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鬼灭]夜兔不想和鬼混为一谈》 第1章 第一章 黄昏时刻。 江雅是坐着单人飞行器直接砸在炭治郎家附近的树林里的。 夜兔少女灰头土脸地从破坏掉的驾驶舱口爬出飞行器,在飞行器准备自行解体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身手敏捷地把自己的伞拯救了出来。 然后duang的一声震响。 这好几十吨重的飞行器瞬间散成一堆废铁。 江雅呆了。 夜兔少女此刻停止了思考。 静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她才慢慢把脑中的一片空白拨开,开启大脑的思考。 “我该庆幸这不是会自爆的小飞船吗?还是解体时间足够让我有机会拿回武器?” “重刚才空中的风景看起来,目前的科技水平我好像是回不去了,这里有点像地球……” “我的其他东西都……所以时光机、时光机在哪里?!” 想到这里,江雅忍不住懵圈地“嘤”了一声。 这春雨的小飞船是不是太废了,说好的总督特用呢? 合着全都参考神威的破坏力造出来的?一次性用品? 还有她…… 有人过来了。 树枝被踩断,衣服在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人的喘气声。 “请问需要帮助吗?” 江雅没回头,虽然有些失礼,但她也抿着嘴没回话。 没人还好,可这一旦有人问起来,她这心底就莫名其妙地泛起委屈来了。 没等一会儿,那声音就近在耳边,像是晨间的阳光,晒在身上温暖但不刺痛,这也是江雅唯二不会被晒伤的时段。 “啊喏,这是怎么了?” 江雅你要忍住! 忍住! 陌生人面前不许哭! 不行,忍不住了。 灶门炭治郎只见裹着深蓝色斗篷的女孩子眼泪汪汪地抱着一把伞回了头。 属于女孩子细细软软的声线传了过来:“我的蜂蜜都没了呜呜……” 她姐姐神乐送给她的所有蜂蜜估计都碎在里面了。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江雅这么一想,真的是委屈到天灵盖都在颤抖,腿一软就坐地上了。 她自己一个屁股蹲坐在满是枯叶的森林地上还不算疼,但实在是吓到以为她受了伤的灶门炭治郎。 “你没事吧?!”小少年着急地想扶起江雅,没想到却扶不动,只好蹲到她身边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呦西呦西,呦西呦西,不哭不哭……” 头上是轻柔的抚摸和温暖的手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视线模糊中望进一双忧心忡忡的眼神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了。 “我叫江雅,谢谢你,我没有受伤。”抱着伞,江雅慢慢止住了眼泪,有些留恋地看着眼前人抽离的手。 太温暖了。 “炭治郎,我叫灶门炭治郎,你没有受伤的太好了!” 炭治郎松了一口气,这才关切地问道江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表示很乐意帮忙。 江雅愣了下,便如实回答她现在的困境,认真地差点把自己家底都番给眼前的小少年听,在小少年连番制止下才停止自我介绍。 在和炭治郎的聊天里,江雅认命地表示她穿破了次元壁,这里明显就是另一个地球,而且没有天人的存在。 “炭治郎,你的家人真的不介意我住到你家吗?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啊,要不然我还是找个山洞休息一晚算了……”江雅跟在炭治郎身后,她一手抱伞,一手牵着炭治郎的衣袖。 “不会介意的,我家人都很好的,你不用担心,”炭治郎温声说道,后又叨叨絮絮对江雅说教,“女孩子不可以一个人在野外过夜,很危险的,入秋的森林夜里还是有猛兽出没的。” “可是我很强啊,就算是老虎我也不怕啊。” “但是气温降低了也会冷,也会生病的吧!” “可是,可是……” “好了好了,我家已经到了哦!”炭治郎朝江雅回头皎洁一笑,没等她恼羞成怒,结果转眸就和一双温柔地像是母亲一样的眼睛对视上了。 恍惚间,有双蓝色的眼睛也是这般温柔与慈爱,静静地注视着她,瞬间什么火都哑掉了。 真的好像妈咪…… “炭治郎你回来啦,这位……是客人吗?” 紧张的江雅木着一张小脸被炭治郎推上前,直面这位温柔的母亲。 “她是江雅,妈妈,今晚可以让她先住下了来吗……” 江雅默默地咽下准备告辞的话,垂下眼帘听着炭治郎告诉他母亲来龙去脉,分心地在毫不明显地打量四周环境时又对上五双眼睛。 这些都是炭治郎他的弟弟妹妹们啊,果然好多…… “小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葵枝妈妈温柔地笑着,一双慈爱的眼睛注视着眼前黑发蓝眸的娇小女孩,把她的拘谨都看在眼里。 回过神的江雅紧了紧抱在怀里的伞,喉咙干哑地回答道:“啊?嗯,当然可以!” “那就请小雅安心地住下来吧!” “哦!嗨——!” 完全拒绝不了!!! 已经被弟弟妹妹们围起来了的炭治郎若有所思地嗅了嗅,看了眼已经当机状态的江雅。 放心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江雅厚着脸皮在灶门家住了两个月。 而这两个月内,灶门一家深深地意识到夜兔的能吃与能打两个特长。 “小雅姐姐的肚子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就像无底洞一样。 白吃白住在人家里,为了不把灶门家吃破产,江雅入冬前硬是把灶门家方圆十里的山林都挑了个遍,那真的是所过之处猛兽不存。 全都卖了买米囤着了,堆成一座小山。 “我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多的大米呢!” “小雅姐姐真的太强了!” “米米!” “哥,你输了啊!” “真是输得彻底呢!” 被调侃着的炭治郎无奈点点头,顺着两个弟弟的话道:“是是是,我输了。” 祢豆子闻言只是轻笑。 正巧,葵枝妈妈从门外进来,听到一言半句,眼神巡视屋内却没找到想要找的人:“什么输了呀?小雅呢?又跑去那里了吗?” “嗯,雅姐姐说要找一些还能用的东西,说是要废物利用!”今天唯一知道江雅去向的花子举起手来回答。 “可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回来?”葵枝妈妈很是担心,即使江雅表现出那夜兔非人的实力,可在她眼中,江雅那娇娇小小的体型还是很让人不放心,更别说经常性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小娇气模样。 祢豆子露出豆豆眼,默默看向炭治郎。 “那我去找她吧!”炭治郎刚套上外褂,却没想到下一秒就闻到熟悉的混着冰雪味道,看到门外缓缓走来的人影,“小雅回来了。” 一时间,全家人都挤在了门口齐齐向外看。 “欢迎回来!”x5 江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涌上心头的是一阵一阵的酸软。 她忍不住扬起笑容,嘴角的弧度和灶门一家相似极了,像是暖阳一样。 “我回来啦~” 姐姐,我好像也找到想要停留一辈子的归宿了! 像是家一样。 第2章 第二章 “葵枝妈妈,今天的江雅也好喜欢你~” “呦西呦西,我也很喜欢小雅~” 这几个月以来,江雅从一开始的拘谨发展到这样直白表达,肉麻兮兮的对话最近每天都在重复发生。 看着乖巧地让葵枝摸着头的江雅,灶门一家的小孩们甚至有种妈妈快被抢走的错觉。 “这战斗力太强了,完全抢不过……”茂耸肩摇摇头,“真的完全学不来,做不到。” 怎么可能学女孩子说话去撒娇嘛。 “雅姐姐喜欢妈妈有什么不好,说什么抢不抢的,学女孩子撒娇你要干嘛?” 茂一看竹雄的诡异表情就知道这个二哥又在胡思乱想了,“竹哥你在想什么啊!我才没有呢!” “那你就男子汉地陪我去看看大哥回来了没有吧!” “唉?!竹哥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已经入冬了,霜雪覆盖大地。 而上山不少树木也随着叶落慢慢褪成光秃秃的树干,缱绻的秋景也转成冰冷的白色天地。 炭治郎这几天一直在奔走送碳,只是为了这个新年的餐桌可以更加丰盛一些,更何况今年还多了一个成员,虽然说江雅已经帮忙囤了很多粮食,但是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人的劳动成果可不行,况且江雅比他还小五个月,有时候还是会让他感到挫败。 这么说来江雅和祢豆子的生日也快到了——两人都是在年末的月份出生,一个3号,一个28号。 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炭治郎想起今天路过的那家饰品店,送碳时匆匆一瞥的一对粉蓝发绳送给祢豆子和江雅正好合适。 那明天下山买了发绳,顺便就再送一次碳吧! 这么想着的炭治郎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仅是炭治郎记住了江雅和祢豆子的生日,两个女孩子也同样记住了对方的生日。 江雅从厨房找到房间里,这才找到那个身影。 “祢豆子~” “啊!雅姐姐,我正好也在找你!” 江雅背着手正想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却没想到祢豆子已经捧着一条红色编织手链展开在她眼前,偏头一笑:“我想亲手帮你带上礼物可以吗?” 这是什么品种的天使妹妹,她可以抢回家吗? 不不不,她的家里人就算是姐姐神乐对于祢豆子来说都太凶残了,更何况神威那个大猪蹄子! “什么呀,居然被祢豆子你先我一步了。”江雅抽出藏在身后的双手,拿出她准备了好几天的生日礼物——一个雕花木梳子,上面的铃兰花纹精致灵动,轻轻晃动居然还能听见细细的铃声,原是江雅在某个花苞里都束了两颗金属小球。 祢豆子先是把手链带在江雅的左手,这才伸手准备接过木梳,一上手她就发现这梳子的精巧之处,惊讶地轻轻晃了晃梳子,随着细细铃声,惊喜和感谢在祢豆子的眼里绽开。 “这个梳子好漂亮,谢谢雅姐姐。” 江雅摸着左手手腕的红绳手链也笑成了一朵花,两个女孩子就在房间里傻兮兮面对对方笑个不停。 炭治郎被葵枝妈妈打发过来喊吃饭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已经抱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房间的门没有关上,看到这一幕的炭治郎只觉得鼻尖都像是缭绕着蜂蜜的味道,齁甜齁甜的,嘴角忍不住也勾了起来。 “祢豆子,我好喜欢你呀!”江雅抱着祢豆子,用脸颊着祢豆子的脸,蹭了又蹭,眼底的小星星都快蔓延出来了。 “我真的好喜欢,比我姐姐送给我的洞爷湖还喜欢!” 江雅在祢豆子看不见的地方眼角已经含了泪泡,硬生生的把一双桃花眼睁圆成杏眼,如果祢豆子见过神乐的眼睛,会发现江雅这样和神乐一下子就像了七八分。 被抱得紧紧的祢豆子眼神一飘就看到站在门外笑意盈盈看着她们俩的炭治郎,立马原地炸成红苹果:“哥、哥哥……” “噫?!” 炭治郎?! 刚刚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明明是表达对祢豆子的喜欢为什么被炭治郎听见了就这么羞耻呢?! 江雅只觉得脸上的温度不断地在上升,大有红到爆灯的趋势,而且眼角的眼泪也不能被发现,只好内心对祢豆子道了一声歉,低头把脸埋在祢豆子颈边。 只露了一个黑黑的后脑勺和两红到不行的耳朵给炭治郎,祢豆子只能抱着怀里就快缩到地上的江雅,同样红着脸对炭治郎羞涩地笑了笑。 “……咳,妈妈要我过来叫你们出来吃饭。”炭治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见两个女孩子都不好意思,于是说了一声就走了。 “对不起祢豆子,我只是太激动了……” 江雅抬起头,脸颊上似乎还有没散去的余温,松开怀抱,“我没有抱疼你吧?” 祢豆子摇摇头,其实江雅抱着她虽然很用力,但其实并没有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或者疼痛,反而她还很喜欢这样的拥抱。 很温暖,也很深切地感受到江雅对她的喜爱,像是被整个世界抱紧了的那种满满当当的安心感,在被松开的时候甚至有点留恋。 江雅:“……” 祢豆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牵起江雅的手:“好了,雅姐姐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哦,嗯。”江雅一手被祢豆子牵着,一手捧着脸颊。 眼神飘飘忽忽地注视着门外的天空,不由得有些思念起在另一个地球的神乐。 ‘雅雅要记得回来找我哦阿鲁!我会想你的阿鲁!’ 唉…… 神威到现在肯定收到她失踪的消息了,希望他不要告诉神乐。 要不然真的就事情大发了。 江雅忧心忡忡地想着。 她现在回是回不去了,如果神威完全没有作为还好,但他如果真的出手帮忙遮掩的话…… 神乐只要一收到神威替她送的礼物肯定会暴露的! 难不成还要银tm和柱灭之刃联动吗? 【破次元壁】 银时:不不不,还是算了,就算那里的替身使者不是真的替身使者,银桑我也不去!!! 神乐:什么什么?去哪里?银酱你瞒着我什么?! 新吧唧:但是这也不是银桑决定的吧,要看这位作者的脑洞有多大了吧!话说小雅真的对神乐你的哥哥很有意见啊!而且总觉得神乐你的妹妹要被别人家拐走了你都不着急吗啊?! 神乐:我感觉你这是在小看我歌舞伎町女王大人的妹妹,而且对尼桑有意见不是很正常的吗,对吧银酱? 银时冷漠抠鼻。 第3章 第三章 是不是所有她想要留住的快乐都不被允许? ——江雅 不好的感觉从尾脊骨直蹿天灵盖,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要从胸□□炸一样。 江雅无法忍耐这种不适,全世界都像是在对她咆哮一样,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啊! 咚咚咚—— 回去看看! 咚咚咚—— 快点啊! 咚咚咚—— 心如鼓点。 暴雪随着利风劈打在脸上,江雅几乎是足不点地一般飞窜而去,去向那个她想要驻留的地方。 月色不倾,风卷席着大雪搜刮着地面的余温,也瞬间卷走夜兔少女内心所留不多的温热。 这是怎么回事? 瞳孔一缩,脑袋一阵轰鸣,散落在雪地上的暗红色印记在江雅眼里是如此的刺眼。 粉色衣裙的少女伏在小孩的身上,不知生死。 祢豆子…… 六太…… 葵枝妈妈…… 还有还有…… 耳际只有自己将要骤停的心脏,紧紧缩起。 刘海凌乱地糊在脸上,一双眼睛直直盯紧,像是要深深刻画下这一幕,那蓝色眼眸越来越深沉,如同满是漩涡的海谷,暗流涌动之中压抑着极致的感情与危险。 江雅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敲打了无数似地钝痛,耳边是沙沙耳鸣,脑海一片空白。 那个凶手…… 那个站在祢豆子面前的人影似有所觉,回头了。 却没想到一回头就是一把直指眼珠的伞尖。 “什……” 下一秒,血如泉喷涌而出,全数溅落在夜兔少女的身上,咬着牙根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吞噬一样,鼻尖的血腥味让她嗜血的欲望越发高涨。 不够。 还不够。 就算这家伙死了都还不够。 这家伙死了? 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死了? 不。 这家伙——还没死! 伞尖的重量和穿透感瞬间不见,只留下斑斑血迹。 他逃了。 被爆头了也没死的怪物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没去死? 刚刚那一伞不够用力吗? 江雅完全冷静不下来。 不行,不够…… 不…… “你也是灶门家的一员吗?”头部恢复了一半,鬼舞辻无惨站在不远处,嫌弃地抹掉脸上的血迹,被爆了头的他只当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什么…… 这家伙在说什么屁话…… “在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江雅的瞳孔以极快的速度收缩扩大。 活着…… 凭什么这家伙还能在这里叽叽歪歪? “因为我是鬼啊……” 他在叽叽歪歪什么? 热,体温上升了。 夜兔之血在沸腾。 要失控了吗? 那就失控好了。 随着内心的防线一松,理智瞬间蒸发。 最后一秒,江雅脑中就只有面前的人影,就是他。 绝对,不可以放过他。 杀。 杀…… 杀——!!! 被压抑的戾气以一种摧拉枯朽的方式卷席整个雪地,像是原地爆炸的□□,空气中好像也弥漫着冲天杀气。讶异于这强大的气势居然是从一个娇小少女身上爆发。 无惨有一瞬间觉得,这风雪有那么一刹那是凝固着的。 这让他稍微提起了兴致。 他哪里知道眼前向他极速冲来的少女是个来自外星的战斗民族,他只知道这个少女手上的伞虽然杀不死他,但是这种恐怖的气势,这种就算是当年的继国缘一也没有这般浓稠的戾气——就像是,真正的杀人鬼。 一个人类居然有这样的杀气。 可被一把雨伞接二连三爆头之后,无惨已经完全维持不了任何的体面,时间的渐渐流逝愤怒让他越发急躁起来。 这缠的也太紧了吧! 无惨舍去一只手臂来换取挣脱的机会。 可下一秒已经癫狂的夜兔依然在逼近,甚至更快了。 火气爆炸的无惨拉开距离使出血鬼术。 “血鬼术.黑血荆棘!” 面对丛刺而来的荆棘,夜兔挥舞起暗紫色的伞一卷,轻易地卷住所有荆棘,用力一扯就把无惨扯到面前,无畏于荆棘刺入血肉。 面对眼前的扭曲生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从伞中抽出的洞爷湖在少女狰狞面目的陪衬下被一分为二。 一把木刀直指无惨,手臂从手背开始被无惨刮去厚厚一层血肉,可那狠厉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这个怪物! 看着毫不在意身上被他撕裂出血肉的少女,无惨有那么一瞬间的胆寒,像是真正感受到风雪入骨的冰凉。 为何他从来没有收到有关这个怪物的任何消息? 时间…… 在朝阳抬起头的最后一秒。 “鸣女!!!” 无惨心胆俱裂剧烈地成功从江雅伞下躲进鸣女打开的无限城里。 江雅不知道自己到底追着这个怪物杀了多久,她只是惋惜最后还是被这个怪物跑掉了。 被他跑掉了…… 太阳升起的第一抹光芒直入江雅蓝色的眼眸里,那股倔强的杀意瞬间就散了,伞和木刀跌落在雪地。 天亮了。 江雅腿一软,跪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上,终于痛哭出声。 葵枝妈妈、祢豆子、竹雄、花子、茂…… 她一个也没有保护下来。 她昨晚就不应该离开。 为什么就因为太阳晒痛了要昼伏夜出? 明明已经强大到晒到太阳也不怕受伤了,可连保护别人都做不到? 娇小的夜兔少女把自己缩成一团,哑声呜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身上被割裂的伤好痛啊…… 被阳光照耀着的伤口感觉在灼烧。 可是,心脏的地方,明明没有受伤却像是被拧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像是在割裂心脏。 江雅忍不住扪心自问。 妈咪,我真的有变强吗? 为何到现在为止我都保护不了任何人? 脑中橙红色发丝的温柔女性只是看着她忧伤地笑了笑,一只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嘴巴张阖。 ‘雅雅,要坚强起来。’ 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炭治郎…… 在越来越明亮的日光下。 最后一秒,我也要被晒死了吗…… 江雅垂下头,终于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第4章 第四章 ‘雅雅,我会等想你的阿鲁!’ 不舍的…… ‘哭包,不要再迷路了!’ 嫌弃万分的…… ‘小江雅要紧紧跟上爸比哦!’ 慈爱的…… ‘因为雅雅的江是江华的江。’ 以及温柔坚定的。 “咳咳咳!” 沐浴在初晨的日光下,身上的灼热与刺痛终于重新唤醒江雅的意识。 直接被痛醒的雅妹:感觉太阳突然就加倍刺痛了怎么回事?! :睡个屁!太阳晒屁股了! 富冈义勇与那一人一鬼两兄妹分别后,立马就追寻着远处鬼的气息赶来,越是接近他内心就越是诧异。 这个强度的感觉,搞不好会是上弦鬼! 每路过一摊和血混在一起的血迹,富冈义勇就越发加快速度。 是谁? 到底是谁和上弦这样级别的鬼缠斗如此之久! 那个人还活着…… 吗? 放晴的天空倾下一缕光芒,轻柔地笼罩着那衣裳破损,半身血迹的身影,恍惚间那人似乎被烟雾缭绕着,朦胧地像是要消失不见一般。 富冈义勇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他正在准备查看这人还有没有生息的时候。 “咳咳咳……” 一股铁锈味液体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江雅眼睛睁开一条缝,内心毫无波澜地感受着血液沿着嘴角滑落,红色的,大片大片地砸落在雪地上,像是花开了一般。 可是,却有一部分不小心溅在一对鞋袜上。 鞋袜? 是谁? “你……” 低头看着眼前伤员娇小过分的体型,富冈义勇即将要说的话全被这顿吐出来的血给拦了回去。 好小啊。 和上弦鬼打了一路的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吗? 夜兔少女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之中只有那居高临下的一抹蓝色,波澜不惊。 本来想要请人帮忙把她移到树荫底下或者帮她把伞打开的话语。 瞬间,雅妹任何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直觉和这人说话会很费力气。 富冈义勇默默看着江雅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 这女孩子浑身血迹与伤痕,尤其是左右衣袖,几乎被血浸透,拿起来甩一甩拧一拧还能挤出一大杯血的样子。 富冈义勇蹲了下来,看着目前一脸血污但呼吸还算平稳的雅妹,有些苦恼地皱眉。 但是她好像不想说话,伤的这么重也不好随便移动。 要是他能再早半天到就好了,心里又一次闪过这个念头。 富冈义勇心情复杂地再次开口:“你伤的……” 这时雅妹抬起头,两双蓝色眼眸直直对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一声声在树林里扩散开的呼唤声越来越近。 是炭治郎。 雅妹听见远处少年清脆的声音,一声连带一声的‘小雅’听地她头脑发昏,被压在心底的愧疚再一次涌上心头。 同样也听到声音的富冈义勇马上就把袭击灶门家的鬼和这片气息联系在一起,想起了什么,忽然严肃了脸:“跟着灶门去狭雾山养伤,不要在这里留太久,上弦可能还会回来。”说完之后就消失在雅妹的视线里。 雅妹:啥? 富冈义勇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还有他那些没头没尾的话都让江雅觉得莫名其妙。 可这也不重要了。 踩在雪上的脚步声就像踢在江雅心脏的心室壁上一样,难忍至极。 炭治郎只觉得这经过的雪地上每一处殷红都刺目至极。 这里经历过怎样激烈的打斗才这么一片狼藉? 他完全是跟着斑斑血迹,靠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才能从这一片冰天雪地中找到路。 那么多的血,流了这么多血的人还能活下来吗? 几乎是连跑带爬地从看到血迹的地方没停过地赶。 “炭治郎……” 细细软软的熟悉嗓音。 温热的泪水砸落在手心,炭治郎悬空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触碰眼前满身是伤,还在不停道歉流泪的女孩。 怎么会呢? 怎么会怪你呢? 炭治郎连忙把羽织脱下来遮挡阳光。 小少年手指颤抖地把那!的刘海挽到一边,露出女孩唯一只有浅浅擦伤的脸颊,轻轻托着:“这不是小雅的错啊。” 像是被动摇了一般,夜兔少女怔怔地开口:“不是,我尝试杀了那个怪物,我不知道为什么杀不死他,没了头还能长出来,手削掉了也能长出来,心脏被刺穿了也活着,所有的东西肯定都存在弱点,可是…… 我找不到他的弱点,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我已经保护不了葵枝妈妈他们,现在连替他们报仇都做不到了,我太弱小了。” “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离开的话,我是可以救下所有人的,我的力气很大,速度很快,那个怪物肯定反应不过来,只要带他们离开,我是真的可以救下他们的,可是我不在……” “因为我本可以救下他们的,原谅自己吗?我做不到。” “整整活生生的六条命,我就这么错过了。” 说到最后,江雅的声量已经提不上去了,她哑着嗓子轻轻道:“炭治郎,谢谢你原谅我,但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这番话深深地敲在炭治郎心里,鼻尖的悲伤气味像是要把他也一起压垮一样。 小雅…… 小少年眼角的眼泪滑落,一夕失去亲人实在是一件极其悲伤之事。 这世间所有的本应该与本可以之下都是一个个悲痛欲绝的事实。 但他也知道,失去的不能再挽回,剩下的更要好好珍惜,况且祢豆子还在等着他们。 不能再磨蹭了。 而雅妹就这么静静地,专注地看着炭治郎落泪,自己眼角的泪痕已经在慢慢干涸,大脑那阵阵轰鸣也消失不见。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静谧。 小心翼翼握住江雅的手腕,炭治郎想要查看伤口,可那冰冷的触感实在让他一激灵。 炭治郎抬眸,那蔚蓝色的眸光渐淡,他此刻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好像在朝一个很不好的方向转变。 “小雅,你现在冷静听下我说话好不好?” 江雅觉得自己现在冷静地不行,她哪里不冷静了。 但她还是点头:“你说。” “祢豆子她被变成鬼了。” 哦,祢豆子变成鬼了。 雅妹:“啥玩意儿?!” 鬼? 是万事屋那个糖分控最害怕的那种替身使者吗? 炭治郎开了阴阳眼? 被开阴阳眼的炭治郎浑然不知地伸出手指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要去狭雾山,学习杀鬼的技巧,然后还要去找把祢豆子变回人类的办法和报仇,祢豆子变成鬼之后……” 雅妹听着听着,就慢慢明白了。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不,不是。 是黑暗中的一缕光,是掉下悬崖时伸出的手。 “特别是祢豆子,她现在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 是救赎。 “好。” 江雅看着炭治郎吃力地抱起她的伞往前走,牵着他的衣袖一角慢慢跟在身后。 头上盖着羽织遮挡阳光,身上伤口虽然在火辣辣地疼,可心口的地方却轻飘飘的。 祢豆子啊…… 第5章 第五章 一夜之间,我的心竟判若两人。——太宰治 严冬之下,嚣张的风雪在晨光升起之后落幕,空气中凝结的寒意还是忍不住让人产生心肺冻结的错觉。 那座温馨的小屋已经变得失去温度,空荡荡地像是昨日才盛放过烟花的夜空,此刻只余留空寂。 帮着炭治郎和弥豆子一起掩埋了昨日还鲜活存在的五人,看着那可怜的五个小土包,江雅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这一次她默默地把泪意压了回去。 “我在雪地上捡到了这个,这是你的吗?”炭治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听到那轻轻的铃声,江雅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那木梳子,正想接过的时候,另一双手却抢先拿到了那个梳子,捧在手心紧紧握住。 “这是我送给弥豆子的生日礼物,”看着弥豆子那珍惜的模样,江雅开心的同时却又心酸,扶上自己已经空荡荡左手手腕,“但是我弄丢了弥豆子送给我的手链。” “还有这个是炭治郎本来想要送给我和弥豆子的对吗?”江雅指着被当作绷带缠在手臂的发带,不管是粉红色还是蓝色的发带,都被血殷上斑斑点点,“都被我糟蹋了……” “没有糟蹋,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的,而且弥豆子如果知道发带能派上用场的话,也不会介意的,毕竟小雅的伤更重要。” 炭治郎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背起了祢豆子和江雅的伞。 这把绛紫色的伞,炭治郎估摸了一下估计有小半个弥豆子重,他真的想不到看着江雅每天轻轻松松提着跑来跑去的伞,实际上居然这么重。 “要不然还是我拿着吧?” “不,小雅你拿着木刀就好了,我能背起来的!” 江雅看他一脸坚持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不要带伞了,把伞留在这里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拿就是了,”夜兔少女披上宽大的斗篷,劝道:“把伞留在这里吧炭治郎。” “可是这把伞对小雅来说很重要吧,每天我看着你带着伞,出门也是,在屋子里也是,小雅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伞的眼神总是很温暖,这么重要的东西,既然我能背起来,那么现在就让我替你负担这份重量好了!”说着炭治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那坚定沉重的脚步看的江雅又感动又好笑。 少年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清醒一点! 你要是一直负担这份重量,说不定你以后就止步一米七了少年,再也无法探究一米七以上身高的空气是什么味道的了!!! 带上斗篷的帽子,加快几步追上前,夜兔少女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吗少年,不要随随便便就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的,以后不要对谁都这么承诺,会出问题的。我可不想以后拎着伞替你救场,至从经历过万事屋但那的修罗场惨遭地图炮之后,虽然说但那的确是个好人,但桃花们都组成桃花煞了吧,还是那种应在周遍一圈无辜人士身上那种,是我长地太非了吗?想想就一泡热泪,这辈子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旦一个人出门就准没好事的,那个黑洞已经不是普通的黑洞了,是心机洞!” 炭治郎无奈地撇了正在长篇大论的江雅一眼,其中间杂的好几个名词他其实都听不懂,但大概意思却是能理解的了,虽然他不知道修罗场是什么东西,不过听着不是什么好事,然后他就听着江雅开始吐苦水。 炭治郎暗暗咂舌,对江雅隐藏起来的话唠属性终于有了一个深切的体会。 (其实本来雅妹的性格除了在陌生人面前会故作冷漠之外就只有小哭包属性的,但鉴于后来去寻找姐姐神乐认识了那么一班人之后,雅妹从那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学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技能。 对此,万事屋三人组深藏功与名,真选组也是功不可没。) 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两个人分别收到了由乌鸦送去的信件。 两份信件的内容都不大相同,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同样都提起了上弦鬼的残忍行为以及和上弦鬼有过交战的少女。 “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普通的山间人家,鬼舞辻无惨这么做有什么意图,在找什么东西吗?”黑发的青年沉吟片刻,语气悠远感叹,“我真的很期待和那位不使用日轮刀就能对上弦的少女见面,也不知道是上弦几……” 抚着鎹鸦小小的的脑袋,产屋敷耀哉叹道:“最后,也辛苦你这么着急地飞回来了。” “一定会是好的结果吧。” 冬日的阳光格外温柔和煦,阁外的天空一碧如洗,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可万事屋此刻的气氛和无限城一样的古怪。(无惨气得跳脚,越想越气~) “小神乐(卡古拉酱),你告诉银桑我,你是不是偷偷在外面吃独食了?”看到神乐今天依然又是只吃了半桶饭就不继续吃,坂田银时顿时觉得事情大条了。 等到神乐放下碗筷躲进壁橱,志村新八也觉得事情大条了。 “是不是银桑你把神乐要买醋昆布道钱都拿去打小钢珠了!” “哇,新吧唧你不要污蔑我!我才没有!最近银桑我都没有钱喝草莓牛奶了哪里还有钱打小钢珠?!” “神乐,神乐?歌舞伎町的女王大人?”新吧唧志村新八试探性敲着壁橱的门,一边用眼神示意坂田银时,两人蹲在壁橱面前互相催促。 “咳咳,那个小神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我们……” 唰的一声,神乐拉开了一条缝,露出憔悴的小脸,幽幽道:“我没有问题阿鲁。” 实在是很少见到神乐这么无精打采,夜兔强悍的体质和神乐活泼的性格注意让所有认识神乐的人都担心此刻的她,因为她现在脸色真的不大好看。 “那你最近怎么吃的这么少?是生病了吗?”志村新八担心问道。 “我只是没有胃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阿鲁。”神乐神情恹恹回答。 坂田银时和志村新八对视一眼,两人都脸色大变。 新八:咋,咋,咋办? 银时:银桑我怎么知道? 新八:她哪天开始这个样子的? 银时:我没注意到啊…… “那,那小神乐你是从什么时候才觉得不对劲的?”坂田银时干巴巴地询问。 志村新八简直要给跪下了,神乐怎么可能记得这种事情,可难以置信的是—— “两天前,那天下午就觉得醋昆布不好吃了。”神乐自己也开始思考。 “那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坂田银时手托着下巴,开始回忆。 两天前根本就没有委托,他和新吧唧两个一直待在万事屋没有出去,中午的时候神乐还是胃口很好地吃了三桶饭,然后下午的时候就听新吧唧说神乐带着定春出门散步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吃饭,那时候看起来也挺正常,就是最后听新吧唧叨叨神乐好像剩了几口饭没吃完…… 没吃完!!! 坂田银时和志村新八同时出声:“你那天下午出门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谁?到底是谁?!” 神乐只见两位男士一脸狰狞面目大吼,手上居然都操起家伙来,一副气势汹汹准备出门打人的样子,她满头黑线,只想问问为什么这两个逗比不能冷静成熟一点。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我那天只是收到雅雅寄给我的手信,是一个定春模样的玩偶。”神乐有气无力解释道。 不知何时,两位男士已经干脆地把刚才暴走的黑历史瞥到一边,安静坐下听神乐说话了。 志村新八忽然叫停:“你是从哪收到的,我怎么没看到寄件?” “是混蛋老哥手下直接拿给我的。” “神威?他为什么呜呜呜……”志村新八被坂田银时捂住了嘴。 “雅雅说好要给我雕一朵木槿花的。”对于这件事,神乐失落极了。 “会不会是神乐你的妹妹忘记了?” “不可能!雅雅说过的话她绝对会做到。” 从刚才沉默不语的坂田银时最后道:“那她可能出事了。” 一时之间神乐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是原来如此,还是果然如此? “我的雅雅,出事了?!”神乐:━Σ(Д|||)━ “节哀。”坂田银时悲痛道。 志村新八实在是忍不住内心呐喊:是可能!可能出事了!不要露出人家已经去世了的表情啊!银桑不是你说的可能吗?你这样也太失礼了!!! 另一边的雅妹: “哈啾!” 炭治郎:“冷了?那我的羽织先给你披着。” “我觉得有谁在诅咒我。”雅妹乖乖裹紧羽织正色道。 炭治郎:??? 无惨:你觉得呢:) 第6章 第六章 天色渐昏,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停歇,但还是没到达目的地,落脚点也没找到。 伤口恢复的速度比江雅预计中更快,她把手臂的包扎拆开查看——被削去一层血肉的伤口已经结痂,这让她的左手臂看上去特别怪异。 宽大的斗篷把丑陋的伤口遮盖上,褪下的发带江雅舍不得就这么扔掉,她把两条发带郑重折叠好,塞进内衫夹层。 埋头赶路的炭治郎只觉得身后重量一轻,诧异地发现江雅拿起了她的伞,连忙伸手想要拿回。 “我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右手只是小擦伤,休息这么久,我的体力早就恢复了差不多。”江雅闪身躲过。 “不行,我们一直都在赶路,哪里有休息过!” “已经在长好了。” 江雅说着展出左臂的血痂,只见她手臂上一大片磕磕巴巴的缺口,在白瓷似的肌肤反衬下更是刺眼,就像磕坏一角的青花瓷,无端让人惋惜。 不用设想就知道,这么大的伤口肯定会留下疤痕,炭治郎忍不住紧蹙眉头。 见状,江雅神色淡淡道,“很丑吧,我自己看了都不喜欢,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但是炭治郎却很认真地握住她苍白过分的手腕,目光灼灼表示:“小雅很漂亮的,现在也是,就算手上留了疤,那也跟祢豆子一样在我心里都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面对少年诚挚的赞美,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江雅还是不合时宜的想着:所以,到了异世界她依旧不能时尚点当个citygirl吗? 从星海坊主最小的后裔,再到歌舞伎町女王的妹妹,现在是乡下村花之一。 感觉神乐可能会因为她现在越来越低的逼格哭泣,比如说:‘身为本女王的妹妹怎么可以这么不华丽阿鲁,姐姐我太失望了阿鲁呜呜呜!’ “村花,江村花吗……”江雅眼神恍惚。 “小雅,你等等我啊(●ロ●)!” “小雅你生气了吗?”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皎洁的月亮为这片林子拢上一层薄薄轻纱,散发淡淡光亮,这让一人一鬼一夜兔不至于完全迷失在这陌生的林间。 行走良久,他们终于看到一处灯光亮起的地方。 这亮光来的有点奇怪,江雅举伞拦下炭治郎和祢豆子:“等下,让我先去看看!”说着脚步轻点就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速度! 一瞬间就不见了! “祢豆子,我们也跟上去吧!”少年回过神坚毅的望着前方。 “唔。” 再怎么样,也不能放着小雅一人面对危险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又是这种恶臭! 江雅屏住呼吸,一脚蹬破佛堂的木门,随着碎木横飞,混杂着腐烂的血腥味便掩面而来,佛堂内里的画面更是让她觉得少儿不宜,十分恶心,需要马赛克救场。 啧啧啧…… 是一只鬼在吃人,看那些人东横西倒的模样,估计已经没有生息了。 太过分了。 “搞什么啊?闯进俺的食堂捣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惊怒交加的江雅和那个鬼对上视线,那种像是在打量食物的眼神成功让她的火气更加上升一个台阶。 付出代价? 看那模样,这鬼还想吃她的肉? 这暴脾气一上来,江雅冷着小脸,一伞就把直冲向她的鬼给订在柱子上了,还用力固定了一下。 想吃生吃夜兔肉的家伙不是没有,可放眼全宇宙,哪有这么弱的渣渣能吃上的份。 等到炭治郎气喘吁吁地和祢豆子一起赶到小佛堂的时候,就见江雅拿着木刀非常有节奏地敲打那只鬼的脑袋,伴随着鬼痛苦的嚎叫,这么一副鬼畜至极的画面让炭治郎一瞬间把所有的担心都哽在喉咙。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江雅板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念起了往生咒,看着像是把鬼的脑袋当成木鱼来敲。 炭治郎怂怂地站在一旁,小小声问:“小雅你在干嘛呀?” “我!在!念!往!生!咒!超!度!这!个!鬼!” 手上的洞爷湖挥出了咻咻咻的声音,江雅一本正经道。 看她的物!理!超!度! “是这样吗?小雅还会超度,好厉害啊!”耿直的炭治郎捧场的开始鼓掌。 被敲到满头血的鬼简直委屈地想要哭出来,使出他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咆哮:“往生咒怎么可能对鬼有用啊!她随口一说你也信啊!要是有用的话你们身边那只女鬼怎么会安然无事,她这是在虐鬼啊!你这个女人不要再敲我脑袋了!!!”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为止静止。 “哦……原来不是这样超度的吗?”挠挠后脑勺,炭治郎瞪着豆豆眼。 这下,江雅举着木刀没再下手了,她失望撇嘴:“……切。”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魔鬼! 这个可恶的魔鬼! 那是什么眼神,是在可惜吧肯定是在可惜吧!果然就是故意的吧! 吃人鬼差点原地背过气,他悔啊,后悔为什么不看到门被踹开就八百里加急的跑掉,现在肠子都悔青。 “这样做是杀不死鬼的。” 突然有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江雅惊讶回头,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头子站在她身后八米外,气息淡泊,好似融入空气中一样,实力不容小觑,于是没有放松警惕。 “那怎么样才能给他致命一击呢?”炭治郎忍不住追问。 “问别人算什么,不能自己动脑想想吗?” 江雅看着沾满鬼血的洞爷湖若有所思,这把木刀昨天晚上可是沾满了血迹,今天上午的时候却是干净地像是没沾过血一样,可偏偏刀口砍出来的磨损有所加剧,而且黎明前逃走的…… “鬼会被太阳晒死?”江雅轻声问出推测。 鳞泷左近次心怀赞赏地点点头。 自他收到来自弟子的信件之后,他对义勇信中可以对上上弦直战黎明的少女很是好奇,现在见到真人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实在是年轻地过分了,看上去才十二三岁,若不是那一身暗藏锋芒的气势,再加上义勇从来不说谎骗人,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模样精致无辜的小少女能有匹敌柱们的实力。 江雅转头就脱下斗篷给祢豆子披上,她刚把祢豆子裹紧,太阳就升了起来,看着那个鬼被灼烧至尽痛苦哀嚎的模样,怜爱的摸了摸祢豆子可爱的小脸蛋,心里顿时一阵后怕,没想到转头就看到祢豆子的哥哥被人盖了一巴掌。 刚摸了祢豆子脸的江雅心虚地搓了搓手指尖:咋肥事儿啊??? “……在你妹妹吃人的时候你只要做两件事,一是亲手杀掉妹妹,二是切腹自尽!”鳞泷左近次的话语直指炭治郎的内心。 在一边听到这里,江雅抱紧忍不住抱紧变得小小只的祢豆子,一副只有吸吸可爱豆子才能打起精神这样子的模样,其余什么的她都没听见。 在那边一老一小的对话还在继续的时候,江雅的后背被太阳晒得温度直线上升,但对于没穿斗篷的夜兔来说这个暖融融就有点刺痛了。 但是江雅忍下疼痛,面上不显,单手抱起祢豆子,看着祢豆子疑惑的豆豆眼,她软下眉眼,悄声道:“祢豆子,我也会保护你的。” “唔?”变成小萝莉的鬼歪歪头。 “所以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给落下,你之前才答应我要手牵手一起走,每一年的生日都约好一起过了。而且我还要带你去看我见过最漂亮的星系。所以,祢豆子你不要放弃啊……” 蔚蓝色的眼睛像是有稀碎光芒在闪耀,看着这双眼睛,一时间大脑混沌的祢豆子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她就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里。 “祢豆子哇~” 把小小的祢豆子整个都按到怀里,江雅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像是梨花绽放,幽幽浅浅,带着一丝释然。 一时之间,两位准备出发的男性竟不敢开口打扰。 事后炭治郎表示,因为那时候感觉有种如果打扰了会被当场暴毙的危机感,很危,超级危,开口就能被小雅用眼神杀死的那种。 “……我认可你的能力,灶门炭治郎。”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这样道。 少年视线落在角落相拥而眠的两个女孩子身上时,那坚毅疲惫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但他知道,不变的唯有内心的坚决信念。 不能再拖后腿了,成为祢豆子的依靠吧! 一定要强大起来,炭治郎! 第7章 第七章 两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就连思念都可以团成一团毛线球,无限拉长,系在另外三个人的身上。 稚嫩的面容长开,头发留长,只要认识神乐神威,都能从这五官每个角度看出什么叫做亲缘。 扫碎水面上的倒影,缠满绷带的人从湖边离开。 这么长时间,就连狭雾山的一草一木都能摸熟,闭着眼睛,江雅都能顺着小路一直直达山顶再闭着眼下来,但梦里那灰暗的小街,橙红色的发丝和同样蔚蓝的眼眸却是一日比一日清晰。 “炭治郎,好久不见!” 猝不及防地被抱住,炭治郎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把冲击力卸下,他低头就是一张被绷带缠地只露出眼睛和嘴巴还有鼻孔的脸。 “啊,小雅……” “我先去看祢豆子啦!”拥抱一触即离,江雅就迫不及待地奔向祢豆子沉睡的地方。 江雅回到屋头里,她慢慢把头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解开,然后就对上少年满是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禁满头雾水。 浑不知她拆掉头上绷带之后,发型看起来有多喜感。 但炭治郎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摸了摸她的头,悄无声息地帮她捋顺头发。 江雅并不在意。 “没事,鳞泷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江雅小心翼翼抚着祢豆子两年未变的脸庞,多么希望她可以睁开那双眼睛看她一眼:“嗯,我等下就去找他。” 祢豆子的沉睡,一开始可是让炭治郎慌了好久,后来请了医生检查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日子还是要过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太珍贵了。 江雅和炭治郎各自开始了不同方向的修炼,鳞泷先生也不愧是专业的育士,就算是江雅也在他的指导下成功完成了打破世界观的水之呼吸的学习。 最后鳞泷先生表示再也没有可教炭治郎他们的了,接下来就只能靠他们自己努力提升自己。 于是第二年,在祢豆子依旧的沉睡时候。 炭治郎开始面对劈开一块巨石的考验。 而江雅则是把洞爷湖和伞留在祢豆子身边,借了鳞泷先生的日轮刀开始真正剿灭恶鬼的历练——自从她得知那晚袭击灶门家的鬼正是鬼舞辻无惨之后,她就不再拿出她的伞了。 学着举起刀剑,但偶尔还是会因为恍惚习惯性地像是用伞一样挥动。 她每次回来都会去请教鳞泷左近次,可两人的谈话都会莫名变成常识科普,以鳞泷先生愤怒驱赶江雅出门杀鬼为结局。 每次炭治郎都哭笑不得帮委屈巴巴皱着小脸的江雅准备干粮,目送她又一轮历程的开始。 “炭治郎,你又长高了,头发也长了。” 一米五三的江雅拍着一米六五的炭治郎的肩膀,觉得眼前少年以后一米七以上有望了,但又忍不住心疼起自己来,这两年她只长高了十厘米,这是什么概念? 她可能以后就是全家最矮的兔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和神乐一起说神威坏话被知道了,所以被他诅咒了,还是他们家这一代就是长的不怎么高。 神威长不过一米七,她就连一米六都没有吗? 真的酸了酸了。 这两年里,除了接受鳞泷的指导勉勉强强学会水之呼吸和外出灭鬼之外——比如说:拿着日轮刀平a过去。 她依旧丝毫找不到十二鬼月和鬼舞辻无惨的消息。 但是外头开始有流言飞语传起: 如果你看到了一个浑身裹满绷带抱着两条长棍状物体的小矮子,那么快点离开那个地方然后报警,因为接下来那个地方的建筑物——一定会塌。 该庆幸江雅没听见这个小矮子称呼,要不然能直接犁到京都去。 因为江雅靠着直觉在全国各地都犁了一遍,所以她成为头一个受到了全国各地的警察局高光瞩目的通缉犯。 凭实力成为了都市传说。 当鳞泷得知绷带怪人是江雅后,久久不能言语。 这是何等的破坏力。 午饭时间,江雅收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有点突然的消息。 因为炭治郎要去最终选拔的原因,鳞泷目前唯一一把,也就是江雅经常借用的那把日轮刀要让炭治郎带走。 她顿时放下筷子:“真的没有备用的日轮刀了吗?那我没日轮刀怎么搞剁椒鬼头,饭都不香了。” “没有了,要不然你就加入鬼杀队吧,鬼杀队的工资也足够养活你。” 鳞泷看着就放在她身旁的饭桶,简直想翻白眼:“只要加入鬼杀队就有人给你准备你自己的日轮刀。” 霎时间,江雅内心出现这样一个等式:加入鬼杀队就有刀了=可以继续杀鬼=完全可以接受 “藤袭山是吧……”江雅再次端起自己的碗筷,继续她的第二十一碗饭,“我知道了。”所以现在吃饭吧! 鳞泷左近次突然有点不想把刻好的消灾面具给她。 在一旁修剪头发的炭治郎眼底挂着笑意。 第二天,江雅还是收到了属于她的消灾面具——画着蓝色眼线的面具,眉头的地方还有两个蓝色圆点。 “一定要在完成‘最终选拔’之后活着回来,我和你妹妹会一起等你回来。” 最后和葛地抱了抱炭治郎,鳞泷左次近这才对正在蹲在路边拿着树枝画圈圈的江雅说话:“给我站起来,蹲着干嘛呢?” 江雅扔掉树枝站起来,一双蓝色眼眸幽怨看着鳞泷:“鳞泷先生,做人不可以偏心啊,我现在连刀都没有……” “嗯?这就觉得我偏心了?”鳞泷给了江雅一个脑瓜崩,满意地看到她捂住额头泪眼朦胧,这才道,“你不用跟炭治郎一起参加这次试炼。我写信报告,你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加入鬼杀队。所以,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一瞬间忘了额头的疼痛,江雅张了张嘴,望着那天狗面具的老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木讷地嗯了一声,顺着头上盖着的手的力度,温顺低下头。 “好了,你们走吧!” 于是炭治郎拉着依旧低着头的江雅,回头挥手道:“鳞泷先生,我们去了!请代我向锖兔和真菰问个好!” 听到两个陌生的名字,江雅抬起头,鼻尖红红,眼角还挂着泪滴,满脸疑惑。 一是,炭治郎什么时候认识了其他小伙伴的? 二是,原来鳞泷先生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啊。 “呦西呦西,不哭了啊!” “我就哭,还要笑着哭qvq……” 第8章 第八章 被特殊对待了,当然要拿出对得起这种殊荣的能力来。 产屋敷耀哉作为鬼杀队的负责人,被下属信任的同时,自然也不能让下属失望,破例这种事情,对此要做出交代,所以也需要有力的证明。 “蜜璃,就拜托你走一趟藤袭山,确认那孩子有加入鬼杀队这个资格吧!辛苦你了。” 其实从两年前,鬼杀队个别几个柱就开始有注意到他们的主公特别关注一个人的信息,而产屋敷耀哉也没有对他们隐瞒,并表示是水柱富冈义勇发现的这孩子,而他很看好这个孩子。 “难道义勇没有和你们提过吗?”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富冈义勇有一瞬间觉得疑惑:为什么大家都要看着他? 这一瞬间,其他的柱对于自己这个八百年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同伴真的很绝望。 算了,指望水柱还不如他们自己去看。 “这孩子最近一年也杀了好几个鬼呢,不过好像造成的破坏比较大啊。” 被全国警察局通缉,虽然不是很光荣的一件事,但从隐收集的信息来看——建筑虽说破坏严重,但实际上因为一开始就以轻度损坏建筑来驱赶人群,从而致使人们因为建筑将要倒塌而离开现场因此活下来,比起在战斗时候被鬼波及而丧命,那些损坏的建筑倒是不算什么。 产屋敷耀哉心情颇好。 这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啊。 于是,甘露寺蜜璃就奉命前往藤袭山,去见一见她两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江雅了。 等到从层层叠叠的紫藤花下发现那孩子的时候,甘露寺蜜璃才发现这孩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娇小好多,跟原本在她心里的建筑破坏狂高大的形象,有那么亿点点差异,看上去是跟蝴蝶忍一样的娇小少女呢! 然后一计上心头。 就算知道这孩子两年前就有着对抗十二鬼月的实力。 此刻,她还是对这孩子的杀气锋利程度感到诧异呢! 察觉到危险,甘露寺蜜璃旋身扭开,利风擦着衣服过去,一阵爆响声,眼前就弥漫起大片大片的尘埃——她身后的大树竟然就这么被一脚踢断,倒下的树干却没有刹势,一连撞断好几课树才轰然倒下。 蜜璃:哇,帅气!一脚能踢倒这么多树,真的好帅气! 蜜璃抬头对上一双剔透的蓝色眼眸,那大大疑惑和警惕简直就写在面无表情的小脸上,见她不答,那气势瞬间又一层上飚,汹汹逼人,问道:“为什么袭击我?” 蜜璃羞涩挠挠脸颊。 感觉回答不好的话,大有下一秒就马上冲上来的样子。 这气势…… 主公大人,这还用继续试探实力吗? 她觉得完全不用了吧!这样的实力还不够资格加入鬼杀队才怪吧! 瞬间放弃继续打斗的意图,蜜璃这下子就回复平时的友善态度,顿时笑眼弯弯称赞:“你好厉害啊!一脚踢飞,真的超帅气~” “我是鬼杀队的恋柱哦,甘露寺蜜璃,你叫江雅对吗?我可以叫你江雅妹妹吗?”手指点点下唇,正直鲜花一样年龄的少女露出希冀期待的眼神,便是女生看了也难以拒绝。 根本没有杀气…… 江雅看清那身黑色的制服后。 什么呀,还以为是敌人。 是试探吗? “随你。” 突然打上来,又突然对她笑得那么好看。 就算是试探,那也太快了吧! 一时间,江雅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环视被她一脚破坏掉美感的场地,面对凑上前的貌美少女热情友善的态度,一直没学会自来熟这技能的江雅,重新捡回丢到宇宙间的面瘫脸。 对别人热情的态度该怎么办,以前看过自家姐姐应付自如,可轮到自己就完全做不来。 脸皮还是不够厚,面对一声又一声的“江雅妹妹”,江雅努力板住小脸。 但她却不曾意识到,自己白皙过头的皮肤,就算是在美丽的紫藤花映衬下,一但脸红起来可是非常明显的。 尤其是茫然飘忽的小眼神。 “咿呀~” 是可爱的江雅妹妹呀! 甘露寺蜜璃脸颊红红,和终于态度软化下来的江雅告别,因为身为柱的她身担的责任,天上的鎹鸦已经在呼唤她了。 “恋柱恋柱,西西北,西西北方向请求支援!”黑色乌鸦盘旋在空中。 “江雅妹妹,下次见面我们一起去吃拉面吧!” “啊,好。” 挥手送别刚刚认识的恋柱,没想到刚侧头,江雅就悚然一惊,顿时寒毛炸起,差点原地上天。 俩座敷童子?! 穿着一模一样和服的两个小孩子悄无声息地站在她左手边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就一直睁着两双空洞大眼默默注视她,身前一张桌子,桌面摆着几块嶙峋的石头和一套叠好的衣服。 在看清两小孩就是试炼开始前说话的那两个孩子,互相打过招呼,并听两人对恋柱的试探行为作出解释很,江雅放心地从白发小女孩手上接过队服,非常有礼貌道:“啊,谢谢,辛苦你们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对鬼杀队的队员能做到的微不足道的事情。”黑发小女孩这样说道。 江雅一愣,她能从这句话里感受到这孩子的认真,敏感的她马上意识到这两个孩子的家人可能也受到鬼的侵害——要不然一般人家的孩子也不会参与到鬼杀队的事物里来。 恶鬼灭杀这四个字…… 再一次的,来自异世界的夜兔少女意识到鬼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到底有多被厌恶,她这两年来,举起手里的武器需要做到的是什么。 不止是惭愧于两年前的错过,稍微为了这些被伤害的孩子,为了这片在黑洞穿梭里毫无排斥地接纳了她的世界,她也应该把静谧安详的黑夜还给这片土地。 从桌面摆着几块不同的嶙峋石块中,江雅选出了自己看中的矿石——最诡奇丑陋的一块,难得在并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露出她目前最温柔的笑容,弯下腰,直视她们的眼睛道:“啊,我会负责送他们下地狱的,所以你们要好好的,乖乖的在后方支持,等着好消息才是。” 十五岁的少女,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此刻就像晴朗的天空一样广阔,又温柔,自信的笑容像是充满力量似的,让人不由得忽视了她稚嫩的面容和娇小的体型,信服于她的话语。 比起两年前的格格不入,江雅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 目送那单薄娇小的背影从满眼紫藤花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两个小孩缓缓地,缓缓地眨了一下眼,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相似的情绪。 稍微,觉得天更蓝了。 还有,风也温柔了。 第9章 第九章 最终试炼的要求是在藤袭山上活过七天,困在这座山里的一般都是只吃了一两个人的鬼,按照炭治郎这两年不要命的训练作息,江雅一点都不担心,其实只要足够大胆细心,拿着对鬼来说可以致命的日轮刀把所学的呼吸法用好,最后维持体力的恢复,七天之后自然会安然无恙。 当然,连刀在手都不敢砍出去,一个劲的想躲到七天以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正的强者,灵魂是无法被任何人折断的。’ 在她看来,炭治郎就拥有着不被折断的灵魂,也一直一直都在努力,所以只要相信他就好。 却不知少年此刻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可她目前也无从得知,只是事后眼神毛毛地盯着炭治郎看了好一会儿。 得加训。 要是炭治郎折在半路上,她该怎么面对说好一生一起走的好姐妹弥豆子?! 那就真的对不起身在天国的葵枝妈妈了。 事实上并没有也不想托孤的葵枝夫人:??? 换上一身黑的鬼殺队队服,衣服身后一个硕大的灭字,让江雅感觉自己像极了穿上春雨总督衣服的神威,看上去哪哪不对。 总有种画风不对的微妙感觉。 微妙啊…… “感觉还差点什么?”托腮思考。 唔…… “哦,鳞泷先生给的面具!” 江雅这才披上墨蓝色斗篷,斗篷一下子把队服给遮盖严实了——不缠绷带是因为要摆脱通缉犯的身份,总不能穿着鬼杀队的衣服,拿着人家的刀,还要败坏人家名声吧。 以前是一个人,怎么搞都是她自己的名声,现在就不行了。 要好好再想想该怎么在殺鬼的时候驱离人群了,江雅走到约好的茶屋,寻了个角落坐下。 负责锻刀的刀匠要不是知道他要为育士鳞泷左近次的弟子锻刀,认出那蓝色眼线的狐狸面具,否则就要把坐在茶屋角落突然拦人的江雅给当成找茬的小孩了。 意识到有人拦住自己,铁山哲差点原地弹起,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实在是有点吓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只手真白。 下一秒就开始怀疑,这样的手真的是能殺鬼的手吗? 随即他就暗骂自己不能小觑任何模样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尤其是加入鬼杀队的女孩子,是值得敬佩的! “你好,你就是负责锻我的日轮刀的刀匠吗?” 果然,这纤细柔软的声音也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呢。 内心就算这样想着,铁山哲却也没傻傻愣着,利落点点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在角落坐下,江雅也没拿下面具,声音隔着面具闷闷地传出来:“你会做伞中剑吗?我的伞柄直径大概是这么宽的……”伸出手指比了比粗细,叨叨絮絮地开始解释她的战斗习惯,刀长要求,以及伞面颜色的更换——毕竟她暗紫色的伞已经暴露给鬼舞辻无惨了,两年没用伞的夜兔实在受不了洞爷湖轻飘飘的重量了。 江雅:把这玩意染成绿(bushi)深蓝色的。 听着这些零零碎碎的要求,铁山哲倒是听明白了,关于日轮刀的雏形他也有了思路,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要飞奔回去开始锻刀。 “请尽快把武器送过来吧,我已经确认好方案了,请安心期待我的作品!” 送走激情燃烧起来的刀匠,江雅就准备归程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快赶慢赶,赶回狭雾山,看到熟悉的景物江雅也没缓下速度。 等到她看到从木屋探出头的小脑袋,明显一愣,直到手覆上那片温软的脸颊。 在确认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惊喜若狂足以让江雅失去理智。 弥豆子疑惑睁着豆豆眼:“唔?” “没事,她一会就回来了。”鳞泷一脸黑线,对于江雅与众不同的反应他果然还是难以理解,他轻轻拍拍弥豆子满头问号的小脑袋,安抚道。 失智地围着狭雾山跑了一圈,江雅终于冷静下来了,回到小屋抱着弥豆子一顿蹭脸,圈着小小只的弥豆子,内心像是被填满一样:“你的哥哥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等到他看到你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低头注视着弥豆子因为提起炭治郎而开始灵动起的粉色眼眸,江雅对着变成鬼的懵懂女孩,轻声提议:“给他一个惊喜吧,等到炭治郎回来,第一个让他见到你。” “唔唔!”弥豆子雀跃点点头,眼底跃然是满满的期待。 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女孩的发顶,江雅像是蹭上瘾了一样,搞得弥豆子痒得不行,只好用小小的手捧住她的脸,却傻眼发现一颗颗净透的泪珠疯狂挣脱眼眶的束缚,一滴滴坠落在彼此的衣服上,殷出一点点湿润痕迹。 弥豆子慌乱地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泪。 “我没事,只是眼睛里不小心进压路机了。” 江雅一边笑着,一边流泪,被激起的思念和弥豆子苏醒的欢喜让她此刻无法控制自己表情,蓝色眼睛就像海一样,泪是不停流出,无法停止。 她真的不敢猜测姐姐和爸比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会是什么心情,那个混蛋老哥会不会有一秒担心过她。 在弥豆子面前情绪崩溃后的结果,沮丧自我调整好情绪的江雅还要安抚住被她吓到的弥豆子。 实际上也不知道是谁在安慰谁。 江雅顺从地反手被变大只的弥豆子拿被子包裹起来,看着弥豆子坐在旁边温柔看着她,静如琉璃的粉色眼眸,像是在无声说道:我在这里,有我在。 内心不止一次感叹。 这一家人都怎么回事? 温柔的眼神就像是复制黏贴出来的,谁能在这样的眼神下抵抗啊? 太犯规了。 应该发红牌的那种犯规。 带着一些被触动到内心的复杂情绪,放松下来的江雅,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剩下的六天过的很快,但又很慢,从鳞泷先生那里得知他这些年培育的弟子除了现任水柱,其余都没从最终试炼回来,江雅也跟着有些不安起来了。 好在,最后炭治郎还是平安地站到鳞泷先生面前,弥豆子的苏醒也的确让炭治郎不争气地哭了,原本对于自己又哭鼻子耿耿于怀的夜兔少女瞬间就平衡了。 整整六天都在等炭治郎,弥豆子也有些支撑不住,去补眠休息。 “伤疤……又深了。” 江雅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少年额角的伤疤,微微蹙起眉头,觉得这些鬼实在是太讨厌了,虽然知道打斗必会受伤,但是她还是不希望炭治郎受伤。 只见少年扬起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贝齿,朝气满满像是小太阳一样道:“我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江雅挽起袖子,伸出两年前被刮下血肉过的左手臂,一道几乎和皮肤苍白颜色融在一起的狭长伤疤出现在炭治郎眼前,带着几分眼熟的刺痛。 其实这道伤疤并没有江雅曾经想象中的那么丑陋,夜兔雪白的肌肤与伤疤长出来的新皮色差不大,如果不一直盯着看其实是不会发现这道疤痕的。 “你看着我这道疤什么心情?”江雅觉得自己的比喻没有问题,认识两年,她觉得自己在炭治郎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作为朋友,她有必要让炭治郎多少知道爱惜自己,毕竟他的恢复能力比她差多了,“那我看到你头上深了的疤什么心情你知道吗?” 怔怔地盯着那左手臂的浅浅疤痕,炭治郎低着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江雅以为他只是在诧异于自己的体质,只是道:“以我的体质,这是我身上唯一一个疤,其他的小伤连疤都不会留下。” 话音刚落,炭治郎倏地抬起头,清润的眼底除了一些她分辨不出的复杂情绪,还有满满的不赞同。 不赞同江雅对于受伤的轻率态度。 “嗯?你是在不赞同我这态度了?”自己说到这步,江雅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她放下衣袖,淡淡道,“那你以后考虑下我的心情,我就考虑考虑改一改态度。” “如果你同意的话,或者你不同意也好但鉴于对你的实力的不信任,我觉得作为小伙伴,我有必要帮你开个实用又速成的技能补习班,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鳞泷先生已经同意了。”江雅眼神诚恳地盯着他,但旁人只感到了危险。 咕咚吞下一口唾液。 少年从这段话里闻到了不妙的味道。 “一共两天的补习班,范围就在这座山上。”江雅举起伞的代用品——万事屋三人联名赠送的洞爷湖。 第10章 第十章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炭治郎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离蓝天白云这么接近——耳畔的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还有地面上渺小的人。 伴随着失重感的消失,无法操控的坠落感紧接而来,紧握手中的木刀,炭治郎在坠落中艰难的调整姿势。 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自上而下对斩击削缓了坠落的冲击力,这时本该安然落地的他,却偏偏啪嗒一下摔在地上,旁观的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江雅拄着下巴,暗衬:没抓准时机转换落地姿势,半空中准备落刀的姿势太慢,身体没有战斗的条件反射,缺少对敌经验。 灰头土脸抬起头,炭治郎那柱着木刀踉跄站起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再来!”像是拿着泥洗脸了的少年握着木刀,眼底燃起灼灼斗志,“请再来一次吧!” 所有的缺点,在江雅这只要有这契而不舍的努力态度,那就不重要了。 这一刻,一到战斗领域就冷酷无情的夜兔上前拽住少年的后颈衣领,使出全力,往天上一丢。 仰着头看到已经到差不多高度,江雅慢慢后退几步,准备避开飞溅的灰尘和泥土。 轰然巨响,随着砂石飞溅,泷壶使出,遣缓了坠势。 索性,少年这次瞧准时机,成功的安然落地。 用时一天半,从被甩飞,摔飞,再到抛飞,炭治郎从山脚一路到山顶,全程被当成球,飞成各种唯美的抛物线,直到最后这个最高的直线抛高,也最让炭治郎对江雅口中的力气大有了一个最直观的感受。 “抛高高好玩吗?” 江雅接过洞爷湖,看到少年疲惫地盘腿坐下,那无言的模样,忍不住想调侃一下他,想听听他怎么回答,“我们还有转圈圈没玩呢。” “啊?” 炭治郎盘腿休息,听到这话他抬头看向正擦拭木刀的江雅,她视线正专注于膝头的木刀,但少女眼底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炭治郎完全无法忽视。 这么开心的吗? 转圈圈又是什么? 不过。 “在空中和在山顶看山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感觉有一瞬间离天空超级近,像是……”炭治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挠着脑袋,纠结地思考措辞,“像是……” 磨磨蹭蹭始终听不到下文,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眸好奇望了过来,就像万里无云的深深苍穹,安静又包容,等着接受他任何答案。 “……像是被天空拥抱了一样。” 这个比喻,江雅忽然想到两年前她差点产生心结一蹶不振,而那个一夜间失去至亲至爱的最该悲痛的人,却是最先打起精神来。 两年后的现在,这个少年依旧相信美好。 真好啊~ 再次意识到这点,夜兔少女这个心啊,忽然就哗啦哗啦地软了下来。 “炭治郎,我好庆幸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你啊,要那天你没有找过来,我都不知道我会慢慢变成什么样子。” 炭治郎抬头看向江雅,她此刻的眼神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肯定会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 江雅十分笃定,她太了解自己了,在三兄妹中内心最脆弱的她,突然沦落异世,但凡遇到的人不如灶门一家这般温暖,不被触动到母亲江华相关的记忆,她肯定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回去的方法,且会在这种无望的追寻中绝望。 虽然她现在也没放弃寻找回去的方法,可现在不止有那么一个选择,她还可以留在这个世界殺鬼,有弥豆子,有炭治郎,还有鳞泷先生,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羁绊。 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实际上,没有后路的夜兔其实很可怕的,不是自我毁灭,就是拉着敌人一起毁灭——宇宙里同族这么少不是没有原因的,江雅也有几次跟在星海坊主身后去打小怪兽,遇见的那些同族们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闻到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是因为太寂寞了吗?! 无敌是如此的寂寞?! 要知道兔子太寂寞了可是会死的,就是夜兔可能会死的比较凶残? 江雅只要想到自己差点就像失去牵绊的风筝一样,最终因为夜兔的本性走向坠亡的那个可能性,就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去睡山洞真的太好了。 可以一眼误终身…… 不,是遇到了她这辈子的朱砂痣(划掉划掉)葵枝妈妈这样温柔的母亲。 (雅妹的白月光是江华。) 她最喜欢温柔的人了。 “可以认识小雅,我也觉得很幸运。” 赫发少年露出和煦笑容,瞬间点醒陷入回忆的少女,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锖兔和真菰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锖兔和真菰是鳞泷先生的弟子……”炭治郎说起这两个人也是心情复杂,想到试炼遇到的手鬼,“只不过他们已经去世了,我也已经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哦,去世了啊……” 桥、桥豆麻袋! what——? 炭治郎不是说这两人帮他训练了半年他才能劈开石头的吗??? 已逝之人帮忙训练这个操作真的骚,太骚了。 吾等凡兔完全不能理解。 江雅诡异地看着脸色遗憾的炭治郎,发现他真的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劲。 炭治郎,是不是偷偷有人给你充钱开了阴阳眼? 拿什么日轮刀,快拿起式神纸召唤式神突突突啊!(bushi) 她还能对说什么,强调锖兔和真菰已经去世了吗,虽然不可思议,但再提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逝者已矣。 她这些年的世界观本来就在重组。 一,没做亏心事:二,一身正气也理直气壮。 顿时她就淡定下来了。 不就是阿飘师兄和阿飘师姐嘛,她都不怂的。 雅妹无所畏惧,雅妹骄傲叉腰.jpg “走吧,下山。”跃下山石,洞爷湖挂到腰间,江雅扶起炭治郎,“我们的日轮刀明天就到了,然后就要开始灭鬼,所以今天下午就让你好好休息吧。” “我其实有点好奇,不知道小雅的刀会是什么样的?”听过江雅对日轮刀提出来的要求,炭治郎真的有点好奇会是什么样子。 不止炭治郎一个人在期待,其实作为刀匠,他们才是最为期待的,期待自己锻的刀会在剑士手上变成什么样,因为日轮刀是会变色的刀,得知灶门炭治郎是“辉耀之子”刀钢铁塚莹可是期待了好久,还没进门就把刀拿出来了。 另一边的铁山哲其实也好不了多少,还没进门就把伞交到了江雅手上:“请打开看看吧!!!” 伞一入手就可以明显感觉到重量不一样了,伞面的颜色也的确如她要求那样,被改换成深蓝色——贴心地在原本紫色的伞面上又加了一层同样特殊的蓝色材质。 但她并没有如铁山哲所想的那样,先看日轮刀,而是举重若轻地挥舞起伞来。 那轻松的模样仿佛手中挥舞的伞不是几乎一个成年人重量的特质伞,铁山哲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江雅痛快地拿着伞直接在地上突突突了几个弓单孔,笑眯眯回头:“我真的很惊喜,你们居然还给我补充了子弓单,我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 “看来小雅是真的惊喜啊,好久没看到她笑的这么开心了,”炭治郎被钢铁塚萤戳着脸颊催着拔刀,只能无奈道,“好的好的。” 那边的铁山哲即开心又着急:“既然满意的话,那就请再试试刀吧!” “黑色!” 鳞泷:“还相当黑啊……” “蓝色!” 鳞泷:“果然是蓝色。” 两个刀匠的反应截然不同。 “我还以为肯定能看到红色的刀身呢,可恶啊!”钢铁塚莹完全不能冷静,狠狠掐住炭治郎的腮帮子。 场面一时控制不住。 铁山哲则是看着江雅拔出的刀,眼神很是欣慰:“水当当的真好看~” 有一瞬间,江雅莫名恶寒,因为铁山哲那就像是看到自家闺女嫁对郎的老父亲眼神,不过这把野太刀是真的不错——刀身長達90公分以上,未滿150公分的太刀称之为野太刀。 变成蓝色的刀身恍如一汪秋水,侧身清亮,剑刃锋利,入手的重量刚刚好。 江雅很满意:“不错哦,不愧是你!” “实在赞谬,在下小小刀匠的作品可以让您满意实在是太好了!”铁山哲谦虚。 江雅的刀的确很不错,那蓝色看上去明显就是水之呼吸学的很不错。 但她不怎么使用,想起这个鳞泷左近次就忽然觉得来气。 毕竟夜兔的平a,普通的鬼能承受多少次真的不好说,更何况用上呼吸法的型。 收刀入鞘,蓝色的日轮刀和作为刀鞘的伞严丝合缝,毫无违和的完美隐藏起来了! 原本的伞其实也没改动多少,她仔细看了还发现被精细保养过的痕迹,本来以为会收到一把改动相当大的伞的江雅是真的很感动。 于是这边,刀匠和剑士之间的气氛很是和谐,但炭治郎那边却是钢铁塚莹一个人就撑起全场噪音来,对刀刃变色不满意的刀匠实在是太难缠了。 忽然,炭治郎的那只鎹鸦飞进来,在半空盘旋,口吐人言:“嘎嘎嘎,灶门炭治郎!江雅!立即前往位于西北的城镇嘎!!狩猎恶鬼!这是你们的第一份工作!!” “行事务必小心!西北方的城镇里,每晚都有少女离奇失踪,少女一个接一个离奇地失踪了!” 被乌鸦说人话惊呆了的炭治郎和江雅,场面一时安静。 本该早就知道这点的江雅盯着自己那只小了一圈,后来才拖拖拉拉跟来的鎹鸦:“哦嚯?!” “额……嘎?”一直没搭理江雅的鎹鸦装傻歪头。 江雅:“……” 她顿了顿,然后笑道:“行了,以后你在我这里就叫狗蛋吧!” 原名蘅丸的鎹鸦多了个狗蛋的小名,顿时整只鸦都不好了:“嘎嘎嘎???不要啊!嘎!” “狗蛋嘎嘎嘎~”炭治郎的鎹鸦名天王寺松右卫门,毫不留情开始嘲笑起来,“狗蛋嘎!嘎嘎嘎!” 面对自己想要反抗的鎹鸦,完全被得罪到的江雅不理他会,任他在旁边嘎嘎叫,完全当成耳边风,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呵,这只鎹鸦。 鬼杀队的队服由特殊纤维制成,能够抵抗低级鬼的爪子和牙齿,有着极佳的透气性,所以穿起来其实挺舒服的,在外面披多一层斗篷也完全不会太闷。 鉴于炭治郎的消灾面具在手鬼的打斗中损毁,江雅便把自己的那个消灾面具转送给他了,迷信了一把,“这是已经经过两个人祝福的面具了,一定比原本那个更能保佑你,请收下吧!” 这话说的,鳞泷左近次不知道是翻一个白眼过去还是直接动手投栗。 最后江雅还是泪眼汪汪地接到鳞泷先生的当头暴栗,炭治郎却把面具戴在了弥豆子的头上,眼底带着温柔:“这下子就是三个人的祝福了弥豆子。” “呜呜呜~炭治郎~弥豆子~”江雅一手捂住脑门,一手朝灶门两兄妹伸出,发出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朝他们撒娇的哽咽声。 猛兔落泪.gif 雅妹:委屈屈quq 于是弥豆子rua起江雅的毛脑袋:“唔唔!” 第11章 第十一章 带弥豆子上路这件事炭治郎很坚决,不让江雅帮忙背着弥豆子这件事,他也很坚决。 坚决到要不是江雅知道炭治郎的性格,她会觉得炭治郎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偶尔想偷豆豆的想法了。 今天的偷豆部队队长没办法吸豆了。 江雅几乎是一路怨念,跟在炭治郎后面,幽幽地盯着雾云杉制成的箱子。 炭治郎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江雅的视线穿透了。 但还是继续赶路。 两人一进入城镇就能感到这些居民之间的窃窃私语,氛围颇为异常。 此时一位脸上带伤,衣衫狼狈的男士与他们错身而过,神思恍惚,那副模样惹的炭治郎有些担忧地看了过去。 而一旁白日打伞的江雅侧耳凝神,发现这些妇女们谈论的都是昨天晚上一个被掳走的少女里子和她那可怜的未婚夫,还有一些夫人不安地提起之前不断失踪的其他少女,甚至言辞之间已经带上了不安。 江雅和炭治郎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是一样的严肃。 那么刚才那个擦肩而过的青年应该就是这些人口中的“和巳”了。 江雅静静伫立在一旁,并没有阻止炭治郎叫回那个青年向他打听消息,像是化为一道影子一般一直跟在后面。 在炭治郎强调着他的信任的时候也没说话,在他用嗅觉去寻找鬼的踪迹的时候更没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安静地让和巳频频用诡异的眼神偷瞄她好几次,对与这两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既是期盼又是怀疑。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雅已经打算好了,炭治郎今天晚上要是能找到鬼的踪迹当然最好,没找到也无所谓,那就巡逻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找当地人打听消息,尽快的找出鬼的任何消息。 而现在,至正至明的太阳已经落山,魑魅魍魉在这大晚上都该动起来了。 “气味突然变浓了!鬼已经现身了!” 炭治郎头也没回,跳上屋顶就往一个方向直线过去,江雅一个跃起也跟上去,只不过她对震惊中的青年还留了一句话:“不要跟过来,很危险的。” 鬼的气味随着越发靠近,江雅也能轻易捕捉到,她内心再一次地对炭治郎bug一样的嗅觉叹为观止。 “是鬼……还有一个女人的味道!”炭治郎四处张望,夜间的街道空荡荡,一点人影也无,可是鼻尖的恶臭味却那么明显,“气味最浓的地方……” 江雅看着炭治郎举起日轮刀毅然向地面刺落,顿时一阵黑色不明物蔓延开来,黑色的中间出现了衣物的纹路,在看到炭治郎拽出的昏迷少女,和少女衣角边的那只死揪不放的鬼手,江雅的刀就已经落了下去,一把斩断。 犹如看菜切瓜一般,已经从伞中出鞘的日轮刀,在她手腕一转间已挥近鬼的脖颈。 眼看就要被平a割头的鬼,没想到下一秒却出现了另一只鬼,舍去一臂给救了,两只鬼遁入地面。 “啧,居然有两只。”夜兔少女对于被这只三个角的鬼逃掉的割头感到很惋惜,她刚才一刀削准了今晚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一阵遗憾懊恼,“这个小城镇居然藏了两只会血鬼术的鬼。” 完全没想到会有扎堆在一起的鬼,毕竟鬼的领地意识还挺强的,一个地盘上的鬼门绝对会互相残杀。 “不,小雅,是三只鬼!” 炭治郎抬刀提挡,把冲着跟过来的青年的攻击挡下,把昏迷的少女交给了他,“和巳先生请抱着这位姑娘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们的!” 接二连三地被打搅,这三只鬼怒火中烧,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重叠在一起,听的直让人头皮发麻。 “不是叫你不要跟过来了吗?” 江雅回头一看的时候,她这一瞬间真的想敲开这个和巳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怎么说了有危险还偏偏要跟过来,忿忿然地指着那三只鬼,一脸难以置信问,“你以为大半晚的还能有戏给你看,你不去睡觉是特地要来听口臭的家伙磨牙吗?” 磨牙的三只鬼:感觉有被冒犯到。 正应付着其中一只鬼的炭治郎差点一个脚滑踩入血鬼术,一时之间内心无奈极了。 小雅啊…… 和巳本来正害怕着,却听江雅这么一说,顿时恐惧消了大半,闻着鼻尖缭绕的腥臭味和刺耳的磨牙声,天平就这么倾斜了,脸色也带出点那个嫌弃否认的意思来。 有着两个角的鬼顿时暴躁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打扰我的进食!你这个小子那是什么表情?!再拖下去那个女人都不新鲜了!!再不吃味道可就越来越……”又舍去一只手臂,三只鬼聚在一起入地远遁再一次从江雅的刀刃下逃过,停在离江雅十米远的地方,那只两角的鬼咆哮起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话,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的!” 江雅顿时迷惑:“可你是人吗?” 我们姑且称之为一角,二角,和三角好了。 一角:“冷静一点,偶尔遇上这种事也很有趣啊~” 二角:“谁要有趣啊,干嘛浪费时间在这里,我完全没吃够啊!这个让人火大的女人我一定要吃了你!!” 此话一出,江雅是什么表情不提,炭治郎握紧了刀柄。 和巳却是再次恐惧起来:“前天晚上被掳走的里子,我的里子……” 一角掀开衣裳,露出内裳里琳琅满目的饰物,每一件女孩子家的饰物整整齐齐挂着,像是展示出惨遭不测的女子数目:“里子?你说的是哪一个?如果你……” 鬼的话再次被江雅的攻击打断,一刀斩掉一角鬼的一半身体,把那挂满饰品的衣衫撕下,头也没回,往身后一丢:“炭治郎接着!” “啊!你这个女人!我的收藏品!!”没被砍掉脑袋的一角鬼一瞬间又长出身体,这次他也和二角一样暴躁起来,“你这该死的!” 炭治郎:! 对于江雅随手丢的那块挂满饰品的衣服,他没再去伸手接,因为江雅用力过猛的关系被直接砸到和巳到脸上去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和巳会刚好被砸到脸,但江雅对此真的很敷衍。 三只鬼被打散,江雅看似脸色淡淡,可实际上却很生气,再一次打断鬼对她的咒骂,她也忍不住:“你少说几句话好吗,口臭都飘香十里了,就一点惭愧都没有吗?做鬼就不需要洗簌了吗?” 和巳流着眼泪:飘香十里是这么用的吗猎鬼人小姐!!! “你们是不是一直没洗澡啊?一天到晚待在地里脏兮兮的,肯定没洗澡!”对与这个猥琐流的遁地血鬼术,江雅的忍耐力真的要到极限了,她一直在忍耐着不把战斗波及整条街的建筑,此刻她只想提伞锤地,把这猥琐的三只鬼给打出来。 “小雅,我先下去一趟,弥豆子你保护好他们!”炭治郎跳进血鬼术的沼泽里。 原来弥豆子在刚才炭治郎差点受袭的时候即使醒过来,帮他解开鬼的围攻。 耳边炭治郎的声音才落下,江雅的眸色顿时深沉,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猥琐的打法上,这三只鬼她其实也看出门道了。 江雅呼吸一沉,压低身子,单手握刀,瞅准鬼冒头的时机。 水之呼吸,一之型.改,水面斩击.极! 疾水飞驰,压低地盘的江雅就完美地把鬼的脖颈砍断,鬼脑袋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 “你——!”一角鬼最后只能看到江雅那最后也在嫌弃的眼神。 作为女生,还是有点小洁癖的江雅解决完这个一角鬼后,转头就盯住正和弥豆子纠缠的二角鬼。 二角:什么!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伴随着惊艳的水纹散逸,刀光横飞,二角鬼也瞬间尸首分离。 而幸运的是,炭治郎正好在鬼消失的最后一秒,险象环生地从血鬼术的沼泽里跃出,刚才他差一点就直接困在了地里——因为鬼一旦消失,血鬼术便会消失。 回头面对弥豆子纯净的表情,江雅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因为太着急差点把人家哥哥给埋到地里去,真的很不好意思,有些内疚:“抱歉炭治郎,差点让你出不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没关系,我这不就好好的在这吗?”炭治郎毫不介意,但他有些可惜没从鬼嘴里问到有关鬼舞辻无惨的事情。 他这样和江雅一说,江雅就告诉他,这种小鬼是不会知道太多鬼舞辻无惨的事情的,所以下次遇到就直接格杀,不要和鬼多话了。 “你一定会被鬼的厚颜无耻给气到的。”挽了个刀花甩掉血渍,再收刀入鞘,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简直晃花了外行人的眼。 和巳:好,好厉害! 也晃花了内行人的眼。 炭治郎:为什么会觉得小雅在闪闪发光?! 装逼成功 雅妹:嘿嘿嘿~ 江雅一直想这么做很久了,以前看银发卷毛但那做这个动作,那一瞬间真的有被惊艳到,可惜那个madao帅不过三秒后就被真选组的副长一脚踢飞,那一刻江雅产生的崇拜情绪瞬间消失。 和巳握着发饰恍惚:“里子……” “和巳先生你没事吧?”炭治郎已经重新背起弥豆子。 “你觉得一个失去未婚妻的男人,会觉得没事吗?” 江雅没说话,她根本就不怎么会安慰别人,更何况是陌生人,能不吐毒鸡汤就挺不错,安慰人这件事还是交给炭治郎吧。 炭治郎顿了顿,才道:“就算我们失去再多的东西,经历再打的打击,也只能继续活下去啊。” 下一秒,江雅低头,她正站着,这个角度只看见炭治郎的后脑勺而已,根本看不到他在说这话时候的表情。 是的,只能活下去,要不然怎么报仇。 不过…… 江雅实际上已经开始有些恼火,恼火于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拉走炭治郎,还让他和别人谈起失去的事情,当她看到和巳的手揪上炭治郎衣领的时候眼神已经成了刀子,咻咻咻地飞冷眼。 “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和巳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怕他说完下文,他就可能没有下文了,这个猎鬼人女孩子的眼神太可怕了,而且啊…… 这个孩子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却温柔啊! 和巳后悔了:“对不起!请原谅我!说了过分的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雅也不是计较的人,她看着炭治郎回头挥手告别,内心的无奈是一阵接着一阵。 “炭治郎啊…………” 这样的好脾气,真怕放出去会被人给欺负了,怎么办? 本来计划好接下来准备分头行动的江雅,顿时纠结起来,她原本想两人分头找鬼肯定比一路块,现在就有点犹豫了。 江雅以为在感伤的,但实际上正在气呼呼的炭治郎:鬼舞辻无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12章 第十二章 最后还是决定一起上路,至少目前,江雅觉得自己那只鎹鸦真的不如炭治郎这只天王寺松右卫门靠谱。 “狗蛋,你自己一边玩去吧。” 蘅丸真的要哭出来了,他真的没想到装傻能装出这么个小名。 “蘅丸啦,是蘅丸啦,我错了嘎!” 哼哼! 江雅用眼角瞟了蘅丸一眼,并不说话,只是专心牵着弥豆子往前走。 昨日你对我爱理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炭治郎估摸着,等到江雅对这件事气消,应该还有段时间。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件事居然让她这么生气,炭治郎觉得应该有什么特别原因,毕竟江雅除了说话有时候让人无奈之外,脾气是真的好,根本就没怎么和别人红过脸。 鬼不算在内。 “快点走吧,我们里东京府浅草还有很长距离呢。”江雅牵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弥豆子,那困倦的小模样,不禁让她心疼道,“要不然还是让弥豆子进箱子里吧,我真的可以帮忙背箱子的!” “不了,还是我背着吧!” 雅妹:结果还是被拒绝了:)兔兔可惜。 经过两天的赶路后,两人一鬼终于到了浅草。 浅草正如这个时代在历史上的特色一般,正处于新老交替之时,灯光如昼的街道,喧闹繁华,人头攒动。 外出多次,早就见惯不怪的江雅十分淡定,可炭治郎却觉得看的头昏脑胀。 “这么多人啊……” 明明是晚上了居然还这么亮,房屋都好高啊…… 昏黄的光线打在那双蔚蓝色的眼里,熏染出些许紫色晕影,秀气的脸上常常维持着淡漠的表情,到了晚上就不再打伞的江雅摸了摸这两天受苦受难的肚子,有气无力地扯了扯炭治郎的袖子:“我们先去找吃的吧,填饱肚子再说,再不吃东西我的胃就要和我抗议了。” “那、那我们先去吃东西……” 当抬头看到炭治郎左右张望,脸上一目了然的迷茫,再想到这大晚上人来人往的景象,江雅这才意识到他有多不适应。 忍不住懊恼了一下,拉起炭治郎就自己带起路来。 明明就没来过浅草但偏偏能准确地寻到路,这也是江雅小小年纪就学兄姐离开烙阳星之后学会的本事,世间的城市,终归还是类似的。 所以,远离了繁华处,人马上就少了,炭治郎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两人一鬼步行多一段距离就看到了一个乌冬面的小摊子。 江雅闻了闻鼻尖的香味,果断开口:“老板,请先来十份照烧汤乌冬。炭治郎,你要吃什么?”这个扑鼻的香味,她觉得这个老板应该手艺不错。 “小姑娘你吃的完吗?”老板很是怀疑,他觉得这娇小的体型哪能吃下这么多的东西。 事实证明,夜兔的体型和饭量是不成正比的,在炭治郎吃完一碗面的时候,江雅已经在扫第十三碗面了。 进食速度也十分惊人,但江雅表示,这只是她两天没吃饱才吃的这么快,平时不会这样吃东西的。 “小雅慢点吃,不要呛到了……” 看着话说到一半的少年站起来,抓起日轮刀就冲一个方向跑,江雅一脸懵逼的捧着碗面,手臂边突然靠过来的,是原本靠着炭治郎睡着的弥豆子,她现在是继续坐在这里吃面还是抱起弥豆子跟上去啊? 江雅和老板面面相觑:………… 然后江雅尴尬地对面摊老板扯开笑容:“我现在就付钱,我们没有想逃款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有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付完钱的江雅疑惑极了,揽着弥豆子调整了下姿势。 炭治郎居然连弥豆子都顾不上了?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顾不上弥豆子吗? 诶? 等一下。 天国的妈咪请保佑我没猜对。 天国的葵枝妈妈也请保佑炭治郎! 江雅皱起小脸,把弥豆子扶下躺好,拿起蓝色的伞。 少年你这是赶着投胎哦! “老板你帮我照看一下她!拜托了!” 拜托了! 我马上就到! 想到炭治郎和鬼舞辻无惨碰面的各种可能性,江雅就一阵头皮发麻,她是真正和鬼舞辻无惨交过手的,当初他那样狼狈其实也是小看了江雅的原因,更何况时隔两年,她都在进步,鬼舞辻无惨怎么可能没进步! 这个时段,要是在大街上打起来那就更加麻烦了! 实际上还真没有进步的屑老板: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那个耳坠!!! 这一边的炭治郎最后还是没拦住鬼舞辻无惨,却遇上了另外两位特殊的鬼。 “我想要抹杀掉那个男人,鬼舞辻。” 从最大动静的地方寻过去,在绕过层层花丛和人群,压抑着蓬勃怒气的江雅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鬼想要抹杀鬼? 但现在鬼舞辻无惨又不在,分出一份心神警惕,其余的当然留给这个终于注意到她到来的头铁娃了。 几乎是扬起了这辈子最像神威的笑容,江雅柔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炭治郎啊…………” 神威动手前总是笑眯眯的,他常说:笑容是他的礼节。 什么礼节? 打人的礼节。 那么,江雅现在这个表情所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小、小雅!你怎么跟来了!”闻到愤怒的味道,炭治郎一时之间只能像风浪中飘摇的小船,独自承受起这狂风暴雨了。 “我怎么跟来了?你居然问我怎么跟来了?!”最后飘摇的小舟本人,除了脸被掐红了之外一身无伤,江雅倒是越想越气。 珠世和愈史郎:哦呀,被气哭了! 江雅这眼泪一流就没那么快停下来,在两只鬼面前哭成花脸,真的完全被怒气冲昏头了,想想就觉得丢脸丢到鬼那边去了! “闭嘴,铁头!” 忿忿地抹眼泪,依旧在气头上的少女擦觉到身后人想要说话,她阻止其开口,她完全不想再气上头,万一说了些伤人的话,后悔的人还不是她自己吗。 “…………”张了张口,炭治郎最后还是闭嘴了。 继蘅丸后,第二位从江雅这里得来外号的人,炭治郎只能瞪着豆豆眼,安静如鸡地跟江雅在后面去接弥豆子了。 灶门·铁头·炭治郎:炭式乖巧·jpg 蘅丸·狗蛋:嘎嘎嘎~ 两人和面摊老板告别后,便碰上过来接人的愈史郎。 这位鬼兄成功地用一句话得罪一妹控和一偷豆小队长,江雅听着他指着弥豆子说:“那个女人不是鬼吗?还是个丑女!” 丑女? 弥豆子?!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江雅:??? 炭治郎还在消化这句话,江雅就原地螺旋式点烟花了,一脸煞气腾腾:“你这个愚民是不是八百万度眼睛近视,所以才看不到弥豆子一千三百四十度的高清无死角美貌!明明就是下凡的小仙女!眼睛不需要的话请高价卖给有钱人!!!” 弥豆子露出豆豆眼:一千三百四十度? 愈史郎迷惑:高价卖给有钱人? 炭治郎凑近愈史郎,也大声强调:“弥豆子才不可能是丑女吧!弥豆子啊,她可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美女!……” 一路上,被两个鬼弥心窍的人不断重复强调,愈史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后悔极了。 一句毒舌换来这样的不得安静。 这两人真的太会说了。 但不得不说。 特别是这位嗓音细软的猎鬼人女孩,愈史郎完全没想到夸人可以夸到这般人间有天上无的地步——但是,真的学到了,学到了。 愈史郎记小本本:以后夸珠世大人就有新词汇了! 无意中被偷师的江雅,对此浑然不知。 她真的弥吹上头了。 把弥豆子从头夸到脚,听的炭治郎只能在旁边点头,最后她变成了一句告白:“……弥豆子是我千言万语也说不出重要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弥豆子握紧江雅比她还要冰凉的手,回应道:“唔唔唔!” 两位男性完全沦为背景板,愈史郎只能默默在心底感叹:这是高手。 真正的高手志村妙:女孩子黏黏糊糊一点不是很正常吗?一点都不奇怪,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被夸奖,所以把喜欢的感情用最直接,最动听的话语表达出来就好了,我相信小江雅肯定会交到好朋友的!不过不要随便对男孩子说哦,和男孩子的交友方式不一样的! 由此,三年前的江小雅得出:夸讲=好朋友 江雅觉得炭治郎这个人运气真的很特别,这才出门一趟没多久吧,就遭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还遇上了珠世夫人这样和鬼舞辻无惨作对的特殊存在。 掌握了黑科技(划掉)智慧的女人,不可小瞧。 “照你这么说,那我的血也许也有研究价值吧。”冷静且理智,属于少女柔和的声音。 在珠世提出采集弥豆子和无惨血液作为研究后,从进门以来一直没做声的少女开口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江雅身上。 “无惨的血好像对我没什么用。”江雅突然意识到这两年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寻找过她的迹象原来是有原因的,声音有些飘忽,“我的伤口也曾碰到过他的血,但我并没有变成鬼,他好像是因为没感觉到我变成鬼,所以就以为我死了吧,所以这两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亏我还委屈自己连伞都没带出去。” 徨安的血脉一直在保佑着她。 隔着整个世界,只要想起这个,都会觉得心底温暖。 她是夜兔,徨安的夜兔。 对地球人来说是天人。 “诶诶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意识到,我真是太疏忽了!”炭治郎震惊了。 “这、这是真的吗……”珠世上前,激动地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几百年来从未出现的奇迹,接二连三地出现,实在让她难以自控,若能如愿以偿的报仇雪恨,便是下地狱也在所不惜,“请务必让我研究!” 这可能就是扳倒无惨,送他下地狱的另一线希望! 被陌生的女性紧紧握着手腕,到不至于反感,江雅只觉得她就快被愈史郎的眼刀子扎穿了,对珠世夫人道:“如果能对您的药物研究有帮助的话,只是几管血液并无伤大碍,弥豆子是我重要的友人,我真的希望她能够变回人类,所以您无需如此。” 所以请放下她的手腕吧,这种打翻醋坛子的眼神。 这个名为愈史郎的男鬼就是个痴汉吧! 江雅:你这个臭脸痴汉不要再瞪着我了! 鬼弥心窍的江雅拉着弥豆子另一只手,完全不觉得自己也快成为差不多的痴汉了。 理直气壮的雅妹小小声bb:猎鬼人的痴汉能算痴汉吗?你们都不想吸豆的吗?难道就只有我觉得弥豆子超可爱的?那我就偷偷抱走弥豆子好了! 头躺在自家哥哥腿上,手乖乖被江雅牵着的弥豆子:“唔?” “既然鬼舞辻无惨他以为我已经死了,那么就让他觉得我已经死了吧。”江雅这样决定,想着想着,她突然问起了一件事,“珠世夫人这里有没有可以改换发色的药物?” 做研究的医生总会有些副产品吧!万一有染发膏呢! 雅妹:是时候实现我多年的夙愿了!把这玩意染成绿的(划掉划掉)橘红色的!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第13章 第十三章 在旧年的记忆里,烙阳星上。 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 慈爱温柔的女人轻轻圈着怀里神色呆滞的小孩子,轻轻的,又异常坚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家雅雅的黑头发是爸比神晃的黑,雅雅的江是妈咪江华的江,雅雅是我们家最小的兔宝宝,我知道雅雅一直能听到,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妈咪对吧!不要着急,我的雅雅一直都没有让妈咪失望,所以不要哭泣,不要着急,坚强起来……” 她坚强起来了。 也学会回应了。 最该得到回应的人却已不在了。 江雅很想很想知道自己若是和兄姐一样发色,会是什么模样。 会更为相像吧…… “染发?是改变发色的药吗?” 珠世回想了下,在往常七七八八的实验里,却是是有类似的成果,稍微调配一下配比也不是做不到,“现在没有呢,以后配好就给你送去吧!” “那就太感谢了!” 微小的喜意还没从江雅眼底晕开,珠世就见她冷下眼神,抽出腰间的伞。 与此同时,愈史郎大声喊道,护着珠世夫人:“快趴下!” 硬物用力敲击在伞面上,在展开的蓝色伞下,是面色冷凝的江雅以及被她同时护住的两兄妹,弥豆子被炭治郎护在怀里。 “叮铃铃~” “砰砰!” 好好的房子被破了一个大洞,月光惨白,铺落一地银光,江雅也看到了两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呀哈哈哈哈,果然和矢琶羽说的一样,空地上出现了房子!” 江雅没再注意听这两个鬼到底说了什么内容了,利落从抽出伞中的日轮刀。 珠世和愈史郎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鬼杀队的女孩子并不是没有带刀,才跟着炭治郎一起走的,从刚刚那打开伞的速度也能看出这个女孩子根本就不弱,更何况那把坚固的伞,想必重量也不会有多轻,看她之前气到哭鼻子的娇弱模样,真的不小心蒙蔽了珠世和愈史郎的眼。 视线极快扫过外头,已经开始咋咋唬唬、嘴巴说个没完的女鬼,江雅瞬间挑好目标,她低声对炭治郎道:“两只鬼,你负责这只玩球的。” “好。”炭治郎一口应下,并没有问为什么。 “弥豆子,伞给你用,只要用力挥出去就好了,要保护好自己哦!”回过头,一手盖在弥豆子的头上,一手握刀,江雅飞快地对弥豆子小声说话,“捏紧这里就会有子弓单出来,向上滑就能打开伞,记住握紧伞柄,别松手!” 话音正落,外头的线球已经飞射入内,弥豆子握着伞柄,听着耳边的砰砰声,一下子就捏紧了伞木仓的机关。 愈史郎正目视着一颗线球朝他射来,身后便是珠世夫人,根本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木仓响,一颗子弓单便射偏了这颗线球。 江雅微微一笑:“弥豆子,好样的!” “小雅,你小心!”炭治郎已经靠近了屋外,正低头躲着线球,真巧看到这一幕,于是放心道,“弥豆子,把屋内那个女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既然分配好之后,江雅自然就要去找她的狩猎目标了,却没想到被拉住了衣角,回头一看,却是弥豆子递上的一个面具——正是她当成转送给炭治郎,结果炭治郎又转送给弥豆子的消灾面具。 消灾降福,保佑平安。 带着口枷的鬼化少女,此刻眼底全是澄澈懵懂的善意。 弥豆子…… 谢谢你。 这什么天使之心的女孩子,就算变成鬼了还这么温柔,天国的妈咪,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但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感动,江雅顾不上掉眼泪,盖上面具,深呼一口气,随着水之呼吸开始,她才堪堪维持住平静的脸色。 真是的,和鬼战斗还要保护好自己吗? 有点难,但…… 她可以做到。 夜兔少女脚尖一旋,蓄力一踏,一把踹飞碍事的墙壁,这下子珠世夫人这个据点的房子就真的废了大半,在那个玩球的女鬼对着炭治郎吧啦吧啦啰嗦的时候,刚好一脚怼上她的脸,江雅借此机会借力一跃上天,还是忍不住插空说了一句。 “闭嘴吧,打扰别人达成夙愿你想好怎么谢罪了吗?快!给我切腹去!铁头,你就勉为其难帮她介错一下,让她快点解脱!” 此话一出,珠世和愈史郎在后头差点笑出声,他们还没见过说话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人。 实在是太有趣了。 珠世:稍微有点期待这孩子以后见到鬼舞辻无惨会说出什么样的惊世之言了。 炭治郎:小雅啊…… 看到那女鬼额角暴起的青筋与乌漆麻黑的脸色,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替江雅这太过嚣张的话道歉,还是苦恼于自己还没被原谅,现在又马上要面对这个被惹怒的女鬼了。 他太难了。 打完之后,他还是好好的道个歉吧! “我们来好好玩吧,好好的,玩到你们性命消失为止!!!”朱纱丸怒言,六只手砸出线球,极速射向炭治郎。 而造成这一场面的罪魁祸首,继一脚踩过鬼脸后,另一只靴子底也成功贴上另一只鬼的脸,浑然不知的在雷区蹦迪。 “让我们离他们远一点玩吧~” 面具底下,是江雅微微勾着的嘴角,但她眼底一丝玩笑也无,浑然不像是刚刚说出那么气人话的态度,只不过这个被一脚踢飞的鬼明显无法得知,隔着面具,他只觉得这轻佻的话语实在是极其气人。 哦不,气鬼。 短短两秒不到的时间内,惹怒两只鬼,江雅觉得自己的嘲讽技能可以出抖s星王子那里出师了,当然也不排除这里的小怪们太容易中招,一点都不淡定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扬起尘土,还把这么肮脏的脚踩到我脸上!!!” 矢琶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江雅见他手都气得发抖,随后又见他掌心的眼前忽然闭上,自己的身体便多了一份方向的力道。 “有趣的能力。” 对于这份阻力,以人类之身自然无法抵挡,但对于夜兔来说却是稍微弱了点,江雅举起她手上的日轮刀,去势不变,“但不行。” “可恶!” 掌心又眨了下眼睛,这次矢琶羽学聪明了,以偏离刀刃方向为目的,倒是躲过了江雅这一刀,内心真正认真起来,准备下一次就放大招。 但江雅不想给他下一次机会了,站桩式的攻击,没有队友配合的话,那就是个不会剑术的魔法师,坐等被送去见魔术根源,黑泥上脸。 为什么我的头却掉到了地上? 明明已经让刀刃偏离了啊?! 怎么还会割掉我的头呢? 为什么要让我的头碰到脏兮兮的地上? 为什么…… “你自己完全不会闪避吗?只会蹲树叉?” 江雅练了两年的二刀流,换只手挥刀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一到战斗就灵敏地不得了的感官,凭着直觉,都不用回头,她反手一刀就削断鬼的脖颈。 “那个女鬼不是说你们是十二鬼月吗?所以,你是哪块月饼?” 矢琶羽死死盯着江雅,破口大骂:“可恶!可恶!居然让我碰到脏兮兮的泥土!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你——唔唔唔唔!!!” 原来是江雅一听,矢琶羽一开口就没回答她问题之后,她就放弃打听消息了,为了不被噪音烦扰,从身上撕了他的衣角,反塞住他的嘴,做到了羊毛出自羊身上(?) “唔唔唔唔!!!”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最后消亡前的矢琶羽使出他最后的撒手锏,在他渐渐昏暗的视线里,唯一看到的便是这个可恶的女人破裂的平静眼神。 先是:“!!!” 然后:“…………” 被诸多矢量控制,江雅本以为这矢量是一下子爆发,那她就算活着也必会重伤,但没想到这矢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这感觉就被带坐了一把没有刹车的地面过山车,全靠脚刹啊…… 扭腰卸下一部分力,江雅脚下一点,又飞了起来。 其实还挺好玩的~ 就是这个庭院被她毁了个遍,也没来得及采集血液,这让她有点心虚,说好的没做到居然还拆了别人家。 珠世夫人,我真对不起你啊! 顺着最后的矢量,江雅落到了炭治郎面前,再次一脚踩上朱纱丸的脸,只不过这次的力道还带着她同伴想要带江雅下地狱的狠意,于是踩碎颈骨了。 真的是痛击我队友的另一例子。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江雅也不想踩第二次,但她觉得这个落脚点真的挺不错,语气中的敷衍,任谁都听得出。 看到江雅突然出现目前的炭治郎,凝神专注,握紧刀柄。 这一刻,两人间的配合,一气呵成。 在眼前人一个轻巧的后空翻,跃离视线后,炭治郎毅然抓住时机挥刀——他们俩在狹雾山补习的成果,炭治郎总算是有表现出来的机会了。 少年视线中只有鬼的脖颈,以及那条破绽之线。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鬼头咕噜咕噜地滚地,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难以置信。 解决了! 一口气松下来,眼前有些发黑的炭治郎还记挂着之前准备道歉的事情,连忙道:“啊,对不起,小雅……” 脱力倒下之后,意识沉淀前,他终归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原谅你了,炭治郎。 “真是没办法。” 扶着晕倒的少年,夜兔少女求助地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医生。 珠世温柔一笑,开始带路:“请跟我来吧!” 踩完血的愈史郎,接过江雅的负担,背起负伤的少年,“哼!你一边歇着去吧!” 啧,这个死傲娇! 江雅无语极了:(●─●) 能把关心说成嫌弃,不得不说,她这个就完全学不来。 快步跟在愈史郎的身后,她走到弥豆子身边,把面具重新交到弥豆子手上,也拿回了自己的伞。 稍微落后两步,江雅刷一下打开伞,扛在肩上,把背后所有的阳光都挡在自己身后。 “弥豆子~” “唔~唔?” “我好好的都没受伤哦~” “唔唔唔!” “弥豆子也没受伤吧?” “唔!” 黎明之后,便是破晓。 而这日升日落向来就是这星球亘古不变的规则。 第14章 第十四章 “左肋骨折,身上多是肌肉拉伤,头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擦伤。” 在地下室的房间里,珠世夫人给躺在病床上的炭治郎做了基础的诊断和包扎,愈史郎在一旁用嫉妒之极的眼神扫过炭治郎被珠世夫人包扎起来的伤口,内心咬牙切齿地帮忙递绷带。 愈史郎:可恶,我也想珠世大人帮我包扎! 作为妹妹,弥豆子倒是一直牵着自己哥哥的手不放,一眼不错地看着珠世夫人的动作,很是专注。 “头没事就好,突然晕过去还真把我吓一跳。” 盘腿坐在地上,江雅擦着炭治郎的日轮刀,她实在没想到珠世夫人这里连刀剑保养用的东西都有,本来她还想着随便擦一擦就算了,既然有好一点的选择当然选好的,自己的刀倒是没什么损伤,粗略过一遍流程就好。 对日轮刀的保养告一段落后,把刀入鞘放回炭治郎手边,无所事事的江雅再一次对珠世夫人提议:“我现在的状态就很好,真的用不着再歇了,马上抽血吧!” “真的没关系吗,不是才经过一场战斗吗?”珠世回头,脸上有些犹疑,“等你状态好一点再抽血吧!” “我从小脸色就这么白,没有问题的。”瞥过受伤的炭治郎,江雅开始思考起到底是她运气不好遇不到鬼,还是因为加入鬼杀队有了消息源更容易找到鬼的行踪,想来想去觉得可能两个原因都有,“我对付的那只鬼只会站在原地用血鬼术,不知道他是因为小看我还是只会这样打,反正我让他体验了一把分头行动的乐趣。” 当然,还得多谢他最后痛击队友,达成完美助攻,现在可能在九泉之下和队友团聚了。 珠世叹了一口气,还是拿出了针筒。 “珠世夫人,这两只鬼不是十二鬼月吧?”江雅看着针筒慢慢抽离血液,抽满一只小针,珠世夫人就不抽了,不由地内心一暖,露出一抹浅笑来。 看着眼前少女一直都过于苍白的脸色,就算少女一直强调自身无碍,脸色天生就是这么白,珠世夫人也实在是难以放心,这次的血液采集点到为止就好:“确实不是,十二鬼月的眼睛里会刻字,分别是上弦之月和下弦之月各六位,上弦比下弦更强大,都直属于无惨,下弦的鬼经常变换,但上弦鬼却不常变动,实力可能更为强大。” “追杀可能只是开始,我们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愈史郎开始帮着珠世整理起医疗器具。 “说起来,弥豆子妹妹从刚才起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她这是怎么了?” 珠世疑惑的声音响起,正戳着炭治郎脸颊肉的江雅回过头,看到弥豆子抱着珠世,还伸手去摸愈史郎的脑袋瓜。 愈史郎:你快放开我的珠世大人! “她可能是把你们错当成自己的家人了吧。” 当手指被握住,江雅就发现炭治郎醒了,看他坐起来准备马上下床的样子,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你注意一点自己的伤,不要这么急。” “但我们是鬼啊……”愈史郎拦住再次伸向他脑袋的手。 看着弥豆子迷迷糊糊的样子,炭治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最后总结道:“……她这样应该还有自己的意识。” 被鬼化少女紧紧抱住,珠世听着炭治郎的话,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诶——!非常抱歉!弥豆子唔唔唔……” 一手捂住炭治郎的嘴,江雅对这个完全不会读气氛的小伙伴有点绝望,用口型对炭治郎说: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我就放手! 炭治郎只能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江雅不让他说话,表情还那么无奈。 但小雅总是不会害他的。 江雅捂住额头:“…………” 真是绝望。 最后他们一起告别了珠世夫人和愈史郎。 “珠世大人,您原本不是想留下弥豆子和我们一起走吗?”愈史郎问。 珠世夫人对着愈史郎笑了笑:“弥豆子妹妹可能更希望留在她的哥哥身边,治疗的时候也是一直跟在旁边,他们兄妹的感情很好,既然这样就不要勉强他们分开了。” 愈史郎冷静地说:“江雅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他们三个一起同行的话,珠世大人您尽可以放心,他们会无事的。” “是啊,那我们也快点准备启程吧!” 这次得到的血液要快点开始研究了,珠世夫人小心翼翼地收起装着两管不同的血液,心里既是期待成功又是害怕失败。 鬼舞辻无惨,不管怎样,我一定会送你下地狱! 白天赶路的时候,弥豆子就待在箱子里补眠,以此来恢复体力代替人肉的作用。 刚才收到愈史郎对弥豆子的赞美,本该两人都心情不错才是,可江雅依旧臭着一张脸。 再一次的,江雅提出了帮忙的请求:“你的伤还没好,我帮你背一段路吧?” “珠世夫人已经帮我包扎过了,我还背的动,所以不用啦。” “我完全没受伤,力气也大,帮你背一下为什么不行?” “因为弥豆子是我妹妹,当然由我来背负。”炭治郎依旧是非常坚决的态度。 江雅都快对他这最后的倔强妥协了,但是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那就让我也当你妹妹吧,这样我就是弥豆子的姐姐了,所以我来背弥豆子也没关系的!” 埋头向前走的炭治郎只是顿了顿,随后就很坚决道:“不行,不可以。” “你、你……”江雅尽力收刮起脑子里最不伤人的话,一脚踹飞脚边的小石头,气呼呼道,“……嗷,你这个顽固的妹控!” 最后她快步跟上去,依旧一言不发盯着箱子。 雅妹:所以,她以后要怎么带弥豆子游宇宙看星星?连背都不让背quq炭治郎这个妹控太狠了! 小石头:然鹅我又做错了什么? 半路上,炭治郎的鎹鸦带来消息,迈着嗓门大喊:“南南东!南南东!接下来的工作位于南南东!” “请尽快前往南南东!”蘅丸跟着催促。 两只乌鸦齐齐叫唤起来,那真的是个噩梦场面,吵的两人耳根子都在跳动,恨不得把耳朵塞住。 “好好好,知道了,拜托你安静一会儿吧!” “蘅丸,安静点。” 两人同样的意思,得到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天王寺松右卫门混不在意,继续催促炭治郎:“南南东方向!南南东方向!” “嘎!雅雅你终于叫我名字啦!”蘅丸倒是高兴地在天上盘旋飞舞。 江雅抬头看向空中的乌鸦,只是再一次重复:“我说了,安静点。” “好的。”安静停在自己所属剑士的肩膀上,蘅丸觉得顿时鸟生如意,不用再顶着狗蛋的小别名,而江雅终于原谅他了! “拜托!!” “拜托!拜托!拜托!!请嫁给我吧!!!” “南南东,嘎——”正在催促炭治郎的乌鸦炸起羽毛,蘅丸受惊地躲到江雅怀里。 单手抱着怀里的乌鸦,江雅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噪音源,开始思考起绕路的可能性来,思绪一时飘远,眼神放空。 蘅丸用最小的声音在江雅耳边道:“嘎……雅雅我们不过去吗?” 原本站在一旁的炭治郎已经走过去把纠缠的两人拉开了,江雅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久久不曾移动,于是蘅丸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嗯,谢谢你提醒,蘅丸。”江雅难得对这只乌鸦有了好脸色,大拇指轻轻蹭了蹭这只身型较小的乌鸦的脑袋,她不喜欢被欺骗,因为之前蘅丸的装傻充愣,假装成不会说话的样子,才那么生气,直到现在看到蘅丸依旧诚恳的态度,终于选择了消气。 ——“说点什么啊!” 距离越是接近,就越能听清说了什么。 刚好,江雅就听到炭治郎正在被另一个男的要求负责,顿时大脑当机,这有些话就没经过大脑审批就出口了:“什么?!难道你要让他嫁给你?!” 就怕空气突然沉默。 此话一出,场面欺负一时处于凝固状态。 我妻善逸和炭治郎,包括三只飞禽在内,一共五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雅。 江雅也只是一时嘴瓢,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无辜地眨眨眼道:“看来我误会了,抱歉,我错了……” “哇呜!我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也只和女孩子结婚啦!我就快死掉了啊!请帮帮我吧!!”我妻善逸看到打伞的江雅,于是转头就抱上她的小腿,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被抱着小腿的江雅呆了,低头茫然眨眨眼:“啊?你先起来好不好?起来慢慢说吧!” 她刚才差点就条件反射踢出去了,幸好自己控制住了,要不然就误伤队友,犯队规了。 “……我、我叫我妻善逸!”抱着女孩子的小腿,耳边是那种危险又温柔克制的心跳声,金发少年抬起头自我介绍,眼泪却流的更凶了,“我想结婚啊,你跟我结婚好不好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求婚,江雅虽然惊讶,但对于这个眼泪汪汪的男孩子,她还算拒绝的温和:“我jio得不行,我又不喜欢你。你先放开我的脚好不好?” 被别人抱住脚,实在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叫做灶门炭治郎!”炭治郎蹲下来目视着眼泪汪汪的善逸,明显能闻到江雅浑身散逸出来的别扭,于是温声道,“你先放开小雅的脚吧!” 江雅只见金发少年放开她的腿,还没等她松一口气,这位名为我妻善逸的少年又倒回地上,让她久久不能回神的闹剧开始了。 我妻善逸一口气把自己被骗光钱,帮忙还债的育士把他捡回去训练,最后被迫参加了最终试炼,侥幸存活下来成为鬼杀队一员的经历说了出来,想到今后的灭鬼工作,他满脸恐惧抱着脑袋:“我真的受够了啊啊啊!请救救我吧!真的好可怕!!!” 见他浑身颤抖,炭治郎蹲下拍着他的肩膀,连忙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江雅在脑袋中总结了一下,实在是感叹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运气,看到他鼻涕眼泪满脸的模样,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才没有产生反感,只是感叹道:“少年你活的很真实啊。” 他就是很正常的会害怕死亡,会因为长辈的期望,感到害怕但还是去参加试炼,也会因为不想死后留下遗憾,所以想结婚。 虽然对才见过面的女孩子就求婚,只是为了不留遗憾这一点来说,有点渣啊。 这种真实,让她忽然想起歌舞伎町的那班人,不由得被勾起深深浅浅的回忆来。 这时候雅妹才恍然大悟,内心小人一锤手心:原来感到熟悉的,是这该死的沙雕感。 “呜呜呜……嗝?!” 哭到打嗝的善逸呆呆抬头,看着原本脸色淡淡的少女说了这么一句话,沉吟片刻,耳边的心音突然就变了——变得难过起来,而这种难过还间杂着思念,就像夜里偷偷从云中落下的小雨,缠缠绵绵、静谧无声,却扑天盖地。 少女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看他呆滞的模样,居然还眼带关心的看着他。 我妻善逸低下头,停止了流泪。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三人最后一起前往下一个地点。 期间,善逸还因为乌鸦突然开口说话而吓了半死,江雅倒是一直抱着蘅丸,rua他的头毛,一话不说。 后背上还停着小麻雀的蘅丸:幸福~ 炭治郎和善逸像是都知道江雅心情不好,见她完全没有表露出来的意向,自然不好自作聪明地去戳破,于是一路相安无事。 三人很快地走进茂密的树林里,在乌鸦的引导下寻到了一栋建筑物目前,荒无人烟的森林里出现的建筑实在是太过诡异,江雅的情绪只是一时的,等到进入树林后,她早就提起警惕,进入战斗模式了,对于善逸各种惧怕,向她求保护的声音充耳不闻。 对于废话的过滤,雅妹在歌舞伎町已经练到最高级的摒弃了:该听见的时候自然会听见,她不该听见的就绝对不会进脑子里:)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听到善逸抖着的声线,江雅转头一看,他一只手扶耳像是在听着什么。 再看炭治郎,表情严肃,明显已经闻到了什么似的…… 原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听到的可能是鬼的声音,”江雅推测,鼻尖缭绕的味道,糜烂腥锈,是鬼的可能性基本实锤,不过还有让她感到奇怪的,她转头看向树荫下抱在一起的两小孩,“怎么会有两个小孩子在这里?” 看上去,他们是吓坏了,脸上的恐惧一目了然。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炭治郎走过去,关切问道。 江雅见炭治郎走了过去,也就不在关注那边了,低头对着再一次抱住她小腿的善逸,无奈道:“善逸你在干什么?” “雅雅妹妹你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善逸摇摇头没解释,只是一直这么重复道,对她的称呼是听见蘅丸这么叫,然后又知道江雅比他还小只有十五岁后,就一直这么喊了。 在他看来,一直撑着伞的江雅,娇娇小小的,脸色看上去就身体不好,虽然不知道怎么加入鬼杀队,一路上也没看到她的日轮刀,但是江雅的心音一直都是勇敢与坚定的,现在明显就准备进去这个诡异的房子,善逸不想让她进去送死。 “嗯?”江雅歪头,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但少年眼底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稍微转一转脑子,她也反应过来了,好笑地转了转伞柄,这时候倒是没有被小看的愤怒,无语道:“那你也用不着抱着我的腿吧?” 心底歇下待会儿跟进去帮忙的想法,就当让少年们历练吧,江雅这样想着。 发现心音变了的善逸,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江雅的小腿,虽然很喜欢和女孩子接触,但现在明显就不是时候! 所以为什么要有鬼这么讨厌的物种存在啊!!! 啊啊啊,恶心的鼓声又想起来了啊!! 随着众人都听到的鼓声连接响起,建筑二层的打开着的门中一个浑身血迹的人飞出,江雅眼睛一眨,就反应过来了。 要救人! 于是被炭治郎安抚回神的两个小孩子,就见到那个一直打着伞在和金发小哥哥说话的漂亮小姐姐,速跨两步一个高高跃起,就把坠楼的人接下来了。 善逸:好、好快的反应! “先生,请你坚持住!”手上沾染了血液,江雅眼色一深,她感觉到浅浅的脉搏和虚弱的呼吸,开口鼓励道,“已经没事了,请保存住清醒,不要晕过去!” “你没事吧,请振作一点!”炭治郎也走了过来,帮忙扶着躺下,开始检查伤口。 江雅这才脱开手,被日光晒的脸颊泛红,刚觉得脸上有点刺痛的她马上就被阴影笼罩住,抬头一看,是金发少年撑着她的伞,只不过他现在脸色憋气,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两手一起握住伞柄,显然没想到这把伞会这么重。 “谢谢,”也不管手上的血迹斑斑,江雅就先拿回了自己的伞,对善逸表明了自己还是有实力的,“不过,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幸好小雅你接住了他,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内伤,但现在只能勉强包扎一下了。”炭治郎做完包扎才站起来,一脸庆幸看向江雅,随后又问一旁的两小孩,“这个人是你们的哥哥吗?” “不是,我们的哥哥穿着土黄色的衣服……” 江雅一愣,她和炭治郎都意识到,并不只一个人被带走了,这栋建筑里恐怕还有其他受害者,只是不知道还是否都活着。 “善逸,走吧!”炭治郎对着满脸都写满恐惧与抗拒的善逸道,在看到善逸疯狂摇头的时候,又道,“但现在就只有我们能救人了!” 江雅看到金发少年此刻眼泪都溢满眼眶,显然十分恐惧:“那就我和炭治郎一起进去好了,善逸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吧。” 听着这话,炭治郎默默看着善逸,露出了江雅从未见过的可怕表情,他语气淡淡道:“是吗,我知道了!” “干什么呀!”被这么看着的金发少年当即炸成一朵向日葵,拖着炭治郎的羽织,露出了江雅这辈子都做不出来的表情,“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恶鬼一样的表情啊!我走就是了!!!” 江雅真的叹为观止:简直就是现实中行走的表情包,泪腺比她都要发达。 “小雅还是留在外面看顾他们,箱子就先交给小雅了!”对着江雅,炭治郎倒是恢复了温柔的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 转头面对善逸,炭治郎又变回那个表情,语气幽幽:“我真的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善逸:“咿——我跟着去就是啦!!” “嗯!箱子就交给我吧!”弥豆子就交给我吧!!! 抱住箱子,一直表情微小的少女居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蓝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在炭治郎无奈的眼神中对他说出了今天最短的一句叮嘱:“记得醒着回来!” 在炭治郎遇到第一个鬼之后,江雅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要少年保证自身安全的话了,看到他每次战斗的进步,作为小伙伴,除了希望他快快成长,不要命损途中,任何格外的要求可能都是对他的枷锁和负担,最后也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着善逸,江雅也是难得笑眯眯:“善逸也要小心一点哦!” “噫呜呜噫!是女孩子的笑容!雅雅妹妹对我笑了!你果然是喜欢我吧!我们结婚吧!结婚吧!!!”善逸被笑容冲昏了头,竟然反手拉住炭治郎就冲进去,“我要快点出来结婚啊!” 江雅:??? “他是白痴吧?”一头黑线的小少年抱着妹妹照子,“这个姐姐根本就没有答应他吧!” “啊,不要这么说善逸啦,虽然他一直说自己很弱很弱,实际上应该也是很有实力的,就是看上去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的样子……”江雅越解释越艰难,因为她也没认识这个少年多久。 训练过的人和没训练的人,就连走路方式都回有所不同,一路走来,江雅是可以看出善逸本身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虽然这家伙一直强调着自己弱的难以想象,但能从最终试炼活下来,本身就证明了一定程度的实力。 对于他口中的结婚,江雅更是不会答应了。 无惨没死,她就不会有兴趣想东想西,夜兔的生命里,爱情这东西比不上实力重要,她亲爱的妈咪是徨安之主,头顶清爽的爸比是夜兔的最强者,她不灭一个小怪兽(无惨)作为资历,以后拿什么出去相亲?拿什么讨媳妇(划掉划掉)结婚? 更何况,对她来说,还没十八岁就不算成年,她一个未成年结什么婚? 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现在上无老,下无小,灭了无惨之后,不好好享受青春和友谊,为什么要选择婚姻的坟墓? 背着装着弥豆子的箱子,江雅有种想要就这么把人全带走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 弥豆子明显不想和哥哥分开,这不,炭治郎刚离开,箱子里的弥豆子就醒了,认出此刻背着她的人是江雅才静下来,但弥豆子动的那几下,江雅都能明显感觉到。 这温柔的俩兄妹都是一样看重对方,拆开他们你舍得吗? 只有一个战斗狂老哥的雅妹:诶,柠檬真酸。 照子小姑娘有些惊慌:“姐姐的箱子里有什么在动!” 江雅安抚道:“箱子里装的是兔宝宝可爱的朋友。” “啊?是小兔子吗?为什么要装在箱子里?”小姑娘感到好奇。 不是很想说谎的江雅沉吟片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不,是变异的替身使者,她生病了,所以要待在箱子里休息。” 这个说法对于江雅来说完全没毛病,只不过让照子小姑娘听糊涂了,一旁的正一小少年显然还有些不安,望着建筑的眼神里简直写满了担心。 江雅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就背着箱子去搬运那个受伤的人了,搬远一点,免得被波及到。 让啾太郎通知最近的隐部队过来救治伤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蘅丸倒是好像接到什么消息就飞走了,炭治郎的乌鸦更是在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就不知所踪。 江雅数着时间,等到内心的时限一到,他们还没有出来,她就准备扛着伞当人形拆迁机,直接轰进去了。 刚才没跟进去是相信炭治郎他们能解决,接下来如果她进去之后就是鬼口夺人,年度拆迁大戏。 索性还是没让她久等,很快就有一抹金色哭唧唧地从二楼飞出来了。 “唔哇啊啊啊!!!” 实在是令人惊叹的高音。 稍过一会儿,没一会就被哭了一肩膀的水迹,江雅从无意义的高音感叹词里寻找她想要的答案,她开始后悔去接二楼飞出来的善逸了。 话说这两人一进去没多久就被分开了,金发少年怎么走都找不到路,最后哭唧唧地被一只鬼追着,半路晕过去之后被人给救了,然后醒过来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掉出来了了。 像只无尾熊的善逸一边哭一边描述里面的路是有多莫名其妙。 江雅:“???” 被别人救了? 掉出来?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呜呜呜!雅雅妹妹你信我!真的有人救了我啊!我居然又活下来了呜呜呜啊!要不是雅雅妹妹你接住我我就又要死了啊!!!”善逸搂紧了江雅,高声强调道。 不知道要再说多少次,江雅敷衍的点点头,觉得耳根子都在挑动:“好好好,那善逸你先放开我吧!” 一旁的正一和照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厚颜无耻地扒着人家女孩子还哭的那么大声。 “啊!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讨厌这种眼神,呜呜呜隔!”这边依依不舍松开江雅的善逸,转头就对上一边看着他的两兄妹,最后哭着打了个嗝。 江雅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又一个人从建筑出来了:“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面对极速接近的剑影刀光,江雅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身体条件反射,抬手提伞就是一个隔挡加开枪。 又是咋回事儿,还让不让她进去帮炭治郎了! “啊哈哈哈哈!!”一个猪头人避开了子弓单,提着两把日轮刀,站在不远处,刀尖直指江雅,“找到了!要收拾的家伙!!!” 善逸:噫!猪头妖怪!! 江雅:天、天人老乡?! 第16章 第十六章 本以为是天人老乡,但仔细看清楚的话还是能分辨出这只是个野猪头套,顿时心底的那一丝妄念就被江雅自己掐断了。 “你是谁?”江雅脸色一概平静,甚至有些疑惑,但伞还是指着对方。 眼看两分剑拔弩张,马上要开打的模样,善逸揪住自己的头发。 “不、不可以打架的,队员之间不能打架!”善逸横跨一步,拦在中间,他认出了面前这个猪头人,这不就是最终试炼那个时候提前进场又提前离开的急性子吗?! “胡说什么呢?!你们难道不知道箱子里面有一只鬼吗?!”看到我妻善逸拦在江雅面前,嘴平伊之助的疑惑都冒上头罩了,双刃依旧指着箱子,“你们快给俺让开!” 江雅一愣,出行这么多天,差点都忘记了猎鬼人对鬼有多敏锐了,她注视着依旧站在她面前半分没有动弹的金发少年。 那么,善逸他…… “我当然知道!”善逸根本就没动摇过,从相遇起,他就知道箱子里的是鬼了,毕竟人的声音和鬼的声音完全不同! 但是,炭治郎一直发出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的温柔声音,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尤其是在把木箱交出去的时候,那么的郑重。 而雅雅妹妹,心音就像是空旷的平原,伤心的时候也是静谧到毛骨悚然的地步,可是啊,当她抱着箱子的时候啊,善逸好像听见那片平原上花草开始生长,安定又雀跃。 所以,他只知道,箱子里的不管是谁都对炭治郎和雅雅妹妹来说很重要! “鬼的事情,之后我会自己去问!至于你就先退下吧!!!” 江雅深深地看了善逸一眼,垂眸伸手抓住善逸的后领,轻轻往后一扯,帮他躲开了猪头人的一脚,猝不及防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说的豪气冲天却连刀都不拔!就你这种废物,也想唬住俺!”被避开了一脚,嘴平伊之助的目标又直指江雅,“你这个母崽子快把箱子交出来!” 善逸:啊啊啊差点就被踹到了!!! 江雅倒也不气,她根本就没听进后面这句话,她正好看到背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的炭治郎,内心松了一口气,脸色却看上去有些遗憾,温声道:“我还在想要不要进去救你呢,看来不需要我英雄救美,那你的伤有加重吗?” 面对夹带调侃的关心,炭治郎苦笑了一下,感受着呼吸间一抽一抽的疼痛,估摸着自己肋骨是不是又断了一根,想把伤势加重的事情遮掩过去,一脸僵硬地回答,“我没事,我没有再受伤了……” 本想掩饰过去,但说谎能力实在是太差了,一脸痛苦的模样反而更加让人怀疑,尤其是江雅,她已经看出来了,但她没拆穿,拆穿了有什么意义,顶多让人平白尴尬。 挑了挑眉,江雅沉默了。 “你这个母崽子不要忽略俺!”嘴平伊之助本抬起日轮刀就朝江雅背对他露出来的箱子上戳过去,“俺在跟你说话!” 锯齿形的双刀毫不留情,看得旁人一时还未反应。 善逸从地上爬起来:快住手! 炭治郎快步上前:快躲开! 炭治郎和善逸两人瞪大眼睛,还怕眼前出现悲剧,谁知下一秒,江雅正撑着的伞就往后一滑,一声刀剑相击的金属碰撞声传入众人耳里,正好挡住攻击,她又怎么会没发现直冲她的袭击呢。 对于战斗民族来说,不可能,除非躲不开。 善逸这提起的心才放了一半,那边的炭治郎已经一拳把人掀飞了。 善逸捂住耳朵无声尖叫:有骨头,断掉了啊!!! “这只猪崽也是鬼杀队的啊,”一回头,江雅看着那边两人说着说着就开打,叹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她不想等下炭治郎伤势加重,这位‘猪突猛进’的家伙为什么不能冷静冷静。 实在不行,就让她帮忙冷静一下好了。 炭治郎只见江雅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没等他提醒江雅小心,她就身手敏捷地抬手对着那个头套做出了一个异样眼熟的动作,还说道:“猪崽,吃我一栗!” 炭治郎:这不就是鳞泷先生经常敲小雅脑袋的动作吗? 待在后方的善逸还以为江雅也要参与进去,慌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她就只给了一个头栗。 “诶?”善逸疑惑。 但江雅知道,这栗子可是鳞泷先生亲传的,敲在脑壳上就连炭治郎都觉得有点疼,只不过她才是吃栗子吃的最多的,每次都被敲到眼泪汪汪。 一脸quq又理直气壮的雅妹:我感觉这招是鳞泷先生专门对付我而发明的水之呼吸的第十二型!先生厚爱,我怎么可以不学过来! 当真是,一招秒敌。 “嗷!”隔着头套都能感受到的疼痛。 看到那个野猪头套的人捂住脑袋弯下腰,善逸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曾经吃过这一招但没觉得多疼的炭治郎有些疑惑:小雅的手劲是不是加大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小雅向来会克制力道的。 已经当场报仇的江雅背过手:“礼尚往来。” 被喊做母崽子和背后捅刀,她觉得挺不爽的,尤其是对弥豆子下手这点,但这个野猪头套小子又不清楚内情,敲完栗子之后也没什么好记恨,她也不想斤斤计较,内心还有些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一直带着头套:“我叫江雅,才不是什么母崽子,你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什么礼往的俺不知道,俺叫嘴平伊之助!”摘下头套,摸着额头的红痕,露出美貌的少年又愤怒指向炭治郎,“那边宽额头你干嘛这样看俺?对俺的样貌有什么意见吗?!” 雅妹:哇哦~头套拿掉之后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只不过这身肌肉…… 炭治郎连忙否认,一脸认真。 听着炭治郎耿直的赞美,江雅默默地看着这个脱下头套就变成红颜美少年的家伙一点气场都没有就只剩下大嗓门,感觉他好像已经忘记了箱子里的弥豆子,听着那开口闭口就是邀战的声音,心下感叹:居然是战斗狂,这个反差萌有点大…… “可恶!不要忽略俺!” 善逸看着两耳不闻猪嗓门的江雅,这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根本就没听进伊之助的邀战,想到之前也是这样就把他忽略掉了,不禁悲从中来。 指的是,他们来时路上,善逸对江雅说的一堆话,但是好像都被过滤掉了。 “都快一天了,我们快点把死者掩埋了吧,小雅你也饿了吧。”炭治郎背回箱子,他看到江雅盯着箱子不放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露出微笑,“这是我的责任啊,怎么可以推给你?” 什么啊…… “哼哼!”江雅撇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往房子里去,准备搬运尸体。 她还是不能理解炭治郎对这件事的坚持,但是她选择体谅。 坚持就坚持吧,反正坚持不住了也有她在。 江雅不知道的是,一边默不作声的我妻善逸露出了颜艺的嫉妒嘴脸,所有的心音都被他听在耳里。 等江雅把最后一个死者带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嘴平伊之助居然也在帮忙,看到他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江雅环视一圈,最后觉得应该是炭治郎说了点什么。 受伤的人和三个小孩已经被通知过来的隐接走了,他们几个埋好死者们也继续出发了,只不过这次要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于是跟着带路的天王寺松右卫门身后。 毕竟,江雅不说,炭治郎也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情绪想法,她明显就是饿了。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耳朵灵敏的我妻善逸。 对此完全不知情的雅妹: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这样看着我? 冲在最前面的嘴平伊之助:“猪突猛进!!” 在路上的交谈中,江雅得知嘴平伊之助是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孩子,被野猪养大,这才知道他为什么顶着头套,张口闭口就是母崽子了。 换算一下:母崽子=女人 emmmm…… 感觉还是有点不礼貌,甚至有种霸道总裁的口吻即视感。 霸道猪猪吗? 路上顺便多了“栗子”、“雅子”、“水牙子”等等的外称的江雅,对伊之助的底线终于放到了最宽。 雅妹:对于他来说,江雅这个发音可能有点难了,不跟他生气,不能为难小动物:) 善逸:明明就很介意! 四个人一起被接待的,结果江雅却收到了蘅丸带过来的两封信件,于是和另外看伤的三人分开,她拜托这里的老婆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这才打开信笺——两封信分别来自鬼杀队的主公与鳞泷先生。 信的内容各不相同,江雅首先拆开鳞泷先生的信,她其实有些好奇鳞泷先生怎么会单独给她写信,毕竟之前一年出门都没试过鳞泷先生写信给她。 鳞泷左近次在信中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先是关心了下他们的行程,写到正文就表示:他把她外星人的身份——夜兔,告诉了主公,希望她不要生气。 江雅自然没生气,因为她就根本没特地掩饰过,而且主公信不信还得另外说。 后来又写道,他为弥豆子和炭治郎去了一封信,如果弥豆子今后若是吃了人,包括她在内的水之呼吸一脉都要切腹谢罪,特此来通知一声。 这个江雅也没生气,毕竟她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救回弥豆子,以及报仇而已,能阻止弥豆子的除了炭治郎,就剩下武力镇压,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她内心还是相信弥豆子的。 鳞泷先生能为弟子做出这样的承诺,就算自己不是炭治郎,也被这份心意触动了,不知道炭治郎知道之后会不会哭鼻子,毕竟那是个什么都要扛着的家伙,明明就很累了,伤的也不清,还一直为别人着想。 也不知道珠世夫人的研究开始了没有,一管血就够了吗? 她看着庭院中茂盛的植物好一会儿,平复下眼底泛起的波澜,江雅拆开了另一封信。 指尖划过素白的纸面,信中寥寥几句话,提起的事情不多,却让江雅一时难以回神。 神乐、神晃、神威…… 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着有没有写错字,小心翼翼地捏着信纸,江雅低声呢喃:“姐姐、爸比……还有哥哥。” 他们给她写的信,为什么会在主公那里? 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没有什么比被人牵挂着的感觉更好了。 惊喜、期待、害怕、想念…… 江雅自己也无法分辨,所有情绪都被揉捏在一块,鼻尖一阵酸楚,泪水划过脸颊,滴落信笺,晕花几个名字。 被亲人记挂着的兔宝宝,隔着时间与空间,委屈地又哭了。 有望取得和亲人联系的夜兔少女,捧着一纸书信,躲在这个偏僻的房间里,无声地哭成了个泪人。 第二天,炭治郎三个人才收到了江雅不告而别的消息。 “雅雅昨晚半夜走的,因为你们有伤就没把你们喊起来,她还让我转告的,所以不是不告而别的!她有和弥豆子告别的!嘎嘎嘎!”蘅丸梗着脖子,脖子被掐住实在是太难受了,“请你放开我!” “那你为什么快中午了,才告诉我们!!!”善逸忍不住青筋一跳,指着蘅丸,“雅雅妹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炭治郎沉默了很久,问道:“小雅应该是有急事,她有说是去干嘛吗?” “去见主公大人了,嘎!”蘅丸飞到炭治郎头顶,躲开善逸的魔爪,继续道,“看完信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乌鸦不知道信件写什么,炭治郎,雅雅好像偷偷哭过!” 一边穿着浴衣浑身不自在的伊之助大惊:“什么?俺还没打败她,她就哭了?!” “你脑子里就只有战斗吗?!那可是女孩子的眼泪!!” “伊之助……善逸……” “打起来!嘎嘎嘎!” 对于少年之间因她而起的谈论,江雅并不知道,她更加不知道蘅丸这乌鸦会这么八卦。 昨天晚上,整理好情绪,解决掉四桶米饭后,她偷偷地去和弥豆子道别,依依不舍抱着弥豆子好一会儿才放手。 弥豆子:? 出了门就发现一只乌鸦停在门外等着她,明显就是信件中的引路使,江雅就展开了夜间与鸦共舞的赶路模式,乌鸦能飞多快,她就能跑多快。 期间累坏了好几只引路的鎹鸦:变态的葵级队士!怎么还是最末级?! 进过一天一夜的徒步赶路,她终于站在了产屋敷的大宅面前。 抬头看到从墙头探出枝桠的罗汉松,江雅扯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毫无疲色的小脸,在身后樱绿色头发女子惊喜目光中,低声呢喃:“终于到了。” 但是,我也饿了。 雅妹诚实的肚子:“咕咕咕——” 第17章 第十七章 正准备进大门的江雅就感到身后有人在接近,疑惑地回头就撞进一抹春日樱色里。 犹如早春枝头的樱花,映衬着温柔的天空,让人看到都忍不住会心一笑的少女,此时正在朝她挥手走来。 甘露寺蜜璃,恋柱。 江雅:啊,是最终试炼那天的那个过分热情的大姐姐!诶!她过来了!她过来了!!! “江雅妹妹,好久不见!”蜜璃一把搂住江雅,小小只的刚刚好能被她抱进怀里,樱草发色的少女内心感叹,真的好小只好可爱。 雅妹:洗面奶这么热情的事,真的让她有点承受不来。 江雅艰难从蜜璃胸前转头,才重获呼吸,就听头顶传来声音:“我请你去吃拉面吧!” “咕咕咕——”自己肚子万分配合的响起,这让江雅连拒绝都无法说出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嘿嘿嘿~走吧走吧!我知道这里有家拉面超好吃,老板和老板娘人也很友善的!” “我饭量很大的。” “我的饭量也很大啊,还有我们的力气也很大,真的好有缘哦~” 毫无反抗地被推走,江雅回头看了一眼大开的大门,最后还是向肚子妥协了。 家人的信件还是等她吃完再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破次元的事情,她得有些心理准备。 前两天才去信的产屋敷耀哉也没想到,江雅会来的这么快,听到她跟着恋柱去吃东西了,脸上露出一丝感叹。 还是一个孩子呢。 “下午,就拜托夫人招待了,咳咳……”捂住嘴咳嗽,喉咙的痒痛还是没刹住,产屋敷耀哉的脸色又苍白几分。 产屋敷天音顺着自己丈夫的后背,轻轻拍抚,眼底隐藏着悲伤:“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诅咒又加剧了。 希望那个孩子真的可以带来一线转机。 作为父母的,他们只能为辉利哉的未来去铺垫,不管怎样,只能尽力让鬼舞辻无惨在他们这一代结束,或者削弱。 只要火种还在,就依然会燃烧。 那么神明大人看到了这人间苦楚了吗…… 天音夫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来自异世界的转机是怎么样的。 评价一家店的手艺好不好,看客流量也能明白,毕竟群众都不是傻子。 闻到空中弥漫的香味,蜜璃侧头看了眼被她牵着走的江雅,一双蓝色眼眸清澈见底,脸上带着点淡淡好奇,脑袋转左转右地地打量周围,一副安静的模样。 看上去真是乖巧极了。 蜜璃:长的这么可爱又乖巧安静,她真的好想戳一戳后辈的脸蛋哦~ 带着手边的可爱后辈进入拉面店,熟练地扬起灿烂笑容和老板娘打招呼,蜜璃领着江雅在角落里坐下,在她耳边小小声道:“这家店的豚骨拉面是最好吃的,强烈推荐哦!” 蜜璃自己就先点了豚骨拉面,然后又点了其他的,长长的餐单看上去就颇为可观了。 “那就和你点一样的,然后再来一桶米饭。”江雅最后下了决定,毕竟如果让她敞开吃的话,这家店今天可能要提早打烊了。 有时候吃的速度还赶不上消化速度你敢信? 蜜璃:居然比她还能吃啊,好厉害! 老板娘写字的手都在抖,这店里是又来一位真人不露相的大胃王了吗? 然后她帮着江雅向老板娘做保证,表示一定会全部吃完绝对不浪费,老板娘最后看着她们两的眼神都是直的。 老板娘: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雅妹:不不不,真正的强者秃(划掉)头顶清爽!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脚步都是飘的,今天可以提早打烊了诶嘿~ 因为食材都卖完了。 “嗝……” 捂住嘴,蜜璃摸着鼓起的肚子,她吃撑了,因为看到江雅吃的那么香的样子忍不住多吃了点,她伸手摸了摸江雅一丁点都没突起的肚子,眼睛亮晶晶,“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江雅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 雅妹:众所周知,每一只夜兔的肚子里都有黑洞。 “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一顿饭下来,被摸着肚皮,江雅也没介意,肚子暖烘烘的让她产生几分暇意,其实她现在还能再吃点。 果然美食就是快乐。 默默围观了两个女孩子全程吃播的某柱:这什么深渊之胃? “感觉和江雅妹妹吃饭很开心呀!要不然我们再去别的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蜜璃捧着脸蛋邀请道,“我们晚上也一起吃呀,感觉江雅妹妹吃到米饭很幸福的样子。” “跟蜜璃小姐约会我也很开心,但是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做,我们晚上再一起吃晚餐吧!” “啊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了,说是约会什么的好害羞啊!”蜜璃一把捂住脸,红晕直漫脖颈。 这女孩子间黏糊糊的互动,直到江雅记起了大明湖畔的信件为止。 她与恋柱约好晚上再见面后,就直接去了产屋敷大宅,被一位美丽的夫人领进内院里,她才发现原来之前最终试炼的那两位主持的小孩子,就是产屋敷耀哉的子女,黑发的是辉利哉,白发的是雏衣。 听着这位优雅的夫人一番讲述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作为主公的儿子要打扮成女孩子模样,以及了解了产屋敷世世代代的诅咒和鬼舞辻无惨之间的联系,这让她整合了消息之后有了那么一个猜测。 最后她拿到了这次行程的主要目的,就是写给她的信件——原来在一年前就陆陆续续有信件被发现,每一封都是写给徨安之主末裔,名为江雅的夜兔族。 他们一直都不知道江雅的名字,富冈义勇之前提起她也没说名字,于是隐的信息里对她的描述还是实力强大的少女,要不是鳞泷先生这次来信,可能这些信件依然还会摆在产屋敷大宅里,找不到正主。 这些信件正是从天音夫人家都神社里发现的,陆陆续续已经有一个小盒子这么多了,江雅估摸着可能是神乐她们找之前认识的阴阳师结野晴明或者巫女阿音和百音帮忙了。 这位夫人就这么相信她就是要找的人吗? 这份信任来的有点奇怪啊。 指尖触摸到木质盒子特殊的质感,江雅没就这么打开,有些犹疑地看着天音夫人,接下来所有的话语都在这位白发夫人,像是看待孩子一样安静包容的目光之下咽回去了,明明没有笑容,但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 天底下妈妈们的眼神都不一定是温柔的,天音夫人眼底的坚定却看得她内心一酸,何等沉重的信任,就因为她身上的鬼杀队队服吗? “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吗?”江雅甚至有些茫然,诅咒这件事她很想帮上产屋敷一家,但她又不是阴阳师,没办法驱咒术,唯一能做的只有灭鬼这件事,但她已经在做了,却连上弦的影子都摸不到。 幸运女神好像一直都看不起她。 “鬼舞辻无惨这个情况真的很奇怪……”被星球的恒星如此厌弃还能活这么久,真的不是什么变异的阿尔塔纳受惠者吗?但是阿尔塔纳又不会导致食谱改变啊。 天音夫人一愣:“为何这么说?” “天音夫人知道这个星球上有一种流动于大地之间的能源能使人长生不老吗?”江雅决定说出阿尔塔纳的存在,“一种星球的生命力,可以使人永生的能量。” 听到使人长生不老那里,天音夫人顿时脸色一变,但依旧维持着良好修养,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能源,但神道上的事情也有可能在另外的世界有不同的说法,于是她静心听着江雅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我的妈咪她就是星球的阿尔塔纳的变异生命体,依靠星球的龙脉就能永生不死,并不惧怕阳光,也不需要吃人肉,再加上 实力强大,徨安之主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江雅抚摸着挂在锁骨上的蓝色晶体,神色黯然,满是不舍,最后还是把它解了下来,“按照鬼舞辻无惨这稀世罕见的情况,所以我怀疑,他的情况会不会是无意中吸收了阿尔塔纳导致了变异,但这种变异并不完全,毕竟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而阿尔塔纳的确是一种奇迹的存在,产生变异又不是不可能。 江雅脖子上挂了好几年的蓝宝石,实际上就是极其珍贵的一块阿尔塔纳结晶,是神晃在宇宙千辛万苦寻找回来的续命药。 只是可惜还是没有延续的了江华的生命,因为星球与星球之间的龙脉是无法融合,只能当成单一的能量体来使用,所以这块珍贵的结晶最后被心灰意冷的神晃交给了最小的女儿。 神晃的原话:就给小雅当作项链吧,没钱的时候就拿去黑市卖钱买吃的吧。 “如果真的是阿尔塔纳变异的话,那么我想我这块阿尔塔纳应该能有所作用。”这比起挂在她脖子上当饰品有用多了。 这块外表像是极品蓝宝石,实际上比蓝宝石珍贵无数倍的阿尔塔纳,就这么被江雅塞到天音夫人手上。 同样是蓝色,江雅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天音夫人看来,比任何宝石都要耀眼美丽,带着少年人的清澈纯净,更胜过她这辈子见过的任何珠宝,只听少女纤细柔软的声音道:“不同的阿尔塔纳会在体内互相排斥,就算他不是变异体,来自另一个星球的阿尔塔纳也会让他的身体崩溃。” “所以,你们拿去研究吧……” 江雅最后留恋地看了那个结晶一眼,眼底终于释然,垂眸不再看它,虽然颈间空荡荡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但内心却像是脱去一层蜕壳似的,如获新生。 她也能做到拯救别人的幸福了,现在能算的上是真正的强大了吗? 这个疑问依旧盘桓江雅心间。 如果她在天国的妈咪知道爸比为她找的药最后还是能派上用场,肯定不会介意的。 如果爸比介意的话,就让她干掉鬼舞辻无惨以后,再去宇宙再找两颗更大的,打成一对戒指,双倍地还给他们道歉好了。 天道众那里就有不少阿尔塔纳不是吗? 而且姐姐说过:只要雅雅愿意撒娇的话,不管是妈咪还是爸比,就算是我也会原谅你的阿鲁! (神乐内心的os:快!对本女王撒娇!快来啊可恶!我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凭什么让隔壁世界的家伙获得!这不公平阿鲁!) 握紧结晶,天音夫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所谓的阿尔塔纳结晶对江雅来说的特别意义,更何况这给结晶本身就具有的价值就是她难以想象的。 “……这份帮助实在是太贵重了,但鬼杀队只能让您割爱了,真是抱歉。” 神官家的血脉,能替产屋敷家延缓子代的诅咒,这冥冥之中是能感受到旁人所感受不到的东西的,家里的神社能收到异世的信件也不完全是偶然,所以当她碰到结晶的时候,她完全就相信了江雅的话。 只是握住结晶,她的直觉就告诉在一直警告她:危险,太过危险。 其中蕴含的能量到底有多恐怖她不清楚,但在一瞬间真的让她燃起希望来——成功在这一代解决鬼舞辻无惨的希望。 眼前跪坐着的少女,生的一副精致模样,话语间带着善良与真诚,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这孩子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的存在,这份舍出珍贵之物的疏朗释然,甚至是一些成年人也无法做到。 “这个,是一份珍贵的心意。”是一个男人跑遍整个宇宙还是失去珍爱的遗憾,是对孩子们的愧疚与疼爱,是一个父亲那个时候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一直陪伴在江华身边的江雅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于是她能理解。 神威知道了却还是不能释然,一味的想要追求强大,就算是弑亲也想超越父亲,抛下了两个妹妹去宇宙,兄妹之间就此产生了分歧,甚至江雅对神威的意见比神乐对他的意见更大一些。 雅妹哼哼唧唧: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就这么丢下两妹妹离家出走!!! 感受到天音夫人对此的介怀,江雅就更加不会告诉她这是曾经用来救命的药了,语气轻松道:“如果这份心意能让这千年的拉锯战更快地结束,我觉得它会变得更有价值,比起戴在我身上当项链值多了,也不算委屈阿尔塔纳了。” “而且我也已经取得了家里人的联系了,这也得多谢天音夫人才是!”江雅摸着木盒子,露出欢喜的笑容,现在对她来说,这个盒子里的信件比一块用不着只能怀念的结晶重要多了。 天音夫人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丈夫通知他这份喜讯,看着眼前少女打开木盒欢喜的模样,心下暗定。 要是这孩子回不去的话,他们产屋敷家大业大养个外星人还不容易吗? 实际上,还真的不容易。 虽然比起家里另外的兄长姐省心多了,但作为全国通缉犯,江雅摧毁的建筑到底要赔多少钱还不好说,再加上大胃口。 雅妹:拼命捂好小马甲。 “哦,对了,耀哉大人让我转告,请替他向珠世夫人问好。” “诶?好的!” 第18章 第十八章 谈话过后,天音夫人就把这件好消息告诉她的丈夫——产屋敷耀哉了,但产屋敷在听完后情绪激荡之下身体再一次受损,这便惊动了鬼杀队正巧并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虫柱——负责管理医疗后勤蝶屋的蝴蝶忍,看过身体情况之后,蝴蝶忍就奇怪于他们主公大人怎么会这么心情激荡。 这件事情不需要对柱们隐瞒,甚至接下来要召开的九柱会议上要公布出来,于是深受诅咒之毒害的青年便授意妻子全盘相托,他便支撑不住陷入昏迷了。 蝴蝶忍和天音夫人的谈话持续了有一段时间。 “啊啦~那么我们鬼杀队的葵级队士江雅少女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脑后别着蝴蝶发饰的女子,脚步轻盈地穿梭在产屋敷大宅走廊间,低声呢喃:“左边最末的房间,最末的房间……” 她找到了。 “门没有关牢呢……”一丝光亮从纸拉门的缝隙里投射在木质地板上。 此时是下午,这道落在昏暗走廊上的亮光,很容易就让人想到西斜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的景象,应该是温暖又宁静的。 估计是障子没拉上才落了这么亮的光,但是这也太静了,一点动弹的声音都没有,是人不在这里了吗? 蝴蝶忍这么想着,侧头从门缝里望进去,一道躲在障子后面酣睡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要找的人正半卷缩着身体,手上捏着一张信纸,侧身闭着眼睛,在恰到其分的偏斜日光下晕上一层朦胧的暖色,睡容安闲静美。 蝴蝶忍微微睁大眼睛,她终于见到了久闻其名不知其颜的少女,这模样,难怪天音夫人一口一个那个孩子,看着比她小了有三五岁吧,和香奈乎差不多大的样子,身高也和她差不多高的样子,还以为会比香奈乎还高不少呢! 居然在这里睡着了啊,蝴蝶忍感叹地想着。 天音夫人说起阿尔塔纳的事情,必然会提及江雅的身份来历,也解释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以至于蝴蝶忍现在转动脑子都知道江雅为什么会睡着了,面对安睡的后辈,不由得心底一软:这是连夜赶路好久没睡,现在才休息了吧。 轻手轻脚拉开纸拉门,蝴蝶忍走进去,想拿出被褥帮她盖上。 就这么直接睡着可是会感冒的,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外星人体质怎么样,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否则看病还是要去蝶屋啊,她开的药可一点都不好喝。 跨过横倒在地上的伞,拿出被褥的女子小心翼翼地用被子盖住那半卷缩睡着的娇小身影,然后才从江雅半松的手上拿下一张信纸。 虽然无意偷看他人的信件,但这张信纸不同于其他写的密密麻麻那般,容易忽视过去——硕大的两字横布这张薄薄的白纸,笔锋苍劲且锐利,一看就能得知来信者的性格,必定是张扬个性十足。 蝴蝶忍看清后,她差点笑出声来,内心对着正在睡梦中的少女道了声抱歉。 不知道这家人是什么样的,但是还真有趣。 只见纸上二字孤独傲立——哭包! 如果蝴蝶忍再翻过后面就能看到信写者的名字——神威。 帮她抽出信纸放到睡觉碰不到的地方之后,蝴蝶忍就离开了,贴心地通知了正要找江雅的产屋敷辉利哉,不让他误扰。 其实江雅也不至于睡到这么沉,连有陌生人靠近都没感觉到,但是一天一夜的奔波之前她也没休息好,再加上午后恰到其分的温暖,条件叠加在一起的,难得睡沉了,连蜜璃后来等不到她,被经过的蝴蝶忍告知之后也偷偷过来看她,她都完全没有意识到,睡的像是刚刚落入凡间的天使,无忧无虑。 蜜璃:戳到软软的脸颊了,哦耶! 江雅收到的信件里,有万事屋卷毛武士和人妖店的假发子、志村姐弟、吉原的月咏和日轮、忍者小猿,乃至真选组的都间杂两张节日问候信。 当她从信件中得知她的姐姐和爸比一直都在想办法确认自己的生死,最后他们拜托认识的阴阳师靠着亲缘关系送信,并且一直坚持写信,每一封都冒着她也许根本看不到的可能性,也冒着总有一封会被送到她手里的可能性,所以每一封信里都是满满的字迹,写满思念和他们的日常。 除了神威的信。 第一封里面是空白的,第二封里面竟然装了一把大米,第三封信里是一条红色发绳,随后每一封信里都多多少少转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目前为止,他最后一封封信里终于有字了。 雅妹:……哼哼! 而且,后来这群人还学着神威一样,把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夹在信里一起寄过来了。 这醋昆布秘籍是什么鬼?阿通的应援卡片?过期的彩票?黑色假发? 难怪要用木盒子装着,这些信封都超载了吧!!! 看完之后,江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底沉甸甸的,很有重量,但脑袋却轻飘飘,忍不住开始犯困,一点警惕心都提不起来。 身后的障子负责地替她挡住阳光,一步之遥的阳光洒在榻榻米上,温柔又灿烂,她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信纸。 如果星海坊主或者坂田银时两人,任何一个在这里都会轻轻按着她的脑袋说:傻姑娘,这是安心啊。 入睡前一秒的江雅突然意识到:她现在算是宇宙濒危动物了吧,真的这辈子都没想到。 睡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醒来的时候江雅整个人都是懵的,也不知道是谁帮她盖被子,但是她脑子里一句话在回荡:她她她放了蜜璃小姐的鸽子,咕咕咕了别人啊!!! 头发都没整理,江雅连忙从被褥里出来。 过来看她醒来没有的辉利哉就看一道黑色身影用他所赶不及的速度从他身边错过去,只听那声音:“抱歉抱歉!我先去找蜜璃小姐!!!” 辉利哉无力伸出尔康手:可是恋柱大人昨天晚上已经过来看过你了啊…… 拦截是拦不及的,解释也是来不及的,江雅着急起来的速度真的是完全让人措不及防,就连蜜璃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近身了,还没等她反射性攻击过去,她就认出江雅来了,所以刹住了攻击,蝶屋这才免于一次修缮工程。 “蜜璃小姐,抱歉我昨天没有赴约!”江雅诚恳地鞠躬以示歉意。 蜜璃一脸惊讶,她望着松散着头发的少女,看到江雅的头发没有像昨天一样束在一边,衣服还有些皱褶,便知道她大概是一醒过来就来找她了,扶起她笑着说:“啊,昨天我已经知道了,还去看过你呢。看在你昨天那么累,现在又已经道歉的情况上,我就原谅你啦!” “女孩子不能这么随便啊,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在出门啊……”看着那头发细软的发顶,蜜璃不禁伸手去抚了抚,意料之中的好手感,手指轻轻划过发间,几下就把四翘的头发整理好,只不过还是有一根翘起的呆毛压不下去,这根呆毛从蜜璃第一次见江雅的时候就已经翘着的了,有趣的紧,于是她摸了摸想试试看能不能压下去,结果还是那样翘回原来的弧度。 蜜璃:(●─●)诶,还是压不下去嘞! 头顶的手掌带着温柔的力道,一下下地像是抚在了心上,江雅就安静地站在那任由蜜璃的手抚过头顶、脖颈等致命部位。 蜜璃当然也不好一直摸人家的头发,借着整理头发摸后辈的头就已经很开心了,恰到好处就收手了。 但没想到,她的手刚抽离,江雅就伸手把她的手按回她的脑袋上,这意图这么明显,谁都能明白了吧。 蜜璃一愣,然后又笑开来:“哟西哟西~” “…………”江雅微微低头,脸红红:这就算是撒娇了嘛? 远处的三个人都看在眼里,三人脸色却各不相同。 “阿啦阿啦,真是可爱的孩子啊!”心情最为淡定与愉快的蝴蝶忍捂住嘴巴,免得刺激到一旁脸色漆黑的蒙面男子,但嘴角的弧度谁又看不出来呢,有意道,“女孩子的友情就是愉快呀~” 站在最旁边,脸上带疤的白发男子诡异地扫了一眼远处的两个巨胃王,又沉默地看着明显羡慕嫉妒地不得了的伊黑小芭内,最后对一脸恶趣味都不带遮掩的蝴蝶忍道:“我还是等下过来换药,你们先忙吧。”他一点都不想掺合进这奇怪的画面里。 “好哦~”蝴蝶忍朝风柱挥挥手,十分放心这位吃药包扎还算配合的同伴,但还是提醒道,“一定要记得过来换药哦,不死川先生!” 白发男子摆摆手没有回话,径自离去。 目送风柱离开,眼看蛇柱也要朝恋柱过去,蝴蝶忍也没有阻拦,伊黑小芭内这次过来就是要邀请恋柱一起去任务的。 也不知道这两个相互都有好感的人什么时候能挑破皮,蝴蝶忍真的是操碎了心,明明蛇柱的感情全鬼杀队都能感觉地到,怎么甘露寺蜜璃还是这么迟钝呢? 摇摇头,蝴蝶忍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准备继续投入药物的实验,以及那个阿尔塔纳的研究。 越早点解决鬼舞辻无惨,就越少人受到残害。 鬼舞辻无惨以及那个有着七彩瞳色的凶手,她势必会送他们轰轰烈烈下地狱的! 告别要去做任务的蜜璃小姐,江雅终于意识到自己啥都没带就跑出来了,就连肚子也在抗议不停,心底尴尬的同时,脸色却异常淡定地走出蝶屋。 路上经过一个院子,江雅注意到里面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紫色眼睛黑色头发,蝴蝶发饰侧束着单马尾,手上停着一只蝴蝶,视线和她对上时,只见那个少女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像是一只静静停驻的蝴蝶,恬静优美。 雅妹:她为什么朝我笑得那么好看??? 短短几秒时间,就在快要走过小院时,内心考虑已久的江雅停下了脚步,愣是回了一个和煦轻柔的笑容,然后就走了。 香奈乎:她为什么朝我笑的那么……可爱? 江雅发现,她越来越习惯露出笑容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想必一直害怕她社交自闭的姐姐一定会很欣慰的!她会再接再厉,争取交到更多朋友! 这边暗自给自己打气的江雅不知道,她这么一笑给别人带来多大的疑惑,但她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去处理,知道主动回应陌生人的笑容已经是进步的里程碑了。 殊不见,善逸叨逼叨了一路,江雅也只是在抱到弥豆子惊喜之下,对炭治郎笑起来才顺带对善逸笑了笑。 就是鳞泷左近次也是看了一个星期的冷淡脸才慢慢变成微笑的,万事屋的另外两个男性可是看了两个月的臭脸,才在吉原事件后让江雅平心以待的。 事后雅妹表示:迷着我姐姐在地球打工不走的魂淡们还不准我摆臭脸吗?一开始没突突突开打还不是看在姐姐的面上! 那个时候的坂田银时和志春新八,面对萝莉的愤怒脸色,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心虚制止了他们的开口:好像是这样没错啊。 第19章 第十九章 有时候,牵动嘴角是有那么一点点累的。 “你为什么不填了?”江雅满眼疑惑,她换完衣服后就又来了一次蝶屋,因为所谓的更新资料,所以要把基本的信息补充一下,比如身高、体重、年龄这些。 这个新加入的隐成员都要哭出来了,从小及其敏感,又胆小之极的她就算因为鬼而使她加入鬼杀队,但她仍旧不敢拿起刀,光是察觉到血腥味就心跳加快,更何况面对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恶鬼。 在她眼里,冷着脸的江雅一点都不比她这加入的时间内见过的柱煞气差多少,反而给她的感觉尤其可怕,普通的问话听在耳边都像是质问,不由得手一抖。 江雅抿嘴不说话,看着那双唯一表露的眼睛,与眼底对她的惧怕,心里一叹。 这家伙在怕她,面对一个害怕她的人,她应该怎么说话好? 场面顿时凝固下来。 “你们在干嘛?” 一声低哑的男性嗓音打断了两人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风、风柱大人!” 认出来人的隐成员眼泪都快淌出来了,捏着笔的手再一次抖了抖,被江雅再一次看到眼里,眼底闪过一丝涟漪。 我的天呐,两个都超级可怕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下午赶过蝶屋来换药后就准备离开的不死川实弥,从换药之前就看到一个打着伞的眼熟人影站在一个隐成员面前,那时候他没放到心上,毕竟他又没那么八卦,旁人的事与他何干。 现在他连药都换完了,那个两个人还在那里,尤其现在那个隐成员捧着本册子,手抖的模样看上去好像特别害怕,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就上前来询问,顺便看了眼隐成员手上捧着的记录册。 姓名:江雅 年龄:十五岁 级别:葵级 武器:伞和刀 身高:— — 看到身高还没写,他目测了下眼前打伞少女的身高,对着隐的成员道:“填一米五三就好了,就一个资料而已,怎么这么浪费时间,你们闲的慌?” 当真是一句话就触及到江雅的痛脚,她忍不住皱眉,看向来人,完全毫不畏惧于那一张横布疤痕的脸,气势一点都不落下:“哈,你是在看不起我三厘米高的呆毛吗?凭什么忽略它,给我填一米六啊。” 不死川实弥看到这双含怒道蓝色眼睛,觉得这个蓝黑配色怪眼熟的。 隐的这位成员就看他们两个冷脸对冷脸,在她面前为这件事争执起来了,内心鸡叫。 这可是风柱大人啊啊啊!小姑娘你别冲动!!! “你的那撮头毛算进去也就一米五六,四厘米哪多出来的?” 风柱大人你还真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啊喂!“我就不能穿增高垫了吗,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感觉你在看不起我两米八的灵魂!” 增高垫与两米八的灵魂都改变不了小姑娘你只有一米五三的身高啊! “那你吃的东西都长到灵魂里去了?” 风柱大人这话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梗,但明显觉得踩到别人痛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脸色居然变了啊变了啊!这股气势是怎么回事?!他们要打起来了吗? “没什么,反正和我没关系,我又没这么闲。” 看到人家女孩子变脸了,风柱大人你居然就这么溜了?说好的管到底呢? 隐的成员倒是不再手抖了,旁观完的她现在真的很想把内心的吐槽说出来,但不死川实弥的凶恶脸色成功制止了她的冲动,也阻止了她的作死。 江雅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快速离开的背影,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把莫名其妙和她辩驳的男子抛之脑后,也没不想和别人纠结自己身高这件事了。 “……那你就写一米五三吧。” 这么说着的江雅还有点小委屈,每次一提起自己的身高,就感觉自己无形之中又受到了伤害。 矮子每次抬头看人都将意识到自己的矮小。 最后,她撇了一眼也比她高一个头的隐部成员,顿感这么纠结万分的自己真的是乏味至极,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于是说完转身就走。 这位隐的成员只觉得明明是大白天,太阳也正光亮,但偏偏那个打着伞离去的背影透着淡淡的悲凉,最终动笔在册子上写了几个字。 身后人怎么想的江雅就不清楚了,她现在准备离开这里,出发去找弥豆子他们,刚这么想着,然后她就发现天边一个黑点点扑愣着翅膀飞向她,眯眼细看,认出了这只鸟来。 “蘅丸,你怎么过来了?”抬手接住这只差点煞不住势的傻鸟,江雅满头黑线抱着这只看上去累昏头的乌鸦,好笑道:“但是我现在就准备回程了。” “嘎——”鎹鸦小小的脑袋瓜受不住这个打击,蘅丸呆滞地垂下小脑袋,焉焉道,“炭治郎和那个黄毛小子都很担心雅雅,所以他们让蘅丸过来找雅雅……” 他们太过分了,居然拔鸟毛威胁他! 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话的夜兔少女的心情顿时变好起来,有心安慰低沉的蘅丸:“那你也不算白跑一趟。” 蘅丸这才打起点精神来。 维持着愉悦的心情,江雅道别了产屋敷一家,背着天音夫人替她准备的小包包,里面放着她的信件们,单手抱着蘅丸就启程了。 穿梭于山林之间,看着深林之中的静谧平和,江雅每每都感叹,要是这个世界少了鬼,世间的悲惨之事能减少多少,鬼杀队建立了这么多年,年年都有人拼着最终试炼的危险都要加入。 被鬼伤害过的人变成了猎鬼人…… 就算放缓速度往回赶,她也只多用了一夜的时间,在三人身上的伤好了大半的情况下,带着一身清新的朝露湿气,和伞顶的晨光,悠悠荡荡出现在他们面前。 “雅雅!” “小雅!”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但比不上另外一个直接行动起来。 “哈!栗子!猪突猛进!!!” “嘎——!”蘅丸一下子飞到了炭治郎的头顶,与善逸头顶的五加木,两张毛脸面面相觑,两个男孩子瞪大了眼睛来不及阻止。 场面一度鸦飞猪跳,唯有打伞人在伞下淡定微笑,应付自如。 看到袭击她的猪头人,江雅一手就糊在伊之助的野猪头套上,阻住了他的攻势,另一只手把伞放下,挡住伊之助的拳头,接着两人就开始见招财招的切磋模式。 至少在炭治郎眼里,这两个就是在玩耍中,看上去相处特别友好,放下心露出微笑:“看来伊之助和小雅也能相处的很融洽啊!” “不啊,请等一下啊!这家伙明明就是真的想打架好不好,只是雅雅她都接住招了啊!炭治郎你清醒一点!”明眼人善逸觉得有点崩溃。 听到这一声雅雅的蘅丸睨了一眼善逸,用鸟语和五加木聊了起来:这个自来熟的金毛小子怎么改口了?! 五加木歪了歪小脑袋想假装不认识蘅丸说的那个人,但偏偏自己现在就蹲在人家头上,于是只能无奈地啾了一声,善逸对女孩子的热情,他完全没办法理解,更无法拦阻,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了。 于是两个男孩子就只能看着伊之助在院子里和江雅过起招来,还时不时替她加油,头顶两只鸟类一嘎一揪沟通良好。 完全被miss掉攻击的猪猪:可恶!!猪突猛进!!! “继续!”江雅掀翻对手,再比出抬手式,对着重新站起的伊之助兴奋道,她也打出点趣味来了。 今天的庭院里,真是非常热闹和谐的一副景象呢。 到了晚上,月亮弯弯,天无层云。 用过午餐后,伊之助和善逸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江雅还以为他们会继续震惊多几次,没想到晚餐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良好了,伊之助还尝试想和江雅比胃口,最后被炭治郎千辛万苦劝住了,另一边的善逸沉迷于给江雅舀饭,一碗接着一碗,开始体验到什么叫做投喂的快乐。 幸福到冒花的雅妹:米饭真好次! “弥豆子。” “唔!” “弥豆子。” “唔!” …… 三个男孩子坐在屋子里,伊之助听着这来回已经无数次的对话,头顶冒出的疑惑连头套都挡不住了,拍着炭治郎的后背:“权八郎,水奈她们在干嘛啊?” “不是权八郎,是炭治郎!”炭治郎反驳,“也不是水奈,是江雅!来跟着我读,江——雅!” 伊之助:“哦,权志郎。” “不是权志郎,是炭治郎,炭——治——郎。” 盯着外头两个女孩子背影的善逸忍不住黑线,内心吐槽:完全错重点了! 在善逸怨念的眼神和伊之助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终于找回重点的炭治郎回答:“她们在交流感情啊。” 从认识江雅起,炭治郎就发现她特别喜欢喊别人名字,然后得到回应。尤其是弥豆子鬼化之后戴上口枷没办法说话,就只能变成这样的对话,每次她听到弥豆子的回应,身边的气味就变得像是蜂蜜一样,清甜柔软,明显的不得了,让他完全能对那种好心情感同身受。 小雅是真的很喜欢弥豆子呢! 雅妹神乐上身:谁能不喜欢甜心妹妹!反正我不能阿鲁! “呜呜呜,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嫉妒谁了,我也好想要女孩子的膝枕啊!要不然女孩子膝枕我也行啊!弥豆子酱!雅雅!你们看看我啊!啊!炭治郎我好煎熬!!!”善逸忍不住摇着身旁的人,一边脑补地满脸通红,一边脸色狰狞纠结,但始终没有出去打扰。 而无辜的炭治郎被善逸摇出蚊香眼来,就没注意到身边的伊之助不见了踪影。 呼噜噜…… 这声音像是一只被安抚住的怪兽发出来的,不断地从外面传进来。 善逸,善逸他不敢出去。 炭治郎很明白这种感受,这种去打扰了会让人当场毙命的感觉,自从弥豆子醒来之后,他常常能感受到。 怪兽本兽的江雅,晒着月亮,膝盖上枕着弥豆子的脑袋,手上握着的是弥豆子的小手手,内心无比幸福。 有那么一种人,他从来不会读气氛,但偏偏选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完全不会让人讨厌,这种人有一种能力,那就是野兽一样趋利避害的可怕直觉。 “雅子,你为什么轻飘飘的?”伊之助已经坐到江雅的身边,手舞足蹈地想要描述,“就是那种呼啦呼啦的感觉……” “啊,怎么说呢……” 听着他无比抽象的描述,江雅居然听懂了,缓之又缓地眨了下眼,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平常人所说的词语,伊之助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况且就是她自己也完全无法用语言去解释,找了个比喻:“因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巢穴吧?!觉得很安心这样子。”遇到了这辈子妈咪所说的,像是家人一样要好好保护的人,认识了像是姐姐神乐遇到坂田银时和志村新八那样,舍不得分开的伙伴,以及被触动到的那种深刻的感情。 伊之助脸色一变:“诶!” “唔?”弥豆子受惊地看了一眼突然弹起的伊之助,坐了起来。 “俺要去睡觉了!”只留下一句超大声的话。 江雅惊讶地看着他耳廓红红,落荒而逃的样子,一头雾水地和弥豆子对视:“他这是怎么了?” 弥豆子豆豆眼:??? 没过一会儿,她们就听到屋内三个男孩子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尤其是伊之助和善逸的大嗓门儿,再间夹着炭治郎的劝架声,三个声音混在一起,那真的简直了,还怎么安静地晒月亮。 坐在外面被吵得不行的江雅选择抱走弥豆子,让他们接着吵去,她们两个女孩子的时间该去睡觉了。 “晚安,弥豆子。” “唔唔!” 晚安! 第20章 第二十章 熟悉的人,就算是换了一根发带都会被发现。 更何况一直戴在脖子上,从来没有取下来,很是珍惜的项链。 可以闻到哦,思念的味道。 换下队服才发现江雅没带着那条蓝色宝石项链,炭治郎劝下两个在房间里绕着跑,也不知道现在在谁追着谁的善逸和伊之助。 在“啰嗦!俺才没有干什么!”、“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这头猪没干啥!要不然脸红干嘛啊?!”、“俺才没有干坏事!更没有害羞!”、“所以说!你果然害羞了吧!真是让人嫉妒!”、“你这家伙是要来打架吗?!”、“才不要,都说了队士之间不能打架了!”…… 这样两边咆哮的情况下,心里挂着事的炭治郎躺在中间的铺位,给自己盖上被子,就着他们的干嚎声,一边考虑,到最后决定在第二天要去问清楚。 次日。 因为善逸和伊之助吵到深夜才停战睡下,所以三人都起晚了,等到他们挂着黑眼圈起床的时候,江雅早就结束了早上的练习——挥刀三千次。 这个院子里虽然只有一个老婆婆在,但为了招待鬼杀队的队士,就增设了练刀的道场,再加上住的地方,占地面积实际上是很可观的。 隔着大半个院子,江雅带着弥豆子一觉到天亮,完全听不到炭治郎那边的吵吵闹闹,睡的香的很,看着弥豆子依然在沉睡的模样,她轻手轻脚离开房间,从老婆婆那里询问到道场的路线就过去了。 为了灭鬼,江雅几乎是从头开始学习刀剑的用法,因为她的伞尖长度没办法做到砍断脖子。 一开始她就琢磨着:那就学怎么挥刀好了,挥到反手就能斩首的程度就可以了吧。 所以一有空闲,她把挥刀训练提上日程,争取练到身体条件反射,单就之前遇到珠世夫人那次解决的那只鬼,她这不断的训练明显已经有所回馈了。 “不够……” 坐在道场的地上,江雅看着自己毫无茧子的白皙双手,虽然力道强悍,但依旧觉得自己还是缺少了一点东西,可思来想去也没头绪。 又想起她最近唯一次握笔时写出来的字,和两年前软趴趴的字比起来,看上去锋芒毕露多了,也潦草许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收到信的他们胡思乱想,但她实在是已经忘记该怎么写出那种稚气迷茫的笔画了——信件拜托了天音夫人帮她想办法从神社寄回去。 所以,神乐他们能不能收到还很难说。 收回不知道跑到哪的思绪,江雅这才离开道场,准备吃早餐,于是这便和晚起的三人赶到同一批了。 一身汗味的她一拉开纸拉门,就看到三个人各不相同的坐姿,却同时回过头来,走进去坐到伊之助身边。 “早上好,小雅!”炭治郎露出笑容。 “雅雅早上好!”善逸勉强打起精神。 “京雨你起的好早啊!”伊之助依旧没喊对名字,一手搭上江雅的肩膀,一边打着哈欠。 “早,”已经对伊之助没报希望的江雅摇摇头,看着这三人一模一样的脸色,“你们昨晚到底什么时辰睡的,看看你们这三对黑眼圈,啧啧啧……” 一起约好cos熊猫吗这是? 摁着熬夜带来头疼的脑袋,善逸回答道:“不记得了,吵到累了就睡着了……” “……闲的你们,养伤期间还这么折腾,伤口痒痒按耐不住就念念经,好好冷静冷静。”江雅弹了下伊之助的脑门,但是一点劲都没用。 “哼哼!俺不疼!哈哈哈哈!”摸摸脑门发现一点都不疼之后,伊之助一点都没体会到江雅的手下留情,还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善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总算看懂了,这个野猪根本就没动脑子。 江雅认真道:“那你是不是想再挨我一个栗子啊?这一次我一定会很用力的。” 伊之助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认怂,挽起袖子就站起来:“俺可不唔唔唔!” 跟着站起来的炭治郎捂住了伊之助嘴,对于这个频频作死的小伙伴也算是服气了,“伊之助不要再说了,小雅打人真的很疼的。” “唔唔唔!” “不可以!不能打架!” “唔——唔唔唔唔!” “真的不可以!” “唔……” “啊?是吗?!” 那边两个不知道怎么交流的,反正善逸已经凑到了江雅的另一手边,给她递上一块浸湿扭干的毛巾,到手的温热触感让江雅惊讶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金发少年,他好像被看的有些害羞,眼神偏移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但还是道:“不是刚刚才训练完吗?擦擦吧……” 真贴心啊,善逸。 自然而然的,她甚至产生了勾起嘴角的冲动,没等她有所意识,这笑容就出现了,正如昙花绽放,惊鸿一现,乃至短暂到,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笑了。 “谢谢你,善逸。” 善逸却没有错过这个为他绽放的笑容,愣神地意识到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 也不知道炭治郎怎么和伊之助沟通的,反正最后都好好的坐下来吃早餐了,伊之助没再挑衅江雅,一顿早餐还算平和。 用餐后,江雅终于意识到某人的不对劲了。 “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炭治郎再三再四扫过她空荡荡颈部,一脸为难又纠结万分,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她带着耐心等了一会儿,但始终没等到炭治郎说话。 两人原地定了两三秒,就连伊之助都侧头看向他们了,善逸更是盘腿托腮盯着看,就等着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了。 “要不然你等下说吧,我现在要先再去道场一趟。” 等来等去等不到的江雅如是说道,她的伞被她放在道场了,而且再歇一歇后就可以继续训练。 指尖碰到纸拉门,却不想听到了她这辈子都没想到会从炭治郎口里说出来的一句话。 “小雅……” “你是不是没钱花了?” 刷的一下转过身,她一脸茫然对上炭治郎忧心忡忡的眼睛,回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让炭治郎对她产生这个错觉。 一旁的善逸支棱起身子来,满脸诧异:“雅雅没钱了?!” “嗯?”伊之助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雅:“你们…………” 她怎么可能没钱花,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搞到钱,她又不是被穷神青睐有加的万事屋三人组!!! 炭治郎,给你一个收回这句话的机会! 她用眼神默默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是啊,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看到你的项链,所以才猜测小雅是不是没钱了,所以拿项链去卖了……”炭治郎低下头,有些害羞地挠挠脸颊。 “我只是想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一起想办法,项链对小雅来说很重要的不是吗?我们去赎回来吧。” 偏斜的日光打在白瓷似的脸颊上,蓝色的眼瞳泛起波澜,江雅怔怔地看着正对她笑得灿烂的少年,一股暖流从心底划过,无奈叹了口气。 她是不是饭量太大才会让他们觉得她能把自己吃穷到要卖项链啊…… “没有卖掉,只是无偿捐给有需要的有钱人了,因为这个项链在他们那里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我就捐出去了。”她简略地解释道,硬要完全说清楚的话你不得从她是个外星人讲起? 虽然事实上就是这样,不过她也没意识到,她这个简略过头的解释似乎更容易误导旁人。 至少面前三个都觉得不太对头,尤其仔细想想。 善逸觉得有一股洪荒之力他简直压制不住了,他虽然不知道项链会是什么模样,到底有多珍贵,但就听连有钱人都需要的项链,那得值多少钱啊!在别人那里能有更大作用那也不需要捐出去吧!而且项链挂在漂亮女孩的脖子上多好看! “那不就是被骗了吗?!雅雅你清醒一点!有钱人怎么会缺一点报答钱啊!拿了你的项链还没给钱那不就是欺诈吗?!”跃起的善逸一把握住江雅的手,他一脸激动与愤怒,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替她去把项链要回来。 “是啊,小雅,你还记得那些人住哪里吗?我们想办法去帮你讨回来吧!”炭治郎道。 江雅深深地望了一眼同样和善逸一起为她忿忿不平的炭治郎,再看到他们后面戴上头套、提起日轮刀的伊之助:“…………” “我没有被骗啊。” 她只能无力的解释,但这个解释似乎更让他们坚定了内心的看法。 “我真的没有被骗!” “穗乃,你不用说了!山大王会帮盟友你讨回公道的!”连伊之助都挥挥手,拍着健硕的胸膛道,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江雅:“???” 穗乃是谁啊?!已经完全找不到她自己名字的根据了啊!而且谁是你盟友啊你这个手下败将!山大王是哪里来的乡土称呼?! 诶——你们三个伤还没好换什么衣服?! 等等,善逸你不是最胆小了吗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勇啊?! 炭治郎你什么时候居然带回弥豆子了?快把弥豆子给我放下啊!!! 心好累。 雅妹妥协了:这三人为什么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她有这么好骗吗?! 她琢磨了下还是觉得不瞒着了,毕竟以后他们也会知道的,都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全盘托出的话,应该不会怎样。 要是谁敢给鬼舞辻无惨透露信息…… 呵。 “你们冷静点!” 江雅拦住这三个一头火势蔓延不可控的家伙,一边揪住伊之助的头套和撞着弥豆子的箱子,一边朝她没法拉住的金发少年喊道:“善逸你回来!!” 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水之呼吸,零之型,鳞泷亲传的栗子,这才让他们一起冷静下来。 收获三只乖巧如鸡的小伙伴,只不过每个人脑门都红了起来,善逸眼角含泪,双手捂住脑门,他总算是能理解伊之助之前为什么被一招秒掉了,实在是太太太太疼了!!! “现在冷静了?” 最冷酷无情的投栗手少女,双手环胸地坐在他们三面前,眼神从惊奇地摸着脑门红印的炭治郎,划过一脸委屈的善逸,再落到抱着头套,坐在那里气成一只包子的伊之助。 再一次体验到熟悉疼痛的伊之助:岂可修!俺、俺又输了!!! 雅妹:冲动是魔鬼,而我可以是魔鬼本鬼。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朋友之于夜兔,这神威从来不屑一顾的存在,之于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意义只有她自己知道。 更完整的…… 心底窃窃私语起来的人声被她重新压回意识底层,眼睛一闭一睁后又对上三双好奇的眼睛。 “我给你们从头解释……”她开始长篇大论的解释。 但是他们的反应虽然不会让江雅失望,可也不是她期望见到的。 指望伊之助能理解还真的是为难他了,他根本没有听懂一大堆的阿尔塔纳,在江雅通篇学术报告下已经进入午睡状态,瘫在榻榻米上打着呼噜,显然是昨天晚上没睡够,旁边的炭治郎还帮忙拖了条被褥出来帮他盖上。 雅妹:少年,你这被褥哪里拖出来的?! 一点都不知道江雅内心疑惑,刚刚才帮伊之助盖好被子的炭治郎虽然面露欢喜,可眼底更多参杂着担心,他这一刻内心最重要的不是无惨的结局,而是弥豆子的鬼化问题:“那真的是太好了,也不知道……” 未竟之语,江雅也明白,他可能指的就是珠世夫人的药研制出来了没有。 显然,她也不想弥豆子陪着鬼舞辻无惨送葬。现在只能期盼珠世夫人能够快点探究出来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局势那么恶劣等不到弥豆子的话…… 拜托猫猫送过去的信件和新的血液,珠世夫人应该收到了吧。 江雅眼色深沉,她制止自己继续深想下去,因为答案可能会不尽人意。 在场反应最大的人居然是—— “诶——”善逸先是木着脸,一双死鱼眼里没有了光,像极了一条没有信仰的咸鱼,“那么就是说,有可能鬼杀队很快就要迎来一场大战了?” 说完愣愣地看着江雅点点头,顿时就一副枯草的样子,乍一看像是世界名画《呐喊》,两条晶莹的泪柱顿时从眼眶子里飙了出来,善逸只能揽紧脑袋,高声尖叫:“哇!我不想死啦!我还没结婚我不想死啊!炭治郎!我可以娶弥豆子吗?!” 刺耳声音吵的旁边睡着的伊之助都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听清内容的炭治郎则是马上抬起头,黑脸道:“不可以!!”弥豆子才几岁呢你这个人渣! “那雅雅你嫁给我好吗?!我不想没结婚就死掉啊!”善逸立马转换目标,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张好脸都白白浪费在这颜艺上了。 “我不要。”果然好渣,为了结婚都不挑物种了吗? 现在当事人江某人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善逸你放开我脚!”怎么又是抱腿,她的腿又不是金子做的,抱着也没好处啊。 “呜呜呜!雅雅!”善逸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听见,他只是继续道:“我真的很弱,超级弱的,我会死掉的!我真的不想死!雷之呼吸我就只会第一个型而已啊!” 他还没有变得受欢迎,还没变成让爷爷觉得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江雅:“…………” 炭治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动善逸停止这豪放不羁的落泪行为,他看见前不久在遇到珠世夫人时江雅露出的熟悉表情,这个带着一丝杀气的笑容和危险的眼神制止了他。 雅妹:你,闭嘴,懂? 小伙伴们一天到晚都在小雅的生气边缘疯狂试探,他该怎么阻止? 炭炭无奈,炭炭沉默,炭炭安静如鸡地看着伊之助被吵醒,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江雅另一边腿。 “还没开始对上鬼呢你就哭了,到时候咋办?” “诶!伊之助你怎么回事?!” “俺也要玩!” “谁在玩了?你不好好养伤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江雅最后只能使出威胁的手段,“有本事你们俩接下来别放手。” 但伊之助明显不会吃她这招。 “哈!俺才不会怕你!不放就不放!俺才是最有本事的!” 一时间,江雅被气笑了:“行,那你们给我等着~” 被连带上的善逸一脸懵逼,没有松手,他显然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地狱。 “炭治郎你也要来吗?” 江雅撇头看到一边的炭治郎,用危险之极的眼神盯着,如果炭治郎也这么蠢的话,她真的不介意今天就一下子教训这三只草食动物,让他们了解一下什么叫做肉食动物的脚不能随便抱! “不、不了!” 他后退一步,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 接下来,善逸一生的阴影就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开始了。 本来江雅就准备继续挥刀练习,但脚边一下着多了两个人型负重,还扒地这么紧实,甩都难甩掉,她决定一劳永逸,让这两个人别成日不把她的话听进去。 唯一幸免于难的少年就跟在少女身后,看着她开始脚边挂着两坨人形负重开始训练,一时之间,善逸划破整片天空的尖叫声和伊之助不服输的呐喊此起彼伏。 弱小、乖巧又安静的炭治郎:看来,小雅真的对我手下留情了…… 其实江雅也没搞什么花样,只是做了基础的跨越障碍物联系,跳跃、后空翻、蹬墙…… 带着他们把院子整整溜了一大圈回到了原地,所以实际上也没持续多久,两个小时不到的低级过山车而已。 而已…… 当快到正午的时候,江雅就停了下来,显然她当然也是有拿捏好分寸才敢这么乱来,而她自己也不能继续晒下去了,开始有些晒伤了。 “是朋友的话要一起分担不是吗?今天的训练果然很是愉快!你们快乐吗?” 夜兔少女目前只出了一点点的汗,虽然面色被晒红了但依旧能看得出她的轻松,一回到室内,皮肤就在快速修复,这两年随着全集中呼吸法的修炼,伤口好的越来越快,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感叹,低着头看向脚边两坨不明物,她挑眉。 伊之助瘫倒在榻榻米上,也是一身臭汗气喘吁吁,已经疲惫不堪,但仍旧倔强万分地不肯服输,一双碧绿的眼睛比宝石还要明亮,紧紧盯着站着看他的江雅:“阿雅!俺可坚持住了!” 顿时,她一愣,眼底划过一道光,恰似波澜的粼粼海面。 这家伙喊对名字了。 “啊,不愧是你,超棒啊伊之助!” 痛快地笔出大拇指,夜兔少女对于夸奖别人,她向来都不吝啬,更何况这次她终于被叫对了名字。 “哼哼,不愧是俺……zzz……” 听着江雅的话,心神放松之际,伊之助话未说完就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真的是秒睡。 她服了,真的,各种意义上的。 最后,一脸无奈的江雅拉过一旁之前遗留的被褥就给他盖上。 同一时间,炭治郎蹲在另一个人形物体旁边,一脸担忧:“善逸,你没事吧?” “唔……炭治郎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怎么看到你长出翅膀来了……”善逸眼睛转成了两片蚊香,出气多进气少。 炭治郎:“善逸,你撑住!” 随后也探头过来的江雅一看,在炭治郎疑惑但信任十足的眼神下,抬手就掐住善逸的人中,不一会儿他就幽幽转醒,看着两张放大的脸,善逸依旧一脸恍惚:“……我这是到了天国了吗?” 江雅一愣,然后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太好了!善逸,你还好吗?”炭治郎抬手扶了一把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善逸。 “善逸?”少女试探地喊着。 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天国回神的善逸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雅雅你好狠的心啊……” 但是江雅摇摇头,已经整理好理由的她,非常理直气壮,直言道:“我这是在帮你们训练,相信以后遇到类似情况你也会有时间反应了吧,而且,我以前也帮炭治郎做过类似训练的。” “你说是吧,炭治郎?” 在善逸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下,炭治郎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点了点头,显然那次短暂的“抛高高”课程对他来说的确是很有用的训练。 “想要活下来就更需要训练啊,善逸,哭是改变不了现实的。”江雅严肃地道出了她这辈子最深刻的一句话,毕竟掉眼泪这件事,谁都会。 而且从战斗后活下来,再哭也不迟。 虽然说她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管朋友,就算鬼的嘴巴要啃到脖子边,她也会拿伞去挡下来,即使肩上再多守护一个人的重量,她也会背负起来,可是还是希望他能够自己再努力一把。 因为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聚在一起,总有一天天涯海角,她不希望会突然收到朋友的死讯,那也太悲伤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点上了,于是炭治郎也点点头:“是啊,善逸。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更好的活下来,虽然善逸遇到危险我们不会不管,但万一我们不在的话,善逸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呢?要抓紧时间训练呢!”他摸了摸善逸的脑袋,露出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 一开始就知道了,名为我妻善逸的这位少年心中的善良,所以不要自卑,明明就是很好很厉害的人。 啊啊啊…………这两个可恶的人。 善逸低头捂住又泛滥成灾的眼眶,红起耳根子,一时没再发出声音。 太犯规了。 耳边两个咚咚咚的心跳声,都跳着只有他听得懂的心语,每一下都振聋发聩,直敲他的心房。 都听见了啊!心里说的那么大声他都听见了啊喂!不考虑小点声吗?! 雅雅就算了,但是炭治郎明明就知道他耳朵很灵的!是天然呆吗?! 无意中打出死亡直球的两个直球选手,毫无察觉到自己到底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影响,扔完两个深水鱼雷后,就各干各的去了,一个抱着箱子走了,一个去道场拿伞了。 “可恶!” 被两个水呼选手无意中撩得满脸通红的雷呼选手,忿忿锤着塌塌米,然后就被睡梦中伊之助一脚底板糊到额头的红肿上,发出一声痛呼。 善逸:你这猪头也很可恶quq!!! 伊之助睡的很香:zzzz…………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养伤的时间过的很快,伤的最重的炭治郎都觉得再继续养下去身手都会退步不少,所以在肋骨长好后,他们一行人就早早地整装待发了。 走向大门口的时候。 “虽然很能吃,但喜好很朴实啊。” 这种只要有米饭吃就能满足的女孩子已经很少见了,平时也完全不见她打扮自己,就连束发的蓝色发带都感觉用了很久的样子,善逸看着江雅背着个小包袱,那个容量一看都知道是不可能装得下足够她饱腹的食物。 走在前面的她正在和伊之助谈论他们的武器,两人互换了武器在看,伊之助那对豁口的双刀在她手上能舞出残影来,另一边的伊之助也发现了她伞里的机关,刚好把一泓秋水似的刀从伞柄拔出,在他们眼前划开一道水光。 “哈哈哈哈,看俺发现了什么!” 江雅再次笔出大拇指,这时候,两个男孩子终于能从她的侧脸上看出些普通少女应该有的活泼色彩,虽然她并不能说是普通少女。 炭治郎顺着善逸的视线看到那个小包,不禁有些担忧道:“小雅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干粮,一直饿肚子怎么可能会长高呢。” “我好像听见你在说我长不高?!”江雅倏然回头,她最近对身高话题非常敏感,简直就是打开了敏感词检索器一样,一捕一个准。 炭治郎反而提起另一个问题:“小雅你是不是没有带干粮?” “带那种东西干嘛?” 江雅摸了摸自己的小包,里面装了之前的那些东西,还有珠世夫人给她送来的染发剂和说明书,以及一个样品。 珠世夫人也不愧是能从鬼舞辻无惨手底下躲过几百年的女人,能靠着医术摆脱无惨的控制,她这次送来的不只是江雅差点抛之脑后的染发剂,还有实验的进展情况,并给她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好消息。 还记得江雅的血液吗? 这特殊的血液竟然让珠世夫人靠着目前这个科技水平研发了基础的疫苗,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对鬼的血液和毒素产生抗体。 实在是让江雅佩服于珠世夫人的能力,又有些胆寒地摸摸自己的皮肤——毕竟这全世界就她这么只夜兔了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居然还这么厉害,幸好珠世夫人不是变态科学家。 雅妹:后怕地咬爪爪.jpg 回到现在,他们正向着大门口走去。 落后几步和炭治郎并排而行,所以她只能听见炭治郎另一边旁边善逸的声音:“雅雅,经常饿肚子可长不高啊。”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妙。 “小雅,你是不是之前出门的时候,吃完了我帮你准备的干粮,你自己就再也没准备过了?”炭治郎发出来自灵魂的质疑,他发现了一个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华点。 少女愣住,然后心虚地撇开眼睛,看她这模样,这下子谁都知道她的回答了。 这可不行,炭治郎这样想着。 “我又不是没吃……”江雅在炭治郎和善逸两人非常不认同的眼神下,她越说越小声:“这不赶路很麻烦嘛……” 这话说的。 “水奈,不吃饱是守不住地盘的,不要被俺赶超过去了!” “唉,小雅你不能这样想…………” “不吃饱的话可没有营养提供,雅雅你…………” 一时间,三个比江雅都高出一截的少年开始围着她碎碎念,短短一段路的时间,她却觉得异常煎熬,嫌弃他们啰嗦也不好,这是在关心她,但让她继续听下去,她可受不了。 这三人是怎么回事?都想进化成她爹吗? 她家头顶清凉的老头子都没这么关心过她到底有没有吃饱。 “小雅啊……” 最后炭治郎忍不住揉了揉这个黑脑袋。 江雅也没反抗,她早就习惯炭治郎这个摸头的习惯了,眨巴眼睛维持成安静无害的草食动物模样,以图炭治郎可以看在她这幅乖巧模样上,不要再继续教育她了:“我以后会乖乖吃东西的。” 一旁的善逸手痒痒地,鬼使神差地在炭治郎放下手后也覆手上去,那头发的手感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细软顺滑。 江雅睨他一眼,无声默认了善逸这小心翼翼的试探,看在他轻柔的力气上。 有炭治郎和善逸的举动在前,伊之助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在江雅头上作福作威的机会,但他也不会太过分,只是轻轻拍了拍,占便宜占的一点都不心虚。 “猪头助。” 江雅一巴掌拍到伊之助的后背上,忍的了小伙伴的摸头但忍不了拍被小伙伴脑袋,向来只有她所尊敬的长辈可以对她脑袋作福作威,比如说鳞泷先生或者坂田银时,她才不会给平辈的小伙伴占便宜,所以当然会把这一下还回去,“拍头顶会长不高的!” 伊之助差点被这一巴掌盖到趴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后,他冲江雅道:“俺已经很小力了!” “小力也不可以,不能拍就是不能拍!”就算她的嗓音天生柔软纤细,但江雅的气势却一点都不退让。 “可俺已经拍了!” “所以我还给你了!” “可恶!” 左瞟一下,捧着脸笑成一朵向日葵的善逸,再右看,那一边小孩子吵架似掐脸的两人,长男炭治郎忍不住露出豆豆眼,只能满怀歉意地看着送他们到门口的老婆婆,鞠躬道:“他们实在是太失礼了,十分抱歉,这段时间托您照顾了。” “十分感谢。” 脸颊被掐红的江雅靠着力气镇压了伊之助,从争吵里拖离,她按着伊之助和善逸的脑袋,三个人一起给老婆婆一个鞠躬。 老婆婆没有介意,拿出一块石头和另一样东西道:“那么让我给你们打火花吧!”随后走到伊之助面前。 江雅看着善逸与炭治郎都转过身去,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来。 她看着老婆婆拿着那两样东西,在伊之助面前打出碎闪的小火花,然后惊到了伊之助,他弹起:“干什么啊老太婆!” 少年们连忙拦住要攻击的伊之助,善逸指着伊之助咆哮道:“你是不是傻子啊,这是在打火花,是在为我们去处不详!因为我们要去做危险的工作啊!” 伊之助:“俺怎么知道啊!” 经过善逸的解释后,江雅对着炭治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原来这也是常识吗?你们的习俗好奇怪啊。” “小雅,我终于知道鳞泷先生为什么经常生气了……”炭治郎满头黑线。 江雅和伊之助一样懵逼 :“啊?!” 善逸:这两个常识都缺失严重吗?! 最后他们还是乖乖地站成一排,听老婆婆最后对他们的话语。 “不论如何,都请自豪地活下去,祝你们武运昌隆。”老婆婆真诚的祝福着。 这个江雅倒是明白什么意思,但伊之助显然还不在状态,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 “自豪?武运?什么意思?” 善逸: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常识缺失,是文化缺失!!! “这个解释起来的确有点难度啊……”炭治郎开始给伊之助解释,这解释江雅听完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伊之助明显还是不能理解,又发出多重灵魂质问:“自己所处的立场是什么?不会耻于又是怎么一回事?具体该怎么……” “为什么那个老太婆希望我们平安?第一次见面干嘛要搞的这么亲近?明明就和我毫无关系,所以说为什么啊?那老太婆也没理解自己的立场不!” 听完伊之助这一万个为什么的江雅真的叹为观止,她看着炭治郎鼓起脸颊默默加速,伊之助还以为炭治郎在和他比赛,居然也加快了速度。 伊之助:“猪突猛进!!!” 雅妹:不愧是伊之助啊。 落后一截的她和善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无语凝噎。 前方两人那是越跑越快,身影渐渐远去,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开。 “善逸跑快点,我先加速了哦。”江雅追着伊之助的背影就加速了。 一眨眼间,善逸身边没人影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在最后,顿时欲哭无泪道:“你们等我一下啦!” *** 一行人奔跑到那田蜘蛛山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中间全无停歇,这让江雅对于善逸口中的弱小打了个小小的问号,有这种体力的话,实力也差不到哪去吧。 她把伞收到腰后自己做的伞筒里,抬头观察着这座明显感觉很诡异的大山。 天色昏暗,显得这座深山更加不同寻常,山间雾气笼罩,透着淡淡的诡秘古怪。 闭上眼睛,江雅沉下心来,靠着血脉中的天性来感受,随着肌肉自发性收紧,后脊一阵滑凉感,再睁开眼时,她就因为感受到的血腥味进而产生了微小的雀跃感,瞳孔扩大,浑身上下都在驱使她去寻找那个引起她嗜血战意的源头,于是抬腿就要进山。 基本上她可以确定这山里有鬼了,目前就要尽快开始搜寻。 显然炭治郎和伊之助也是这样想的,正想继续前进时,他们中却有人停下脚步。 “等一下啦!能不能等一下!”善逸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顿时,三人也停下步伐,回头一看。 雅妹疑惑极了:少年你怎么回事? “善逸,怎么了?”炭治郎询问。 “太可怕了,越靠近目的地就觉得越可怕!!”抱着膝盖,善逸带着哭腔说道,这次他倒是忍住没哭了,看来江雅说的话他还是有记在心里的。 伊之助向来直言直语:“这家伙怎么坐到地上了?真让俺恶心……” “唯独不想被你这猪头么说!我这样才是正常的好吗?你们就没有从那座山里感觉到什么吗?!”善逸愤愤地指着那座山——在他耳朵里恶心又恐怖之极的蜘蛛山。 “感觉到了,有鬼啊……” 江雅看着炭治郎和伊之助冲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同队队员,她却是看上去比较冷漠地站在原地,手伸向了身后的伞柄,作出攻击的前势,金发少年只听她道:“善逸,日轮刀是用来杀鬼的,但是呢……” 为了救人也该毫不犹豫拔刀向前! 全集中——水之呼吸,一之型.改,水面斩击.极。 像是情景再现一般,又是一眨眼的事情,善逸就只看见那一道粼粼水色与一往无前的背影,带着他不说出来的决绝,利落地斩断那个队员背后微不可见的丝线。 善逸:哇…… 被斩断的丝线忽然咻地缩回,显然她这举动已经引起鬼的注意了,江雅这样想着。 炭治郎甚至顾不上感叹江雅的反应速度了,他们连忙扛起这个人往后退。 退到距离山林有一段距离后,他们问起这个劫后余生的队士:“请把山里的情况尽快告诉我们吧!” “好!”握紧了少年粗粝的手掌,就算声线抖的不成样子,这个队士也没一直沉静在恐惧里,因为还有其他队士跟他一样都陷入危机。 时间,刻不容缓!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生命是人的光,而守护光的人伟岸地如此深沉。 可能是江雅那恰如其时的一刀救了这位队士,这位名为渡边博一的青少年对她的实力还算信任,但朝他们如实所托后还是补了一句万事小心的话语,他就坐在原地看着他们四人进山——他的腿在刚才砸地的那一下,左脚小腿已经被摔断了。 渡边博一扎紧脚上的伤口,咬牙忍耐,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他要尽快去寻求柱的援助。 被江雅提着羽织衣领拖走的善逸若有所感地回头,怔然地睁大眼睛。 他听到了,这个队士内心呼喊的那句话。 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这才进山,怎么会有这么多蜘蛛?”江雅挥开差点落在她脸上的蜘蛛丝,“蜘蛛山是特产蜘蛛吗?原来这就是这座山的名字来源?” 如果是这样,那么地球人的命名法也太随便了吧。 察觉到江雅毫无遮掩的疑惑,炭治郎朝她讪然一笑,解释道:“可能是大家喊着喊着就成了名字了吧。” 一旁的伊之助握拳,双刃被他用绑带挂在腰间:“俺才不在乎这座山叫什么名字,俺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要把那些家伙都撕碎,撕碎!” 看伊之助兴奋的样子,善逸泼冷水:“我们要先找生还的人吧,你一个劲的兴奋干嘛?!” 忽视一旁善逸和伊之助他们的斗嘴声,江雅四处打量这片山林,似乎各个角落都有不轻不重的血腥味,弥补整片森林,就连泥土气息都混杂着微不可察的腥锈味,而去过战场的她深切知道,这种味道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 走着靠近赫发的少年,她习惯性再往前凑了凑,提出了她的建议。 “这片林子太大了,我们分开找人吧!善逸说的对,我们要先确认还有活着的队士没有。”说着,她就从炭治郎肩膀上捻下一缕丝线。 这些蛛丝也特别关照江雅,就连她的头发上都挂了一两缕,炭治郎顺手帮她从头顶摘掉一缕蛛丝,他又看到非常不耐烦拍掉手上蜘蛛丝的伊之助和一脸紧张地东张西望的善逸。 一时间有些犹疑,但他考虑到那位队士说其他人都被蛛丝带走,现在还不知生死,眼底忧色顿时更重,向他们说道:“那我们分开两队,两个两个一组去寻找吧。” 听到这话的伊之助直指正躲到江雅身后的善逸,炭治郎从头套上都能看出他对善逸的嫌弃来:“反正俺不要和他一起走!” 而善逸一时怒起从江雅身后冒头,头上顶着只麻雀,但气势一点都不落下:“我也不想和你这个猪头人一路好不好,我要跟雅雅一起走!” 听着这话,赫发少年无奈一笑,看向伊之助。 顿时,伊之助不屑一哼,似乎所有的嘲讽都在这一哼里了,江雅感概一叹,本来她准备一个人行动的,但真怕善逸和伊之助他们一路的时候,炭治郎只顾着劝架了,这样三个人都容易分心。 现在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她再看向炭治郎,发现他正在仔细闻着空气中的味道,眉头都打成死结了,可见这里的味道对他的鼻子来说有多难受。 既然已经分好队了,一回生二回熟,捏着善逸的羽织领子,江雅把他从自己身后拖出来,向那边已经找好方向的二人道:“那就这样吧,伊之助你和炭治郎要小心。” “嗯,小雅和善逸你们要小心!”看好方向的炭治郎回头叮嘱,他和伊之助朝另一边走去。 “走了,善逸。”江雅松开逮住衣领的手。 善逸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既然已经进了这座山,他也只好跟着走了。 分了两队各选一个方向展开搜寻,江雅凭着自己对血腥味的感官,靠直觉就挑了一个方向,走在诡异的密林中,绷紧神经的两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突然,江雅感觉她的斗篷正在被拉扯,回头一瞥。 被这安静的气氛压抑到受不了的善逸想找点话题,他注意到江雅肩膀上空缺的位置:“蘅丸呢?进山之前他不是还在吗?!” 蹲在善逸头顶的五加木啾了一声,似乎是在应和。 见善逸不是发现什么大问题的江雅转回头,她掐住一只小小的蜘蛛,手指一弹就把蜘蛛弹到树上去了,诚实解释道:“我让他去报信了,这座山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员,我们几个可没办法全顾得了。” 况且,那个受了伤的队士可能不止脚断了,估计内脏受到的冲击也不容许他有多快的速度,还是让鎹鸦飞一趟更加保险。 她顿了顿:“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蘅丸?” 这时,正想回答问题的善逸拉着她斗篷的手突然一抖,他声量如蚊:“不是,雅雅我们好像——” 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啊…… 话未说完的他颤颤巍巍地已经转头看到了身后,入目的是一个长着人头的蜘蛛怪,它正用着前节肢刮拉他的羽织,见羽织牵动,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善逸:“…………” 一时之间,两双大眼睛对视上,善逸的瞳孔以每秒0.5mm的速度缩小,缩紧成针芒。 “噫——!” 满心疑惑地江雅只听善逸一声尖叫,她骤然回头,发现一个黑影从她眼前划过一条抛物线出去,还没等她凝神看清是什么东西,怀里就砸进一只麻雀,等她手忙脚乱地捧住啾太郎,就见受惊之下的善逸捧着脑袋,完全没注意到方向,就踩着一滴腐烂树叶就从另一条岔路飞奔跑的不见人影。 那速度之快,就连江雅伸手都拉不及,几乎是一道雷光一闪,明亮的黄色就消失在她视线里了。 没过一会儿,连那高亢的尖叫声都听不见了,可见善逸这突然爆发的速度有多快。 她虚虚握了握悬在空中的左手,然后收了回来,看向右手,和被善逸漏下的麻雀对上眼。 他这怎么回事? 夜兔少女内心有一万个问号刷过。 不管是善逸的实力,还是他刚才看到了什么,抑或是飞过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站在原地,江雅抬手抹了把脸:“啧,这下就真的我一个人,哦不,还有啾太郎,我们一起勇闯天涯?” 麻雀:勇闯天涯…… 个屁啊!!! 江雅一手护着麻雀,她快速朝着那条同伴跑丢的小路赶去:“啾太郎,忍一忍。”她们现在得去找回那只慌不择路的金毛。 五加木把小小的脑袋瓜藏到翅膀下,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 她们能怎么办,还能不管那只金毛咋地吗?太丢鸟脸了。 视线里全是雾绿色的植物,江雅一脚蹬断阻路断树干,以此借力再加速前进,她内心真诚地祈祷:善逸不要跑的太远了,要不然这片山林这么大,她该怎么找人。 队友跑的没影的雅妹想念起以前只有她和灶门两兄妹的时候:我好难啊炭治郎,这个金毛队友比你还让人不省心啊。 被@到的灶门兄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被这里的味道呛到,还是真的察觉到远方江雅的念叨,反正他现在若有所思地看向一个方向。 “堪志郎你怎么了?”伊之助拍拍□□裸的胸膛,“俺都不觉得冷,你怎么这么娇弱?” “不是堪志郎,是炭治郎。” 不厌其烦地再一次纠正伊之助对他的称呼,炭治郎一点都不在意伊之助对他的评价,倒是有些担心地望着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小雅和善逸他们怎么样了,我刚才好像闻到善逸的味道了。” 伊之助挠了挠头套很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担心栗子和善作?!” 在他看来,江雅就是他们之中最凶残的肉食动物,护着一只水作的草食金毛完全没问题,炭治郎去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下自己。 “啊,伊之助不能理解吧!”炭治郎讶异地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呀,是我之前错怪伊之助了!真是对不起!” 对于在路上对伊之助生闷气,现在意识到自己错怪了的他开始感到愧疚,一双清澈真诚的深红眼眸直视伊之助,对他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感慨道:“真的很高兴认识了伊之助,和伊之助同行让我安心了许多,这座山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总之,我很感谢你。” 呼啦呼啦……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感谢,伊之助陷入了沉思,突然记起老婆婆和他相处时为他做的事情,又思考起江雅说的那句话:因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巢穴吧?!觉得很安心这样子。 找到巢穴??? ……很安心吗? 如果是江雅在场,她一定会选择把那天自己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因为这句话放在他们现在这个场景误导性实在是太大了,难怪伊之助现在异常纠结。 但她现在又不在,仍然在一片漆黑墨绿的丛林里寻找黄色羽织少年的身影,带着蓬勃锋利的气势。 而此时被挂念着、寻找着的少年抱着大树,实在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啊啊啊啊我不要变成一个秃子啊啊啊!!” 委屈地闭着眼睛大吼:“我已经受够了!我也已经开始努力了!我也想变成靠谱的成熟大人啊!现在要沦为一个秃头怪物也太惨了吧!!!” 明明他也开始成长了,明明他也开始忍住泪水了,认识了新的朋友们,要准备做一个让爷爷自豪的孩子了,可是为什么他的人生就快结束了?! 那一声声嘶声响问惊起林间飞鸟,终于被屏声静气攀上附近最高那棵树的江雅给捕捉到了,抱着怀里的小麻雀纵身一跃,踩着树干直接在树与树之间跳跃,呈直线距离接近发出动静之处。 饶是麻雀会飞也被她这可怕的行为惊出一身炸毛,忍不住啾啾叫——然后被江雅按了回去:“小雀儿,安静点。” 多了个爱称的五加木:蘅丸,原来你吹你负责的队士一点都不夸张,是他错了。 听着猎鬼人的叫喊,人头蜘蛛鬼一点都不担忧,甚至有些疑惑,等到他看到这个金发猎鬼人晕了过去后,脑中的问号又是一阵一阵的,不仅怀疑起这个金发人类的来意,甚至看着他要以头抢地时,更是有一种嘲意和幸灾乐祸。 不过在看到金发少年转换了姿势后,人头蜘蛛鬼重新提起了警惕,正好迎面赶上攻击:“血鬼术!斑毒痰!” 一口带着剧毒,眼色诡异的痰从他口中吐了出来,直溅目前的少年。 而此时,距离此地一里外,江雅正全速冲刺前来。 大概需时三十秒。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人类的三十秒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 那夜兔的三十秒又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斗篷外已经裹着一层乱糟糟的蛛丝——在她蛮横地穿过昏暗的密林间时被她无情扯断,就像直直淌流的瀑布一样,裹着万钧之力,一往无前。 被少女捂在怀里的小麻雀能感觉到自己在快速移动——比他自己飞还要快,昏暗中只有那咚咚的心跳声,以一种稀疏平常地状态,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地节奏跳动着。 五加木抖抖绒毛:可怕哦,感觉就像是在捕食猎物一样……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什么叫做臭到怀疑人生,刺鼻的臭味从来处蔓延开来,那传过来的微小话语声也在渐渐清晰起来,顾不上介怀这让人窒息的味道,江雅只是更加屏息凝神,捕捉着听到看到的每一分信息。 也许是太过于集中注意力,当她看到那划破夜空,电光石火的黄色光芒时,在脑海里深刻地映下了这一幕,以至于日后每每回想起来都心情复杂。 雅妹:善逸真的不是什么人格分裂吗?他这性格切换速度,比她被夜兔本能控制更不科学,就没有人吐槽一下这个人他可以切大号这么神奇吗? 金色身影伴随着霹雳电声,在昏暗的森林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间照亮了整片空间,最后直划天际,那悬挂着的诡异蜘蛛鬼被斩下头颅。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少年的身影和月亮一时之间重叠在一起,落在江雅的蓝色眼眸里,带出一缕惊艳的赞叹意味。 “哦、哦呼!” 这是照桥心美最常听到的一句感叹,也是江雅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看着突破房顶后在半空中,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某人,大脑在判定的过程中,她几乎是心未动身先动,趁着自己还没刹车,借着冲力的去势,就一脚蹬着鬼的脑袋,第二步踩上那个蜘蛛身躯,三步跃起到那挂起的房子上。 先忽略这不知道第几个江雅靴底亲密接触的那个人头蜘蛛鬼的心情,她护着麻雀的左手没松开,只用右手捞住往下坠落少年的腰,再手臂环紧,就把人带到了身边,最后屈腿踩在屋子顶上卸力。 轰隆一声,屋顶被江雅踩塌了,但挂起这房屋的丝线居然还算坚韧,没有断掉,所幸没让其他挂在丝线上的伤员受到二次伤害,她内心暗叹:这蛛丝还挺有韧性,不知道可不可以绑的住她的混蛋老哥? 浑身开始麻痹到已经几乎站不住了,善逸只能把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江雅娇小的身躯上,他勉强睁开眼睛,剧痛蔓延至全身:“唔呃……” 是谁? 黑发蓝眸与瓷白色的肌肤在他眼里已经模糊成色块了,看到熟悉之人不由得让他心下一松,一时之间眼前一黑。 小麻雀停落在金发上,啾啾啾地叫着江雅听不懂的鸟语,意识到善逸现在状态实在不太好,道了一句冒犯了,她空出的左手就穿过少年的膝盖弯,一用力就把一个高过她的少年人给公主抱起来了,再一次震惊麻雀。 之前只揪过他衣领,但丢过炭治郎,掀翻过伊之助的雅妹:好轻哦,居然比炭治郎还轻一些!果然,伊之助是最重的,不愧是猪猪助啊!(善逸58kg,炭治郎61kg,伊之助63kg) 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为难之色,少女动作轻巧地跃下高悬的房屋,她担心的声音与飒飒风声传入少年的耳朵里:“善逸?!善逸你能意识到我在说话吗?不要睡过去啊!” 想要回应的少年此刻只能发出一些虚弱的喘息声,带着人安然落地的江雅,把他平躺在地上,半跪在旁边,开始从有血迹地方查看他的伤势,准备替他包扎。 刚掀起羽织袖子就看到他手上的紫黑色斑纹和血泡,轻轻捧起他的手,仔细一看,她皱起眉头,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嘶,不是吧……” 这个颜色与症状,该不会是是中毒了吧! 她眼瞳一缩,呆楞片刻。 江雅顿时花容失色,她轻轻拍打少年的脸庞,一脸焦心:“善逸你不要晕过去啊!坚持住啊!” 可惜放松下来的少年已经安心的陷入昏迷中,在小伙伴性命攸关的时刻,江雅久违地再一次慌成一只定春,她捧着自己的脸,把仪态都丢到异次元去:“怎么办,怎么办,哪里有时光机?!这里有110热线可以拨打吗啊?!但是我没有手机诶!!善逸!你醒醒!啊啊啊——现在这个时代可以喊救护车吗?!可是我的声音没有姐姐那么大啊!!!” 江雅眼底的慌张谁都看得出来,可惜这片林子里没有清醒的人看得到她难看的脸色。 青春正好的少年要是因为鬼的毒而gg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她在天国的妈咪都会为他惋惜的啊!哪家王道漫画的作者敢这么画都会被读者锤死的吧! 少年啊!你可是你自己人生的主角啊!看到她就安心晕过去可不行,虽然这么相信她,她真的超级感动的,可是她不是医生,她不会解毒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 冷静下来,得冷静。 江雅,你tm给我冷静下来!!! 掐住大腿,强迫自己思考,她盯着少年痛苦昏睡的容颜,回想到他们认识这么多天的那些记忆,一道亮光突然闪过脑海,江雅露出怔然的表情,终于想到了自己忽略掉的东西,连忙扯过身侧的小包,埋头快速翻找起来。 数张信件被撇在地上,沾染了泥土,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被她翻了出来,本该被珍之又重的小物件这一刻都被她弃之如敝屣,分毫看不出昨日她的珍视,这时候江雅甚至开始嫌弃这些东西阻碍她找药——珠世夫人给她的样品,是初步可以使用的药剂,装在针筒里,被江雅用布料包裹以免破碎。 “找到了!”江雅拆开布料,露出一支装了淡淡红色液体的针管,她利落拔掉针头的盖子,拉过善逸的手正要就这样扎下去。 突然,她凝固了动作,看着善逸已经开始缩水的手,眨了眨眼睛。 她……没帮人打过针啊,这针应该扎哪里? 随便扎会死人的吧?! 是扎血管里吗? 好像她以前打针的时候都是扎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那青色的血管就是静脉咯? 知道该注入哪里就好处理了。 “幸好以前准备找卷毛老板麻烦的时候,翻人类人体结构书时,有顺便记过哪里是静动脉血管。” 从脑子里翻出记忆的江雅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她瞅准少年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下了针,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自己手抖一下会扎歪,都不敢眨眼。 直到药剂全部注入后,她紧盯着少年苍白的脸色,看到他眉头微松,痛苦的脸色有所减缓的模样,她这才跟着放松下来。 太好了,药剂有效! 酸涩的眼睛流出生理眼泪,在心情放松之际,装过珍贵药剂的针筒从她手中脱落,掉在信纸上,针头的血迹再一次把信纸染脏,听到纸张声响的江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着急之下,把小包里的东西翻成什么样了。 于是她这才站起来,去捡回信件与其他物品,弯腰捡起沾了泥土的信件,她随意地彈了弹就塞进小包里,快速站到昏迷中的少年身前,没再去捡其他的东西。 江雅利落拔出腰间的伞,气势汹汹地直指来人——并不是她不要那些东西了,而是因为有人在靠近,在这座山里,为了别人性命,她不得不警惕一些。 “我们是隐!不是敌人!”几个穿着同样的衣服,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们连忙从树木后面走出来,慌张摇手,江雅见此才垂下伞,她思考着,他们大概是听到她刚才的呼喊声才寻过来的。 领头的那一位像是他们之中的负责人,先走上前来证实了她的猜测:“我们听到呼救声才赶过来的……” 江雅听着他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听到鬼杀队派来两位柱之后,忍不住蹙眉,内心一些不好的感觉。 两位柱吗? 什么情况能用到两位柱一起任务? 之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蛇柱有提过蜜璃小姐陪他一起去执行的任务,所面对的鬼实力可能是十二弦之一,也不知道是上弦还是下弦,为了任务附近居民的保险起见,所以才邀请蜜璃小姐。 这只被善逸干掉的蜘蛛鬼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比之前遇到的手球鬼强多少,肯定不是十二弦之一,山下斩断的蛛丝也不是那么坚韧,这只蜘蛛的蛛丝给她的感觉也不一样,这样算来就已经有两只鬼了,鬼怎么可能会群居在一起,若是群聚的话,那么这座山里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强的鬼。 也就是说,炭治郎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性也会遇到鬼——且实力也许会更加强大。 再加上现在这么多人进山里,到现在为止的动静,肯定会惊动最强的那只鬼。 对上一只玩球的鬼,炭治郎都能内伤,这次就算再加上伊之助,他们也不可能一加一大于二——鬼的实力强度几乎是呈指数上升。 也就是说,炭治郎和伊之助现在并不安全! 深呼吸一下,江雅抬头估算了下时间,月亮盈盈挂在夜空,圆盘似的,今天正是满月,现在也才堪堪正入午夜。 再看到这些隐对那些被挂在半空中毒的人开始援救,她回头看了眼仍然昏迷的金发少年,也不管地上零碎的东西,把随身的包拿下来放到善逸身边,拉过一位比较空闲的隐,把善逸交给了她——那位帮江雅记录过资料,对江雅不知道为什么怂的一批的隐。 江雅顾不上和她多解释什么,拍拍她的肩膀:“他就麻烦你了,谢谢!” 被托付的隐还没来得及拒绝,眼前的少女就不见了踪影,想到她瓷白到不似常人的肤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很有礼貌的样子,但现在影影约约的压迫依旧很强,刚才放出气势时,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眼神扫过那些正在包扎那些中毒转化成蜘蛛人的同事,在看看面前还人模人样的少年,她还是忍不住庆幸地舒了口气,视线瞟到刚刚抵达的虫柱继子与虫柱蝴蝶忍大人,她垂下眼帘,感叹这些柱们的定力。 真不愧是柱啊,对这些可怕的场面都面不改色。 自己和她们比起来,果然超逊的啊。 匆匆赶到现场的蝴蝶忍从隐的分队长口中听到了某位少女的外表描述,于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是黑发蓝眼睛,披着斗篷的娇小少女吗?!” 能和偶像多说几句话的分队长眼神一亮,忍不住点点头,在他多嘴的八卦下,他崇拜的虫柱大人的视线如他所愿地落到中毒昏迷的金发少年身上。 那短短几秒的注视,医术精湛的蝴蝶忍敏锐地从他胸口起伏上意识到这平稳过分的呼吸状态,一时疑惑上心头,总是万事周全的她,亲自动手替少年检查了一下。 这一检查,就查到金发少年身上毒素奇怪的消退情况,蝴蝶忍勾起嘴角,从一旁地上捏起一个的针筒,满怀深意地盯着这个特质的针筒,森林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针筒,必然是有人外带进来的,在看这一地散落的小东西,其中有些分外眼熟,这针筒从何而来,着实值得细想。 她复又想起之前主公大人和她的一番对话,内心的天平开始微微倾斜。 再等等,再等等,让她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 跟在蝴蝶忍身后的栗花落香奈乎感到自己的老师兼姐姐忽然起伏的气势,疑惑地歪头,结果就看到不远处地上的小瓷瓶,也许是落在地上太过突兀的关系,她忍不住走过去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褪色剂”几个秀气的毛笔字,莫约是一位文雅的女士写上的,瓶底还贴心地标注了不能食用的提示,也是十分用心了。 蝴蝶忍疑惑自己弟子的举动:“香奈乎,你发现了什么?” 香奈乎朝回过头看她动静的蝴蝶忍,举起手中的小瓶,沉默地向她摇了摇。 眼尖看到褪色剂三个字的蝴蝶忍:“…………” 嗯嗯嗯???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鎹鸦的速度很快,蘅丸用最快速度通知了驿站的同类。 它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把消息传了回去。 再次收到消息的产屋敷耀哉,沉吟片刻,他只是又增添了部分隐的成员支援——不是他这个主公不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而是因为他早就派出武力支援了。 作为武力支援,这被派出来的两位柱,在同行上山一段路后,难以交流的两人就各自分头行动了。 虫柱蝴蝶忍带着大批的隐去往了西边,隐正接手一大部分幸存者时,赶过来配解毒剂的她刚好和江雅错过,但也知道江雅就在这座山中。 另一位水柱,富冈义勇则是去往另一方向,朝东边寻找鬼的踪迹,正巧一刀解救了危在旦夕的头套少年——走马灯体验中的伊之助。 利落一刀就解决掉这个让伊之助难以招架的蜘蛛头鬼,表情淡漠的青年收刀入鞘。 他抬眸对上那个头套少年的视线,在那野猪头套也遮掩不了的闪亮的气场下,他只是微微一顿,就转身欲走。 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那佩服至极与跃跃欲试的心情啊! 伊之助一愣,连忙大声呼唤:“稍等一下!和俺打一架吧五五开挂子的!” 五五开挂子? 听到声响的富冈义勇疑惑回头,他显然这句话是指自己的羽织。 没想到他就听到接下来的一段话,这让他不得不浪费了一段时间来处理。 伊之助指着他道:“你赢了那个十二鬼月,而我要赢过你!我是这么想的,这样的话,最强的就是我了!” 兴奋到忘记自己刚才还危在旦夕,少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刀已经断了,现在一身伤,拿什么去和别人比试。 但很清楚这个少年现在情况的富冈义勇,他非常耿直:“回去从头学过吧,你这蠢货。” 他不是很懂这个野猪少年的脑回路,所以只会按照自己的脑回路来。 伊之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这个回答,激动握拳,顿时大声:“你说什么?!” “我击败的根本就不是十二鬼月,你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吗?” 富冈义勇的视线从眼前野猪头套少年,他受伤的手臂和脖颈划过,内心初略估摸了下伤势,默默拿出了绳索。 “俺当然知道!十二鬼月是炭治郎说的!我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一遍而……” 很远就听到声响的江雅侧耳倾听,她收敛气息,迅速潜伏到声源处附近。 她听着中气十足的说话声,从嗓音认出这是伊之助后,从树后探出脑袋一看,本来挺高兴的她,真的是没想到一入目就是这个诡异情形。 一身对半花色的羽织外挂的青年人正拍着手上的灰尘,一副刚刚完事的模样,伊之助则是被绳子挂在树上,正朝着青年大喊。 “额……伊之助?!” 江雅扶着树皮,疑惑歪头。 被绑起来的伊之助也呆了一下:“……已。” 在江雅出声后,两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她。 被两人盯地有些拘谨的江雅默默地退后一步,一时之间气氛极静。 雅妹:你们两个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还没问你们搞什么少儿不良的y呢! 富冈义勇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视线毫不退缩。 在这尴尬至极的时候,她选择主动打破僵局,朝那个眼熟的青年人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还记得这个人对半分的外挂,正是两年前炭治郎他遇到的那位猎鬼人,也是他对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些没有开头只有结尾的话。 蓝色眼眸对上蓝色眼眸,恍然间一个画面闪过青年的脑海。 富冈义勇重新翻出两年前的记忆——那晨光中跪坐沉默的小少女,一身血迹却毫不显得疲弱,只是当初那双眼眸不如现在这般明亮。 现在,这双蔚蓝色的眼睛眼底有了光。 他认出眼前这个和他同样发色和眸色的少女来了,此刻他甚至有些惊奇于她这般敛息的程度,要不是她不出声,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接近。 也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实力如今怎样了,他这样想着。 或许是看在两年前他们的一面份上,富冈义勇沉吟片刻,回答道:“因为他在无理取闹。” 所以就把他绑了起来阻止他无理取闹吗? 看了一眼不安分的伊之助,少女无奈地表示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于是面无表情的江雅走近他们,在伊之助吵吵闹闹的抗议声里,点了点头,赞同道:“这样做也挺恰当的。” 不安分的时候就绑起来。 “哈?水奈你说什么?!” 伊之助拼命蹬腿想要挣脱出来,结果只是挂在树上晃了晃,看来这绳子绑的还挺结实。 她伸手捏了捏绳子,几乎是确认了绳子的结实后,在伊之助要喊出第二句抗议关头。 江雅跃起给了他一个手刀,直接把他敲晕,免得他挣扎过头照成伤口二次撕裂。 雅妹:不过,这样更直接一些:) 接着她才转头对一旁的富冈义勇道:“哦,对了,我很感谢你两年前的帮助。” 以及关于弥豆子做担保人的事情。 在一旁看完她整套动作,本来还以为她要给伊之助解绑的富冈义勇:“…………” 只听她又道:“这样就行了,我们走吧!” 完全看愣了的义勇,不禁开始思考起江雅为何要感谢起他,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嘛……”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帮了什么忙,但明明他们现在只是第二次见面才是,于是他直接道:“两年前的话,我完全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江雅诧异回头,就差那么一点她就直直撞到树上去了。 伸手拉了她一把的富冈义勇皱眉,对此完全没有自觉,只是低头对她道:“赶路不要分心。” “……哦,是。”瞳孔地震的少女只能木着脸应道。 这家伙就是她的师兄?! 连师妹都不记得的师兄?! 就算她那时候浑身污糟糟,也不至于完全不记得吧! 师兄能不能退货的啊? 其实江雅后来才知道富冈义勇这句话的本意是指:他不记得两年前他帮了什么忙。 但她当下的理解却是,富冈义勇不记得他们两年前见过,这就很让她觉得一腔感谢简直喂了狗,所托非人了。 同样成语随便乱用的雅妹表示:这家伙说话过分省略,而且用词不当,有时候真的比啰哩啰嗦的老妈子还招人不待见。 *** 林间的风带着雾气的湿润,吸入肺腑就能让他们感到冰凉的不适。 什么清新自然、什么泥土芬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恶心臭味,像是不知名分泌出来的味道。 无形中让江雅觉得有种浑身都黏糊糊的错觉,于是忍不住蹙眉。 怎么回事? 江雅想起了之前被她踩过的人头蜘蛛,林中微妙的相似感觉实在让她忍不住有些腹诽。 这些吃人的恶鬼们,战斗力不好说,但这种恶心人的感觉,简直一级棒的相似。 不管是先前遇到那精分三角鬼,还是过去在城镇被她截杀的恶鬼,都有办法让她从心底感到不适与火大的能力。 而且不需要话语。 也不知道炭治郎现在情况如何,最糟糕的就是直面这座山的大boss了,更糟糕一点的事情,江雅甚至不敢去想。 察觉到身旁那一丝气息的波动,富冈义勇看了一眼身边突然加速的人,跟着她又提了提速度,两人飞一般地穿过深林,直朝气味最浓烈的地方而去。 越是靠近,他们两就能听到战斗与对话的声音。 而此时,鼻尖的血腥味越发强烈,江雅瞳孔一缩,远处微小的红光映在眼底,她感到有些头皮发麻,内心不安。 脚部发力,她再一次提速,一下子就把身旁的青年甩到后头。 富冈义勇一愣,他只觉得眼前正渐渐远去的人,此时此刻正处于一种可怕的状态,那种慌张不安的感觉十分明显。 很重要的人吗? 视线落在远处,他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想起来了,是那两兄妹啊。 眼底是掩不去的慌乱,江雅咬紧牙关,顾不及敛收气息疯一般地向前冲刺。 不要、不要…… 不要再让她迟到错过了! 那一处亮光熄灭,江雅忍不住呼喊出声:“炭治郎!弥豆子!!” 趴在地上努力想朝弥豆子移动的炭治郎,他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没有鬼化为灰时的那种味道,愕然想着:他明明就砍断脖子了! 以为太过难以置信,他甚至忽略了远处的呼喊,耳际只听得见身后一步一步的脚步声。 “炭——” 江雅只见一个断首的身影正在向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走去,几根蛛丝挂着一个脑袋悬在半空。 而且,那个脑袋还在说话:“以为赢过我了?” 少年的不远处,就是昏迷过去的弥豆子,羽织上猩红的色泽与肌肤未愈合的伤口,都在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像是一根钩子拉扯着她内心的保险拉环,坐等她爆炸。 “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 可怜谁?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夜兔少女的雷区蹦迪。 江雅一脚就把那无头之躯踹飞,红着眼睛道:“可怜你老怂比呢!” “小雅?!”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炭治郎惊喜道。 夜兔愤怒的一脚,力道强劲,后头跟上的青年只见那鬼被踹飞的身体撞断了了两颗树干,卡在一颗颇为粗壮的树干中,四肢断裂,呈现诡异的姿势。 接着一颗头颅被暴怒的夜兔用同样的力道一伞敲飞,直直砸到那身体上面,爆出一阵血浆。 太过血腥了。 富冈义勇这样想着。 不过也活该。 他看着少女一身气势向着那边昏迷的弥豆子走去,于是不再理会她,转头对着炭治郎道:“能够坚持到我们过来,你表现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这个少年的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吃人,而少年两年时间有这样的成长,看来他至少目前没有看错人。 富冈义勇拔出腰间的日轮刀,面向那边的鬼。 炭治郎看着说着这话的青年的背影,与远处正温柔抱起自己妹妹走来的少女。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微微睁大眼睛。 内心划过潺潺的暖流,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在慢慢远去,心安极了。 江雅看到炭治郎还意识清醒,就转头先去抱弥豆子过来。 在炭治郎灼灼的目光下,等她把弥豆子放到他旁边的时候。 她跪坐在他们面前,摸了摸弥豆子昏睡中纯洁无忧的脸庞,看着她靠在炭治郎肩膀后眉头舒展开,身上血痕在缓缓痊愈,内心又是一阵心疼,难受地无话可说。 就算弥豆子变成鬼有强大的恢复力与再生能力,但她两年前还真是个连做饭划到手都会感到痛的小少女,就不应该体验到这样的剧痛。 “小雅?!小雅,我们已经没事了。” 稍微缓过气的炭治郎低声喊回出神的少女。 愣神回视,从少年担忧的眼神中。 这时江雅才察觉,她面上一阵冰凉,抬手摸了摸这才知道,她自己原来正在落泪。 炭治郎搂住弥豆子,对着泪滴不断的少女温柔一笑,牵过她的手安慰道:“小雅和赶到的很及时啊,我和弥豆子现在都没事了。” 看着浑身是伤的少年现在都还在安慰她,江雅眼球微动,瘪着嘴,泪水又汹涌流出。 把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看得少年既感动又好笑。 炭治郎无奈:明明就和善逸一样是爱哭鬼,平时却又经常板着脸装倔强。 “你闭嘴吧!手不疼吗?脸上还有伤啊!”眼泪不停的少女,语气略凶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明明他自己就很疲惫了,而且手上的伤还流着血。 这么浓的血腥味,这该流了多少血,那该有多疼啊…… 他们果然还是不应该随便分头行动! 果然啊…… 自己还是太天真,再一次疏忽大意了。 江雅扯过身后的披风,毫不犹豫地撕开这件双层设计——用来挡阳光的斗篷,拉过少年的手,把内里比较干净的一面盖在伤口上,简略地包扎起来。 炭治郎懵懂地感受到少女突如其来的怒气,顿时有些苦恼地想着。 怎么生气了,是他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雅妹:我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会□□术,没办法一下子把这座山给犁平了! 啊啊啊啊!都是混蛋无惨的错!!! 江雅咬牙给身在无限城的鬼王又记了一笔。 “此仇不报非女子!”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都会犯这种错。 但无论如何,以貌取人都不应该——因为很有可能会大祸临头。 “你们目中无人地说够了吗?” “真是够了!一个两个都在惹怒我,成功地让我火大起来了!” 从树干断截处站起来,小孩子模样的鬼,他的伤势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再生复原。 但在场的其余人都面不改色。 江雅甚至在回怼鬼之后,还有空去反驳富冈义勇,这时候,她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干净,红着的眼眶完全没有威慑力。 “你说我该怎么忽视?!”少女回视鬼的幽冷眼神。 炭治郎搂紧了弥豆子,他警惕地看着鬼的表情。 这时候,富冈义勇却在想,他到底要不要接话。 但很快就不用他去考虑这些事了。 累很愤怒。 今天这是他变成鬼怎么久以来,少有的情绪波动激烈的时候。 被迫自己划断脖子就已经让他满腹不爽了,之后被一脚踢飞身子、头部遭受重击,照成大量失血。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都被别人踩在脚下。 火大。 还有那个踢了他的女孩子——江雅对他说的那些,简直就是冒犯他的话语。 非常火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 累觉得,自己如果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都消不了今天这口气。 生冷的眼神从那满脸泪痕少女娇小的身形,到那把蓝色的伞,像是刮骨刀一样冷厉。 他最后的视线落在眼前拿刀指着他的青年。 自我地把重点攻击目标放在这个一脸淡定地青年身上,看到他居然还那个正在哭的女孩子说话,内心哼笑。 这都什么情况了,居然还有心情在聊天! 怒气微微再次翻涌,他勾起嘴角,想要就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于是他眼神狠戾,手化作爪状,划动起来:“血鬼术·刻丝轮转!” 那你们就全都去死吧! 其实富冈义勇也没和江雅说什么,江雅也只是反怼这个鬼对他们说的话而已。 还记得江雅那毫不留情的两次打击吗? 她并没有用上日轮刀。 只要不是日轮刀斩首,鬼就算受了多重的伤势都能复原,完好如初。 “两个碍事的家伙!” “你们这些一个接着一个,只会妨碍我的渣滓!我要把你们都杀掉!” 任谁被打断对话,再遭了两下攻击都不会太开心。 自然是需要发泄出来。 放狠话,这几乎是所有智慧生物都统一的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碍事、渣滓、杀…… 几个字就像是对着脸砸到脑门上的石头,听着这话的两个“渣滓”反应各不相同。 在鬼杀队做了这么多年,富冈义勇早就习惯面对恶鬼的狠话了。 他哪管鬼说什么,向来都选择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不留在脑子里占空间,面色犹如久无人烟之地的古井,无波无澜。 但本身就是个液化炸·药桶的夜兔少女,正在气头上的她怎么可能忍得住,梗着脖子回头,眼睛都瞪圆了。 “杀你个泡泡茶壶!抢人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她这一身血都是你伤的吧?!给我赔回来啊你这个(哔——)的混蛋!!!” 就算顶着一张花脸,这也不消减江雅的愤怒。 幽幽转醒的弥豆子,靠在兄长的怀里,抬手握住了江雅的手指:“唔唔……” 江雅反牵住弥豆子的手,把她尖锐的指甲都收拢在手心,慢慢缓下表情。 每次她听到鬼这种厚颜无耻之极的话,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脑子里炸出一朵蘑菇云。 所以她才会让炭治郎少和鬼对话。 踩在别人雷区蹦迪,这些恶鬼绝对是全太阳系首屈一指的鬼才。 当然也有另一些语言鬼才。 “不要和恶鬼废话连篇。” 富冈义勇向来话少,他不会和鬼多有对话,鬼的话语有时候是可以迷惑人心的,所以他才会出言劝告。 但他显然没想过修饰一下说话内容。 炭治郎一听,他就知道不妙了,果不其然看到江雅眼神一眯,脸色一臭:“我也不想和一个不卫生又粗鲁的装嫩老家伙说话,但你没看到弥豆子身上的血吗?” “我现在超在意的,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啊!!!” 不卫生、粗鲁、装嫩老家伙…… 霎时间,炭治郎能感觉到,对面那个鬼脸色又黑了一度,那种愤怒的味道,隔着几十米都刺鼻极了。 小雅她…… 居然又气到一个恶鬼了呢。 少年再一次佩服地看着炸毛中的江雅。 面对鬼的时候,富冈义勇怎么可能会像是鬼所看到的那样疏忽大意,作为鬼杀队的柱,面对恶鬼自然是每时每刻都提着警惕,鬼的风吹草动都要察觉到。 否则该怎么对付这些毫无下限、食谱都不在一条道上的恶鬼呢? 比起鬼对人类的看轻,人类更不可能会看轻任何一只鬼——就算他的外表再怎么无辜。 没有事实证明,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青年握紧刀柄,凝神专注。 血鬼术! 掺夹着怒气,扑天盖地似的红色丝线向他们一方罩下,每根丝线就像它的外表一般,鲜艳又锋利,危险十足。 作为柱,富冈义勇怎么可能会为此慌张,他举起刀,低声道:“全集中·水之呼吸·拾壹之型……” 炭治郎:拾壹之型?! 累:“拾壹之型又怎样?” “拾壹之型啊……”江雅手已经覆上伞柄,在醒来的弥豆子和炭治郎,这对兄妹的豆豆眼下,弯起让人心折的可怕笑容。 “凪。” 风止,水静。 蛛丝散落在富冈义勇身前不远处,青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这些炭治郎对付地万分狼狈地蛛丝,在他面前也只是这样。 似乎是没想到会自己的大招被解决,使用蛛丝作为血鬼术的鬼呆立了一瞬间。 战斗里最忌讳的就是停滞。 一道身影从这拾壹之型砍出来的缝隙间,灵巧穿过,利落又充满力道,直逼她视线中那一点。 江雅抬起手来:“我让你自己体验一下感天动地的兄妹情吧……” 怎么会? 累惊愕于这拾壹之型居然能解决他最坚韧的蛛丝,也无法反应过来地,他就迎面撞上江雅的手心。 江雅按着手底下的脑袋,腰部使力,力道作用到手上,夜兔的巨力就这样在身后三个星球原住民眼里发挥地淋漓尽致。 一个大坑,以江雅发力的手为中心,成圆形扩散,地面都震动起来。 炭治郎只觉得这座山都可能晃了晃。 可怕的力道。 尘土飞扬中,累再一次体验到脑壳破洞的力道,他恍惚间只听到这个少女细细软软,像是在他耳边呢喃一样。 带着感叹与怀念,像是对着另一个人说话。 “当场就干掉你哦……” 伞尖戳破了心脏,秋水刀光,在身后三人一鬼眼中惊鸿一现。 “……我亲爱的哥哥。”少女拿出了族人们家暴的气势。 全宇宙,最强种族夜兔神威的妹妹——江雅,参上! 默默的,炭治郎吞了一口唾液,对上弥豆子单纯亲近的粉色大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内心庆幸。 幸好小雅不是敌人。 他看了眼灰尘中直起腰杆,正在转动日轮刀,甩掉刀上血迹的少女。 那个鬼…… 真·当场毙命·鬼·累:呵呵:) 刚刚到场的那人只见,小少女一脸血迹斑斑,站在鬼慢慢化灰的尸体旁边,忿忿然地冲着穿着双花色羽织的青年,用一种强调的语气道:“我那不是废话连篇,是直言不讳!!!” “你说是就是吧。” 而,青年回答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勉强。 在小少女愣神转向炸毛的关头,那人开口了。 “阿拉阿拉~你们在聊什么呢?” “可以说来我听听吗~” 在场的大家一愣,转头一看。 一位脑后别着蝴蝶发饰,一身蝶纹羽织,同样穿着黑色队服的女性,悄然地站在那里,现在正俏生生地对着他们微笑。 “哦,是蝴蝶忍。”憨憨的青年反应很直接,朝她点了点头。 “…………” 蝴蝶忍头上青筋微微跳动,对他笑道:“富冈先生你有时候说话语气真的很让人生气呢!” 就不应该打断小妹妹生气,让她揍你好了! 富冈义勇:会生气吗? 这时蝴蝶忍复又看向炭治郎,笑眯眯地说:“小弟弟,看好你的妹妹哦!要是她控制不住的话,就让我用无痛的毒送她走吧!我只是听从主公的决断,但如果事急从权,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请你们尽力吧。” 她的眼神很是认真,直戳戳地望到少年的心底去,不由得让他一时间除了应承下来,别无其他的回答。 江雅一愣,站到炭治郎身边拉起弥豆子的手,听着他坚定地应下保证,不由得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弥豆子。 对上江雅关心的眼神,弥豆子歪头:“唔?” 雅妹:唉…… “来~” 眉眼温柔,江雅张开双臂,对着弥豆子作出一个展开怀抱的姿势。 弥豆子熟练地变小,然后一蹦。 “唔!”鬼化少女窝在江雅怀里,伸手环着江雅的脖子,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 看着她们和谐相处的样子。 “看起来还保留自我意识的样子……”蝴蝶忍扶着下巴,心底也琢磨起来了。 炭治郎点点头:“虽然鳞泷先生对我的妹妹做了催眠,但我还是觉得她肯定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至少弥豆子还记得他们,还会听他的话。 刚才突然紧绷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 “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憨憨开口了,他非常非常地耿直。 江雅猝然回瞪说话的青年。 炭治郎一脸复杂,他倒是知道青年说这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但是吧…… 蝴蝶忍嘴角的微笑下滑了一些弧度:“富冈先生就是因为这样说话,才让大家讨厌你呀~” “!!!”x3 说出来了!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江雅和炭治郎敬佩的看向微笑说着这句话的蝴蝶忍。 此时,富冈义勇脑子里回旋着那么一句话。 大家讨厌你呀~ 讨厌你呀~ 你呀~ …… “我并没有被讨厌。”青年沉默半刻后道。 炭治郎撇过头。 江雅把脸埋到弥豆子脖颈边。 “…………” 蝴蝶忍再次微微一笑:“哎呀~看来富冈先生对自己的讨厌完全没有自觉呢~” “那我再说一次吧!” “你说话真的很讨厌呢,富冈先生~” 语言天才·憨憨师兄·富冈义勇:!!! 弥豆子抱着江雅一颤一颤的脑袋,朝她的哥哥迷茫地眨了眨眼。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有些话已经说厌了,依然还要说下去;有些事已经做累了,仍然不可放弃。 他们会一直坚持到心火熄灭为止。 在剿灭了这座山的鬼之后,这座蜘蛛山的气息瞬间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血腥味虽然还没散掉,但生机和活力都回来了,至少那种独属于鬼的——那种粘腻的恶心味道,已经闻不到了。 虽然血腥味还是能刺激江雅的战斗欲,但这种程度的战斗欲,她很早之前就能很好的控制。 这味道一散,至少解放了大家备受折磨的鼻子,不是吗? 那些无法动弹的伤员只能被隐的成员运送下山,还能自如活动的炭治郎他们就率先跟着两位柱一同前往鬼杀队的核心之一——产屋敷大宅。 虽然说,蝴蝶忍和富冈义勇这两位柱已经表明了对弥豆子暂定接受的态度,可其他柱的态度还未曾得知。 再过不久就是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也就是九柱齐聚于此,一同商定事务,以及向他们的主公产屋敷耀哉汇报情况的时候。 而弥豆子与江雅的事情也会在这次的会议里展开讨论——至少原定是这样的,但万事都没有绝对。 对于鬼的存在,众柱的看法在未曾出现特例的情况下,从来不曾改变。 深痛恶觉! 于是乎,炭治郎和弥豆子被拦了下来——他们在去往蝶屋的路上,遇到了风柱和蛇柱。 而江雅则是被辉利哉请到天音夫人那里去了。 在一眼可见的大门口外,一个孤零零的小人影格外显眼。 作为鬼杀队的下一代当主,男孩依旧是一身女装和服,且早早地迎在了大门口,代替重病的父亲来接舟车劳顿、熬夜赶回的一行人。 在对蝴蝶忍和富冈义勇两位柱表示感谢与关心之后,在炭治郎他们跟着蝴蝶忍去包扎伤口,富冈义勇也告辞之后,他这才转头看向留在原地等着他的江雅。 “抱歉让您久等了!” 女装并不影响他维持着自己的礼仪,辉利哉对她点点头,举止间是良好的教养习惯,他道:“江雅大人,母亲让我来请您过去一叙。” 被这么正经称呼了的江雅先是一愣。 她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向着这个比她小了整整七岁,比她还矮的男孩微笑道:“倒不用这么尊敬地称呼我,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姐姐就好,否则直接喊我名字也可以。” 然后牵起他的手道:“我做的事情还没伟大到当的起这一声大人,以后不要这样喊我了,我不喜欢。” 面对小孩子和女性,江雅会不自觉地缓和态度,这一点就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微笑起来了。 放弃家人的遗物,毫不犹豫献出可以成功杀掉鬼王的珍贵宝石,还献出血液作为研究。 如果这样的人都不算伟大…… 辉利哉一愣,抬头看左上方正对他浅浅微笑的少女,乖乖地点头:“嗯,雅姐姐。” 就算比他大七岁,也只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却做到了很多大人都不一定做得到的决定。 “我们走吧!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让我蹭一顿饭?” 被喊了一声姐姐,自觉和男孩关系亲近不少的少女顿时不客气起来了,委屈巴巴地揉着肚子道:“我现在好饿啊……” 辉利哉想到天音夫人得知少女的饭量之后,今天早上就已经吩咐过的事情:“我想母亲已经准备好招待的白饭了。” 捕捉到关键词的江雅眼睛一亮,催促道:“那我们走快点吧!” 米饭,是米饭啊! 想到心头挚爱的米饭,江雅就很高兴。 但今天注定还是要让她再多饿一会子了。 炭治郎那边被阻拦下来。 蝴蝶忍一个人实在是拦不住激动的不死川实弥,伊黑小芭内倒是没去动箱子,但他把炭治郎给捆起来了。 事情的动静一时之间闹的有点大,今日都到达的柱们也都聚了过来,富冈义勇因为在门口有事情要去做,暂时缺席了。 目前九柱就到了八柱,且全都挤在半道上,看到这情况的人跑去通知能处理的人。 唯一所知全情的蝴蝶忍,一个人在其余人复杂和不认同的视线下,只能搬出产屋敷耀哉来镇压全员——免得全情激奋,让不死川对弥豆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可看得出江雅隐藏起来的压抑,那种对血液跃跃欲试的心情,要不是因为这两兄妹,以及少女本性善良,那失控的后果,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现在承受不起的。 一拳撼动山林的少女,当年能因为灶门一家拉着鬼无辻无惨狠斗一晚上,今天就有可能为了这兄妹和他们鬼杀队撕破脸。 而且,人家还为鬼杀队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不说交好,也不能以仇报恩吧! 必须掐灭这种可能性! “不死川先生请你把那个箱子放下来!” “放开我的妹妹!” 炭治郎挣扎着朝弥豆子移动,伊黑小芭内皱眉直接把少年按倒在地,用手肘关节牢牢卡住他,伤口撕裂的少年闷哼一声,但仍让不放弃挣扎,眼中只有那装着妹妹的箱子。 甘露寺蜜璃和炎柱炼狱杏寿郎——金色头发,发尖呈红色,一脸坚毅认真表情的男子,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奇怪于虫柱这有别寻常的态度。 要知道,被鬼害死姐姐的蝴蝶忍,她对鬼的恨意,可是丝毫不弱于风柱不死川。 如今怎么会反过头来护着别的鬼? 就算这个鬼身上并没有任何食用人肉带恶臭气味。 作为带蝴蝶两姐妹进鬼杀队的人,岩柱悲鸣屿行冥更感到疑惑。 了解蝴蝶忍性情的他和身旁听到蝴蝶忍说主公大人自有安排与解释之后,同样安静下来的霞柱、音柱——时透无一郎和宇髓天元,一同沉默,等待着接下来的解释。 但不死川实弥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下手里的箱子。 事情还传到后院的江雅和天音夫人这里来了。 作为主公,产屋敷耀哉早就赶过去了。 否则也不会通知到天音夫人这里,作为今日服侍自己父亲的三姐妹之一,在最终试炼和辉利哉一起的女孩——产屋敷彼方,过来向自己的母亲解说自己父亲的去向。 她们都已经要转移阵地去开饭了,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一时半刻,江雅不由得为还在负伤状态的炭治郎,和流了不少血的弥豆子,担心起来。 天音夫人看着她坐着就要起身,连忙道:“既然耀哉大人已经过去了,那么他一定会处理好的。”所以不用担心她看重的那兄妹会出事。 很是信赖自己夫君的处理能力,天音夫人反而害怕少女会因为柱们的不理解而感到不快,甚至失望。 因为大家对鬼的态度,对十分重视那个鬼化少女的江雅来说,可能会很伤人,到时候吵起来,无端伤感情就不好了。 和蝴蝶忍的看法一样。 天音夫人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反而让鬼杀队和少女之间产生隔阂。 “嘛……” 对这件事,江雅也不愚蠢,她也知道天音夫人拦着她是为了什么,但内心的天平早就决定好倾斜的方向了。 时间决定了,什么人在她心里的重量。 “虽然我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外人,但两年前厚着脸皮住在他们家里,就已经建立起羁绊了。” 那是她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人,那是第一个就傻傻的连夜兔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相信她的一家人,那是第一次遇到除家人以外,毫无偏见接纳她的一家人。 她已经错失一次和他们一起面对的机会,不想再错失一次他们需要她的机会了。 她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身前,做到自己曾对一个温柔的母亲单方面的承诺——就算这样可能有些自作多情。 异界的少女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坐到走廊,一边失礼地套起自己的靴子,一边说:“我啊,不想轻易地断掉这份联系……” 她站起来剁了剁脚,让靴子跟合脚:“一分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想。” 到手的温暖,内心世界贫瘠过分的夜兔可是会不假思索地紧紧抓住。 隐晦表达对孩子们关心的星海坊主是这样…… 用错方式想要留住花魁日轮的夜王是这样…… 就算是失去母亲而性情大变的神威,他也曾经是这样。 被剜到鲜血淋漓或一无所得也好,得到又失去也好,都不曾主动舍弃过。 遇到万事屋和歌舞伎町的众人,姐姐神乐都会在和一起他们面对危机。 而她也一样。 “我只是过去陪着他们一起面对,很感谢夫人您为我着想!” 江雅朝着一脸复杂脸色的天音夫人和她的子女们,诚恳地鞠躬告罪。 “但请恕我失陪了,天音夫人。” 最后,她拉上纸拉门。 被隔拦的纸拉门上还看得到少女的剪影,纤细娇小。 却包含强大的力量。 等到剪影一瞬间离去后,天音夫人捂嘴对自己的孩子们,轻轻笑道:“正是少年时啊。” 孩子们疑惑的听着母亲突如其来的感叹。 少女就算意气执着,也透露着一种殊独的可爱。 希望不要打起来才好,万一哪个柱负伤了——耀哉大人说不定会很头疼呢…… 已为人妇很多年的天音夫人这样想着。 被信任着的产屋敷耀哉确实有点头疼,他带着身后一群人到大广间里,让无关的人退下了。 在拿出鳞泷的信件之后,一时半刻仍然无法说服不死川。 “即使如此,也无法保证这个鬼今后不会吃人,那么就算切腹也挽回不了失去性命!”炼狱杏寿郎道。 除了蝴蝶忍之外,其余柱也表示不能接受,但蝴蝶忍准备先让伊黑小芭内放开炭治郎,却一时不察不死川实弥动作神速,割了自己手臂一刀后,刀尖就已经抵上箱子。 “主公大人!就让在下证明鬼的丑恶给你看!” 这一下,再次知情的四个人——包括两个小女孩和蝴蝶忍都头皮发麻。 下一秒。 没闻到新鲜血腥味,和没听见刀剑入肉的声音,这让他们都稍微放下心。 只不过吧,一些东西破裂的声音倒是非常明显。 不死川实弥疑惑地从箱子里抽出日轮刀,刀上没有血迹。 这让炭治郎和蝴蝶忍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刺中。 在众柱诡异的眼神下。 “怎么回事?这是这只鬼的小把戏吗?!”风柱不死心地再次抬起手中的日轮刀。 虽然看不见,但觉得不死川实弥又要动手的产屋敷耀哉提高声线:“实弥,不可!” “等一下!”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我不!” 丁点都不留面子地一声回绝。 那人一手按着黑发青年的肩膀,从他头顶跃起而过,杀气腾腾地寒着脸,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富冈义勇无力的只来得及摸到斗篷碎裂的一角——曾撕下给炭治郎用来包扎伤口。 杀气随着话音落下,瞬息间炸裂扩散。 锋利如刀,又厚重如岳,带着撕裂般的凶狠卷席全场。 众柱反应迅速地拔刀指向来人,但还是不及那人敏捷迅速。 “快保护主公大人!!!” 只见一道蓝色身影似箭一般直窜不死川实弥,反应最快的几个柱只来得及护到产屋敷耀哉面前,下一秒就见他们的风柱原地消失。 轰的一身,大广间的墙面突然炸开破洞,碎裂的渣滓和灰尘被气流卷起,遮蔽了视线。 跃开时顺便带上被他压制着的炭治郎,刚放下人,结果就看不见同僚的蛇柱惊愕不已:“不死川?!” 既然自己没有收到袭击,再听到伊黑小芭内的话语,产屋敷耀哉即使眼盲,他也能猜得出来的是谁,不由得发愁叹气:“唉……” 意识到攻击并没有针对他最敬爱的主公大人,这股气息也不是恶鬼之后,时透无一郎难得一见地被甘露寺蜜璃和蝴蝶忍苦大仇深的表情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没收起刀,就这么举着刀问:“是那谁的仇家吗?” 请饶恕他记不住风柱的名字,这云里雾里的记忆也不是一两天了。 其他同僚也理解,他们这个时候也好奇。 众柱呈环形围起他们的当主和另外三人,炭治郎被放在离产屋敷耀哉最远的地方。 站在偏左的位置,他抬抬下巴,宇髓天元做出推测:“是不是不死川做任务时候招惹到的仇家?凭他那张脸,不华丽地被误会也不是不可能。” “阿弥陀佛,真是多桀的人生啊!”岩柱双手合十。 听着同伴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对话,炼狱杏寿郎在一阵烟尘中看不清那人模样,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烟尘缓缓随着气流静止而散去,被高度关注的人影也显出真貌。 披着蓝色斗篷,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娇小女子,回头露出她那张稚嫩精致的脸庞,一双蓝眸带着无机质的冰凉,像是海底凝结的冰晶,带着拒人千里的纯然寒意——倒是没特地对着他们放杀气。 怀里是缩小的鬼化小少女,一步转身面向炼狱杏寿郎,对着这好几双眼睛,这人淡定地微勾起嘴角:“在下江雅,灶门弥豆子金兰之好、灶门炭治郎生死之交,请多指教。” 一瞬之间,那暴戾的气势消失无踪,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甘露寺蜜璃倒抽一口气,在蝴蝶忍诡异的眼神下偷偷捂住砰砰跳的胸口,冲蝴蝶忍羞愧地笑了笑。 没办法,这一刻的江雅妹妹真的那么点帅气呢~ 看懂她意思的蝴蝶忍:“…………” 蛇恋这对还能稳嘛? 她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结果又扑了一脸灰,炭治郎听着这话,鼻尖再次酸涩起来,身子挣扎着向前倾:“小雅!” 一脚踹开碎木,被踹飞的某人回到这里,携着满头怒气:“混蛋!!” 大广间被砸出来对破口处,不死川实弥从这里重新回到现场。 适才不察被攻击到,这次他可提起了万般警惕冲回来。 听着这□□味十足的声音,产屋敷耀哉不得不开口道:“实弥,停手。” 烟尘散尽,满地狼藉的大广间一目了然。 “是你!” 辨认出袭击他的人是前几日见过的少女,不死川惊愕地看着她,她怀里正抱着充满鬼气息的小少女,估计就是刚才箱子里的鬼了。 宇髓天元拍了拍伊黑小芭内的肩膀,示意他稍微松一点手。 瞅了一眼那沁出血迹的绳子,伊黑小芭内放手了。 在同僚接受他意见,松手让炭治郎站起来以后,宇髓天元这才对着炭治郎道:“你小子认识的啊!” 啧啧啧,真不得了的杀气。 没想到会被放开的炭治郎,愣愣的点头,就没有任何话语了,眼神再没有给他半分。 想听八卦不好意思明说的音柱:“…………” 对着这个愣小子,音柱不知何处来的一瞪,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炭炭:??? 对于风柱的惊愕神情,少女倒是没对他摆臭脸,但也好不了多少,看了一眼怀里不知道刚才一直在翻什么的弥豆子,不耐烦地转头面向他。 “抱歉,因为穿了增高垫不习惯,所以不小心脚滑了,风柱大人可以谅解一下吗?” 然后,江雅露出一个敷衍十足的假笑,歉意收没收到不知道,但是这欠揍的挑衅感倒是满分了。 谁家脚滑能直接滑到别人脸上去啊!! 听着这话,不死川实弥的表情扭曲了一个尺度,甘露寺蜜璃捂住整张脸憋笑——风柱侧脸的确有一个鞋印,一看就知道江雅刚刚踹了哪里。 这完全不留面子的攻击方式啊。 富冈义勇心道:看来他刚才的阻拦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作用,否则不死川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她全力一踹…… 蝴蝶忍表示:轻则高位截瘫,重则当场毙命。 炭治郎总结:小雅有脚下留情啊。 完全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的江雅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空荡无物的胃,仍在蠕动分泌胃酸。 通宵未睡后,心情又大起大落。 江雅只觉得自己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可能是怀里还有一个可爱的豆子要好好维护,边上还有豆子的兄长没法立刻带走。 要不然她现在就在刨饭吃了。 抬头看向围簇在正中间的青年,他上半张脸都是诅咒带来的可怖疤痕,她神色不动:“抱歉,主公大人,一时冲动就闯了进来。” 因为上次向天音夫人告别时也有拜访过正卧病在床的当主,他们经历过一场简单但深刻的交流,因此产屋敷耀哉对她这副模样有很大的容忍度,即使抬手按下其他人的训言。 江雅抱着祢豆子站在那里,面对柱们各异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怯场,垂下眼帘淡淡道:“情急之下,冒犯到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目不能视的产屋敷耀哉侧头转向不死川的方位:“实弥,先放下日轮刀吧。” 不死川皱眉,最后还是听话的收刀入鞘。 看到他这个表情的江雅突然开口:“你不需要表现出你的不服。” 就是特地对着不死川实弥,江雅的眼神盯着他,话语铿锵有力:“不管她以后是被无惨控制了,还是自己控制不住。” “拿胳膊也好,拿刀也罢,我都会先抵住她的嘴,不让她对别人下口。” 然后她的眼神落到其他柱身上,难得一次说话这么不忌讳:“就算她饿疯了,先遭毒手的肯定会是我和炭治郎,你们现在担心个锤子?有这时间不如多训练一下那些低级队员,免得他们接二连三去送死!” 这也是她对前不久那田蜘蛛山的感想——感觉比起春雨,甚至天道众,鬼杀队其实都缺少了一点东西。 只靠最终试炼和育士,甚至个别几个继子,这样的培育系统,鬼杀队能维系几百年时间,还真的是奇迹。 多亏那些鬼不安分,到处吃人了是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鬼杀队呢? ——被鬼伤害的人成为了猎鬼人。 所有人,包括炭治郎在内都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到是产屋敷耀哉开始若有所思,脸上浮现恍然的神色,内心有了决断。 江雅继续说:“两条命的时间,如果这样你们都反应不过来,做不到送弥豆子陪我上路的话,那还是别说什么触犯队规了。” 这句话很尖锐,扎在每一个在场都想过杀掉弥豆子的人身上。 他们终于理解到这少女对怀里那个鬼到底有多坚定的立场。 确实,考虑到这位少女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有能力制止一只鬼,再加上这堵上的几条命,他们的立场也只是越来越薄弱,坚持下去…… 一开始就主张保弥豆子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只是眼神复杂,目光最后落在弥豆子身上。 然后,瞬间发现了她的异常。 炭治郎哑然:“弥豆子?!” “以审判为名,去欺负无辜的人并不是什么正义之为,以后有可能犯错,或者有犯错的可能性,这都是借口。”江雅在炭治郎的呼声里,掩面扑上一只豆子。 猝不及防的雅妹:!!! 柱们神色各变,内心又是一轮思潮波动。 产屋敷耀哉不知道为何一时众人会这般低声喧哗起来,身旁的女儿适时向他转告道:“那个女鬼她……” ——抱着江雅脑袋掉金豆豆了。 “哭、哭了?!” “怎么哭了?”江雅慌成了小号定春,什么淡定都破功了。 “唔唔唔呜……”弥豆子捧着江雅的脸,嘴巴的竹筒阻止了她发音,只有一些意味模糊的呜咽声,粉色眼眸被泪水朦胧,小脸通红,哭的煞是可怜。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江雅,江雅的呆毛一翘一翘,捏着弥豆子递给她的东西,定神一看:“啊?啊!” 手上还滴着血的男子,流着芬芳的稀血,难得换不来鬼的青睐,换到外星人气到想要吃人的杀气眼神,他却只能撇过头,难得带着淡淡心虚。 众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发展成这样。 只有在场的水呼三人知道,那是…… “小雅的面具!” 富冈义勇也一样认出来了,那是鳞泷先生做的:“消灾面具……” “……还有木梳。”炭治郎也脸色不好看,但他更关注事件中心的两个女孩子,一脸担忧。 “消灾面具、木梳?!”在场的女性们都看了一眼那有点认不出来的碎片,最后都统一地把同情的眼神递给了不死川。 不死川先生,看来你是弄坏了很重要的东西呢…… 原来,弥豆子之前在箱子本该刺到身上的一刀,被夹在她身侧的东西给挡掉了。 正因为被她夹在身侧,所以当刀穿过的时候,造成的破坏就非常彻底,彻底到完全不需要修复,倒不如直接重做来的快。 刚才一直在怀里找东西,弥豆子带着不好的预感从怀里掏出几块碎片,掏出第一块的时候,她已经红起眼眶,脑子里哪有什么稀血的味道。 全是木头碎片的身影。 她低着脑袋把全部残渣都翻出来之后,听着江雅对她的维护,看到这些明显帮她档了一刀的物品,眼泪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滑落脸颊,祢豆子真的委屈极了,两只小肉手捏着裂开的碎片,抖着手仍然想要尝试拼好:“呜——唔唔唔唔唔!” “唔唔唔!”坏掉了! 哭的像是心爱的玩具都被无理取闹的大人捣碎的小孩子一般——口齿不清、唔唔唔地,夹杂着哭声,泪流满面地转头就向江雅告状。 “弥豆子不哭啊!别哭了……”江雅捏着手里部分的木梳——这正是两年前她亲手雕琢,送给弥豆子的生辰礼物。 一个人在哄,一个鬼在哭,女孩子的哭声和柔软的话语,在大广间里清晰无比。 围观的众人甚至无法对这不成体统的场面说出哪怕一句指责,只能把目光投向他们这里最权威的人——他们的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 当主大人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太康健了,居然没有晕过去。 才二十几·鬼杀队当主·耀哉粑粑:jio得头疼。 被眼神盯的后颈发凉的不死川实弥,□□地站在原地,梗直脖子,甚至内心还腹诽起一个鬼怎么这么会哭——两年没有进食,这些眼泪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还没哭完。 雅妹:呵:) 夜兔记仇·jpg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在哭声环绕里,一时半刻无法继续这次会谈。 “主公大人,我可以请风柱大人出去说几句话嘛?”抱着鬼的少女突然开口,唇角从刚才冷笑过后就一直是紧抿着的,这时候她的神情,出乎意料地冷静。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随之从弥豆子身上抽离,在少女和风柱不死川实弥,以及产屋敷耀哉身上徘徊,可这三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任由他人目光停留。 旁观已久的蝴蝶忍心想:只要不气急,还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小妹妹嘛。 炭治郎仍然被绳子捆绑住,但已经无人去禁锢他的行动了,只见他往前走两步,就被少女不认可,或者说制止的眼神,阻止了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你不要说话,也不准说话! ——江雅。 那双蓝色眼眸底层是平静的微波,表层是凝固的薄冰,怒气是有,但理智还在,她这一刻显然不需要他多嘴。 于是少年咽下到口边的话,但却没有停止靠近她们的脚步。 少女这倒没有表示阻止。 等到他走近后,江雅沉默地用空出来一只手,十分轻巧地就捏断了绳子,动作比捏面条还轻松。 看得蛇柱眼皮一跳:“…………” 宇髓天元瞥了一眼炭治郎那狼狈的小模样,把满含深意的眼神投给伊黑小芭内——这位亲手把炭治郎绑成麻花的蛇柱。 华丽的祭典之神:看戏.jpg 拿着这沾了不少红色印记的绳子,少女微微蹙眉,换来炭治郎对她的无声一笑,这才不再纠结。 于是蝴蝶忍决定撤掉蛇柱近期伤药的一成预算:先暂定他不会被人套麻袋。 期间无人再出发声响,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显然,他们都等待主公的回答。 不死川实弥沉默着,被下属请示了的当主内心叹气,听着这里一片沉寂,他当然也知道众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产屋敷耀哉突然忆起,他和少女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那时的夜兔少女过来探望他一会儿就离开了,但一些话他到现在还能原句复原出来,少女的声线也十分难忘,说话却很有力量和坚定。 “夜兔是战斗民族。” “其实阿尔塔纳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感谢什么的不必了。” “是啊,因为要驱赶民众,只能破坏公物来造成大动静了,被全国通缉也实在是没办法……” “我不喜欢杀人。” “欲·望是可以克服的东西,战斗欲自然也是。” 这成熟到不像一个十几岁女孩子会说的话,声音里却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生命力与稚嫩,十分矛盾的结合。 她矛盾的何止是这一点,不管是食量,还是体型,亦或是实力,都在数据上表现出强烈的违和——这么纤弱娇小的身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要知道,就算是恋柱,她的身高比女性平均值高,才称得起那份力量带来的肌肉,但夜兔少女却显然无法用肉眼观察出她的危险性。 但等他“见到”,或者说和她相处、交谈过后,他甚至理所应当认为,她就该是这样的,这般的特殊。 那么多姿多彩的异世界,和神奇水土养出来的花,突然移栽到他们这素白的世界,肯定会让人感到突兀。 所以,他最后批准了。 就这么相信着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让她暂时带走自己重视的队士。 于是,当众人看着不死川实弥跟在她身后离开时,真的是心思各异,揣测四起。 这份魄力…… 不愧是他们的主公大人! 甘露寺蜜璃敬佩地看着产屋敷耀哉挺/拔的身姿,不过还是担心地回头再看了一眼江雅和不死川实弥离开的方向。 她曾经亲自试探过江雅的实力,虽然没有认真打过,但至少直观了解过那不逊于她的力气和敏捷的身手,加之自己同僚的能力她也有一个大概的感受,对这两个人打起来的结局,她真的不太敢想。 一个是挺喜欢的后辈妹妹,另一个是共事的同僚,对谁表示支持都不好,她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打起来。 唉,今天这事闹的…… 绿色的眼眸落到这次事件的中心上,那个少年正无奈地用额头轻轻顶住他妹妹的额头,眼神柔软,妹妹也是轻柔地摸着兄长的脸,乖巧、安静又可爱。 除了那显现出来的眼睛与尖锐的指甲,撇去鬼的气息,倒是半分看不出这会是摄食人肉为生的恶鬼——能为了兄长忍下食欲两年时间,鬼化也不忘记自己兄长的妹妹。 足以让她敬佩了。 少年也是百般保护自己的妹妹,从来都没有放弃鬼化的妹妹,还背着妹妹走了这么多路。 这对兄妹关系真的是很好啊~ 是超绝美好的亲情呢! 甘露寺蜜璃又再次捂住脸颊,为这让人动容的感情。 一阵感动过后,她偷偷瞥眼观察身边的其他人。 这次其他人应该都可以接受弥豆子妹妹了吧?! 对不死川先生的血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可以证明她真的可以不吃人肉就维持活动,以后应该也不会去摄入人类的血肉,毕竟连稀血都影响不了她。 要知道,稀血对鬼的吸引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强烈,那种吸引力就像荒漠里唯一的净水那样珍贵,且充满诱惑。 确实,恋柱的这一番想法也是众柱的想法。 从离去的二人身上收回关注,等到他们再次把重点放到弥豆子和她的兄长身上时,这次他们果然少了些尖锐的抗拒。 刚才少女的话语,和鳞泷左近次的信件,也多多少少给他们带来了影响。 但始终呈决定性的,的确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事实——弥豆子对稀血的反应,值得他们去付出信任。 无意中过了一关,被江雅转到炭治郎怀里的弥豆子,她哪管别人怎么想她,不在乎那些任何曾经尖锐警惕,现在变得缓和的目光。 她抬手摸了摸兄长的脸,乖乖窝在他怀里,现在的她还是大哭过后的抽噎,但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也许是她感受到了兄长眼底深藏着疲惫与忍耐。 他的状态明显现在很不好。 被蜘蛛线割裂的伤口在挣扎的时候又一次撕裂,出血量看着颇为壮观,绑过他的绳子都殷红殷红,他现在脸色苍白,脸上除了泪痕,还蹭了些灰尘,整个人都很狼狈。 炭治郎把目光投向鬼杀队的当主,这是可能是最后要决策他们兄妹二人的人了。 大广间内,他们就像遗忘了外出的两人,继续开始了这次会议的判定。 被默认排除在外的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广间。 他们实际上也没有走多远,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周围四处都没有遮蔽的树木植物,地面空旷又平整,看上去像是特地划出来的设计布置。 附近十几米内都不会有人,这是一个说话完全不会被别人听见的距离。 见此,江雅停下了脚步。 看着她停驻的背影,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分外疑惑不解,本来他以外出来就要准备干架了,但这个距离离大广间真的不远,几乎是他们一开打就能波及里面的人。 江雅转过身面对脸上带疤的青年。 她对主公说是和风柱出来说几句话,那就真的是只说几句话——虽然她脑子里确实有过干架的想法,但早就被她按耐下来了。 正如上文所提起的“欲·望是可以克服的”。 以前生气可能还会失去理智,现在江雅真的生气起来她反倒十分冷静,理智当头,慎重为先。 她当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任何举动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显然这里也没有谁可以给她收拾烂摊子。 她在这个世界也是毫无后盾,只有一身的实力——甚至差点没了牵引线。 失去的东西回不来,就只能守好仅剩下的,但就算这样,她显然也做得不够好。 眼神冰凉的她,让人一看就觉得一种隔离感孑然而生,并不会因为她精致脸庞和娇小身型有所削弱,这种视线让风柱再次不适应地瞥开眼。 他觉得这女孩子,这一刻给他的距离感强到有些恐怖,像是把情绪分割出来了一般。 他不耐皱眉:“有什么话你就说!” 这么看着他干嘛,还不如之前嘲讽他那个模样呢。 仿佛看得出他这微妙的尴尬反应。 江雅神色微动,抬起下巴,微微勾起一边嘴角,十分嗤之以鼻,但声音轻柔,眼神轻蔑:“呵。” 简略的音节淋漓尽致地传达了她的意思,这嘲讽技能深得歌舞伎町的众人研究指导,就是亲爹看了也说太招打。 儿子叛逆离家出走,乖乖软软的闺女们也回不来了,星海坊主不禁猛男落泪:不要再学你姐姐了,不要再学了! 风柱:“…………” 就这?! 就这! 获得某种层面上的如愿以偿。 然鹅,不死川实弥并没有觉得好过一些,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脾气爆点。 这一刻,他反而额头青筋暴起,脖颈瞬间附上一层愤怒的红色,眼睛彻底成为倒三角形状,像是要喷火:“你什么意思?坏的东西我会赔给你们的!你这幅看人渣的表情是要干嘛?!” 江雅看到对方被自己气到的模样也没多开心。 好心情被破坏了是追不回来的,解气是不可能就这么解气的。 “我啊,心眼小到绣花针的针眼似得,小到没朋友。”她眼神凉凉,表情也凉凉,语气凉上加凉,飘飘忽忽地说。 这幅模样就像泼头冷水,一下子就让不死川实弥冷静下来,某些角度来说,他确实理亏。 可是他一点都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依然还是会选择这样处理。 江雅才不管他后不后悔,理不理亏。 她亮出手上的东西——刚才从弥豆子哪里拿过所有的碎片。 她把东西都丢给罪魁祸首,面无表情说道:“这些坏掉的东西就跟腐烂的草莓牛奶一样,你是有时光机还是会魔法?” 赔给他们? 做梦吧。 “有本事你用日轮刀给我修啊。” 再扔出一双白眼,夜兔少女觉得自己真的是把往常一年份的嘲讽表情做尽了,真是疲惫。 正常·不会魔法·地球人类·没有时光机·不死川实弥:“…………” 日轮刀修东西?! 砸过来的力道轻地难以想象,接过她丢过来的东西,切口十分熟悉,正是他日轮刀所造成的,不死川无语凝噎,这句话他显然回答不上来。 “今天啊,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把对方拉出来说了这么一些话的江雅开始往回走,出来这么一趟其实没什么用意,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在一群人的目光下,就对着风柱说话挑衅吧。 万事都有一个度,过了就会多很多麻烦了。 她不想把心思放到处理无关紧要的麻烦上,能少自然得少。 她说话带着一些不知何处来的口音,嗓音怎么样也无法变得粗狂,一直都是细细柔柔地,远远传进青年耳里:“……反正来日方长。” 因此,这个时候也特别意味深长。 慢慢找茬。 不死川实弥立在原地,低头看到手中那精湛的雕刻,依稀能看得出作者的精细用心,这木梳碎角上,沾染暗红色液体的铃兰花像是在述说什么哀思一般。 干涸的血迹…… 看起来很旧了。 脸上有疤痕的青年把手上东西握紧,回头看那步履稳健、身杆拔直,头也不回的少女,眉头的死结松开,神情淡淡,莫名沉静。 啧。 他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 还来日方长?! 第30章 第三十章 天光云影,太阳正好,地面慢慢开始晒出温度来。 片刻后,不死川实弥也跟着回大广间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来,各自神色自若,身上也无任何损伤,其他人对江雅不禁高看一分。 居然真的没动手,这份心性很不错嘛! 在大广间内的他们,最后也议论出灶门两兄妹的处置了,江雅擅闯现场被众人在当主的默认下,忽略不提,除了未在场的风柱,其余的柱都承认了这两兄妹在鬼杀队的存在。 ——虽然只是暂时的。 产屋敷耀哉正式地,为这次事件划下了结局:“炭治郎兄妹一事,到此暂时结束。” “我们也该开始这一届的柱合会议了,有一些事情要好好交待一下……”他转头面向江雅发出声响的方位,“那么,阿雅你可要旁听?” 什么? 旁听!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产屋敷耀哉对江雅的包容和特殊实在是让他们咂舌,除了双目已渺的岩柱,也有不感兴趣的,比如霞柱和水柱,他们的视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但其余人目光都再一次地,聚焦到同一个人的身上。 夜兔少女回到大广间之后,第一时间她就先从伤员怀里抱回弥豆子。 怀里突然一空,连拒绝都来不及的伤员炭治郎:“…………” 弥豆子:“???” 刚搂好小萝莉,就听到这个邀请,江雅眨巴眨巴眼睛,转头扫视一圈,眼神清泠泠地,去回视正在望着她的人。 看看看,这几年都没今天被看的多,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矮子嘛?! 在线嫉妒·jpg 江雅不嫌麻烦地一个一个地盯回去,有些人很快就转移视线,有些人却八风不动。 雅妹幽幽地:盯—— 一点都没看懂她意思的炼狱杏寿郎:“???” 江雅……江雅选择放弃。 炭治郎好笑地看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我只是区区的癸级队士,这种大事我还是不便凑热闹吧。” 她对他们的会议一点都不关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需要她来讲。 那么听不听有什么意义? 这话说的,就连刚才目光都半分不动的霞柱都忍不住转头瞧向她了。 蝴蝶忍眉角抽搐,满脸黑线:你管柱合会议叫凑热闹啊? “那好。” 柱们木然地看着自家主公大人随和地点点头,个别内心已经在吐槽开了。 宇髓天元:哪个癸级队士能闯进这里,还一脚踹飞一个柱?! 还区区?! 这姑娘真的是…… 经此一事,江雅在他们心中的凶残形象怕是一时半会儿抹不掉了。 她说完那句话,抬手就解开弥豆子的口枷,然后拿出手巾,给祢豆子擦拭眼泪:“怎么还在流眼泪呢……” 没了束缚,弥豆子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她反射性地朝他们伸出手,声音微微沙哑:“雅雅……尼桑……” 反应非常快速地,炭治郎抬手就握住弥豆子伸过来的手,十分感叹:“弥豆子!” 反而江雅倒是一愣,她怔然地看着弥豆子软绵绵的眼神,觉得可能是成天听善逸和蘅丸一天到晚的雅雅雅雅…… 这个发音又确实十分好记。 “弥豆子~”只见被唤了名字的少女神情一软再软,柔和地不可思议,眼睛像是盛满小星星一般,顿时光亮起来。 这态度,简直就是双标界的模范了吧! “好了,快去包扎伤口吧。” 常年卧病在床,论起对血腥味的敏感,产屋敷耀哉也不会比他们弱多少,双目已渺的他失去视力,但某方面也增加了耳力的敏锐,自然也能听清弥豆子的声音。 他真的因为他们,对这辈子能解决鬼舞辻无惨,开始燃起灼灼希望来。 “那我们就告退了。” 抱着怀里被她裹地严严实实的弥豆子,江雅对站着的产屋敷耀哉鞠了个躬,拉起炭治郎的手,脚步轻盈地离开了。 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少年少女对视一眼,同样松了口气。 江雅看着炭治郎被院门口候着的隐背走,顶着大太阳,脸上泛起薄红的她,抱着安心呼呼大睡的小豆子,立在门口有一丝不知所措。 该去哪呢?! 随后她眼睛一眯,转身就回产屋敷后宅去。 投靠天音麻麻,有米饭吃! 雅妹:米饭走起~ 留在大广间的人,他们从那里转移阵地,进入他们往常开会的和室,就正式开始了他们的会议。 ——顺带迎接惊喜。 不管柱们到底是惊是喜,江雅都没再留心那些了,她抱着弥豆子在蝶屋和产屋敷后宅溜地可勤快,只是目前辛苦了跟在她后头给她带路的隐了——虽然她自己也认识路。 胆小之极·第三次出场·终于有名字·隐·奏间唯:欲哭无泪·jpg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我来面对这恐怖的少女呢?! 她身边还多了一只鬼啊!!! 你们都瞎的吗?! 这样的任务哪里轻松了啦! 行动上不累,内心却觉得压力巨大的奏间唯,只能内流满面:魔鬼,杉田分队是魔鬼!我现在想念起总队长了…… 杉田分队,杉田金太郎,一位职业虫柱迷弟:我的忍大人=我的天下。 于是乎:先虫柱之忧而忧,后虫柱之乐而乐! 所有和忍大人相关的人事物,都要了解,所有忍大人注意的人事物,都要关心! 每天都为女神打爆call!!! 假公徇私的某分队:“肆柒柒号,请在近期跟随江雅队士,担任引路人的职务,每日早中晚都向我汇报一次!” 肆柒柒号,奏间唯有气无力,回答像是在便秘:“……嗨,我知道了quq。” 事实上,江雅也不是察觉不到这个人的不自在和紧张,但她自己都一头雾水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当初一见她就怂地一批。 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那你不进去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我很快就出来了。”江雅无奈地对着这个只露出一双黑色杏眼,眼神湿漉漉的隐成员,看她那副就像一只快要哭出来的小动物的模样,只好这样说道。 看到这人连掩饰都没掩饰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她顿时一阵好笑又好气,带着这样的情绪地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她今天依旧是来探望受伤的三个小伙伴的。 刚一进门,没等江雅开口打招呼,她就看着金发少年坐在病床上,一脸神秘地朝她招手,眼神忽闪忽闪。 虽然伤势未愈,但休息的这几天已经让炭治郎恢复了精神,他露出一抹阳光明媚的笑容,欢喜道:“小雅,早上好哦!你今天来的好早啊!” “早上好!因为今天也活力满满啊!”江雅也扬起微笑回应,如梨花绽放,娴静可爱,对着熟人,她现在可以软成山间清溪,而不是一潭冰湖了。 她先是朝炭治郎点点头,随后才疑惑地走到金发少年的病床边,歪头问道:“善逸你有什么事吗?” 善逸招招手,示意江雅靠近一点,等到她探身靠近后,他用这辈子最小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雅雅,我不告诉别人,你就偷偷的跟我说……” 雅妹:嗯?说什么?! ——“你是不是对那个隐的姑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 江雅觉得自己耳朵不太好使,她直起身子,盯着金发少年的发顶,有点怀疑人生。 她是不是对那个隐的姑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天怒人怨?! 雅妹:!!! 空气间一阵眩晕浓厚的味道散开,炭治郎嗅了嗅,分辨出这是疑惑的味道,随之渐渐转换为一股辛辣、有点刺鼻的…… 是愤怒的味道! 炭治郎只见他向来文静(?)和善(?)的姑娘,气红小脸,狠狠地揪住了金发少年脸颊的两块软肉,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想让我对你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痛痛痛痛!!!”善逸尖叫。 伊之助在床上蠕动,捂住耳朵背过身去,他直接被吵醒了,看着这场面,炭治郎露出豆豆眼。 揪了好一会儿,看到金发少年泪眼汪汪,脸蛋红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罪魁祸首气呼呼地放手了,搬着凳子就坐到伊之助和炭治郎两人的床位间,一副要离善逸远远的模样。 一眼就知道少女还在生气。 “我那不是看人家姑娘那么怕你嘛……”摸着火辣辣的脸蛋,善逸委屈地说着。 结果他说着说着就捧住脸,露出微妙的笑容,脸色薄红:“而且,雅雅对我做任何天怒人怨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的~诶嘿嘿~” 炭治郎只见江雅脸色一黑,似乎又有动手的冲动,连忙按住她的手,朝金发少年拼命摇头。 善逸你不要再作死啦! 被吵醒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伊之助开口说:“恶心吧啦。” “喂!” “俺想吐。” “你这个猪头人再说一次!!!” “俺受不了你,太恶心了。” 隔着一个炭治郎的床位,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和金发少年就这么吵了起来,丝毫不受中间两人影响。 无奈地抹了一把脸,赫发少年把目光投向少女,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小雅啊…… 一点都没有男女有别的意思,十分自然地就挤到他身边来了,少女扬起小脸朝他一笑,笑容里还有些熟悉的影子:“这里暖和!” 突然就泄了气,把说教吞回肚子里,炭治郎无可奈何问道:“小雅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来和我说的吗?” “啊……”江雅点点头,作为一只喜欢晒太阳的兔子,她是很喜欢温暖的,这时窝在暖和的被子里,她整个人都松散下来,“确实有。” 没有任何敌人,安心的环境里,她懒洋洋道:“我要外出历练了。” 顿时。 “诶?!”3 三双凝视她的眼睛里,都带着诧异与迷惑,她只是万分肯定地点点头。 “一个人,就后天。” 她要寻找自己一直都感到束手束脚,导致短缺的部分的改善办法。 最基本的就先从切磋训练做起,然后开始历练。 她昨天就向主公大人请示过,他也已经批准了,虽然说做了不少保证,但是这都无伤大雅,她本来就不准备做过分的事情。 明天她就去找风某柱约架! 一想到有架打的雅妹:嘻~ 真是忍不住露出神威式微笑呢:)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夜兔向往战斗与变强的脚步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 作为一只稀有的守序善良阵营的夜兔,即便她再怎么平和,但依然天生就在享受着变强的过程,这是血脉里铭刻的本能。 “我向往能在星海里任性的那种强大,所以不会就此停止脚步。” 咚咚咚…… 甚至能听见她那澎拜如鼓的心跳声。 三人只见少女满目锐利,眼神在他们之间滑过,思忖起来。 “你们……”她迟迟没有下文。 善逸眨巴眼睛问道:“我们?” 伸出素白的手,在他们眼前翻了翻,他们都可以看得清她手上因为肤色过白,而明显过分的血管,江雅的手又细又白,好看地让人无法想象这双手能够轻易斩断鬼坚硬的脖子。 她的声量不高,但他们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现在一个我能打五个伊之助,下次见面我可能就可以一个打十个伊之助了!” 顿时,终于听到下文的善逸捂嘴偷笑:“这只猪原来是计量单位吗?” 伊之助愣愣地转动脑子,伸出手指数了数:“哈?!” “凭什么是五个俺?!” 花了三秒才终于消化完内容,猪某某从自己病床上蹦起来,直踩到炭治郎病床上,和江雅面对面展开猪式沟通。 对此夜兔少女耸肩,表情非常宠溺:猪,要不然五个炭治郎也可以。 你是伤员你最大嘛。 伊之助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眸生生被瞪大成灯笼。 猪猪生气气·jpg 气愤过后,伊之助顿时沉默下来,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才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连江雅都让着他。 伤好的太慢了。 “可能这样说,能让我们比较直观地感受吧……”炭治郎倒是没觉得好笑,反而有些若有所思,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候,江雅分了一个眼神过来,但他没有注意到。 看戏的善逸在一旁笑的很嚣张,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从他那边床爬过来了。 这下四个人都坐到一起了,炭治郎甚至能感觉到屁股底下吱呀吱呀的声音,一时忧心忡忡起来:这床会不会因此塌掉? 要是塌了,他该怎么跟蝶屋的人解释?! “五个伊之助——那不就是五只猪嘛!噗嗤,笑死我!” “纹逸你不准笑!” “我就要笑!” “俺说了不准!!!” 这下是真的提起精神了吧? 瞅着伊之助今天还有精力跟善逸吵架,江雅也准备走了,她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要走了吗?” 炭治郎看到江雅盯着伊之助好一会儿,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穿靴子。 正套起靴子的江雅想到昨天虫柱蝴蝶忍托人送过来的话,她点点头,回头对上他一如既往柔和的视线,忍不住也柔下脸色,嘴角勾起笑:“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一趟。” 也不知道忍小姐找她有什么事情,是阿尔塔纳的研究有结果了嘛? 炭治郎当然是点点头应承下来:“嗯,我会的。” 面对两人对对方习以为常地温和态度,却有人忍不住提出抗议来。 今天因为说错话,从而导致一直没收到女孩子好脸色,还换来一顿狠掐,到现在还脸蛋红红的我妻善逸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嘤嘤嘤~对伊之助和炭治郎就那么温柔,为什么对我就那么凶?!我也受伤了,都不关心关心我……” 听着这矫情至极的语调,在场所有人忍不住虎躯一震,伊之助甚至捂住了耳朵。 酸成柠檬精的善逸捂着心口,宛如被抛弃的怨妇,眼神哀怨的很,盯着他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我可是被你这样那样过了啊!你都不负责的嘛?!” 另一个主角:“…………?” 这样那样过…… 听着这话,炭治郎脸色顿时古怪起来,果不其然,他就看到江雅脸色一黑。 接下来他就听到这样的一段对话,说实话,要不是他坐在中间,少女说不定就动手了。 “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死缠烂打的结婚狂魔?我抱你是因为你中毒了!你一个男孩子被我抱一下怎么了?居然还要我负责?!” 一脸不可思议指着金发少年,夜兔少女总算是理解了当初那位被善逸纠缠着要结婚的女子的心情了。 难怪阿妙小姐会对大猩猩局长下手那么狠。 善逸大惊失色:“为什么不可以?你抱我难道不是在乎我吗?” 当这少年从小麻雀那里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得知江雅把他公主抱后,他就这么一个态度了。 江雅板回脸,无动于衷:“我在乎的人又不是只有你!” 然后她接着道:“我在乎又抱过的人就要我负责,那我第一个要负责的人当然是弥豆子,哪里轮得到你?!” 对此。 “炭治郎你肯定不会同意的吧!”善逸转头望向某位兄长。 炭治郎…… 炭治郎正盯着江雅想要确认她话里的真实。 “???” 小雅,你把头撇过去是什么意思??? “他不同意也没轮到你啊!” 的确有想过无惨解决后该怎么把弥豆子套走,这个结婚的方案还是她心里排名第二的,江雅忍不住有点心虚,连忙转开话题。 快别看了,看什么啊…… “如果当备胎的话……” 忽视江雅的话,善逸摸着下巴自说自道:“可以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还备胎! 这什么狗血剧情? 你在想peach啊!清醒一点吧! 少女抽抽嘴角:“我看你是把脑子给了伊之助吧?” 旁观的伊之助:“昂?” 江雅转头敷衍了一句,十分不走心:“我在夸你变聪明了。” 伊之助:“???”俺感觉你在忽悠俺! “雅雅你这话好伤我的心!” 眼看善逸就要开始没完没了了,江雅采取了硬核手段。 “乖,好好养伤,这蜘蛛毒居然还侵蚀了大脑。” 最后手底下按着金色的发丝,总算让这个bb机安静如鸡了。 该怂的时候就得怂,面子算什么! 善逸:被按着脑袋,某种意义上也等同于摸摸头啊…… “诶嘿嘿~诶嘿嘿~” 这家伙致命弱点被这么按着竟然还能笑出声来,江雅也是服气了,抽搐嘴角,干脆利落地对炭治郎和伊之助打了个告辞的手势,她就溜了。 再耗时间下去,就到午饭时间了,她也不好打扰别人吃饭是吧! 当然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不想错过饭点。 出门以来不是饿肚子,就是自己在外头烤肉或者啃干粮,能吃上热乎白饭的夜兔少女,终于再次遇到管饭的长辈,一时间感触良多。 雅妹非常感动:天音麻麻说中午等我过去一起吃,米饭管够呢~ 还没得到答案的炭炭伸出了尔康手:等——! 嗙地一声,江雅神情自若地飞快关上门,然后偷偷松了一口气。 别问,问就是馋豆子。 今天终于派上用场的某位隐成员,在门外蹲到江雅出来,她豁然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太久而腿麻,摇摇晃晃站起身,眼看就要摔倒了。 手疾眼快,反应非常迅速的江雅伸出手扶住了她,抬头就对上那双愕然的黑色眼眸,于是道:“等你站稳我就松开。” 这个姑娘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都摆到台面上了,她又不是眼瞎。 但叫她就怎么看着别人摔倒又不可能。 愣愣的看着说着这话的少女,娇小的少女有一张姣好精致的面貌,此刻眉宇间的那抹刻意的疏离,显得这张脸越发冷淡,奏间唯首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太过明显了。 于是,不尴不尬地,两人就在门外这样站了好一会儿。 托着对方站到脚上马赛克感消退后,江雅惊奇发现,这个姑娘倒是没再像是躲鬼似的,走路都贴墙,恨不得离她十米远了。 就说嘛…… 她哪有那么可怕,天天都像面对洪水猛兽似的。 全家最天然无公害的就只有她了! 带着几分臭屁的愉快,见到蝴蝶忍的江雅可谓是问啥说啥,差点被蝴蝶忍连今天吃了几桶饭都问出来。 雅妹无所谓:害,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几句话把夜兔对阳光敏感的弱点都问了出来,连家庭成员都了解了大概——不值得隐瞒的事情??? “哎呀~” 摸了摸眼前没比自己高多少的脑袋瓜子,一直笑眯眯的蝴蝶忍终于露出一抹无奈的情绪来,她语重深长地劝告道:“江雅妹妹不可以这样随便就相信别人啊,不要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哦!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坏人就不好了!” “嗯?!”江雅一愣。 她实在是没想到蝴蝶忍会突然对她说这么一句话。 带着蝴蝶发饰的女子,眉眼弯弯,眼底却是浅浅担忧和不认可,盖在她头上的手还散发微微温暖,力道轻柔地抚摸着。 又遇到温柔的人了啊。 忍不住的,江雅低头一笑,眼角溢满庆幸,庆幸她自己没有错过这些善良的人。 真是好运啊,自己总是可以为这样的人,变得更加强大美好,坚定地走下去——想要变成强大的温柔者,这是她的梦想,也是理想。 真的好喜欢温柔的人,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想好好珍惜。 感觉只要在他们身边,自己也会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办……” 蝴蝶忍哑然睁大眼睛,看着少女佯装苦恼,一双碧蓝的眼睛就像天边的色彩,笑意像是小星星一样动人,在她眼底微闪。 “就算忍小姐你这么说,我还是想要信任你。” 真诚、清澈而单纯。 面对这样的眼神,她却忍不住的躲闪了一下,但内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悔。 下一秒,少女轻轻歪头又对上自己的视线,蝴蝶忍只听她认真道:“感觉刚刚说话的忍小姐在闪闪发光,比光明女神蝶还好看!” 江雅口里的光明女神蝶是什么,蝴蝶忍并不清楚,但这句夸奖的意思她明白。 什么呀…… 莫名其妙耳根开始泛热,又不是没听过彩虹屁(分队长打喷嚏),可偏偏这次被一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妹妹给撩了,蝴蝶忍拨着刘海遮住耳朵,带着几分恼羞,但还是保持微笑道:“拿回你的腿色剂就走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这就是送客了。 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别人心口放烟花的夜兔少女明了地点点头,乖巧地领回自己之前丢了也没在意的腿色剂,朝蝴蝶忍告别后就跟着隐的成员走了。 过来打下手的栗花落香奈乎迷惑地感受着自己师父今天上升好几个百分点的好心情。 是不是实验有好消息了? 看着就差哼起小曲的蝴蝶忍,香奈乎表示:师父开心就好。 今天的蝴蝶忍忽然意识到:水呼组除了富冈先生之外,都很讨喜呢~ 尤其是嘴甜的少女。 “染发!” 嘴甜的少女冒起汹汹斗志,这一生的夙愿就要在今日达成了,她捧着终于团聚的腿色剂和着色剂——简单粗暴(划掉)珠世夫人绝妙华丽的命名,愈史郎语。 看过说明书,也准备好其他手套的天音夫人打开腿色剂:“那么,我就动手了!” 少女冲貌美的夫人双手合十:“拜托啦!” 请成功的把她头上这玩意染成绿的(划掉)橘红色吧! 夜兔在线激情染发·gif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午后的后院,气氛安静又祥和,木质的构造增添了些许厚重色彩,让人身处其间就缓缓放松身心,屋外的微微喧闹的白噪音一丁点都不影响屋里的两人。 镜中人影恍惚,橘红色发丝衬着肌肤越发雪白,蓝色眼眸毫无违和地点缀其中,五官像是打了层雾气,微微模糊了轮廓,血脉之中的联系更清晰地重现。 更像了…… 摸着披散在胸前的长发,少女突然意识到原本及肩的头发现在都留到胸前的位置了,都能在脑后打个蝴蝶结了。 有大半年没剪了。 拿着梳子,坐在少女身后的天音夫人,力道轻轻地梳理着这艳丽的头发,橘红的颜色不会像红色那般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偏橘的发色意外地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 本以为会有些突兀的颜色,竟然格外适合这孩子。 捧着镜子看来看去的少女,却不如想象中开心,一张小脸看不出任何雀跃,莫名安静的模样和染发前的态度差太多了。 察觉到异样,天音夫人放下梳子,疑惑问道:“怎么了?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呢。” 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是吗?很适合我吗?”少女回头望她神情茫然,像极了得到礼物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的小女孩,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倒是有点不习惯……” 还是黑色头发的她看着更顺眼一点吧? ‘眼睛和哥哥姐姐一样随了我,但头发颜色遗传了爸比那不是更好吗!神晃你看,这是你唯一和我相爱的证据了!’大手牵着小手,用着有些骄傲的语气,记忆中有个人曾经这么说道。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江雅轻轻抿起嘴,嘴角浅浅上扬,模仿远久记忆里那个女性的笑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透过镜子看到了这个笑容,天音夫人不知道这一刻江雅内心在想什么,可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抹笑没有笑容本身应该有的感觉,更多的却是难以品味的悲伤和怀念。 “阿雅长得很像父母吧。” 再次拿起梳子,牵起一把发丝,天音夫人低下头梳理起来。 虽然已经梳过一次了,可她这次就不是直直梳理了,手指翻飞,灵活地编起来。 收回笑容,感受着头上微微的牵扯力道,江雅眯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不一会儿,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就垂于江雅脑后,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镜子里的模样变得更加清晰,某位眯眯眼混蛋的形象在她脑海里格外清楚,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光芒。 现在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爸比的影子了。 替少女整理好发型,天音夫人用期待的语气问道:“这样会不会更像一点?” “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发型的?”江雅摸了摸自己脑后的麻花辫,一头雾水,她印象里应该没有和别人提起她家里人的模样,只模糊地提了几句,还不至于到现在这个低麻花辫的精细程度。 对此,天音夫人解释道:“啊,因为印象里有个信封上就有一些简笔头像,其中一个是这个发型,印象很深刻……”——信封上还写着至亲江雅收,所以她想着会不会是家里的谁,于是就编了出来。 盯着自己的模样端详半刻,江雅这才把话说出口:“比起父母,会更像兄长一点。” 特别是现在,除了刘海,如果轮廓再硬朗一些,神情模拟一下,可能会像极了十五岁的神威。 呆毛也是。 看到少女带着点怨气的表情,天音夫人头上冒出了问号。 她怎么觉得阿雅现在很不爽呢? “不,就这样吧,不用拆。”江雅阻止了天音夫人想要帮她换发型的手,扬了扬刘海,盯着刘海的表情格外孩子气,“让我新奇几天。” 说实话,有点好奇他们看了会说什么。 感觉姐姐说的第一句话可能会是—— “哇!雅雅你怎么掉色了阿鲁!!!” 神乐一直坚信她妹妹的黑发是因为橘红色太浓,颜色太深于是才这么黑,小时候对于帮江雅洗头一直有种执念,可惜都被江华和神晃父子挡了下来。 三人:让你帮你妹妹洗头,她能被你洗秃了! 带着点天真,江雅甚至有点遗憾,她的头发经过家里其他三人的手,就是没经过神乐的手。 神威冷笑:“呵,小白痴。” 顶着新造型,在天音夫人的慈祥注视下,江雅直奔去找弥豆子了。 “……感情真好。”天音看着斜落的太阳,低声呢喃。 原本预计第二天才会再见面,结果没想到都聚在弥豆子这里了,几个人和一只鬼,大眼瞪小眼地盯着那头粉毛看。 “我都说了是橘粉……呸!橘红色,不是粉色!!”顶着新发型,江雅突然有些害羞,但她又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看什么看?你们给钱了吗就这么盯着看?!” 下一秒,善逸就握上江雅的手,十分认真道:“要给多少,能盯一辈子那种!倾家荡产我都给!!!” “去去去!”江雅反手按住他的脸,往外推,“离我远一点,不想看见你这张傻脸!” 善逸:quq傻脸,不过没关系,至少摸到手了…… 伊之助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换了这么艳丽的毛色你是要呜呜呜!!!”求偶吗?! “!!!” 看着善逸突然放手,和炭治郎一起捂住伊之助的嘴,顿时江雅疑惑,问道:“伊之助要说什么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觉得你这个造型很漂亮!”金发少年很坚定地摇摇头,手下力气一点都不留余力,完全忽视伊之助的挣扎。 猪猪:可恶!俺要自己说啊!!! “我觉得这个颜色和发型真的很适合小雅哦,很好看呢!”炭治郎开口转移了注意力,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眼见伊之助就快和善逸打了起来,顶着江雅的狐疑目光,牢牢捂住伊之助的嘴,他连忙告别:“我们要回病房了,你和弥豆子好好玩吧!善逸,我们快走吧!等下就会有人来查房了!” 牵着弥豆子目送他们离开,过了一会儿,江雅才低头和弥豆子说:“你哥哥他们真是奇奇怪怪的。” 不清楚江雅为什么这么说兄长,但弥豆子还是点了点头,手上握着橘红色麻花辫的发尾,一搅一搅,似乎很喜欢这个手感的模样。 盯着自己的头发,江雅不由得想:这撮毛也就这点用处了吧…… 真是鬼弥心窍本窍。 雅妹:俺乐意,不服来战! 想到明日的战斗,她眼底滑过一道寒芒。 没等她多想,手里突然窜进一双小手,江雅的表情如大地回春一般,霎时间冰雪消融,她握着弥豆子指甲尖利的小圆手,忍不住捏了捏。 噫!弥豆子变小之后更可爱了!!! 顺利地窝进江雅的怀抱里,弥豆子捏着长辫子心满意足:“唔唔!” 抱着小小一团的夜兔少女也心满意足。 快乐~ 第二天。 江雅约战了,风柱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也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夜兔,到底有多强大,才能正面直对鬼王。 九柱都已经清楚了,两年前这少女直面的并不是上弦,而是那个隐匿数百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他们这一次切磋,盯着的人还都真的不少。 撇去一些隐和鬼杀队低级成员,比如说带伤来观战的渡边博一——这是江雅在蜘蛛山下救的那位队士,以及顶着心理压力,莫名其妙想要观战的奏间唯。 九柱里,除了蝴蝶忍是作为医疗人员来保证安全,炎柱基于好奇,水柱富冈义勇可能就单纯是被蝴蝶忍拉着不让走了。 “这是你们水之呼吸流派的一员不是吗?作为水柱富冈先生不觉得有义务在场保证江雅妹妹的安全吗?” 蝴蝶忍是这样说的。 听了这个原因,炼狱杏寿郎哈哈一笑,拍着富冈义勇的肩膀,很是佩服,他道:“不愧是富冈,真是有责任感啊!后辈应该会很安心吧!” 在蝴蝶忍诡异的眼神下,富冈义勇是这么回答的:“指望别人给的安心还不如自己多练练。” 因为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更何况…… 江雅也不需要。 对于这次切磋,她一丁点都没想过胜利与失败,或者说想了也没什么结果。 被少女用着瘆人眼神注视,风柱别扭的把勉强找到的面具和梳子递给了她,表示作为赔偿,他也尽量找相似之物了。 这下江雅终于有点好脸色,眉头一挑接了下来,拿出一大捆绷带,忍着自己喷洒毒液的冲动:“这个我们打完再慢慢算吧。” 看到少女左缠右缠,缠着缠着,绷带就绕到脖子上,不死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把自己脸都缠起来,只露出两只蓝眼睛,脑袋浑圆,活脱脱就像木乃伊似的,于是忍不住道:“缠手我可以理解,把脸都包上,你是准备去打劫吗啊?!” 眼帘一抬,江雅正准备说话,整理绷带的蝴蝶忍就替她作答了:“这样为了防止拉伤。” 风柱一脸你被唬弄我的表情:脸也会拉伤吗?! 结果接下来,他就明白,什么叫做脸都会拉伤。 “区区一七九。” 开始试探互相的阶段,频频被俯视的江雅就有些忍不住了,招招直指对方膝盖骨,看的场外的几个高个子膝盖微凉。 被莫名其妙鄙视身高的不死川不是很理解小矮子的嫉妒:“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才一米五三吧!有什么资格这样看我啊!” “那没有一米八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这个一米五三?!”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江雅提着雨伞直劈下来,气势汹汹道,“大家都是一米几,你难道比我高贵吗?!” 抬刀架住伞,不死川稍微为这巨力感到惊讶,但他却一点都不示弱,轻而易举地就卸了力气,刀尖直指对方:“你不是都穿了增高垫了吗?!” 还有,他哪里看不起一五三了?! 江雅冷笑,抽出伞里的日轮刀:“我说穿了你就信?” 不死川额头青筋一挑:“啊!你这女人!” 开始硬杠模式的江雅不耐烦道:“别废话了!开打吧!” “到底是谁先挑起话茬的?!!!” 江雅稍睁大眼,语气难以置信:“说的好像你继续就能说的过我似的。” 不死川顿时一哽,于是不说话了专心于切磋,但江雅却没想这么放过他,身子一偏就躲开直砍肩膀的一刀:“怎么,被气到不会说话了?” “你不让我别废话吗?!!!” “哎呦,吵架不就是为了气人吗?” “你这家伙!!!” “我知道自己很优秀的,不用你强调。” 这一天,风柱的咆哮,隔着数百米都能听见。 然后,削了风柱一撮白毛的江雅,举着伞给他来了个惊喜:“感谢你的努力,让我知道原来我的话能这样充满力量。”带来了理智上的最后一击。 拿着刀叮叮叮一波拦下子·弹,控制着理智的不死川实弥扭曲着脸,终于学聪明了:“风之呼吸·七之型 劲风·天狗风!” 旁观的蝴蝶忍微笑:这不就气地脸抽抽到快拉伤了嘛,不死川先生~ 多道龙卷风型的螺旋风刃冲着少女而去,少女压低身子,眼神变化,侵略性和攻击性顿时在眼底扩散,瞳孔放大。 在绷带下,她勾起嘴角露出兴奋的表情。 这样才对啊,拿着真刀真伞留什么劲…… 水之呼吸·參之型·流流舞。 “这下都认真起来了啊。” 炎柱看着少女迈着轻盈飘逸的身姿,眼里是对这场战斗的满满期待,一旁的蝴蝶忍收起了看戏的心态,严肃下态度静观察他们接下来的动势,准备在他们打嗨之前拦下他们。 蝴蝶忍被作为打手(划掉)帮手留下,同样站在一边的青年没有接话,只是眼神落在了那把伞上。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一旦进入战斗,夜兔的战斗本能都会被激发出来,风声未近,身体便有所行动,过往无数次战斗累计起的经验,千锤百炼的战斗让四肢动作简练到极点。 娇小身材带来不只是轻捷,还有灵活的应变能力。 如臂使指的重伞和锐利的刀锋,都让风柱不敢轻易近身格击,但他对此也不是完全无可奈何。 作为已经熟练掌握了风之呼吸的使用者,他甚至可以把呼吸法产生的风刃缠绕手足上,仅是轻轻擦过就能带来割伤。 所以,表面上看上去更为狼狈的是江雅,身上的血迹沾染上白色的绷带,十足惨烈,但实际上她的伤口有些在战斗时已经开始结痂愈合,这可怕的愈合能力正是夜兔的特征之一。 她这一刻眼神亮的惊人,橘红色的发丝像是在燃烧一样,充满生命力,夺目耀眼。 旁观的三位柱不像其他的队士去担心起少女,反而把眼神落在看上去模样更为从容的风柱身上。 “我没眼花的话,刚刚不死川先生是真的挨了那一脚吧?” 骨裂了吧骨裂了吧…… 蝴蝶忍看着两个开打就场面一度眼花缭乱的那两个战斗狂,风刃扬起的尘土和重击之下崩裂的土地,配合起来就是一场小型沙尘暴。 是的,战斗狂。 那对战时的眼神,就是她看了也无法就这么去阻止他们的对战,谁拉的住两只狂奔的哈士奇啊。 唉……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有呼吸法加持,一最短个月也跑不了,这是要打上头的节奏啊。 他们不像蝴蝶忍已经开始判断风柱的脚现在是骨折还是骨裂,炎柱和水柱心神更多的是落在身法、呼吸法和刀法上面。 “唔姆,真是精彩的战斗!无可挑剔的身法……” 金红发色的青年环胸而立,浑身的气势都洋溢着浓浓的热情,他旁边黑发青年脸色淡淡,气息沉静接话道:“但刀法实在是不像样。” 用毒的蝴蝶忍对他投去凉凉的眼神,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对此炼狱杏寿郎没有反驳,显然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也是如此,但他也没有接话。 拿着刀还会像是拿着伞一样去攻击,没断刀都是看在她反应快,可以半路换势。 拥有了巨大的力气与敏捷灵活的身法,若不是挥刀带来的空隙让对方捕捉到了,否则这场切磋早就结束了。 旁观者的对话告一段落,可打斗仍在持续,还越来越激烈。 正如富冈义勇所说的那样,刀锋换势带来的迟缓,每一次都留了风柱足矣反应的空隙,让战势每每反转,那些伤口散开的血花每每让人忍不住皱眉,但没有人再开口去说什么了。 实战是学习的第一方式。 在纠缠过程中,江雅终于意识到刀对她的影响,像是顿悟一般,灵光一闪就抓住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摸不到的头绪,思绪豁然开朗,等到她收回刀,只用伞的时候…… 一点都没有同伴爱的炼狱杏寿郎和富冈义勇特别欣慰:战斗也显然到结束阶段了。 正如他们预测的那般,江雅一回归单兵作战的节奏,速度再次提升一个可怕的程度,摒弃掉挥刀的生涩,动作就更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还带着让人颤栗的杀气,作为观看的普通队士和隐早就退到很远距离,几乎只能看着两个身影在不断移动,叮叮当当的武器交击声连接响起。 快到不可思议。 骨折还没好的渡边博一成了复读机:厉害厉害厉害好强好强好强…… 在旁人(奏间唯)倒抽冷气的视线中,当被伞尖顶着喉咙时,不死川实弥也冷哼着收回了攻击,非常干脆地停下。 作为对手对于这变扭的攻击方式他的体会也显然更深刻,但瑕不掩瑜,江雅的实力确实取得了他的尊重。 同样的,风柱的实力也取得了江雅对他的尊重,至少看着他的眼神平和多了。 拆掉绷带一头炸毛的雅妹心平气和:我至少敲断了他的两根肋骨:) 送走活力满满,还能和炎柱去找恋柱一起约饭的江雅,蝴蝶忍把慈悲怜人的眼神落在了风柱身上,顺便理直气壮地奴役着水柱,让他帮她带着伤员不死川实弥回蝶屋。 免费劳动力·憨憨水柱·富贵鱼鱼:………… 重伤者·莫挨老子·不死川:哈?! 看着两个不肯配合的同僚,蝴蝶忍笑的越发甜美,身后像是开出一簇簇紫藤花一般,无形中接受到这死亡威胁的不死川瞪向了某个水呼憨批。 肯定是这家伙又说错什么话了! 伴随着水柱沉重的脚步声和风柱的臭脸,无法逃脱的是来自虫柱的微笑。 蝴蝶忍笑眯眯:嗯?富冈先生和不死川先生不肯配合?怎么会呢,他们可配合我了~ 看到富冈义勇听话地背起不死川实弥,留在现场收拾场地的奏间唯捂住了脸,内心发出呐喊:那是因为您完全把风柱大人的黑脸忽视掉了啊!谁敢违抗一个医生的命令啊!难不成是要喝这辈子味道最呕的药吗?! 柱中义勇:为什么蝴蝶忍和不死川一路上都在看我,是我刚才不小心头上沾了树叶吗?他们是在无声地提醒我?真是体贴,但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暴走边缘的风柱内心咆哮:劳资迟早都要干掉这俩水呼玩意儿!!! 身后没了隐的小尾巴,跟着炎柱去找甘露寺蜜璃的江雅莫名雀跃,她才不在意风柱是不是想干掉她,就算一路上都因为一身血迹,所以被其他人明里暗里看着,但这也不影响她找到症结所在的欢喜。 只不过刀法这个确实是个问题,练了两年的刀就这么放弃…… 夜兔少女进入了思考。 感觉到身旁的人越走越慢,渐渐地就落到自己身后去了,于是炼狱杏寿郎停下脚步,正准备询问。 许是一战过后精神就这么松懈下来,措不及防地,一心想着自己事情的江雅就这么一头撞上他的后背,脸上的血迹就这么蹭上了那白色斗篷,留下刺目的血色。 “!!!” 看着那红色的痕迹,觉得万分尴尬的江雅暗恼自己走路怎么就这样分神了,蹭的一下红晕从脖子漫到脸上,连忙低头道:“对不起,我会赔一件新的披风给你的……” 烧红的耳尖和橘红色的发顶,回头就看到这幕的炼狱杏寿郎只是爽朗一笑,无奈道:“无妨,这是小事而已,不用赔!” 蓝色的眼眸闪了闪,少女抬头望着金红发色的青年,确认他这句话的真伪,再看到青年不变的笑容和肯定的眼神后,她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 真是个宽容的好人啊。 但别人越是这样,她才越不可以就这么答应。 于是江雅低声开口,声量不大但足以让青年听见,带着一点嘟囔的鼻音和她不属于本国人的口音,听着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可爱:“那接下来一餐就由我来请客吧,要不然我也实在过意不去……” “唔姆……”青年对上夜兔少女别扭的眼神,摸着下巴思虑了片刻,爽快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感觉拒绝了会让这孩子很为难的样子。 看到江雅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炼狱杏寿郎暗自松口气,明明自己就只是想问一下为什么突然走得慢了,却没想到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事情拐到他没有意料到的地方,但他还是没有忘掉自己的目的,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江雅一愣,面对青年直来直去的询问,内心思忖两秒,她就同样如实地把自己正在苦恼的问题说了出来,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幼稚的想法。 练了两年的刀就这么放弃,她显然觉得有点亏。 就算这样的想法让人觉得有点可笑,但想到这是来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的想法,就因此会变得可爱起来了。 炼狱:哈哈哈,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莫名其妙又被摸摸头的江雅,沉默地感受到青年的大手覆盖到头顶的温度,听着他提出的建议,忍不住分了神。 炼狱先生的手比蜜璃小姐和忍小姐的手大好多哦…… 笑容过后,青年认真地道:“也不是说一定要放弃刀法,你的刀法确实没办法和伞完美结合,但只要找出缺陷再去克服就好了!不过呼吸法是可以运用到任何武器上的,灭鬼并不是只有日轮刀才能做到,如果最后决定要放弃刀法的话,我认为你可以去请教岩柱,我相信悲鸣屿会倾尽所有地去教导你!” 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也欢迎你来找我,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笑容灿烂热情,金红色的发丝就像这个人给大家的感觉,如同燃烧中的火焰,炽热又明亮灼眼。 江雅认真地记下了他的话,内心感叹起来。 真是可靠啊。 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从小遇到一些日常不靠谱,嘴里跑火车的大人(意有所指?)们,江雅其实都快习惯大人们开口就满口骚话,各种槽点和吐槽了,虽然作为一个小辈不应该这么说大人,但对着他们,她果然还是忍不住有各种下克上的想法。 某几个男性:这是大人的生活智慧,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 12岁的雅妹和某抖s星王子无意中就统一战线了:无能的大人们就只能接受来自孩子的鄙视和制裁! 倒是没想到这两年遇到的几个大人都好靠谱。 妈咪,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依靠的伙伴吗?! 话说,是不是每一个地球都会有不同的风格吗? 次元壁果然是比处【哔】膜还神奇的存在(?) 收到少女亮晶晶的眼神,炎柱哈哈大笑,他们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开始闲聊起其他的事情来,直到他们和甘露寺蜜璃相聚。 左边恋柱,右边炎柱,中间的小矮子有那么一刻感到了悲伤,但下一秒就沉溺进米饭带来的幸福,毅然地和同行的两人踏入了店家。 在店长和老板娘狂喜的目光下,三人横扫了这家拉面馆今天竟有的所有存货,最过分的就是刚刚干完仗饿狠了的夜兔少女——她把店家自己的口粮都吃光了。 在江雅的坚持下,炎恋师徒只能看着她一个人把今天的餐钱都结了,花光积蓄的少女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下一顿的着落。 反正明天就出门历练,绷带拆迁狂就要重出江湖了,吃的可以去小树林里扒拉,或者霍霍某些税金小偷和恶鬼的资产,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淡定的雅妹:实在不行就去薅炭治郎他们的毛,他们之前不是说很乐意帮忙的嘛…… 就是这么豪横。 站在店家门外,江雅在里面付钱,炎恋师徒在门口等她。 “哎呀~”被请客了的甘露寺蜜璃捂着脸蛋,露出羞怯的笑容,想到刚才江雅坚持付钱的表情,她十分感叹,笑容不断,“突然霸道起来的江雅妹妹好帅气哦!但也超可爱的!唉嘿嘿!” 小小一只,还说着超级认真的话,想起都会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哈哈哈哈!”早就习惯了甘露寺这样的说话方式,炼狱大笑过后接话道,“要好好看顾后辈啊蜜璃!我们作为前辈接受后辈的优待就已经很惭愧了,关照和保护后辈是我们的责任啊!” “嗯嗯,这是当然的事情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离别太过仓促,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感。 也不过是相处了那么几天,天音就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轻轻呼唤一声,那个讨喜的孩子就会带着一脸疑惑和好奇出现在她面前,一双蓝色眼睛带着通透的直白,不言不语也能把所有感情从眼底表现出来。 似乎总是在问:怎么了?有什么好吃的吗?提前开饭了嘛? 想起都有些好笑又好气。 安静的用餐时间,除了碗筷碰击的微细声响,就只有大家沉默,这时候即使子女陪在身边,天音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一个陪着用餐的人,米饭就没了那种香甜感觉,说实话,她现在稍微有点想念那孩子了。 偏偏就喜欢白米饭,这真是个奇怪的爱好。 但很可爱。 不管是看到喜欢食物的幸福表情,还是用饭时偶尔抬头看看她们的疑惑眼神都很可爱。 雅妹:你们吃饭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是饭不香嘛? 外出的人能被记挂,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异乡的人偷偷笑眯了眼,然后再提起精神继续前进。 一大早,江雅就正经地拜别了产屋敷一家,前往蝶屋。 获得了蝴蝶忍亲切的摸头杀和栗花落香奈乎的微笑杀,被二杀之后又遇上甘露寺蜜璃的洗面奶杀。 已然三杀。 最后,晕乎乎的江雅终于到了病房门口。 坠在身后,看着江雅这一路上遇到的两位柱和继子,奏间唯遮掩在底下的嘴角紧紧抿着,一如既往地站在病房外目送她进去。 在关门前,若有所感地回头,江雅盯着合上的门定定地看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向病房里的小伙伴们打招呼。 修整一晚上,今天就要离开小伙伴独自历练的江雅,今天没有穿着那身板直规整的队服,而是换回她自己在外面定做的衣服,带着她最熟悉的花纹和造型。 依然是黑色长筒靴,白色的裤脚扎进靴子里,上身是黑色圆领长袍,再外搭灰色斗篷——蓝斗篷被撕开拿去包扎止血,这是新的斗篷。 久违的看到江雅这一身打扮,因为那橘红的温暖发色,炭治郎甚至产生了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语气很是感叹:“诶,我感觉好久没见到小雅你这么穿了。” 闻言,江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吗?”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既然炭治郎这么说了,可能就真的很久了。 “是啊,小雅的头发也长了好多呢!” 这话说的,引地江雅瞅了一眼炭治郎的头发,他以前也是梳了一个小啾啾在脑后,后来倒因为打理麻烦就直接修短了。 抱起小小只的弥豆子,在金发少年羡慕的眼神下,把脑后的辫子塞入鬼化少女的手里,江雅坐在炭治郎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还缠着绷带的手顿了顿,对上他疑惑的澄澈目光。 “怎么说呢……” 正想开口的少女被旁边出声的金发少年引去视线,炭治郎跟着看过去,伊之助一声不吭,但善逸还是注意到那野猪头套也转向他,一下子被这么盯着,他说话顿时就支支吾吾起来。 江雅眨眨眼,随后好笑地调侃他:“你敢想怎么就不敢说了?之前不是很大胆的嘛?” 前天才说完那些没谱的话,怎么今日就这么多顾忌了? 这话也引起其他人的回忆,弥豆子懵懂不知,炭治郎和江雅都没笑,独独伊之助嚣张地嘲笑起他。 面对调侃。 “什么啊……”善逸撇嘴,小声嘀咕,“你都要走了,总不能再惹你生气了吧!” 这声音小到江雅根本没听清,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几下,于是好奇问道:“嗯?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善逸只是叹气:“我说雅雅今天的打扮很帅气啊。” “是吗……谢谢夸奖!” 换掉队服的江雅,虽然比起以前来说没长多高,但她身材比例好,换回她自己的常服正显得腿长,看起来干练飒爽。 实在是没想到会从善逸口里听到这样正经的夸奖,惹得江雅暗暗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善逸好久,怀疑小伙伴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逃了伤药——要知道善逸那清理毒素的药是一等一难喝,江雅闻了都怀疑里面是不是加了志村妙的煎鸡蛋。 那都是能一口让人灵魂升华的味道。 炭治郎直接点点头,同样表示了赞同,接着又夸奖起善逸来了,只听他道:“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夸小雅呢!只会说很漂亮和很好看,我觉得善逸真的好厉害,总是让我很佩服啊!” 虽然被夸奖了,炭治郎也夸的十分诚心诚意,但善逸一点都感受不到快乐,盯着自己十分天然呆的兄弟,陷入了沉默。 最后撇开头的善逸:…………其实我觉得你只要说好看,她也觉得挺开心的,而且你这小子也很厉害的好吗!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这一点技术都没有的彩虹屁感到开心呢~诶嘿嘿~ 喂喂喂,嘴角都快扬到耳朵根了,注意一下! 完全看透的江雅有些嫌弃地摇摇头,但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别说开不开心的问题,善逸挑起了关于帅气这个话题,伊之助顿时就来劲了,直蹦江雅面前,大拇指指着他自己,隔着头套也让人感受能到他灼灼燃烧的目光,可见其眼神之犀利。 “你!给俺听着!” 江雅和弥豆子同一时间齐齐缩了缩脖子,她们的疑惑就快具现化在头顶了。 猪,你怎么肥事??? 最近的词汇量都由炭治郎和善逸扩充,就算有些不解其意,但不妨碍伊之助直接拿来现学现用,对于领悟这一点他丝毫都不虚的,十分自信道:“俺的帅气也不会输给你!等你回来我们再比较比较!俺告诉你,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输给你的!俺才是真正的山大王!” 雅妹:虽然不懂为什么要比帅气和谁才是山大王,但她面对挑战也不会认怂的。 跟着嚣张一笑,江雅伸出手,正式提出了邀战:“那就回来再战啊!你赢了再说!” “再战!哈哈哈哈!俺一定赢!” 看着眼前的手,伊之助难得能够意会,伸出手就要拍上去。 他们正准备做约定时,却没想到忘记了弥豆子这个夹在他们正中间的变数。 只见鬼化的少女也兴致冲冲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大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坚定:“唔唔唔!” 江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这份感情却传达到位了。 三只手以奇怪的方式互相击掌,清脆的击掌声响起,江雅回神过后握住了弥豆子的手,又笑了起来。 弥豆子你也太可爱吧! 伊之助看着她们击掌后握在一起的手,不假思索地就跟着做了,没等江雅说什么,伊之助的手上又多了两只属于少年的手掌——全包着绷带的是善逸的手,只包了手掌部分的是炭治郎的手。 这下子五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搞得江雅一时间都不舍得挣开,于是只好乖乖地握着弥豆子的手,维持着这个样子听着他们对她的祝福。 善逸:“祝雅雅一路顺风!” 炭治郎:“一路平安!” 伊之助:“哦,那个什么武运昌隆!” 弥豆子:“唔!” 此刻,这三个少年都没待在他们自己的病床上,明明是伤员却一点都不安分,可江雅偏偏丝毫没有想要说教的念头。 真是的,差点就舍不得走了。 怎么办? 鼻尖微酸,回归本性的少女绷不住的最后一刻在想:说好的帅气要变成哭唧唧了嘤嘤嘤…… 然后她就抱着弥豆子哭了个爽,顿时惊呆了伊之助和善逸,两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了。 “!!!”2 石化二人组合眼睁睁看着,灶门两兄妹很是习惯地摸着手感良好的兔头,一下又一下,包含耐心,还一边温柔地哄着:“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唔唔……” 还是老样子啊…… 这么爱哭鼻子。 炭治郎无奈地想着。 一口咬住自己的袖子,回过神的善逸化身柠檬精,一时之间酸地不知道该羡慕嫉妒谁好。 他也想被雅雅抱着哭,想抱弥豆子妹妹,也想被灶门两兄妹同时摸摸头哄着…… 可恶!都好羡慕!!! 善逸:雅雅,说好的不哭呢?! 雅妹:我才没跟你说好=-= “纹逸,你这个样子好丑哦。” 另一个回过神的伊之助顿时错重点,他被善逸扭曲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嫌弃的话语脱口而出。 善逸:“…………” 善逸、善逸他想杀猪。 “啊啊啊!你这头猪!快闭嘴吧!!!”指着对方,金发少年咆哮如雷。 “噗嗤!” 炭治郎看着破涕而笑的少女,他也注意到弥豆子眼底无奈的情绪,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 恢复力好的家伙,就算哭得眼眶再红,只过一会儿痕迹就皆消,搽干净脸,就又是全宇宙最靓的崽了。 嘿嘿嘿~ 临走之前,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江雅向善逸他们解释道:“其实我一只都在穿男装。” “因为男式的长袍长裤更方便我一脚把讨厌的家伙踩在地上。”所以觉得帅气的话,也许是衣服的原因,少女是这样想的。 听得出她心里话,对此,善逸只想毫不留情地吐槽她:啊,你这句话不就说的超级帅气吗!可恶!不要抢我少女心杀手的职位啊! 少女很敏锐:“我感觉你在吐槽我。” “不,我没有,是伊之助!”善逸瞬间甩锅。 “昂?你喊俺干嘛?!” 病房里吵吵闹闹,门外冷冷清清。 守着门久了,听着他们欢乐的声音,也稍微有些想要加入那种温暖的气氛。 等到江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胆小的隐,像是一朵黑色小蘑菇一样长在门边,她出来了也没反应,就蹲在那里。 这是蹲到出神了? 还是蹲到自闭了? 会不会又腿麻了? 轻咳几声,江雅试探地唤回对方的神,总算有所反应,她看到对方自如站起来的模样,内心也是松一口气。 和这样抗拒她的人交流起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雅妹:差点成为社恐=。= 两人走向大门口的路上,没遇到任何熟人,所以某些人想说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口,甚至她们一路都没有任何对话。 直到门口,江雅才开口:“谢谢你这几天陪我跑来跑去,那我就告辞了。” 说着她就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视线里的靴子停下了迈步,奏间唯能看到那转过身来的脚步,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坚持。 但是,心里却一直叫嚣着不能放弃。 “我、我要对你说对不起和谢谢!” 这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江雅正好可以听清:“…………” 话出口的一瞬间,奏间唯心口一松,她终于把这句盘旋内心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她这才微微抬头去看对方的反应,就见到这朵对她疏离傲然的小花朝她微微绽放,悄然展露出一丝的柔软。 她笑了。 但这抹清软只在一瞬间。 奏间唯一愣,眼底的那抹勾起的弧度还没散去,随后便是那远远离去的背影,这让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做怅然若失。 凝视远处,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她也久久未能回神,口中喃喃自语。 “请一路平安啊,江雅小姐。” 虽然对方已经听不到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毕竟隐的人都是四处流动的,很少会有像这样常驻一个地点的任务,为的就是防止信息泄露。 如同祝愿着曾经送别的队士,她依旧这次把这个祝愿也给了江雅——这个她一直都在抗拒的少女。 对不起,不应该因为自己和你的差距大到产生恐惧,就一直表现出抗拒,让你苦恼了吧? 还有,谢谢你的包容…… 和原谅。 奏间唯握拳:如果下次还能见面的话,我一定会用超积极的态度对待你的!哦哦哦!燃烧起来了!!! 假如对方想法的雅妹表示:不,不用了!(感到害怕·jpg)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孤身步入人群里,当年的稚嫩的女孩已经可以称之为少女了,姣好的面容被绷带缠绕严实,只露出碧蓝的眼眸和似火如光的橙色发丝。 如此鲜明的特征,与前半年出没的通缉犯颇为类似,收到消息的警局暗暗派出了人员上前接触。 背着伞,隔着绷带晒太阳的江雅就像是午后温驯的猫儿,连发丝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坐在茶水小摊的外面长椅上,因为个子不高,甚至还能悠然地甩着脚丫子。 这副惬意的姿态,让伪装成普通人过来试探的警员都是一愣。 除了用绷带裹地太过严实,这娇小玲珑的身段,怎么看都无从让人防备。 就连嗓音也都是细细柔柔的,那一双蓝色眼眸直白的疑惑,简直能望到人心头里面去。 江雅:“???” 这次试探,当然是没有结果的。 相反,过来试探的那位警员大叔甚至产生了什么奇妙的误会。 对于大叔同情的目光,江雅只觉得无奈,但也没想拆开绷带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毁容,只是话头一转,问起镇上的八卦。 在这位热心的大叔,愤愤不满的抱怨下,从他家长里短的内容里,江雅提炼了些对她来说有些用处的消息。 镇上最近的传言是:沿海的遗迹经常有人出没。 明明就是一出不详但又无法使用的废地,虽然风景秀丽,但每每前往的旅人都没有一个回到小镇上,那个地方或许有什么猛兽出没,原本住民也没多在意。 可是最近,那个地方却经常夜里会传来大批人声,根据住在附近的居民反映,这声音更像是祭典似的那种热闹人声。 警察局白日里,派去探查的警员们下午就能平安无事归来,一个个的也查不到任何反常。 听到这里,江雅眼神一凝准备细听,但耳边的内容已经变成大叔对上司的抱怨,她开始思考起该如何继续打听遗迹的事情。 这思绪万千,不过一会儿罢了。 说到兴头儿上的警员大叔已经忘了自己的伪装,一拍大腿,就道:“俺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通缉令这东西也是说撤就能撤的吗?!简直就是儿戏,让人感到荒谬!” 坐在一旁的通缉犯本人忽而抬头,微微瞪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微微立起了小耳朵,似乎准备细听观察时境,若是稍有不对就准备抽身离开这里。 但江雅听着听着就慢慢打消念头,视线渐渐出神,若是这一刻有人突然袭击她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 “说是通缉犯已经缴纳罚款和债务……” 已经缴纳罚款和债务………… 这位大叔缩头缩脑地小小声吐槽:“俺瞅过那价钱,反正俺觉得那赔款的价钱加起来就是卖了天皇都不可能有这么多!” “一群想钱想疯了的商人和被通缉犯气疯的警察局,抓不到人硬说已经交了赔款,也不想想那价钱是一个通缉犯能拿的出来的吗……” 能拿的出来的吗? 少女低垂下头,她脸侧的发丝隔绝了身旁警员看到她眼睛的可能性,脸上的绷带掩盖了她的表情。 江雅:“…………”她当然拿不出来拿笔钱。 除了靠着自己一身实力在外面攒了一点小钱,再加上鬼杀队的工资。 除非她回去把那好几吨重的飞船废铁拿去黑市卖,那还能还上一大半。 嚼着嘴边的一个称呼,夜兔少女没有开口,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能拿得出这么多钱,还知道她被通缉着的能有谁? 符合以上两条要求的人,除了产屋敷耀哉——她那几面之缘的主公大人之外,没有谁了。 主公大人………… 说不清是怪自己当初太傻太冲动,还是感激产屋敷耀哉不声不响就替她填了她自己挖的深坑,从此让她后顾无忧。 反正江雅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内心涌动的情感复杂地无法比拟。 这个消息如同一双手,无声无息扶直了她的脊骨,让她更加有底气挺胸向前,回头一看却是那如父如山的信任和支持。 至少这一刻,她只能咬着嘴唇,垂下头不让身边的陌生人看出端倪。 武士精神是什么她依旧不能理解,因为她不是这里的武士,但她明白十分万事屋的卷毛老板握着一把□□为房东婆婆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 她只能说——这一声主公大人,她甘愿喊一辈子。 誓死效忠。 远方的产屋敷耀哉并不知道自己私下吩咐的事情,居然引发了一位夜兔的誓死效忠,他正轻掩着嘴唇,安静地听着自己妻子念着信件,一只鎹鸦还安静地窝在他膝上。 微风徐徐,拉开的障子,放入了外面让人感到祥和的环境噪音。 树叶沙沙作响,庭院竹惊鹿时隔不久敲响,水声潺潺流淌,耳边是妻子柔和、口齿清晰的读信声,虽然闭上眼帘,眼前依旧是漆黑的视野。 但他似乎能回想起这周围的一切模样与色彩,微微勾起嘴角,他心中一片欣然平静。 细微翻动的纸声,信件已经读到末尾了。 这份信件所提事件不多不大,只是蝴蝶忍的来信,信里提到了珠世这一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无论如何,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啊。” 念完了来信,望着庭院里多年不变的景致,天音夫人这样感叹着。 产屋敷耀哉再次睁开眼睛,目视声源,虽然无法看见,但依旧眼底温柔,他回答道:“是啊。” “会好的。” “嗯。” 夫妇二人待在一起,难得享受起这样安宁的下午。 等知道蝶屋里多了两个鬼时,炭治郎和弥豆子有多惊讶不说,他们后来还兴致勃勃地跟珠世夫人形容起江雅染发后的模样,插不上话的善逸还没惊讶鬼的出现,就先跪倒在珠世夫人为他改调的药剂味道上了,因为实在是比蝴蝶忍开的药好喝太多,最后被伊之助直骂没出息。 珠世夫人:还以为这三个孩子会一直同行呢,没想到那孩子会自己跑出去历练,真是努力呢,没看到药剂的效果真是可惜,橘红色应该会很漂亮吧!愈史郎,你觉得呢? “确实,大人调制出来的药剂肯定会染出最美丽的颜色!” 在灶门两兄妹的期待视线下,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愈史郎内心却是恶狠狠道:可恶!又多了两个分享到珠世大人注意力的人类!还有请珠世大人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而且我的猫怎么还没回来!!! 茶茶丸,你怎么还没回来!!! 距离千里之外,敏锐非常的橘发少女突然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忍不住微微搂紧怀里的三花猫,被斗篷遮着阳光的小猫小小声咪了一声。 江雅揉搓手里猫咪毛茸茸的手感,微微放松下来,她道:“茶茶丸,抱歉抱歉。” 小猫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她的手,又喵了一声:爷原谅你。 获得了猫咪柔柔的一掌,自觉得到了原谅,江雅也不知道猫咪内心想什么,她盯着一片树林隔绝视线的那处遗迹的方向,眼神冰冷。 什么神社、蛇神…… 从住民处打听到不少消息,顺便听了一耳朵历史的江雅,在不得不感叹这个国家的八百万神明的文化的同时,也对此处很是怀疑。 而且吧。 好头疼啊,这里的人要不要一个两个都觉得她毁容了啊! 一点不觉得自己绑了一脸绷带有问题的江雅理直气壮地把锅都推到住民的脑回路的问题上,她低声对怀里的名为茶茶丸的小猫道:“这次就拜托你陪我走一趟吧,我怀疑这里很有古怪。” 茶茶丸:“喵~” 得到了回应,夜兔少女也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了。 “是不是我最近转运了,一出门好事接二连三的,能这么快遇到点不正常的苗头真不容易……”江雅说着说着就想起走之前还躺在病床上的炭治郎他们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感叹了。 往常出门半年,找鬼两个月,赶路一个月,动手只要一晚上。 跟在炭治郎身后,撇去鬼杀队的消息加成,看看他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 鬼舞辻无惨和他派来的追杀人员,还有下弦五。 啧啧啧,再看看她之前遇到的都是什么玩意,只会逃跑的小鬼,血鬼术都掌握地不熟练,还自以为聪明地往大型建筑跑,真觉得她会忌惮,不敢拆楼了吗。 雅妹冷笑:他们对他们自己的可恨行为一点ac数都没有。 她就算砸了春雨的飞船都要恁死他们。 食谱不一样怎么和平共处? 当然是你死我活,世界核平。 “别让我失望啊。” 满含深意地说着,夜兔少女踩着坚定的步伐就进了这片深林,橘色发丝一闪即逝,娇小的身影瞬间淹没在浓淡的绿色之中,似乎不曾出现过。 树枝微颤,风拂过,叶片翠绿欲滴。 缠绵甜美的声音随着海风散开。 “妾身看到您了……” 望着天空发呆的黑色长发女子,似乎看到一位橘发少女抱起角落的三花,转头望向海边的方向。 黑色的头发长长垂入水面,浪花朵朵绽放在女子脚边,坐在嶙峋的岩石上,她低头看向海面,她眼里的这片碧蓝颜色正如少女碧蓝的眼眸一般,美丽动人。 与展露希望的那双眼眸不一样,这片美丽的海洋带着更宽更深的无望,是女子眼底的无望。 “快来吧,快来吧,大人……” 弯腰伸手去感受浪水拥沙打在手心、手指缝的触感,一身巫女服的女子,披散着黑发,在海风里絮絮叨叨。 “莫要迟疑,莫要分心,妾身只容许您看完信件就立马前来,只有看信的时间哦……” 迷蒙的黑色眼眸似乎见到了数里外的影像,看着少女打开猫咪带来的信件,女子鼓起脸颊,颇为生气,手轻拍着海浪。 “诶呀~” “抱着小猫猫一起过来也不是不行,所以……” 眼见橘发少女再次抱起三花猫,开始向这边前进,身穿巫女袍的女子终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快来吧……” “妾身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着,女子就露出了柔美的笑容,黑发黑眼,就像一朵神秘的不知名花朵,在这片无人区开得娇艳动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看着蔚蓝的天空大海,吹着湿咸的海风,坐在岩石上的橘发少女微微出神,视线似乎穿透画面,望向不知名的某处。 在她身后,木屐磕磕碰碰的声音响起,却没换来她的分毫移神,似乎混不见来人行动有多么的狼狈。 只是漠然。 扪心自问,为何如此冷漠? 江雅回答不出来。 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对来人软下心肠,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记忆断截的太过突然。 一切一切都充满荒谬和违和,但偏偏却又能解释的无懈可击,这让她除了沉默,实在是无法产生其他反应。 怎么会呢? 穿越时空这样稀罕的事情怎么会被她遇上。 记忆里的上一秒是黑洞,下一秒自己就被告知已经昏睡两年,现在才醒来。 “大人还在介怀吗?” 江雅垂下眼帘,脑子空空,耳边的话就像是飘着穿过耳朵,分毫不进脑子。 那她乘坐的飞船和其他东西应该都沉入深海了吧。 伞都没了…… “大人?” 现在坐在这里干嘛呢…… “大人!” 声音已经近到耳边,江雅终于转动眼球,移向左边,一张娇俏怒气的脸蛋印入眼帘,她眨眨眼,脸上露出迷茫,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道:“嗯?什么事?” 怒气满满的女子看着她这份模样,突然什么气都没有了,坐到她身边,泄气道:“大人您吹了一早上的海风,什么都没吃,现在就一点都不饿吗?” 重新转回视线,眼神落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橘发少女视线开始有了聚焦。 从白色浪花,乃至空中丝缕的云层,她一副观察细致的模样,脸庞沉静,眼底只带着纯净的欣赏,作为一个看客,观赏这表面的美丽景色。 看了半晌,江雅才回答:“可能是睡了两年睡饱了吧。” 也许是这个回答太绝,让人无从接话。 对此,女子一时沉默下来,只怔怔看着橘发少女的侧颜,一言不发。 气氛一时突然安静下来,耳畔只有海风的呼呼声,被久久凝视着,自觉自己说话有些失礼的江雅倒是自动挑起话题,她转头看着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女子问道:“你不在神社里待着,跑来找我干嘛?” 没等女子回答。 随后,她又抬头看了眼天色,福至心灵就估算出了时间,江雅按下内心的纳闷,继续道:“这个时辰,村民在神社见不到你可是会惶恐不安的。” 最近据说是这个村庄的祭典,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古老传统,所以一群大人们都很严肃地在准备,天真的小孩们倒是一个个都欢喜地不得了,整个村落都是大人的吆喝声和小孩子的欢笑。 因为对这些人不熟悉,再加上脑袋还不甚清醒,颇感不适,江雅就有些受不了那种吵闹,所以就这么跑出来透气了,于是走到海边顺便就看看风景,再思考兔生。 对于江雅的提问,身着巫女服的女子,带着点委屈地瘪嘴,一双黑色的杏眼像是会说话一样,只是静静瞅着江雅,就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 好了,懂了。 雅妹:你就是想过来找我的。 抽抽嘴角,江雅似乎已经看到村长那个老头子颤抖的手和瞪大的眼珠子,以及全村人对她的谴责眼神,被这个不甚喜欢的画面一刺激,她瞬间收回想象,只觉得眼前的风景突然就变得乏味起来。 再也看不下去。 “算了,我不看了,回去吧……” 站起身,橘发少女向坐在嶙峋岩石上的女子伸出手,缓下眉眼道:“任性的巫女。” 巫女小姐悄然一笑,然后才一脸矜持地伸出手来,江雅配合地握住,等握上巫女柔嫩的手心后,她突然微微出神,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似乎自己也曾对谁这样伸出手过。 但对方的手却不是这样柔软细腻的,而是…… 而是什么呢? “哎呀!大人您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后背上是一点都无法撼动自己的力道,耳边是属于女子的柔美声音,橘发少女一时间就这样被打断了回忆,重新继续往前走,可是新一重的疑惑又浮上心头。 为什么? 为什么对她非得要用尊称呢? 这个疑惑,在醒来见到女子的第四天,看完风景的江雅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自己没有推拒这个称呼呢? 这不像是…… 不像是自己啊。 再次停下脚步,江雅飘飘忽忽的大脑,有那么一刻是感到了真实,盯着巫女在林间蹦蹦跳跳的身影,似乎看到了一抹异样的色彩,无法控制地微抿嘴角,手指颤抖。 她这是…… 忽然。 “大人?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呀!”巫女转身,黑色的发丝在林间飞扬,她调皮地对着橘发的娇小少女招招手,笑容满面,正如一般女子在招呼同伴,看不出任何奇异的脸色,“别墨迹了啦,快点快点~” 可江雅却没办法再往前迈步,光是忍耐住握拳的动作都辛苦万分,脑子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越发强烈,依旧是本能的为了不被看出异常,她只能低下头微微哑着嗓子说:“你等一下,我看到了蜂窝,我去掏一下。” 甚至容不得拒绝,说着她就移步离开了,只留巫女呆呆地站在树木之间空隙的小路上,一脸迷茫,低声呢喃:“蜂窝,这里怎么会有蜂窝……” 蓦然,她神色一变,哀愁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泄漏了那么一丝恶意。 最后,巫女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江雅离去的方向,一扫长袖,就步伐优雅地转身归去,行为举止与之前的娇俏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大人啊……” 话语的尾音飘落在浓绿淡青之中,叶与叶之间的磨搓声,声声不入耳,只余疯狂。 一拳捣在岩石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碎了这沉恒地面多年的巨石,同时也撼动了地面,惹得周围枝林摇曳不停。 江雅的不适感就在这样一拳之下消停了下来,脚边甚至如愿地滚落一个蜂窝,蜂群从蜂窝蜂拥而出,却分毫不敢靠近这个面色如霜的少女,只在她四周环绕,似乎想要归去它们的窝里。 要是套着野猪头的小伙伴在这里一定会握起拳头,眼神锋利又兴奋。 “是捕食者的气息。”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会这样说道。 似乎是被蜂群惊醒,丝毫不慌的少女只是再一次放纵了自己的情绪,随着攀升的煞气,周围的环境一时静谧起来,连虫鸣鸟叫也听不见了,她这才捡起地上的蜂窝,臭着小脸往回走。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这么生气。 是啊,在生气。 气的想打人那种。 自己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会气到自己本能的想要反抗,绝对是有原因。 其实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也不是对巫女奇怪的举动有所怀疑,但实在是没有感受到恶意。 巫女说,项链可能和飞船还有伞一起葬身海底,这个说法也就只能忽悠别人,自己听了怎么就一点慌张的情绪都没有,还有点想笑。 雅妹:所以为啥想笑呢?不见的可是阿尔塔纳结晶哦…… 想不起结晶的去向,但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又是怎么回事? 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吗? 那又是什么地方呢? 大脑空白,她无从得知。 再者。 莫说这提高不少的实力,就是自己左手上的淡淡伤疤,怎么看也不会是普通的野兽袭击所造成的,普通的野兽她一个拧头就死了,哪有可能会让它咬上一口肉呢? 还有就是自己这头橘毛。 记忆里关于发色的对话总是很重要,但又朦朦胧胧无法记清,那个卷毛老板手下的眼镜架还吐槽过她和姐姐的发色问题,就算橘红色很稀有,但看惯其他天人的奇模怪样,和地球人十分相似的夜兔,一点都不值得吐槽吧! 雅妹:新吧唧的吐槽技能怎么可能这么低端啊!敢用这点吐槽她们姐妹,能被她们一起捶入地心去。 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环环相扣,无尽无穷,似乎只有找到自己记忆的真实才能解开谜题。 她再次甩了甩空着的手,这种空落落的感觉…… 怎么说呢。 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首先的首先就是:自己觉得不可能睡了两年还身手大涨,自己什么水平的实力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训练、战斗才会让夜兔进步,那么这两年里自己绝对是清醒的,也就是说巫女在骗她。 那么这个巫女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是为了把她留在这个村子里吗? 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这里呢? 这个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从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到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此刻,江雅终于把思路整理出来了。 怀抱着质疑,江雅回到村子的时候,迟迟站在村门口不走进去,引来一大堆村民围观疑惑,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正当村民们越聚越多的这个时候,某位大爷突然悟(误)透,一拍巴掌:“神雅大人这是为了防止她身上的粉末沾到我们干净的衣服啊!” 回过神的少女低头看自己捣碎石头洒了一身的灰土,没想解释,难不成告诉他们自己一拳捣碎了他们村外水溏的大岩石吗? 这个大爷的说服,似乎说服了所有村民,瞅着人多悠悠赶来的村长老头摸着下巴的白胡子,眼尖地看到了江雅手边提的蜂巢,突然道:“哎哟!大家们看到了吗?!神雅大人实在是太过体贴了,还为我们猎来了蜂巢啊!!!” “多谢大人好意啊!” 雅妹:嗯?你这老头?!! 瞪大眼睛,少女又看了手边顺便捡回来的蜂巢,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哦哦!蜂巢!蜂巢!蜂巢!” “神雅大人!神雅大人!神雅大人!!” 一时之间,全村的人一阵欢呼,高举双手。 听着村民们认真喊着自己的假名,江雅只觉得尴尬地自己脚趾都能在地上抠出一条山脉来,这是一个人的尴尬,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 天呐,太羞耻了…… 这都是什么邪教现场?! 然后,两个青年过来捧过橘发少女手上的蜂巢,期间其他人继续对她吹起彩虹屁,听的江雅一阵肉麻,只能心疼地看着蜂巢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面对他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眸,江雅甚至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飞船里姐姐送她的蜂蜜没了,现在自己捡的蜂巢也不再属于她了。 所有的话都让村民说完了,只能一脸蒙圈的江雅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们开心就好。 日常傻眼。 若是去掉所有的怀疑,她眼前的这份其乐融融,等待祭典开始的画面是如此的美好,若是她不曾意识到自己记忆问题的话,想必也十分期待明日开始的祭典吧。 可世间哪有如果,这一刻的她只能体会到一阵失落感,橘发少女站在村口,看着这些男女老少的欢声笑语,却丝毫无法感同身受,孤寂感始终环绕着她。 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这些对她喊着陌生称呼的人们,一声又一声的“神雅”大人,只能让她感觉越发不真实,她清楚的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归属。 她本该有归属的。 她本该记得的。 捂着心口能感到砰砰跳,抱着脑袋却空空荡荡。 家人在异世界,她现在连自己这两年里有没有朋友,都干了些啥都不记得了。 真是荒唐可笑。 正当她魂游天外,自我嘲讽的时候,裤脚出现一下下的牵扯感,江雅带着疑惑低下头去,只看见一个黑发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洗到褪色的衣服,正抬头怯生生的看着她,小脸带着羞怯和纯真的欢喜,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哦,小女孩。 对方虽然小声,夜兔少女还是能够听的清,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说的是:“谢谢、谢谢神雅大人。” 雅妹:= - =这个…… 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江雅眼神一飘,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真名,但下一秒又打消了这个后悔。 因为她更加不想听到“江雅大人”这个称呼。 叹了一口气,她蹲下来,少女和小女孩的视线持平。 “没什么好谢的。” 望着这熟悉的配色,她沉吟片刻,然后扶住小女孩的肩膀,江雅带着点微不可见的郁闷,轻声道:“也不需要喊我大人,只喊我姐姐就可以了……” 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再听到这种尊称了。 好难过啊…… 小女孩歪歪头似乎是不明白她眼里非常尊贵的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要求,透亮的粉色眼眸一眨一眨,在江雅逐渐失望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了一声:“嗯…………雅姐姐?” 轻轻的一身呼唤,穿透心灵。 雅姐姐—— 叮铃叮铃~ 随着细碎铃声响起,记忆里,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声声呼唤,语气层层叠叠,却渐渐清晰。 “……雅姐姐……雅雅……” 是谁? “小雅……” 这又是谁?! “雅雅妹妹……雅雅……” 这—— “……阿雅!” 这是—— 江雅微微睁大眼睛,迫切地等待着答案出现。 “大人!神雅大人!!!” 啪啦的一声,似乎是理智断裂的声音。 巫女…… 这一声“神雅”大人,夜兔少女就这么被再次拉回现实,咬牙切齿地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面对一脸茫然看着她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小声说着:“没事没事。” 见小女孩被她安抚下来,她才一脸镇定地抱起小女孩,这才转头面向向她走来的女子,念头一转还是咽下到嘴边的质问。 喊什么“大人”、“神雅大人”?! 她可能差一点就想起来了啊!!! 可恶! 这个女人今天已经打断她第二次了! 这巧合地太假了吧?! 这个巫女,肯定有问题。 不过呢…… “到时候开饭了吗?” 不过还是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吧。 “咕咕咕……”橘发少女肚子耿直地传来信息。 非常光棍的雅妹:现在,她饿了= x = 江雅:“嗯?” 正要说什么,但突然语塞的巫女:啊? 被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眸望着,不知为何,她顺着江雅的话望下说:“哦对……开饭了…………” 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开饭……了? 两个女的大眼瞪小眼,窝在江雅怀里的小女孩再次迷惑地眨眨眼,轻轻揪住江雅手臂的袖子,安心地依偎着这个不大但很温暖的怀抱。 “走啊,吃饭去!今天有什么菜吗?” 直接拉起很有问题的巫女,江雅抱着小女孩开始每日心安理得的蹭吃蹭喝日常,而她从这一刻开始的目标是(划掉)尽可能地吃垮这个神社(划掉)做一只快乐的夜兔。 不让她好好回想是吧? “有番茄秋刀鱼和……” 茫然的回答着问题,巫女就这么被牵着走了:不知为何,感觉有被坑到。 雅妹:那你也别想说你想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