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世纪》 第一话 写在之前 2015年6月17日。 今天是我35周岁的生日。没有香槟、没有蛋糕、没有party,也没有亲朋好友,像我这样的人,早已无法融入平凡的生活中。我所经历的,所遇到的、听到的、看到的皆是不可思议,对外人也无从提起。我像是一个传染病患者般,被隔离,被孤立。纵使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只有我独自一人置身在上海最繁华地段的一间海景房中自斟自饮。 夜深了,喧嚣的上海归于平静。窗外景色很美,海风很轻,微波荡漾,夹带着海洋独有的咸涩气息,扑面而来。此时海滩上空无一人,我抱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随性的躺在沙滩上,仰望着湛蓝幽邃的星空,内心杂乱无章。想到烦心处,便又将红酒送到嘴边,酣畅的痛饮几口。抛开金钱,抛开我现今的地位,我不过是世人眼中的一个疯子,一个满嘴胡话的神经病,好在我快要解脱了,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血液、我的内脏、我的四肢百骸都在凝结,我甚至能在我的呼吸中闻到一股腐蚀酸朽的味道,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好在酒精能使我入眠。 梦中的我疲惫不堪,狼狈不堪,身后尘土飞扬,无数野兽猩红着双眼,张着血盆大口向我一步步逼近,我拼命狂奔却发现前方只剩万丈深渊,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我仰天大笑几声,纵身一跃跳下深渊,凛冽罡风抽打着全身,寒意刺骨中,我醒了。 耳边海风呼啸着竟与梦中情景有七分相似,几颗雨滴砸在身上,寒意在周身蔓延。我这一生所经历的又何尝不似这海上天气,云波诡谲,变幻无常。 我站起身,一脚踢开身旁的空酒瓶,看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酒醒了但头脑却疼痛无比,或许这样也好,能感觉得到疼痛,说明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想想自己已经这样浑浑噩噩了半年多的时间,便觉得一阵心悸,但是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生存的希望,失去了所有生存的意义,这样活着的人,还能算得上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吗?这样的人生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我迈着瞒珊的步伐走回房间,诺大的房间漆黑一片,只有书房的电脑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我像是扑火的飞蛾被那道光亮所吸引,向着书房走去。书房一片狼藉,地板上、书桌上一本本书籍,笔记散落的到处都是,杂乱无章。书桌上铺满了一层灰尘,我掸了掸座椅上的灰尘,坐了下来。这电脑我半年前打开之后就没有再关过了,电脑也被尘土覆盖,显示屏的光亮透过灰尘散发出来早已羸弱黯淡无光。电脑前摆放着一本笔记,或许是我半年前写的,现今浑浑噩噩的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所写的笔记的内容。我张口用力吹了几下才将笔记上覆盖的灰尘吹掉,我颤抖着双手缓缓的打开笔记本,映入眼帘的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我是传奇!” 瞬间,我的脑海中惊雷四起,我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全身颤栗。笔记本也从手中滑落,跌落在书桌上荡起阵阵尘土!是的!我是传奇!纵观我这一生,无疑充满了传奇色彩。跟随者命运的步伐,我揭开了一个又一个困扰世人千万年的谜团,每个谜底的揭晓都是一阵石破天惊。然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天才与疯癫也往往在世人的烁口之间。我很不幸的属于后者,我所揭晓的谜底不被世人认可,我被排斥在正统之外,成为世人嘴中的疯子、怪胎。回想这半年来我的所作所为,仿佛真的成了一个疯子,每日借酒浇愁,放荡不羁、堕落颓废……这还是我吗? 这不是我!!!头还是很疼,我的大脑却有了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的时日不多,但我的传奇即使不被认可,但我也决不能让它,让我所经历的一切随我而去,我要记录下来我所经历的,我所亲眼见证的一切。我擦干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纵使世人毁誉,我亦要书写为我的传奇。; 第一章 罗布忠魂 一九八〇年六月十七日。 我国着名科学家彭加木教授,率领他的考察团队在罗布泊库木库都克附近扎营,因当时考察队所携带的汽油以及用水都已枯竭。为了解决这一困难,继续东进考察,他冒着沙漠50°的高温独自外出找水不幸失踪,自此再也未曾出现过。对于他的失踪全国曾风传过各种说法和猜测,谣言甚嚣尘上。为平息风波,多年来,官方与民间也曾多次发起过寻找,均一无所获。在这之后也有人多次在罗布泊荒野中发现数具干尸,但经鉴定后无一是其。此乃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大的谜团之一。 一颗星辰的陨落,便有一颗星辰的诞生。彭加木教授失踪的同年同月同日,坐落在河北省南部赵都邯郸古城的一个小村里,传来阵阵婴啼声。孩子的父亲给他起名“任腾飞”意喻着今后飞黄腾达,这个孩子便是我。 我自小便于世界的未解之谜结缘,父亲看出我对这方面的兴趣之后,也经常时不时的给我买一些跟这方面有关的书籍供我阅读,我现在还记得的有:《十万个为什么·天文篇》,《十万个为什么·地理篇》,以及《动物篇》和《植物篇》;另外还有《中国未解之谜》,以及《世界未解之谜》等等。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使得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科学家,去破解这些困扰世人千万年的难题。 1999年高考,我不负重望,进入了清华大学。而我则主修了理学科目中的地质学,另外天文学、物理学、化学等科目也有涉猎。2002年7月,为了我的硕士论文能够顺利完成,我的导师,以及4个好友,决定一同前往中国着名的“死亡沙海”罗布泊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地考察。我的导师孙文彬,曾是彭加木教授的得意门生,在古生物学,地理学方面也颇有建树,俨然已成为国内乃至国际学术界里举足轻重的权威。此次前往罗布泊的实地考察,既有导师对我的厚爱在先,也有他想再去罗布泊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彭加木教授当年走失的线索。 自1980年6月17日,彭加木教授在罗布泊库木库都克附近走失之后,我的导师孙文彬在这二十多年间曾先后八次进入罗布泊,进行探索。最后一次进罗布泊考察也是五年前的事了,由于导师年岁渐高,近几年已经很少外出考察。前不久,又有人声称在罗布泊发现一具干尸,很有可能是彭加木教授的遗体。导师也是大为震惊,几经周折之后,干尸终于抵达北京,后经鉴定,却并非彭加木教授的遗体。导师失望之余,心中又萌生了多年前的念头,一定要找到彭教授的遗体,落叶还需归根,自己怎么能放任自己最尊敬的导师的遗体,在沙漠中风化,被秃鹰啄食,野狼践踏。 罗布泊,现今在中国已成为死亡的代名词,又被称为‘死亡之海’。为揭开罗布泊的真面目,古往今来,无数探险者舍生忘死深入其中,不乏悲壮的故事,更为罗布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更有甚者称罗布泊地区就是亚洲大陆上的一块“魔鬼三角区”。 自有史记载以来,罗布泊便经常发生离奇死亡事件,而自二十世纪初期时,楼兰古国以及西域众小国的发现更是让罗布泊成为当时世界上炙手可热的探险寻宝之地,深入其中寻宝的人络绎不绝。罗布泊就像是一个在暗处蛰伏张着血盆大口的史前巨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埋骨罗布泊黄沙之中的探险者遗骨数不胜数,纵使现今科学技术已今非昔比,却也经常有人难以幸免其中。 此次前往罗布泊考察,由于我们是以个人名义前往的,所以前期准备十分繁琐,而考察所必需的几种仪器,都是要国外进口的才可用。但鉴于当时的国情,私人想要从国外进口科考仪器困难重重,即使以导师孙文彬的人脉也很难办妥,这样情况下我们此次的罗布泊之行几近告竭,好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才使得我们得以继续进行。 自又一具干尸被鉴定非彭教授遗体之后,二十二年前的旧事又被人们提及,民间风波再起,举国上下都对此事议论纷纷,其中更以首都北京首当其冲,谣言甚嚣尘上。甚至有多名大学生联名向北京提出抗议,要求公布彭教授的失踪真相。国家在这样的压力下,不得不再次组织一次对于罗布泊的科考之行,而我们的团队是由国内外都享有盛誉的孙文彬教授率领的,自然在多数团队中脱颖而出。在得到国家的支持之后,我们的罗布泊科考之行便顺利得多,而前些日子我们抓耳挠腮想要搞到的设备,也在五天之内陆陆续续的备全。 2002年7月23日下午3点15分,在经过了20天的踌躇之后,我们终于如愿以偿的踏上了首都国际机场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在北京时间下午7点半的时候到达了乌鲁木齐南山军用机场。由于此次我们的考察已带有国家性质,所以国家方面也对此较为关注,而我们科考所需的设备也在我们出发前一天,便已经抵达了新疆军区驻乌鲁木齐分部。我们一行六人下机之后,乌鲁木齐的天色还很敞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我国土地面积最大的省区,位于中国西北部边疆地区,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原因,这里的日照时间极为丰富,年均日照时间达2550~3500小时,七月份的时候,这里的太阳通常要到九点半之后才会落山。 未经休息,我们六人便又坐上部队的专车马不停蹄的赶往新疆军区驻乌鲁木齐分部,在崎岖的道路上我们经过了三个小时的颠簸之后终于到站。下车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一行六人也被折腾的稍显疲惫,我的导师孙文彬教授,虽然身体还很硬朗,但是毕竟也有六十岁的高龄,下车之后于军区的领导交谈了几句,又检查了一下考察所需的设备便去休息了。这里的军区首长刘天龙,和导师孙文彬教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两人最早是在1993年便已熟识,当时刘天龙的职位不过是个团长,而那次的科考行动中,他担任的是科考队的保卫工作。刘天龙今年48岁,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身材魁梧,双臂上肌肉耸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孙教授去休息之后,剩下我们五人,由于是初次来到军区,对这里也处处充满好奇,刘天龙也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微笑着对我们说道:“小伙子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军区吧?” 我们点头应诺道:“是的,刘首长!”刘天龙又道:“你们不是军人,也不是我的下属,就不必称呼我首长了。你们就喊我刘叔叔吧!”接着又说道:“军区不像公园,菜市场这些地方哪里都可以去,我可以准许你们在部队游览一番,但有些军事禁区你们得注意一下,不可靠近。一会儿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战士做你们的向导,你们就跟着他吧。”说着,刘天龙对着部队门口一个站岗的战士一招手,喊道:“林岳阳,你过来一下…”话落,那个叫林岳阳的年轻战士立马小跑过来,然后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立在刘天龙面前,敬礼之后大声道:“首长好!请问首长有什么指示?” 刘天龙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我们五人,对林岳阳说道:“这五人是国家派来对罗布泊进行考察的科研小队,一会你带他们在部队里转转,顺便让他们了解一下有关罗布泊地区的一些情况。” 林岳阳应道:“是的!首长!” 交代完之后刘天龙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军营休息了,剩下我们六人也在一起互相认识一下。通过了解,我们得知这位年轻的战士林岳阳,是云南保山人,今年25岁,1996年便入伍了,如今已经从军了近六年的时间,也算是一个老兵了。林岳阳曾在新疆军区的散打,擒拿以及射击等比赛项目中拿过两次第一,当真是不折不扣的新疆军王。我们听到这里时都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朴实憨厚的军人竟有如此能耐,不禁纷纷对林岳阳刮目相看。更让我们震惊的是,他曾在1999年和2000年两年间,跟随国家科考队两次进入罗布泊进行保卫工作,而且据他透漏,一般得到国家支持的科考队都有可能得到新疆军区的照顾,而他也很有可能成为我们这次进入罗布泊科考的警卫员之一。 之后我们五人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我们团队中海拔最高,身高1米83的队友,叫张镇,和我读一个系,是湖南襄阳人,和我同岁,是家中独子。这次的科考行动,对他的毕业学术论文也有很大的帮助,因此他不顾女友以及家人的强烈反对,也要前往“死亡之海”罗布泊进行考察。 另外一人,身材矮矮胖胖,相貌有些猥琐的家伙是我的发小,名叫任建才。我们从小玩到大,又一同考入清华学府,之间的情谊笃厚,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是我的跟屁虫。话虽如此,但他在历史文献学,古文字学,以及世界史等科目中是少有的翘楚。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千万不要被他猥琐的面貌蒙蔽双眼,他可是清华大学历史系中最为瞩目的“明日之星”。 剩下的两人是一对兄妹,哥哥叫杨勇,经常装模作样的带着一副低度数的近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却是我们学校武术系的格斗冠军,最着名的事迹是曾经以一己之力端了一个盗窃犯罪团伙的窝点,其中的十几个大汉被他一个人撂倒在地,这家伙报警之后,还被北京市公安局授予了“北京2000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又被授予了“北京市公安局荣誉警察”的称号,自此一跃成为校园中的风云人物。当然他主修的是农学中的“植物病毒学”,和当年的彭教授是一个学系的,这便是他参加这次科考的原因。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为了保护他妹妹杨柳的人身安全。 杨柳,芳龄21岁,相貌清秀靓丽,放在现在的话就是“校花”级别的存在。在学校她的追求者不计其数,校外的富家公子,地痞流氓也有不少人垂涎于她的姿色。不瞒各位,我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只是从未表白过。杨柳却如同一朵寒冬腊月中盛开的梅花,冰冷孤高,从来不对他们假以颜色。这使得她也惹恼了不少人,当然有他那个武力爆表的哥哥在,那些想动歪脑筋一亲芳泽的人,也只能望柳兴叹了。杨柳主修的是文学,另外他也是彭教授的追随者,此次前来,是想重走一遍当年彭教授走过的路线,为她即将完本的着作《罗布魂—彭加木传记》提供灵感。 事后想来,命运真的是神奇到妙不可言,一个彭加木教授,将我们六人(包括我的导师孙文彬)今后的命运紧紧地相连在一起,便这般有了今后那段曲折离奇的经历。; 第二章 出发 我们和林岳阳在部队中走走停停游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去休息。从他口中我们得到了很多有关于罗布泊的情况,甚至有些知识是连我的导师都未曾跟我提到过的,这次交谈下来,我们都受益匪浅。然而明天我们就要进军罗布泊,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回到营地休息。 由于昨天一天的舟车劳顿,我夜里睡的很香,直到睡到七点多才起床洗漱。我起床时,孙教授,张镇,任建才以及杨家兄妹二人早已在外聊了一会,另外军区首长刘天龙也在,他身后还站立着两男一女三个军人,其中一个男的我认识,就是昨晚和我们交谈过的林岳阳。我走过去,跟孙教授还有刘天龙问了个早,便和张镇他们站在一起。 孙教授看人都到齐了,咳嗽了两声,示意我们安静一下,然后朗声对我们说道:“同学们,由于此次前往罗布泊考察不是件易事,经我和刘司令商议之后,他决定派遣三位军人与我们同行。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三位新队友的加入。”说着带头响起了掌声,我们五人也紧随其后。这时刘司令,摆了摆手,我们也就停了下来。 刘天龙说道:“现在就让他们三人自我介绍一下吧。”说完,刘天龙看了那三人一眼,便背榜这手跟孙教授站在了一起。 三人中,林岳阳首先开口道:“我想我就不必再自我介绍了吧,昨晚我跟大家已经很熟络了,还是让剩下的两位同志做自我介绍吧!”说着林岳阳,看了眼他旁边的那位,努了努嘴,示意他说话。 “我叫韩风,东北人。今年27岁,在军中服役了九年,是新疆军区第二十一师第六分队工程兵、侦察兵。” 说完这几句,这个身高近两米,壮硕的像座铁塔般的的东北大汉便不再言语,刚毅的脸上表情像是万古不化的寒冰,不苟言笑。眼神犀利冰冷,瞳孔之中闪烁着一抹凌冽的精芒,整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整体却给人一种利刃出鞘的感觉,令人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情绪。我们几人心中都在嘀咕,怪不得这人名叫韩风,性格还真的如同东北腊月里的寒风一般。 接下来,轮到了那名女军人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张亚男,张是弓长张的张,亚男是不亚于男的亚男。我今年23岁,四川宜宾人,在军中已经服役了三年。是新疆军区第十七师第九分队的通讯员、测绘员。很荣幸能与大家共事,以后亚男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烦请诸位多多指教!” 张亚男一开口,我们便觉一阵春风拂过心梢,声音清脆空灵,宛如翠鸟鸣柳,给人一种极为享受的感觉。张亚男的名字虽然偏中性,又是一名军人,但不得不承认,她很有女人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较之杨柳也不遑多让,丝毫找不到在军伍中风吹日晒的痕迹;与脸颊并齐的短发,显露出军人特有的气质,如此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让我们几人都不由得挪不开目光。 张亚男似乎她并没有朝她父母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亚男、亚男,不亚于男,她的父母恐怕也是希望她不弱于男子汉吧,但就在我们几人目光的直射下,张亚男原本白皙的脸,刷的一下竟犹如熟透的苹果,红的通透,煞是可爱。 张亚男介绍完之后,我们又各自介绍了一番,这才算告一段落。这时胖子任建才轻轻推了我一下,对我小声说道:“老腾,这姑娘不错吧!先说好了啊,这朵鲜花可是我先看中的,你别瞎惦记,你可不能跟老子抢啊!” 我一听,把我给乐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对他小声说道:“你放心,我的心都在杨柳那呢,没工夫跟你抢,也没工夫瞎惦记。倒是胖子你不行啊!”说完这句。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一听我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又被我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跟我说说,我怎么就不行了?老子在学校历史系里放句话出来,我敢认第二,谁人敢认第一?就凭咱这才华还配不上,这边疆部队里的一个黄毛丫头?你今个儿得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我笑呵呵的说道:“你看看人家的身段儿,再瞅瞅你自己的模样。你说的不错,人家是朵鲜花不假,但你呢?你不会是想做一泡牛粪吧?哈哈哈…” 胖子被我三言两语气的怒不可遏的时候,导师孙教授发话了:“现在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了。”说着孙教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继续说道:“现在是7:30分,一会你们去食堂吃下早餐,在检查一下考察所需的用品。一个小时后,我们准时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离开了部队驻扎的营地,来到部队外围的门口。此时门口已经有三辆军车在等候,其中两辆是越野车,另外一辆是一个小型货运车。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三辆军车都是经过改装的,看车的轮胎以及车型的构造,完全适应于在戈壁和沙漠中行进。 这时刘司令和孙教授从中间的那辆越野车中开门走下来,看见我们已经整装待发,刘司令说道:“这三辆军车是为了你们此行考察便利,才借给你们使用的,你们一定要爱惜。等你们考察成功,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这三辆军车也能完好无损的完璧归赵。不然的话你们可是要,掏腰包赔偿国家的损失的!这也算是你们出发前我给你们下达的唯一指令,你们可别让我失望!”说着刘天龙板起脸孔,敬了个军礼。 我们几人一听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此次考察有军车跟随,能够省掉我们不少的花销,至少不需要再去其他地方租车了,而且租到的车性能也肯定较之军用车的性能相差甚远。我们也一致整齐的像刘天龙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异口同声道:“请司令放心,我们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刘天龙笑了笑,说道:“罗布泊的环境十分恶劣,你们这些年轻人切记行事不要莽撞,一切都听从孙教授的安排。另外罗布泊地理环境复杂,常有国内外盗窃文物的犯罪团伙出没,你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好了,我也不唠叨那么多了,你们出发吧!” 我们几人早已是急不可耐,跟刘天龙道别之后就匆匆的上了车。三辆军车中,两辆越野车主要是用来装我们的这段时间用水以及一些军队专用的罐头食品和压缩饼干、肉干等;另外一辆货运车则主要装在考察所需的设备以及野外扎营用的军用帐篷和行军衣。两辆越野车由韩风以及杨勇来驾驶,而货运车装载的东西对于我们这次的考察极为重要,所以便由驾车技术最为娴熟的林岳阳来驾驶。一切准备就绪,汽车也缓缓驶动,载着我们驶向神秘莫测的“死亡之海”罗布泊! 从乌鲁木齐到罗布泊的直线距离大约是500公里左右,按照我们在公路上的时速预计八个小时便可到达,但是考虑到之后路况难行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把预算抵达罗布泊的时间又延长了近一倍。我们几人跟孙教授商议之后,统一决定今晚暂时就在距离罗布泊最近的鄯善县休整一晚,明早养足精神之后再出发。 车上的时间十分无聊,窗外的绿意也在我们驾车驶进吐鲁番盆地之后,逐渐减少。柏油路也看不见了,路面渐渐变得崎岖不平,一路颠簸下来,我差点把早上吃的早餐都吐出来。五个多小时的车程折腾下来,我坐在中间的越野车上也渐渐感到了一些困乏,前面那辆越野车是由杨勇驾驶的,不用说杨柳也一定在他的车上,这也是我感到无聊的一个原因。另外孙教授和张镇也在他们车上,至于我为什么没和杨柳同乘一辆车也是因为杨勇的原因,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看出了我对杨柳的心思,每次我和杨柳交谈时他总是过来横插一杠。我也懒得自讨没趣,就跟胖子还有张亚男上了“吉卜赛人”韩风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因为韩风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我和胖子在背后就称呼他“吉普赛”,生活在地球最北部北极的一个种族。 车上胖子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张亚男吹嘘他在学校是如何的风云人物,如何的傲视群雄,独领风骚。张亚男这丫头脸上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颜色,始终保持着一抹和颜悦色天真无害的微笑,静静的倾听胖子在那胡吹海吹。偶尔遇到胖子吹得太离谱的地方,张亚男也会善意的指出,胖子免不了一阵脸红。不过好在胖子的心理素质强大,对于张亚男的话总是一略而过,也不知害臊的接着吹嘘他的光荣事迹。 “亚男小妹,你可不知道你建才哥当年多么威风。当年我以一己之力端了一个盗窃犯罪团伙,里面的十几个大汉不到十分钟就被我一个人统统撂倒了。那时北京公安局还授予了我什么‘荣誉警察’的称号,还说什么我是国家未来建设必不可少的栋梁之才…”胖子看出张亚男对历史学似乎不感兴趣,便把人家杨勇的事迹不要脸的搬在自己的身上。 我实在看不下去胖子这恬不知耻的模样出言讥讽道:“我说胖子,咱们好歹也是清华出来的,未来国家的发展还需要去规划建设。你怎么就这副德行?看到女孩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你担当得起国家栋梁这四个大字吗?再说了,你吹嘘什么不好,偏偏要拿杨勇当年的事迹在这儿吹,若是让他知道了,别说我,就算是孙教授都帮不了你。” 胖子看我让他在女孩子面前落了面子,一下跟我急了,嚷嚷道:“老子就是吹牛怎么地了?我这也主要是看大家伙太无聊,才找点乐子,给大家乐呵乐呵。你倒好了,半天不吭一声,一张嘴就给我难堪,要不是小爷我肚量大,你早就被我胖揍一顿了!哼…” 我心里好笑,胖子这人没啥缺点,就是爱吹牛,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喜欢耍酷,用现在时髦点的话说就是爱装逼,事后免不了又要来我这儿道歉。我看他这次真是急眼了,也就没跟他计较,白了他一眼,就靠在车门边,准备休息一会。 胖子看我没理他,脸上挂不住,又对我吼道:“怎么?知道错了?那你就安心的睡你的大头觉,别没事就来我这瞎戳戳。” 嘿!还真跟我较上劲儿了!我腾地一下坐直身子,正准备跟胖子理论到底的时候,坐在我和胖子中间的张亚男说话了。 “你们两位别斗嘴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张亚男涨红着小脸急切的说道。 我看有人打圆场,就说道:“这次看在亚男妹妹的面儿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胖子也一脸悻悻的缩在车门哪里,闷着脸不说话了。 张亚男看胖子不说话了,还以为他生气了,问道:“建才哥你没事吧?” 我插嘴道:“别理会他,他每次都是这德行!” 缩在角落的胖子斜眼看着我,嘴里又哼哼了几句,意思是咱俩走着瞧,然后就闭目养神了。 第三章 地震 车厢里又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前面的驾驶员韩风自始至终都在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对车后面的我们说什么,都是充耳不闻。汽车已经驶进了火焰山地区,透过车窗望向前方,一座蜿蜒盘曲犹如一条红色巨龙的火焰山已经近在眼前。但是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即使火焰山已经近在眼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也还有20多分钟的车程。 靠近火焰山之后气温越来越高,视线所及之处,四周都是太阳暴晒下干涸龟裂的土地,看上去一片萧瑟荒芜。由于此时正值夏季,车外的气温已经接近四十度,而地表温度也有60多度,热浪翻滚,许多景色看过去一片影影绰绰。而车内就算开着空调,温度也有差不多三十度了,闷热的环境使得我的情绪也略显浮躁。 胖子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睡梦中又不知梦见了什么,嘴里小声的嘟囔了几句,就又没了声响。高温下张亚男也渐渐有些迷糊,脑袋东倒西歪的,一下倒在了我的肩膀上,陡然惊醒了。 “啊…”张亚男发现自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小声惊呼了一声,红着脸急忙说道:“对不起啊飞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张亚男因害羞而变得红彤彤的小脸,我心中的浮躁感也减轻了几分,轻轻吐了口气笑着说道:“没事儿,你要是困的话,就靠着我肩膀再睡会吧!我之前已经休息了几个小时,不要紧的。” “那怎么好意思!”说着,张亚男话锋一转,问道:“飞哥,我们现在到哪了?怎么这么热?” 我指了指前方,说道:“现在已经到火焰山了!”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时我们距离火焰山已经很近,火焰山已经看不完全了,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山体,山上童山秃顶,寸草不生。红日当空,赤褐色的山体在烈日照射下,砂岩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浪翻滚上升,仿佛真的就像是一座烈焰熊熊,喷吐着火焰的高山。 我和张亚男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一时都痴迷其中。就在此时我们所乘坐的越野车突然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摇晃,我们都惊吓的呼出声音,胖子在车身摇晃中磕磕碰碰了几下,也醒了过来。 胖子刚睡醒,还有点癔症,加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惊惧的满脸煞白,支支吾吾的喊道:“老腾!这咋回事儿啊?地震呐?” 我也没搞清楚状况,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时坐在前面开车的韩风,终于开口说话了。 “都别乱动,做好抓稳了。这是吐鲁番盆地的地震。”说着,韩风把车速减了下来。前面杨勇驾驶的那辆越野车,慌乱了一刹之后,也减慢了速度。 我一听恍然大悟,刚才惊慌中居然把自己主修的地质学知识都抛在脑后了。由于火焰山地区位于新疆中部,地处天山东部的吐鲁番盆地。而因受南北天山地震带的影响,使得吐鲁番盆地成为了地震多发区域,历史上便有多次发生强地震的记载。外加该地区的地质构造特殊,也使得这里发生的地震通常都具有较强的破坏性。 胖子啐了一口唾沫,惊魂未定的说道:“咱们今个儿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啊?这才走多久便碰上地震了,真是出师不利啊!” 张亚男表现的倒比胖子镇定的多,或许是由于在新疆当过三年的兵,对此也见怪不怪,她对胖子说道“建才哥不用担心,咱们现在是在空旷地带,周围也没什么危险物,即便是地震了,也没有什么危险。你就把你的心放回你的肚子里吧。呵呵…” 胖子见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孩子镇定,老脸一红,故作镇定的说道:“亚男妹妹多想了,哥哪里有担心?不过是因为我刚睡醒,还有点癔症罢了。再说了以哥的胆量,莫说是区区地震,即便是火山爆发,胖哥我也绝对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张亚男一听胖子这话,抿着嘴嘻嘻笑了几声也未答话。 我见胖子这家伙在这种时刻都不忘记调侃一下女孩子,不由不耐烦的说道:“你丫别废话了,当心一会真的火山爆发了!” 真是怕啥来啥,我的话音未落,前进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害的我们三人都惯性的撞在了前面座椅的靠背上。胖子一恼火正准备破口大骂韩风时,本来已经趋向平稳的车身突然又发生了比刚才还要剧烈数倍的摇晃,而且车身居然开始向我坐的这一面倾斜,张亚男和胖子的身子也一下子就往我身上压过来,眼看汽车就要翻过去了。这时只听前方驾驶座的韩风大喝一声“赶快跳车!”,便看见他身手敏捷的如同丛林中的猿猴一般,打开右面的车门,身手扒住外面的门框,‘嗖’的一下便跳下了车。 韩风跳下车后,立刻又反手抓住眼看就要倾覆的车身,对我们大喊道:“快点下车,这车马上就要翻了…” 胖子打了个激灵,赶紧打开旁边的车门,挪动了几下身子跳了下去,张亚男紧随其后。这时车身震动的愈加激烈,居然渐渐的往下沉去,我大吃一惊莫非是掉进地震裂缝中了?车外,韩风反扒为托,紧紧地托举着车门,由于用力过度,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上青筋暴露,面色涨的通红。胖子和张亚男也赶紧帮手托住了不断下沉的车身,这时胖子急声喊道:“老腾,你小子赶紧出来啊。胖哥我快坚持不住了…呃…呃。” 我赶紧连攀带爬的从车里钻了出来,我前脚刚落地只听身后,‘嘭’一声,装着我们食物与水的越野车,就这么一下栽进地震震开的裂缝中去了,这时孙教授、林岳阳他们也都往这边赶了过了。 “阿飞,你们没事吧?”孙教师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整理了一下沾满灰尘的衣衫,回答道:“导师,我还好!” 胖子和张亚男确认了一下也都没什么大碍,只有韩风在扒车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只是刚才情况紧急,我和胖子、张亚男三人都未曾注意到,就连韩风也是在之后感觉胳膊阵痛,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杨柳在大学时曾学习过外伤护理。见状,急忙跑回前面的车里提来医药箱,为韩风包扎伤口。韩风胳膊上的伤口有大概7公分长,一公分深,手腕处隐约都可以看见森森白骨。这样的伤口,要是放在我身上,早就大喊出声,韩风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吭过一声,让我心里着实佩服得很。 这时张亚男也赶忙跑过去给杨柳递东西,杨柳看了张亚男一眼,说了声“谢谢!”,便埋头给韩风清洗伤口了。杨柳一边清洗伤口,一边皱着眉道:“伤口太深了,万幸还好没有伤及到静脉,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去医院治疗一下吧!这里气温太高,沙尘又多,伤口很容易受感染…” “不必了!”韩风出言打断杨柳的话。 “可是…” 杨柳还想接着说下去,韩风又说道:“我这次接到的的任务,是保护你们此行考察途中的安全。若是因为这点小伤,便让我放弃任务,我又怎么配做一个合格的军人?” 看韩风这么执着,杨柳也不再出言相劝,默默的给韩风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撒了点云南白药,拿纱布包扎了一下,便转身准备离开。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听见耳边传来韩风微弱的声音: “谢谢!” 杨柳回过头看了韩风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回前面的车里。 我看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胖子这时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张胖脸凑到我眼皮子底下,幸灾乐祸的说道:“诶哟!诶哟哟…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啊,该不会是吃某人的干醋了吧?哈哈哈哈……” 我朝他脸上拍了一下,说道:“我才没那么小肚鸡肠呢!这次多亏人家韩风帮忙,不然我们都得掉进裂缝里,我们去给人家道个谢吧。”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老子一看到他那张拽了吧唧的臭脸,就厌得慌。” “爱去不去!”我说了胖子一句,也不理会他的模样,径直像韩风走去。 “这次多谢你了!” 韩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儿愕然,似乎没预料到,我会来道谢,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之后才说道:“不必谢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知道他这人就这臭德行,冷的跟个冰块似得,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带温度的话。我又随口说了句:“不管怎样,这次的事儿都是多亏了你!”说完我便向汽车掉落的裂缝那儿走去。 此时,孙教授,林岳阳和张镇他们都站在裂缝边儿上,看着裂缝中的越野车,一筹莫展。看见我走过来,孙教授对我说道:“阿飞,这次我们还未抵达罗布泊,便遇上地震损失了一辆军车,看来之后的行程会更加艰难!只是不知这次回去之后该怎么跟我的老朋友交代?” 我笑了笑说道:“导师多虑了,现在车只是掉进裂缝里了,看情形应该未受到较重的损伤。此处距离鄯善县,只有百公里的距离,我们到那儿之后,再另想办法吧!” 此时脚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让人站立不稳,我急忙拉着孙教授,连同张镇二人离开裂缝边。余震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停下来,平静之后,我们又走到了裂缝边上,生怕军车在震动中越陷越深,不过好在虽然这次余震还是很强烈,但是裂缝别没有向两边扩张。 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们都还没吃午餐,加上外面酷热无比,让人又饿又困。我们都躲进车里开始吃午餐,由于损失了一辆车,我们几个人不得不挤在一个车里用餐。吃过东西之后,胖子由于他占地面积太大,被我们统一意见,扔到了林岳阳的货运车上。不能和美女呆在一起,让胖子十分气恼,一直嚷嚷着说什么:“你们歧视胖子…不公平啊!不公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 饭后,我们坐在一起正在商议的时候,林岳阳看了看车上的军用导航系统说道:“我们此时距离火焰山只有16公里了,我记得在距离火焰山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个吐峪沟的地方,那里有个叫麻扎村的村落。我看我们就先到那里休整一下吧。另外…”林岳阳看了一眼韩风的伤口处,顿了顿说道:“另外,韩风同志的手臂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不过还是有感染的可能性,不如我们一会儿就到麻扎村那里再好好消消毒吧!” 韩风没有答话,他看了杨柳一眼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之后我们便按照林岳阳的计划,往麻扎村那里驶去。 车上,我和杨柳、张亚男三人坐在后排椅上,由于张镇身躯高大魁梧,不宜和女孩子挤在一起便坐在了前排的双人椅上与我的导师孙教授坐在一起。韩风因受伤的缘故,被安排坐在了杨勇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起初杨勇很不乐意让我和杨柳坐在一起,不过碍于现在的条件有限,他也只好妥协。伊人在旁,我心中忐忑难抑,鼻尖时不时地传来杨柳身上特有的幽香,更令我精神一震。我偷偷瞥眼,看着杨柳的侧脸,心中只觉得这张脸庞,即使看上一辈子都不会厌倦,此时我只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这样佳人就一直可以伴我左右了。可惜天不遂人意,不知不觉中车已到达麻扎村。 ; 第四章 拯救夏哈甫 麻扎村位于吐峪沟大峡谷的南出口,在火焰山的南麓,是新疆现存的最古老的维吾尔族村落,至今已经有着1700多年的历史。 从车窗里望出去,用黄黏土的土坯建造的村子掩映在白杨和桑树之中,一条不宽的河从北向南穿村而过,沿河两边,建着零散的维吾尔族民居。村子里住着几十户维吾尔族人家。宏大的清真寺与杂乱的居室并立与沟谷,完整的保留了古老的维吾尔族传统和民俗风情。 “麻扎”在维吾尔语中是“圣徒墓”的意思。相传公元七世纪初,穆罕默德创立的清真教之后,其弟子、古也门国的传教士叶木乃哈带着5名弟子最早来中国传教,历尽艰辛,终于东行来到此地。在当地牧羊人的帮助下,叶木乃哈等6人便常住在此地继续传教。后来,叶木乃哈等6人和第一个信仰清真教的中国人(也就是那个帮助叶木乃哈的那个牧羊人)去世后,被埋在了当地的山洞里,即现在的吐峪沟麻扎村。因此才会被称为“圣徒墓”。 村中的小路像极了羊肠小道,没有一条是直的,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有一条土路,算是支路。唯一一条像样的路是沿着沟底的一条小河形成的一条大路,但它的宽度也仅仅能通过一两毛驴车而已。我们不得已只好将车子停在村口,下车步行向村中走去。村子很安静,在这片烈日炙烤,干涸荒芜的大地,能看见丝丝绿意,听见涓涓流水声,不的不说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时光在村子里似乎放慢了脚步,恬淡的生活气息令我的心境不知不觉间沉静下来。 村中人口并不是很多,许多年轻人都外出去了大城市。我们一路走来只看见些许老人在树荫下乘凉,偶尔也能听见几声清脆的欢笑声,缘是孩童们在河边嬉戏打闹。看着他们脸上始终洋溢着平静、自足、幸福的神情,在我们一行人心中留下了淳朴、悠闲、与世无争的美好印象。即便是地震,也并没有给这个古老的村落带来多大的惊慌,看样子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行走在河岸的南边,再往南二十米处,还可看见那条被地震震裂的地缝。 “没想到这条裂缝居然已经延伸到了这边,看情形至少也得有20公里长,恐怕已经延伸到火焰山的山脚下了。看来刚才的地震,震级至少也在7级之上了,不然也不会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性。也不知这次地震波及的区域有多广泛,若是连鄯善县也受灾的话,只怕我们这次科考,又要平添许多困难了!”孙教授担忧的说道。 我安慰道:“导师,不必过多担忧。此处虽处于地震带,属于地震高发区,但相对来说这里的人们应对这种突发灾难也比较有经验,相信并不会有较大的损失!” 这时张亚男也附和道:“孙教授,飞哥说的不错。吐鲁番盆地的居室多是用黄黏土或生土建造的,构造非常牢固,即便是遇到地震也不会出现严重的倒塌,这点您大可放心。” 孙教授应了一声,但是脸上的担忧神色并没有减少。他曾经不止一次来到新疆进行考察,早已深深的被这里人们淳朴,善良的性格感染,内心极不希望这里的人们受到伤害。虽然看样子麻扎村并没有什么伤亡,但毕竟这里人烟稀少,这也注定了地震在这里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可是在距离这里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鄯善县,人口众多,又有林立高楼,这样的情况下,伤亡肯定是在所难免。 “咦!大家快看!前面火焰山山脚下围着不少人呢,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胖子兴奋地说道。 我一听心中一惊,该不会是有人受伤了吧。心中着急,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孙教授等人也是赶紧向人们聚拢的方向走去。 我们一行人沿着裂开的地缝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火焰山的山脚下,还未走进便能听见山脚下的人们在议论纷纷,只是他们说的都是古老的维吾尔语,我一句也未能听明白。不过好在我们几人中,胖子,张亚男还有我的导师孙教授都会维吾尔语,才不至于让我们像无头苍蝇般。村民看见我们一行人走过来,都微微感到有些惊讶。而我们队伍中林岳阳三人一直穿着着军装,村民们还以为我们是过来查看受灾情况的,但是似乎没有想到,地震才发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来了。 这时村民中一位老者向我们走来,看样子他应该是这个村的村长,对我们说了几句维吾尔语,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一阵头大。这时孙教授上前,与村长交谈起来,张亚男则在我身边给我们做翻译,解释孙教授两人在说些什么。 “这位老乡说他叫萨迪克是这里的村长,土生土长的麻扎人。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此,主要是因为这次地震所造成的裂缝来得突然,有一个孩子被吞噬其中。萨迪克村长想要派人下去营救,却被村中教派的长老阿里木·哈图拦住了。阿里木·哈图说这个裂缝是阿拉惩罚罪人的‘多罪海’也就是清真教中炼狱的意思,如果下去救人就是违背阿拉的旨意,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们一听都被气得义愤填膺,胖子怒目圆睁作势便要扑上前去找那个阿里木理论,幸好林岳阳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他。 我忙劝说道:“胖子,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脚下所踩得土地,是中国最大的清真教徒集聚地,长老在清真教徒心中都是不容冒犯的存在。你若是冲动行事,不仅救不了那个孩子,连我们也都要被你害的困在此地。” 胖子着急地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还在困死在地缝里吗?” 张镇此刻也动容说道:“现在孙教授正在与他们交涉,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等等看孙教授与他们的商议结果吧!” 胖子也不再言语了,他也清楚这里毕竟是清真教徒的地盘,如果在这里与清真教的长老发生碰撞的话,事情可大可小。不过宗教的立场是十分坚定的,除非长老首肯,否则即便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应允我们救人,恐怕其他村民也不会答应。这时孙教授已经停止了和萨迪克村长的交谈,我急忙走过去问道:“导师,萨迪克村长怎么说?” “他说还要同阿里木长老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可这时间不能一拖再拖了,毕竟事关一人性命。他们若是不同意我们救人的话,就算是用强我们也要把那个孩子救上来!”孙教授说道。 “我同意孙教授的提议!”胖子在旁边大喊道。 这时山脚下的人群一阵骚动,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萨迪克村长跟在一个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衣老者身后向我们走来,想必那白衣老者便是他口中的阿里木长老。 走近之后,萨迪克村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阿里木长老的身后。我细细打量了一下阿里木,只觉得阿里木虽然看上去年岁已高,皱纹已爬遍满面,但却给人一种精神抖擞,顾盼生威的感觉,而他的双眸黝黑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打量间,阿里木开口了。 “各位来自远方的尊敬的客人,我是麻扎村的阿訇。…”阿里木说的是汉语,音调很怪异,显然不是很标准,不过我们勉强还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这时张亚男在我耳边小声解释道:“阿訇,在清真教中就是长老的意思。”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继续听阿里木说下去。 “夏哈甫那孩子,十分讨人喜欢。不过他这次坠进多罪海乃是阿拉的旨意,即便是我也不敢违背。若你们执意救人的话,我不会阻拦,毕竟你们并不是我们教中的一员,但我们也不会多加援手,一切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我知道这已经是阿里木对于我们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阿拉的旨意在信仰清真教的教徒心中是丝毫不容违背的,同样,长老身为清真教徒的领袖,他的话在清真教徒中也是具有很大的威信不容他人质疑。我虽然不是清真教徒中的一员,也不清楚那个什么‘阿拉的旨意’是真是假?但是阿里木能够答应让我们下去救那个孩子,这样做等同是让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公然违背阿拉的旨意。从中也不难看出,阿里木也很希望夏哈甫那孩子可以安然无恙。他能做这个决定,已经让我从心里对他感到一丝尊敬。 “谢谢你了,阿里木长老!”孙教授激动地说道。 阿里木轻轻一笑,和声道:“谢我做什么?我并没有帮助你们什么,不是吗?” 救人性命刻不容缓,我们谢过阿里木长老之后,就连忙跑到山脚下裂开的那条地缝那儿观察地形。由于山体的阻碍,裂缝无法向前延伸,在此处开裂的宽度也较我们之前看到的都要宽,目测大概有近4米宽。裂缝往下,缝隙逐渐变窄,地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隐约中还能听见涰涰流水声。吐鲁番盆地的地表炽热,又无植被阻挡,是以很少有水流在地表上存在,倒是地下暗河丛生,遍布在新疆各地的地下深处。 “这地缝下竟有一条暗河存在,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这次的救援行动,又要增添几分难度了。现在只希望这条暗河流量不大,否则即使我们下去了,也是白忙活一场。”我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这人!革命还未开始呢,你就想缴械投降了,实在不宜与我等为伍啊!”胖子借机讽刺我。 “你……” 我刚出声,杨柳发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胡闹!还不快点商量一个救人的方案。” 听见杨柳训斥,我心中对胖子实在恼得很,若不是他出言相讥,我又岂会跟他一般见识。 “这死胖子,早晚爷要狠狠的教训你一顿。”我心中恶狠狠的想到。不过救人要紧,我也懒得跟他在争辩下去,开始与众人商议如何对掉进地缝的夏哈甫进行救援。 首先,韩风有伤在身无法跟我们一起下去救人,孙教授虽然身体无碍,不过毕竟年岁过高也不宜与我们同行。剩下我和胖子、林岳阳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决定由我和胖子还有林岳阳三人下到地缝中去救人。杨勇、张镇负责保护孙教授和杨柳的安全,张亚男则负责去安抚夏哈甫的母亲,那个坐在裂缝旁哭泣的可怜妇人。 杨柳听了我们的决定之后,坚决不同意。 “凭什么不让我下去,至少我还会些医术。夏哈甫从这么高摔下去,身上说不定已经遍体鳞伤了,正是需要治疗的时候。这次无论如何,我也决不同意你们的决定。难道说在你们男人眼里,认为我们女人就注定是你们羽翼下需要保护的对象吗?” 不得不说杨柳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子,从她为了写一本彭教授的传记,甘愿不辞万里不惧凶险前往令人闻之色变的罗布泊,便可看出来。而这也正是她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 在一旁照看夏哈甫母亲的张亚男这时也插嘴道:“对啊!杨柳姐说的没错,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要做你们羽翼下被保护的对象。你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军人,自古便有花木兰代父参军,穆桂英挂帅统领三军,巾帼不让须眉。” 我一听这都哪儿跟那儿啊?这小丫头现在插嘴,不纯粹是在添乱吗?看这情形,杨柳这次是要跟定我们了。; 第五章 情愫暗生 果不其然,杨柳直接从身后我们带来的行李中,把医药箱拿了出来,又将一些摔伤擦伤所需要的药品放在一个防水的背包中背在身上,之后又一声不吭,站在了裂缝边儿上,颇有一种不让我下去,我便自己跳下去的意思。这时杨勇,也一声不吭的站在杨柳身边,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次由不得我不同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胖子从我们队伍中踢出去,尽管他不是很乐意。 队伍定下来了,我们赶紧做好下到地缝中的一系列措施。我用激光测距仪测量了一下地缝的深度,从地面到地下暗河水面的垂直距离是16米,水深尚不可知。16米的高度,不算很深,但对于毫无防备就坠进去的夏哈甫来说,我们心中都不是很乐观。胖子和张镇返回车里拿来了四条登山绳,以及四个强光探照灯,还有防毒面具,防水衣等等。 天气炎热,忙完这些,我们几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阿里木长老倒是实在的很,说了不施以援手,便真的一点忙都不帮,至少我们忙到现在,连一个跟我们送水喝的人都没有。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满的很,不过人命关天,我也没有计较。当下,我和杨柳、杨勇,林岳阳四人穿戴好装备,便来到地缝边准备下潜。 “这暗河和这地缝,怕是千万年来都未曾有人涉足,里面的情况我们也是知之甚少。一会你们四人下去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危险,切记不要慌乱。实在不行,就原路返回,我们在另想他法!”孙教授叮嘱道。 “放心吧,导师(孙教授)。我们会注意的。”我们四人道。说完这句,我们便往下行去。 由于这条裂缝是地震震裂所致,以至于这条裂缝两侧尽是凹凸不平,我们选了一段较为平坦的地段下潜,也并不是很容易。我当年也曾是一名运动健将,攀岩登山都不在话下,杨勇和林岳阳两人只比我强,不会弱于我。倒是杨柳一介女流之辈,这样的地势坡度,对她来说极是困难,不过她却咬着牙背着背包,硬是一声不吭的往下行去。我看着眼里,疼在心里,便往她这边挪了几步,到了她近前,一只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后提住她的背包,为她减轻了一下分量。 杨柳这时已经是香汗淋漓,汗流浃背,非常吃力,而后觉得身后一轻,登时惊讶的望向我,美目中一丝感激的神色淌过,低声对我说了声:“谢谢你!” 我心中窃喜,脸上未表露分毫,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什么。虽然你嘴上得理不饶人,很是倔强。但你也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嘛!再强悍也是需要男人保护的。” 我说完这句话,心里就后悔了,杨柳最讨厌被男人看不起,我这么说无疑是又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真是一张臭嘴!”我心中暗骂自己。 不过这次,杨柳出乎意料的没有训斥我,但也没有答我话,只是将头别向他处。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未惹得杨柳生气。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谷底,暗河两边并没有立脚的地方。我们四人只好紧了紧绳索,悬挂在河面上。我用身上的无线通讯设备跟上面的孙教授等人通话,让他们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汽艇降下来。汽艇降下来之后,我们赶紧解开身上的绳索,然后上到汽艇上面,向暗河深处划去。 暗河是地下岩溶地貌的一种,是由地下水汇集,或地表水沿地下岩石裂隙渗入地下,经过岩石溶蚀、坍塌以及水的搬运而形成的地下河道。一般来说,暗河的水位、流量都不是很稳定,旱季和雨季流量差数可达十倍甚至百倍。有些暗河水流湍急,有跌水,甚至还能形成瀑布,有的还可形成地下湖泊。不过新疆地区降水量少,且旱季雨季无太大差别,是以新疆地下的暗河流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缓慢稳定的。 河水不是很深,而且极为清澈,水底下的景色清晰可见。我们在暗河上前进了数十米依旧未曾发现夏哈甫的身影,心中的焦虑着实又增添了几分。又前行了几分钟之后,地下裂缝已经从我们头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暗河已经延伸到了火焰山山体下的地底,四周没有一丝光亮,无尽的黑暗包围着坐在汽艇上的我们四人。 我坐在汽艇前端,杨柳紧挨着在我身后,进入地底之后,在无边的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杨柳的身体在颤抖。我心中一阵爱怜,情不自禁的便抓住了杨柳的小手,杨柳挣扎了几下,奈何没有我的气力大,只好任由我握着手不松。也许在这地下暗河最原始的黑暗世界中,杨柳坚强的外表被剥离,女孩子脆弱的天性表露无遗,而我温暖的大手在此刻给了她最迫切的安全感。 黑暗中,时间仿佛都被禁锢了,我们进来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却让我们觉得比在外面一个小时还要漫长。这时坐在杨柳身后的杨勇打开了头上的探照灯,四周的景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切。杨勇打开灯后,杨柳像是受惊的小白兔,急忙挣扎着小手想要从我手中脱离,奈何我我的太紧,她始终未能成功。她趁着杨勇不注意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在我后背上狠狠的捏了一下。我吃痛,手一松,不禁叫出了声,地下河道很是空旷,我的声音在其中盘旋回荡了片刻才散去。 “你干嘛呢?”杨勇一脸狐疑的问道,坐在最后端的林岳阳也疑惑的看向我。 我做贼心虚,转过身支支吾吾地道:“刚才被虫子咬了,没什么大碍。” 杨柳听我把她说成虫子,大不乐意,伸手又在我身上捏了一下,我唯恐杨勇再发问,硬是忍着没发出声来,疼得我脸上肌肉都拧成了一团。杨柳见我这般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了。杨勇闻声又向我看来,我赶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示意他我没事,我很好。 杨勇见我这般,虽然心中狐疑,却不知晓其中详情,也懒得理会我,转过头去,开始打探起四周的地形来。我吃过了两次亏,也不敢在对杨柳有什么举动,也只好细细的勘察起周围的地形。 这时暗河的河道已经拓宽到了六米左右,两岸的石壁光滑无比,我把头上的探照灯打开望过去,光线又被反射回来。我又向头顶望去,只见头顶上石柱林立,怪石嶙峋,千姿百态。石笋饱受地表渗透的岩溶水的千万年的溶蚀,探照灯的光线照射过去,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我对仍在打量四周的众人说道:“这是典型的埋藏型喀斯特岩溶地貌。我们头顶上那些千姿百态的石笋,是受地表渗透的岩溶水千万年来的侵蚀,累积而成的。由于这些石笋饱受侵蚀,极不牢固,一会你们千万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否则石笋坠落,我们可就都要被扎成筛子!”三人应了一声,便又继续埋头寻找起夏哈甫的踪迹来。 我坐在船头,看了一眼找寻夏哈甫踪迹的三人,便又细细的打量起了四周,由于杨勇杨柳二人主修的不是地质学,而林岳阳又是军人,我心中有些疑惑,也没有对他们提起。 虽说地表岩溶水渗透形成喀斯特岩溶洞这是常识,可这火焰山地区,年降水量稀少,山体又没有终年难消的积雪,那么溶蚀这些石笋的岩溶水又是从何而来?难道火焰山内部是空的,且别有洞天?想到这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他们三人还是没有发现跟夏哈甫有关的蛛丝马迹,救人要紧,我放下心中的疑惑,也加入了找寻夏哈甫的队伍中。我们在河道中又漂流十几分钟,依旧是没有丝毫进展,在这暗无天日的岩溶洞中,每个人心头都压抑着一层厚重的乌云。 这时,杨勇开口道:“这样一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搜索,也不是办法。再往前走下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都不清楚。如果一直找不到人的话,难不成我们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一直待下去不成?不如我们就以此为起点再往前搜寻百米,若是百米之内仍没有夏哈甫的踪迹,估计也已是生机渺茫,我们就原路折回吧。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罗布泊进行考察,而不是在这鬼地方,帮助那些不愿意救人的人。” 听了杨勇的话,我虽然对他的行为不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在暗河中已经搜寻了良久,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夏哈甫当时的情况下,生命也绝对维持不到现在,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再者我们下河之前他便已经坠河一个多小时,按照常理推断,即便我们最终能找到他,无非也只一句冷冰冰的尸体了。林岳阳或许跟我的想法一样,听了杨勇的话,也没有出声,只是脸上露出同我一样挣扎、犹豫、不忍的神情。 杨柳见我们两人都不出声,似是默认了杨勇的提议,一时悲从心来,怒向胆生,对我们三人怒喝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由于我们的提早放弃,在我们眼皮底下流失吗?大哥,任腾飞,你们两人自称是清华大学中的佼佼者,却在此时放任一条人命在你们眼前失去,你们这么多年学习的道德伦理,为人之本都丢了吗?” “我……”我见杨柳这样看待我,心中堵塞,正待发言辩解,只听杨柳继续说道:“还有你!林岳阳!” 林岳阳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杨大小姐,我又怎么着了?” 杨柳愤愤道:“你身为国家的军人,不以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为己任,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也默认了我大哥的提议。亏你还是我们几人当中最年长的,还自称是新疆军王。我看还不如就叫胆小军王好了,我觉得这个称号更适合你。” 我们几人,被杨柳一介女流,训斥的面红耳赤,只觉得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事儿一般,低着头没有言语。这时杨勇抬起头,语气近似于恳求的说道:“那就听你的,我们继续寻找。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把你先送回去。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希望遇到什么危险。” 杨柳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太过激烈,心中或许有些愧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说道:“我就不回去了,我们在寻找一会吧,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若是真的到了进无可进的程度,我也不会勉强大家一定要搜寻下去。只是我们才进来半个小时不到,现在就说放弃实在是太早了些。不如我们就以两个小时为界,在搜寻一会儿。若是两个小时之内,还是没有那个孩子的踪迹的话,说明他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我们那时在打道回府也不晚。再说,若是再过一会我们就找到他了,也说不定!” 我心中暗暗吐了吐舌头:“再搜寻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而且还是要逆流而上才能返回,这谈何容易?”当然,我这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嘴上却不敢当着面跟杨柳说清楚,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发飙呢?我和杨勇、林岳阳对了对眼神,示意他们在一会的搜寻途中再慢慢劝导杨柳,他们也都点头首肯,算是回应了我。 接下来,我们又搜寻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越往深处漂流,气温骤降。我们三个男人倒还好,而杨柳已经冷的瑟瑟发抖,但她却还兀自强撑着。我脱掉上衣,不由分说的便披到她的身上。杨柳感激的看了我一样,稍带歉意的对我说道:“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太过激动了。可是我真的无法容忍,在我已知的情况下,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说着,杨柳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第六章 地底惊魂 我一时不知所措,只好慌乱的抱住杨柳颤抖的娇躯,心中爱怜的紧,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样苟且偷生的想法。杨柳在我怀中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来。 杨勇这时也看向了我,我迎着杨勇的目光对视过去,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退却。杨勇看着我眼中坚定的神情,又看了下我怀中仍在低声抽泣的杨柳,蠕动了几下嘴唇,终是没有开口说话。杨柳在我怀中安静了片刻之后,便推开我,低着头不敢迎接我的目光,只听她用低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寻找夏哈甫的踪迹吧!”说着便别过头去,在四周搜寻起来。 我心中空荡荡的,但总算是感觉到了杨柳对我的一丝好感,心中也好过了几分,便也埋头搜寻起来。就在此时,我听见自我们进来的洞口处,传了一声厚重的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慌乱中,我身上的的无线通讯设备了传来了胖子急切的声音:“老腾,外面又发生地震了,你们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赶快出来吧!” 这时震感加剧,汽艇下的河水,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气泡纷纷从地底裂开的缝隙钻出水面爆炸开来。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大骇,这在水面爆裂的气体,竟是预示地震前兆的地下水氡气体。而且氡气如此密集的含量分布,也意味着即将有更大的地震发生,我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大家赶紧带上防毒面具,水面爆裂的气体是地下水氡气体,这种气体会造成严重的呼吸道和肺部的伤害,是一种很毒烈的致癌物质!” 众人闻言纷纷将胸前的防毒面具扣在脸上,我心中松了口气,又陡然想到一会可能发生更加强烈的地震,赶紧催促众人向出口处划去,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大自然的威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强力的印证。 我们艰难的往出口处逆行了不过数十米的距离,一波更大的地震已经降临,我们头顶上悬挂的石笋,经不住如此强烈的震动,纷纷带着一阵破空的声音坠了下来,河水四溅到我们身上,感觉冰冷刺骨,我们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震感加剧,我们头顶上的山体都在剧烈的摇晃,仿佛要塌下来一般。此时地下暗河的流速陡然间增加了数十倍,石笋掉落也越来越密集。我们一边闪躲着致命的石笋,一边又要划船,个中痛苦吃力,难以言表。 我喊道:“不要向上划了,看样子我们已经是出不去了。现今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被头顶上坠落的石笋砸到。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顺着这河水流下去,才能避开石笋的打击。” 几人知道我说的不假,连忙调转船头,随波逐流。我和林岳阳一前一后掌舵,堪堪躲避着坠落的石笋,狼狈不堪。水流很快,五分钟的时间我们的汽艇便向前深入了数公里,河道空间渐渐变得狭窄,只能勉强的让汽艇通过。地势陡峭,显然这条暗河流经的方向,已经延伸到了很深的地底,好在我们已经出了岩溶洞的范围,头顶上的石笋也越来越稀少,震感也没有先前那般强烈,但仍有零星石笋的坠落下来。我们这时在狭窄的河道上避无可避,如同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什么也做不了,每个人心中只能默默的祈祷,不要被石笋砸到。 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们心惊胆战的又前进了百米,一颗直径20多公分的石笋,带着空气摩擦的‘嗤嗤’声,向着坐在我身后的杨柳直直的砸下,仓促间我甚至看见石笋尖锐的前端上,散发着来自与地狱的赤色幽光。 “不!……” 我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只感到心中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痛在蔓延,疲惫的身躯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扑到杨柳的身上,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堪堪避过了石笋的锋芒,不过我们身下的汽艇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嘶嘶……”细微的空气泄漏声音,在寂静的河道中响起,这声音我们听在耳中,犹如惊雷。我心中大呼糟糕,急忙打开防毒面罩上的氧气输送阀门,又对杨柳三人做手势道,让他们做好潜水的准备。汽艇迅速的干瘪下去,几声惊呼声中,我们几人纷纷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暗河中。 这暗河应该是由天山山脉上的积雪融化,渗入地表汇聚而成的,由于河水的流动性,这河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温度却绝对在零摄氏度以下。我们几人的衣服虽然防水,但是却隔绝不了这水中刺骨的温度,在如此冰冷的水中,我们几人感觉四肢都麻木了。只有林岳阳军伍出身,经历过这种磨砺,看他的样子,行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就在我们几个人掉进水里的一刹那,一块巨大的石块又在穹顶上坠落,狠狠的砸在了河道上流的水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巨石激起的波浪,想着我们几个惊魂未定的人迎面拍来。 “大家赶紧把手连在一起,不要被水波冲散了!”林岳阳大声喊道。 我赶紧抓住旁边在水中挣扎的杨柳,对她轻声说道:“不要怕,有我在呢!”这时杨柳才渐渐安静下来。我们几人相互牵着手,在波浪的拍打中犹如一条随时会倾覆的扁舟岌岌可危,头上戴的探照灯,在方才在冰冷的水中浸泡了片刻,也受到了影响,灯光变得昏暗,在黑暗的河道中微弱无力,身上的无线电通讯设备也毁坏了。 “就要死了吗?”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冰冷的水中已经快要被冻结,周身无力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们队伍中出了林岳阳尚有丝气力在身,其余三人都已经临近崩溃的状态。我用力的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身旁水中面无血色,紧闭双眼的杨柳,心中一阵绞痛。 “她的青春年华,也要葬送在这里了吗?”我不敢想象,心中一片酸楚:“或许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或许我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但我不后悔,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自私的占有吧。我深情的注视着杨柳的容颜,用身上仅存的力气紧了紧我这杨柳的手,手掌紧握在冰冷的河水中似乎要冻结在一起。 似有感觉,杨柳的眼皮跳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双眼向我看去。昏暗中,双目相对,没有言语,一切言语尽在心底。 在河道中我们又不知漂流了多久,探照灯的灯光已经近似熄灭,周围的一切都隐于无边的黑暗之中。四肢早已没有知觉,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是否还牵着杨柳,我焦急,我不安,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人存在。最原始的恐慌在我心中蔓延,一发不可收拾,我想要呼喊出声,喉间却只发出‘嘶嘶……’的摩擦声,连我自己都听不真切,黑暗将我吞噬。在我意识消失之前,耳边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着便是林岳阳的一声尖叫。 “瀑布……”这是我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一层层水波泛着涟漪,从我身上轻轻的抚过,轻柔温和。我睁开双眼,身上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耳边尽是轰鸣声。探照灯的光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如初,灯光中我看见杨柳静静的躺在我的身旁,脸上已经恢复了红润的光泽,睡梦中也不知看见了什么,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恬静的微笑。我心中松了口气,想要从杨柳手中抽出手掌,去打量一下周围的地形,奈何杨柳在昏迷中,五指握的很紧,我只好半坐起身子,用探照灯查看周围。 水声震耳,在距离我坐着的地方的几十米处,一道十几米高的瀑布,轰然落下,河水千万年的冲击在地面的岩石上形成了一个方圆30多平米的小型湖泊。在独特的地热条件下,湖水散发着氤氲蒸汽,暗河冰冷的河水流入其中,并没有使湖水冷却,反而使得湖水的温度适中,维持在40度左右。湖泊边上有四五条两米左右宽的河道,湖泊中的水从几条河道中宣泄而出,流向地下深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林岳阳和杨勇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刚才被瀑布冲下来的时候,他们两人也不知道被冲到了那里。这时,身旁昏睡的杨柳,发出一声‘嘤咛……’,从昏迷中醒来。 “你醒了!”我满怀关切的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儿?”杨柳睁开双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地下湖泊,我们刚才被瀑布冲到了这里!” “我哥哥还有林大哥呢?”杨柳这时已经有些清醒了,发现只有我在这儿,林岳阳和杨勇却不见身影。 “我也不清楚,可能跟我们一起掉下来的时候,被湖水冲到别处去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我没事!”杨柳整理了一下贴在脸颊上的湿湿的秀发,有些担心的说道:“不知道我哥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别太担心了,你哥哥和林岳阳在一起,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可别忘了,林岳阳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新疆军王。我们两人落在此处,都无大碍,他们二人应该也不会比我们差。”我对杨柳是如此说道,心中却暗暗不安:“若是杨勇两人并没有在一起,那该如何?”我心中的担忧,没有与杨柳提起,他们二人兄妹情深,我害怕把我的疑虑说出口的话会让杨柳更加担心。 ; 第七章 鬼信号? 杨柳虽然没有想到这点,但是脸上仍是遍布担忧的神色,他对我说道:“我们沿着湖岸找找,看看他们两人在不在吧!”说完这句话,她正当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两人的手仍然紧紧地握在一起。适才刚醒来,由于担心杨勇他们,便一直没注意到,直到这时发现。 杨柳脸上一片绯红,急忙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样子身体还是很虚弱。我也赶忙站起身来,搀扶住她,杨柳脸色绯红又对我报以感谢的微笑,我都快记不清这是自我们进入暗河以来,第几次在杨柳脸上看到这样的微笑了。 我搀扶着杨柳沿着湖边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杨勇和林岳阳的身影,却在湖边发现了两人头上佩戴的探照灯。我捡起探照灯,发现灯罩玻璃已经破碎,显然是在下坠时碰到什么硬物所致。也不知他们两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和杨柳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 这片地方千万年来都未曾有人踏足,这条暗河最终通向哪里我们也无从知晓,或许会通向遥远的太平洋,或许会在大地之下纵横交错的暗流中循环复始,也说不定。我们进来是为了寻找夏哈甫那孩子,如今夏哈甫没有找到,却又把杨勇和林岳阳给搞丢了,心情十分沮丧。 “杨勇、林岳阳,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心中暗暗祈祷。 杨柳自看到他们两人遗失的探照灯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虽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她心里一定也是很不好过,我刚想要出言安慰她,只听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嘭嘭’的撞击声,我和杨柳心中一喜,以为是杨勇二人平安无恙,连忙转过头去,声音在此时戛然而止,我们却被身后的场景吓了一跳。 身后是一块的石墙,一块看似很厚实的石墙,在瀑布溅起的水花冲刷下,石块表面泛起一层暗绿色,摸起来光滑整洁。我和杨柳心中纳闷,刚才的声音真的就是从这石墙中传出来的?我们的疑惑很快便被破解了。 “嘭嘭嘭…” “嘭嘭嘭……” 神秘的声音在石壁后面又悄然响起,声色厚重,而且很有节奏感,仿佛就像是人的心跳声被扩大了千百倍一般。 “嘭嘭嘭…” “嘭嘭嘭……” 声音在这片未知的黑暗领域中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杨柳此时身体紧紧的靠拢在我身上,有些轻微的颤抖,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鬼信号?我摇摇头,很快便否定了心中荒诞的想法。 我心中虽然难免也有些紧张,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恐惧,身为一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我并不相信这世上的鬼怪之说。毛主席说过:“这世上一切的怪力乱神之说,都是封建迷信制度用来愚弄百姓的手段。”我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对于未知的事物,还是存有一定的敬畏心理。 我牵着杨柳的小手,把她拉到了我的身后,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我拉着杨柳向石壁靠近,另一只手向石壁碰去。 “嘭嘭嘭……”神秘的声音又响起。我感到一阵紧张,牵着杨柳的手心里都出了冷汗,我在石壁上轻轻的敲击了三下,算是回应。我从外敲击发出的声音很清脆空洞,和从里面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显然这石壁后面是空的。 似乎听到了我的回应,石壁内一直保持着节奏的敲击声,仿佛受到了影响停顿了下来,黑暗的石洞中除了瀑布的流水声,一切都显得寂静的诡异。我和杨柳心中紧张万分,都静静的等待着石壁中那个神秘声响的回应。 “嘭嘭嘭嘭嘭……”神秘的声音又响起,这一刻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节奏感,敲击声急促杂乱无章,而且比刚才响亮了几分。我和杨柳都被吓了一跳,秉耳倾听,杂乱的敲击声中,还掺杂着其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人哭泣时的呜咽声,听声色稚气未脱。我们二人心中一喜,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目光中都看到了希望。 杨柳小声对我说道:“这里面的会不会是夏哈甫啊?” “我也不清楚,真想只有打破这个石壁才能知晓!”我语气严肃的说道。 “里面的是夏哈甫吗?”我对着石壁大喊着问道。 石壁中的敲击声在我喊话之后便停止了,里面又传来一阵呜咽声。我心中有些疑惑,如果里面真的是夏哈甫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又接着说道:“如果是的话,你就敲击石壁一下!” 说完这句话,我和杨柳都紧张的等待石壁中的回答,石壁中的呜咽声在这一刻也停止了。 “嘭!”声音响起,看来石壁中的人定时夏哈甫无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到这块石壁之中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他从里面救出来。 我大喜道:“夏哈甫,你往里面靠一下,我要踹开这堵石墙了!” 说完,我拉着杨柳让她退后了几步,接着我双脚并用小跑着向石壁跑去,临近,抬起右脚狠狠的踹了上去。 “嘭……”一声巨响,石壁却丝毫无损。我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境。刚才我敲击的石壁时候,便感觉到这石壁很薄,原以为一脚便可以踹开,但没想到这石壁的质地如此坚硬,我右脚因用力太大都有些发麻了,石壁却依然巍峨不动。 一个大老爷们连这都搞不定,刚何况还是在杨柳面前,我恼羞成怒,又奋起朝石壁上狠狠猛踹了十几脚,我心想身在石壁中的夏哈甫一定不好受吧?十几脚后,哗的一声石壁应声而裂,一汪水从里面倾泻而出。我把探照灯拿在手中,向石壁内照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湿透的孩子,虚弱无力的靠在洞中石壁上,身上满是擦伤,破烂的衣服上染满了鲜血。 “夏哈甫!”我惊呼一声,我虽然没有见过夏哈甫本人,但这个时候能出现这里的,除了他决计不会有其他人。我赶忙把他从洞中抱出来,轻轻的放在外面一块干净的石板上。杨柳也来到近前,从背后的防水背包中,逐一掏出一些药品,给夏哈甫包扎起伤口。 夏哈甫这时意识混沌,我给他清洗了一下脸上沾染的鲜血和灰尘,血渍之后漏出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看样子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他的样貌很清秀,深眼窝,高鼻梁,典型的维吾尔人特征,只是因惊吓、失血过度,夏哈甫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吓人,看得人心中不忍。我又喂了他几口清水,他的眼神中才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只是脸上始终还是一片惨白。 杨柳小心翼翼的掀开夏哈甫的上衣,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出现在眼前,伤口依旧往外渗着鲜血。杨柳看着,皱起了眉头,柔声的对夏哈甫说道:“你的伤口要马上止血,姐姐一会给你包扎的时候可能会很痛,你要坚持住哦,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就喊出声来,这样会好一点儿。” 夏哈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杨柳可以开始给他包扎了。杨柳拿起棉签,用生理盐水打湿后,开始在夏哈甫的伤口上进行清洗。生理盐水的刺激,使得横卧在我怀中的夏哈甫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而后是一阵犹如电流流过身体才会产生的痉挛,即便如此,夏哈甫都一直未发出声。我心中惊诧,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对他说道:“小弟弟,痛的话就喊出声来吧。你不要害怕,哥哥和姐姐是代替你妈妈来救你出去的。” 或许是我的话起到了作用,夏哈甫不再强忍着疼痛,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方才在石洞里,夏哈甫为什么要靠敲石壁来求救,为什么不大声呼救,原来这孩子竟然是个哑巴! 十几分钟之后,杨柳终于给夏哈甫包扎完伤口,这时夏哈甫在我怀中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经历了伤口带来的痛苦和一人独处黑暗中的恐惧,早已让这个孩子疲惫不堪。我和杨柳的出现终于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即使身上的伤口仍旧疼痛,但还是抵不过沉沉的睡意。 我轻轻的把他放在石板上,又从杨柳那里接过来原先我给她披上的外衣,盖在了夏哈甫的身上,直到这时我才有时间去打量那个困住夏哈甫的地方。石壁内是个小石洞,里面空间很小仅仅够容纳两个人,石洞顶端是空的,也不知道通向了那里。石洞中在离地面三米高的内壁上有两个相对着的洞口,看大小应该能容下一个成年人匍匐通过。我站在洞中,感觉到一阵气流从上面的洞孔里传出来,隐约还能听见细微的流水声。 杨柳也感觉到了,欢喜的对我说道:“洞孔中有空气的流通,显然是与外界相通的。从哪里我们或许能够找到出口,一会等夏哈甫醒了,我们就上去看看吧。”我点头应是。 瀑布的水流量小了下来,看来应该是地震带来的余波已经停息。此时石洞中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喧嚣,黑暗中,我和杨柳都坐在夏哈甫的身旁,我们这时也不清楚自己距离地面到底有多远,所以要很节约的使用探照灯剩余的电量。 杨柳肩上的背包中装着一些固体酒精燃料,但我们都没有点燃,这个石洞虽然不是全封闭的,但是空气的流通并不是很顺畅,而且空气中的含氧量也不是很高。若是将酒精点燃,必定会加速空气中氧气的消耗,在大脑缺氧的情况下,想要找到出路便更加是难上加难。 ; 第八章 逃生之路 洞中的温度很舒适,不冷不热,夏哈甫此时睡得很香甜,呼吸声平和安详,看来他确实是很累了。我和杨柳就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心事重重,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而滑稽。 没有了先前种种危机,我也失去了刚才的胆量,我知道黑暗中的女孩子很脆弱,我也很想走过去给予她安全感,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走过去,曾经我有过一次失败的恋情,以至于我现在始终不敢敞开心扉面对自己心仪的人。 我不否认杨柳对我有好感,但我不确定她对我是怎样的感觉,亲人?或者是好友?至少恋人这方面我没有去考虑,我还没自信到认为,一两次的英雄救美就能博得美人好感,毕竟这并不是金庸先生所著书中的武侠世界。 黑暗使人感到压抑,杨勇和林岳阳的失踪也令我心中十分烦躁,我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人的冷清,率先打破这宁静的气氛说道:“你还好吧?” 空气那端很平静,杨柳过了几秒钟才回答到: “我没事。” 杨柳的声音不冷不淡,又恢复之前的语气,我心中有些失落,甩甩头,用力甩掉心里的烦躁,说道:“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我们也不知还要呆多久,不如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一会也好寻找你哥哥和林岳阳他们二人。” “好的!”杨柳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便打开了探照灯,从背包里取出几袋压缩饼干伸手递给我。我从杨柳手中接过饼干,便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起来,之前在暗河冰水中的漂流,极大地消耗了我的体力,此时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压缩饼干的口味很单调,它只是纯粹用来填饱肚子补充能量用的,很快我便吃完了两袋,但口中仍然没有一丝味道,吧唧吧唧嘴巴,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你吃饱了吗?这里还有呢。”杨柳看我这么快就吃完了,以为我还没有吃饱。 我看过去,发现杨柳手中拿着的依然是第一包开封的饼干,只吃了一半都不到,我知道这饼干味道不好,女孩子都不怎么喜欢吃,于是说道:“这饼干虽然味道不好,但你还是多吃几口吧,毕竟填饱肚子还是很重要的。” “我没有什么胃口,况且我也不是很饿呢。” “你还在担心你哥哥啊?放心吧,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要是饿坏了身子,杨勇难免要怪我照看不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暴力倾向很严重,你一定不会希望我被他胖揍一顿吧?”说着,我故作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杨柳。 看来我讲笑话的水平很烂,至少杨柳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大波动,这时杨柳说道:“如果我不吃东西,能换来我哥哥平安归来,那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一口东西。可是这毕竟,无法成真。” 我有些自恼,自己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明摆着找事的嘛!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之前安慰的话说了那么多次,连我都觉得有些虚心了,就在我语匮词乏的时候,躺在石板上的夏哈甫醒了。 我和杨柳急忙把挣扎着要坐起身的夏哈甫扶起来,由于身体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夏哈甫痛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龇牙咧嘴的,看来他还是习惯硬撑着。 杨柳看着心中不忍,小声对我说道:“实在不行,我们一会儿就先找一下出去的路,先把这个小弟弟送出去再说。他的伤口要是再得不到专业的诊治的话,很有可能受到感染,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杨柳说的不假,更何况我们很可能是这个地底洞穴中,千万年来第一批前来拜访的人类,这洞中就算是有些什么远古时期的病毒或者细菌也说不定。伤口暴露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危险的紧,若真是被感染了远古病毒,恐怕就算是现在医学技术再发达,夏哈甫难免还是要受不少苦。 夏哈甫也听见了杨柳说的话,大大的眼睛干巴巴的望着我,看来他就算装的再坚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在这样的地方看来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或许他此时很迫切的需要母亲的温暖呵护。我看看了夏哈甫,对他说道:“小弟弟你现在还能走路吗?可以的话,你就点点头。” 听了我的话,夏哈甫用力的点点头,不小心又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一下子疼的又是龇牙咧嘴的,模样很是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看他的样子,行走起来必定很吃力,一会我们找出路的时候,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凶险,他这样的情况,让我心中有些沉重,不得不把一会找寻出路的难度增加了几分。 我又问道:“小弟弟,你是怎么会进到那个里面去的?” 夏哈甫听完之后,便手舞足蹈的给我们做起了手势,我看了两三遍都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倒是旁边的杨柳有些看明白了。 “夏哈甫的意思是,他掉进暗河中之后,也不知在暗河中漂流了多久,后来水流的一阵加速,把他冲进了暗河两侧的支流里,之后又不知怎地落到了这个地方。”杨柳想了想又说道:“怪不得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找到你,原来半路你就到了别处去了。” 夏哈甫点点头,又开始比划起来,这次我倒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之后卷进的那个河道,既狭窄而且还很低矮,即使以他的体型在里面把头浮出水面呼吸,都感到很困难,而我和杨柳的身材,想要进去河道都很难。 看来他也是看出了,我们想从哪里出去,于是便用手势来制止我们。这孩子倒是很聪明,我心中这样想到。我和杨柳对视一眼,各自脸上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本来刚才还希冀能从那里出去,没想到计划还未实施便已然胎死腹中。 我想了想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个洞里的石壁上不是有两个洞口吗?既然其中有一个行不通了,我们不妨去另外一个洞口看看。另外一个洞口的情况,小弟弟你清楚吗?” 夏哈甫摇摇头,又比划了一阵,意思是本来那两个洞口是相连着的,原先应该也是这条支流的小支流,他就是在之后又被冲进其中的,后来可能是由于地震的缘故才断裂开的。我心中惊讶,这孩子真是命大,若不是地震加上大自然地质的神奇在河道下方构造了一个小洞,此时这孩子就算不溺水而亡,恐怕也会永远见不了天日了。 多说无益,现在能行的通的也只有石壁上的那个通道,哪怕通道尽头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去闯闯,也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我和杨柳商量了一下,我们意见一致,都同意去那个通道中看看,夏哈甫也没意见,一阵交谈之后,看来他已经对我们有些好感,脸上也恢复了孩子般的天真。之后我们又给夏哈甫吃了点东西,才开始行动。 我用登山绳在身上绕了几圈,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跑着跑向石洞,到洞中后我双脚蹬在石壁上,身体用力往上一弹,双手紧紧的抓住上面小石洞的洞口。洞口石面很光滑,想来是河水流经不断洗刷的缘故,我费了些功夫才爬进洞口了。 通道很低矮,我匍匐着身子艰难的爬了进去,往前爬行了一米多的距离,我用力拉了几下身后垂在外面的绳索,示意外面的杨柳和夏哈甫上来。过了一会之后,身上的绳索被人拉扯了几下,我赶忙用力的往上拉,第二个上来的是夏哈甫,探照灯射过去,我看到他此时表情痛苦,看来刚才的动作又让伤口作痛了。 “你还好吧?”我关切的问道。 夏哈甫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示意他还可以继续,之后他吃力的解开身上的绳索,把绳索抛到了洞外,好让杨柳上来。我又往前爬行了两米,夏哈甫也紧跟在我身后,好给一会要进来的杨柳挪开地方。绳索又被拉扯了几下,我又吃力的把杨柳给拉了上来。 人都到齐之后,我对他们两人严肃的说道:“我在前面探路,一会你们都听我的指挥,我说退,你们就马上往后退,不要有丝毫迟疑。我说快速前进的话,也是如此,你们明白吗?”看到两人都点了头之后,我才继续往通道深处爬去。 这条通道的尽头也不知最终会通向哪里,好在这里的空气流通情况很好,至少不会让人有缺氧的感觉,只是通道地势太过狭隘,四周厚厚的石层像是坚不可摧的牢笼,重重的压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前路未知的地方,我们都尽可能的节省体力。 我在前小心翼翼的前进着,眼睛和探照灯都直射着前方,生怕会碰到什么危险的东西。狭隘的石道中,连时间的流速都放缓了,也不知爬行了多久,我停了下来,吃力的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四肢,让身后的夏哈甫和杨柳二人也歇息一下。夏哈甫的情况不是很好,肋骨出的伤口又殷出了鲜血,难为他爬了这么久都忍住没有吭声。 我心中有心感慨,夏哈甫和我在北京见到的那些富二代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若是让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来吃这种苦头,恐怕早就哭爹喊妈了,环境造就人的性格。城市里闲适安逸的生活,会将人的棱角磨平,也会将孩子的冒险精神困入牢笼。有人会说我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 第九章 熔岩炼狱 这时杨柳在后面轻轻的哼起了维吾尔族的一首经典民歌《天山上的来客》,声音婉转清脆,在狭隘的通道中经久不散,悠远而空灵,使人听得心旷神怡。或许是受杨柳天籁之音的感染,夏哈甫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了刚才的痛苦扭曲,虽然他不能歌唱,但是偶尔也会跟着旋律哼上几句。气氛没有了刚才的压抑,我望向身后的杨柳,这时她也刚好看向我,四目对视,我们都微微笑了。 前进仍在继续,身后悠扬的歌声让我也不再感觉那么疲惫,我依旧很小心翼翼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面,生怕会有何不测。探照灯在头上散发着刺眼的光亮,这个灯用的是热能源,在这个闷热潮湿的地道中,刚好得到了补充。我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都是额头前佩戴的探照灯所致,但我始终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身后有着我即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儿。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歌声停止了,狭隘的通道中,只余我们三人匍匐前进的摩擦声和沉重的喘息声,而这条通道却像是通往幽冥地狱的路径一般始终一眼望不见尽头。 头脑越发昏沉,我不得不原地休息片刻,我刚准备把手伸回来揉一下胀痛的太阳穴,胳膊肘在回伸的过程中,却意外的碰到了地道左侧的石壁上一块凸起的小石块。“咔嚓”一声,仿佛是地狱的阀门被我打开,一阵犹如轴承转动的窸窣声,在地道中突兀的响起。 我浑身犹如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心头一股危险的感觉流过,通道中响起的声音就像是电影中机关开启的声音,我虽然不确定会有什么危险来临,但我还是不敢轻易的就将压着那块石块的胳膊拿开。队伍最后面的杨柳,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我苦笑着说道:“刚才发出声音的那玩意儿,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杨柳还想询问我,但现在情况未明,由不得我在浪费时间,我又急忙严肃的说道:“一会我数到三,你们就跟着我快速往前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顿下来,知道我们爬出去为止。你们听清楚了吗?” 夏哈甫和杨柳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我脸上万分凝重的神情,也猜到了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都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开始数数了。 “1…” “2…” “3…” 喊到此处,我赶紧松开压住那块石块的胳膊,大喊道“跑”,便立刻向前飞速爬行,三人也没有丝毫怠慢。我刚爬出不到半米的距离,整个地道都开始震动起来,我们身后的地道远处传来阵阵石块落地的声音。我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只是拼命的向前爬行,口中还一直催促着身后的二人加快速度。 这是在拿生命与时间赛跑,危急关头我们都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爬行速度都快赶上2000年奥运会上的短跑世界冠军兰伯特了,身后的夏哈甫和杨柳也与我不遑多让。 危险仍在逼近,我们在疯狂爬行了十多分钟之后终于开始脱力了,此时全身上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的速度放缓了数倍,而杨柳和夏哈甫,已经趴在地上,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已经无力再向前爬行。 “难道我真的就要命葬于此了吗?” 我不甘心,我家中还有年迈的双亲在等着我回去,我如今好不容易学业有成,只等毕业之后找份好工作,努力赚钱好孝敬他们。若是今日我埋骨此处,他们今后的日子又有谁来照顾?现在就算是死了,我也绝对是死不瞑目。 我对着身后已经匍匐在地上无力动弹的两人咆哮道:“我们不能够就这样轻易放弃了!杨柳,夏哈甫你想想你们的亲人,他们一直在惦记着你们的安危,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失望。都精神起来,就算死我们也不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 这时我开始怀念起地层之上的阳光,即便新疆这时的温度很高,但那毕竟还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我们又重新振作起来,虽然前行的速度很缓慢,至少我能感觉到身后的两人身上又燃起了对生的渴望。我们爬过了一个弯道,一阵炽热的气浪袭来,其中夹杂着浓重的硫磺气息,使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前面的不远处依稀可以看见火红的光芒在闪烁。我心中大喜,对身后两人喊道:“我看到出口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说着我又使出一股吃奶的力气向那个火光闪烁的方向爬过去。短短的几十米间距,我竟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才爬出来。我来不及打探周围的地形,急忙把已经接近洞口的夏哈甫拉了出来。 夏哈甫由于失血过多,加之劳累过度,已经完全脱力了,我把他拉出来之后,便把他抱起来,放在了一边。我又往洞口里看进去,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杨柳现在距离洞口还有近二十米的距离,然而地道的坍塌已经距离她身后不足十米的地方,危险近在咫尺。我清晰的看见杨柳身后的石块,就好像是依附在一块失去磁性的磁铁上的铁块,纷纷落地。杨柳已经没力再往前爬行,我焦急得看向她,大喊道:“杨柳,你快点出来!快来不及了。” 杨柳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痴痴的望向我,杨柳轻轻的笑了笑,我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凄惨悲凉的味道。 “难道她要放弃了吗?不!我决不允许心爱的人死在我面前!” “绳子!对,还有绳子!”我突然想起,之前我拉杨柳进地道中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心中喜出望外,急忙捡起地上的绳索用力拉了一下,没有拉回来,看来绳索确实还在杨柳系着。 我大喊道:“杨柳,你赶快护住头部,我这就拉你出来。” 看见杨柳护住了头部,我急忙用力把她往外拉扯,杨柳并不是很重,但现在我身上力气不逮,手上又尽是爬行时摩擦的划痕,这时拉起绳索来,直痛的我心尖发颤,但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判决了杨柳的死刑。我强忍着身上锥心的刺痛,躬着身子,双脚悬空蹬在地道口边缘的石头上,用力的将杨柳往洞口拉。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地道即将完全坍塌的前一秒我终于把杨柳,从死神的手中抢了回来。 我顾不上其它的,紧紧地把杨柳抱在怀中,劫后余生的经历更使我明白了杨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闻着伊人身上的芬芳,感受到从杨柳身上传来的温度,我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杨柳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拥她入怀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整个娇躯都在颤抖,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并不是故作坚强就能掩饰内心深处的恐惧。在我怀中呆了片刻,杨柳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地面的震动还在加剧,我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方圆有近百平米大小,顶端距离地面也有近两层楼的高度。洞穴中充斥着红色的光芒,空气里也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儿,我们三人此时都置身在一块平地上,再往前的正中心是一条完全由岩石堆砌构成的小道,宽度不过四十公分左右,只能够一人通行,小道两旁皆是悬崖峭壁。 我挪动着身子,把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杨柳,轻轻地放在了夏哈甫身边,然后又往前挪动身子来到了平台的边缘。我往悬崖下看去,看到悬崖下的情境,顿时整个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悬崖地底距离我所处的平台很深,看上去有近百米的距离,地下遍布沸腾翻滚着的岩浆,时不时的有气泡在岩浆表层爆裂,我看的头皮发麻,这场景倒真如阿里木长老嘴里所说的‘熔岩炼狱’。即使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岩浆的炽热高温仍是炙烤的我面部灼痛,硫磺的恶臭直刺得我双眼流出泪来。 我收回脑袋,心中道:“这可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必须得赶快离开此处,不然这里若是也坍塌的话,掉入着沸腾的岩浆里,我们三人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我往岩石构成的小道前方看去,小道有五十多米长,在小道尽头是一个类似于我们现在所处的平台,平台之后,是一个石头拱门形状的洞口。 “想不到,这火焰山地底这般凶险,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了杨勇的提议,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何必之后受这么多的苦!”我兀自苦笑的自嘲道,可是当我看到睡梦中露出天真笑脸的夏哈甫,我又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审时度势了片刻,越加觉得此地一刻也不能再停留,纵使拱门之后也会有危险,但也绝不会比在这个被熔岩包围,随时有坍塌危机的地方更加不堪。我不再犹豫,吃力的站起身子,走到在地上昏睡的杨柳和夏哈甫身边。 看着地上昏睡的两人,我心中天人交战的一会儿,终究还是首先把杨柳背到了我肩上,夏哈甫毕竟与我非亲非故,我能做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更何况杨柳是我深爱的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杨柳一个人留在此处。我看了一眼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夏哈甫,愧疚的自言自语道:“小弟弟,对不起了。我只能先把她送过去才能再来接你过去,一会儿我们若真是遇到不测,我也会陪你一起赴死。” 背后昏迷的杨柳,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似是听到了我的话,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我转过身,不敢再多看夏哈甫一眼,强忍着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背着杨柳,一步一步的走向岩石小道。 ; 第十章 重逢 小道很窄,四十公分的宽度,让我丝毫不敢大意,我颤颤巍巍的走在小道上,有恐高症的我连小腿肚子都在打颤儿。我压下心中的惧意,艰难的向拱门洞口走去。七八分钟后,我终于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岩石小道,我把杨柳放在了拱门后面的平地上,不敢有片刻耽误,又吃力地直起身子,走到小道另一端把夏哈甫接过来。 来到对面之后,并没有预料的危险发生,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岩浆的味道直呛得我咳嗽不断。心中庆幸,幸好夏哈甫没有遇到危险,否则我这后半辈子都要在良心的不安和谴责之中度过。我背着夏哈甫向着杨柳那边走去,就在我快要达到对面平台的时候,异变突生,整个洞穴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连带着脚下的岩石小道也摇晃个不停。措不及手间,身后的夏哈甫从我背上滑落,向着悬崖下翻滚的岩浆落去。我眼疾手快,赶紧趴在地面上伸手在半空抓住了下落的夏哈甫。 我还未松一口气,夏哈甫掉落时的劲头把我的身子也猛的一下拉了过去,我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另一只手死命的牢牢抓住小道另一面,死死的坚持着。夏哈甫这时也被惊醒了,泪眼汪汪惊惧万分的看着我,看样子是被悬崖下的场景给吓坏了。 我咬牙道:“放心!就算是死我不会松手的!”夏哈甫看着我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我又大喊道:“不要乱动!”他才不再有所动作。 我身上早已没有多少力气,之前能背着他们两人过来,完全是拼着一口气没敢松,这时连我自己都觉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只是难为了夏哈甫这孩子给我陪葬。我的两只手臂渐渐麻木,身子也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夏哈甫吓得已经失神,整个人都懵了。我此时只感到万念俱灰,心想若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的话,不出所料我就该命丧于此了。奇迹、在这时发生了,就在我将要松开手坠下去的一刹那间,两只宽大的手掌将我和夏哈甫都牢牢抓住,之后一用力便将我们二人提了上来,扛在了他的肩上。 我无力抬头看来人是谁,这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们两人就要变成烤全羊了!哈哈哈……” “林岳阳!”我心中大安。 我被林岳阳扛到了拱门后面,他便将我放在了地上。杨柳头上的探照灯已被人取下来,挂在了旁边的石墙之上,将我们所在的平地一小块范围照的骤亮,我看见杨勇正在给杨柳喂服清水,夏哈甫安静的躺在一角,林岳阳则看着我傻笑。 看到四人都平安无恙,我这几个小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一阵阵疲倦感和睡意袭来,在我昏迷之前,我看了一眼手上腕表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距离我们进入地下暗河之初,已经整整七个小时。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我睡着了,期间,我迷迷糊糊地醒了几次,隐隐约约中看见杨柳和夏哈甫则还是安静地躺在地上,还未清醒。我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便又睡了过去。 梦中,我又回到了岩浆之上的石道,杨柳在我背上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我则缓缓的走着,倾听杨柳悦耳的歌声。灾难不期而至,整个洞穴震动的轰鸣声,把我和杨柳的惊吓声都压了下去。惊慌失措中,杨柳从我背上滑落,我却只抓到了杨柳衣服的一角,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衣角在我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慢慢被拉扯撕裂,直至完全断开,杨柳应声而落。 “不!”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双手在空中胡乱扑腾,呐喊道:“杨柳,不要离开我!”整个被赤焰染红的世界突然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被探照灯的光亮刺的眯成了一条缝,透过眼缝,我看到夏哈甫已经醒了,和林岳阳坐在一起傻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杨勇也瞪着铜铃大眼盯着我,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杨柳则面色潮红的坐在杨柳身边,偷偷地向我这里瞄了几眼。我看杨勇和林岳阳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刚才看见他两人争吵也是梦? 我用力的摇了几下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这时才有些清醒过来。发觉众人看向我的眼光有些怪异,我心中一紧,莫非是因为刚才我梦见杨柳的事儿?难道我说梦话了?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脸上一阵滚滚发烫,丢死人了! “呦呦呦……大伙儿快看,我们无畏的勇士居然脸红了!刚才喊人家杨柳名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林岳阳说着,又学着我的样子大叫道:“杨柳!不要离开我啊……” 我气的也顾不上手中伤痛,捡起身旁的一块小石子,就朝着手舞足蹈的林岳阳丢过去,这厮又大叫道:“任大侠被我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要打人了…”我语塞,这家伙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新疆军王,竟如孩童般毫无正经。 杨柳红着脸,用细若蚊蝇的的声音羞涩道:“林大哥,不要胡闹了!”说着,杨柳偷偷看了我一眼,又道:“他刚醒过来,经不起折腾。” 我心中一暖,刚想跟杨柳道谢,却发现杨勇正直直的看向我,脸上挂着一个生硬的笑容,冲我点了点头。这次我真的蒙了,这家伙居然我给我好脸色看,难道他不怕我抢他妹子了? 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都快十个小时了,真是一头猪!你们睡觉的时候,一直是我和杨勇在站岗,可把我俩人累得够呛…”说着,林岳阳又打了一个哈欠。 “十个小时!”我吓了一跳,看来我是真的累坏了。我扶着石壁吃力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才发现身上的诸多伤口都被人清洗包扎过了,我疑惑的看向杨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给我包扎伤口的。 “那是谁呢?”我自言自语道。 这时林岳阳说道:“别纳闷儿了,是我给你包扎的!我们演习的时候,免不了会受些小伤,久病成医,对于处理这种小伤口,大哥我早已是手到擒来。” 我跟林岳阳道了声谢,这家伙也没当回事儿,蹲了下来开始给夏哈甫讲起了他在军中的一些趣闻,夏哈甫好奇的睁着双眼,听得津津有味儿,偶尔还咧嘴笑出声来。我坐在地上百无聊赖,想要跟杨柳说上几句话,念及杨勇在身旁,我也没好意思张口。 考虑到已经好久没跟导师还有胖子联系,怕他们担心我们的安危,我在身上摸索看看无线通讯器还能不能修好。我在身上摸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通讯器的踪迹,看了一下四周也毫无发现,我心里一下慌了,这可是我们几人里唯一的对外通讯设备,这要是丢了,还不把外面胖子几人急坏了。 我急忙向其他几人问道:“你们谁看见我的无线通讯器了?” “我把它丢了!”杨勇冷冷的道。 “啥?丢了?”我有些不解,站起身来,指着杨勇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把它丢了干嘛?这可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对外联系的东西,你怎么说丢就丢了?” 林岳阳出言道:“你那玩意儿被你整的都快报废了,你们睡着的时候,我跟杨勇折腾了老半天才勉强修好,在我们跟外面的人报了平安之后就又坏了。我和杨勇又折腾了老久都没能在修好,看来是彻底报废了,当时杨勇一气之下就把它踢到河道里去了,这也都怪我,当时没能拦住他。” “杨勇,是这回事儿吗?”我没有理会林岳阳的说辞,而是问向一旁默不吭声的杨勇。 杨勇深深的看了林岳阳一眼,没有说话,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对于他这样的态度,我也无可奈何,心想既然已经丢了,再问下去,除了浪费时间,也不可能让那个通讯器自个儿长脚跑回来。我面色不善的坐了下来,一言不发,这时听林岳阳道:“丢了就丢了,你也别跟自个儿怄气了。我看大家应该都饿了。刚才你们休息的时候,我和杨勇在旁边的河道里逮了几条鱼,我们现在烤来吃吧。” 一听有鱼吃,也没再纠结刚才的事儿,这十几个小时,我除了吃了几块压缩饼干,便再也没有吃东西,都快饿坏了。夏哈甫也是直愣愣的望向林岳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着急道:“有鱼吃,就赶紧烤呗!还磨蹭啥呢?” 林岳阳从身后的行军背包里掏出6条还没有死透的淡水鲫鱼,手中军刀起舞,六条鱼不大一会儿工夫便被他加工好了。我和杨勇趁他去河边清理鲫鱼内脏的时候,搬来些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的烤炉,又从杨柳那里拿了几块固体酒精燃料丢到了烤炉里。十几分钟后,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烤鱼香气,林岳阳变魔法似的,有从背包里拿出一些调料撒了上去。 “大功告成!”林岳阳拍拍双手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该享用美食了。”夏哈甫此时口水早已流了一地,顾不得烫手,伸手便拿起一条鱼送到嘴边,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顿时被烫的手舞足蹈,嘴里含糊不清的哇哇大叫。我们四人见状,都乐的哈哈大笑。 ; 第十一章 猫!来了! 五条鱼在我们狼吞虎咽下,不到一会儿便被消灭干净,剩下的最后一条鱼,也分给了体质最差的杨柳和夏哈甫吃了。我和林岳阳吧嗒吧嗒嘴巴,显得意犹未尽,显然都只吃了个半饱。这时林岳阳起身道:“我看大家都还没吃饱,我和杨勇再去逮几条吧,补充好体力,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六条说着边看了杨勇一眼,示意他起身一起去抓鱼,杨勇不情不愿的起身了跟着林岳阳,走进了一个漆黑的洞口中去,片刻之后,洞口外传来两人在水中扑腾的声音。 我们这儿,杨柳的体力也恢复了些,这时正在给夏哈甫查看身上的伤势,我百无聊赖下,只好提着一个探照灯,在洞中瞎转悠起来。这个洞很大,甚至比我预想的都要大得多,足足又两个足球场大小,而且地面很平坦,看上去好像是被人故意修整过。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我在地道中爬行时碰到的那个石块,那类似于轴承转动时发出的声音,绝对不会是大自然地质运动的杰作。现在回想起来,就连那个地道,以及之后岩浆洞穴中的那条岩石组成的小道,我都觉得处处充满了人为的痕迹。 只是由于刚才我们都只顾得逃命,那里还有功夫去仔细考虑这些事情,而在之后的强震中,整个地道连同那个熔岩洞穴全部都坍塌了,即使我现在想要再去查探一番都没有机会了。 既然已经无从考证,多想也无益,我便继续观察起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穴,或许说是广场才更加合适。广场四周的石壁上,有许多大小各异,排列杂乱无章的洞口,有些洞口能同时容下五六人并肩进出;有些则小的只能够让老鼠通过。 我查看了几个大一点的洞口,有些洞口后面是死路;有些后面是暗河河道;再有些则是通向未知的黑暗深处。我不敢走远,只在里面看了一下,便往回走去,沿途我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洞口,倍感棘手,看来一会我们选择从那个洞口出去,会是一个很让人头痛的问题。 我回来的时候,刚巧林岳阳、杨勇也从旁边的河道里捕鱼归来,看到他们两人,我才陡然想到,我还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们两人正在清理鱼鳞,我走过去问道:“对了!你们俩人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喏,我们就是从哪个里面出来的!”林岳阳把鱼放下,指着我身后的一个洞穴说道:“我们一起掉进瀑布的时候,我和杨勇被冲进了一条小水道里,之后我们跟夏哈甫差不多,又被冲入了另一条支流。我们刚被冲进去,支流的进口处便被一块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巨石给堵死了,支流里的水不到一会儿便消失了。 我们接着也掉进了一个小洞里,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力气在身,便从里面爬了出来,之后的经历便和你们的一样了。爬地道,过岩浆,然后就出现在这里救了你们三人。” 旁边杨勇也点点头,表示林岳阳说的没错。 我又问道:“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这样的情况若是只出现一处,我还可以勉强的理解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这一下就接连出现了两处地方,其中实在蹊跷得很。你们觉得这会不会是人为建造的?” 我问完话,另外四人都惊异的看着我,这时杨柳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并不是第一批造访这里客人?难道在我们之前便有人来过这里,甚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底,建造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迷宫?这实在是很难让那个人相信。” 林岳阳也说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这次若不是我们凑巧碰上地震的话,这鬼地方就算再过上几千人,也不见得会有人能够到这儿来,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再者说了,即使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但也不可能有人能在这地底带上那么久。 之前的地道,还有岩浆上的石道,依你所说,若不是大自然地质运动构成的,而是认为建造的。那得需要多少人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底呆上多少年才能完工?你说的有点太扯了,反正老林我是绝不相信会有人无聊到跑到这鬼地方搞建筑。” “我觉得任腾飞的猜测,还是有可信度的!”杨勇这次倒是意外的赞同了我的看法,他不急不还的接着说道:“首先,第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无论是地道,平台亦或是岩浆上的石道,表面都太平整了,即使不是很光滑,但绝对没有坑坑洼洼的痕迹,我虽然不是很精通地质学,但在我看来这在地质运动中也绝对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第二点是最明显的一点,机关!” 大概是他已经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杨勇咳嗽了几下才又说道:“我们都在地道里碰到了一块石头,然后才引起了整个地道的坍塌,这似乎并不是地质运动可以构造成的。碰到那块石头之后之所以发出的轴承转动声,肯定是因为有人在建造这里的时候故意设计的。这第三点,在我看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为什么都出现在了这里?”说着,他看向我们大家。 我知道杨勇这是在故弄玄虚,他肯定早知道答案了,那还用得着我们去猜测,我急忙骂道:“有什么就赶紧说,别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极了四九城天桥上算命的江湖骗子。” 杨勇看了我一样,也没在乎我说的什么,他接着说道:“因为我们是被这个迷宫的建造者故意赶到这里来的。从进入这个地底之后,我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往前行,但我们却都不约而同的到了相似的地道中。地道中设计的机关又都是在尾端,而机关启动后,坍塌又是从我们身后开始,这更加致使我们不能后退,只能再往前走。 出了地道之后,岩浆洞穴里也只有一条路,而且都通向这个广场。这使我不得不怀疑,我们都是在这个迷宫的主人设计下,被故意赶到这里来的。” 对于杨勇提到的最后一点,我始终觉得他的推断太过牵强,但我也想不到其它更加接近的答案。我认识杨勇也快有两年了,从来没有看他像今天这样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而且分析的还是有头有道的,我还从未想到过,他那张木讷冷峻的脑袋上,居然还有一颗观察入微,逻辑推理强大的大脑。 “依你所说,建造这个地下迷宫的主人是故意把我们赶到这里来的,那他这样做的企图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无聊的猫抓耗子的游戏吧,就算假设我们是老鼠,可是猫在哪里?”林岳阳反唇相讥。 我看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人是杠上了,没完没了了,我不等杨勇说话,赶忙插嘴道:“现在说得再多,也只是我们的臆测而已,事情的真想恐怕也像这个被埋葬在地下千万年的迷宫一般,不会被人轻易发掘。我一路走到这儿,除了那个可能是机关的东西之外,我还未发现任何一样与人类有关的东西。即使在石器时代,居住在洞穴里的人类祖先,也会留下岩画,符号或者雕纹之类的东西,但这三样东西,显然我们一个都没有发现。 那就更别提,代表近代文明的文字,雕像之类的东西了。我们也只是暂时路过这里而已,若是没有这次的地震,没有下来搜救夏哈甫,这里的东西仍旧会安然无恙的埋在这里。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罗布泊,而我们却在这个鬼地方浪费时间,你们不觉的很滑稽吗?”我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心中也对这个地方十分好奇,也很想搞清楚这里的一切,但我不能因此就耽误了这次科考的主要目的。 “现在填饱肚子,再找一下出去的路才是正经事儿。”我看林岳阳居然还在那儿发呆,好像还在思考杨勇刚才分析的话,对他大喊到:“老林,发啥呆呢?你赶紧烤鱼吧,我们吃饱了,也好赶紧找出去的路。”他这才忙不列迭的开始烤鱼。 这次他们两人抓了十一条鱼,我们吃了三条之后,剩下的都装进了杨柳的那个防水背包里。空气里还弥漫着烤鱼的香气,经久不散。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杨勇背上防水背包,正当我们正准备去找从那个洞口出去的时候,洞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 我们循声举着探照灯望去,只见广场四周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小洞里,接连不断的爬出许多长相类似蜥蜴的生物。这种生物周身覆盖着如同鳄鱼身上才有的鳞甲,四肢短小,全身周长也不过40公分左右,和澳大利亚蓝舌蜥蜴差不多大。 但和蜥蜴不同的是,这种生物却有着猩红嗜血的双眼,口中还有两排弯曲而锋利的长牙,要知道蜥蜴都是杂食动物,很少需要肉食动物般的利齿。 “现在,猫来了!”杨勇冷漠的说道,像是在故意说给林岳阳听。 ; 第十二章 岳阳之死 林岳阳面色凝重,没有理会杨勇的嘲讽,他对我说道:“阿飞,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研究过生物学吗?看看怎样能把这群东西赶走。”林岳阳说这话时,身子一直在往后退,看来他对这种东西十分忌惮。 我这时正在绞尽脑汁的回忆曾经读过的有关爬行动物的书籍,陡然间我想起来了,我对大家说到:“大家不要怕,这种生物叫做恐蜥,你们别看它样貌凶恶,实际上他们只是以小鸟或者鸟蛋为食。这种生物最早出现应当是在白垩纪末期,也算是和恐龙做过邻居。不过它们应该早在一万年前的冰河时代就绝迹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么多的数量?” 这时林岳阳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他凑到我身边,指着那些向我们缓缓逼近的恐蜥,小声问道:“它们真的不会伤人?” 我大笑几声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新疆军王,居然被几只蜥蜴吓坏了!哈哈哈…” 林岳阳不好意思道:“我这人从小胆就大,但唯独害怕两样东西,一是蛇类,二就是这些蜥蜴,蟾蜍之类的东西。” 这时恐蜥群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三米,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刚才烤鱼用的石炉,里面的火还未熄灭。恐蜥是冷血动物,喜暖,但却厌火,看见有明火,它们就都未敢靠近。只是刚才我们吃剩下的鱼骨头还有一些鱼的内脏,转眼就被它们吃完了。 这些恐蜥的数量大概有600多只,那些鱼骨头显然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几只个头有近90公分的恐蜥,在吃完地上的东西之后,缓缓地向我们一群人爬过来。杨柳和夏哈甫显然害怕这一类的生物,都躲到了我的身后,林岳阳也有点害怕,但他现在却不敢表露出来,只不过脸色煞白,完全没有了当日初见,在部队里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 看着吐着舌头,满嘴利齿,猩红双眼的恐蜥,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对书上看到的关于恐蜥资料,也隐隐有了一丝动摇。毕竟这是曾与恐龙同处一个时代的生物,谁敢保证科学研究能够把这种生物研究透彻,何况生物学家们研究的只是化石而已,而这次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活生生的恐蜥。我不敢托大,生怕出现什么变故,急忙摆手示意身后几人赶紧离开,却发现身后几人都没有动静。 这时杨勇开口道:“太晚了,走不了了!” 我循声往杨勇身后看过去,发现我们身后的恐蜥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把我们围了起来,但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我们,吐着猩红的舌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空气里弥漫了一股腥臭气味。 一只90公分的大个头向我发动了进攻,这只恐蜥,猛地一跳竟然跳到了一米多的半空,实在超出我的预料,眨眼间便已近身到我跟前,我躲之不及,只好举起左手奋力抵挡,好在我手腕上的表质量不错,堪堪挡住了大个儿恐蜥的突袭,只是腕表的钢带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我被恐蜥这一扑,身子一个趔趄,便撞进了后面几人中,我们几人这时都是惊惧交加,没成想刚出虎穴,便又入狼口。 这大个儿恐蜥的攻击,仿佛点燃了导火线,周围的恐蜥全都开始骚动起来,显然已经准备要拿我们几人打牙祭。 林岳阳这时猛地跳到那三只围着烤炉的恐蜥跟前,几脚便把那三只大个儿家伙踹飞,我们四人也都被他的惊人举动给吓傻了,林岳阳大喊道:“还不跑,你们在等什么?” “怎么跑啊?这周围都是这些东西!”杨勇说道。 “用火!这玩意儿都怕火!大家快把衣服点燃!”我说着,急忙脱掉身上仅剩的衬衫,一头放在烤炉里点燃了,其余几人见状也争相学我点燃衣服。我把手中燃火的衣服,对着要上前的一群恐蜥使劲儿挥舞了几下,跟前的恐蜥纷纷往后退去,显然对火源十分畏惧。 “我们往哪走啊,刚才捕鱼的洞里也爬出了好多恐蜥,想从那里的河道逃出去也不可能了”林岳阳着急说道。 “往广场后面退,那里有个容下五六人同时进出的大洞口,我们就从那儿出去。”我想了想说道。那个洞口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不算太远,我们手中的衣服由于都是衬衫、防水衣之类的小件儿,根本不能抵挡恐蜥太久,而一旦火光熄灭,我们就要遭受灭顶之灾。这时我已经没得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我和林岳阳还有杨勇,围成一个圈儿,把杨柳和夏哈甫围在其中,挥舞着手中燃烧着的衣物,一边儿驱赶着不怀好意围上来的恐蜥,一边儿向那个洞口推进。即便是这样,我和杨勇也被几只突袭进来的恐蜥咬的小腿上鲜血淋淋,倒是林岳阳身手敏捷,身上没有丝毫伤口,几只偷袭的恐蜥也都被他一脚踹飞老远。 越往后退,我心中越是震惊,广场后方恐蜥的数量更多,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至少又上千只。我心中惊奇,真不知这些早该绝迹的物种,怎会在此处繁衍出如此多的数量。 在我的小腿付出七八个伤口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那个洞口,我在前方带头先进到了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恐蜥的痕迹,心中也松了口气。洞中空间不大,中间一条有三米宽的石路,歪斜扭曲着向上延伸,也不知通向何处。 坡度并不是很陡,我急忙率领众人往上走去,身后的恐蜥也爬进了洞中,一层又一层的趴在这条三米宽的石路路面上,看着令人感到头皮发麻。我们几人手中的衣服,都快烧完了,但却还没能摆脱掉身后虎视眈眈的恐蜥群,而且队伍中,杨柳和夏哈甫体力都还没恢复,根本走不快。 林岳阳这时已经克服了对恐蜥的恐惧,他手中的衣服使劲挥舞了几下,把跟上来的恐蜥吓得直往后退,林岳阳趁机从我和杨勇手中夺过去快要烧完的衣服,急道:“阿飞,你和杨勇赶紧背着杨柳和夏哈甫往上跑,我来断后,不然的话我们都要把命留在这儿。” “那你怎么办?”我红着双眼,扯着嗓子喊道。 林岳阳也急了,他边挥舞手中的衣服,便对我咆哮道:“你们快走,别管我!我是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杨勇闻言诧异的看了林岳阳一眼,似乎很奇怪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没工夫理会杨勇的小心思,急忙抄起身后的杨柳背在肩上,带着哭腔对身后浴火抵抗恐蜥的林岳阳喊道:“老林,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一会儿我们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回来接应你。”说着,我强忍住要哭的冲动,背着杨柳急匆匆的往上跑去,身后杨勇也背着夏哈甫跟了上来。 我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往后看过去,身后的恐蜥显然都被林岳阳牵制住了,只有零零星星的四五只小家伙爬了上来,我和杨勇几下便把它们踢了下去。身后的林岳阳手中挥舞的火光已经快要熄灭,我们听见林岳阳哈哈大笑了几声,大喊道:”没想到我林岳阳参军八年,还未来得及报效家国,却葬身在这畜生口中,我真是不甘啊,我不甘啊…” 我看见密密麻麻涌上来的恐蜥,转眼便淹没了林岳阳伟岸的身躯,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了‘军人’这两个字的重量。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对杨勇说道:“我们赶快走,不能让老林他白白牺牲了。” 杨勇没有说话,他又深深的向林岳阳被吞没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并不相信林岳阳这么轻易就会丧生,在我的催促声中,他还是很快的跟了上来。 我们在这条望不到尽头的是路上拼命狂奔,我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冲刷我心中的悲伤,虽然和林岳阳相处到现在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但却深深的被他身上无所畏惧的精神,以及玩世不恭的痞性所吸引。他在我心中,即是一名成绩斐然的军人,也是一个爱说爱笑的邻家大哥。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刚才还那拿我开玩笑,给我们烤鱼吃的林岳阳,这么轻易就没了。 “林大哥,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你不要难过了,或许林大哥一会你就追过来了。”杨柳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她趴在我肩上,轻轻在我耳边安慰道。我从她颤抖的声音中,也听出了她心里的难过。 我摇了摇头,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没事,我现在只想着能够快点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能早点去接应…接应老林!”说这话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林岳阳还能坚持到那时候。 “都怪我,若不是我刚开始决意要下来的话,也就不会凭生后面这么多波折,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林大哥。”杨柳这时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着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只能奋力的往前跑,不能让老林白白牺牲了。 ; 第十三章 神秘部落 也不知跑了多久,往身后望去早已看不见恐蜥的踪影,这时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出口,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出口那里散发进来,是要出去了吗?我心中这样想到。我和杨勇双脚刚迈进去,身后的洞孔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块从上落下,把洞口封的死死的。林岳阳若是没死的话,岂不是就要被困在里面了? 我和杨勇赶忙把杨柳两人放下,来不及查看周围情况,一同来到石板前。石板很重,我们四人用力抬了几次,这块石板始终纹丝不动,我们在周围又仔仔细细的查找了一遍,看有没有类似机关的东西,可以重新把它挪开,但最终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我心灰意冷的靠倒在石板上,贴着冰冷的石板,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涌出,我喃喃自语道:“老林没了,没了……”杨柳悄悄地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拍打着我肩膀,轻声的安慰着我。 杨勇似乎并不为所动,他只是呆呆的站在石板前,看上去若有所思,他有好几次望向我和杨柳,目光犹豫不定,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但张了几次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也不知他在忌讳什么? 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我知道难过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我伸手狠狠地抹掉脸上残留的泪水,艰难振作起来,抬头对身旁安慰我的杨柳说道:“我没事了,老林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也应当好好把握时间,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杨柳冲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看到她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温柔。我心中一凛,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站起身来,我走到夏哈甫跟前。 这小子显然很喜欢林岳阳嘻嘻哈哈,犹如顽童的性格,更何况前前后后算起来,林岳阳已经救了我们两人两次性命,我们还未道声感谢,林岳阳便这般去了,夏哈甫心下难过,蹲在地上手指漫不经心的在地上画着圆圈,泪水一滴一滴,滴进圆圈里。 我有些心疼的轻轻的拍了一下夏哈甫低着的脑袋对他说道:“小子振作起来,你总不希望看到你林岳阳哥哥的努力被白白浪费吧?你要向你林大哥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吗?” 夏哈甫抬头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我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现在该怎么办?杨勇走过来,对我说道:“看你身后!” 从进来之后,我一直被伤心笼罩,全然没注意我们周围的地形,直到这时我才好奇这里乳白色的光芒是从哪里发出的?我转过身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在我们身后百米远的地方,一尊巨大的石像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石像高达近20米,面部雕刻的十分抽象,六只巨大的眼睛占据了半张脸的空间,眼珠使用一种红色的宝石镶嵌其中,偶尔闪过一道赤芒,仿若还会转动一般。眼睛之下没有鼻子,而是长满獠牙的巨口。我走进才看清楚,这厮的獠牙居然真的是使用那种不知名的动物的獠牙镶进去的,而非岩石雕刻。 石像双手双脚与人无异,只是各自都多出了一根指头,算起来这石像从脚到手共有24根指头。在石像身上缠绕着三条巨蛇雕像,这三条巨蛇从巨人石像脚底缠绕直到头部为止,三个吐着蛇信儿的蛇头,一只在石像的头后,但比巨人的头要高出20公分左右,另外两个蛇头则在巨人双肩之后,高度也比双肩高上20公分。 这三条巨蛇雕刻的栩栩如生,看上去凶恶狰狞作势欲扑,这石像与巨蛇也不知是用什么石质雕刻的,周身都散发着与之气质完全不符的白色光芒,明亮但却不刺眼,把这方圆百米的地方照的通明。 在这怪异石像的周遭,是一个直径十二米左右的圆形喷泉水池,泉眼中涌出的水如同牛奶是乳白色的,散发着冰冷的雾气,如同舞台上用来营造氛围的干冰制剂冷雾,泉水喷的并不是很高,只有30公分左右。水池正中央是一个直径六米高一米的石头圆盘,那个巨大的石像就矗立在圆盘之上。 圆盘的形状犹如一块三层蛋糕,由下到上逐渐缩小,在第二层那块高30公分的圆盘周围,被凿出四个拱形小洞,这四个小洞正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滚滚的岩浆从其中流出,经由搭在喷泉上方70公分高的石制管道中,流向水池外的四条小渠。 这四条小渠中的岩浆则缓缓流向广场边缘石墙下的深沟,其中通向我们这一方,也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门口方向,那条小渠,直接在距离水池五米远的地方,也就是我脚下,那里有个小洞,滚烫的岩浆则沿着洞口垂直往下流去,我看了一眼,只见这小洞深不见底。 这样的场景摆在我们面前,再由不得我们去争论这地底是否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如此栩栩如生,精妙绝伦的石像,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而且从这石像的石质来看,这尊石像至少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千年以上。我很想上到近前去仔细观察一下那个石像,却被杨勇拉住了。 “别贸然上前,你忘记地道中的遭遇了?这地方处处充满着诡异,你别一不小心着了道,害得大家跟你陪葬。”杨勇对我冷冷的说道。 杨勇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气人,但我仔细想想,身后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是为杨柳着想,我现在想起来,如果这地方真的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话,我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我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心,在原地竭力观察,希望能从石像的身上找出一些端倪,好知道是谁把石像建在了这里?建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观察了片刻,微微有些失望,因为在我的记忆力,从未听说了哪里有类似石像这样的人物的传说,毕竟我的专业并不是宗教学。另外,在石像的双臂以及胸腔附近,雕刻了许多怪异的符号,也不知是文字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这时想到,若是胖子在这儿的话,那就好了,他研究的是古文字学,还有古文献学,肯定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我从身后的防水背包里拿出纸和笔,按着石像上的符号开始素描起来,毕竟这石像我们肯定是带不出去的,但上面的符号却可以,那才是这个神秘地底迷宫有关的重要东西。 我在水池前专心的素描着,杨勇则带着杨柳还有夏哈甫,在附近转转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出口。这时我突然听到杨柳喊道:“腾飞,你快过来看看,这边的石墙上有岩画!” 杨柳说的后半句,我没有仔细听,我的心都被那一句‘腾飞’给牵住了,这是我认识杨柳近两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叫我,在这之前她连我的全名都很少提起,我这时心里美滋滋的,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 “你快看,这些墙壁上有好多岩画,这边满满的一墙壁都是!”杨柳惊讶的对我说道。 墙壁脚下是一条宽50公分的深沟,水池上的岩浆都是从这深沟流出去的,我站在深沟前仔细的观察这石壁上的岩画。岩画是没有国界的更加没有文字种族的分别,这墙壁上的岩画就像是一本染满灰尘的天书,等待着有人能揭开它面纱背后的神秘故事。 石壁上总共有17副岩画,前面的12幅画,每四个画面又算是一个段落,而最后面的5幅画又是一段。第一个段落的岩画讲述的是,一个古老的的种族,正面临着灾荒,饥饿,病魔和战争等灾难的侵袭,整个种族都将要遭到灭族之灾;第二个段落描绘的则是,一群全身涂满鲜血,脖子上挂着一串动物骷髅的人,在围着一个大石坑手舞足蹈。 石坑里有着无数条跟那个巨人石像身上缠绕着的毒蛇一样,之后一群人把手中的捧着的婴儿纷纷丢入坑中,无数毒蛇蜂拥着钻进婴儿们的体内,整个画面十分残忍诡异。 看到这里,杨柳和夏哈甫都吓得不敢再看下去,杨柳说道:“这些人的手段怎么这么残忍,把活生生的婴儿都丢进蛇坑里!” 我想了想说道:“看画面上这些人的装扮,应该是石器时代的一个种族。那时的世界还未开化,人同野兽无异,皆为生存而挣扎。人类最早崇拜的神灵便是以生命鲜血为祭品,其中又以婴儿最为圣洁,是以婴儿才会被当做祭品用来供奉神灵。” 虽然听了我的解释,杨柳却依旧无法释怀,那样血腥的场面,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的眼里,无疑是一种变态的行为,对于生活在现代文明时代的人来说,确实很难让人接受。安抚了杨柳几句,我便接着往下看去。 第三段落绘画的则是,一个浑身染着鲜血的巨人从蛇坑中走出来,这巨人同这里雕刻的石像一般,身上缠绕着三条巨蛇,面目狰狞凶狠,让人不敢直视。四周的族人皆匍匐在巨人脚下,整个画面充斥着一种近乎狂热信仰的感觉,画面中画的是,巨人矗立在天地间,连他身后的太阳都不敢把光直射在巨人身上。 ; 第十四章 毒蛇吐信 我看到这儿,不屑地笑了笑,这世上那会有这种怪物?无非是先人们对于这世间万物给予的神话色彩而已。言归正传,接下来这个部落的人在巨人的带领下,赶走了野兽,征服了入侵者,播种了粮食,还学会了用草药治病,文明似乎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最后一段画的是,有两人趁巨人沉睡时,杀害了巨人。他们剖开了巨人的头颅,从里面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骷髅头,骷髅头的顶端里镶嵌着一块红色的小石块。下一幅画面里,两人一同握着这个骷髅头,两副身体融为了一体,画面中这两人变成了一个双头四臂四足的怪人。 接下来的画面惨不忍睹,部落里,这个怪人身旁堆积着无数族人的残躯破骸,部落里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之后的画面,族人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制服了怪人,然后把它用藤蔓捆绑着丢进了一个盛满岩浆的池子里。最后的一幅画,则是这个部落从这个血腥的地方往外迁徙,族中之人可能就迁徙到那里发生了争执。 最后这个部落分成了两批人离开,第一批人去了有黑色海洋的地方,另一批人则进入了一个红色大山的内部。毫无疑问,红色的山就是火焰山,看来当年的火焰山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至少几千年前来这里的人不像我们这么狼狈,要从地缝里来到这里。 看到此处,我们终于相信这个地洞里曾有人居住,只是单看画面的话,这些人是什么部落的?那个族的?这些我们都无从辨知。知道了这个神秘洞穴的来历我们心中多少安稳了些,至少不会像刚进来时像个无头苍蝇乱撞,只是在岩画上并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这让我们几人心中都微微有些气馁。 “如果说这个洞穴是这群人建造的,那现在他们这些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进来这么久了,又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始终未见到一个人影。难道他们都离开这儿了吗?”杨柳疑惑的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或许他们灭绝了也不一定。毕竟当时的人生产力低下,又有天灾人祸横行,这个部落本来人数就不多,再加上之后又经历了血腥叛变,内部矛盾。只有少数族人迁徙到了这里,想要生存到现在绝非易事。”我不加思索的说道。 杨勇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他缓缓的说道:“这倒不见得。你们看一下这洞中那尊巨人雕像的工艺,便可以想象到这个部落的人在当时就已经掌握了多数工具的制造方法,甚至有可能掌握了金属冶炼的方法也不一定。而且这洞中,机关遍布,设计精妙,依我看来,这群人在当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文明层次,不可能轻易就灭绝。”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冶炼金属的技术,他们又岂会一直蜗居在这火焰山地底?若是他们去山外的话,又怎会不在这世上留下其他的痕迹,至少我从未在任何资料上,看到过有关从火焰山地底出来的部落的记录。而且这个部落崇拜的神灵,我也从未听说过。”我轻易地又把这个难题甩给了杨勇。 杨勇听了我话正待辩解时,杨柳有些语气不悦的说道:“你们就别再这个话题上争执了,说再多也都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何况继续争执下去,也不能让我们从这洞中出去,倒不如趁现在还没有什么险情发生,多找找出去的路。” 我和杨勇对视一眼,各自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对方,我本就对他一直以来对林岳阳的态度十分不满,难道他不知道感恩是何物吗?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在四周查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感觉浑身软弱无力,加上密室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道,虽然不是很浓,但仍是使人感到精神萎靡,而石像周身散发的乳白色光芒也使人昏昏欲睡。我看了一眼杨勇他们三人,发现他们都已经靠在那块石门上睡了过去。 视线转到石像身上,在圣洁的白光之中,石像的面孔越发显得狰狞可怖。这时我脑袋越发昏沉,我甚至觉得仿佛下一秒,这石像便会从圣光沐浴中走下圆盘,吞噬我们。 动了!石像竟然真的动了! 在我惊恐的目光的注视下,石像身后的白色巨蛇缓缓的蠕动起来,巨蛇身上白色物质犹如石膏般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碎屑坠落到巨人脚下的岩浆和泉水之中,一团蒸汽从水池中升腾,扩散至整个密室,空气中的硫磺味瞬间又加重了几分。 浓厚的硫磺味使我几近干呕,我用尽全身气力想要将熟睡的杨勇他们三人喊醒,却发现我的喉咙如同被人狠狠的扼住一般,只能发出犹如野兽低吼的‘嗤嗤……’声响。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奇异的能量笼罩,巨大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双腿也犹如被灌了铅一般,重逾泰山,竟是无法前进分毫。 这时巨人石像身上缠绕着的三条毒蛇都已复活,三条毒蛇褪去身上白色的圣洁伪装,周身是一层墨绿色的鳞甲闪烁着幽光,嘴中不时吐着信子,三角头颅之上三双邪恶的眼珠紧紧的盯着我们四人,瞳孔之中有猩红的光芒射出犹如来自地狱的火焰,贪婪而又邪恶。 三条巨蛇从石像之上爬下来之后,便在石盘之下的池水中潜伏进去,整个水池都被这三条庞然大物塞满,池中之水也溢了出来。 四条架在水池之上的四只流淌岩浆的管道被折断,滚烫的岩浆全都倾泻在三条巨蛇裸露的蛇鳞之上,三条巨蛇对此却毫不在意依旧静静的趴在水池之中不为所动。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十分钟,三条巨蛇之中原本在石像头顶上方的那条蛇,拖着沾满岩浆和水的身子又缠到了石像身上,另外两条巨蛇也紧随其后回到了原位。 我心中大感不妙,虽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最糟糕的莫过于这石像也诡异般的复活。这样的想法在之前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在这三条巨蛇复活之后,我心中仅剩的一点侥幸也被击破。 自打我们进入火焰山地底以来,在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无法以常理度之,接下来在发生一些超乎想象不可思议的事,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我心中焦急万分,喉间却仍是只能发出‘嗤嗤……’低吼声。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迈动双腿,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动,整个空间的重量犹如泳池中闸口排放的水流,将所有重量都倾斜在了我的身上,我脸上青筋尽露,只觉得周身血管都要被这股强大的压力挤爆。 终于,在我身体快要达到所承受的极限的时候,我的右脚往前挪动了五公分,刹那间,我身上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我未能及时收力,在压力消失的一瞬间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痛得我叫出声来。我这时汗流浃背,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心中却欣喜无比。 “刚才我能喊出声来,看来所有的异象都已经消失了!” 我挣扎着起身,向熟睡的杨勇他们三人艰难的走去。我惊讶于在刚才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都没有醒过来,又担心他们三人出了什么状况。 到了石门跟前,我先是用力的摇了摇杨勇,又叫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杨勇并不为所动,依旧在熟睡。 我心头一紧,只觉浑身一阵寒冷在蔓延。我焦急着推嚷杨柳和夏哈甫两人,他二人也跟杨勇一般没有丝毫动静。我呆立在当场,心中一股道不明的惧意上升,整个密室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我听见自己沉重犹如困兽的呼吸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律动声,可是我没听见他们三人的呼吸声。我和他们三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将我们四人划分到两个世界。 这时身后传来破风声,我躲闪不及一个趔趄摔倒在了旁边,循声望去竟是那三条巨蛇。此时三条巨蛇已经紧紧的缠住了杨勇三人,而且越收越紧,我看见杨勇他们三人脸庞已经挤压变得紫青,表情却还是那么安详。 “畜生,有本事冲我来!小爷不怕你们!”我咆哮着想要将那三条巨蛇引到我这来,但那三条巨蛇完全不为所动,而那条体型最大的巨蛇双目注视着我,对我不断的吐着信子,像是在嘲笑我。 我心中大怒,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把军工铲跑到巨蛇跟前,举起手中的军工铲对着它的尾巴狠狠的砸了下去,只见火花四溅,我用力地一击竟然只是在巨蛇的鳞甲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印记,我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我这一下虽然没有让巨蛇尾巴皮开肉绽,但也够它喝一壶的。巨蛇吃痛猛地一甩尾,巨大的尾巴犹如一条钢鞭狠狠地拍打在我腰间,力气之大将我整整拍出去近10米远。 我趴在地上,只觉得头脑昏沉,眼冒金星,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几欲晕厥过去。 ; 第十五章 石像复生 现在要是晕过去,恐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醒来了,我一狠心伸出舌头用力的咬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下,头脑也清醒了几分。还好手中的军工铲没有被击飞,我忍着周身的疼痛,用军工铲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感觉此刻一阵风便能将我吹倒在地。 巨蛇在离我十米开外的地方对我怒目而视,吐信瞪眼至欲将我生吞活剥了。“嘭……”的一声,杨柳被巨蛇重重的摔在地上,我看的心中揪痛却无暇顾忌,因为此刻那条巨蛇已经朝着我风驰电掣而来。我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军工铲想要反击,但是显然力不从心,巨蛇扑来掀起的气流都差点将我吹到。 一阵腥臭扑鼻,我还未反应过来,巨蛇巨大的身躯已经将我紧紧的缠住。巨蛇那冰冷坚硬的蛇鳞,从我脚下一直缠绕到我的脖子,而且随着我的呼吸一点一点的紧缩,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每次我吐气的时候,巨蛇的身体便会收缩一点,照这种情形下去,用不了十分钟我便会因为肺部被挤压成一团而气绝而死。我死死的盯着石门处倒在地上的杨柳和被另外两条巨蛇缠绕着的杨勇和夏哈甫,心中凄凉而又绝望,我们之间只相隔短短的十几米,却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知道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世界里,不会再有奇迹发生。透过石门我仿佛看到了恐蜥包围群中林岳阳巍然挺拔的身躯,有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庞上,他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依旧让人感到亲切温热……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巨蛇的身躯突然从我身上抽离,‘嘭……’的一声,失去重心的我一下跌倒在地,之后又传来两声‘嘭嘭……’声响,原来是杨勇和夏哈甫也被丢到了地上。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却见那三条巨蛇迅速的蜷缩成一团,蛇头朝着石像所在的方位不断吐信,眼中红光大盛狂热无比,在它们身上我竟然看见了类似佛教徒那般虔诚而又恭敬的神态…… 莫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急忙扭头朝着石像矗立的方向看去。石像脚下的水池像是一口煮沸的大锅,整个水池中的水都翻腾起来,水气升腾恍如仙界。水雾之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崩裂声,紧接着池水四溅,有无数碎屑掉落其中,‘扑通’声不绝于耳。此时躺在地上的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耳中充斥着碎屑掉落的声音。 这一刻,世界如此宁静。 这一刻,世界如此喧嚣。 ‘轰……’的一声,矗立巨人石像的发光石台整个崩裂开来,石屑四飞。离石台二十多米远的我也没能幸免于难,纷飞的石屑在我脸上划出了四五道划痕,伤口虽然都不是很深,但仍是血流满面。我擦掉脸上的鲜血,惊异之中,我对脸上的疼痛完全未觉。 水雾渐渐散去,一个巨大黝黑的身影从水池中慢慢步出,洞中的光亮仿佛都被它黝黑的身体吸入其中,整个密室里的光亮瞬间暗了几分。此时密室中的光亮来源于刚才崩飞射出的那些石屑之上,发光的石屑散落在密室中遍地都是,像是冬日夜空闪烁的繁星。 这巨人身高近一丈,巨人每走一步伴随着的整个地面都发出嗡嗡的轰鸣,巨人每跨一步的距离都有两米远,不过十一步它便已经进到我跟前。巨人俯下他那如同沙漠中岩石般满是裂痕的脸盘,打量着我。它的眼眶之中一无所有,只有一对黝黑的眼洞。 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扯进了他那空洞深邃的眼洞之中,我吐了一口浊气,急忙把视线转向别处。而那三条巨蛇摄于巨人的威严,早已盘在一团把头埋在其中,没有一丝动作。我看着只觉得好笑,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巨蛇,此刻像是可怜虫一般颤颤巍巍。 巨人这时伸出它那长着十二根指头的双手,一下把我提了起来,在我被提起来的那一刻,我顺手捡起来掉落在身旁的军工铲,悄悄的背在了身后。巨人的双手像是铁钎一般紧紧的钳住我的臂膀,任凭我百般挣扎都无法脱离丝毫。 这巨人自复活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犹如机器人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显然任凭我有千般诡计都无法施展。终于,巨人松开了我拿着军工铲的那只手,我还未松口气,它的那只巨手便紧紧的扼住了我的喉咙,力度之大直接令我背过气去。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定了定神,举起手中的军工铲狠狠的朝着巨人硕大的脑袋拍了下去。 “轰……”的一声,首先应声而裂的不是巨人的脑袋,而是整个密室的空间。密室之中的空间犹如玻璃般出现道道裂纹,紧接着化作无数碎片,其中包括那三条巨蛇,也包括杨柳三人。之后裂纹蔓延开来,直到了巨人的脚下,裂纹顺着巨人的脚,大腿,胳膊蔓延到我全身。紧接着‘轰’的一声,我连同巨人的身体都爆裂成了一团,奇怪的是我似乎并没有死去。 我用一种奇妙的角度观察者整个密室,此时整个密室中唯一完好无缺的是巨人漂浮在空中的那颗硕大的头颅。我仿佛是一颗飘荡在无垠宇宙中的一颗沙砾,陷入最原始的黑暗之中,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如同创世大爆炸的声响在我耳边炸裂开来,我看见巨人的头颅忽然炸裂,一个球状的物体自炸裂的碎屑中漂浮出来。就在此时,那个圆球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宇宙的黑暗,在我双耳失聪,双目失明间,我陷入了深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杨柳充满担忧关切的双眼和夏哈甫紧张的小脸,杨勇则站在他们两人身后一脸默然的看着我,我这时没有力气去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觉的嗓子眼火辣辣的如同干涸的撒哈拉沙漠,我无力的**道:“水……给我…给我水!”我发出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砂石摩擦的声音,这声音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杨柳听见我说话,赶忙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水壶,喂我水喝。我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了一壶水,才觉得喉咙的不适稍减了一些,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 “刚才我是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在我眼前的密室同我们刚进入时没有丝毫变化,杨勇他们三人也没有丝毫异样。难道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果真的是梦的话,那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况且之前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杨柳道:“刚才我们三人都在寻找出口时,你一个人就站在一块石板前发呆,后来就大喊大叫起来,手舞足蹈的状如疯癫,任凭我们三人如何叫你,你都充耳不闻。后来你从背包中拿出军工铲,开始在石墙上用力拍打,我担心你这样子会不小心触动密室中的其他机关,就赶忙和夏哈甫一起想把你制住。 可没想到你平时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发起疯来却也是蛮力十足。我和夏哈甫两人刚近你身,便被你推开了,若不是我哥哥后来赶来帮忙,只怕你现在都要力竭而死了。再之后你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说完,杨柳拍了拍胸口,又心有余悸的道:“刚才你疯癫的模样,把我和夏哈甫都吓坏了!”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真是太抱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感觉刚才我就像是做梦一样,看见那个石像和三条巨蛇都复活……” “你那不是像做梦一样,那根本就是在做梦!”杨柳打断我的话气呼呼的说道,夏哈甫则在一旁呵呵偷笑。 杨勇看着我,冷冷的说道:“你以前有过类似癫痫病这样的症状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满,他这不是在变着法的说我有神经病吗? 我立刻斩钉截铁的道:“没有,以前绝对没有过这类症状!” 杨勇看出我的不满,又说道:“哦!真的吗?那你怎么解释刚才你怎么会那样子?” “我……”我一时语塞,也觉得很不对劲,我记得刚才我明明也是在找出口,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失控了?我绞尽脑汁回想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脑海中隐隐约约总觉得抓住了一点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晰。 我问道:“杨柳,你还记得我是在什么地方开始变得怪异起来的吗?” “就在那儿……” 我顺着杨柳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墙,石墙脚下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石块,看来应该是我刚才失控时,用军工铲敲击造成的。我挣扎着起身往石墙那儿走去,杨柳和夏哈甫在两旁搀扶着我,杨勇则跟在我们身后一同走了过去。 到了石墙边儿,我才深深的被自己刚才失控时造成的破坏感到震撼,眼前坚硬的石墙上,半个墙壁都布满了被我敲击出的坑坑洼洼,最深的有差不多5公分深,这要是放在平时绝对是我办不到的。 ; 第十六章 幻景之源 “现在知道,你失控那会儿有多吓人了吧?”杨柳在一旁说道。 我‘嘿嘿’干笑两声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在地上的碎石堆中倒腾起来。杨勇见状,问道:“你在干嘛呢?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我没有理会杨勇的冷嘲热讽,仍然埋头在石堆中东倒西翻,过了大概十分钟,我终于在石堆中找到了我所要找的东西:是一只虫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虫子。这只虫子掩埋在石堆中,体长只有七八公分跟成年的蜻蜓大小差不多,全身覆盖着厚厚的甲壳,即使刚才被很多石块砸中,但身上却没有丝毫损伤。 我轻笑一声,拎起手中的虫子对他们三人说道:“我想这应该就是导致我刚才神志不清的罪魁祸首。” 或许女孩子天性就对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感到厌恶,杨柳虽然很好奇我手中的虫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她还是不敢从我手中接过去这只死去的虫子,只是问道:“这虫子叫什么名字?它怎么会令你神志不清呢?” 这时杨勇一把从我手中将虫子夺了过去,仔细观察了片刻,口中喃喃道:“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这种奇妙的生物……” 杨柳见状越发好奇,焦急的问道:“哥,这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杨勇举起手中的虫子,对杨柳说道:“妹妹,你可曾听说过海市蜃楼?” 杨柳点头道:“当然知道了,不过海市蜃楼只是一种光学幻景而已,多是由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我不明白这和你手中的虫子有什么联系?” “当然有联系了,它们都能制造幻景,只不过海市蜃楼制造的是真实的幻景,可以让多数人看到,但是这只小虫子制造的却是脑海中的幻景,只能让一人看到,所以这只虫子被人称作‘蜃虫’,意思就是制造幻景的虫子。” 杨柳听得有些诧异,不解的问道:“可是似乎我并没有在生物学中看到过‘蜃虫’这种生物。” “其实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这是最近才被发现的新物种。蜃虫之所以能够使人产生幻景,主要是因为它们的食物是罂粟,而且这也是他们唯一的食物,而这也正是它们的独特之处,因为昆虫多是杂食动物,正因如此才使得昆虫成为地球上种类最多的物种。蜃虫之所以会灭绝,生物学家们推论主要是因为蜃虫食物的单一性,才使得它们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遭受灭顶之灾。” 我这时听得不耐烦了,便接过话头道:“蜃虫之所以能使人致幻,主要是因为它尾端类似于蜂刺的蜃刺。由于蜃虫一直食用含有使人致幻毒素的罂粟,这使它们进化出了类似于海洛茵般的化学武器。不过蜃虫尾端的蜃刺也同蜜蜂的尾刺一样,它们在使用蜃刺攻击敌人的时候,内脏也会被带出,之后也会随之死去。 而有关于蜃虫最早的记载便是出自《山海经》,据说五千年前黄帝在与蚩尤的逐鹿之战中便将蜃虫尾刺上的毒素涂抹在兵刃之上,当时多数参战之人便是如此产生了幻觉,后来便有了逐鹿之战中许多神仙参战的传说,估计那也是当时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描述的幻景中的景象。 另外据传,诸葛亮在当年的八卦阵中也使用到了蜃虫的毒素作为制造幻像的条件。” 杨柳听完我们两人的解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显然她的兴趣并不在这里,夏哈甫则是满脸惊讶的从杨勇手中接过蜃虫好奇的打量起来。 杨柳看了一眼夏哈甫手中把玩着的蜃虫,对我淡淡的说道:“依照你们所说,这蜃虫是靠罂粟为食的,可我们自打进入地底以来便未曾发现过任何植物,更别说是国家严令禁止种植的罂粟了。依我看来,此处定是有通向外界的通道,否则这只蜃虫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们说呢?” 我和杨勇对视一眼,显然都对杨柳的猜测深信不疑,蜃虫既然能出现在此处,毫无疑问这附近必定有罂粟花的身影,而罂粟花向来都是生长在日晒充足,土壤富养的地方,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底显然不具有让罂粟花存活的条件。 我抬头在周围巡视了一番,对他们三人说道:“蜃虫没有在岩石层中打洞的能力,依我看来它能到达此处,所经过的地方必定是人为建造的,这很有可能是当年那支神秘的部落在建造完这个地底的一切之后,离开时所走的通道。或许是因为这个通道藏得太过隐蔽,才使得我们没有发现。” 杨柳这时有些疲累的说道:“从进来这里之后,我们已经找了不止一次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所谓的出口,在我看来与其接着盲目的找寻,不如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养好体力再说。” 夏哈甫则是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那就先填饱了肚子在从长计议吧!” ………… 固体燃料绿色的火焰在白色的洞中不安的跳动着,火焰之上的支架上有五条小鱼已经快要烤熟了,整个表面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金黄色,烤鱼的香气飘荡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密室中久久未能散去。 此时洞中的画面让人看着像是一幅平和静谧的农家乐,而我心中却一直未能平静下来,蜃虫制造的幻景如此真实而又贴近,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沐浴中圣光中的石像,总觉得他会突然从白光中走出来袭击我们。 杨勇眯着眼靠在石板上休息,虽然自从进入地底之后,我都没见杨勇怎么紧张过,但我知道他内心的担忧绝不会比我少上几分。 杨勇的父母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便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双双离世,如今杨柳便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也正是为何杨勇如此宠爱妹妹的原因,而杨勇一身高强的手脚功夫也是为了保护杨柳而学习的。若非杨勇对我的成见太深,对于他这样有血性,有担当的男人,我还是很乐意跟他交个朋友的。 鱼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静思,我把目光从杨勇身上抽回,正好碰上杨柳的目光,我有些尴尬的对她笑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杨柳似乎也有些尴尬,赶紧低下头去翻转已经烤好一面的鱼身。 我伸手在背包中翻了几下,心情越加沉重,除了这五条烤鱼,我们四人所剩的食物就算再怎么节省也只够两天的量了,若是两天之内,我们都还不能找到出路的话,我们四人恐怕也只能在这地底的密室中慢慢的等着饿死。 这时坐在我身边一直闷不吭声烤着鱼的夏哈甫,使劲的摇晃了我几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转头看向他,他赶忙把手指向支架上烤着的几条鱼,对我示意到烤鱼已经熟了。我和杨柳对视一笑,我拍了拍夏哈甫的头笑骂道:“就你这个小鬼头嘴馋……”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几种烧烤材料洒在鱼身上,一时间密室中香气更盛。 鱼烤熟之后,夏哈甫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杨柳看着夏哈甫的吃像微微一笑,也拿起一条鱼慢慢放到嘴边。 我起身拿起两条鱼走到杨勇身边坐下,轻轻拍了下杨勇的肩膀,把手中的鱼递给了他。杨勇从我手中接过烤鱼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又将目光转向别处,表情凝重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又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诶!你在想什么呢?” 杨勇看了杨柳一眼,转过头对我说道:“我现在很后悔同意杨柳参加这次科考,早在北京我就预感到这次罗布泊之行,不会那么顺利。只是未想到,还未到达罗布泊便使杨柳身陷险境。你说我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很没用?” 我微感惊讶的看了杨勇一眼,他这是在跟我谈心吗?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但他却又不能对杨柳说。杨勇知道,在杨柳心里他这个哥哥一直是她最可靠坚定的后盾,如是此时让杨柳知道他这个后盾般的哥哥也对此绝望的话,或许她会陷入更加脆弱的漩涡里。 我笑了笑说道:“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倒不如趁我们都还有气力的时候,赶紧想想逃出这个鬼地方的法子。” 杨勇苦笑道:“说来容易做来难,在你之前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早已在这洞中转了个遍,这个密室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除了我们进来之前被封死的石门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通往外面的通道。” 我把烤鱼放进口中吃了几口,有些含糊的说道:“你确定每个地方都检查过了?” 杨勇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个密室大小不过百平米左右,我当然是每个地方…都…检查过了!”杨勇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我差点都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我哈哈大笑,指着矗立在密室正中间的石像说道:“现在想起遗漏了什么地方没有检查了吧?” 杨勇难得有些脸红尴尬的说道:“那个石像就在密室中央杵着,以至于我只想着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去找出口。不过在我看来,那个石像跟我们能不能出去并没有太大关系,我相信古人也不傻,肯定不会把出去的方法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 第十七章 石像毁 图腾现 我讪讪笑道:“我其实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这石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层古怪却是不假。反正这密室里的地方也都被你翻了个底朝天,也不差这一尊石像的地儿,一会我们吃完东西就去石像那儿看看!你看怎么样?” 杨勇看了几眼石像,对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烤鱼塞入嘴中狼吞虎咽起来。他这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不瘟不火的,但是只要事情关系到她的宝贝妹妹,他就原形毕露了。 吃完鱼我和杨勇人手拿着一把军工铲走到了圆池旁,四条支架上岩浆依旧缓缓的流动着,我们刚一近前,便是一阵硫磺臭味扑鼻而来。岩浆从石像脚下的石墩中流出,顺着或许是那个神秘种族挖掘的蜿蜒小渠,最终流入四个直径十公分左右深不见底的洞孔中。 我和杨勇都不明白,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我们看上去这个布局更像是一个古老的祭祀,缓缓岩浆代表着烈焰地狱中的恶鬼,而岩浆出口石墩之上的石像则像是镇压四方的天神,镇压着岩狱中的恶鬼不敢兴风作浪。 不过想起之前在蜃虫制造的幻景之中,这尊石像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真不敢相像这时间会有与毒蛇猛兽为伍的神袛。 我和杨勇围着水池溜达了半天完全一无所获,这水池连同石像虽然处处透着古怪,但却没有找到丝毫异样的迹象。我和杨勇聋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走回石门前,对杨柳耸了耸肩,一摊手说道:“石像那儿什么都没有发现!” 杨柳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依旧兀自坚强的安慰我们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没有跟孙教授联系了,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在努力的营救我们了。” 我心中苦涩,现在我们对外联系的通讯设备全部丢失了,根本无法与导师取得联系,这火焰山这么大想找到我们三四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我们现在身处火焰上底部,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方位,导师他们想要从外面找到我们更是难上加难。 现在我们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我们四人的力量了,其他的全部都指望不上。这话我没敢说出口,本来我们四人士气已经很低落了,我若是说出这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勉强笑了笑,说道:“或许吧!” 气氛有些压抑,我们几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沉默了片刻,我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密室墙壁上的那几幅岩画,那个怪物脑袋被切掉的画面,还有幻景中石像脑袋破碎之后的景象一直在我脑中回放。我一拍脑袋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脑袋!那尊石像的脑袋!”说着我拎起军工铲便小跑到了石像跟前,杨勇三人被我一惊之后也急忙跟了上来。 杨勇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 我语气激动地说道:“我们之前都忘记检查这个石像的脑袋了,我总觉得这个石像的脑袋中或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之前的岩画上还有我看见的幻景中这个石像的脑袋都显得很怪异,或许我们能在他的脑袋中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杨柳一听我的话,知道我们是要对石像动手了,她急忙拦在我和杨勇身前,语气急促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不可以这么做。这石像毫无疑问是一件很珍贵的历史文物,我们甚至可能会在它身上将人类的文明史推进上千年。若是将它毁坏了,你们可就成了历史的罪人了,我坚决不能让你这么做!”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军工铲,心中也有些犹豫,毕竟这尊石像来历神秘,背后或许真的隐藏着惊人的考古价值。 杨勇看出了我心中的犹豫,大步一踏站在杨柳面前,面色凝重的对她说道:“我不管这尊石像背后究竟有多大的考古价值,在我看来这都没有你的生命来说对我重要。若是不能找到出路,我们都会成为这尊石像的陪葬品,若是因此便使得你我兄妹二人命丧于此,我就算是死也无颜去见我们死去的爹娘。所以莫说现在眼前的只是一尊石像,即便它是一座金山银山,我也要将它撕得粉碎。” 说完话,杨勇一把拉住发呆的杨柳将她拉到我身边,手提军工铲便走到跨上水池,到了石像之前。杨勇打量了石像几眼,深吸几口气,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 我站在他身后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从他微微颤抖的双肩上我能看出,想要将这个珍贵的可能揭开新一篇历史的石像砸碎,对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难,至少我就下不了手。 幸好胖子这次没有跟我们下来,不然要是当着他的面把这尊石像砸破的话,他估计都会有跟我们拼了老命的可能。 犹豫归犹豫,杨勇终究还是缓缓将手中的军工铲举过头顶,他从来不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何况这次更是关系到我们几人的生死,他更加没有理由退却。杨柳在我身边一直不停的挣扎,我只能死死的拉住她的胳膊,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哥……” 随着杨柳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石像的头部在杨勇的铁铲下应声而碎。整个密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杨柳放弃了挣扎,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双眼直直的看着杨勇,眼中神色悲愤不已。而我则是紧紧地注视着石像破碎的头颅,这一刻竟仿佛与我梦中的情景一般,只是刽子手由我换成了杨勇。 无数裂纹犹如蛛网从杨勇铁铲砸下的那个点儿向四周蔓延,‘咔嗤声’嘶嘶声不绝于耳,眼看整尊石像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点。我生怕这之后会出现什么闪失,急忙大喊道:“杨勇,你赶紧退回来,这石像要塌了。”杨勇此刻却呆呆的站在即将破碎的石像前,对我的喊话充耳不闻。 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我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在蔓延。我唤来夏哈甫,让他代替我搀扶着身体还很虚弱的杨柳,我则信步来到了杨勇身边。 杨勇此时像一个木头人,对于我的到来毫无察觉,我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他才把头慢慢转过来。他此时脸色苍白犹如蜡纸,双目呆滞,没有丝毫神彩,仿若死人一般可怖。我吓了一跳,急忙拉着他从石像旁撤回来。 杨柳也被杨勇怪异的模样吓得不轻,急忙走上前关心的询问道:“哥,你怎么了?” 杨勇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的伸出右手,食指直直的指着遍布裂纹的石像,口中念叨有词,但声音含糊不清,细不可闻。 “哥,你可不要吓我啊!在这世上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杨柳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 我心下也不好过,杨勇变成这副模样也是为了能够给我们找到一个出去的办法。我转过身恨恨的看着那尊石像。此时石像上的裂痕已经宽了几分,石像肩膀后面缠绕着的三条蛇像已经碎裂脱落在石盘周围的水池中。 其中那条最中央的巨蛇掉落时,把架在水池上的一根石质管道砸断了。石盘上的洞口了涌出的岩浆犹如一条蜿蜒前进的火蛇,注入到水池内部。而水池底部仿佛有什么奇怪的纹路,而这些纹路,在之前一直被水池中乳色的水掩盖着,知道赤色的岩浆流入其中时我才发现。 涌出的岩浆则顺着底部的纹路,绘成了一幅类似图腾的阵列,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没有找到丝毫有关这幅奇怪图腾的信息。 咔嚓声从水池上方传来,此时的石像虽然还未崩塌,但是整体上已经四分五裂了,唯有这石像的头部,还未裂开。我抬头看着这颗裂痕遍布的头颅,只觉得它那濒临崩裂的面容狰狞可怖,嘴唇上裂开的那道纹路,让人看起来会产生石像在大笑的错觉,而我则觉得他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我们一行人。 我弯腰捡起一块直径10公分左右的石块,朝着石像狰狞的面部用力丢了过去,整个石像遭受这最后一击,轰的一声应声崩裂成无数石屑。我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再笑话爷……” 我转过身发现杨柳和夏哈甫正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呵呵…’干笑了几声,尴尬着说道:“这段时间在这破地方憋坏了,忍不住小小发泄一下儿…” 杨柳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夏哈甫则是看着我捂着嘴偷笑。杨勇这时甚至还不是很清醒,不过好在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目光也没有刚才那么呆滞了。难道是因为我把石像砸碎了,杨勇才好转的?我心中好奇,又来到水池边儿上,顿时被水池中的景象惊呆了。 刚才石像整个碎裂的时候,把水池上方剩下的三根石管也砸断了,涌出的岩浆已经在水底的奇怪的纹路中又汇成了两幅图腾似得画,而第三幅图腾眼看着也要成型了。 ; 第十八章 史前地图 看来这四个图案全部显现出来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图腾,我屏住呼吸,连心跳的节奏都放慢了几拍,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最后一幅图案完成。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第四幅图案业已完成,这个图腾的轮廓也更加清晰,想来这肯定与建造这个地下石室的神秘种族有关,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 四幅图案完成之后,水池底部又出现了几条新的纹路将这四幅图案连接在了一起,整个图腾更加清晰明了。就在此时整个水池里的水都像刚烧开的水一样沸腾翻滚起来,在岩浆赤色光芒的映射下,整个水池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火红色。 杨柳和夏哈甫都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杨勇也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水池,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在我们四人目光紧紧注视之中,水池中的水越加沸腾,犹如狱锁狂龙,挣扎乱舞,水声轰鸣,让我感觉到好像置身于瀑布之下。石室中的温度飞快的上升,只是片刻间我们四人就已是汗流浃背,雾气如云上下翻腾,若不是岩浆臭味儿刺鼻,此时此景当真是人间仙境。 而此刻只有岩浆汇成的图腾上方没有被雾气遮掩,此处岩浆的光芒将我周围的雾气都染成了赤色云团,犹如日落时的云霞,云蒸霞蔚,好不壮观。我站在水池边上,只觉炽热难当。 我抬头向石室顶部望去,只见一个清晰的图案出现在石室顶部,而这幅图案赫然便是水池中那幅图腾的映像。翻腾的雾气在飘过岩浆上方之时,已经被热浪蒸发的很稀薄,每一滴水汽犹如一块小小的三棱镜,将岩浆发出的光芒折射成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彩虹七彩的光线又映到了石室顶部的那幅图腾之上,将图腾渲染成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两幅画。 我心中诧异万分,急忙喊道:“杨柳,你快过来看一下!” 身后的雾气中传来脚步声,一团雾气猛地散开,杨柳从中走了出来,宛如仙女从画卷中降临,我一时竟看痴了。杨柳此时周身都被雾气打湿,身上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曲线玲珑有致,看得我血气翻涌,险些流出鼻血。到现在我才发现,三年前刚步入大学时那个青涩可人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杨柳看我发呆的模样,似是感应到我炽热目光所致,脸色一时变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你看够了没有?” 我心中懊恼自己抵抗力太差,只好硬着头皮,结巴着说道:“看够了!看够了……”我猛地一回神儿,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赶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道:“没看够!没看够…”再一想似乎还是说的不对,又急忙辩解道:“我看够什么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杨柳看我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噗’的一声儿笑出声来说道:“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这时勉强镇定下来,指着石室顶部望去的图案,对杨柳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杨柳抬头向上望去,瞬间目瞪口结,观察片刻后出声问道:“你看这像不像是一幅地图?” 我抬头看去,说道:“是吗?” 杨柳掐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你看彩虹白色的光投映的那幅图案,像不像是白色的山峰?” 我瞪眼仔细的看了下,含糊的说道:“好像是诶!” 杨柳接着说道:“什么好像是?那明明就是!你在看蓝色光线背后的那幅图案,是不是跟海洋一样?黄色光线背后的那幅图案看上去,则更像是一处沙漠地带;而那道绿色光线背后的图案,就像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幅只有在近代才能绘出的卫星鸟瞰图!”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杨柳小声说道。 我没有理会杨柳的小声嘀咕,心中此时只觉得无比震惊,或许刚才真的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一直以为这副图案是这个种族的图腾,而在杨柳的点拨下,我才发现这副图案竟然真的像一幅地图,一幅以鸟瞰手法绘出的地图。 而在这之前,在我的潜意识中根本不会将这副图案联想到鸟瞰地图之上去,毕竟世上第一架飞机都是在1903年才被美国人莱特兄弟创造出来,在这之前的古人能够升到天空的唯一办法就是乘坐热气球,但是热气球第一次载人升空1783年的事儿了,而且热气球的燃料有限,且不好控制,根本不足以提供足够的视野与行程,让人绘出一幅地理环境如此复杂多样的俯瞰地图。 自打进入火焰山地底,我们几人便碰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无论是整个地室的构造,还是地道中的机关,变异的巨大孔蜥兽,以及这个古怪的石像,我们都可以用古人的智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能来解释,唯有这幅刻在水池底部的地图,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这已经不是能够用古人的智慧来解释了。 古人的创作一般都是以亲眼所见的实物为载体,即使是那尊石像也是以人类的模样为原型才雕刻而成的,而这幅地图分明就是一幅高空鸟瞰图,想要创作这么一幅地图,必须要绘画者上升到近万米的高空亲眼所见之后,才有可能创作出来,这在当时显然是不能可能的,那这幅地图的绘画者到底是谁? 它是用什么方法观测并创作出这幅地图的?在这幅地图背后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幅地图的神秘来源,真的是那个在墙壁上绘满岩画的种族吗?一个个谜题在我心头萦绕,令人万分不解。 杨柳此时看情况也是疑惑重重,显然刚才在她说出这四幅图案所代表的事物之后,她也对这幅地图的来源感到震惊与不解。 杨柳对我说道:“如果真的按我所说,这是一幅鸟瞰图的话,那么建造这个地下石室的种族就太恐怖了,这完全不是那个久远的年代所具备的知识和能力…莫非……”说道这儿,杨柳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我说道:“你是想说这与近些年来所发现的史前文明遗迹有关?” 杨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笑道:“这根本就不可能,那些近几年来传闻的沸沸扬扬的所谓的史前文明遗迹,直到现在都还未被考古学家们认可,这样子虚乌有,道听途说的事儿,我们岂能当真!” 杨柳被我反驳的一时语塞,又质问道:“那你觉得这幅地图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本姑娘倒是想听听任大教授的高见!” 我答道:“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要是我们不能从这里出去的话。我们所有的猜测,都只能去找阎王爷来印证了。让我看,不如早些找到出去的办法再说!” 杨柳有些生气的道:“现在哪还有什么出去的办法?如今这石像也被我哥哥砸烂了,可关于从哪出去,还是没有一点线索。早知如此,我真不该就那么轻易让你们把这尊石像给毁了。”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杨勇之所以会砸碎石像,多少也跟我的提议有关,本以为石像会给我们一些找到出路的提示,结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是失策至极。 我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虽然你哥砸碎了石像,也没能找到出路,不过至少证明了,我们寻找的方向是错误的,这样也能节省我们不少时间。我看我们与其在这闲聊,不如赶紧再找找出路要紧。” 说着,我也不理会杨柳此时难看的表情,逃也似的一头扎进了周围还弥漫着的浓厚水蒸气里,溜之大吉。 迷雾中只听见身后传来杨柳的大喊声:“任腾飞!你给我等着!” “呼呼…”我拍拍胸口,小声嘟囔道:“等着就等着,我的后半辈子都是留给你的,不等你我还能等谁。”…… 由于石室不透风的原因,导致石室里的水汽一直没能散去,在水蒸汽可见度极低,我眯着眼也就只能看见眼前两米左右的地板,我此时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在石室并不是很大的空间里,来回寻找有没有机关闸门之类的东西。真希望古人在修建完成这个石室的时候,并没有把出路完全封死,不然的话我们四人恐怕就要成为史上唯一一组,葬送在这个石室的科考小队。 石室此时就像是一个洗浴中心的桑拿房,闷热的高温使人心浮气躁,在漫无目的又搜索了二十分钟之后,一无所获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重重的坐在了杨柳他们三人身边。杨勇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了,对于他砸完石像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心中一直很不解,答案也只能等他苏醒之后才能揭晓。 现在看他在昏迷中熟睡的样子,显然从进入这个该死的火焰山地底之后,他就没有一刻敢放松过。我心中钦佩,不得不说杨勇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哥哥。 石室中的温度还在不断升高,灼热潮湿的水蒸气加上岩浆呛人的臭味儿被我吸进肺里,我只觉得自己的肠胃里正在翻江倒海,恶心的要死。反观杨柳还有夏哈甫的情形,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昏睡中的杨勇,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若是像杨勇这样,在睡梦中死去,是不是就不会感到痛苦呢?我心中这样想到。 ; 第十九章 由水而入,由水而出 空气中的氧气含量越来越少,我们几人呼吸都已经变得很困难,只感觉喉咙连同整个呼吸道都是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而我们所携带的最后一壶纯净水,也已经灌进了杨勇的嘴里,看来我们真的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我喃喃道:“我从没想到,最后夺走会我性命的不是饥饿,不是黑暗,也不是对未知的恐慌:而是这看似仙境的水蒸气和酷热的高温。而我们之前很少关心到的氧气、水,竟成了我们现在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条件。也不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我究竟忽略了多少,看似不重要,却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失的东西……” 这时我想起了我的父亲,那个半生劳碌,都未曾享过清福的男人;我眼前浮现出父亲那张古板严肃,唯独看到我之后会露出和颜悦色的面容。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曾经为我撑起一片天的那个男人已经老了,他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那是残酷岁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此时我感觉到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在这个缺氧的环境中,我的大脑越加的昏沉,我又想起了我的导师孙文彬,一个对我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老人;一个为了知识至今未婚,孤寡一生的可怜老人,;一个我最尊敬的老人…… 我一生的经历犹如电影般在脑海里重播,任建才,杨勇,林岳阳……那些我所熟悉的人的面孔一个接一个的在我眼前浮现,而这些人里唯独没有杨柳,因为,她就在我的身旁。 如果真的注定要埋尸此处,我不会感到遗憾,在我的计划里,杨柳这个名字,早已占据了我的余生!只是她会不会也是这样想呢?我不敢确定! 我一时心动,情不自禁的拉起了杨柳的小手,她没有抽手而去,或许是她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又或许是她并不介意我这样做,我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我抬头向杨柳看过去,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我就这样直视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睛一直窥探到她的内心最深处。我看到杨柳眼中一丝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她会对我动心吗?我这样问自己。 杨柳逃避似得转头躲开我炽热的可以融化一切的目光,像是受惊的小白兔,将头深深地的埋在胸前。 “杨柳!” 我轻声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声线中的感情之浓厚,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杨柳没有抬头,只是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道。 “我……”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我想了想要说的话,只觉得手心冒汗,紧张万分,捉着杨柳的那只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几分。 这时,杨柳抬起头低呼道:“哎呀!你干嘛呢?你捉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不知所措,急忙松开捉着杨柳的手说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啊?老半天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心想,反正我现在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若是在死之前都不敢向自己心爱的人表白的话,就算是做鬼我都没脸见人。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张口道:“杨柳,如果我们这次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话,你可不可以做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身后水池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天旋地转,我和杨柳都吓了一跳,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石室中的一直死气沉沉的水蒸气,这时犹如活过来一般,被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气流搅动的天翻地覆。 杨柳身旁刚刚睡着的夏哈甫也被这声巨响给惊醒了,小家伙儿被吓得满脸煞白,又不能用语言询问我们发生了什么,只好站起来手舞足蹈向我们表达。这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夏哈甫一下子被摇晃的摔倒在地。 我急忙大喊道:“趴在地上别乱动!” 夏哈甫听言,急忙把身子贴在地面上,一动都不敢动。 这时石室中的水蒸气已经被那股从水池处涌出的气流吹散,我们的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石室中原本闷热的高温迅速下降,而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也在急剧上升,我们三人都比刚才精神的多了。 我对杨柳说道:“你和你哥还有夏哈甫待在这儿,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着我便起身准备去水池那儿探究一下情况。 杨柳这时猛地拉住我的衣角,用关心的语气说道:“你一定要小心点儿!” 我心里一暖,冲杨柳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杨柳松开捉着我衣角的手之后,我刚向水池方向走了不到两步,便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震感传来,整个石室在这一刻都快被震得散架。紧接着一阵更强的气流从水池里发出,水池之中的岩浆在这之前便已经被冷却了,而水池中原本矗立石像的那块石墩连同雕刻着四幅地图的石板,都被这股强烈的气流给吹飞起来。 我没来得及止步,便直接背着一股强劲的气流吹倒,滚回到了杨柳身边,我心中大骇,大喊道:“大家快点聚在一起,抱成一团……” 杨柳和夏哈甫闻言,急忙向我这边靠拢,我把依旧昏睡着的杨勇也从地上抱了起来,和赶过来的杨柳和夏哈甫一起把杨勇围在我们三人中间,紧紧地抱成一团。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被这股不可抗拒气流一口气给吹到了,原先进入这个石室的石门边,紧紧地贴在石门上。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犹如山洪爆发般的水流从水池中疯狂的涌出,看到这一刻,我心中惊奇万分,我实在想不通,在我看来应该会涌出岩浆的洞口,涌出来的怎么会是水?水的流速很快,转眼便近在咫尺,而杨柳此时就在在我的对面,背靠着石门的石板。我唯恐水流的冲击会使她撞到石板上受伤,不由分说的赶紧和她调换了一下位置。 在水流近身的最后一瞬,我大喊道:“大家捉紧了,千万不要松手…呜呜…呜…呜…”水流如期而至,我没来得及闭口,被灌了一肚子的水。 水流强劲的冲击下,我看到了杨柳和夏哈甫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即便我已经和杨柳换了位置,可水流第一次冲击带来的伤痛却是在所难免的,我这样做也是尽力的使他们两人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 我的情况就比他们要严重的多了,水流的第一次冲击下,我的后背被这股力度狠狠的装在石门上,瞬间我感觉如遭雷击,整个身体的骨骼仿佛都散架了。我疼痛的撕心裂肺,只觉得喉间涌出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小片河水,紧接着又是一口水灌进肚里。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我强作镇定的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我还可以撑下去。水流还在不断地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力度较之先前虽然弱了许多,可对于我来说依旧是痛苦难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分多钟,直到这方圆近百米的石室快要被填满时,才消停下来,而我在这时已经饱了,喝水喝饱的! 水池中涌出的如同海水般咸涩,不过好在这些水的密度较大,我们几人中除我之外,其他两人水性都不是较好,但也能勉强漂浮在水面上,不至于窒息而死。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要是我们再找不到出口的话,就要被淹死了。”杨柳有些焦急的说道。 “出口?现在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出口,绝对能让我们从石室里逃出去!”我笑着说道。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闻言,很是不解,杨柳问道:“出口在哪儿?我们怎么没发现?” “喏…” 我腾出一只手指着水底那个依旧往外涌着水流的洞口,对他两人说道:“哪儿不就有一个出口吗?” 杨柳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瞬间就变了,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是个出口不假,可谁又知道它的另一端会通往哪里?” 我一脸无辜道:“我只说那是一个出口,又没说我们就能从那里出去!你真是冤枉我了。” 杨柳显然被我气坏了,别过头理都没理我。 死亡在逼近,我开的玩笑也并不能缓解现在压抑的氛围,我们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只觉得身边不是响起的水声,都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水流还在向外涌,一波接一波的水浪拍打着石门,然后返回来,此时我们三人在水面上找不到任何借力点,只能不可抗拒的被返回来的水浪推着,一直向石门洞的对面漂过去。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我们已经被水浪推到了石门的正对面,此时水平面已经上升的很厉害,距离石室顶部也不过四十多公分左右的距离,照着情形大概再过几十分钟,我们就要溺水而亡了。 这时夏哈甫突然‘呜呜…’的叫嚷起来,一只手指着离我们不远处的石顶,不停挥舞。 我问道:“小家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 小家伙儿说不出话来,还是再叫嚷着。 这是杨柳对我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水浪还在石室内周而复始的循环反弹着,我们借力漂到了夏哈甫手指的石室顶部。 我抬头看上去,石室顶部有一些纵横交错的划痕,似乎是人为的,只不过上面现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灰,让人无法看得完全。 我伸手在石板上用力的擦拭了几下,那些划痕在全部显现出来,我仔细看了一番之后,我和杨柳都被这石板上刻画的东西,震惊的无以复加。 石板上刻画的竟然是十几个很正规的简体汉字: “由水而入、由水而出。 罗辑。刻。” ; 第二十章 逃出生天 过了片刻,我们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而要再次面对的,却是更加多的谜团。 “罗辑?”杨柳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我问道:“罗辑?这是个人名吗?” 杨柳苦苦思索了片刻,突然大声说道:“罗辑!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不等我发问,杨柳便急忙说道:“罗辑,是我国知名探险家余纯顺先生的好友,而他本人也是一名经验极为丰富的探险家。六年前,也就是1996年那一年,余纯顺先生在罗布泊神秘身亡之后,罗辑便消失在世人的视线里,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出现过了。 有人说他可能是为了寻找好友的死因,而深入罗布泊腹地,最后也身亡在了其中。也有人说余纯顺先生之死便与他有关,两人很可能是因为在罗布泊发现了什么东西之后,使他产生了杀害余纯顺先生的动机,而余纯顺先生死之后,他便将在罗布泊发现的东西据为己有,远走高飞了。 可我并不认同第二种说法,我曾经读过罗辑老师著作的一本书,从里面我可以很真实的感觉到,他绝不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杀害好友的人……” 但此时我关心的却不是杨柳所说的那些无聊猜测,我关心的是,既然能在此处发现罗辑留下的字迹,也就是说在他离奇消失的六年间,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并且从这里逃了出去,毕竟到现在我们在整个石室都没有发现,任何死难者的尸体。 我打断杨柳自顾自的阐述,对她说道:“我们或许有办法出去了!”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闻言,都是大喜,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去呢?” 我说道:“‘由水而入,由水而出’,罗辑这是在很明显的告诉我们,既然是从水里进来的,自当再从水里出去。杨柳,你看呢?” 杨柳说道:“话是说的没错,可是由水而出,难道是想让我们从那个水池里出去吗?这似乎有点太牵强了。这些水的浮力本来就已经很大,我们便是想要潜到水底都很不容易,更别提要潜入还往外喷水的水池底部。我觉得罗辑的‘由水而出’应该是另有他指。”- 我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水位上升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再想不出办法,我们都得死在这儿。现在这里唯一一个可能通往外界的出口,就是那个水池,无论成败与否我都要下去试试,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强。” 杨柳还想制止我,我制止了她,我对他说道:“现在时间不多了,看样子不出十分钟这个石室就会被填满,横竖都是死,我必须下潜一次去查探下。你和夏哈甫先在水面照看好你的哥哥,下面若是有出路的话,我会出来通知你们的。若是没有的话,我们……” 我深吸口气说道:“我们……我们就一起过奈何桥!” 说完,我又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作势下潜,杨柳伸手拉住我的衣角说道:“你要小心点儿!” 夏哈甫在一旁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顿了顿身子,冲他们点了点头,一扎猛子义无反顾的钻进了水中。 甫一入水,我便觉得胸口被水压的郁闷的紧,险些将口里的那口气给吐出来,我吃力的将那口气压下去,时间紧迫,此刻我不敢耽搁,四只摆动奋力的向水池处游去。 水底此时并不是漆黑一片,先前那块矗立巨人的石墩,就停搁在离水池洞口不到三米的地方散发着白色光芒,犹如茫茫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我的方向。 石室中现在水深不过七米,并不是很深,不过那个洞口一直向外涌水,我有两次游到了洞口,却都被涌水的力量给推开了,几次耽搁下来,使得我不得不再次返回水面换气。 我自潜水到重新浮出水面,也就差不多40几秒的时间,水位又上升五六公分,此时石室剩余的空间也只能让人刚好露出脖子。 杨柳和夏哈甫两人抱着杨勇艰难的支撑着,我出来时他们急忙向我看来。我无暇说话,只是对他们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钻进了水中。 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我也不敢再直接朝着洞口游去,而是沿着洞口冲出的水流的边缘向下潜去。到达洞口之后,我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水池的边沿,一只手揽过来一块儿发光大碎石抱在怀中。 我定了定神,松开抓着水池石沿的手,双手抱着石块一头扎进了洞里去,洞口水流的冲力很大,扎进洞里时,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挤压破。 我抱着的这块石头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加上我自身的重量,足足已经有两百多斤,不过即便是这样,在水流的冲力下,我往下沉的速度也很缓慢。 洞里异常漆黑,好在我手中的发光石还能为我提供一丝光亮。这个洞穴就像是以前向下农村自家里打凿的水井一样,周围贴着许多青石板向下一直延伸到深处。看来这个水池在建造之处,便已经提前被掏空了,而上面雕刻那幅地图的石板,以及那尊石像似乎都成了遮掩这个洞穴而建造出来的。 进入洞里之后,我在往下的第三块青石板上,发现了四个小洞口,直径不过十公分左右,洞口凝固这一些岩状物,想来之前石墩上涌出的岩浆便是从此处而来,只不过现在已经冷却了。 “这个种族的人是如何将岩浆外流的?他们这么做又有何用意?难道这洞穴深处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我心中一阵狐疑。 接着往下潜去,洞里四周的石壁上开始出现许多岩画,也不知这些岩画是用什么原料画上去的,虽然现在保存的已经不是很完整,但依稀还是可见大概。岩画上的内容大多与之前在石室中看到的一样,都是描述了这个种族所经历的灾难和最后的分歧。 再到之后,岩画的内容逐渐发生改变,画面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场景:许多尚在襁褓的婴儿被丢入满是毒蛇的蛇窟,一个浑身浴血的巨人从中走出。直到这时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洞穴竟是用来祭祀那个石像巨人,满是毒蛇的洞窟。 看来岩画上所画的并非都是虚构出来的,至少这个祭祀的蛇窟便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好在这个洞穴最后一次使用的时间,应该距现在已经很久远了,否则我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会让人窒息的河水。 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分钟了,我的肺活量最多也只能支撑90秒的时间,而我怀抱着石块依旧再缓缓的下沉,丝毫没有要到达底部的意思。 我心中苦涩,早知如此,我便同杨柳死在一起了,总要好过陈尸在这个邪恶洞穴里。 水里很静,此时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缓慢心跳声,周围的青石板也逐渐变成暗红色,如同被沥上了人的鲜血,我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直欲呕吐,莫非这时那些被当做祭祀品用来献祭的婴儿的鲜血?如果是真的,这得需要多少婴儿的鲜血才能将石板染红,千年不褪色? 石板逐渐变成黑色,看来已经到了这个洞口以前用来祭祀时的底部,可是洞穴还在向下延伸,石壁的石板已经到了尽头,再往下已经没有了人工的痕迹,这说明这些水在洞穴建造之初,水位并没有这么高,而且也不和这个洞穴相通,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或许是地下河流千万年来的冲击所致。 我此时接近了极限,严重缺氧的我已经抱不住怀中的石头,手一松石块便从我怀中滑落,极为缓慢沉向洞穴的更深处,犹如羽毛在空中飘荡。由于我一直是伸展着身在下潜,所以即使我要比那块石头要重得多,却反而没有那块石头下沉的快。 我眼睁睁的看着石块往下沉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石块下沉也照亮了下方的情况,就在我意识快要消沉的最后一霎,我看见了一个犹如电闸般,却比电闸要大上三四倍的手闸。 我猛然一惊,心中大喜,使劲的咬了舌尖一下,钻心的疼痛给我带来了片刻的清醒。我赶紧调换身形,头朝下,脚朝上,向下潜去。 到达手闸处之后,我急忙伸手抓住手闸,这手闸是石制得,似乎已经存在了很久,我的下坠之势竟未能拉动这个手闸分毫,反而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 我用力把手闸往下扳,手闸才有些松动,我又加了一把力道手闸终于开始顺着我的力道往下滑动。这个洞穴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四周的石壁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晃动,整个洞穴里的水,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无数的气泡从我脚下的黑暗深处向上涌去。此时我已经达到极限,手一松便被这股气流向上托起。 紧接着一波浑浊的水流从洞穴深处涌上来,其力道之大较之我之前在石室石门受到的冲击还要猛烈近两倍,不过一刹我便被冲出了洞穴。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刹那, 我看见久违已久的: 阳光! ; 第二十一章 永不言弃 我睁开眼,眼前是无尽虚空,黑暗且冰冷。 我仿佛又回到了蜃虫所制造的幻景之中,一点点光亮在黑暗中衍生,由须弥芥子的微光逐渐变成一颗太阳。 强烈的光芒耀的我双眼灼痛,即使闭上双眼,也如同睁着一样。 强光渐渐凝聚在一起,隔着我的眼皮我都能看见它的变化。 “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纷杂的笑声在我脑海响起,看似再笑,声音中却满是凄凉悲惨的味道,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间,而这笑声更像是那些受尽刀山火海,万箭穿心折磨的冤魂的凄惨叫声。 光凝聚成了石室中那个石像的模样,无数狰狞的脸庞,在石像的全身凸起,犹如困在地狱中的恶灵,试图冲出地狱的牢笼。 石像怪笑着向我逼近,我惊恐地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一双大手像是如来佛的五指山一般向我迎头拍来。 石像粗糙如同地狱中磨盘的声音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响起。 “你永远逃不出手掌心……” 天塌了下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任腾飞…任腾飞…你快醒醒……” 我欣喜地发现这声音的主人是杨柳!我想要睁开双眼,却发觉全身没有丝毫的气力,如同这个身体不再属于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人撬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直抵腹部,全身上下无不一阵舒坦。这时我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在周遭响起,接近着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王院长,我这学生已经昏迷了八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你不是对我说他身体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大半,可为什么还不能醒过来?” 这是导师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急切,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他的学生,而是他的至亲之人。 “八天!” 没想到我这一睡,已经有八天之久。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声色是老人才会拥有的沧桑感。 “孙老兄,你我现在都是一大把岁数了,别动不动就来气。你这个学生的外伤确实已经好了大半,不过在你送他来我这儿之前,他的大脑便已经严重缺氧,而且还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若时普通的外伤,我们医院自然不在话下,可这脑部的创伤,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他这样的情况,莫说是在我这鄯善县城的一个县医院,哪怕你现在把他送到首都去,也不见得有多大疗效!” 原来我们现在已经是在鄯善县了,只是不知道夏哈甫和杨勇现在怎么样了?林岳阳现在又身在何处? “你这老头子,天天磨磨唧唧的,你就明说了,我这兄弟到底怎么样才能醒过来,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哪怕是要那天山雪莲,胖爷我也要去摘一株回来!” “建才哥,你别这么激动,这些天我看得出来,王院长他们已经尽力了。飞哥他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的!”这是张亚男的声音。 胖子这时带着哭腔说道:“我能不激动吗?这小子要是就这么死在这的话,你让我回村的时候,怎么向他年迈的父亲交代,你叫我怎么跟他老人家开口?” 我心中无比感动,心中低声骂道:“你这胖子就不能说点吉祥的话,老子是那么容易就挂了的人吗?” “现在这样兄弟情深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啊!”王院长感慨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小胖子,刚才你对我不敬,我看在你重情重义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了。另外,我想告诉你,你这兄弟还没严重到要死要活那种程度呢!他这样昏迷的情况,少则两周左右,多则一个月便能醒过来,不过这都要看你兄弟的求生意志有多强烈。现在的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我感觉我的手被人拉了起来,胖子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老腾啊,你都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了,也是时候该起床了。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新疆是为了什么。你要是一直这么躺着,国家早晚会取消这次的科考行动,到时候我们的努力,可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导师这时说道:“好了建才,现在腾飞还需要静养,我们就别在这打搅他了,还是让他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吧。国家那儿我会尽力再争取一段时间,想来国家应该也不会拒绝的。” 张亚男也说道:“是啊建才哥,孙教授说的没错,我们就先出去吧,让飞哥在这安心休养一段时间。” 胖子这才松开我的手,嘴里嘟囔着:“你现在倒是舒服了,等你醒过来,我让你三天都没法睡觉!” 我一阵苦笑…… 杨柳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任腾飞,你赶紧醒过来吧!我…我们都很关心你……” 众人出去之后,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阳光的光线从窗户射入房内分外刺眼,我眯起眼睛过了一段时间,才慢慢适应屋内的亮度。 此时屋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导师他们都去了何处。床沿旁边放着一杯白开水,还冒着热气,看来刚放在这不久,我吃力的右手想要拿过来被子喝一口水,手碰到杯子时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便将杯子打翻在地。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裂,清脆的撞击声在空荡的病房中格外响亮。 病房的房门在这时被打开,我看见张镇猛地冲了进来,他发现我醒了之后,又立刻跑了出去,在门口大喊道:“孙教授,你们赶快过来一下,腾飞他醒了!” 杂乱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中响起,胖子首先破门而入,其次是杨柳,导师,张亚男,韩风几人,杨勇也赫然在列,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看见众人都到齐了,我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奈何全省提不起丝毫力气,张亚男和杨柳见状,急忙上前。张亚男把枕头竖靠在墙上,杨柳则拖着我的上身,让我靠在了枕头上。 我低声对两人说了声谢谢,声音很干涩,如同砂砾摩擦发出的声音。杨柳又接了杯温水,放到我嘴边,我慢慢的喝了几口,才觉得喉咙舒适了一些。 胖子也凑到我跟前,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老腾啊,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你昏迷的这十七天里,可一直是杨大小姐在照顾你,那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我心中一热,看了杨柳一眼,杨柳似乎也听到了胖子说的话,满脸通红,放下杯子便躲到了众人身后去。 我骂道:“你这胖子,我刚醒过来,你就气我。是不是想让我再昏睡过去啊?” 胖子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这怎么就叫气你了,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你这人也忒不讲理了!” 旁边张亚男笑着说道:“好了,建才哥,飞哥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你就别闹了。” “我…我哪里有胡闹了?我兄弟能醒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胖子一脸不服气的说道,不过在张亚男面前,气焰却是不自觉的低了几分,要是搁以前的他,那会这么轻易就打住了。 导师走到了我的床前,张亚男和胖子都自觉地让开了道,直到导师走近了,我才发现这几日里导师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脸上尽是疲倦的神态。 我轻声说道:“导师,这几日你辛苦了,都是学生的错。” 导师和蔼的笑了笑,柔声的说道:“老师老了,再也不能向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折腾了,只求这次罗布泊之行能够顺利的找到彭教授的遗体,我也就心安了。阿飞,经过这次的经历,你也应该知道了,此次罗布泊之行,并没有那么简单,你现在还一定要去吗?” 导师的话瞬间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降了下来。是啊,这次罗布泊之行并不是靠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就能成功。林岳阳的死亡更让我意识到,前方还未到达的罗布泊或许有更大的艰险在等待着我们,可是……可是我能放弃吗? 我不能,我不能放弃! 每当我闭上双眼,我眼前就会浮现出林岳阳的脸庞,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结局,在我们出发之前谁都未曾预料,而林岳阳的死亡带给我更大的震撼是生命如此之珍贵也如此之脆弱。林岳阳用他的牺牲才换来我们几人的生机,而我岂能在他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之后,做一个苟活于世的懦夫,这不是一个身为男子汉所做的事。 罗布泊之行我势在必得,无论是沙尘风暴,还是那个地下迷宫的神秘种族,都无法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此刻若是我点头退缩,我会永远活在失败的阴影里,活在痛苦的折磨中。 我双眼环顾四周,他们每个人殷切的目光都在等待着我的回答,而我身为这次行动的带头人,我若是退出了这次行动,那么这次的科考便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我们这个团队中的所有人都会沦为笑柄。 我抬起头,迎着众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对导师说道:“这次行动,我绝不退出!” 众人的眼神中都焕发出喜悦的光彩,唯有导师叹了口气道:“哎……你这孩子…,你叫我怎么说你好?” 我笑着说道:“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我们这群人绝不会被这点小小的挫折打倒。导师,你还记得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彭教授的遗体到如今还未找到,他是你心目中最敬仰的人,于我而言也是如此,我绝不会放任我最尊敬的人的遗体,在罗布泊的沙漠中被风干成一尊木乃伊,任蝼蚁践踏,任蛇虫横行。所以这次罗布泊之行,我势在必行,不仅仅是因为这是您的心愿,更因为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我们绝不退缩!” “好一句,永不退缩!”韩风从人群中走出来,对我们众人说道:“任腾飞说的不错,我们现在连罗布泊的容貌都未看到,便要放弃,实在是对我这个身为军人的侮辱。我的战友林岳阳英勇牺牲了,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但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团队。他为救人而献出自己的性命,我们又岂能贪生怕死。”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都被韩风的话语点燃情绪,谁能想到这个终日寒着脸的汉子能说出如此热血富有感染力的话来。 导师看我们几人都没有返回的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次把你们带出来,我不求什么,只求你们能平平安安的。你们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罗布泊的情况,你们还了解的不多,趁腾飞养伤这段时间,你们好好补习一下在罗布泊那种环境中生存的知识,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火焰山的事情发生,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都齐声点头道明白了,孙教授这才作罢。 ; 第二十二章 崩塌的火焰山 导师因为近日担心我的情况,一直未能好好休息,如今我醒了过来,他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在跟我们聊了一会之后,便去休息了。众人看我刚醒来,身体仍很虚弱,便也没有多聊一一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他们出去时,我把杨柳叫住了,我心中一直很疑惑,我们几人是如何从火焰山底逃出来的,杨柳作为当事人,她应该能够解答我的问题。 杨柳走到我床边坐了下来,我说道:“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杨柳含笑道:“你不用太客气,其实到应该是我说谢谢,当日在那石室若不是你冒死解救我们出来,现在我和哥哥估计已经葬身在那里!” 我笑道:“那你是不是要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啊?” 我心中憧憬着杨柳的回答。 杨柳的秀脸在听完我的话之后‘唰’的一下就红了,伸手在我胳膊上又拧了一下,气呼呼道:“你这人老是没个正经,总喜欢开玩笑,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哼……” 由于我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杨柳拧我的时候,虽然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还是痛得我龇牙咧嘴。 杨柳见状,急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吗?都怪我不好,明知你还没痊愈,就那样对你……” 我心头有些感动,忍着痛说道:“没事儿,这不怪你。其实我很奇怪,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们那天又是怎么从石室里逃出来的?” 杨柳轻揉着我胳膊上刚才被她捏过得地方,皱着眉道:“其实那天我也不清楚,石室出口的开关是怎么触动的。那天你潜下水之后,我就和夏哈甫抱着我哥哥在水面上等你出来,就在你进去大概一分钟左右,石室中水位上升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好几倍,也就大概几十秒的时间,这个石室就都没涌出来的水填满了……” 说到这儿,杨柳似乎还有些后怕,伸手拍拍胸口道:“我和哥哥还有夏哈甫整个都进入了水里无法呼吸,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石室的水都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气泡从那个水池的洞口里冒了出了;然后紧接着,一阵轰鸣声在从石室的石壁上传来,石室的一侧石壁,突然就裂开了一条缝隙,石室中的水那时候就像是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纷纷从那个裂缝里向外涌。裂缝被越撑越大,直到后来,石室的那一侧的墙壁整个都倒塌了。 不过那时候,我还是没看见你的身影,就在我担心你的时候,我们被水流卷起冲出了石室,慌乱中我才发现,我们之前所在的石室,根本已经不在火焰山地底了,而是在火焰山主峰的半山腰。不过好在火焰山并不是很高,我们三人顺着涌出的水流,一直滑到了山脚下,之后又被水流冲出了一段距离。然后我看见你也被水流冲了出来,只不过当时的你好像就已经晕厥过去了。 在你出来之后,整个火焰山仿佛都开始颤抖起来,接着火焰山山体开始坍塌,我们逃出来的那个出口也被完全掩埋在其中。之后我被水流冲力撞到了一块岩石上,也昏迷了过去,再之后的事情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听孙教授他们说,他们是在火焰山的另一侧看到了火焰上的异样,又顺着火焰山坍塌的声音才找到我们。” 我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心中的疑惑未减反增,看来我扳动的那个手闸确实是石室出口的机关,可是罗辑他又是如何得知的?石室出口以及开关手闸的设计,显然都是一次性的设计,我们此次的逃生已经致使火焰山部分坍塌? 而石室中留有罗辑写的字“由水而入,由水而出”,由此可判断他到达过那个石室无疑,而且也知道该如何逃生,可是他为什么没用他自己写的办法逃生呢?而最主要的是,他是如何进去那个石室的,又是从何而出的?他去哪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个谜题像是一层层迷雾萦绕在我心头,始终挥散不开,让我心烦意乱。 杨柳见状,还以为我是累了,便起身道:“你刚醒过来,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好好休养一下要紧。孙教授说了,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先去火焰山坍塌的地方再看看,他也对那个能在火焰山山体内部和地底设计出如此精妙机关的部落感兴趣,所以你这几日还是安心休养吧,等你好了之后,我们的历险才算是刚刚开始!” 我抛开心中的疑惑,笑道:“我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你就赶紧做好出发的准备吧!” 我看杨柳脸色憔悴的样子,又说道:“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看来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少把你累着,真是惭愧啊……” 杨柳帮我把被子往身上掀了掀,脸色微红道:“我若不趁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一下你,万一你醒过来,非要让我以身相许的话,我岂不就是吃了大亏。现在好了,我也辛辛苦苦照顾你半个多月了,咱们也算两清了,以后不许你再提什么以身相许的事儿,否则我就让我哥哥揍你……” 杨柳娇笑着,走出了门口,顺手关门的时候,又回头对我说道:“你那天在石室中没说完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想的美,我是不会同意的!当然,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不过还是要等我大学毕业,完成学业之后再说!嘻嘻……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拜拜……” 杨柳说完话,也不理我苦笑着的我,便猛地把门拉上了。 我听她说前半句的时候,才想起那天在石室中,我以为我们都要死在这的时候,一时冲动就想对她表白,当时我完整的话应该是:杨柳,如果我们这次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话,你可不可以做我…做我的女朋友? 我最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不过以杨柳的冰雪聪明,显然她已经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虽然她现在拒绝了我,不过她的后半句话也表明了她认可了我的追求,我心中乐开了花,暗暗想到:“若是换个场景,当初在石室穷途末路时,我像她表白的话,杨柳会不会就同意了呢……” 我嘴角挂着微笑,抵不过袭来的疲倦,在自己的意淫中又睡着了。 二十多天之后,我在王院长和众多医院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中,走下了病床,活动了几下我都快要躺的生锈的身体。 由于我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水流冲下山的,完全没有意识去躲避来自山腰的石块和部分凸起的山体的碰撞,所以身上的伤势十分严重,而且在石室中的时候,我还被刚涌出水池的水流冲撞了一阵。 就我这样的情况,在王院长看来就算身体素质再强,至少也要在病床上卧榻一两个月的时间。然而王院长不清楚的是,早在这之前,我攀岩和登山时,类似这样的摔伤以及骨折便不知有多少次了,这样的伤势对于我么这些极限运动爱好者来说,根本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虽然这次的伤势在我的玩命生涯中也很少受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在三年前,也就是1999年那年的5月份,我随同西藏登山队一同登上了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顶端,在峰顶完成了采集‘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圣火火种的任务。 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获得了‘历史上珠峰最年轻登顶者’的称号,至今我身上还有好几处在攀登珠峰时留下的冻伤,那是永远也无法痊愈的伤疤,却也是我身上最伟大和荣耀的勋章。 常年从事这种危险的运动,早已使得我的身体对类似这样的伤势产生了抗性,这一次前后加起来,我已经休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算是我在医院卧床最长的时间了。 待我做完一套完整的伸展运动之后,王院长到我跟前,笑着对我说道:“像你这般,身体恢复能力如此之强的年轻人,我已经有差不多十几年没有见到过了!十四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主治医师,而被我医治的那个小伙子儿,也跟你的伤势差不多,不过他也就在这里治疗了43天的时间,便自行离开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去罗布泊,要知道当时罗布泊可是生命的禁区。他伤势初愈,便要进入罗布泊,任我万般阻拦都没能拦住他。” 我心中惊讶,没想到十四年前竟会有人有如此强悍的恢复能力,要知道我虽然比他提前下床了4、5天的时间,但是那个时候的医疗器械设施可比现在的要差的不是一倍两倍,而且又是在鄯善县这种属于贫瘠的县城,在我看来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而且重伤初愈,还执意要进入罗布泊,实在是令人好奇的很。 我心中好奇问道:“王院长,您老可还记得那个年轻人是谁?能够有这般强悍恢复能力的人,在我看来绝不会是等闲之辈,你说给我们听听,那人叫什么名字?” 王院长略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哦!对了!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罗辑,这个名字我肯定没有记错,因为当时在我们这个地方,带着一身严重伤势来的人,除了驻疆部队的军人之外,罗辑是第一人。而且他强悍的恢复能力,和重伤初愈便进入罗布泊的举动,在当时也震惊了我,所以至今我都对他印象很深刻!” “罗辑……” “又是罗辑!” 我心中震惊无比,由此也我也联想到,洞中的那句‘由水而入,由水而出’,难道就是十四年前,罗辑来此地时留下的,而不是他自1996年失踪之后才留下的? 十四年前,他来此地究竟是为何? ; 第二十三章 水晶骷髅 山体崩塌所造成的破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整个山面之上,丝毫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我们所携带的探测仪器大多数因为太过笨重,根本不适合我们携带上山,无奈之下我们几人只好把部分探测仪放在山脚下,再用一些石块挡住,掩盖好之后才向山上行去。 攀登过程中,我们几人中攀爬的最慢的不是年事已高的孙教授,也不是纤瘦娇小的杨柳,而是胖子!这家伙平常也不锻炼,看着他日渐丰满的体型,我真担心以后他要是成了考古学家,他还能不能参加一些古迹的挖掘工作了。 两百米的高度,我们几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爬完,而且攀爬过程也不是很顺利,我们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擦伤,终于到达了我们那天被困的那个石室,只不过我和杨柳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如果说在山体崩塌之后,这个石室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话,我和杨柳或许都还能接受。可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却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解。 石室原先所处的位置,虽然也破损严重,可是地上却并没有,碎石遍布的杂乱模样。整个石室似乎被人清空了一遍,许多石块都被人为的井然有序的摆放在一侧。 韩风道:“看样子,我们似乎来晚了,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韩风说这话时,我们几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唯有杨勇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不过我随即释然,杨勇这人爱妹如命,估计只要是跟杨柳无关的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胖子却不一样,他这时脸色陡然就变了:“胖爷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难道就为了看这一堆破石头?实在是气死我也!” 导师的脸色现在也不是很好看,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再找一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几人应了一声,便埋头仔细搜索起来,不过洞中已经没有什么可找的地方,我们几人也只是在那些已经摆放整齐的石头里倒腾来倒腾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是之前我们在洞中看到的岩画和那幅水池中雕刻的地图,即使是矗立石像的石墩以及那座雕像的碎石也都不翼而飞了。 我么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弄走的。 之前涌水的水池应经被碎石填满,胖子一屁股坐在水池上,自言自语道:“我早就说过了,应该早点来查看一番,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是拍拍屁股赶紧走人吧!” 胖子的话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我们几人还都是听清楚了。 我瞪了胖子一眼,他才安稳的闭上嘴巴。 我知道胖子这话暗有所指,我养伤的那段时间了,胖子不止一次提议过先来火焰山考察考察,却都被我的导师给否决了,虽然医院缺少人手是一个原因,但我想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导师对这个石室中所掩埋的东西没有看的太重。 在我看来导师不应该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导师这时叹道:“都怪我当初疏忽大意,才造成现在的后果。那天在找到阿飞他们几人之后,由于时间紧迫,我怕他们会出现生命危险,所以就一直没有及时考察这个洞穴。不过我临走之前,曾经拜托过阿里木长老让他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看守着这里。 刚才到这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麻扎村的村民,不过当时我也只是以为他们或许是回村吃饭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赶去麻扎村看一下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几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向山下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时我们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快到达山脚时,我脚下所采的石头突然一阵松动,措不及防下,我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旁边碎石堆积的一个石凹里,这石凹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躺在其中,不过石凹周遭全是些杂乱松动的石块,我躺在其中,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这些石头倒下来把我给压成柿子饼了。 这时杨勇和张镇由于要照顾年事已高的导师,所以还未赶来,杨柳和张亚男两个女孩子也没能赶上我,导师胖子和张镇离我不远。 众人见状,都像我这边围过来,胖子直接就扯着大嗓门喊道:“老腾你没事吧?” 我生怕他们离得近之后,所带来的振动会将石头都震下来,急忙喊道:“我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别我往这边靠拢。” 我又对胖子还有张镇说道:“胖子,张镇,一会你们给我扔一条绳子过来,等我绑在身上之后,我让你们把我往外拉,你们就只管把我使劲往外拉,不要有任何迟疑,否则我可就要被压成柿子饼了!” 胖子这时仍不忘取笑我道:“你不是登山能手吗?哈哈,如今看来还不如胖爷我呢!现在不说大话了吧!” 我怒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飞哥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也算是我倒霉,我也认了。不过你小子给我走着瞧,以后有你倒霉的时候,到时你可别求着我了!哼…” 张镇没理会胖子的胡闹,直接就把身后带着的登山绳甩手便扔到了我身边,我捡起绳子,小心翼翼的转过动着身子在身上缠了几圈,就在我想让他们拉我出去的时候,石头缝中一个反射着阳光的小东西,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小心翼翼的从石头缝中把那个反光的东西,从石缝中扣了出来,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这竟然是一个类似琉璃制品的水晶骷髅头,我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看样子这水晶骷髅头像是现代工艺的产物。 我随手就把这个骷髅头放进了裤子上的口袋里,随即大喊道:“把我拉出去!” 外面两人应了一声,便使劲儿把我往外拉,我赶紧用胳膊护住脸部,这要是擦破皮了,哥可就毁容了…… 我刚被拉出来,石凹边上的碎石便悉数倒塌砸在我刚才匍匐着的地方,众人都一阵胆寒,不过身为当事人的我,倒没什么感觉。 胖子冲我吐吐舌头道:“老腾,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的啊?” 我微微一笑道:“这点小危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当年我攀登珠峰的时候,遇到的危险才是你连想都不敢想象的。我早就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锻炼锻炼,你就不听,你瞧瞧你自己现在都肥成什么养了,等过年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我给你爸妈说声直接把你宰了,都省的买猪肉了!” 胖子不满的反驳道:“我才没你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做那些九死一生的事儿,那些玩命的事儿,那是我该干的。我宅在学校都是为了一心钻研知识,为国家做贡献。你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我看胖子这模样,估计我要是再说上几句,他还真的就要翻脸了,我打住话题道:“行行行,你比我强多了。咱们也别闲扯了,还是赶紧下山要紧。”胖子听我这话,这才消停下来。 旁边张镇已经把绳子收拢好了,倒是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再确认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继续往下爬去。 到达我们车子停留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火焰上浪费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一无所获。唯一有所收获的或许就是我口袋中的那颗水晶骷髅头,不过我们此时都着急赶往麻扎村,询问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也没时间去查看那个水晶骷髅,有什么玄机。 我们几人驾车绕着火焰山半圈,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麻扎村村口。 地震震出的裂缝,还在这面的火焰山山脚横亘着,不过通往火焰山底部的那段裂缝,已经完全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给堵得死死的。两个月前我和林岳阳就是从这儿进入火焰上内部的,如今我和杨柳几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却唯独林岳阳长眠在了火焰山之中,我想来又是一阵伤感。 我和杨柳站在裂缝边上都对着林岳阳葬身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杨勇站在一旁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最后也同我们一样,对着那个方位深深地鞠躬三次。 我始终很好奇,为何杨勇会对林岳阳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态度,难道说当日我们初入地底时,在被那段瀑布冲散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一直很想借机问问杨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考虑到他这人的脾气,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麻扎村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时的天气已经临近傍晚,村中的烟囱也冒着袅袅炊烟。我们几人从裂缝上,村民临时搭建的木板上走过去。 横穿麻扎村的小河旁,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孩子的背影,我看着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 这时只听旁边的杨柳对着那几个孩子玩耍的地方,高兴的喊道:“夏哈甫,杨柳姐姐来看你了!” 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孩子,猛然转过头来,我看过去,这孩子脸蛋黝黑,有着与年级不符的坚毅眼神,赫然是夏哈甫无疑。 ; 第二十三章 罗辑 山体崩塌所造成的破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整个山面之上,丝毫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我们所携带的探测仪器大多数因为太过笨重,根本不适合我们携带上山,无奈之下我们几人只好把部分探测仪放在山脚下,再用一些石块挡住,掩盖好之后才向山上行去。 攀登过程中,我们几人中攀爬的最慢的不是年事已高的孙教授,也不是纤瘦娇小的杨柳,而是胖子!这家伙平常也不锻炼,看着他日渐丰满的体型,我真担心以后他要是成了考古学家,他还能不能参加一些古迹的挖掘工作了。 两百米的高度,我们几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爬完,而且攀爬过程也不是很顺利,我们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擦伤,终于到达了我们那天被困的那个石室,只不过我和杨柳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如果说在山体崩塌之后,这个石室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话,我和杨柳或许都还能接受。可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却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解。 石室原先所处的位置,虽然也破损严重,可是地上却并没有,碎石遍布的杂乱模样。整个石室似乎被人清空了一遍,许多石块都被人为的井然有序的摆放在一侧。 韩风道:“看样子,我们似乎来晚了,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韩风说这话时,我们几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唯有杨勇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不过我随即释然,杨勇这人爱妹如命,估计只要是跟杨柳无关的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胖子却不一样,他这时脸色陡然就变了:“胖爷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难道就为了看这一堆破石头?实在是气死我也!” 导师的脸色现在也不是很好看,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再找一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几人应了一声,便埋头仔细搜索起来,不过洞中已经没有什么可找的地方,我们几人也只是在那些已经摆放整齐的石头里倒腾来倒腾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是之前我们在洞中看到的岩画和那幅水池中雕刻的地图,即使是矗立石像的石墩以及那座雕像的碎石也都不翼而飞了。 我么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弄走的。 之前涌水的水池应经被碎石填满,胖子一屁股坐在水池上,自言自语道:“我早就说过了,应该早点来查看一番,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是拍拍屁股赶紧走人吧!” 胖子的话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我们几人还都是听清楚了。 我瞪了胖子一眼,他才安稳的闭上嘴巴。 我知道胖子这话暗有所指,我养伤的那段时间了,胖子不止一次提议过先来火焰山考察考察,却都被我的导师给否决了,虽然医院缺少人手是一个原因,但我想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导师对这个石室中所掩埋的东西没有看的太重。 在我看来导师不应该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导师这时叹道:“都怪我当初疏忽大意,才造成现在的后果。那天在找到阿飞他们几人之后,由于时间紧迫,我怕他们会出现生命危险,所以就一直没有及时考察这个洞穴。不过我临走之前,曾经拜托过阿里木长老让他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看守着这里。 刚才到这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麻扎村的村民,不过当时我也只是以为他们或许是回村吃饭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赶去麻扎村看一下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几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向山下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时我们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快到达山脚时,我脚下所采的石头突然一阵松动,措不及防下,我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旁边碎石堆积的一个石凹里,这石凹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躺在其中,不过石凹周遭全是些杂乱松动的石块,我躺在其中,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这些石头倒下来把我给压成柿子饼了。 这时杨勇和张镇由于要照顾年事已高的导师,所以还未赶来,杨柳和张亚男两个女孩子也没能赶上我,导师胖子和张镇离我不远。 众人见状,都像我这边围过来,胖子直接就扯着大嗓门喊道:“老腾你没事吧?” 我生怕他们离得近之后,所带来的振动会将石头都震下来,急忙喊道:“我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别我往这边靠拢。” 我又对胖子还有张镇说道:“胖子,张镇,一会你们给我扔一条绳子过来,等我绑在身上之后,我让你们把我往外拉,你们就只管把我使劲往外拉,不要有任何迟疑,否则我可就要被压成柿子饼了!” 胖子这时仍不忘取笑我道:“你不是登山能手吗?哈哈,如今看来还不如胖爷我呢!现在不说大话了吧!” 我怒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飞哥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也算是我倒霉,我也认了。不过你小子给我走着瞧,以后有你倒霉的时候,到时你可别求着我了!哼…” 张镇没理会胖子的胡闹,直接就把身后带着的登山绳甩手便扔到了我身边,我捡起绳子,小心翼翼的转过动着身子在身上缠了几圈,就在我想让他们拉我出去的时候,石头缝中一个反射着阳光的小东西,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小心翼翼的从石头缝中把那个反光的东西,从石缝中扣了出来,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这竟然是一个类似琉璃制品的水晶骷髅头,我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看样子这水晶骷髅头像是现代工艺的产物。 我随手就把这个骷髅头放进了裤子上的口袋里,随即大喊道:“把我拉出去!” 外面两人应了一声,便使劲儿把我往外拉,我赶紧用胳膊护住脸部,这要是擦破皮了,哥可就毁容了…… 我刚被拉出来,石凹边上的碎石便悉数倒塌砸在我刚才匍匐着的地方,众人都一阵胆寒,不过身为当事人的我,倒没什么感觉。 胖子冲我吐吐舌头道:“老腾,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的啊?” 我微微一笑道:“这点小危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当年我攀登珠峰的时候,遇到的危险才是你连想都不敢想象的。我早就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锻炼锻炼,你就不听,你瞧瞧你自己现在都肥成什么养了,等过年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我给你爸妈说声直接把你宰了,都省的买猪肉了!” 胖子不满的反驳道:“我才没你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做那些九死一生的事儿,那些玩命的事儿,那是我该干的。我宅在学校都是为了一心钻研知识,为国家做贡献。你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我看胖子这模样,估计我要是再说上几句,他还真的就要翻脸了,我打住话题道:“行行行,你比我强多了。咱们也别闲扯了,还是赶紧下山要紧。”胖子听我这话,这才消停下来。 旁边张镇已经把绳子收拢好了,倒是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再确认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继续往下爬去。 到达我们车子停留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火焰上浪费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一无所获。唯一有所收获的或许就是我口袋中的那颗水晶骷髅头,不过我们此时都着急赶往麻扎村,询问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也没时间去查看那个水晶骷髅,有什么玄机。 我们几人驾车绕着火焰山半圈,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麻扎村村口。 地震震出的裂缝,还在这面的火焰山山脚横亘着,不过通往火焰山底部的那段裂缝,已经完全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给堵得死死的。两个月前我和林岳阳就是从这儿进入火焰上内部的,如今我和杨柳几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却唯独林岳阳长眠在了火焰山之中,我想来又是一阵伤感。 我和杨柳站在裂缝边上都对着林岳阳葬身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杨勇站在一旁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最后也同我们一样,对着那个方位深深地鞠躬三次。 我始终很好奇,为何杨勇会对林岳阳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态度,难道说当日我们初入地底时,在被那段瀑布冲散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一直很想借机问问杨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考虑到他这人的脾气,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麻扎村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时的天气已经临近傍晚,村中的烟囱也冒着袅袅炊烟。我们几人从裂缝上,村民临时搭建的木板上走过去。 横穿麻扎村的小河旁,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孩子的背影,我看着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 这时只听旁边的杨柳对着那几个孩子玩耍的地方,高兴的喊道:“夏哈甫,杨柳姐姐来看你了!” 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孩子,猛然转过头来,我看过去,这孩子脸蛋黝黑,有着与年级不符的坚毅眼神,赫然是夏哈甫无疑。 ; 第二十四章 重返火焰山 一路无话,我们的车队在风尘仆仆中顺利的抵达火焰山北麓,那里正是我们脱逃而出的方位。 我们的车队在距离那段崩塌的山体近一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前方的路面上,遍布着当日水流倾泻时裹挟而出的碎石,根被无法使车辆通行。地面已经丝毫没有当日水流留下的痕迹,唯有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深坑里还残留着一汪混浊的池水。 我们的队伍中,除了杨柳和张亚男两位女生之外,剩下的我们六个男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背着一会儿考察火焰山中那个石室所需要的仪器。 胖子背着沉重的仪器,边走边骂骂咧咧的。他一脚踢开脚下一块碎石,啐了口唾沫骂道:“呸…要不是这些破石头挡路,胖爷我哪用得着受这种苦……” 杨柳和张亚男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我也在一旁笑道:“就这点小事儿,就把咱们威武的胖爷给难住了,这些石头也是太不长眼了,居然敢当我们胖爷的路。” 胖子气喘吁吁地道:“老腾你还笑话我?你看看你们几人都背着那么轻的东西,就我一人背着差不多6、7十斤重的仪器,我能不累吗?” 张亚男在一旁笑道:“建才哥,你也别埋怨了,大伙儿这也是出于好心,都是想让你趁这机会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你可别不领情啊!” 胖子一听张亚男这话,脸上原本对我不满的表情立刻变成谄媚的笑脸,笑呵呵对张亚男说道:“我当然知道亚男妹妹是为我好了,我这人就是爱发发牢骚,可绝对不会偷懒,不信你看!”说着胖子加快了脚步,直接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看着胖子快速前进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说着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杨柳,杨柳这是正在和张亚男在说笑,似有所感,她也将目光投向我,我微微一笑便急忙将目光挪开,心里竟会有女孩子才有的小鹿乱撞的感觉,真是惭愧… 路况难行,加上我们身上的负重,十分钟后我们还是没有到达山脚下,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当空,由于考虑到孙教授年事已高,在杨柳的建议下我们几人都靠在一块直径近5米的大石旁休息下来。 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这鬼天气,早上的时候还清风怡人,不过三个小时就热不可耐了!”说着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才觉痛快。 导师靠着大石说道:“新疆的天气一直就是这般昼暖夜凉,你们来这儿才一两个月的时间,当然还没适应。” 张亚男也附和道:“孙教授说的不错,我刚参军那会,对新疆的气候也特别不适应,有时白天的时候还穿着短袖,到了夜里睡觉时就要盖上两层被子了,后来直到在这儿待了半年多我才逐渐适应过来。” 张镇这时也凑了过来,这家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这种气候对当地的人来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一句描述新疆人生活的谚语吗?” 胖子好奇心大盛,张口问道:“说来听听是什么谚语?难道是‘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胖子这话,逗得我们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当然韩风除外,在我看来他或许天生就是一个很孤傲的人,这世上估计也没有什么笑话能够博他一笑。我们行来的一路上,除了我的导师偶尔会跟他说上几句话之外,我们几人都很少去招惹他,虽然我们心里并不讨厌他,但是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总是令人感到不舒服。 胖子看大伙儿都在笑话他,他也不觉得害臊,还一脸无辜的向我问道:“老腾,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笑骂道:“你是猪啊?这哪里是形容气候的谚语?你小学学的知识都还给你老师了吧?” 胖子恼道:“有话你就快说,絮絮叨叨个没完!” “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韩风低沉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看来他也看不过胖子的无理取闹了。 韩风说话后,胖子也没再嘀嘀咕咕了,显然韩风冰一般的性格让胖子也有所顾忌,不敢再乱开玩笑。 张亚男在周围陪杨柳溜达了一圈之后,突然对我们大喊道:“飞哥,孙教授,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们循声看过去,看见张亚男手中拿着一颗已经枯萎的植物,我走进之后才发现她手中拿的竟然是一株已经枯萎的罂粟。 杨柳对我说道:“看来那天我们在石室里的猜测并没有错,这火焰山附近还真的有罂粟的存在。看这罂粟的模样并不像是有人故意种植的,或许这是一株自然生长的罂粟吧!” 导师走近之后,接过杨柳的话茬说道:“其实这附近即使出现人工种植的罂粟也不足为奇,这里的老乡们由于就医不方便,所以偶尔也会种植些罂粟用来缓解伤病带来的疼痛。几年前这里曾种植了大片的罂粟,以至于导致一些不法分子,在这里偷偷的进行一些违法交易。 后来在当地政.府和军队的干涉下,才将这些罂粟全部铲除。这或许就是当年侥幸逃过一劫的罂粟吧,不过好在被这场大水毁掉了,不然等它们繁殖之后,不知道又会引来多少不法分子的觊觎。” 韩风在一旁道:“当年我也曾参加了那一次的罂粟铲除行动,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漏网之鱼。” 我从杨柳手中接过枯萎的罂粟,把玩着说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自然中的生物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人力想要斩尽灭绝,岂是易事!” 韩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说法。 胖子这时道:“杨大小姐,你说和老腾在石室中发现的蜃虫,不就是以罂粟为食的吗?也不知道,这场大水山崩,有没有将这种神奇的生物全部毁掉?” 一直没说话的杨勇开口道:“这种生物有着超乎异常昆虫的智商,在它们占领的地盘里,向来只有一雌一雄两只蜃虫存在,不会有第三只出现。我们在洞中的时候,已经就死去了一只,另外一只估计也在这场山崩中死去了。 这种神奇的生物几年前在缅甸金三角和哥伦比亚被生物学家发现时,也就仅仅发现了不到二十只,据估计放眼全世界蜃虫的数量也不会超过百只。这次在此地折损的两只蜃虫,估计是中国大地上硕果仅存的两只吧!” 导师这时叹气道:“这世界上的每种生物都有大自然赋予的生存的权力,罂粟花本应该是美丽的象征,却被居心叵测之人用来制造万恶的毒品。人类为了所谓的正义几乎将这种美丽的植物斩尽灭绝。说来也可笑,人类自己犯的错,却要惩罚这无辜的罂粟,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 若非这些年,罂粟的生存遭到了人类严重的毁灭,蜃虫这种神奇的生物又岂会落得这般濒临灭绝的境地。大自然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法则,造就了当今人类的文明,却也变相的赋予了人类灭绝万物的权利。 又时我甚至会认为,人类真的是诞生于地球吗?在我看来,人类的智商比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要高上几倍,甚至数百倍、千倍,这完全不符合大自然食物链的平衡法则。 这也是我近几年来,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 我笑道:“导师,您讲的话题实在太过高深,莫说是我们无法回答,即便是《进化论》的奠基人达尔文恐怕都无法回答您的问题。物种的起源,即使到科技发达的现在,也都是百家争鸣,各执一词的现象,达尔文在他所著的《物种起源》一书中尚不能自圆其说,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导师看了我一眼说道:“学无止境,即使到我这个年龄,我也仅仅只认识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要懈怠,前人为你们铺的路不是为了让你安逸享受,而是为了让你们坚持不懈的向前继续探索……” 我看导师循循善诱教导我们的样子,估计一时片刻都停不下来,可是身为学生我又不好说什么。 这时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不耐烦的大声道:“我说我们在这都休息了,快半个小时了,还出不出发了?我现在一想到杨柳他们说的神秘文字和图案,我都觉得心里痒痒的不行。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在这么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 胖子说完这话,韩风居然颇为意外的对胖子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有忍受不了的时候。 导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们这就出发吧,老头子有时候就是喜欢唠叨几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得体谅体谅我!” 导师幽默的话,瞬间就让我们都笑出声来。 我把罂粟折成几截之后,就放进了背包里,众人看了我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尴尬道:“就一株而已,你们别乱猜,我可对毒品那玩意儿没有丝毫兴趣。我就是留着备用,以防万一。至少它能在必要时刻代替止痛药使用。” 听我解释完之后,众人才安下心来。 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火焰山山脚,我们几人放下肩膀上的负重,向山上望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想到我和杨柳几人逃生时造成的山崩后果会这么严重,我们逃出的地方在火焰山的半山腰,距地面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虽然水流的冲击以及出口机关的设计,只造成了火焰山山体的部分坍塌。可是望着山间遍布的杂乱无章的碎石,我们都还是感到一阵头大。 “这山,可不好攀啊……” ; 第二十五章 水晶骷髅 山体崩塌所造成的破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整个山面之上,丝毫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我们所携带的探测仪器大多数因为太过笨重,根本不适合我们携带上山,无奈之下我们几人只好把部分探测仪放在山脚下,再用一些石块挡住,掩盖好之后才向山上行去。 攀登过程中,我们几人中攀爬的最慢的不是年事已高的孙教授,也不是纤瘦娇小的杨柳,而是胖子!这家伙平常也不锻炼,看着他日渐丰满的体型,我真担心以后他要是成了考古学家,他还能不能参加一些古迹的挖掘工作了。 两百米的高度,我们几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爬完,而且攀爬过程也不是很顺利,我们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擦伤,终于到达了我们那天被困的那个石室,只不过我和杨柳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如果说在山体崩塌之后,这个石室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话,我和杨柳或许都还能接受。可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却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解。 石室原先所处的位置,虽然也破损严重,可是地上却并没有碎石遍布的杂乱模样。整个石室似乎被人清空了一遍,许多石块都被人为的井然有序的摆放在一侧。 韩风道:“看样子,我们似乎来晚了,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韩风说这话时,我们几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我发现唯有杨勇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不过我随即释然,杨勇这人爱妹如命,估计只要是跟杨柳无关的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胖子却不一样,他这时脸色陡然就变了:“胖爷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难道就为了看这一堆破石头?实在是气死我也!” 导师的脸色现在也不是很好看,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再找一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几人应了一声,便埋头仔细搜索起来,不过洞中已经没有什么可找的地方,我们几人也只是在那些已经摆放整齐的石头里倒腾来倒腾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是之前我们在洞中看到的岩画和那幅水池中雕刻的地图,即使是矗立石像的石墩以及那座雕像的碎石也都不翼而飞了。 我么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弄走的。 之前涌水的水池应经被碎石填满,胖子一屁股坐在水池上,自言自语道:“我早就说过了,应该早点来查看一番,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看我们还是拍拍屁股赶紧走人吧!” 胖子的话虽然不是很大声,但是我们几人还都是听清楚了。 我瞪了胖子一眼,他才安稳的闭上嘴巴。 我知道胖子这话暗有所指,我养伤的那段时间了,胖子不止一次提议过先来火焰山考察考察,却都被我的导师给否决了,虽然医院缺少人手是一个原因,但我想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导师对这个石室中所掩埋的东西没有看的太重。 在我看来导师不应该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导师这时叹道:“都怪我当初疏忽大意,才造成现在的后果。那天在找到阿飞他们几人之后,由于时间紧迫,我怕他们会出现生命危险,所以就一直没有及时考察这个洞穴。不过我临走之前,曾经拜托过阿里木长老让他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看守着这里。 刚才到这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麻扎村的村民,不过当时我也只是以为他们或许是回村吃饭了。现在看来,他们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赶去麻扎村看一下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几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向山下走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时我们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快到达山脚时,我脚下所采的石头突然一阵松动,措不及防下,我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旁边碎石堆积的一个石凹里,这石凹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躺在其中,不过石凹周遭全是些杂乱松动的石块,我躺在其中,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这些石头倒下来把我给压成柿子饼了。 杨勇和韩风由于要照顾年事已高的导师,所以还未赶来,杨柳和张亚男两个女孩子也没能赶上我,倒是胖子和张镇离我不远。 两人见状,都像我这边围过来,胖子直接就扯着大嗓门喊道:“老腾你没事吧?” 我生怕他们离得近之后,所带来的振动会将石头都震下来,急忙喊道:“我没什么大碍,你们先别我往这边靠拢。” 我又对胖子还有张镇说道:“胖子,张镇,一会你们给我扔一条绳子过来,等我绑在身上之后,我让你们把我往外拉,你们就只管把我使劲往外拉,不要有任何迟疑,否则我可就要被压成柿子饼了!” 胖子这时仍不忘取笑我道:“你不是登山能手吗?哈哈,如今看来还不如胖爷我呢!现在不说大话了吧!” 我怒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飞哥我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也算是我倒霉,我也认了。不过你小子给我走着瞧,以后有你倒霉的时候,到时你可别求着我了!哼…” 张镇没理会胖子的胡闹,直接就把身后带着的登山绳甩手便扔到了我身边,我捡起绳子,小心翼翼的转过动着身子在身上缠了几圈,就在我想让他们拉我出去的时候,石头缝中一个反射着阳光的小东西,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 我小心翼翼的从石头缝中把那个反光的东西,从石缝中扣了出来,拿在手中看了几眼。这竟然是一个类似琉璃制品的水晶骷髅头,我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看样子这水晶骷髅头像是现代工艺的产物。 我随手就把这个骷髅头放进了裤子上的口袋里,随即大喊道:“把我拉出去!” 外面两人应了一声,便使劲儿把我往外拉,我赶紧用胳膊护住脸部,这要是擦破皮了,哥可就毁容了…… 我刚被拉出来,石凹边上的碎石便悉数倒塌砸在我刚才匍匐着的地方,众人都一阵胆寒,不过身为当事人的我,倒没什么感觉。 胖子冲我吐吐舌头道:“老腾,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的啊?” 我微微一笑道:“这点小危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当年我攀登珠峰的时候,遇到的危险才是你连想都不敢想象的。我早就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锻炼锻炼,你就不听,你瞧瞧你自己现在都肥成什么养了,等过年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我给你爸妈说声直接把你宰了,都省的买猪肉了!” 胖子不满的反驳道:“我才没你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做那些九死一生的事儿,那些玩命的事儿,哪是我该干的?我宅在学校都是为了一心钻研知识,为国家做贡献。你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我看胖子这模样,估计我要是再说上几句,他还真的就要翻脸了,我打住话题道:“行行行,你比我强多了。咱们也别闲扯了,还是赶紧下山要紧。”胖子听我这话,这才消停下来。 旁边张镇已经把绳子收拢好了,导师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再确认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继续往下爬去。 到达我们车子停留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火焰上浪费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一无所获。唯一有所收获的或许就是我口袋中的那颗水晶骷髅头,不过我们此时都着急赶往麻扎村,询问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也没时间去查看那个水晶骷髅,有什么玄机。 我们几人驾车绕着火焰山半圈,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麻扎村村口。 地震震出的裂缝,还在这面火焰山的山脚横亘着,不过通往火焰山底部的那段裂缝,已经完全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给堵得死死的。 两个月前我和林岳阳就是从这儿进入火焰山内部的,如今我和杨柳几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却唯独林岳阳长眠在了火焰山之中,我想来又是一阵伤感。 我和杨柳站在裂缝边上都对着林岳阳葬身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杨勇站在一旁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最后也同我们一样,对着那个方位深深地鞠躬三次。 我始终很好奇,为何杨勇会对林岳阳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态度,难道说当日我们初入地底时,在被那段瀑布冲散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一直很想借机问问杨勇,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考虑到他这人的脾气,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麻扎村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这时的天气已经临近傍晚,村中的烟囱也冒着袅袅炊烟。我们几人从裂缝上,村民临时搭建的木板上走过去。 横穿麻扎村的小河旁,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孩子的背影,我看着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 这时只听旁边的杨柳对着那几个孩子玩耍的地方,高兴的喊道:“夏哈甫,杨柳姐姐来看你了!” 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孩子,猛然转过头来,我看过去,这孩子脸蛋黝黑,有着与年级不符的坚毅眼神,赫然是夏哈甫无疑。 ; 第二十六章 村民伤亡 我们一行人的到来,让夏哈甫欣喜不已,他在和他的几个小伙伴比划了几下之后,便向我们飞奔而来。 再见熟人,杨柳此时心情也不错,看夏哈甫跑得飞快,笑道:“小弟弟,跑慢点,别摔了。” 我也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子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那几日在石室里,我们都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杨柳娇斥道:“你那几天才像个茄子呢!” 我:“……” 说话间夏哈甫已经跑到我们跟前,这孩子当真是懂事,见了我们之后,他没有着急和我打招呼,而是先向孙教授施礼,夏哈甫从小在这个纯朴与世无争的村落里长大,在他眼里孙教授是个令人尊敬的长者所以理当先向孙教授施礼。 最后夏哈甫才跟我和杨柳打招呼,直到这时他才恢复了孩童的调皮,还偷偷地冲我眨了几下眼。 我笑骂道:“你这小鬼头,到现在才想起哥哥我来!我可生气了!” 夏哈甫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目光求助似的望向杨柳。 杨柳轻轻的摸了摸夏哈甫黝黑的头发,笑道:“大哥哥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哦。”说着杨柳还不忘白了我一眼。 我也呵呵笑道:“你杨柳姐姐说的没错,大哥哥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现在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夏哈甫做了几个手势告诉我们,他的伤大都是皮外伤,所以回到村没多久就痊愈了。 我们几人和夏哈甫又聊了几句,不过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石室那里发生的事儿,让我心里始终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正事要紧,我急忙把此行的目的跟夏哈甫简要的说了说,让他带我们去找阿里木长老。 夏哈甫带着我们一行七人,在麻扎村中东拐西拐走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在我都快要忘记该如何原路返回的时候,一个矮小的土房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夏哈甫指着这个矮小的土房,对我们呜咽了几句,意思是说这就是阿里木长老的住所了。 我们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日初见阿里木长老的时候,看村中之人对阿里木长老毕恭毕敬的模样,在我想来阿里木长老这般有地位的人,就算没有洋楼别墅,但最起码也要比村中其他村民要住得好一些,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屈尊于这矮小简陋的土房之中,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土房的窗户十分简陋,只是用一些白色透明的塑料遮挡着,昏黄的灯光从屋**出,隐隐有出尘之意。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这是阿里木长老的声音,只不过他说的是维吾尔语,我并没有听明白。 张亚男在我身边翻译道:“阿里木长老是在询问,外面来人可是夏哈甫?” 夏哈甫呜咽了几句,示意正是他。 阿里木长老又说道:“你应该是带着客人来的吧?你让他们都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他们提起。”这次阿里木长老说的是汉语,看来他已经料到外面来人是我们几人。 夏哈甫闻言便将我们带进了土房屋内。 土房并没有通电,屋内唯一的光源是两根已经要燃尽的蜡烛,阿里木长老此时端正坐在一张类似书桌的桌子前看书。我们几人都进屋之后,他才把手中的书放下。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看的正是清真教的教典《古兰经》,只不过这本书的外表已经十分破旧,看来这书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屋内施设很简陋,除了几样基本的家具之外,便别无他物。尴尬的是,我发现这屋里根本就没有容我们下座的位置,好在之后阿里木让夏哈甫去隔壁的屋子有搬了几张凳子过来,我们才有位置坐下来。 直到我们悉数都坐下之后,阿里木长老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中阿里木长老的眼神依旧炯炯有神,散发着智者的光芒。只不过他的气色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好,现在的他看上去,与我两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仿佛年老了几岁。 阿里木目光直直的望向孙教授,却一直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我们几人也都没敢贸然开口。 片刻之后,阿里木长老终于开口了,他的国语发音还是跟第一次见面时说的一样怪,只不过我们谁都无心去关注这些,因为阿里木长老说的是:“库尔班死了!” 我心中十分不解,库尔班是谁?他死了,阿里木长老为何要向我们提起? 我们几人中除了我之外,其余几人这时都脸色怪异,导师也是脸色大变,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用枪打死的!我也是在第二天才在火焰山北麓发现他的尸体,一同发现的还有侥幸逃过一死,却昏迷不醒的帕沙。”阿里木长老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 我心中纳闷儿,完全听不懂导师和阿里木长老交谈的内容,胖子在我耳边小声道:“库尔班和帕沙是我们带着重伤的你去鄯善县治疗时,孙教授拜托阿里木长老派去守护你说的那个石室的两个麻扎村村民。” 我这才豁然明白,看来我们不在麻扎村的这段时间,这里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而且还与火焰山上的那个石室被洗劫一事密切相关。 导师继续问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你的通知?” 阿里木长老,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他们是在三天前才遇害的,我这几日一直在安抚民心,根本没有时间通知你。” 导师深深的自责道:“他们遇害全怪我,若是我能提前几日回来,他们或许也不会遇难!” 阿里木长老,摆了摆手道:“现在再说这些已经也是于事无补,我现在所想的只是希望厄运不要再降临给我的兄弟姐妹(清真教教徒间都已兄弟姐妹相称)!愿安拉保佑我们!” 我们到此时也已经很明白阿里木长老的意思,他是不想再让麻扎村中的任何一人受伤害,或许说他已经不想再参与此事了,至少是不会对我们再在提供任何帮助。 我急忙道:“阿里木长老,难道你就没想过,找出杀害库尔班的凶手吗?” 阿里木长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的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即便找到杀害库尔班的凶手,也不能换回他的重生,只会再添杀戮,我们这般做又有何意义?” “可是……” 我还想说下去,导师伸手制止了我,我只好乖乖的闭嘴。 导师对阿里木说道:“对于库尔班和帕沙两位兄弟遇难的事儿,老头子我真是惭愧至极。只是若不能揪出杀害库尔班兄弟的凶手,只怕我余生都不能安稳。只是望长老宽心,我们今后所行之事,绝不会再牵连麻扎村无辜的村民。” 导师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也不知帕沙兄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阿里木长老又叹口气说道:“他是头部被人重击而致昏迷的,如今还是未能醒来,我担心……算了,我还是带你们去见见帕沙吧!” 说着阿里木长老便欲起身,旁边的夏哈甫急忙上前帮忙搀扶着阿里木长老年老的身躯,阿里木长老看看了夏哈甫。 语气欣慰的对我们道:“其实,关于上次一你们从火焰上中把夏哈甫解救出来的事,我还未能向你们道谢。” 我急忙道:“阿里木长老,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又岂能见死不救,何况夏哈甫这小弟弟,品行上佳,也不枉我救他一命。” 阿里木道:“当日我之所以没有派人下去救夏哈甫,实则是另有它意,只不过这关系着我们教中隐秘,我也不便与你们道来。只不过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是在确定夏哈甫生命不会受到伤害的情况下,才这般做的。” 我心中唠叨,又是什么所谓的教意?难道阿里木当真有通灵之能,早在我们来之前,便已经算出夏哈甫不会命亡于火焰山之下?世界各地的宗教都各自有着不同的神话渲染色彩,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许,抬头三尺当真会有神灵,也不无可能…… 我们几人在阿里木长老的带领下来到了帕沙家里,麻扎村的村民的住所都很简陋,除了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之外,其于多余无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我们来到帕沙家时,他家的大门并没有锁上,夏哈甫敲了一下门便率先进去了,后来等他再出来叫唤我们时,我们几人才陆续进去。 屋里,他的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此时帕沙脸色苍白,头上还缠着带有些许血迹的绷带,看情况他的伤口并没有对得到正规的治疗,只是简单的清洗包扎了一下。此时一个中年妇女在帕沙养伤的土炕边照顾着他,我们一行几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那个妇人看见阿里木进来了,急忙起身施礼,却被阿里木制止住了。 阿里木长老指了指身后的我们几人,对那妇人说道:“古丽夏提,我带着几位客人来看望一下你的丈夫,帕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古丽夏提目光带有恨意的看向我们,语气不悦的道:“帕沙他现在还是昏迷不醒,高烧也没能退下去,照这样下去,我真怕……”说着,古丽夏提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阿里木道:“安拉保佑!帕沙兄弟会化险为夷的!” 我心想安拉就算再保佑,也不能用来当药吃! 我直接插嘴道:“古丽大姐,我看帕沙大哥现在的情况不妙,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尽早的把他送到鄯善县的医院,他的情况才会有所好转,这么一直耽误下去,只会对帕沙大哥的病情更加不利!” 古丽夏提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看来他对我们几人的成见很深,其实这也很正常,如果不是我们的话,库尔班和帕沙两人根本就不会去火焰山那里看守,自然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古丽夏提对我们有意见,也是情有可原。 ; 第二十七章 未知势力 气氛有些尴尬,我们几人都不止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阿里木长老开口了:“古丽夏提,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帕沙兄弟的病情耽误不得。阿拉常教导我们,要珍爱他所赐予我们的生命,如今正是帕沙兄弟急需治疗的时候,你不要因为对他们几人的成见,就错失了帕沙兄弟康复机会。如果帕沙兄弟因此而死的话,阿拉会怪罪你的!” 阿里木的话显然起到了一定作用,古丽夏提看了看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的帕沙,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我们的建议。 事不宜迟,帕沙的病情耽误不得,在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古丽夏提与我们一同出了村子,而昏迷者的帕沙则是由杨勇和韩风轮流背到村外的。 临走前,阿里木告诉古丽夏提,她和帕沙在鄯善医院看病的这几天,他会照顾他们的孩子,古丽夏提这才安心地同我们上车。 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回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这是医院里只有两个年轻实习医生在值班。两人看见我们背着重伤的帕沙冲进医院的时候,急忙推出一辆急救车让我们把帕沙放在上面。 王院长也被我们请了过来,平常十分注重形象的他,此时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人命关天,他已经顾不上风范了。 王院长来了之后,先是查看了一下帕沙的伤势,我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说明帕沙的情况并不是很坏。之后王院长又向我们询问了一些帕沙受伤的原因,我们隐瞒了其中的一部分,只说是帕沙不小心被石块击中了头部才会如此的。 王院长这时生气道:“看这位兄弟的情况,似乎已经受伤好几日了,怎地今天才送过来,好在当下病情还未严重恶化,若是再迟上些时日的话,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救治了!” 在我们交谈期间,古丽夏提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老人,能够救治帕沙的病情,急忙上前苦苦哀求道:“王院长,求求您快些治好我丈夫的伤吧,只要您能治好我丈夫的病,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院长轻轻的拍了拍古丽夏提的肩膀道:“大妹子,你放心吧!救死扶伤使我们身为医务人员的天职,谈不上什么求不求的。你丈夫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我保证今天太阳升起之前,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丈夫。” 救人要紧,当下我们没有再进行过多的交谈,王院长招来几位对帕沙伤势医治经验老道的医生,开始制定对于帕沙的医治方案。在他们交谈了近二十分钟后,救治方案终于敲定下来。 帕沙被推进了医疗室,我们几人只能在外焦急的等待着。导师对此事一直深感歉疚,在帕沙治疗期间,导师在医院大门外抽了半包烟,这对于平常很注重养生的他来说十分难得,此时我们也能看出导师心中的烦躁。 我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一夜未眠的我没有丝毫困意,脑中全被最近发生的事情困扰着。有关火焰山那个神秘种族的线索,在库尔班被杀,帕沙被害之后似乎已经全部中断。当日在石室中我拓下来的石像身上的符号也在我被水流冲出石室时不知所踪,如今唯一可取的,便是我脑海中依旧记忆犹新的那幅鸟瞰地图画像。 在等待帕沙救治的时间里,我找来一些素描铅笔,在杨柳的帮助下,绘出了当日在石室中看到的那幅鸟瞰地图,可是没有文字的介绍,这幅地图对于我们几人来说,无异于无字天书,根本无法破解。 导师和胖子两人,拿着那幅地图研究了好几个小时也是一无所获。 黄色的沙漠、白色的山峰、幽绿的丛林以及黑色的大海,构成了那幅神秘的地图,前三者虽然容易被人理解,可是那样类似的山峰、沙漠和丛林,在如今随处可见,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地图上所绘的图画,究竟特指的是什么地点?黑色的海洋,虽然与众不同,可是现今世界还从未看到过有黑色的大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帕沙已经被推进手术室5个小时了,可手术室的大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迹象,杨柳和张亚男,还有孙教授,在一个小时之前,便被我们安排去休息了。古丽夏提虽然也很疲倦,可是任我们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去休息,我们执拗不过,只好任由她在此等待。 又过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王院长和几位医师疲倦的从手术室走出来,古丽夏提一下子便提起了精神,向王院长询问起她丈夫的情况。 王院长吃力的摘掉口罩和手套,说道:“你丈夫已经脱离危险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在四个小时之内便有可能醒过来,你只需要告诉他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可。不过病人现在还不能受什么刺激,有什么会影响道病人情绪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现在最好不要提起!” 古丽夏提听到丈夫已经脱离危险,不禁喜极而泣,连连向王院长鞠躬道谢。 王院长摆摆手道:“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你们记得留下几个人照看一下病人的情况吧。” 我和韩风自告奋勇的担任了帕沙的看护人,古丽夏提在听闻丈夫情况好转之后,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我们急忙把她扶到隔壁的休息室去,在保证完帕沙醒来之后,肯定会第一个通知她,她才放心的睡过去。 帕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我当时已经在旁边的病床上睡着了,到时韩风看上去始终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我被韩风叫醒之后,他又去把古丽夏提和其他人都叫了过来。此时帕沙刚刚醒过来,神智还不是很清醒,无法开口说话,古丽夏提安抚了他一阵一阵之后,帕沙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们几人在确定帕沙情况已经好转之后,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幸好帕沙没有大碍,不然因为我们的事害的麻扎村连连两人丧命的话,估计这辈子我们几人都无法踏进火焰山地区分毫了。 第二天帕沙终于清醒过来,我们时间有限只好很不道德的在现在问起了,有关那天他和库尔班被袭击的事情,但是关于库尔班已经遇害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有向他提起。 帕沙痛苦的抱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点的说出来。 四天前,也就是9月26号那天夜里,帕沙和库尔班在村中用过晚饭之后,便返回了在火焰山北麓扎营的帐篷中休息。夜里大概12点左右,库尔班去帐篷外小解,他出去时的动静儿,把帕沙也给弄醒了,不过当时帕沙并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在帐篷里准备接着埋头大睡。 突然就在此时,帐篷之外传来一声怪异的非常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嘭得一声,仿佛人摔倒在地的声音,就在帕沙刚刚掀开帐篷的布帘时,一道白光伴随着一声巨响在黑暗中炸开,好在当时帕沙还未走出帐篷。 耀眼的白光虽然仍是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了帕沙的双眼,不过好在隔着布帘的遮挡,来自强光的伤害并不是很严重。帕沙心中惊慌,急忙合住双眼,休息片刻之后,急忙向外走去,他此时十分担心库尔班的情况,因为在刚才的强光中,帕沙并没有听到库尔班的动静儿。 帕沙钻出帐篷之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帐篷外的火焰山周围,停着六辆大货车,数十个行动迅速的黑衣人手持枪械在警戒,另有一批黑衣人正在向山上攀爬,而他们攀爬的速度敏捷无比,丝毫不受乱石的影响,如履平地,一看便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士。 听到这,我问道:“帕沙大哥,你可曾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帕沙摇摇头道:“,没有看清楚,他们全部是蒙着面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中国人,因为他们说的都是英语,其中有几个人的头发也是金黄色的!” 帕沙继续说道:“我出来之后,便被外面警戒的几个黑衣人发现了,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杀我之心,而是将我击晕了。事后的事我也就不记得了。” 帕沙说完之后,便休息了。我和导师走出病房,心情十分沉重。如果真的如帕沙所说,是几十个手持枪械的人,劫走了石室中的岩画,地图以及那个破碎的石像的话。那么看来这群人就不单单是简单的文物贩子了,能够在中国境内,拥有这么多武器的犯罪集团,几乎是没有的,毫无疑问,这些人定是国外的犯罪分子。 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很明显便是石室中的那些神秘种族留下的东西,可是他们是从那里收到的消息呢。新疆地区消息闭塞,而火焰山又处于吐鲁番盆地中部,除了周围几个贫穷的村落之外,便很少有人来这儿。 导师担忧的说道:“若这群犯罪分子只是为那些文物来还好说,若他们是针对我们的话,恐怕之后我们在罗布泊的行动,会更加困难了。” 胖子说道:“他们来了正好,好让我们为麻扎村的村民报仇雪恨!” 张镇骂道:“你个死胖子,只会说些大话。你难道没听到帕沙大哥说的吗?那群人可是装备精良,手持枪械,训练有素的犯罪分子,他们要是来找咱们的话,十个你捆在一起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事儿依我看还是交给国家去管吧,咱们几人还是赶紧把这次科考行动完成,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第二十八章 进军罗布泊 张镇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他也阐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凭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想要和一群手持枪械、训练有素的犯罪集团斗法,显然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们几人都有些默然,韩风道:“其实我们也大可不必这般,若是我们没有遇上他们最好,要是让我遇上的话,我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我们几人吃惊地望着韩风,我说道:“老韩,你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你现在赤手空拳,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那什么跟人家斗?” 韩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们随我来!” 我们跟着韩风来到部队支援的那辆货车后面,韩风打开后面的集装箱们,嗖的一下跳了上去,他冲我们招了招手,我们几人也紧随而上。 到了车里面,韩风把车上的一些货物收拾到一旁,露出了下面的车面。我看了看这块车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又多看了几眼,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块铁皮又一个长方形的缝隙。 韩风不知从何处找来两只撬杠,他把一只塞在我手里,说道:“来,跟我一起把这块铁皮撬开!” 我们两人把这块铁皮撬开之后,我一下子被里面的东西镇住了,只见铁皮之下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的摆列着,一把狙击枪,三只冲锋枪,还有三只手枪,还有若干的子弹,以及手雷等等,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 后面围上来的几人也被惊呆了,韩风这时道:“你难道以为,我和林岳阳的护卫工作,真的只是靠赤手空拳就能完成的?” 我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韩风道:“罗布泊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常有国内外的文物贩子以及犯罪集团出现,这些人在罗布泊神出鬼没,我们军区几次派兵前来围剿,都让这些犯罪分子提前得到消息,逃到国外了。几次搜捕下来,劳民伤财,又无绩效,所以国家便没有再对罗布泊进行军事行动。 而经过上几次的大搜捕,罗布泊的犯罪分子已经减少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人抵挡不住文物的诱惑,再次进入罗布泊。我们这次的护卫工作,早在你们抵达新疆军区之前,刘天龙首长便已经交代过我们了,这些枪械也是经首长授权才带出来的。 本来这些东西,应当是由林岳阳告诉你们的,可是他却不幸的遭遇了意外。即便如此,我也本未打算,将这些武器告诉你们。 只是此次麻扎村村民受袭的事件,看来很不简单,数十个武装精良的犯罪分子,即便是以前,在新疆地区,也不常见。 所以在我想来,只要我们这次进入罗布泊时,稍加小心,不要和他们打遭遇战,完成这次的科考任务,或许也不是很难!” 我们都在听韩风说话,唯有杨勇目光炽热的看着箱子中的武器,犹如饿狼看见了鲜肉。 杨勇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可以碰一下这些武器吗?” 韩风道:“可以,这些武器还未装备弹药!” 得到韩风的允许,杨勇迫不及待的从箱子中拿出一直冲锋枪摆弄起来,看他摆弄枪支的动作虽然有些不自然,但却是很熟练,仿佛是一个善于用枪之人才有的水准。 我们疑惑的看着杨勇,杨柳这时解释道:“我哥哥高中毕业之后,曾将入伍当了两年的兵,所以对枪支很熟悉,哥哥是个爱枪如命的人,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哥哥或许现在还在军伍之中。” 我们恍然大悟。 韩风这时看杨勇的目光也与之前不一样了,看来他也是个爱枪如命的人。 韩风说道:“现在这些枪械我也不便拿出来,待进入罗布泊地带之后,我会教你们一些枪支使用的基础,如果真的碰上大队犯罪分子的话,凭我和张亚男的能力还不足以完全应付,到时你们也可以帮一些忙。” 一听到进入罗布泊之后便能使枪,我们团队中的几个男人都一脸期待的样子,或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未能参军入伍,是我人生的遗憾之一,如今能够与正规军人并肩作战,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事不宜迟,我们下车之后找到王院长,托他好好照顾还未伤愈的帕沙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麻扎村,再向阿里木长老说过怕啥的情况之后,我们来到了英勇就义的库尔班的家中。 我们来到库尔班门前的时候,他家的大门紧紧的锁着,阿里木告诉我们,库尔班至今都是一人还未结婚生子,这次看护火焰山的任务,他便是自愿参加的,只是没料到这会成为他生命终结的一个简单任务。 我们在阿里木的的带领下来到了库尔班的坟前,坟是新坟,黄土掩埋之下,死亡的气息仍是弥漫在此处。清真徒的葬礼讲究,人赤裸裸的来到世界就应该赤裸裸的离去,所以他们的葬礼既没有棺材也没有祭品,有的只是坟前一座刻着死者身世的墓碑,以及坟前长出的几株小草。 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在祭奠完库尔班之后,我们同阿里木长老告别,又返回鄯善县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我们补给了一下进入罗布泊之后所需的水,食物,以及汽油之后,便向罗布泊方向驶去。 车外的房屋渐渐的消失不见,我们的视野也变得更加宽广,在进入罗布泊的戈壁地带时,眼前已经看不见丝毫绿意,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和干涸龟裂的土地。一些低矮的耐旱植物在风沙中地下了高仰的头颅。 唯一不曾屈服的的是戈壁滩的灵魂胡杨树。在新疆地区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传说戈壁中的精灵胡杨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之所以说他是一个传说,是因为又有何人能真正的三千年不死,去见证胡杨树的一生。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们的车队到达了罗布泊地区久负盛名的‘龙城’雅丹。 站在龙城的入口处,我们才知道此处的雅丹地貌为何会成为龙城:缘是此处土丘蜿蜒犹如游龙摆尾;土丘连绵起伏之间,又广布着坚硬的盐壳,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远远望去,盐壳就像是坚硬闪烁着金光的黄金龙鳞。 而此处的土丘高低不同,造型多姿多彩:有的俨然是座“城堡”,端庄凝重;有的似“城廓”,龙盘虎踞;有的像高楼大厦,顶天立地。分布在这些蹊跷的物之间的宽阔的条条风蚀凹地,犹如条条大街小巷,显得深邃、幽静,别有趣意。之神龙城,让人颇觉眼前的“龙城”不是古城,胜似古城,足以以假乱真。 ‘而雅丹’这个名称的起源,据说是:20世纪初,一些赴罗布泊地区考察的中外学者,在罗布荒原中发现大面积隆起土丘的地貌,遂向作向导的当地人询问地名,向导却误以为询问这种地貌形态的当地称呼,按当地维吾尔的称呼写成,从此一词便流传于国外地学界。再译回中文就成了“雅丹”。即维吾尔语中“陡峻的土丘”之意。发现者将这一称呼介绍了出去,以后再由英文翻译过来,“雅尔当”变成了“雅丹”。从此“雅丹”成为这一类地貌的代名词。 由于雅丹地貌,地形复杂,地标物大多一个形态,犹如一个巨大无比的天然迷宫,常人若进入其中,通常都会迷路,以至于在饥寒交迫之中,困死在内,因此龙城在当地人的口中又被称为“魔鬼城” 我们抵达龙城时,已近天黑,想要在夜里穿越龙城,绝非易事。我们几人商量过后,都同意今晚暂时在龙城休整,待天亮之后在行军。 我们把车驶进龙城,找了一个适用于做掩体的土丘旁停了下来。今夜的罗布泊天气异常平和,天空晴朗,繁星闪烁,地面风力不到三级。我们在一个背风的地方生起了火堆,一边取暖,一边烧水做饭。 我们从昨天早晨进入罗布泊以来,一直风平浪静,也未曾遇到那支未知势力,或许他们并没有深入罗布泊地区,除了昨晚遇到了一些风沙之外,一路有惊无险。我和张镇的论文所需的资料,也做昨天完成了大半,而龙城丰富多姿的雅丹地貌,也是我们论文中的一部分。 吃过晚饭之后,我和张镇打算在龙城之中探查一番,尽量查到所需的资料,以便能够尽早的开始进行寻找彭教授遗体的工作。 导师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但是由于担心我们会迷路,就让野外生存能力优秀的韩风陪同我们去考察,胖子自然也是不甘寂寞,紧随而上。不过好在,还有杨勇在这保护导师他们,而张亚男的手脚功夫,想来也要比我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要强上几分,有他们两人在此坐镇,我和胖子四人也好放心去寻找论文所需的资料。 十月份的罗布泊夜里的气温已经低于零度,我们几人里面穿着羊毛衫,外面又裹着军大衣,这才出发向龙城深处走去。 在这片无人区地带拥有者最原始的黑暗与寂静,我们四人头上探照灯所发出的光亮,也仅仅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范围的地方,沿途我们在经过的土丘上,隔上几个土丘,便挖一个小坑,在里面放一些燃料点燃,以防止我们走远之后,找不到回去的路。这种燃料小小的一包便能燃上四个小时的时间才会熄灭,是林岳阳从部队里特意带出来的,为的就是应付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考察,或是在夜里取暖。 原先我们的队伍里有两个熟悉罗布泊地形的人,一个是我导师,另外一个则是林岳阳了。对于夜里的考察,我们没有麻烦导师陪同我们一起,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我们都知道导师已经老了,我们不可能事事都要他帮忙。 由于火焰山的事件,我们损失了在罗布泊地区经验丰富的林岳阳同志,可是他前期为我们所准备的东西,却在关键时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第二十九章 魔鬼之城 我们在白龙堆之中走走停停快两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凑足了我们论文所需的资料,好在之前我们没有听胖子的胡扯,绕远路直接去楼兰休息一晚。他那点小算盘,我岂会不知道,以他对历史学的浓厚兴趣,他想要去楼兰无非是惦记那里重见天日的楼兰古迹。 可是我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白龙堆向来是前往楼兰古国的必经之地,此处虽然夜里行军容易出显差池,但白天却能够安全通过。若是听胖子的绕过龙城前往楼兰古国的话,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龙城四周一望无垠的沙漠。 沙漠中隐藏着无数的杀人陷阱,或许一个不小心,看似不起眼的流沙便能将我们整个车队,吞噬在黄沙地下,而且沙漠中没有任何地标物,极难辨别方向,即使天空有月亮指路,可沙漠中近乎永不停息的沙尘暴,很轻易便能的将我们带入万劫不复之中,所以胖子的提议,被我们几人坚决的否定了。 我们在返回营地的途中,胖子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本来他以为跟着我们出来能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却没成想到,由于我和张镇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根本无心游玩。胖子跟着我们出来了一趟,又冷又累不说,还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都没发现,你说他能不郁闷吗? 我们来时在土丘上点燃的燃料只够维持四个小时的时间,此时我们已经在其中待了快两个小时了,我生怕回去晚了会出现什么差错,所以在搜集资料刚一完成,便急忙催促大家返回。 由于没有先前搜索资料时所浪费的时间,在我们马不停蹄的狂奔了二十分钟之后,便已经走完了近一半的路程。胖子一看时间还很充裕,他那颗蠢蠢不安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我说老腾!你们三个人都是铁打的啊?这么一直拼命的跑来跑去的,我都快累死了,咱们不如就在这休息会吧!” 我和张镇对视一笑,说道:“看在你大半夜为我们护法的份儿上,我们就答应你一次吧!” 刚才还萎靡不振累得要死不活的胖子,一听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拔腿就往我们东边的一个土丘爬,而这个土丘的高度,自我进入白龙堆以来,也是我见过最高的一个地标物,看样子最起码有十层楼那么高,不过好在土丘的坡度很缓,即便是一个孩子,估计也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爬到顶部。 韩风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看着胖子这一奇怪的举动,很是不明白,这个小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和张镇也是一脸不解,这小子难道是抽风了? 我大喊道:“死胖子,你丫抽风了,爬那么高干嘛去?小心摔下来,以后生活不能自理!” 胖子边儿往上爬边儿气喘吁吁的回应道:“你不是老说我登不了山吗?今个儿爷就要把这白龙城最高的一座山给征服了,看你以后还怎么给我唧唧歪歪的……” 我们三人听完胖子的解释,差点抽过去。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胖子是一个需要人去关爱呵护的智障人士呢?那特么也叫山?那只是一堆土堆而已…… 胖子还在七手八脚的望上攀爬,偶们几人闲来无事,便坐在地上聊天,五六分钟之后,土丘上传来胖子的大笑声。 “哈哈哈……胖爷我爬上龙城之巅了……呸呸呸……咳咳咳……” 看来是胖子得意忘形之时,风沙灌进了嘴里。 我在下面大笑道:“高处不胜寒!你就别嘚瑟了,赶紧下来,我们也好赶路。” 胖子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又对我们喊道:“我看见孙教授他们升的火堆了,这鬼地方黑不拉几的,就能看到那么点东西,太无聊了!” 张振笑道:“既然无聊,你还不赶紧下来,你的亚男小妹可在营地等着你回去呢!” 胖仔站在土丘顶上,由于风沙太大没有听清张镇的全话,只是依稀听见了‘亚男’两字,他在上面扯着嗓子喊道:“亚男,怎么了?” 张镇还未回话,我们又听到胖仔喊道:“咦?老腾,我看见龙城外面好像有灯光啊,看样子像是汽车的远光灯,最起码有四五辆车,朝我们这驶来。你说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这个鬼地方啊?” 一听这话,韩风陡然站起身来,对我们道:“不好,可能是那群犯罪分子,赶过来了。孙教授他们有危险,我们要赶紧赶回去!” 我一听也觉得大事不妙,连忙冲胖子喊道:“死胖子,你赶紧下来。孙教授他们有危险了!” 胖子也猜到了,可能是那股未知势力的人来了,急忙望下跑,慌不择路中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直接一股脑的滚了下来。我们唯恐胖子出现什么意外,急忙围了上去。 胖子一路马不停蹄的滚到了我们脚钱,我们刚一上前,胖子一个机灵,如同鲤鱼跃龙门般,便从地上弹了起来。 胖子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说道:“我这人皮糙肉厚,这点小坡度难不倒我,我要赶紧去救我的亚男小妹了……” 韩风急忙拦住作势欲跑的胖子问道:“你可曾看清楚那支车队离我们驻扎的营地还有多远的距离?” 胖子道:“看样子应该还不是很近,可是具体离的有多远,这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韩风推开胖子,急忙向土丘上跑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过两分钟韩风便已经到达了土丘顶部,他在上面张望了一阵之后,便急忙滑了下来。 韩风道:“看样子,那支车队估计半个小时之内,还赶不过来。我们现在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返回营地,通知孙教授他们做好准备。” 我心中稍安,急忙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早一点回到营地,也能早一点最好准备!” 胖子一咧嘴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说着拔腿就跑,我们几人相视无奈一笑,也急忙跟了上去。 白龙城中开始起风了,风力有八级左右,我们在奔跑途中,被大风裹挟而来的风沙,打的脸部生疼,前进的速度也放缓了一些。 风越来越大,我心中的担忧也在一步步加深,此时我们途中已经经过了十个土丘了,可是一个燃料的火光都没有看到,正常来说,我们此时应当是离导师驻扎的营地很接近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除了鬼影重重的土丘之外,便别无他物。 “停!” 在到达又一个十字路口后,韩风大喊道:“我想我们可能迷路了!” “看来我们所点燃的燃料,已经被风沙掩埋了!” 胖子焦急道:“这该怎么办才好?我都还没来得急向亚男表白呢!” 我骂道:“我比你更急,导师和杨柳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张镇说道:“不如我们学建才刚才那样,爬到土丘上去看看?” 韩风冷冷道:“别痴人说梦了,现在风沙这么大,你们爬上去怕是还没站稳,便被大风刮下来了,更何况此处的土丘低矮,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视野!” 张镇气道:“你……”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急忙拍了拍张镇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 我对韩风问道:“那你现在,可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韩风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却只能我们四个人都分开,单独行动。” 胖子焦急道:“你就直接说是什么办法!” 韩风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三个信号弹,交到我们三人手上,说道:“这个信号弹的高空发射垂直距离,大概是五十米左右,比这龙城中的大多是土丘都要高。我们四人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兵分四路,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前进,若是谁发现了营地,便立刻把信号弹射向天空。我们也好立刻赶过去。” 我立刻便看出了这个办法的不妥之处,我问道:“若是有人找到营地之后,发射的信号弹,另外三个人没有看见,那该怎么办?” 韩风冷冷的道:“那也总比全部在这像无头苍蝇乱闯乱撞要强得多,除非你能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然我们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立刻按照我的办法去执行。” 我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现在我确实想不出比韩风这个办法,更好的解决方案。 胖子说道:“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我们还在这等什么?爷先走了,一会儿见……”说着便向我左手边儿的路口跑去,片刻便看不到人影了。 张镇叹了口气,也选择了一条路走了进去。 我和韩风两人对视了一眼,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是军人的决绝。 韩风也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口…… **已经前行了十分钟的时间,周围除了高低起伏的土丘之外,至今我都还未看到,一丝营地的光亮,我心中焦急万分,若刚才向罗布泊驶来的车队,真的是那些武装分子的话,也不知导师他们有没有发现他们,提前隐匿了起来? 白龙城中的风沙还在不停的刮着,寒风的呼啸声在龙城迂回曲折的小道中百转千回,阵阵呼啸声在此刻听来犹如千万个孤魂野鬼在耳边尖叫,倒真是像极了当地人口中所说的“魔鬼城”,若是胆小的人走在其中,估计直接就要吓得昏死过去了。 ; 第三十章 虎口夺食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心中的焦虑感也越来越强烈,现在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我仍旧没有看见导师他们,龙城上空的黑暗之中也未曾发现信号弹的痕迹,或许韩风、胖子和张镇三人现在的遭遇也和我一样吧。 现在看来那支车队已经进入了龙城之内,只希望他们也同我们这般迷了路,否则的话杨柳他们几人根本应付不了,这些人的袭击。 龙城中的风力已经减下了很多,耳边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也弱了几分,**仍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前方黑暗无比,遥遥无尽头,仿若是我独自一人走在黄泉路上。 就在这时我在寒风的呼啸声中,听到了一丝与之不同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屏息凝神又听了几遍之后,我大喜道:这是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转而我又想到,这要是不是导师他们的话,岂不糟了。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我急忙在旁边的一座土丘处隐匿起来,片刻之后两辆疾驶的汽车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大喜过望,这两辆车正是我们的越野车和小型货车,只是不知为何会少了一辆车,难道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我不敢确定车中所乘坐的人是不是自己人,便没有马上现身。 只听车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大哥,我们那一辆车怎么办?里面装的可是我们这次所携带的考察装备,难道就这么拱手让给他们?” 一个男人回答道:“任腾飞和张镇需要的资料差不多已经准备齐全了,现在那批装备即使丢掉也无所谓,那帮武装分子人多势众,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这赫然是杨柳和杨勇的声音。 我大喜过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急忙起身奔跑着绕过土丘,拦住了那两辆汽车。 前面带头的是越野车,现在是由张亚男驾驶着的,导师坐在副驾驶位上,我的忽然出现,让越野车猛地一下停了下来,后面的小货车也跟着急忙急刹车。 “飞哥?真的是你?我们还以为你们几个人把我们抛下不管了呢!” 张亚男发现拦路的人是我,急忙下车走来,看她的样子没有丝毫惊慌的模样,看来那个车队现在追的并不是很紧。 导师也急忙从车上走下来,他看到只有我一人在此处,询问道:“阿飞,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韩风和张镇他们三人呢?” 杨勇和杨柳不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状况,也下车赶了过来,我对杨柳点了点头,又跟大家简略的说了一下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 导师听完后道:“照你这们说来,你们四个人已经分了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点点头道:“已经差不多了!” 导师叹了口气:“这就有点难办了,他们三人现在太过分散,我们就算是想要去找他们也不是件易事啊!” 众人听完都是愁眉不展,这时杨勇道:“你说你们是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的,那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怎么返回那个十字路口吗?” 我道:“还记得!我从那里一直是笔直的走到现在我们在的这个地方的,半路也没有转过弯,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杨勇道:“大家赶紧上车,我们现在就去他们分头的那个十字路口哪去?” 我道:“去那干吗啊?他们现在谁都不可能出现在那儿的,去了不也是白去吗?” 杨勇看了我一眼冷冷道:“难道我们在分头去把他们找回来?他们现在走的是不同的三个方位,我们若是一个一个的去找,估计都要把这龙城找个遍了,你认为我们现在有这么多时间吗?” 我说道:“那你去哪个十字路口是什么意思?” “你们既然都是从那个十字路口分开的,也就是说在那里跟他们三个人的距离差不多都是一致的,我们到了之后,你再发射信号弹,他们看到之后,或许就能同时返回了,这样不就是节省了很多时间吗?你怎么这么笨呐?”杨柳在一旁说道。 导师开口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现在越野车是由杨勇来驾驶,我坐在副驾驶位上负责指路,这家伙现在如同疯了一般在龙城横冲直撞,我看了看仪表盘,最高时速已经达到了180迈,我心中骂道,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我来时走了近半个小时的路车,在杨勇的风驰电掣中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走完了,我打开车门走下去,脑袋昏沉,直欲干呕,杨柳的情况倒是比我好得多,看来她已经习惯了他哥哥的疯狂。 杨勇从我手中夺过去信号弹发射器,直接就像天空发射了一枚号弹,尖啸声中,信号弹犹如一颗红色的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冲上了遥远的高空,半分多钟后信号弹的光亮才熄灭。 我这时猛地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了一种极不妙的可能,我对杨勇说道:“既然韩风他们三人能够看见这颗信号弹,相信那群武装分子应该也能够看到,更何况他们也是驾驶着汽车的,肯定要比胖子他们几人先到达此处。我们这么做不就是提起那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吗?” 导师他们此时也赶了过来,张亚男打开车门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飞哥,你忘了,我是什么军种了吗?我可是新疆军区首屈一指的测绘专员,你们刚离开不久,我就在杨大哥的陪同下,详细的测探了一下我们营地周围的地形。之后我们也在土丘顶上看见了那支车队,我们是在他们到达之前,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营地四周的土丘上都被我们埋了十几颗手雷,引线就在土丘间距的路面上,他们要是急于跟着我们的车轮痕迹追过来的话,我敢说手雷爆炸产生的土丘崩塌,最少也能把他们埋上一两个小时。嘻嘻嘻,飞哥,你说我聪明不?” 我扶了扶额头,没看出这个平常活泼可爱的小美女,整蛊起人来跟小恶魔也是相差无几,看来我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妙,我心中不禁为胖子祈祷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们这儿便有人归队了,让我们几人吃惊的是,最早归队的居然不是韩风,而是平常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张镇。 张镇看起来显然很疲惫,在我们几人奇怪的目光下,他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我刚从这儿走开不久,便迷了路,直到看见你们发射的信号弹,我才发现自己在离这儿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原地打转了二十多分钟……” 我们众人集体晕倒……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胖子也归队了,在黑暗中孤军前行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你们要是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看看胖子抱着张亚男做痛哭流涕状的样子,你们就全都明白了…… 在被张亚男狠狠的踹了几脚之后,胖子此依依不舍的松开抱着张亚男的手,这时他好像才发现我们几人的存在,故作惊讶的问道:“呀!老腾,你们都在啊!” “凑不要脸……”杨柳在一旁低声地骂道,便搂着张亚男去了车里。 胖子奸笑道:“要脸有啥用?泡不到妞儿,就算你有正宗的西方绅士范儿,也都是白搭!” 导师说道:“不应该啊!你们既然都已经回来了,怎么韩风还没有找落?” 我心中也有此疑问,按理来说常年身在军伍的韩风,应当比张镇和胖子两人先归队的,怎么现在速度最慢的胖子都回来了,他还是没音信呢? 杨勇道:“最多再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若是韩风还没有赶回来的话儿,我们也只好先行离开这儿了,毕竟此处已经暴露了,那些武装分子,在清除完障碍物之后,便会向这里赶来,我们若是在此处过多停留,危险太大了!” 我们几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认同了杨勇的说法,虽然看起来我们的做法有些不道义,可是我们现在也只能如此做了,而且韩风是新疆军区极为优秀的侦察兵,野外隐匿能力和作战能力,都很强悍。在龙城如此复杂的地形之中,韩风的能力更加可以充分的施展。 虽然看起来他是孤军一人处于劣势,然则他反而是最安全的,不像我们几人拖家带口的目标太大,也极容易暴露。 情况并没有意料的差,反而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上几分,在我们焦急的又等待了十几分钟后,韩风终于回来了,而且他不是独自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战利品。韩风是驾驶者我们另外一辆越野车回来的,而且越野车上还有两个武装分子的俘虏。 韩风停车之后,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我们急忙围上去,询问他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在他叙述中我们才得知,这辆越野车在之前因为不够人手驾驶,所以杨勇他们离开时只能忍痛把它留在了营地,那群武装分子在到达我们之前驻扎的营地之后,没有发现我们的身影,便留下了两个人看守越野车,其余人按着杨勇他们驾车离开时的车轮印,继续前进。 后来这群人中了张亚男设计的手雷陷阱,被埋在了土丘崩塌的沙土之中,当时韩风恰好就在附近,他顺着手雷的爆炸声,赶了过来。在发现这些人之后,韩风悄悄地绕到这些人后方,打伤那两个看守我们越野车的武装分子,并且俘虏了他们。之后他看到了我们发射的信号弹,便急忙又绕道,向我们这赶了过来。 听完韩风的叙述,我们几人心中都佩服得紧,虎口夺食,这要是没点儿胆量和本事的话,谁敢去做?我扪心自问了一下,反正我是不敢。 胖子也难得的对韩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小子好样的啊…… ; 第三十一章 战前总动员 我和胖子绕到韩风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后面,看了几眼被他带回来的两个俘虏,这两人都已经被韩风五花大绑起来,他们穿着的衣物与那天在医院,帕沙跟我们描述的在火焰山遇到的那群人穿的一样,只不过这两人脸上的头罩已经被韩风揪了下来。 这两人一个金发碧眼,一个是个黑人看起来极为粗壮,即使被绑的紧紧的却还是蛮力不小,他在车里一直挣扎,直把越野车都撞得发颤。这个黑人看见我和胖子之后,冲我们哇哇大叫,只不过由于嘴里被韩风塞了东西,才不能喊出声来,不过看他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模样,我猜得出他绝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不定现在就在骂老子呢。 胖子在旁边试探了几下,在确定了这两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之后,他一脚就狠狠的踹在了那个黑人的肚子上,嘴里骂道:“你说你们这两个洋鬼子,不在你们国家好好待着,来我们中国捣什么乱?还杀了麻扎村的村民,今天胖爷我非得踹死你不可……” 车里的两人现在不能反抗,只好发出呜呜的声音咒骂胖子,我看这样下去,这两人就算没被胖子打死,至少也得断几根骨头。 我急忙拉住胖子道:“你这人下手也没个分寸,万一把他们两人打死了,我们一会还怎么从他们嘴里问话,你做事就不知道动动脑子?” 胖子又在那个黑人屁股上踹了一脚,才解气的说道:“我就是气不过这群洋鬼子,两百年前欺负了咱们中国人,现在又敢回来祸害咱们的老百姓,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时导师,韩风他们也都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都下来,让韩峰同志问问他们话!”导师口气严肃的说道。 我和胖子从车上走下来,韩风便大步进去,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狠狠的关上了。 导师语重心长的对我们两人说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添乱!” 我和胖子两人都低下了头。 车上不一会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撕心裂肺的吼声,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那两个洋鬼子发出来的声音。 胖子听着这声音,浑身打了一机灵,后怕的说道:“幸好我又先见之明,平常没招惹这小子。这家伙实在是太变态了!” 我们几人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车门打开了,韩风从车里下了出来,导师急忙询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韩风摘掉染满鲜血的手套,摇摇头道:“这两人显然只是底下的小喽啰,嘴里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唯一跟我们有关系的就是,我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追着我们不放!”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原因啊?” 韩风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的便把我的背包扯了下来,在我的包背里来回倒腾。 我心中气急,正欲开口骂他的时候,韩风从我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说道:“他们这群人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我一看,这不就是我在火焰山捡到的水晶骷髅头吗?难道这骷髅头里真的暗藏什么玄机,才会让这群歹徒对我们紧咬着不放? 导师从韩风手里接过水晶骷髅,便打量起来,片刻之后,导师说道:“这骷髅头是由石英石打磨而成的,但在这上面我找不到丝毫认为的痕迹,似乎是天生便是为如此,实在是神奇的很啊!” 我当下又把那日发现头骨的事儿跟导师说了一遍,导师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看来这个水晶头骨与那个石室的神秘种族之间,应该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虽然我们对那个种族现在是丝毫不知,倒是这个水晶头骨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只是……” “只是什么?”韩风在一旁问道。 “只是我现在还看不出这个水晶头骨有什么奥秘,从外表上来看,这个头骨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一件现代工艺品,但能够让那群歹徒穷追不舍的东西,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玄机我们没有发现。等这次回去之后,我便着手研究这个头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镇焦急的问道。 韩风道:“他们的车队,现在应该还没有解困,我们现在抓紧赶路,应该还能甩脱他们。” “那我们现在去哪?在这龙城之内,我们还能与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可若是出了龙城,在空旷的地带,他们若是追上了我们,我们可就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我把我的担忧说了出来。 导师皱着眉头道:“可就算是在龙城里面我们也不是绝对的安全,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分散人力来寻找我们的话,我们很容易暴露行踪。” “看来这两个办法都不可取!” 我看韩风一直没有说话,就问道:“老韩,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韩风还未答话,胖子这时急道:“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与其这么窝囊的犹如丧家之犬,不如我们干脆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一拍两散。” 韩风看了一眼胖子,冷冷道:“你拿什么跟人家拼?我看他们的身手,丝毫不亚于我们这些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就算是十个你绑在一起,也不够人家一梭子子弹的量。” 胖子被韩风一番话噎的脸通红:“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杨勇这时开腔了:“依我看我,你们之前说的两种办法,可行也不可行,倒不如把这两种办法折中实施。我们留下一组人在龙城之中与这群歹徒打游击战,牵制住这群歹徒,另外一批人则出城前往鄯善县寻找支援。” 我们几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是在谁留下来,谁出去找援兵的问题上我们产生了分歧。 在一番争论之后,我们决定让张亚男驾车带着导师,杨柳和张镇前往鄯善县寻求支援,之所以派张亚男回去,是因为她在来的路上,我们所走过的路线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由她带路回去,也能避开有可能遇上那群歹徒的路线,尽可能安全的抵达鄯善县。 韩风虽然也熟悉地形,但是我们留下的这批人的主要任务是跟这群人打游击战,牵制住他们。对于作战之类的事情,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就只有韩风精通,张亚男虽然也在军伍中带过不断时间了,但由于兵种的原因,终究没有韩风的野战能力强。综上所述,我们也只能派张亚男回去了。 临走前,胖子依依不舍的跟张亚男说道:“亚楠妹妹,胖哥的身家性命现在可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路上你们千万小心点,要是遇上那群歹徒的话,能记住跑多远就跑多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也就不活了。” 张亚男没搭理胖子的深情表白,转身就上了车了,导师在跟我交代了几句之后也上了车。 这时杨柳走了过来,我心里微微一动,刚想说话,她有转身走向杨勇了。 他们交谈完之后,杨柳又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便往车上走去,在路过我身边时,我听到了杨柳的声音:“你也记得小心点,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车启动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尾灯,傻傻发呆。 胖子走过来,猛地一拍我肩膀,说道:“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傻站在这干嘛?” 我回手就在胖子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大哥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了!” 这时韩风从货车里拿出几把武器,分别给了我们三个人,我和胖子都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韩风递来的武器,生怕会走火了。 韩风则又拿出几颗手雷,在那群歹徒可能赶来的的路口设置了几个陷阱之后,才作罢。 杨勇看我们依旧在小心翼翼的摆弄武器,他开口道:“这些武器枪栓都还没拉上,走不了火!”我和胖子一阵尴尬。 “就你知道得多,就你最显摆了……”胖子反口说道。 杨勇没理他直接大步走上货车,坐在了货车的驾驶位上。韩风则教了我和胖子一些用枪的基本常识和注意事项,时间不多,我们在听了一遍之后便牢牢记在心里,这可是一会我们保命要用到的本事。 之前坐杨勇开的车的痛苦经历我还历历在目,胖子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才极不情愿的上了杨勇的车,而我则坐在了韩风的旁边。 上车之后,我看了看后面车厢里,浑身血迹斑斑,还没有醒过来的两个俘虏,对韩风说道:“这两个俘虏,你打算怎么办!” 韩风冷冷道:“若是援兵赶来,我或许还能将他们交给国家处置,若是援兵不能赶来的话,我也只好,将这两人正法了!” 我浑身打了个机灵,没想到身边这个平日言语不多的军人竟然还有如此铁血的一面。 引擎轰鸣声中,汽车缓缓启动,我们开始了一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战斗的游击战。 龙城中的风又大了几分,车前灯的光线一片浑浊,全部被沙尘封锁住了视线,我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位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韩风给的武器,心潮澎湃,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这将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 ; 第三十二章 第一战 由于风沙太大的缘故,我们在龙城中前进的速度始终不敢太快,现在我们已经深入龙城腹部,周围的土丘越加的密集,道路也变得有些狭窄,再加上我们不熟悉地形,很多路口我们进去行驶了一段之后,两边土丘的间距狭窄到根本无法使汽车通过,导致我们又退回去,再寻出路。这一进一出的,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离之前发射信号的路口也不过驶出了不到七公里的距离。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后方传来一阵爆炸声,声音被风沙遮盖了一部分,传到我们这的时候声音已经不是很大,不过那低沉的声音还是震的我耳朵不舒服。韩风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说道:“看来他们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从之前的陷阱里脱身了!”我在一旁也没觉得多紧张,我笑道:“哈哈哈……脱身了又怎样?他们也够不长记性,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在同一种陷阱上又栽了个大跟头,刚才的爆炸估计也够他们喝一壶的啦!”韩风反倒没有我这么乐观:“刚才我设置的陷阱,由于时间紧迫,所以并不是很完善,他们的车都是战地装甲车,普通的爆炸根本不能给他们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我所做的也是只能暂时拖延他们片刻而已,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脱身了。”我握了握手中的枪,紧张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韩风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跟他们打游击战。现在敌在明,我们在暗,处于优势。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这也更容易暴露方位,我们也可以以此躲开他们的锋芒。若是他们分散开寻找我们的话,那就更加好了,我们正好可以各个击破。”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风暴仍在逐渐增强,这给我们增添了不少麻烦,但想来那群歹徒也不会好受到哪去,何况他们是外国人,在中国的地盘上,估计还不如我们熟悉地形。而对于要打游击战的我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无疑给了我们最好的掩护。这样也好,要等张亚男他们的援兵到来,我们至少还要再等上一天的时间,现在能拖上一阵就是一阵,我还没有与那群歹徒正面交锋的能力和勇气,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来说,何时面临过这种枪火厮杀的场景,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就好比现在我手里握着的枪械,他虽然能给予我一丝安全感,但我对它更多的感觉却是厌恶。这是种轻易就能带走一条鲜活生命的恶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用这种东西去制造杀戮。可惜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之下,生命便低贱的犹如蝼蚁分文不值,我虽然不知这群人究竟是什么一定要得到我手中的水晶头骨,但我相信在他们背后驱使他们的,一定是巨大到可以践踏一切道德与法理的利益,只有这样的条件才能使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深入别国,深入罗布泊这个死亡地带,也在所不惜。我祈祷的和平并没有实现,已成战斗如期而至。在天色将明的时候,我们又拐出一个路口时,遭遇了敌人的一支小分队。对面驾驶着一辆战地装甲车,装甲车的天窗处还架着一挺重机枪,要是被机枪扫中,我们的车还好说,但是胖子和杨勇所驾驶的那辆车估计就要被打成筛子了。对面的敌人对于我们的突然到来,显然都很吃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准备,韩风便率先打响了这龙城中的第一枪。枪声很刺耳,我被震得耳膜生疼,我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那个操纵重机枪的歹徒的头盖骨,被韩风精准无比的一枪给掀飞了,红白脑浆飞射的到处都是。若是常年经历血战的人看到了韩风这一枪,无不喝彩一声“好枪法”,可惜看到这一幕的是我,一个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大学生。我没精神给韩风喝彩,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下子便趴在车窗边儿大吐特吐起来。韩风脚踩着油门,从窗外缩回刚才开枪探出去的半截身子,一把把我从车窗边儿拉进来,对我大喝道:“你这是在找死!”我接着吐……不过最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能吐的东西也就那么点,再吐就什么也吐不出来了。韩风从我手里夺过去冲锋枪,对我说道:“你来驾驶车,我来应付他们。”说着便和我互换了位置。我们身后的杨勇这时还没从里面怪出来,不过想来他们大概也知道了外面的枪声。车上的通讯器里面传来胖子,焦急的声音。“老腾,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我虚弱的说道:“我没事,你和杨勇小心点。敌人就在你即将到达的路口。”杨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很期待这一刻一般。“哈哈哈哈……终于能痛痛快快的干一场了……”之后我就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和胖子的尖叫声。“真是个疯子……”我心中默默为胖子祈祷了。敌人在这时也反应过来,装甲车的三个门被打开,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三支黑洞般的枪口从车窗探出头来,接近着便是一阵枪林弹雨,我们驾驶的军用车还好防弹性能还不错,否则这一轮枪击下来,我和韩风都得命丧与车里。子弹撞击到车身上,摩擦的火花四溅,驾驶位这边的后视镜也被流弹击中,纷飞的玻璃碎屑,在我脸上划出好几道血丝,疼得我咬牙咧嘴。韩风虽然神勇,但对方现在存活的还有四个人,他们利用人数和武器上的优势,对我们施行火力压制,韩风也只能时不时的探头打上一枪反击,对敌人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就在这时杨勇他们终于赶了过来,而现在的场景则是敌人的装甲车在我们两辆车的中间夹着,他们既要应付前方时不时放出一冷枪的韩风,又要分神应付后面袭来的杨勇,真是自顾不暇,首尾不兼顾。后方我们的小货车,此时换成了胖子来驾驶,杨勇则拿起自己与胖子的枪奋力反击,或许是好久没使枪了,杨勇先前的几枪都没能命中目标,反倒是胖子驾驶着货车在对方的枪林弹雨中游刃有余的躲闪着。几分钟后杨勇也适应过来,手中的双枪犹如喷吐着火焰的恶魔,直打的装甲车上的敌人像乌龟一般缩回车里。韩风这时也轻松了许多,之前他开的几枪都是定点射击,几乎每一枪都丝毫不差的射击到了同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就处于装甲车驾驶位的前挡风窗上,我偷着副驾驶位的后视镜,都能看见敌人的装甲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的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处延伸,犹如墙面上疯狂生长的爬山虎。在激烈的枪声中,后车厢昏迷了近五个小时的两个俘虏终于被惊醒了,这两人一醒了便呜哇呜哇的叫个不停,情绪十分激动,若不是因为手脚都被捆上了,他们估计早上来跟我拼命了。韩风从窗外缩回身子,用黑洞洞的的枪口指着这两人,厉声道:“你们两人在叽叽歪歪的,老子一枪崩了你们这两个杂碎!”韩风说的是中文,我估计这两个洋鬼子听不懂韩风说的什么,不过想来他们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两人乖乖的趴在地上,不敢再声张。韩风目光凌厉的又扫了他们一眼,才又将身子探出窗外反击。“嘭…”的一声,装甲车的前挡风玻璃在韩风数十枪的定点射击之下,终于破碎开来,子弹穿过玻璃碎屑准确无误的射.入了那个驾驶员的胸膛,一片血花绽放。那个驾驶员只是闷哼了一声便趴在了方向盘上,没有了动静,没有人掌控的装甲车在失控之后,左拐右拐的直接爬上了路边的土丘之上,轰的一声车轮朝上翻了过来,又向前极速的滑行了四五十米才停下来。我急忙踩住刹车也停了下来,后方也传来货车急刹车的声音。韩风打开车门走下去,径直向倒翻的装甲车走过去。装甲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个浑身染满鲜血与尘土的歹徒从中爬出来,然而在他身子刚爬出来一半时,迎接他的是韩风冰冷的眼神,以及比眼神更冰冷的宣判死亡的子弹。又是一朵妖艳的血花在歹徒的胸口绽放,犹如凄艳绝伦的玫瑰快速凋零,这就是死亡的艺术吗?残忍却又美丽!车内出来愤怒的咒骂声,显然里面还有幸存的人,只不过他们没有选择束手就擒,他们挣扎着又捡起一旁刚才翻车时掉落的武器,试图进行最后的反抗。“冥顽不化!”韩风从腰间摘下一颗手雷,声音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今生你们做了头外国猪,但愿你们下意识能投胎做一个睿智的中国人……”手雷的拉环被韩风拉开,破风声中,手雷飞速的从装甲车的车窗钻进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熊熊的火焰从车内冒出,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夹杂着烤肉的气味。我又是一阵干呕。杨勇的车已经跟上前来,韩风也大步上了车,我从他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肃杀之气。我浑身虚脱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只觉得好像攀登了一座海拔千米的高山。韩风启动引擎后,对我说道:“刚才的枪战声估计已经将敌人的主力吸引过来,估计他们还有三十人左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无力的点了点头,说道:“走!”尘土飞扬中,我们离开了此处,只余身后依然燃烧着的装甲车和尘土中没有凝固的鲜血。 ; 第三十三章 公爵 天色已经大亮,风沙也停息下来,当罗布泊的第一束阳光照进龙城之时,我突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在数次直面死亡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我们几人来回奔波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四人当中只有韩风还保持着军人的警惕,始终没有丝毫懈怠。我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也好补充一下食物和体力。 韩风和杨勇在一旁大快朵颐,丝毫不受那场血战的影响,韩风还好说,至少他以前就参加过缉毒行动,估计早已对血腥产生了抗性。可是杨勇这般无事的样子,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有胖子在一旁看着杨勇的背影,嘴里嘀咕道:“疯子,这家伙真是个疯子…” 我拍了一下胖子肩膀,问道:“你不吃点东西吗?” 胖子表情痛苦的说道:“我现在那还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一想起之前的画面,我就想吐……”说着,他又干呕起来。 我现在情况也算是好转了一些,我拍着胖子的后背,忧虑的说道:“在北京出发之前,我们谁能想到这趟罗布泊之行这么凶险?早知如此,我就不去些什么狗屁论文了…” 胖子制住呕吐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希望老天保佑我们能平平安安的走出罗布泊,我现在都还没亲过女孩子呢!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 我一听胖子这话,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我笑道:“只要再坚持到明天早上,我们的援军估计就能赶到了。你别那么悲观,咱哥俩以后可还要干一番大事业,当然不会客死在这儿!” 胖子道:“但愿如此吧!” 杨勇看我们两人都没过去吃东西,对我们招呼道:“你们过来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跟他们斗。依我看,这样的恶战今天估计还要有几次,你们饿着肚子那还有力气拿枪战斗!”杨勇说完话,又把手中的牛肉干塞进嘴里,狠狠地嚼了几下。 我和胖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土丘上,拿起几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嚼起来。旁边韩风挖了个土坑,在里面点燃了一些燃料煮了一锅燕麦粥喝,燃料是无烟的所以我们也不担心会被敌人发现。 茶足饭饱之后,我们几人都惬意的躺在土丘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休息了半晌之后,我问道:“老韩,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风依旧闭着眼,说道:“昨晚的战斗我们之所以会胜利,完全是因为杨勇他们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敌人后方,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才会使他们失败。从他们的装备上来看,我们的劣势十分明显。即便是游击战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稍有差池,我们便有可能全军覆没。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化整为零,不要同时前进。杨勇他们最好能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即使我们遇到敌人的攻击,杨勇他们也可以选择支援活着逃生,我们也不至于全部葬送与此!” 韩风说完之后,我们几人都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又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们便又上了车,现在我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这样敌人很容易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只能不断的深入龙城内部,减少与那群歹徒遭遇的几率。 我们的车在行驶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杨勇他们才起身跟在我们身后,期间我们一直用车上自带的通讯器汇报各自的情况。 车后座的两个歹徒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没有进食和喝水,早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乖乖的躺在那里,眼神凶狠的看着我和韩风,我被他们毒蛇般的眼神看的发憷,急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脸上的遍布着十几道疤痕,说明他们一直是过着在刀尖跳舞,枪口舔血的生活。 若是没有这次的罗布泊之行,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碰上这么一群亡命之徒,他们的世界完全不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所可以想象的。 我问道旁边,专心开车的韩风:“你昨晚审讯他们的时候,问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杨勇冷哼了一声道:“他们这群人大都是之前活跃在非洲战乱地区的武装分子,他们也就是我们常说起的雇佣兵,他们平常靠接一些暗杀任务为生,只要你能够支付他们足够的金钱,即便是让他们去刺杀美国总统,估计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不过这次他们来中国,听他两人说是一个欧洲的神秘组织,支付了十分高昂的报酬,让他们来罗布泊寻找几样东西。而你手中的水晶头骨,便是他们任务中的一个很关键的物品之一。 而他们在中国的一切行动都是由一个叫布莱恩的人所指挥的,据他们说布莱恩便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他们这群人都称呼他为‘公爵’。” 我心中震惊,没想到我无意捡到的水晶头骨,竟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可以让远在欧洲的一个神秘组织,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也要得到。 想到此处,我心中更加疑惑重重,他们是怎么得知这个水晶头骨就是我们几人拿的?我转而一想,他们从欧洲来到中国,别的地方不去,便直奔火焰山而来,显然他们对火焰山中的那个种族,有一定的了解。 而这段时间里,也只有我们这几人深入过火焰山当中,不用说我们也是第一嫌疑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自我们在此从火焰山下来之后,他们便一直追踪我们到罗布泊的原因。 我试探着问道:“既然他们只是想要这个水晶头骨,而我们在这个水晶头骨之上也查不出什么来,索性就把这个水晶头骨交给他们得了。” 韩风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个组织出这么大力,甚至不惜在别国杀人也要得到这个水晶头骨,你认为这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头骨吗?而且这个水晶头骨或许与火焰山的那 个种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岂能这么轻易就将这个头骨交给他们这群洋鬼子,这与卖国有什么区别? 你要记住,我是一名军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允许国家利益受到一点损失。” 我赶忙道:“你别生气,我就是一时脑袋发热,保家卫国这么光荣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一份儿,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韩风听我这般说,才没有再训斥我。 我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韩风摇摇头道:“他们的行动都是由‘公爵’指挥的,而公爵每次只会发布一条命令,只有这条命令完成之后,他们才会接到公爵发出的下一个命令。所以即便我动用了酷刑,也不能从这两人嘴里套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我表情很难看的说道:“这么说来,他们不得到这个水晶头,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韩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应该没错!” 我从背包中拿出水晶头骨,在手中把玩了几下,还是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我心中嘀咕,这玩意儿不仅对我们没有半毛钱用处,而且还是一个烫手山芋,却又只能握在手中,丢也丢不得,真是让人气恼。 车还在土丘之间的道路中行驶着,两边的风景千篇一律,皆是高耸者的黄褐色的土丘。我们在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下子冲进了一个空旷的地带,这片地方十分宽广,边缘围着很多土丘,数十条路口在这里摆列着。 地带中间,只有一座近二十米高的土丘孤零零的矗立在这片空旷地带的中心,四周都是以这个土丘为中心,众星捧月的围着它。 我们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我心里总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地方太空旷了,没有一个可以隐蔽的地方,敌人若是出现在这附近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我们了。 韩风也有所预感,脚下猛踩油门,车速猛然提升了一倍,向着对面的一个路口驶去。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一颗预先埋伏好的炸弹在我们车身之下炸开,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再加上汽车本身行驶的速度,直接将我们的车炸的飞了起来,之后车顶先着地又往前滑行了一百多米才停止下来。好在车身牢固,而且炸弹又是在车位爆炸的,才使我和韩风没有直接丧命,不过后面的两个歹徒就没有我们这么幸运了,后面的车门已经不翼而飞,那两个歹徒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便被狠狠的甩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土丘之上,又滚落下来,看他们像个血人的样子,估计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他们了。 我现在头朝下被困在车里,大脑充血,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袭来,我活动了一下手臂想要截开安全带,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震散了,胳膊根本不听使唤,体内气血翻涌,我忍不住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才觉得胸口好受了些。韩风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鲜血从脑门上一直往下流,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可怖。 韩风喘着气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把安全带割断之后,他一脚踹开车门,便爬了出去。他转到我这一旁,用力拉开我这边的车门,然后用匕首开始割我这边的安全带。 这时车上的通讯器里传出来胖子焦急的声音:“老腾,你们遇到什么情况了吗?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儿?” 我喘着大气,回应道:“你和杨勇先别过来,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了!” 韩风这时已经解开了我身上的安全带,我唯恐汽车会爆炸,急忙在韩风的帮助下往外爬,我刚从车里爬出来,韩风搀着我走出不到十米,身后燃烧着的越野车,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我和韩风急忙双手抱头,匍匐在地上。 ; 第三十四章 强势对决 爆炸过后,我和韩风从地上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惊恐的发现,五辆雇佣兵的装甲车从周围的路口驶出来,快速向我们接近过来。 韩风大喊道:“跑!”便急忙向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路口跑去。 求生的本能让我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也一瘸一拐的跟着韩风跑了起来,速度丝毫不落下风。不过就算我们跑得再快,也是始终没有汽车的速度快,五辆装甲车很快便追上了我们,他们没有直接向我们碾压过来,而是像围捕野兽一般,围着我们不停地转圈,周围被激荡起一层层厚重的沙尘。 直到我们两人都跑不动时,他们才将包围圈缩小,停了下来。 三十多个清一色一身黑衣的雇佣兵,手持各色各样的武器从车上走下来,待这些黑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之后,为首的装甲车里又有一人缓缓地从车里走出来,这人穿着十分古怪。他穿着一身类似中世纪欧洲贵族才会穿着的十分华丽的礼服,脚上却穿着一双土褐色的军靴,这样的搭配让人看起来有一些不伦不类的感觉,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群雇佣兵口中提起的‘公爵’了。 公爵迈着平稳的步伐,不急不躁的踢踏着向我们走来,直到他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虽然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以及欧洲人的蓝色眼眸,但他脸部的总体轮廓,却更像是一个亚洲人,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中国人,看他的年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公爵一步步逼近,韩风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站的笔直犹如一把出窍的利剑,眼光犀利无比的盯着逼近的公爵,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受韩风的影响,我也站了起来,只是没能像他那般站得笔直。 公爵在离我们5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们两人,像是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我忍不住骂道:“你们这群混蛋,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用国语骂的他们,情急之下也忘记了他们根本听不懂中国话。 公爵只是用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到了韩风身上,他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指着韩风,语气缓慢的说道:“是你袭击了我们的车队,杀害了我的手下?” 公爵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看来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一个混血儿。 韩风挺直着身子,语气淡然道:“没错,你的人是我杀的。犯我国土,理应诛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不介意取了你的狗命!”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公爵大笑起来。 他笑了一阵之后,才止住笑声,对韩风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有血性的年轻人,这样吧只要你肯交出那个水晶头骨,我或许高兴的话,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你觉得怎么样?” 韩风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公爵这时突然道:“哦!对了!我忘了你现在根本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只要我愿意的话,我大手一挥,你们就会被打成筛子!哈哈哈……”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悄悄的从身后的背包口袋中掏出一枚手雷,紧紧的握在手里。 公爵看了我一眼,眼中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他随即又笑道:“你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有什么筹码换你的性命?” 我指了指韩风说道:“我想你们一直都搞错了,你们想要的那颗头骨,根本不在他的手里,而是在我手里!” “那又怎样?现在你们不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在他手里和在你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的去了……”说话间,我趁机将手雷拿到胸前,拇指穿过手雷的指扣,对他们说道:“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引爆手雷,我们若不能活命,你们也就休想得到头骨!” 公爵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变化,他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说道:“有趣,有趣!游戏似乎更好玩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说道:“只要你们肯放我们走,我就将这水晶头骨交给你们!否则的话,我也只好玉石俱焚了!” 公爵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我想你好像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游戏规则应该由我来制定,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玩与不玩,但是如果选择后者的话,你们必死无疑,要是你们选择前者的话,或许你们还有生的机会!” 我动了动嘴唇,还未张口,韩风便说道:“你想怎么玩?” 公爵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韩风的回话,他说道:“既然你是个军人,想来你的手上功夫应该也不错。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只要你能打倒我的一名手下,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输了的话,不仅要把水晶头骨留下,连同你们的性命,我也要一同收了!你看这个游戏怎么样?” 说着,他也不理我们是否同意,直接开口唤来他的一个手下,公爵用英语喊道:“潘森,你过来,把这个中国军人打趴下!” 一个身高近两米,身材壮实的像黑猩猩的黑人,哈哈大笑着从雇佣兵群中走出来,径直走到韩风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连话都没说一句,拳头便带着摩擦空气的嗤嗤声,攻向韩风的腹部,韩风虽然之前在爆炸中受了点伤,但丝毫不影响他身形的敏捷,他腹部向后一缩,双手犹如铁钳般,紧紧抓住潘森攻出的拳头,腰身一摆,猛地把潘森向前拉了一下。 潘森措手不及,连打了几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他大吼一声,左手出拳照着韩风的太阳穴狠狠的砸过去,韩风赶忙松手,退出两步远。韩风刚站稳身形,潘森又是一声怪叫,双腿一个跨步,直接就到了韩风身前。 韩风出手抵挡不及,直接被潘森双手并用抓住,举过头顶,在头顶转了三圈之后,狠狠的扔了出去,韩风在空中勉强稳住身形,身子重重的摔在我跟前,不过好在避开了要害受伤。 我急忙上前,把他拉起来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还能继续吗?” 韩风推开我,站起来说道:“我没事!” 说完他又健步向前,拳头带风攻向潘森的胸口,潘森出手抵挡之后,抬脚向韩风踢来,韩风身形一个旋转直接来到潘森身后。 潘森怪叫一声,还未转过身来,韩风双手揽住潘森的颈部,把他猛地往下一拉,膝盖骨在潘森的腰部狠狠地撞了两下,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潘森惨叫一声,叫声还未停止,韩风借势直接用力的将潘森的脖子掰向一处。咔嚓一声,潘森便没了声响,韩风松开了双手,潘森就像是没有了全身骨头一般,软软的摔倒在地上的尘土里,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啪啪啪…” 公爵双手拍掌,笑说道:“果然是好身手!” 韩风经过激战,身子有些虚脱,他勉强保持住身形,冷冷的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公爵笑道:“当然,你们随时可以走,绝不会有一人阻拦你。不过……” 我一听这话,显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怒道:“不过什么?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即使我想出尔反尔,你们又能怎样?不过你们放心,我还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既然你们赢了比赛,自然可以离开,只不过走之前,你们要留下一件东西,就把那个水晶头骨留下吧!” 我怒道:“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又是什么?” 公爵终于收起他脸上虚伪的笑容,声音带着杀机道:“我只说过你们赢了比赛就可以活着离开,但并没有承诺过可以让你们带着水晶头骨离开。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希望你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着他阴沉着脸,转过身背着手便向车上走去,他走了大概五步,又说道:“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你们不交出水晶头骨,就准备迎接死亡吧!”说完他大步就走进了车里。 我看看韩风,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说道:“交给他们吧,这已经是我们可以争取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没离开罗布泊,我们就有机会再将头骨夺回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至少还有机会反击,死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水晶头骨,拿在手中。水晶头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璀璨,十分惊艳,刚到手不久的宝贝,就要交给别人了,我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对着公爵所在的车大喊道:“我们同意交出头骨。” 公爵没有出来,但是他爽朗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着,他又用英语交代了几句,雇佣兵中走出一人,来到我们跟前,伸出要拿取水晶头骨。 就在我将要把头骨放在他手中之时,身后的土丘后面传来了一阵汽车机动声,三十多个雇佣兵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从土丘上方便飞过来五六个烟雾弹,冒着滚滚浓烟,跌入雇佣兵包围我们的包围圈。 身后传来,胖子大小的声音:“哈哈…老腾,我们来救你了!” 我们跟前的雇佣兵急忙伸手向我手中的头骨抢来,韩风眼疾手快,一脚飞起,将那个雇佣兵踢飞两三米远。 “快跑……”韩风说道。 我闻言,也赶忙撒腿向土丘后面跑去。 “开枪,把他们全部杀掉…全部…” 身后的浓烟中传来公爵愤怒无比的吼叫声。 后面枪声四起,子弹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袭来。我和韩风急忙转到土丘后面,用土丘做掩体。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颗子弹,穿过土丘较薄的区域,直接击中了我的小腿,不过好在子弹在穿过土丘时,攻击力已经大减,子弹一下便钻进了我的肉里,但是没有击中我的腿骨。 杨勇的货车开了过来,我忍着腿部钻心的疼痛,和韩风一起跳上了货车早已打开的后门。 战斗才刚刚开始。 ; 第三十五章 沙海逃亡 我们上车之后,胖子已经在车厢里等着我们,我们还没说话,后面又是一阵密集的子弹发射过来,我们三人急忙趴在车厢铁皮上不敢动弹。 无数的子弹从车厢边上擦身而过,有好几颗子弹掉到了胖子的腿上,直把胖子烫的满地找牙。枪声停止之后,我们急忙站起来,韩风从铁皮下的武器库里,拿出一把狙击枪,装弹完毕之后,趴在车厢之内做好了战斗姿态。 我和胖子两人到现在都没用过枪,我们也不想浪费子弹,毕竟我们只是新人,枪法的精准度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们两人把武器库中仅剩的六枚手雷都挂在了身上,随时准备把他送给身后即将到来的雇佣兵团。 我们的车行驶出一段距离之后,身后的滚滚浓烟中,雇佣兵的装甲车也陆陆续续的从浓烟中驶了出来。他们的装甲车的性能很好,即使我们已经提前驶出了一段距离,但仍是被雇佣兵,慢慢的赶上。 “嘭…” 枪声之中,韩风的狙击枪准确无误的打中了离我们最近的不到一公里的那辆装甲车的轮胎,那辆车的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整个车都失去了控制,在地上胡乱打转。我和胖子都欢喜雀跃起来,看来有个军人在身旁,我们的小命应该是无虞了。 不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和胖子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那辆被狙击枪打破轮胎的装甲车,居然又安然无恙的加入了追逐我们的行列,只是由于刚才的意外,使他们落后了另外几辆车。 “我靠,我们这是见鬼了吗?”胖子惊恐的说道。 韩风道:“那是防弹轮胎,这种轮胎的内胎里有一种特殊的液体燃料和粘性物质。子弹打进内胎之后,液体燃料便会自动燃烧使里面的粘性物质膨胀,堵住弹孔并且再充实轮胎。这种技术现在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国家的军队会用到,看来这个公爵的来历,确实不简单啊!”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此刻只想着如何能脱困。 胖子道:“既然枪不好使,那我们就用手雷吧!” 说着,胖子便把手中的手雷扔出去一颗,手雷直溜溜的滚到了一辆装甲车的车盘底下爆炸开来,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手雷爆炸的威力只是令装甲车震动了几下,车速也减缓了不少,但是终究没有对车身造成太大的伤害。 胖子大骂道:“这都是什么怪物啊?手雷都炸不烂他们!” 我震惊与装甲车的防弹性能,但手下却没闲着,我把一颗手雷拉了环,丢了出去,对胖子说道:“就算不能炸烂他们,但至少能减缓他们的前进速度,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片空旷地带的路面十分难行,坑洼遍布,崎岖不平,韩风一连开了好几枪都没能击中后面装甲车的要害,不过好在,在我和胖子的狂轰滥炸之下,他们始终没能追上我们。 六辆汽车在旷野上疾驰,身后浓烟滚滚,此时若能在空中俯瞰的话,这样的画面绝对如同于一场声势浩大的狩猎活动。 我们此时行驶的方向是西北方,楼兰古城距离此处只有一百多公里,我们在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杨勇驾车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土丘通道中去,这处通道大概三米多宽,根本不足以两辆车并行。我们进入通道之后,身后追击的五辆装甲车在数量上已经没有优势了。不过最前方的那辆装甲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此时已经离我们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韩风又架起了狙击枪准备将第一辆装甲车的驾驶员击杀,不过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预料的,离我们最近的那辆车里的雇佣兵,似乎也觉察到了我们的意图。 他们都探出身子,子弹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袭来,韩风只能趴在车厢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动作。 我和胖子也趴在地上,我们两人摸了摸身上,发现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一枚手雷了。这颗手雷关系着我们的生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都不打算使用它。 在通道中我们又行驶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驶出了白龙城的雅丹地貌的范围,两边白色的土丘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黄沙,沙丘无边无际,一直蔓延到视线不及的地方都没有消失。 我们既然心里都不乐观,因为我们的货车根本不适应在沙漠中行军,即使排气筒呜呜的冒着浓烟,我们的前进速度仍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我们在沙漠中刚驶出三十多米的距离,身后的装甲车便已经快从白龙堆土丘通道中出来了。 韩风一把从我手中夺过去硕果仅存的那枚手雷,他拉开手环,将手雷直直的丢向通道旁一座高耸的土丘半高处。轰隆声中,土丘的上松散的盐碱块儿和着滚滚沙土,从土丘上滚落下来,将通道给堵住了。 我和胖子都大笑起来。 胖子说道:“这群洋鬼子,可没少吃咱们手雷的亏啊!” 韩风冷冷道:“你们不用高兴得太早,那群障碍物最多也就能阻挡他们几分钟的时间。照我们现在的前进速度,十分钟不用他们就能追上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韩风没有说话,而是踩着门框探头看了一下前面的路况,他缩回身子说道:“再往前几公里,就全是沙丘地带了,别说是我们的车子无法通行,就算是那群雇佣兵的装甲车也无法前进。一会我们到达沙丘之后,只带上少数武器,再多装些水和食物,我们要徒步穿越这段沙丘地带了!” 我和胖子二话不说急忙在车厢里,找了十几瓶矿泉水和一些肉干饼干之类充饥的食物放进背包里,车里的子弹也被我们拿出来不少,只有少数弹药我们实在装不下了,也只好留在暗格里。 我们准备水和食物的这段时间里,雇佣兵的车已经从通道里驶了出来,此时他们的车队身后拖着长龙似得沙尘,全速向我们追来。 韩风拍了拍驾驶座方向的铁皮,大喊道:“杨勇,加速前进,一会在沙丘边上停车,我们准备徒步前行。” 5分钟后,我们几人从车上跳下来,背着行李来到沙丘脚下,刺眼的阳光照的我有些头脑发昏,这一天多的时间里没日没夜的奔波,让我们既然都接近崩溃的边缘。 我迎着沙丘反射的光芒看过去,这沙丘高低起伏的绵延了不知多远,反正一眼望不到头,漫漫黄沙在太阳的照耀下,磷光闪闪仿若一条亘古便存在的黄金巨龙。 沙丘与地面的垂直高度大概是五十多米,但沙质松散,这个不过五十米高的沙丘,坡面倾斜的角度在130°至150°之间,这也意味着我们想要翻过这座沙丘,至少要往上前进三百多米。 韩风从车上副驾驶位前的盒子里,拿出几副墨镜丢给我们三个人,他自己也带上了一副。 “沙漠里全是沙子,戴上墨镜既可以防止强光刺眼,也可以抵挡一些沙子进到眼睛里!” 我们几人点点头,都把手中的眼睛戴上去。 韩风看了看身后据我们两公里左右的车队,说道:“我们出发吧!” 我们绑好裤腿便向沙丘上走去,在沙漠里行走很难让人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无论你的脚落在哪里,在你踩上去之后,双脚都会一点一点的陷进沙子里,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拔出来,这样走起来十分消耗体力,而且让人感觉有力也使不出,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根本不可能跑着翻越沙丘,只能一点一点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去。 140°左右的倾斜角度,短短三百米的距离,若是在白龙堆的土丘上,我们最多三分钟左右就能爬到顶部,可是在这个沙丘上我们用了整整三倍的时间,才到达沙丘顶端。 雇佣兵的车队已经停在了沙丘脚下,他们下车开始集结,然后争先恐后的向沙丘上行来,有几人直接向我们开了几枪。 韩风接下背后背着的尼龙背包,垫在腰部对我们说道:“滑下去!” 我们赶紧照做。 沙丘背面的坡度比较陡,我目测了一下大概在120°左右,从这里滑下去的话,身子一定要紧贴着坡面,否则很有可能就要翻着跟头下来了。 我们下滑的速度很快,前后加起来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落地之后,我们几人又马不停蹄的向前方百米处的另一个沙丘走去。 两座沙丘之间的地段的沙子也不知在此处堆积了几万年,表面上一些沙子已经细微到犹如面粉一般,而且质地十分松软,往往我们一脚踩上去,都要陷进去十几公分深。这样下去等我们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估计那群雇佣兵就能从对面翻过来了。 到时我们在这片没有丝毫遮挡物的空旷地带,就只能被人当成活靶子,乱枪射死了,可是我们现在骑虎难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们四人是并排成一条横线往前走的,胖子和韩风各自在左右两侧,我和杨勇在中间。 韩风边走边说道:“沙漠中这样的地质很容易出现流沙漩涡,你们前进时小心一点,各自照应一下,只要发现谁的双腿往下陷入大概四十公分左右,就急忙把他拉出来,并且离刚才陷落的地方越远越好。 我们点点头,把韩风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在这沙漠地带,韩风的经验无疑是我们保命的本钱。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们在前进了大概一半路程的时候,我右边的胖子忽然停步不走了。 我看向他,刚想催促他快走的时候,只见胖子哭丧着脸看着我,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老腾,我好想踩进流沙里了……” ; 第三十六章 流沙漩涡 我闻言一惊,看向胖子的腿部,才发现沙子已经没过了他的膝盖,我失神间,胖子又往下陷了几公分。 胖子哭喊道:“你还发什么呆呢?赶紧把我拉出去啊!” 我边把他往外使劲拉边骂骂咧咧道:“平日里让你减肥你不减,现在可算是尝到苦果了吧?” 胖子也用力的挣扎着往外爬,他说道:“这次胖爷就听你的,回去之后就跟着你锻炼身体,减减肥。这他妈的太受罪了!” 我松开手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骂道:“你跟谁俩张口闭口爷爷爷呢?” 我松手之后胖子又往下陷了几公分,他忙求饶道:“飞哥!飞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爷爷爷的了……” 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他继续往外拉。 韩风在一旁道:“你们动作快一点,敌人快追上来了。” 我应了一声,手下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然而这时一个更糟的情况出现了,我发现自己的身子也开始慢慢的往下陷进去了。 我急忙大喊道:“杨勇,快拉我出去,我也陷进流沙里了!” 没想到的是,我话音刚落,我们四人所处的这片区域,方圆四十平左右的范围之内的沙子,都出现了异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的沉下去。 韩风道:“糟了,我们进入流沙漩涡了。” 杨勇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风此时也往下陷了几公分,他把身子平躺在沙面上,对我们几人说道:“你们也赶紧学我的模样,平躺在沙面上,这样可以增加自己的占地面积,减缓身子的下沉速度!” 我们三人闻言也急忙躺在沙子上,之后果然我们下沉的速度减少了很多,可不妙的是周围的沙子还在不断的下沉,我们这样做也只是等同于画饼充饥,终究不是个办法。 胖子苦笑着问道:“老韩,你办法最多,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出去吗?” 韩风摇摇头道:“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这片流沙一会儿能够停止下沉,否则的话我们即使这样躺在沙子上,也难免迟早不会被掩埋在这黄沙之中。” 更加令我们绝望的是,雇佣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们刚滑下来的沙丘的顶部,他们在准备了一下之后,也从上面滑了下来,我看见公爵也赫然在列。 但我们此时身体已经陷入沙子之中一大半,而且附近的沙子还在不停下沉,我们根本无法从流沙里抽身而出,现在我们当真是成了牢笼中待宰的牛羊,任人宰割了。 公爵带着六名手下,在距离我们大概二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来他也对这流沙有恐惧之心。 公爵此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大笑了几声,冲我们喊道:“跑啊…,你们不是跑得很快嘛?怎么现在舍得停下来了?” 胖子大骂道:“你是智商不够,还是眼睛瞎啊?没看见几位爷都陷在沙子里了吗?” 公爵听了胖子的话,也没有生气,而是对我和韩风说道:“只要你们现在肯将水晶头骨交出来,那咱们先前的游戏规则就还算数,我可以把你们从这里拉出来,给你们一条生路。” 韩风对我说道:“别听他的。他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信守承诺的,仁义道德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我们若是将水晶头骨交给他的话,估计我们还没有被这流沙吞噬,就先死在他的手里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同样认可韩风的说法,可是我身边的胖子就不乐意了,他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死在这里?我可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在这,然后被埋进黄沙里,变成一尊木乃伊。只要还有一点生存的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然后不等我说话,胖子便向公爵喊道:“喂!你们先扔几条绳索过来,把我们几人救出去,我们才能将水晶头骨交给你。否则的话,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唾手可及的宝贝,变成我们四人的陪葬品,随我们一同永远的埋在这流沙中吧!” 公爵面露喜色道:“好好好,我这就派人救你们出来!” 公爵招呼了一声,他身旁的的几个雇佣兵,解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朝着我们四人用力的甩了过来。 绳索准确无误的落在我们四人面前,抓还是不抓?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抓住,我们或许还有生的希望;不抓则必死无疑。 韩风叹了口气,说道:“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此一搏,或许还有生的可能。我们还是先上去,然后再见机行事吧!” 说着,韩风率先抓住了绳索,我们三人紧随其后,也一一抓住雇佣兵跑过来的绳索。 公爵见我们几人都同意上来了,不禁一阵欣喜,至少他的宝贝不会落空了,至于我们四个人,留或者不留?我想公爵的选择一定是后者吧! 在雇佣兵用力的拉拽中,我们四人已经被黄沙埋到胸口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从流沙中拉出来,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我们被拉着向前滑行了七八米左右,整个流沙的范围陡然又扩大了近一倍。 此时不仅仅是我们四人又开始往下沉去,就连同把我们往外拉的那四个雇佣兵也陷入到了流沙之中,而公爵也不幸的被波及了。此时只有站在公爵身后两米开外的两个雇佣兵,还处于安全地带。 公爵这时也是惊恐万分,他气急败坏的对那两个雇佣兵喊道:“你们两个蠢货,还站着干嘛?赶紧把我拉出去!” 那两人急忙从地上捡起另一头绳子,把我们几人往外拉,公爵离那片安全地带最近,他也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的人。 公爵上去之后,口中骂着脏话,把身上的沙子全部拍掉,然后也加入了拉绳索的队伍之中,可惜此时他们要拉的人实在太多,总共算起来要有八个人,而且流沙下沉的速度也在加快,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赶在流沙吞噬我们之前,把我们连同那四个雇佣兵拉出去。 公爵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生怕我们四人若是逃不出来的话,水晶头骨也会跟着我们被埋进流沙里,急忙冲我大喊道:“你赶紧把头骨扔过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就你们出来的!” 我冷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傻子,我要是将头骨交给你之后,你不救我们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公爵脸色阴沉着道:“那你想怎样?” 我说道:“只要你把我们四人从这里拉出去,水晶头骨自然会交给你!否则一切免谈,我们就算是死在这流沙里,也不能让你如愿!” 公爵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显然他并不喜欢这般被人威胁,就在我以为他狠心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面色如初道:“放心,我会拉你们出来的!” 看得出来,这个公爵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但他为了这个水晶头骨,能够一而三再而三的容忍我们几人对他的要挟,看来这个水晶头骨,对于他或者说是对于他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来讲,都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心中思索,这个水晶头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跨国来寻。 思索间,我听到公爵用英语命令另外四个跟我们一样陷入流沙的雇佣兵松开他们抓着的绳索,那四个雇佣兵只是为了金钱才给公爵卖命的,但若是听公爵的命令松开了绳索,在这流沙漩涡之中他们必死无疑,人都死了要再多的金银财宝有什么用?所以他们四人很坚决的拒绝了公爵的要求,不肯松手。 公爵对于这四个敢于公然违抗他命令的雇佣兵十分不满,他从腰间掏出武器,对着四个雇佣兵说道:“既然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着,公爵在那四个雇佣兵的咒骂声中,不带一丝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子弹扫射中,那四个雇佣兵很快就死透了,抓着绳子的手也无力的松开了,不到片刻功夫,四具布满弹孔,染满鲜血的尸体便被流沙吞没在这黄沙之中。一直到他们的尸体完全看不见了,另外两个在安全地带的雇佣兵,都始终没有一丝想要拯救同伴的举动。 我看着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冷,这是怎样的利益,能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死在自己眼前都不为所动,他们究竟还是人吗?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只懂得杀戮的机器! 韩风这时看向我,小声地说道:“对于这样的一群人,你还抱有可以从他们手中活命的希望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看不到!” 韩风说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道:“与其落在他们手中生不如死,不如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哪怕是条死路…” 我对杨勇和胖子问道:“你们怎么想的?” 胖子说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我岂会一人苟且偷生,自然是随你们一起去了!” “你呢?”我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勇问道。 杨勇面露痛苦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妹妹,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想到了杨柳,心头默默说道:“杨柳,对不起!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公爵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几人的异样,他大喊道:“你们几人干什么呢?” 我对着他露出了笑容:“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水晶头骨了!” 我松开了抓着绳索的双手,胖子、韩风和杨勇也同时松开了双手,滚滚的黄沙瞬间便将我们吞没了,在最后一丝光线从我眼前消失的时候,我听见了黄沙之外,公爵的怒吼声:“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的死掉,即便是掘地千尺,我也一定要得到这颗水晶头骨,谁都不能阻止我…谁都不能阻止我…” 世界,静下来了… ; 第三十七章 地下世界 们四人转瞬便被汹涌的沙潮吞噬,置身于翻涌着的沙潮当中,我们好像是搅拌机里的水泥,只觉得天旋地转,然而我们几人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我紧紧的闭着嘴,屏住呼吸,努力的阻挡着不断向鼻孔,耳朵里灌进来的沙子,十分痛苦。胖子他们三人,也不知被流沙浪潮席卷到了何处,反正此刻我周身所及之处,除了漫漫黄沙,便别无他物。 沙子下沉的速度非常快,我耳边尽是沙子摩擦发出的嗤嗤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一个世纪的时间,沙子下沉的速度突然刹车,瞬间便慢了下来。我受惯例影响,身子一下子便滚了出去。我惊喜的发现,我能够呼吸了,而且一直包围着的身体的沙子,也褪去了很多。我睁开双眼,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已经逃出了流沙的范围,而我现在则身处一座近百米高的沙山之上。 地面上的沙子还在不断的往下涌来,我刚刚固定好的身形,一下子又被涌来的流沙退了下去。我惊呼一声,嘴里瞬间就被沙子灌满,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快速向下滑行。 几秒种后,我从沙山上滚落下来,地面很坚硬,犹如石板。我被狠狠的摔在了这坚硬的地面之上,只觉得全身骨骼都要碎裂了。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倾靠在沙面上。 我摸了摸背后,发现装有食物和水,以及一些工具的背包还在身上,我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身上的背包没有丢失,否则的话,即便是在流沙之中幸存下来,在这个地底漆黑无比的世界,我估计自己早晚也要发疯。” 我从背包里掏出探照灯,打开之后放在一旁的地上,之后我吃力的撩开,被雇佣兵打伤的左腿,发现被子弹击中的那个伤口里已经灌满了沙子,现在要是及时清理的话,估计如果我能从这活着出去的话,我这条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老伙计,就要被截肢了。 我咬着牙把沙口里的沙子用酒精清洗干净,又在上面撒了点云南白药之后,才用纱布把伤口缠上。做完这些之后,我吃力的站起身来,拿着探照灯,开始缓慢的围着沙山边缘转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胖子他们几人的踪迹。 这座沙山的占地面积也不知有多大,我围着沙山的山脚走了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胖子他们有没有活下来?”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找了一处沙面坐了下来,我刚坐下去,突然觉得这屁股下的沙子不如之前的柔软,沙子里似乎有什么异物,而且还在动弹。 我吓得连忙站起身,在这未知的地下世界也不知是否会用类似火焰山中的那些变异怪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了这么久,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限,稍有点风吹草动,我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不安。 我举起探照灯找过去,发现是一只人手露在外面。 “这会是谁的手呢?看样子似乎不像是死人的手,莫非…” 我想到这沙子里埋得人极有可能是胖子他们三人,我急忙抓住那只手把里面的人往外拉,等这个人完全被拉出来之后,我惊喜的发现这人竟然是胖子。只不过他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看来在流沙之中他似乎没有我幸运。 不过还好他被埋的地方沙层很薄,才让胖子幸免于窒息而死,不过此时他的嘴里和鼻孔里都灌进了不少沙子,我急忙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给他清洗了一番。清洗完毕之后,我在胖子的人中不为狠狠掐了几下,他才醒过来。 “这是在哪啊?老腾你也在啊!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幽冥地府了?”胖子刚醒过来,神智还不是很清醒的问道。 我在他头上扇了几巴掌,说道:“你丫赶紧清醒清醒,咱们还没死呢!” 胖子迷糊道:“真的吗?”说着试着咬了自己胳膊一口,之后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靠,痛死胖爷来!原来我真的没有死啊…哈哈哈……胖爷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站在旁边瞬间石化了,用看白痴的同情目光看着胖子。 胖子跳了一会之后也有所察觉,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急忙转移话题道:“怎么就你在这儿呢?老韩和杨勇他们两人呢?” 我脸色不好得的说道:“我在这已经找了好久了,不过到现在也就这找到你一人,他们两人现在也不知情况怎样。” 胖子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找他们吧!” 有胖子作伴,我们的寻找速度快了很多,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先后找到杨勇和韩风。他们两人的情况比胖子好得多,并没有在流沙下沉中昏迷过去,只是他们身上没有照明工具,所以没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随便走动。 我们是最后找到韩风的,在找到韩风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条河。这条河的河道并不是很宽广,大概只有四米多宽,和水流的并不是很急,我那探照灯照向河水,发现这条河的河水质地很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我们捧着河水喝了几口,河水的口感很清甜,但是却很冰凉,看来这条河应该也是雪山之上的积冰融化而成的。 韩风说道:“我们是在白龙堆与楼兰古城中间的沙漠陷入此处的,那么看来这条河应该是罗布泊地区早已干涸了30年的孔雀河的地下河道。” 我点点头认同韩风的观点。罗布泊又名“罗布淖尔”是蒙古语音译名,意为多水汇集之湖。曾经罗布泊地区处于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的汇集之处,“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递减”,便是两千年前的罗布泊地区的真实写照。 后来由于这些河流上游地区人口增加,水的需求也跟着无限制的递增,终于在1972年完全干涸,曾经“水大波深必汛”,烟波浩渺的罗布泊地区,变成了如今干涸的盐泽和沙漠聚集之地。 我们几人品尝着孔雀河水,仿佛在水的倒影之中,看到了两千年前罗布泊,碧波荡漾,绿荫茂盛,繁荣似锦的模样。 喝完水之后,我们商议该如何出去,最后在杨勇的提一下我们决定就沿着孔雀河河水流经的下游寻找出路。 我们四人沿着孔雀河的河道一直前进了四五个小时,期间我们在离这个河道不远的地方也发现了很多高逾百米的沙丘,沙丘顶部不断地有沙子再往下沉淀,这样下去沙丘的面积也会逐渐的增加,恐怕不久之后,沙丘的触角就要延伸到这孔雀河道里了,到时孔雀河的河水恐怕就又要断流了。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河道的底部逐渐出现了一些类似古代兵器的东西,我们从里面捞出来一些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兵器都是青铜器,武器有长矛,青铜斧、钺、锏,还有一些刀剑,这些武器看上去类似与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原地带的青铜武器,但是上面的纹饰却不是春秋时期的中原风格。这些武器上面的纹饰雕刻的有日月星辰,鱼虫走兽等图案,而我对其中一把身长三尺三,宽十公分的大剑十分感兴趣,因为这把剑的剑柄之上雕刻的是一颗骷髅头的图案。 我从背包里掏出水晶头骨,跟剑柄上的头骨对比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这两者竟然完全相同,就连我手中这个头骨上凿有的三个小洞,也被清晰的展现在剑柄上雕刻的头骨图案之中。 我兴奋的招呼胖子过来看一下,这时胖子正在仔细的研究这些武器的出处呢,听见我喊他,他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事啊?没看见我正在研究我的宝贝呢吗?” 我着急道:“你心急什么呢?这条河道里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武器呢,再说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有的是时间让你研究个够。你先过来看看我手里的这把武器!” 胖子这才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向我走来。 我把手中的兵器连同水晶头骨都递给他,说道:“你看看这个剑柄上的图案是不是跟那个水晶头骨完全吻合?” 胖子听完我的话,拿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个剑柄上的图案,几乎完全和这个水晶头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来这把武器曾经的主人,和这个水晶头骨应该是有着莫大的关联。” 韩风和杨勇也走了过来,从胖子手里拿过去大剑打量起来,韩风看了一会之后,对我们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在剑尖处还刻着一行好像文字的图案?” “是吗?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我拿过来长剑,在剑尖处看了一下,发现这果然有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很怪异,与其说这些符号像文字,倒不如说这些符号更像是飞鸟图案。 我说道:“这应该不像是文字吧,怎么看都像是纹上去的飞鸟的图案……”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突然怪叫一声,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大剑,在手中仔细观察了片刻后,突然大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上面纹饰的确实是一种文字,只不过这种文字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末年便没有使用了,后来由于相隔的年代太久远,以至于这种文字逐渐淡出文字界。现在即便是很多古文字教授,估计都难以认出这些文字对应的是什么!” 我说道:“你就别卖弄你的学识了,你就跟我们说说,这是什么字?这些字是什么内容?” 胖子高深莫测的说道:“这种字体叫做‘鸟篆’。” ; 第三十八章 空城 “鸟篆?” 我们几人都若有所思。 “鸟篆是不是春秋时期篆书的一种?” 胖子幽幽地说道:“没错,鸟篆确实是春秋时期至战国末期流行的一种篆书,后来秦始皇嬴政一统六国之后,颁布了‘车同轨,书同文’的法令,自此六国的文字被禁用,各国繁杂的文字渐渐消失,小篆成为了当时的主流字体,后来书写方便的隶书又逐渐流行起来,自此篆书字体便从人们的书写日常中彻底消失,以至于如今已经没有几人能够看懂这个‘鸟篆’字体!” 我急道:“你说了这么多废话,那你究竟能不能认出这把剑上的鸟篆写的是什么内容?” 胖子尴尬的摸摸脑袋,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认识这种字体了,虽然之前我有幸能够接触到这种字体,可是还没能深入研究过,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破解这把剑上的内容!” “噱…你看不懂倒是早说啊,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们别走啊,我一定能破解这些文字的!诶你们等等我…” 整个地下世界依然漆黑无比,我们沿着古孔雀河道又前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前方的景物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周围高耸的沙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脚下,雕刻着怪异花纹的褐色玄武岩石板。我们离开河道,在周围巡视了一大圈,发现此处的地面竟然都铺满了这些黑色石板。 我们心中好奇,没想到在这个沙漠之下的地底世界,竟会有人在此铺上这么多的石板,看样子就像是广场一般。之前在河道中发现那些古兵器的时候,我们虽然吃惊,但还尚能能理解,毕竟罗布泊地区在先秦时期,曾经林立着众多小国,比如我们熟知的楼兰、精绝和高昌等等。 有国家自然就会有战争,而河道中的古兵器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遗落在古孔雀河道之中的,可是在此处出现这么大范围的铺路石板,难道在这沙漠底下还埋藏着一座古城? 我们几人都很好奇,前方未知的黑暗之中,会不会矗立着一座古城在等待着我们。想到这儿,我们几人前进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十几分钟后,我们的路被阻断,一堵高五丈,长的望不到边儿的城墙横亘在我们四人面前,犹如一只史前巨兽。 我们四人望着眼前的石墙,吃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世界竟然会有这样的庞然大物。整座城墙都是有黑色的花岗岩砌成的,每块岩石之间间隔的缝隙即使是薄薄的刀片都插不进去,工程之浩大,设计之精密,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得到,这会是埋藏在沙漠之下的建筑。 我们平常见到的花岗岩多数都色彩鲜丽,黑色的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是特别稀少,可是看这堵城墙的规模,恐怕没有上万块石头的话,根本就建造不起来,也不知当初建造这堵城墙的人是从何处搜集到这么多的黑色的花岗岩的? 我们前进的道路被这堵石墙挡住了,要想继续往前只能穿过这堵石墙才可以。我们几人围着石墙走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石墙的入口处。 石墙入口处竖立着两扇紧闭着的大石门,看样子石门的所用的材质也是黑色的花岗岩,而且两扇石门是由两块完整的高十米米的花岗岩组成的,重逾千斤。我们几人用尽全力推了好几下石门,可是石门仍然是文丝未动,看来我们想要从大门穿过石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并没有难倒我们,韩风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把抓钩枪,瞄准城墙顶部的石沿发射过去,绳索上的抓钩,紧紧地抓住了石沿。韩风在用力的拉扯了几下绳索之后,确认没有问题。我们几人抓住绳索一一上到了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的路面十分平整,看来是后期修缮过,路面大概有两米宽,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了一些放有燃料的火台,我们试了一下,发现这个火台里的燃料居然还可以点燃,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东西制造这些燃料的? 城墙之上的火台数量很多,差不多每个十米左右便有一个,不过并不是每个里面都有燃料。我们几人分头行动,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分钟,差不多点燃了四十多个火台。 火台里的燃料燃烧的很旺盛,火焰有差不多二十多公分高,四十多个火台同时燃烧起来,我们的视线也宽广了许多,虽然火光只能照亮很小一部分的地方,但相对于之前的漆黑一片的情况已经是强上了好多。 石墙之内有许多房子整齐的排列着,看样子至少有上百间房屋,每间房子之间都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无数的由白色石板铺成的小路,在城内阡陌纵横,将每个房屋隔开,使每间房屋都成为了一个孤立的存在。 黑色的房舍,白色的道路,从城墙之上俯瞰下去,整个布局犹如一个围棋棋盘,白色为格,黑色为棋子,星罗密布在城墙之内。 我们几人顺着城墙之上的台阶下去,走进城内,火光摇曳中,我们四人拉长的影子像是鬼影般可怖。 城内寂静的令人感到有些恐怖,街道上也没有一个活物,城中上百间的房屋竟然空无一人,整个世界只有我们四人的脚步声,以及城墙之上火台里燃料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们在连续进入了几十间房子之后,心里的惧意越发的强烈,这里的房子根本就不是给活人居住的,每间房子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全部都陈列着一副由胡杨木制成的棺材,每副棺材的棺材盖都被几十个木钉牢牢的钉住,好像是怕里面的东西会出来似得。 我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想到我们四个从流沙里死里逃生的幸运儿,竟然会走进一座鬼城,也不知我们究竟算是幸运还是倒霉,毕竟看到这么多的棺材,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我和胖子的脸色都很差,杨勇和韩风倒没有那么明显,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棺木,居然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在我们进入第三十个房间之后,发现里面还是胡杨木棺材,我们几人都停住了脚步。 韩风道:“看来这是座死城,或许这个建造这个古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存放这些棺木吧!想来我们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看现在大家都劳累了不短的时间了,不如就在此歇下脚,养足一下精神,再作打算。” 杨勇点点头也同意了韩风的意见,不过我和胖子可不敢在这个放着棺材的房间里休息,我们两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坚决不同意在这休息。韩风见我们两人死活不肯在此落脚,无奈又带着我们返回城墙之上。 到了城墙之上,我站在火台旁边,才觉得有些温暖,实际上城内也并不冷,但是一想到我们身处在无数的棺材的包围之中,我总觉得走到那里都是阴森森的,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一股阴冷。 我们在吃了点东西之后,韩风又提议要到下面去,打开那些棺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胖子急道:“那还用说啊!棺材里装的当然是死人的尸体了,除了这难道还能有别的东西吗?” 杨勇道:“那也不一定,这座空城里处处都透着一层诡异,谁能确定棺材里装的就一定是死尸?或许是什么宝物也不一定。” 胖子道:“要去你们去,胖爷坚决不去做开人家棺材盖儿的缺德事儿!就算棺材里真的装的是金银珠宝,胖爷也不感兴趣!” 杨勇不屑地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胆小鬼一个,就你这还学考古系,以后要是碰到些古墓的话,你有胆量去考察吗?” 胖子被杨勇这话气的浑身的肥肉都在打颤儿,他指着杨勇说道:“你说谁是胆小鬼呢?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杨勇道:“我再说一遍又能怎样?” 看他两人再争执下去早晚要动手,我赶紧起来把他俩人劝开。 韩风这时说道:“你不下去也可以。不如这样吧,我和杨勇两人下去在查看一下那些棺材,胖子你就和腾飞在这待着,顺便把那把剑上的文字破解出来,这或许对我们了解这座古城的来历有帮助!” 事已至此,我和胖子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反正是各有各的忙活儿,谁也不闲着。 韩风和杨勇下去之后,我问道:“胖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把这些鸟篆破解出来?” 胖子皱着眉道:“若这些文字都是鸟篆的话,我或许还能破解出来,可经我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我发现这把剑上刻的字不单单只有鸟篆一种,上面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字体,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哦!是吗?还有什么字体?怎么之前我没有看到?” 胖子把手中的剑举到我眼前,手指着剑身说道:“你看见没,就是这些字体,这些字体刻印的非常浅,又被河水里的泥沙遮住了大半,你当然没能发现了。我也是之后才发现的,后来又用刻刀按着这些字体之前的轨迹,重新刻了一遍,才能看仔细。” 我看了几眼胖子说的字体,发现这些字体非常奇怪,跟旁边的鸟篆差别很大,鸟篆看起来还有文字的雏形,可是胖子之后发现的这些文字没有一点文字该有的模样,总地来说它更像是一些符号。 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这些符号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我对胖子说道:“这些文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胖子道:“这些文字你见过?在哪见到的?”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你让我再想想!” 胖子白了我一眼说道:“都没想起来,那你说个屁啊,这不是废话吗?你不会是在火焰山的时候,被石头把脑子撞坏了吧?” 火焰山?我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文字了! 我大声道:“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了!没错,就是在火焰山!我在火焰山的那个石室里的石像身上,就看到过这些文字。当时我还临摹下来一份儿想给你和导师看来着的!” ; 第三十九章 巨鼠 胖子道:“那你在医院醒过来之后,为什么没把你临摹的那份给我和孙教授看啊?” 我尴尬道:“丢了!” 胖子捂脸道:“艾服了you……” 我不高兴地说道:“你就别瞎逼逼了,赶紧破解这些文字吧。” 胖子一摊手说道:“破解不了,要是之前你临摹的那份儿没丢的话,以孙教授的博学,或许他就能破解出来。但我就不行了,我能破解这些鸟篆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些鸟篆在历史上也是有迹可循,但是剩下的这种文字,既不是篆书的一种,又不是古老的象形文字,我根本有心破译,也无处下手啊!” 我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已经把剑身上的鸟篆给破译出来了?” 胖子道:“已经破译出来了,上面的原文是这么写的是‘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在我看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此件锋利无比,不同寻常,似乎并无他指。诶诶诶,你发什么呆呢?” 我在听到胖子念出鸟篆破译出的文字之时,便被震惊了‘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这句话分明就是我国春秋末期时,铸剑‘鼻祖’欧冶子,在成功铸出天下第一剑‘湛卢宝剑’时,对湛卢宝剑的描述之词。 传说,欧冶子铸造的湛卢宝剑,取锡于赤谨之山,致铜于若耶之溪,雨师洒扫,雷公击劈,蛟龙捧炉,天帝装炭,用了三年的时间湛卢宝剑才铸成。据说湛卢宝剑出炉那日,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实为天下第一神兵利器。只是后世之人从未找到过湛卢宝剑的下落,所以现今考古界都认为湛卢宝剑只是一个传说,历史上欧冶子并未铸出此剑。 不过我也不敢以此为据,就推断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湛卢宝剑,毕竟此剑看起来平凡无奇,是在与古书上对湛卢宝剑的描述不符。 我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胖子,胖子不屑道:“这把剑肯定不会是湛卢宝剑,依我看应该是西域某个崇仰咱们华夏文明,才仿制出来的东西。因为欧冶子的湛卢宝剑,是为越王勾践所铸,在当时湛卢宝剑俨然成为了皇权的象征。而这个西域小国,很可能当时与越国有外交关系,后有幸得见湛卢宝剑,惊为天人,之后便命人造出了这把剑以作皇权之证。” 我说道:“咱先不论这把剑的真伪,至少从这把剑上我们可以知道,这把剑的主人生活在我国的春秋末期,而且与当时的越国应当有一定的关联。而且这把剑上还有我在石室中,那尊石像身上看到的的神秘符号,说明火焰山中的那个神秘种族,在2500多年前还活跃着,而且还达到了一定的文明程度。如此看来,只要我们能破解那些神秘符号的话,便能对这个种族有一定的了解了!” 胖子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子的,可惜孙教授现在不在这里!” 我笑道:“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愁找不到人破解这些文字吗?” 胖子说道:“现在我们对这个地下世界一无所知,现在唯一的发现大概就是那些房间里,已经不知陈放了几千年的棺材,也不知道韩风和杨勇现在在城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胖子话刚说完,城下就传来韩风的叫声:“啊飞,胖子,你们赶紧过来,我这儿有发现!” 我和胖子闻言,收拾了一下东西,急忙起身下去。 韩风和杨勇现在站在竖排数过去第十三间房子那儿,我和胖子小跑过去。 我问道:“你们有什发现?” 韩风道:“我和杨勇从城墙上下来之后,就接连不断的敲开了十几副棺材,结果发现这些棺材里竟然都是空的,里面别说是尸体了,连根毛都没有。看来这些摆放在这儿的棺材,似乎并不是我们想象的用来存放死人尸体用的。” 胖子在一旁驴唇不对马嘴的嘀咕道:“一连撬了十几副棺材,你们俩人还真是开馆开上瘾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让他安静会儿,别老说些废话。 我说道:“那你觉得这些棺木放在此处有什么用途?” 韩风道:“具体什么用处,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我倒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宗教祭祀!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棺木高的那一头,全是朝向同一个方向,似乎是在朝那个方向的的某物祭拜。只是可惜城墙之上的火光只能照亮这么一小片区域,再往深处,那里会有什么东西,我们也看不见。” 杨勇道:“想要搞清楚这个古城深处有什么东西,这还不简单?我们直接去看看,不就行了吗?在这里胡乱猜测,都是浪费时间。” 韩风道:“这我也想过,不过我们现在状态都不是很好,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前往里面查探的话,碰到危险情况,很难应付。不如我们就在此睡上一觉,等养足精神之后,再去看看也不迟!” 我们几人现在却是已经很累了,现在急需饱饱的睡上一觉。虽然我们确定了那些棺木里并没有尸体,但是对于棺材这种不吉利的东西,我们还是避而远之。 好在城内的温度不冷不热,我们在城中的小道上,扎了几个简易的帐篷,便再也忍不住,都钻进去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我总听见附近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我总算清醒过来。我翻过身看见胖子还在酣睡,睡梦中时不时地小声嘟囔几句,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城墙上火台的火光也暗了下来,透过帐篷布帘射进来的光也变得十分昏暗,周围的悉嗦声还没有消停下来。我没有吵醒胖子,蹑手蹑脚的弓着身子走出了帐篷。 我刚走出帐篷,一只大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惊慌之下目光撇过去才发现这只大手的主人是韩风。 韩风食指搭在嘴上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点了点头,韩风才把手从我嘴上松开。 他手刚一离开,我急忙压低声音,很小声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韩风指了指那阵怪声传来的方向对我说道:“听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木头,我们一会悄悄走过去查看一下!” 我问道:“要不要叫上杨勇和胖子他们?” 韩风道:“人多的话,动静儿就太大了,还是我们两人先过去吧,有情况的话,再叫醒他们也不迟。” 韩风把身上仅剩的一支手枪装上弹夹,小心翼翼的向着怪声的声源走去,我颤颤巍巍的紧紧跟在韩风身后。 城里的街道十分冷清,空旷的街道之中,除了那些怪声之外,便是我和韩风细微的脚步声。在这个也不知荒废了多久,遍布棺材的鬼城之内,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反正我现在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左右,我们在一间房子那里停下了脚步,声音就是从这间屋里传出来的。我们两人刚刚在屋外站定身子,还没有向屋里查看,里面的东西似乎有所察觉,声音嘎然而止。 韩风这时也有些紧张,显然他也认为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是人,他把子弹上膛以备里面会出的什么危险情况。 我们两人往前挪了几步,往屋里看去,令人惊奇的是屋里除了摆着那尊棺材之外,空无一物。 我们两人都很疑惑,难道我们找错地方了?可是刚才的声音我们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是从这间屋里传出来的。 “会不会是在棺材里啊?”我试探性问道,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之前韩风和杨勇两人已经接连开了十几副棺材,确定了里面都是空的。 韩风道:“也不无可能,我去打开看一下,你在门口堵着。” 我点点头道:“你小心点。” 韩风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向那副棺材走过去,韩风手枪紧紧的握在手中,我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棺材,手心里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 韩风走进棺材之后,手还没有碰到棺材面儿,一直紧闭着的棺材盖儿,突然被一股大力掀开,棺材盖儿上牢牢镶嵌着的十几颗木钉,也纷纷飞射出去。一个黑影从棺材里面电射而出,行动迅速无比,即便是韩风也没有反应过来。 黑影从棺材里逃出来之后,向着门口横冲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跟这个黑影装了个满怀,我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气血翻涌之间,差点喷出血来。我倒地之后,黑影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转头看向我。 我低头看过去,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这黑影大概身长一米左右,全身遍布鬃毛十分坚硬犹如钢针,面部狰狞可怖,十几根又长又硬的胡须抵在我的脸上,只把我扎的刺痛。这居然是一只大的不像话的老鼠! 韩风这时大叫道:“你躲开!” 我看韩风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我身上的老鼠,我急忙双手用力把老鼠从我身上推开,然后滚到一旁去。那只老鼠从我身上下去之后,又立刻向别处跑去。 韩风见状不妙拔枪便射,奈何这个巨鼠的速度太快,转眼之间便钻进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我从地上站起身来问道:“追不追?” 韩风把枪插进腰间,说道:“不必了,这家伙儿的速度太快,我们根本追不上!” 我走到那只老鼠最后消失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看来韩风刚才的射击并不是都落空了。韩风这时也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笑道:“这畜生既然受伤了,想来应该逃不出多远,我们沿着血迹一路找过去,或许能找到它的藏身之所。” 刚才的枪声把胖子和杨勇都惊醒了,两人向我们这边儿走了过来。 胖子边走边喊道:“你们俩干啥呢?怎么还开枪了?” ; 第四十章 人鼠大战 他们两人走到我们跟前,也看见了地上的血迹,胖子问道:“你们谁受伤了?” 我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两人,杨勇道:“你确定那是一只老鼠吗?” 我道:“那肯定是一只老鼠。” 胖子在一旁道:“我还真没见过有一米多长的老鼠,不如咱们追过去看看吧!” 韩风道:“那些老鼠不同于我们平常见过的老鼠,无论是体型,速度还是力量都非常强悍。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四人回到营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沿着巨鼠逃跑时洒下的血滴追了上去,血滴刚开始的间距很大,说明当时巨鼠的速度还是很快,我们在有追踪了十分钟左右,地上的血滴开始分布的密集起来,说明那只巨鼠伤势已经发作的很严重了,连速度都不由的慢了下来。 我们此时已经走出了入口处城墙上火台的照明范围,火台照明范围之内虽然安全,但是却是一座安逸的致命陷阱,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古城待着,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踪那只巨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既然此处能够看见老鼠的痕迹,也就说明它们藏身的地方应当也有洞穴隧道之类通往外界的必需。 前方的血迹越来越密集,最后汇成一条线的血迹在延伸着进了一间屋子,我们在此驻下脚步。手中的探照灯来回晃动了几下,发现这间房子比我们之前在火台光亮之中看到的房子要大上两倍,看来这个城里的建筑,并不是千篇一律的。 胖子在最前面直接跨步就像进屋去,他还没进去就被韩风一把拉了出来。 韩风道:“等一下再进去,我们先点几支火把再说。” 胖子道:“那么小心干嘛?不过是一只受伤的老鼠,难道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杨勇斜眼看了胖子一眼,冷冷道:“你别忘了老鼠是群居性动物,如果这真的是它们的老窝的话,我们要应付的可就不是一只受伤的老鼠那么简单了!你难道做什么事之前都不知道动脑筋思考一下?” 杨勇前面几句说的倒是不假,至少在他说前几句话的时候,胖子还是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可是杨勇的后半句话,太过刺耳,简直就是在捅马蜂窝。 胖子直接就炸了,跳着大骂道:“你个王八蛋说谁不动脑子呢?**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杨勇鼻子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去,丝毫不理会暴怒的胖子。胖子这下更是怒不可耐直欲动手打人。 我看情况不妙,急忙上前拉住胖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别能耐了,你跟人家动手,吃亏的不还是你?” 胖子道:“那我也不能让他这么白白侮辱,这事儿胖爷就先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韩风点完火把之后,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们三个人,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韩风把手中点燃的四根火把交到我们三人手中说道:“老鼠这种动物,天生阴险狡诈,贪婪无比,却有着接近人类的智慧,不过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胆小。一会儿咱们进去之后只需用火攻必能将这群畜生逼出来。他们是我们自打进入古城以来,看到的唯一的活物,在它们的藏身之处,我们或许能有意外地发现。” 说着韩风举着火把率先走进了屋子,我们三人也赶紧跟了进去。这屋子里的空间比之前我们看到的房间都要大上两倍左右,里面摆放着的棺材自然也多了两副。棺材的表面都刷了一层朱砂似得红色染料,看上去犹如鲜血鲜艳欲滴。 棺材都是架在一个四五十公分高的木架之上,那只巨鼠的血迹就是在最靠近门口的那副棺材之下消失的。我举着火把往棺材下面看去,发现木架处由一个直径大概七十公分的圆形洞口,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那只巨鼠的藏身之处。 只是胖子他们三人也在另外的两副棺材之下发现了同样大小的洞口,这下就有点犯难了,我们根本就没想到这屋子里会有三个洞口。 韩风当机立断道:“把棺材拆了,在靠近里面的两个洞口处点燃,留下一个洞口让里面的家伙出来。” 胖子问道:“它们要是都出来了,我们不就要遭殃了?” 韩风把手枪装上子弹交到胖子手里说道:“你就守住那个洞口,只要看到它们露头出来,就一枪毙了它们!” 胖子拿着手枪呵呵笑道:“遵命!” 我们四人费了老大会儿功夫,终于把三个棺材全部拆开,只不过再拆棺材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本来我们以为这下棺材应该都是空的,没想到中间那副棺材里面居然有一具巨鼠的干尸。 棺材底下的木板被掏了个大洞,这个巨鼠的尸体应该就是这样被放进去的。棺材盖是被胖子用他体重的优势生生给压破的,当时胖子直接就躺在了棺材里面,巨鼠的干尸大概有一米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的尸体,胖子掉进去之后当场就吓坏了。后来在发现这只是具老鼠的尸体时,愤怒的胖子一脚把这只巨大的鼠尸从棺材里踢了出来,直到此时他和杨永才真正的见识到这里的老鼠的体型,大的简直变态。 两堆火堆已经在靠里的两个洞口处点燃,等棺木烧了一会之后,我和韩风往火上破了一些水,瞬间屋子里被烟雾弥漫。 我和韩风手里拿着两块木板把烟雾使劲儿往老鼠洞里扇,韩风也拔出腰间一直不舍得拿出手的手枪和胖子两人,守在最靠外的洞口处严阵以待,在见识了老鼠巨大的骸骨之后,两人显然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这里的老鼠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我们往洞里灌了五分钟浓烟之后,洞里终于传出了一些动静儿。 韩风说道:“你们注意了!老鼠了要出来了!” 胖子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得意地说道:“我手里的武器可不是吃闲饭的,一会儿我就让这些畜生吃子弹吃个饱…” 胖子说话间,一个黑影就洞里电射而出,拔腿就往屋外跑去,胖子大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韩风手中的手枪已经连开了两枪,两发子弹都打到了巨鼠身上,而且开枪打出的都是致命伤。那只巨鼠躺在门口四脚朝天,吱吱喳喳的叫唤着,有扑腾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儿。 胖仔猜猜额头上的冷汗,难以置信的说道:“这畜生速度这么快!吓死老子了!” 杨勇道:“你别分心,后面还有呢!” 说话间里面又传来动静儿,一只巨鼠刚探出头来,便被胖子一枪爆了头,胖子还得意的对着杨勇晃了晃手枪说道:“老子也不比你差嘛…” 杨勇没有理会胖子的挑衅,依旧眼睛连眨都不眨的的盯着洞口,十分钟后已经有八只巨鼠丧生,之后洞里就一直没有动静儿了。 我道:“里面的巨鼠应该都已经被赶出来了!” 韩风道:“别掉以轻心,你别忘了老鼠狡诈的很,或许它们是在里面酝酿什么阴谋!” 我笑道:“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难道这里的老鼠还能成了精?” 韩风指了指地上陈列着的八具硕大的老鼠尸体说道:“这里的老鼠确实已经成了精了!” 我道:“这都已经十几分钟都没动静儿了,就算这些老鼠再狡猾,现在也应该憋死在洞里了。” 韩风摇摇头道:“老鼠的身体机能很强大,即便是普通老鼠在水里也能憋气半个多小时,依我开来,这些巨鼠应该会更强上几分。” 韩风说话间,杨勇和胖子守着的洞口,终于又传出了声音,我笑道:“似乎他们体型变大了,肺活量反而小了,这不照样是憋不住气了?” 巨鼠依旧是在露头之后,便被一枪打死,杨勇这时回过头来对我们道:“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以老鼠的智商来说,明知这个洞口是条死路,它们不应该还是这般前赴后继赶来送死的?” 我们还没说话,洞里又传出声响来,杨勇急忙回头盯住洞口,过了片刻胖子说道:“声音不是这儿传出来的啊?” 韩风一听这话脸色大变,急忙对我喊道:“快离开洞口…” 我还没反应过来,韩风便立马滚到了一旁,顺带着也把我一脚踢开了。 我刚停住身形,两个盖着洞口的火堆突然被冲开,火花四溅,我们四人狼狈的躲闪间,无数巨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张着满嘴獠牙的巨口,向我袭来。 眼看巨鼠就要冲到我身边之时,杨勇急忙开枪将其射杀,可是后面又涌来数十只巨鼠,杨勇和胖子根本应付不来。韩风一脚把旁边还燃着熊熊大火的木棍踢向鼠堆,对我们大喊道:“快跑,离开这间房子。” 我们几人赶忙往外跑去,巨鼠也紧跟着钻了出来,慌不择路间我们只好向古城深处跑去。 身后有几只巨鼠身上的鬃毛已经被点燃了,但它们如同发疯了一般,对自己身上的大火不问不顾,只是死命的追着我们四人不放。 胖子边跑边哭喊道:“你说咱们没事干去烧老鼠窝干嘛?现在还要被一群老鼠追着满街跑,太他妈丢人了!” 我说道:“你收废话了,再不跑快点,你这一身肥肉就要成为这些老鼠们美味的晚餐了…” 我们四人撒了欢的在古城里玩命的跑了二十多分钟,期间好几次被巨鼠追上,不过都被杨勇开枪打死了,这是我们身后还又四五十只巨鼠紧跟着我们不放。 又跑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前面出现了几十层向上延伸的台阶,数十层的台阶在我们脚下不过一瞬便爬完了。台阶之上是一个宽阔的广场,胖子最后一个跑上台阶,一下子就躺倒了地上。 他喘着粗气说道:“要跑你们跑吧,累死老子了,我现在实在是一步都跑不动了…” 我急忙退回去把躺在地上的胖子拉起来骂道:“**不跑,难道想被这些老鼠吃了,在变成耗子屎被拉出来?” 胖子道:“我是真的跑不动了,你们别管我了,我可不想临死还拖累你们几个!” 韩风这时也退了回来,准备和我一起搀着胖子逃生,走到台阶旁边之后,韩风往下看了一眼,惊奇地说道:“咦!老鼠还在下面,它们居然没敢跟上来!” ; 第四十一章 再见石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