是真得想压倒你,我只是看到狼的眼睛害怕嘛!”说完,目光下意识投射在洞外,只见隐隐绰绰的树林里已经没有散发着吓人寒光的绿眼睛了,她才低哼一声,“小气。” 这一次苏可儿没有当真,萧洛辰却当真了。 第六十六章 心碎之狂 “来,把手给我。”苏可儿一边拉着结实的腾索,一边朝萧洛辰伸手道,萧洛辰有些不负手的攀着另一根腾往上爬,这个女人也太小看他了。 两个人在底下一直住了三天,然后沿着河流才找到一个不算徒峭的山壁往上爬去,终于,在经过一天的奋斗之后,苏可儿两个人终于爬到半山腰,胜利踏在山腰上的山路上,这正是需要从边关经过的道路,苏可儿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望着荒无人烟的山路,皱起了眉,这会儿,他们到哪里去找乘坐的工具?不可能一路上走去边关吧! 苏可儿正感到绝望时,却倏地听到身后传来急奔的马蹄声,苏可儿与萧洛辰几乎同时回望,只见山路的尽头处,四五匹黑马扬尘而来,然后,随着一声低喝,为首的一人拉住了马车,坐立以马车之上,望着衣衫破烂的两个人,最后,目光定在萧洛辰那白玉般虽受伤痕,却依然不掩盖气质的脸上,顿时,马上之人几乎震惊得跌下马车,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惊叫道,“四皇子?您是失踪的四皇子?” “正是,你们是?”萧洛辰拧眉,也有些诧然,过了三天的野人生活,倒是让他忘记自已还是一个皇子了。 顿时,马车上的四个人刷然而下,齐齐的跪在萧洛辰面前,惊喜道而惶恐道,“属下来迟,让皇子受罪了,属下罪该万事。” “你们是皇宫之人?”萧洛辰拧眉,俊脸上闪露一丝欣喜。 “正是,四皇子,我们可找到你了……皇上还以为皇子您……不说了,皇上正在皇宫急等着皇子的消息,请让属下护送皇子回宫。”说完,满是恭然之色,将身边的坐骑牵至萧洛辰身边,道,“暂时委屈皇子骑马前行,待到前面的小镇之上,我等必会为皇子准备舒适的马车。” 一旁的苏可儿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他们几乎和阎王打了个照面,所以,看到这些兵的救援,她心底也说不出的激动,立即与萧洛辰共骑一匹马朝前面的小镇赶去,但是,心底却有些失望,本来打算去边关找莫夜漓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她感觉计划全乱了,而且,她真得好累,需要好好休息。 在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震南山,此时,在经过几天的激烈战争扫掠之后,只余下天空之上几缕袅袅余烟,及遍地的杀伐之气,而此时,一排排的帐篷扎着营,肃然的气氛带着战争过后残留在风中的撕杀的痕迹。 休息的将士,还有精神抖擞的站岗士兵,都在显示着战争的结束,终于,在经过十日的生死交战之后,边关祸乱得于平息,属于大盛的边僵国土得以保全,此时,在军师的帅帐里,六七个身形健壮魁武男子端正而坐,在他们的面前摆着丰盛的菜肴,每个人手持一大罐女儿红,豪爽的庆祝着战争的胜利,而在他们的最上坐,却坐着一个清雅如菊的男子,锦服华贵,墨发飘逸,与台下满身尘土,气概昂藏的男子不同,他则优雅的用石碗盛酒,他正是这场战争出谋化策之人,也是被军中称为传说的人,他是战场骄雄,能运筹策帏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军中之神莫夜漓。 “这次多亏将军现此良辰才能将这些乱寇贼子杀得落花流水,真是痛快痛苦哈哈……”其中一位将军一边手拿鸡腿,一边朝上座之人举起酒罐,豪声道,“来,莫将军,张全敬你。” “我们一起敬莫将军吧!”另一个人乐呵呵的接话道,接着,军帐之中,传来了酒杯碰撞的声音,豪迈的笑声自帐内传出远处。 却在这时,一匹黑马跑入军帐之外的空地上,只见黑马长鸣一声,甩动着蹄子极不奈烦的低吠着,马上士兵动作灵敏的跳下马,朝一旁的小兵寻问道,“莫将军及各位将军统领呢?” “他们正在主帅的营帐之中把酒庆祝呢!” “啊……”士兵表情瑟了瑟,然后,朝百米处的帐中跑去。 “报……。”一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在帐外,无意之中打扰帐中欢乐的气氛,其中一位性子暴燥的将军低吼一声,“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见本将军等人正在把酒祝幸吗?” 却见帐外的士兵快速步进来,跪在中央,大声道,“小的特上星夜赶程,前来边关传递皇宫四皇子离世的恶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万分,有几个惊诧的站起了身,同时瞪眼道,“什么?四皇子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坐在最上座的莫夜漓星目一沉,光华内敛,表情显得镇定许多,但是,心中也涌上震惊之色。 “四皇子在十天之前自皇宫出发,欲游历边关,但是,却在半路之上,遭遇不明人士的杀害,如今尸骨未寒,还请各位将军撤去酒席,以示哀悼。”士兵望了一眼桌上的大鱼大肉,只感对死去的四皇子不敬。 所以将军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之间互相对视,但是,欢乐的气氛消去,帐中一片沉默,却在这时,一直未出声的莫夜漓说话了,低沉的嗓音有一丝好奇,“四皇子死以何地,当时情况又是如何?” “回莫将军,当时四皇子身边随着四位大内高手,同时还有一位姑娘与其同行,在行至离皇宫百厘之外被杀害。” “同行的姑娘?是哪位官家小姐吗?”莫夜漓凝眉寻问,脑中已在暗自分析。 “不是,据说这位姑娘是出自萧王府的,是萧王身边的一位女子,名唤苏可儿。”士兵如实回答。 士兵的话一落,却听安静的帐中,一声清脆的碎碗声传来,莫夜漓全身瞬间颤抖,手中的碗因握不稳而应声摔碎,低沉的声线带着某种激烈的情绪,而显得暗哑,他定定的望着士兵,一字一顿的确问道,“你说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士兵被他眼中那厉色吓住了,还以为自已说错了什么,赶紧垂下了头,大声道,“那位姑娘姓苏,名可儿,她是和四皇子一同被杀,然后扔入悬崖,葬身火海的……小的可不敢有丝毫欺瞒……” 莫夜漓只感脑中一片空白,接着,排山倒海的晕眩感让他站立不稳,苏可儿……苏可儿……怎么会是苏可儿?苏可儿死了?一种无法承受的剧痛刺入心脏,让他窒息难受,心碎的滋味莫过以此,此时的他,就仿佛那根支持全身力量的心弦震断了,纵然沉稳如他,淡然如他,却在这时,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哀伤,他扶额,喃喃的唤了一声,“可儿……” “莫将军……怎么了?”其中一位将军见莫夜漓身形欲坠,不由关切的寻问道。 然而,却见莫夜漓并没有说话,而是啷呛着身子出了帐外,然后,尤如发狂一般奔向马栅,然后,牵出他的马,奔驰远去,身后,一群不知道事情原由的将士追了出来,愣愣的喊道,“将军……将军……” “将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到这位苏可儿就像发疯了一般,而且,我还从未看见将军也有这种绝望无助的神情,难道这位苏可儿姑娘是将军的红颜知已?”其中一位将军分析道。 “看来莫将军是准备连夜赶往京城了。” 这个消息的传达,是在苏可儿与萧洛辰被救的当天,所以,京城上下所有人也都不知道四皇子还活着这个喜讯,此时,苏可儿与萧洛辰也是星夜赶路,准备将这个惊天消息告诉皇上,而为了保护萧洛辰两个人的安全,四个士兵也丝毫不敢马虎,本来想抽一人回京禀告的,但是,想到暗处危机四伏,也不敢妄自离开。 苏可儿与萧洛辰几乎累跨了,两个人倚坐在软榻之上闭目休息,而于由马车的颠波,两个人在入睡之后就依靠在了一起,苏可儿小脸垂在萧洛辰的肩膀,萧洛辰的头微垂触碰着苏可儿的脑袋,两个人睡得香沉极了。 倏地,车轮辗过一块石块,马车一震,将沉睡中的萧洛辰自梦睡中震醒,他睁开眼,就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压得他肩膀酸痛,刚想动一动,垂眸便看到那张沉睡香甜的小脸,扫过她细致好看的眉眼,萧洛辰心下一动,按下了肩膀的酸痛,他没有动,只怕将苏可儿吵醒,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倚睡在他肩上的女子,他竟然有一丝愉悦感,他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经过多日的相处,苏可儿在萧洛辰的心中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虽然她说话每句带刺,虽然她一直挖苦嘲讽,虽然她挑戏捉弄,这些事情,换做其它女子,就算选择任何一种方式得罪他,他都可能将她杀之,但是,这个叫苏可儿的女子做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却如此的理所当然,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她的存在而让他领悟道,在皇宫他是皇子,可是苦难面前,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不知所然的呆子,傻瓜,她抓鱼的笨础身影,她不顾身体痛苦将他背出山涯的勇气,她应对野外的灵活,这根本不是一个女子所为的事情,但是,她却坚强的做到了,在她嘻嘻哈哈的背面,她却有着其它女子无可相比的聪明智慧,苏可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他一直不想在她面前承认他的性命是她救的,因为高傲,因为自负,但是,心底他对她却是怀着一颗感激的心。 他轻轻舒展开手臂,将苏可儿的头按在怀里,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一点,苏可儿也真得是累坏了,这么大的动静也能睡死如猪。 第六十七章 他的压逼 三日后的京城,繁华街道上,一辆粗布马车行走在其中,突然,在马车的正对面,一辆镶满金绸的华丽四俊马车急急奔来,两辆马车在街头对侍着,惹来百姓的侧目与诧异,却在这时,华贵马车的金色门帘被掀开,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急急步下马车,温婉端庄的脸上有着接近失态的狂喜,中年贵妇急奔着,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急急的叫道,“皇后娘娘,慢点……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这道尖锐的声音几乎让周围的百姓震惊万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华美的女人正是当今皇后,所有人几乎同时跪地,嘴里恭然的喊道,“参见皇后娘娘。” 当今皇后一身高贵优雅出现在百姓面前,这让所有人都诧异这两粗布马车里所坐之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引得当今皇后不顾体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呢?却在这时,对面的车帘被掀开了,一个蓝衫俊秀少年惹来了众人的注意,但是,碍于皇威在前,只能偷偷瞟上几眼。 皇后望着那蓝衫少年,一时之间又喜又悲,又痛又怜,那个消瘦的少年可不就是她失去多日的小儿子萧洛辰?震惊一瞬,皇后才激动的喊了一句,“辰儿……辰儿……”说完,将少年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 萧洛辰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当众在街上迎接自已,一时也激动得无法言语,感受着母亲紧紧的力道,仿佛也将她的恐惧与痛苦也一并感受到了,好半响,他才哑哑的唤了一声,“母后……” 这时,众百姓再一次震惊不已,原来这位俊秀的少年却是已经失去消息的四皇子,四皇子还活着?而且就在他们面前,这让他们又惊又喜,仰视着街中央的高贵之人,他们感到无比的荣幸。 “你没死……你没死……我的辰儿……没死……真是太好了。”皇后一连说了几声,仿佛是要确定站在自已面前的就是自已的儿子一般,豆寇丹红的指尖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心痛的低喃道,“你瘦了。” 坐在马车里的苏可儿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帘外的场景,但对这场母女相认也深受感动,想着萧洛辰被如此痛爱着,被这么多人牵心挂念着,而自已身处异世,无依无靠,更没有什么人给予关心,孤伶伶的感觉,让她眼里涌起一丝泪花,她也好想在生死之后见到亲人,那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却在这时,门帘一掀,却见萧洛辰走进来,苏可儿没来得及擦试眼中的泪花,赶紧别开头,不想让萧洛辰看见,然而萧洛辰已经看见了,他心中一怔,望着苏可儿别开的脸,他眨了眨眸,心下不由涌起怜惜之色,但为了不让苏可儿难堪,他也佯装出没有看见的样子,出声道,“跟我一起回宫见我父皇吧!” 苏可儿却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才不想去。” “为何?”萧洛辰不由有些惊讶道,能够见皇帝,这应该是全国百姓做梦也想的事情,为什么她拒绝得这么轻易? “不想就是不想,还要理由吗?再说,你们皇宫规矩这么多,万一我一句话惹怒了皇帝,岂不是有杀头之罪?”苏可儿随口出声道,反正她不想见皇帝的原因很简单,真以为见皇帝是好事吗?她现在只希望离这个黑暗的皇宫越来越远才好,不难想想萧洛辰这次被追杀,还不是因为皇宫的恩恩怨怨? “不会的,要是我父皇知道是你救了我,一定会奖赏以你。”萧洛辰急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苏可儿不想去皇宫,他有一种失望感。 苏可儿却没有一丝受到诱惑的喜悦表情,而是淡淡的别开头道,“不要了,一会儿,我就在街头上下吧!” 萧洛辰不由有些心急了,不仅有些恼怒的问道,“为何?这可是做为平凡百姓一生的荣幸。” “萧洛辰,现在,我们已经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了,从现在起,你依然是皇子,而我依然是我苏可儿,我们再也没有关系,还有,我不知道我们能够活着回来,所以,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 苏可儿认真的出声。 萧洛辰怔忡了一下,惊愣的望着苏可儿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知苏可儿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她即然不想去做的事情,她也很决然,萧洛辰皱眉不悦道,“你真得心意已决?” “我很坚决,好了,我要下车了,再见,哦不,不见了。”说完,苏可儿叫道,“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苏可儿跳下车,站在人群里默默的望着马车的远离,而在马车里的萧洛辰本想掀帘回头去望,可是高傲的自尊却不允许他对一个女子回头,但是,在马车里的他却并没有表面的那样潇洒,他知道他很后悔,当他下决定掀帘一看时,却发现身后早已涌满了陌生了,而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知所踪了。 苏可儿有些寂落的走在人群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到他们脸上的各种表情,也猜测着他们的心情,但是,绝对没有人像她一样,就在前几天还在死亡线上挣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仿佛经过了这场生死,她对人生观,价值观有了一种更高的觉悟,现在,她只想找到属于自已的生活,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失落,这次没有胜利找到莫夜漓,让她觉得很是遗憾。 却在这时,一句突然的男声响在身后,“苏姑娘,王爷有请。” 苏可儿回头,意外的看到站在自已身后的男子,秀眉拧起,心底暗猜,王爷?哪个?萧殇?这么快就找到她了?他的消息还是这样的灵通啊! 苏可儿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一切还都是因为这场生死,让她觉得死亡都已经面临过了,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不就是一个萧殇吗?他有比阎王更加恐怖吗?反正现在的她要银两没银两,要住的没住的,正是无处容身,回萧王府去倒是不错的。 苏可儿望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大门,心中微有感触,必竟在这府坻住了这么久,虽然对这府坻的主人感到讨厌,但是,如此华丽的房子却让她留恋的。 苏可儿刚刚踏进房门,就感觉一道惊喜的目光投射在自已脸上,接着,管家激动的颤声响起,“可儿姑娘……可儿姑娘……您回来了……您真得回来了……老奴这不是做梦吧!” “管家,谢谢你掂记着我,我很好。”苏可儿展唇一笑,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正笑着,却倏地感到身后一双锐利的目光打在背后,她随着那股莫名的恐惧回头,不意外的看到负手伫立在身后的冷酷身影,那张冷例如刀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改变的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神,对她露出某种困惑,苏可儿心想,他一定是在困惑自已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吧!她已经在路上听说了前几日的事情了。 如墨的星眸淡然如昨,但是,却在看到苏可儿的身影时,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喜悦,但是,素来内敛的他却没有过多的表现,萧殇淡淡扬眉,一句淡如水的寻问,“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苏可儿也淡淡挑了一下眉。 萧殇暗哼一声,她虽然消失了十几天,也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生死,从她的脸上,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她,她表情的淡然,她眼神里的沉静,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她那种倔强不羁的性子,看来,这场生死并没有让她懂得如何珍惜性命。 “随我去书房一趟。”萧殇沉声命令着,转身,俊挺的身影率先行去。 苏可儿咬了咬薄唇,跟随在身后,只是她有些好奇,他把自已叫去书房干什么?盘问? 苏可儿一直跟着萧殇走进书房,然后,他坐着,她垂手站着,他启口了,低沉的声音掩饰不住他的好奇,“你跟本王说说你这次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为何四个大内高手全无幸免,而你与四皇子则安然无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什么不可告认的秘密?王爷难道是怀疑是我与四皇子连手杀了那四个大内高手的?”苏可儿就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全是不中听的话,不由好笑的反驳道。 “不许贫嘴,如实告诉本王。”萧殇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份严厉,目光慑人的锁住苏可儿的表情。 苏可儿也并不爽萧殇的做为,凭什么她一回府,一句好言好语的关切都没有,一坐下来就仿佛自已真得有义务要告诉他这整件事情的经过一般,凭什么啊!苏可儿撇开脸,说了一声,“我渴了,我饿了,我可以先吃点东西再说吗?” 些微的怒意凝聚在眉角,萧殇潭目一沉,冷哼了一声,“你休得得寸进尺。”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得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渴了,饿了,这是身体的基本需要,我这些要求也算是得寸进尺吗?”苏可儿自然不服输的接下了话。 萧殇眼中的危险光芒一闪,他强压住心底的怒意,低吼一声,“来人,好生服侍她。”说完,他甩袍离开。 第六十八章 狂妄争夺 酒足饭饱之后的苏可儿再一次被带到萧殇的面前,萧殇威严而坐,一双犀利的眼神就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这让苏可儿下意识的认为再次回到了原始森林,苏可儿轻咳一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出声道,“王爷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我要整件事情的经过,无一遗漏。”削薄的唇掀起一道弧度,虽口气慵懒,却实则暗藏凌厉。 苏可儿也知道萧殇一定会调查整件事情的经过,心想,告诉他也不错,让他去调查一下是谁要害萧洛辰,也可以帮帮他,便将那一天夜里她们被杀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其间,萧殇只是在听到这帮黑衣人杀人是一场交易之后皱了一下眉,表情一直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这么说来,四皇子的性命是你救的了?”萧殇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弱小的女人有这种跳涯的勇气。 “算是吧!当时剑就要砍来了,反正横竖一死,我当然选择跳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苏可儿挑眉出声,她知道她说得这话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萧殇在一丝怀疑之后,他倒真得相信了她说的话,不可否认,苏可儿一直就和其它女子不同,换做其它女子在那种混乱的血腥杀人夜早已吓坏,并别说还能如此理智的思考算计,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做到了,这就说明她并非一般的女子,有勇有谋,萧殇在暗中赞了一声,不过,说到底,这个女人还是无法让他欣赏。 “你救驾四皇子有功,但你私自逃往边关却是罪,你功过相抵,从今之后,只许呆在王府,没本王允许不得私自出府。” 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苏可儿瞠目不已,什么这个家伙竟然又随便找了一个罪名将她禁足王府?苏可儿不由有些气恼道,“萧王爷,你太过分了,难道我苏可儿要一辈子被你囚禁在这萧王府里?为什么我的自由我自已不能做主?凭什么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我苏可儿算是你的恩人之后,并不是卖身在你王府里的丫环,请你搞搞清楚。” 这句话倒是惹来萧殇莫名的发笑,这个女人的伶牙利齿几乎每次都让他无以反驳,但是,越是这样野性难驯,却越惹起他征服的欲望,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女人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挑眉,邪魅一笑,“又如何?本王是当朝王爷,手中的权力足于决定一个凡人的生死。” “你这是卑鄙兼不要脸。”苏可儿一气之下,脱口骂道。 “苏可儿,本王可以免去你无礼之罪,但是,你也休要得寸进尺,本王的忍耐力一向有限。”萧殇挑眉,心底也奇怪,不知何时,对于苏可儿放肆无礼的言语,他竟然没有想像的愤怒。 “你也知道一个人的忍耐力有限啊!我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今天我要搬出王府,与你老死不相往来。”苏可儿现在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在冷漠的可怕,而是没脸没皮了。 这句话让萧殇温文的面容一沉,低哼一声,“你就这么讨厌本王?” 苏可儿小脸一撇,跟着哼了一声,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出声念道,“犀革之厚也,犹城墙之厚:城墙之厚,犹脸皮之厚否?王爷的脸皮与城墙同厚了。” 此话只惹萧殇表情更加难看,心底的怒意随之翻涌,恼羞成怒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的斥责,“够了。” “那我先离开了。”苏可儿转身之后,捂嘴偷笑,急奔出门,身后萧殇只感一种莫大的污辱,这苏可儿简直越来越放肆了,不出几日,定是欺到他头上了。 苏可儿出了房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再说,反正莫夜漓也没有回来,她就先安份的在王府里养精搐锐,再说,在野外的几天里,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人也瘦了,她只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滋补一番。 此时,在荒野之上,一匹赤红宝马扬足奔驰,马上之人玄色锦袍猎猎翻飞,一头墨发飞扬在空中,俊脸疲态尽现,但那双赤红眼神却笃定不变,莫夜漓披星赶月,只为一人,寒风凛冽划过俊颜,然而,心中那执念,那道纤细身影,却宛如薄刃厉刀,撕绞着男子的心,苏可儿……这一路上,脑海里只能容下一个女人,他反覆的问,为什么来边关?为什么?答案已经清晰的印在心底,是为了他……苏可儿因他而死…… 莫夜漓,一个自认为坚强的人,可是,却不知道,那堆积的悲恸与愤慨,足以把一个健全的人击垮数次,而唯一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动力,只是心底那珍藏的身影。 莫夜漓本可以在路上停下休息,不眠不休的七夜已经让他形态俱疲,纵然再强壮的人也无法与身体抗争,可是,他却坚持下来了,一直到京城,无意之中的一个消息,让他死寂的心仿佛注入一道清泉死灰复燃了。 “听说了吗?这四皇子原来没死,据说又回到皇宫了,真是幸运啊!”在街头讨论得津津有味的众人立即你一句我一句抢着将听到的消息说出。 莫夜漓前行的脚步,却在这句话之后,顾不得身份气质,一把扯过那个说话的男子,眯眸沉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男子被这样一抓,哪里还敢不说实话,立即将脑子里装得消息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传说死去的四皇子并没有死,就在三天之前就被接回了皇宫了。” 莫夜漓难掩心底的激动与狂喜,再问道,“那与四皇子同行的姑娘呢?她有没有事?” “哦!公子问得是苏姑娘吧!她已经回萧王府了,正在王府休息呢!” 苏可儿没死?莫夜漓只感刻之时,自已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稍微的一句话可以将他打入冰天雪地,而随意的一句话又能将他从死里拉回,他松开男子的衣襟,策马前行,直接朝萧王府走去,此时的他再也无法顾及自已的身份,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他只想亲自前往萧王府,去确定苏可儿是生是死,是活是伤。 萧王府门前,管家正在斥责着做错事的下人,正说得激烈,就听到一声马的嘶鸣之声,原以为有客到了,抬目过去,就见一道身影飘然落在眼前,待看清来人,他惊诧的睁开了眯眼的眼,有些愕然的喊了一句,“原来是莫将军。” “苏可儿呢?”莫夜漓急声寻问。 管家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错愕之际只是凭着本能脱口回道,“可儿姑娘在西院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莫夜漓未请已入,身后管家才从怔忡之中回过神来,想到萧王府向来不欢迎莫夜漓,恐惹恼王爷立即急急的追上来喊道,“将军……莫将军……您这是为何呀?” 莫夜漓疾步前行,正是去西院的方向,经过连夜的赶路,此时的他已经不在是那个衣着整齐,优雅如玉的男子,额际的发丝凌乱,神情疲倦,眼睛因休息不当而布满血丝,但是,依然不失的器度从容,口若朗星,让下人们个个惊诧不已。 西院,苏可儿披着衣服正感好玩的与下人们在浇花,手拿着长勺细心的将清水注入花根,小脸上扬溢着舒心无忧的笑容,苏可儿正弯腰将长勺舀满水准备浇灌下一盆,却在这时,身后平空多了一句深情呼喊,“苏可儿……”带着某种焦急,某种心痛,自空气里传播而来…… 这突然闯入心房的话只让苏可儿手心一颤,这熟悉的声线,然而,她原以为自已错觉了,还未来得及回头,一声低唤,却瞬间近在耳畔,接着,她感觉自已的身体被搂入一道温暖的怀抱,她感觉背后传来了某人熟悉的气息,她感觉环住腰际的大手几乎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苏可儿手中的长勺应声而落,洒了一地的水,她突然心头涌上满满的委屈,已经不用去确认身后之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她自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莫夜漓有些错愕的望着她推开他,他的心骤然泛起莫名的痛意,是他来得迟了吗? 然而,却看到一双注满泪水的大眼时,站在身前的娇影狠狠的扑进他的怀里,反而紧紧的回拥着他,这一刻,仿佛天地为之静止,全世界仿佛只容下他们两个人,无声更胜千言万语。 而这一幕却落入了不远处一脸阴鹫的男人眼中,萧殇当得知莫夜漓莫名闯入王府时,他一怒之下急奔西院,然而,却不料撞见的竟是这样一幕,那热烈相拥的画面就能端刺痛他的心,一种陌生情绪涌上心头,在他复杂的神色之下,不甘、愤怒、痛意,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刹那迸发,心头就仿佛焚烧着弥天烈焰将他整个人烧成灰尽,他恨莫夜漓,却在这时更恨苏可儿,恨得几乎想将那融入一体的人影狠狠的撕开,然后,将那个女人藏在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很想很想,这种狂妄霸道、充满独占欲望的心情从未有过。 而就在不远处,另一双伤痛绝望的目光也震然凝视,齐秀媛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那个曾经深深爱着她的表哥,那个淡漠的少年将军,竟然在她的面前将别的女人拥在怀里,这样执著如火的他,这样狼狈却深情的他,细细的回想之中,她却从未拥有过,他风尘仆仆,他不惜千里从边关赶回,当她听到丫环来报,说莫夜漓来了萧王府的时候,她心中抑不住的喜悦,原以为他的到来只为她,当她听到他只身前往西院的时候,她以为他错认为她住的是西院,然而,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她错了,原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只为那一个女人,而躲在角落的自已就像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用那双充满绝望失落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被伤着。 苏可儿几乎感觉呼吸不顺了,但是,这种窒息的感觉,却是无比的喜悦着,她终于有些不舍的推开了他,没有说话就已经先气恼的捶了他一拳,恼叫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当苏可儿望进那双不在清澈的眼神里,望着他眼里的疲倦,苏可儿又心痛,又惊诧的道,“你是从边关一直赶回来的?” “我只想确定你的安危。”莫夜漓勾唇一笑,现在,他终于安心了。 “谁准你这样不爱惜自已的身体赶回来的?你真是笨蛋啊!笨得连自已的身体都不会爱惜。”苏可儿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在几秒之中产生这种神经质的想法,即埋怨他的晚归,又心痛他的疲惫,又责怪他不会爱惜自已,真是即复杂又矛盾呢! “莫将军,你不请自入,真以为萧某好欺负不成?”身后,冷冷的话带着某种警告。 莫夜漓心中不觉愧,脸上也无道歉的意思,但是礼数还是要周全,“请萧王爷恕罪,莫某实则是挂怀可儿姑娘的安危,才不得已硬闯王府。” “莫将军这话是在指责萧某无能保护王府中人吗?”语气中带着暗嘲意味,也显示了说话之人恶劣心情。 莫夜漓自知硬闯失了礼数,也是理亏一方,便启口道了一声,“不敢。” “现在,她的安危你也确定了,你可以离开了,恕远走不送。”冷冷的嗓音下着逐客令。 苏可儿早就听不习惯了,她不由拧眉反驳出声,“萧王爷,莫将军怎么说也是一朝将军,即来王府,就是客人,有你这样赶客的主人吗?” 萧殇只觉眼前的女人即碍事又碍事,更加讨厌,他冷哼一声,满是恼火道,“没你的事,我萧王府不欢迎这位客人。” “这明明就是你小气,莫夜漓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要这样争对他。”苏可儿也生气了。 “苏可儿,你再说话,后果自负。”萧殇恼怒之中,竟然觉得尖酸刻薄的话还是不够表达他的愤怒。 莫夜漓可不想苏可儿被欺负,赶紧出声道,“可儿,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确定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一句饱含深情的可儿叫得苏可儿心中的怒火消散无形,她呵呵笑了一下,回道,“你远从边关赶回来,就算我再为你死一次我也愿意。” 苏可儿的话刚落,阴霾得慎人的气息徒然窜升而来,冷酷的声音低吼而来,“管家送客。” 站在一旁的管家早已待命,走到莫夜漓身边道,“莫将军,请回吧!” 莫夜漓深情的凝望了一眼苏可儿,抿唇道,“下次再见。” “好,我等你。”苏可儿嫣然一笑。 莫夜漓踏上走廊,仿佛感觉到什么,目光望向十米外的凉亭外,却只见那里空空如也,但是,在木柱里飘出一丝扬在风中的衣带,莫夜漓只感心中一怔,他知道齐秀媛就在那里,他半合起了眼,心思混乱不已,回头再回望了一眼院中的苏可儿,只见她笑容甜美,正朝自已挥手告别,一瞬间,他又觉得心中横埂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看着莫夜漓离开,苏可儿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五米之外结实高健的身影,他虽然背对着自已,却能感觉到他的森严冷漠。 苏可儿转身想要回房,却被一句低斥叫住,“等一下。” “萧王爷有事吗?”苏可儿淡淡的问了一句。 霸道的语气震响王府,一字一句显得威严无上,“从这一刻起,你再也不许见莫夜漓一面,永远不准。” 苏可儿睁大了眼,一种无形的恐惧让她反驳出声,“你有什么权……” 然而,话至一半被便打断,一双若虎豹般凌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有力的话辟脸盖下,“本王就是有权力,本王就是有权力撑控你的命运。” 苏可儿完全震住了,要说以前的萧殇就自霸道,眼神也不会像这样冰冷无情,嗜血杀意昭然,他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地狱恶魔一般阴霾吓人,狂傲无匹,语锋犀利尤胜利剑,叫人反驳不得。 苏可儿眨了眨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感眼前的男子压逼而来的气息让她感到窒息难受,她有些慌乱的别开目光,低哼了一声,“你干脆杀了我。” “如果需要,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比寒冰更冷的话自薄唇吐出。 “你……”苏可儿简直无语,根本连理都不想理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她转身便走,丢下身后冷然嚣狂的身影和一干哆嗦颤抖的下人,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的石柱之后,齐秀媛早已泪水连连,今天,她感受到的是自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心碎之痛,两个男人同时在为一个女人生气,却不是她,更可笑的是,一个是她爱过的男子,一个是她现在的夫君,在为一个叫苏可儿的女人争吵生气。 做为女人,她敏感的心思骗不了她,虽然她听到萧殇的声音一直带着怒意,可是,对于一个不在乎的女人为何会怒呢?身为王爷的他为什么总是轻易的被一个女人惹怒呢?她没有忘记在苏可儿被饿晕之际,他走进房间眼中的那一抹急切,那是对一个怒恼之人的表情吗?她更没有忘记,那一天晚上他的心烦意乱为何,在她消失离开的那十几天里,他经常不经意的皱眉,心不在焉的神情,他独自锁在书房借酒消愁,这不是一个男人该为之正常事,这只是一个男人在担忧着某个女人的表现。 第六十九章 无理要求 苏可儿独自坐在凉亭下蜷缩着休息,望着纯净无垢的天空,偶尔畅游着展翅飞翔的鸟儿,苏可儿心底别提有多羡慕了,以前在现代,爸妈要上班,给她最多的就是自由,如今,跑到这个异世,自由比金钱还能求,不用说,在她所住的西院,又多了四五道守卫的身影,让她烦闷不已,到底该如何才能撤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太过无聊的苏可儿想到了同在一个府坻的齐秀媛,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好好的与她聊聊天,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其实,苏可儿打心底有种对不住她的内疚感,虽然爱情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但是,她还是有种罪恶感,把莫夜漓抢过来了。 要不要去找她呢?苏可儿在心底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或许昨天齐秀媛就已经知道她与莫夜漓的事情了,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可是,这种秋高气爽的天气,只是窝在西院,又觉得很浪费,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却这时,只见几个丫环神色紧张的从走廊里跑过,苏可儿不由有些惊讶的叫住一个,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回苏姑娘,是王妃,王妃病了。”丫环拿着端着一盆热水急切的出声道。 苏可儿心底一惊,急问道,“严重吗?” “太医来过了,说王妃气怒攻心引起了风寒发烧,如今,正在房里休息。”丫环如实出声。 让丫环离开之后,苏可儿心思难安,齐秀媛因为气怒攻心而引起的感冒?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日?苏可儿再一次感到羞愧了,齐秀媛一定是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了,现在怎么办?她病了,她是不是要去看看她?想完,苏可儿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刚刚走到东院门口,就见齐秀媛的房门外站着四五个丫环,每个人面露心焦,急促不安,可能齐秀媛这场病生得真得严重了,然而,苏可儿正想走上前去,却被突然的一双手拦住,一句冷淡的声音喊住了她,“苏姑娘请问吧!我们王妃怕是不想见苏姑娘。” 苏可儿抬头,只见拦住自已的,正是齐秀媛的贴心丫环,听到她的话,她不由皱了皱眉,有些急促起来,心下有些难过,她眨了眨眸,关心的出声道,“请问秀媛姐姐病情严重吗?” “已经好很多了,苏姑娘没事的话,就少来东院打扰,我们王妃需要清静。” 丫环的话里总是带着某种敌意,而且看苏可儿的目光有一丝鄙荑,苏可儿叹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但是,她心底知道了,自已在王府里的下人中成了众矢之的,服侍齐秀媛的那些丫环都对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苏可儿往回走着,心想,还是得尽快离开王府,自已呆在这里,总是影响不好,却在这时,引面而来的一道俊逸身影,苏可儿垂着头想事情,差点与来人相撞,苏可儿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当看到那张年少气盛,写满傲然的脸孔时,不由一惊,来人竟然是萧洛辰,她皱眉,立即有些冷淡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萧洛辰难掩心底的激动,脸上有一丝笑意,自从回到皇宫里,他日想夜盼着来见她一面,可是,看到她脸上那冷淡的表情,他又有些失落。 “谁要你来看我,我说过,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阁。”苏可儿用极其疏远的口气回道。 “你忘了你在山洞里说过的话吗?你说如果我们能出去,你要我好好报答你的恩情,现在,正是本皇子报恩之时,你想要什么跟本皇子说,我都尽量满足你。”萧洛辰开口道,心下没有任何不愿,此时,他竟有种想要讨好她的冲动。 “好啊!你离我远点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恩,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了。”苏可儿说完,转身便走,她真得不想与皇室的人纠缠在一起,这个萧洛辰虽然不讨厌,但是,她知道离这些占染权贵的人越远,她就越安全。 “苏可儿……”身后的某人终于爆发了,低吼出声。 苏可儿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一只手拽住手臂恨恨的拉了回来,苏可儿抬头,望着萧洛辰这粗鲁的举动,不悦的挑眉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放手。” 萧洛辰简直不敢相信苏可儿竟然敢对自已低吼,他诧了一下,才放开了苏可儿的手臂,年轻的俊脸上明显表露着被伤自尊的难堪,他情绪有些莫名的激动,双手倏地抓住苏可儿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已,脸色难看之极,“你……你就真得如此讨厌见到我?为什么?” 然而,苏可儿没有回答,却被一句低沉不悦的嗓音接住,“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两个人同时一怔,只见五米之处,萧殇负手伫立,神色复杂,目光沉静如千年浸于深潭的剑,犀利凌厉,正盯着萧洛辰放在苏可儿肩上的手,涌满不快。 萧洛辰见王叔到来,有些怏怏的放开苏可儿的肩膀,回头喊了一句,“王叔。” 萧殇的目光越过萧洛辰直直的射在苏可儿的脸上,带着某种探究警告意味,苏可儿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萧洛辰见苏可儿走了,有些急燥的想要跟上去,脚步踏出几步,就被身后的萧殇叫住,“不许去。” 萧洛辰心下一怔,停住了脚步,目光一直追随着苏可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而他没有查觉,身后萧殇的目光深沉复杂,将萧洛辰望着苏可儿的迫切神情看在眼底,一种不安涌上萧殇心头。 “辰儿,跟我去书房。”萧殇吩咐着,率先离开。 身后萧洛辰跟随其后,由于萧洛辰自小与萧殇的关系很好,对他也格外的敬重,也很听他的话,如今,虽然贵为皇子,在萧殇面前也不敢失礼,在身后跟去。 来到书房,萧殇再寻问了一遍萧洛辰这次遇杀的事情,萧洛辰刚开始说得很起劲,到后面说到与苏可儿在山洞里的事情的时候,就吞吞吐吐了,而且俊脸泛红,不由引导听者往不该想的地方想去,而萧殇正是如此,到底这个苏可儿与萧洛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难看出萧洛辰已经喜欢苏可儿了,听到这里,萧殇不由暗自气恼,这个苏可儿,一天到晚除了勾引男子,难道就没有长其它本事了?就连十八岁的少年也不放过。 “王叔,你今晚能让苏可儿跟我回皇宫吗?”萧洛辰恳求的寻问道,目光里有着期望之色。 萧殇眉宇一沉,断然拒绝道,“不行。” 萧洛辰心下一急,急切之中,有些不解道,“为何?” “经过一场生死大难,你难道还这么没有丝毫防备吗?这苏可儿虽与你共患难过,但必竟她的底细你我都不知,本王不放心。”萧殇随意说了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让萧洛辰震惊得挑眉,急急反驳道,“苏可儿绝对不会是坏人,我了解她,她是好人。” “你年纪尚轻,看事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试问你了解你三位哥哥吗?”萧殇凝眉沉问。 这个问题让萧洛辰陷入了沉默,他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坚决的出声道,“虽然我年少不经事,但是,苏可儿是何人,我还是看得清楚,否则,她也不会在我遇难之时那样关心我,照顾我。” “总之为了你的安危,我不能让苏可儿进宫,在本王还没有查清她的底细之前,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少接近她。”萧殇低哼一声,言辞意决。 “王叔,你怎么可以怀疑苏姑娘?她对我绝对没有恶意,你不是最清楚她的底细吗?”萧洛辰有些生气了,怀疑谁都不能怀疑苏可儿,再说,他心底也隐隐有些害怕。 “虽然本王有她爹的玉佩做证,但是,十几年的时间足于隐藏很多密秘,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苏可儿,本王还有待追查,在本王未确定她的身份之前,你还是不要见她。” “王叔……。”萧洛辰一直是很听萧殇的话,唯独这次,他满心的疑虑不解,苏可儿绝对不会害他的,但是,自小到大,王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是知道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先回宫吧!”萧殇沉喝一声,峥嵘暗藏,扬眉剑出鞘,有一种冷酷之意。 萧洛辰怔愕了一下,他从未听过王叔对他说过这么严厉的话,低下眉,起身出了书房,身后,萧殇眯了眯寒眸,神色难得露出一丝疲倦,为什么萧殇会如此保护这位小皇子?原因是在六年前,因一场后宫异变导致朝堂局势混乱,当今皇后屈尊降贵来恳求萧殇,让他务必在朝堂之上保住她的小儿子,因为皇后虽是当今国母,但是空有虚位,却无奈手中没有实权,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皇宫立来的规矩,而萧洛辰迟早也要被封为王,若没有一颗大树遮风挡雨,像他这种年少气盛的少年王爷在朝堂很容易被人陷害,而当今的皇后与萧殇也有一丝半点的亲戚,更何况,萧殇能有今天这种地位,自然也少不了皇后侧面的扶持,所以,在利益面前,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萧殇半合着眸正闭目养神,却听一声急促的脚步传入耳,管家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今早病了,还请王爷移驾东院看望。” “本王累了,今晚再去看她。”萧殇身姿不变,只是淡启薄唇回道。 管家暗叹了一声,出声道,“王爷,您也要当心身子,这阵子入秋了,天气变凉。” “嗯。”萧殇应了一声。 管家退了出去,萧殇却睁开了眼睛,,拧皱的眉宇露出一弯沟壑,是城府刻下的痕迹,他站起身,本打算在府里走走,却不知不觉走到了西院,有些怔然,也有些懊恼,本想移开脚步,却在目光看到不远处纳凉的身影,他踏步走了进去,仿佛有种无形的吸引让他走向这个女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苏可儿本能的回头瞟了一眼,当看到站在五米外的男子,她拧了拧眉,因为讨厌而懒得理他。 “本王倒是小窥了你,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四皇子迷惑至此。”身后,一声冷嘲热讽的低沉嗓音响起。 苏可儿拧紧了眉,就知道这家伙出现就是为了吵架而来的,她毫不客气的回道,“那是我有魅力。” “不管你用何手段,接近萧洛辰用意何在,但从今天起,你须远离他。”身后,一如即往的霸道声音传来。 苏可儿只想笑,笑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会用自已的身份压人之外,还会干什么?本来她就没有什么目的,但是,即然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她要是乖乖顺从就不是她苏可儿了,她扯了扯唇,反驳出声道,“要是我不听呢?” 深邃的墨瞳顿时阴暗,就在苏可儿嘴角得意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时,大手一扬,一把攥住那清秀无暇的下颔,厉声警告道,“你会知道后果。” 苏可儿被迫抬起头,与他直视,清澈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屈服,只传递着痛意,苏可儿扭曲着小脸,恶狠狠的瞪着他,低叫道,“放手。” 大掌松开,白嫩的下颌红印明显,苏可儿微喘了口气,低哼一声,“难道你除了用威胁这种手段,就没有其它本事了吗?堂堂一个男子汉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丢脸,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站在身后的萧殇倒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嗓音有一丝沙哑,劝告出声,“若你乖乖听话,又何需受这种罪?” “如果你能好好对我,我为什么不听话?”苏可儿反问道。 “好好对你,本王也想,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只让本王失望之极。”萧殇扯唇冷哼。 “只是因为我喜欢莫夜漓?只是因为我接近萧洛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哪里碍着你了,你凭什么要管我这么多事?”苏可儿恼怒起来,不说还好,一说她止不住发火。 “你太过叛逆,顺从本王的命令,或许我会让你好过点。”萧殇目光扫过她脖颈处的红印,眼神复杂。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顺从某个人。”苏可儿不甘落后的回敬。 “是吗?苏可儿,到底是何人给你的胆子?难道你真得不怕本王杀了你?”萧殇倒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生长出如此大胆之人。 “这样活着,我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岂不痛快?”苏可儿冷笑一声。 萧殇只感觉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杀她么?倒真有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杀死,至少在死之前,他要品偿到她乖顺的滋味,两个人正僵持着,这时,管家的身影再次出现眼前,语气多了一份焦急,“王爷,王妃咳得厉害,怕是病情加重了,王爷您还是去看看吧!” 萧殇眉宇一皱,不悦道,“没见到本王正忙吗?” 苏可儿却因此而紧张了起来,她起身朝管家问道,“齐姐姐的病很严重吗?叫太医了没有?有没有开药。” “王妃可能是昨晚风寒入体,如今,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下午倒是咳得更加厉害了,太医来过,开了些药方。” 苏可儿目光转移开一旁的健拔身影,出声道,“萧王爷,齐姐姐怎么说也算你娶过门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对她不闻不问呢?” 萧殇有趣的勾唇,回敬道,“到底我的王妃为何生病,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说什么?”苏可儿被他这样一说,有些愕然,心底隐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不懂吗?难道需要本王告诉你事情真相吗?”萧殇扯唇冷笑。 苏可儿只感无话可说,干脆闭嘴,但是,心底却希望萧殇能去看看齐秀媛,苏可儿的沉默,倒是让萧殇更觉得有趣,讥讽的言语又更近了几分,“怎么?心虚了?是本王无情还是你狠心呢?就算我的王妃真得因此一病不起,责任也都在你,而不在我,该内疚之人,是你而不是本王。” “你别说了。”苏可儿回头瞪了他一眼。 萧殇只是冷哼一声,目光移向一边,苏可儿咬了咬下唇,语气软弱了几分,“要如何你才肯去看看齐姐姐。” “求我。”一声冷酷的声音砸下。 苏可儿微瞠大了眼,但是自知道欠了齐秀媛的情,只得在心底横了心,出声道,“求王爷去看看齐姐姐。” “求人是你这种不情不愿的语气吗?或许你根本还不知道求人?”萧殇邪肆一笑,目光玩味的盯着苏可儿难看的表情。 “那你要怎样。”苏可儿咬紧了唇,别开了脸。 “答应本王一件事情,我就去看看她。”萧殇低哼一声。 “什么事情?”苏可儿恐惧的抬眼,这家伙提出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也绝非好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本王倒是没有想好,以后想到再说。”萧殇故做深沉。 “我这不是等于让我给你一张空白的纸,以后内容随你填了?”苏可儿有些恼火道,这家伙简直得寸进尺。 “你的比喻倒是有趣,你若是答应,本王现在就去看她。”萧殇逼迫着。 “好,我先说好,如果你提过分的要求,我绝对不会答应。”苏可儿无奈,只得出声。 “可以。”萧殇目露算计,转身掀袍离开了。 苏可儿只感崩紧的心弦落了下来,和他说话,真累。 第七十章 被污辱 是夜,在一处寂静的暗室里,四道身影隐以黑暗之中,只余一盏如豆的烛火在角落,四道黑影只被火光淡淡的映照出他们束发的华美玉冠,皆非凡人。 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响起,“据得到消息,这次莫夜漓自边关回京,可笑的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你们知道是哪个女子吗?” “听说了,是这次与四皇子一起消失的女子,名叫苏可儿。”另一道声音接话。 “看来这名苏可儿对莫夜漓的意义非凡啊!莫夜漓的软肋已经显露出来了,只要将这名女子抓住,然后逼他交出军权,就胜眷在握了。” “没这么容易,万事小心,我们即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万事还得冷静啊!”老年的声音有着某种提醒意味。 年轻的声线透露着无上威严,怒指着某人,“你的计划真是让我失望,好好的一次机会,你们竟然如此大意,让萧洛辰死里逃生,陷些败露我的计划。” “下臣罪该万死,那些不中用的人已经让他们服毒自杀了,绝对不会泄露我们一丝的秘密。”中年男子语气里有对年轻男子的敬重。 “你们这些人办事就没让我省心过,除去萧洛辰需再等机会,眼下太子才是我们心头之患。” “皇上前些日子身体不适,这几天又无意早朝,尽是让太子替代,是否已经有意惮位了?” “不管如何,须在太子上位之前将他除之,否则我们翻身就没这么容易了。” “萧殇此人也不能留,只要有他在,朝堂局势就动摇不得,我们必须先解决他,好以他的死动摇群臣,这样,局势一乱,多半都会靠扰我们这边。” 年轻的声线再度开口了,却是透着无比的恨意,“萧殇,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烛光之中,一丝杀意闪烁而动。 而在莫府,此时,莫夜漓并没有休息,在他的手中,两封信件引得他思索起来,这是方安在前不久自萧王府门前拦下的,其中一封信中的内容则是让他费解,这是一封警告信,没有署名,但是,信中的内容却句句隐露杀意,可想而知,朝中已经有人对萧殇怀有仇意了。 另一封信是来自邻国的信,信中的内容真真假假,扑朔迷离,但是内容却是让人震惊的,这是一封暗中勾结串通的信,信中的内容大致是说答应了什么条款,总之,这是祸害朝堂之事。 莫夜漓虽然知道苏可儿被萧殇囚禁着,但是,此时,他更感到一种隐形的巨大危机在危害着朝延,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暗中,必然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蠢蠢欲动,等待下手之机,而这封邻国的信则是疑点众多,明显是被人陷害所致,纵然莫夜漓再不了解萧殇,也知道,萧殇绝非是勾结敌军欺国攥位之人,莫夜漓知道,此时与萧殇闹不合,不是好事。 莫夜漓回想起上次恩师所赠之言,“凡事看得透彻,反而难寻快乐。有时,太过清醒,反而使人痛苦。人生端的只是一场迷梦,难得糊涂,难得糊涂!”他多想应了这句话的意思,无束无拘,不想杂事,只想图眼前的快乐,而不顾身后的一切,可是,身在局中,真得能丢开一切,图一时之快吗? 脑中浮现着一张春水映梨花般的笑颜,她的清脆笑声仿佛在耳畔,可是,他知道,他想要的离他有多远,手中的信件,尢如千金压身,只要他在朝堂之上呈上,虽然能压制萧殇,但是必定会引起朝堂大乱,这便恰好称了暗中之人的愿,莫夜漓就是因为太过清醒,才知道审时夺势,如果他冲动一点,他就不会将这两封信压制这么久。 身后,方安走了进来,朝他道,“将军,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方安,你说我该这么做吗?”莫夜漓侧首寻问了一句。 “将军,这要看您自已,为国为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方安已知情势,淡定的回道。 “这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我担心萧殇大势如去,朝中无人。”莫夜漓出声,已经说出了决定。 “将军就是心肠好,这萧殇若是知道将军力保他的地位,还不知道他什么态度呢!”方安心有不平道。 “我只做份内之事,与他人无关,更不想受人感激,只是,我感觉这段时期会有大事发生。”莫夜漓暗眸之中落下波澜,心底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将军,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方安说完,转身离开了。 夏日的最后一天过去了,秋至,清晨的太阳少了一份炽热,带给人暖和的味道,苏可儿一早便起来关心齐秀媛的病情,听到她病情稳定之后,她心底松了一口气。 却在回头之际,她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在身后,她回头,原以为是萧殇,却不料触上一双清冷的眼神,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紫衣女子,而这位女子给苏可儿第一感觉就是冷,冰冷如菊,仿佛一个死尸一般没有温度,她很美,却是不一样的美,她的五官立体大气,唇性丰润,皮肤白皙清透,长长的墨发只用一根玉带束起,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嗜血的杀气,给苏可儿第二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 苏可儿正回望着她,却见她转身离开了,苏可儿有些奇怪,这个女子不会只是来看她一眼吧!连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她是谁?为什么从未见过? 苏可儿正不解的时候,管家来了,苏可儿喊住他,好奇的问道,“管家,府里是不是来了一位紫衣姑娘,她是谁啊!” “她是王爷身边侍卫,锁寒,刚从山上回府,特地来保护王爷。” 苏可儿大概明白了,以前电视上很多这种漂亮女保瞟的事情,难道这个萧殇也好这口?管家走了几步,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苏可儿一眼,苏可儿有些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只见管家神情怪异,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出声道,“管家,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管家叹了口气,走了回来,自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件悄悄的递给苏可儿道,“这是莫将军今早给您写的信,您看完就烧了吧!免得被王爷回来瞧见了,他会不高兴的。” 苏可儿一听是莫夜漓的信,自然是欣喜了,赶紧接过来就要拆开,管家伸手制止她,出声道,“你还是回房中去看吧!” 苏可儿点了点头,就想回房,但刚走几步就回头道,“管家,刚才看你有些犹豫的样子,你是不是不打算把信给我?” 管家有些难堪的笑了笑,挥手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你送到房里去,免得给外人看见了。” 苏可儿点点头,崩崩跳跳的回房去了,身后,管家叹了口气,其实两天前也有一封信的,最后,他交给了萧殇,就再也没有拿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他本来也想交给萧殇的,但是,看苏可儿春花般的笑容,他又有些不忍,几乎全府的人都知道苏可儿与莫夜漓的事情了。 苏可儿取出信件,只见有两页的纸,纸上的字笔墨苍劲有力,十分好看,苏可儿先是笑赞了一下莫夜漓的字,然后,一句一句看下来,字里行间,莫夜漓一直在叮嘱着她注意安全,不要胡闹,苏可儿一路看下来,不由有些失望,这叫情书吗?根本没有一个表达爱意的字嘛!这根本就是跟她闲聊,但是,虽然这样,苏可儿也感觉生活更美好了,想想,莫夜漓也不是情商很高的人。 下午,苏可儿在走廊里又看到了那名紫衣女子,只是匆匆的与她打了一个照面,没有说话,苏可儿不仅有些纳闷,难道女侍卫都是这样冷漠的吗?倒是那名女子莫名的深望了一眼苏可儿,带着某种审视的目光。 苏可儿正走着,在一个拐弯起,却与正在散步的齐秀媛巧遇了,两个人相对,都各自慌乱了一下,最后,还是苏可儿鼓起勇气,笑问道,“齐姐姐,您的病好些了吗?” 齐秀媛目光有些酸楚起来,淡淡的扯唇,“不劳你挂心,我的病好多了。” “姐姐……对不起。”苏可儿脱口而出,她知道齐秀媛生病是因为莫夜漓的事情,满心的歉意让她愧疚。 却见齐秀媛勾了一句莫名的笑,语气带着自嘲的味道,“何来对不起?” “我……”苏可儿难于开口,但是,听得出来齐秀媛在生气。 “苏姑娘,我们王妃要散心,请你不要挡路。”一旁的丫环目光瞪了苏可儿一眼,扶着齐秀媛离开了。 苏可儿望着齐秀媛远去的身影,心底真得很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误会,可是,爱就是爱了,在爱情里总会有人受伤,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但愿齐秀媛快点好起来。 苏可儿无心再散步,准备穿过假山回房,却在走到假山处,只见假山的后面传来了对话声,其中一个满是鄙荑的声音响起,“听说了吧!这苏可儿真不是好货色,就知道勾引男人,莫将军以前多爱王妃啊!这是全城皆知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时间,这莫将军竟然喜欢起她来了?” “小桃姐姐说得没错,王妃就是没有她妖,莫将军的心才会被勾走的,如今待在王府里,那叫什么事儿呀!不会连王爷她连王爷都不放过吧!” 听到这里,苏可儿已经气愤不已了,心底暗骂,我操,我勾谁不好,怎么会勾萧殇这烂人?这世界没男人了?苏可儿再也听不下去,赶紧离开了,但是,她知道,那个小桃姐姐,就是齐秀媛身边的丫环。 第七十一章 与他出游 秋高气爽,经过夏日的洗礼,终于有几丝凉意了,配合着暖阳高照,让人莫名有一种慵懒的感觉,还是上午,苏可儿就有些坐不住了,这种好天气,是踏游的最好时机,好想现在和莫夜漓一起出游啊!苏可儿在心底渴望着,可是苦于被软禁着,让她郁闷不已,坐在池塘畔,有些出气似的扔着鱼粮,却听身后响起一句责怪,“你这样可别把鱼给胀死了。” 这句声音很耳熟,带着少年的清朗,苏可儿回头,看到立在自已身后的不正是萧洛辰吗?看到这位小皇子,她心底又涌起一个注意,难得露出一抹笑意,“你来了。” 萧洛辰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倒有些惊愕,他这次偷偷跑出来,还一直担心苏可儿不理自已呢!见她笑了,他心情也骤然变好了,他下意识的问道,“你很期待本皇子到来吗?” “当然,这种好天气,正是出游的好日子,我在府中闷坏了,想和你一起去街上走走。”苏可儿说着。 萧洛辰一听就乐了,立即笑应道,“这自然是好。”他心底一直对萧殇上次的警告眈眈以怀呢!苏可儿如此明艳动人,怎么会对他有恶意? “可是我被萧殇禁足了,怕是出不去呀!”苏可儿脸露为难道。 萧洛辰没有他想,立即挺了挺胸膛,叫道,“本皇子是谁?这些家丁小足怎敢为难以你?” “你能帮我真是太好了。”苏可儿呵呵一笑,她要得就是这种结果。 不一会儿,在萧洛辰威严的交涉下,那些守卫不得不放行,萧洛辰提议出城外游玩,苏可儿却坚持在街上闲逛,其实打心底萧洛辰是希望能和苏可儿单独相处,即然她这么坚持,他也没说什么,就陪着她游走在暄闹的人群里。 苏可儿一身俏皮的明黄,配嫩绿丝绦,墨发随意的束起,即简单又明快,显示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明媚,萧洛辰发现自已的眼神越来越难以从她的身上移开,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格外的上心,自从这次遇难回来,萧洛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总是一摆出一种孤芳自赏的傲气,不屑与人亲近搭讪,但是,遇到苏可儿之后,他发现有些话总是在脱口而出的说了,仿佛讨取眼前这名女子的欢心是理所当然,而且十分有趣的事情。 “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萧洛辰看见苏可儿抹汗的细微动作,下意识的就出声建议了。 苏可儿摇摇头,“不用了,再继续往前走走吧!”苏可儿的目光总是飘忽不定,仿佛正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而且脚步很急,完全不像是在闲游,萧洛辰不由好奇道,“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苏可儿一语否认道,然后放慢了脚步,故做悠闲道,“没有啊!我哪有找什么东西?”当苏可儿的目光望到不远处的杨柳湖畔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两个人来到湖畔的杨柳树下,苏可儿望着远处的群山,倚着栏杆呼了一口气道,“这里的风景真漂亮。” “这绿水湖是有名的名盛,自然是美不胜收了。”萧洛辰说完,目光望到不远处的画船,不由暗自欣喜,出声道,“想不想去湖上玩?” 苏可儿摇了摇头,佯装没兴趣道,“我才不想去,我惧水。” “哦!”萧洛辰再一次感到失望,他自小到大,第一次领悟到女人心海底针的意思,他现在根本猜不到苏可儿心底在想什么。 这时,却见苏可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激动的喊道,“哇,那里有条彩虹,看到没有。” 萧洛辰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上只笼罩着一层雾,根本没有什么彩虹,他眯了眯眼道,“那里没有彩虹。” “有……你认真看,仔细看嘛!怎么会看不到?”苏可儿坚持的叫道,并且有些激动。 萧洛辰眯了眯眼,探出了一点身子,而且阳光还有刺眼,他用手遮挡着,仔细的认真的看着,然而,他还是觉得那只是一座山而已,根本没有彩虹,他自言自语道,“没有啊!怎么看不到?” 然而,他问完话之后,却发现身边十分安静,他回头朝苏可儿望去,当看到空荡荡的身后时,他心底一惊,身后哪里还有苏可儿的身影,他一急,举目四下望去,只见人来人往的人群里,都是陌生的面孔,苏可儿不见踪影了。 萧洛辰心下一震,心底第一个念头就是,莫不是苏可儿出了什么事情?想完,一种无形的恐惧涌上心头,俊脸满是担忧,急急的出声喊道,“苏可儿……苏可儿……” 躲在房子后面的苏可儿望着渐渐远去的萧洛辰,有些抱歉道,“对不起了。”然后,钻进人群里离开了。 苏可儿马不停蹄的来到莫府,守卫看见是她,也没有多加的盘问,便让她进府了,苏可儿走进府就遇到了管家,一问之下,才知道莫夜漓正在书房里,这下可把苏可儿乐事了,说实在,自从上次之后,她真得想死了莫夜漓,她急急的跑向书房方向,她现在是要争分夺秒的和莫夜漓呆一会儿,否则,萧殇又来抓她怎么办? 苏可儿刚到莫夜漓的书房门口,正要进门,却正见一个身影步出来,苏可儿一个刹车不住,整个人狠狠的撞进了出来之人的怀里,苏可儿有些吃痛的抬起头,拧起的秀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触上一双深幽的墨眸,秀逸的面容依旧让人痴迷,苏可儿不由有些嗔怪的叫道,“好痛。” 莫夜漓也想不到出门之际竟然撞了人,当看到撞入怀中的可人儿,他愣了一下,接着又惊又喜,望着她吃痛的面容,心跟着揪了一下,有些好气又好笑道,“怎么是你?” “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好啊!我走就是了。”苏可儿故做生气的样子,转身就走,却感手臂被一股焦急的力道抓住,整个人被扳了回来,不意外望进莫夜漓带着急切的眼神,她扑哧一笑,得意的笑道,“你上当了。” 看到她狡黯的眼神,莫夜漓心下才安定下来,低沉寻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萧殇没有为难以你?” “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苏可儿显示一副高人的样子,惹得身后的莫夜漓油然发笑,望着眼前的少女,简直是又爱又怜,却感觉她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她干净的笑容,风趣的言语,举手投足却总是让他忘记忧愁,回归快乐,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原因吧! 莫夜漓正愣愣的凝视着她,却感觉手臂被拉住,苏可儿清脆的声音响起,“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莫夜漓淡笑一声,“好啊!你想去哪里?”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苏可儿朝他眨了眨眼,传递着某情暖昧信息。 “在莫府的后山有一片竹林,那里环境清幽,我们去那里坐坐吧!”莫夜漓说完之后,脸竟有些窘红,苏可儿的大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就算以前和齐秀媛在一起,也没有这种感觉。 “好啊!”苏可儿眯眼笑道,她只想和莫夜漓在一起就行了,其实,她早就想找个单独的机会和他在一起,苏可儿潜在的思想中还是有现代女性的邪恶的,牵牵手,接接吻,不是罪吧! 街头,一道锦色身影焦急的四下张望着,萧洛辰来回的在街上跑了几遍,饱满的额际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水,可是他顾不上,他心底焦急的只是失踪的苏可儿,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苏可儿一定是被什么人抓走了,一定遇到危险,他自然不会去想到苏可儿骗他这事。 再一次跑回原地,萧洛辰简直快急晕了,举目四望,心底在呐喊,苏可儿,你到底在哪里?苏可儿?望着清澈的湖水,明知道她不是掉下湖里去了,他还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终于,他转身往萧王府跑去。 “王叔……王叔……”刚刚回到王府里,萧洛辰就急切扬声喊起来。 管家迎上来,看到四皇子脸上的焦急,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出声道,“四皇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王叔呢?他人在哪里?”萧洛辰必竟才十八岁的年纪,少不更经事,遇事则心慌。 管家见他急切,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赶紧回道,“王爷正和各位大人在书房里议事呢!” 萧洛辰听完之后,抬脚就朝书房方向跑去,不顾里面凝重的会议气氛,他一把推开门,急喊了一声,“王叔。” 一些臣子见来人是四皇子,纷纷站起身行礼,坐在最首端的萧殇表情沉冷,看到萧洛辰急促的样子,更是沉下了脸,启口寻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王叔,苏可儿她出事了……”萧洛辰来不及组织语言,出口便道。 只见萧殇倚坐的身躯倏地站起,眼神一变,沉哑的声线多了一份急促,“什么?怎么回事?” “刚刚我与苏可儿在湖边游玩,我一个转身就发现她不见了,她一定是被坏人抓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萧殇蓦然收起了眼底的焦急,而是怒哼了一声,表情更加难看,沉声道,“来人。” “在。”两个侍卫走进来。 萧洛辰以为萧殇开始派人去寻找了,却不料,萧殇目光严厉的盯着自已,出声命令道,“将四皇子护送回皇宫。” “王叔……”萧洛辰惊了,年轻的脸有些憋红。 “你先回去,寻找她的事情,本王去办就行了。”说完,扔下一干愕然的官臣,甩袍离去。 翠绿的山林里,一条羊肠小道清幽干净,弯弯曲曲延伸至尽头,苏可儿迈着轻快的脚步,偶尔跳起来摘摘树叶,偶尔闻闻花香,身后,莫夜漓一身月白锦袍,面容清雅,眉如远山,深邃幽眸清澈见底,没有往日的复杂,而充满了甜恬安静,望着眼前女子温润似水,还有一丝溺爱神色。 这是一副多么美丽安祥的画面,男子俊秀挺拔,女子俏皮可人,闲走在翠竹之间,听风赏景,虽然没有多动听的言语,但是,偶尔一个笑回眸,情意绵长,能和心爱的人携手同游,这种悠然自得,闲情逸致的生活,是多少人渴求不来的? 走在面前的苏可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故意跳了一下,准备摘一片叶子,却在落地之后,她低呼一声,“哎哟……” 这一声低喊自然惹来莫夜漓所有的关心,他上前扶住她,柔声道,“怎么了?” “我脚好像扭到了……”苏可儿抬起头,目光里荡漾着痛意,一拐一拐着腿,有些委屈。 莫夜漓眼神一急,低声道,“我看看。” 苏可儿赶紧推开他的手,叫道,“不用看了,只是扭到了一点,暂时无法走路,要不,这段路你背我吧!” 莫夜漓不经意铺捉到苏可儿眼中的偷笑,心下便了然了,这是她故意装的,他清浅一笑,微微弯下腰,“上来吧!” 苏可儿还以为自已的计划得逞了,在心底欣喜不已,毫不犹豫的爬上这宽阔的背,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将小脸贴靠在他的背部,享受他的温暖,呵呵,真好,总算可以更近一步接触了,苏可儿贪婪的呼吸着他发间的清香,感觉他的大掌有力的托着她,无形之中将两个人关系推进。 而就在莫府门口,此时,一道冷酷的身影不请自入,守卫见是当朝有名的萧王,自是不敢拦,只是有些惶恐的寻问道,“王爷,将军不在……” “他去了哪里?”凌厉的目光骇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恼怒之意。 “回王爷,将军和一位姑娘两人已经去了后山竹林。”士兵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出声。 这句话只让萧殇的眼底蒙上一层狂怒,冷哼一声,隐藏在衣袖之间的手掌紧握成拳,苏可儿,你真是让本王发怒。 第七十二章 愤怒许婚 暖阳高照,光芒四泄,青苍绿屏之间,依稀有亭角露出,伴随着几缕秋风,守候着潺潺清泉,下午的竹林深处别有一番美丽,苏可儿被这美景迷住了,她微张大了嘴,挥着飘逸的衣袖转了一个圈,迎望着耸天的翠竹,只感觉天地之间仿佛静止了一番,美得让人屏吸。 “真美……”苏可儿禁不住赞叹道。 “这是我闲时喜欢静坐的地方。”莫夜漓笑了一下,小的时候他在这边玩耍,少年的时候他在这边练剑看书,如今,在心思混乱的时候,他喜欢独坐在此,备上一壶好酒或是清茶,听风颂月,别有一番情趣。 “不错,满会享受生活的嘛!”苏可儿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笑赞着。 莫夜漓勾唇一笑,总觉得苏可儿说得每句话都好有意思,望着她被风扬起的衣摆丝绦,几缕碎乱的墨发飘过脸颊,红唇微张,眼神如弯月眯起,迷离水漾,竟然美得不可思议,就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仙子一般,惹得痛爱。 感觉身边这双凝视的目光,苏可儿回头朝他眨眼一笑,然后,挥动着衣袖朝亭子的方向走去,身后,莫夜漓自感心中平静,仿佛拼弃了世界杂乱,只余下眼前的美景,美人…… “过来这边坐。”苏可儿在凉亭里喊他。 待莫夜漓走过来,苏可儿让他坐下,然后挥了挥衣袖,走入一旁的树林中,笑道,“我给你跳个舞好不好?” 莫夜漓扬眉一笑,自是欢喜,点头道,“好。” 苏可儿想了想,出声道,“我是随便跳的,如果跳得不好,你可不许笑我哦!” “只要你跳的,不管好不好,在我心中也是很美的。”莫夜漓认真的出声,苏可儿的舞他见识过,当时他也被震惊到了,但此刻与那时不同,因为她只为他一人而跳。 此时,秋风起了,一缕缕的风徐徐相送,不徐不疾,十分暇尔,苏可儿舞动长袖,自由起舞,古代的舞本来就没有什么节奏可言,而是随意自然,苏可儿算是半玩半舞的,在风中,在竹叶飘零里,她衣袂飘然,自有清风伴舞,山鸟唱歌,清泉伴奏,苏可儿就像是桂花仙子,长睫似扇,笑如弯月,或将容颜半遮,媚眼相送,或是回旋甩袖,绕竹而舞,时而妖媚,时而清灵,时而飘逸,时而洒脱,舞不是舞,却自动人,让人迷醉。 倚坐在凉亭中的莫夜漓,简直被眼前的女子迷惑了,但是,心中那种感觉越发沉迷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让他欲罢不能,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这种迫切的心态却因眼前的女子而起,这一瞬,他竟然有种弃官归田,与她隐世而居的想法,如果能和她在山中相依相伴一辈子,那该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情,烦闹抛却,此时,眸底只有这抹嫩黄的身影,只有她…… 苏可儿正舞得开心,迎头之际,却突然感觉眼神里进了东西,她猛然闭了一下眼睛,有些啷呛的往前走了一步,扶住一颗竹子,莫夜漓一惊,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好像眼睛里进入了灰尘。”苏可儿眨了眨眼,一双眼睛因为不适而有些水汪汪的。 莫夜漓轻轻捧起她的脸,柔声道,“别动,我帮你看看。” 苏可儿没有动,只是眨了眨大眼,看着他轻轻的感觉他的手掌温柔的抚在脸上,苏可儿由于多眨了几下眼睛,倏地,又觉得那股不适感消失了,眼睛恢复了正常,而此时,她才发现她与莫夜漓之间动作有多亲密,苏可儿抬头望着眼前的薄唇,咽了咽口水,此刻,她竟然好想知道与他接吻的滋味是什么,是不是很色?但是,她就是有这种念头,对于自已喜欢的人,不起色心才怪呢!更何况,此时,四下无人,不正是称了自已的心意? 苏可儿的歪念一想,她睁开潋滟水光荡漾的澄眸,静静望进莫夜漓的幽眸,莫夜漓仿佛感觉到什么,他没有动,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耳畔风在吹,两个人的发丝飞散在空中纠缠在一起,苏可儿微垂下了睫,主动环住了莫夜漓的脖子,红唇映在他的唇上,在柔软的唇碰触的那瞬,苏可儿只感觉莫夜漓的身躯骤然崩紧,仿佛有些紧张,苏可儿没有放弃,而是掂起了脚尖,红唇轻轻的撞触着他的,想要引起他的共鸣。 莫夜漓有些惊讶苏可儿的主动,他有些无措,但是,阳光下触入眼中的光洁肌肤一片莹白,他仿佛闻到了属于她的幽香,一种沉醉感涌上,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他的唇下压,在苏可儿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加深了这个吻,苏可儿也主动迎合,在安静的树林里,两个身体紧贴彼此,两颗心仿佛一起沉醉,唇舌热切的纠缠,微喘着气息,两个人忘情的拥吻着,仿佛天地不存,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然而,热烈拥吻的两个人却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一双狭长蝎眸冷冷的盯着这一幕,一脸阴鹫的男人静静的站在小路之中,伫立在他身边的下人都吓得垂下了头,然而,他们感到一种恐惧死亡的气息在流窜,而没有人发现,站在最首端的男人那微颤的身子,几乎被满腔怒火烧成毁尽,萧殇自认从小到大,已将心练就冷硬如铁,就算山河崩塌在前也比毫动不了他一分从容,可是,为何在这时,他竟然感到胸口窒息般的痛?就仿佛被某种动物一寸一寸啃蚀着,他不知道这种痛是从何而来,但是,眼前的画面却刺着他的眼睛,生痛生痛的,是怒,却超越了怒的情绪在胸前翻涌,像是忌妒…… 终于感觉到喘息不过了,苏可儿才轻轻的推开了莫夜漓,小脸绯红可爱,她低吟了一声,再次抬头,却从莫夜漓的肩膀越过,毫无预警的撞入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眸,当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萧殇,苏可儿吓得惊啊了一声,这也引得莫夜漓回头,当看到身后的男子,他突然觉得坦然多了,他将苏可儿护在身后,目光毫不畏惧的与萧殇对视,同时,一声招呼响起,“萧王爷。” 萧殇的目光移开,望着远处的山群,但冷冷的声音却透着一种危险的信息,“苏可儿,过来。” 苏可儿怔了一下,目光倔强的望向一边,没有回他的话,苏可儿在心底是很不服气的,凭什么自已的一切事情他都要干涉,都要插一脚?她与莫夜漓在这里谈情说爱,他也好意思跟过来看?真是可恶。 萧殇眯了眯眼,朝身后的人冷声命令道,“来人,将苏可儿拿下。” 跟来的侍卫都吓得颤了一下,要知道,捉苏可儿可以,但是站在苏可儿面前的也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人啊!他们走过来,朝苏可儿道,“苏姑娘,请吧!” “谁准你们来抓我了?我说过我要回去吗?”苏可儿哼了一声,甩头不理。 “苏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小的了,这是王爷的命令。”侍卫此时正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谁我不认识。”苏可儿只感火大。 莫夜漓出声了,语气有一丝警告意味,“萧王爷,可儿姑娘即是你的恩人,你却待她如罪人,这似乎不合规矩。” 一声冷哼,带着嘲讽而来,“莫将军,本王是不是该订你一个奸污民女之罪?” 苏可儿一听,更是火大了,她插嘴叫道,“等等,萧殇,请你搞清楚,这是我自愿的,与莫夜漓无关,你少冤枉人。” 萧殇的嘴角些微的抽搐,显示了他情绪极度不稳,他怒目扫来,厉斥道,“你还敢出声,简直不知廉耻羞,难道是要本王奖赏以你吗?” “你……”苏可儿简直气疯,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离谱了,她与莫夜漓,你情我愿干他屁事。 莫夜漓也怒了,眯眸回敬道,“萧王爷,这不关可儿的事,你要怪就怪莫某!” “一个欲图昭然,一个不守妇道,在本王面前还敢大放劂词,我萧王府的人本王爱怎么教训也与你无关。”萧殇渾身充斥著絕對的壓迫與狂傲,出言尖锐。 一旁的侍卫全部都震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可儿也感觉莫夜漓与萧殇之间那种紧张的气息,她知道如果再呆下去,萧殇一定会把矛头指向莫夜漓,她咬了咬牙,扬声道,“好,我跟你走,请你不要为难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诱惑他的。” “够了。”一句低吼,萧殇的情绪更加恶劣了起来。 苏可儿回头望了一眼莫夜漓,抿唇一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此时此刻,苏可儿也说不出太过缠绵的话。 莫夜漓眼露担忧,张唇欲说什么,却终旧没说,只是望着苏可儿的身影远去,有一丝无力感。 一路上,苏可儿什么话也没有说,而萧殇负手疾步前行,与她保持着距离,浑身散发着排斥的味道,一路上,并未看苏可儿一眼,一直到进入萧王府,苏可儿回房间,而萧殇则步入书房。 一旁的管家看着回来的两个人,心中暗叫不秒,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还未到一刻,就听到家丁前来招呼,就王爷有事找,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去书房。 “王爷。”管家垂首听命,但是,心中暗讶,只见倚坐在书房里的萧殇神情与平日里有一种不同,他竟然露出了心不在焉的表情,而且就连他喊了他一声,他也未查觉,仿佛未听到。 “王爷,您找我?”管家再出声喊了一句。 才见萧殇侧首望了他一眼,启口道,“有件事情,必须在今晚给本王办好。” “何事?”管家心下一惊,何事这么急? “务必在明日太阳升起之前给苏可儿找一夫家,本王让她明日出嫁,不得延误。”坠地有声的话震响房中,伴随着一句冷哼声,更是坚决笃定。 管家一听,震惊不已,什么?王爷找他来竟然是为苏可儿找夫家?而且还必须在明天出嫁?这……什么都没有准备呀!管家半响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出声道,“王爷,这恐怕有困难,自从上次苏可儿姑娘在王爷的婚宴上大闹之后,她的形象一损千里,以前上门来求亲之人都纷纷退了贴子,您看,这该到哪里去给她找一夫家呢?” 削薄的唇却莫名的勾起一抹冷笑来,“是吗?即是如此,如她这种毫无廉耻,不守贞操的女子也只能配给残废之人。” “啊……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家惊得几乎胡子都直起来了,王爷刚才那抹冷笑让他发寒,而王爷的话更是让他感到不安。 “我听说刘太尉有个大儿子,天生残疾,生活不能自理,年纪已过三十还未寻到妻子,是吗?”低沉的嗓音夹带着痛苦之意,冷峻的面容上浮现一丝诡异的浅笑。 “呃……好像是有这回事情?”管家这下简直掉进了云里,疑惑不解了。 “好,就选他吧!今晚你便去给刘太尉商量明日婚嫁之事。” “啊……王爷,您的意思是说,将苏姑娘许配给这个刘义?”管家惊诧的问道。 “不错,就是他。”暗哑的声音很是确定。 “王爷,苏姑娘聪明乖顺,好端端的怎么能许配给一个残废之人呢?这……”管家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管家,你耳背了吗?本王的话就这么难懂?照我说的去做,不许担搁。”低沉的嗓音满是不悦。 管家只感心寒,大家都知道这个刘义天生残废,下肢自小便瘫痪了,只能靠轮椅行走,而且还是一个性子怪异之人,为了苏可儿的幸福,管家还是大胆的问了一句,“王爷,即然你想把苏姑娘嫁出去,老奴倒是认为,若嫁给这个刘义,倒不如将苏姑娘许配给莫将军,看得出来这莫将军很喜欢苏姑娘呢!” 管家的话刚落,一句捶桌的声音就把管家吓了一跳,等他抬眼,就见萧殇的眼神仿佛喷火一般杀意昭然,他赶紧低头,“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办。” 等管家离开之后,傍晚的阳光洒进书房,萧殇的五官隐以阴影之中,表情迷离复杂。 第七十三章 被迫嫁人 是夜,华灯初上,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走进刘太尉的府上,此人正是萧王府管家,待领到太尉的书房,两个人坐定,刘太尉才笑颜发问,必竟来人可是萧王府的人,他必须小心应对。 “不知道刘管家到府上何事呢?” “这个……”管家脸色有些为难起来,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不知道太尉大人的大儿子刘义少爷可有娶亲?” 刘太尉有些诧然,挑了挑眉,平缓的回答,“我家刘义自小身有残缺,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年纪大了,他也未想过娶妻一事,自然是没娶,不知道刘管家何以如此相问?” “呃……是这样的,我们家王爷……想为……想为刘少爷做个谋,将一名女子许配给刘少爷。”管家说完,只想狠狠撑自已一个嘴巴,心里满是对萧先王的是内疚,对苏可儿的是罪恶,他这是做什么呀! 刘太尉一听,竟然是萧王爷为他大儿子指婚?这可是何等荣幸之事?表情很是受宠苦惊道,“啊……萧王爷真是这样说?姑娘是哪家人?” “姑娘就是我们萧王府的人,是萧王爷一个恩人的女儿,名叫苏可儿。”管家叹息道,脸上并没有一丝说谋的喜悦,反倒是忧愁满布。 “苏可儿?这姑娘的名字好耳熟……”刘太尉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待念完之后,他猛然觉悟,惊诧道,“苏可儿?莫不是上次在萧王婚宴上大闹的那位疯狂女子?” 管家点了点头,赶紧接下去道,“太尉大人莫慌,其实,我实话告诉你吧!这苏姑娘没疯,而且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女子,不但长相极美,也很聪明,上次婚宴的事情,只不过是苏姑娘不想嫁人而装的。” 刘太尉有些将信将疑起来,必竟那一晚上他可是亲眼所见,那个时候,他在心底还暗暗想,以后谁还敢娶这种女子?娶这种女子简直等于自毁前程般恐怖,想不到,萧王爷竟然要做谋给他儿子?这……真是难于接受?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不可以看看这位姑娘?”刘太尉还是有些心慌,想着,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姑娘,萧王爷怎么会这么热心的指婚给自已残废的儿子?那么,一定是这个姑娘也精神不正常,管家这样赞她,只是想把她嫁出去而已。 “这个……我们王爷是希望苏姑娘与刘少爷明日便成亲,片刻不能延迟。”管家将萧殇的话带到。 “啊……这……这么快?我们连个心里准备都没有,叫他们如何成亲?这可使不得呀!”刘太尉想要拒绝了,他家里有一个残废已经很累赘,再加一个疯姑娘,他家简直闹翻天了,不成。 “刘太尉,您这是不答应了?”管家出声问道,若是这个刘太尉出言拒绝更好,他可以回去禀报王爷,然后让王爷另选夫家。 管家问得直白,刘太尉也吓了一跳,心底暗叫不秒,这萧王爷在朝中权倾蹈天,若是不答应,在朝堂必会被他为难,如果答应,家里无非是多了一张嘴,更何况,这次他要是娶了这位疯姑娘,就等于帮萧王一个忙,何乐而不为?日后,必定能得到他的护佑,刘太尉立即脸露惶恐道,“这……这岂能不答应?这即是王爷所赐的婚,我等下臣人家只感无比荣幸,哪里还有不答应之理?” “啊……这么说,您是答应了?”管家确问道。 “那当然,我们答应了,答应了,今晚就准备,明日成亲。”刘太尉立脸变脸极快,笑逐颜开道。 “刘太尉,您不嫌弃我们苏姑娘是一个不正常之人?”管家吓唬道。 “不管苏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刘义能娶到,便是荣幸之至了。” 管家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这就是苏可儿的命?到底苏可儿与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来,一个进房,一个指婚,仿佛有隔世大仇一般,如今,他也尽力了,只能看苏可儿自已的造化了。 连夜,太尉府上却灯如白昼,只见下人热闹纷通,四处奔走,纷纷为明日的婚礼忙碌着。 而在萧王府却冷冷清清的,管家回到府上,不由有些奇怪,不是明日成婚吗?为什么王爷还没有吩咐下人准备?想完,他朝萧殇书房走去,只见书房里,萧殇竟然维持着他离开的那个坐姿,动也未动,表情隐藏在烛影之下,复杂难测,王爷今天好生奇怪?为何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遇到难解的谜题了? “王爷……”管家在门口喊了一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低沉的嗓音带着漠不关心的淡然,仿佛随意的一问。 “事情已经办妥了,刘太尉已经答应明日的婚事了。” “好,你出去吧!”淡淡的言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平常时吩咐一件小事一样。 “王爷,恕老奴大胆一问,即是明日成亲,我们是不是该在今晚置办婚庆物品?” 绵薄好看的唇嘲讽的勾了一下,吐出一句话来,“不用麻烦了,给她置一身喜服就行了。” “呃……王爷,苏姑娘怎么说也算是王府的人,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管家不解发问。 “她才不是我王府的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与本王毫无干系之人。”冷冷的话不带一丝感情,潭眸冷冽如冰。 管家吓了一跳,本想再问,却被一句凌厉的眼神阻止了,他只能垂首叹气退了出去,在经过西院时,他不免望了一眼那亮着灯的房间,摇头不已。 苏可儿根本不知道自已的命运即将被逆转,她坐在房间里发呆,又气又恼,萧殇这个男人为何总是这样多事?她搞不懂,到底她哪里得罪了他?他要这样对待自已?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个恶魔?逃离这个地狱? “气死我了,你就不要栽在我手里,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苏可儿气呼呼的低哼了一声,有时候,说些气话能减轻心底的压力,也能发泄,苏可儿一肚子气难消。 在生气之中,她又想到了今天下午莫夜漓给的反应,她心底又欢喜了起来,看来,他是真得喜欢上自已了,呵,能够吸引这么优秀的男子,心底也有一种成就感呢!苏可儿想着那个吻,带着着那种甜蜜的感觉入睡了。 而在南院的书房中,萧殇的身影被冷清包围,当一切事情都妥当了,为什么他依然难寻一丝快乐的情绪?把她许配给一个残废之人,还是对她仁慈了,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将这个总是扰乱心思的女人杀之干净。 脑海里心思翻涌,一幕让他窒痛的画面盘旋不去,竹林中那拥吻的画面,总是惹得他恼火攻心,厌恶愤怒,苏可儿的形象在他眼中一跌千里,在他眼中,她已经不在是那个只会大胆反驳的女子,而是一个不守贞节,没有丝毫羞耻心的水性女人,她的言行举止远远超过了一个未出闺少女的限度,这样的她,让他不禁去想,以前她与莫夜漓出游江南,在外共度半月有余,是不是两个人早已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虽然未经证实,但是,就凭想像就几乎催毁他的理智,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缠绵悱恻的模样,他竟然有种发疯发狂的冲动,一个女人浪荡之至,也就没有被珍重的需要了。 这一夜,注定是每个人的不眠之夜,在莫府,莫夜漓烛火燃尽,却未有一丝睡意,他脑中出现的是今天下午苏可儿的飘逸舞姿,同时,一种无形的不安笼罩在心头,今天下午,他分明从萧殇那气愤的眼中看出一丝压抑的情绪,那是除了单纯生气之外更深层的意义,同是男人,他知道,萧殇对苏可儿似乎也存在着某种感情,想想苏可儿如此聪明灵巧,她即能吸引他,同时,也能吸引萧殇,辗转反侧,莫夜漓依然毫无睡意。 皇宫南院,四皇子的轩宇殿内,萧洛辰走来走去,一身锦服的他看起来轩朗俊雅,可是,未脱年少轻狂的眼神里,却写满焦急,他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叫他如何不担心?苏可儿到底出事没有?她回来了没有? 她在哪里? 已是深夜时分,他才获知苏可儿平安回府的消息,但是,却有另一种心思困扰着他,苏可儿为什么不见的?难道她让自已看那座山上的彩虹,只是为了骗自已的注意力,好从自已眼前逃走?难道她出府,只是借助自已的权力吗?这种想法,只让萧洛辰感到一种揪心,难道自已在她心底,只有这一点用处吗? 三个男人为苏可儿难眠,而苏可儿却睡得沉香极了,在梦中,她可以自由自在,她可以任意想像,那些她希望的美好生活,与莫夜漓甜蜜的爱情,让她真得不愿醒来。 第二天,晨曦降临,破晓的天际出现奇观,入秋时分,暖暖的朝阳让人刚刚起床就有一种慵懒心态,苏可儿伸了伸懒腰,不想起床,然而,却在这时,一大早的,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姑娘,起床了没有?” “我想再睡一会儿,不要打扰我。”苏可儿扬声回答。 “苏姑娘,这可不行呀!管家吩咐过了,苏姑娘一定要起床了。”门外丫环催促着。 赖在床上的苏可儿无奈的站起身,打开门,只见平常服侍她起居的丫环端着清水进来,苏可儿皱眉道,“管家为什么一定要我起床,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奴婢不知,但是,苏姑娘,奴婢想今天一定是您的好日子。”丫环笑逐颜开道。 “为什么?”苏可儿不解挑眉,在萧王府她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 “因为啊……我今天早上看到有人捧着一套喜服进府了,奴婢想,一定是苏姑娘的好日子就快要到了,王爷正在为您做出嫁准备呢!”丫环无意的话,却惹得苏可儿睁大了眼睛,什么?萧殇让人置办了喜服?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呢? 苏可儿一番洗刷之后,便匆匆的出了房门,但是,刚到南院门口就被两个守卫拦住了,“苏姑娘,王爷有令,苏姑娘不许踏出南院半步,请回吧!” 苏可儿怏怏的回房,但是,心头的一丝不安让她莫名的恐惧,到底萧殇在做什么?一早便不让自已出门,而且,他以前就算禁足,也允许她游玩整个王府的,为什么呢? 苏可儿想到了待自已很好的管家,她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管家一定会告诉她的,苏可儿让守卫把管家叫来,这种要求守卫也不能拒绝,不一会儿,管家走到了西院,看着站在门口的苏可儿,管家心下暗想,苏可儿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苏姑娘。”管家有礼的喊了一声。 “管家,我问你,王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早不让我出门?而且我的丫环说看到了你们置办喜服,这是怎么回事?”苏可儿急急的问道。 “苏姑娘不用着急,无事。”管家安抚道。 但是,管家这种无事的表情却惹得苏可儿越发觉得有事,她拧眉恳求道,“管家,一定有事是不是?您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置喜服?难道萧殇还想娶妻不成?” “这喜服的事情,一定是丫环看错了,没有的事。”管家依旧欺瞒着,因为萧殇吩咐过,在下午出嫁之前,不许将这件事情告诉苏可儿。 “管家,枉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一定有事,你不说,好,我问萧殇去。”苏可儿转身就要走。 管家在身后有些急的喊道,“苏姑娘……这可使不得……”苏可儿要是去问萧殇,指不定又要被萧殇责罚。 苏可儿回头逼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喜服是怎么回事?有人出嫁吗?” 管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是……今天我们王府有位姑娘即将要出嫁了。” “谁?是谁要嫁?是哪位丫环吗?”苏可儿听到管家的语气,仿佛与自已无关,她笑逐颜开的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不是……是……” “是谁?你快说呀?”苏可儿急切的催促道。 “是……是你……”管家说完,别开头,不忍去看苏可儿的表情。 苏可儿震惊的退了三步,不敢置信的低叫一声,“什么?是我?” “嫁给谁?”苏可儿喃喃的问了一句,心底有种恐惧,一定不是莫夜漓。 “是……是刘太尉府上的大少爷,一个残废双腿的少爷……” 管家的话一出,苏可儿只感脑子一片空白,几欲站不稳。 第七十四章 猛烈 苏可儿几乎啷呛跑出西院,不顾前面的守卫在阻拦,她气急败坏的往前冲,大叫道,“我要萧殇……我要见萧殇……” “苏姑娘,请您回去……”守卫如铁般的手臂拦住苏可儿的去向,威严的出声。 苏可儿早已失去了理智一般,情绪激动无比,她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阻拦的守卫,语气有些不稳道,“我要见萧殇……” 守卫被她的目光瞪得心一惊,但是,王爷的铁令在前,他们又不敢胡乱放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句低沉的话语响起,“你找本王何事?” 苏可儿抬头,只见萧殇一身清冷蟒服,眸光漠然的望着她,她气得全身都在颤,一字一句的低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一声低哼,萧殇俊颜顿时阴沉几分,声线低哑,“本王有权做任何事情。” “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婚事,我的婚事,只有我自已能做主,我不嫁。”苏可儿激动的低吼出声。 “由不得你,不嫁也得嫁。”一句淡淡的话就仿佛一道圣旨降下。 “我不嫁,我打死也不嫁,除非我死了……”苏可儿气得乱叫起来。 “本王说过的话,绝无更改的余地。”无情的话辟脸盖下,萧殇望着她倔强的面容,越是起了驯服之心。 “是吗?那就把我的尸体嫁过去吧!我说过,要我嫁,这世界上,我只嫁给一个人,那就是莫夜漓,除他之外,我不嫁任何人。”苏可儿话语刚落,伸手抽出一旁守卫腰间的剑,抵在自已的喉咙之上,目光决烈的望着萧殇。 看到尖锐的刀峰抵上那纤细的脖颈,萧殇抑制不住眼底掠过震惊与担忧,就怕她一个用力,就会要去她的性命,但是,在听到她决意要嫁给莫夜漓的话之后,心再次被无情占据,他右手弹出一道尖锐的指气,在苏可儿还未反应过来,就将她手中的剑震落,苏可儿被吓得退了一步,虎口隐隐生痛,她拧眉,却感胸口仿佛被人用力戮了一下,全身动弹不得,她才猛然惊觉,自已被封了穴道,她瞠大眼睛,“你……” “怪只怪你逼本王采取强硬手段。”背手冷哼一声,俊颜更显残佞。“ 苏可儿从懂事开始,便没有被气哭过,但是,这次,她只感精神已经快到崩溃边沿了,她咬住下唇,目光恨恨的盯着萧殇,眼眶渐渐泛红,身体无法更弹,但是,却抑止不住泪水的决堤,明知道在他面前不许哭,不许自已软弱,但这次,她真得感到绝望了,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人,他丝毫没有人性,他只是一个魔鬼…… 感觉到身后的女子沉默,萧殇有一丝怔忡,他侧首回眸,看见的却是一张泪如雨水的面容,那注满无助水液的眼睛里,却分明感觉到她强烈的恨意,和对他无比的厌恶,这束目光就像一把利剑瞬间刺入他的胸口,他俊躯一震,但是,却无法在她面前御下冷酷的面具,更无法在说了一堆残忍的话之后,转身去安抚人,他做不到,也不屑去做,更不能去做,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的身份不允许,但是,看到这样的她,不可否认,在震惊之中,他心软了,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他有丝无措。 在模糊的视线里,苏可儿只感眼前男子的冷酷无情,她恨他,恨不得用目光去杀死他,她在心底一直告诉自已不许哭,不要哭,可是,眼泪就是那么的不争气,流下了,便止不住了。 凝眸望了一眼,薄唇有些隐隐的抽搐,仿佛奋力的在抵制某种情绪一般,萧殇背过身,疾步而去,此时,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那双带着恨意的目光…… 下午,苏可儿的房间里,苏可儿的泪水止住了,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房中央,张开了手臂任着身边的丫环替她穿上喜服,替她梳妆打扮,而她,浑身动弹不得,更像一个活死人让人摆布。 ”苏姑娘,吉时就要到了。“丫环低低说了一声,再偷望了一眼苏可儿的表情,然后小心的将苏可儿扶坐在床上,两个丫环使着眼色出门而去了。 这次的婚庆,大家都知道刘太尉府上娶亲,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是娶得哪家姑娘,而在萧王府,却是不动声色,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除了苏可儿身上的那一身红妆之外。 是夜,华灯初上,淡淡的月色自天了流泄而下,苏可儿被请出了房门,由于全身都被点着穴无法走动,她是被一个守卫背着上了大厅门前的花轿,多么可笑的婚礼…… ”起轿上路……“一声呐喊,轿子被抬起,苏可儿面无表情的坐在轿子里,不言不语,太过安静,却是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她被封了哑穴,根本不能说话,她此时满满的恨意都倾泄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此时真恨得将那人撕碎…… 轿子一摇一晃被抬出了大门,管家看着出府的轿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急急的朝南院走去,刚刚走到萧殇的书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当他站在门口,书房里喝酒的身影让他惊讶,萧殇竟然独自在饮酒?这个时候? ”王爷……可儿姑娘的轿子已经被抬出门了,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刘府……“管家垂首禀明。 ”唔……“带着醉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修长的指端起桌前酒杯一饮而尽,似潭的目光有丝迷离困惑。 ”王爷,那老奴告退了,老奴这就给苏姑娘送亲去。“管家说完,转身就走了,在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本想着王爷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听了听动静,却十分安静,看来王爷没有什么要补充了,苏可儿即然被抬出府,那么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轿子在夜色下抄着近路走向刘太尉的府上,由于都是官路通道,一路上倒是没有太多的闲杂之人,又是夜色下,更没有人被看出这是一顶新娘的轿子。 夜色更深沉了,只有几盏灯笼照着前路,节奏分明的脚步声响,急促而沉稳,行了将近半个时辰,远远的已经能听得清楚刘太尉府上的暄哗声了,喜庆的气氛传遍四周。 而此时,刘太尉府上,人群涌动,四方宾客前来庆祝,场面热闹非凡,虽然匆忙的婚礼,却被刘太尉办得有声有色,此时的他,正站在门口,笑逐颜开的迎着宾客,目光不时望了望来路的方向,心底猜想着轿子应该到了。 ”管家,刘府就在不远处了,拐过这段路就能看见了。“丫环的话刚落,却在这时,只听身后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停轿……“ 所有人都惊讶的回头,心想在这当口,谁这么大胆的敢来误吉时,当众人回头时,只见站在轿尾的中年男子竟是萧殇身边的近身侍卫,管家诧了一下,走上来不解的问道,”李侍卫,有何事情吗?“ ”王爷有令,让苏可儿的轿子回府。“侍卫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清晰明朗。 ”啊……“一行人的路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都在想,刘府就在不远处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打道回府呢? ”这……是王爷的本意吗?“管家确问道。 ”不错,管家,这是王爷让小的传的话。“李侍卫说完,朝管家道,”管家,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走到十米处,李侍卫在管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却见管家老眼顿睁,震惊的低喊了一声,“什么?退婚?” 只不过是片刻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刘府的轿子却在这时打道回府,而管家伫立在原地,一时之间被弄懵了,他不知道王爷这心底是怎么想的,婚事已经办到一半,竟然要退婚? 坐在轿子里的苏可儿自然也将话听进了心里,她止不住有了一丝希望,难道萧殇改变主意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轿子要返回萧王府,苏可儿心底都松懈了一些。 在经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轿子被抬回了萧王府的西院,苏可儿也被丫环扶着回到了房间里,一场匆促的婚事就这样被打回了原形,所有下人纵然有满心的疑问,却也不敢声张,只能做完自已份内的事情之后离开了。 安静的房间里,苏可儿一身喜服耀眼,头上蒙着赤红罗帕,遮去了容颜,端坐在床上,苏可儿在心底暗想,该不会她要被点着穴坐到明天天亮吧! 正想着,却在这时,感觉关起的房门被推开了,她很想问是不是丫环,但是,哑穴被制,她根本问不出来,正在她疑惑来人是谁时,她首先闻了一丝淡淡的酒味,她拧起眉,心想,难道进来的不是丫环?那是谁?苏可儿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然而,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纵然被喜帕遮颜,她依然能感觉到一双放肆的目光打量在身上,冰冷无情却执著如火的眼神。 深幽的目光在进入房中的那一瞬,当看到坐在烛火中那赤红耀眼的身影,竟有一丝怔然,一身喜服的苏可儿在红烛的映称下,竟然美得有些幻灭,萧殇轻轻的合起了身后的房门,一丝醉意窜升脑海,同时,在看着眼前这诱人的画面,也点燃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原始狂野,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目光就如野兽凝视猎物一般,带着饥渴的欲望。 在蒙蒙的烛前,模糊不清的俊颜,依旧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冷然,睥睨一切的眸始终没有温度地俯视眼前端坐而毫无仿备的女子。 苏可儿虽然不能看,但是,凭着感觉,她知道一个人离自已很近,近到仿佛听到他乱了的呼吸,还有越发浓烈的酒气,还有自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男性气息,这说明,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是谁?他要干什么?苏可儿在心底呐喊,无奈,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已的身体被有些粗鲁的力道推倒,躺在床上,而头上的喜帕在被风吹起的那一瞬又落下,快得她都没有来得及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她全身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恐惧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场火热的缠绵上演。 第七十五章 贞节之恨 鸡鸣破晓时分,灰云拔开,散发白亮天际,晨雾笼罩,一片迷蒙,而在萧王府,一切如往常一般井井有条,下人忙碌而勤快,丝毫不敢偷懒,然而,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座府坻的主人竟然是自西院走出,俊脸沉冷依旧,疾走的脚步从容不迫,无视下人震惊万分偷瞟的目光,浑身自是威严自发,让人不敢胡乱多想。 萧殇负手回到书房,独坐书桌前,脑海里的是昨晚缠绵悱恻的画面,宿醉带给他一丝头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记忆,昨晚的一幕幕清晰在眼前,女人的低吟挣扎,耳鬓丝磨,她的气息幽香,所以她的一切,在昨晚被他占去,偿遍了她身体每一处的甘甜,然而,今早触下眼帘的赤红血迹,让他涌起一丝懊恼及震惊,更让他困惑,他没有料到昨晚才是苏可儿的初夜,他以为她的初夜早已给了莫夜漓,想不到……无情占有一个女人的初夜,内疚是会有的,但是不多,他也并不会因为这一丝的内疚而做出任何补偿。 但是,昨晚的激情若说没带给他什么,也不完全是,情欲带来的快乐让他有一丝满足,看来,禁情禁欲并非他的强项,只是,昨晚的事情代表着什么?很可笑的是,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退去这桩婚事,更不知道自已迷醉之中会走进那间房…… 但是,事情即然已经发生了,也由不得他想这么多,只是对于昨晚占有苏可儿初夜这件事情还有些耿耿以怀,当他醒来时,看到躺在自已身边不着寸履,神情疲惫的女人,竟有一丝心满意足,他知道昨晚的欢爱让她难于承受,也怪自已难于控制而对她索取过度,如果他感觉得没错,昨晚的确是这个女人的初夜。 “王爷……”门外,管家的身影出现了。 “嗯。”一声淡应,他侧了侧首,依然沉静在自已的思绪里。 “王爷,刘太尉今早已退了婚书过来。” 薄唇扯起一丝满意的弧度,他抬眉,望着管家呈递上来的一页纸,伸手拿过紧握在手掌,待再次伸开,只见那页纸已成了碎沫,他低声吩咐道,“多让几个丫环去服侍苏可儿起床,准备热水。” 管家微睁大了眼,心底倏地明白了什么,震惊也无法形容管家此时的情绪,他悄悄的退出,却暗抹了一把汗,原来苏可儿脱离了狼窝却送进了虎口,他一早就听到丫环在低声议论,说看见萧殇一早自西院走出来,管家还以为他只是去慰问了一下苏可儿,然而,却不曾想过,昨晚萧殇竟然是在苏可儿的房里过夜。 幽幽睁眼的苏可儿,只感觉亮光极度刺眼,她抬手遮了一下阳光,接着,脑子里窜出昨晚的一幕一幕,她低啊一声猛然坐起身,当看见自已赤身躺在床上,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下意识抓过薄被盖住身体,但是,在一眼之中,她还是看到自已胸前的几丝痕迹,当她蜷缩成了一团坐在床角时,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那几滴浸沾在床席上的血迹,瞬间,她知道了,那是自已初夜的证据…… 一种几欲让她疯狂的恼意袭上胸口,她急促的喘息着,纤手紧紧的拽紧被子,在极力隐忍着不发疯的冲动,好半响,她自牙齿里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名字,“萧……殇……我要杀了你。” 失了身子,这对每一个古代的女人就仿佛没了性命一般重要,然而,身为现代人的苏可儿虽然对于失去了贞操感到无比的痛恨及后悔,但是,事情即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时间让她怨天忧人,此时的她,已经被怒火充斥了胸口,如果得不到发泄,她怕自已会被憋疯。 拖着痛疼的身体下了床,抓过衣架上自已的衣裳穿起,一头凌乱的发随意的在身后束起,推开门,在几个丫环诧然的目光之中,她举步走向了南院书房之中,在到达萧殇书房之中时,她的脚步被守卫拦住,“苏姑娘,请留步。” “我要见萧殇。”苏可儿冷冷的出声,目光狠狠的射过两个守卫。 守卫有些为难之际,里面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让她进来。” 没等守卫出声请进,苏可儿一脚踏进了书房,当看到那个坐在椅子里的慵懒身影,她没有一丝惧畏,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离他一步之前停住了脚步,一双水眸直直的盯着他,仿佛想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而萧殇幽深的目光也没有丝毫闪避,没有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而产生一丝的愧疚,倒是望着形同失去灵魂的她,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来,他想知道,现在的她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萧殇心底在思考时,猝不及防之中,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震荡在书房之中,苏可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甩向那张邪肆俊颜,一掌过后,顾不得手掌的疼痛,正欲打第二掌,她的手被一双大手在半空抓住,用力甩开,而她整个人也被甩得啷呛的退了一步,一句恼怒话语冷冷响起,“这一巴掌本王不追究,但是你记住,你的身体也只值这一巴掌的价钱。” 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说什么?她的初夜,竟然只值他一个巴掌?多可笑的等价,苏可儿咬住下唇,目光怨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萧殇,你给我记住,这一夜的仇,我苏可儿一定要你加倍奉还。” 望着眼前女人的怨愤眼神,萧殇说不出来为什么心底竟很不舒服,同时还有一种隐隐不安,自已真得如此让她讨厌吗?他堂堂一个王爷,占有一个女人并不稀奇,如果她在这个时候不是给他一巴掌,而是向他要一个名份,或许他会给她一个,但是,那一巴掌也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他并不想为昨晚的错误而说一句抱歉,但是,她的话却像一根针一样扎在胸口,尖锐的痛意渐渐扩散自全身,他拧起了眉,哑然低问道,“你想如何报仇?” 这个问题直让苏可儿心底感到无助,是啊!她要如何报仇?他是当今位极群臣的王爷,论权势地位,她只是一介平民,想要报仇又何其困难?但是,眼前失身之恨却让她仿佛被万蛇蚀心,悲愤难挡,想着,她眯了眯眼,出声道,“你是王爷,杀你,我当然没有机会,可是,像你这种无情无义,残暴不仁,毫无人性的人,自有恶报,终有一天必会遭天遣,死以他人之手,我苏可儿没有能力杀你,并不代表别人不杀你,你一定没有好下场。” 苏可儿这些话明显是底气不足,威吓不够,可以说,这些话对萧殇来说,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可是,却也是这句句带着诅咒之意的话,让萧殇无端感到一种恼怒,眼前这个女人如此希望他得不到好下场吗?句句带死,仿佛一种咒语一般困扰着萧殇的心,让他燥乱不已,他冷哼了一声,扯唇道,“那好,如果你想看到我的下场,前题是你要比我长命。” 苏可儿哼了一声,虽然昨夜的事情让她甩他一巴掌也不足于解恨,可是,她却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已有多在意昨晚的事情,她不屑的扯唇道,“我当然会活得好好的,昨晚的事情,权当被狗咬了一口,不就是一层膜吗?给了一只畜生,我无话可说。” 这句话一落,便听到一声爆怒的低吼拍案而起,“苏可儿,你过分了。”凌厉的目光杀意顿露。 苏可儿无惧的挑眉迎上,目光里满是挑衅之意,而反观萧殇,却已气得额际青茎爆露,俊颜扭曲,异常的阴沉难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不要性命了?竟然敢说他是畜生,而且,眼前的她,像是一个失去贞操的女人吗?难道她就这样了随便放浪吗?夺去她的身子他有错,但是,她是不是该有一丝羞耻心? “苏可儿,你别逼本王真得杀你。”弥天怒焰充斥胸口,萧殇只怕自已气怒之下真得了结她的性命。 苏可儿扯唇冷哼一声,“好啊!你杀了我呀!别留情,最后一掌把我辟死。”说完,苏可儿还不怕死的走近他,将脖子送上。 萧殇终于被撤底激怒了,他紧握成拳的大掌下一瞬袭上她的脖子,修长的指掐入她的咽喉,将她推向一旁的墙壁,粗鲁的力道将她整个人自地上扯起,尖锐的痛意传入苏可儿的全身,苏可儿没有挣扎,任由身体发出不适而猛烈咳嗽,她一声不出,只是小脸被痛意笼罩,拧起的细眉纠在一起,失血的肌肤苍白难看,这样的倔强的她,却让萧殇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大掌下的脖子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捏便断,她的痛苦,她的难受落在他的眼底,竟然也揪紧了他的心,当感觉她快要失去呼吸那瞬,他竟有一种害怕,害怕自已控制不当下一秒真得要了她的性命,他伸开了她脖间的手,满腔的怒意得不到发泄,他甩袍而出,如果再面对她,他怕自已情绪失控,素来沉稳的他,唯独被这个女人逼到这种濒临疯狂般的绝境。 苏可儿得到了呼吸,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跌坐在地上,她终于抑制不住一早就压抑的情绪低泣了起来,在委屈与羞辱之中,她想到了那一抹温和的面容,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已是否还配得上清雅如菊的他? 萧王府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就连昨晚太尉府上那一场被人笑话的婚事也在第二天便消失声息了,仿佛这两天之间不曾发生这件事情一般,而在莫府,莫夜漓也不曾去怀疑刘太尉府上那突然的婚礼,因为他没有去怀疑那个曾经即将嫁给那残废少爷的女人是苏可儿,如今的他,正在应对的是朝中一股黑暗势力,在前不久他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如果只是明争暗斗他倒是不怕,但是幕后这股隐藏极深的势力却让他隐隐恐惧,往往处于幕后的势力越发让人防不胜防,而这份信件内容中所提到的在意之人的安危,这个在意之人是他身边的谁?如果算起他最在意的人,而且又是身边之人,那么只有他唯一在世的母亲,所以,这两天他特别留守在府中进派布置兵力,以保护母亲的安危。 “将军,事情一切都按排好了,老夫人的身边已轮番有高手保护,无论对方是何人,也接近不得夫人五步之内。”方安垂首道。 “嗯,方安,这些时日你也要小心些,在我未查出那些人的下落之前,你万事须警慎,千万别出差错。”莫夜漓出声吩咐道。 “是,方安谢谢将军关心,倒是将军,那些人真正想要对付的是您,最需要注意安全的是将军您了,暗中的那些人只怕是想分得将军手中的兵权,真是可耻下流之辈,竟采用这种卑鄙手段,想想,如今皇朝的兵权在三人手中,一方在将军您,统领西南方边关百万大军,一方在皇上,手握东北五十万大军,及京城锦衣卫精兵十万,一方在萧殇,掌管兵部,及全国各省县地方兵马,调度起来,也是强憾的力量,如今,为什么这些人要对付将军您,将军虽手握强憾军权,势问天下谁敢动你半分,但是,如今朝堂暗黑,势立三分,皇上,郑家,萧殇,唯独您与世无争,不争权夺势,在朝堂孤立无援,所以,他们才威胁将军您,试图让您主动让权,由此可见,幕后之人,不是郑家就是萧殇,而任何一方得势,势必天下大乱,祸国殃民。”方安一一分析完,不免有些气愤起来。 “方安,这些话你可不要张扬,必竟没有证据也无法指证什么。”莫夜漓眼神凌然,带着一丝警告意味。 “方安自然不会乱说,但是这些人要是欺负到将军,方安就是不平。” “郑家的确是一个隐形的祸乱。”莫夜漓望着窗外凝重的天色,喃喃说了一声,如今的情势早已分析清楚,所谓的郑家,虽然表面看似平静,但是,势力却一天一天壮大,不敢小看,当今后宫最得势的郑贵妃,当朝右相郑庆,郑庆的弟弟郑超更是在边关手握重兵,统领一方,虽据位在莫夜漓之下,但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若不是莫夜漓才是掌兵权之人,定人欺上头来,而郑庆的大儿子又是刑部侍朗,最重要之人却是当今郑贵妃的儿子,当朝二皇子,一个阴残手恨,极爱权势之人,如此虎视眈眈的一家,不得不让人防备起来。 第七十六章 暗潮汹涌 暗夜之中,层层的天幕遮盖住天际,凝重的天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同时,一场爆风雨正在暗中酝酿,而在一处暗室之中,四方围坐的身影不变,没有烛光,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底洒落,看不清室内中人的面孔,只能听到极小声的对话。 “这个莫夜漓也太不识相了,竟然对我们的暗示丝毫不给予回应,还在莫府布下重重兵力,罢明是不肯合作了。”一个极燥的声音率先抢话出声。 “老三,你别太激动了,冲动误事,烦事需冷静思考,莫夜漓非常人,若是刚开始就给我们回应,那我们还布置得如此周密就没必要了,倒是这样的性子恰恰才是他最真实的反应,所以,我们该庆幸他没有耍什么阴谋,否则,他要了故弄玄虚,我们倒不好下手了。”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中气却十足,说出的话也让人寻味。 “郑老教训的是,” “看来我们得极早下手,让他偿偿厉害,挫挫他的锐气,哼!料他也猜想不到,我们下手的对像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苏可儿。” “还是老三想得周到,早在莫府按下眼线,否则,我们倒难于把握莫夜漓的弱点了。” “莫夜漓看来也就如此了,以前听说他和齐秀媛感情有多深,如今一转,心思就到了别的女人身上,看来,是男人都免不了俗,在别人眼中,这莫夜漓倒像是个神人一般,哼,我看不见得。”粗声粗气的也只有这个老三的话了。 “问题倒是不在莫夜漓,而是在这苏可儿,听说这个女子灵气逼人,能言善舞,就在几个月前的诗会大赛上,她一舞惊人,还把齐秀媛给比了下去,所以,莫夜漓移情之后,也有理可寻。” 却听一句极年轻的嗓音响起,掺杂着一种森冷的口气,“别谈这些废话了,先说正事,即然这苏可儿有利用价值,就按计划进行,这次可别出了差错,上次老四的事情差点败露行迹,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这莫夜漓玩固不化,便将这苏可儿杀了,激怒他,我们也好做文章。” “嗯。”黑暗之中,四个人一致点头。 萧王府,苏可儿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声,“我想离开王府。”经过那夜之后,苏可儿感觉萧殇对她放松了松懈,苏可儿想,肯定是他在心里想,自已的清白已被他污染了,那么失去贞节之人,已经不在重要了,所以,这萧王府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应该会让自已离开了吧! 萧殇挑了挑眉,微一沉思,启口道,“你可有去处?” “这与你无关。”苏可儿撇头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萧殇拧了拧眉,自从那夜之后,他突然发现苏可儿又变了一个人,变得言语更加随意了,而且,他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失去贞节之后的痛苦,这本该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表现,相反,倒让人觉得异常了,本来占有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惩罚她,教训她,驯服她,可笑的是,他没有见到预期的效果,到底这个女人心底是怎么想的?他猜不出。 “如你觉得王府住不习惯,本王还有一处别院,你可以去那里避避清静。”低沉的话响起,却另有他意,他罢明了不想让她离开。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能清静吗?”苏可儿冷笑一声,只是换汤不换药,她想要的是永远的离开这个男人。 低沉的话语骤冷,带着一丝坚决,“若是你还想去找莫夜漓,本王劝你省起这份力气,本王说过,这世界上,你谁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他。” “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我还能嫁得出去吗?”苏可儿依然冷笑,嘲讽地望着他,做为一个现代人,她弄不清楚古代男人究竟是怎样的霸道思想,眼前这个男人霸道得没天理,仿佛他是天是神一般,可以随意罢弄别人的人生。 “即是如此,你便忘了莫夜漓这个人,你的一生本王自有安排。”磁性的嗓音没有一丝自责,没有一丝内疚,倒说得理所当然。 “你要怎么按排?用你的身份权势压迫着一个男人娶我?我告诉你,我的人生我自已作主,就算我不去找莫夜漓,但是,今生就自我孤独终老,也不需要你插手我的婚事。”苏可儿怒然出声道。 萧殇淡淡的挑了挑眉,扯唇低哼一声,“你只是遇到我萧殇,若是换作其它的人,只怕你有百次的性命也不够死。”这个女人够聪明,却唯独不会低头,要知道,在这样一个乱世,是适者生存的年代,这个女人就算胆子再大,太过倔强也会丢失性命。 苏可儿只感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哈哈冷笑一声,“是吗?要我感谢你吗?可惜了,今生我只会恨你,恨你到我死。” 萧殇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沉下,他没有再理会苏可儿,而是朝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将她送去我的别院。”说完,没有再看她一眼,疾步出了王府。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本想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不远处伫足而立的齐秀媛,苏可儿微微惊讶,不知道齐秀媛在这里站了多久,她扬了扬眉,笑了一下,“秀媛姐姐。” 齐秀媛的表情有些迷离复杂,她定定的望着苏可儿,红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垂下了眸,转身离开了,苏可儿撇了撇唇,而此时,身后侍卫出声道,“苏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的东西一会儿丫环替你收拾送来。” “好。”苏可儿点了点头,去别院也总比呆在这王府好,那一夜之后,她感觉生活的味道变了。 齐秀媛行走在走廊里默默不语,身后,她的丫环却多嘴起来,“王妃,您何必多此一举呢?你看那苏可儿嚣张的样子,连王爷都不放在眼中,我看哪!她定是在什么时候又去勾引了王爷,否则,昨晚王爷也不会在她的房间里渡过,真是随便的女人,她到底要勾引多少男子才甘心?” “小梅,不许多嘴。”齐秀媛低斥道。 “王妃,您不知道吗?这苏可儿本来就长着一双妖媚的眼睛,她看哪个男人好看就勾引过去,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王爷昨晚……。一定是被她勾进房的,可惜,王爷就算要了她又如何,她还不依然就只是一个下人的身份?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是扶不得正的,她比起王妃来,简直差远了。” “小梅……”齐秀媛怒了,回头严厉的望着丫环,心底却是心思翻涌,当她听到昨晚的事情的时候,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就是在所有下人都骂着苏可儿,替她不平的时候,她的心却是淡然的,萧殇对苏可儿宠幸却冷落以她,她没有怨言,一个王妃的身份本来就是虚设的,而萧殇自从成亲之后就对她不闻不问,也从来没有与她同寝过,这一点,她倒庆幸了,只是,萧殇越发这样冷落她,她却感觉内心越来越怀念以前和莫夜漓在一起的时光,回忆起他的温柔,回忆与他在一起的快乐时间,不过,齐秀媛一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得不到也好,至少那段快乐的时光是属于她的,谁也夺不去,纵然那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齐秀媛知道,自已长有一副美丽的容貌,在家里面,她是父亲手心的宝,自小到大,她的任何事情爹都关心着,然而,这种关心在外人眼中自然是很忌妒的,可是,对于齐秀媛来说,却知道,自已之所以能在众多的姐妹之中得到照顾,是因为自已有利用价值,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她就偷听到爹与其它几位官员的谈话,那时候的她已经出落得娉婷水灵,她听到一位官员哈哈笑道,“齐候爷,你的前程必然无忧了,这秀媛啊!一定会为你带来荣华富贵的,若是能选秀进宫,必能飞升做凤凰,不入宫,也是王妃之位。” 倒是真被那位官员说中了,自已成了王妃,那个时候的她,无知的什么都不想,单纯的只想着,这一辈子能和莫夜漓相守到老就好了,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却被一个复杂的社会硬生生的毁灭了。 苏可儿坐在马车里,思绪万千,如今的自已就像一块玉缺了角,不在完整,而这样的自已真得配得上莫夜漓吗?苏可儿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已对莫夜漓的感情,但是,她却知道,一个不完整的自已对莫夜漓来说是多么大的不公平。 正在出神之际,听到侍卫的声音响起,“苏姑娘,别院到了。” 苏可儿掀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一座雅致的别院面前,下了马车,望了望四周的地形,只见这里人烟很少,树木成萌,环境清幽绝伦,脱离了繁华,的确安静,在下人的引见,苏可儿踏进院中,院内的景色别致优雅,院子不大,却格外的精致,像是一个避世的园林,苏可儿倒是有些意外了,像萧殇这样无情无心的人也懂得花心思建这样雅致的小院吗?他不是只懂得玩弄权术吗? “苏姑娘,从今天起,您就在这里住下了,王爷说了,这里的下人都供苏姑娘差遣,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我没什么需要,只是不要来打扰我就成了,带我去我的房间吧!”苏可儿出声道。 第七十七章 出离愤怒 是夜,雅筑小院之内,诺大的一个花园里,只有苏可儿一道身影,由于睡不着,她出来透透气,可是,就算吹着凉风,也吹不去心底的心烦意乱,苏可儿现在对床都有一种无形的恐惧了,一躺在床上,脑海里就翻腾着那夜的情景,虽然厌恶,可是,有这种思想也弄得她浑身燥热,面红耳赤,一个女人恐怕到死也不会忘记自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要说那一夜,苏可儿没有什么感觉那只是骗自已,如今,只要睡下,她仿佛就能感觉到那晚他的炽热,他的吮吻,他的气息,仿佛感觉他的大掌无处不在,这些都不是苏可儿想要去想的,而是他在她身上洛下的印迹,难于磨灭,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深呼吸一口气,苏可儿有些气恼的拍了拍自已的脑袋,喃喃自语道,“哼,不许想了,那个人渣有什么好想的。” 可是,屏弃了想那夜的事情,苏可儿却不敢去碰触莫夜漓这个人,她感觉自已一方面想着萧殇那晚的淫糜,一方面又去想莫夜漓,这对他是一种污辱,他是那样优雅君子,清贵如菊,自已过多的去想他就仿佛对他玷污了。 苏可儿烦燥的为自已倒了一冷茶,喝了一口,透心凉的冷,入秋的天气夜,有些寒凉,苏可儿扰了扰身上的衣服,转身朝房间方向走去,回到房间,合衣躺下,翻辗难侧之中,她在黑暗之中眨了眨眸,然后合眼,强迫自已睡觉。 却在这时,已至深夜的小院,下人早已就寝,两道灵活的黑色身影如飘絮一般降落在苏可儿的房门前,一根细小的烟管透入苏可儿的房中,一缕缕迷烟散布在苏可儿的房间里,原本在半睡半醒之中的苏可儿在意识到气愤不对之际,脑子一沉,晕死了过去,黑夜人潜伏进房,抱起昏迷的苏可儿神出鬼没的离开了。 清晨,当丫环敲响了苏可儿的房门,却在敲了几次之后,房门自动的开启了,丫环惊诧的抬脚进房,当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时,她还以为苏可儿起床了,赶紧到花园里去找,然而,苏可儿的身影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在经过一番仔细查找之后,他们才觉悟到出事了。 萧王府,一道疾走的俊朗身影自南院步出,准备早朝的萧殇,气质湛然风雅,目光沉稳内敛,魅惑张扬,萧殇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男子,如果忽略掉他高贵的身份,单论长相的话,这天朝之中,除了莫夜漓秀雅尤胜之外,萧殇也是一个绝伦的美男子,五官清俊,气质脱尘,举手投足之中尽显王室风范,只是他过于深沉冷漠的眼神吓退了周围对他起爱慕之心的女人,像他这种男人,究竟要怎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无疑,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齐秀媛才是他的良配。 而此时,在不远处,一道紫色身影抱剑倚立在柱边,她的目光锁住那道沉稳的身影不愿离开,锁寒,一个冷情的女人,就像她的名字,锁住一池秋寒,她就像萧殇身边的一个影子,无喜无悲,只有出行任务时的狠绝,与对他的任何命令听之任之,锁寒,是萧殇二十岁时在山间救起的一个女子,自此之后,他成了她的主子,而她成了他的侍卫,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锁寒收回了那不经意流泄的情意,继而自后跟上。 萧殇刚刚踏出大门,就看见一个急促慌乱的身影冲了过来,大叫道,“不好了……王爷不好了……苏姑娘不见了。” 正欲掀帘的手僵住,萧殇严厉的目光一扫,沉声低哑道,“怎么回事?” “王爷,苏姑娘她……不见了……”新上任的中年管家急喘出声,然后,自手中扬起一支烟管,叫道,“我们在苏姑娘的墙角处发现了这个。” 萧殇伸手拿过一看,眉宇骤蹙,心中的不安凝聚,原本以为苏可儿又自行逃走了,但是,这烟管却代表着她是被绑架而不是自已离开的。 “将事情说个清楚。”萧殇寒眸流转,慑人非常。 “今早丫环秋儿准备叫苏姑娘起床,可是,却发现房门是被虚掩的,苏姑娘人已经不在房里了,我们找遍了小院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我自天不亮就起来守门了,也不见苏可儿出门,奴才想苏姑娘一定是在昨晚被人绑走的。” “立即派人调查,看看是否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一切事情等本王早朝之后再处理。”萧殇低声吩咐,却在转身之后,俊脸上划过一丝焦急,如果苏可儿真是被人绑走的,那么事情便复杂了。 早朝之后,萧殇便赶去了他的雅筑别院,然而,当他走进院子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一抹让他不悦的身影,只见莫夜漓脚步匆匆的自苏可儿房间的方向走来,走廊里,两道皓日般的身影相对,两人心下心事各异,倒是萧殇不快的负手冷哼,启唇道,“你怎么在此?” 莫夜漓秀眉一拧,毫无掩饰的焦急道,“我听说苏可儿失踪了,特地过来看看。” “苏可儿的事情与你无关,请你离开。”冷冷的逐客声响起,萧殇挑眉斜倪了莫夜漓一眼,不快涌上眉梢。 “苏姑娘这次出事,绝非寻常。”莫夜漓清寂如冰的声音,有一丝笃定。 淡漠的俊脸一沉,他凝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疑惑,“苏可儿失踪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声张,而且早朝期间,莫夜漓也在,只是比他离殿得早,不可能这么快得到苏可儿失踪的消息,让他无端产生怀疑。 莫夜漓没有说话,而是抬步有些匆促的往前走,却在身前,一双手臂横拦阻挡,低沉声线有丝严厉,“莫夜漓,还烦请告知你消息的来源。” “无可奉告。”莫夜漓抬手格开面前的手,冷然离开。 身后,萧殇则是神情更加复杂,他知道,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莫夜漓脸上焦急的表情,到底莫夜漓来雅筑小院的目的为何?一旁的家奴看见萧殇沉郁的面孔,有些惶恐的道,“奴才该死,未能拦住莫将军的脚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殇掀眉寻问。 “就在王爷前来的一刻之前,莫将军突然闯入,一来就进入了苏姑娘的房间查看,然后,话没说一句就出来了。” “在本王吩咐你们调查之后,你们可有把事情张扬出去?”萧殇面罩寒霜,冷冷低问。 家奴吓得赶紧跪地,颤声道,“没有,整件事情只有我们小院的人知道,而我们小院的人除了奴才出去通知王爷之外,并没敢声张出去,王爷恕罪。” 在家奴跪首认罪之中,萧殇的眼底却更见深沉,万千心思流转其中,高深莫测,萧殇锐利的心思怎么会猜不出这次苏可儿的失踪一定牵涉着某种暗中势力,只是,让他困惑的是,这些人是争对他,还是莫夜漓呢? 昏暗的密室之中,一道翠绿的身影趴睡在枯草上,尖锐的草屑刺激着肌肤,让她难受,苏可儿在沉睡之中,浑然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当她睁开眼睛之际,映落眼帘的却是昏黑的光景,而她所在的也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处陌生阴暗的略似囚牢的地方,因为她所处的正是一个笼子的里面,她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已看错了,思绪还因为迷烟的作用让她脑子晕晕沉沉的,她扶着额低呤一声,此时,听到一串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然后,听到一句粗暴的声音响起,“呵,这个女人还真能睡,现在还不醒。” “大哥,人是带来了,不知道上头有什么吩咐?” “还能怎么样?先把这个女人看严了,千万别松懈,等那姓莫的做了退让再说。” “大哥,这样做岂不是正大光明的犯上了莫夜漓?” “不犯上他,又怎么能让他把兵权交出呢?哼!”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离开了,苏可儿睁开眼,刚才偷听到的话让她震惊不已,什么?这些人把自已抓来原来是用来威胁莫夜漓交出兵权的,天哪!那自已不是被当成了人质?苏可儿只感思绪顿时混乱不堪,但是,看多了古代小说的她不难想像,这是势力的斗争,而自已成了牺牲品,还有一个更坚决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莫夜漓交出兵权救自已,这样的话,岂不是让莫夜漓置身危险之中? 莫府,莫夜漓拿出手中的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看着这些字,却越发让他寒心不已,字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若想苏可儿的性命,唯有以兵权交换,若是不从,唯有杀之。” 杀之……杀之……这两个字在莫夜漓脑子回荡,下意识的他紧握成拳,墨眸怒意翻腾,差点将手中纸条辗成碎沫。 方安在门外敲门走进,当看到桌上的字条,他骇然大惊,急出声道,“将军,这是……?” “有人抓去了苏可儿,威胁我交出兵权。”莫夜漓愠怒出声,眉宇间染上难见的杀意,心底暗暗发誓,若有人敢动苏可儿分毫,他莫夜漓必将之碎尸万断。 “将军,您可千万交不得兵权,这兵权可是掌握国家生死存亡,你千万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误做决策。”方安急切的劝道,方安不懂感情,是粗人一个,所以,他只知道保家卫国,并不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方安,此事不得声张,我自有盘算。”莫夜漓哑然出声,目光威慑扫了方安一眼,示意他警记。 “一定是郑家……一定是郑家之人所为,在皇朝之中,最想得到将军兵权之人就是他们……将军,您干脆将此事禀报皇上,让皇上治他们的罪。” “不,此事万不得声张,若是禀报朝延,苏可儿的性命难保……我绝对不能这么做……我一定要救出苏可儿。”莫夜漓有些急切的强调着,自从得到消息之后,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他心底想得最多的就是,苏可儿此时在哪里?有没有受到虐待?那些人为了兵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心底害怕着苏可儿为了他而受苦。 “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保全一个女人,区区一个女子何足重要?将军,您在战场上可以牺牲兵力保家卫国,为什么不能牺牲一个女人呢?女人到处都有,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方安的话刚落,就接到一句凛冽非常的眼神,莫夜漓低吼出声,“不,谁都可以牺牲,但她不能……我绝对不能让她死。” 方安震惊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将军这样激动的神情,一向淡然处世的将军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接近疯狂,这可不是方安所认识的莫夜漓啊!方安愣住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苏可儿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将军这样做的,方安没有说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莫夜漓生硬的呼了口气,刚才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只要听到任何一点消息说苏可儿要死,他就像是发了疯似的,难于自持,暗暗握拳,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一定要将她救出。 在密室的囚牢里,苏可儿坐在枯草上沉思着,这次她总算看到了那两个绑架她的人的面容,两个野蛮的中年大汉,见她醒来,其中一个扯唇笑道,“姑娘,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要你在这里呆一段日子就行了。”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苏可儿怒问道,她虽然早知道他们的目的,但还想多套一点话出来。 “我们不干什么,也不会为难以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行了。”说完的大汉笑逐颜开道。 一旁年纪小点的男子粗声粗气道,“大哥,何必跟她废话?她只是一个囚犯,没必要善待她。”说完,用威胁的口气道,“小姑娘,老实点,别多话,否则,小心我们对你动刀子。” “哼!你们可知道我是当朝萧王爷府上的贵客,你们敢抓我,萧王爷必不会轻饶你们。”苏可儿狠狠出声,这种时候,她只能借萧殇的名义吓吓他们了,而到底萧殇对于自已的失踪,应该感到高兴了吧!他不是很想亲手杀了自已吗?如今,自已出事了,就如了他的愿了,真有些不甘心。 果然,萧殇的名讳还是有一定的恐吓作用,两个大汉互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惧怕的光芒,还是那位语气温和了一点的男子出声道,“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放心。” “到底是谁让你们来抓我的?抓我的目的是什么?”苏可儿大声问道。 “这个恕我们不能告知,苏姑娘先委屈了,等事情办成了,我们自然会放你出去的。”说完,两个大汉使了一个眼神一起离开了。 苏可儿坐在枯草中,百思不解,她对当今的局势一点也不清楚,所以,她也无法从朝中的那些势力里猜出是谁抓了自已,但是,她知道,自已一定有某种价值,否则,也不会抓她了。 一天的时间渐渐过去了,到了晚上,在萧王府里,充斥着一股凝重的气流,在南院的书房里,萧殇独坐沉思,苏可儿生死不明,消失的毫无头绪,虽然在萧殇心中有一定的盘数,但是都不能正确的保证苏可儿此时的安危,原本沉静的面容写满了烦燥,萧殇行至门前,一个紫色身影出现面前,萧殇望了那张冷情的面容,低声吩咐道,“去注意莫夜漓的举动,他有任何动作立即回报。” “是。”女子没有多余的话,她仿佛就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死尸,不问原由。 看着紫衣女子消失,管家走了过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管家也觉得自从苏可儿来了之后,这萧王府就没有以往的平静了。 “王爷,夜色深了,该休息了。” 萧殇负手站在走廊畔,凝眸望着层层黑夜,突然低沉寻问道,“管家,你觉得本王残忍吗?” “王爷,为何这样问?在老奴的心里,王爷始终还是王爷,没有丝毫改变,残忍是时局所迫,也是一定的生存手段,老奴并不觉得王爷残忍。”管家出言。 “那你觉得本王对苏可儿如何?”萧殇再问。 一听到苏可儿的名字,管家心下一突,垂了垂眉道,“王爷对苏姑娘照顾有佳,老奴没有觉得不妥。” 萧殇扯了扯唇,突然觉得自已有些可笑,竟然向自已的老奴问这种无知的问题,他明知道这些下人只会对自已说好话,被奉承有时候动听,但是此时,他竟然想听实话了,到底,自已对苏可儿残忍吗?比起她挑衅王威的大胆,他对她是轻了还是重了? “王爷,您是否有心思?”管家低声问道。 “没有,你去休息吧。” 第七十八章 危险将至 苏可儿的失踪已经第三天了,萧王府上下,几乎没有人不在为此时担心,因为苏可儿不见,萧殇的心情也恶劣非常,好几次下人不小心触犯了他被革职重罚。 “王爷这些天真得好奇怪,王爷不是一向不喜欢苏可儿吗?这苏可儿离开了,倒清净了。”齐秀媛身边的丫环小梅低声与两个丫环聊天道,语气之中极排斥苏可儿。 在小梅的带动挑拔下,苏可儿的名声早已被毁得七七八八的了,虽然苏可儿平常待下人不薄,但是,人心不古,世风炎凉,而苏可儿又是犯上了勾引王爷的罪名,很快就被披上了狐狸精之名,更何况,这些下人平常也没自已的想法,只有别人说一套听一套,对齐秀媛也有同情之心,就把苏可儿的形象越来恶化了。 “苏可儿平常一直惹怒王爷,有这种下场才算是惩罚。” “嘘,你们小声点,现在王爷正在气头上呢!这苏可儿虽然一直惹怒王爷,但至少还是王爷的恩人,她不见了,王爷还是会着急的。” “这王爷也真奇怪呢!放着王妃这样的大美人不宠幸,竟然被苏可儿迷住。” “这苏可儿一直在王爷面前晃来晃去,王爷想不注意她都难了。”小梅添油加醋道。 刚刚说完,一道疾步走来的冷酷身影立即让众丫环噤声不已,萧殇神情阴郁,面罩寒霜,眉宇紧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王爷,下人为恐避之不及。 苏可儿失踪三天,萧殇的确是心急了,纵然沉稳如他,也不免感到心焦,虽然对这件事情略有眉目,但是,他却无法确定苏可儿是生是死,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恨,很可恶,但是,没她在身边的这三天,他倒有种不习惯了,这种莫明其妙的不习惯,让他很恼怒,他一向不喜欢有人能够左右自已的情绪,影响自已的生活,而苏可儿却做到了。 书房门外,卫士进来通报,“王爷,锁寒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低沉的嗓音有一丝期待。 一袭紫衣的锁寒,在阳光下依然冰冷如兰,气质冷漠,她步入书房,目光望着倚坐在椅间,蹙眉沉思的男子,出声道,“莫夜漓被人威胁了。” “哦!可有查出威胁他之人?”萧殇挑眉,似乎并不意外,的确,萧殇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朝堂情势紧张,皇帝在一个月前因病退位,让太子暂代,罢明了有意让位,所以,这就让某些人蠢蠢欲动,开始不安分了。 “暂时还没有。” “好,你下去吧!继续注意莫夜漓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动向,本王必须清楚。”一惯优雅的下着命令,俊眉因这一丝线索而感到松懈。 “是。”锁寒退出,在转身之际,眸光流转过男人立体俊逸的面孔,一丝黯然划下。 暗中操弄之人是谁,萧殇大概有了个明白,看来,真正的势力即将浮出水面了,想来,这些人对莫夜漓的事情了解得很透彻,不然,不可能抓苏可儿做为人质,如今,只要在莫夜漓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她是安全的,但是,苏可儿的失踪却牵涉着国家安危,如果不采取行动,后果也不堪设想。 是夜,莫府,莫夜漓一惯的静坐思考,三天过去了,这三天里,他感觉暗中的势力越逼越紧,苏可儿的安危让他焦急着,苏可儿还在他们手中,他断然不能采取行动,他绝对不能拿苏可儿的性命开玩笑,望了望窗外灰暗的夜色,莫夜漓皱紧了眉,此时,苏可儿可是在受苦? 然而,却在这时,一支利箭划破夜空,嗖然射入他书房门外的红柱之上,莫夜漓几乎同一时间飘然而出,一旁的方安低叫一声,“将军,属下去追。”说完,身形骤然追上窝檐,朝射箭之人追赶过去,莫夜漓锐眼一扫,修长的手指取下柱上之箭,摊开纸条,赫然呈现一句话,“速下决定,再延期,芳魂消。” 莫夜漓难于控制身躯一紧,俊脸恼怒与担忧并现,目光望着寂静的夜空,心思难定。 追着发箭之人的方安眼看着就追到了莫府的后树林,只见淡淡的月光下,他始终与那黑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那黑衣人即甩不掉他,他一时之间也难于追上,方安心下一急,知道这个黑衣人对莫夜漓的重要性,更是卯足了劲往前追赶,这一运气,果然与黑衣人距离拉近几丈,“别跑……站住。”他在身后低喝一声,身形跃起,眼看着就要抓住黑衣人,却在这时,方安敏锐的感觉到后背一冷,回转身之际,只见另一个黑夜人出掌迅速,直疾他的后背,他心下一急,只得翻身躲避,与来人对打起来。 丰富的经验让方安觉悟,眼前的黑衣人并不是存心要杀他,倒像是在拖延时间,阻挡他的追程,他心里掂记着逃离的黑衣人,不想与眼前人纠缠,一记凛冽掌风击退黑衣人,他转身跃入黑夜之中,当他追出一里之外,只见黑夜之中,只见荒芜的野草之中,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方安泄气挫败的挥了一下刀,气恼的低吼一声,转身回莫府。 正在走廊里焦急等待的莫夜漓看见方安只身回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末,没有出声寻问,俊脸已经表现出失望,方安自知办事不利,垂头丧气的走过来,低声道,“将军恕罪,这射箭之人有同党,追至半路被缠住,我一时无法分身,所以就……被他逃了。” “不怪你,只怪对手太狡猾。”莫夜漓安慰着,转身走进了书房,身后,方安跟进来,好奇的问道,“将军,这次那些人写什么了?” “他们要我做决定,否则,苏可儿性命难保。”莫夜漓沉哑出声,俊脸露出一丝疲态。 “将军,这些人真是可恶,竟然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威胁您,将军可要坚持住,无论如何,这军权交不得,苏姑娘的性命再重要,也抵不过一个皇朝的重量。” 莫夜漓半合上了眼,不难猜测出,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眼中,所以,只要他稍有救援之心,一定会触犯那些人对苏可儿下毒手,所以,他绝对不能妄动,有时候,拿最重要的人做威胁,一般只有妥协这个办法,想要两全的确很困难,更何况,苏可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任何逃脱的能力,兵权与她,对莫夜漓来说,同等重要,任何一方都无法放弃。 “将军,请你速下决定,大不了,我们以后杀光那些人替苏可儿报仇就是。”方安急促的劝说道,将军一直是他的自豪,若是将军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放弃兵权,而引发大祸,别说将军的名誉被毁,就连莫府整个家族也成了千古罪人,他绝对不能让将军走上这一步。 方安的话一句一句刺痛着莫夜漓的心,在战场上,他是战无不胜的军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战场上是最容不下感情存在的地方,所以,他在战场上,从来都是果然决策,没有丝毫犹豫,做为一个将军,绝不存私,可是,这次,他却一再迟疑,一再犹豫,甚至他感觉自已的死穴被封,苏可儿就像他的软肋,一旦被握住,无法反抗,不是不能反抗,是不愿,不愿放手…… 莫夜漓负手临窗,眼神微闪,沉声吩咐道,“方安,你替我走一趟萧王府。” “什么?将军,您要去求他?”方安诧然出声,大概明白了将军的心思,但是,这怎么可以? “只有他出面,方可解眼下危机。”莫夜漓语气不变,似乎打定了主意。 “将军,这恐怕不好,这萧殇要是知道将军您求他,一定更欺人,不行,苏可儿事情我们不管了,这苏可儿不也是萧殇的恩人女儿吗?她出事了,他不出手,为什么还要将军去求他?这种事情我方安做不来。”方安坚决道,这莫府与萧府一向井水不犯何水,他才不想让将军欠萧殇一次情呢! “顾大局者,怎能拘小节?这是命令。”莫夜漓回头训斥出声,若是能救得苏可儿,他就算屈膝跪地也不会犹豫半分。 “将军……好吧!方安去就是……”方安有些不情愿的出去了。 萧王府里,萧殇满意的望着紫衣女子,赞扬出声,“锁寒,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锁寒只想揭尽全力为王爷分忧。”锁寒长睫微垂,一改平日的冷漠,声带柔意。 萧殇起身,正想步出书房,门外,管家出声道,“王爷,莫府里来人求见。” 莫府,萧殇扬起一抹嘲讽之意,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方安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萧殇面前,望着眼前俊冷王爷,方安不卑不抗的请安道,“小的见过王爷。” “是莫夜漓让你来见本王?”萧殇挑眉垂眸,墨瞳里光芒绽放,像是意料之事。 “我家将军特地让小的传话,请王爷出手救助苏可儿苏姑娘。”方安语气不变,只是更低垂了头。 “你去回传你们将军,苏可儿本就是我萧殇的人,不必他费心,萧王府的人我萧殇自有打算,无须他插手此事。”说完,萧殇微甩衣袖,转身踏入夜色。 萧王府北院密室之中,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正晕死过去,此时,只见一个家丁将一盆冰冷的井水自头顶灌下,黑衣人身形瑟瑟,自晕睡之中醒来,当看到正中椅上的冷漠男子,吓得连滚带爬的后退了两步,颤抖道,“你们是谁?你样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殇扬了扬眉,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什么也不知道?那半夜为何去莫府射箭?” “这……我这都是被人利用的……他们让我射我就射了。”说完,黑衣人手势极快,自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就要往嘴里塞,手刚抬到一半便被一道指气射中手腕,痛得他手掌一垂,自手心里滚出一颗白色药丸来,原来,这名黑衣人自知道逃生无望,想要服毒自杀。 “想死,没这么容易。”萧殇寒眸微眯,语气夹带杀意而来,“说,幕后之人是谁?苏可儿被安置在何处?” “幕后之人?苏可儿……小的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黑衣男子见死期无望,颤声道,却不知道这一紧张,却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无须再装了,本王一向只喜欢听实话,你如实说来,本王可免你一死。”低沉的嗓音带着死亡的味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真得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之人,小的根本不知情,求您饶过小的一回吧!”黑衣男子面露恐惧,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站在一旁的侍卫怒喝一声,“大胆,看来需得大刑侍候,你才肯说实话,即然你想偿试皮肉之苦,我们也乐意施为。” “将他凌迟处死,等他肯说实话,再来见本王,本王困了。”狭长蝎眸淡扫跪地之人,萧殇紫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萧杀的气息。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形猛然一颤,他恐惧的睁大了眼,抢呼一声,“王爷……王爷饶命……我将我知道的都说,都说,只要王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说。”毫无温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幕后之人是谁,小的真不知情,不过,王爷提到的苏姑娘,小的倒是曾偷听到一点消息,这苏姑娘此时正被囚禁在京城北边一个山林之中,林中有一个荒废寺院,这苏姑娘就是囚禁在寺院后面的山洞之中,……。这……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王爷您看是不是能让小的离开了。”黑衣人说完,神色慌乱的望着萧殇,只渴望一条生路。 “可以。”萧殇扯唇冷笑一声,朝身边的侍候使了一个眼色,掀袍离开,身后,黑衣人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倒在血泊之中。 有了苏可儿的消息,萧殇这三天来沉郁的胸口,竟无端松了一些,立即回到房间,退下代表身份象征的蟒袍锦服,换上一袭藏青色俊装步出房门,在门外,管家一见王爷这装扮,心下不由担心道,“王爷,这救人之事让下人去办就行了,您是王爷,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呀!” 然而,管家的话说完,只惹来萧殇不悦的挑眉,举步朝门外走去,身后,锁寒等人迅速跟上。 在一处黑暗之中,一道醇厚的男声恼怒响起,“你们这群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即然我们的人被抓入了萧王府,看来这萧殇已经得知苏可儿的下落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更多,赶紧通知下去,立即杀掉苏可儿,清理现场,这次不得有误。” “是……属下马上去办。” 京城的北边是连锦起伏的山绵,成片的森林荫荫郁郁,十分茂盛,在一个寺院后面的百米处山洞里,这三天来,苏可儿呆在囚牢里,几乎一刻也不敢松懈,就生怕那两个粗人突然将自已杀掉,如今,时间越来越久,她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这种生死被别人掌握的感觉真不爽,同时,苏可儿也在担忧着莫夜漓,虽然她不想死,却也不想莫夜漓为了自已而交于兵权,这就等于给他叛了死刑。 苏可儿感觉肚子一阵不舒服,这三天来,不知道吃得是什么东西,这两个粗人也不会做饭,每次都是干粮馒头,吃得她都快吐了,揉了揉肚子,她突然计上心来,大叫道,“来人呀……有没有人呀!” “叫什么叫,有什么事?”其中一个粗汉打着哈哈走过叫道。 “我肚子疼,我想方便。”苏可儿出声道。 粗汉皱眉,嫌烦道,“真麻烦。”说完,打开牢房,带着她来到一个树林,指了指不远处的矮树丛道,“去那边吧!” 苏可儿该庆幸的是,这两个大汉还好不是什么色鬼,否则她就完蛋了,她笑逐颜开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再远点,我一个姑娘家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可别害怕我逃跑,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一个弱女子,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大汉有些不奈烦了,指了指更远一点的地方叫道,“就那里吧!快点解决。” “是……是……”苏可儿一边笑容可掬的点头,转身快速跑过去,其实苏可儿哪里是要方便,她真实的目的就是想要逃跑,直觉告诉她,她在这里呆得越久就越不安全,这些人很可能会威胁不到莫夜漓而撕票。 苏可儿在矮树丛面前蹬下,然后,借着矮树丛的掩护,一步一步的朝前面爬去,本来就走得慢,不一会儿,听到百米外传来大汉的声音,“可以了吗?” 苏可儿又不能回答,但是,已经爬出一百多米了,她可不能放弃,干脆站起身,急急的朝山坡下跑去,身后的大汉看到她的身影,才发现上了当,赶紧大喊一声,“别跑……” 苏可儿惊恐的回头,只见那两个大汉已经追奔上来了,她急了,荒不择路的见路就走,不跑得才是傻瓜呢! 第七十九章 莫名心慌 黑暗的夜色之中,一声怒喝传来,“别跑……”接着,树丛之中两道粗犷的身影快速追奔而来。 山林里的夜色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逃出山洞的苏可儿本来就娇小玲珑,纵然跑得再快也无法跑过健壮的大汉,而山路又不平,本来差距就不大,眼看着那两个大汉就要追击上来了,苏可儿心底又慌又急,小脸吓得惨白,脚下不敢有丝毫松懈,简直是百米冲刺,眼前的树枝杂乱,苏可儿顾不得手掌的痛疼,扳开就找路往前跑…… “小丫头,你跑不掉了……” 苏可儿正跑着,只感身后一道冷风吹来,听到身后传来大汉嘿嘿带有些得意的笑声,苏可儿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大汉露着森冷的表情,大掌一挥,眼看着他的手臂就要抓住苏可儿的衣服了,苏可儿心急如火之中心上一计,回头惊喜的大叫一声,“啊……莫夜漓……你来了……” 苏可儿这突然的一喊,立即让两个大汉浑身一怔,刷然回头,当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时候,才知道受骗,而此时,苏可儿也借着这十几秒的时间与两个大汉拉开了距离,苏可儿的身影很快跑到一个山坡后,回头,只见大汉还没有追上来,她暗自一喜,正欲往前跑的时候,却不料,脚下踩空,一声惨叫,失去平衡的她整个人像根圆木头一样朝山下滚去,由于黑暗,苏可儿根本没有发现,在她的面前,是一道十分徒峭的山坡延伸至山脚下,苏可儿惨叫过后,娇小的身影很快跌入了密丛之中消失了。 听到尖叫声的大汉刚刚追到山坡上,举目四望,只见黑夜之中哪里还有苏可儿的影子,都不仅一愕,两个人往前再追了一段路,其中一个指了一条相反的路,叫道,“这丫头肯定跑进这里面去了,追……” 苏可儿怎么也料不到,自已这突然一个跌倒能助她逃过这一劫,但是,滚下山坡密林中的苏可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流窜过尖锐的痛楚,恐惧之中,她只感额际仿佛撞上一块坚硬的物体,思绪瞬间空白,整个人陷入了昏暗之中,而幸运的是,苏可儿的身体在滚到一半时被一堆杂腾缠住,她下跌的身子被网住,躺在杂腾里,她晕死过去。 而就在苏可儿所在的山坡下,一队人马迅速走来,个个身形灵活,健步如飞,一色黑衣,目光狰狞如虎,直接步上了山上的寺院后面。 不一会儿,在寺院后面的山洞里,火把下映着男子怒不可遏的面容,“废物,竟然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还不快给我找。” 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别找了,天亮之后,萧殇的人便会赶过来,我们赶紧离开。” “办事不利,难道轻易一句离开就行吗?”为首的男子低哼一声,手中剑光一闪,跪在地上的两个大汉各自哀叫一声,两个人的左臂同时被砍下,鲜血溅了一地,两个大汉痛得脸色扭曲恐怖,在地上翻滚不止,为首的黑衣人怒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消失,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滚……” 两个大汉唯唯嚅嚅的自地上爬起,捡起地上的手臂啷啷呛呛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了,接着,四个黑衣人也相继离开,这四个人便是被派来执行暗杀任务的人,如今苏可儿失踪,他们也只能先退离。 凌晨时分,天空撕破一道裂口,露出灰蒙蒙的天际,披着晨露,一队人马打破了山群里的寂静,为首的男子一身暗青缎袍,气宇非凡,一双至冷至阴的面孔,尢其那一双黑沉的眼,像两泓深井难于测度,妖诡得另人打心底恐惧。 “王爷,由这条路上去便直达那座废旧寺院。”侍卫出声道。 “赶紧上去。”萧殇低声命令,疾步上前,身后,一行人紧紧跟上,晨雾将一行人的身影映照得灰蒙一片。 当一行人赶至山洞之外时,只是站在洞前,便能嗅到冷寂的山洞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萧殇难于控制心底的急焦,疾步进入山洞之中,然而,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座用木头筑就的牢房之外,空无一人,苏可儿呢? “王爷,是不是那些人已经得知我们要来,把苏可儿送走了?”一旁的侍卫皱眉道。 一旁的侍卫环视一眼,检察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极有可能,我们来晚一步了。” 萧殇的面容早已阴鸷难看,当一片白纱巾落入眼帘,他难于控制胸口一紧,疾步走入牢房之中,捡起那块丢失在枯草中的丝娟,目光映落一片慌乱,这是苏可儿之物,睹物思人,但是,此时,萧殇却感觉一种无形的恐惧涌上心头,却在这时,一声惊叫响起,“王爷,这里有新鲜的血际……” 听到这句话,萧殇几乎冲了过去,当看到染在石头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只感胸前一窒,脑子空白,握住手娟的手掌拽紧,额际青茎暴露,眼神流露出骇人杀意,一旁的侍卫有些惊颤的出声道,“难道……难道苏姑娘已经遭遇不测了……?” 紧攥的拳,只因这一句话,恐惧瞬间袭上心头,冰霜冻结了萧殇的视线,冷硬的心房如同一片平静的海倏忽间涌起惊涛拍岸,被撼动的心呈现显而易见的动摇。 早已布满杀气的俊脸异常的难看,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苏可儿就这样死了,但是,眼前的血迹又代表什么?萧殇只感二十五年来的沉稳瞬间崩塌,因为一个叫苏可儿的女人。 “王爷……。”所有侍卫看到萧殇眼中的嗜杀之气,禁不住吓住,垂头惊慌避开。 “传本王命令,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句坠地有声的话震响,萧殇几乎咬牙崩出的话,克制的暗哑的声线有丝颤抖。 “是,搜山。”侍卫赶紧吩咐下去,纷纷出了山洞,开始对周围的树林展开搜捕。 锁寒静静的站着伫立不动的男子,才开口出声了,“王爷,相信苏姑娘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的。”说完,一向心细的她拾起地上凌碎的粗布出声道,“这些衣服碎片不像是女子的,所以,这些血迹或许不是苏可儿的。” 这句话立即引起萧殇注意,他望着血迹之中的碎布,眉宇紧蹙,但是,这一丝发现让他难掩心底的欣喜,却在这时,身后一个侍卫禀报出声,“王爷,发现有三个人的脚印走向了山洞后的山坡之上,其中一道脚印极像是女子的,苏姑娘极有可能逃向后山了。” “立即搜查。”低沉的语气难掩焦急,高挺的身影疾步出山洞,直朝发现脚印的地方行去。 十几个侍卫寻着蛛丝马迹一直找过来,山里的泥土本来稀松,追着脚步一路前行,很快的,萧殇等人便到了苏可儿滚落山坡的地方,但是,意外的是,在这里失去了苏可儿的脚印,侍卫都露出疑惑的神色,纷纷猜测着,是不是苏可儿在这里被抓住,然后被抱走的? 正等一行人感到失望的时候,萧殇的目光却定在了密密的树丛之中,那里明显有人辗压过的痕迹,慌乱涌上心头,这山坡极徒峭,若是有人从这里跌落,那生还的希望几乎渺茫,萧殇崩紧了心弦,竟然有些恐惧自已的推测起来,他皱眉道,“来人,下去看看是否人跌落。” “是……”两个侍卫顺着腾索攀延而下,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上面的所有侍卫都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而萧殇虽不动心色,俊脸也未表露过多的情绪,但是,他的内心早已波澜翻涌,他从未感到如此紧张过,如果跌下去的真得是苏可儿,他真不敢想像……如果真得是她……。 却在这时,听到山坡下传来惊喜的叫声,“王爷,。。苏姑娘就在下面……好像晕过去了。” 俊脸难掩一丝悦色,萧殇几乎脱口而出,“快将她救上来……” 片刻之后,当全身伤痕,双目紧闭的苏可儿出现在萧殇面前时,冰冷的娇躯仿佛下一刻便消失一般脆弱,凌乱的发丝肤色苍白的吓人,额际的伤口血液凝固在小脸上,衣赏下遍体是伤的身体,当看到在侍卫怀里的人儿时,俊颜止不住惶然失色,崩裂的无情面具碎散在慌乱抱住苏可儿的失措茫然中,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单纯的只想确定眼前的这具身体是否还有余温,想要确定她是否残留着呼吸,当大掌触摸到柔软的身体时,感觉到她微弱跳动的脉搏,悬在半空的心才松懈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人儿纳入怀中,沙哑的声线低喃出声,“苏可儿……” 晕睡了一晚上的苏可儿在侍卫的救援之中幽幽转醒,但是,神智有些混乱,疲惫的她接近了虚脱,听到有人呼唤,她稍有些清醒,迷蒙的眼神微睁,来不及看清抱住自已的人,神识迷离之中,她喃喃出声,“莫夜漓……莫夜漓……你来了……真好……”潜意识里,苏可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以往一样莫夜漓总是会在她危险的时候来救自已…… 抱住苏可儿的萧殇在听到这几句低喃之时,只感当头一盆井水灌下,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把他当做莫夜漓,一丝恼怒染上眼眸,萧殇几乎有种想将怀中女人丢开的冲动,一旁的侍卫急出声道,“王爷,苏姑娘身上伤痕极多,如不及时救治,肯有性命危险。” 侍卫的话让萧殇暂时按耐住心下的不快,与心情完全不同的温柔动作,小心的抱起苏可儿朝来路返回。 回到萧王府,苏可儿被送回了房间,经检察过后,苏可儿的伤情不算太严重,除了脚裸扭到,及额头上碰撞的硬伤外,其它的都算是皮外伤,在经过一番包扎之外,苏可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一道俊挺的身影推门而入,立以苏可儿的床畔,盯着那张已经干净的小脸,萧殇思绪复杂,到现在,他依然恼火着今早苏可儿错把他误认为莫夜漓的事情,难道在她的心底,一心期待的只有他吗? 睡了一上午的苏可儿被额上的伤痛醒过来,她低吟了一声,“唔……” 萧殇皱紧眉,目光更冷了几分,此时苏可儿缓缓的睁开了眼,模糊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望入冰冷的寒眸,她整个人被吓醒,由于动作太大,牵引了伤口,她痛得扭曲着小脸,拧眉不已,待思绪一定,她有些惊诧道,“怎么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谁?”萧殇勾唇寻问,俊魅的容颜多了一份慑魂的邪美。 “我……是你救了我?”苏可儿有些惊诧的瞠目,她迷迷糊糊之中,一直以为守在床边的是莫夜漓的。 “不错,是本王救得你,这份恩情,你该如何还我?”萧殇扬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苏可儿刚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散离,怔忡了一下,才回道,“即然是你救了我,那么我父亲的那份恩情与你的恩情抵消,我们互不相欠。” “你说得倒是轻巧了,恩情抵消是一回事,但你在本王府里白吃白住这几个月,该如何弥补?”萧殇冷哼一声,目光轻佻慢捻,带着一丝玩味。 苏可儿一听,心底顿时有气,她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谢谢他,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由一愕,他未免太无赖了吧!非要计较得这么清楚?她只得装傻,抚着额痛苦的皱眉道,“哎……我头好痛……好痛……” 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但是,她眼中那一抹真真切切的痛意还是让萧殇蹙了一下眉,低哼一声,“你先休息,这笔帐我们慢慢算。”说完,拂袖出了门。 看着他出去,苏可儿才松了一口气,钻进被子里睡觉了,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浑身不舒服。 此时,萧王府外,一道急促的身影疾步迈入,俊逸的面容喜色忧色混杂,莫夜漓的脚步刚刚到门口,管家就及时出来阻止了,“莫将军留步。” 莫夜漓一见管家,大掌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出声道,“管家,苏姑娘的伤势如何?” “苏姑娘的伤势无碍。”管家微笑回道,说完,却见莫夜漓急步进门的身影,他赶紧出来拦住道,“将军留步,我们王爷吩咐过了,苏姑娘养伤期间,谢绝任何人探视。” “连我也不准吗?”莫夜漓略有些惊讶。 管家叹了口气道,“莫将军是个明白人,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王爷这道命令拦得就是你呀!苏姑娘已经平安回府了,将军就请回吧!” 莫夜漓怎么会不知道?这次苏可儿被抓就是被自已牵连,如果他再与苏可儿接触,无疑是害她,在来之时,他也矛盾过,挣扎过,但是,他真得很想见她一面,那怕只是一眼也好,他只是想要看看她,那种迫切的心情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管家,你就让我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离开。”莫夜渡低声恳求。 “老奴可担不起将军这句话,老奴要折寿的,将军可别折杀老奴呀!”管家有些惶恐道。 却在这时,一句冷嘲传来,“莫夜漓,本王的人因你受牵连,本王还未怪你,如今,你还敢来王府纠缠,难道非要苏可儿送命以你,才你甘心不成?”萧殇勾起的唇角,依然残留一线未曾散去的,嘲讽的弧度。 莫夜漓怔了一下,垂眉道,“感谢萧王出手相助,莫某向你请罪。” “苏可儿是本王的人,救她是本王份内之事,与你何干?”听到这种话,萧殇竟有种出离的愤怒,听莫夜漓的言语,好似苏可儿已经是他的人似的,这种话听得他极不舒服。 莫夜漓微愣,皱眉道,“不管如何,苏可儿的事情,莫某感激不尽。”说完,难掩失落神情,莫夜漓转身离开了。 望着莫夜漓的身影,萧殇低哼一声,莫名的烦燥笼罩心头,虽然这次看似他做了好人,却是他却知道自已并没有赢得什么,命令管家严关大门,谢绝任何客人。 睡过一觉之后的苏可儿醒来之后,已经是晚上时分了,坐在床上,她有种后怕的感觉,两次的生死一线牵让她觉得生命真得很脆弱,好在,她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随口应声,“进来。” 步进来的人让苏可儿意外,竟然是齐秀媛,只见她带着丫环,丫环提着一些水果点心,看到苏可儿坐在床沿,齐秀媛抿唇一笑,“你还好吗?” “齐姐姐。”苏可儿高兴的喊道,从齐秀媛这一笑中,她看出了友善。 “你这次伤得如此重,真难为你了。”齐秀媛走过来坐下,苏可儿的事情她大概听说了,这次她因为莫夜漓被抓,说实在,看到重伤回来的她,齐秀媛发现也没有这样讨厌苏可儿了。 “我没事。”苏可儿笑逐颜开道。 “这里是我让厨房准备的点心水果,你吃一点吧!” “谢谢。” “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不打扰你休息。”只坐了一会儿,齐秀媛便离开了。 有时候,人所给予的友谊也会温暖心房的,此时,苏可儿就感觉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章 猎场遇险 今天萧王府来了一个贵客,却是许久不见的四皇子萧洛辰,本来来萧王府只是来看看苏可儿,但是刚来就听说苏可儿受伤的事情便赶来看望了,苏可儿此时正在房里休息着,看见萧洛辰来了,她自然高兴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受伤呢?”萧洛辰皱眉担忧的问道,这几天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而自从上次出宫遇险之后,他的行动就被皇后禁令了,今天,他好不容易说动了母后出来萧王府散散心,却听到这样一个让他意外的消息。 苏可儿并不想让这位四皇子跟着担心,便笑了笑,“没事,只是走路不小心磕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只是闷了点而已。” 萧洛辰便信以为真了,想了想,他眉宇一扬,出声道,“明天我带你去散散心可好?” “去哪里散心?”苏可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看到苏可儿这种期待的表情,萧洛辰勾唇一笑,“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皇宫守猎节,到时候,场面盛世空前,我带你去参加,保证你不会闷。” 守猎节?苏可儿心头一喜,有些激动的扯住他的衣袖问道,“都有些什么人会去?”其实她最想问的是,莫夜漓会去吗? “五品以上的官臣都会去,这守猎节不但只是骑射猎物,晚上还会举行宴会,到时候可热闹了,有烟花表演可看呢!”萧洛辰尽量捡些好玩的说,萧洛辰也还真是少年,他不会记仇,如果他记性好的话,苏可儿可是骗了他好几次呢! “好啊!我想去。”苏可儿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好,明日我来接你。”萧洛辰没有多想,以为苏可儿单纯的只是想去解闷。 苏可儿由于太过兴奋,而不小心牵扯了一下额际的伤口,痛得她揪了一下眼,萧洛辰关心的俯下身,伸手去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伤口白布,心痛道,“是这里痛吗?” “嗯。”苏可儿点点头,被萧洛辰这样凝视,倒有些无措起来,垂下头任由萧洛辰查看自已的伤势,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只当萧洛辰是小弟一样。 就在这时,房门倏地被推开了,萧殇负手站在门外,深幽的眼神在看到房内两个此时的动作,愠怒顿时染上眉宇,从门外这个角度看去,只见萧洛辰弯下腰正俯身在苏可儿的身上,而苏可儿别开的脸娇羞之极,所以,让萧殇误以为两个人正欲亲吻,一丝震怒让他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萧洛辰与苏可儿同时回头,当看到门外异常恼怒的萧殇,萧洛辰与苏可儿同时一诧,不知道他何来的怒火,倒是苏可儿大大方方道,“我们没干什么。” 萧殇抬步进房,目光犀利如刀,朝萧洛辰低斥出声,“你先出去。” “王叔……”萧洛辰低声喊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出去。”一句低吼,萧殇顾不得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当今皇子,震怒之中让他失去理智,特别是刚才的那个画面,让他极不悦。 萧洛辰回头朝苏可儿使了使眼色,出声道,“我们明天见。” “好。”苏可儿点头一笑。 待萧洛辰刚离开,一句冷嘲热讽便辟脸盖下,“苏可儿,看来本王倒是低估了你的能力,连这种无知少年你也敢骗,本王警告你,不许再利用萧洛辰,否则,绝不轻饶你。” 苏可儿被萧殇这一说,知道前几次的确利用了萧洛辰帮忙逃跑,难免有些心虚,便沉默不答,别脸头之际,下颌猛然被抬起,让她别无选择的迎望进一双沉冷冰眸,她有些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无知少年你也勾引,你如此欲求不满,何不来求本王,本王必会满足你。”萧殇扯唇勾起邪魅笑意。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勾引……。?”苏可儿简直睁大了眼,他到底在胡说什么? 萧殇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在他的心中,苏可儿的行为举止严然超出了一个深闺少女的尺度,而她这种行为让他变相的认为她是寂寞难耐,对情欲的饥渴,想到此,深沉的眸顿时染上赤色,萧殇是正常的男人,在娶回齐秀媛之后,他根本没有与她行房,所以,久禁情欲的他稍有念头,便能产生欲望,那一夜的放纵让他着迷不已,望着眼前慌乱的苏可儿,他无法再压抑欲流澎湃。 苏可儿惊诧的水眸在触上这双写满某种欲望的眼神之后,她慌了,意识到他的想法,苏可儿急促的想要后退,却在这时,一股强行的力道把她拉入宽敞的怀中,苏可儿还未来得及反抗,就感觉到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一张带着情欲的唇,如找到了最可口的猎物一般,带着急切的渴望,毫无掩饰的需索,急扑而下,吞咽她所有的呼吸…… “你给我滚开……”苏可儿朝他低吼怒叫,薄被遮不去她肩膀上的咬痕,一向倔强的她,此时却脆弱得仿佛风中嫩柳。 萧殇扯唇冷哼一声,甩袍离开,苏可儿只感一种被污辱的滋味袭上心头,咬紧牙根,怒火占据心头,她只想杀人。 莫府。 莫夜漓独坐书房之前,愣愣的望着桌上的白纸,只见纸上墨迹未干,跃然纸上的是一个绿衣少女,甜美可人的笑容,灵动调皮的眼神,赫然是苏可儿,神韵极其相似,就仿佛真人一般,就在莫夜漓出神之际,方安跑了进来,出声道,“将军,你要调查的苏可儿家属已经有消息了。” “如何?”莫夜漓激动的起身。 看着将军激动的神色,方安倒有些犹豫了,他能告诉他,苏可儿的家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吗?咬咬牙,他还是说了,“苏可儿本来有一个亲叔叔,但是,在前不久前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留下的子女据说也消失在那村子里,已经没有办法找到。” 莫夜漓眼神微黯,按照他的想法,他本来是想找到苏可儿的亲属,让她的亲属将苏可儿自王府里接回,按照盛朝律法,亲属是有权力将家人接回的,所以,这样苏可儿便能脱离萧殇的掌控回到亲人身边,那么,他也可以上门提亲,然而,这个计划却也破碎了。 “将军,明日就是守猎节了,需不需要准备什么?”方安提醒着。 “不用,你出去吧!”莫夜漓合上了眼,突然觉得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底的累,这种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耳畔回想起在江南师傅临行前的话语,“漓儿,你虽然身为将军,但是,自身的问题也该考虑,有时候你该自私一点,并不是任何事情退让逃避就是办法,或许面对会是更好的选择,为师这一生觉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为自已活过一次,一身效命朝延,到了晚期,才觉悟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你年轻,该把握的还得放手去争取,这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的。” 师傅的话清晰在耳畔,幽深的眸睁开之际,映入桌上画中的女子,莫夜漓只觉豁然开朗起来,一丝浅笑溢出唇畔,仿佛眼前霜销雪霁、云淡天清了。 晚上,苏可儿吃过饭之后,早早就紧锁了房门,下午萧殇的行为让她提心吊胆,生怕他晚上又回再来,检察了所有门窗,苏可儿简直像是防野兽一般防着萧殇,黑暗之中,她连灯都不敢点,坐在桌前,却了无睡意,今天下午的一幕让她脸红耳赤,更觉得恶心,仿佛这座房间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一种窒息的感觉让苏可儿呼吸不顺,好在,还有明天可以期待,明天,她就可以见着莫夜漓了。 这一夜,萧殇没有出现过,苏可儿守到半夜之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萧殇由于上朝未回,萧洛辰就来了把苏可儿接进宫里去了,守猎是在下午举行,是在靠近皇宫北面的辽阔山林里,那里是皇宫圈养的守猎场,那里动物成群,物品丰富,是传供历代守猎节准备的。 在萧洛辰的宫殿里,苏可儿大可以自由自在的游玩,而萧洛辰更是将自已珍藏的物品拿出来讨取苏可儿的欢心,更多的时候,萧洛辰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只要看着她开心的笑容,萧洛辰觉得比世间任何奇珍玩物更能打动他的心,萧洛辰或许还不能理解他这种做法就叫做喜欢吧!他只是想要苏可儿笑而已。 下午,在皇家守猎场,皇家一年一度的守猎节如期举行,大盛皇朝的皇帝极其着重皇子王孙的弓马武艺,文可安帮国,武可定山河,在皇帝眼中,一样看中,文武兼备才是良才勇将的定义。 今天,凡是与皇家沾亲的少年皇子王孙已全数到齐,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着在皇帝及重臣面前留个好影响,好搏个大好前程。 这次更是让人另眼相看的是,一向不喜骑射的四皇子竟然也在守猎之中,同时在他的身后,一个秀气的少年侍卫也十分惹眼,因为在一干将士望去,很少有侍卫能如此细皮嫩肉,长得近乎女子,更何况,此人看上去文文弱弱,实在不堪一击。 萧洛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苏可儿,低声担心道,“你真得想要去观看吗?” 苏可儿点点头,“我要去看。”为什么苏可儿愿意上阵呢!因为她知道莫夜漓做为少年将军,一定会上阵守猎的,所以,为了亲近他,苏可儿自然想浑入军列之中。 而在不远处的箭楼之上,一干文武重臣伴随着皇帝而坐,俯视着台下列数整齐的皇子王孙们,及周围之外数万羽林军。 而在重臣之中,皇帝身畔,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身影坚毅华贵,身为贵介王候,萧殇的身份让人无法忽视,仅次以皇帝的位置让人莫不仰望,然而,慵懒倚坐的他,眯起的眸淡淡的扫荡着四周,眼底充斥着一抹焦急,仿佛正在找人。 管家说过,四皇子带苏可儿参加守猎节,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她的身影,难道她没有来?下意识的竟然有些期望能看到她,却在这时,一抹同样贵气逼人,清俊绝色的锦衣身影步上来,在他身边的位置坐定,莫夜漓清寒明澈,也让人不敢小看,纷纷与他点头行礼,只有萧殇低哼一声,面露不屑,却在这时,只听身边的老臣低声惊讶道,“咦……那不是四皇子吗?四皇子一向不善骑射,这次竟然也在守猎队伍之中,真让人惊讶。” “是呀!这四皇子难道开始对骑射产生兴趣了?” 两个老臣的对话灌入萧殇耳中,让他顿时震了一下,目光四扫,在队伍的最末端看到四皇子萧洛辰的身影,然而,当目光越过萧洛辰时,萧殇几乎震惊的忘记优雅自椅子倏地站起,因为他看到了一抹不该出现的身影出现在下面的猎场,寒眸顿时染上一层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浑水摸鱼浑入杂乱的猎场之中,难道她不要性命了吗?要知道这守猎场不但有猛虎野兽,还有只争取功名,不择手段的将士,名义上是守猎场,却实则是一个充满铁血萧杀的训练场。 一处说不了是恐惧还是怒恼的心思袭上心头,萧殇正欲起身,却见围场之内风云涌动,却见各路人马已经开始逐兽围歼了,只见一声令下,尘烟四起,守猎已然开始。 一旁的莫夜漓清傲如月,淡漠的望着猎场,倒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老臣不由打趣道,“莫将军,这次您怎么没有披挂上阵,显露一番呢?”前几年莫夜漓兴趣来时,也曾上阵过,但是,近几年就少了,而老臣也只是嫌气愤太过沉默,而不由的问了一声。 这一问倒是打乱了莫夜漓的心思,他望着台下的守猎场,淡笑一声,“莫某看着就行了。”然而,莫夜漓淡笑的眼神却在看到猎场最后面而惊住,只见一匹上等好马竟然骑在一个侍卫身上,更让人奇怪的是,当所有人都已经围猎之时,那个侍卫还呆在原地不动,而那匹赤红宝马不安的在原地打转,莫夜漓本来也只是奇怪而已,却在那个侍卫抬头慌乱的望了一眼箭楼之上时,他只感心房瞬间猛跳不至,因为那个侍卫竟然是……。苏可儿……怎么会? 苏可儿也感觉气氛不对,为什么别人的马都知道跑,而自已的马竟然只会在原地打转转呢!更何况,今天中午她还强烈要求多骑了两次,而且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到了这种关健时刻,这马就不走了呢? 不过,苏可儿虽然没有离开,台上众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着那些皇子王孙,也没有将苏可儿停转在原地的情景感到怀疑,可是,萧殇那双凛冽如刀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苏可儿身上移开过,虽说,看到苏可儿那窘迫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可是,他却无法不生气,在气怒的同时,他又有些玩味之意,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该如何收场。 然而,就在苏可儿一直以为自已的马生病了或是怎样的时候,却见马儿仿佛受了某种刺激一般,瞬那间那风一般向前冲了出去,“啊……”苏可儿大叫一声,差点吓得拉不住马绳…… 莫夜漓待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苏可儿的时候,来不及震惊,几乎冲下了箭楼,在众官臣的注意下,夺过一旁守卫的马骑上直追苏可儿,这一情景惹得所有人都诧异不已,几年不曾上阵场的莫将军突然冲入守猎场,也是让人惊奇不已的,人群之中,只怕只有萧殇知道莫夜漓这突然之举的意义了,萧殇有些可笑的想,如果不是莫夜漓先他一步下了箭台,那么,接下来这些重臣该惊奇的是他堂堂一个王爷冲上阵场了,这比莫夜漓上阵更加可笑吧! 在苏可儿冲出去之后,正在不远处等候的萧洛辰也是惊得睁大了眼睛,立即朝身边的跟随大吼道,“快点跟上去保护……”说完,一马当先追上去。 一旁的跟随倒有些诧异不解了,到底这次守猎是保护四皇子,还是保护那个侍卫?但是,四皇子的命令不可不执行,只好纵马跟随,却在这时,一匹黑马却更快的追了过去,当他们看清马上之人时,都不禁睁大了眼睛,他们没有看错吧!追过去的竟然是当今少年将军莫夜漓。 “啊……”苏可儿几乎一路尖叫着,她的坐骑几乎发狂了一般奔走在草原之上,拉也拉不住,而她也快被颠晕了,先不说恐高症让她发晕,这种马速更叫她心跳都吓得停止了,天哪……她这次是玩完了……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急喊,“可儿……” 苏可儿在百忙之中回过头来,当看到身后追赶而来的身影时,她几乎喜得滚下马,竟然是莫夜漓,她喜叫一声,“莫夜漓,救我……” 莫夜漓朗声安抚道,“可儿,别慌,抓紧马绳,千万别松手,我马上来救你……” 说完策马飞奔前行,在接近苏可儿的马时,他纵身飘起,身形如闪电一般,飞跃在苏可儿的马背上,正当苏可儿感觉晕眩握不住马绳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而她疲惫的身子靠在了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莫夜漓的呼吸就在耳畔,苏可儿只感一阵晕眩,狂喜得让她晕过去了。 飞奔的马儿并没有因为多一个人而减速,依然狂性大发,奔驰如风,莫夜漓见状,立即感觉事情不秒,猛拉住马绳,却见马儿蓦然扬蹄,身形一斜,竟然想倒之势,莫夜漓眼疾手快大掌搂起苏可儿的腰际,将她带离马身,然而,由于马上用力不足,莫夜漓在抱住苏可儿的时候,在半空之中失去平衡,两个人一同跌向草地的山坡翻滚而下…… 在滚落之中,苏可儿脑海中突然闪现上次跌落山坡的情景,吓得紧闭双眼,不敢睁开,脸色苍白无色,然而,很奇怪的是,苏可儿感觉明明是在滚,为什么她一丝的痛楚也没有,倒是搂在身上的大掌让她有些呼吸不过,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跌在荒草之中了。 待苏可儿睁开眼,映染着恐惧的眼神赫然触上一双温润的澈眸,眼神的交织,不需要言语便知彼此心中的挂念,两句急促的低问同时响起,“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问完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相视而笑,苏可儿才发现自已与他正呈现着天地两叠的姿势,还是女上男下,苏可儿倒没感觉到不妥,莫夜漓俊脸却闪现着窘迫,深怕唐突了苏可儿,正想起身,却被苏可儿一下子压了下来,苏可儿贴在他的怀抱里,笑道,“我好累,想休息一下。”这种相处的机会,她才不会傻到放弃呢!莫夜漓虽有丝窘,但是,苏可儿温香软玉他又何偿想过拒绝? 身后萧洛辰带着一干跟随追了上来,当看到那匹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赤红宝马,他心下一震,目光慌乱的四下寻找,当他的目光看到山坡下相依相偎的身影时,他又急又惊,赶紧跌撞着跑下来,大叫道,“苏可儿你没事吧!” “四皇子。”莫夜漓淡淡唤了一声,俊脸还有一丝微红。 萧洛辰看了一眼莫夜漓,再看了一眼苏可儿,才点头道谢道,“谢谢莫将军搭救之恩。” 莫夜漓有些疑惑皱起眉,但是,不难明白萧洛辰眼中的紧张是因苏可儿而起,莫夜漓眼神一黯,目光却看向那匹倒地赤马,低声道,“这匹马是谁的坐骑?”他知道,肯定不是苏可儿的。 一旁的跟随出声道,“回将军,这匹马叫追月,是四皇子亲自挑选的守猎坐骑,本来是四皇子所骑的,但是,四皇子却让给了这位姑娘。” 莫夜漓蹙眉走上去检察,锐利的目光扫过马翻白的眼珠之后,心神一震,立即明白了什么,一旁的苏可儿有些恐惧的躲在他的身后,这匹马的死相很是恐怖。 “苏姑娘受了惊吓,我们回去吧!”一旁的萧洛辰出声道,由于心急着苏可儿受到惊吓,倒并没有去在意为何这匹马会倒地死亡,而莫夜漓的眼神则是复杂了几许,看来,这次的守猎,有人想害四皇子,但是很可惜的是,四皇子却偏偏将自已的爱骑让给了苏可儿躲过了这一次的劫难,莫夜漓却后怕起来,如果自已晚到一步,那么苏可儿极有可能出事,虽然已经安全,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紧张的望了一眼苏可儿,苏可儿朝他弯眉一笑,纤细的手掌趁众人不注意之际,悄悄的握紧了他的,仿佛感受到他的不安,苏可儿眨了眨眸,低声道,“放心,我没事。” 第八十一章 宴会暗潮 守猎的行动依然激烈非常,四皇子萧洛辰见苏可儿发生了这种事情,已无心再观看,带着她离开了,而莫夜漓身为人臣,必须陪伴君王观看赛事,则无法脱身,将不舍压下,先让苏可儿回宫,自已回归了高筑箭楼。 莫夜漓刚刚坐下,便感觉到一旁有道目光扫过,与萧殇对视一眼,莫夜漓俊脸徒增几分淡然,眼观赛事,萧殇则是俊脸微带猜测之意,即然莫夜漓归来,那么苏可儿已经无事了,只是,这其中是不是还隐藏着其它事件?到底苏可儿的马为何会发狂?这一点让他疑惑。 素来警觉的他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一定的猜忌之心,在场之中,只怕除了他与莫夜漓知道苏可儿是浑水摸鱼之人,那还会有谁会想谋害苏可儿? 却在这时,一个将士匆匆跑上来,越过众臣,在皇帝耳畔低语了几句,不知道将士说了什么,但见皇帝平静的面容顿时露出诧怒,他低沉斥问,“竟有这等事?” “是,皇上,已经确认过了。”将士低眉,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他禀服的正是四皇子萧洛辰的爱骑被害一事,经过查证,那匹马的死因是被毒死,将士恐慌,是因为这次的守猎安危是由他负责,出了这种事故,虽不是谋犯,却也落得个失职之名。 “此等恶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让刑部参与进来。”皇帝低声吩咐完,面色不似之前的平和,多了一份疑重。 将士下去之后,众官员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皇上即然不说,他们也不好问,但是,气氛显然有些不对头了,为朝官臣最惧怕的就是君主震怒,所谓城门失火,泱及池鱼。 经过一下午的守猎比赛,和往年一样,善以骑射的二皇子萧君宸满载而归,毫无疑义地独占今日皇家狩猎鳌头,这似乎是大家料到的,谁都知道,太子素来文强武弱,这二皇子则是文武兼备,三皇子喜游山玩水,舞文弄墨,四皇子则皆有爱好,皆不精,没有特定的强项。 待二皇子守下奖赏之物领旨谢恩后,今日狩猎算圆满结束,喧哗过后众人纷纷散去,准备今晚参宴。 苏可儿回到皇宫之后,在萧洛辰的宫殿里休息,可惜眼前放置着美食糕点,苏可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让她心事重重的是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情,她就不相信一匹高健大马是被她骑死的,但看萧洛辰自从回来之后,依然无忧无虑的样子,苏可儿不由替他担心了,今天下午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故意按排的杀机。 摒退了下人,房间里只有苏可儿与萧洛辰两个人,萧洛辰自怀里掏出一块祖母绿的玉石朝她笑道,“你看,漂亮吗?送给你。” “你一天送我这么多东西,不怕送穷你呀!”苏可儿接过来把玩着,皇家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举世无双的,今天一天,萧洛辰就送她四五样东西,而且每样都是价值连城。 萧洛辰笑笑,显得毫不在意,毫不掩饰自已的心思,“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送给你。” 苏可儿微瞪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小孩子一个,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许诺言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兑现诺言是有困难的,更何况,像萧洛辰这种皇子身份,更要慎重。 萧洛辰不快的劂起唇,别脸生气道,“不许叫我小孩子,我年纪比你还大呢!” “好啦!别生气了,你回来到现在,你都不怀疑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吗?”苏可儿脸色认真了几分。 “今天发生的事?”萧洛辰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 “就是我骑得那匹马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它突然口吐白沫死了,明显这其中有问题,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你,你以后行事得小心点。”苏可儿分析出声。 却见萧洛辰的脸色阴郁了几分,好半响,他才抬起头,清澈的水眸星星点点,更添俊秀,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关心我吗?” 苏可儿被他这样一问,问得不免好笑起来,“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你。” “朋友?我们只是朋友?”萧洛辰愣愣的问。 苏可儿点了点头,笑逐颜开道,“嗯,朋友啊!有什么问题吗?” 苏可儿的话让萧洛辰心头有些乱,说不上来,他并不喜欢与苏可儿只做朋友,其它的一些话,他又说不出口,感觉心头闷闷的,他望了一眼还被苏可儿拿在手中的祖母绿,抿唇一笑,“这个玉石你收下吧!好好保存,千万别弄丢了。” 苏可儿诧了一下,望着手中的玉石,听萧洛辰的语气,仿佛这块玉对他很重要似的,她扬眉笑道,“这块玉对你很重要吗?还给你,你自已好好保存吧!” 却见萧洛辰神色一急,摇头道,“不是很重要,只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保存。” 苏可儿皱了皱眉,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玉石,只见玉石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雕功细致,十分漂亮,而在玉石的最底处,还刻着一个辰字,这想必就是萧洛辰的名字,苏可儿想了想,还是将玉递还给萧洛辰,道,“这块玉有你的名字,想必对你很重要,我真得不能收,再说,我一向喜欢丢三落四,搞不好真得帮你弄丢了。” 萧洛辰神色不但有些着急,望着苏可儿的眼神还有些闪躲之色,起身有些激动道,“你收下吧!我每块玉都喜欢雕刻自已的名字,这没什么稀奇的,更何况,再好的玉我也有,送这块玉给你,就当做是我们认识一场。” 苏可儿见他坚持,只好出声道,“即然如此,那我就收下吧!不过,你确定要送给我吗?”苏可儿还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萧洛辰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但刚才看他闪烁的眼神,仿佛又掩饰着什么,说到底,他还是有事隐瞒着她。 见她收下,萧洛辰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出声道,“对,这块玉我只想送给你。” 皇宫东边在傍晚黄昏时分更显庄严萧穆,此时,在金碧辉煌的书房里,传来皇帝低沉的嗓音,“你真得决心已定?” “是,臣愿放弃手中兵权。”清朗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迟疑,显现说话之人的笃定坚持之心。 “你可知你所处的可是天下人窥视而求而不得的位置,你如此轻易放弃,可是有何苦衷?说不出,朕替你分忧。” “谢皇上厚爱,多年的战争生涯让臣下只感力不从心,难于应付,只怕双肩难挑重任。”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坚持。 书房中传来皇帝醇厚的笑声,“哈,即然你意已决,朕再免强就显得多余了,好,朕就准你一年时日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你可满意?” “谢皇上成全。” “哎,你这一离去!朕顿感失去一臂啊!” 此时,宽敞的殿门里,步出一道清雅华贵的身影,轻快的步伐,温润的面容,眼神不在复杂凝重,而是清光溢彩,呼吸着傍晚微凉的空气,莫夜漓只感浑身轻松快意,挑在肩上的千斤重担一旦卸下,竟有一种飘然轻盈的感觉。 就在莫夜漓步出宫门之际,身后,皇帝的目光深沉复杂,略有算计,一旁的老奴福田则是有些惋惜的叹道,“皇上,莫将军这种惊才绝世的良才将士,您就这样放他走了,岂不是浪费吗?” “他有苦衷啊!”皇帝叹息一声,显得高深莫测, 福田公公用特有的尖细嗓子出声道,“哎,这莫将军难得是朝中一朵浊世白莲,不过,这莫将军果然是将中良才,懂得审时度势,在这种非常时期将兵权推给皇上您,他倒好了,坐享清静,只怕一年之后,他真得会回来接掌兵权吗?皇上,你可得想个法子留住他呀!” 皇帝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会回来的。” “皇上,您可是有什么计划了?”福田一脸迎合的笑问道。 皇上笑而不答,仿佛心有成竹,而一旁的福田则是暗自猜测。 天色渐渐接近傍晚,宴会即将开始,是设在露天皇家宴会席间, 皇家盛宴,排场自然不必多说,更何况此次是守猎宴,王公贵族,大小官吏,贵妃美人,皆数到场,场面盛大,热闹非凡。 寿宴排场奢华空前,耗费巨大。数十个造型各异的巨型铜铸长明灯将整个露天大院映照得如同白昼。在舞台上方则设着一排华贵桌椅,是供皇帝皇后,各贵妃及四位皇子专用的,而在舞台下方,也按着官员的排列顺序设摆宴席,最首列的自然是王孙权贵的位置,接着,便是按官吏大小排列,此时,众人已就坐,唯有萧洛辰的位置还空虚着,不过,皇帝似乎也无意追究,而是,宣布宴会开始。 在最前列之中,有些人,天生就有另人无法忽视的风度气质,在所有权臣之中,萧殇倚坐在人群之中,俊逸绝伦,深沉之中自透出无上威严,但是,此时的他,眼底却有一丝心不在焉,在与群臣低声交谈之际,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扫射,却并没有看到想看之人,苏可儿今晚没有出现? 此时,众人已经开始喝酒助兴了,舞台上姿色过人的舞姬们,轻敷薄彩,神色飞扬,霓裳轻薄,在金丝绣成的巨大的红毯之上翩翩起舞。堂下乐师鸣钟击磬,演奏着象征富康安乐的音乐。乐声中,宫女灵巧穿行于中,服侍在座宾朋。 此时,一道身着侍卫服饰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朝身后另一个年轻侍卫叫道,“快点呀!赶不上了啦!” “等等……我们非要穿成这样吗?”萧洛辰一边躲着目光,一边追随着苏可儿,想他堂堂一个皇子,在宴会上竟然做为一个下人站在宴会边上,真得头一回呢! “这样不是很好吗?即不要迎合这些人,还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动。”苏可儿呵呵一笑,有些急切的抬起脚,朝舞台那一畔望去,当目光一一扫过那锦服官臣,苏可儿的目光定在一张邪肆的冷俊面孔上,那慵懒华贵的姿态,简直将身边的人压得黯然无光,只见他嘴角噙着清浅的笑,邪魅得赏心悦目。再瞧他身边的人,宛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他身边,似乎极力的讨好着他,苏可儿就算再不待见这个男人,也不可否认他的出色,萧殇浑身透着非同一般的王者气质,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王爷所具有的,那是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的气度,纵观朝堂,年纪轻轻就位极权臣。 苏可儿移开目光再次眺望,然而在那一群官员之中,让她失望不已的是,并没有找到莫夜漓的身影,难道他今晚不来吗?他怎么会不来呢?他怎么可能不来呢?就在苏可儿感到诧异不解时,听到身边的下人低声议论道,“咦,那不是莫将军吗?他怎么迟来了?” 苏可儿一听,目光随着人群的方向一望,只见一道清朗似月的身影步入舞台那端,在一个空位之中坐下,此时的他,一身月牙锦袍,玉冠束发,俊秀翩然,在身边繁锦绸缎的称显下,他就似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清新典雅,沉静的眼神澈如朗月,苏可儿只看得心跳一乱,差点尖叫出声,只能在暗地里暗赞一声,好帅啊! 莫夜漓的到来,让苏可儿心下欢腾雀跃,一身侍卫装扮的她只能站在对面,远远的投望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映入眼帘,他挑眉凝目,他举杯饮酒,勾唇浅笑,每一个神情都让苏可儿贪婪的盯着,不愿放过,只见他频繁的将目光扫向皇子所在的地方,苏可儿心想,他一定是在找自已吧!呵,偏偏就要让他急一急。 苏可儿只顾着望着莫夜漓,倒是把一旁的萧洛辰晾在了一边,萧洛辰有些不解苏可儿莫名的欢喜是什么,只见她目光盈盈仿佛很开心,不过,对于萧洛辰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苏可儿笑容更开心的事情了,所以,他也跟着开心了。 第八十二章 忌妒 宴会的气氛依然欢欣鼓舞,奏着笙歌曼舞,整个皇宫漾溢着欢腾喜庆,苏可儿痴痴的站在侍从之中,目光越过红毯上的舞女,偷看着莫夜漓淡然的表情,看他蹙眉,与身边臣子低声交谈,看他心不在焉的摇着金杯,辍饮酒液,看他衣衫飘逸,袖摆轻扬,那个坐在人群之中,极其夺目抢眼的身影,苏可儿简直乐开了花,只是,偶尔在看节目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被另一道锦衣华服吸引,也难怪,可能是美男的效引让苏可儿忍不住瞟了几眼萧殇,他身上散发着慵懒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皇家宴会讲究的是天家风范,最讲究礼数。因而多是些歌功颂德的节目,简直乏味透顶。 然而,却在这时,声音一变,徒然欢快起来,苏可儿被音乐一振,目光收回,只见五个侍卫小心翼翼的托着一颗硕大无比的仙桃走进了舞台,桃子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在长明灯的照耀下,色彩艳丽,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轻烟笼罩,接着,数道长袖飘飘的女子身影如仙子一般步入舞台,围着仙桃扬袖翩然舞起来,音乐,场景,云袖所渲染出来的效果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就仿佛不小心步入了仙境,苏可儿心想,接下来的舞应该会很好看吧! 此时,音乐由轻渺变得欢快起来,跟着,那硕大的仙桃缓缓打开了,五片花瓣轻展,只见云雾之中,桃中一个身着粉裳的女子像一朵初绽的桃花,缓缓抬起头来,众人都不仅被桃中女子的美貌所吸引,只见那个女子娇柔一笑,莲步细移,晃如飞仙降临。。 苏可儿正看得入神,就听到身后的萧洛辰低笑了一声,“是五妹呢!” “啊……你说什么?”苏可儿回头瞟了他一眼。 “这个跳舞的女子是我的五妹。”萧洛辰有些得意的扬眉。 “原来是位公主呀!难怪长得这么漂亮,你们皇室的血统就是纯正呀!”苏可儿呵呵打趣着,目光止不住被台上的女子吸引,只见欢快的乐曲中,女子衣袖猎扬,灵动如仙子,身体轻盈曼妙,她似乎成了全场的焦点,身边伴舞的丫环都成了陪衬。 纵观台下众人的表情,都仿佛看痴了一般,面露惊艳,台上的皇帝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皇后及一干妃嫔都极力的迎合欢喜,大家都一时沉迷在舞蹈之中,苏可儿却越过舞台投向莫夜漓,只见他星目半眯,手执金盏,表情如常,这一点,让苏可儿暗自欢喜,说实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她总觉得台上的这个公主总是晃荡在莫夜漓面前,有意无意的诱惑着,这一点,让苏可儿顿时升上危机感,好在,莫夜漓的神色让她比较宽心,这一刻,苏可儿只希望这支舞快点结束。 不一会儿,鼓声一落,声竹之声荡起最后弦律,公主被舞女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纤腰微屈,手拈兰花指定格结束,在众官员的鼓掌称赞声中,这位公主没有退场,倒是十分欢快的跑到皇帝身边邀请宠爱,“父皇,遥儿跳得怎么样?” “遥儿舞技更加精进了,父皇大开眼界呀!”皇帝出声赞道,哈哈朗笑之中,目光溺爱的望着自已的女儿,开怀不已。 萧月遥得到赞扬之后,转身步入为她准备的位置坐下,接着一些奴才替她捧茶侍候的勤快,而萧月遥在举杯品茗之际,一双俏目却穿越过杯沿,直直的投向了看台下面那道洁白飘逸,俊逸出尘的身影,一颗芳心暗跳不已,红唇勾起一抹笑意,水眸波光流转,情丝暗涌。 宴会渐渐的接近了高潮,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人酒兴渐浓,却在这时,当今皇帝起身朗声道,“今日守猎节圆满成功,朕很高兴,现在,趁此良机,朕要宣布一件喜事,朕决定,将朕的萧月遥公主许配给当今少将莫夜漓。” 此话一出,立即震惊四座,更将站在远处的苏可儿震惊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皇帝要将这位公主许配给莫夜漓?这突然的消息只震得苏可儿心头一片慌乱,只差大声举手说反对了。 却在这时,一句清朗的声音平静的回应,“皇上,请恕臣无礼,斗胆拒绝,臣一心寄情山水,暂无纳室之意,恐委屈公主,还请皇上为公主另觅佳婿。” 这突然的一声回拒,又惹来众人低议,有些好事者在话落刚落之际,就已经嘘吁不已了,当今皇帝许婚,却被回拒,这就好比佛了皇帝的威严,更何况,所许配之人还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五公主,试问当今天下谁有这份胆量?若要问,那也就只有当今少将莫夜漓了,众人都知道这位少年将军性情淡薄,不喜名利,不喜束缚,用兵之神举世无双,在短暂的死寂之后,众人都以为皇帝会当场发怒,治莫夜漓一个抗旨之罪,然而,却见皇帝呵呵一笑,慈善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愠色,出声道,“斗敢拒婚者,怕也只有你了,不过,你暂时即无纳室之意,朕也不免强,刚好,遥儿年岁尚小,婚事也可以再等等,不急,不急呀……”言下之意,是这桩婚事算是定了,即然莫夜漓现在不想娶妻,并不代表他将来也能不娶,而这门婚事就预定下了。 而纵观莫夜漓的神色,只见温润如玉的面庞象结了一层冰霜,带点冷,有点厉,还有一丝复杂难测,莫夜漓的确未曾想过,今晚会被皇上许婚,为何宴会他会晚到,因为他本不想参加,却这被皇帝一道圣旨召来,如今,他倒是明白皇帝下旨之意了,隐隐之中,他知道皇帝许婚的另一层意思。 站在远处的苏可儿看见莫夜漓脸上的为难,心下也难过不已,还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刚才莫夜漓拒婚,苏可儿心底就好似乐开了花,至少她能感觉到他心中装得是她,他是为她而拒婚,可是,想不到却被皇帝老奸巨猾的按下这桩婚事,让他无法推得干净,苏可儿心中也感到气愤不已。 此时,宴会因这一出变得有些萧凝起来,而在人群之中,一抹优雅的身影却不动声色的饮茶,萧殇唇角勾起一丝计谋得逞的弧度,就在傍晚时分,他被皇帝传召进宫,讨论的正是莫夜漓卸下的兵权分配问题,最终,太子手握七分,他得三分,掌控兵权,接着,皇帝问了一个问题。 “这莫夜漓怕是离宫之后,一心寄情山水,到时若是心思淡薄,无心再入朝政,这倒是难题呀!”皇帝神色忧心的叹道,此时,正是皇宫暗潮汹涌,多事之秋,正缺人才,像莫夜漓如此良才,若是放过,真是皇朝之损失。 萧殇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低沉启口道,“这有何可难?给他一个牵绊,他自会还朝。”而所谓的牵绊,自然就是许婚一事了。 当众人都将心思放在莫夜漓拒婚这件事情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萧月遥那难看的俏脸,有丝羞恼,有丝不甘,身为公主,却在许婚之时,当众被拒,先别说面子上过不去,日后定会笑话,一双带着怨恨的目光定在莫夜漓清贵的面容上,却无端将一颗心遗落在这个谪仙般的人物上了。 站在侍卫之中的苏可儿简直恨不得冲上台上,大声宣布莫夜漓是她的,可是,这种冲动也只能靠紧握的拳头发泄,这可是赤果果的在夺她所爱呀!这叫她怎么能不气愤?不行,她必须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被人抢走,然而,苏可儿恨得牙痒的面容落在萧洛辰的眼中,却诧然不解了,他轻轻碰了碰她,发现她全身紧崩着,不由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在生气。”苏可儿咬牙道,一双秀眉皱得死紧。 萧洛辰一惊,以为自已哪里得罪了苏可儿,不由急问道,“到底是谁惹你了?” 苏可儿很想说,你父皇,但想想,还是不要吓他了,只好出声道,“我自已生自已的气。” “宴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饿了。”萧洛辰低声道,拉了拉苏可儿准备离开。 却见苏可儿一动不动,目光坚定的盯着某一方,头也不回道,“不用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离开吧!” “呃……你要去哪里?”萧洛辰不解的问,欲走的身影也停了下来。 话刚落,就听到一位公公用尖锐的嗓音宣布宴会圆满结束,众官员则在你谦我让之中起身告辞各自离宫了,苏可儿站在侍卫之中,目光盯着那道月牙白的身影一眨不眨,生怕一个眨眼就会不见了,莫夜漓也走在众官员之中,气度雍容华贵,姿态潇洒飘逸,一眼就很好认,苏可儿悄悄的跟在身后,由于人多,萧洛辰只一转身就发现身边的苏可儿不见了,他则是一边在侍卫之中寻找,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苏可儿浑在侍卫之中暗暗跟着莫夜漓,在跟出宴会大殿之后,只见莫夜漓脱离了官员走向了寂静的另一道走廊,苏可儿则像是个幽灵一般在身后悄悄跟着,望着近在眼前的身影,她顿时恶作剧的细胞涌起,她拿掉头上的帽子,然后,解开一头墨发垂散在身后,做张牙舞爪状,开始在身后装神弄鬼了,故作凄惨无比的叫声道,“莫夜漓……莫夜漓……” 然而,苏可儿由于太专注装鬼,却在刚走两步,整个人就撞上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她动作一僵,迎起头,触上一双温润深情的眼眸,苏可儿瞠大了眼,有些嗔道,“讨厌,不好玩……” 莫夜漓简直不敢置信跟在自已身后的苏可儿,在他步上走廊一瞬,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他原以为是对他心怀不轨之人,所以,他故意选了无人的走廊,就是准备抓出跟踪之人,但是,当听到脚步靠近之时,他回头,却触到一双扮鬼脸的熟悉面容,身后的人倒真得是吓到他了,只不过,吓到他的不是她的表演,而是她这个人。 “可儿……真得是你?真得是你?”莫夜漓连喊了两声,表示了自已的惊讶,今晚一晚上,他都在想着她在何处,担忧着她,挂念着她,却想不到她竟然就近在咫尺,叫他怎么不惊喜?在他想得她快发狂的时候,她出现了,这种感觉真好。 “你真以为我是鬼吗?你不信?来,摸摸……”苏可儿抓起他的手便往自已的脸蛋上贴去,心底有些小小的得意。 当指腹触及那真实的温度,感觉到肌肤的细腻柔嫩,她炽热真实的眼眸,莫夜漓感觉很平静,很踏实,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站在眼前更踏实喜悦了。 看到苏可儿一身侍卫装扮,莫夜漓心底一震,低哑问道,“整个宴会你都在?” 苏可儿眯眼笑如弯月,点头道,“在啊!我就在你对面呢!一直看着你……可惜你看不到我。”说到这里,苏可儿佯装委屈的皱皱鼻。 莫夜漓俊雅的面容飘过一抹风过竹林般的清笑,望着眼前这个调皮又可爱的女子,他真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知道,他心底此时溢着欢喜,原来她一直都在自已身边,在自已害怕失去她的时候,她竟然就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他该责怪自已的粗心了,他知道对面站着一排侍卫,却没有仔细的去瞧。 “那皇上许婚之事,你也听到了?”莫夜漓低沉寻问,他好害怕这件事情会让她伤心,必竟皇上最后那未言明的答案似乎并没有同意他拒绝。 “听到了,不过,你拒绝了就好了,那个公主很美呀!你确定你不要?到时候可别后悔哟!”苏可儿笑逐颜开的问道,一脸纯良无辜的样子。 莫夜漓再一次被苏可儿逗笑了,看到她,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所以的一切仿佛皆抛之远去,眼中心里唯容得下她的笑容,明知道她的问话是逗他玩的,而他却认真了起来,摇摇头,抓住她的肩膀,认真道,“我喜欢的只有你。” 苏可儿心底那叫乐得开花了,但是,脸上还是很认真的确问道,“你确定哦!你现在反悔还有效,否则过期,你就不准反悔了。” 苏可儿明媚的笑脸映照月光,灿烂似花,而莫夜漓沉静如子夜的眼神温润溺爱,莫夜漓没有回答,他的一切心思都满满的承载在眼底,静静的表露着他的深情,岁月在这一刻安静,苏可儿也收敛起了调皮,沉醉在他的温柔之中,就在两个人相互对视之中,在不远处,一道怨恨愤怒的目光盯视着两人,萧月遥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已跟上来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一幕,那个在宴会上当众拒婚的男人,竟然转眼之际便与其它女人承诺一生,一种不甘羞怒让她将怒火全都算在了苏可儿的身上,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她凭什么抢去莫夜漓? 当莫夜漓感觉到不远处暗中的那双目光,他顿时感到忧心,低声道,“我们回府吧!” “嗯。”苏可儿乖乖的点头,与他牵手远去。 身后,萧月遥气呼呼的甩袖现身,站在她身边的丫环替她不平道,“公主,那个佯装侍卫的女子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浑入宫中,还与莫将军……” “尽快替本公主查明,此女子是谁,本公主定要她好看。”公主狠狠出声命令道。 宴散人尽之后,萧洛辰还是没有找到苏可儿,他心底一急,赶紧走向了东宫的官道之中,他猜测,是不是苏可儿已经跟着萧殇回到萧王府了?此时,只见官道上停放着各官臣的马车,他一身侍卫衣着跑上前去,当看到一抹俊挺的身影正欲掀帘上马车时,他心下一喜,冲了上前,急问道,“王叔……” 萧殇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侧首回头,当看到一身侍卫装扮的萧洛辰,不由皱眉,“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萧洛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开口问道,“王叔,你看见苏可儿了吗?她有没有来找你?” 苏可儿的名字让萧殇全身一紧,眉宇骤挑,“苏可儿?她也在宫里?” “她刚刚与我在一起,只是转眼就不见了,我以为她来找你了。”萧洛辰急切的出声道,这皇宫这么大,莫不是苏可儿迷路了吧! 萧殇眉宇一皱,俊脸顿溢怒色,从萧洛辰的衣着不难看出,苏可儿一定也穿着侍卫装浑水摸鱼了,而她的消失,则让萧殇顿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他猜得没错,那她此时一定和莫夜漓在一起,怒恼的低哼一声,萧殇掀帘上马,沉声吩咐道,“去莫府。” “去莫府?王爷不是回王府吗?”赶车的下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当看到落下的车帘,车夫不敢多言,赶车直往莫府。 第八十三章 愤怒索吻 夜色独好,初秋的夜荡漾着微寒,在狭小的马车里,气流回旋,微妙气息游走,苏可儿背靠着身后的软榻,舒服的将头倚靠在莫夜漓的肩膀上,享受着这独有的温馨,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马上的惊吓和来回的奔走,让苏可儿感觉有些累了,她合上眼,在呼吸着充斥着莫夜漓独有男性气息的空气之中,香甜入睡了,然而,莫夜漓的眼神却复杂了几许,皇上突然的赐婚意义为何,他心下了然。 黑夜之中,垂目凝望着肩上秀气清透的小脸,敛去眼底的深沉,星眸荡漾起一抹温柔,听着她均匀的呼吸,香甜的睡相,他突然感觉很知足,很平静,就在今天,他抛却了一切,为她卸下一身重任,只为保护她的安危,在昨天,第一次容许自已自私一点,或许师傅说得对,追求幸福,是在当下,他是该放弃一切,奋不顾身的追求自已所想要的。 从今天起,他只是一个手无实权之人,那些窥视他兵权的人,将不会争对以他,也因此,他保全了他身边人的安危,当然,如果莫夜漓只是一个为了保全心爱之人,而放弃保家卫国的责任的话,那么他的确自私了,然莫夜漓却有他自已的考量,如今太子上位在即,最惧的便是暗中有人趁机夺位,而恰好莫夜漓所放弃的七分兵权加驻在太子身上,无疑是加固他上位的强憾力量,巩固实权,莫夜漓这一退让虽然让人觉得惋惜,但明眼人都知道,莫夜漓的做法对当今皇位的拥有者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莫夜漓微微抬起衣袖,大掌却不经意触摸到一丝冰冷的温度,他心下一怔,才知道那是苏可儿的手,毫不犹豫的将大掌覆上,握紧,密密包裹着,将自已的温暖传递。 车轮辗压过一个石子,微微的一颠让苏可儿自香甜睡梦中惊醒,她眨了眨眼,感觉手掌被紧密的握住,她心窝一暖,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她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说完,暗自庆幸,好在马车里比较黑,否则让他观赏自已的睡相,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你今天受了惊吓,一定吓着了。”莫夜漓低喃,想完,他不由挑眉低问,“今天你怎么会浑入猎场?” 苏可儿嚅嚅嘴,有些没好气的撇唇道,“还不是为了看你一眼,害得我一上午都在练马,谁知道一到了猎场,我那马突然就发狂了,好在你突然出现救了我,否则啊!我铁定要完蛋了。” 苏可儿语气轻快调皮,可是听在莫夜漓心底,却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心痛与震惊,他没有料想到,她出现猎场竟然是为了他,这一刻,他竟有种将她拥入怀的冲动,很想骂她傻,很想斥责她的任性,万一出了事,万一自已没有来得及,万一……想想今天下午的危险,他到现在还有一丝后怕,出了事该怎么办?莫夜漓有些生气的沉下脸,低哑道,“下次不许这样任性妄为了,你可知道今天有多危险。” 苏可儿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呵呵笑道,“我才不怕,我知道我每次有危险,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硬生生的阻止了莫夜漓接下来想讲的话,他表情一怔,这样的她,让他纵然心底生气她今天的冲动,却也无法再说一句斥责的话,低沉的嗓音不忘提醒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很担心你。” “我就是要你时刻担心我,这样你才会想着我呀!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呀!”苏可儿有些委屈的出声道,自从她出事之后,他也没来看过她一次,那时她真得很失望,以为他把自已忘掉了,只是苏可儿不知道的是,莫夜漓不是没来,而是被拒绝在萧王府门外了。 “对不起。”莫夜漓喃喃出声,其实对于他来说,自从发现自已对苏可儿产生爱意之后,他一直都是被动的,他的感情就像飘摇在风中的嫩柳般脆弱,在经历过从齐秀媛的感情之中挣扎,再经过他对齐秀媛的内疚的日子,和发现自已真实的心理,莫夜漓爱得也不容易,萧殇的百般阻止,让他每次与苏可儿刚刚见面,就被分开,曾经一度,他感情混乱,他明知道自已是那般的想要和苏可儿在一起,却是无能为力,真正算起来,他和苏可儿相处的时日真得太短暂,短暂到让他觉得那份情是虚无的,可是那份情却生生的驻进了心里,他能感觉到苏可儿的热烈,感觉到她对自已的爱意,可是,中间似乎总是有一根线将他们无形之中拉离,那个人便是萧殇,凭着男子特有的危机感,他心底隐隐不安,萧殇对苏可儿似乎了也有着理不清的关系。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你,这一点你要记清楚。”苏可儿有些霸道的出声,将小脸喂入他的怀抱,汲取温暖。 这句话让莫夜漓心弦一动,大掌下意识握紧她的手,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激动的低喃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去哪?”苏可儿有些疑惑的眨眼。 “去一个别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莫夜漓心血腾跃起来。 这个提议立即让苏可儿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她喜叫道,“好啊好啊!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什么时候走?”能够离开京城,离开萧殇那是苏可儿最愿意的地方。 莫夜漓微愕一下,他没有想到苏可儿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一时之间喜欢涌上心头,低沉一笑道,“我们明天启程。” 莫夜漓的话刚落下,苏可儿却迫不及待的出声道,“不用等明天了,我们今晚就走吧!越快越好。”苏可儿想,反正萧王府她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拿,即然要走,就趁夜走,否则,要是萧殇知道了,他肯定会阻拦的。 “好,听你的,我回去跟娘说一声就离开。”莫夜漓抿唇一笑。 “好。”苏可儿弯眸一笑,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出一副唯美的小村图了,呵呵。 黑夜下的街头,空无一人,驾车的车夫不疾不徐的赶着马车,突然,他眼神一诧,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黑夜之中走来了另外一辆马车,他一愕之际,马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一道身影跳下,寻问道,“这可是莫将军的马车。” “不错。”车夫答道,目光防备的盯着眼前的黑影。 “这位大哥不要误会,我是萧王府的人,我们王爷有令,特地命小的过来接马车上的苏姑娘回府。”这位男子大声道,生怕马车里的人听不到。 苏可儿一听说话的人是萧王府的人,整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她的惊慌,莫夜漓握紧了她的手,微怒的扬声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回报你家王爷,苏姑娘今夜是我莫府的客人。” 却在这时,只见对面的马车里步下一道挺拔高健的身影,冷漠锐利的眼神尤如鬼神骇人,俊脸笼罩着愠怒,他一步一步靠近,却让车上的车夫莫名感觉到恐惧袭身,当月光打在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上,车夫才看清来人是谁,赶紧跳下马车,叩首道,“奴才见过萧王爷。” 黑曜般的眼眸无视其它,犀利的仿佛穿透那道紧垂的门帘,低沉的冷哼响在黑夜之中,“莫将军,这恐怕不妥吧!苏可儿是未出闺之少女,入你莫府,可是有损清誉之事。” 莫夜漓也在这时掀帘而下,月白的衫在月光之下披上一层冷霜,淡漠的脸如故,他淡然回敬道,“萧王爷,说到底,苏姑娘也只是你的客人而已,为何不能入住我莫府?” “她是我先父托附之人,本王自当尽全力保她完好。”萧殇低哼一声,显得毫不在意。 “即是如此,那前几天你对她的救命之恩,你已还清这笔恩情,苏姑娘与你之间两不相欠,已不存在恩人关系。”莫夜漓的嗓音坚定有声,清例非常。 “萧王府的事轮不到你莫将军插手吧!”萧殇负手一背,威慑眼神直扫莫夜漓。 “苏姑娘已是自由之身,那她的去向该是她自已决定,就算是你萧殇怕也没有这个权力。”莫夜漓敛眉,清眸笃定,语气毫不退让。 月光下,萧殇的眼神透露着一种坦白,坦白着骄傲,挑衅,不可一世,还有他天生自来的自信,他扯唇,莫名的冷笑一声,“好,就让她自已决定,苏可儿,你出来。” 苏可儿在马车里将车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的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自马车里走下来,一身侍卫装的她披散着如绸的发,却在冷清的月光下,震憾了两个男人的眼,这样的苏可儿就像月光下盛开的清水芙蓉,微扬在风中的发,秀气绝伦的脸,那样的清新独秀,让人移不开目光,苏可儿的目光是带笑的,如弯月一般,明媚的色彩点辍,纵然是在黑夜之中,也给人阳光般的灿烂,两双目光的注视,她自下马车就凝视着莫夜漓,看也懒得看对面的男人一眼,她缓步走到莫夜漓身边,微凉的手与莫夜漓的左手相握,就算不出声,也宣示了她的决定,她微迎起头,用一种溢满柔情的眼神望进莫夜漓幽深的眸底,接着,在移目望向萧殇时恢复了冷淡,用一句坚定无比的语气朝对面的男人出声道,“我跟他走。” 轻轻的,柔柔的,却脆如玉石般碎响在黑夜,苏可儿的决定仿佛连思考都不用,就已经选择了她想要的男人,同时也是那样的讥嘲着对面那个男人的自信,苏可儿在听到他愿睹的时候,就已经在心底冷笑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何来的自信,自已会选择他呢?真是可笑了,当她苏可儿是傻子吗? 莫夜漓紧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有深情,还有一丝感谢,他没有想到苏可儿是以绝对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这样的女人,他又怎能放手呢? 而反观对面的某人,自信依然,只是那宛如玉雕般的俊脸,早已沉郁难看映刻着恼羞成怒的愤然,阴鸷的眼神仿佛凝聚了一座雪山的冷例,冻结一切,紧攥的拳,夜风凄寒,撩起男子的发,在晦暗难明的月下,模糊不清的容颜,依旧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冷然,睥睨一切的眸始终没有温度地穿射眼前的男女,萧殇扯起薄冷的唇线,启口懒懒道,“苏可儿,是不是需要本王给你一个提醒,你才能回忆起某些事情。” 模凌两可的一句话,没有着重的重点,却已让苏可儿浑身一颤,整颗心冷了一半,从他那邪妄的眼神,苏可儿已经猜测到他想要提醒的是那件事情,是那一夜她失身的事情,苏可儿只感震怒之后的忧心如焚,唯有的念头就是不要说……不要说……她无法残忍的在向莫夜漓表露心迹之后,伤害他? 仿佛感受到苏可儿的害怕,莫夜漓担忧的望着她,大手穿过她的腰际搂住她,低声安慰道,“可儿,你怎么了?” 幽冷的目光注视到那搂住细腰的大掌,不快染上眉梢,他淡淡的勾唇道,“难道需要本王说得更清楚一些吗?”说实在,萧殇实在不喜欢莫夜漓搂住苏可儿那理所当然的表情。 萧殇越发露骨的语言让苏可儿心下一横,有些急促的低叫出声道,“好,我今晚跟你回去。” 这句话之后,一个震惊,一个得意,莫夜漓扰着眉宇惊诧的望着苏可儿,凭着直觉,他知道苏可儿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捏在萧殇手中,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的害怕?到底是什么让她愿意放开他的手走向他?看着清秀的面容上流露的恐惧,硬生生的刺痛了他的心,这样被威胁的她让他揪心不已,一股莫名的怒恼让他一把握住苏可儿的手,将她即将走向他的身子扯入怀里,低喃道,“别去,不要离开我。” “莫夜漓……”苏可儿眼神闪现雾气,酸楚涌上心头,此时的她,进退两难,如果她留下,那么萧殇一定会把那一夜的事情说出来,更何况,萧殇本来就尖酸刻薄,万一说出什么伤害莫夜漓的话,她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向他坦白,但是,她希望是自已说,而不是由别人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帮你。”莫夜漓哑然低问。 “不用了,我只是回萧王府拿点东西,明天见。”苏可儿故做轻松的一笑。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可儿一定有事情隐瞒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害怕?害怕到浑身颤抖? 眼前的这一幕就像一根针一般刺进萧殇的胸口,这副画面对他来说刺眼极了,比起那相依相儇,依依不舍的两人,称托得自已就像是一个棒打鸳鸯的残忍魔鬼,他不知道这种刺痛是什么,此刻他只想杀人,看到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竟然有一种无奈的觉悟,这种心痛赤果果的就叫住忌妒吧!不是,他堂堂一个王爷,想要什么没有?女人而已,他想要任何女人都可垂手而得……一声冷哼!刻意不去深探自已的内心,不去挖掘,将所有心思都埋葬,不想去碰触,任由思绪乱成一团。 忌妒?真是可笑了,一丝羞恼让他皱眉,沉声道,“苏可儿……过来。” 苏可儿心一横,抽开莫夜漓的手,温声道,“别担心,我没事,明天你来接我,我们说好了的。”说完,她抬头步向萧殇,那双清澈的眼神立即含着怨恨,苏可儿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过眼前这个男人,即卑鄙又可恶。 萧殇望着走向自已的女子,唇角扯起一丝得意的冷笑,却说不上来,在触到她怨恨的眼神时,那一丝丝的得意皆划为错愕,下意识的不去碰触,为了掩饰自已的慌乱,他负手率先上了马车,说实在,用这种方法威胁她,并不是他所愿。 望着苏可儿走向萧殇的画面,莫夜漓竟止不住发慌,一种不安的感觉强烈涌上,他很想上前拉住她,告诉她,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愿意替她承受,只要她留在自已身边。 “可儿……”莫夜漓控制不住低呼出声。 苏可儿在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朝他露了一抹明媚依然的笑意,隐入了锦帘之后。 马车缓缓的向前而行,苏可儿坐入了马车之中,狭小的空间让她有种无法呼吸的困难,干脆别开头,一句话也懒得搭理。 萧殇也知道自已用这种方式威胁她,的确有些下流,扬唇道,“如果你肯乖乖回来,我也不想提那一夜的事情。”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苏可儿就发火了,黑暗之中,她狠狠的瞪着他,语气控制不住激动起来,大声道,“但是你提了,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你才肯放过我?我不是你的犯人,我不是你的宠物,你到底凭什么……你……”苏可儿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道强健的身躯压覆上来,想说的话被一张薄唇堵在喉咙里,她猛地睁大眼,忘记了惊呼,脑袋空白一片…… 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已被他囚禁在怀里,挣扎不得……带着惩罚的吻弥天盖地……仿佛连她的呼吸也霸道的夺去…… 第八十四章 绝望心碎 马车里,激情的暖昧气息四溢,苏可儿想狠狠的推开压覆在身上的男人,可是,微小的力道根本毫不济事,她的扭动挣扎,只惹得男子更加野蛮的索取,出离的怒火让苏可儿心生绝望,微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放弃一切挣扎扭动,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任由男人摆布,男人炽热激情所换取的,只不过是她更加冰凉的心而已。 当苏可儿停止抗拒时,萧殇只感压在身下的女子就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的苏可儿,让他俊躯一紧,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欲火焚身的心灵仿佛当头被灌了一盆井水,幽深的目光在黑暗中望向榻下的女子,昏黑之中,榻上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女子散发着前所未见的娇弱无助,墨发凌乱,有几缕被她撕咬在唇畔,苍白的脸色仿佛在月光下发着光,惨白的有些吓人。 一具宛如死尸的女人身体,如何能激起男人占有的欲望?萧殇一颗心往下沉,倚在软榻之中,神色莫名复杂,雕塑般的面孔被黑影笼罩,一半人类,一半恶魔,卷长睫下那排扇形阴影格外的迷离。 身上没有了压制物,苏可儿立即觉得轻松了许多,嘴里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有种欲呕的感觉,耳畔贴着软榻,听着车轮辗地的节奏声,不知是心的冷,还是秋夜的寒,苏可儿感觉浑身格外冰凉。 就这样,一路无话,一个半卧,一个倚坐,一直到萧王府门外。 随着马车停止,车夫恭敬的声音响在车帘外,“王爷,王府到了。” 萧殇扬了扬眉,率先掀袍下车,高挺的身影步到门畔时停住,回首,深邃的眼神在等着什么。 苏可儿缓缓吸了一口气,跟着下车,当看到门口的男人,她连正眼也不想瞧,自顾自的走进了府里,管家早候在一旁等候指示,看见苏可儿进府,笑问了一句,“苏姑娘回来了。” “管家,帮我准备四桶热水,我要沐浴。”苏可儿出声吩咐。 管家愣了一下,四桶热水?一般沐浴两桶热水就已经足够了,苏可儿却要了四桶?那不是要洗两次?管家以为自已听错了,或是苏可儿记错了,笑逐颜开的问了一句,“苏姑娘,四桶热水可能装不下呀!” “我身上染上了脏东西,洗一次不够,我要洗两次。”苏可儿丢下这句莫明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管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愕愣的时候,却赫然看见伫在门口的萧殇,烛红灯笼下的脸色难看莫名,管家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喊了一声,“王。。王爷……您回来了。” 萧殇的不悦正是来自苏可儿刚才的那句话,管家没有听出意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苏可儿所谓的脏字,却是指桑骂槐的拐着弯在骂他脏,骂他污染了她的身体,这个女人简直让他又气又恨,似乎每次交谈都要将他惹得怒意的极限才罢休似的。 “王爷,老奴马上让人准备热水,供王爷沐浴。”管家尽心尽责的出声,也难得他一个老人家,半夜三更的还要操劳这些事情。 萧殇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他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的苏可儿简直气得牙痛不已,发泄似的恨恨的甩门,直甩得门砰得一声巨响,苏可儿喘着气,在心底狂吼道,这个该死的男人,太过分了,看来无论如何也要与他做一个了断,简直是欺人太甚,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可恶下流的混蛋,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拿那一夜来威胁她,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件事情由他说出口,一定会让莫夜漓很伤心,她才懒得理他,流氓。 苏可儿气得连进房到现在,连坐的空闲都没有,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抬进来。”苏可儿的扬眉出声。 不一会儿,两个家丁提着两根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来,倒在房间屏风后面的浴桶里,临走时,朝苏可儿垂首道,“苏姑娘,另外两桶水我们马上去准备。” 苏可儿摆手道,“不要了,这么晚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苏可儿刚才在门口说的话,完全是气话,她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他身上沾满了污秽,肮脏得让人讨厌,此时,她也累了,洗两次澡,还不把她热晕。 苏可儿关好门窗,才走到屏风后面,退下身上的衣衫,赤足步入沐桶之中,顿时,疲惫的身体被热水温和的包裹住,苏可儿舒服的叹了一声,闭上眼倚靠在桶里,不想动了。 窗外月色清凉似水,廖廖的几颗星子稀疏的挂在天边,称托着夜更深更沉,几丝微寒自细缝之中钻将进来,吹得桌火遥拽明灭,苏可儿闭合着眼,有些晕晕欲睡。 在东院,沐浴后的萧殇只着白色单袍,俊美的面孔有一丝沐浴后的红润,薄唇微抿,墨色的发弥漫着水雾,有些微湿的披垂在肩后,伫在窗前,望着窗外越发深郁的夜,那双一向张扬着尊贵倔傲的眼神,竟然无端流露出一种沧凉寂寞来,笔直俊挺的身影如松,浑身依然散发着憾动不了的威严。 萧殇微垂下眉,自衣架处取下锦色蟒袍披在肩上,推开门步入了夜色,却是走向十米之外的书房,站在门外的侍卫立即提着灯笼跟上,在书房里,萧殇的身影坐在桌椅前,在他的面前,层层叠着的却是朝堂公文,一旁的侍卫有些惊讶,忍不住关心道,“王爷,夜已经深了,您还是休息吧!这些公事明儿再做也可以呀!”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一句淡淡的命令丢出来,萧殇眉宇未抬,目光依然专注在手中的文案。 侍卫为免打扰他,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晕晕欲睡之中,惊醒苏可儿的是一个激灵灵的冷颤,她睁开眼,才猛然发觉自已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包裹着自已的水不在是温热暖和,而是冰冷刺骨,苏可儿大惊之下,赶紧起身,取过一旁干燥的袍子披在身上,但是,浸入肌肤的寒冷也怯不散了,苏可儿一边拢紧身上的衣服,一边打了一个寒颤,一句哈欠脱口而出,苏可儿暗叫不妙,自已这一冻,不发烧感冒才怪。 以是她走到烛火前,伸出手烤起火来,可能是这苏可儿的身体的原因,虽然只是初秋,可她的双手时常冷得跟冰似的,看来,这苏可儿的身体一定很畏寒吧!那么,这一个冬天她就惨了。 烤了一会儿的火,苏可儿钻进被窝里,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此时的她却睡不着了,睁大着眼,望着黑暗中的房间,苏可儿脑海里回想起今天莫夜漓对自已说的话,一种甜密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他终于对她火热起来了,看到他今天不顾一切的对她说,让她跟他走,苏可儿心底是乐开了花的,她愿意,只要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去天涯海角,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有他在,那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只要能看见他的地方,就是幸福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寒夜的房间里,莫夜漓长身而立,淡漠的神色象极了初秋的夜,深沉得难于测度,再一次,萧殇将苏可儿从他的身边带走,那种失望的痛如以往一样撞击着他的心,这一次,他看到苏可儿明明那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已,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跟他离开?到底萧殇握住了苏可儿的什么把柄?从苏可儿那慌乱无措,恐慌的目光里,莫夜漓知道,握在萧殇手中的这件事情对苏可儿一定很重要,否则,她不可能那般的决绝,到底是什么?莫夜漓有些恨起自已的无力来,他有自信保护一个国家,振救一个国家,却无法保护自已心爱的女人,这种无力感让他痛恨,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去弄个清楚。 天地始终不疲不倦的轮转着,转过最昏暗的黎明,天际降下甘霖,清晨开启了一天的开始,万物自沉睡中苏醒,而萧王府也由冷清开始热闹起来,下人们准备着可口的早点,服侍着三位主子的起居。 当负责苏可儿起床的丫环小环敲门之后,却发现苏可儿的房门竟然半天没有反应,刚开始,她只是以为苏可儿睡熟了没听见,但是,敲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便赶紧唤来了管家,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匆匆赶往西院的时候,正好看见萧殇一身威严蟒袍疾步赶去早朝,在半路上,看见管家一行人,有些不解的挑眉道,“你们这是欲望何处?” “回王爷,是苏姑娘,苏姑娘的房门敲了半天没有应,奴才担心……苏姑娘是不是生病了。”管家尽量说得好听些。 萧殇的身子却骤然一紧,眉宇蹙紧,却是率先步向了西院方向,来到苏可儿的房门前,萧殇二话不说便踹门而进,当门应声倒地,他疾步进入里房,本来就不安的心,在看到床铺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时,更是无端一紧,萧殇几乎冲到床前,大掌探向那红润饱满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烧进了心里,他低咒一声,朝身后的管家沉声命令道,“快请御医过来。” 管家一听便知道是苏可儿病了,转身急急步出了房门,萧殇在床畔,而苏可儿又是衣着单薄。身后,那些下人也不敢靠近,只得站在门外,以便随时听候吩咐。 房间里只有萧殇和苏可儿两个人,苏可儿此时已经快被烧糊了,她晕晕沉沉的,头上仿佛压了一座山一样沉重,脑子里乱七八糟,就像浆糊一样粘粘糊糊的,她潜意识知道床前有人,却看不清是谁,只是感觉到一双大掌时不时的覆上额际试探着什么。 望着眼前的女子,萧殇说不上来是气是怒,这个女人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却把自已弄成这个样子,她难道无知的连照顾自已都不会吗?看到这样的她,萧殇没来由的就想要发火,平时那样的咄咄逼人,却连照顾自已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不一会儿,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在替苏可儿诊断之后,便立即开了一个药方让下人熬夜,苏可儿这种症状,一看就知道是着了寒的人,大夫开了药方便离开了,中午再来探望。 管家站在床前,看着萧殇一直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不由小声提醒道,“王爷,早朝要开始了。” “你去替我通传一下,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无法早朝。”萧殇出声吩咐,目光却是一直未曾移开过苏可儿冷汗涔涔的小脸。 管家心下诧然,除了先王,管家还从来没有看过萧殇对谁露出这种担心的表情,而为了苏可儿,他拒绝早朝那就更没有前例了,本来萧殇不去早朝是坏事,但是,看到这样的萧殇,管家心底却突然涌起喜色来,不难看出,萧殇对苏可儿的关心,是不是证明王爷对苏可儿有了改变呢?管家垂首应声道,“是。” 管家刚离开,一个小丫环就端着药进来,本想自已喂给苏可儿喝下,却被萧殇夺过,低沉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所有下人都退了出来,房间里,萧殇端着手中的药,散发的热气显示了药还滚烫着,却在这时,萧殇却将药端到自已唇畔,轻轻的啜饮了一口,苦味染上舌尖,萧殇皱了皱眉,温度刚好,他一手将苏可儿搂到胸前,一手将碗里的药凑到她的唇边,苏可儿晕晕沉沉的脑子在闻到浓烈难闻的药味时,稍稍清醒了一些,睁着迷蒙的眼神望着嘴边的药,她下意识的别开了脸,小脸露出排斥之色。 “喝药。”一声简短的命令,萧殇眯起眸,将药再次凑近她的唇畔,有些强迫的味道。 苏可儿明知道自已病着,但是,病人对药味却更有一种抗拒,只是单闻着味就有种欲呕的感觉,更别说喝下,苏可儿半合着眸,紧闭着唇,就是不喝,更何况,当她看清楚这个灌药的人是谁时,她连人连药一起排斥。 “我……不……喝……”苏可儿用唯存的一丝气力说出声,别开脸,拒绝的意味明显。 “你都病成这样了,再不喝药,你的小命难保。”萧殇淡淡的出声,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跟她吵,治好她的病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苏可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对药的抗拒却十分激烈,那种闻之作呕的感觉比拿把刀刺她几刀更难受,胃里本来就空空如也,再闻到药味,简直呈现翻江倒海之势,所以,她不想喝,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在萧王府门外,一道清雅的身影披着晨曦而来,却是莫夜漓,只见他的气色并不好,像是彻夜未睡的样子,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忧郁,一旁的侍卫见他进来,出声阻拦道,“莫将军,您有事吗?” “我来找苏可儿。”莫夜漓漠视着侍卫的阻拦,脚步步向了西院。 萧王府的侍卫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家的主子不喜欢莫府的人,特别是莫夜漓,所以,侍卫赶紧跟上来,出声道,“莫将军,苏姑娘病了,我们王爷正在照顾呢!您还是请回吧!” 莫夜漓一听苏可儿病了,眼底焦急一现,脚步更加急促起来,转眼之间就到了西院苏可儿的房前,当看到房门站着四五个丫环时,他心下不安,抬步便踏入了房门,走向里房,然而,当他的目光在触到里房的情景时,莫夜漓只感脑子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一幕简直震惊了他的心灵。 只见床铺之上,萧殇单手环抱着苏可儿在怀,正用唇给苏可儿喂药,只见萧殇饮下一口苦涩的药,用唇浦到苏可儿的嘴里,强迫她吞咽,而苏可儿满脸通红,有些痛苦的眯着眼睛,却是一口一口的将药往喉咙里吞…… 这一幕简直就是狠狠的给莫夜漓胸口刺进一刀,刀尖辗转搅碎着他的心,修长挺立的身形仿佛失去了一个支撑点,整个人瑟瑟蜷缩了一下,难于移开这刺目的画面,却每看一眼,就仿佛在原来的伤口上无情的添补上一刀,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莫夜漓几乎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他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没了意识,唯有的知觉就是胸口的揪痛,强硬的心几乎被震碎…… 而在房里喂药的萧殇却在浦完一口药的时候,目光有种胜利者的得意,望向门外的方向,萧殇当然知道刚才站在门外的是谁,而他佯装没看见,并不代表他没有感受到他震惊,不敢置信的眼神,再看看怀里闭上眼睛,扭曲着小脸的女人,他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将最后的药含入嘴里,望着她坨红的双颊,似乎受到了蛊惑一般,吻了下去,吻上柔软的唇,苦涩的味道变得甘甜起来。 第八十五章 他的紧张 莫夜漓意识混乱的走在萧王府里,一时之间,他茫然无措,灵魂被抽离一般,没有了自我,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何事,该如何安抚那一颗被震伤的心,一向淡然沉静的心,在这一瞬间,被伤得支离破碎,所谓的沉稳也崩塌不存。 直到一声充满惊讶,极其柔情的声音响起,“表哥……” 莫夜漓的神智才仿佛被拉回来了,他回头,看见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齐秀媛脸上难掩欣喜,直奔他而来,走到他面前,一双秀目仿佛涌满了情绪,可是,红唇动了动,却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齐秀媛望着莫夜漓眼神里的空洞茫然,震了一下,才轻声启口道,“表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莫夜漓佯装淡定的回答道。 “表哥,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媛儿。”齐秀媛难掩饰对他的心痛,眼露关切。 莫夜漓别开了俊脸,有些急燥道,“我没事,不要管我。”说完,又仿佛意识到对齐秀媛的唐突,赶紧平复着心绪,柔声道,“我没事,我先走了。”莫夜漓话落,真得就这样离开了,清冷的背影给人一种沧慌逃走的狼狈,的确,莫夜漓今天的确很狼狈了…… “表哥……”齐秀媛伸出手,急切的喊,然而,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她伸出的手,也只是抓到一把空气而已。 齐秀媛水眸涌上泪雾,难于自制的伤心袭上心头,她无助的咬着红唇,正抚慰着被伤的心,却听身后她的丫环小梅急急冲过来,跑到她面前,大叫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齐秀媛转过身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恢复了淡然,漠不关心的应了一声,“什么不好了。” “王爷,您去看看,这都成何体统了,那苏可儿生病了,王爷竟然亲自给她喂药……而且……还不是用手喂的……是用嘴呀。”小梅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仿佛她才是受尽委屈的王妃一样。 齐秀媛一听,小脸刷然惨白,她惊诧的瞠大眼,定定的望着小梅,急切的问道,“真的?这是真的?” “是呀!是我亲眼看见的,府里的丫环都看见了……”小梅急急的确定着,就生怕齐秀媛没听懂似的。 “那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表哥从西院出来?”齐秀媛有些激动的寻问。 小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才回神愣愣道,“刚才好像听说莫将军来过,他去了西院吗?” 小梅的话几乎让齐秀媛脑子一晕,几欲站不住,这句话的打击比听到萧殇亲自对苏可儿喂药还更加刺痛,刚才表哥所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失措无神,那些负面情绪竟然是因为苏可儿,想来表哥一定是撞见了萧殇给苏可儿喂药的场面吧!否则,莫夜漓是不会对她表现烦燥的,有了这个觉悟,齐秀媛惨然一笑,突然有种看透红尘的清明,原来自已心心念念的表哥,已经不在是从前的表哥了……就算明知道他的心遗落在别的女人身上,可是,他却因为那个女人而对她表现出不奈烦……这简直比他狠狠给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过。 “王妃,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呀!您快去阻止呀!再不去就晚了……”小梅跺着金莲,几乎气坏了,身为王妃的丫环听到这件事情都已经气得发疯了,这王妃怎么还能这样无动以衷呢?难道她不知道,再不去的话,这王妃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我去又有何用?”齐秀媛冷冷一笑,自嘲不已。 “当然有用了,王妃您才是这王府里的王妃,而不是那个苏可儿,她凭什么让王爷亲自给她喂药,难道生一场病,王爷就要将她当宝了?”小梅叫嚷道。 没有人比齐秀媛更清楚萧殇的心,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这里,就算她去了,也只是去自取其辱,他的冷血无情她早已见识过,他给谁喂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在她的心里,她早已不把自已当做他的妃,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女人,只是一缕游走在萧王府,而不被看上一眼的幽魂。 “王妃,是不是刚才莫将军来过了?为什么你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小梅敏感的查觉到齐秀媛的眼神仿佛有泪光。 齐秀媛微瞪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跟我回房吧!”说完,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王妃,您真得就不管了吗?听说萧王爷连早朝都没去,就呆在那苏可儿的房间里,真不知道她是耍了什么手段将王爷的魂勾住的,真是卑鄙的女人,竟耍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小梅在身后不悦的嚷嚷道。 “住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不许在背后嚼舌根。”齐秀媛有些生气的出声道,她没有权力管别人的事,但是她自已的人她就必须管教好。 “王妃……您受苦受折磨还不够吗?小梅可不想看您再受冷落下去,候爷自从您嫁入萧王府就没来看过您一眼,这候爷也真是的,您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小梅叽喳个没完,她就是不服气,苏可儿在她们这些丫环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比丫环高级不了的女人,凭什么她的待遇竟然超过了王妃,不但得到王爷的关注,竟然还一直霸占着不肯放手,简直有够可恶。 一听到爹,齐秀媛的眼神更是冷了一层,在萧王府里呆的日子,这些冷落的感觉早已将她小姐的傲气给磨没了,她倒是忘记自已还有一个爹,还有一个家了,不过,她齐秀媛天生就是一个不懂得反抗的人,她就像一颗棋子按排在哪里,她就呆在哪里,她没有反抗的权力,也没有后退的余地,连选择都没有。 西院门口,一群下人低声议论着不停,脸上有鄙荑,有轻蔑,有嘲笑,有忌妒,但更多的是羡慕,因为她们都知道,经过这一次,苏可儿极有可能平步青云,飞升枝头了。 “咳。”管家轻咳一声,将这些下人喝退,走进房门,朝里房望了一眼,只见苏可儿已经睡下了,萧殇正守在床边,仿佛听到他的脚步声,萧殇低沉的声音传来,“管家,宫里怎么说?” “回王爷,皇上让老奴告诉王爷,今晚入宫有事商议。” “嗯,你先出去吧!” “是。” 退出去了,苏可儿的房间静悄悄的,萧殇望着喂了药之后沉睡的苏可儿,满意的扯起了唇角,她的这场病生得倒是巧了,反观睡熟的苏可儿,平静的睡颜仿佛不知世事,只沉醉在梦乡之中,萧殇倒是有些兴趣了,不知道这个女人知道今天她的心上人看到那一幕,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他真是期待呢! 苏可儿的确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刚才喂药的时候,她吓得手忙脚乱,而且药的苦味让她痛苦不堪,所以,那时候她根本没有力气拒绝萧殇用嘴的喂药,而且他每次喂药都要确定她吞咽下去之后,才松口,而喝下药的苏可儿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加上昨夜没有休息好,她现在只想饱睡一顿。 在接近下午的时候,苏可儿总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侍候她的丫环小环,看到她醒来,小环眼神里满是笑意的走上来,“苏姑娘,您总算醒来了。”说实在,被小梅恶化了的苏可儿,小环其实也挺看不惯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这一场病,基本上可以确定苏可儿日后在王府里的地位,小环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头好晕,嘴里有些苦,小环,给我倒杯热茶来。”苏可儿出声吩咐道。 小环笑逐颜开道,“好的,苏姑娘稍等。” 苏可儿端着热茶喝了一口,总算让心头舒服了一点,中药还是很有效的,她的烧退了一半,此时,只是还有些偶尔的晕眩,已经没有像今早那样迷迷糊糊了。 一旁的小环细心的看着苏可儿喝水,就生怕她被咽着,呛着,然后,不忘讨好的笑出声道,“苏姑娘,你真幸运,这次多亏王爷这么细心的照顾您,您可知道,王爷今早为了你呀,连早朝都没有去呢!” 苏可儿并不怎么在意的听着,她虽然不知事,但是,被他强占便宜喂药的事情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苏可儿正喝着茶,突然一抹信息闯入脑海,她神经立即紧张起来,有些慌乱的问出声道,“小环,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没有呀!”小环想了想摇摇头。 “真的没有?那个莫夜漓将军有没有来?”苏可儿只感心立即悬在半空,紧张得让她呼吸困难,心底暗叫,不要来不要来…… 被苏可儿一提醒,小环立即想起来了,只是她不知道今天那位莫夜漓将军是来找苏可儿的,她赶紧笑道,“姑娘说得莫将军呀!他来了呀!只是来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苏可儿整个人一颤,差点连手中杯子都拿不稳,声音带着颤抖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小环脸色一红,有些不意思的开口道,“呵呵,就在姑娘被王爷喂药的时候。” 小环的话一落,跟着一声清脆的杯碎声响起,苏可儿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摔得破裂,就像苏可儿此时的心碎了一地,苏可儿惨叫出声,“什么?他来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小环不明白苏可儿话的意思,愣了愣,接着出声道,“你说莫将军吗?是呀!当时他站在房门外伫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不行……我要找他,我要跟他解释清楚……我要……”苏可儿掀被下床,胡乱的套起鞋子,只着单衣的她就朝门外跑去,身后的小环吓了一跳,一把从衣架上拿下衣服跟上来,“姑娘……姑娘你要去哪?你现在病着,王爷吩咐不能乱跑的……” 苏可儿哪里听得进去,她此时满心满脑的念头只有一个,她要解释,她要跟莫夜漓解释清楚……她要给他一个解释……啷呛着身子跑出西院,却撞上迎面而来的管家,管家看到苏可儿一身纯白单衣跑向门外,惊诧之后,追了上来,“苏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苏可儿看是管家,赶紧停下脚步,激动的抓住管家的袖子,恳求道,“管家……管家……帮帮我……替我备辆马车……我要去莫府……帮帮我。”苏可儿的语气几乎带着哭腔了。 管家一怔,这时,刚好小环拿着衣服跟上来,有些气喘道,“姑娘……姑娘……您穿好衣服吧!” “不要管我……”苏可儿有些神志不清的挥手道,她现在只想去莫府……只想见莫夜漓…… 小环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管家也跟着劝道,“姑娘,一切好说,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管家……快点替我备马车……快点……”苏可儿几乎低吼出声,高烧未退的她脸蛋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头发也未梳理,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有点像是疯子。 看到这样发狂的苏可儿,管家一震,赶紧柔声劝道,“好好……姑娘,我替你备马车……你要把衣服穿好再说。” 此时,苏可儿的想法单纯的如一根线,她连忙答应,“好……好……”因为她的想法就像小孩子一样简单,她知道只有把衣服穿好,就能有马车,在小环的帮助下,苏可儿把衣服穿好了,跑到门外,管家果然将马车备好了,为了预防万一,管家陪同着苏可儿前去,同时通知下人,赶紧将这个消息知会给在皇宫里的萧殇。 “快点……快点……车夫赶快点……”一路上,苏可儿都在嫌马车不够快,可是,真正当马车很快的时候,她又有些晕车,虽然她难受的闭上眼睛,嘴里却一直在催着快点,坐在一旁的管家看到这样的苏可儿,心痛不已,管家隐隐猜测到苏可儿去找莫夜漓的原因了,哎,真是一桩未完,一桩又起呀,这次去,还不知道会怎样惹怒王爷呢! 莫府就近在眼前,苏可儿狠不得插翅飞过去,刚到莫府门口,马车还未停好,苏可儿就掀帘马车了,好在一旁的车夫扶了她一把,否则,她一定要跌倒,管家随后跟上来,率先跑上台阶,朝守卫道,“各位小哥好,我们是萧王府的人,有事想要见莫将军。” 守卫听见是萧王府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只是听到要找将军,立即皱眉出声道,“我们将军不在府里,不知道你们几位找将军何事呢?” “你说什么?你们将军不在府里?那他在哪里?”苏可儿急切的出声道。 “这个……属下也不知,自从将军今早出了门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了,我们夫人也在找他呢!”守卫如实出声。 苏可儿整个人一颤,几欲站不稳,莫夜漓没有归,为什么?如果他真得看到了萧殇给她喂药的那一幕之后还没有回来,那他被伤了之后又会去哪里呢?苏可儿思绪乱成一团,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就在这时,一句威严而清亮的女声响起,“怎么回事?” 出来的女子风韵绝代,正是莫夜漓的母亲,守卫赶紧垂首道,“夫人,这位姑娘说要找将军。”莫母一看苏可儿,眉头一皱,本想说几句重话,却看见苏可儿一脸病容,明显是有病在身,她叹了口气,出声道,“我们漓儿没有回来,姑娘还是请回吧!” “夫人,对不起,你知道莫夜漓他平常都会去哪里吗?”苏可儿急切的问道,受伤的人一定会自已独自躲起来,苏可儿猜想,莫夜漓没有回府,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躲着,她急切的想要找他出来。 莫老夫人有些惊讶苏可儿的表情,看她的表情似乎很着急一样,她有些不解道,“这位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找我们家漓儿做什么?” “我……”苏可儿一时语塞,她怎么能说自已把她的儿子伤透了心呢? 一旁的管家笑了笑,出声道,“没什么,只是苏姑娘想找莫将军而已。” “要说将军平常会去的地方,那一定就是竹林了。”一旁的守卫随意的插了一句嘴。 苏可儿顿时醒悟,她睁大眼急切的低喃道,“对……对。。他一定在那里。”说完,她转身跑下莫府台阶,朝莫府隔壁延伸的小路跑去,身后管家立即跟了上来,莫老夫人看见苏可儿那发疯似的神情,也跟着一惊,朝一旁的两个守卫道,“你们也跟去看看吧!” “是。”守卫也下了台阶跟上来。 苏可儿顾不得喘息连连,脚下一刻也没停,脑袋的晕眩在升级她不顾,寒风吹打在胸口她也不管,她一心只想找到那抹受伤的身影,告诉他,自已爱的人是他,是他…… 莫夜漓,你一定要在,你一定要在……苏可儿拭了一把汗,终于,她气喘不上了,而眼前的路也在摇晃,天地仿佛在翻转,而前面的小路也变得模糊,终于,苏可儿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小路上。 “苏姑娘……”管家一急,上前来扶,随后跟上的两个守卫也上前帮忙。 “扶我去竹林。”苏可儿低喃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 “苏姑娘,你就别任性了,你身子不好,就在这里休息吧!老奴替你跑一趟。”管家叹息道。 “不要……不要……他一定不会想见我的……我要亲自去……”苏可儿神经质一般,碎碎念着。 “好,你们小心扶着她往前走吧!”管家妥协了。 苏可儿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路,甩了甩头,被寒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被两个守卫稳稳的扶着向前走去。。 而在皇宫里,萧殇正与皇帝在书房里商议密事,而管官派来的小三子有些急急的站在走廊里,即不敢打扰,也不敢造次,只能干等着王爷自已出来,而一旁的公公又不通人情,天大的事情也没有皇上的国事重要,又硬是不通报。 书房里,皇帝一脸凝重,神色显忧愁,出声道,“如今国体越来越动荡不安,朕倒有些堪忧了。” “皇上,不用担心,就算暗中之人再怎么操作,也无力翻天,如今,唯一的就是等着那根狐狸尾巴显露出来。”低沉的声音笃定有力,倒显得轻松自在。 “你这段时间要多加注意,你手中有三分兵权,只怕他们打得是你的主意。”皇上提醒出声。 “谢皇上提醒,臣自当慎重。”萧殇勾唇一笑,显得毫不在间,以生俱来的倔傲自信让他毫无惧意。 皇帝松了一口气,目光却瞧见走廊里一个人影在走来走去,不由扬声道,“福田,门外何事呀!” 称为福田的公公立即小步走进来,尖着嗓音低声道,“回皇上,是萧王府的一个奴才,是有事通报给萧王爷。” 萧殇的目光顿时锐利一扫,冽凛的眼神直射福田,福田吓得身子一抖,赶紧朝身后的小三子出声道,“进来吧!萧王爷要见你。” 小三子一进来,在皇帝面前,吓得手脚俱颤,声音也跟着颤了,“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有事你快说吧!”皇帝有些不奈的挥挥手,因为他看到萧殇急切的眼神,似乎正在期待着这个奴才的话。 “是……王爷,不好了,苏姑娘出府了。。”小三子才说了正事。 萧殇寒眸顿凝,面色一沉,“她去哪里了?” “去莫府了。” “皇上,容臣告退。” 小三子的话刚落,萧殇便起身告退,身后,皇帝的目光意味不明,似有所思,到底这位苏姑娘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一向宠辱不惊的萧殇这么紧张?难道是他心爱之人?呵呵,倒是有趣了。 第八十六章 挨巴掌 空荡荡的竹林里,苏可儿伫立在风中,任由四面八方的寒风将她包围,身体的寒冷抵不过心底的冷,让她失望的是,莫夜漓根本不在这里,这让苏可儿喜出望外的心情布满失落,头晕加重了,本来就带病的身体被这样一伤,病情更加严重了,终于,苏可儿站在凉亭之中晕了过去。 苏可儿一直被侍卫背出竹林,管家带着她直往萧王府赶去,刚回到府里,萧殇也自皇宫里到达,当听到苏可儿病得晕过去,立即召唤太医前来,萧王府一时之间忙碌起来,太医过来诊断了一番,说出了结果,苏可儿风寒入体,加上心情抑郁,受刺激过大,而导致病情恶化,必须小心休养,切务外出,然后,按时服药,当太医触到苏可儿的手时,还特别声明,苏可儿身体属寒性,一到冬天,手脚容易发凉,更须注意。 “请王爷恕罪,老奴没有拦住苏姑娘的脚步。”送走太医,管家前来请罪。 “不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萧殇望着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眯眸微抬,淡淡的说了一声,苏可儿的性格他最清楚,她想要做的事情拦也拦不住,除非强行囚禁。 管家离开,整个房间只余下萧殇与沉睡的苏可儿,苏可儿看起来越来越虚弱了,这样的她,的确安静了,不吵了,但是,萧殇却发现,这样沉静的她,他并不喜欢,或许,苏可儿对他的乐趣,就是在于她那不羁不屈的性格上吧! 苏可儿一直沉睡至晚上才醒过来,醒来之后,这次她拧着眉强行把药喝下去了,纵然再苦,她也只是拧了拧眉,硬灌进嘴里,她知道,她必须好好把身子养好,才能去寻找莫夜漓。 秋天的夜,汹涌多变,偶尔的星空突然乌云涌动,暴风骤雨来得毫无预兆,窗外的雨声吵得苏可儿睡不着,抱着膝坐在被窝里,披散着发,特别的安静了。 深夜,当所有人都已入梦想之中,在一间密室之中,却充斥着肃凝的气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森然响起,随着一句拍案之声,“简直欺人太甚,十分兵权,竟然让那软弱的小子占去七成,这明罢着就是逼我造反。” “消气吧!即然事情变数到此,我们也只能随机应变,改变我们的计划。”醇厚的声音显得无比沉着。 “这计划又该怎么变,还真是小看他莫夜漓,即然想得如此计谋,将兵权退让,却分给两个难惹之人,叫我们如何应变,皇帝老儿把七分兵权交给太子,已经将他传位的意图罢在我们面前了,而另外的三分又是掌握在萧殇手中,这萧殇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我们又该如何对付?”烦燥不安的中年男声响起,喘气的声音显示男子情绪激动。 “即然如此,太子那边我们是动不了,皇帝虽将七分兵权加驻在太子身上,但是,真正掌兵之人却是他自已,想要从他手中夺兵权,无疑是在老虎嘴边拔须,如今唯有对付之人,只有萧殇了。” “该如何对付?”年轻的男子沉声寻问。 只见黑暗之中,一个华贵身影用手掌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声音跟着响起,“杀之,萧殇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如果一一对付,只怕我们不够时间,只有将他杀掉,弄得朝堂群臣无首,到时候朝堂必会混乱不堪,我们趁机架空他手中实权,不论怎么分配,这皇帝老儿还得将权力分给咱们一半,这兵权自然也交给宰相大人,更何况,萧殇手中的兵权可不止那三分,这全国各省兵力都掌控在他手中,也是一支庞大军队。” “你说这皇帝心中是怎么想的,他防着咱们,却不防他萧殇,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朝堂之上,皇帝可信任之人不多,萧殇无疑是最得力之人,如今,他只是想借萧殇之势推翻我们,皇帝何等聪明,任何有危及朝堂之人,他心底自然有数。” “好,就依你之言,先杀萧殇,再做按排,只是,这次的刺杀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想要杀萧殇,我倒是有个好注意,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住在他府中的苏可儿,似乎对他特别重要,不如,和以前一样,将这女子抓住,引他上勾,再将他杀之。” “到底这姓苏的女子有什么特别,不但引得莫夜漓动情,连萧殇也被她迷惑。” “我见过,长得的确灵气逼人,有她的存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渐渐的过去了三天了,在苏可儿配合的治疗下,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生病时期,苏可儿为了不吹风,基本上都是呆在房间里,苏可儿醒来的时候,萧殇偶尔会过来看几眼,不过,两个人相对无言,苏可儿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也懒得开口,所以,萧殇更多的是趁苏可儿睡着的时候来瞧她几眼。 五天之后,苏可儿几乎痊愈了,又恢复了健健康康的她,只是,这五天来,莫夜漓就像在人间消失了一般,这五天之中,苏可儿每天都要跑几次莫府确定他有没有回来,可是,一直没有消息,连莫老夫人也跟着急了起来,每每莫老夫人问起话来,苏可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她的错,是她伤了莫夜漓的心。 这天上午,天气不错,苏可儿正在萧王府的花园里散心,在经过后院的时候,苏可儿隐隐听到了一间房子里传来了敲木鱼的声音,苏可儿有些奇怪,不由问身边的小环道,“小环,这房间里住着什么人?” “回苏姑娘,这房间里住得不是别人,是王妃,在五天前,她就在这间房里供起了一座佛相来,每天早上就躲在房中念经颂佛,是在为众人祈福吧!”小环也不太明白的出声道。 苏可儿心下一惊,什么?齐秀媛把自已关在房中念经?这件事情的确让苏可儿奇怪了,这好端端的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可儿也知道,这萧殇自把齐秀媛娶进门来,就一直冷落到现在,难道她看开了红尘,信起佛法来了? “这王妃也变得很奇怪起来,好在王府允许她在府里设佛焚香呢!” 苏可儿微微一思索,步向了齐秀媛所在的房间里,在门口却被小梅一手拦下,淡淡道,“苏姑娘留步吧!王妃正在房中念经,不喜欢被人打扰。” “小梅,是不是王妃有什么心思?”苏可儿试探的问道。 “我们王妃在为莫将军祈福呢!莫将军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苏姑娘一点也不担忧吗?”小梅一脸嘲笑的嘴脸,可能是护主心切,她根本没有将苏可儿当回事。 苏可儿从小梅眼神里看到了责难,她心一落,没有答话,转身离开了,身后,小环有些替她打抱不平道,“苏姑娘,这小梅姐说话也太不知分寸了,竟然敢用那眼神瞪你。”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错。”苏可儿抿了抿唇,在心底暗下决定,从明天起,她就要开始出外寻找莫夜漓了。 正当苏可儿自后花园出来,就看见迎面一道明快的清色身影急步过来,苏可儿抬眼望去,从那女子眼神中的傲气认出了她,她就是当今的五公主,被赐婚给莫夜漓的五公主,太阳下看她,果然明艳动人,华贵非凡。 一旁的小环见状,赶紧垂下了头,福身道,“奴卑叩见五公主?” 苏可儿一时怔住,也微垂了首,语气平和道,“见过五公主。” 然而,苏可儿正想迎起头的时候,一个巴掌愤然甩在了苏可儿的左脸,苏可儿震惊的抬起头,触见萧月遥满目厉色,语气咄咄逼人道,“上次夜闯皇宫的可是你?” 苏可儿被这一巴掌甩得晕头转向,又惊又怒,目光也有些锐利道,撇唇不客气道,“公主为什么打我?” “本公主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在猎宴之上,有人看见你擅自闯入皇宫,可有这回事?”萧月遥望着苏可儿那张清纯无辜的面容,心中就有气,原来上次在皇宫里与莫夜漓谈情说爱的女人竟然是她,莫夜漓当众拒婚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想不到,自已输给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平凡女人,刚才的那一巴掌,正是消她这几天憋闷在胸口的怒气,这几天来,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个叫苏可儿的女人。 苏可儿心下了然,原来这位公主打自已,竟然是因为上次自已出现在皇宫,她眉头一扬,平静的出声道,“公主误会了,我出现在皇宫,是因为我被四皇子萧洛辰所邀请,并没有擅自闯入。” “是吗?即是被我四哥邀请,那为什么穿得是侍卫服?明明就心存坏心,还敢狡辨,本公主今天就要治你一个擅入皇宫之罪。杖打三十。”萧月遥怒哼一声,回头朝身后的下人命令道,“把她抓起来。” “是。”公主的命令让这些侍卫立即冲上前,将苏可儿抓住,苏可儿心底即气又火,她不明白自已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野蛮的公主,凭什么被抓? 却在这时,一句低沉的嗓音适时传来,“发生何事?” 萧殇一身华丽锦服渡步过来,目光犀利的盯着萧月遥,表情愠怒不显,眼神自有一股天威莫测的威严感,萧殇正在书房批公文,就被管家来报,说萧月遥打了苏可儿一巴掌,他立即就赶了过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王叔,是这样的,我听人说在守猎节的时候看到这个奴婢冒充侍卫混入皇宫,偷偷摸摸的,似乎想做坏事。”萧月遥没料到萧殇在王府里,一时之间,赶紧圆谎。 萧殇故做沉思了一下,扬眉道,“想必你弄错了,你说守猎节那一晚吗?她是被本王亲自带入皇宫看舞会的,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公主,本王替她赔罪。” 萧月遥见萧殇竟然代为赔罪,一时之间有些惊讶,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教训了苏可儿一顿,但是,看得出来萧殇有意帮她,萧月遥只好作罢,朝那些侍卫扬了扬凤眉,“把她放了。” 虽然萧殇这样轻易就替自已免去了皮肉之苦,苏可儿却没有一丝感谢她的意思,目光扫过萧月遥,转身步向了自已的房间,刚才的那一巴掌打得她很痛,但是,这古代并不是讲公平的年代,她忍了。 “王叔,她是谁呀!你救了她,她竟然连一句谢字都没有,这样放肆的丫环,王叔,你都不教训一下吗?”萧月遥有些气愤的出声道,顺便想激起萧殇的怒意。 “她是本王的贵客,不是丫环。”萧殇扬眉纠正道,扫向萧月遥的目光里有莫名的警告。 “贵客?”萧月遥倒是吃了一惊,她得到的消息是,苏可儿只是这萧王府里的一个丫环呀!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贵客? “月遥公主今天来本王府有事吗?”萧殇拧眉寻问,刚才他清楚的看到苏可儿白皙的左脸上那五根指痕,一股不悦涌上眼底,这萧月遥纵然是公主,莫明其妙跑来他萧王府打人,自然让他不爽。 “呃……没什么,只是嫌皇宫里太闷了,想出来走走而已,走着走着就来到王叔的府坻了。”萧月遥展颜一笑,没有了刚才的怒意,显得纯良无害。 “看来公主记忆可真好,来到本王的府坻,随便的一眼就能认出本王的贵客,是擅闯皇宫之人,真是难得。”萧殇启口说了一句似嘲似讽的话。 萧月遥的面容顿时有些难看,笑容僵硬了一下,抿唇佯装傻愣道,“王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也只是碰巧而已,哦,对了,我想起来我还要去一躺钟府,告辞了。”萧月遥带着手下有些讪讪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里,小环才敢出声道,“苏姑娘,那公主真是太不讲理了,竟然打了您,让小环给您擦点药吧!” 苏可儿咬着下唇,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自已那一点得罪过她,正气不打一处出的时候,小环又念叨道,“听说这五公主被许婚给了莫将军,这是真的吗?看她这种嚣张的样子,莫将军那么温文儒雅,娶这种公主也是有苦头吃的。” 这话瞬间就解开了苏可儿心头的疑虑,对了,这个公主突然出来,而且打了自已,一定是因为莫夜漓,肯定是打听到自已和莫夜漓的关系,她在吃醋,然后跑到萧王府来打了自已出气,想到这里,苏可儿倒没这么委屈了,如果因为莫夜漓而被打一巴掌,她认了。 小环正在为苏可儿脸上涂着清凉去肿的膏药,苏可儿痛得牙都在打颤,低声道,“轻点……轻点……”小脸有些扭曲,正当苏可儿挤眉弄眼的时候,看见门外步入的俊朗身影,顿时恢复了正常,咬牙强忍着,不知道为什么,苏可儿不想在萧殇面前表现软弱。 萧殇却已经看到了苏可儿痛苦的面容,再看到她强忍着痛的表情,在心底轻哼了一声,眯起潭眸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公主?” “我才没得罪她。”苏可儿没好气的扬眉,脸上很不甘心。 “即然没得罪她,好端端的跑来王府找你,那是为何?”萧殇再问,这苏可儿得罪人的地方很多,难道是在皇宫里惹怒了她?萧殇倒是没有往莫夜漓身上想去。 “她神经不正常,脑子有毛病。”苏可儿发泄似的出声道。 “你以后少得罪这些人,若不是我在府里,恐怕你真得要被杖打三十。”萧殇着重点明是自已出手相助这件事情,同时也有警告之意,并不是每次他都能这样帮着她的。 “三十就三十,死不了人。”苏可儿不屑的挑眉。 “本王救了你是事实,你抵赖不了,这个人情我会记着,以后你须偿还。”萧殇表情有些邪肆道,苏可儿越是不愿,他就越想打压她,这也是一个乐趣所在。 苏可儿有些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偿还他的人情,她宁愿挨三十大板了,真是可恶的家伙,她真想抡拳打他几下,暗想,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倒楣,她倒真得很想看看他倒楣的样子,一定很赏心悦目吧! 萧殇满意的看着苏可儿不作声的面容,起身想走,却听见苏可儿开口道,“今天下午我想离开萧王府。” 萧殇脚步一顿,骤然蹙眉,沉声道,“你要去哪?” “反正我要离开,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免得说我没礼貌。”苏可儿不想多说。 苏可儿的心思,萧殇却一眼看穿,磁性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悦,“你要去找他?” 苏可儿每天让人这么勤快跑莫府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允许,这萧王府里的人会听她的? 苏可儿也不否认,目光直视着他,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要去找他。” 一句暗含不快的霸道语气辟头盖下,“不准。” 苏可儿冷哼了一声,别开头,有些不屑道,“我的去留,不需要经过你的批准。” 萧殇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阴森森道,“那你便试试。”苏可儿的语气越来越放肆,简直不把他的王威放在眼中,即是他王府的人,那么他的命运依然撑控在他的手中。 第八十七章 狼狈 萧王府静悄悄的下午,苏可儿包袱款款,准备离开,却在出西院之时被守卫拦住,“苏姑娘,王爷有令,苏姑娘不许踏出此门。” “你们没有资格拦我。”苏可儿有些火大的硬要往前走,却被守卫那如铁一般的手臂挡住去路。 “请苏姑娘不要为难小的。”守卫一脸无奈的说,对他们而言,也很惶恐的,这苏可儿在萧王府的地位有目共睹,日后或许能做王爷的妃子也难说,所以,他们也不敢太得罪。 “是你们在为难我,让我离开,一切后果我自已承担。”苏可儿大声道,也是一脸郁闷。 就在双方争执之中,管家恰好经过,看到这一幕,管家都头痛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走向了萧殇的书房,只见书房里萧殇正在认真的批阅文案,见管家进来,微挑眉道,“有事?” “王爷,这苏姑娘又和那些守卫吵起来了。”管家出声道。 “这是本王的命令,有什么不对吗?”萧殇头也未抬,不以为然的出声。 “王爷,难得这次大病一场之后,苏姑娘乖巧了几分,对王爷也不在那么放肆了,王爷何不趁机让苏姑娘出外散散心呢?这苏姑娘是倔强性子,若是不顺她的意,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管家提议道。 “你这话意是告诉本王,凡事都要让着她吗?”萧殇语气有了几丝轻蔑,显得不屑一顾。 管家被萧殇这一说,脸顿时露出惶恐之色,回道,“老奴不敢。” “哼!”萧殇低哼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眉沉思了一会儿,其实管家说得有道理,囚禁她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囚得了一时,囚不得终生,何不放她自由呢?在这种战乱时期,像她这种女人,到最后还是会寻得一处安全之所容身,到时候,再将她接回就是,想完,萧殇低咳一声,沉声道,“这样吧!将本王身边的侍卫分配到她身边,护她出行,并随时报告一切行踪。” “这……王爷,您身边的侍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武林高手,若是被分配到苏姑娘身边,那王爷岂不是身无保护了吗?”管家顾虑着。 “本王还不到不堪一击的时候,就按本王的话去做。”萧殇启口命令出声,随之思绪一转,他唇角勾起一丝苦笑,他都不知道自已哪里来的好脾气,偏偏受得了她如此的放肆。 在西院门口,苏可儿正与侍卫僵持着,管家赶到了,解了苏可儿的围,当苏可儿听说萧殇愿意放她出去的时候,她还有一丝不信,那个家伙真得会好心到放自已出去?可是转念想想,根本不需要感谢他,这本来就是自已的自由。 苏可儿刚出门口,就感觉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她回头一看,见是四个中年侍卫跟随而出,苏可儿有些奇怪的望向身边的管家,不解道,“管家,这些人要跟我出去吗?” “苏姑娘,这些人是王爷派来保护您安全的,这祸乱时期,出外可是很危险的。”管家尽量说好听些。 苏可儿撇了撇唇,虽说得好听是保护,但实际就是监视,不过,有一点苏可儿相信,身边有人保护是必须的,否则,遇到什么危险,莫夜漓还没有找到,自已就呜呼哀载了,苏可儿望着自已一身女儿身,转念一想,赶紧让管家拿来一套合适的男装换上。 一身飘雅的蓝衫,苏可儿转眼之间变了一个翩翩少年,走在街上,有身后四大男子护行,简直就像是某家富家少爷,分外惹人注意,苏可儿走在街上,望着过往的人群,苦恼了起来,这天大地大,她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莫夜漓呢?看来这个答案还得得去莫府问问才行。 再一次来到莫府,苏可儿在丫环的带领下见到了莫老夫人,几天不见,憔悴了不少,当听到苏可儿要去寻找莫夜漓的时候,莫老夫人吃了一惊,想不到苏可儿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更何况寻找的还是自已的儿子,她当然能帮就帮了,这些天,莫府也陆续的派了些下人出去,可是毫无线索,这让莫老夫人担心不已,莫不是自已的漓儿出事了? “苏姑娘,你要老身说的,我都说了,你出门在外,也要多加小心呀!”莫老夫人叮嘱道,对苏可儿的影响瞬间好了起来,以前看她是萧王府的人,就对她冷淡了很多。 “我知道了,谢谢莫老夫人的关心。” 苏可儿告辞出了府,在府里,她问了莫老夫人一些莫夜漓小时候的事情,比如,他喜欢去的地方,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或是,他经常提起的地方,或许,莫夜漓就躲在这些地方也说不定。 而根据老夫人的提示,苏可儿现在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出京城西南地的一座山间寺院,据听说那是一方净土所在,住着一位高僧,由于地处偏远,香火并不旺,在莫夜漓十五岁那年曾经游玩经过那里,曾经被高僧指点过,后来,莫夜漓只要有空就会过去与高僧讨论佛理天命,莫老夫人有些好笑的说,虽然莫夜漓从来不信这些虚渺之词,不信天命,他却非常敬重那僧人,与他亦师亦友,听到这里,苏可儿心里竟有一种希望,即然那寺院是脱离红尘之地,莫夜漓或许真得去了那里也说不定。 苏可儿立即启程直奔那坐寺院,由于从出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只能在出了京城大门之外的一间小客栈里投宿,等明天一早赶路。 是夜,苏可儿呆在自已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睡意,临窗而站,望着傍晚时候,暮野四合的景色,她有些愣神,耳畔似乎响起那一夜莫夜漓略有些冲动而沙哑的话,“你可愿跟我走?”这一句话,在苏可儿脑子里反反复复了好几遍,望着夜色下的景象,苏可儿突然很想掉泪,有些哀伤,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事情就不能如愿呢?如果那一夜萧殇不出现阻止,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也就不会伤到莫夜漓。 苏可儿体会得到莫夜漓被伤的痛苦,如果换做是她,看到莫夜漓被其它的女人用嘴喂药,她不被醋意酸死才怪,该死的萧殇,谁要他这样喂药了?想到这里,苏可儿还有些反畏的冲动。 客栈的四周分外安静,偶尔听见小二上楼下楼犯困的声音,苏可儿也留意到这间客栈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还住了三个男子进来。 苏可儿关好门窗,强制自已睡觉,要休养好精神明天爬山,躺在床上,苏可儿吹熄了烛火,将纱帐放下,闭上眼睛,当天地万物变得无声的时候,却是任何声响都变得清晰可闻,苏可儿刚闭眼不久,就听到一丝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响在窗外,苏可儿警觉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自苏可儿的窗前掠过,苏可儿心头一震,睡意被吓跑,她集中精神盯着那个窗角,就在这时,那个黑影虚飘的来到她的房门前,轻手轻脚的似乎在撬锁,苏可儿心头一骇,立即知道出声尖叫才是救自已的方法,她立即尖叫一声,“啊……” 那黑影仿佛被吓了一跳,立即晃离,随之,苏可儿身边的四个守卫立时现身敲门,“苏姑娘,你没事吧!” 苏可儿打开房门,表情害怕道,“刚才有个黑影在门外,好像想闯进来。” “苏姑娘莫慌,今晚我们兄弟轮流守护在你门外,你安心休息吧!” “谢谢。”苏可儿关起门回到房间,心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想起上次被抓之后的惨遇,她真得害怕了,难不成那些人不死心?还想来抓她?苏可儿揪紧了心。 这一夜,苏可儿在守卫的保护下带着莫名的恐惧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们便离开了客栈向西南方向走去。 在一处山林之间,秋意浓烈,翠绿的树叶开始泛黄,山头繁花开始调零,青草枯萎,唯一不远处的一片枫树林艳红似火,似霞,照耀天际,点辍苍穹,惊艳天地…… 此时,在枫叶下,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伫立其中,与霞红枫叶融为一色,清晨的风有点寒,带点厉,吹起枫树上的红叶飘洒飞舞,叶飞满天,落英缤纷,枫红树叶飘飘洒洒落在枫树下雪衣男子的青丝间、衣襟上。落寞,凄艳。 男子的目光深幽的穿透树林,望向遥远的天际,拧起的眉宇积蓄着浓愁情伤,沾染着整片枫林都透着忧怨之色,直到,一道气喘的声音打破寂静响在身后,“将军……将军……您真得在这里呀!您让我好找呀!” 方安远远的望着枫叶下的男子,有丝不确定,待他跑到离他十米之外,终于,从那张俊秀绝伦的侧面之中看到了熟悉的轮廓,终于,他终于找到了将军了,只是,这个地方怕也只有他才知道了。 枫叶下的男子听到这道声音,微拧起了眉,淡漠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找来了?” “将军,夫人好担心你呢!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方安有些担心道,总感觉眼前的将军仿佛变了一个人,少了刚毅坚硬,多了一份阴柔哀伤,难道卸下了一肩的重担,将军还要活得这般幸苦吗? “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您连一句话也没留,就来这里了呢?”方安好奇的问,将军平常不是这样的人,他每次外出都会说一声的,就是不想让莫老夫人着急,将军对莫老夫人的珍惜,大家都知道的。 “我只是来看看风景,这枫叶比往年飘零的早了。”莫夜漓伸出白皙的织金衣袖,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一片枫叶,眸光黯然神伤,眼前飘落的叶,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凄凉…… “呃……将军,这每年的枫叶都是这个时候落的,有什么不对吗?”方安不解的挑了挑眉,他是一个情感粗枝大叶的人,眼前这些枫叶在他眼中,就只是枫叶而已,没什么特别。 “方安,你回去吧!告诉母亲,我没事。”莫夜漓抖落白衣上的枫叶,步向枫叶旁边那栋精致的阁楼雅院。 方安才有些恍然大悟,他怎么觉得眼前的将军不同往日了,原来是将军眼中仿佛多了一些事情,这枫叶林是将军十八岁那年寻找到的,之后就在这里兴建起一座阁楼,每逢枫叶飘落的盛况,将军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 “哦,那方安先回去禀报夫人了,回来再来侍候您。”方安转身离开了。 在那一天,从萧王府出来,莫夜漓思绪混乱的行走在街头,满头满脑甩不开的是那幕刺眼的画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所看到的,但是,那真实的画面却是怎么也抹不去,萧殇喂药的温柔举动,苏可儿乖乖的吞药,这让莫夜漓觉得自已才是多余的那一个人,是不是,自已一直就弄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已一直都被欺瞒了什么?那一天,在人群之中疾走的他,不经意的就来到了京城的绿湖旁边,他走上一首船,便躲到了属于他的枫林里,揣着那颗不知所措,被刺痛鲜血淋淋的心,他只想躲在这里……一向坚定的他,在面对这件事情上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小孩,那样的恐惶无措。 苏可儿一行人从早上走到下午,才到达那山脚下,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苏可儿没有停下,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莫夜漓的心情让她打算趁着天色尚早,先爬上去再说。 在经过一番爬山之后,苏可儿终于如愿的找到了那座有些古旧的古刹寺院,但是,当她到达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座古刹早已荒废,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僧人,更别说什么人烟了,望到眼前的一幕,苏可儿冰冷的身体颤了一下,更加的冰凉,古刹没人,那么就证明莫夜漓不在这里,他不在这里,苏可儿掩饰不住失望,在推开所有的房门,喊遍了整个古刹的时候,带给她的依然是失望,这寺院里没有人。 “苏姑娘,这天色也快黑了,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渡过一夜了。”为首的侍卫提议道。 “好。”苏可儿也累得够呛了,她推开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算是今晚的落脚之处。 没有在野外露宿的经验,苏可儿对这毫无人烟的古刹打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抱紧了手臂,看着他们生起火,检察周围的环境。 吃过干粮,苏可儿一行人开始休息,苏可儿坐在一推枯草里,将脸埋入双臂之中睡觉,一旁的侍卫则是两个休息,两个执勤放哨。 如此,就在半夜时分,原本安静的古刹里却传来一声刀剑相撞的兵器声,苏可儿被从梦中惊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其中一个侍卫说有人暗袭,叫她赶紧离开,苏可儿吓得站起身便跟着两个侍卫跑,而另外两个被四五个黑衣人纠缠着…… 苏可儿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着,好几次跌倒,又好几次被侍卫救起,下山的路本来就徒峭,苏可儿走得艰难无比…… 本来两个护着苏可儿的侍卫,却在两个黑衣人追上来之后,另外一个侍卫挺剑阻拦,苏可儿被剩下的一个侍卫拉着下山,终于在一番折腾之下,他们看到了马车,侍卫举剑砍断了马绳,牵起其中一匹马,带着苏可儿朝京城方向赶去,而身后,三名侍卫仍然与黑衣人纠缠撕杀着。 坐在马上的苏可儿惊魂未定,她紧紧抓住侍卫的衣服,马的速度实在吓人,阴阴的在黑暗尽处,仿佛听到了另外的马蹄声,想来是那些黑衣人追了上来,苏可儿紧张不已,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会追到古刹上来杀人?但是,无论如何,苏可儿感觉这京城对自已来说是不安全的。 保卫苏可儿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苏可儿离开之后,那些黑衣人也放弃了纠缠,而是纵马追赶,可见他们的目标正是苏可儿。 凌厉的风括在脸上生痛生痛的,苏可儿唯一的念头就是紧紧抓住眼前的男子,不让自已被抛下马来,就这样,他们从黑夜,一直跑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才看见了京城的大门,在经过两天的赶路之后,苏可儿最后,还是在晕头转向之中被扶回了萧王府。 一早打开门的管家看到苏可儿一身脏乱,神情狼狈的样子,惊呼出声,“苏姑娘……” “管家,苏姑娘奔波劳累,让她休息吧!”侍卫沉声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管家好奇的问道。 “我们被一群黑衣人追杀,目标好像是苏姑娘。” 头晕的苏可儿被护送回房间,刚刚躺好在床上,门畔就疾步进一道高健挺拔的身影,萧殇锐利的目光自进门那瞬便定在苏可儿红扑扑的脸蛋上,来到床前,低哑的声音有丝莫名的急促,“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可儿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没有寻到莫夜漓,却被一群莫名的黑衣人追杀,弄得她心思有些混乱。 看到无事的她,萧殇才暗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侍卫所讲,看来苏可儿再一次被暗中之人盯上,这么说来,这些人已经开始争对他萧殇了?松开的手缓缓握成拳,一抹阴狠的杀意闪过眼底。 自苏可儿的房间出来,萧殇来到书房,表情一直沉凝着,身后,管家斗胆出声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提议让苏姑娘出府散心。” “从今天起,萧王府再派精兵百人,严守各地,加强防范。”萧殇沉声命令。 “是。”管家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苏可儿虽然疲倦,却睡不着,她在想,这批黑衣人追杀她,是不是和莫夜漓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莫夜漓的消失会不会是他深陷在危险之中?想要抓自已当人质?想到这里,苏可儿又感觉那些恐惧消失以无形,占据心房的更多是担心,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呆着什么也不做,苏可儿想完,她起身下床,本想出门的身子,却被一道极具压迫力的身躯挡了回来,萧殇眯眸望着她焦急的表情,不悦道,“你要去哪?” “莫夜漓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他。”苏可儿自顾自的担忧着,表情焦虑不安。 “在管别人生死之前,你还是先顾好自已的安危吧!”萧殇不屑的扯唇,这个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死活,说实在,看到她这样担忧莫夜漓的安全,他有一丝不快。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吗?我要去一躺莫府。”苏可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语气坚定道。 “你现在正是那些黑衣人追杀的目标,你难道不怕死?”萧殇恐吓着,对于她要去莫府这个想法表示拒绝。 “我不怕,我一定要通知莫府,让莫府派人出手去救莫夜漓。”苏可儿挑眉道,眉宇之间果然勇气可见。 萧殇只想笑眼前这个女人是白痴,自已生死难料,还有闲心关心别人,这或许是他一直以来的冷血所致吧!在朝堂,大家一心只为自已的利益着想,哪会去管别人的死活?更何况,为了达到某种利益,更不惜以残忍手段夺取,这就是萧殇的想法。 “别挡路。”苏可儿有些气火的低吼一句。 刚刚想走的身子,却被一只大手拎小鸡一样擒回了房间丢在床上,苏可儿气得大叫,抬眼却撞进一双冷俊的眼眸,萧殇沉声道,“乖乖呆在王府,莫府那边,本王自会去提醒。” “你才没有这么好心,你不是一直讨厌莫府的人吗?”苏可儿半信半疑的瞪他。 “本王的确没有这么好心,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本王愿意这样做。”萧殇冷哼了一声,在苏可儿还没有愣过神来,离开了。 苏可儿望着那离开的身影,有些愕然,这家伙刚才说什么?看在她的份上,他愿意这么做?为什么要看她的份上?她和他关系很好吗! 第八十八章 酒后轻挑 一叶轻舟停靠在翠绿的湖岸,一条身影自船上跃下,轻快的步岸边,朝树林深处走去,方安松了一口气,这大概是他三十年来最放松的时间,莫夜漓卸了职,他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想想,从今天起,将和将军在这片宁静的树林生活,倒也不错。 远远便看到那似火枫叶仿佛彩霞一般与灰白的天际互映,景色之美,另人叹为观止,然而,同样的一抹胜雪白衣映入眼前,与那枫红,灰白融成一色。 “将军……”方安远远的便喊了一声,飞跑着走过去。 看到方安走向自已,莫夜漓微拧了眉,“你怎么来了?” “将军,夫人怕您一个人在这边孤单,特地让我过来陪着您呢!”方安呵呵一笑,一脸憨厚直率。 莫夜漓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风景似在沉思,方安跟着他站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得意的笑出声道,“将军,以前我想不通将军卸去军权,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将军这一招真不错,那萧殇现在一定忙得人仰马翻了。” 这句话引得莫夜漓略有诧然,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您不知道啊!我今天路过萧王府的时候,看到那萧王府门外似乎多了守卫,看来,这萧殇一定是遇到难题了,如果我意料不错,那些暗中操作的人已经在打他手中军权的主意了。”方安分析道。 莫夜漓身躯微一紧,有些急促道,“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方安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好上前去问了,不过,看得出来,萧王府的森严了许多,恐怕遭人暗袭过。” 莫夜漓平静的心房仿佛砸入了一块巨石,掀起波澜无数,一丝念头闪过脑海,焦虑心绪翻涌,他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皇帝将三分兵权给了萧殇,那些暗中操作之人,必将所有矛头指向他,现在的萧王府,已不在如以往那样平静,而苏可儿还在萧王府中,只怕那些人查找到萧殇的弱点,苏可儿必会重新沦为人质,如此一想,莫夜漓心头一寒,白袍轻拂,他转身便走。 身后的方安不知所然,诧然的跟上来道,“将军,您这是要去哪里?” “回京。”一句简短的话扔下,莫夜漓疾步离开了枫树下。 “呃……啊……”方安才顿然醒悟过来,但是,却惊讶不已,他刚刚跑来枫林陪他,他竟然又要回京?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王府中,数十道威武的身影紧守在走廊之中,守住府中各处出入口,安静的萧王府内气氛凝重,仿佛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 苏可儿在房间里也感觉到萧王府和以往不同的严峻,这种处处被人守保的府坻,对她来说,就好比一座囚笼,更让她郁闷的是,她必须呆在这里不得出去,这已经不是萧殇的命令了,而是苏可儿已经有的觉悟,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已会成为别人的目标,总之,外面已经不安全。 萧王府的南院书房之中,萧殇的身影倚坐其中,紧锁的眉显示着他重重的心事,俊朗的面孔依然年轻,却更添萧杀,此时,窗外走进来一道侍卫的身影,叩首在门外等候。 “进来。”低沉的嗓音启口,萧殇犀利的目光带着以身俱来的严厉。 “回王爷,属下刚刚去了一躺莫府,却探得意外的消息。” “什么消息?”萧殇挑眉语气慵懒,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有莫将军的消息了,他人正在绿湖对面的枫林里休养。” “哦?”萧殇的确有些惊讶,他知道莫夜漓没事,却不知道他仍然在京城之内。 “莫老夫人还说,如果看到苏姑娘,让属下将莫将军的消息告诉她,免得她担心。”侍卫垂首道。 “不必了,莫夜漓这件事情不要让府中人知道,尢其是苏可儿。”萧殇出声吩咐道,此时,正是关健时期,如果让苏可儿知道莫夜漓的消息,一定会去找他,到时候,必会另生枝节,惹来麻烦,这些倒不是萧殇关心的,更主要的是他的私心,打心底,他便不想让苏可儿知道莫夜漓的消息。 “是。”侍卫退下。 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傍晚降临,挂起灯笼的萧王府更增冷森,灯光下,回廊庭院,阴影暗藏。 正在房中的苏可儿很意外的接到一个消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她的晚膳安排在大厅,也就是与萧殇共进晚餐,这一点,虽然让苏可儿有一丝的不乐意,可谁叫他才是主人呢? 小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错了意,在替苏可儿梳头的时候,更是手巧的替苏可儿打扮了一番,苏可儿心来重重的任由小环梳头,等她抬起眸懒洋洋的瞧了一眼镜子时,才诧了一下,镜中的自已青丝如云,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配上苏可儿那双依旧如深海明镜般熠熠泛光的眼眸,每当凝眸低笑时,两颊都会有不湾不深不浅的梨窝,很是动人可爱,同时,这种典雅的发式更让苏可儿看起来是一位高贵优雅的妃嫔般。 小环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苏可儿,赞美的笑道,“正是一双笑靥才回面,十万精兵尽倒戈,苏姑娘,您真漂亮。” 本来就姿色过人,再经过这样一身打扮,苏可儿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个小环,替她打扮得这到好看干什么?她只不过是去吃一顿饭,又不是去相亲,有些责备道,“小环,你搞什么呀!谁要你帮我梳这种发型的。” 小环吐了吐舌,偷笑不已,却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丫环的催促声,“苏姑娘,好了吗?王爷已经在等候了。” “哎呀,担搁时间了,苏姑娘,我们快点去大厅吧!”小环也出声催促着。 苏可儿本想让小环换一个发型,但是,想想,梳个发至少要弄半个时辰,也挺费时的,便算了,起身,在丫环小环的陪伴下,出门走向大厅方向。 苏可儿一身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走在夜色的灯火之中,的确给人贵气典雅,宛如高贵的女神,苏可儿不疾不缓的行走在冗长的回廊之中,夜风偶尔撩起几丝青丝划过脸颊,添风情无数。 走廊本是风大的地方,苏可儿纵然穿得再多,也感觉那寒风肆无惧惮的钻入衣服里,她下意识拢紧了衣袍,走得快了些。 然而,走廊里的苏可儿却没有发现,自她出门之后,就在不远处的假山背后,一双伤痛的墨眸正悄然凝视着,将她所有表情刻入眼底,夜风中,夜色的衣袍猎猎轻舞,俊颜隐藏在黑暗之中,莫夜漓几乎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望着自房门外走出来的女子,当看到她一身鹅黄高雅,风髻露鬓,眼前的女人竟让他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眼前的苏可儿少去了那份清纯俏皮,更添了女子风情,这一改变,更加让莫夜漓沉黯了心情。 正在行走中的苏可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向前的身子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牵引,她侧了侧首,含烟的眸望了一眼那漆黑的假山后,却只看到那黑漆的景象,只是一眼便移回了目光,而脚下裙子拖地太长,她则踩到群摆,差一点跌倒,好在一旁的小环眼急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苏可儿有些好笑自已竟然走路都会跌倒,自顾自的偷笑了一下,小心的往前走。 躲身在黑暗之中的莫夜漓在苏可儿跌倒那一瞬,他手本能的伸出,可是,却可笑的发现自已的手握住的只是冰冷的空气,倒是苏可儿那张油然而起的笑容,慰籍着他的心灵,那一笑仿佛从那繁锦钗玉之中,找到了以前的她。 “苏姑娘,王爷正在大厅等您呢!”在门口,一个小丫环朝苏可儿福了福身子,望着迎面而来的苏可儿,让她恍然觉得王妃到来了,不由打心底对苏可儿涌起一股恭然。 看到丫环眼中的惊讶,苏可儿再一次很想敲小环的脑袋,都怪她,没事把自已打扮得那么艳丽做什么? 萧王府的大厅里,通透明亮的烛火将大厅照耀的恍如白昼,桌上的菜肴每道都是精耕细作,香味可口,而一道慵懒高大的身影正散发着不奈,萧殇俊容拧起的眉宇显示了他的不悦,他一向讨厌迟到,而这个女人明显了犯了他的禁忌,烦燥的火焰升高之际,他伸手握盏饮下今晚第十杯酒。 正当不奈之际,却在这时,寒眸之中却映照一抹明媚如春的身影,瞬那之间的吸引,让萧殇竟有一种惊艳的错觉,是她?微醉的萧殇竟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女子正是苏可儿,只是,这样的她风情款款,与之前她野性难驯的样子差别甚大,一时让他难于接受,却不可否认,这样的她更加明艳动人。 “你倒是架子大,竟让本王等你。”萧殇止不住冷嘲了一句,一双张扬放肆的目光锁在苏可儿的身上。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知道心虚,便轻轻反驳了一句,“我没叫你等,你是王爷,你可以先吃。” “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没规没矩吗?”萧殇低哼出声,薄怒染上眉梢。 苏可儿扬了扬眉,知趣的出声道,“即然我让王爷不喜欢,那我还是回房里吃吧!”说完,转身便走。 苏可儿的话没让萧殇的怒意减少,反而高涨,磁性的嗓音抑制着怒意,沉声道,“坐下,本王允许你走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苏可儿回头望了他一眼,苏可儿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她知道最近萧王府事多,所以,她也不想触怒他。 “过来给本王倒杯酒算是你迟到的赔罪之礼。”萧殇挑眉,湛然如神的目光里有一丝邪魅。 苏可儿看到他眼中的捉弄之意,虽不怎么乐意,但想想,息事宁人,便走过去,提起他身边的酒壶在那白玉般的杯子里倒满了浓醇的酒,别开脸道,“你满意了吧!” “听你的意气似有不愿呀!”萧殇勾唇,把玩着杯中之酒,目光却有一丝玩弄。 “你够了,酒我倒了,罪我赔了,我先走了。”苏可儿不轻不重的出声,转身便走,心想,早就猜到与他用餐不是好事。 苏可儿刚走的身子却突然被一双大掌搂入怀中,一句略有些急促的低喃,“别走。”萧殇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在听到她要走的时候,他竟有一丝不舍,这丝不舍让他伸手,伸手搂住那纤腰,将她禁固在怀里。 苏可儿惊得回头,当看到自已在众人面前被萧殇搂了个满怀,又气又恼,低叫一声,“放手。” “留下来陪本王。”低哑的声音传入耳畔,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 苏可儿才惊讶,这个男人醉了,但是他的要求,却让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要。”说完,挣扎出他的怀抱,苏可儿明智的退离他三步,目光警觉的瞪视着眼前的他,才发现,灯烛下,他的目光有些赤红,那双子夜般的眼神迷离复杂,却危险得如虎如狼,苏可儿觉得和他再呆下去,自已铁定成为他的猎物,因为她有这种觉悟,从他这种眼神里,她看出了男人原始的欲望,恐惧袭上心头,她有些急促的低声道,“我先走了。”说完,夺门而出,逃了。 萧殇静静的望着那逃离的身影,没有追,也没有动,只是在心底自嘲着,想他萧殇竟然也有得不到的女人,但是,若他想要,强求又何防?只要他想要的,就算不择手段他也会得到,但是,苏可儿这只猎物,他却生出了一种玩弄的心态,他喜欢跟她玩,喜欢她乖乖的送到嘴,更享受驯服她的过程。 却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侍卫禀报,“王爷,皇宫有急召。” “何事?”萧殇神游的思绪瞬间冷静理智下来。 “是有关边关战事之事,皇上急召王爷进宫。” 第八十九章 暗夜夺人 黑夜的走廊里,苏可儿几乎憋着一口气从大厅跑回房间,背靠着门,不忘上锁,重喘几口气,在寒夜里,苏可儿呼了一口气,吹起额际几缕碎发,拍了拍胸膛,才皱眉有些恶狠狠的哼了一句,这个萧殇简直可恨,让自已去吃饭,心底却装着那么恶心的想法,简直可恶之极。 苏可儿微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平息了心情,这一阵跑下来,她倒是觉得肚子真得有些饿了,她撇了撇唇,在猜想着小环会不会送食物过来,果然,想法一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可儿扬声寻问,“谁啊!” “苏姑娘,是小环,小环给姑娘送吃得来了。”门外传来小环的声音。 苏可儿打开门,先是警觉的四周一望,眼神就像是兔子防狼一样,打开一小半的门,然后接过小环手中的盘子,笑着叮嘱道,“你先去睡吧!盘子明天再来收。” 小环似乎看出苏可儿的心思,必竟刚才在大厅的一幕她也瞧在眼中,她捂嘴偷笑道,“苏姑娘,您是在担心王爷吗?别担心,王爷出了王府呢!” “他出去了?”苏可儿有些疑惑的问。 “嗯,正赶去皇宫呢!”小环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有事我叫你。”苏可儿吩咐出声。 “好。”小环退下。 关上房门,苏可儿先是一番进食,然而,不由的会去想,是不是朝堂发生了重要的事情?才半夜将萧殇叫去?在现代,苏可儿就是一个很关心国家大事的有志青年,没事总是看一些国家要闻,如今,到了古代,她还是很关心这个朝代的大事,必须打仗什么的,吃苦的可都是百姓,有时候,不得不想一下,就算当今皇朝多么的黑暗,但至少他们能将国家发展成为强国,不被欺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兴旺发达。 苏可儿喝了一杯水,总算将肚子填饱,萧殇即然不在王府,苏可儿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躺在床上,苏可儿望着空荡荡的身畔,产生了一丝渴望,如果莫夜漓能躺在身边就好了,她就可以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柔,可以……苏可儿有些害羞的红了脸,她这是在做春梦吗? 哎,人啊!总是无法脱离七情六欲的,要是能清心寡欲那就是神仙了,苏可儿怎么说也已经二十四了,有这种与喜欢的人欢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苏可儿不由开始回味起那一个吻了,那种感觉虽然在心底已经千转百回的重播,可就是不会生厌,反而越来越想念,如果他就在身边就好了,如果垂手而得那就圆满了,人与人之间的渴望为什么总是这样复杂呢?想要在一起就能在一起该多好啊! 苏可儿合上眼,伸手拂去床旁的烛火,开始休息,有时候,现实之中不可能实现的事情,那唯有在梦中寻得快乐,海阔天空的想,爱怎么编织就怎么编织,做梦,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呢! 就在苏可儿渐渐沉入梦乡之际,突然,在她西窗的一角,一根小小的竹子轻轻的穿透进来,几缕青烟飘进房间里,强烈的迷香萦绕在房中,与空气融合,让苏可儿睡得更沉更死,怕是雷打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迷香刚刚输送完,不一会儿,苏可儿的房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显然这个开锁的人是高手,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只见一个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走到苏可儿床前,大手一捞,便将苏可儿扛在肩上,闪身出了房门,房门虚掩上,而黑影则转挑无人的地方行走,显然对萧王府十分熟悉,在一个角落处,更是以飘灵的轻功飞跃上屋檐,然后消失在府抵之外,对此,萧王府守卫的重兵却严然不觉。 黑衣人背着苏可儿一直朝萧王府的西侧快速的奔走着,然而,就在黑衣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却在一处空旷之地倏地降下一抹墨色身影,冷怒的声音萧杀而来,“将人放下。” 黑衣人抬目一看来人,被黑布笼罩的面容显出一丝惊惧,来人是谁,黑衣人自然知道,因为眼前的男人太有名气,他后退了一步,沉声道,“劝莫将军少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将人放下。”莫夜漓太过担心被迷晕的苏可儿,口气几乎冷至冰点,一双染火的眼神杀意强烈。 “不放又如何?”使命在身,黑衣人见莫夜漓不听劝,也开始防备起来,摆出一副准备拼杀的姿态。 黑衣人显然是不聪明的,如果这个时候他以苏可儿威胁莫夜漓,那将是莫夜漓最致命的死穴,但是,他却放下苏可儿,冷哼一声,“早就传闻你莫将军文武双全,看来,今日有幸一试了。”说完,黑衣人自腰间取下一只软剑,立即恍如银蛇飞舞,映出冷寒之光。 莫夜漓早已怒至极点,自手中抽出长剑,寒光耀眼,憾动人心,剑身轻颤,发出金玉脆鸣,月光之下,黑衣人首先发招,想先发制人,抢夺生机,只听兵器想撞之声,在寒夜里十分清脆,却奏出一曲生死博斗之声,带着嗜血杀意,仿佛连空气也显得紧窒血腥起来。 被放在地上的苏可儿在迷香的作用下,完全失去了意识,更不知眼前在进行着一场恶劣撕杀,黑衣人的软剑灵活如蛇,疾走如闪电,莫夜漓的剑却坚不可催,削铁如泥,一时之间,两个人难分高下,战况越来越激烈,黑夜越来越深沉。 同样是高手,在更深知每一剑的击出,都赌上自已的命,黑衣人越战越寒,莫夜漓远比传闻中的厉害,而他手中所握的更是当今绝世宝剑,黑衣人节节败退之际,终于他放手一博,准备直取莫夜漓胸口时,一柄冷冷的剑已经率先一步刺穿他的胸口,腥热的血洒了一地,黑衣人惨呼一声,仿佛不敢置信,却仿佛有所觉悟,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大战之后的莫夜漓几乎连喘息也顾不得,几乎冲到了苏可儿身边,可是,当染血的双手正欲去碰触上,他略有一丝犹豫,而是自怀中取出一方丝巾将手中的鲜血拭干,才温柔的握起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当得知她只是沉睡过去之后,悬起的心才落下。 莫夜漓之所以会追上来及时救下苏可儿,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从假山后出了府,他正欲离开之时,就看见萧殇的马车离开了王府,本想再进来见苏可儿一面,却刚好发现苏可儿房门外的黑衣人,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如果自已离开了,莫夜漓真不敢想像苏可儿被抓走之后的命运,从这黑衣人的武力可以看出,对方派的是江湖顶尖的杀手,试问能轻而易举从萧王府将人带走,其功力实在了得,这一次之后,莫夜漓对苏可儿接下来的安危起了忧心。 轻轻的将地上的苏可儿抱起,触到这具温软如玉的身体,莫夜漓有一刹那的失神,不知道有多少次希望能尽情的拥抱她,却不曾想过,自已抱她竟然是在她晕睡之中,很想带她离开,可是,却有个意识告诉他,不可以,在莫夜漓眼中,苏可儿与萧殇之间仿佛有着什么,不然,那一次萧殇喂药她不会如此心甘情愿,而今晚,她更像是一位萧王府的女主人,那样的华贵耀眼,那样典雅从容。 这世间到底有多少假相蒙骗着人的眼睛,谁也不知道,或许每个人只相信自已亲眼所见的事情,所以,莫夜漓从来不曾去怀疑什么,在他眼中,苏可儿与萧殇之间,注定有着比他还要亲密的事情,心痛着,却因住入一个身影而充实着…… 终于,莫夜漓毅然的抱着苏可儿朝萧王府的方向走去,而在沉睡中的苏可儿更是想不到,自已思思念念的人为自已生死搏斗之后,却还是将自已送回了那座囚牢…… 夜色下的萧王府一如既往的平静却风云暗涌,莫夜漓飘然跃在苏可儿的房门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将怀里的人轻放在床上,替她揄好被角,却在听到萧王府大门之外的喧闹,他未来得及看上她一眼,便闪身出了门,消失以夜色之中。 而在府门外,萧殇正从皇宫之中赶回,俊颜凝冷,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不得舒展,在步上走廊之际,目光望了一眼西院,心是那么的想去探视一眼,却努力抑制着那种冲动,而是步进了自已的房间。 这一夜,看似平静的夜,却在平静之下,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之事。 第二天,苏可儿比以往的晚醒了,睡到了日上三杆,小环由于门是虚掩着的,所以,推门进去看了她几次,发现她还在睡就没有叫醒她,只是小环不解的是,苏可儿明明那么害怕萧王爷,为何房门却是虚掩的,难道另有目的?人的想像力总是丰富的,所以,在小环的眼中,苏可儿也不是那么的抗拒嘛! 当苏可儿睁眼的那一瞬,感觉脑袋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仿佛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似的,好重,苏可儿刚刚坐起身,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消散去脑中的迷糊,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有些惊愕的敲敲脑袋,奇怪了,自已怎么睡到了晌午了?看了一眼房间,小环并没有在房里,而那些洗刷用品早已摆放在架子上,苏可儿扶着额扔有一丝疑惑的下了床,却在掀开被子下床之际,她恍然觉得眼前有白光一闪,她惊讶的回头,只见她掀开的被子里,掀下了一方白色丝巾,再看到丝巾上那触目惊心的血际时,她整个人吓得啊了一声,本能的跳离三步…… 丝巾?血?是谁的?苏可儿脑子闪过问号,接着,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方丝巾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苏可儿蹬下身子仔细的捡了起来,虽然沾染着大块的血际,可是,苏可儿对这丝巾依然有影响,当脑子闪过一丝记忆时,苏可儿才惊骇,这丝巾……这丝巾竟然是莫夜漓的…… 苏可儿会有影响也不奇怪,因为她以前在无意之中似乎看过莫夜漓习惯藏以袖中的丝巾,虽然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是,捧着这块丝巾苏可儿仿佛却闻到了属于莫夜漓的气息,苏可儿顿时喜出望外,是他的……是他的……当她惊喜之后,却又花容失色,那么,这丝巾上的血是谁的?难道是莫夜漓的? 轰,苏可儿只感脑子轰然而炸,她几乎魂都吓飞了一半,她猛地站起身,莫夜漓有危险……刚刚站起身,就见小环跑进来,看见醒来的苏可儿,喜道,“苏姑娘,您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 苏可儿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丝巾藏以身后,出声道,“小环,你今天推我的房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样?是不是有人来过?” 小环愣了愣神,才有些偷笑道,“是啊!苏姑娘今早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呢!” “真的?”苏可儿睁大了眼,门是虚掩着的,那就证明昨晚的确有人进入自已的房间,是谁?正当苏可儿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见小环目光惊讶的望着苏可儿纯白的衣锦上,大叫道,“哎呀,苏姑娘,你的裤子上怎么有五个手指印呀!” 苏可儿心头骇了一下,垂首之际,却发现自已的裤子上与衣襟上都有手指印,而且看样子似乎自已被人抱过的,苏可儿突然感觉脑子更是一片糊涂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已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到底这方丝巾是什么意思?自已身上的血印又是怎么来的? 昨晚就算莫夜漓再怎么拭干手中的血印,还是不经意的在苏可儿身上留下了指印,而小环看到苏可儿身上的指印,却是第一个跑去找萧殇了。 苏可儿还在费力思索的时候,萧殇疾步踏进了门,当看到苏可儿身上的指印时,仿佛顿时看穿了事情的原尾,如果他猜得没错,苏可儿昨晚被抱出过萧王府,接着,又被抱回来,要是料的不差,那个人是从另一个人手中抢夺下来的,所以,手上染了血,抱着苏可儿回府的时候染上的,不管怎么推测,唯一可以证明那个人没有恶意,否则,苏可儿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萧王府,而这个人是谁,萧殇已经有了底。 第九十章 马车戏情 在北院下人的房间里,一条人影推门进入一间不大的小房间,那清秀眉目,不是苏可儿是谁?苏可儿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里,快速将挂在衣柜里的丫环服拿下来往自已身上套,套完衣服,检察了一番,她又来到镜前,将满头青丝挽成两个丫环鬓,一番忙碌下来,镜中的苏可儿严然一个丫环模样,苏可儿咬了咬牙,今早带血的丝巾让她不得不去一趟莫府查看,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苏可儿刚刚出了门,一路躲过那些守卫的目光,直朝大门方向走去,刚刚走到大门口,身后却传来管家的声音,“小环,你去哪里?” “苏姑娘说要吃雪梨,奴婢去街上买新鲜的。”苏可儿压着嗓子出声道。 “好,去吧!”身后管家没有怀疑什么,转身又走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苏可儿拍了拍胸口,下了台阶,直奔街头,也在这时,小环自厨房里端着下午茶回来,当推开苏可儿的房门时,发现房里并没有苏可儿的身影,她赶紧放下茶,在西院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苏可儿的身影,小环想起今早王爷着注重强调要看好苏姑娘,现在丢了,她惶恐整个人都颤了,唯有的念头就是,苏姑娘不见了。 “不好了……不好了……苏姑娘不见了……”小环吓得大叫一声,沿着走廊朝萧殇的书房跑去。 “嚷什么?嚷什么?咦……小环,你刚刚不是出府去了吗?”管家有些头痛的挥了挥手,最近府里事多,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管家,小环一直呆在府里,怎么会出府去了呢?”小环不解的眨眼。 管家也愣了一下,出声道,“你刚刚不是说苏姑娘想吃雪梨,你去街上买新鲜的吗?” “小环什么时候说过呀?小环一直在厨房那边,哪儿也没去呀!”小环更是疑惑不解了。 管家已经没什么心思去追究小环的事情了,拍了拍额头,寻问道,“你刚才在嚷嚷什么?” 被管家这样一提醒,小环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一脸哭腔道,“管家,苏姑娘不见了……” “什么?苏姑娘不见了?”管家这下真得感到头大了。 “刚刚苏姑娘让小环去厨房里替她泡制茶叶,回来就发现苏姑娘不在房里,奴婢找遍了整个西院也没看见她的人,所以,小环想苏姑娘不见了。”小环说到这里,吓得快哭出来了。 管家才顿时回味起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丫环背影,似乎比小环要苗条一些,而且她说话的时候脸是向着门外的,所以,他根本没看清她的脸,管家想到此,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猛一拍脑袋哎呀了一声,莫不是刚才出门的人是苏可儿? “小环,你去看看你房里的衣服有没有少,一会儿来王爷的书房。”管家出声吩咐着,转身急步走向南院书房的方向。 书房里,晌午的阳光懒懒的照射在纤尘不染的书桌上,一道慵懒的身影倚着椅背,萧殇半眯着眸,似在小憩,似在沉思,明亮的阳光打在他的身后,那卷长浓烈的黑睫下划下一道阴影,将他俊美的面孔刻画得更加无懈可击,却在这时,窗外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晌午的安逸。 “王爷,事情不妙,苏姑娘出府了。”管家在门外禀报着。 这个消息入耳,萧殇那两道剑拔的黑眉顿时蹙紧,拧成一道威严沟壑,沉稳的嗓音启口,“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刚,苏姑娘穿着丫环小环的衣服偷溜出了府门,现在不知去向。”管家自责不已,如果刚才他细心一些,就会发现不对劲的。 萧殇似乎并不惊讶苏可儿出府,挑起了眉,睁开的目光有一丝睡意后的困倦,他站起身,沉声道,“给本王备马车。” “去哪?”管家多问了一句。 “莫府。”萧殇淡淡的丢了一句话,这个女人出了府,会去的地方只有这一个。 热闹的街头,人群涌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此时有一抹并不显眼的身影急冲冲的往前奔走,逃出了府,苏可儿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去,每跑一段路,她都会往警觉的往身后看一眼,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她才松懈了心房,看着熟悉的府坻就在眼前,苏可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冲上去,与守卫一番交谈之后,被带进了莫府之中。 当莫老夫人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女时,一时之间还没有认出她是苏可儿,倒是她身边的丫环眼尖,出声道,“咦,这不是苏姑娘吗?今日为何做如此打扮?”莫府的丫环基本上都见过苏可儿,所以,对她记忆深刻。 “莫老夫人,莫夜漓将军现在有消息了吗?”苏可儿焦急的寻问。 莫老夫人有些奇怪的皱眉,反问道,“我儿已经有消息了,前几天不是让人通传了萧王府吗?怎么那个侍卫没有告诉你?” “什么?莫夜漓他……他安全吗?”苏可儿惊得睁大了眼,莫夜漓有消息了? 莫老夫人慈祥一笑,点头道,“他很好,方安这些时间还和他在一起呢!” “那他在哪里?我能见他吗?”苏可儿激动的上前握住莫老夫人的手,眼神里满是焦虑与期待。 “他在绿湖对面的那座小岛上,早些年他在那里建了一座阁楼,这些天都在那里散心呢!”莫老夫人早已见识了苏可儿对自已儿子的痴情,所以,此时,她对她已经没有意见了,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有苏可儿这样的儿媳妇呢! 听到这里,苏可儿不知是喜是忧,如果莫夜漓真得在那座小岛上,那他的丝巾为什么沾着血迹放在自已身上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让苏可儿气愤的是,萧殇明明已经得知了莫夜漓的消息,却不告诉她,害她白白担心了这些天,真是可恨的家伙。 苏可儿看见莫老夫人平静的面容,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她那染血的丝巾的事情,心想,这件事情还是自已先弄清楚再说,苏可儿正欲离开,莫老夫人却希望她能留下来喝杯茶再走,苏可儿也力气消耗的太多,便答应了下来,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传,“莫老夫人,苏姑娘,萧王爷来了。” “什么?他来了?”苏可儿眼帘里闪过一丝惧色,对于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哦!萧王爷来了,那请他进来一快喝杯茶吧!”莫老夫人微笑道。 苏可儿想起萧王府与莫府曾经的恩怨,想想,这萧殇来莫府一定是找自已的,就不好让莫老夫人招待他了,便出声道,“莫老夫人,还是不用了,他可能是来找我的,我先回去了。” 莫老夫人也不强求,便点了点头,接着,认真的问了一句,“苏姑娘,恕老身无礼问一句,你与萧王爷是什么关系?” 苏可儿怔了一下,也笑了一下,认真的答道,“我们只是恩人的关系。” 莫老夫人抿唇一笑,目送着苏可儿离去的身影,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愁绪,这苏可儿和这萧殇真是恩人关系吗?看来不止如此吧! 苏可儿在出了莫府的那一瞬,只感心头横埂着一股怒气,握拳的手也变得有力起来,当她的目光看到停留在莫府那辆华丽的四俊马车时,她简直火大了,管家看着一脸怒意走来的苏可儿,愣了一下,笑道,“苏姑娘,请上马车吧!” 苏可儿掀帘走上去,只见宽敞的榻上,萧殇一如既往的慵懒身姿倚坐着,不世之态威严尊贵,苏可儿狠狠的坐了进去,目光瞪视着眼前的男子,口气满是责问道,“说,为什么要隐瞒莫夜漓的消息,不告诉我。” 萧殇听到这种责问,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唇角掀起一抹蔑视的弧度,淡淡道,“你是什么身份?本王有义务要告诉你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议。”苏可儿一时语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眼前这个男人狂妄自大的身份,怒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他,但是,那种狠不得杀他的冲动还是很强烈的,太过分了。 看到这样的她,萧殇倒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意,她可知道这样擅自离府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冷冷提醒道,“下次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许擅自出府。” “我不是你的囚犯。”苏可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萧殇突然冒出一句话警告来。 提到昨晚,苏可儿惊讶的抬目望他,喃喃出声道,“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 萧殇看到苏可儿这样的表情,就猜到昨晚她怕是被迷晕之后带走的,这么说来,她根本不知道昨晚救她的是莫夜漓?想到此,萧殇淡淡的挑眉道,“本王昨晚在皇宫,怎么会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苏可儿将信将疑的瞪他。 “你身上的血际难道不足于证明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萧殇轻哼一声,不想多纠缠这个话题。 苏可儿恍然大悟,现在,她只感脑子一片浆糊,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已身上有血迹,可自已却平安无事?想到这里,苏可儿只感脑子短路不已,但想起莫老夫人说过,莫夜漓此时在绿湖对面的小岛上,这一点又让她兴奋不已,至少让她知道,莫夜漓此时所在的地点。 萧殇细细的观赏着苏可儿脸上那忽喜忽忧的神色,那双清澈如水的眼里似乎藏着心事,萧殇皱眉暗自不快,看来她似乎在莫府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为什么莫夜漓的一丝丝消息就能让她变成这样?难道对她来说,莫夜漓这个人就真得这样重要吗?她就真得这样在乎吗? “我想去一躺绿湖岛。”苏可儿突然出声,目光望向萧殇有寻问,但是,更多的是她的坚定。 萧殇想也不想,冷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去一躺那里要不了多少时间。”苏可儿语带恳求,她知道自已周围不安全,所以,她才想求这个男人给予保护。 “本王没时间。”萧殇冷淡的挑眉,眉宇也是一丝坚决,话语刚落,萧殇倒有些诧异自已对她的态度,按道理来说,他该狠狠的拒绝她,而不是随意的找个理由搪塞,他萧殇拒绝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的。 “那这样行不行,你派几个人保护我过去,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行了。”苏可儿努力提着不过分的要求,她真得很想去。 苏可儿这种要求,让萧殇心情骤然恶劣了几分,她恳求自已,却只是为了去见那个人一面,她不是一向讨厌自已的吗?为了他,她竟然意外的求起了自已,这种感觉享受起来真得矛盾,同时,还有些酸涩,他故意恶意的出声道,“你倒是给本王一个理由,凭什么本王要派人保护你?” 萧殇的话让苏可儿满怀期待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求他不如求自已,她撇开脸,淡淡道,“不愿意就算了。” “莫夜漓对你来说,就真得这么重要?你可别忘了,他的未婚妻可是当今的公主。”萧殇故意在一旁泼冷水,同时,也难于抑制那丝酸意扩散,就连说话的语气似乎也酸了起来。 苏可儿心头紧张起来,有些急促的反驳道,“才不会,他不喜欢那公主。” “哦!你似乎把他想得清高了,当今五公主,是皇上最宠幸的公主,若是娶了她,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荣华富贵也唾手可得,所有人,在面对权利的欲望源泉时,都愿意低头,莫夜漓自不例外。”萧殇漫不经心的出声道。 苏可儿听到这种话,不由生气了,毫不犹豫的反驳出声,“你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俗不可耐,利欲熏心,莫夜漓跟你跟本不是一种层次的人,如果荣华富贵可以收买他,他也就不会放弃兵权,选择和我一起云游江湖。” 苏可儿的话让萧殇无端感到一种恼火,在她的眼中,莫夜漓清雅尘,而自已却是利欲熏心,俗不可奈?想他萧殇自命高洁清雅之人,先不说他在朝中权倾朝野的地位,就是他以身俱来封的王位,也不该如此她一句话贬得一文不值,他怒哼一声,恼怒道,“本王在你眼中,便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已心里清楚,何必问我?”苏可儿回敬了一句,倒有一种出气的快意。 萧殇眉宇染上邪恶之色,俊脸逼近苏可儿,哑魅出声道,“即然本王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那么本王若是过于正经,就显得与理不合了。” “你要干什么?”苏可儿警惕的瞪视着他,双手放在胸前,做防范状。 萧殇勾起唇角,暖昧的气息流转在她的脖颈处,“本王想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不许碰我。”苏可儿低吼一声,蜷缩在角落里。 萧殇大掌一伸,轻而易举的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已的怀里,苏可儿吓了一跳,用手推着他的同时,大声朝马车外喊道,“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马车应声而停,苏可儿挣扎着起身要下车,却被一句低沉的声音喝住,“回府。” 马车又走动了,萧殇收起那抹邪肆的目光,冷冷的警告道,“下次不许再这样放肆言语,本王的忍耐一向有限。” 苏可儿撇唇望向窗外,暗叫,明明是他自已先挑起的话端,为什么要怪在她的身上?不过,去绿湖岛的想法苏可儿却不曾放弃过。 马车一路平安到府,苏可儿回到自已的房间,心里安定不少,她走向床畔,看到自已洗好的那条白色丝巾正安静的放在枕畔,苏可儿拿在手中,心里涌起思念,想要见莫夜漓的想法越来越激烈。 “苏姑娘,你回来了真好,吓死小环了。”小环端着茶走进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苏可儿歉然道。 这一夜,天色云涌风狂,似乎预示着某种危机的降临,依然是密室之中,四个华衣锦袍之人席地而坐,一个年轻的声音克制不住激动了,“我等不及了,再等下去,只怕计划全盘皆毁。” “即然如此,看来再等下去,似乎只是拖延时间,必须加紧刺杀萧殇的任务。” “哼!这萧殇也够狡猾的,就在昨天竟然拿十年前修建水利的事情来翻案,说要撤查当年贪污受贿之案,皇上下旨,还明言在此期间,我的任何动向皆要向萧殇禀明,哼这明显就是想将牵制以我,我看这事不能再等了,当年水库之事要是再翻案,不知道又要牵涉多少官员进来,到时候,这件事情一闹大,对我们的行动不利。” “对,就如此办,无论用何手段,必须将萧殇除去,那个什么苏可儿的,现在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要么,就直接对萧殇下手会更快一点。” “好,就依此计,边关那边的事情已妥当,如是有必要,纵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等不虐之举,本皇子也绝无二话。” 第九十一章 王府遇难 秋夜越来越寒冷,窗外一片漆黑,了无星子,苏可儿反覆难侧的床上辗转,得知莫夜漓竟然就在京城,她心底就特别的开心,而绿湖岛她也知道,就是湖对岸的那座中心小岛,眼下,让苏可儿惊讶的是,她该如何逃离萧王府,这里的守卫已经到了十步一兵森严程度,而且,她的房门被日夜监视着,根本逃不出去。 苏可儿有些无聊的坐起身,心想,在这种时候,小环的衣服肯定是不会借给她的,那么,只能另想办法,如果不离开萧王府,这一关还不知道要关到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更何况,苏可儿知道,只要自已改变容貌,出府之后,也不会有人认得的,但是,问题是,又要扮什么样的人呢? 苏可儿的目光扫向那几本小环替她找来的书籍,当看到其中一本药书时,她眼神一亮,心上涌出一个主意,赶紧上前拿过来翻,苏可儿一页一页翻过去,找寻着心底的答案,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一个记录让她欣喜不已,这书中记载着,有三味药草混合泡茶,有强效迷,药功能,看到这里,苏可儿心头一喜,主意顿来。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早早就起来了,吃过早膳之后,她假装翻译着医书,然后,扶了扶额头,佯装有些头晕的感觉,一旁的小环心细的发现她的表情,不由关心道,“苏姑娘,您怎么了?” “小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早有些头晕,可能是昨晚没有盖好被子吧!”苏可儿有些难受的出声道。 “啊……要不要叫御医过来替您诊治?”小环一听,就凑了过来。 苏可儿呼了口气,指了指医书道,“这样吧!你替我找三味药草过来,这书上写着,偶感风寒只要吃那三味药草泡的茶就行了,我才不要喝药呢!太苦了。” “哦!是吗?”小环被苏可儿骗取成功,她点点头答应。 苏可儿找来纸,写下了那三味药草递给小环,吩咐道,“一定要抓准确了,否则就无效的,还有,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我不要别人替我担心,我只是小有头晕,泡茶喝喝就行了。” “知道了,小环马上去。”小环接过纸条,赶紧出门了。 身后,苏可儿松了口气,计划胜利的完成了,如果没有意外,她今天就能出府。 小环担心着苏可儿的病情,很快就将三味药草提了回来,而且想马上替苏可儿泡制,苏可儿骗她说,这三味药草要晚上喝才行,并且吩咐,如果天黑时分自已没有亮灯就不要来吵她,她可能会休息一下,她不喜欢睡觉被人吵,小环立即相信了,就出去做别的事情了,苏可儿将三包药草藏好,现在,只要静静的等待傍晚来临了。 下午,苏可儿正在花园里游玩,在经过一座东院的时候,木鱼声声入耳,苏可儿心里一怔,她竟然忘记了齐秀媛还在这座府中,心中替这个女子涌上一层悲哀,原先风光无限,更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如今,谁又知道,她竟然在萧王府里的一个角落设佛念经呢?真不知道萧殇是什么心态,将这么美的一个女子冷落成这样,带着探望的心情,苏可儿走上了小院。 苏可儿看见走廊前面,齐秀媛的丫环小梅依然守候着,看见苏可儿上来,目光立即怨恨起来,出声喝阻道,“苏姑娘,请留步。” “小梅,我只想要看看王妃,和她聊聊天。”苏可儿真诚出声。 “王妃……王妃她很忙……没时间。”小梅的表情有些痛苦,说话也口吃了起来。 “小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可儿一惊,不由关心道。 却见小梅眼神里怨恨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恳求,在苏可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噔的一声,小梅双膝跪地,朝苏可儿急叩道,“苏姑娘,求求你帮帮我们家小姐……帮帮王妃……” 苏可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起她,急问道,“小梅,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小梅却紧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任由苏可儿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一边叩首,一边开口道,“苏姑娘如果不答应帮王妃,小梅就长跪不起……求求你了。” “求人也不是这样求的,什么事情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苏可儿皱眉道,心底有些不安,小梅以前一直对自已恨得要死,为什么这会儿竟然跪地求她?难道齐秀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苏姑娘,以前小梅多有得罪,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记在心上,小梅该死,一切都是小梅的错,与王妃无关。”小梅哭了起来,满脸的忏悔。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苏可儿温声道,伸手去扶她,小梅见苏可儿没有一丝责怪之意,才站起了身,将这些时候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齐秀媛虽然贵为王妃,却因冷落,而在王府里地位不高,以前,在小梅的鼓动下,那些下人还将齐秀媛当做王妃,而唾泣苏可儿,那个时候,齐秀媛也没有设堂供佛,所以,那个时候,那些下人还将齐秀媛当做是主子看待,可是,就在不久前,那些下人却渐渐的对齐秀媛和小梅冷落起来,而将全部的目光盯在苏可儿身上,几乎将她当做是王府的主子一样,这些苏可儿也深有体会,走在路上,以前那些丫环对她都是小声议论,现在对她却是毕恭毕敬,连目光都敬仰了起来,苏可儿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想这么多,可是,却不想,这样的话竟然将齐秀媛与小梅逼成了这样。 小梅的担忧却并不止这些,而是齐秀媛自从每日念经以来,食量渐小,整个人也仿佛瘦了一圈,这些天,更是闭门不出,而小梅送去的饭菜也未动多少,小梅担心,齐秀媛如果再这样绝食下去,只怕早晚有一点要出事的,所以,她才这么心急如焚,恳求苏可儿帮助。 “带我去看看王妃。”苏可儿听完,有种说不出的歉意,看来,一切错误都是源自自已的。 “是。”小梅屈身行礼,带着苏可儿走向了齐秀媛所在的房间。 当小梅推开房门时,苏可儿只感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只见房间里烟雾萦绕,在一座佛相前,烟雾之中,看见齐秀媛一身白色素衣跪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素手敲打着手中木鱼,略显瘦弱的面容平静无波,就算身后有人进来,她也未曾抬眼瞧一眼。 “王妃,苏姑娘来看您了。”门外小梅轻声道。 话语刚落,木鱼声停,清脆的声质响在房中,“小梅,还不奉茶招呼客人。” 小梅赶紧垂首道,“是。”说完,使了个眼色让苏可儿进来,苏可儿望着那跪坐的身影,动了动唇,喊了一句,“王妃。” 齐秀媛自蒲团之中站起身来,缓缓侧过脸,面容美丽依然倾城,只是那双眼神显得无神而迷茫,静静的望了一眼苏可儿,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坐吧!” 如今的齐秀媛仿佛变了一个人,她虽长着一张花龄面容,可是她的眼神却仿佛历经了沧海桑田,看破红尘俗事,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哀怜幽怨,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玉钗挽起,这样的她,就算同为女子的苏可儿,也觉得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怜,可怜她曾经那样风华耀眼,就仿佛娇阳皓日,如今,却转变成一颗星光暗淡的星子,一个少女变成这样,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伫在原地没有动,苏可儿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齐秀媛没有答话,只是走到桌前,淡淡的说了一声,“何谓好?何谓不好?” 苏可儿怔了一下,走过去坐下,她知道齐秀媛需要的不是同情,但是,苏可儿还是打心底同情起她来,她抿了抿唇,“听小梅说,你最近的食量减少了很多,你这样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那又如何?生不如死,死却是解脱呢!”齐秀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绝美的面容有一丝凄凉的美。 这句话让苏可儿与小梅同时一怔,苏可儿明白,齐秀媛现在需要的是在精神上的支撑,她的心已经死寂了,枯萎,想要她能振作起来,只能在她枯萎的心上浇灌甘露,让她有新生的希望,苏可儿皱眉道,“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并不是只有生与死这两种选择。” “一个心死的人,还能做什么?”齐秀媛自嘲的弯起红唇,有些可笑的望着苏可儿。 “如果你觉得这王府里太过沉闷,你可以去外面散散心也好呀!”苏可儿提议着,感觉齐秀媛真得没有生命力一般。 “外面?”齐秀媛喃喃出声,仿佛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记忆,她要重新思考回忆一般,想完,她突然有些惊讶的低叫道,“你说的外面,可是有桃园?有梅花?有竹林?” 齐秀媛的话让苏可儿顿时一愕,不知所然起来,这时,一旁的小梅才低声解说道,“桃园是曾经小姐与莫公子订情的地方,当初莫公子曾摘过桃枝与小姐,梅花是在小姐十六岁那年与莫公子踏青经过的一片梅林,竹林是莫府后面的竹林,以前莫公子经常带小姐去那里玩,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两天,小姐总是会很奇怪的念着这些地方。” 苏可儿听到小梅的解说,整个人僵硬了,眼前的齐秀媛为什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为什么独独对那些地方有特别的记忆?难道是说眼前的齐秀媛疯了?可是,刚才听她的语气又是那样的平静,似乎没有疯态啊! 见苏可儿没有说话,齐秀媛自顾自的回答道,“哦,现在是秋天了,桃花应该凋谢了,梅花开在冬天,竹林太冷,表哥说过,我的身体属寒性,太冷的冬天不要去竹林,会被冻着的。”说完,齐秀媛很甜密的笑了笑,接着,她仿佛回过神似的,朝苏可儿微微一笑,“喝茶吧!茶冷了就不香了。” 苏可儿与小梅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齐秀媛,齐秀媛有些奇怪的回望着她们,出声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苏可儿与小梅同时移开了目光,小梅出声道,“王妃,莫将军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是让你叫我小姐吗?为什么还叫我王妃?我已经不是王妃了。”齐秀媛有些责怪的瞪着小梅。 “齐姐姐,你怎么不是王妃呢?你是王妃呀!你是萧王府的王妃。”苏可儿出声肯定道。 “不是了,不在是了。”齐秀媛吐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仿佛她只生活在自已的世界里,说完,齐秀媛回头有些歉意道,“苏姑娘,谢谢你来看望我,我该念经替表哥祈福了,也会保佑你的,刚才我敲木鱼的时候,脑中忽闪过不吉祥的血光,一定是表哥在战场又遇到危险了,我必须替他祈求平安,逢凶化吉。” 苏可儿惊讶的睁大了眼,却见齐秀媛依然神色正常,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显得怪异,她跪坐在蒲团之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经书,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小梅出声道,“小姐念经了,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她。” “你们小姐神经不正常了。”走出房门很远,苏可儿才担心的回头望了一眼小梅,出声道。 小梅点点头,脸露忧虑,语带哭腔道,“是,小姐有时候说话总是重复,重复的还都是和莫将军在一起的事情,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总说自已不是王妃了,叫我一定要叫她小姐,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又不敢去跟王爷讲,我怕这件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小姐疯了……到时候,我们都会被赶出王府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完,小梅伤心的哭了起来。 苏可儿整个人都震惊无语了,什么?难道齐秀媛正得疯了?难道她真得神志不正常了?天哪!怎么会这样?苏可儿震憾了半响,才咽了口气,出声道,“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就在不久前,那个时候,莫将军来过一回,但是,莫将军那次心情不好,小姐与他说了几句话,回来之后就这样了,而且,小姐好像不愿意踏出房门,她也忘记了莫将军喜欢苏姑娘这件事情……她的思想好像停留在以前……” 苏可儿只感脑袋在晕迷,如果这样算下来,莫夜漓那次的心情不好,一定是自已生病的时候萧殇替自已喂药的时间,这么说来,那次莫夜漓对齐秀媛说过什么话?让她受到刺激了?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苏可儿只感神经受到重重的一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她与莫夜漓相爱,却让齐秀媛发疯,这段爱好太沉重。 苏可儿不知道自已是怎样离开东院的,只记得临走时小梅千叮万嘱,苦苦恳求着她不要将事情说出去,而且,让她帮忙想想办法,苏可儿一直回到自已的西院,才从混乱的思绪当中挣扎出来,如果是以前,齐秀媛是萧殇的王妃,而自已与莫夜漓相爱那是天经地义的合理的事情,自已即没有抢她的,也没有夺她的,但是,现在,苏可儿却越发感觉不安,齐秀媛的生命就像是一根弦上压着重物,说不定那个时候就会断裂。 怎么办?怎么办?苏可儿几乎陷入了苦思,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萧殇?告诉他了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如小梅所说他将赶她们出去?如果不说,任由齐秀媛这样疯下去,然后病死,那么自已就是罪大恶极了,这个时候,苏可儿突然好想莫夜漓,如果他在,或许他能想出办法的。 想完,苏可儿望了望窗外渐渐黑沉的天色,咬牙更加坚定了她要出府的想法,她自枕下拿出那几包药草放入茶壶之中泡制,然后,出了门,在走廊上走了一圈,苏可儿将目标选在一个身形较矮的侍卫上,出声喊他道,“喂,这位小哥,有件事情你能帮我一下吗?” 侍卫见是苏可儿,立即脸露恭然道,“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我的柜子好像脱离了一根木头,你能帮我按装上去吗?”苏可儿笑着出声道,一脸天真无害。 侍卫本来就年轻,被苏可儿这样的一笑,有一瞬那的失神,赶紧道,“当然可以。” 苏可儿带着侍卫走进了房里,指了指被苏可儿原先弄脱离的木头启口道,“就是这根。” “好的。”侍卫熟练的将木头拿起按装着,苏可儿来到一旁的桌上,茶看了一下茶水,只见已经泡得变成了深色,看来药效已经发挥了,此时,侍卫也很快的安装好了,苏可儿赶紧招手道,“谢谢你小哥,外面风大,喝杯茶再走吧!”说完,替侍卫倒了一杯茶。 侍卫立即有些受宠若惊道,“不用了,谢谢苏姑娘。” “哎呀,你帮了我的忙,我请你喝杯茶有什么呀!”苏可儿呵呵笑道。 “只是一点小忙,没什么。”侍卫不敢迎视苏可儿灿烂明媚的笑容,有些羞赫。 “怎么?你是嫌我的茶不好喝吗?我这么诚心泡茶感谢你,你也太不领情了。”苏可儿故意出声激他。 侍卫自然也想喝苏可儿的茶,只是碍于自已的身份太低,不敢与她亲近,但见苏可儿这样一说,他也放开了心,走到桌前,黝黑的面容泛起红来,出声道,“谢谢苏姑娘。”说完,拿起杯子一口饮尽,苏可儿满意的笑道,然后,目光期待的望着侍卫的神情,就见侍卫喝了一杯茶之后,神智就有些不清楚了,他朝苏可儿说了一声,“那小的先出……去了……”话刚说完,整个人就晕倒在地上,苏可儿见计划得逞,赶紧关紧房门,开始脱下侍卫身上的盔甲,相信萧殇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已混成侍卫吧!因为,凭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打倒侍卫呢? 苏可儿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侍卫拖到床上,然后替他盖好被子,此时刚好是入夜,外面天色昏暗,正是苏可儿出溜的最佳时机,苏可儿穿着一身侍卫装,带着盔甲帽,将她的小脸遮住,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认出她是女子,所以,苏可儿才会趁黑逃走。 将门关紧,苏可儿佯装一个侍卫大模大样的先站在西院里打探一下情况,苏可儿刚刚站好,就看见小环走过来,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但见小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要敲门的手似乎想到什么,又放下了,然后离开了,苏可儿才想起今天早上对她的叮嘱,让她晚上不要来打扰自已,小环一走,苏可儿便开始朝府门外走去了,由于在王府里侍卫是可以随意走动的,苏可儿也就放开胆子走了,这样更不容易被人查觉。 苏可儿想到齐秀媛的状况,又苦恼起来了,如果要救齐秀媛,莫夜漓无疑是一味最好的药,但是,如果要让她让出莫夜漓,那她也会疯的,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苏可儿感叹的时候,就听到萧王府的上空嗖的一声,只见十几支带火的箭自她的头顶嗖嗖飞过,苏可儿吓得睁大了眼,只见那些箭有的刺入木柱,有的刺入花园,有的刺入房屋,总之,这些带火的箭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焚烧萧王府…… 就在苏可儿震惊的时候,萧王府已经开始混乱了起来,尖叫声,下人们的呼喊声,侍卫的营救脚步,顿时混入了一团,苏可儿就看见十几个侍卫从眼前冲过,赶去查看扑火,苏可儿脑子顿时一亮,这个时候不逃,哪个时候逃?想完,苏可儿转身跑向大门之外,但是,边跑边想,自已会不会太不够义气了,在萧王府有难的时候自已却自个儿落跑?苏可儿第一次对这个萧殇有一丝内疚,不过,这种内疚只是一闪而过,此时,逃命最大。 第九十二章 他之伤 十几支带火的箭飞窜进入萧王府,有的灭了,有的却升着干燥的东西升起了火焰,萧王府的下人此时也东逃西窜,有几个不幸的侍卫被火箭刺穿胸口,当场毙命,这更引得萧王府下人的惶恐不安,而府内的所有侍卫则全部聚向南院,保护萧王。 萧殇此时正在书房之中批阅公文,当看到那自窗外上空飞梭而来的火箭时,心头涌上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苏可儿的安危,所以,当众人都赶向南院的时候,萧殇的身影却正好步出,疾步赶向西院,同时朝身后的人命令,将府中之人聚到南院,由侍卫保护,同时速派人去皇宫求援,调派精兵保护。 夜幕下的萧王府,此时充斥着凝重的萧杀气息,寒风越发肆得凛冽,在萧王府的府抵四处,同时有几缕火苗窜升,显得诡异之极,在晦涩的走廊里,萧殇正赶向西院之际,刚好看到小环跌跌撞撞跑来,萧殇立即拧眉斥问道,“苏可儿呢?” “回王爷……苏姑娘正在房里休息。”小环也是被吓得躲了起来,后来想到苏可儿还在房中休息,才惶张的跑回来,却不料碰到了王爷,在萧殇那双严厉的目光下,她浑身早已颤抖不已。 一行人冲冲来到苏可儿房门前,萧殇由于急切的担忧着苏可儿的安危,推门便进,但见黑色的房间里,轻纱垂落,在床铺上,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管家提着灯笼走过来,萧殇几步走过去,同时,启口低唤了一句,“苏可儿。” 这一声唤,倒发现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只一瞬,一种无形的恐惧酝酿在心尖,萧殇几乎冲了过去,大掌搂起床上之人想看个究竟,但是,当大掌触到那温热的身体,已经感觉到异样,当管家的灯笼提起一照,在场的众人皆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侍卫,苏可儿人早已不见了。 “该死的蠢女人。”萧殇忍不住低咒一声,望着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侍卫,他似乎猜到什么,走到茶壶面前掀开一看,顿时郁结了眉宇,朝身后的小环厉声道,“这些药草是谁给苏可儿的?” 小环早已觉得不对劲,吓得一颤,跪在地上,语气不稳道,“回王爷,是苏姑娘让奴婢抓的,苏姑娘说这是治疗头痛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环脸露惊恐,跪地叩头不已。 “哼!”萧殇一声怒哼,甩袍出了门,身后,数十道身影跟着护驾出门。 却在这时,只见十几道黑影自萧王府的四面八方翻墙涌进,目标则是朝着走廊上的萧殇而来,只见狭长蝎眸一暗,俊颜笼罩寒霜,高挺身躯散发出凛冽杀伐之气,在他身后的数十道身影同时跃出,护在萧殇面前,那些黑衣人目光凶狠异常,顿时与侍卫战作一团,萧殇只是冷冷的望着眼前撕杀场面,袍袖一挥,疾步离开。 “王爷,现在该如何是好?”管家在身后急问道。 “不必担心,援兵即到。”萧殇从容依旧,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倒是让他心焦的是那个趁乱逃走的女人。 对于这种突然而来的危机,萧殇也早有按排,不需一刻钟,只见数十道精锐身影出现在萧王府门外,这些人衣着普通,像是平常百姓,又似商品小贩,但见每个人目光精湛有神,身手不凡,这些全都是萧殇安排在萧王府周围的精兵勇将,这些人一出现,不需要命令,已经展现勇猛之姿与那些黑衣人撕杀而上,萧王府的侍卫顿时尤如神助,原本渐渐招架不住的形势,开始呈现反蚀之势。 黑衣人见此种变数,面具下的面空已露出恐慌,越战越挫,节节败退,几次交手下来,已将十几个黑衣人逼至萧王府一角,四十几个侍卫呈包围式将黑衣人困在其中。 而萧殇则领着十几个侍卫出了萧王府,朝绿湖畔追去,如果料得不错,苏可儿逃往的地方应该是绿湖停船的地方。 就在萧殇身后,暗藏在黑暗之中,二十几双锐利阴恨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过去,为首的一人沉声命令,“取得萧殇人头,必有重赏,追。” 华灯初上,京城的街头依然热闹非凡,苏可儿一身侍卫装走在人群之中,十分显眼,但是,人们只顾着自已的玩乐,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被苏可儿多撞了几下,而惹来一片抱怨,苏可儿的脚步越跑越慢,好几次她都下意识回头朝萧王府的方向望去,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那边有没有传来烟雾,萧王府此时会不会是一片火海?让她放心的是,幸好没有发生让她害怕的事情。 苏可儿的心底是担忧的,她担忧着萧王府人们的安危,更担心着在萧王府的齐秀媛众人,因此,苏可儿一边跑,内心一边挣扎,到底该不该回去看看?还是先离开? 就在这种挣扎的心思之中,苏可儿犹豫不决的脚步已经来到了京城百花街的尽头,在那里,横越着一方湖畔,由于那里的水常年青绿,而被誉为绿湖,苏可儿啷呛的撑在一颗柳树上喘息着,由于这一路上的挣扎,加上沉重的盔甲,她跑到这里,已经费了很多的时间,她举目朝四周望去,只见湖面上飘着十几首花船,映照着湖水,点辍着夜色十分美丽,苏可儿呼了一口冷气,走向了湖边停靠船只的方向,或许能碰到一首船也说不定。 热闹的街头,暄闹繁华,一片繁荣景象,夜幕之下,街头灯火辉煌,却在此时,人群之中,却惊起一片不小的骚乱,人群里,十几匹俊马飞驰而过,马上为首之人,脸似玄玉,鼻若刀削,俊秀非常,一双星目顾盼之间亮若闪电,令人不感逼视!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一身尊贵夜色蟒袍,在夜风之下猎猎舞动,被惊吓的人群,已经有人认出马上之人是当今萧王,但见他剑眉紧蹙,一脸心事重重。 “啊,是萧王爷呢!” “是啊!他这么焦急是去哪里呀?发生什么事情了?”人群里议论纷纷,但见那一行人飞扬而去,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苏可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湖畔停靠船只的码头,刚刚走了几步,突然,耳畔传来了马的嘶鸣声及杂沓纷乱的马蹄声,苏可儿惊诧的回头,只见夜色之下,一行马队朝她奔驰而来,当看到那为首之人,苏可儿瞠大了眼,马上那个坚毅华贵,坚不可摧的身影,苏可儿只感恐惧袭上心头,在那凌厉骇人的目光下,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萧殇冷眼望着站在湖畔的女子,狂怒涌上心头,他的生气,单纯的只是来自她的逃离,她就这么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吗?千方百计的只想回到莫夜漓的身边?哼,她越是想逃离,他却偏不让。 却在这时,冷风阵阵扑面,仅有的一丝月光也被漆黑掩盖,风吹送着莫名的危机,瞬那之间,只见自四面八方跃来一批不明黑衣人,迅速将萧殇等人层层围在中间,杀戮气息随之高涨,在黑衣人之中,走出一个为首的男子,他得意的哼了一声,阴森森的开口道,“萧王爷,想不到你竟然自动出来送死。” 这突然的变数更让苏可儿吓得瞠目结舌,天哪,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些黑衣人怎么追来了?好在,这些黑衣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萧殇身上,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可儿,苏可儿暂时是安全的。 萧殇的眼神却骤然多了一丝错乱,目光不着痕迹的自苏可儿身上移开,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剑眉微皱,显得淡漠而凝重,眸光流转,眼底只余清冷,扯唇冷笑一声,“想取我萧殇的性命,只怕你们不够资格。” “是吗?那就试试吧!”黑衣人狂笑一声,伸手一挥,只见黑衣人仿佛虎狼一般,直扑向马上之人。 而萧殇身边的侍卫跃马而下,再观萧殇却见夜色下,他八风不动,衣不带水,从容不迫,但仔细看去,则不然,他那双寒潭早已杀气凛然,凌厉骇人,煞气四溢。 此时,一个黑衣人见他一动不动,举剑便砍,欲立头功,却在他的剑尖刚要刺向萧殇胸口时,就见那修长白皙的指动作了,双指弹出一道指气,刀柄落入他的手掌之中,在杀手们惊骇欲绝的眼神中,那柄精钢马刀竟碎成了几截。 为首的杀手眼见己方未战先怯,不由怒吼一声:“杀了他!否则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立时四柄马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同时从几个方向扑来!这种形势,似乎想把马上的萧殇砍成碎片,这一幕,让站在不远处的苏可儿吓得下意识捂着嘴,尖叫同时溢出了口,“啊……小心……” 这突然的一声喊,惹来萧殇清眸一扬,千均一发之际,只见他身形徒然飘起,在夜色之下,竟是那般的飘逸,那四柄刀顿时落空,苏可儿悬起的心才放下,暗叫好险,就在苏可儿松懈之际,一双余惊未落的眼睛却倏地触上一双阴森恶恨的目光,只见一个杀手已经发现了一旁的苏可儿,眼神之中好似在算计什么。 触到这个男子的眼神,苏可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个男子冷笑一声,朝他直扑过来,苏可儿止不住尖叫一声,拔腿便跑,却在几步之后,感觉肩膀被一双粗暴的手抓住,一股力道顿扯,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扳回来,下一秒,呼吸一室,她只感脖颈被一双大掌钳住。 苏可儿心底暗叫完了,呼吸受阻,喉咙上的力道仿佛几欲掐破喉管,求生的本能让苏可儿猛地挣扎起来,而这个杀手显然是想要苏可儿的命,冷笑着更是加大了力气,说是迟那时快,苏可儿意识混乱之际,只听一声悲嚎传来,苏可儿顿感喉咙一松,只见抓住自已的男子胸前插着一柄刀,血际溅喷而出,很是触目惊心,苏可儿感觉那腥热的血沾染上身体,让她有一股恶呕的感觉,扬目,只见身前站着一道高挺嚣昂的身影,她才意识到救她的是萧殇。 “谢……”苏可儿刚想开口说谢,就见萧殇突然冲上来,紧紧的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死死的,力道大的就像要把她勒进身体,苏可儿诧然之际,又惊又气,正欲挣扎之际,只听卟的一声,搂着自已的萧殇闷哼了一声,苏可儿惊讶的抬头,在夜色之下,赫然瞧见,在萧殇的肩头插着一支羽弩箭,伤口血色微微呈黑,箭头有毒,苏可儿猛然觉悟,一时之际,脑袋一片空白…… “萧王爷……”四方正在战斗的侍卫立即挺身上前,却在这时,更有一道冷例的身影拂开众人,率先冲上来,苏可儿看见一双清冷如兰的眼神,是个女人,是那个叫锁寒的女子,她冲过来,狠狠的推开苏可儿,将萧殇护在身后。 这时,这些黑衣人看见萧殇中箭,越战越勇,侍卫节节败退,情势顿时急转。 被推开的苏可儿还诧在原地,目光不敢置信的盯着萧殇那苍白的俊脸,严然没有查觉到身后的危险再一次悄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眼露凶恶,举剑朝苏可儿刺杀而来…… “小心……”一句清朗的低呼响起,一道白色身影自湖中跃然而上,身形翩如惊鸿,快如闪电,一掌将黑衣人击退的同时,在苏可儿还未回神之际,大掌搂着苏可儿的纤腰跃下了湖…… 当苏可儿站在船首时,才刹那回神,抬头,只见清明的月光之下,赫然出现的竟然是熟悉的面孔,她惊喜的睁大了眼,脱口喊道,“莫夜漓……” “是我。”莫夜漓微微一笑,幽深的眼眸之中悦色顿现。 “苏姑娘,好在我们将军赶得及时,否则,你就没命了。”在船后,方安叫嚷着走出来,刚才他们正在湖上散心,却刚好赶到这场刺杀任务,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刀下救出苏可儿的性命。 苏可儿惊喜过后,双手恐惧未消的紧紧抓住莫夜漓的衣袖,回头,在暗淡的月光之下,岸上依然传来了凛冽的嘶杀之声,但是,苏可儿已经看不到萧殇的身影了,叹息一声,她在心底祈求着,希望他没事。 第九十三章 情伤之痛 湖面呈现出暗淡白光,预显着黎明将至,在清澈如镜的湖面上,此时一船花船静静的停在湖中央,迷蒙的山雾之中,突显画的诗意,很是唯美。 “嗯……”苏可儿低吟了一声,自沉睡中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已躺在床上,身上的盔甲除去,只着单衣,她举目望去,目光不偏不移看到莫夜漓的身影负手在船首,白衣飘然,墨发轻扬,恍然脱尘谪仙,不染世俗,再配上远处的清山绿水,苏可儿恍然觉得眼前的男子不属于这个世界,苏可儿望得痴迷了。 这一幕,却不料刚好被走进船舱的方安瞧见,他撇了撇唇,打心底的他就不喜欢苏可儿这种女子,在他传统的心中,一直保留着齐秀媛的地位,他觉得能配得上将军的女子只有齐秀媛而已,苏可儿太过野蛮,太过任性,他下意识轻咳一声,出声道,“你醒了。” 同一时间,船首的莫夜漓也回头,看到帐下的苏可儿已经坐起身,走上前来,掀开帘纱,柔声道,“你醒了?” “嗯。”苏可儿抿唇一笑,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倚坐在莫夜漓的身边。 经过昨晚的生死之线,苏可儿突然感到了沉重,她回想起昨晚的画面,最让她难于忘记的是萧殇替自已挡箭的那一瞬,那时,她还气恼他的失态,但想想,原来只是自已误会了他,苏可儿此时脑子有些混乱,最近发生的事情沉叠在心底,让她刚醒就觉得有些累了,看着她拧起的眉,莫夜漓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在触到她冷如冰的手掌时,心底一震,温润启口道,“在想什么?” 苏可儿被这句声音拉回现实,看到眼前的人,苏可儿又安心踏实起来,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任何事情都不怕了,她摇摇头,“没想什么。” 不一会儿,苏可儿起床洗刷一番,刚好方安从湖里钓了鱼回来煮了粥,苏可儿头一次坐在湖上用早餐,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而且又与自已喜欢的人在一起,所有的烦闹暂时抛却,她喝了一口粥,点头赞道,“方大哥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呢!煮得东西越来越好吃了。” 方安虽然不待见苏可儿,但是被赞,任谁都会有成就感与自豪感,他挑眉道,“那当然。” “我可真羡慕方安大哥未来的妻子了,方安大哥又会做菜又能干吃苦,那未来的嫂子就享福了。”苏可儿一边喝粥,一边开玩笑道。 这句话差点让方安呛了一下,又惊又诧,他瞪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不想娶妻呢!”方安不是不想娶妻,而是一直跟着莫夜漓,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娶妻,更何况,习惯了一个人,他也觉得这样也好,有个妻子还嫌碍手碍脚呢!不过,说起来娶妻,方安又觉得前段时间莫老夫人给他做介绍的那家姑娘不错,想完,又有些气恼,再狠狠瞪了苏可儿一眼。 一旁的莫夜漓湛然一笑,启口道,“方安,我娘给你做的那位姑娘不错,改天还是把婚事办了吧!”莫夜漓也在一旁说话了,莫夜漓也觉得有些亏欠了这位将士,因为自已而担阁了他的终身大事。 方安脸上闪过一丝心动,却哼了一声,十分义气道,“不要,有妻子我还嫌累呢!我要一生一世侍候在将军左右。” 苏可儿不由咬唇哼哼出声,“方安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夜漓以后由我来侍候,你呢!就放心娶你的妻子过日子吧!” 苏可儿随心而说的话,却让莫夜漓的筷子僵在半空,深幽的目光望向对面的苏可儿,只见她笑绽如花,脸上看不出一丝说笑的痕迹,她的话是真的,一丝狂喜涌上心头,莫夜漓目光里涌动着灿亮的光芒,说不出的激动,苏可儿目光刚好一转,带笑的眼神不经意撞入莫夜漓的眼底,被莫夜漓这种炽热的目光看得脸色一红,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别样的可爱。 “你……你别给将军添累就好了。”方安也不客气的损她一句。 “方安。”莫夜漓目光严厉的瞪了他一眼,语带警告意味。 方安有些抱怨的别开头,碎碎念道,“我说得是事实。” 苏可儿则是沉默了,她并没有生气,也觉得方安说得不错,自已的确给莫夜漓添了不少的麻烦,莫夜漓看见苏可儿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轻声安慰道,“他的话你别在意,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我没有生气,我的确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苏可儿真诚的道一声歉,这些天,她心底一直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的。 苏可儿的话让莫夜漓心头微乱,移开的目光复杂起来,一旁的方安也有些奇怪苏可儿竟然会乖乖道歉,与以前认识的她有些不一样了。 “何必说对不起?一切事情都过去了。”莫夜漓淡笑一声,说得云淡风轻,有些事情他想得很清楚了。 苏可儿却听不懂他说的一切事情是什么事情,她顿时想起上次喂药的事情,她急切的解释出声道,“那一次喂药的事情,你千万别记在心上,那时候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萧殇这么可恶,这根本不是我愿意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苏可儿的解释对莫夜漓来说,已经是一种欣慰了,他浅笑一声,启口道,“这件事情我们别提了好吗?” “好,好,我们不提了,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苏可儿高兴的出声,但是,她却没有听出莫夜漓话中的意思。 莫夜漓不想提那件事情,原因很简单,就算苏可儿的话是真的,那一次真得是苏可儿不愿意的,但是,那一次,莫夜漓却看清了萧殇对苏可儿的心,再加上这一次萧殇不惜自身涉险替她挡箭的做法,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萧殇同样也喜欢着苏可儿,如果是这样,仿佛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方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眼下的事情就是他该收拾碗筷了,他正想动手,就见苏可儿已经动手了,他赶紧抢下她的活,出声道,“别动手,我来。” “方安大哥,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来吧!”苏可儿嘻嘻抢下他手中的活。 “你们这种大小姐,怎么懂得做这种粗活,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方安埋怨着,一边接下苏可儿手中的碗筷。 莫夜漓看着这一幕,脸上油然闪起笑意,朝苏可儿道,“还是让方安来吧!你的身体属寒性,别冻着了。” 莫夜漓的一句话让苏可儿顿时手一颤,差点打碎了手中的碗,方安眼疾手快的接过,开口嘲笑道,“你说你来,你看看,差点打碎个碗了。”说完,收拾起来去了船的后舱。 苏可儿刚才的心态不稳,完全是因为莫夜漓的那一句话,他说她的手凉,身体属寒,这句话就在昨天她还听到过,齐秀媛的事情顿时涌上心头,苏可儿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情对他说。 “怎么了?”莫夜漓一向心细,看得出她有心事的样子,不由关心的寻问。 苏可儿想了想,试探的问了一句,“我想问问,你对齐秀媛现在是什么感觉了?” 莫夜漓没有料到苏可儿会提齐秀媛,远山眉微挑,迟疑的反问了一声,“媛儿?她怎么了?” “她……她在王府过得并不好。”苏可儿尽量将话说得好一点。 莫夜漓眼神染上一丝沉重,凝眉望着远处的群山,沉默不语,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听到齐秀媛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了,听到她不好,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去关心她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她好像病了。”苏可儿再补一句,说实在,这种话要她苏可儿来说,也酸酸的,谁喜欢自已喜欢的男人去关心另外一个女人呢?心襟再大的人怕也不好受吧! “什么病?看大夫了吗?”莫夜漓眼露一丝关切。 “她的病……她得的是好像是心病……”苏可儿咬了咬唇,说完之后,目光偷瞟了莫夜漓几眼,发现他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苏可儿本该喜的,却又忧了。 “是因为你。”苏可儿接着说了一句,她觉得还是将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让她憋在心底好一点,而且,这不是开玩笑的,这是一条人命。 莫夜漓眼神终于有了起伏,闪过忧伤,还有一丝无措,苏可儿的话激起了他的回忆,那回忆跟随了他二十三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就算那些回忆的意义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是,也是弥足珍贵,他会好好珍藏,在苏可儿出现之前,莫夜漓痛爱着齐秀媛并宠着她,齐秀媛有学识,又冰雪聪明,很多事情,一教就会,以是,自小开始,莫夜漓就是她的导师一般,教她画画,教她写字认字,诗书棋艺,所以,两个人日久深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那种感情是什么,在还没有认识苏可儿之前,莫夜漓便将它当做了爱情,那个时候,他只知道,将来要娶妻,就娶齐秀媛,但是,苏可儿就像一个意外一样闯入他的心房,注给他新的感情,这种感情新鲜而刺激,让他平淡无波的心掀起一股巨浪,让他再也无法平静,她的炽热又如焚天之焰让他甘愿扑火,苏可儿的出现,终于让莫夜漓认清,爱情与亲情的区别,比起与苏可儿的相恋,齐秀媛更像一个兄妹,他尽力的宠她痛她,唯独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意。 如今,苏可儿的话将他再次陷入回忆之中,梳理着曾经一直困惑的感情,这份感情越梳理越加清晰明了,让他更加认清自已心中的情感,原来,自已一直等待的人并不是齐秀媛,而是苏可儿,这个让他再也无法坐视的女子。 苏可儿坐在一旁,心底更是挣扎不已,这样对莫夜漓说这种话,不就是为难他吗?如果他真得爱自已,他内心也很痛苦吧! “齐姐姐她病得不轻,昨天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说话颠颠倒倒的,她一直说的都是过去你们在一起的事情,她好像忘记自已是王妃一样,我在想,她一定很痛苦。”苏可儿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齐秀媛那看似正常,却不正常的面容,同情她,可怜她,如果不管她,那自已就真得自私了,无论这件事情怎么样处理,苏可儿都希望莫夜漓能知道,否则,到时候莫夜漓也会懊悔的。 说完之后,苏可儿抬头望着莫夜漓,只见他的表情有些沉凝,眼神之中,有痛苦之意留转,苏可儿心痛的惋住他的手臂,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莫夜漓感受到苏可儿的体贴,抿唇微微一笑,“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萧王府,由于多处被火燃烧过,虽然不严重,但是,也够影响美观的,萧王府是王爷府抵,也代表着王爷的威严,此时,管家正领导着各个下人在重新修建,萧王府一片忙碌。 此时,在得知萧殇受伤之后,朝中掀起波澜轰动,要知道,萧殇在朝中地处高位,这件事情受关注的程度之高,的确让人惊骇,不但惊动整个皇宫,就连朝堂官员,下至百姓都传遍了,此时,萧王府不但还要修建残缺楼阁,还要照呼着前来探视的各个官员朝臣,萧王府一时之间热闹非凡,此时,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官员经过,脚步匆忙,带着四五个下人备着厚重礼品,争先恐后的,就怕自已迟来一步,而受到萧殇的责备。 在南院的厢房之中,萧殇的房间里,当今皇帝与太子前来探望,同时,还站着几个朝中权臣,萧殇身着白衣,一头墨发只用锦带绑在身后,俊脸苍白,略显疲态,但是,以生俱来的王威依然不减,肩上的伤口已经得到控制,此时,正与皇帝及各位重臣谈笑风生,对于昨晚的事情只是闲聊带过,并未多说,看着这些朝臣虚假的关切,萧殇扯唇冷哼不已,不难想像,这些人是以探望的名义,来查探他伤势,如果他真得重伤不起,才是称了这些人的心,在场之中,谁又不是怀着目的呢?在这种场合,言语交谈也意味着权谋算计,就连皇上与太子的问候关心,也饱含深意。 然而,就在众人高谈阔论,发表各种看法的时候,他眯起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游弋着各人的表情之间,心中暗自盘算观察。 再多聊了一会儿之后,皇帝与太子随之离去,一些权臣也跟着告辞,萧殇的房间里总算恢复了安静,掩去眼底的困倦,萧殇的目光凌厉起来,唇角扯起一丝冷笑,肩上的伤隐隐作痛,萧殇眯眸,昨晚那惊险的一幕重现在脑海,昨晚在救下苏可儿之际,他的眼角不经意发现不远处的屋檐隐藏的黑衣人影,那磨亮的箭头在月光的映称下闪现一丝寒光,那个时候,箭已发出,迫在眉睫,已容不得他反击,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眼前的女人,所以,他紧紧的抱住她,只是想将所有危险都挡在身外,想想真是可笑,他都不知道自已怎么就义无反顾的护她在怀里呢? 想到这里,萧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自已竟然会笨到将自已的生命丢开,去保护那个女人,万一那支箭没有射偏,万一那支箭射入的是心脏,那他萧殇岂不是丢命给她?哼,他萧殇是谁?萧殇的命不再那么轻易的给某个人。 再合眼,脑海里想起的竟是那首远去的船只,和船只前那相依相偎的身影,肩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随带着连心也揪痛了,萧殇开始分不清是伤口的痛,还是心的痛,只知道,那一刻,他痛得全身颤抖了。 萧王府里,一些官级比较底的官员根本没有机会去见萧殇,只是将厚礼送到之后就离开了,萧王府这一天恐怕都不得空闲,除了官员送礼,这京城里有名的首富也跟着纷纷献出了厚礼,萧王府的下人收礼都收得累了。 此时,一道俊雅年少的身影匆匆跑进来,他手中没有礼,有的只是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奔向南院方向,很快来到萧殇的房门口,只见在门外守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看见来人,脸上立即露出恭敬,垂首喊了一句,“四皇子。” “我王叔在里面吗?”萧洛辰出声问道。 “萧王爷有伤在身,此时正在房中静养。” “我要见他。”萧洛唇有些迫不及待推开门,侍卫拦也拦不住,只得任他。 萧洛辰推门走进,就见萧殇正半倚在床上,并没有睡,看到他进来,微扬了眉,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王叔,你的伤严重吗?”萧洛辰关心的坐过身去。 萧殇哼了一声,有些不悦的皱眉道,“怕是你来关心的并不是王叔我吧!” 萧洛辰见被看穿心思,俊脸一红,才小声的寻问道,“苏……苏姑娘怎么样了?” “她没事。”萧殇淡淡的回了一句,对于萧洛辰一直念念不忘苏可儿这件事情,表现得并不热情。 “我能见见她吗?”萧洛辰期待的问道,自从上次在守猎宴会上,他缺席之后,他就被母后一直禁足到现在,害得他出一次皇宫都困难了,好在这次他听到萧王府出事,皇后才放他出来。 “她现在不在王府。”萧殇拧眉,目光黯然了几许。 “哦!那她在哪里?我去找她?”萧洛辰对见苏可儿表现了相当的热情。 萧殇并不是很想打击这位皇子,但是,他知道苏可儿与他是没有结果的,或许该断了他的念头才行,想法一落,萧殇扯唇道,“她现在正与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你如何去找她?” “什……什么?”这句话果然让萧洛辰俊脸失色,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殇。 “她不造适合你,趁早忘了她。”萧殇以一副长辈的口吻出声,目光似严父。 “苏可儿她喜欢的是谁?她喜欢的是谁?”萧洛辰简直受不了这种打击,怎么可能?苏可儿有喜欢的人了?这不可以,萧洛辰在心底霸道的想。 “莫夜漓。”萧殇扯唇说出一个名字。 是他?萧洛辰顿时想起上次守猎节的那一幕,苏可儿的马发疯,第一个冲上来救的是莫夜漓,而等他赶到之后,又看见他们暖昧的拥抱在地上,当时他根本没有多想,可是,萧殇的这个消息却让他仿佛被一盆清水淋醒,年少未脱的面容上闪过惊诧,茫然失措,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念念道,“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喜欢他?” 一旁的萧殇突然想笑,一缕笑意爬上嘴角,晕染开来,却在下一个瞬间触不及防的僵住,慢慢凝成一个苦涩的结,说起来,自已又何偿不是与这个孩子一样可笑呢!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萧殇合眸,淡淡的下着逐客令。 萧洛辰点点头出了房门,萧洛辰刚刚离开,一道耀眼的紫色走了过来,冰冷如兰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那双冰眸触到床铺上那抹俊逸的身影时,染上一丝柔和,她走进去,低声说了一句,“该换药了。” 萧殇挑了挑眉,坐过身去,纯白的衣袍半褪,露出受伤的肩膀,只见那伤口周围的皮肤已呈黑紫色,可见这种毒药并非是一般的毒,而是致命的毒,好在锁寒精通各种毒药,及时替他逼出毒素,找来解药,否则,萧殇怕还不能如此轻松的应对今天那些官员的探望。 锁寒望着这道伤口,眼神里有柔和,却有凌厉,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更不会忘记那个让萧殇负伤的女人,以极轻的手势替萧殇换下旧药,涂沫上新的药粉,纤细冰凉的手指似有些留恋这结实的肌肤,极缓极缓的涂沫着,站在萧殇身后的锁寒,目光里真切的流露出对眼前男子的渴慕光芒。 第九十四章 暗夜掠夺 料梢的枫叶林中,此时,两道闲游漫步的身影与枫叶融为一体,唯美的就像一副画,仿佛给这毫无生气的树林注入了一道阳光,男子白衣似雪,俊逸不凡,子夜般的星眸温润如玉,一丝清浅的笑容挂在唇角,不曾消去。而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娇小珑玲,甜美清纯,那双笑颜分外怡人,带着淡淡的妩媚,恍如临去秋波,叫人心荡意牵。 苏可儿极享受这种漫步的感觉,身边的男子更让她觉得幸福在荡漾,随意的抬眸便可以看到他的微笑,伸手一牵就能挽住他的手臂,而且,还可以小小的过分的满足自已对他的色心,摸摸手,偶尔偷个吻,这些都可以让苏可儿像个胜利者一样得意,看似小情趣,却是那么的让人快乐,所谓的简单的幸福,就是这样的。 枫叶在风的吹送下,片片飘落,就像是在洒花一样,看到这样的情景,苏可儿止不住心头一荡,张开手臂,在枫叶之中随意的舞动长长的云袖,恍如仙子一般,在枫呀的称托之下,她那翠玉般的身影,更飘逸姿雅,叫一旁的莫夜漓看得痴了。 然而,必竟天气渐冷,苏可儿身子骨有些僵硬,舞得兴起的时候,脚步一乱,整个人不稳的就要跌倒,好在,一旁的莫夜漓眼疾手快,大掌一伸,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入怀里,苏可儿却嘻嘻笑起来,仿佛没有一丝羞怯,还觉得好笑,按照古代的女子心里,在心爱之人面前出丑态,是一种羞愧,但是,苏可儿却是皱皱鼻子,毫不在意。 莫夜漓触摸到苏可儿的手,冷得如冰,不由皱眉道,“外面很冷,我们进屋去吧!” “嗯。”苏可儿乖乖的点点头,任由莫夜漓牵着自已的手走向小楼。 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苏可儿却是每过一天,就觉得心情沉重一天,对于齐秀媛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心安理得,当做什么时候也没有发生的过着,她知道,齐秀媛的病情在一天一天的严重,如果不及时将她神智拉回,她有可能撤底的疯下去。 这三天以来,是苏可儿最开心的日子,抛弃一切,被莫夜漓心痛着,宠着爱着,但是,苏可儿还有一件事情埋藏在心底,不知道该如何向莫夜漓提起,就是自已失身之事,她自然知道古代的男子很传统,对女子的贞操看得很重要,如今,时间越拖延下去,苏可儿越感苦恼,她知道莫夜漓爱着自已,但是,这必仅是对他的不公平,他会介意吗? 苏可儿一直想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如今,苏可儿感觉到莫夜漓对自已毫不保留的感情,她想,是时候告诉他了,今晚,就今晚吧!苏可儿在心底下定决心,偷望了一眼莫夜漓,却触到他带笑的墨眸,仿佛这个不经意的笑意,给苏可儿一种莫大的勇气一般,心底不在感到慌乱了。 萧府,这三天来,依然有各种官臣前来探视,寻问萧殇的病情,就连当今太子也跑得勤快极了,可见萧殇在朝中的重要地位,今天的南院异常的清静,没有人打扰,诺大的南院散发着秋天该有的萧条,花园里的花草开始枯萎发黄,配合着灰色的天气,显得毫无生气,更何况,那一道站在池塘畔上唯一的人影也掩盖不了身上的落寞,给这无趣的景象重重的增添了一笔灰暗。 质地上等锦色衣袍,玉冠束发,英俊的五官依然深刻立体,只是那略有些苍白皮肤显示了气色不佳,似潭的眸望着眼前清澈的湖水,似在发愣,眼底映出水池里那游来游去的鱼儿。 “王爷,这外面风大,您身子刚好,还是回房间里休息吧!”身后,管家出声关切道。 “管家,有没有觉得这王府里缺少了什么?”萧殇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缺了生气,好像苏姑娘一不在,这王府里就特别显静。”管家叹息的答道。 萧殇扯了扯唇角,的确,这王府里缺了一道身影,缺了一个女人,有些不习惯了,果然,习惯是可怕的,只是,此时,他还有什么理由将她抓回来?有些可笑的,原来想要她回府,还必须得编上一个理由了。 “王爷,您看要不要将苏姑娘请回来?”管家在身后提意道。 “怎么请?”萧殇眯眸微嘲出声。 管家才突然想起萧殇以前曾经对苏可儿的态度,一时愕住,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再一声叮嘱萧殇回房之后,管家就离开了。 气氛再一次沉寂,萧殇却不想离开,他讨厌别人总当自已是病人,这一向不符合他要强的心理,他更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高傲示人,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由于东院离大堂方向比较静,所以,大堂一有动静,首先传到东院,这三天来,东院的吵杂让齐秀媛头一次出现了烦燥的情绪,更何况,总有一些官员跑到东院来谈天论地,有吩咐的,有斥责的,有高谈阔论的,总之,东院不在如往常那般寂静。 此时,东院的花园里,一个官员正在大声的斥责属下办事不利,刚好此官员声音又粗,声音老远就能听见,仿佛有意要让谁听见一般,将下人骂得狗血淋头,似乎没个消停。 正在房间里念经的齐秀媛拧起柳眉,情绪激动的朝小梅道,“小梅,这外面是何人?为何总是扰我清静?” “回小姐,恐怕是某个官臣在驯责下人。”小梅担忧的望着小姐开始善变的情绪,以前的小姐修养很高的,就算下人再怎么得罪她,她也不会发脾气,可这三天来,小姐已经生气了十几回,有的时候,还狠狠的甩茶杯,这让小梅胆颤不已,感叹,小姐不在是以前的小姐了。“离他离开。”齐秀媛厉声道,扶着额,脸上表情痛苦。 “是。”小梅屈了屈身子,离开了房间,来到墙外,小声的劝那个官员离开,这三天来,小梅几乎将来这里的官员都问候了一遍,有时候,大厅上的声音吵杂声也传过来,那个时候,小梅就无法出现阻止了。 待官员一离开,齐秀媛情绪还有些波动,这两天来,小梅曾经提意让齐秀媛搬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去,那里比较清静,但是,齐秀媛连房门半步也不想离开,就仿佛对面的世界有了恐惧一般。 就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东院,突然传来了一句厉声,同样是一个官员领着办事不利的下人来到这里教训,“大胆,竟然敢将本官的玉观音打破一个角,你可知道,那是本官府最值钱的一块玉了,如今,你让本官拿什么贵珍的礼物送给王爷?要是本王的前程因你而阻,株你九族都无法泄本官心中的恨意,哼。” “老爷饶命……老爷开恩……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一个跪地的奴才吓得语无伦次,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惨不已。 房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齐秀媛听到这种哭声,顿时抱头痛苦不堪,情绪再次不稳定起来,绝美的面容扭曲难看,就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她狠狠的推去桌上的一切,然后,推开房门发疯似的狂奔而出…… 正在花园里训斥下人的官员看到跑出来的齐秀媛,也都愣了,齐秀媛很少出门,所以,看见她奔跑着走向王府的大门,那些下人没人敢拦,看到她时,都还屈首行礼,所以,齐秀媛很胜利的跑出了大门,离开了。 半刻钟后,正为齐秀媛冲泡宁神静气的清茶小梅回到了房间,站着门前,看着敞开的门愣了一下,等她走进房间里,才发现齐秀媛并不在房间里,小梅慌了起来,赶紧在东院四下寻找了一遍,却发现齐秀媛竟然不见了,她才震惊了,浑身怵然发冷,等她问了一旁的丫环,才知道小姐跑出了府,小梅只感全身一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在原地慌神了一会儿,小梅拔腿便往南院跑去,一口气冲到了萧殇的面前,望着那抹威慑骇人的身影,小梅整个人都发着颤,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但想到出府的小姐,她稳定了心神,双膝跪地,有些口吃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她出府了。” 萧殇正厌恶着别人打扰自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漫不经心的挑眉,淡然的语气含着一丝严厉,“王妃出府,有什么可慌张的?” 小梅吓得浑身一僵,才含泪出声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王妃……王妃她在半个月前已经神志不清了。。”说完,小梅更是哭得伤心。 这个消息让萧殇剑眉顿蹙,沉声道,“你说什么?说清楚。” 小梅赶紧试了一把眼泪,徐徐出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在王府设佛相之后,整个人就变了,经常自言自语,神情恍惚,不安,害怕出门,就像疯了一样,前些天王妃情绪还正常,但是,自从王爷受伤之后,王府里来了很多人,变得很热闹,可量王妃她不喜别人来打扰她,就在刚才王妃情绪还很激动,所以,小梅担心王妃出府,怕是……怕是……”小梅说到这里,又情难自控的低泣了起来。 听完小梅的话,就算沉稳如萧殇,表情也涌上惊诧之色,想不到齐秀媛竟然变成了这样,要说责任,萧殇知道自已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冷硬的心泛起一丝内疚之意,来不及多想,疾步步出了南院,立即召唤管家派人寻找。 而小梅早已惊魂不定,跟着侍卫一同出去寻找,回到书房的萧殇表情沉郁难看,如今萧王府正是多事之秋,齐秀媛竟然也发生这种事情,事已至此,最首要的就要将齐秀媛找回来,但是,还是让他心情更添一抹烦燥。 修长的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慵懒的身姿倚靠在椅背,萧殇凝眉沉思着,突然,沉郁的俊容一松,剑眉一挑,仿佛想到什么,萧殇沉声召唤进门外的管家。 “王爷,可是还有事情要吩咐?”管家垂首道。 “去,将齐秀媛走失的事情告诉莫府,让莫府的人也一同寻找。”萧殇出声命令着,墨眸之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是。”管家领命离去。 书房之中,萧殇的心情似乎不在那么压抑了,俊脸竟有一丝笑意 齐秀媛失踪了,在萧王府的下人经过一下午的寻找之后得出的结果,整个萧王府的人都急得不得了,王妃失踪,那是多大的事情?所有的下人都惧怕不已,唯恐萧殇治罪下来,小命难保。 当然,齐秀媛的失踪掀起的并不是萧王府的不安,莫府,齐候府,都已经派出大量的兵力寻找,可是,却一无所获,齐秀媛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莫府里,莫老夫人焦急的等待着下人的回报,齐秀媛虽然没能当上她的儿媳妇,但至少她是莫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就像是自已的亲身女儿一样,如今失踪了,她自然也担心不已,更何况,还听说齐秀媛神智不稳定,更是让她焦虑不已。 “夫人,需不需要让将军回来一同寻找?”一旁的管家提意道。 “是啊!夫人,让将军一同回来寻找吧!将军与齐小姐的感情最好了,或许将军知道齐小姐躲在哪里了。”丫环们也点头赞成。 “即然如此,那就速派人去通知他,让他回来。”莫夫人出声道。 夜色下的京城,今天特别的不安,齐秀媛身为萧王府的王妃,失踪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道浪水,将整个京城的百姓掀得不安宁。 然而,在京城湖畔对面的莫夜漓与苏可儿,却一如往常般平静,没有一丝打扰,夜色下的枫叶林透出丝丝寒意,住在阁楼里,苏可儿与莫夜漓用过膳之后,正坐在一起聊天谈笑,大多是苏可儿拿出一些现代的知识来考他,比如说,地球是方是圆,人类是怎么来的,同时,又出了一些脑筋急转弯,每每看着莫夜漓思索不出的样子,苏可儿就有一种成就感,她很喜欢看他皱眉沉思的样子,也喜欢把他压得哑口无言,最后,当她说出答案的时候,又把莫夜漓逗得又气又笑,虽然外面是寒风肆虐,但是房间里却是暖意融融。 “我很想知道,你这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这些问题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莫夜漓有些宠溺的望着她,那些脑筋急转弯简直让他束手无策,一向智勇双全,聪明一世的自已,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当苏可儿说出答案的时候,莫夜漓脑子里只闪现两个字,过分,对着眼前的女子,简直是又爱又怜又无奈,可是,他却偏偏爱极了她让自已无可奈何的感觉。 苏可儿呵呵笑道,“哈,现在我是最聪明的人了,莫夜漓都被我苏可儿打败了呢!”苏可儿眨了眨眼,脸上是胜利者的得意。 蒙蒙烛光下的苏可儿,这种明媚的笑容却别有吸引力,一头墨发披散着,白嫩的肌肤莹泽细腻,弯月般的双眼映着烛光的光辉,熠熠如云彩,墨眸一直游移往下,是苏可儿纤细的脖项,微敞的衣襟下,仿佛有着神秘的诱惑,说到底,莫夜漓也只是普通人,他有男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如此清凉之夜,更给人一种迷离微妙的思绪,谁不想拥佳人在怀呢?谁能看到心爱之人在前而心如止水呢?当然,莫夜漓起的绝对不是色心,这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想法。 苏可儿也感受得到莫夜漓的眼神有些异常,从他那眼神之中,她敏感的看出了某些暖昧,苏可儿心头一紧,浑身有些燥热起来,要说在这种夜色里有过分想法的不止是莫夜漓,苏可儿在前两天就有了,只是碍于自已失身之事,她忍到现在,如今,面对喜欢的人在面前,要她压抑,简直是折磨。 苏可儿的眼神也炽热了起来,苏可儿从来就不是懂得掩饰的人,所以,她抿唇一笑,眼神更具诱惑的望着莫夜漓,这次,倒是让莫夜漓俊脸微红,墨眸有些闪躲,气氛顿时陷入了微妙,热烈的情潮仿佛一触即发,如果亲密的距离,苏可儿感觉到莫夜漓的呼吸有些急促,自已的心跳也加速跳动,她移开目光,微作羞赫的别开了脸,她只怕自已用这种眼神望他,会把他吓跑,所以,故意给出机会。 房间里安静得让人摒吸,苏可儿感觉莫夜漓的呼吸就在颈畔,渐渐的来到她的唇畔,苏可儿心跳超速的同时,闭眼迎了上去,感觉莫夜漓的唇轻轻的压覆在自已唇上,苏可儿再也无法压抑自已,投入那温暖的怀抱,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毫不保留的献上自已的热情。 唇舌的交缠,让苏可儿有种说不出的甜蜜,和心爱的人接吻,才能感受到那吻中的爱意,虽然曾经多次被萧殇强迫过接吻,但那根本就好像自已是他的猎物一样,任他予取予求,而不像这种甜蜜的滋味。 “嗯。”苏可儿低呤一声,几乎沉醉在莫夜漓的温柔占有之中,苏可儿虽然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但是,失身那件事情却记挂在心头,她不想对莫夜漓有任何隐瞒,这是不尊重他,也是对他的不公平。 气息的交唤,微喘,唇舌的交缠,火热,爱意的传达几乎毫无保留,两个人都深情的投入,激烈而美妙,苏可儿感觉莫夜漓的手游移在自已腰际,但也只是放在腰上,莫夜漓却不像某个人那样强硬粗野,他仿佛正在等着苏可儿的回应,只要苏可儿有一个不愿意,他会立即停止,莫夜漓的确是这个意思,他不想强求,苏可儿与他虽然感情已深,但必竟还没有给她名分,他不想这样伤害她。 结束了这个深长的吻,苏可儿幸福的喘息在莫夜漓怀中,隔着衣服,她仿佛能听到他加速跳动的心跳,苏可儿念念唤了一声,“漓……” “嗯。”莫夜漓垂下卷长的睫,望着怀里面泛红潮,唇角带笑的女子,满眼的深情。 苏可儿早已下了决定,今晚将失身的事情向他坦白,她想,也是时候了,她相信,莫夜漓如果真得爱自已,是不会在意的,更何况,失身又不是自已愿意的,那完全是萧殇强硬的。 “有件事情……我想对你说。”苏可儿深呼吸一口气,说实在,她心底还是有些怕的,就算她再相信莫夜漓,她还是怕…… 仿佛感受到苏可儿的认真,莫夜漓也认真了起来,他掀眉一笑道,“什么事?” 真要到说的时候,苏可儿又感觉底气不足,勇气下降了一半,她多么的不想开口,但是,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容不得她退缩,不过,要完整的说出来,她还是做不到,她带着拭探的口吻道,“我想说。我想说。。” “嗯?”莫夜漓笑着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想说……的是。。你爱我吗?”苏可儿还是不敢说出那几个字来,便先说了这件事情。 莫夜漓湛然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苏可儿见他这种表情,心想,他一定能承受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了,挣扎着,开口道,“其实我……” 就在苏可儿这一停顿这际,就听见宁静的夜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朝这边奔来,莫夜漓眉宇微皱,目光望向了窗外,而被脚步声打断的苏可儿,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总之,她也被这突然的脚步声惊诧到了,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们? “你刚才想说什么?”莫夜漓目光清澈的望着苏可儿,依然期待她的话。 “我想说……我也爱你。”苏可儿在他的侧脸上偷吻了一下,笑道。 莫夜漓微怔了一下,俊脸露出一抹笑意,但是,苏可儿没有看到莫夜漓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色,莫夜漓即然身为将军,查颜观色的功夫自然不差,刚才看到苏可儿欲言又止,莫夜漓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如今,苏可儿却轻松的说了答案,倒让他意外了,只是直觉告诉他,苏可儿并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人大喊着,“将军。将军……” 莫夜漓打开门,见是莫府的侍卫,不由皱眉道,“何事?” “将军不好了,齐姑娘出事了。”侍卫急急道。 这句话立即让房中的莫夜漓与苏可儿心头一紧,苏可儿抢着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齐姑娘今天下午从萧王府跑了出来,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夫人让将军回去帮忙寻找。” “什么?”苏可儿一怔,同时松了口气,还以为齐秀媛因为身体的事情出了事情。 莫夜漓神色凝重,回头朝要朝苏可儿出声吩咐时,苏可儿已经坚定的开口道,“我和你一块去寻找。” “外面天冷,你还是先休息吧!”莫夜漓担忧着苏可儿的身体。 苏可儿心头一暖,摇头道,“没关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看到这样的苏可儿,莫夜漓心头涌上欣慰,点点头答应了。 萧王府里,此时一片灯火通明,府中的下人几乎成群结队的出去寻找了,留守在王府里的下人也都在附近的地方寻找,此时,又是秋夜,齐秀媛这一跑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避寒之地。 在书房里,萧殇也没有休息,他静坐在书桌前,神情心不在焉,齐秀媛的离开让他突然知道自已做错了事情,多少他会觉得对不起齐秀媛,当初他一心只想报负莫夜漓,而将齐秀媛娶进了门,可是,也只怪那个时候齐秀媛心中还装着莫夜漓,让他感到厌恶而没有宠幸以她,到最后的越发冷落,变成了遗忘,可是,这更多的责任还是要归结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占据着心头,他也不会把自已的正妻丢在一旁,而满心满怀的想着她,她要是能乖顺一点,不惹那么多事情,或许就不会分散他对齐秀媛的注意力,或许……。似乎这一切错,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一个侍卫走进来禀报,“禀王爷,莫夜漓已经回到莫府。” 这个消息立即让萧殇收回神游的心思,挑眉启口,“哦,只有他一人吗?”看似不着痕迹,其实他心底却很在意。 “还有苏姑娘同他一起回来了。”侍卫不负所望的说出他想听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殇微挑了挑眉,唇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她果然回来了,心底竟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想要见到她的冲动,如果不是萧殇控制力一向过人,或许他早已出府了,但是,他却任由那快要爆炸的心房因那女人而乱,而不动声色的饮下杯中茶水。 莫府里虽然近深夜,但是,却并没有人敢睡,全部下人都挨着冷寒,提着灯笼出外寻找,莫夜漓刚回到府就出府寻找了,这次,他坚持苏可儿呆在莫府之中,苏可儿也只能答应,她知道自已一向畏寒,如果在这种时候又冻着了,只怕让莫夜漓两头分心。 在大厅里,莫老夫人一派威严的坐着,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出声寻问道,“苏姑娘,你这些天可是一直和漓儿在一起?” “是啊!”苏可儿没有多想,很快的回道。 “都住在枫叶林?”莫老夫人再一次寻问,脸上有一丝笑意了。 “嗯。”苏可儿点点头,在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莫老夫人问这些话的意思,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莫老夫人一定是误会了吧! 莫老夫人的确是误会了,但是,苏可儿与莫夜漓单独住在枫叶林中,还不让人多想吗?莫老夫欣喜的是,自已总算可以抱孙子了,而她对苏可儿也很满意,这姑娘眼神之中透着灵气,是一个极讨人喜欢的女子。 苏可儿明知道莫老夫人多想了,可她也不想去多解释,心想,就让她多想吧!反正以后迟早要面对的。 夜色渐深,大家却了无睡意,萧王府里,萧殇再也无法压抑住想要见她的冲动,这三天来已经让他觉得煎熬了,他并没有多去想原因,他一向只满足自已心中的想法,只要他想要的,他也没有多想理由,就像他想要见她,根本不去想原因,为什么会这么想见她?这个概念被他模糊着,拒绝在心门之外。 苏可儿正在莫老夫人在房间里聊着天,就听到门外传来通传声,说有人想要见她,她好奇的出门一看,见是一个侍卫,不由出声道,“你要见我?” “回苏姑娘,是萧王爷的意思,他有事找您。” 苏可儿挑眉,暗想,是他?不由有些不奈烦道,“他有什么事情想找我?” “萧王爷说让苏姑娘回萧王府,去齐姑娘的房间里查看查看,或许能找到寻找王妃的下落。” 苏可儿更是皱紧了眉,不过,她没有多去怀疑什么,而是心想,难道真得能从苏可儿的房间里找出什么秘密?想完,她转身向莫老夫人说了一声,便随侍卫回萧王府了。 苏可儿也只是太担心齐秀媛了,她更想替莫夜漓分担一点压力,所以才做决定回萧王府,如果苏可儿再细心的想想,为什么要她回去找线索?萧殇自已不会找吗?可是,齐秀媛的事情已经紧急到轮不到她多想这些。 在经过半个时辰的马车之后,苏可儿回到了萧王府,刚下马车就被领到了齐秀媛的房间,而不意外的,在房间里,苏可儿还看到站在房里萧殇那依旧威严挺拔的身影。 两个人的对视,一方有些惊喜,一方却有些淡漠,显然,苏可儿就间那淡漠的一方,此时的她对眼前的男人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要说恨他,上次那一箭让苏可儿又觉得他不那么可恨了,所以,苏可儿只想当他是陌生人看待。 苏可儿一进房门,苏可儿也不想与这个男人打招呼,开始对齐秀媛的房子审查起来,但是,环视了一遍之后,她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线索,才开始朝站在这里,看起来像一座雕塑的某人开口,“喂,你有没有查到齐姐姐消失的线索?” “本王还以为你当本王是不存在的呢!”萧殇出言嘲弄出声,对苏可儿这种冷漠自已的态度相当不悦。 “不然,你认为我们还有话可说吗?”苏可儿挑眉,迎目以对。 “难道本王上次为你受伤,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吗?你不关心关心本王伤得重不重?”萧殇皱眉,出言提醒。 “这不是废话吗?你要是伤得严重,还能站在这里吗?”苏可儿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比起他之前对待自已的方式,那一箭还算是轻了呢!更何况,就算那一箭的回报,也消不去苏可儿对他的讨厌。 寒眸顿眯,萧殇眼中闪过寒芒,他冷哼一声,扯唇道,“看来那一晚上,本王救你是多余的。” “你救我是应该的,这是你欠我的。”苏可儿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 “本王何时欠了你?”萧殇勾唇冷笑一声,这个女人会不会算数? “你夺了我的初夜,你以为就想这么算了吗?”苏可儿想到自已不能完全面对莫夜漓,就是因为他曾经残忍的夺去自已的身子这件事情,她就火大,如果不是他,她早已嫁给了莫夜漓,如果不是他,她也不需要活得这么幸苦。 “哦?他嫌弃你了?”萧殇讥讽出声,心头竟有一快乐,打心底,他很乐意见到这种结果。 苏可儿心底简直又气又怒,这个男人到底要不要脸,明明错在他,他却反过来嘲讽自已,苏可儿不认输的一仰头,冷笑回道,“很可惜,我说过,莫夜漓不是你这种恶俗之人,他的胸襟远远超过你,他已经原谅我了。” 苏可儿的话却像一块巨石塌压下来,萧殇俊脸顿时一寒,沉谙的声音有丝震怒,“他碰过你了?” 一种不服输的想法涌上苏可儿心头,她冷哼的仰头,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错,那一夜根本影响不了我们的感情。” 苏可儿的声音一落,天地仿佛无声,萧殇俊脸竟闪过难于承受的痛苦,震惊,不甘,愤怒、悲伤,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刹那迸发,这激烈的情绪,让他的眼神变得可怕骇人,就仿佛一只被惹怒的老虎,危险而吓人,苏可儿刚刚有些得意心情,却在看到眼前男子额际那涌动的青茎时愣住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已说错了什么竟惹得他表情像恶魔一般。 /“你真得被他碰了?”低沉的嗓音,仿佛从牙齿里挤出来一般用力。 苏可儿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重复寻问一遍,但是,不甘示弱的心理只能让她再一次出声,“不错。”然而,苏可儿的话语刚落,却感觉颈项顿时多了一只大手钳制,那力道仿佛想要她的命一样,一上来便让她窒息,苏可儿才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只是,惊慌之中,她根本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错了什么,本能的,她挣扎起来,困难的出声道,“放开……放开我……” 萧殇此时的神情就好比一个魔鬼,嗜血而无情,又像一只被刺伤的野兽,疯狂而恼怒,但那眼中的痛苦,让他更像一个心灰意冷,伤心至极的男人,到底他此时是谁,他自已也无法分辨,只是任由那旺盛怒火烧毁自已的理智,此时,他倒更宁愿自已成为魔鬼,可以随意发泄。 手掌下的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存在,萧殇才猛然意识到自已的用力,松开了手,却见那娇弱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听见她的咳嗽,看见她用恼怒的目光瞪着自已,而他却看到了五米之外的床铺,一种想要的冲动涌上脑海,一丝冷笑浮上嘴角,即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压抑? 苏可儿刚刚喘息过来,就看见萧殇眼中那抹骇人的光芒,苏可儿并不陌生那种眼神,那是一个男人兽性大发的眼神,那是一种让她想逃的眼神,苏可儿震惊之际,还未来得及逃离的身体已经被大手搂起,丢向了那冰冷的床铺。 狠狠的一摔,苏可儿只感身体传来疼痛,但是,她现在无法顾及身体的痛苦,她慌乱无措的回头,怒叫道,“你要干什么?” “即然你如此随便,又何须问我想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冰冷的毫无温度,俊挺的身影充满压迫的逼近。 “你别过来。”苏可儿吓得又急又怒,厉声道。 萧殇此时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因为那句话,他严然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但是,他就是怒了,怒到让他想要杀光全世界的人,更让他怒到想要亲手掐死眼前的女子,一种霸道的心理让他在心底撕吼,不可以,她不可以属于莫夜漓,她不可以属于任何人……她只能是他萧殇的女人,苏可儿是萧殇的女人,这个想法一出,萧殇连自已都震住了,原来,这就是自已在拒绝承认的,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看着床上的苏可儿,那样厌恶自已的眼神,他竟然有种心痛,这种痛荡漾在心尖上,让他感到窒息,即然今生无法得到她的心,那么只能得到她的人,如果这一辈子不能爱他,恨他又何访?只要她在自已身边就足够。 “你走开不要碰我。”苏可儿几乎吓到哭了,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样才罢休?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折磨她? 高挺的身影逼近,粗暴的力道毫不留情的撕开那单薄的衣衫,带着极端的情绪,萧殇将苏可儿的身体压在身下。 第九十五章 夜色暗潮 “不要碰我……”无力的低喊在男人的身下显得那么的苍白,被压住的身体根本毫无反抗之余地,苏可儿几次想要推开他,却惹得他越发的蛮横,那种想要将她嵌入身体的力道,让苏可儿感到了疼痛。 凶猛的吻如洪水袭来,炽烈的薄唇掠夺而来,将她淹没,呼吸被夺,连带发丝也被啃了进去,大掌放肆的四处游移,抚摸在她白嫩的背部,粗鲁的力道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单纯的只为满足自已疯狂的兽欲。 被这样粗暴的对待,纵然再坚强的女子,也无法阻止那涌上心头的屈辱心里,当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么苏可儿唯一会做的就是流泪,这是一种示弱,也是一种自悲哀的表现,清冷的泪滴一滴一滴打湿了发丝,落在枕边,同时,也偿进了男人的舌头,咸咸的味道让男人的动作瞬间一止,强健的身躯顿时一僵,这一丝淡淡的咸味,就好像一根铁链,硬生生的将男人的理智从无间地狱拉扯回来。 当看到被压在身下,泪水迷蒙,墨发散发的柔弱女子,所有的狂怒就如潮水一般退去,萧殇的只感全身涌起了一种罪恶的感觉,才顿然醒悟,自已这是怎么了?难道伤害她便是自已想要的?再看到苏可儿那恶狠狠的,几乎将他杀死的眼神时,一种揪痛的感觉酝酿在心尖,到底,伤害她,被她恨着的滋味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刻萧殇只感一种说不出的慌乱,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直视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有些狼狈的,他自她身上起身,在目光触及她身上的衣衫被自已粗暴撕毁,看到她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而瑟瑟发颤的身体,一种心痛的滋味泛上心头,背对着她,他自身上脱下自已的衣袍扔给了她,命令道,“穿上。” 苏可儿坐起身,害怕的缩在一个角落,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对于他突然的好心诧了一下,却更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她冷哼着别开头,“收起你虚伪的关心,滚开。” 萧殇皱眉,嘴角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一丝冷嘲在心头,伤害了她,再去关心她,的确不是他的作风,被拒也是理所当然,在她面前,他哪里还有一丝做为王爷的自傲? 看着他还站在房间里,苏可儿就感到危险还没有离去,仿佛他随时可能再逼过来,为此,她有些褐期底理的吼叫道,“给我滚出去。” 萧殇俊脸说不出的难看,站在床前,他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被自已惊吓的她,竟有一丝歉意,暗哑的嗓音有一丝不稳,三个字却是清晰的吐出,“对不起……”说完,挺拔的身影疾步离开苍促的竟像是在逃离…… 苏可儿拧紧着眉宇,小脸还挂着晶莹的泪滴,满是恨意的面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诧然,苏可儿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已听错了吧,刚才他说了对不起? 还没有回过神,一丝冷寒让她身体一抖,本能的想要寻找温暖,伸出的手触到的竟然是一件带着余温的锦袍,苏可儿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再看看床上,除了他的衣服,并没有被褥可遮盖,苏可儿咬了咬下唇,取过那件锦服将自已包裹起来。 花园里的冷风扑面而来,安静的走廊里,萧殇的脚步越走越慢,终于,他停在了走廊的一角,俊逸的面容说不出的沉郁,似潭的眸复杂难侧,转辗之间仿佛掠过千丝万缕的情绪,矛盾,不解,挣扎,嘲笑,一些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却难于解释自已今晚的做法,但是,最终他还是做了让他难于理解的举动,更让他不知道那一句脱口而出的道歉,竟然是从他萧殇嘴里说出,对不起,多么新鲜的三个字,他萧殇道歉的先例,竟然给了一个女人。 昏暗的房间里,几声抽噎偶尔想起,苏可儿躲身在房间里,静静的坐在床角,身体披着那个男人离开之前递给的锦色衣袍,厌恶的想要狠狠的扔开,可无奈自已衣不遮体,只得在讨厌的同时又被迫着需要,委屈涌上心头,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却让苏可儿打心底散发着寒冷,脑海里似乎还回荡着那低沉的道歉,“对不起……”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想要怎样?在伤害自已之后,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吗?不,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今天所承受的一切屈辱,日后若有机会,她一定加倍还给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环的声音,“苏姑娘……你在里面吗?” “进来。”苏可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努力以平常的语气开口。 小环进来了,手中捧着几件新衣赏,可想而知,是萧殇吩咐的,小环走进房里,只见昏暗的烛光下,苏可儿蜷缩的床上,身上赫然披着王爷的衣服,小环心底惊讶的同时,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上,轻声道,“这是王爷吩咐小环替姑娘送来的,需要小环帮姑娘穿上吗?”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苏可儿拒绝,她可不想让小环看到自已身上破撕的衣服,否则,她一定会误会的。 “好。”小环退离了门,在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一句,“苏姑娘,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小环,小环就守在门外。” “谢谢。”苏可儿道了一声谢,等小环关好门,她才将身上的衣服拿开,忍受着寒冷将新的衣服穿在身上,下了床,她狠狠的将那件锦袍发泄似的扔在地上,跺了几脚,心底才好受些,此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离开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想完,她推开门,只见小环果然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关切的问道,“苏姑娘,这么晚了,您想去哪里?” “我要离开。”苏可儿出声道,转身走向大门的方向。 “啊!这么晚了,这外面很危险的。”小环惊讶道。 “没事。”苏可儿现在才不觉得这外面危险,这萧王府里才更危险,说完,不顾小环惊诧担心的目光,她消失在东院的花园里。 小环见苏可儿离开,赶紧跑向南院,一口气跑到书房门口,看到书房里的男子,喘息的叫道,“王爷,苏姑娘她出府了。” 这个答案似乎在萧殇的意料之中,他皱了皱眉,淡应了一声,“知道了。”说完,他起身,脚步追向了门的方向,萧殇心知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肯定不会呆在萧王府,如今唯有可以做的就是,在身后跟随保护她,至少他要亲自确定她是安全的。 由于不想惊动苏可儿,萧殇也只是一个人出了府,在暗夜路上,苏可儿小跑的身影就在眼前。 跑出了萧王府,苏可儿几乎是逃离的方式离开,现在的她,只想离萧王府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进这所府坻,为了抗寒,她只有小跑着向前,迎面扑来的风刺骨,挂得脸蛋生痛生痛的,但是,离开的决心让苏可儿并没有半点退缩,相反的,她越跑越快,目的自然是莫府。 如今的时间已是深夜时分,萧王府居东,而莫府据北,中间相隔着一条长长的街道,走路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此时,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月光,有的只是几颗暗淡的星光散发出来的渺小光芒,在漆黑夜空下,那条长长的街道,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错觉,那房檐呈现出的阴影处,就好像隐藏着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扑过来。 苏可儿看到眼前的景象,头隐隐在痛,恐惧的心理升起,说实在,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很害怕,几乎害怕的要死,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容不得她有半丝的犹豫和退缩,苏可儿只是唯一思考,硬着头皮就走上了街道,耳畔是呼呼作响的冷风,四周是死一般的安静,偶尔有几声狗叫传来,为这诡异的街道增添一丝恐怖,苏可儿虽然爱狗,但是同时也怕狗,必竟这古代的狗可不像现代的宠物狗,那样乖巧听话,而是凶残如猛兽,被咬死都有可能。 眼前是漆黑一片,苏可儿靠着感觉在街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心弦崩得紧紧的,就深怕突然之间窜出一只怪物把自已吓晕,这个时候,苏可儿不仅又恨起了那个将自已害到这种地步的男人,可恶的家伙,苏可儿一边在心底咒骂着萧殇,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神经崩紧的像一根铁丝,只要稍有什么异常,一定能把她吓晕。 跟随着身后不远处的萧殇望着前面的女人,他很想上前去帮助她,至少给她做个伴,壮壮胆,但是,他不能,他知道自已的出现只会吓到她,所以,只能在远远的看着她。 突然,苏可儿的脚步刚刚走到一家店门口前,苏可儿尽量放轻的脚步,却还是将锁在店门口一条大狗给惊醒了,看到人影,它顿时狂吠了起来,对着苏可儿几乎冲了过来,苏可儿吓得尖叫一声,并不知道那狗是锁着的,但见它冲向自已,吓得拔腿便跑,也不管前面有什么,跑了一段路,苏可儿感觉那狗并没有追上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狗还在原地吠叫,并没有追上来,她才觉悟那狗被锁着,苏可儿吓得拍了拍胸口,感觉心脏都快吓停止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醉意的声音又把她高度恐惧的心给硬生生的吓住,苏可儿只见离她十米之处,三个醉汉一边大骂着什么,一边朝她走来,苏可儿此时站在路中央,仅有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她,苏可儿看到那三个醉汉,第一个想法自我是躲,然而,来不及了,那三个醉汉并不是醉得不醒人事,而是刚刚从青楼里出来的,其中一个目光尖锐的看到苏可儿的存在,立即像是发现宝藏一样喜叫了起来,“大哥,快看,那里有个姑娘呢!” 苏可儿见自已被发现了,一时之间暗叫不妙,转身就要往后跑,谁知那个发现她的男子料到她会跑,立即奔过来堵去她的退路,只见另外两个男子欣喜若狂的跑过来将她围在中央,调笑道,“哟,这姑娘长得真漂亮呢!” 苏可儿见这种状况,简直气得直想骂人,同时心底也恐惧莫名,这三个男子一看就不是正经的男人,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呢?是不是没家可归呀?要不要去哥哥家?哥哥会好好待你的。”一个男子涎着淫笑朝苏可儿动手动脚道。 苏可儿拍开他的脏手,怒叫一声,“别碰我。” “哟,这妞还有脾气呢!小爷我正喜欢你这种野性女人,这样玩起来才够味。”那个为首的男子哈哈笑起来,手趁机拉住苏可儿的手在手里抚摸着,叫道,“哟,姑娘你的手好冷,来,让爷给你暖和暖和。”说完,抓着苏可儿的手就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 苏可儿恶心的几乎呕吐了,她狠狠的挣开他的手,怒叫道,“你他妈的去死。”说完,气急败坏之下一脚朝男子的档下踹去,为首的男子由于醉意,脑袋不太灵活,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躲开,命根子被苏可儿狠狠的踢了一脚,顿时,痛得他弯腰哀叫不已,苏可儿趁这个时机转身往回跑,被踢的男子朝身边两个发愣的手下低吼道,“把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我抓回来……哎哟……痛死我了。” 这有趣的一幕刚好落在不远处的萧殇眼中,望着这个女人干的好事,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趣味,果然,她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软弱无能,眼看着苏可儿就要被那两个男子抓住,萧殇扯唇冷哼一声,飞身上前。 苏可儿一直在奔跑着,一边惊恐的望着身后越追越近的男子,心底发慌不已,然而,就在她跑得起劲的时候,却料不到自已整个人狠狠的撞上一堵墙,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人,但是,那似墙坚硬的胸膛却让苏可儿撞得头晕目眩,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混蛋拦路?苏可儿抚着撞痛的额头,眯眼抬头,惊恐的水眸不期然望进一双深沉如子夜的寒眸,就算现在的夜色再漆黑,苏可儿也能从那一丁点的光线中看清自已所撞的男人面孔,那另她发寒的俊颜顿时让她惊得睁大了眼睛,本能的跳离他三步,怒瞪着他,火大道,“你给我让开。” “好像是你自已撞上来的。”萧殇不太确定的说了一句。 却在这时,身后那两个上前来抓苏可儿的男子停在离苏可儿一米之外,当看到苏可儿身后的威慑身影,吓住了脚步,一时之间不敢动手,苏可儿见状,没好气的瞪了挡在面前的男子一眼,朝他身后跑去。 那两个男子本来想要追上来,但见萧殇就像一樽神一样挡在面前,胆小怕事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惧怕的跑开了。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苏可儿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啊……” 萧殇眉宇顿蹙,回头,只见苏可儿再一次朝自已跑来,而在她的身后,四五个黑衣带着凛凛杀意逼命而来,这阵状让萧殇眼神一沉,立即明白了这些黑衣人的来意。 苏可儿今晚简直是在惊吓之中渡过的,刚刚她才跑了不远处,就见五个黑衣人如魔鬼一般自黑暗中涌出,眼神凌厉,杀意昭然,苏可儿被吓得尖叫不已。 苏可儿怎么可能跑得过训练有素,身怀武艺的黑衣人,眼看着黑衣人就要逼近她,萧殇的身子昂然挺身上前,将苏可儿护在了身后,低沉磁哑的声音命令出声,“退开。” 苏可儿微微一愣,立即听话的退他十米,而那些黑衣人见目标就在眼前,没有多言,只听为首的一声沉喝一声,“杀。”萧殇顿时被团团围在中间,而黑衣人凛冽的刀峰同时砍向了他…… 站在十米外的苏可儿简直吓破了胆,她才觉悟原来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萧殇来的,难道和上次那批刺杀他的人是一伙的?漆黑之中,苏可儿看不出撕杀之中的人影,只听刀剑碰撞之中尖锐传来,随着刀中的寒光闪烁,苏可儿的一颗心禁止住崩紧了。 黑衣人显然是取命而来,所使的招式带丰逼命的凶狠,下手毫不留情,每一刀几乎都是刺向萧殇的要害,萧殇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虽然手中没有兵器,强劲的内力随着双掌散发,只要触及人体,必伤其身,战势越演越烈,萧杀之气让风仿佛也急了起来,冷意杀意交炽,让人心寒胆颤,苏可儿抱着手臂站在十米外愣愣的看着这一场撕杀,悬起的心只为那道锦衣身影,她没有发现自已的目光里竟飘着担忧。 “嘶……”的一声,裂帛声在黑衣之中特别的清晰,萧殇手臂多了一道血口,但是,五个黑衣人,只余下了三个,血腥的味道飘散在风中,腥腻的让人作呕,黑衣人越战越勇,似乎怀着必死的决心,而萧殇本来有伤在身,左臂毒素虽清,但运力不足,如今再添新伤,可想而知,战况让人担心,站在一旁的苏可儿几乎悬紧了心,就在这时,夜下刀光一闪狠狠的砍向了萧殇的后背,苏可儿吓得顿时瞠大了眼,低喊一声,“小心背后……” 正有些疲倦的萧殇听到这一声呼喊,暗夜之中,俊脸扬起一丝笑意,侧身一躲,反击黑衣男子手腕,黑衣男子吃痛的低嚎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手中那柄锐刀刺穿自已的胸膛,惊恐之中睁大的眼睛写满不敢置信。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三个同伴倒下,几乎发疯似的扑向萧殇,手中刀峰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几乎是自杀式的猛砍,不过,只余两个人的战局,萧殇应付得相对的从容起来,不过,也是警慎小心,稍有出神,便是生与死的赌注。 夜色掀开黑幕的外衣,在天边此时出现了几丝鱼肚白,已是破晓时分了,就在亮光升起的那一瞬那,十米外的景色映入苏可儿眼帘,看到那血腥的场面,那是怎样的触目惊心,而在那里,正站着浴血奋战之后的健挺身影,在五个黑衣人的尸体前,萧殇锦服染血,赤红着眼,一条手臂鲜血淋淋,就连整齐的墨发也凌乱飞扬,寒风之中,衣袍猎猎,给苏可儿的竟有一种修罗杀场的错觉,止不住的,她的脚步向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苏可儿自怀里掏出丝巾,在萧殇还有些错愕之际,抓起他的手臂,用丝巾包扎住那还溢血的伤口,狠狠的打了一个结,这一碰触,让萧殇痛得闷哼了一声,望着苏可儿的动作,眼中的血色尽褪,唇角上扬起一抹笑意。 苏可儿包扎完伤口,看也不看身后的男子,转身就走,身后,一声低哑的嗓音寻问而来,“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苏可儿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我救了你,你却连一声谢也没有?” 这句话让苏可儿冷笑着回头,只见晨光之中,虽然衣着头发看起来很狼狈,那张玉雕般俊美的面孔依然英姿焕发,器度从容,口若朗星,但是,他的话让苏可儿哼了一声嘲讽道,“是你救了我?还是你连累我担惊受怕?” “你为我担心了?”萧殇竟有些激动。 “少自作多情,谁为你担心了?就算你重伤快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担一点心。”苏可儿硬着脖颈说道,虽然昨晚为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但她就是不愿承认。 萧殇垂下眸,没有说话,眼神溢满疲倦,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却看得出来他的情况并不好……苏可儿见他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心底暗咒着,他要是死了也是活该,死了最好。然而,苏可儿的话刚落,身后倏地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苏可儿身躯一震,惊愕回头,只见萧殇倒在路中,俊脸一片苍白…… 苏可儿惊得睁大了眼,有一刹那的发愣,才回神冲到萧殇身前,天色越来越亮,白光照耀之中,苏可儿才看清自萧殇手臂上流出的血竟然是吓人的紫黑,萧殇中毒了?苏可儿目光四下一望,只见那几口刀峰上流溢着绿色……而身边那几个黑衣人身上也流出紫黑血水,显然,这些刀都是啐过巨毒的,这个想法一落,苏可儿止不住朝晕倒的萧殇说了一声,“喂,你撑住呀……” 第九十六章 命悬一线 刚刚消停不久的萧王府,却因萧殇再一次受伤而手忙脚乱,这边齐秀媛的事情还没有一点眉目,萧殇又负新伤,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被救回萧王府还一直晕迷着,一时之间,十几个御医进出萧王府,脸上都露出凝紧张之色。 苏可儿站在南院的花园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心底混乱极了,她没有意料到事态这么严重,本来萧王府的下人因为齐秀媛的事情已急得焦头烂额,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管家调回了一部分侍卫专门严守在萧王府各重地,敲响了警钟,苏可儿咬着手指,急得叹了口气,按理来说,萧殇出事是自已最愿意看到的,但是,在想到他也是因为自已而出事,苏可儿又对他恨不起来,昨晚要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已肯怕也会出事,可是,再想想自已会深夜跑出府,完全又是被他逼的,哎,事事纠葛,越来越烦心了。 “苏姑娘,这院子里风大,你也到房间里休息去吧!”管家帮招呼着众人,不经意看到苏可儿守在萧殇房门外,关心的出声道。 “萧殇他怎么样了?”苏可儿假装淡淡的问了一句。 管家叹了口气,“哎,王爷现在还晕迷着,手臂上的毒是被逼出来了,但是,御医说王爷动用了真气,毒素已经深入了腑脏,要赶紧配制出解药,但是让人担心的是到现在还是无法配制出解药,要是锁寒姑娘在就好了,她精通各种毒药,一定能想到救治王爷的方法。” “锁寒姑娘去哪里了?”苏可儿一听萧殇的毒还没有解,语气急了三分。 “锁寒姑娘在前几天就被王爷排出去办事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她。”管家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 说起这个锁寒,苏可儿不由有些奇怪了,上次萧殇保护自已中箭的那一夜,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已被锁寒用力推开,并怨恨的瞪了自已的一眼,苏可儿理解那是护主心切,可凭着女人的直觉,感觉锁寒对萧殇不止是单纯的主仆感情。 苏可儿想了想,不由咬了咬下唇,朝管家道,“管家,我能去看看萧殇吗?” “可以,你跟我来吧!”管家领着苏可儿朝萧殇的房间走去。 说实在,这南院苏可儿很少来,而萧殇的房间更是没有进入过,苏可儿踏进这间宽敞奢华的房间,只能用气派两个字来形容,没有仔细打量,苏可儿跟随着管家进入了寝房,只见萧 殇的床边站着四五个束手无策的御医,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来,并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看见苏可儿走进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相继的离开了。 苏可儿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有一种奇怪的心理,以前,一直都觉得萧殇威慑严厉,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沉睡的他,解开了玉冠,一头墨发散在枕边,俊脸苍白,薄唇依旧坚毅,卷长的黑睫下合起的星眸,就仿佛掩映了他本身的霸气,此时的他,不在给人锐利如虎的感觉,而像是一只没有攻击力的猫,苏可儿想要扯唇嘲笑他,却发现,已经没这个心情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丫环,她端着热水走进来,将热水放在架上,拿着热湿巾正要替萧殇擦脸,但一向严厉的萧殇却让她打心底惧怕,让她走到床前时,拿着湿巾的手有些抖,一旁的苏可儿忙出声道,“我来吧!” “谢谢苏姑娘。”丫环仿佛如释重负一般,赶紧起身道谢。 苏可儿接过毛巾,坐在床沿上,当她下手时,心头也诧然了一下,有些后悔接这个活,凭什么要她替他擦脸?可是,管家和丫环都在一旁看着,她也不能撤手不干,要怪就怪自已多事,想完,抬手细细的自萧殇的额际擦试而下,从来没有这样静静的看过萧殇,当苏可儿的手勾勒过他的五官时,苏可儿才惊叹的发现,萧殇长得的确是标准的帅哥,如几何般精确的骨骼结构,优雅饱满的额头,高高挺挺的鼻梁,微翘高傲的下巴,如几何般精确的骨骼结构,只是他的眼神太过锐利深遂,总经人震憾的威慑力,让人不敢与他对视,而忽略了他俊美的长相。 待替他擦完脸,苏可儿离开萧殇的房间,在那间房间里,她总有些不舒服,或许,习惯了以前冷酷霸道的他,再看这样受伤后脆弱的他,总有些不适应。 由于心底烦燥,苏可儿漫不经心的走在萧王府的各走廊之中,突然,一句话震住了她的脚步,只听在柱子后面一句苍老的声音响起,“哎……看来这次萧王爷怕是难逃厄运了。” “真得没有办法了吗?”另一个急切的问道。 “也不是全无希望,只是要等找到解药,萧王爷就命在旦夕了。” “这么说萧王爷就此丢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少,怕是让人听见。 “很难说啊!” 然而,就站在柱子一旁的苏可儿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她震得瞠目结舌,什么?萧殇没得救了?怎么可能?苏可儿骤感脑子一片空白,天哪!萧殇不会这么不走运吧!复杂的感觉如潮水涌上,明明是那样讨厌的一个人,却在听到他要死的时候,苏可儿还是克制不住有些难受,谁希望看到一个人真正的死去呢? 待两个御医离开之后,苏可儿已经僵在原地了,这古代的医术必竟不像现代这么发达,当御医宣布一个人死亡时,或许就真得没救了,呆若木鸡的站了将近两分钟,苏可儿才恍惚的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莫夜漓,或许他会有办法吧! 苏可儿赶紧找了管家,立即派了一辆马车走向莫府。 莫府,此时齐秀媛的事情让莫府上下急如星火,苏可儿赶到时,莫老夫人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苏可儿到来,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苏可儿出声道,“找到齐姐姐了吗?莫夜漓回来了吗?” “回来了,人没找到,在书房呢!”莫老夫人回道。 苏可儿二话不说便冲向了书房,只见书房里,莫夜漓神色疲倦的倚在椅子上,看见苏可儿,俊脸扬起一丝喜色,掀唇一笑,“你回来了。” “齐姐姐真得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吗?”苏可儿问道,心底也在奇怪,到底齐秀媛短短的时间会跑去哪里呢? 莫夜漓摇了摇头,皱起了眉,也显得十分担忧,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了一句,“萧 王府有线索了吗?“ 苏可儿才想起自已此次来的目的,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道,“萧殇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莫夜漓敛了敛眸,表情凝重。 苏可儿简单的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没有说自已差点被萧殇强暴的事情,而是说成了自已半夜想来莫府找他,将这件事情的责任归为了自已,莫夜漓听完之后,只是微沉思了一下,便出声道,“带我去看看他。” “嗯。”苏可儿笑了一下,苏可儿知道莫夜漓不像萧殇那样不通人情,他胸襟总是那样的宽大。 两个人做着马车来到了萧王府,在管家的引领下,莫夜漓与苏可儿站在了萧殇的床前,莫夜漓着手替萧殇把了把脉,然后凝眉思考了起来,莫夜漓本来就精通医术,很快就知道了萧 殇所中之毒,只是这种毒非一般的毒药,配药过程十分复杂,而且想要找的药草也不是那般的容易。 “怎么样?他还有救吗?”苏可儿焦急的问了一句。 “自然有救。”莫夜漓挑眉回答了一句。 苏可儿听到这句回答,眉宇上的焦急划了开去,望着床上的萧殇有种替他高兴的冲动,然而,苏可儿正在望着萧殇的同时,莫夜漓却正望着她,将她眼中那抹异常的欣喜收入眼中,眼神复杂起来。 “莫将军,您说我们王爷真得有救?”管家喜出望外的问道。 “不错,只要找到那几种草药,就能救他。”莫夜漓肯定的回答。 管家皱眉道,“可是这宫中数十个御医都觉得王爷身中奇毒,无药可救呀!” “这是江湖上惯用的毒,群医自然束手无策,而且这些草药皇宫之中也并非都有。”莫夜漓出声,目光淡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殇,救人非是他愿意,但是,这个时候,萧殇的确死不得,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事情。 “那该怎么办?”苏可儿急问道。 “在京城以北的地方有一个奇人,或许他有。”莫夜漓侧了侧首,给出了答案。 “那我们赶快去找吧!”苏可儿急促的开口道。 莫夜漓怔了一下,神色莫名的望了一眼苏可儿,才缓缓的点头,“好。” 对于莫夜漓来说,他心中是充满矛盾的,他现在所要救的人是自已的情敌,而苏可儿对萧 殇所表现出来的关心也让他心中不悦,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心底隐隐就知道了一些,只是,他还没有确定而已。 苏可儿的确是关心着萧殇的生死,所以,情急之下,才会表现得这样焦急,但是,她唯一的想法只是想要救活他而已,没有其它。 第九十七章 重伤垂危 寻药过程中,由于需要跋山涉水一段路程,所以,莫夜漓就没有让苏可儿跟去,让她留在了萧王府里,当得知莫夜漓能找到解药时,整个萧王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会儿,大家才在手忙脚乱之中偷得一点空闲。 苏可儿坐在大厅之中喝茶,心底突然涌上一种对不住莫夜漓的感觉,看看以前萧殇都是怎么对他的,抢走他的心头爱不说,还对莫府充满了仇怨,不过,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萧殇抢走了齐秀媛,自已哪里能和莫夜漓在一起? 叹了一口气,看着管家依然焦头烂额的走来走去,苏可儿招呼道,“管家,你也休息一下吧!看你也忙累了。” 管家的确是累了,不但是身体累,心也累了,都快六十的人了,这几天,齐秀媛的失踪加上萧殇的两次受伤,简直担忧得让他迅速老去十岁,萧王府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多事呢!管家坐了下来,苏可儿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苏可儿有些好奇的出声打听道,“管家,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管家喝了一口茶,望向苏可儿。 “这萧王府与莫府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萧殇很讨厌莫府?”苏可儿出声道。 “这个该从萧先王与莫老爷说起,其实萧先王并不恨莫老爷,这只是王爷一厢的怨恨罢了。”管家叹了口气道。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苏可儿被管家的话引得好奇心起,听起来不是自已想像的这么严重嘛! “在十五年前,一次边关大劫,萧先王领着亲兵二万在前线抗敌,无奈着了敌人的道,顿时被困其中,以两万的精兵大战敌军五十万兵力,当时莫老爷手下十几万的兵力正驻扎在后,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莫老爷为了保全实力,减少牺牲,便撤退了兵力,没有上前支援,当大家都以为萧先王会因此而战死时,他却身负重伤回来了,当时只有十岁的王爷看到萧先王满身是血,吓得大哭了起来,也就在那个时候,小王爷便开始痛恨起莫老爷了,他一直在责怪着是莫老爷放弃了他父亲的生命,哎,当时小小年纪的王爷怕是真得吓坏了。” “什么?就只是因为这样才恨莫府的?”苏可儿惊讶的出声,这样看来,这萧殇也太小心眼了吧! “不错。”管家点点头。 “当时如果莫老将军领着那十几万的兵力上前支援,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吧!明知道是牺牲,他退兵也是应该的呀!”苏可儿皱眉道,这么浅而易懂的道理,萧殇为什么就不明白? “的确,我们萧先王也赞成莫老将军的做法,只是,那个时候萧先王被抬回府的时候,全身上下刺着四五支奴箭,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任谁看了也会伤心的,当时小王爷又太小也难怪他会这么恨莫老将军……”管家说完,仿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恍间王爷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竟有一丝做梦的感觉,停顿了一会儿,管家接着出声道,“哎,我们王爷最敬爱的就是他的父亲了。” 听到这里,苏可儿默默无言了,虽然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会觉得萧殇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是,亲情在这其间也同等重要,在十岁的年纪,萧殇的承受能力不够,也不能怪他,任谁看到父亲被伤成这样,也会难受而生恨的,更何况,当时的萧先王是王爷,他的生死更具有代价。 看到苏可儿默然,管家也不多说了,倒是想起了苏可儿的父亲,叹息道,“萧先王这一生算是值了,有多少人愿意为他九死一生,奔波劳命,就像你的父亲,他也是为了保全萧先王的性命而甘愿为他挡箭,人啊!总会有自已的顾虑与坚持,只是,苏姑娘,你一定会很恨我们王爷吧!” “我当然恨他。”苏可儿咬牙切齿道,这一点就算听了萧殇十个悲情故事也消不下去的恨。 管家呵呵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了,只是眼中有一丝欣慰,苏可儿虽然嘴上说恨他,但看得出来,这次萧殇受伤,她也很担忧的。 “管家,你笑什么?”苏可儿不解的挑眉道。 “没什么,只是想想我们王爷有时候的确行为太过,可是,他似乎也有他的苦衷的。” “他有苦衷?折磨人会有苦衷吗?他根本就不是人。”苏可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我们王爷有时候是太过严厉了点,但也不是不通情理,苏可儿,这次王爷为何伤重如此,相信你是最清楚原因的。”管家目光带笑的望着她。 “我……我不知道。”苏可儿撇唇否认,那一夜的事情她只想忘掉。 在管家眼中,萧殇受伤完全是因为苏可儿,想想也知道,苏可儿深夜出府,而萧殇跟随保护,然后为她受伤,这似乎合情合理的事情,看到苏可儿紧张萧殇的生死,更是有力的说明了这一点。 “管家,你可不要乱猜,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是趁着他来的,与我无关。”苏可儿挑眉反驳道,她不想别人把她与萧殇想得关系太好。 管家笑了一下,刚好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了传报声,说太子到了,管家立即上前去招呼了,苏可儿坐在客厅里也无事,便随意的走向了东院,漫不经心的漫步着,脑子里却想着刚才管家讲的那个故事,想想,还是觉得萧殇太过小气了,如果想想大局就会知道莫老将军并没有做错。 苏可儿正踏向池塘的方向,刚刚走到一座假山后,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说话声,“快去通知老爷,莫夜漓去了京城北部找药,务必让他阻止,这次必要萧殇送命不可。” 这话让苏可儿差点震惊出声,她捂着嘴,本能的将自已隐藏在假山背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远去,苏可儿才探出头望去,只见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自假山背后走出来,一个走向后门,一个走向了大厅,苏可儿望着那个走向大厅的家丁,心中一寒,原来这萧王府内竟然有内奸?难道上次突然出现黑衣人就是这个男子通风报信的?不然,这么晚了萧殇出府也会被发现?想完,另一件事情让苏可儿心惊胆颤了起来,莫夜漓,刚刚那个人说什么?要阻止莫夜漓?那这样的话,莫夜漓岂不是有危险了?天哪!苏可儿只感脑子轰轰隆隆的,事情竟然越来越复杂了,不行,不能让他们去阻止莫夜漓。 苏可儿自假山走出来,便跟踪了那个家丁,苏可儿突然觉得这萧王府的家丁也很可怕起来,已经深秋时分,天气越来越寒,而此时苏可儿却像浑身充满了热源,竟然冒起了冷汗来,看着那个家丁走向大厅里,苏可儿也跟了进去,那个家丁立即恢复了笑容可掬的模样,见苏可儿进来,还有礼的喊了一句,“苏姑娘……” 苏可儿心底虽然紧张,冲了进来,一脸佯装得很焦急似的,喘息着朝他道,“你看到管家了吗?” “管家?管家好像出去了,苏姑娘有什么事情吗?”那个家丁试探的问道。 苏可儿听到管家出去了,心底一喜,立即摊了摊手,剁脚道,“哎呀,完了,这个时候管家跑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苏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告诉跟奴才讲,奴才替您去办就是了。”家丁笑逐颜开道。 “是这样的,刚刚莫夜漓来消息说那个奇人那里根本没有药草,要我吩咐管家派人去宫中取,这下人又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莫将军没有拿到药草?”家丁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是,表现得十分担忧的样子。 “是啊!宫里药房这么大,一定有那几味草药的,我就说嘛!何必跑这么远呢?哎呀,管家这是在哪里呀!”苏可儿说完,刚刚看到一个小丫环走上前来,她立即抓住她就问,“看到管家没有?” “管家不是在王爷房里吗?”丫环吓了一跳。 苏可儿放开丫环,转身就跑走了,就在苏可儿离开之际,那个家丁脸色顿时露出焦急,跟着他也离开了大厅,走向了厨房方向,他只是一个眼线而已,听到什么就传达什么,苏可儿刚才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情通知出去。 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苏可儿望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心底突然松了一口气,心想,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效,但看起来似乎有效果了。 但是,即然草药在皇宫,自然就要有人去取,如果没人去取,这个计划也会被戮穿的,而莫夜漓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将所需草药的名字说出,所以,那些人不可能提前去皇宫毁药,只能守在半路拦截,这样的话,苏可儿脑中灵光一闪,嘿,只要派两个人去皇宫里待一天,那么至少可以引开莫夜漓暂时的危险,而莫夜漓也说过,他最多明天早上可以赶回来。 苏可儿立即找到管家,来到一间密房里商谈此事,这萧王府就算没有人可以信任,至少管家是可以信任的,当苏可儿将自已偷听到的话告诉管家之后,管家简直惊呆了,他不知道在萧王府呆了三年的家丁竟然是内奸,管家虽然自责是自已的疏忽害了王爷,但是,此时还是按计划进行,暂时先不识破那个家丁的真面目,当做没事一样。 管家选了两个武艺高超的侍卫进宫,通知他们取五味药回来,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在宫中等待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这两个侍卫没有多问便去了。 当事情办妥之后,苏可儿才松了一口气,并吩咐管家从今之后对萧殇任何的药都要严格检查,就怕那些人会利用其它的方式伤害昏迷中的萧殇。/ 一天渐渐的过去了,这一天当中,由于太子在王府,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晚上,管家更是在萧殇门口加重了兵力,一夜平安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很早就醒了,坐在房间里,寒冷侵袭,她缩在被子里,等待着天色大亮,同时也在担忧着莫夜漓的安危,虽然昨晚经过那样一演戏,她还是不放心,天亮之后,整个萧王府又热闹了起来,苏可儿吃过早饭就去探望了萧殇,和昨天一样昏迷不醒,由于早上,他的房间里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入,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抱着手臂站在床前,苏可儿目光无惧的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这样的他,似乎一丝攻击性也没有,纵然他曾经是那样的冷酷无情,原来人就是人,还是很脆弱的。 站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苏可儿回头,当看到风尘仆仆的莫夜漓站在身后,瞬那间的欣喜让她绽笑如花,她扑上去,紧张的拉住了他的手,激动道,“你回来了,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莫夜漓浅笑出声,望着苏可儿的关心,望着她脸上绽出的笑容,莫夜漓竟有一瞬那的恍惚,刚刚他回来之后,听到苏可儿在萧殇的房间里,那一瞬那心底是失落的,当急急的赶过来,苏可儿所表现出的欣喜又是让他喜悦的,苏可儿的心思竟让他有种捉摸不透了。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一个人的感情从来都是单方面的,只是自已一厢情愿的看法,再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因为对方一个眼神,一个举动,而生变,莫夜漓就是这样,开始对这苏可儿的感情产生了质疑,虽然他对她的爱从未改变过。 想起昨天的变数,苏可儿突然很想抱抱莫夜漓,想到就做,在莫夜漓有些愕愣的时候,她突然张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后怕的喃喃道,“吓死我了。” “没事了。”莫夜漓拍了拍她,安抚道。 “嗯。”苏可儿放开他,出声道,“草药呢/?” “已经让人去煎了。”莫夜漓轻声道。 “啊!交给谁了?”苏可儿惊讶的啊了一句,因为她担心莫夜漓将草药交给那些内奸了,必竟这萧王府很多人不可相信。 “管家亲自去煎了。”莫夜漓眼眸微黯,语气动量是安慰的,在莫夜漓心中,苏可儿这个表只是代表着她过度关心萧殇,所以,心有不快,却不知苏可儿真正的想法。 “哦!”苏可儿放心一笑,看见莫夜漓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细心替他梳理肩后,出声道,“累了吗?” 享受着苏可儿这种温柔,莫夜漓怎么会累,他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摇摇头,“我不累。” 苏可儿抿唇一笑,想起什么,出声道,“跟我去我房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来到苏可儿的房间,苏可儿将房门关起,在确定四周无人才将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莫夜漓一边皱起了眉宇,表情若有所思,这件事情似乎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背后之人已经到了肆无惧惮的地步,狐狸尾巴终要显露出来了。 管前亲自煎药端到萧殇的房中,在喂药之前,管家还要自试药,这一点让苏可儿十分感动,待管家将药喂完,莫夜漓让众人出去,他现在要给萧殇运功逼毒,只留管家在房间里,苏可儿等人站到门外等候。只是,这萧王府的下人们都难于置信,一向讨厌莫夜漓的萧殇,竟然被莫夜漓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大家都焦急的等候着,直到经过长达一个时辰之后,房门被打开了,管家满脸喜色的走出来,朝众人道,“王爷醒了。” 苏可儿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随着管家走进去,刚好看到莫夜漓走出来,额间布满着密密的汗水,俊脸也有一丝运功之后的潮红,苏可儿细步上前,抬起衣袖温柔的替他拭汗,而就在莫夜漓的身后,刚刚醒过来的萧殇,半倚着床沿,玉冠般的面容略显疲倦,墨黑的瞳将这一幕望进了眼中,胸口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揪痛。 待替莫夜漓擦拭完汗水,苏可儿才想到醒来的萧殇,探出头自莫夜漓的肩膀越过,一双清澈水眸毫无预警的撞进那双迷离深幽的黑眸,苏可儿心怔了一下,说不上什么慌乱的移开目光,朝莫夜漓道,“我们离开吧!” “莫将军,这次您救王爷有功,就留下来吃顿饭吧!让萧王府以尽谢意。”管挽留着。 “不必了,莫府还有事情待处理。”莫夜漓淡笑了一声,微侧了侧首,却是没有望萧殇,然后,牵起苏可儿的手走出了门外,苏可儿被莫夜漓牵着,在出门那一瞬,她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竟然回头望了一眼,而这一眼,却刚好可见寝房之中的萧殇,只见他已经闭合着眼,像是在休息。 管家一直将莫夜漓与苏可儿送到了门口才折回,坐在马车上,苏可儿有些疲惫的倚靠在莫夜漓的怀里休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也不知道齐姐姐现在在哪里了?”半睡半醒之中,苏可儿担忧的出声道。 莫夜漓叹了一口气,眼中难掩忧愁,他的愁不是齐秀媛的安危,因为,齐秀媛他已经找到了,只是不敢面对而已…… 第九十八章 他的无赖 秋天的景色萧条而凄凉,谁都想呆在房中不想出门,苏可儿回到莫府之后,便开始入住下来,这么冷的天气,就像莫老夫人说的,一切都等渡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再说,苏可儿想想也对,这么冷的天,外面冰寒入骨,还是房中的烧着炉火暖和。 齐秀媛的事情大家已经不要操心了,因为在昨天齐秀媛被找到,据说是躲在她以前一位故人那里,昨天被带回了齐候府,这个消息立即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没有从萧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至少萧王府那里没有动静。 萧王府里,严寒覆盖,更显示这座府坻的气氛凝重萧杀,此时,在萧王府的南院,萧殇伤势已有好转,气色恢复了一半,在他床前,此时正站着三个官臣,垂首以待,萧殇自一旁的下人手中端过热茶啜了一口,沉声道,“事情查办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事情已查办妥当,当年拔款修建水库之时,至少有超过十万两白银查无所处,帐目混乱,对此笔款项也无记载,刘提督的确是有贪污之嫌。” “好,通知刑部,将其扣押,革职查办。”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丢出,萧殇眉宇微挑,显得相当满意。 “可是王爷,这刘提督可是……可是郑相手下之将,只怕……想要扣押并非易事。”其中一个官员神色提忧道。 “他的人又如何?此案本王着手,难道抓人还需经过他的同意不成?立即调兵将刘义抓获,涉及人员也一并扣押,等候本王伤愈之后审训。”年轻的面容威严不减,略显疲倦的目光之中透出一股凌厉,俊脸睿智光芒闪着盘算。 “是。” 待官员离开,管家走进来,垂首道,“王爷,已按造您的吩咐做了,将您卧床不起,重病垂危的消息公诸以外,在此其间,拒上早朝三个月,拒任何官员探视,此奏皇上已批准下来。” “嗯。”萧殇淡应了一声。 “至于那两个内奸之事,王爷有何打算?” “暂时不管,必要时,自有用处。” “是。” 笼罩着秋意的天色,变得极快,反覆无常,这似乎有预召着当今天色将变,朝堂因刘提督贪污受贿之事,而牵涉众多官员,至少有十几个官员受牵而被革职入牢,朝堂气氛紧张不已,又因当今萧王卧病在床,此案暂放不审,朝堂公事繁杂,权力大部分移至太子手中,暗潮汹涌澎湃,危机四伏,表面看似平静的朝堂却是最凶险之时。 此时,在一间密室之中,一句狂怒随之拍案声响起,“欺人太甚,哼。” “消气。”一派从容的郑宰相此时也难掩怒火,但深知意气用事只会败事。 “叫本皇子如何消气?再等下去,下一个开刀之人指不定就是你,这萧殇的确可恶,不知不觉已削去我一员大将,这刘义在朝中确有威信,手下掌财政库银,如果再不动手,只怕到时这朝堂上下便是他人称王了。” “此时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怕这个萧殇故意推委时日,将刘义革职在牢,只怕三个月之后是放不出来的,倒是拿受伤之事做文章,没有除去他,的确是首要祸患,但是,风芒太露也非好事,或许是个楔机。” “不行,本皇子等不及了,再过半个月便是我父皇的生辰,到时候,众人寻欢取乐,疏以防备,正是下手夺位之时,立即派郑力暗中调回三十万兵力驻守京城之外,等候本皇子调遣,到时候,本皇子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管他萧殇还是莫夜漓,本皇子一日得势,首要开刀之人便是此二人,哼!”昏暗的光线打在一张阴狠凶残的面容,那双嗜血的目光,那明显的鹰挺鼻,方宽正额,此人正是当今野心脖脖,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二皇子萧道光。 再坐之中另三人互视一眼,虽觉得此时匆忙,但是犹豫一下,随即目光立即坚定下来,纷纷点头赞成,其中包括当朝宰相刘显山,及三位朝中权臣,一场翻覆天下之举即将酝酿开始。 但事情总有两面,一朝成事便是王,一朝失误便是寇,十五天之后,一场震惊世人的变色之举,因失败而告终,其中,驻扎在京城十里外的兵部头领郑宰相之子郑云以被叛勾结外党之罪当场被处杀,三十万兵力在太子的调遣下退回边关,二皇子在寿宴之中挟持当今天子之罪而被当场乱箭射死,其夺位计谋宣告失败,当朝宰相及另三位重臣牵涉其中,更因萧王府两位下人做证,查出刺杀当今萧王一罪,被革职处决,二皇子母妃,一朝狂霸六宫之主郑贵妃疯癫关押,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终显阳光之下,水落石出,郑家盘根错交的势力终被挖解,朝堂之危烟消云散。 而这一切的功臣看似是太子破解,实则是萧殇暗中推助,至于其中事情原尾,只怕只有当事人得知,萧殇以伤势做掩饰,暗中调查出二皇子之阴谋,策划刘云之死罪,在皇宴之中暗设埋伏,与太子合谋布设,终将一朝臣堂危机划以无形。 十五天之后的早上,一向阴气沉沉的天气竟意外的出来了阳光,仿似严冬尽去,春暖花开,一天的阴霾俱隐去,云开月朗,霜销雪霁、云淡天清。 这一天,朝中覆复之变,而在莫府,苏可儿却忙极了,她正与丫环们在准备着除夕之中的花纸,剪窗花,贴对联,虽然只是一些小举动,却也能充实她的生活。 苏可儿剪出一只老虎,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对,怎么像是四不像呢?再看看一旁的丫环们,个个手巧不已,人家剪出来的那才叫艺术。 “哎呀,我真笨,怎么就是剪不好?”苏可儿自我撇唇道,她是真得很努力的在剪了好不好! “苏姑娘,您呀!都说了,您是福气之人,这些事情自然是奴才们做的。”一旁的姑姑呵呵笑道。 “是呀!这个除夕一过,就是苏姑娘和将军的喜事了,到时候,我们又有得忙了。” “有喜事谁不喜欢呀!我们莫府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呢!” “对呀!上次我偷偷听到老夫人与管家商议这件事情呢!看来冬日一去,春天之时,我们莫府将有一场好事呢!” 听到丫环们兴致脖脖的谈论着自已的婚事,苏可儿心底也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能嫁给莫夜漓真是莫大的福气呢!虽然莫夜漓从未和她提起过,但是,她知道,在心底莫夜漓已经认准了自已做他的妻子,想到此,苏可儿一边笑得乐开了花,一边无限向往着以后的生活。 在莫府的这些天里,苏可儿就像是找到了温暖的家,莫老夫人就像现代的妈妈一样,每天都关切着她的冷暖,知道她怕冷,亲手给自已绣暖手袋,照料她就像照料自已女儿一般,让苏可儿这个寒冷的冷天,体验到什么叫亲情。 苏可儿正发着呆,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苏可儿抬头一看,是莫府管家,看见苏可儿,皱着眉,却还是过来了,朝她担忧的说了一句,“苏姑娘,齐姑娘来了。” “啊!齐姐姐来了?”苏可儿脸色一喜,同时心底一惊,齐秀媛的病情听说还没有好,记忆依然停留在原来的幻想之中,按照现代的科学分析,苏可儿的病情是受刺激过度,进行了选择性的失忆,脑海里一直保留着以前的美好快乐的东西,而对一部分已经发生的事情忘记,从这里可以看出一点,就是齐秀媛真得很爱莫夜漓吧! “齐姑娘来了,我们去看看吧!”绣房的姑姑出声道,一些小丫环早就对这京城第一美女很崇拜,立即一轰而起,都去看了,苏可儿也站起身,心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去看看吧! 苏可儿得知齐秀媛正在花园里,正由莫夜漓陪伴着,苏可儿心里虽然有些酸意,在知道齐秀媛有这种病情之后,就宽心了很多,可是,也在暗自担忧。 莫府的花园,此时已是严冬时节,百花调谢,只余枯枝叶黄,唯有那枝自墙洞探出头来的腊梅开得灿烂,苏可儿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苏可儿有些愣了一下,因为在人群之中,苏可儿看到莫夜漓一如既往的温润优雅,白袍似胜,秀逸绝伦,与一身绯色衣袍的齐秀媛的确是良配,苏可儿有些讨厌自已心底的这种念头,但有时候,事实就事实,谁能改变? “苏姑娘来了。”一个丫环眼尖的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苏可儿,开心的叫了一声。 这时,只见正在赏梅的齐秀媛与莫夜漓同时回头,齐秀媛看到苏可儿眼中露出惊讶与喜色,而莫夜漓眼中却是担忧与复杂,而苏可儿却表现得比较大度,笑着走过去,叫了一声,“齐姐姐。” “齐姐姐?呵,你年岁看来比我小,那我就认你为妹妹了。”齐秀媛开心一笑,上前握住苏可儿的手,当感觉到苏可儿的手比较冰凉时,惊讶的拧眉,“妹妹的手与我的一样冰呢!表哥说这是体寒之症,记得一定要注意保暖,否则,很容易患风寒病的。” 苏可儿一愕,倒有一种错觉,她目光认真的,死命的盯着眼前的齐秀媛,有些不厚道的想要分辩一下眼前的齐秀媛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在努力的盯了她半响之后,苏可儿失望的发现齐秀媛眉眼之中根本没有伪装的痕迹,这时,她接到莫夜漓略有些忧色的目光,她抿唇一笑,点头道,“齐姐姐说得对。” “嗯,今天有空过来这边看梅花,今年的梅比往年的要美多了,我们一起欣赏吧!”齐秀媛拉着苏可儿的手走到腊梅之下,眼神喜悦的盯着梅花看,映梅笑容绽放,真是美艳绝伦。 一旁的莫夜漓心中即无措,又无奈,他也不知道齐秀媛会突然来莫府,而且,在之前御医就通知过他,齐秀媛的病情十分怪异,情绪爆燥非常,不得惹她生气,否则,极有可能思想承受不住打击而撤底疯癫,莫夜漓心中虽然焦急苏可儿会误会,却无奈不能解释。 赏了一会儿梅,齐秀媛似乎想起什么,不由拧眉道,“苏妹妹,我记得你是萧王爷的表妹是不是?” “嗯。”苏可儿诧了一下点头,目光偷偷瞟了一眼莫夜漓,发现他神情很紧张。 “听说萧王府的后花园种植着数枝梅,不知道此时开放的怎么样了?”齐秀媛很认真的问。 “呃……开得美极了。”苏可儿随意扯慌道,心中简直是郁闷死了,为什么齐秀媛偏偏在这种时候失忆呢?这该怎么办?如果齐秀媛一直这样情况,那自已与莫夜漓的关系岂不是不能爆光? “呵呵,真得吗?那我们一起去萧王府赏梅吧!”齐秀媛似乎兴味盎然,十分期待的望着苏可儿。 苏可儿一时愕住,她眨了眨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在这时,齐秀媛拉住着一旁的莫夜漓,哀求道,“表哥,我想去萧王府赏梅,可以吗?”以前,齐秀媛唯一会撤娇的对像就是莫夜漓。 莫夜漓眉宇一皱,拒绝道,“如今天气寒冷,还是在莫府玩赏吧!” “不,我要去,这梅花并不是每日都能看到的,或许再过几天就调谢了呢?我想去看看,只一会儿就回来,更何况,苏姑娘不是也要回萧王府吗?我们权当是送送她。”齐秀媛语气恳求道。 莫夜漓一听说要送苏可儿回萧王府,眉宇顿骤,语气接近了严厉,一口拒绝道,“不行……” 齐秀媛似乎吓住了,一双凤目睁着,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咬紧了下唇,有些惊慌失措道,“表哥……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要拒绝媛儿??”齐秀媛果然有疯癫之态,莫夜漓只是一句的重话就让她情绪莫名的激动起来,秀美的脸也扭曲了起来。 一旁的丫环们都吓住了,由于大家都知道齐秀媛的病情也没敢支声,苏可儿更是被吓了一跳,齐秀媛竟然敏感到这种地步,难道她的要求都不能拒绝吗?莫夜漓目光有些痛苦,为难的凝望着苏可儿,薄唇紧抿着,却是一言不发。 苏可儿不想莫夜漓难做人,她知道,莫夜漓是坚决不会同意自已回萧王府的,如果自已不出声,那么齐秀媛不知道崩溃到何种程度,心底一想,便出声道,“齐姐姐,不就是看梅花嘛!去就行了。” “表哥,苏姑娘答应了呢!”齐秀媛立即绽颜一笑,对刚才的不开心忘得很快。 莫夜漓有些不解的望着苏可儿,带着阻止的意味,低喊一声,“可儿。” 苏可儿知道莫夜漓在担心什么,便缓缓一笑,“没关系的,齐姐姐要看就去看吧!反正我的确是萧王府的人。”苏可儿意思是想告诉莫夜漓,别担心,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齐秀媛说去就去,三个人一辆马车便向萧王府进行,苏可儿在车上一言不发,倒是齐秀媛说了很多话,说起了梅的诗句,还顺便提了一下往年看梅的经过,每当这时,莫夜漓的脸色就很难看,目光越过齐秀媛直看苏可儿,苏可儿只是朝他俏皮的眨眨眼,意思她不会吃醋,放心。 萧王府很快就到了,苏可儿先下去,飞快的跑进了萧王府,然后让管家按排一下,好在这萧王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了齐秀媛的状况,相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萧殇呢?”苏可儿试探的问一下,心底在祈求着他不要在府。 然而,有时候事情偏偏不是那么的如愿,萧殇在府,就在南院他的房间里,苏可儿只感头痛不已,自从这两次受伤之后,苏可儿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这么惧怕了,可是,想到要面对,苏可儿就头大。 “苏姑娘,要不要去能知王爷?”管家笑问道。 苏可儿有些害怕的摇摇手,“不必了,我们看完梅花就走。” 苏可儿的话刚落,一句低沉磁哑的嗓音闯入耳畔,“怎么?就这么急着回避本王吗?” 苏可儿回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身后站着的危险男人,一身藏青衣袍,玉冠束发,一如既往的威严气势,眼中那抹嚣张狂妄丝毫未减。 苏可儿淡淡的答道,“我只是陪齐秀媛过来赏梅的,不想打扰王爷。” “言语如此疏离,好生让本王伤心。”萧殇略嘲的语气有一丝不悦,俊脸沉郁而恼怒。 “我与你本来就不熟好不好。”苏可儿不客气的回敬一句,对这种男人就是要冷言相对。 “哦!看来本王与你亲近不够,也好,便让本王陪同赏梅吧!”萧殇低哼一声,显示了他心情的恶劣。 “不要,齐秀媛可能见了你会病情会发作。”苏可儿拒绝。 “不会,本王已经去探望过她一回,她只是不认识本王而已。”萧殇出声道,对于赏梅他根本无兴趣,倒是眼前的女子来得较有趣,自从那次离开之后,他倒真有些想念她了。 “还是不要了,我们一会儿要走。”苏可儿语气坚决道。 “你们?”萧殇咬牙低哼一声,眉宇骤蹙。 苏可儿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却在这时,身后冷声传来,“本王是主,赏梅岂能没有主人允诺陪同?”说完,他抬步与苏可儿并肩走出。 苏可儿心底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能表现,只能随他,此时,莫夜漓与齐秀媛已经走到了大厅面前,莫夜漓迎面看见苏可儿与萧殇同时步出,眼神瞬那怔然,一种酸涩涌上,再看一旁的齐秀媛倒是很有礼的上前朝萧殇行礼,“媛儿参见萧王爷。” 多么可笑的场面,如果不是知道情况,苏可儿真想大声笑出来,可是,她此时喉咙里就像塞了一个蛋,埂得她快喘息不过,反观萧殇,俊脸没有一丝不自在,抬手道,“不必多礼。” 莫夜漓目光越过萧殇,停留在苏可儿的脸上,此时,苏可儿与莫夜漓更多的是眼神交流,不过,两个人心有灵犀,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也能传达彼此的心思,而在一情况落在萧殇眼中,却甚感烦燥。 就在这时,有一个丫环太过激动,看到齐秀媛站在面前,一时之间不识相的跑过来,朝齐秀媛行礼道,“王妃回来了。” 齐秀媛不解的皱眉,朝莫夜漓寻问道,“谁是王妃?” 莫夜漓根本无法回答她,只是朝她柔声道,“这丫环认错了。” 却在这时,一句醇厚的嗓音答道,“自然是本王的王妃了。”说话的正是萧殇,一脸的邪魅。 苏可儿的情绪跟着一紧,以前萧殇要将齐秀媛是王妃的身份说出,却在这时,她感觉腰际一紧,自已被萧殇搂在怀里,一句坠地有声的话辟头盖下,“她便是本王的王妃。” 这突然的一声,直让莫夜漓俊目顿睁,说不出的沉郁难看,而齐秀媛倒真得相信了,朝苏可儿道,“苏妹妹,恭喜你啊!” 苏可儿气恼的瞪了萧殇一眼,有些激动的低吼道,“你胡说,谁是你的王妃。”说完,朝莫夜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相信。 一旁的小丫环被弄得糊涂了,赶紧颤着身子跑开,而莫夜漓望着萧殇搂苏可儿腰际的手,目光黯了,复杂的心思涌上,情绪恶劣异常,怨不得,恨不得,却早已恼羞成怒。 一旁的萧殇神情十分愉悦,朝齐秀媛道,“赏梅在南院,我们过去吧!”说完,搂着苏可儿腰际的手却一直不肯松开,直到苏可儿用力挣扎才不得已收回了自已的手。 苏可儿心头简直乱如麻,她不知道事情竟然发生这种突变,希望莫夜漓不要误会才好,但是,看到莫夜漓那沉郁的脸色,苏可儿已经看出莫夜漓因为那句话而受伤了,这个该死的男人,苏可儿恨不得提刀杀了萧殇,可是,在齐秀媛面前,她又什么也做不得,只得出声道,“齐姐姐,让萧王爷陪你去看梅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了。”苏可儿想着,让萧殇陪着过去,至少自已可以偷空离开,这样,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吧! 然而,苏可儿的话一落,萧殇也开口了,“即是如此,本王也想起有些公文未阅,便让莫将军陪你赏梅,本王先去忙了。” 苏可儿惊得睁大了眼,她从来不知道一向冷酷无情的萧殇竟然也会温文有礼,更让苏可儿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拒绝陪伴,苏可儿赶紧出声道,“现在正是下午,我又觉得不困了,还是陪你赏梅吧!” “即是如此,本王做为主人,怎么怠慢两位贵客?”萧殇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目光逼视着苏可儿。 “你……”苏可儿简直无语,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她真想开口大骂,这个无赖。 然而,这一切落入一旁的莫夜漓眼中,心中却是那般的不是滋味,或许苏可儿没有发现,此时的她与萧殇正是符合了打情骂俏这个词。 一旁的齐秀媛笑道,“即是如此,我们还是趁早去赏梅吧!” 发生这种误会,赏梅这种高雅的事情对苏可儿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很明显,莫夜漓一直躲避自已的目光说明了,他生气了,可是,苏可儿又无法摆脱身边萧殇的身影,苏可儿见识过萧殇的冷酷霸道,今天更让她见识了原来这个男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简直是赶都赶不走,明知道他是存心故意的,却在齐秀媛面前,骂他不得,简直是可恶。 齐秀媛赏梅赏得起劲,一旁的莫夜漓脸色越发的阴沉,萧殇在这个时候竟然文才过人,不但诗句朗朗上口,而且对梅花更是发表了一番评论,惹得苏可儿另目相待,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苏可儿简直想用眼神将他瞪穿。 赏梅的气氛是微妙而且凝重的,苏可儿好多次与莫夜漓眼神对视,他都不着痕迹的避开,惹得苏可儿好想大声的说爱他,让他明白,自已喜欢的是他,可是,此时,她又能怎么做呢? 好不容易,齐秀媛赏完梅就要回去了,而苏可儿呢?她只能随后回去,因为齐秀媛的一句话, “我与表哥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相见。”说完,便与莫夜漓上了马车,苏可儿站在门外,趁齐秀媛先上马车之际,拉住莫夜漓的手,低声道,“我一会儿回莫府,你先陪齐姑娘回齐候府吧!” 苏可儿也不想说得太多,一切都等她回到莫府的时候再解释,莫夜漓俊脸扬起一丝浅笑,点了点头,在苏可儿松手的时候,有些不舍的反握着她,低喃道,“我等你。” “嗯。”苏可儿点点头。 莫夜漓目光越过苏可儿头顶,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殇,两双寒眸在空中相触,一种无形的火药味道弥散在空中,诉说着男人之间的争斗。 第九十九章 莫名其妙 天色渐冷,苏可儿不可能在萧王府的门口站着,而且这次莫夜漓送齐秀媛回府还指不定会不会去莫府,苏可儿为了不想弄出其它的状况,只好先回自已在萧王府拥有的房间,刚想进房,就看到走廊里一道身影渡步而来,苏可儿抬眉,对来人视若无睹。 “怎么?本王就真得这么惹你讨厌?”不悦的挑眉,萧殇看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对自已表现出这种冷淡,感到愤怒,一向高傲的自尊不允许自已被人无视。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可儿发现眼前的男人比以前多了一种不可理议的感觉,至少现在的他出现在她面前似乎勤快了不少。 “你打算在莫府呆多久?”萧殇皱眉,渡步到她身前,俯视着娇小玲珑的她。 “呆一辈子。”苏可儿毫不犹豫的启口,目光坚定上扬。 苏可儿的目光打在萧殇的眼底,平空的,他只感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般的疼,有那么一瞬间竟无法呼吸,他瞪着眼前的女子,抑止不住的朝她低吼道,“不……不可以。” 苏可儿正想推门的手,感觉手臂倏地被一股力道抓住,而身体也被俊挺的身躯逼压在门框上,苏可儿又惊又慌,恶狠狠的抬起头,目光所见的却是萧殇玉冠般的面容不知何时已变得铁青吓人,邪魅的深眸严寒满布,盯得她全身发毛了,手臂处传来疼痛之感,她拧眉,生气的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可以嫁给他。”低沉的嗓音有丝不稳,有丝喘,深幽的目光更带着某种克制,的确,这个时候的萧殇需要克制,否则他不知道震怒之中的自已又会对她做出什么伤害。 苏可儿痛得眉头打结,但是,她的目光扔然坚定的抬头迎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嫁给他。” “你……”萧殇右掌顿扬,举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夺去苏可儿的性命。 苏可儿吓得先是埋首一躲,但半响之后,又没有偿试到想像中的疼痛,她睁开眼,看见那僵在半空中的手掌,她突然底气一足,故做勇敢的抬头道,“打啊……你打啊……你以为我怕你吗?” 苏可儿不甘示落的声音一停,骤然,苏可儿感觉脸颊被寒风一扫,硕大的拳头狠狠的捶在她脸侧的门框之上,而苏可儿被一声震响吓得尖叫一声,惊震之后,苏可儿又气又怒的抬头,然而怨恨的水眸所触的却是挣扎痛苦的眼神,只见萧殇半眯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苏可儿,眼神里承载着苏可儿是未见过的痛苦光芒,复杂而压抑,似在隐忍着某种难受,却又发作不得,苏可儿眨了眨眸,一时之间呆若当场。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管家平静的声音,“王爷,皇宫来人了,皇上有事召见。” “知道了。”一声沉冷的应声,萧殇没在说一句话,转身离开,在甩袍之际,苏可儿清楚的看到那滴血的手掌,无端感到一种震惊,她微侧首,只见离自已脸蛋不到几厘米处的门框上赫然映现着血际。而管家也眼尖的发现了,他有些担忧的出声道,“王爷,您的手。” “无事。”一句淡淡的话飘来,萧殇的身影已远去。 苏可儿望着那道走远的身影默然,再回想起刚才他的眼神,这一拳分明像是在发泄一般,自已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 “苏姑娘,又跟王爷吵架了?”管家叹息的问道。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他吵架,每次都是他自已莫名其妙生气。”苏可儿只感有些无趣道。 “苏姑娘一定会觉得王爷很可恨吧!”管家再问,刚才苏可儿与萧殇的对话他听得真切。 “他的确可恨。”苏可儿岔岔的道。 “但是,往往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呀!王爷虽然可恨,但是,他也有苦衷。”管家意味不明的出声,将目光停落在苏可儿的脸上。 “他也会有苦衷?”苏可儿不屑的轻哼一声。 “苏姑娘可有发现我们王爷变了很多?”管家呵呵笑道。 这一点倒是让苏可儿有些认同,只是,变与不变,他还是那样惹人讨厌,有什么区别?苏可儿扬眉,“他的确是变了,却是变得更加让人讨厌。” “苏姑娘可曾想过,是什么让王爷改变?”管家再问。 说到这一点,苏可儿脸露好奇的望向管家,低声问道,“是什么?” 管家意有所指的看了苏可儿一眼,叹息道,“是一个女人啊!” 管家的话的确让苏可儿惊讶到了,她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啊……你说他喜欢一个女人了?是谁呀?” 管家在心底苦笑,到底这个女人是谁,他心底有数,但看苏可儿毫无知情的面容,他不知道该不该道破这件事情,笑了一下,“这个苏姑娘日后自会知道。” “管家,你别买关子了,说吧!萧殇喜欢那家姑娘了?”苏可儿追问道,苏可儿的确不知情,她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女人与自已有关,因为,在她心底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不说明也已经那么清楚明显了,只是,当事人还蒙在云雾之中。 “苏姑娘,这些事情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又何必说得这么明白呢?只是,恕老奴多嘴,以后希望苏姑娘不要再跟王爷吵架了,有什么事情心平气和的解决不是更好吗?” “我也想啊!”苏可儿撇唇道,暗叫,谁喜欢跟他吵呀!而且动不动还用武力,简直恐怖。 “苏姑娘,留下来吃晚饭吗?”管家挽留着。 “不了,你帮我准备马车吧!我一会儿回莫府。”苏可儿摇头拒绝。 管家微笑了一下,在转身之后,却是表情担忧起来,做为一个旁观者,他是真得替自已的主子担忧起来,情是伤人之物呀! 苏可儿望着管家的身影远去,若有所思起来,管家的话让她不解,也让她误解,心中暗想,难道这个萧殇冷落齐秀媛是因为外面另有女人了?真是可恨的家伙。 腊冬下的皇宫依然宏伟肃严,昏黄的傍晚,赤红楼宇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此时,一辆华贵马车停在东宫的宫道面前,自马车里步下一道坚毅华贵的身影,在下人的恭然迎送下,走进了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 “皇上,萧王爷到了。” “请他进来。”醇厚的男声低沉有力,也极具威严,当今皇帝一身华贵龙袍,正端坐在椅前,目光望向步入殿内的男子,露出微笑。 “臣叩见皇上。”虽然屈膝叩首,却依然不减他的清雅华贵,不卑不亢。 “爱卿务须多礼了,坐吧!”皇帝略抬手,微笑道。 “谢皇上。”高挺的身影站起,掀袍坐于一旁的檀香椅中,萧殇微一敛眉,沉声道,“不知皇上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你的伤势可有好些了?”皇帝关心道。 “谢皇上关心,已经好了。” “哎,皇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于意料,不过,好在这次有你相助,平安渡过,如今,政局平静,你功不可没,朕想知道,你想要何奖赏,只要朕能答应的,一定满足以你。”皇帝扬声笑道,目光深幽的难于测度,仿佛包罗万物,又像是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装载着笑容。 精明如萧殇怎么会不知道皇帝今天召见的目的呢?这郑家的势力刚刚除去,这朝堂之上,本是两虎相处,互相制平衡,如今皇帝借助他之手将郑家势力挖解,那朝堂的权臣自然是如墙倒,纷纷投效萧殇,目前情势已是他一人掌控,这皇帝不会傻到将半壁江山给一个外人,但是,萧殇力挽狂澜之力众所周知,皇帝权势再大也不能有所得罪,所以,他刚才的话意有一半是在试探,有一半也有一半表现的诚心,萧殇扯唇微笑了一下,心中的确在盘算着自已想要的奖赏,思绪只是一转,要问这世间他唯一想要的奖赏是什么,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一个女人,什么荣华富贵他已厌倦,权位身份他也不缺,想到此,萧殇勾唇一笑,启口道,“皇上,臣恳求皇上提臣做一件事情,算是奖赏如何?” 皇帝挑眉,心下虽惊讶,但笑眯眯道,“哦?只要朕力所能及之事,朕自然乐意帮助。” “臣希望皇上尽快将萧月遥公主指婚莫夜漓。” 这个请求让皇帝脸色一讶,微一沉思,有些疑问道,“赐婚之事倒是容易,只怕这莫夜漓会不会接受,可是朕无法决定的事情。” “这便是臣唯一想要的奖赏,请皇上成全。”萧殇挑眉,言语坚定。 “好,即是如此,那朕自然乐意帮忙,必竟赐婚是好事嘛/!哈哈。”皇帝说完,还开怀的大笑了几声。 待萧殇一走,藏身在侧房的太子走了出来,皱眉道,“父皇,这萧殇的奖赏也太奇怪了,将王妹赐婚给莫夜漓,他能得什么好处?” “他的好处便是得到一个女人。”皇帝扯唇,心中倒有些放心了。 “这萧殇看不出来,倒是一个情种。”一旁的公公手拈兰花指笑道。 “是情种那倒是好的,就怕他是一只吃不饱的老虎。”皇帝轻哼了一声。 “如今这朝堂有一半是他的,父皇,孩儿是担心。” “不必担心,再强憾的人总是有软肋的,只要捏住他之弱点,又有何可惧?” “那五妹赐婚之事?” “明早便下圣旨,尽快将此事办事。”皇帝勾唇一笑。 苏可儿站在萧王府的门口正等着管家替自已按排马车,却不料等到的却是回府的萧殇,看到那自马车里踏下的身影,她没好气的撇开了头,不想与他打招呼。 萧殇在掀开帘的那一瞬,本以为苏可儿已经离开了,却在触到那抹翠色身影时,心弦还是不经意的颤动了一下,喜悦的情绪涌上,先不说她的态度冷淡,单单只是看到她的人就已经是惊喜了。 萧殇冷着脸走到她的身边,低沉的言语随之出口,“在门口做什么?” “管家替我按排马车。”苏可儿淡淡的回了一声。 “这里风大,进屋等吧!”冷淡的关切听起来分外别扭。 苏可儿有些惊讶的抬头瞪了他一眼,这种莫名的关心让她不适应,她咬了咬上唇,不领情道,“不用,我站在这里等就行了。” “天色已晚,用完晚膳再走也不迟。”刚想要抬起的脚步放下,萧殇皱眉出声,明知道她不会留下来,却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真得很想能与她多待一会儿,那怕只是一顿晚餐。 苏可儿拧眉,语气生硬的拒绝,“不用了。” 身边的萧殇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苏可儿斜了他一眼,想到今天管家的话,不由有些生气道,“喂,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嗯?”苏可儿突然的话语让萧殇眉宇顿蹙,慢慢消化她的话,才明白过来,俊脸一沉,薄唇坚定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苏可儿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更有些火大了,以咄咄逼人的语气寻问道,“没有?你确定你没有喜欢哪家姑娘?” “喜欢?”萧殇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别有深意凝了苏可儿一眼。 苏可儿见他装聋作哑,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必竟说起来这些事情与自已无关,问了也是白问,便狠狠瞪他一眼,不在说话,但是,一旁的萧殇却心思复杂起来,苏可儿问得这些问题让他费解,凝视着她的侧脸,才细心的发现,这些日子她竟然瘦了一些,丰润的脸蛋更俏小了,精致的五官,水嫩的红唇,几缕发丝不经意扬起在脸侧,更显风情,萧殇竟有一种奇妙的心情,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心情竟出奇的平静,如果非要给这种心情归结一个词,那就是满足。 但见苏可儿的脸蛋在寒风之中冻得有些发红,看她一直交握着双手取暖,萧殇眉宇一皱,沉声朝停在门畔的车夫吩咐道,“把她送到莫府。” “是。”车夫垂首道。 苏可儿惊讶的抬起头,她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刚才说什么?但是,苏可儿所见到的只是一个背影而已,那冷酷之姿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萧殇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离开,或许,他只是不想被她发现自已过分关心她的眼神吧! 第一百章 情变 今天,莫府突然降下一道圣旨,而圣旨的内容对莫府上下来说,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炸愣了,其中,苏可儿是最焦黑的那个人,她第一次下跪聆听圣旨,却听到这种让她震惊无语的消息,什么?皇帝竟然将那个五公主赐婚给莫夜漓? “莫将军,接旨吧!”送旨的公公嘿嘿笑道。 莫夜漓俊脸阴沉,伸手默然接下这道圣旨,那两个公公在莫老夫人打发了几两银子之后就离开了,却丢给了莫府上下一道大难题,这皇上赐婚得太突然,到底用意为何? 所有人都站在花园里呆愣了,直到莫老夫人叹息道,“这……这太突然了。” 却在这时,莫夜漓轻轻的合拢着圣旨,紧攥了拳,朝身边管家吩咐道,“管家,备马车。” “你要去哪?”莫老夫人沉声问道。 “进宫。” “你要抗旨?”莫老夫人清楚自已儿子的性子,有些担忧的皱眉道。 一旁的苏可儿心慌的走到莫夜漓身边,环住他的手臂,没有说话,而一旁的莫老夫人叹息道,“这是圣旨,你去便是抗旨,抗旨之罪你能承担吗?” 莫夜漓垂眸望着倚靠在身边的苏可儿,看到她水眸之中的慌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朝苏可儿柔声道,“等我回来。” “好。”苏可儿缓缓一笑,给予鼓励,一旁的莫老夫人只能叹息。 在莫夜漓进宫之后,莫府一片宁静,偶尔听见下人低声议论着这件事情,不过,都不敢大声喧哗,由于天气寒冷,苏可儿坐在房间里烤着火,等着消息,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即是当今皇帝下的旨,那么就等于命令,想要违抗便是罪,苏可儿不希望莫夜漓因为这件事情担上任何罪名。 严霜下的皇宫不失威严,早早的一道马车就停在了东宫宫道之外,莫夜漓疾步走向那深沉的宫门之后。 “皇上,门外莫将军求见。”公公尖锐的声音打破这清晨的宁静。 正与妃嫔饮茶作乐的皇帝挑了挑眉,抬手道,“宣。” 一旁的妃嫔见皇帝有要事相商,便知趣的退了下去,在出门之际,还不忘对这个京城第一美男的男子多瞟上几眼,心中暗自惊讶莫夜漓俊美的长相,而这些妃嫔又多是年少青春,心中自然对眼前俊俏的男人上心了几分。 但见莫夜漓眼神坚定,半垂着眸,对自身边飘然经过的妃嫔连睫也未动一下,在听到皇帝宣召之后,才踏身走进,叩见天颜。 “莫爱卿,何事需要如此急见呀!这外面的天气可是越来越寒冷了,出行不那么方便了。”皇帝笑呵呵道。 “皇上,臣是为今早那道圣旨而来。”莫夜漓垂眸,平静的表情难掩一丝心浮气燥。 “哦,是为这事,朕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婚事事宜呢,朕准备开春之后便将公主赐以你,你未免太急切了吧!嗯?”皇帝眯眼笑道,心下已做盘算,明知道莫夜漓是来拒婚的,他却不想给机会。 然而,莫夜漓表情依然平静,启口便是,“回皇帝,臣之所以前来是为退婚而来,臣卑微无能配不上高贵公主,还请皇上为公主另觅佳婿。” “莫爱卿,向来君无戏言,即已下旨,你却要抗拒,你这不是让朕威信大减吗?”皇帝收起了笑容,脸露威严之色。 “臣不敢。”莫夜漓嘴上虽说,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惶恐之色,倒更显坚毅。 “为何退婚?你倒是说说?”皇帝稍做了退让,必竟莫夜漓是良才,此时天朝正是缺贤之时,皇帝可不想失去一员爱将。 “臣心有所属,若强行迎娶公主,只怕会委屈了公主千金之躯。”莫夜漓明确表明心中所想。 “哦?那何女子能有幸得去莫爱卿之心呐!难道此女子倾城倾国,堪称绝世?”皇帝心中虽知莫夜漓所说是谁,却故意装傻。 “不,她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在臣心中,纵然她是平慵之姿也是绝代风华。”莫夜漓说起苏可儿,唇角不经意扬起一抹弧度。 “好一个绝代风华之女子,难道朕的公主也比不上此女吗?”皇帝故意有些生气的挑眉,心中也不由暗叹那个叫苏可儿的女子,当真有此魔力?不但占据莫夜漓的心,就连那萧殇也对此女心心念念,有机会倒是要见一见。 “公主高雅之姿自然是无人能比。”莫夜漓掀眉出声,并没有一丝谄媚讨好之色,反而,这句话由他嘴里说出,更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即是如此,朕将公主赐以你,你还有何不满的?”皇帝皱眉,君威震天穹,这个时候,皇帝倒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个萧殇的奖赏果然不是一般的难题,像今天这种情况,摆明是给皇宫丢脸,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还要强硬塞给一个臣子,虽然莫夜漓的确优秀出色,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皇帝觉得不快。 “弱水三千,臣只取一瓢,望皇上收回承命,取消赐婚。”莫夜漓抬眼,目光清澈似水,温润依旧,却自有一股坚韧威信。 皇帝知道莫夜漓决意已定,不由有些为难起来,“这……” “皇上,容臣多嘴问一句,这婚赐得突然,皇上可是另有深意?”莫夜漓目露寻问,但实则已经猜出七七八八。 “这嘛!”皇帝脸露犹豫,却并没有说明,只是略一沉思,便露出一副忧色道,“莫爱卿,这个苏可儿对你真得如此重要?” “不错,她是臣今生唯一认定想娶的女子。”莫夜漓眸光带笑,俊脸散发着幸福之色。 “若是比起朕的江山,国之危难,爱卿认为该做何选择?是她重要?还是这江山重要?”皇帝面露凝重道。 莫夜漓心下重重一沉,他挑眉,目有疑惑,但是,这个问题却并不是他能轻松应答的,不敢想像,皇帝问出这种话来,已经将话题深沉了,莫夜漓垂眸,不解道,“臣不解皇上之意。” 皇帝叹息了一口气,脸露妥协道,“好吧!朕也不卖关子了,实话跟你说,这次朝堂危机,萧王一手力挽狂澜,是众人所见的,昨日,朕提起了奖赏之事,你知道他跟朕要什么吗?他要的就是苏可儿。” 莫夜漓心头一怔,虽惊讶,却已有意料,他蹙眉,语气淡漠道,“皇上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要莫府让出可儿?” “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有时候,须有退让。”皇帝出言相劝道。 “退让的为何是莫夜漓,而不是萧殇?”莫夜漓目露犀利,责问出声。 “莫爱卿莫生气,这不是正跟你情商嘛!”皇帝呵呵一笑,接着,表情一沉,目露担忧道,“感情这种事情强迫不得,但是,有时候,个人私情与国之关系牵涉之时,总是需要退让解决,朕并没有强求你让出苏可儿,只是想让你明白其中要害,你虽休假在外,但朝堂情势想必你也清楚,二皇子狼子野心,联系郑府势力想要夺得皇位,如今,郑府势力一去,这朝堂官臣个个如墙头草,投向萧殇,朕不得不防啊!”皇帝动之以情道,将要害关系摆出台面,暗逼莫夜漓。 莫夜漓怎么会不解皇帝之忧?有时候,情势就是这么现实,容不得私情,皇帝的担忧也正是莫夜漓之担忧,萧殇如今独霸朝堂,在权利与欲望面前,男人都会低头,更何况,一向强势如虎的萧殇,莫夜漓沉默不言,皇帝则接着出声道,“朕该庆幸这萧王想要的奖赏只是一个女子,否则,若是提别的要求,朕怕也不好拒绝。”皇帝的言下之意,便是让莫夜漓让出苏可儿满足萧殇的要求,否则,这个请求无法达成,指不定萧殇一生气便会要更大的奖赏,到时候,才是后顾之忧。 莫夜漓第一次觉得在皇权面前,如此无力,无力到他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莫府历代以报效朝延为已任,纵然是莫夜漓也深知这肩上重担,先不说皇宫历代对莫府不薄,就连莫老爷逝世之前,也一直在叮嘱着莫夜漓必要好好报效皇朝,保护江山,当时,莫夜漓做到了,一直努力的做着,但是,他却始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已喜欢的女人竟然会和国之安危牵涉在一起,在这个天称之上,在苏可儿与国之安危对比的同时,莫夜漓的选择是那么的无力与苍白。 纵然莫夜漓不言不语,白皙的额头已是汗水,紧握的拳头似乎掐进了肉中,俊躯僵硬,此时加驻在他身上的痛苦,是超越身体的折磨,他宁愿承受十刀,百刀的刺穿,却不愿承受这灵魂抽离般的痛苦,怎么可以?让出苏可儿?怎么可以?难道连天都在逼他放弃吗?难道退让的一方注定是人莫夜漓吗?为什么? 皇帝看见莫夜漓颤动的身体,知道他已经晓之要害了,便叹息道,“朕不想逼你做出选择,但是,人活在世界上,总是要做选择,那怕是痛苦,也要承受,朕相信你能做出好的选择,还有,若是五公主不是你满意的女子,就算是倾尽皇朝所有的女子,只要有你愿意的,朕都为你赐婚。” 莫夜漓在心底冷笑,苦笑,嘲笑着,这世间唯有一个女人是他想要的,那便是苏可儿,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可有兴趣陪朕喝一杯?”皇帝出声安抚道。 苏可儿等在莫府足足等到了下午,她与莫老夫人都急得不得了,就怕莫夜漓因情冲动,而冲撞了皇上,否则,怎么可能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呢? “不会是真得出事了吧!哎,这少将军太冲动了,皇威怎能撼动?”一旁的管家也垂首叹息。 “别担心,他会回来。”苏可儿安慰着脸露担忧的莫老夫人,眼神却撇向了门口,说不担心是假的,她也担心的不得了,要是莫夜漓真得出什么事情了,那该怎么办? “是啊!漓儿一定会没事的。”莫老夫人佯装开心的笑道。 却在这时,一个小丫环飞奔进门,喜叫道,“回来了……回来了……莫将军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大厅的人都为之一振,纷纷出门去迎接,苏可儿跑得最快,当看到那道踏进门来的身影,她即慌乱又兴奋的跑过去,不顾脚下湿滑,一把将他拥住,喃喃的叫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苏可儿没有看到莫夜漓那写满痛苦的眼神,只是感觉莫夜漓抱住自已的手很紧,紧得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过,苏可儿没有怀疑其它的,只是享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贪恋着。 此时的莫夜漓抱着这具温软的身体,突然感到害怕起来,他不敢想像有朝一日就要失去她,就要亲手把她拱手让人,不愿……不愿……心中的害怕让他拥紧了这个女人,就好像她立即就要消失一般。 莫老夫人欣慰的看着拥抱的两个人,宽了心,松了一口气,叹息道,“别站在门外了,进屋吧!” 莫夜漓牵起苏可儿的手,在触到那冷如冰的素手时,心痛的望着她,苏可儿却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的手都可以当冰棍了,走吧!烤火去。” 回到房间里,莫老夫人看着下人倒着茶,苏可儿在炉前烤火,莫夜漓坐在桌有一言不发,苏可儿没有出声寻问莫夜漓这次的结果,因为心中都担忧着,害怕着,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莫老夫人一直注意着儿子的表情,虽然莫夜漓隐藏的很好,但是,那隐着心事的神情却怎么也隐瞒不了莫老夫人的眼睛,她叹了口气道,“说吧!事情谈得如何了?” “皇上答应取消赐婚一事。”莫夜漓抿唇微笑。 苏可儿喜得睁大了眼,确问道,“真的?他真得取消了这场婚事?哦!太好了。”苏可儿只顾着取消赐婚的欣喜,却没有发现,莫夜漓反常的表情,明明是取消了赐婚,为什么他脸上还是那样心事重重呢?一旁的莫老夫人笑意之中,却将莫夜漓眼中莫名的伤感看在眼中,心中暗付,看来这次进宫并不是这么胜利。 萧王府,一道慵懒的身影倚在椅间,阴沉的表情就像窗外的天色,寒冷而灰暗,那锦色亮眼的衣袍似乎并没有为书房带来一丝亮色。 此时,窗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打破了男人的沉思,他抬起眉,撇了一眼窗外的寒梅,静静等待着来人,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禀报声,“王爷,宫中的福公公求见。” “让他进来。”低沉的话语愠怒不显,没有感情。 “奴才叩见萧王爷。”福田笑逐颜开的走进来。 “何事?”漫不经心的移目看了福公公一眼,萧殇挑眉懒懒的问道。 “今日莫将军进宫见了皇上。” “哦?” “皇上要奴才特地过来说一声,王爷的所想要的奖赏不日之后便能得到。” “哦!”萧殇眯眸,眼中难得看见一丝喜悦。 “皇上还特地让奴才送来了几枝千年人参,王爷伤刚好,多需要补补。” “嗯,那替本王回谢皇上成全了。”萧殇弯唇,那双蝎眸露出一丝欣然。 “奴才一定会将王爷的谢意传达,那奴才告退了。”福田退离了书房。 萧殇满意的扬起眉,在唇角凝了一个笑意,有时候,人的满足是非常容易的。 莫府。 晚膳过后,苏可儿端着一盘点心来到莫夜漓的房间里,敲响了门,门内传来了莫夜漓低沉的寻问声,“谁?” “是我。”门外,苏可儿清脆的出声。 莫夜漓难掩欣喜,几步走到门前,打开,看见灯笼下,苏可儿清雅的站在门外,脸上扬溢着俏皮的笑意,他让开一步,柔声道,“进来吧!” 苏可儿直进去,听见身后莫夜漓关门的声音,放下盘子,她才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道,“今天真是吓死了,你知道吗?我的内心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听到那道圣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在冰天雪地,再听到你带回来的消息之后,我又整个人兴奋的快要死了,真是的,这个皇上也真怪,难道是在考研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说完,苏可儿嘟了嘟嘴,以表抗议。 看着这样自然纯真的苏可儿,莫夜漓不自然的被她的言语逗笑了,是的,再大的忧愁,只要看到她,就仿佛消失无形一般,只要看到她,他心情就愉悦,他就能平静满足,但是,今晚,什么都好,烛光下,苏可儿依然那样美丽,气氛宁静,唯一不好的是自已,是那已经被痛苦与挣扎占据的心灵。 看着还站着门口处发愣的莫夜漓,苏可儿敏感的发现他的不快乐,不由扬眉道,“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没有。”莫夜漓佯装自然的一笑,将满腹心事隐藏。 “真的没有?我觉得不像哦!从你回来到现在,你都闷闷乐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苏可儿出言逼问加威胁道。 “是没有。”莫夜漓被苏可儿这样一问,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竟然无法直视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神,他怕自已会泄露自已隐藏完好心事。 “真的?好,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罚你亲我一下。”苏可儿扑在他的怀里,将小脸送上,等待着被亲的滋味。 莫夜漓低笑一声,薄唇印在她娇嫩的脸上,苏可儿却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张手勾住他的脖子,掂起脚尖,强吻上他的唇,莫夜漓虽有些惊讶,但是,苏可儿的主动让他沉醉,温暖的夜,房中却充满着甜密的气息。 占够了便宜,苏可儿才满意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息着,喃喃道,“我们快点成亲吧!这样,谁也夺不去你了,你知道,你被别的女人偷看时,我心底有多忌恨吗?我恨不得提刀杀了那个五公主。” 莫夜漓静静的听着苏可儿的话,却不知,苏可儿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在胸口,痛却快乐着,可同时,也是折磨着,如果换作昨天,他会认为自已是最快乐的人,但是,今天,却已经不在是昨天了。 仿佛感觉到他的僵硬,苏可儿微讶的抬起头,却发现莫夜漓正深情地注视着自已,她不由有些娇羞的低吟一声,真是的,用这种眼神看她,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诱惑,万一她控制不住扑上去了,怎么办?但是,如此美男放在眼前,看得到吃不到,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啊!苏可儿也不是没有冲动过,也不是没有诱惑过,但是,莫夜漓却很尊重她,苏可儿明白,他在等着,等着自已真正成为他的妻子。 “要不,我们将婚事提前吧!”苏可儿抬头笑问道。 “你愿意嫁给我吗?”莫夜漓突然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愿意?我当然愿意啊!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爱你?好吧!我证明给你看我的爱意。”苏可儿恶恨恨的一笑,掂起脚尖,亲自将红唇送到他面前,吻住他,用火热证明。 莫夜漓突然那么的想要,眼前女人让他爱到入骨,让他舍不得松手,这一吻,他几乎倾尽了全身的力气,反攻为主,更是加深了这个吻,苏可儿被莫夜漓吓到,却心下暗暗偷喜。 正当苏可儿极力的享受着他的主动时,却被一股力量推了开去,苏可儿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已被莫夜漓推开,诧然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不想玷污了你。”莫夜漓侧过身,有些急促道。 莫夜漓的这句话却引动了苏可儿的内疚,她自他的身后抱住他,低喃道,“是我对不起你。”苏可儿自认为自已是胆小鬼,自从上次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想要向他坦白事实的时候,却被人打断,如今,再深爱着这个男人,她却越发没勇气告诉他事实,所以,她觉得对不起他。 “夜深了,我送你回房吧!”莫夜漓出声道,其实今晚他好想把她留下,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自私。 “嗯。”苏可儿垂下眸,眼中有些失落,却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第一百零一章 送入虎口 这一夜,莫夜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皇上的话深深入耳,敲击着他的心,如果他自私一点,他大可以将江山社稷丢向一边,与苏可儿远走他方,什么国之危难,他可以视若无睹,什么皇室安危,他可以抛却远之,但是,必竟他是莫夜漓,莫夜漓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人,他深深明白着他的责任,他肩上的重担。 皇上的担忧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如今,朝堂局势虽稳,可是太子必竟还没有登位,如果在这个时候,萧殇掌握着朝堂大部分的权势,只要他想翻天,那么他已经具有了这种能力,如果他真想攥位称帝,谁也不敢断定他不能成功,却也不能否认他会失败,可是,这个赌注太大,是整个大盛皇朝,先不说边关四方那虎视眈眈的邻国,还有国家内乱,朝政的变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变数,人心难测,指不定,一个小小的批漏就是翻覆王朝之举。 皇帝不敢赌,却将赌注压在了莫夜漓的肩上,只要他让出苏可儿,这似乎便平息了,想要慢慢从萧殇手中夺过一些权力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权谋。 莫夜漓凝望着窗外的天色,深沉复杂,没有亮光,有些绝望,莫夜漓自小到大,心中都没有过这种绝望的心,就算在战场四面楚歌,他依然从容不迫,不曾有过绝望的心里,可是,今晚他却偿到了,越加的分析,只会让他越加的害怕,有时候,冲动是魔鬼,却能成事,但是,太过理智的人,却活得痛苦,莫夜漓记起了师傅的话,他就是太过理智了,反事想得透彻,反而少了做人的快乐。 可是,站在莫夜漓这个位置,已经容不得他冲动了,他倒是宁愿自已有冲动的勇气…… 尢记得临走时,皇帝的提醒,温柔却残酷,“爱卿啊!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自已能左右的,就算朕是皇上,也有无可奈何之时,这件事情干系重大,放下就果断的放下,执著只会痛苦,更不会有结果,若是真得有朝一日变天,这位女子迟早也会是萧殇的人,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这种毫无余地的逼迫,让莫夜漓胸口揪痛起来,难道这件事情真得连退让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而萧殇对苏可儿的感情,莫夜漓也深有体会,苏可儿是一个值得男人爱的女人,萧殇也同样爱着这个女人,只是,他的爱太深沉,太隐藏,太霸道,那么的不留余地。 这一夜,莫夜漓注定是失眠了。 苏可儿却睡得十分好,经过昨天的惊吓,她心累睡得更加香甜,一早,就听到窗外的丫环喜叫道,“哇……下雪了……下雪了……” 苏可儿被这一声叫唤惊得从床上蹦起来,她掀开被子,不顾自已身上只着单衣,就推开了窗子,映入眼前的景象竟然是一片迷人的莹白,整个莫府就像是银装束裹,披上了一件雪白毛裘,那晶莹剔透的雪粒飘进窗,落在苏可儿的手中,雪,苏可儿都快忘记自已多久没有看到雪了,以前在现代,她所在的地方好几年都没有下过雪了,如今,看到这种叹为观止的雪景,苏可儿整个人都乐了,赶紧起床穿衣打扮。 苏可儿来到莫夜漓的门前敲门,想和他一起欣赏雪景时,却发现他的门是紧关的,“莫夜漓……” “苏姑娘,别喊了,少将军一早就出府了。”一旁的丫环提醒道。 “什么?”苏可儿惊讶的挑眉,莫夜漓一早就出府了?去哪里? 齐候府。 银白之中却掩隐不住齐候府的宏伟,亭台林立,回廊深幽曲折,齐候府,莫夜漓以前经常来,今天,却是这半年之内,第一次踏入,心情已不似往昔般轻松快乐。 “莫将军,候爷在书房。”管家迎着他走向书房方向。 书房里的男子年约四十,可是,却似五十般苍老了,半年前还一头墨黑的发,如今,已在墨色中微显几丝灰,眼角处几丝皱纹也明显起来,眼神充满世事沧桑,仿佛诸多感概。 莫夜漓在心中暗暗替这个候爷叹一口气,只是半年时间,就已变得如此,半年前,齐秀媛风光出嫁,这齐候爷也跟着风光明媚起来,可是,谁料半年后,齐秀媛发疯,接回齐候府,这齐候府又恢复了以前的默默无闻,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你来了。”齐候爷笼了笼暖袖,望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莫夜漓。 “候爷。”莫夜漓有礼喊了一句,走进来。 齐候爷吩咐下人倒了茶,才扬了扬眉道,“莫将军来此有何事?”齐候爷想起当初残忍的拆散了莫夜漓与齐秀媛之事感到有些后悔,所以,此次看到莫夜漓再临齐候府,齐候爷心下有些自嘲,也想着,这莫夜漓光临候爷府,会不会是来嘲讽他当时的错误选择呢?有时候,人往往是在事后才意识到自已的愚蠢和错误,怨天尤人。 莫夜漓清秀的面容上,依然如昨般温文有礼,更没有一丝看笑话的意思,他垂了垂眉,掀唇一笑,“候爷,小侄此次来,是有事相请。” “哦!”齐候爷倒有些诧异的挑起了眉,此时,齐候府是家道中落之时,这个莫夜漓是皇上身边大红人,他会有什么事情来求? “我想请候爷答应让媛儿入住我莫府,让莫某替她医治。”莫夜漓平静的出声,抬起的眼神里有恳求,也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痛意。 “啊……”齐老爷惊讶的啊了一声,他突然有一种羞愧的感觉,莫夜漓一直是优秀的,善良的,而他竟然以小人之心看待他,听到他竟然说要医治自已的女儿,简直整个人一颤,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的?你真得愿意医治我家小女?”齐候爷有些不确定的问。 莫夜漓点了点头,目露坚定的出声,“我愿意。”然而,很奇怪的,这句话似乎也在对自已说。 “好……好……莫贤侄,老夫以前多有亏欠以你,你……你却反过来帮我,老夫真是无脸以对了。”齐候爷说着说着,眼眶竟然有丝红了。 莫夜漓心下一急,赶紧出声安慰道,“候爷,过往的事情就算了,我们谁也别提。”莫夜漓说完,在心中暗忖,自已也同时亏欠着这家人,这次莫夜漓突然来齐候府,也不是无事来闲逛的,他是怀着目的前来。 “来人,请小姐出来。”齐候爷吩咐着下人,然后,再吩咐厨房,让莫夜漓在这里吃过饭再走,莫夜漓答应了。 莫府,苏可儿愣愣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美丽的雪景,心却有些空落落的,在这种时候,如果莫夜漓在就好了,让她觉得孤单影只的,太伤人了。 却在这时,一句更伤人的对话传进了苏可儿的耳朵里,一个丫环焦急的问,“管家,夫人问少将军去哪里了。” “少将军啊!他一早就去齐府了,指不定,又是齐小姐病了。” 什么?莫夜漓去了齐府?齐秀媛病了?苏可儿控制不住心底泛酸,心情更加的郁闷了。 萧王府,一道挺拔身姿立在走廊之中,望着满天飞雪,眼神竟有一丝寂寥,萧王府真得太安静了,安静的,能听到雪落的声音,萧殇一直不明白,习惯了十几年的安静,为什么在此时竟心烦意乱的想听到一丝声音。 如果……如果她在就好了……心底这样想着,不需要她对他好,只需要她存在着,让他知道她就在身边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迫切想要见到她的心情,可能真得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有些空虚,有些无趣罢了,在这种时候,高贵的心依然不愿放下,心中的狂傲不屑还在作崇,对她,只是习惯而已。 这个冬天,临近了除夕,却下了一场大雪,雪花美得不真实,美得梦幻,可是赏雪之人,却各自孤独着,心冷似雪。 齐府,中午的膳食十分丰富,齐府下人好久没有看到齐老爷这么爱笑了,桌上,莫夜漓依然清雅似月,齐秀媛绝美倾城,这一幕,让下人们仿佛恍若回到了一年前的情景,那样的温暖如春。 只是,真得一样吗?他们没有发现,一向不爱饮酒的莫夜漓今天却喝了特别的多,他不说话,不敬酒,足足喝了两坛酒,却没有醉意,只是,那双目光越发的冷寒,越发的凄迷。 “表哥,别喝了。”齐秀媛劝阻着。 “莫贤侄,你可是有心事?”一旁的齐候爷也看出莫夜漓神情与往日不同,关心的问道。 莫夜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扯唇笑着摇头,坚定的回答,“没有。” “酒是好物,却也是伤身之物,莫贤侄还是少喝些吧!”齐候爷提醒着。 莫夜漓放下酒杯的时候,脑子里的确醉了一下,在醉眼之中,他看到了那抹翠绿的身影,那张明媚灿烂的笑容,她灵动跳脱的眼神,她的一切一切浮现在眼前,转瞬即逝,终于,莫夜漓倒在了桌前。 “表哥……?”齐秀媛心惊的扶住莫夜漓倒下的身子。 “他醉了,扶他进房休息吧!”齐候爷吩咐着,叹息了一声。 这下雪的第一天,苏可儿在房间里等了足足等了一天,也没看见莫夜漓的身影,当得知道他在齐府时,苏可儿更难于控制自已吃醋的心理,是的,她忌妒了,好吃醋了,她很不快乐了。 终于,在吃晚饭的时候,苏可儿特地交待的那个丫环飞奔回来,“苏姑娘,苏姑娘……少将军回来了……” “在哪?”苏可儿冲出房门,朝她身后望去。 “莫将军的马车还在门口呢!”小丫环喘息着。 苏可儿脸露笑意,提起裙摆,踏入了雪地之中,朝门口的方向跑去,苏可儿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不顾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冻成了冰,她只想见到他,当苏可儿跑到门口时,却刚好看到有人影走进来,终于,在灯火之下,她看到了莫夜漓的身影,同时,在他的身边,她还看到了齐秀媛的身影……他扶着她…… 莫夜漓的目光在触到那惊震的水眸时,俊脸闪过错乱与无措,只是一瞬那,他便恢复了,他轻声朝齐秀媛道,“小心点。” “嗯。”齐秀媛笑得很甜蜜,抬头满是爱意的望着莫夜漓关切的脸,不过,她却没有看到站在廊角下的苏可儿,她被丫环扶往了她客房的方向。 等她一走,苏可儿咬着下唇,有些生气,有些委屈,更多的是责备,她扬眉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可知道她等他看雪,等了一天了吗? 莫夜漓有些慌乱的不敢去触碰那双伤心的眼神,微侧了侧脸,哑声道歉出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做错了事情吗?不,我不怪你去了齐府,我更不怪你把齐秀媛带回来,我只是想说,你以后出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叫我不要……不要傻等。”苏可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红了,她有些害怕的投进他的怀里,抱住他。 莫夜漓撤底无措了,看到她哭,看到那晶莹的泪液自她的眼里溢出,他整颗心都乱了,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坚强也挖解崩塌,他环紧了她,低低的在心底说了一声,对不起,可儿……对不起…… 不一会儿,苏可儿已经破涕为笑了,她轻轻捶了他一下,笑着抽噎着道,“下次不许这样了,否则,我真得生气了。” “苏姑娘,少将军,晚膳准备好了,夫人请你们过去呢!”丫环在身后出声道。 “好了,知道了。”苏可儿扬眉笑道,故做生气的转身先走,却在这时,身后莫夜漓轻唤了一声,“可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苏可儿驻足回头。 望着苏可儿那精灵般的眼神,莫夜漓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望向深沉无边际的黑夜,出声道,“从今天起,齐秀媛将会留在莫府。” “啊……”苏可儿惊讶的睁大了眼,三步并两步来到他面前,确问道,“你说什么?” “我亏欠了她太多,我想医治好她的病。”莫夜漓低沉出声,听不出情绪。 “什么?你要治她的病?你可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苏可儿扬眉问道,怎么可以,齐秀媛若在莫府,那她该去哪里? 齐秀媛的病,莫夜漓心里有数,听见苏可儿这样问,他却回答不了,齐秀媛得的是心病,是因他莫夜漓而起的情变。 “齐秀媛之所以得这种病,完全是因为他爱你,如果你要治好她,那你一定要爱她才行,可你爱得是我,你怎么能治好她?”苏可儿大胆直言了,这可是关系着她以后的幸福。 苏可儿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入了莫夜漓的心脏部位,否则,他不可能会有这种被刺穿身体的痛苦感觉,他艰难的动了动唇,半响,才吐出一句话道,“秀媛是我的表妹,我不想看到她这样疯癫一辈子。” 这句话让苏可儿退了一步,她狠狠的盯着莫夜漓,却只是几秒就妥协了,她鼓起唇道,“好啊!治吧!只要你心安理得,我也无话可说了。”苏可儿心底其实是生气的,但是,她不能只顾着自已的自私而让莫夜漓心怀内疚,如果能治好齐秀媛也是一件好事。 莫夜漓表情痛苦的有些扭曲,在灯火的掩映之下,他破碎的心已经裂成了碎片,但是,残忍的话却依然从容无事般吐出了口,“我希望你今晚能离开,不要让秀媛看到。” “呃……?”苏可儿挑了挑眉,以为自已听错了,半响,才呐呐的出声道,“那我去哪?你忍心让我在外面挨冷受冻?” “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莫夜漓深深吸了一口冷风,让理智保持清醒,否则,他会发疯。 “去哪里?”苏可儿挑眉。 纵然已经心痛得已没有知觉了,可是,莫夜漓还是启口说出了一个地名,“萧王府。” “什么?让我回萧王府?”苏可儿简直不敢置信的望着莫夜漓,有没有搞错,就算送她走,也不要送那个地方呀! “不行,在你医治齐秀媛的这段日子里,我会离开,但是我不会去萧王府,我住客栈。”苏可儿掀唇出声道。 “客栈不安全。”莫夜漓担忧的皱眉。 那萧王府也不安全呢!苏可儿在心底暗叫,去萧王府,岂不是把自已当猎物送给那萧殇享用?她才不要,她呼了一口气,叫道,“那你派人保护我不就得了?” “不行,那里鱼龙混杂,危险重重,你不能去住客栈,你……你还是去萧王府,我已经跟萧殇商量过了。”莫夜漓扯着慌,明显是不擅长说慌,眼神闪躲不定,背对着苏可儿。 “啊……你跟他商量过了?”苏可儿真得惊讶了,这莫夜漓与萧殇的关系什么时候恢复的这么好了? “嗯。”莫夜漓轻应了一声。 “好啊!我去萧王府,可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这一点是苏可儿最关心的事情。 “等齐秀媛医治好了,我就去接你。”莫夜漓哑声道,可是,只有他自已知道,接她,那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好,一言为定,可不许让我等太久哦!”苏可儿笑着威胁道。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你送我去萧王府。”苏可儿转身离开了。 苏可儿转身太快,却没有发现身后,莫夜漓捂着胸口,身体几欲支撑不住,俊脸抽搐扭曲,那双深幽的目光痛意昭然,他低低唤了一声,“可儿……” 苏可儿飞奔回房间里,虽然对莫夜漓的按排不满意,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齐秀媛和莫夜漓是很要好的朋友,可谓是青梅竹马,他要是觉得亏欠了她,就让他治好她吧! 不一会儿,苏可儿收拾了一下小包袱来到门口,发现莫夜漓依然站在灯火之下,那俊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沧凉,苏可儿有些害怕,就怕他孤单,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轻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莫夜漓扬眉。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环上前来喊,“少将军,齐姑娘在找您。” 苏可儿眨了眨眸,朝小丫环道,“你跟她说,少将军有事不能去见她。”不行,他要送她去萧王府的,这一点时间可不能被霸占了。 却在这时,莫夜漓轻轻推开了苏可儿的手,声线暗哑道,“可儿,我就不送你去萧王府了,你自已去吧!” “呃?”苏可儿有些诧异自已被推开的手,一时愣住。 “管家,你送苏姑娘去萧王府一趟。”莫夜漓吩咐身边的管家,然后,跟着小丫环走向了齐秀媛所在的房间。 这一幕发生在眼前,苏可儿简直不敢置信,被他推开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苏可儿咬了咬下唇,有些负气的轻哼一声,转身出门了,而刚走不远的莫夜漓在听到身后脚步离开之后,才缓缓回过了头,望着那冷清无人的门口,他只感全身都充斥着痛意,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呼吸不過來。胸口如同被人挖了個大洞,涼風灌入身體,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本想从容的转身,却不料胸口窜上的疼痛差点让他窒了息,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弯曲了身躯,一旁的丫环吓得赶紧关切道,“将军……您没事吧!” “无事。”莫夜漓低喃一声,直起了身子,走向了黑夜尽头。 坐在马车里的苏可儿脸色十分难看,全身泛冷,刚刚莫夜漓推开她的动作,竟然让她错觉到他要离自已而去,他刚才的冷淡与他之前完全两样,为什么?难道齐秀媛找他,就让他这么着急?被爱情蒙蔽着心,所以,苏可儿无法想到更多,她只想着,为什么莫夜漓要推开自已?而走向齐秀媛的房间?这似乎很明显的诉说着一件事情,齐秀媛比她苏可儿重要。 “可恶。”苏可儿气恼的叫道。 “苏姑娘,萧王府就在不远处了。”管家在外面出声道。 萧王府,苏可儿咬牙切齿,又要回到这个烂地方,这个萧殇就不要惹到她,否则她也不会客气的。 第一百零二章 他的殷勤 夜下的萧王府一如既往的毫无生气,红色的笼火辉映着皑皑白雪,发出耀眼的赤红,有些诡异,清冷的天空今晚看起来格外空旷,料想明天可能会是晴天。 此时,一道疾走的脚步想在走廊之中,在萧殇的房间门前停住,“王爷,苏姑娘来了。” 房门应声而开,以下人预期的早了点,而且很急促,仿佛房中的人传门在等这个消息,萧殇站在门外,背负着手,扯了扯唇,“去迎接她到大厅。” “是。”下人退下。 萧殇俊脸泛起一层悦色,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女人也一样。 苏可儿被领到大厅里,站在门口,望着门外的白雪有些愣神,就连风吹打在脸上也都忘记了,她心中所想,只是今晚莫夜漓的决定,他要治齐秀媛的病,这个消息会不会来得太突然了?毫无预召的,他甚至都没有寻问过她的意见,奇怪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连与他说一声都没有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苏可儿正愣神着,看见漫天飞雪之中,步来了一道身影,欣长的身躯,俊朗的面容,墨发被风扬起几缕,显得邪魅,在黑晚的背景称托下,苏可儿有种错觉,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魔王重生,朝她逼近而来,只是,这个男人过分的俊美了。 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却无法丑化他本身的长相,就像眼前所走来的男子,不可否认,他有吸血鬼般的气质,也有二十一世纪超级明星所具备的面容身材,更有说不出的慑人王威,但归结一句话就是,这种男人太过邪恶,还是不碰得好。 “看什么?”萧殇挑眉,唇角还有一丝笑意,身为男人的直觉,他刚才看到了她眼中那丝的失神,不是讨厌的意思,是赞赏。 “我看空气。”苏可儿目光直视着他,扬唇一笑。 萧殇眉宇微皱,盯着夜下的她,多日不见,她倒是丰满了一些,一身绯色,白裘裹身,将她小巧玲珑的身材称托得更淋漓尽致,比起以前的青春俏皮成熟了一些,却越发的吸引人。 这个男人的目光直觉让苏可儿心中不快,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着属于他的物品一样,要知道,她苏可儿可不是他的物品,苏可儿看着一旁的莫府管家还站在这里,不由出声道,“管家,我们走。” “呃……去哪?”管家愣了一下。 “别管去哪,我们走就是了。”苏可儿说完,踏着脚步就要出门,身后,一句不悦的沉声溢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相信不需要经过萧王爷的批准吧!”苏可儿扯唇,头也不回。 “你以为萧王府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身后的语气多了一层威胁。 “那你想怎么样?”苏可儿回头,眼神里多了一丝恼火。 “留下来。”霸道的嗓音回荡在黑夜。 这句话让苏可儿更觉得眼前的男人太过于轻挑,苏可儿柳眉一挑,脚步并没有停下,只是朝管家简单的说了一声,“走。” “苏姑娘,少将军让您留在萧王府,您这是又要去哪里?”管家有些为难道。 苏可儿皱眉,有些火大道,“我难道连我自已的行程都无法按排吗?”她生气,生气莫夜漓将他扔进这个男人的地盘,她不听从按排,谁也没有权力干涉,莫夜漓要治齐秀媛可以,但是,她苏可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管家垂下了首,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却在这时,身后一句冷嘲扔下,“你似乎不太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你什么意思?”苏可儿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 萧殇住口不说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告诉她,她已被莫夜漓抛弃,就对她太残忍了,更何况,对自已不利,他扯了扯唇,淡淡道,“没什么,住在萧王府,总比外面安全。” “不见得。”苏可儿眯眼,目光定定的望了他一眼。 “你是怕本王对你起歹心?”萧殇掀眉,有些不悦。 苏可儿知道管家在身边,便闭嘴不说,萧殇却屑的扯唇道,“放心,本王不会碰你,至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碰你。” “管家,你先回去。”苏可儿朝身后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垂首,急步走向了门口的方向,苏可儿看着管家离开之后,才扬眉道,“你说话算数?” “本王的话虽不及圣旨,但也一言九鼎。”萧殇清朗出声。 “好啊!如你碰了我,你便不得好死。”苏可儿斜眼倪了他一眼,心想,只要他不会碰自已,住萧王府的确比外面的客栈强。 萧殇见她肯留下,自然高兴,只是,却被她这样无意订下一个规矩有些暗恼。 “我先回房了。”苏可儿不想和他多呆一秒,转身走向西院,就在入口处,以前跟随她的丫环小环已经在等着她了。 “苏姑娘,您回来了。” “嗯,小环,替我弄点吃的吧!我好饿了。”苏可儿笑了一下,晚餐还没有吃,她是真得饿死了。 “好的。” 小环在苏可儿的房间里升起了火炉,点起了烛火,将冷清的房间里布置的暖融融的,小环再弄来好吃的汤及糕点,算是比较温馨了。 莫府,自从苏可儿离开之后,莫夜漓就心不在焉了,眼神茫然空洞,似乎灵魂离去,只有空壳。 趁着齐秀媛被送回了房间,莫老夫人把莫夜漓叫到了房间里,看着儿子佯装的坚强,莫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无力,为什么儿子总是要受感情的折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猜得出,上次儿子进宫面圣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说吧!你到底隐瞒了娘什么事情?为什么可儿被你送走?你送她去萧王府干什么?”莫老夫人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当听说苏可儿被送走的时候,她的确很生气。 “娘,这件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莫夜漓低声道,假装无事般笑了一下。 “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娘就算不能帮你,但至少想做个明白人,不想糊涂的看着我的儿子伤心难过。”莫老夫人叹气道。 莫夜漓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着,他希望,所有的痛苦都自已一个人承受,不想让娘跟着牵挂。 “不是娘说你,这秀媛已经是萧王的人,你这样无端领进门,你不怕遭人闲话吗?”莫老夫人低声责备道。 “媛儿她……她已经不是萧王府的人了。”莫夜漓皱眉道。 “你这是什么话?”莫老夫人惊讶出声,不过心底已经有些眉目了。 “萧殇已经将休书送到了齐候府。”莫夜漓本来不想说这些,必竟齐秀媛已经这么可怜了。 “什么?休书?”莫老夫人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当处风光出嫁的齐秀媛竟然被休了,莫老夫人无端同情起齐秀媛来了,说实在,当初齐秀媛出嫁的时候,看着儿子这么痛苦,她的确埋怨了一番齐候府,如今,却料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萧殇爱得根本不是秀媛。”莫夜漓淡淡的出声,可是心头已经压抑不住愤怒,有时候,练就了一身不喜不怒的表情不是本事,是悲哀。 “那他爱得是什么人?”莫老夫人不怎么关心的问了一句,对于萧殇这个人,莫老夫人只想到权势恶利。 “他爱的是可儿。”莫夜漓低喃一声,表情瞬间流露出痛苦之色。 “什么?”莫老夫人又是一惊,这个消息怎么能不让她吃惊?莫老夫人身躯一颤,哑声道,“那你还把可儿送到他府上,你……你糊涂了?” “娘,这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吧!我先去休息了。”莫夜漓疾步出门,像是在逃离一般,是的,莫夜漓再不逃离,一定会在母亲面前表露自已痛苦的一面,他不想让娘亲跟着他一起受苦。 望着莫夜漓的身影,莫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痛儿子,却无能为力,这是一个做为母亲的无能。 这一夜,不是末日,可是,对于某个人来说,似乎比末日还难熬。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已经习惯了早醒,坐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她心思平静多了,只是,还是很思念一个人,如果踏出这间房找不到她想要的那个人,她宁愿呆在房间里。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是小环,“苏姑娘,您醒了吗?” “进来吧!”苏可儿出声。 小环端来了温热的清水供苏可儿洗刷,就在苏可儿准备穿衣的时候,突然门外又走进来了三个丫环,在她们的手中各自捧着一套衣服,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上等绸缎所制的衣袍,其中一个手中还捧着一个雪白皮裘,还有一对暖手套,苏可儿有些诧然的望着进门的丫环,出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回苏姑娘,这是王爷担心苏姑娘冻着,特地让奴婢们送来的衣服。” “不必了,拿回去吧!”苏可儿一口拒绝,她才不会享用他送的东西。 “苏姑娘,您就穿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您身上的衣服也太单薄了。”一旁的小环出声道。 “我说不用就不用。”苏可儿坚持的瞪了小环一眼,又再扫了那些丫环一眼,出声道,“出去吧!” 看着丫环把那些东西捧出去,苏可儿上前关上了门,小环有些不解道,“苏姑娘,这是王爷的一番好意,您何必拒绝呢?再说,那些衣服都是王公贵族才能穿的衣服。” “谁稀罕?”苏可儿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将自已的衣服穿上。 小环是没话说了,只是在心底羡慕不已,也暗叹苏可儿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可儿的确需要衣服,她这次过来匆匆忙忙的并没有带什么衣服,因为她认为只要两三天,莫夜漓就会来接她回去的,希望如此。 正在大厅里喝茶的萧殇,看着被捧回来的衣服,薄唇紧抿,似乎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挥了挥手退下下人,如果这衣服会被接受,那她就不是苏可儿了。 抑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萧殇也不想太压抑自已,起身便朝西院走去,一路的雪景十分赏心悦目,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苏可儿正喝着暖汤,与小环谈论着天气的事情,就感觉门外一黑,一道人影踏了进来,斜眼过去,来人是谁,已经很清楚,小环见萧殇过来,本来坐着的,却吓得直跳起来,赶紧恭敬道,“奴婢叩见王爷。” “怎么?本王送的东西,就这么让你厌恶?”萧殇无视一旁的小环,深幽的目光直射那个吃东西的女子,站在她的房间里,仿佛还能嗅到属于她的幽香。 “多谢王爷美意,无功不受碌。”苏可儿头也未抬,淡淡的出声,也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影响早上的胃口。 看着她这样不着痕迹的拒绝,萧殇心下暗恼,扯唇嘲讽道,“哦?那本王给你点事情做可好?” 苏可儿依然从容的擦拭着唇角,出声道,“什么事情?” 萧殇扯唇,“本王的书库有些凌乱,你替本王整理整理。” “好。”苏可儿答应,为什么答应呢!或许给她点事情做,她不会这么无聊!因为没事做,才会东想西想。 萧殇想不到苏可儿竟然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一时竟有些怔然,眯了眯眸,转身出去了。 一旁的小环惊讶的捂着嘴,待萧殇刚出去,才低声道,“苏姑娘,这可是下人的工作,您去做不好吧!” “没事。”苏可儿起身出门。 萧王府的书库是设在南院,离萧殇的书房很近,在管家开了门之后,苏可儿走进去,当看到那整齐干净的书架,她有些愕愣,这书库根本没有必要整理,不过,即然来了,苏可儿倒不想这么快就走,而是走到一个书架面前拿出一本书来阅读。 “这书库这么整齐,根本没有必要整理嘛!这王爷是不是记错了?”小环不解的道。 “这书库是王爷的最爱,平时每天早上老奴都会整理一番,所以,没必要整理了,苏姑娘,还是回房间暖和些。”管家出声劝道。 “管家,这里的书可以出借吗?”苏可儿抬头问道,书是最好打发时间的东西,她可以借来看看。 “这个……倒是要用王爷了,这些书是本王四处收集的,异常珍贵。”管家启口道。 “那你帮我问问他吧!”苏可儿笑望向管家。 却在这时,一句低沉的嗓音自门外传来,“想要借书?为何不亲自来问本王?”萧殇的身影知门外踏进来。 苏可儿皱了皱眉,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那请问王爷肯借吗?” “这些字你都识得?”萧殇挑眉,他可没有忘记她是民间长大的女子,而且还是流浪在外,能解决温饱已是不易,还懂得识字,他倒是小看她了。 “基本上都认识。”苏可儿不甘示弱的迎头。 “你都看过什么书?”萧殇好奇的出声,这个时候,他倒真得很想多了解她一些。 苏可儿在现代学得知识,可能在古代不怎么行得通,具体要说看了什么书,或许说出来,他也不太懂,便随便应了一声,“孙子兵法,四书五经略懂。” “在你眼中,何为治国之道?”一句略带嘲讽的调笑响起,萧殇目露玩味。 苏可儿本想敷衍,却不料他竟然追问下来,不为什么,就为他那轻视的眼角,她皱眉答道,“国家,只要国之政权明确清明,敢以纳谏人才,谋天下人之福,求天下人之利,国若昌盛则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纳税纳粮,军队得以充实,自然民富国强。” “人才?人才出自何处?” “百姓是国家的基石,英雄不问出处,自然是以民选才。” 只是简短的两句交谈,却让萧殇收回那蔑视的眼神,深幽的眼底望着眼前的女子竟有一种欣赏,萧殇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给了自已意外的惊喜,他笑道,“不错,本王倒小看你了。” “孔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王爷,可以借书给我吗?”苏可儿没忘回敬一声。 “好,好一个以貌取人,从今天起,本王今天将书库借以你。” 苏可儿选了两本书朝身后的小环道,“小环,我们回去吧!” “是。”小环朝萧殇垂了垂首,转身随苏可儿离开了。 一旁的管家望着离去的苏可儿,笑道,“想不到苏姑娘竟然知识过人,也不知道她以前是如何渡过的。” 萧殇深邃而锐利的剑目下,多了一丝笑意,薄唇上扬,对于苏可儿这个女人,他是势在必得。 苏可儿回到房间里,脑子里不由想起刚才萧殇向自已寻问的话,倒有些恼了起来,自已干嘛要多嘴脸回答他的话?想完,拿起一部书翻译起来。 就这样,苏可儿在萧王府一呆就是两天,这两天里,似乎一切都平静无常,苏可儿在萧王府里,也没有受到什么困扰,萧殇虽然经常突然出现在自已面前,有时,她在看书,他只是看一眼就走,有时候,她出花园里看看雪景,不远处也偶尔会看到他的身影,有时候,他会过来说两句话,苏可儿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然后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苏可儿有些害怕和他呆在一起,这是一种让她想逃离的感觉。 以前,他对她霸道无理,她可以反驳相向,他对她冷酷无情,她可以甩袖走人,但是,他这两天却格外的好脾气,所以,让苏可儿无所适丛,反正无法与他心平气和的谈论天气怎么样怎么样…… 而苏可儿掂念的当然是在莫府的莫夜漓了,她很想知道他现在医治齐秀媛医治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去?有时候,苏可儿觉得很悲哀,在这古代,不比现代,伤心了可以出去躲一阵子,可以跑去别的城市旅游,这古代不同,除了莫府和萧王府,苏可儿真得不知道该去哪里散心,这古代是乱世,没有法制,而且又是严冬,很多恶民四处抢劫打杀,外面的世界十分危险。 第三天了,苏可儿终于坐不住了,他写了一封信给莫夜漓,信中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问他什么时候能接自已回去,苏可儿将信给了小环,让她帮忙送一下,不过,苏可儿不知道的是,这封信在下一刻到了萧殇的手中,没有送出,小环根本不敢说,因为萧殇有交待过,苏可儿每一天的行踪,所做的事情都需要向他汇报。 而在莫府的莫夜漓,这三天来,已将他折磨的心碎,有的时候,他必须做些事情来掩饰自已的心情,比如,作画,这三天来,他画了三副苏可儿的画,以缓解心中痛苦,所不知,每次下笔的时候,是开心的,因为他要回忆她的一颦一笑,但是,收笔的时候,却是睹画思人,心痛难当,这三天来他努力克制自已,在夜里,睡不着,他只能本酒来麻醉自已,借酒消愁,却是更加让自已沉醉在痛苦的深渊。 反倒是,自从搬来了与莫夜漓住,齐秀媛的脸上每天都有了笑容,整个人也容光焕发起来,比以前更多了一份灵秀脱俗。 莫老夫人看着自已越发憔悴的儿子,只能叹息不止…… 时间又更了两天,苏可儿却没有得到莫夜漓的回信,这一点让她十分不解,她好几次寻问小环有没有把信送到莫夜漓的手中,小环在心怀内疚的同时,还是点头,说送到了。 “可是他怎么还不回我呢?”苏可儿急得在屋子里打转,思想着任何一种可能,可是,越想只让她越烦燥,最后,她下了一个决定,偷偷回莫府去问个究竟。 “苏姑娘?您要去莫府?”小环惊讶的睁大眼。 “你快去叫管家替我备车。”苏可儿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对镜梳妆起来,她要见莫夜漓,这种想法很迫切。 在苏可儿打扮的这个时间,小环出去叫车了,正当这个时候,她的房门敲响了,苏可儿以为了小环回来了,一脸欣喜的上前开门,然而,打开门却是,一脸阴霾的萧殇,辟脸盖下就是一句,“不准去。” 第一百零三章 情欢难忍 苏可儿迎起头,望着睹在门前的男子,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惊讶,他凭什么一来就阻止她出去? “为什么不准去?”苏可儿淡淡的别开头,已经对他的霸道免疫。 “不要去。”萧殇下一句却是恳求之意,他虽然阻在门外,可是脸上已经退去了凛冽,倒有种说不出的挫伤。 苏可儿转过头,触上那双深幽的目光,心猛地一震,这根本不是萧殇该有的面容,他不会这样卑微的乞求,望着她的目光,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无措。 “你说什么?”苏可儿以为自已听错了,她皱眉,转头狠狠的盯着他,就像要把他盯穿一样。 在苏可儿这种眼神瞪视下,萧殇向来稳重的心终于有些慌乱了,他无奈的感觉到自已的心敞在她面前,任由她查看秘密一般,他别开脸,嗓音暗哑道,“你非要见他?” “我要见他。”苏可儿扬了扬眉,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好,我带你去见他。”萧殇出声,仿佛很用力般。 这句话却让苏可儿皱了皱眉,他要带她去见他?苏可儿摇头拒绝,“我还是自已去。” “怎么?你怕我的出现给你们造成误会?”萧殇低喃一声,些许嘲讽。 苏可儿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他有些妥协的声音,“我呆在马车里不出去就行了。” “随便你。”苏可儿丢下这句话,可是,疾步行走的脚步,却有些迟疑缓慢起来,为什么她感觉萧殇变得有点不像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呢?想不到他竟然愿意在马车里等她?这和他以往的风格太不一样了! 马车一切就绪,苏可儿坐进去,身后,萧殇也跟着坐上去,本来不怎么宽敞的马车,两个人的空间瞬间缩小在一起,苏可儿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头顶,她有些别扭的扭头望窗,心底在暗暗埋怨了一下,这萧王府不是有很多好的马车吗?怎么用这种小的? 其实这也不是管家按排的,他只是以为苏可儿一个人要用,谁知道王爷也会去,所以,就按排的小了。 马车门帘隔起,对萧殇来说,就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一般,让他感觉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就近在眼前,近到可以吻到她发间的花香味,随意的垂眸都可以触到她清秀的五官,她如扇般的长睫,她由于不太自然,而一直含咬的红唇,这样诱人的她就在眼前,让萧殇竟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被牵起,不过,他深知苏可儿的脾气,不想冒犯她。 有时候萧殇不免自嘲起来,想他堂堂高贵的王爷,想要什么没有?女人更是唾手可得,而他竟然可笑的为了一个女人努力压抑自已的欲望,若他想,他想怎样占有眼前的女子都可以,若他想,多得是女子主动上他的床,让他姿意宠幸,可是,为什么只要想到碰的女人不是她,他就感觉泛味无趣呢? 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很容易,但是,得到她的心,却是如此的艰难,可笑的是,他自已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坐在她的身边,送她去和情人相见。 想到此,薄唇溢出一丝苦笑,看来上天是有意要折磨不可一世的他了。 马车里虽然空间小,但是,冷风还是很残冷的吹进来,苏可儿交握住双手努力想吸取温暖,无奈两只手都是冰的,再怎么搓揉,也难有一丝温度,就在苏可儿哈了一口暖气,放在怀里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下来,瞬间包裹住她冰凉的手,这突然的动作让她有些无所适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本能的推开他的手,低叫道,“你要干什么?” “拿过来。”萧殇皱眉,刚才他手中触及的就仿佛是车外的雪,那样冰冷无度,但是,当他知道那是她的手,心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心痛。 苏可儿心头有一丝混乱,一口拒绝,“不要。”被他碰触,苏可儿无端感到一种厌恶。 “难道想要本王用强的。”萧殇低沉威胁道,只要想着她竟然手如冰雪,他就不得不霸道。 “你……”苏可儿有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一向讨厌他这种霸道的性格,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已藏在怀里的双手再次被他握住,苏可儿还想挣扎,才发现他紧紧的握住,根本挣扎不开,苏可儿有些气急败坏,只得平静下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扭头望向窗外。 只是一瞬,苏可儿感觉双手那刺骨的寒冷被躯散,包裹着自已的大手虽有些粗糙,却温暖,这种暖意侵入肌理,顺着每一根神经传递到心间,再渗入全身,这微妙的变化让苏可儿厌恶的目光无形之中消去,望向窗外的眼神无法安宁,复杂,矛盾,想要拒绝他,唯独不在是讨厌。 当意识到他刚才的霸道,只是想要替她温暖手的时候,苏可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心间确实有一丝过意不去,不过,苏可儿是不会感谢他的,就像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也不会感谢他的,永远也不。 感觉着这双小手在自已的掌心里温暖起来,萧殇竟有一丝成就感,就算她依然望着窗外,对他露出冷淡的表情,他也不在感到生气了。 就在马车里充满莫名的气流时,门帘之外的车夫恭敬的出声道,“王爷,莫府就快到了。” 听到莫府,苏可儿神经反射似的用力将手从他掌中挣开,然后藏到衣袖里,态度很冷淡,而萧殇皱了皱眉,他竟然很想杀了这个车夫,简直是坏他好事。 车夫根本不知道自已竟然不识相的坏了王爷好事,在莫府的门前,他拉住了马车,将马车停下,苏可儿抬头警告道,“你只能呆在马车,不许下来。” 头一次萧殇偿到被警告的滋味,这感觉竟然不坏,他扯了扯唇,目光深幽的望着她,低沉好听的嗓音启口而出,“好,我等你。” 苏可儿心底一讶,暗骂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要说这些暖昧不明的话,谁要他等了?他最好去死,苏可儿咒完之后,将车帘狠狠放下,转身走向了莫府,身后,自窗帘出一双深沉的目光竟然掩饰不住的忌妒,冷冷的望着这扇门,有种抓狂的冲动。 苏可儿看到眼前熟悉的门,欣喜莫明,她小跑着上前,敲响了门,“开门……开门……” 开门的是姗姗来迟的管家,当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苏可儿,吃惊不小,赶紧迎她进去,然后,朝一旁的家丁低语吩咐道,“去报告莫将军,就说苏姑娘来了。” 家丁领命,赶紧跑向了后院,因为此时,莫夜漓正陪着齐秀媛在后院里赏梅,这是最后一季的梅花,齐秀媛不想错过。 此时,在后院的墙院下,一道秀逸挺立的身影负手而站,白袍胜雪,墨发如丝,湛若如神,丰神俊秀,在他的身前,娇小绝美的身影绰约多姿的倚立着,这是一张比花娇,比月怜的面容,吹弹可破毫无暇疵的肌肤在风中有一丝红润,如丝般的墨发随意的披在雪裘之中,美得几乎一尘不染。 而这两个人仁立在雪中的身影,更让我觉得是神仙眷侣,那样美得出尘,脱俗绝世,这就是家丁望到这两个人的身影时所发出的感叹,似乎,这世间最美的两个人站在了一起,那样惊艳美绝。 虽然不想打扰将军赏梅的雅兴,但是,家丁还是硬着头皮冲上去,在莫夜漓耳畔低声道,“少将军,苏姑娘来了,就在大厅。” 她来了?莫夜漓止不住身躯一颤,眉宇顿时涌起喜悦,但是,只是一瞬的悦,下一刻,覆盖在眼底的却是痛苦挣扎,他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想要平静心中那波澜,手掌紧握成拳,他用力的出声道,“把她请过来。” “是。”家丁飞快的跑开了。 “表哥?有什么事情吗?”齐秀媛转头笑问道,笑比花娇。 “没事。”莫夜漓按压上胸口的痛意,朝她缓缓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冷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齐秀媛关心道。 冷?莫夜漓在心底苦笑,他全身已经没有知觉了,怎么会觉得冷是什么?有比他的心更冷吗?冷是痛吗?为什么连痛意也麻痹了?只是在查觉不到的时候,那抹痛意会恶狠狠的钻出,撕碎心脏般,让他窒息难受。 “表哥,你在发什么呆呀!”齐秀媛不解的望着莫夜漓,大眼眨着。 “没事,我们走吧!”莫夜漓叹了一声,却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齐秀媛刚走几步,就踩到了雪地上一个破洞,整只左脚陷了下去,她惊讶的低啊了一声,“啊……”她全身委顿倒在地上,莫夜漓一惊,伸手去扶她,关切道,“怎么样了?” “脚好像扭到了。”齐秀媛有些委屈的咬着下唇,整个身体亲昵的倚在莫夜漓身上。 莫夜漓伸手去替她轻揉了一下,出声道,“我扶你回去吧!” “不要,表哥你还记得吗?在我十岁那年我歪了脚,你是抱我回去的,现在,你还愿意抱我吗?”齐秀媛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精致五官在雪的映称下,多了一丝勾魂的美。 莫夜漓笑了一下,没有犹豫的启口道,“愿意。”说完,他伸手将齐秀媛环抱而起。 就在这时,莫夜漓敏锐的听到墙头外传来一声跌倒的声音,像是有人摔了一跌,他抱着齐秀媛自圆门走出,赫然发现一抹绯色身影啷呛逃离的身影,虽然已经远去了走廊尽头,但是,莫夜漓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苏可儿…… 莫夜漓清澈的眼神微睁,整个人只覺得如同被一盆井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頂,渾身冰冷,痛意顿时由如洪水决堤般涌来,他整个意识都被掩没,目光望着苏可儿消失的走廊尽头,呼吸不畅,一瞬那窒息让他眼前跟着一暗,整个人在雪地之中竟有一丝啷呛。 “表哥,你怎么了?”齐秀媛担心的问道,目光望向那空无一人的走廊,有丝发怔。 “没事。”莫夜漓轻轻启口,抱着齐秀媛走向了她的房间。 苏可儿一直飞奔出莫府的大院,不顾脚下刚才啷呛跌倒所传来的痛意,她竟然只想逃离,那花园中的一幕让她整颗心都冰冷了,为什么?为什么莫夜漓将齐秀媛当做了自已那般痛爱?为什么自他的眼神之中,她看到了他对她的爱意?那配对的两个人,那天造地设的两个人,刺目的让她竟然有种自已才是局外人的错觉,她生气,她气愤,她故意跌倒弄出声音,她故意跑得慢了,可是,她这一切的故意,竟然到最后,在她快消失的时候,只看到他傻傻的站在原地,而没有追来…… 这一切,让苏可儿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很想向他大声的责问,很想要他解释,但是,更想气他,更想埋怨他,所以,苏可儿一直跑出了莫府的大门,直到她逃进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快走。” 莫夜漓将齐秀媛跑回了房间,来不及看她的伤口,他整个人就追了出来,然而,他所见的只不过是刚刚离开的马车,他想去追,但是,在那飘飞的窗帘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人赫然是萧殇,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只有一颗心跟随着马车远去。 “可儿……”莫夜漓狠狠的一拳捶在了门框上,颤抖的喊出这个名字。 回到马车上的苏可儿,情绪还无法平静,就连身边存在的这个男人也被她一时忘记,她满脑子充斥的就是那刺目的画面,他对齐秀媛眼神的温柔,最不可原谅的竟然抱她……为什么要抱她?为什么?苏可儿心底的撕吼简直要穿透胸口。 一旁的萧殇被苏可儿这样的情绪吃了一惊,不过,看着她脸上的怒意,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唇角溢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他没有寻问,因为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已安静就好。 一直回到萧王府,苏可儿才算正式平静下来,她才想到,齐秀媛和莫夜漓是青梅竹马,或许她们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情呢?他抱抱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虽然心底被自已平空设想出来的安慰好过了点,但是,苏可儿还是有些恼火的想到,好啊!即然你这样负我,我就让你生气一下,不去找你,看你会不会来找我。 门敲响了,苏可儿扬声道,“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小环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进来,“苏姑娘,这是王爷特地吩咐小环送来的。” 苏可儿微讶,为什么这个萧殇这么关心自已了?虽然心中起了些变化,表面还是很平静道,“放下吧!” “苏姑娘,看看王爷多关心你,他说你手脚冰凉,一定是患了体寒之症,要多吃些补品才会好起来。”小环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小环身为丫环,查颜观色这种事情她自然学到了不少,她看得出来,萧王爷对苏可儿特别的喜爱,所以,自然帮他主好话了。 苏可儿皱眉问道,“这话是他说的?” 小环没想到苏可儿竟然会反问一声,这些话是小环自已编的,因为她知道苏可儿有体寒之症这个病症,但是,她还是点点头,认真道,“是啊!这话就是王爷说的。” 苏可儿心下说不出什么感觉,她打心底就不要萧殇的关心,最好,在这个王府里,他能无视自已,小环出去了,苏可儿望着面前这碗香喷喷的鸡汤,那热气腾腾的可口样,真得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她浑身都快冻僵了,轻叹了口气,拿过来喝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除夕了,天气也越来越寒了,今晚,小环替苏可儿燃上了火炉之后,还特地为她点了一种西域香草,这是无毒的,只是会让人晚上睡得更加香沉而已。 苏可儿睡下之后,小环熄了灯,退了出去,果然,在迷香的作用下,苏可儿还没来得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就睡过去了。 今晚依旧寒冷,可是,对于萧殇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自从苏可儿来到萧王府之后,他就没有以前的平静了,想到她就在王府之中,而自已竟然不能去看她,这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今晚,他特地吩咐小环在苏可儿房间里点上他所给的迷香,望着窗外夜的深沉,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想要见到她的渴望,他推开了房门。 深夜里的萧王府,只有走廊里的灯火依旧通明,所有下人都睡着了,疾步行走的脚步有些急促,有丝迫不急待,当接近那扇房门的时候,抑制不住心脏的加速跳动,他推开了门,顺手燃起了桌上的烛火。 静静的站在床前,萧殇冷然扯笑自嘲,他竟然是一个只敢在夜色的掩映,在迷香的作用下,敢来偷偷看一眼的偷窃狂,看着床上沉睡过去的女子,看着她扯开的一半睡袍,他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可爱的睡相,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坐在柔软的床沿,借着温和的烛光,萧殇任由食指慢慢的抚摩过她嫩嫩的面孔,刺刺的痒让他垂下眼,一点也不意外的觉察到心里涌起的那股渴望。现在该拿她怎么办?光是看着她沉静的睡颜,他就难于抑制心底的冲动,身体就像野兽一般咆哮着要挣脱身体的枷锁,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心脏已经加速跳动,血液在脉搏里沸腾,平日死寂的欲流无声呐喊着要找个出口。 “苏可儿,为什么想要得到你比得到天下还难呢?要如何才能将你完全拥有?”低喃过后,他俯下了身,最后一句话的余音吹送在薄唇刷过她柔嫩的面容,好想碰触她,亲吻她,若真的能肆无忌惮的让他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寻找每一处秘密,聆听她娇软的嗓音,会是件多么甜蜜到极点的事! 黑夜总是给人放肆的理由,所以,萧殇才会那么不去在乎自已心底在想什么,手上在做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敞开自已的心,因为这个时候,除了自已,没有人会看见他心中的想法,望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他想要,今晚便能得到,但是,如果伤害了她,明天他又该怎么去面对她那双清澈如水,却唯独憎恨他的眼神呢?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让她快乐而已,可是,该怎样才能让她快乐呢?如果让他倾尽所有会让她快乐一点的话,或许她要求了,他就会这么做的…… 可是,她又怎么会多看他一眼呢?他对她的好,竟然也要偷偷摸摸,寻找着各种借口送给她,多么的可笑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看着长睫下那一排可爱的阴影,他克制不住俯下身,薄唇吻上那红唇,将姿意的翻搅吸吮,手掌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紧握成拳,他努力控制着自已的理智,站起身,挥袖佛去桌上灯火,甩袍踏入夜色。 第二天一早,新的一天来临,却宣布着更加冷寒的天气,昨晚,苏可儿觉得自已做了一个怪梦,但是,那个怪梦又像是一场春梦,仿佛在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吻自已,只是那个男人的面孔十分模糊,看不清是谁,苏可儿喝着茶,唇角弯起一抹笑来,肯定是自已太想念莫夜漓了,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不用想,那个男人一定莫夜漓,昨晚,睡得十分好,似乎没有醒来过。 “苏姑娘,这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王爷特地差人给您做了几件暖袍,您看还是穿上吧!”小环在一旁出声道。 苏可儿也越发觉得冷了,只是,他送的衣服?苏可儿在心底犹豫着,这个时候,小环又出声道,“苏姑娘,这种天气很容易得风寒的,您要是不多穿些衣服,要是病了就不好了。” 小环的话让苏可儿扬唇一笑,“好吧!替我拿过来,还有,准备两桶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环甜甜一笑,出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爱情真意 当所有人都在准备过除夕的时候,苏可儿也感到喜庆的气氛,这是她在这古代过得第一个年,她当然又新鲜又好奇了,只是,每次在快乐的背后,她还有另外的一种期待,她在等着一个人来找她,来跟她解释,来跟接她回去,这种等候随着每过的一分钟而更加的迫切,可是,再过两天就是过年了,苏可儿等得有些心焦。 “苏姑娘,这是宫里送来的窗花,小环帮您贴上吧!可好看了。”小环拿着一堆的剪窗花走到窗前,一个一个的贴上,当整个房间的窗户都贴上时,让空洞的房间的确多了几分生气来,小环贴完回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苏可儿,不解道,“苏姑娘,就要过年了,你不开心吗?” “小环,这两天有没有过来找我?”苏可儿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小环摇摇头。 “哦!”苏可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咦,苏姑娘,您在等人吗?”小环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啊!在等一个人。”苏可儿笑了笑,望向窗外的白雪,雪越来越多了,但是,或许明天就不下了,或许等不到那个人一起看下雪了,想起那天的画面,心尖上还是微微有些刺痛。 就在这时,窗外有一个人影走过来,在门口,看清了来人,小环朝来人屈了屈膝,“王爷。” 萧殇的目光越过丫环,望在坐在软榻上,一身锦衣华服的女子,那是他所送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一个王份一样高贵典雅,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步进来,坐到她的身边,目光盯着她不开心的面容,略皱眉道,“怎么了?不会是看了本王来了,就不高兴吧!” “与你无关。”苏可儿微别开了脸,淡淡的出声。 这句话看似无轻无重,却不着痕迹的触碰到萧殇的心底,她的开心不开心与他无关,全系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呢! “一会儿本王府中会到一批古玩珍品,你若是有喜欢的,本王可以送给你。”萧殇启口,心想,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她开心点呢? “我没兴趣。”苏可儿淡淡的拒绝,不过,这些天与这个男人的相处,她的心底暗暗的发生了一丝变化,以前觉得这个男人非常霸道讨厌,但现在,他无事般上来慰问的一两句又让她无所适应,苏可儿打心底还是不喜欢他的,必竟,以前他所对自已做过的,是那么的不可原谅,虽然那一夜,已经远去,但是烙在心底的痕迹,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有的时候,看他的眼睛,就像一口井,你望不到底,有时候,看到他的脸,就算再俊美也让人讨厌,那一夜的事情,苏可儿没有醉,很清醒,所以,他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只要思想触及到那一夜的事情,似乎还能回想起与他每一处的亲密,这让苏可儿觉得不可原谅,也有些排斥。 苏可儿不是保守传统的女孩,但是,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男人想要得到什么就能得到?女人就这么卑微贱踏吗? 萧殇眉宇再皱紧了一下,对于苏可儿这种女子,要如何才能讨她开心这种事情,不是他在行的,但是,看着她心情不好,自已情绪也跟着恶劣,突然,他想起了今天早上听下人们说的一句话,据说现在的绿湖上结了冰,十分好看,而且在绿湖旁边的花园里,还有些晚开的梅花依然美丽灿烂,想到此,他出声道,“要不这样,如果王府让你觉得闷,你可以出去散散心,听说绿湖结了冰,景色很美。” 这个提议让苏可儿觉得开心了,她眨了眨眸,确问道,“真得吗?真得可以出去?” “可以呀!”萧殇仿佛感觉眼前的笑容,就像是一束梅花挺傲展开,赏心悦目。 苏可儿心底是很高兴的,因为她心中另有盘算,对呀!她怎么没有想到,她大可以约莫夜漓出来玩呀!为什么两个人都要这样受伤呢?简直是笨死了,她抬头朝小环道,“小环,去让管家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你一个人?”萧殇皱眉,他提这种意见,摆明是想一起去的。 却听苏可儿摇摇头道,“不是,我会约一个人。” “谁?”萧殇的眉宇几乎蹙在一起,打结了,到底那个该死的人竟然被她约? 苏可儿望着窗外的雪,脸上笑焉如花,“我要去约莫夜漓出来。” 这句话,撤底让萧殇俊脸结冰,脸色跟着阴霾起来,什么?他的提议竟然让她该死的去约莫夜漓?正欲发作的他,却见苏可儿回头朝他感谢一笑,“谢谢王爷的提议。”苏可儿心情好极了,所以,连带着眼前的男人也享福了。 看到那难得的一笑,萧殇竟然有种无力感,他多想冷酷的命令她不准与莫夜漓去,但是,看到她这样开心的笑容,他竟然不忍心再将她的好心情陷灭,他咬牙切齿,用力的低哼了一声,“不必。” 不一会儿,苏可儿与小环便整装出门了,而站在走廊上的萧殇却全身狂怒的无处发泄,只能瞪着那辆马车远去,无可奈何。 苏可儿一路上的心情好了起来,看着马车外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心底充斥着一会儿结伴而游的憧憬。 可能心情好的原因,苏可儿感觉马车一下子就到了莫府,接着,她让小环去叫门,就说有位官员在门外等候,让他出来。 莫府书房,莫夜漓正认真作画,听到窗外的脚步声,只是微扬了眉宇,手中的笔未停,心思未乱,管家站到门口,朝莫夜漓道,“少将军,门外有位官员求见。” “谁?”莫夜漓漫不经心的启口问了一句,这种时候,他没有闲心见朝官。 “也不知道是谁,他也没说,只是让少将军出去见一面。”管家皱眉道。 莫夜漓放下手中的笔,蹙起眉宇,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让他出门一见?他心思一转,这朝中官员,能让他莫夜漓出外一见的几乎没有,难道是皇上?莫夜漓想完,疾步走向了门外,来到大门口,只见满天的雪地之中,一辆锦色马车伫立在雪上,莫夜漓顿了顿,走上前去,却在这时,一旁的小丫环朝他道,“莫将军,请上马车吧!” “这……?”莫夜漓有丝迟疑,因为他不知道马车上是谁,这样唐突上前,怕是不妥。 “将军上去了就知道了。”小环捂嘴一笑,觉得苏可儿玩得太过了,不应该说自已是大官什么的,弄得这样堂堂一个少将军这样拘谨。 就在莫夜漓踌躇之时,这时马车的门帘掀开了一半,自门帘外露出一张熟悉的笑容,“少将军好大的架子,竟然连本官都请不动了?” 当看到马车之人,莫夜漓几乎欣喜若狂,是她?竟然是朝思暮想的她?莫夜漓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怎么会在这里?连日来阴沉的清雅的俊容终于笑了,他低呼一声,“可儿。” 苏可儿掀开了帘,伸出手给他,朝他道,“快点上来吧!” 欣喜之后,莫夜漓竟然有一丝犹豫了,他知道这一上去的结果是什么,他知道今天与她见面带给双方的痛苦是什么,但是,他真得很想珍惜眼前这个机会,很想和她在一起。 “你犹豫什么?”苏可儿不悦的皱眉道,想到他犹豫如果是因为齐秀媛,她真得很生气。 “你怎么来了?萧殇他?”莫夜漓本想问,萧殇他愿意让你来吗?但是,却问不下去,他不知道苏可儿在萧殇过得好不好。 “他怎么了?我的行动自由他管不着。”苏可儿撇清与萧殇的关系。 看到苏可儿这样轻快的表情,已经猜到,苏可儿在萧王府过得并不坏,他心下略宽,伸手握住她的,坐了上去。 看到莫夜漓总算坐到自已身边了,苏可儿开心的如以往一样挽住他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道,“这些天不见你,闷坏我了。” 莫夜漓想起上次苏可儿呛慌逃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内疚,他低哑道,“可儿,上一次对不起。” 苏可儿装傻,“上一次?哪一次?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今日。”苏可儿才不想提那天的事情,她想忘掉,当她看到莫夜漓的时候,就已经觉悟他和齐秀媛的事情是她想太多了。 听着她逞强的话,莫夜漓只感心中倍感痛苦,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却要她跟着自已一起痛苦,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竟然有丝暖意了,想到她在萧王府接受萧殇的照顾,莫夜漓心底不知道该不该喜,因为他知道,萧殇与自已同样爱着苏可儿,只要她快乐,他已经不在意她是否在自已身边了。 “这些天过得好吗?”莫夜漓声线暗哑着寻问。 “过得不好,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很孤单。”苏可儿有些闷闷的答道,同时,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可儿不知道,此时的莫夜漓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爱她了,所以,她每说一句抱怨的话,都会让莫夜漓内心自责一分,加驻在心底的压力与痛苦更沉重一分。 莫夜漓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微微一声叹息被车轮的声音掩盖住。 “秀媛的病情恢复的怎么样了?”苏可儿抬头寻问道。 “还好。”莫夜漓低喃一声,不想给她希望,也不想让她失望。 “什么叫还好?”苏可儿皱眉,这个回答她不要。 莫夜漓微合了一下眼,一向坚定的他,这些天也被感情的事情逼得喘不过气来,虽然心痛着,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刻骨入髓的痛了,有时候,痛也会是一种习惯,但是,他不想将这种痛苦带给苏可儿,这段感情他想得很清楚,如果真得要残忍割据,他宁愿让苏可儿恨他,也不想让她为他患得患失,而一并折磨。 或许母亲说得对,一个男人不该因为感情而消极,一个男人拥有更伟大的理想与报负,莫府历代上下都是为皇朝付出一切,付出自已的生命,如果到了他这代,就因为感情而对皇朝带来危难,他该如何面对九泉下的祖祖辈辈? “漓儿,放弃一段感情很难,但是,放弃一个男人的责任心,而让皇朝危在旦夕,却是罪不可恕,会成为千古罪人的,你赶紧与可儿说清楚,或许,可儿不在掂念着你,能与萧王爷成就一段因缘,也是好事,何苦执着不放呢?只是痛苦了你们三个人。”莫老夫人的话清晰在耳,却是句句钻痛着莫夜漓的心,有时候,莫夜漓走在街上,开始羡慕起街上平凡的百姓来,他们笑得那样开怀,生活的那样平谈,他们奔走只为粮食与生活,也在那时,莫夜漓感概到自已生命所存在的意义,他身为一个将军,他所要做的,就是给这个国家带来和平,守护着这些平民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人民富足,有时候,看透了生命的意义,或许心灵就升华到更高的级别,感情虽然重要,当生命中还有另外一件一情同等重要的时候,个人的私事往往是被舍弃的那一半,除非,自已真得能丢下肩上承担的重量。 想想,身为一个将军,他肩上的担子以身俱来的,没得选的,这是悲哀还是幸运?别人拼死拼活想要的身份,他唾手可得,但别人舍弃不屑的感情,他想要却是那样的难,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听到莫夜漓一直默不作声,苏可儿有些愣愣的抬头,看到他眼中的平静,她不解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人生存的意义。”莫夜漓微笑出声。 “生存的意义?每个人生下来就拥有自已的意义,你的意义是什么?”苏可儿抬头笑问道。“我的身份是什么,意义就是什么。”莫夜漓抿唇一笑,掩去眼底那不经意泛起的痛意,是啊!他的身份是什么,意义就是什么。 “你的身份是将军,你的意义就是保家卫国,守卫边关,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哇,好伟大。”苏可儿竖起大母指赞扬道。 莫夜漓突然又觉得有了一丝欣慰,对,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想想,他所保卫的百姓之中,还有她,至少,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还在为她做着一件事情。 “那你生命的意义呢?”莫夜漓垂眼望她,看着她俏皮的咬了咬下唇,然后迎头朝他露了一抹明媚的笑意,“我生命的意义,可没你那么伟大,我啊!只要找一个好的夫君,安安稳稳的生活就行了。”说完,苏可儿抬头意有所指的望着他,用眼神告诉她,那个夫君人选就是他。 莫夜漓努力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望向窗外,刻意不去碰触她眼中那抹深情笑意,即然她喜欢过安稳的生活,那么他的守护就有意义了。 “喂,你干嘛没事问这么沉重的问题?你的生活中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上忙哦!”苏可儿好笑的问道。 “没事。”一如既往的,他将心思隐藏,对她露了一抹笑意。 但是,莫夜漓这种越是看起来无事般的笑容,却让苏可儿越有些不安,人的心理都是敏感而微妙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打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莫将军,苏姑娘,绿湖到了。”驾车的车夫出声道。 苏可儿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只见绿湖千里结冰,以前平静如镜的湖水现在凝结成了百里冰镜,光滑透明,折射着天上的暖阳,竟然出现了另人叹为观止的奇观,苏可儿本来觉得冷,但是,看到这种奇景,真得感到美极了。 “我们下去吧!”苏可儿拉着莫夜漓的手走下去。 “哇……太美了。”苏可儿喜笑着赶紧跑到栏杆边,像个天真的小孩一般,身后,莫夜漓担心她的安危,跟上前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靠前,苏可儿回头灿烂一笑,反而趁机钻到他怀里躲风,反拥着他,朝他道,“这里真美。” 今天,很多前来观赏的游人,成群结队,分外热闹,也有很多情侣携手前来,苏可儿与莫夜漓无疑是最惹眼的一对,就趁着莫夜漓那俊美不凡的长相,高贵优雅的气质,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偶尔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他的身份,立即惊喜异常,不敢置信的低声道,“啊……那不是莫将军吗?” “是啊!是莫将军呢!” 顿时,旁边的人听到之后,都望着伫在栏杆前面俊美身影,赞叹不已,这一天,很多游人都看到了,莫夜漓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看到他们甜密的互相低喃,看到他挺身而立替这位姑娘阻挡风霜,看到他宠爱而心痛的望着这位女子,仿佛将她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护在怀里,也许有人会猜测,这莫府,或许开春之后就会有一件喜事要办吧! 一旁观赏雪景的许多少女都会羡慕那位被莫将军护在怀里的女子,因为在她们眼中,有夫如此,此生还有何遗憾? 就在绿湖街头对岸的茶楼,今日也是爆满,很多游客游玩之际,都愿意去茶楼上品茶聊天,赏万里江景,品一杯清茶,这也是人生难得的趣味,就在此时,在一座临江的雅致厢房里,一道威严俊逸的高贵身影临窗而立,那双墨眸望着栏杆旁边互相依偎的人影,复杂难测,明明有忌妒,却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苦闷,当自已努力想着要怎么讨好她的时候,原来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只要他一出现,她脸上就会有笑容,难道自已拱手倾上所有,也无法获得她真心一笑吗? “王爷,茶凉了,需要加热茶吗?”身后,老板亲自进门服侍,今日里,这皇朝堂堂的萧王爷大驾光临,简直让他觉得蓬荜生辉,万年荣幸呀! “不必了。”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那锦色的华服似乎散发着比窗外冰雪还冷的寒意,这让身后的老板顿时浑身一颤,生怕自已哪里没有服侍周到。 苏可儿站立在风中,虽然天上暖阳高照,还是觉得寒意袭人,或许,真得如莫夜漓所说,自已身患体寒之症吧!她突然看到那座热闹的茶楼,便出声道,“我们去那里坐坐吧!喝杯热茶。” “嗯。”莫夜漓点头,护着她走向茶热方向。 当老板刚刚从萧殇房间里出来,虽然此时是腊月天气,可老板额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他擦了一下汗下了楼,刚刚下楼,就看见两道身影走进门来,他只感脑子一怔,以为眼睛看错了,等他定睛一看,才确定,没错,走进来的正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少年将军莫夜漓。 “莫将军,贵客降临,简直是小店无上福气。”老板恭敬的迎了上去。 “老板,还有没有厢房?”莫夜漓环视了一眼闹哄哄的大厅,低沉寻问道。 老板哪里还敢怠慢?虽然厢房已经坐满了,但是,那些客人,就算赶,也要给莫将军找一个位置呀! “有没有靠江这边的?”苏可儿笑着补充道。 “有啊有啊!稍等我去给您们整理一下。”老板赶紧答道,然后噔噔的跑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就看见四个年轻的男子跟着老板一块下来,然后看见老板十分抱歉的送走了那四个人,才迎着莫夜漓与苏可儿上楼。“莫将军,姑娘楼上请。” 苏可儿看到老楼这样赶客人,偷笑不已,心底很是乐,看来,莫夜漓在人民心中的威望很高嘛! 老板走到一间厢房面前,掀开帘子朝苏可儿等人道,“将军,请进。” 苏可儿走得急,也没有多去注意隔壁房间的人,走过去就坐下了,而随后的莫夜漓却在经过隔壁厢房的时候,恰好看到那门帘被风掀起了一丝角,当看到里面静坐的身影时,莫夜漓没有一丝诧异,只是唇角莫名扬起一丝了然之意。 第一百零五章 除夕 茶香飘溢,捧着一杯温暖的茶在怀里,在这种寒冬,似乎是很惬意之事,苏可儿望着那与天际融合交织的冰层,心情开阔,再看看对面的温雅男子,又安定甜密,能与他坐在茶楼里,一边观景,一边品茶,真得是人生之乐。 苏可儿正与莫夜漓淡论着冰层融解之事时,就听到厢房里传来了脚步声,苏可儿抬起头,只见跟随的侍卫掀帘走进来,“将军,齐姑娘正在找你。” “她在哪?”莫夜漓皱眉。 “就在楼下。”侍卫垂眉道。 苏可儿也睁大了眼,什么?齐秀媛来了?就在楼下?苏可儿望向莫夜漓,希望他做出决定,是去见还是不去,却见莫夜漓凝眉望向苏可儿,略沉思了一下,低声道,“可儿,一会儿我会让人送你回萧王府。” 这瞬间的美好被人打扰,苏可儿也很生气,为什么要她回去?为什么他要选择扔下她?苏可儿有些负气的别头道,“我不回去,你也别走。” “可儿。”莫夜漓皱眉低喊了一句,眉宇也显露了挣扎。 “你让她回去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赏梅好不好?”苏可儿语气有些恳求道。 “你怕寒,还是先回去吧!”莫夜漓语气坚持道。 “我不怕冷了,你留下来陪我。”苏可儿知道自已在无理取闹,但是,有的时候,她真得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莫夜漓明明爱的是她,陪的却不是她身边呢? “对不起。”一句低喃,莫夜漓凝望了一眼苏可儿,掀袍起身离去。 眼睁睁的看着莫夜漓离开,苏可儿却傻在了当场,他竟然只是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他竟然离开了,苏可儿简直不敢相信,为了齐秀媛,他可以将她留在茶楼里,忍心离开?为什么?为什么?等苏可儿觉悟过来,才掀帘追出去。 “莫夜漓……” 然而,脚步刚刚步出,就被一双大掌堵在了厢房外,苏可儿惊讶的抬头,意外的看到睹住她去路的人竟然是萧殇,他俊脸沉黑,低沉斥道,“这样的男人,你还追他干什么?” 苏可儿心底暗惊,他竟然偷听他们说话?苏可儿心头一气,迎头回敬道,“与你无关,让开。” “他已经走了。”萧殇放开了手,唇角有一丝抽搐,显示他也在忍耐着他的怒意。 苏可儿越过他,直奔楼梯,等她赶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莫夜漓的行踪早已不见,她伫在原地,傻了一般,迎面的寒风吹打在她的脸上,竟然不觉得冷了,因为她的心已经零下几度了。 苏可儿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被寒风侵袭,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去何方……没有了方向。 就在苏可儿呆若木鸡的时候,她整个人被一双大手抓住,拉回了客栈,她抬起头,毫不意外看到拉她的男人,接着,一声恼怒的低喝辟脸盖下,“你还要不要命。” 看到她站在风中颤抖的身体,看到她为了那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竟然无端感到心痛,在心痛的同时,又生气,她简直是一个傻瓜。 “不要你管。”苏可儿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一片呆滞,她此时,心情很差很差。 “苏可儿,本王的忍耐力是有底限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萧殇墨眸一片恼羞成怒,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他。 苏可儿撇了他一眼,转身独自步进了门外的雪地里,苏可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是不想面对那个男人而已,那间客栈让她觉得压抑,就在苏可儿刚走两步,裙摆太长,她被绊倒在雪地上,苏可儿就这样愣愣的坐着,眼神里却有泪,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化成了泪水涌上来,一滴一滴落在雪地里,融入雪中消失不见。 站在门口的萧殇在看到她跌倒的那一瞬,就想去扶她,但是,却压抑着,他想着,她竟然想走,他就离她走,她想追,他就让她追,但是,却看到她坐在雪地里竟然哭了,这一点,让他感觉胸口就仿佛被痛击了一下,有点喘不过气来,望着她的泪水,他竟有种不知所措了,什么王爷的身份,在这一刻全抛开,他大步走上来,二话不说,便将她自雪地里抱走,走向了自已的马车。 苏可儿被抱起的时候,没想过要挣扎,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抱着自已,一言不发。 回到萧王府,苏可儿几乎冻僵了,直到回到自已的房间里,烤起了火炉,四肢才有些知觉,望着她这样折磨自已,萧殇想要责难,当训斥的话到嘴边,他才自嘲的扬起了唇角,想想,带给她这种痛苦的人,竟然是他自已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怒斥她?如此想着,他退出了她的房间。 “苏姑娘,小环替你泡杯热茶吧!”小环出声道,看着苏可儿脸色苍白,有些担心。 “我想沐浴。”苏可儿抬头道,寒冷几乎夺去了她的思想,她必须该好好的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夜漓怎么会忍心将她丢下?那一刻,在得知齐秀媛就在楼下的时候,苏可儿在心底做了一个天称,她想证明,她们两个女子在莫夜漓心中那个比较重要,所以,当苏可儿听到莫夜漓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她真得感觉头上的天空是灰色的,她有九十的把握以为他会拒绝齐秀媛留下来,所以,正因为她放在上面的赌注太大,她才会如此的失望,心灰意冷。 莫府。 “表哥,为什么这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的,刚才见了朝中哪位官员了?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齐秀媛关心的问,她是因为听到下人说莫夜漓与一位官员去绿湖赏江景了,所以,才跟着过去的。 “没什么。”莫夜漓抿唇笑了一下,安抚道。 “嗯,哦!我替你绣了一件衣服,一会儿让人替你送过去。”齐秀媛十分高兴的出声。 “这可是我们小姐花了十天的时间,特地为将军绣的呢!好几次小姐都刺伤了手。”一旁的小梅补充道。 “小梅,不说乱说。”齐秀媛有些俏皮的瞪了小梅一眼,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 莫夜漓顺着齐秀媛的手望去,只见那纤纤素手上包扎着三个手指,显然是被刺伤的,莫夜漓心底涌起一股痛惜,低声吩咐道,“这些活就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将军,我们小姐可是为了赶制着将军的生辰呢!不是正月初一么?”小梅呵呵笑道。 “表哥,秀媛没什么可送的,只想亲自为你缝制一件衣赏。”齐秀媛娇羞的出声,眉宇依旧倾城。 “生辰?”莫夜漓低喃一声,唇角露了一抹苦笑,原来,才与发现,自已与苏可儿相识不过半年的光景。 除夕,整个大盛皇朝都灯火通明,庆祝新年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直冲九宵,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年的快乐,在萧王府里,同样下人也忙了起来,新的一年,象征着明年新的希望与生活。 傍晚时分,年夜饭准备好了,虽然只有两位主子,桌上却至少有二十道菜,可谓是奢侈不已,苏可儿被从房间里请出来,可能是过年吧!这个日子让她心情好了起来,当她穿着绯黄绣袍时,站在大厅的下人一时之间竟然以为是王妃回来了,待定眼一看,才发现来人是苏姑娘,不过,也快是王妃了吧!在他们心中这样认为着。 在长桌的最上端,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他慵懒的坐着,目光深邃的望着走进来的女人,俊脸上溢出一丝悦色,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苏可儿皱了皱眉,走过去坐下,只是她不知道那是空设的王妃的位置。 “苏姑娘,今晚是除夕,这些菜肴都是我们王爷特地为苏姑娘准备的。”管家笑说道。 “今天的菜也太多了,我们两个人,不觉得浪费吗?”苏可儿坐下,皱眉道,她在现代就不主张浪费。 “呃……今年是过年嘛!”管家呵呵笑道。 “那你认为怎么按排?”萧殇饶有兴奋的望着她。 “今年即然是过年,我想家丁丫环们也幸苦了一年,应该分他们一半。”苏可儿抬头直直的望进这双带笑的眼眸。 “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呀!这是主子该享有的,主子为我们皇朝立下大功无数,我们下人不算什么。”管家摇头道。 却在这时,萧殇扬眉道,“好,我答应分他们一半,不过,你也答应本王一件事情。” “什么?”苏可儿皱眉,心想,他该不会又要提一些无理的要求吧! “吃过晚饭,陪本王出去散散心。”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苏可儿微惊了一下,因为将他想得过于坏,而发现他竟然提这种要求,苏可儿有些想笑,想也没想便答应道,“好啊!” 以是,在萧殇的吩咐下,原本二十几道菜只有一半了,这似乎是萧殇自小到大吃过最少菜肴的年夜饭了,却吃得比以往都开怀高兴,纵然是身边的下人都被撤走,纵然是诺大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 苏可儿吃得极不自在,特别是在他的目光下,所以,吃得很少,却在这时,一双白玉筷子伸了过来,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你身体不好,多吃点。” 看到他竟然关心起自已来,苏可儿也礼貌的回拒,“我吃不下了,谢谢。” “怎么?本王夹的菜,你便吃不下?”低沉的声音响起,萧殇脸上的愉悦消失,略有些不快。 “不是……我只是没有胃口。”苏可儿摇头否认,虽然,的确,她不想吃他夹得菜。 “看见本王就没胃口?”萧殇的脸上已经阴霾一片。 苏可儿竟然被他这样敏感的自以为是逗笑了,她抿唇弯起一抹笑意,有些没好气的回敬道,“你要是这样自扁身价,我也无话可说了。” “你……”萧殇咬牙,但是,所有的怒意却在看到她真心的笑容时而消下了。 大街上鱼龙光转,火树银花,人们接踵摩肩,一张张笑脸洋溢着过年的喜悦,今天,京城的街头人群格外的多,也格外的热闹,很多民俗风情都在今晚展现,猜灯迷,舞龙头,赏烟花,整个街道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而就在人群之中,苏可儿与萧殇的身影在人群里分外惹眼,不过,大家都沉浸在喜庆之中,也没有多去注意身边人的身份,苏可儿与萧殇漫步在人群里,却并没有过多的话语,苏可儿却总是被身边的事物所迷住,这些都是在现代感受不到的,就在这时,只见人群里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苏可儿看到身边的人脸上都扬溢着兴奋,有人喊道,“舞龙来了……” 苏可儿抬起头,只见离他们不远处,一条长长的彩龙正宛延飘过来,只见旁边的行人都自觉的往后退去,让出地方给舞龙的队伍,苏可儿被面前的人群一挤,身形不稳的朝后倒去,却倒进了萧殇的怀里,萧殇伸手护住她退了几步,苏可儿一时之间被眼前那条火龙给吸引住,根本没有发现自已与萧殇亲呢的靠在一起,跟着眼前的人群一起欢呼雀跃不已,火龙只是在每个地方转几个圈,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了。 萧殇望着怀里这位忘却烦恼,满脸笑意的女子,心中竟有满足感,看到她快乐,他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更何况,她主动扑向怀里的感觉也不错。 待人群一散,苏可儿才猛然惊悟自已竟然靠在萧殇的怀中,她立即惊得自他怀中退开三步,满脸羞红,不过,苏可儿心想,大概刚才人多,他没有发现吧! 越往前面走去,人群就越多了,密挤得几乎人贴人,苏可儿与萧殇被身后的人群挤了过来,两个人再一次呈现出亲昵的姿态,不过,这次可就由不得苏可儿选择了,她无奈的看着身边的人将自已挤向他的怀里,而腰上也不知不觉多了一只大手搂住,这让苏可儿有些恼火,这个家伙竟然敢趁着这个时候占自已便宜,她迎头,没好气的朝他瞪了一眼,低叫道,“把手拿开。” “我在护着你的安全呀!”萧殇扯唇邪魅一笑,装傻,却将怀里的她越圈越紧。 苏可儿无奈,一直到随着人流被挤出一个空旷一点的空间,他与萧殇才分开,苏可儿此时正走到一颗大树下,只见整个大树都挂着红色灯笼,而且,还有不少的年轻男女正在努力的将自已手中的灯笼挂上去,苏可儿好奇的朝身后的萧殇寻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一颗许愿树,听说只要把自已亲自把灯笼挂上去,然后许一个愿望,愿望就会实现。”萧殇扬眉答道。 “真的吗?”苏可儿喃喃自答,目光看到那个正在买灯笼的老板,整个人钻了过去,萧殇望着她的举动,墨眸沉黯下来。 “老板,一个灯笼。”苏可儿伸手递上碎银,朝老板道。 老板笑着将一个点好的灯笼递到她的手中,笑道,“姑娘,给。” 苏可儿提着灯笼走到树下,才突然觉悟到,这树很高,凭她的力量,想要将一个灯笼挂上去,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她再看看身边的男女,他们都是用竹杆将灯笼努力的挂上去,苏可儿心底盘数着,等他们挂完之后,借过来用用吧! 却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男声,“要不要我帮你。” “你能帮我挂上去?”苏可儿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俊美男人,在灯火的辉映之下,萧殇的面容忽隐忽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可以。”萧殇极有自信的答道。 “好,给你。”苏可儿将灯笼交给他,接着,她感觉身边一股冷风扬起,萧殇身姿潇洒的飘然而起,将苏可儿的灯笼挂在了最高处。 萧殇飘然落在她的身边,掀唇道,“现在,你可以许愿了。” 苏可儿望了一眼自已的灯笼,双手合什在胸前,合上眼睛,在心底许下了自已的愿望,与莫夜漓相爱一生,不离不弃…… 而在一旁的萧殇望了一眼那灯笼,目光深深的凝了一眼许愿的苏可儿,似乎也在心中许了一个愿望,苏可儿许完之后,真心的笑了一下,一个信念就是一种力量。 就在苏可儿的愿望许完之后,一旁的那个少女的灯笼还是没有挂上,她有烦燥了,一旁的少年赶紧道,“我上树替你挂去。” 少女跺了跺脚道,“不要,我娘说这灯笼必须要我自已亲手挂上去,否则,许得愿望就不灵了。” “没关系呀!反正你是迟早都是我娘子,我帮你挂上去,我许愿就好了。”少年呵呵笑道,惹来少女一个瞪视。 站在一旁的苏可儿却心往下沉了,原来,这灯笼是要亲手挂上去的,难道她的愿望会不灵吗?而站在一旁的萧殇却暗自欣悦了起来,这么说,他许的愿意才会有效了? “我再去买一个。”苏可儿有些急促的出声道,赶紧往灯笼摊上走去,身后,萧殇却笑了。 苏可儿递上银子,大声道,“老板,我还要一个灯笼。” “咦,姑娘,你不是买过了吗?怎么还要买?这买多了就不灵了。”老板呵呵笑道。 一旁正急着买灯笼的年轻男子道,“姑娘,买过了就别买了,这灯笼就只有一个,就像愿望一样,挂上树了,就灵了,掉下来了,就不灵了。” 苏可儿傻在原地。 苏可儿走到萧殇身边,脸色不太好看,她回头还是有些恶狠狠的瞪了萧殇一眼,他刚才怎么没有告诉自已,要亲手挂上去才有效呢? 一直往前走,人群就越多,苏可儿不想去了,她今晚有些累了,萧殇也不强求,陪着她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苏可儿正看到一个很精致的荷包,女孩子就是对这些精致的小饰品爱不释手,苏可儿拿起来看了看,觉得做得好可爱,便出声道,“老板,这个多少钱呀!” 就在苏可儿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刚刚经过的一道俊雅身影猛地回过头,当望到那摊前的熟悉身影,他目光有惊喜,有震惊,莫夜漓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望着那道触手可及的身影,原来她也在。 “很便宜的,只要十文钱。”买荷包的老板呵呵笑道。 苏可儿正想掏钱时,一绽白银自一双大手递上,那老板看到银子,笑逐颜开,赶紧收下道谢,苏可儿抬头,有些惊讶的望着身边出钱的萧殇,低声抱怨道,“我自已有钱。” “权当是本王今晚送你的礼物。”萧殇挑眉,笑了一下。 苏可儿没有抱怨,是因为她看到那个买荷包的老太太拿着那绽银子笑开了颜,再看看她破旧的衣裳,苏可儿不好意思从她手中再要回萧殇的钱,只得拿着荷包先走,默默的接受了这份礼物。 站在五米之外的莫夜漓望着这一幕,胸口处处被狠狠的刺痛了,直到望着苏可儿两人离去的身影,久久才喘息过来,而在他的身边,齐秀媛拿着刚买的玉钗上前道,“表哥,你看,这玉钗好看吗?” 目光已经模糊,哪里还能分辨得出玉钗的颜色?他却掀唇温润一笑,“好看。” “走吧!表哥,我们去许愿树下,你帮我挂灯笼吧!”齐秀媛拉着莫夜漓高兴的往前走去。 许愿树下,齐秀媛买好了灯笼,将它交给了莫夜漓,以往的每年他都会替她挂上一个,今年亦是,莫夜漓将灯笼挂上最高处,在那里,他看到了同样有一个灯笼挂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灯笼竟让他的心痛了一下。 往前,一直都是莫夜漓挂灯笼,齐秀媛许愿,就算不灵,齐秀媛还是每天都许着莫夜漓的愿望,所许的愿,全是祝福他,保佑他的,在她心中,只要他平安无事,她就快乐了。 “咦,是秀媛姑娘……”一旁有个中年富太的女子笑问道。 “原来是刘夫人与李夫人。”齐秀媛礼貌的笑道。 其中一位夫人拉着另一位夫人到一旁道,“刚刚不是萧王爷和一位姑娘来过了吗?原来不是秀媛姑娘啊!” “不是,那是萧王府新纳的王妃吧!”两个夫人边聊边走,远去了。 新纳的王妃……新纳的王妃……这句话却钻痛着莫夜漓的心,一遍一遍。 第一百零六章 舍情 除夕夜一过,第二天一早醒来,苏可儿有种恍惚的感觉,想不到昨晚竟然是和萧殇一起过的,如今想想,突然觉得好疯狂,以前这么讨厌的一个人,自已竟然毫无防备的和他在一起,不行,这种感觉不对,她不可以对不起莫夜漓,以后,再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苏可儿呼了一口气,掀被下床,来到梳妆台,望着镜中那张清秀小脸,虽然容貌是年少清纯的,但是,那双灵活的眼神却掩盖不了她真实的年龄,真正的心里,望着镜中的自已,苏可儿突然有一股冲动,今天,她一定要找莫夜漓说个明白,她一定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回复,她不想这段感情这么不明不白,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他给个说法。 等苏可儿决定要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下午还有暖阳相陪,出行也不显得那么寒冷,管家替苏可儿按排好马车,望着踏入雪中的车影,管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原以为苏可儿来到萧王府,会很胜利的嫁人,却不想惹来这么多的事非,而且,或许连先王爷也没有想到吧!少王爷喜欢的女人竟然就是苏可儿。 去莫府的路程,苏可儿走了很多遍,可就像是走不厌一样,每一次走向那个方向,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期望。 初一,街头显得很冷清,就算过路之人,也是披着大衣匆匆而过,因为,初一是不能出门的,出门不吉,苏可儿在出门之前,小环也这么说过,但是,苏可儿才不相信迷信。 莫府就在眼前了,很近,近到可以触手可及,苏可儿下了马车,望着这莫府,和以往没有分别,依然那样亲切,苏可儿抿唇笑了笑,走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管家,看到苏可儿,又欣喜又惊讶,出声道,“咦,苏姑娘来了。” 苏可儿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院子,发现园子里的树上都披挂着红布,而走廊里也喜气洋洋的挂着红灯笼,苏可儿有些不解的挑眉道,“莫府里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这不刚过年就是少将军的生辰,今天,我们都在庆祝少将军的生辰呢!”管家笑出声道。 “你们将军过生日?”苏可儿惊讶的皱眉,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夜漓没有通知她? “是啊!你不知道吗?”管家倒惊诧了,他以为苏可儿的到来是莫夜漓通知的。 “你们将军在哪里?”苏可儿扬眉寻问道。 “这个时候,将军都在书房里的。”管家回答。 苏可儿深吸了一口冷气,脚步急促的朝书房方向走去,心底却因莫夜漓生日没有告诉她而介怀着,如此重要的日子为什么不通知她? 莫府,莫夜漓正细心的描绘着手中的画,一笔一画都是那样的小心谨慎,生怕画错,画中之人是一个女子,是一个飘逸如羽,俏皮可爱的少女,灵活的眼神仿佛会说话一般,唇角的笑意只是浅浅的,淡淡的,但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她的笑容很怡人,笑意刚开始蕴酿,便可以快速聚集在那双月牙儿形的眼上,陡地,那双眯眯眼便似再也不堪重负,毫不保留地将悄悄藏于其间的笑意统统倾泻了出来,很可爱,很纯净,很温暖,莫夜漓痴迷的望着画中的女子,那双墨眸就仿佛承载着千年风雨,顿时深深了许多。 “苏姑娘……您找将军吗?” “我要见他。” 清脆如玉石的声音响在窗外,莫夜漓刹那之间有些慌了,他将纸上的画卷起,插入了一旁的画桶之中,抬起头,便看到那道日夜牵挂的人影走进来,带着逼迫,带着怨怒,直冲了进来,直到站到了他的身前,抬起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仿佛想将他看穿。 “可儿。”一声低低的呼唤,没有以往的惊喜,显得沉稳不惊。 这一声温柔的低唤,仿佛一道春风将苏可儿心头的怨气吹散无形,本想大声责问的话也埂在了喉咙里,好半响,她才抿唇有些埋怨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天气太冷,怕你不方便。”莫夜漓低低说,移开了目光望向窗外的积雪。 这透着冷淡的话语让苏可儿心底一怔,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子似乎不在是以往的温润多情,无论是言谈,眼神对她总是带着淡淡的距离,让她感受不到那恋人般的温暖。 苏可儿抿抿唇,突然好害怕,好害怕这种不安全的感觉,她没有说话,只是前想去拥抱他,莫夜漓感受到苏可儿的亲近,有一瞬那慌了神,却在还未想好要怎么做的时候,一种冲动让他推开了她,莫夜漓退了一步,低声道,“可儿,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莫夜漓疏远的神情让苏可儿心底一凉,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后退的一步,愣在了原地,呐呐的启口道,“什么事情?” 莫夜漓眼眸顿眯起,用力掩饰着眼底的情绪,呼了口气,沉声道,“我想我放不下秀媛。” 没有直觉的说辞,却更加中伤着苏可儿的内心,她惊讶的瞠大了眼,急切的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莫夜漓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心底的话吐出,因为不敢面对苏可儿那伤痛的目光,害怕泄露内心真实的自已,他努力别开了脸,望向了窗外,内疚而抱歉的重说了一遍,“我无放放弃秀媛。” 苏可儿几乎不敢置信自已耳中所听到的,眼前的男人一瞬间陌生得让她不认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想看穿他,想看透他,想要看到他的内心,最后,才有些悲哀的出声道,“这么说,你想放弃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莫夜漓低喃,俊逸的身躯仿佛也笼罩着一种哀伤之色。 苏可儿不想做一个怨妇,但是,她突然很害怕,当一个人内心绝望的时候,都会有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求证的冲动,都会有假设,有猜想,她一把上前抱住他,贴在他的胸口,低低的,撕心的恳求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选择的是我。” “可儿,别这样。”莫夜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推退自已的怀里,眼神已经换成了一种清朗之色,莫夜漓知道,如果自已再不斩断这段感情,痛苦的将会是他们两个。 苏可儿静静的站在了一旁,抬起溢满泪水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内心早已混乱一片,其实,苏可儿内心里,早就有了这样一种觉悟,自从莫夜漓把齐秀媛领回来了之后,苏可儿就知道,是不是一直错的人是自已? “你爱她吗?”苏可儿认真的抬头,泪水早已溢满眼眶,只是倔强的不肯流下来。 莫夜漓静静的注视着苏可儿的眼神,不躲不避,望着眼前的女人,他暗哑了嗓音,“爱。” “你骗人,你爱的明明是我。”苏可儿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起来,泪水终于决堤而下,不可阻止。 “不,我爱的不是你,媛儿才是我最爱的女人。”莫夜漓说着违心的话,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谄入肉里的力道显示了他内心的痛苦,他努力不让自已失去理智,他怕自已恨不下这个心,他怕自已伸手就会将她搂在怀里,看着那晶莹的泪水,天知道,他多想替她擦试,可是,他不能…… “我恨你。”苏可儿低吼一声,情绪失控的夺门而出,身后,莫夜漓合上了眸,清澈的眼底一片赤红,血丝满布,终于,一滴泪水自那俊逸的面容滑落,无声,就像他的痛苦一样,不为人知。 苏可儿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跑出来,一口气直跑到了莫府大门,看到停放在门口的马车,她也未上,而是踏着雪,她发疯似乎奔出了百米,最终,跌倒在雪地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苏姑娘……”车夫追上来,担心的扶起她。 “苏姑娘,回府吗?”车夫望着满脸泪水的苏可儿,惊呆了。 就在这时,一辆锦色华丽的马车自远处踏雪而来,就在车夫惊诧之间,一道高挺霸气的身影踏下,将趴在雪地之中的苏可儿强行抱起,走进了马车之中。 身后,莫府的大门缓缓的合起,莫夜漓伫在门口,最后一眼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合上了眼,仿佛也彻底的舍弃了藏在心底的这份情,那份让他不愿放手,却不得不放手的感情。 “哎,离开也好,免得让人伤心。”身后,莫老夫人出声道。 “娘。”看到身后的娘,莫夜漓有些慌乱的擦了擦眼角。 可是,莫老夫人已经看到了,她缓缓一笑,“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你们有缘无份,很多事情,结束了反而无牵无挂。” 马车里,苏可儿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不想将来,也不想过去,只是此时,她偿到了心碎的滋味,那是一种让人绝望无助的滋味。 第一百零七章 夜里表白 满心伤痕的苏可儿回到了萧王府,回到自已房间便把门关上,拒绝外界一切人与事,苏可儿倒是没有倒在被子里哭天抹泪,她只是感觉膝盖无力,让她想要找一个地方坐一下,冷静一下,仔细的回想一下,是不是自已错过了什么,是不是莫夜漓隐瞒了什么,还是他真得这么绝情? 齐秀媛就像一道无形的坎横亘在苏可儿的心脏,齐秀媛不是不好,她也很优秀,很好,那一天,在雪地之中,她也看到了他们是多么的相配,就像壁人一对,让人忌妒。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突然又觉得自已刚刚太过冲动了,不应该这样就跑出来,她至少想要听他一个解释,至少他要告诉自已,他不爱自已的理由,苏可儿不相信,不相信这半年来两个人之间没有过爱情,不,她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爱意,那是多么美好的滋味,她不相信他一直都不曾爱过自已。 想到这里,苏可儿打开了门,冲上了走廊,她要去找他问清楚,至少,要让苏可儿知道,莫夜漓曾经是爱过自已的,就在这时,一道高挺的身影自拐弯处逼迫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你去哪里?” “我要去莫府。”苏可儿表情坚决道。 “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还见他干什么?你难道想再被他伤一次?”黑眉皱紧,萧殇扯唇低问,恼怒酝酿在眼中。 “就算他把我杀了,我都好过一点。”苏可儿凄惨一笑,掩饰不住眸底的伤痛。 “不,我不准你再去。”霸道的声音辟脸盖下,拉住她手臂的力道紧了几分。 苏可儿吃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道,“我去不去与你无关,你放开我……” 萧殇沉下了眸,俊脸阴沉一片,拉住她的力道收紧,暗哑的朝她低吼出声,“不,与我有关……” 苏可儿惊愕的抬起眸,他的话让她不知所然,心底暗嘲,自已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看到他眼中涌动的怒意,苏可儿恶狠狠的甩开他,退到了一边,激动的大声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说完,苏可儿转身继续往前跑。 “他跟本不爱你。”身后一句坠地有声的话跟随传来。 走廊里的回音将这句话一遍一遍传送到苏可儿的心中,苏可儿猛地止住脚步,回头狠狠的瞪着那个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无力道,“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想问清楚。” “你问清楚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再听他告诉你一声,他不爱你?”残忍的话在身后,带着冷嘲,却重重的击在苏可儿的心头,苏可儿脑中浮现莫夜漓绝情的面容,突然觉得身体一下子冷了很多。 望着那不稳的身形,萧殇突然意识到自已说话的残酷,在这种时候,他落井下石是不对,但是,这也是因为他太想得到她的原故,在爱的名义上,用任何方式手段得到的爱情,一切都偏激的,得到了是爱情,没有得到便是憎恨。 “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就在萧王府好好住下去,等你忘记这段感情为止。”一句无比温柔的话响在身后,让苏可儿恍然错觉到某个人回到了身边,然后,等她抬头,发现站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男人,苏可儿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了房间的方向。 苏可儿一直在房间里呆坐着,大年初一,出门,不吉,她想到了小环的提醒。 曾经的一幕幕美丽的画面钻入脑海,挥之不去,苏可儿整个人就像沉浸在过去的往事里,快乐的,痛苦的,也想到了曾经齐秀媛嫁入萧王府前几天,苏可儿在窗户底下偷听到的对话,那是苏可儿认为莫夜漓与齐秀媛的爱情。 在苏可儿与莫夜漓分手的第三天,朝延接到消息,南方大批敌寇趁机作乱,侵犯边僵,抢夺财务,那一天,莫夜漓结束假期,恢复将军身份,带兵抗敌,远走南方。 每个人都认为,也许离开那个伤地之地,就能忘记内心的痛苦,孰不知,那只是一个人骗自已的行为,只是将痛苦暂时忘却,可是,不经意触及那抹痛,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是让人窒息的痛。 今日,冬天的冷嘲退了一些,冷风里吹来了春天的气息,一身翠绿的衣赏,苏可儿漫步在萧王府的花园之中,看着那脆青的嫩芽发呆,有时候,有坐就是半天,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有道人影一站也是半天,仿佛眼前是一副美景,让他忘不腻。 多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苏可儿抬起了眸,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去莫府见他,只要她想,她至少还能与朋友的身份去问候他吧!苏可儿心想,他会不会也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自已呢?春天就要来了,代表着新的希望,新的祝愿,也给人新的生机。 这些天,苏可儿有些奇怪的是,自已虽然心很痛,却总是能在黑夜的时候睡得很香沉,每次躺下,苏可儿都来不及回忆以往的心事,就沉睡到第二天早上,苏可儿有些讨厌自已贪睡了,现实中不能与他相见,难道她连想都不可以吗? 直到今天一早,苏可儿猛然觉悟,这应该是和小环每夜临睡前替自已点的那香烛有关系,看来,还是让她不要点了。 有时候,一天对于一个人来说很漫长,可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却很短,那都是因为每个人的心事不同,就会有不同的认知。 对于苏可儿来说,一天的时间很短,因为她的心思很多的时候不在状态,有时候,一坐就到了下午,很多时候,苏可儿会与小环聊聊天,也在心中计划着去旅行,更多的是想他。 今晚,天空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显得空旷而清明,硕大的圆月挂在天边,照耀着大地一片淡银,苏可儿刚刚躺在床上,就见小环拿起平日里点的香腊开始燃起,苏可儿出声道,“小环,今晚不要点这个了,我头痛。” “好的。”小环放下了香腊,转身出去了。 果然没有沉香的作用,苏可儿的脑袋一片清醒,没有丝毫阻滞,苏可儿睁大着眼,望着床前的轻纱发呆,苏可儿虽然还沉浸在莫夜漓所带来的伤害之中不可自拔,但至少经过这些天的思索,苏可儿搬出了很多的哲理来安慰自已,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这个人的全部,曾经拥有就已经很快乐了,爱一个人,只是希望他幸福,如果他真得选择了他的爱情,那么她只能放手,只能笑着祝福,即使流泪,也要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时间是茶,消磨的越久,茶香味越淡,或许时间能缓解伤痛。 每当触及这些字眼,苏可儿就抑制不住想要流泪,所以,在这种深夜,她也不去控制自已的情绪,任由眼角的泪溢下注入发丝,渗入枕下,多流一点,可以润眼呢!苏可儿在心底自我安抚着。 就在这时,窗外的动静引起了苏可儿的注意,那是一个脚步声,很轻却很沉稳,苏可儿眨了眨眸,心底暗想,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走廊上逗留不走?难道是贼?苏可儿想完,整个人一僵,却在这时,苏可儿感觉门被推开了,苏可儿吓得心底惊叫一声,脑子里快速的想,如果是贼的话,就让他快点拿了值钱的东西走吧!千万别伤害自已,所以,她闭上眼,装成睡熟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让贼认为自已身形爆露而要杀人灭口了。 苏可儿听到轻声关门的声音,接着,她感觉那道脚步是走向自已的,她心底恐惧的同时,目光睁开了一下,借着窗外隐隐的光线,苏可儿能确定站在自已床纱面前的是一个男人,因为他很高,可是,让苏可儿疑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只是站在床边?只是望着床上的自已?难道他在想什么?却在这时,一束月光打在了床前男人的面容上,那刀削一般的轮廓俊雅迷人,苏可儿全身细胞跟着一张,来人竟然是萧殇,苏可儿来不及惊恐,就在心底猜测起来,这么晚了,他来自已房间里干什么?难道他想做坏事? 就在这时,苏可儿看到他掀开了轻纱帐走进来,苏可儿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至少她想知道,他来她的房间里是干什么。 由于苏可儿刚才翻来覆去,所以将被子掀开了一些,露出了手臂,就在这时,苏可儿感觉一双大掌握住了自已冰冷的手,苏可儿心口猛地一突,暗叫,他开始要侵犯自已了,然而,苏可儿的想法刚起,正准备睁眼训斥时,却发现,他轻轻了握了握自已的手,却是将自已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胸前一暖,苏可儿不敢置信的竟然是他在为她掖好被角,苏可儿惊诧的同时,更是佯装睡熟,不敢乱动,萧殇这个动作让她放松了戒心,至少让苏可儿认知他来到她的房里并非是想要侵犯自已,那么,他来是干什么呢? 萧殇一如既往的在黑夜的掩映下来到苏可儿的房间,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借着夜的沉静看看她,今晚,他也控制不住自已想要看她的冲动,因为听小环说,她最近情绪不稳,一直躲在房间里哭,为什么她就这么喜欢哭呢?难道还是因为那个人吗? 望着沉静的睡颜,萧殇任由自已伸手碰触她的脸,勾勒她精致娇美的五官,可是,触及的是柔嫩的肌肤,同时,还有冰冷的泪痕,他的心猛地一震,有些痛苦的低喃,“为什么总是哭?难道他就这么值得你在意吗?为何本王百般对你好,你却视而不见?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明白本王的心?” “若是倾出本王所有,能换来你的开心,你的无忧无虑,只需要你说一声,本王便是倾尽天下,也将替你做到。” 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接着,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在夜晚之中,虽然很低,却能听得明白,“王爷,朝相有事求见。” “这就来。”低沉的回应,萧殇垂眸望了一眼睡熟的女子,轻轻的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转身步出了门外。 萧殇的离去,留给苏可儿的却是震惊与慌乱,刚才萧殇的话一句不落的听在了苏可儿的耳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萧殇这是在对自已表白吗?难道是做梦了?苏可儿再也无法入睡,她坐起身,感觉心底乱七八糟,无法平静,刚才萧殇的那些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在她的心湖,懵懂之中,苏可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一个月来,小环总是时不时的拿一些奇珍异宝来自已面前,问自已喜不喜欢,那个时候,苏可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欣赏玉石?所以,好几次她根本连盒子都未打开就让小环拿出去了,难道这些都是萧殇送来的?苏可儿瞬那之间,就仿佛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掌,呆若木鸡了。 这些日子,一直因为莫夜漓的事情,苏可儿灵魂就像被抽离了一般,她早已忘记这个曾经危险的男人就在身边,她更粗心的没有去发现他的改变,就算他对自已好了一点,苏可儿也觉和理所当然,因为他欠了自已,就算查觉到他站在远处望着自已,苏可儿也认为他是在赏风景,与自已无关,苏可儿倏地想起上次自已想要去见莫夜漓的时候,他拉住自已,她当时很生气的叫了一声,与你无关,她记得他当时语气压抑的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不,与我有关……”难道他的话意是?他喜欢自已?他不喜欢自已再去见莫夜漓? 轰然一声,苏可儿只感天眩地转,怎么会?萧殇他怎么会喜欢自已?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可儿的内心早已翻天覆地,今晚,注定是无眠了。 而在书房,一场紧张的密谈才刚刚开始,新上任的一朝之相今晚来找萧殇,事情不简单,可谓是国之大事,因为当今皇帝想在今年开春之际,让位太子,太子登基,怎么会不是大事呢?“萧王爷,这么晚打扰你休息,实属不该,只是,有些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参商一番。”刚上任的宰相面有忧色。 “哦!你说。”萧殇一派从容优雅,俊脸沉稳不惊。 “太子登基之事已经定在了三月初二,离现在也没半个月了,自从郑府事出之后,太子就执政上朝,必竟年轻,处理事情有些手忙脚乱,我们这些老臣自力当辅左,只是,有件事情,老臣想要提醒王爷。” “宰相有话自说,不必拘束。”萧殇摆了摆衣袖,收敛了一些情绪。 权贵的力量果然惊人,就像现在,明明是一个六旬老人还要对一个年轻的男子敛眉慎言,当真有些滑稽。 “众人都知王爷威严震天,在朝中地位超然,位极人臣,自从郑相势力挖解,萧王在朝中更是一呼百应,权倾一时,只是,这次太子登位,首要的便是威慑群臣,若是王者无威,岂不是天下大乱。”年老的朝相一边说,一边慎之又慎的捡言挑语,端视着萧殇的表情。 “朝相的意思,本王明白,只是本王该如何做呢?”萧殇眼中有笑,也有谋略。 “这……老臣以为王爷明白。” “这本王就不明白了,太子登基与本王何关?朝相可是怕本王光芒掩去太子王威?”萧殇扯唇轻笑。 “这……这……老臣没有这个意思,请王爷收回这句话。” “别担心,本王可没想过要光芒盖天,朝相放心,本王自有打算。”萧殇勾唇一笑,是啊!权倾朝野,的确是一件让人得意而享受的事情,他自然没有傻到将手中权力交出的可能,一只老虎,它可以温顺一点,而不可能将他的利爪虎牙拔去。 “那请王爷多做考量了,老臣告退。” 送走朝相,一旁的管家多嘴插了一句,“王爷,这朝相的话的确是警告啊!” “那又如何?本王不抢那个位子就行了。”拥万里江山,享一世寂寞,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做个王爷快活多了。 “可是,皇上未必就明白王爷的心思啊!” “再看吧!”萧殇目露玄机,意义不明。 第二天一早,苏可儿冷不丁的被窗外的冷风吹醒,坐在床沿,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那样不可思议,就像是梦一般,在这种白天里,苏可儿怎么可能接受萧殇喜欢着自已这个事实?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拒绝去承认一件事情,并不是不想承认而是害怕,苏可儿就是这样,昨晚发生的明明就是这样的真实,她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指腹触摸自已的脸,还有他临走时的那一吻,难道不足于说明他对自已动了心吗?这连日来,苏可儿没有查觉他的好,并不是说明他没有在改变,至少,以前的萧殇就不会在深夜里来替自已掖被角。 小环照例将丰盛的早点端进来,苏可儿望着忙碌的小环很想问一句,她开口道,“小环,前些天你拿得那些玉石古玩是谁给你的?” “那是管家让奴婢拿来的。”小环笑着回答。 苏可儿皱了皱眉,是管家拿来的?正当苏可儿不解时,小环又出声道,“那一定是王爷吩咐的,因为这些玉石都是王爷受伤之时,各地送来的,听说有些还是王爷的珍爱之物呢!” 真得是他?确定了,苏可儿的心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她摇了摇头,劝自已别想这么多了,和以前一样正常生活吧!至少萧殇不会知道,自已偷听到他昨晚说过的话。 “小环,今天我想出去散步。”苏可儿提议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呆在萧王府,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都躲不开萧殇的目光,这让她很不自在。 “好啊!苏姑娘,我们去看桃花吧!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小环激动的说道。 “嗯。”苏可儿点点头。 听说苏可儿要出府散心,管家立即按排了马车,同时派护了四名侍卫跟随保护,苏可儿与小环坐上马车,朝京城有名的桃花盛地走去。 马车上,苏可儿皱眉拭探的问道,“小环,你来萧王府几年了?” “小环来萧王府三年了,在没有来苏姑娘身边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小丫环呢!”小环笑道。 “那你有没有觉得萧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苏可儿寻问道。 “不一样?没有啊!我觉得萧王爷对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严厉,唯独对姑娘您就不同了。”小环抿唇一笑,意有所指的望向苏可儿。 “哪有,她对我还不是一样?”苏可儿有些恼的反驳道。 “怎么会呢?以前萧王爷是对姑娘您很严厉,但是,这半年来,他却对你越发的好了,他知道姑娘爱看书,便将整个书库借给你,他知道姑娘睡眠不好,他便找来了一种助睡的香腊,他知道苏姑娘怕冷,便特地让人为您做了一个貂皮手套,只要姑娘您不高兴,王爷的心情也会很恶劣的。” 听到小环说了这么多,全是与自已有关的,苏可儿简直难于相信,她有些抗议的叫道,“那貂皮手套,你明明是说管家让人做的,怎么会是他吩咐让人做的?” “呵,这苏姑娘您就不知道了吧!王爷想对你好,怕你不高兴,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说让管家吩咐的,其实啊!就是王爷的意思。”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苏可儿拒绝的捂着耳朵,莫名的心慌起来,为什么小环可以一下子列出萧殇对自已的好来,而自已却没有一丝影响呢?她喜欢看书,他借书库那是应该的,因为这是礼貌性的事情,她睡眠不好,这一点,一定是小环告诉他的,他才会去找来那种香腊,而怕冷,或许,他不想自已再次感冒,影响他吧!这些解释怎么就越听越别扭呢?苏可儿无力的想。 桃花林越来越近了,远远的就看到很多年轻男女站在桃树下赏桃花,而且,很多散步的少女手中都拿着一枝桃枝,脸上的表情是羞答答的,就仿佛被人表白了一样。 苏可儿与小环游走在其中,苏可儿不明白身边的女子手中都有桃枝,她也想摘一枝赏玩,却在这时,小环出声提醒道,“苏姑娘,自已是不可以摘的,你知道吗?她们手中的桃枝都是她们的情郎摘给她们的,是许诺一生的意思。” 苏可儿了然一笑,收回了手,许诺一生,苏可儿想到了上交的除夕的那一个灯笼,挂在了最高处,可是,自已的愿望却是破碎的,难道,真得不是自已亲手挂上去的,就不灵了吗?如果他在……苏可儿叹息了一声,他不会在的,他就算在,他也会将桃枝送给他最爱的女人,而不是自已…… “我们回去吧!”苏可儿眨了眨红起的眼眶,转身逃离,她怕受刺激。 就在苏可儿与小环刚刚踏出桃花林时,突然一个面容粉白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尖着嗓音道,“你就是苏可儿姑娘吧!” “你是谁?”苏可儿皱眉问道。 “我啊!我叫福田,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你在赏桃花啊!宫里多得是桃花,皇上想请您进宫玩赏呢!” 苏可儿突然有些不解了,这当今皇上没事干什么找上自已?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赏玩了,我想回府。”说完,想走。 却在这时,一旁的两个侍卫伸手拉住苏可儿的去路,语气强硬道,“请姑娘上马车。” “你们干什么?”苏可儿查觉不对劲,立即冷下了脸。 “姑娘上马车吧!皇上召见。” “不见。” “不见是坑旨,是要砍头的。” 苏可儿无奈,瞪了一眼福田,被迫上了马车,而身后,小环急得直奔回府。 苏可儿坐在马车上,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这个皇帝要见自已,还要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为什么他们知道自已在桃源?这似乎是有目的的预谋,苏可儿心底焦急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可儿走向皇宫的时候,小环一行人也奔回了王府,刚回到王府,小环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管家,管家匆匆走向书房。 “你说什么?”萧殇眉宇顿皱,脸罩寒霜。 “王爷,不好了,苏姑娘被皇上请进了皇宫,您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管家急道。 “简直欺人太甚。”萧殇恼怒的甩袖。 “王爷,看来皇上知道您的软肋就是苏姑娘,您还是让步吧!怕是抓了苏姑娘的目的,就是让您交出一部分权力,助太子登位。” “替本王准备马车,本王要进宫。”萧殇沉声吩咐,心底挂念的只是那个女人的安危,什么权力在他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是,王爷要小心啊!”管家叮嘱了一声,退了下去。 第一百零八章 危机 不远处宏伟宫殿群就在眼前,苏可儿掀帘望去,心中竟有些惧意,这次进宫与上次进宫不一样,这次她似乎被逼迫着进宫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是关于谁的?为什么与自已有关系? 苏可儿感觉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皇宫的中心,苏可儿不明状况的时候,被那个福田请下了马车,朝她笑道,“苏姑娘,这边请。” “你要带我去哪?”苏可儿皱眉。 “苏姑娘,别生气呀!我们皇上只是想要见见你。”福田依然皮笑肉不笑的扯起他那张粉白的脸。 “皇上?”苏可儿更是吃了一惊,自已只是一个平凡老百姓,与当今皇帝扯上什么关系?如果在现代,苏可儿被当今主席召见,她一定会乐翻天,但是,在古代,被皇帝召见,苏可儿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是不好的预感。 “对呀!我们皇上想要见见能萧王痴迷的女子是何等模样。”福田呵呵笑道,按他的眼光来看,苏可儿不同之处在于她的眼神,她似乎对这次见皇帝一点惧意都没有,这可是很难的。 “什么?”苏可儿简直睁大了眼睛,什么被萧王痴迷的女子,难道是指自已?虽然苏可儿在昨晚被萧殇半夜表白之后,但是,让她难于置信的是,当她还蒙在鼓里的时候,难道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苏可儿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走吧!可别让皇上等急了。”福田不想多说,转身带着她走向了皇帝所在的东宫。 走在这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深切的感受到皇宫的森严深沉,望着那冰冷的墙院,苏可儿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在红墙黄瓦的深宫之中,一个妃子倚坐在那亭台楼阁之中,发着呆,苏可儿可以体会到,蜻蜓飞上玉搔头的寂寞了。 终于,苏可儿在福田的带领下,踏进了一个宫殿的大门,苏可儿目光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眼神就触上一双带笑的深沉眼瞳,一个身着龙袍的五旬男子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之中,正含笑望着他,苏可儿心底一凛,立即在迟顿之中反应过来,跪地恭敬道,“民女苏可儿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了,来,坐吧!”温和声音自头上传来。 “民女不敢。”苏可儿依然跪着,不敢起身,眼前的男人自有一股威严,让人在他面前不得不低头。 “朕的话就是圣旨,你这是在抗旨么?”皇帝依然笑逐颜开,笑着勾唇道。 苏可儿见皇帝这样说,也就不在坚持了,赶紧出声,“谢皇上,民女站着就是了,怎敢与皇上您平坐呢!”说完,站在一旁,抬头与眼前的男子对视着。 皇帝呵呵一笑,一双眼睛尢如赤火雄狮一般望着苏可儿,深沉老练,观人无数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苏可儿与其它女子的不同,她身上有一种灵动的美,如果要说,她还是第一个敢这样直视自已的女子,果然胆识过人。 “不知道皇上召见民女,所谓何事。”苏可儿垂眉低问,躲开皇帝打量的目光。 “倒只是好奇啊!像你这般的女子,朕很少见。”皇帝哈哈一笑,将气氛变得轻松。 “民女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皇上太抬爱小女子了。”苏可儿回着,心底暗猜,皇帝如此强迫将自已抓到皇宫里,只怕不像表面这么好说话吧! “不一般,至少在朕的眼中,你不是一般的女子。”皇帝扯唇一笑,在心底暗道,或许这个苏可儿不知道自已已经有了影响这整个皇朝的力量,她虽然平凡,却被不平凡的两个男人所爱着。 “民女不懂。”苏可儿皱眉慊和一笑,她是真得不懂,自已与皇帝初次见面,为什么他要说自已不平凡?难道他知道自已是穿越过来的未来人?想到这里,苏可儿也觉得可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年少的公公匆匆跑进来,跪首道,“皇上,萧王爷在殿外求见。” “哦!这么快就来了。”皇帝扬眉深深一笑,回头朝福田道,“带苏姑娘去御花园赏赏花吧!那里的桃花是整个皇朝最好看的。” 萧殇来了?苏可儿惊讶,而且看刚才皇帝的那个表情,似乎话中有话,带着某种目的一样,苏可儿心底一震,立即联想到自已被请进皇宫里的意义了,难道自已这次进宫,真得有着非凡一般的意义?苏可儿虽然暂时无法将自已与皇朝的政事连想在一起,但她就知道自已存在着皇帝利用的价值,而他让福田带自已去御花园,似乎也有意要让自已与萧殇隔开。 赏花的兴头早就没有了,苏可儿与福田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苏可儿突然想到了许久不见的萧洛辰,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了,好想去看看他,苏可儿出声寻问道,“福公公,请问我能见见四皇子吗?” “四皇子吗?哦!四皇子最近被禁足在他的宫殿,不知道能不能探视。” “为什么要禁足他?”苏可儿惊讶,身为皇子竟然被禁足,真是好笑了。 “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娘娘为四皇子请了一位太傅,希望他能专门研读。” 苏可儿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即然有这个福气来到御花园里走走,那她就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就到皇家的花园里去走走吧! 待苏可儿一走,一道焦急的锦色身影匆匆走了进来,犀利的目光四下一扫,在未见到苏可儿的身影时,萧殇俊逸的面容微微一沉,望向了上位的威严身影,垂下了眉,沉声道,“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何必多礼呢!”皇帝呵呵一笑,摆了摆衣袖。 “不知道苏可儿她在何处?”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萧殇敛眉低问。 “哦!已经让福田带去欣赏桃花了,今年呐,这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旺盛,十分灿烂呢!”皇帝言语之中温和,没有一丝敌意。 但是,萧殇却感受到一种压力逼迫在胸口,皇帝将苏可儿请进皇宫的目的,他怎么会不明白?皇帝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威胁萧殇交出手中权力,助太子登位,若是萧殇不肯,那代表着苏可儿便有生命危险。 “萧爱卿,对于十日之后太子登位一事,你有何看法?”皇帝眯了眯眼,收起了脸上一丝笑意。 “太子民心已稳,是时候君临天下,臣祝太子胜利登位。”萧殇笑道。 “这次除去郑府势力,太子的确是稳了民心,可是,还有一事朕担心啊!太子稳了民心,但是,朝臣之心似有动摇,不太稳固,爱卿是众臣之首,若能得爱卿相助,太子登位才会胜利。”皇帝话意明显,但却在谈笑风生之中,暗藏危机。 萧殇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茶,深邃的目光之中光芒复杂,似乎在算计,似在考量,不一会儿,他便起身下跪,语气恭然道,“臣自当全力助太子登位。” “哎,爱卿这份心另朕甚是感谢,只是,有得时候,实权才是政治核心,朕有一请求。”皇帝目光瞟向萧殇。 萧殇扯唇一笑,这一笑,隐隐有妥协之意,他启口道,“臣自愿让出手中三分军权,以祝太子登位,只是,皇上,容臣一个请求。” 皇帝不着痕迹的要去了萧殇手中的三分兵权,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听见萧殇的请求,自然欣然答应了,“爱卿直说即可。” “臣想退朝半年,纵情山水,不知可否。”萧殇抬头,目光直视皇帝。 皇帝一诧,想不到萧殇竟然提这个请求,他还正想让萧殇以他之势力辅左太子,更何况,太子刚刚登位,人单势薄,失去萧殇这一朝中左臂,的确是损失,不过,即然他开口,皇帝又怎么能推卸,只得笑笑道,“爱卿想要寄情山水之愿,朕答应就是。” “谢皇上,皇上若说御花园桃景灿烂,那容臣前去欣赏一番。”说完,萧殇转身步出了大殿之中。 身后,皇帝叹了口气,他知道以这种近下流的方式逼迫萧殇交出兵权,的确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萧殇是大盛皇朝得力的人才,以后治国还需他之出力,今日的得罪,日后自当适当的弥补。 苏可儿正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突然,身后一句低唤传来,“苏可儿。” 这声音苏可儿不陌生,她回头,看见桃园深处,一道锦色的身影踏着青石而来,俊雅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拥有这种姿色的男人除了当今萧王还有谁呢? “是你?”苏可儿抬头望了他一眼,当看到他眼中那莫名的深情,她咬了咬唇躲了开去。 萧殇远远就看到在桃园中的她,看到她完好的站在眼前,竟然莫名的欣喜,这种欣喜让他有种冲动想要拥她在怀,但是,看到她脸上的冷淡,和眼神之中的闪躲,他还是压抑下心中的激动,平静道,“该回府了。” “皇上召见你有什么事情吗?”苏可儿随意的问了一句。 “无事,只是闲聊而已,我们回去吧!”萧殇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这种无法保护她的感觉,似乎这世间也只有皇宫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嗯。”苏可儿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散发出来的焦急。 回府的路上,苏可儿一直没有说话,萧殇也沉默了,当对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再真正的心平气和的面对她,他觉得自已欠了她很多,看到她终日郁郁寡欢,也让他心痛不已。 “今天皇帝突然请我进宫,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苏可儿突然说了一句。 “你认为有什么不简单?”萧殇扯唇一笑,突然觉得终于为她付出了一件事情,这种感觉很好,就像是弥补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像是被利用了,是不是和你有关?”苏可儿侧头望了他一眼,当得知他喜欢自已的时候,苏可儿已无不敢像以前一样望着他,因为她怕自已铺捉另她害怕的表情。 “皇上得知你喜欢看桃花,便让人送你进宫了。”萧殇掩饰着,淡笑一声。 “是这样吗?”苏可儿皱眉,心下还是很疑惑。 回到府中,苏可儿依然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她下了一个决定,她决定天气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去旅行,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她想离开京城,而晚上,苏可儿也不让小环点香腊了,不过,自从那一晚之后,萧殇并没有再来她的房间。 今天,天气终于有所好转了,寒冬渐渐退去,春天的气息越加的浓厚,给人活力与希望,苏可儿在沉郁了这么多天,今天,她来到了莫府,莫府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变得一直都是人而已。 当打开门的时候,管家见苏可儿站在门外,有些惊讶,“苏姑娘,您来了。” “你们将军在吗?”苏可儿笑了笑,不太自然。 “将军不在,南方发生寇乱,将军出征好一段日子了。” “什么?他离开了?”苏可儿上前急问一句。 “苏姑娘,进来坐一下吧!我去请老夫人齐姑娘过来。” 苏可儿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她来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他说一声,她想离开京城而已,即然他不在,就算了,更何况,齐秀媛也在呢!她不想增加多的误会,莫夜漓离开了,苏可儿突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有种想哭的冲动让她脚步越直越快,不过,她却没有回萧王府,而是独自踏进了一旁的竹林,竹林里春意昂然,苏可儿放缓了脚步,望着曾经走过的路,泪水平静的划落,在她的心底,她还是无法忘记曾经与他的一切,爱得深了,到处都是脚印,怎么抹也抹不去曾经的影子,春风扬起她身后的发,扬起她的裙摆,在这空旷之中,苏可儿独自享受着孤独,有时候,回忆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 害怕面对 寒冷不知不觉退去,如今已是四月初的天气,春风之中稍有微寒,却让人倍感清爽,在这种阳春日,踏青是最好的选择,在家里渡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许多游客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散散步,走走,而苏可儿见着越发温暖的天气,也开始了她离开王府的计划。 苏可儿准备了一些银两和春季的衣裳打好了包,准备三天后的启程,她打算去江南居住,这京城注定是一个伤心地,她没有心思呆下去,也无法安心呆下去,但是,要走,为了表示礼貌,还是要和萧王府的主人打一个招呼,所以,苏可儿选择了今晚。 晚膳传得很早,苏可儿独自来到大厅,看见萧殇已经就坐了,苏可儿已经习惯了他一起吃饭,有时候,只是闲聊几句,有时候,她则是认真的品偿食物,人与人之间怎么能少了交谈呢?苏可儿对萧殇的心里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那一晚上的话,都是他的心里话吧!若是能换得她真心一笑,便是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这种话听在苏可儿心里,虽然没有感动,但至少她知道去原谅,不会因此爱上他,但也绝对不会讨厌他了。 而这次去皇宫的事情,苏可儿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不过,当她决定离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她再也不想追究,人何偿背负这么多事情呢?多累呀!要适时的学会放下,就像放下那一个男人一样,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而是选择让他幸福。 看到走进来的苏可儿,春寒之中,竟然只着两件薄的衣裳,萧殇便下意识的皱眉,沉声道,“怎么穿得这么少?” “我不冷。”苏可儿回了一声,坐在他的对面。 “小环,去替她拿件衣服过来。”萧殇没有理会苏可儿的话,而是吩咐身边的小环做事。 苏可儿虽然觉得他太过霸道,但是,看在他是关心自已的份上,她也没有作声,喝了一口热茶,她开口道,“我想三天之后离开萧王府。” 这句话让萧殇握盏的手顿了顿,有一丝惊讶,有一丝急促,他压抑着心中的焦虑,低声道,“你准备去哪里?”明知道她会离开,但是,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萧殇还是感觉心头有些痛苦,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霸道的禁她的足,更没有资格出言留下她。 “我想去江南。”苏可儿理了理胸前的发丝,平静的出声。 “江南是个不错的地方,若想出去散散心,便去吧!”萧殇压抑着想要挽留的话,出声的却是放她自由,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放她自由。 听见萧殇这种话,苏可儿皱了皱眉,心下惊讶,看来萧殇的转变不仅是对她的态度,而是对她的行为举止,想起以前他一直霸道的禁自已的足,如今,听他这样附合自已的话,倒有些不适应了,她笑了笑,“是啊!我想在江南选一个小地方居住下来。” “江南那边湿气比较重,出行记得多带点衣服,要注意安全。”嘴里吐出的话是这样,但是,明显他握酒杯的手紧了紧。 “苏姑娘,您一个人怕是不安全吧!要不让王爷陪您去?”一旁的管家插嘴道。 这一出声,苏可儿惊讶的抬起头,只见萧殇那深幽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自已,眼神里是吞噬人心的深沉,那里隐藏着让苏可儿害怕面对的感情,她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急促的答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您一个女子出行在外,总是会遇到麻烦的。”管家劝说着。 萧殇则是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偶尔望向苏可儿,只要她愿意,他自然也愿意陪她去,可是她拒绝了,埂在喉咙里的话始终也没有说出来。 “我想不必了,王爷公务缠身,怕走不开,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苏可儿也意识到危险,但是,在无法预期的危险面前,她更加害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要说真正能放下曾经的过往,是不可能的,必竟那一夜,他带给她的伤害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忘记的,而且,想起那一夜,苏可儿还会脸红耳赤,那是让人难堪的回忆,相信每个女人的第一次,都是记忆难忘的。 “我会按排两个武艺高强的人陪同你下江南。”萧殇扔下这句话之后,就甩袍离开了,明显的,对于苏可儿拒绝他陪同的事情,他显得不悦。 诺大的一个大厅里,只有苏可儿与管家两个人,苏可儿也已经没有胃口了,她正想起身离开,一旁的管家出声道,“苏姑娘,住在萧王府好好的,何必离开呢?” “管家,有些事情你不懂。”苏可儿摇了摇头。 “你是怕在京城触到了伤心之处吧!”管家叹息了一声。 苏可儿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眼前的烛火,想起了刚才萧殇离开之时脸上的失望,人心都是肉做的,没有谁能铁石心肠,苏可儿也不是绝情到恨透了萧殇的地步,她只是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因为每次看到他,都会让他想起那曾经的一夜,想起那夜在他身下低吟难耐,人说男女欢爱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如果扔开那一晚上他强硬的手段,苏可儿自然也品偿到欢爱的美好,可是,当她意识到那个男人的粗暴时,她当然恨了。 “哎,你若是一走,王爷就要伤心了。”管家叹了一声,要说萧殇对苏可儿的感情,他做为旁观者是看在眼中了,刚才他也看出来了萧殇很想陪苏可儿去江南,只是碍于他王爷的身份不能开口而已,王爷必竟是王爷,他的身份与自尊是高傲的,要知道,为了苏可儿,他已经放到了最底的身段,只是,苏可儿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王爷的苦心呢?她只是不知道,萧殇为她做的事情也很多呢! “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可儿明知道管家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佯装不解的问道。 “苏姑娘,你觉得我们王爷还是很可恨吗?”管家寻问道。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抿唇笑了一下,“他可不可恨已经不重要了,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王爷的心事就是隐藏得太深,苏姑娘,或许在你眼中,王爷是一个坏人,但是,你要理解他的苦衷,他为了救你,甚至连权势都放弃了一半,您若是还记恨着他,王爷一定会很伤心的。” 苏可儿原本怀着不以为然的心思听着,但是,管家的这句话却触到了她的内心,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皱眉道,“你说什么?什么权势都放弃了一半?” “苏姑娘有所不知,就是那天你被皇上接去皇宫的时候,你可知道,那一天,皇上只是想要利用你来威胁王爷,让他交出一半的实权助太子登位,你不知道,当王爷得知你被皇上抓走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担心,立即赶去皇宫保你性命,同时,也将手中权力交出了一半,只为换你安全。”管家将藏在心中的事情说了出来,再不说出来,苏可儿就算离开了,也不知道萧殇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苏可儿的内心早已震惊不已,什么?自已竟然成了皇帝用来威胁萧殇的棋子?而他为了自已竟然甘愿削去一半的权力?这怎么可能?苏可儿虽然知道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不简单,但是,听到这种真相,她还是震憾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萧殇怎么会为了自已做这种事情? 苏可儿在心底极力的否认着,可是,管家那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骗她,苏可儿突然觉得内心好矛盾起来,管家倒是越说越有劲了,接着道,“苏姑娘,你想想王爷曾经为你做的事情吧!其实王爷他表面上没有说,但是,不可否认,王爷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了,在你喜欢莫将军的时候,王爷过得很痛苦,经常三更半夜没有睡,好几次,我路过你房间的时候,看见王爷独自点着灯,坐在你房间里,我知道,王爷只是因为太思念你,王爷千金之躯,却两次为你受伤,你不知道,在你住进莫府的时候,他活得有多不快乐,但是,他什么都压抑着,都隐藏着,他的痛苦不为人知啊!其实王爷一直没有碰齐姑娘,就是因为王爷他爱的是你,那一天,他得知你喜欢上了莫将军,一怒之下把你嫁给刘义,却在半路之后将花轿拦回,是因为他跟本不想把你嫁出去,因为他……若是有一天你能原谅他……” 苏可儿只是越听越痛苦,越听越害怕,她终于有些受不了,低声阻止道,“管家,你别说了,这些我不想听。” “苏姑娘,老夫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你接受王爷,老夫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王爷曾经有多坏,但至少他为你做了很多事情,有时候,你若是能替王爷想想也是好的。” “管家,我想先去休息了。”苏可儿逃离一般站起身,直接冲出了大厅,却在门口,目光触到站在大厅门口阴影下的身影,浑身一颤,原来他根本没有离开,那么刚才管家的话他也听到了?苏可儿刹那之间心慌了,莫名的心慌,她咬了咬下唇,跑出大厅直接朝自已的房间里奔去,可是,安静的夜晚,她满脑子都是管家刚才说过的话,一句一句震荡着她的脑子,也震憾着她的心,萧殇所为她做的……让她害怕接受。 第一百零十章 受伤 三天之后,中午的太阳十分刺眼,暖风送来春天的消息,在萧王府的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停放着,两匹神俊的马儿低鸣不安的剁着脚,苏可儿走出门外,身后,一道俊雅的身影站在门后,并没有送出来,苏可儿回头,目光扫过一旁的管家,抿唇一笑,“管家,我走了,有空回来看望你。” “好,苏姑娘一路上小心点。”管家笑了笑,心底不由叹息,劝说了这么多,苏姑娘若是还是坚持要走,他也无法挽留了。苏可儿点点头,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只是眼角刚刚触及,不敢真正的去面对他的面容,轻声的说了一句,“我走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再见。”说完,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马车。 微风扬起她的裙摆,吹着向后飘扬,仿佛在无声的挽留着她的脚步,几缕发丝被吹起,额际的刘海有些凌乱,苏可儿在上马车的时候,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赤红色大门中的身影,挺拔如松,大门投下的阴影掩去了他眼底的深邃,只见他只是望着自已,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苏可儿突然觉得有些失望,说不出来的失望,当明明知道他喜欢着自已,可是自已要走的时候,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说,说实在的,做为被喜欢的那个人,的确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苏可儿抿了抿唇,掀帘走进了马车里,将所有一切不该有的情绪丢弃在车帘之外,她扬声道,“走吧!” 赶车的车夫立即驾立着马车行走,而在马车的旁边,四个侍卫缓缓跟随,暗中保护。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萧殇在等待着她挽留的余地,可是,现在,人就消失在自已眼前,唯有不舍盘留在心头,一旁的管家看着他俊脸上的痛苦之意,出声道,“王爷,要不要备马将苏姑娘追回来。” 追她回来?他想,很想,可是高傲如他却无法承受拒绝,如果苏可儿拒绝了他呢?因为在他心里,清楚苏可儿是绝对不会因为他的挽留而留下,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可恨之人,他挥了挥手,沉声道,“不必了。” 马车平稳的行走着,苏可儿倚坐在马车里,说实在,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总是想着些有的没的,竟然还想着,萧殇会不会追上来挽留她,然而她恨恨的拒绝他,这样离去才够快意,可是没有,他竟然没有追上来,苏可儿不禁撇了撇唇,看来是自已想多了。 反正是游玩,苏可儿在掀帘看到一家衣服店时,让马车停了下来,她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一身男装打扮的她走了出来,即然是出行,还是以男子的身份比较安全好玩,否则,一个小女子出门,一定会惹不少麻烦的。 马车一路平平安安的走到城门口,车夫凭着萧王府的一枚令牌胜利出了城门,身后仍然有四个侍卫不近不远的跟随着。 苏可儿这一趟下江南,一直走了十天,在这十天里,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江南一带此时正是踏春好时节,不过,这一路上赏风景苏可儿也赏够了,一直到江南,苏可儿便开始为自已在这里安家而做准备了,立即选中一家无人居住的幽雅阁楼买下来,然后,打扫打扫就住了进去,然后霍了两个丫环作伴,开始过起了小姐般的生活。 然而,在这十天里,京城的萧王府也安静了许多,萧殇终日在书房,除了用膳之外,也无人去打扰他,只是,不时看到一些下人送酒进去,出来的时候,之前送的坛子都喝光了,以是,下人们猜测王爷在喝酒。 在南方边远之地,此时大获全胜的将士正在庆祝战争的胜利,在帐蓬之中,永远有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坐在首位,他唇角溢着淡淡的笑,眉宇清朗,高洁优雅。 此时,喝得有些高的将士们开始谈论起了娶妻的话题,其中一个大胆一点的,朝最上面的俊逸男子笑道,“莫将军,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喝您的喜酒呀!” “只怕会让各位失望了,莫府暂时无娶妻打算。”男子扬唇一笑回答,只是,杯沿触及唇畔之际,那长睫下掩饰不住的痛苦,与着手中的苦涩酒水一同吞入了腹中。 “莫将军是什么人,能配将军的,一定是绝世美女,普通的小姐我们将军还看不上呢!” “是啊!若是谁家有绝色美女,一定要给将军介绍,来,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而此时,最上座的莫夜漓却起身退离了,步出帐蓬,站在夜风之中,白色的衣袍被风吹送,猎猎舞动,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他轻轻的心中问了一句,可儿,你现在还好吗? 原来,一段痛入骨髓的感情,最终得来的只是一句心底的轻轻问候,是悲,是痛,还是无奈?情让人痛苦,也让人坚强,莫夜漓望着这个天际下的皇朝,他知道,只要守住这边僵土,就能守住心爱的女人,只要这片天没有塌,他就永远守护她。 京城北面的阴暗寺庙之中,十几个黑衣人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凶杀之意,其中,一个男子左半边的脸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自额际划至嘴角,他目光凛冽的望着身边的黑衣人,沉声道,“郑府曾经都待你们不薄,如今,我父亲被杀,我郑家被灭,真是你们报恩之时,无论用任何手段,誓要取下萧殇有头,祭我父亲在天之灵,为郑府所有残害之人报仇。” 黑衣人的话刚落,其中一个狠狠的叫道,“对,杀了这个萧殇,为我们老爷报仇。” “杀萧殇,替天行道。” “好,此次杀他,必要从长计义,这个人心恨手辣,不易对付,待我们想出万全之策,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火光映出说话之人脸上的刀痕,更增嗜血杀意,那双突出的目光骇人。 春暖花开,江南的风景堪称一绝,而此时,徐徐春风之中,更多人喜欢坐着花船畅游湖中,感受着水的清澈,天的尉蓝,此时,在一首花船之中,一个青衣女子呆呆的坐在船头,望着遥远之地,水天一色的景色愣愣出神,一个人,终旧孤单了,苏可儿呼了一口气,竟然渴望起,如果此时,有人能够陪在身边多好,而苏可儿竟然不争气的想到了萧殇,想到这个男人,苏可儿连自已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想到他呢? 苏可儿此时也已经理清了自已的感情,有时候,一段感情执著痛苦的只是自已,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别人无法参与,就像莫夜漓选择了齐秀媛,而她选择了离开一样,没有人能左右。 就在这时,一首花船缓缓的靠近了苏可儿,只听见花船里传来了清脆的说笑声,只见一个红色少女正玩皮的想要伸手去触船下的湖水,可是,一直就勾不着,接着,她半跪着,却在这时,自门帘里冲出一个蓝衫少年,他担心的伸手拉回了红衣少女,急切叮嘱道,“你这样很危险的。” “可是,我想碰碰这湖里的水是冷的还是暖的。红衣少女眨着眼睛天真的问道。 蓝衫少年有些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傻瓜,这湖水当然是还是冷的,走吧!这外面的风很大,别着凉了。” “可是,我想看看对面的风景呢!”红衣少女嘟着嘴要求着。 蓝衫少年点头轻嗯了一声,伸手将少女搂在怀里,用自已的衣衫替她挡风,红衣少女感受到蓝衫少年的温柔,脸色立即露出羞娇之态,又嗔又喜,脸上扬溢着幸福甜密的笑容。 这一副画面简直是打击了一旁孤单的苏可儿,话说,谁能看鸳鸯戏水,心如止水?谁能够看比翼鸟飞,古井无波?眼前的少男少女在她面前秀恩爱,更是显示了她一个人的形单影只,她拢了拢衣衫,感觉还真得有些冷了。 回到花船里,苏可儿开始独自享受着泡茶的时光,有时候,从泡一杯茶到品一杯茶的时间是很快乐的,感受着茶叶的香浓在嘴里回旋,在配上此情此景,简直是一种享受。 眼看着在江南也呆了三四天了,给她的感觉是很平静,心态的平静,有时候走在街头,仿佛自已就像是一个游客,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与自已无关。 最难熬的就是晚上了,早早的吃过晚膳,躺在床上跟本睡不着,窗外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让她惊醒,这里不像是在萧王府安全,她也睡得不踏实。 再过去今天,就是来江南的第五天了,苏可儿静静的过着一个人的日子,游山玩水,只是,唯独少了的,就是一个伴,一个能说话聊天的人,否则,无论是游桃源还是游湖,在人多的时候,自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总是会意外的感到孤单。 不过,苏可儿虽然有这种觉悟,却不知道从哪里去找一个伴,至少她想结交一些文人雅客,一起谈论人生乐事。 正说着,花船就靠了岸,苏可儿走下船,看到对面茶楼很热闹,便随心走了进去,只见茶楼几乎爆满,小二满场跑,看到苏可儿到来,立即笑问道,“姑娘,喝茶吗?” “是啊!能不能帮我找个位置?”苏可儿抿唇一笑。 小二抬头望了一眼,有些抱歉道,“对不起,今天客满了,找不到位置。” 苏可儿有些失望的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却在这时,旁边一位青秀男子开口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可以与小生共坐一桌。” 苏可儿回头朝说话之人望去,只见是一个白面书生,正温和的朝她微笑,小二赶紧点头道,“姑娘,这是我们江南书斋的先生,你可以和他凑一桌。” “你是老师?”苏可儿笑问,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男子身上文学气息很浓重。 “只是一个教书的先生而已,我叫李文轩。”男子呵呵一笑。 苏可儿这一坐,就认识了一位朋友,李文轩是江南一座有名的书斋的老师,以后的几天,苏可儿经常没事就去他那里玩,而苏可儿广泛的知识面也让李文轩深深震憾不已,很快与苏可儿成为了好朋友,李文轩是一个慊慊君子,说话也极其温和,很会开导人,苏可儿在他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只是,苏可儿结识了男性朋友这件事情,却在五天之后,传送到了京城萧殇的耳中,回报的侍卫立即将苏可儿与李文轩在一起游玩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消息,简直让萧殇内心一震,恼怒不已,当场便已经听得额际青茎暴露,俊脸阴霾骇人,狠狠的一拳捶在桌上,这个女人,就这么不甘寂寞吗?难道没有男人她就活不下去?萧殇简直恨不得立即飞去江南,以是,在经过半个月的分别之后,萧殇毅然前往江南。 却不知,萧殇这一去,差点丢了性命,只是带了五个侍卫的他在半路遭遇黑衣人的袭击,在经过一番生死撕杀之后,黑衣人半数伤亡,剩余的逃走,其中郑家唯一的血脉被杀,留下的黑衣人看着头领牺牲,也无心再战,纷纷逃开了。 这一战,战况惨重,萧殇肩部背部受伤,所带的侍卫也只余下两个,但是,明知道有人对自已暗下杀机,萧殇却依然选择下江南。 今天,已经是二十天了,苏可儿一早吃过早饭,准备出去买点东西,一边啃着雪梨,一边哼着歌曲,刚刚下到楼梯,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可儿皱眉,以为是丫环买菜回来了,她应了一句,“来了。”然后赶紧走了过去开门,然而,在打开门之后,目光触到门外一身是血的男人之后震惊了,手中的雪梨应声而落,苏可儿怎么也没有料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萧殇? “怎么是你?”苏可儿惊声低问。 一旁的侍卫沉声道,“萧王爷本想来江南探望苏姑娘,却不料在半路被敌人袭击受伤,连夜赶往江南。” “你……”苏可儿简直不敢相信,望着这个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殇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时,苍白的俊脸溢出一丝欣然的笑意,带着一身疲惫,在看到她就在眼前,这种感觉真好,硬撑了数天的意志有些模糊,星眸微眯,他晕倒在她的身上,苏可儿看着倒下的男子,吓得赶紧伸手去扶,一旁的侍卫也上前帮忙,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冰凉,苏可儿的心瞬那之间震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担忧布满了心头。 第一百零十一章 吃醋 窗外,暖阳送春,窗内,一道焦急的身影正走来走去,忙碌着为处理床上的伤者,在一番清理之后,苏可儿细心的替萧殇包扎着肩膀的伤口,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俊雅的面容,虽然血色苍白,却掩饰不住王者霸气,长睫下那双锐利的眼睛合上,隐藏了他平时的犀利,如此一看,他真得没有一丝威胁性。 目光游移在这道强健的体魄上,苏可儿脸有些热辣辣的,想起曾经与他度过的夜晚,简直脸红耳赤,再顺着他光滑的胸膛往下,在他的左胸上,一道丑陋的伤疤盘旋着,触目惊心,苏可儿心底一震,这道伤口是上次他替自已挡得那一箭,下意识的,苏可儿眼眶一湿,纤细的手轻轻的触摸上去,缓缓的抚摸着这道洛印,苏可儿感觉他身上的剑伤都是因自已而起,左手臂的,胸膛上的,还有这次的肩部,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他总是为了自已受伤呢? 这些,苏可儿曾经都不曾去想过,感觉他每次替自已挡箭都是理所应当,因为他欠了自已的,可是,这些债总有还清的一天,如果比起苏可儿曾经受过的折磨,他则是付出了三次的生命代价,苏可儿此时心里简直了五味杂陈,他要还的,该还的,都已经还清了。 就在这时,苏可儿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她端起水盆走出去,只见院子里,两个侍卫正在紧张的交谈着,说得正是这次萧殇受伤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王爷一出京城就受伤了?” “这些贼子正是等待着王爷孤立之时下手,我们也是防不胜防,更何况,王爷一心想来江南探望苏姑娘,阻止也阻止不住。” “王爷这次受伤非同小可,万一有什么闪失,就是我们十个头也不够砍。” “哎,谁叫王爷对苏姑娘情深意重呢?他一听说苏姑娘在江南结交了新欢,他就立即要求下江南,我们也阻止不了。”侍卫苦着脸,很是无奈的说。 站在二楼走廊里的苏可儿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震了,什么?萧殇听说自已在江南结交了新欢?谁?难道萧殇一直在派人监视着自已?难道在他眼中的新欢是李文轩?苏可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新欢?说得她好像很随便似的,苏可儿扬唇笑了一下,可是,唇角下一瞬却凝出一个苦涩,萧殇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原因,而不顾危险的跑来江南,真是有失他沉稳的一面,难道?他就这么在意自已?苏可儿有些慌乱不安的想,为什么在听到他为自已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苏可儿的心越加的不安,他还的,早已清了,现在,只余下自已欠他的,苏可儿很不喜欢这种欠别人人情的滋味。 就在这时,苏可儿看见一道文雅的身影走进院子里,不正是李文轩吗?他抬头看到苏可儿在二楼,朝她笑道,“可儿,我来了。”说完,李文轩的目光看到一旁正目光不悦的瞪视着自已的侍卫,有些愕愣了一下。 “你说的苏姑娘的新欢就是他?”其中一个侍卫挑眉道,在心底暗哼了一声,这种文弱模样还敢跟王爷挣抢? “可不就是他?一个教书的先生。”另一个也露出不屑,都是因为他,王爷差点丢命。 苏可儿走下来,朝李文轩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文轩笑了笑,朝苏可儿道,“你家里有客人?”说完,目光望向一旁的两个侍卫。 “哦!是朋友。”苏可儿抿唇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有些不自在,换作以往,李文轩到来她很高兴,也很坦然,但今天,她有些不安,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希望那个男人不要醒来这么快。 “哦!你家的朋友可真多。”李文轩呵呵一笑,他发现苏可儿的院子里总是会冒出新的面孔,而且都是男性,一脸杀气,目光凛然,不像是平常百姓,这让李文轩多少好奇苏可儿的身份,凭着他的眼光,苏可儿绝非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倒像是某家达官贵人的小姐,而这些人应该是奉命保护她的。 苏可儿笑了一下,引他进大厅泡茶喝,苏可儿心底想,萧殇在这里,她为什么不可以交朋友?为什么要因为他在这里而不自在呢? 李文轩却不好意思起来,当猜到苏可儿是某家权贵的小姐时,他就觉得自已高攀了,有些拘束的咬了咬下唇,歉意道,“我路过这里是准备去一个学生家里的,所以,就不喝茶了,这里是我母亲做得一些糕点,我提过来让你偿偿。”说完,将手中的纸袋递给苏可儿。 苏可儿诧了一下,伸手接过,闻了闻,笑焉如花道,“嗯,好香呢!一定很好吃。” “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刘文轩再扫了扫两旁对他投于不屑目光的侍卫,转身就走。 苏可儿觉得李文轩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走得这么急,心下不由有些抱歉,赶紧道,“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你有时间过来书斋坐坐吧!我刚刚买了一批新鲜的茶叶,我泡茶给你喝。”李文轩笑道,突然,他的目光一讶,抬起的头望向了二楼,当看到那双冷如冰霜的目光时,他冷不丁的感觉到冰寒入骨,二楼走廊里的霸气男影让他禁不住心底一震。 苏可儿随着李文轩的目光往上望去,只见萧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负手在二楼冷冷的望着楼下的一切,那双泛着莫名怒意的目光正狠狠瞪着李文轩,仿佛要将他用目光凌迟,李文轩脚有些打颤,不过,他还是赶紧朝苏可儿道,“苏姑娘,在下先走了,告辞。” “不送了。”苏可儿停下脚步,再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萧殇,想到刚才李文轩被他目光所吓,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人是干什么呀!真得把李文轩当做是情敌了?苏可儿抬头不悦的瞪了一眼楼上的萧殇,转身上楼。 只见萧殇只着白色的单衣,站在楼台之中,玉树临风,俊逸非凡,苏可儿看得一愣,当一只危险的老虎爱上一个女人时,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呢?他会为她乖顺,所以,被老虎爱上的女人一般是不会怕虎的。 “你吓倒我的客人了。”苏可儿不悦的瞪他。 “以后不许再与此男子相见。”霸道的无以复加的声音响起,萧殇简直有些气急败坏,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安分一点? “凭什么?我和谁相见,似乎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苏可儿反骨顿生,扬眉反驳道。 面对苏可儿的责问,萧殇只觉得懊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生着闷气,却因不小心碰触到肩上的伤口,俊脸一沉,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口,眉宇纠起。 正得意洋洋的苏可儿在看到他这种表情时,禁不住的冲上前去扶住他,关切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裂了?” 萧殇望着那双纤纤玉手扶住自已的身休,望着她眼中的担忧,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眯眼道,“你关心我?” 苏可儿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手足无措的伸开他的手,轻哼了一声,不承认道,“我哪有,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离开我的家。” “为什么?”萧殇皱眉,难道她就这么不欢迎自已? “因为我不想见到你。”苏可儿咬唇狠狠的说。 “呃……”一声痛苦低哼,萧殇的身子一顿,几欲支撑不住要跌倒之势,苏可儿见状,一把将他扶住,却在这时,高挺的身影顺势将她压在墙上,萧殇邪恶的俊脸在苏可儿眼前放大,他勾唇道,“你还不承认你关心我?” “你少来。”苏可儿看到自已被骗,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他,伸手想要推开他,阻止这种暖昧姿势。 萧殇虽然受了伤,可是压制她的力气还有,他有些痛心的皱眉,哑声道,“本王为你次次受伤,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怜惜之心吗?” “那是你活该,谁叫死撑着要下江南的?”苏可儿没好气的反驳,在听到他受伤之后,还要义无反顾的下江南,她就生气,是这个家伙自已不爱惜生命,关她什么事情? “你……”萧殇咬牙,却无话可说,他根本不想让她知道,他堂堂一个王爷会吃一个教书先生的醋。 “我怎么样?”苏可儿迎头直视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萧殇眯了眯眼,薄唇轻刷过她的唇角,低喃道,“若是本王在此次为了牺牲了,你也没有一丝同情之心吗?” 本来看到他这样轻薄自已,苏可儿就很气愤,可是,在听到他的低喃,身子一颤,她迎头,有些火大道,“生命是你自已的,牺牲了也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若是本王真得有朝一日丢去了性命,也必然与你有关,因为,本王只愿意为你丢命。”萧殇低吼出声,这个女人非要这样气自已吗?明明可以感受到她一丝丝的关心,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痛心不已。 “你……”苏可儿被睹得无语,但是,不可否认,心被深深的震憾到了,他在说什么?他这是在表白吗?苏可儿瞬那之间,只感觉到一丝慌乱无措,她用力推开他,有些急促的喘息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你知道本王喜欢你,可是你却一直不敢承认。”萧殇在身后低哑出声,刚才李文轩的温温尔雅让他感觉到危机感,他一直不明白苏可儿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子,但是,唯一可以确定她喜欢温柔的男人,而这个李文轩俊秀清雅,和莫夜漓很像,这让他分外的不安。 “你根本不懂爱。”苏可儿嘲笑一声,回头望着这个男人,看着他一向狂傲的俊脸印着挫伤,竟有一丝不忍。 “那你告诉本王,如何去爱一个人?”萧殇眯眼。 “爱一个人的前提,应该是尊重吧!你连尊重人都不懂,谈什么爱人?”苏可儿不客气的回答。 “尊重?”萧殇咀嚼着这个词,的确,这个词他很久就没有用过了,他萧殇自小到大除了父母,就连当今皇帝他也没有真正的尊重过,到底尊重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在这里把伤养好了,就回京城去吧!”苏可儿出声,转身下楼。 傍晚,萧殇身边的侍卫自动退离,整座小院子里只有苏可儿与萧殇两个人,这里不像是萧王府那么大,所以,苏可儿走来走去,都能看到坐在大厅里的那道身影,一直在望着自已,她也不管,随便他,在弄了好一会儿,苏可儿才端了三盘菜上来,朝他面前一放,提前出声警告,“这里不是萧王府,没有大鱼大肉,你就将就点吧!”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本王并非养尊处优之人。”萧殇挑眉,看着这个女人亲手煮得食物,心竟然有一丝暖意,再配合着这种傍晚的天色,烛光下,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其实苏可儿也有些紧张的,在下午的时候,她曾经提议让他出去外面住,他堂堂王爷又不是住不起客栈,但是他却不肯,非要坚持住在这里,这让她很无奈。 吃着她亲手煮得菜,萧殇竟然觉得特别的香,望着她细嚼慢咽的动作,看着她因为忙碌,而有些散乱的发丝,配合着这张清秀的小脸,在烛光下,竟然别样的风情妩媚,一时之间看得有些痴了。 苏可儿抬头看到他正定定的望着自已,不由有些慌乱,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已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雅,她擦了擦嘴角,不解的问道,“看什么?” 看着她这种可爱的动作,萧殇牵起唇角笑了一下,低沉道,“做一个平凡人真得不错。” “怎么堂堂王爷愿意放弃权位退隐归田?”苏可儿忍不住揶喻他,心底却在想,他这么看重的权力,怎么会轻易放手。 “如果能和你退隐归田,本王愿意。”萧殇毫不犹豫的出声。 “得了,和你退隐归田,我一定会饿死,你即不勤劳也不会农作,每天就知道指手划脚,命令下人,你当我是你的丫环呀!”苏可儿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却偏偏要说出另外一层意思。 萧殇不禁被她逗得笑了,真实的她更让他欣喜,可以与她打趣嘻闹,这种滋味真好,漆黑如星子的眼神轻眨了一下,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纠正道,“如果真得能和你退隐归田,本王想……” “好了,你想干什么与我没有关系,我吃饱了,你快点吃,我要收拾睡觉。”苏可儿出声打断他,下意识的,她不想听到他下面说的话。 被人打断对于萧殇来说,还是头一回,虽有不快,却不得发作,只能垂下头去吃饭,而苏可儿已经出去外面吹夜风了!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 夜欢 夜色下的小阁楼里,烛光明亮,透现着一种温馨的感觉,苏可儿从来都是很爱干净的,而且,现在她自已干了很多活,基本上每天都要洗澡,在收拾好碗筷之后,她将烧好的热水提出了厨房,有些吃力的朝自已的房间里提去,苏可儿三步一停,喘着气,努力的将木桶提起,然而,正当她插着腰喘着气的时候,一双大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木桶,提着往前走,苏可儿惊讶的望着萧殇俊挺的身影,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呼了一口气跟在身后。 三桶热水都是萧殇提入房间的,当将浴桶注满之后,苏可儿望着还停留在房间里的男人,出声道,“我要沐浴了。” 萧殇识趣的走出房门,苏可儿跟上来,将门栅栅紧了,然后,才转身走到屏风后面,退下衣服准备沐浴,沐浴是苏可儿最享受的时光,可以将一天的疲惫洗去,也可以让温热的水充盈自已的身体。 苏可儿一边搓揉着自已的身体,脑子里却不经意的想起了萧殇的身影,再联想到他就在门外,本来就有些热的水,让她更是浑身发热,说不出来的滋味,苏可儿有些羞红了脸,暗骂自已一声,竟然在这种时候想到他,虽然曾经与他有过关系,虽然那次的确让她难忘了点,可是,她也不会忘记那是他强硬的索取。 苏可儿闭上眼睛,不让回忆占据自已,更不想去想一些羞耻的画面,这让她难为情,虽然自已的思想不能控制,但是,苏可儿还是努力甩着头,暗叫自已,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萧殇并没有离开,欣长的身影站在走廊里,投下一抹暗影,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银白,没有是白日里的盛气凛人,多了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听着房间里的水声,萧殇眯了眯眼,努力的控制着下腹的欲望,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这是多么正常的需求,可是,上天却要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了一个女人禁欲,这简直就是折磨,萧殇也说不上来,生理上的需求他大可以找别的女人解决,可是,只要一想到碰得女人不是她,他就会发疯,所以,宁愿忍受也不想违背自已的意愿。 如此迷人的夜里,正是让人欲望高涨的时候,萧殇闭了一下眼,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却在这时,只见一句女子尖叫自房间里传出来,显然被惊吓到,萧殇立即破门而入,只见烛光下,苏可儿全身只是用一条白色的衣衫围住身子,站在屏风外吓得脸色苍白,看到冲进来的男人,下意识的向他靠近,然后,指了指浴桶的方向,喘息着害怕道,“蛇……蛇……有条蛇掉进桶里了。” 萧殇伸手一搂,将她搂进了怀里,安抚道,“别怕。” 苏可儿简直被吓死了,刚刚正好好的洗着身子,可是,却听咚的一声,似乎从房梁上掉下了一个东西进沐桶,等她缓过神来,才发现一只蛇被热水一烫,正在桶里四处打转,苏可儿吓得几乎失了魂,倏地从桶里跑出来,只拿着一件长长的衣衫将自已的身子包住,就冲了出来,天哪!她此时满脑子都是那条蛇被热水烫得残酷画面,简直会将她吓晕。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玉体,萧殇垂眉,只见苏可儿汗湿着额际,如绸的发贴在红润的肌肤上,那包着胸口的衣衫根本包不住那丰挺的双峰,白玉般的脖硕,光滑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简直美极了,对他无言是一种吸引,再加上她一直往他怀里钻去,更是引得他上腹蠢蠢不安,美人在怀,对他来说又是享受又是难受。 苏可儿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已正半露在萧殇面前,立即自他怀中退离一步,抬头狠狠瞪他一眼,又羞又气道,“不许看,转过身去。” 萧殇勾起了唇,邪魅一笑,“你身上哪寸地方本王没有看过?再看看又何防?” 苏可儿气得更是羞赫不已,可是,离开又不是,不离开又不是,只能僵在原地,努力将衣服提高一点,保留自已的春光。 “现在是早春,正是冬眠之蛇出没时节,你阁楼后面是一片池塘,相信今晚将会有许多蛇出没你的房间。”萧殇挑眉道,目光望着那张变色的小脸,心底略有些暗喜。 “你说得都是真的?”苏可儿确问道,只感全身发冷,当然,苏可儿读过书,当然知道蛇是在春天的时候出没频繁的,天哪!这叫她怎么办? “嗯,睡觉的时候,请你注意一下,哦!天色比较晚了,我先回房了。”萧殇出声,转身佯装要出门。 身后的苏可儿突然觉得他可恶起来,明明知道她害怕,还要急着走,更何况她桶里的那条蛇他还没有清理呢!否则,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苏可儿明知道自已对他的态度恶劣,但是,在这种非常情况下,人是必须低头的,她咬着下唇,在他即将出门的那瞬喊住了他,“喂,你可不可以帮我将桶里的那条蛇拿走。” “你这是在求本王吗?”萧殇好整以暇的回过头,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意。 苏可儿在心底简直将这个可恶的男人咒骂了一遍,他就非要让她求他吗?苏可儿有些难为情的眨了眨眼,没好气的扬眉道,“是,请求你将我桶里的那条蛇拿走。” 萧殇略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起身走进了屏风之地,手中赫然握着一条死去的蛇,苏可儿吓得捂着双眼不敢看,低叫道,“快点拿出去。” 萧殇将蛇扔出了院子,转身回到她的房中,随意的启口道,“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即说同伴死去之后,会引来很多蛇的祭礼,今晚你房里可能要闹蛇灾了。” “啊!”苏可儿吓得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心里震惊得不知所措,蛇一般被别人比做是一种透着灵性的动物,苏可儿在现代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蛇的传说,难道是真的?难道今晚她的房间真得会闹蛇灾? “要不要与本王同房?”萧殇勾唇笑问,深幽的墨眸光芒清溢。 这句话让苏可儿更觉得这个夜晚恐怖之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才不要。” “即然如此,那本王先去休息了。”萧殇有些失望的挑眉,高健的身影疾步踏出房门,消失在走廊之中。 而呆在房间里的苏可儿在萧殇前脚刚离去之后,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顿时觉得整间房间都透出诡异的气息,仿佛听到蛇吐着蛇信的声音,嘶嘶得让她心惊胆颤,这种恐惧简直让她崩溃,她低叫一声,退出了门外,可是,脚下一急,踏到了裙摆,整个人朝地上倒去,却在这时,一双大手适时接住了她的身子,搂入一具宽厚的胸膛,苏可儿抬眼,只见萧殇正以责备的目光望着自已,低喃出声,“怎么如此不小心?” 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呼吸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感受着他胸膛的结实,苏可儿赫然没有了恐惧,仿佛躲在他的怀里是安全的,给她安全感。 “看来你今晚必须与本王同房了。”萧殇低哑出声,在苏可儿还没有反驳之前,将她抱起来朝自已的房间里走去,而被横抱在怀的苏可儿惊震了眼,想要拒绝,可是,她此时还能怎么办?观望四周,那时她选这间房周围不吵,还靠着池塘可以赏风景,此时,她连求助的对像都没有,而在这座房子里,她唯一能靠的也只有这个男人,难道上天真得要如此对待她吗?为什么那条蛇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晚出现? 走进萧殇的房间,他轻轻的将苏可儿放在床上,苏可儿立即将薄被往身上披,一边披一边出声道,“今晚我睡床,你在地上睡。” “不行。”萧殇一口拒绝,他堂堂王爷怎么可以睡地板?更何况,他才不想睡地板呢! “可是……可是我们绝对不能睡一张床……”苏可儿有些口吃的说,再害怕,她也是有底限的。 看到她眼中的害怕与坚持,萧殇沉下了眸,虽然他很想今晚能碰碰她,但他也不是小人,便出声道,“床给你睡吧!” “那你呢?”苏可儿好奇的问道,心底却是喜悦与感激的。 “我守着你。”萧殇低沉出声,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苏可儿看得一愣,内心竟然有种被温情的吸引,苏可儿感觉自已的内心被他轻易的戳中,心灵深处那最柔软的部分。 努力的移开眼,苏可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男人,阳光与邪恶同在,深情与冷酷并存,冷酷的他,苏可儿可以冷淡以对,但是,温柔的他,却让苏可儿不知所措了。 苏可儿没有说完,只是抿了抿唇,坐在床上不言不语,然后,躺进被子里,闭上眼,侧睡在床。 这一夜,苏可儿失眠了,而坐在桌前的男子仿佛成了一个雕像,深情温柔的注视着她,苏可儿好几次翻身,目光都能与他对触,在这种清凉似水的夜晚,在这种慵懒浪漫的夜下,似乎正暗暗的滋生着一种微妙的情趣。 半夜,苏可儿感觉有人的呼吸在耳畔,她惊诧的回头,发现他的俊颜离自已很近,近得让她只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吻上自已,苏可儿慌乱,挣扎,纠结,明知道不对,可是,当自已的唇被掠夺时,脑子一乱,什么情绪成了一片空白,她所感受到的,只是一个男人的热情,奔放而狂野,苏可儿手措无措,有些事情,发生得那样突然,却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或许,苏可儿明知道是个错误,明知道不可以,可是,明明知道的……却拒绝不了,推开不去…… “嗯……”苏可儿感受着他的火热,整个人晕眩不已,当身上的衣衫被退下之际,她想要去挽救,可是,当那道雄健的身影压将下来时,她愣了一下,叹息一番,终究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坚持……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 拒绝 这一个晚上,苏可儿几乎无梦,因为过于疲惫,连梦省略了,当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棂折射到她眼睛时,她贪睡的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但是,浑身上下的一丝冰凉让她自睡梦中惊醒,半眯开了眼,当看到房间的一切时,她赫然从梦中惊醒,倏地瞠大了眼,双手捂着嘴,昨晚的画面映入脑海,天哪!昨晚她竟然和他…… 昨晚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怀着一种不想面对的心情接受了他的热情,可是,这种心情在白在里却让她羞赫不已,苏可儿一直震惊的床上不敢下床,双手捂脸,仿佛不想面对这个现实,自已竟然和他……不可否认,昨晚的确让她品偿到情欢的快乐……可是,好丢脸,现在,她该怎么面对他? 苏可儿自床前的衣架上取下单衣披上,如丝绸般的发垂在脑后,让她泛着潮红的脸透着一种风情妩媚,苏可儿刚刚踏出房门,却与迎面来人相撞,苏可儿抬头,看到那张俊脸,在心底惊诧一声,赶紧垂下头,背对着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看到这样害羞的她,萧殇勾起了唇角,大掌一搂,便轻易的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声道,“醒来了?” “放开我。”苏可儿受不了他这样亲呢的动作,自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苏可儿现在根本不是讨厌不讨厌他的问题,而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原谅他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变心?她爱的明明是莫夜漓,怎么可以这样?对得起自已吗?对得起莫夜漓吗? 萧殇蹙紧了眉,低沉道,“怎么了?” “我想你的伤势好了,该离开了。”苏可儿急促的出声,她觉得昨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而她也将昨晚当成一个意外,没什么意思。 “怎么?你这是在赶本王?”萧殇不悦的挑眉,他理解她的心情,但是,让他恼火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已的感情?昨晚他感受到,她明明是喜欢的,明明是迎合的,为什么她还是无法面对他? “昨晚的事情,我希望我们都能忘记,当作没有发生。”苏可儿有些微喘道,她无法原谅自已犯下的这种错误,那根本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感情,她不会接受。 萧殇眯眼,一丝恼怒染上眸底,这个女人说什么疯话?昨晚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不,他是记得那样的清楚,连她的喘息,她的体香,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而她却让他忘记,怎么可能?他危险的皱眉,“你确定你能忘记?”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快要被他逼得发疯了,难道他就不能配合一下她吗?非要将昨晚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就当做是梦一场不好吗?苏可儿别开脸,十分冷静理智的出声道,“是的,我能忘记。” “可是本王忘不掉,也不会忘掉,如果昨晚让你记忆模糊,那么,现在,本王便加深你的记忆。”低沉的话刚完,在苏可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萧殇已经将娇小的她抱起,直接丢入了床上,苏可儿瞠大了眼,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到他的话意,立即恐惧起来,慌乱的叫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萧殇勾唇一笑,不给她发言的机会,高挺的身影顿时压下,薄唇吻上那张启口欲言的红唇,姿意掠夺她的甜美,昨晚的时间怎么够?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欲望怎么能够补偿? “嗯……”苏可儿低吟一声,感受着他的强硬,几乎无力反抗,沉寂的身体又被他挑拔的火热起来,她有些讨厌自已身体的敏感,想要挣扎,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整个人酥软了一般,只能在强霸的侵略下,乖乖就犯,只是,让她羞怯的是,天哪!现在是白天呀!搞不好一会儿就会闯进一个人来。 “住手……”苏可儿挽回了一点理智,伸手推开他。 萧殇邪恶一笑,在她的耳畔低哑道,“你现在还要本王忘记吗?” 苏可儿涨红了脸,自他的身下站起身,退离他三米,有些慌乱的逃出了门,但是,左胸处的心跳却跳得异常的快速,仿佛要跳出来般,她急喘着,直接奔回了自已的房间,压着那颗乱了的心,就像一个小孩般无措,这个男人可恶得过分,难道非要这样对待她吗?不行,一定要让他离开。 一番着装打扮,苏可儿整理好衣赏走出了门,当看到站在走廊里弯唇笑望着他的男人,难以控制的心跳又加快了几下,她咬唇瞪他一眼,转身下了楼,天哪,她真得需要清醒。 中午,苏可儿懒得做饭,准备去外面用餐,当然,萧殇自然也跟着去了,此时的他,换下了障显身份的蟒袍,一身藏青锦色,玉冠束发,走在街头,俊雅不凡的身影总是惹人侧目,心底纷纷在猜测着是那家富贵公子,而苏可儿娇小可人的站在他的身边,就像一对佳偶天成,无端惹来许多少女的忌妒之心,苏可儿也查觉以与萧殇逛街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江南像她这样的美女很多,但是像他这样的美男就很少了。 “前面有家酒楼生意很好,我们去前面吧!”苏可儿指了指面前。 “嗯。”萧殇点了点头,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去哪里都无所谓。 吃了一顿饭之后,苏可儿不想这么快回家,因为一回到家就要面对他单独一个人,她宁愿在街上多走走,却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可儿。” 苏可儿回头,只见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她惊讶的眨了眨眼,才认出他来,他不正是莫夜漓的那个师弟南宫宇吗?她愕了愕,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宇却早已激动得俊脸泛红,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臂,大声道,“可儿?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南宫宇啊!” 南宫宇兴奋的同时,一时之间忽略了身边高挺俊雅的男子,而在他的手毫不顾及的抓在苏可儿的手臂上时,萧殇墨眸里顿时染起怒火,目光极度的不悦。 苏可儿当然认识他,也欣喜的笑道,“原来是南宫少爷,好久不见了。” “可儿,你怎么来江南了,我师兄也来了吗?”南宫宇好奇的问。 提到莫夜漓,苏可儿的脸色微暗,难掩伤痛,摇了摇头道,“他没来。” 却在这时,一句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可儿,我们回去吧!” 南宫宇这才扬起了眉,抬头打量着身边这个出色的男人,不由被怔住,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凛冽贵气,似乎非凡人,看他以保护的姿态站在苏可儿的身边,不难看出两个人的关系。 “可儿,这位是?”南宫宇好奇的寻问。 “这位是萧殇萧王。”苏可儿指了指萧殇,出声介绍。 这一介绍简直惹来了南宫宇彻底的石化,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位年轻的男子,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玩弄权术的霸气王爷萧殇?看他的年纪只比自已大不了多少,长得真俊。 “草民叩见王爷。”南宫宇失礼道。 “不必多礼,若是没其它的事情,我们先行离开。”萧殇负手而言,伸手霸道的牵起苏可儿的手朝前面走去。 苏可儿简直有些莫明其妙,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任性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是无奈他的力量很大,她只能被牵着走,再回头,只见南宫宇还伫在人群之中愣然的望着他们。 “喂,你到底怎么了?”苏可儿终于受不了的寻问。 “以后不准以陌生男人说话。”霸道得无以复加的话辟头盖下,萧殇俊脸阴沉,情绪十分的恶劣。 “你说什么?他只是我一个朋友而已。”苏可儿有些好笑的望着他,但是同时心底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到他吃醋的样子,她竟然有些欣喜。 “一个朋友?你竟然让他碰你的身子?”萧殇皱眉低问,他可没有忘记南宫宇刚才激动的差点将她搂进了怀里,这简直超越了一个朋友的范围。 “他……他哪有碰我?”苏可儿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可理议了,其实这只是苏可儿的想法不一样而已,对于她来说,朋友相见,难免会激动的做一些动作,这些不算什么,可是在萧殇眼中,南宫宇的这种行为显然已经越轨了。 萧殇脸色不怎么好看,只是低哼一声,表情依然在生着闷气,苏可儿看到他这样,忍不住揶喻他道,“喂,奇怪了,我与朋友碰碰手,与萧王爷你有关吗?” “当然,因为有人在碰本王的王妃,难道与本王无关?”萧殇挑眉,目光邪魅的瞪着她。 “你……你说什么?”苏可儿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弄得有些语无论次,但是,不可承认,心底却因他的话而慌乱了,什么?他要自已做他的王妃?这怎么可能? 看着她慌乱闪躲的眼神,萧殇大掌将她固定在面前,目光逼着她迎望他,他一字一句的启口说出,“苏可儿,本王要纳你为妃。” 有时候,所谓的吸引,就是一瞬间的感觉,曾经的恩恩怨怨仿佛都烟消云散,眼前的男人,这温情的模样,这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像一种无言的诱惑,让苏可儿沉陷在他幽深的眼眸不可自拔,可是,做他的王妃?苏可儿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想了想,低声回了一句,“不可能。”说完,拿开他的手,她走向人群里,将身后震住的男人扔在原地,失望。 第一十四章 情已深 苏可儿一直走了很远,回头,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追上来,苏可儿下意识的又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失落,他为什么不跟上来?只是拒绝了他,他就生气了?逛街的兴头早就没有了,苏可儿闷闷的朝自已的家里走去。 就在苏可儿离开之后,站在人群里的萧殇本欲追上去,却在这时,一个平民打扮的侍卫走了上来,朝低声道,“王爷,有人想要见您。” “谁?”萧殇挑眉低问。 “当今皇上,正在南宫府里等候王爷。” 萧殇心头一讶,表情依然沉稳淡定,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太子刚刚登基上位,怎么就离宫出现在江南呢?难道是宫中发生了什么急事? 萧殇抬头望着苏可儿离开的方向,早已不见了人影,心下微微一叹,在心底自责,是不是他的话伤到她了?或许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纳妃的事情。 南宫府,气氛凝重,下人们都屏吸静气,不似往日般随意,在忙忙碌碌着,因为今天的南宫府极不寻常,下人们虽不知道今日所到的贵客的身份,可是看着连老爷都毕恭毕敬,可想其身份非凡。 此时,大门外,另一道疾步而来的身影也透着王者气势,背负着手,华服锦带,眸似深眸,犀利凛冽,俊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一片平静,却带给人一种安静的威慑力,在下人们的迎接下萧殇走进了大厅,看着上坐的年轻男子,他掀袍微微屈了首,“臣参见皇上。” “王叔请起。”太子忙上前迎接,伸手托起萧殇的身体,极其有礼,虽然相差了四岁,但是,按照辈份,萧殇比当今的太子至少高了一个辈份。 一旁的南宫老爷打量着眼前两位华贵非凡,君临天下般的人物,不由感概,看来如今的天下,的确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在一番礼数之后,萧殇最关心的莫不是皇帝驾临的目的,扬眉道,“皇上即位不久,不在朝中主持朝政,怎么南下江南了?难道和本王一样是来踏青赏景不成?” 太子年轻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却有些苦涩的意味,“王叔说笑了,朕哪里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呀!此次下江南,朕是想请王叔回朝从政的。” 萧殇挑眉轻哦了一声,眼眸之下已经明了一些了,看来他走之后,皇朝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想想就在前不久,他被先皇威胁着交出了兵权,如今,太子亲临相迎,一则是表示对他的恭敬,一则是表示了诚意,果然是目的明显。 “王叔有所不知,如今朝堂政局散漫,自从王叔一走,群臣纠葛纷纷,言语不和,势力四分五裂,再加上边关寇敌入侵,简直让朕头痛不已,所以,朕才不得已打扰王叔的雅兴,前来相请王叔回京住持大局。”太子叹息着说,的确看得出来,那丰润的脸有着憔悴之色。 果然,太子的来意被萧殇猜了个十之八九,只是,萧殇可没有忘记当初先皇是如何用手段逼他交出兵权的事情,不过呢!萧殇自然不会因为自已的私仇而与皇上结怨,沉思了一会儿,他出声道,“给本王两天的时间,让本王考虑。” “请王叔务必慎重考虑,时间紧迫,朕倒是想让王叔明日与朕一起回京呢!”太子要求着,脸上一片焦急,看来朝堂的情势的确到了危机的时候,萧殇虽然心下不悦,但是,若是朝堂混乱,未必是好事。 “王爷若是不急着走,那就留下来喝杯茶吧!”南宫老爷笑着请求道。 “是啊!王叔难得见面,留下来喝一杯吧!”太子见公事谈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萧殇望了望天色,只见已临近傍晚时分,虽然有些担心苏可儿,在当今皇帝面前,还是不能太失礼数,便点头道,“嗯。” 苏可儿一直晃荡着回到了家里,回头望望身后,一片漆黑,萧殇根本没有追上来,本来只是淡淡的失落,却越来越强烈了,苏可儿虽然埂着一口气不想服输,可是,在心底还是会想想,是不是刚才一口气拒绝了他纳妃的事情,让他生气了?苏可儿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心情也跟着寂静起来。 点燃了烛火,苏可儿坐在大厅,用火炉煮着茶水,今晚她根本没有胃口,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那扇大门,心底竟有些害怕起来,如果萧殇就此离开了呢?如果他真得不回来了呢?这种强烈的感觉让她呼了一口气,不明白,明明不喜欢他的,却为什么在他不在的时候,会这么想念他?到这种时候,苏可儿倒真得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这么绝情的拒绝他的。 突然,平空一声雷鸣,震天价响的传来,苏可儿吓得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肌肤上,传来尖锐的痛意,苏可儿望着窗外黑云大作的天气,预感着一场大雨将要下来了,苏可儿倏地担忧的站起了身,不顾手中的痛意,心底想的竟然是,这个时候萧殇在哪里?他有没有在找到落脚的地方?会不会淋到雨? 果然如苏可儿预想的,不一会儿,倾盆大雨随之灌下,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没有一点预召,苏可儿站在大厅里,听着窗外敲打的雨珠,竟有些莫名的冷意,还有一种恐惧,要知道,很多奇怪的灵异事件都是发生在雨天的,苏可儿不由想起了上次掉进浴桶里被烫死的蛇,浑身更是起了鸡皮嘎哒,望着那扇漆黑的大门,苏可儿在心底竟然迫切的期待着萧殇的到来。 正在南宫府喝茶的萧殇,在听到第一声雷鸣的时候,俊躯骤然一紧,说不出的担忧涌上心头,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独自在家里的苏可儿,顾不得礼数,他起身道,“本王还有事要处理,皇上请慢用。” “王叔要走?”皇上惊讶的站起身。 “萧王爷,这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干脆今晚就在府中住下吧!”一旁的南宫老爷也劝说着。 “不必了,麻烦南宫老爷给本王备一辆马车。”萧殇略有些急促的出声,心情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整个江南此时都笼罩在密集的雨水之中,点点烟雾飞扬,而此时,在无人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急奔飞驰而去。 苏可儿点燃起三根烛火,将四方的窗户关紧,呆在大厅里,却是一步也不敢离开,窗外雷鸣电闪,恐怖得就像是世界末日,苏可儿捂着耳朵,瑟缩在椅子上,闭着眼,害怕不已。 却在这时,在雨声之中,她隐隐的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苏可儿猛地抬起头,望着依然漆黑的门外,不由在心底暗暗失望,是错觉吧!他不可能回来的。 就在苏可儿自我嘲笑着,突然,只见小院的那扇门被猛然推开,一道俊挺的身影自雨中步来,那熟悉的身影让苏可儿倏地站起身,仰制不住的惊喜让她冲到他面前,看着浑身湿透的男子,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让她几欲想哭,湿了眼眶,却笑得灿烂,“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萧殇微喘着,低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深情,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搂抱在怀,可是,意识到知已浑身的湿透,他努力的抑制住这个冲动。 “傻瓜,你不知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吗?要是生病了怎么办?”苏可儿脱口而出,话刚落,却看见萧殇沾满水珠的俊脸上,竟然喜悦的笑了。 “你还笑,快去将湿衣服换下来。”苏可儿瞪他一眼,焦急的出声。 看着萧殇上楼的身影,苏可儿在身后,拍着胸口,唇角弯起一抹笑来,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原来他并没有离开。 换了一身单衣下来的萧殇,微敞着胸口,均匀的身材欲露还遮,看得苏可儿脸红耳赤,一脸通红,萧殇走到桌前,凝视着她的小脸,低喃道,“你刚才是在等本王吗?” “我……我才没有。”苏可儿逞强的出声。 萧殇看着她焦急的否认,却并不生气,刚才在雨中,他分明看清楚了她眼中那抹惊喜,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却在这时,一句震耳欲聋的雷鸣压下,苏可儿转身想躲,却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里,萧殇一把将她搂紧,在她耳畔低喃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本王的宠幸吗?”暖热的气息吹在苏可儿的脖项,暖昧不已。 苏可儿撞进他那双深沉的眼眸,感受着他眼底的炽热,不由一恼,“谁想要你的宠幸了?我才不……”稀罕两个字还没有吐出,已经被一张薄唇堵在嘴里,萧殇不想压抑自已的渴望,霸道的吻上她。 “嗯……”苏可儿睁大了眼,慌乱的不已,感受着他的舌头在嘴里肆虐,吮吸,她脑袋只余一片空白,本能的想要反抗,可是,却渐渐的被攻陷,原本无措的手,终于偿试着环上那宽阔的腰际,低叹一声,不在压抑自已的想法,在这个雨夜,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一直不想承认自已已经喜欢他,可是,在他的激情里,那最后一丝丝的坚持早已不复存在,不知在何时,这个男人已经以强硬的姿态驻进了她的心里。 第一十五章 完结篇 “跟我回京吧!”一句低哑的声音响起,萧殇望着躺在身边的女子,语气有些恳求之意。 苏可儿正以惺忪的睡眼望着他,听到他的话,立即瞠大了水眸,皱眉道,“你要离开了?” “朝堂发生一些异变,我必须赶回去。”萧殇点点头,把玩着她的一缕黑发,在她的额际印下清浅一吻,磁性的嗓音直接灌进她的耳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要封你为妃,为我萧殇的王妃。” 苏可儿在心底讶然,抬起头,望进这双深邃的眼眸,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萧殇微微叹气道,“过往对你的歉意,就让本王用一辈子来偿还给你,都是我的错,让你委屈了这么久,对不起……”薄唇一遍一遍刷过她的额际,诉说着自已无尽的歉意,天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严厉,他只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讨厌她接近任何男人,他禁她的足,只是因为不想让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苏可儿埋进他的臂弯里,一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唯一那抹酸涩一直酝酿在心头,其实苏可儿对萧殇一开始就产生了一种单纯的喜欢之意,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苏可儿就被他吸引,只是随着他的行为太过过分,才会由喜欢变憎恨,如今,苏可儿有种做梦的感觉,自已弯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 苏可儿说不清自已是因为太过寂寞,还是什么,放弃一段感情很难,接受一段感情也不容易,所以,当萧殇对她发出爱的攻势的时候,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因为害怕面对,更何况当管家把那么多的事情都告诉她时,她只想回避,为什么?因为她害怕,自已真得会对他动情,因为,不知不觉之中,苏可儿才意识到萧殇为自已做了那么多,而那些,都是她从来没有在意过的,没有注意到的,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莫夜漓,苏可儿才知道,原来,萧殇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太爱她,太在意她,可是,那种爱却让苏可儿承受不起。 萧殇渐渐的改变,让苏可儿无措,因为苏可儿会觉得对不起莫夜漓,必竟自已对他爱得这样深,到底对莫夜漓的爱是怎样,苏可儿唯一记得那个时候,被萧殇折磨的时候,孤单的她只想找一个人依靠,莫夜漓给了她臂弯,给了她温暖,也感动了她的心,萧殇越加的恶劣,她就想逃得越远,她就越想被保护,莫夜漓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的爱是温和的,让苏可儿就像沐浴阳光般温暖,和他在一起,没有压力,他的笑容饱含着宠爱,就像一个哥哥对着妹妹,也像是一个甜密无害的恋人,他所给予的更多的是包容。 而萧殇的爱是强硬的,他无声无息的爱着,不声不响,可是,越加的深爱,对苏可儿的却是更多的伤害,他没有意识到,爱一个人不是强硬的困在怀里,而是放任她自由,等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他准备放她自由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爱上了别人,那个时候,他慌乱,他愤怒,却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用自已的权势压制一切,将苏可夺回自已的身边,有时候,不择手段夺过来的爱是很可耻的,可是,每个人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力,无论他的手段是卑鄙的,还是恶劣的,沦为爱情的奴隶,同样是值得同情的,在爱面前,谁都是卑微的。 萧殇错就错在他高傲的自尊,如果能放下手段,乞求爱情,如果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已的内心,感情路就不会走得如此幸苦了。 苏可儿在萧王府呆得那些日子里,萧殇的改变早已被苏可儿看在眼中,他也可以温润如玉,他也可以开怀大笑,更让她吃惊的是,到底多少个夜晚他来过自已的房间?堂堂一个王爷,竟然看自已也要趁着黑夜过来,一个男人如果愿意为你倾出所有,只为逗你一笑,或许只是一句平凡的话,可是,这句话的份量却是那样的强大,如果那一夜苏可儿依然像以前一样沉熟不醒,那么现在的她,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原谅他,可是,上天偏偏让她听到他的心声,听到他毫不保留的感情,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相信是女人,都会感动吧!更何况,还是一个堂堂王爷。 看到不言不语的苏可儿,萧殇有些急促的抬起她的下颌让她迎望自已,略有些慌乱道,“怎么?你不肯吗?” “我……”苏可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言语,有时候,说一句话很简单,可是有些时候,一句话却是那样的困难,这不是普通的一句话,而是一个承诺,一生的承诺。 “答应我,好吗?”萧殇有些霸道的吻上来,低喃着,声音似有恳求。 苏可儿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脑子里突然闪过过往的种种画面,一个人影飘过脑海,想到了莫夜漓,想到了他的幸福,苏可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攀上了他的肩膀,迎合着他的吻,待他松开她之后,埋首在他的胸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却让萧殇全身一僵,有些微愣,接着,却是狂喜,终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七日后,京城已经是繁花旺盛的五月,在萧王府,一场盛世婚庆隆重举办,那时,朋宾满坐,贵客满堂,新娘秀美娇艳,新郎俊逸绝伦,那一天,整个京城仿佛跟着沸腾了起来,因为,这将了历来百姓看过最华美隆重的婚庆,那一晚,火树银花,烟火耀眼,锣鼓喧天,欢庆至零晨……。 半个月后,萧王府的花园里,此时,一道在娇媚的身影慵懒的倚坐在花亭之下,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女子的面容堪称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华贵非常。 却在这时,一个身着粉色的丫环走过来,手中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鸡汤,飘散在空气之中的香味远远就能闻到,小丫环走过来,朝她道,“王妃,喝些汤吧!”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一旁的小丫环将汤放到她的面前,正替她散着热气,却在这时,只见女子一张秀丽小脸顿时难受的变了色,然后捂着嘴急奔到一旁的柱子上,扶着柱子急急的呕吐了起来,这一情况立即吓得旁边的丫环手捉无措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小丫环焦急的问。 只见女子干呕了几声,虽然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却展露出一抹甜蜜幸福的笑容,摇头道,“没事。”就在三天前,她才被检查出已经怀孕的事情。 这个少妇风韵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可儿,成亲之后的日子,过得即快乐又惬意,归根结底,女人所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平淡安定的生活,还有一位深爱她的丈夫,所谓的轰轰烈烈,爱过了,就已经足够了。 七月中旬的一天,天气晴朗,一派生机,娇阳似火,却也阻挡不住人们出行游玩的脚步,在京城有名的定安寺里,清晨正是香客云集的时分,京城所有平民一早就赶来上香朝佛,祈求平安,此时,一辆华美马车惹来了侧目,纷纷在猜测着锦色的车帘之内坐着什么身份的人,马车缓缓走到寺院的山脚下,停稳,车帘被掀开了,只见一个身着袭玄黑描蟒袍的男子稳步下来,挺拔的身形,脸似玄玉,鼻若刀削,一双星目顾盼之间亮若闪电,令人不感逼视!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他目光锐利的环视着周边的环境,只一会儿,他伸手掀开锦色车帘,温柔的喊了一声,“可儿……” 话语声一落,一只素手伸了出来,放在男子的掌心,男子紧紧的握住,锦帘被掀开,一个女子的身影步了出来,只见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娇俏可爱,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身姿曼妙。 女子下了马车,脚不小心微歪了一下,却让身边男子紧张的顿时搂住她,生怕她会跌倒,女子朝男子抿了抿唇,轻轻一笑道,“没事。” 男子抬头望着眼前这百来个台阶的石阶,低声劝道,“如此之高,你身子有孕,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的,你不知道怀孕多运动有助以生产,也对胎儿健康。”女子撇唇反驳道。 “可是……”男子还是蹙紧了眉,紧张之色昭然。 “没事,走吧!”女子提起裙摆,踏上走上了第一个阶梯,身后的男子赶紧护紧在她的身边,扶着她…… 这一幕看在一旁的香客之中,简直是羡慕不已,都听说当今萧王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王妃,对她宠爱有加,原以为素来冷酷争权夺利的萧王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倾心,就像前王妃齐秀媛,那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呢!娶回萧王府却只有被冷落的份,如今,当看到这一幕时,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七月的天气,虽是清晨,阳光的炎热开始散发了,苏可儿爬了十几个阶梯之后,额际已经露出薄汗了,但是她却觉得很有成就感,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阶梯,一边抹汗,一边胜利的笑了一下,一旁的萧殇看到样娇喘的她,都恨不得将她抱上去,可是,也就是这样真实可爱的她,让他爱之深切,不可自拔。 “让我抱你上去。“低沉的嗓音似要求,也似命令,他实在不能让她出任何的意外。 “不要。”一句拒绝,苏可儿迎起头,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倔强之色,粉嫩的肌肤在阳光下莹质发亮,动人之极。 萧殇无奈的勾唇一笑,忍禁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额际轻轻印下一吻。 正在甜密的两个人却没有看到,在身后不远处的马车里,一双深幽的目光正紧紧的望着这两个人,眼神复杂忧伤,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仿佛正在努力的告诉自已,只要她幸福,她快乐就好了,终于,在看到阶上相拥的两个人,男子眼中更有一种欣慰之色,他几乎用尽力气在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他想要牢牢记住…… “莫将军,您还要上去寺院吗?”赶车的车夫出声寻问。 却在这时,门帘被悄悄放下,随之一句轻叹,“不用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