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一品夫人之路》 第1章 第1章 天照元年冬 这天是冬天里罕见的暖阳天,太阳虽不够热烈,但是却能够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温暖,皇帝开恩放一部分宫女出宫归家,而沈菀秋就在被放的宫女之列,她跟着队伍亦步亦趋地走出宫门,来到大齐王朝一年三个月零八天,她终于获得了自由。 没错,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大齐朝的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别人穿越有这样那样的契机,而她只不过睡了一觉就穿越到了大齐朝。 不对当时还不是大齐朝,而是大乾朝,当时的天下已经大乱,皇帝只知道醉生梦死,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起义揭竿而起,当然这些都不关她们这些底层宫女的事儿,每天从睁眼开始就有数不清的活儿做,吃的却是差得很,长期的劳作再加上没有足够的营养,让原主一命呜呼,而沈菀秋也就是这时候穿越了过来。 现在她还记得当初刚醒来时的惶恐,那时的她一心求死,也确实跳进了宫里一个废弃的湖里,可窒息的刹那,求生的本能让她很快地又浮了上来,她悲哀地发现她其实是怕死的,更怕她死了也回不到现代去,她也看过不少穿越类的小说,也没有看哪个穿越女回去过。 既然死不了也回不去,那就努力地活着,可是做底层的宫女,原主都熬过不去繁重的劳作,她能吗? 幸好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补偿她,给了她一个随身空间,不大也就两亩地的样子,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农作物,让她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深宫,凭添了活下去的底气。 说起来原主的身世其实也挺显赫的,她的祖父曾经贵为两朝帝师,可因为看不惯皇帝的荒淫无道屡屡上谏,使皇帝不堪其扰,但是看在祖父做过帝师的份上刚开始也是多有忍让,坏就坏在祖父的救国之心太强烈,也错估了一个帝王的胸怀,最后在奸妃馋臣的陷害之下,沈家满门除十岁以下的孩童全部抄崭。 而侥幸活下来的男孩充军关外,现在想来估计活下来的机会也不大,当兵危险重重,就是壮年男子都没有办法保全,别说一群孩子。 女孩儿全部没入宫中为奴,至今也有六年时光,而当初一起的沈家女孩儿,熬下来的却只有原主一个,这样看来原主这个小姑娘骨子里也挺坚强的,可惜她还是没能熬得下去,熬到大乾王朝的破灭,熬到能出宫找寻亲人。 是的,找亲人,原主一母同胞的哥哥,当时家里遭难的时候,他恰好领着小厮在外游学,以至于逃过一难,现在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菀秋,出宫了,你打算去哪儿,连年的战乱都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亲人活着,以前想出宫都想疯了,可真出了宫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唤醒了沈菀秋的沉思,这是她在宫里最好的姐妹李桃花,她们在一处做事,又住在同一个大通铺上,可以说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同于原主是因为家里被判罪才进来的,而她是通过选秀进来的,大乾的皇帝好美色,每年都要使人从全国各地甄选美女进宫。 李桃花就是那时候被选进来的,可由于长得好,又没有银子贿赂宫人,就被派遣到他们浣衣局。 李桃花当时被选进宫时才十三岁,现在也才十九岁而已,却看着沧桑得如三十岁的妇人一般,沈菀秋不由暗骂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你还好,有亲人可寻,有家乡可归。” 沈菀秋看着现代难得一见的湛蓝天空,真有点身如浮萍之感,她该如何安身? “唉,你说沈老太傅多好的人,竟然被昏君给害得家破人亡,要不然你现在也是千金大小姐,哪儿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不说了,他也为自己的错误丢了江山更丢了命,也算给祖父她老人家报了仇,桃花,你是要回家乡找亲人吗?” “嗯,还记得我当初被选进宫时,爹娘哭瞎了眼,小弟小妹更是跟着我坐的马车跑了老远,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们还在,爹娘也该老了,弟妹也该长大了,不管咋样,我都要回去看看的。 菀秋,你要是没有地方去,不如和我一起回我的家乡吧,这样我们也能互相照应。” 沈菀秋当然想和她一起了,可是她却不能,原主的哥哥还活着的事儿,原主包括她都没有跟人提及过,人多嘴杂的,她怕让大乾朝的皇帝知道了,给哥哥带来危险,所以李桃花不知道她还有哥哥要找。 “桃花,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当初家里遭难的时候,我同胞哥哥因为在外游学得以逃脱,现在也不知道他在何方,我人小力微没有能力去找寻,但是我想在京城等着,哥哥如果活着,他肯定会回来京城找我的,所以我决定了要留在京城。” 找哥哥是支撑原主在深宫里活下去的信念,同时也是她的执念,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接受这具身体的一切因果,她没有能力去找原主的哥哥,就在京城等他来找,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为原主做的。 “真的啊,真是太好了,真希望你早点找到你哥哥,这样你不至于孤单无助了,咱们女人啊,是要有娘家撑腰,才能挺直腰杆子。” 虽然沈菀秋不赞同李桃花的话,但是她也知道她的想法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所有女人的想法,她没有能力改变,但是也不会去劝她女子要自强自立的观点,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她还是低调点好。 随后沈菀秋和李桃花就找了个看着安全干净的客栈先住了下来,然后再想以后的事儿,她们的积蓄不多,所以就开了一间房,本来沈菀秋在现代的时候,是非常不习惯和别人一张床的,可是一年多的宫女生涯改了她不少的习惯,比如挑食,再比如这和人同睡一张床。 等她们安顿了下来,已经中午了,肚子早已经饿地咕咕叫,客栈的饭食要比外面的小摊子上贵一些,这些都是她们在宫里向出宫采买的小太监打听来的,所以她们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带上钱准备出去找饭吃。 走在京都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沈菀秋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自由的气息,更是生活的气息,再不是宫里压抑地让人受不了的冰冷,虽然在民间生活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是她还是觉得充满了希望。 最后她们在一家面摊坐了下来,这个面摊是一对老夫妻经营的,旁边吃的人还不少,她们就是看面摊上人多才来的,人多说明好吃啊。 “老板,面怎么卖?” “我们这儿有肉丝面,鸡蛋面,还有纯素面,就看客官要哪一种了。” “我们要纯素面。” “肉丝面,再要两个小菜。” 李桃花节省惯了,再说回乡路遥远,谁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况且家乡的情况她一无所知,所以不得不精打细算。 沈菀秋就不一样了,她有现代人的思维,不担心凭着自己现代来的本事不能安生立命,而且她自己有随身空间做依靠,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所以手面就要比李桃花大些,好不容易走出那吃人的深宫,就得吃点好的庆祝下。 不过随即沈菀秋就苦笑了下,她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吃碗肉丝面就是庆祝。 “菀秋,我们的积蓄也不多,我要回乡你要找哥哥,银子不经花啊!” “桃花,我们刚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吃点好的庆祝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分开,所以这顿我请,你也不用担心我银子不够用,我小时候在家里跟绣娘学过苏绣,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糊口养活自己还是能够的。” 说用绣活养活自己时,沈菀秋心里其实是虚的,对于绣活的了解她仅限于前世的十字绣,如果用这个养活自己,恐怕离饿死也不远了,不过为了说服李桃花也只能这样说了,古代女子谋生的手段就那几样,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幸好李桃花没有怀疑,最后却不过沈菀秋的盛情,两人点了两份肉丝面,一份红烧肉,还有一份萝卜干。 “两份肉丝面十六文,红烧肉十二文,萝卜干三文,一共三十一文钱。” 沈菀秋利索地交了钱,就和李桃花专心地听旁边食客们的对话,在深宫里呆了六年,她们都与民间的生活脱节了,她们有限的常识,还是听宫里出外采买的小太监信口胡诌,所以她们听食客们的对话,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你们听说了吗?燕王殿下要回京了。” “是嘛,你这消息准不准?” “咋不准,我媳妇儿的二姑的小姑子的大姑姐的大儿子就在京兆衙门里当差,我可是打他那儿听来的,听说这次皇上招他回来,是为了南边的反王陈叔同,要说这陈叔同也算个人物,坐拥蜀地,而且手下还有一名悍将赵申,这赵申可是个会打仗能打仗的主,想当年从万人围困中,单枪匹马地救了陈叔同,而陈叔同的基业有一半是赵申打下的,要说谁能和赵申一决雌雄,还真得燕王不可。” 就着旁边的八卦,沈菀秋和李桃花津津有味地吃着肉丝面和小菜,沈菀秋吃到热呼呼的面的时候,差点流出幸福的眼泪,来了一年多她终于吃到了正常的饭食,这时候的她不会知道食客嘴里的某个人,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2章 第2章 沈菀秋和李桃花吃过饭后没有立刻回客栈,李桃花回家乡路途遥远,她总不能孤身一人上路,所以得找个商队或者镖局随行。 她们两个一直在宫里,尽管也在京城,她们却对京城的一切陌生得很,找了一下午跑断了腿也一无所获,两人怏怏地回到了客栈,坐在客栈大堂上的椅子上相对发愁。 “客官,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吗,小的看您们二位愁容满面的,许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别的不敢说,在京城这地界就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正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说的就是这一刻,两人马上把难处说了,没有想到小二真能帮得上忙。 “哎哟喂,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两位竟然是宫里出来的姑姑,我说看着您二位就不一样呢。” “行了,别说这有的没的,要是真帮上了忙,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菀秋不想听他啰嗦,赶紧打断他的废话,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如此好心地询问,又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倒,不过就是想赚点外快,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虽然她们现在钱不多,但是能把难题解决了,花点银子也能接受。 “要不是宫里出来的姑姑呢,说话办事就是敞亮,看见大街上那个抄写书信的秀才没有,上个月就有个甘肃的客商过来请他写书信,当时我还听了一耳朵,好像就这段日子回去,你不如去问问他,他肯定知道那客商住什么地方。” “哦~,闹了半天,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啊!” “姑姑,看您说的,小的如果不给您们二位指路,您们二位还两眼一摸黑呢,你看这……” 小二腆着脸伸出了手,要好处的样子很明显,沈菀秋想到如果柳秀才那没有好消息,还得用到他,就给了他五十文铜钱,李桃花在旁边看着心疼地都抽抽了。 沈菀秋见她要阻拦她,马上把她拉到了一边,把她的顾虑告诉了她,李桃花对于她的顾虑很理解,不过还是有些心疼钱,但也知道这时候钱真的不能省。 “谢谢你菀秋,回屋后我就把钱还你,刚刚吃饭就是你拿的钱,我不能老占你便宜,你以后也要生活的,京城居大不易,以后花钱的日子多着呢。” “桃花,你回家乡后不知道我们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你就让我尽尽心吧。” 李桃花比她大三岁,这这些年来帮了她和原主不少的忙,眼瞅着就要分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她现在也没有能力帮她做些什么,只有帮她打点好回乡的路途。 “菀秋,我……” 李桃花眼睛红红地还要说什么,就被沈菀秋打断,拽着她跟着小二走向了柳秀才的书信摊子,这摊子跟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一张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旁边放着一个番子,上面写着“代写书信”四个大字,笔锋浑厚遒劲是难得的好字。 而柳秀才拿着本书坐在桌子后悠哉地看着,丝毫不为街上的繁华景象所扰,要不是个一心只有书本的书呆子,要不就是意志特别坚定之人,就是不知道这柳秀才是哪种。 “柳秀才,这两个宫里出来的姑姑向您打听点事。” 柳秀才把书本放下看了过来,沈菀秋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他二十来岁的样子,典型的古代书生的样子,身材瘦弱脸也很瘦削,而且带着点病态的苍白,不过人倒是不丑,当然没有到掷果盈街的地步,就是比普通人帅上那么一点,不会泯然众人的长相。 观其气色,看其穿着,这柳秀才的经济情况,恐怕不大好,他穿着的长袍虽然干净,但是洗得有些发白了,这样沈菀秋倒是放心了些,他既然缺钱,她一会儿许以报酬,不愁他不上心寻找去往甘肃的客商。 “两位姑姑有礼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小生提便是。” 声音清越中带着磁性地沙哑蛮好听的,看到她们还起身行了个揖礼,其实按他秀才的身份不需要对她们如此礼遇的,怪就怪在小二说她们从宫里出来的,给她们抬了抬身份,虽然她们的身份在宫里算是最底层的,但是在宫外还是很能唬人的。 人家一个秀才公都如此多礼了,她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赶紧回了个福礼,才把事情跟他说了。 “小生的主顾里确实有甘肃的客商,不过他写信时好像就是今明两天启程,两位姑姑不妨去他们住的客栈看看,他们是否还在?” 沈菀秋没有想到他如此好说话,让她心里的盘算没有施展开,这让她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不愧是读书人,跟市井小民就是不一样,典型的市井小民店小二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力荐自己给她们带路了,当然这带路也不是白带的。 不过这次沈菀秋没有用他,听柳秀才所说云来客栈离这里并不远稍微打听下就能找到,她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会做冤大头。 “我们姐妹二人多谢秀才公指路。” 沈菀秋两人再次向柳秀才行了个福礼,不待他还礼就赶紧离开了,她们得赶紧去找到甘肃的客商,怕去晚了人就走了。 这次她们的运气还挺好,到了云来客栈稍作打听便找到了那甘肃的客商,他们正在打理货物和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甘肃。 她们把来的目的说了以后,甘肃客商看李桃花一个弱女子,而且行李也不多也就答应了捎带她,不过他们并不到李桃花家的那个县,但是也不远,这已经挺好的了,比起在京城蹉跎,还不如赶紧回去呢,京城珠米贵,多呆一天就是一大笔支出。 总算办成了一件大事,姐妹俩心里都同时松了口气,不过欣喜之余,离别的感伤又让她们红了眼眶。 “菀秋,我这一走,就剩你一个人在京城,孤零零的也没个照应可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在这里长到十岁才进的宫,虽然六年没有出来,但是生活下去还是可以的,再说宫里人不时出来采买,虽然他们在宫里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经常孝敬着他们些,扯他们的大旗吓唬吓唬一些宵小,保自己平安还是能够的。 你明天一早就要走,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准备,走,给你买点干粮去。” 李桃花听她说得煞有其事的,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规划,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担忧,然后两人兴致勃勃地去买路上带的干粮去了。 别看大齐朝刚立国不到半年,京城的繁华就可见一般,街上的小商小贩络绎不绝,街两边的铺子也人来人往,这跟大齐朝皇帝的励精图治分不开的,他虽然没有大力提高商人的地位,但是自他登基以来,就废除了不少对商人的限制,比如不许商人穿绫罗绸缎等,所以立国半年来京城的商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姐妹两个在街上买了些烧饼和馒头之类的能放得住的吃食,趁李桃花不注意沈菀秋悄悄地买了几包桂花糕和绿豆糕,备着李桃花路上吃。 “菀秋,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也不能一直胡乱花钱,以后的日子得靠你自己一人扛了,应该多些银钱傍身,要不然有个啥事可没处求人去。以后你这穷大方的毛病,可得好好改改。” 挨了一顿数落沈菀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这让她想起了妈妈,她工作后回去看她,给她买礼物她也是这么数落她的,现在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这是她对于前世最深的牵挂,眨去眼中的酸涩,她连忙跟眼前的人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们回到落脚的客栈的时候,天色看着也有些暗了,两人因为即将分离的缘故,心情有些低落,所以没有心情用晚饭,直接回了住的地方,不过路过柳秀才的书信摊子的时候,沈菀秋特地给他送了两包点心,一包桂花糕一包绿豆糕,权当她们的感谢。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两位姑姑的感谢。” “对于秀才公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们姐妹二人不啻天降甘霖,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呢,秀才公不收点心,难道是嫌弃这点心寒酸?” “小生绝无此意,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这才对嘛,看秀才公也该收摊了,我们姐妹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告辞!” “两位姑姑慢走!” 走进客栈又遇到了那个小二,大概下午没有用他领路的缘故,看见他们翻了白眼不说,还用背对着她们,她们去要热水也是爱答不理的,沈菀秋笑笑没有搭理他,这种人不值得跟他理论。 因为要离别了,晚上两姐妹谁也不着,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上的话,直到快天亮才眯了会儿,天色刚亮她们顾不上吃饭,就跑去了云来客栈。 “菀秋,记住我家乡的地址,如果在京城实在困难就去找我,别硬撑着啊。” “知道了,你也是,家里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京城,我们姐妹相扶持着总能活下去,回去的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再多的话也诉不尽担心和离情,沈菀秋含泪送别了李桃花,她也该赶紧安排自己的生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个住处,住客栈她的荷包可伤不起。 她胡乱地在街道上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出租的小院儿,蔫嗒嗒地往住处走,然后就看到了正在给一个大娘认真写书信的柳秀才,鉴于昨天他留给她的好印象,她觉得她找住处的事情,或许可以找他帮帮忙。 第3章 第3章 沈菀秋打定主意找柳秀才帮忙,就信步走到柳秀才的摊位前等他,别说这柳秀才还挺有专业素质的,耐心十足地听大娘唠叨着写信的内容,然后再自己思量一番,用浅显易懂的白话总结下来再说给大娘听,尽量用最少的字来表达大娘的意思。 这让沈菀秋对他本来就好的印象更好了,柳秀才虽然落魄,但是却丝毫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对待普通百姓随和耐心,而且丝毫没有觉得书写大白话有辱他的身份。 等柳秀才终于送走了大娘,沈菀秋才走上前去,柳秀才赶紧站起来又是一个揖礼:“小生见过姑姑。” 沈菀秋回了福礼笑呤呤地开口:“秀才公,难道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如此客气吗,再有我哪是什么姑姑,我虽然是宫里出来的,却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当不得秀才公如此礼遇,我姓沈,以后唤我沈姑娘即可。” “小生见过沈姑娘。” 柳秀才再次揖礼,他如此多礼让沈菀秋没有了脾气,只好重新回了福礼,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 “秀才公,我幼年进宫,如今得蒙天恩恢复自由身,可物是人非,外面的这一切都不再是我儿时的模样,现在我急需租一处安全清静的小院落脚,可是如今的京城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托付,如今看秀才公人品贵重,所以就想请秀才公指点一二。” 柳秀才没有想到沈菀秋想让他帮忙找住处,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垂着眉眼沉思了一会儿,才看向沈菀秋。 “小生听沈姑娘话里的意思,你孤身一人在京,并没有熟悉的亲友,如此姑娘想找一个安全清净的小院恐怕不妥当,首要的就是安全问题,天下初定虽然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但是京城的治安也不可能马上就有改观,姑娘为了自身安全还是不要独居得好。” “秀才公说的问题我何尝不知,可是如果与别人混居,不知道其他住客的品性,岂不更不安全。” “如果姑娘不嫌弃舍下简陋的话,舍下倒是有两间空余的房间,小生家里就一寡母,另外还有一对寄住的母子。” 没想到柳秀才看着落魄,还是有房一族啊,不管哪个年代京城的房子都是炽手可热的,现在的她做梦都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是无奈囊中羞涩,为了能出宫她可是把这些年的积蓄差不多全都用来打点宫中的关系了,现在她手中的银子也不剩多少了,要不是有随身空间在,她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了。 其实柳秀才的提议正合她意,独居的单身女人总会引来一些宵小的觊觎,有秀才公的身份相信会阻挡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再则租两间房总比租一个小院花费小些,再加上柳秀才看上去还算可靠,她的心里已经有九成同意了的,还有一成就是他的母亲和另外的租客不知是否好相处。 至于房子的条件,只要不是特别差就行,她现在无心讲究这个,反正也住不长,等她挣够了钱就买一个小院,再买来两条看门的大狗,独居女人的安全总是艰难些,她想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好好地巴结巴结柳秀才,有了他在外面再加上她宫里的关系,安全应该能保证了吧。 “多谢秀才公指点,不知能否去看看房子?” 沈菀秋福身谢过柳秀才后,马上提出了看房子的意图,柳秀才听了倒也没有着恼,反而表示了理解。 “应该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再次谢过秀才公。” 柳秀才住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走过两条胡同就到了,虽然事先做好的房子条件差的心理准备,可是没有想到柳秀才家的房子还真不赖,结实的齐齐整整的青砖瓦房两进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的,这让沈菀秋的意愿又多了一分,就是不知道人好不好相处。 “明德回来了,今天回来得倒是早,中午的饭食还没有做好。” “母亲,这个不急,这是沈姑娘,过来租房子,我带她过来看看。” “夫人万福,打搅您了。” “我不是什么夫人,直接按邻里的习惯喊我大娘就好,既然过来看房子,咱们就过去看吧。” “是,多谢大娘。” 柳秀才的母亲不让喊夫人,虽然她也觉得她有些年轻,更应该喊其姑娘,而且观其行为举止优雅,气质高华,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生,再看柳秀才温和知礼,举止之间也是能看出来受过良好的教养,这么一对母子不知道为何屈居在这市井之间,这背后一定有故事,但是这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她现在只想找了落脚处,再做个小生意,把自己的日子过起来。 “我们家只剩后院这两间西厢房可供出租,如果姑娘都租下来,一个月八百文,需要先交三个月的押金,另外厨房的炤台除了做饭的时间,你可以随便使用,不过柴米需要你自己负担。” 沈菀秋不知道她说的价格贵与否,但是算下来比她住客栈划算多了,她在宫外两眼一摸黑的,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投靠,柳秀才母子看起来还算好相处,那对寄住的母子刚刚她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母亲,瞧着也算老实的,再说他们住在前院,和他们照面的机会不多,这处已经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落脚处了。 于是跟柳秀才的母亲找了个中人,签了租房的契约,这样她的荷包一下就空了一半,心疼得直抽抽,看来得近快安顿下来找生计了,生活到了哪里都不容易,她啥时候才能过上在家坐着就有银子进账的日子啊。 既然租好了房子,她也不在客栈住了,多住一天是一天的银子,她这个穷人伤不起啊,回到客栈收拾了行李,又去结算了房钱,这才回到柳家院子。 这两间东厢房,分为里外两间,正好一间住人,一间用来做仓房,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没有考虑布置待客的地方。 屋里的家具很少,外间只有一张方桌加两把椅子,里间除了靠墙的占了半间房的炕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家具,看来等她的手头稍微松些后,她得去打两张炕柜了,要不然她的衣裳没有地方放。 看完这些她把行李放下,挽起手臂赶紧把卫生稍微打扫了下,随便吃了些昨天买的点心后,就赶紧出门去采买被褥了,这么冷的天,没有被褥她晚上铁定得冻死。 跑断了腿才买到一套稍微便宜点的被褥,就这都花了一两多银子,看着所剩无几的荷包,她欲哭无泪,银子怎么这么不经花啊。 回到柳家小院,里面的两家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她这也才看见寄住的那对母子中的儿子,也是个读书人,看着有些瘦弱文质彬彬的,相信也是不难相处的,这下她放心了不少。 回到后院看到堂屋里透出来的光,闻着飘出来的饭香味,她的肚子还真有点饿,可是她没舍得买吃的,米面没有顾得上买,这些她空间里有,她明天找机会拿出来就是,她现在累得没有心情做饭吃,屋里还有昨天买的糕点,这顿将就着对付过去吧。 把被褥放回房间,又出来从井里打了盆水洗手脸,要说对住这还有什么满意的地方,就是这水井了,柳秀才的母亲说了,水可以随便取用,房租里就包括了水钱。 要是没有这口井,她还得每天买水吃,这一天天的又是一笔银子,怪不得常说京城居大不易呢。 洗了手脸又吃了点心,屋里没有热水,她也懒得去烧水了,直接从空间里取了一杯泉水喝了,这泉水可不像小说里说得那么悬乎,有洗筋伐髓的功效,它只是对植物有助长的功效,还有强身健体的功用,不过得长期喝才会有起效的,她也是靠这泉水,才没有被后宫繁重的劳役给压垮。 吃过点心又稍微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收拾,然后又去空间里洗了澡,这才疲惫地躺到炕上休息,要不是身体累,她真想在炕上滚两圈,事隔一年多她终于又可以一人睡了,又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明天需要做的事情,她才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她就醒来了,一年多来在宫里养成的生物钟,到点就醒来了,难得不用起来劳作,她准备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一会儿,她有多久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当然如果她的炕能被烧得热呼呼的就好了。 她这屋的炕没有和厨房连着得自己烧,有独立的烧炕的地方,她还没有买柴火,自然没得烧,想到此她也躺不住了,要想生活下去,生活得好,就得奋斗啊,穷人懒不起啊。 起来穿上棉袄去外面打了水洗漱了,又拿起她唯一的一块铜镜对镜梳妆,透过模糊的镜面,她可以看到镜子里人清秀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可以说这具身体的容貌还是很令人惊艳的,可就是额头上的疤痕把美貌生生地削减了。 沈菀秋把刘海挽上去,又把疤痕撕了下来,仔细地用空间水擦了擦自己长期贴疤痕的皮肤,由于长期地不透气,有些发红发痒,原主由于长期帖疤痕,这块的皮肤都有些溃烂了,幸好空间水擦了后慢慢地恢复了,可是她又不能不贴,没有实力保护的美貌就是一种灾难,原主从十二岁开始就贴上了疤痕,这也是她如此美貌却在后宫安然活下来的原因。 沈菀秋看着手中足以以假乱真的疤痕,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原主从哪儿弄来的,她翻遍原主的记忆都没有想起来,重新把疤痕贴上,又吃了些点心,喝了点空间水,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这才走出门。 院子里柳秀才的母亲李氏已经在给堂屋窗户下的菜苗浇水,那优雅的动作仿若在侍弄名贵的花草,看到她出来也只是对她优雅一笑,然后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沈菀秋也是回以一笑便出了门,路过前院的时候,她听到了两道朗朗的读书声,应该是柳秀才和那个寄住的书生在晨读,她昨天晚上才知道原来柳秀才并没有住后院,他和那对母子住在了前院。 来到了街上打听到了保长住的地方,提着点心走进了保长家里,她此来有两个目的,一来就是拿着身份文书入籍,二来就是打听下摆摊子做小生意的事情。 可惜小生意的事情还没有问道,就听到了一个对于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的消息,朝廷为了恢复人口,竟然颁下了政令,女子十六不嫁,其父母有罪,杖二十使长史配之,考虑到她们是从宫里出来的,可以宽限她们一年,也就是明年的这时候她如果嫁不了,就要被人强行婚嫁了。 沈菀秋对着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什么狗屁的规定,老天爷是在玩她是吧,她现在认识的人都有限得很,她去哪里找人嫁,况且她未来的规划可没有嫁人这一条。 第4章 第4章 保长是一个挺富态的老头,脸圆圆胖胖的看着挺慈和,他瞧出了沈菀秋的为难,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这是朝廷的规定,不过倒是可以让家里的婆娘帮她物色个好后生。 “沈姑姑无需担心,小人的浑家跟这附近的官媒熟悉得很,定能为姑姑解忧。” “多谢保长大人好意,只是我容貌有损,怕辜负了夫人的好意。” 说着就撩起了她的刘海,露出了那个狰狞的疤痕,保长看了吓了一跳,然后露出惋惜的神色,他也是看她容色不错,又孤零零的一个人,才会起了让自家妻子做媒的心思,做成了也是一桩功德,而且还能跟宫里的人打好关系。 还是那句话别看她是宫里的底层宫女,毕竟在宫里呆过,见过的场面还有认识的人都不是他们这种小民可比的。 可是她的容貌有损,再加上在宫里那环境下身体肯定会有些暗伤,说不定还不利于子嗣,这也是宫女不好嫁的原因,如果嫁人也只能嫁些娶鳏夫或者家里穷讨不起媳妇儿之类的人,他也是看这沈姑姑容色好,说不定能说个好人家的心思,她容貌有瑕疵,这好人家肯定是不行了,如果鳏夫或者穷得跟乞丐似的人,还不如不说呢,不说也没有罪过,说了说不定还会得罪人。 “呵呵,沈姑姑哪里话,姑姑想做小生意的事情,这个好说,只要找好摊位后去管这片的衙差那交够租金,还有以后按时交税即可。” “多谢保长指点。” 等沈菀秋离开后,保长还看着她的背影可惜,他浑家看到了不由骂他脑袋不够用:“就沈姑姑这份人才,如果不是容貌有瑕疵,能出得了宫吗,说不定娘娘也能当得的。” “住口,天家的事也是你能胡乱咧咧的,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浑家被他骂地收了声,但是却不认为自己的话有错,沈姑姑确实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沈菀秋从保长家出来后,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光了,一年的功夫把自己嫁出去,这也太难了,前世她母胎单身二十几年也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去哪儿找人嫁啊。 她把自己仅认识的男性成员拉出来理了理,甘肃的客商早就离开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就是她住的那个客栈的店小二,她摇了摇头更不可能,他的人品根本不过关,再就是柳秀才和他们家寄住的那个读书人。 想到这个她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两位公子看上去都在二十岁左右,古代的男子在这个年纪没有成亲的可不多,再对比他们的身份,很可能是想金榜题名后,找个对自己仕途有帮助的妻子,这个她可帮不了人家,所以就是她想嫁,人家也不会同意啊。 想想自己才十六岁的少女,放在后世还没有成年呢,在这里不嫁人还犯法了,她有点方,她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默默地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她的心情也算恢复了过来,也有了精力去采买做小生意的用到的东西,她打算卖包子,虽然来自后世的她脑袋里有许许多多的吃食方子,可是还是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守着个挣钱的独门秘方,那不是让一个小孩抱着金子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等着被人抢吗。 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宜太过于出风头,她相信以她的手艺,还有随身空间出产的面粉还有蔬菜的加持下,肯定能完爆市面上所有的包子,她就是这么有信心。 等她在外面经营出少许人脉,再渐渐地推出她前世的一些吃食方子,然后挣到了钱看看能不能买通官府,准许她想啥时候嫁人就啥时候嫁人,想不嫁人就不嫁人,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她先是买了几捆干柴,让人送回柳家院子,然后又买了笼屉和大铁锅,还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这些日用品,为了掩人耳目又象征性地买了一袋面粉,一些蔬菜当然还有肉。 果然买买买的过程够爽,怪不得后世有那么多的购物狂,原来买买买的过程也能发泄不好的情绪啊,这会儿她的情绪就好了不少,不过她的荷包也空了不少,想哭! 回到柳家院子,家里只剩李氏还有寄住的那个老妇人,老妇人正在前院太阳底下做针线,看到她回来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回到后院后李氏也同样在做针线,不过她是在屋里的炕上,大概听到她回来的动静走了出来。 “沈姑娘,你让人送回来东西放在院子里不妥当,我让人放炤房去了。” “多谢大娘,我这就去查看。” 沈菀秋看着李氏走进屋的身影,心里有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李氏和柳秀才不像是亲母子,不说年纪上看着不像,就是样貌上也不像啊,这李氏太年轻了,天知道她叫大娘时叫得有多勉强。 随之她使劲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把这些想法都摇出脑外,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自己一身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先管好自己吧。 到了厨房查看了下自己买回来东西,别说古代的人做生意还是挺实诚的,送回来的东西并没有以次充好的,至于有没有缺斤短两的她目前没有秤没有办法称。 把除了干柴和做饭用的其它东西,一一地搬回自己的房间,尽然让在宫里习惯了干活的她累出了汗,等把东西搬完她坐在屋里休息,不由暗骂自己笨,她怎么没有想起来用空间啊,把东西收在空间,然后回到屋里再拿出来,不知道有多省力气。 其实这也是归结于她不愿意过度依赖空间的缘故,虽然不知道这空间什么来历,又为什么绑定了她,而且它也确实帮了她不少,但是这些玄幻的东西总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总想着万一这空间又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她没有养成过度依赖它的习惯,那么对于她的生活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不过现在的她急需洗个澡,身体由于出汗非常得黏腻,很不舒服,重新去烧水的话还得一段时间,她意念一动就进入了空间,在空间里洗澡不算过度依赖吧。 呼吸着空间里清新的空气,她感觉自己疲惫的身体轻松了不少,把身上厚重的棉袄一脱沉入温泉,舒服地叹了口气后,才有心情好好地看自己的空间,由于宫中的时间紧,出宫后她又一直忙碌,所以这一年多来她根本没有仔细地查看自己的空间。 第5章 第5章 这个随身空间是她穿越过来时就有的,也没有特别的开启方式,那是她刚在这个时空醒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胳膊上一个小山形状的胎记隐隐发烫,她用手使劲地搓了搓,然后自己连带着身体一并进来了空间,当时她吓坏了,只敢稍微看了下空间的全景就跑了出去,她怕突然有人进来发现她不在起疑心。 后来她记得她刚从空间出来,李桃花就过来给她送饭了,那时的她在专门安置生病宫女的安乐堂,基本人没有人管,是李桃花每天偷偷摸摸地省下自己的口粮,送过来给她吃,这份情她一直记着,等她将来有能力了,她会亲自去一趟李桃花的家乡,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也会尽可能地帮助她。 之后她在宫里就谨慎了许多,除了每天偷渡些空间水喝,或者拿着里面能生吃的食物吃,再或者隔上三两天进去洗洗澡外,她基本上不动用空间,宫里的生活步步危机,她作为一个底层的宫女,生命更是如蚂蚁一般低贱,她不得不小心。 洗过澡后穿上一层单衣,她就开始慢慢地巡视自己的空间,空间里的温度恒温,既不让人觉得热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就这温度还能让植物春华秋实,不得不说空间真是一个神奇的所在。 这个空间不大就两亩地左右,这两亩地上除了一间茅屋,一口温泉还有一口井之外,全部是看着很肥沃的黑土地,而这些黑土地又分成了好几份,分别种着不同的植物,数目达几十种之多,当然大多数是她能叫出来能吃的农作物水果和药材,有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她也没有为难自己,她有种直觉这些叫不上名字的作物,以后说不定会帮上她的大忙。 可惜的是现在她还不知道如何解锁这些作物的用途,这个空间的规则她还一无所知,不过好在她出宫了自由了很多,以后她慢慢摸索就是。 别看每种作物的数量不多,但是它们的生长周期非常短,平均每小时就有植物可以收获,索性这些植物不用她来收,它们成熟后果实会自动地存到茅屋的仓库中,而仓库别看小,每个作物只有一个很小的方格,但是它的储货量却是无限大。 走进茅屋她仔细地看了看茅屋的布局,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正堂摆着一副画像,上面只画着一个身穿紫衣华服女子的美丽背影,虽然不知她容貌如何,但是她愿意相信她如果转过身来,一定是绝世风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每次来到画像旁都能感觉到来自画中女子对她深深的鄙视和不屑,她刚开始还会有些不舒服,可是每次都这样,她就自以为是画像自身的缘故,每次来都让自己努力忽视画像带给她的不适。 按着以前她进茅屋的习惯,首先黑这幅画像上了三柱香,说来也怪她每次过来上香,供桌上的香从来没有少过,当然更没有多过,空间的存在就够超越现实了,所以在空间里一切超脱现实的事情,她都不会多想。 上完香后她就去了旁边的储物柜的旁边,这储物柜和药堂的药柜很像,每个作物一个小格子,然后外面贴着它的名字,当然她不认识的那几种是没有贴名字的。 这贴着的名字还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打开储物柜的小格子后,叫对一个名字然后这个小格子的外面就会写上名字,那几种她不认识的作物的小格子她自打开一次不认识后,然后再也打不开了,她莫名有种打游戏不过关的感觉,当然外面地里的那几种作物她也没有办法亲自收获。 沈菀秋很失落地看了几眼那几个打不开的格子后,就不再想了,一年多的宫中生活教会她最多的就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在宫里是真的会死人的。 从盛放小麦的格子里取出来差不多一个麻袋的小麦,然后又取了点大葱和白萝卜,她打算把小麦拿出磨成面后,再去做包子,空间有粮当然好,但是不能直接吃啊,需要她自己外面加工后才能食用。 不过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她还是用外面买的面粉先做顿吃的再说吧,她现在饿啊,除了出宫那天吃了一碗肉丝面,至今她还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呢,先去写有水蜜桃的储物格里拿了一个水蜜桃,撕了皮三两口下肚垫了垫肚子。 虽然吃过很多次水蜜桃了,但是每次吃,她都会有种幸福的感觉,不愧是空间出品够鲜够甜,好在空间自带保鲜功能,要不然以这作物成熟的速度,不知道该浪费多少水果粮食啊,那还不把她给心疼死。 吃了一个水蜜桃感觉不怎么饿了,她才去厨房做饭吃,没有想到她过去的时候李氏也正在做饭。 “大娘,做饭呢,我来帮你打下手。” “劳烦了。” 本以为李氏会拒绝的沈菀秋愣了一秒,像她这样气质高贵优雅的夫人,不该是遗世独立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动她们的东西,特别是入口之物吗,看来她对李氏的认识得重新开始。 两人一起速度自然也就上来了,做到过程中,她试图向李氏搭话,但是她要不不回答,要不几个字把她给她打发了,如此她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李氏还是个挺高冷的人。 她们刚做完饭柳秀才就回来,他倒是挺会踩饭点的,他进来端饭的时候看到她在厨房还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她租了他家的房子,中午饭的时间在厨房挺正常的。 “沈姑娘,在舍下还住得习惯吗?” “还没多谢秀才公的帮忙呢,这里的居住环境甚合我意。” “德儿,净手的水给你打好了。” 李氏进来看到他们俩在说话,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沈菀秋还是感觉出了她的不高兴,这是怕她吃了柳秀才? 估计是怕她勾搭他吧,看来以前她想的不错,柳秀才至今没有成婚,就是想找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妻子。 “沈姑娘,这些菜是给你的,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大娘,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当不得您如此谢礼。” 李氏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下,就跟着柳秀才出去了,她看着这单独给她留下来的饭菜哭笑不得,李氏该有多防着她啊,如此不想欠她一点人情。 其实她如果非得一年之内嫁人的话,柳秀才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人品好这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身体不好,从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 他面色苍白她以前还以为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可看今天李氏做的饭菜,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的,伙食不能说不好,所以只能是身体不好了。 她有空间水这个万能的调理身体的药,就有资本跟他谈条件,她帮他调理好身体,他做她一到两年的便宜相公,然后他们再和离,这样朝廷就不会再逼着她嫁人了,以后她能碰到心意相通的人就考虑成家,如果碰不上就收养两个孩子,把他们养大给她养老就是了。 可惜看李氏这样子,她的打算很可能行不通啊,不想了赶紧闷点米饭,就着李氏留给她的饭菜祭祭她的五脏庙吧,也不知道李氏的手艺怎样,菜好不好吃。 于是她从屋里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一点米,在厨房里蒸好后,满院子都飘着大米的清香,勾的人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这米香味太特别了,闻着味就能想象出来有多美味。” “回头我去跟沈姑娘打听下她是从哪里买来的米,回头也买上些。德儿,你对那沈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同,不是娘想管你的私事,你要记得你身上的血海深仇,这沈姑娘对于我们的复仇大业毫无助益。” “母亲放心,我时刻不敢忘记身上的重任,这沈姑娘也只不过我走的一步棋,凭着她宫里出来的身份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此,我就放心了。” 李氏接下来也不多话了,他们母子一直奉行着食不言的规矩,要不是今天沈菀秋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也不会多话,不过她看着柳秀才略吃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筷子,眼眸里的担忧之色渐浓,德儿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大仇得报。 相比于柳秀才的食不知味,沈菀秋可以说是大吃特吃,原来空间出产地大米如此美味,光是白饭她就能吃两大碗,别说还有李氏的好手艺,结果就是她吃光了所有的菜和饭,一点菜汤和米粒都没有留下。 可耻地吃撑的某人,把碗筷都收拾了后,打算去外面溜食,顺带着把摆摊卖包子的事儿跟衙门役定下来,以至于当李氏找她打听买大米的时候扑了空。 第6章 第6章 沈菀秋在街上转悠了几圈才选定好一个位置还算可以的摊位,就在一条胡同的拐角处,这里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条非常热闹繁华的主街,这里没有被人占下的原因,就是这个地方离一家纸扎铺子比较近,大家都嫌晦气。 不过沈菀秋是不在意这些的,她欢欢喜喜地去找衙役交了钱拿了牌子,丝毫没有在意那些衙役看傻子似的目光,纸扎铺子怎么晦气了,说到底它还不是一间铺子,人们觉得不吉利不过是心里因素罢了。 办妥了这件事,她就该回去为明天的生意做准备了,蒸包子得先发面,可现在这大冬天的面不容易发啊,不过幸好她有空间,那里面可是四季长春的,随身空间真是个神器啊,要不然她还得去烧炕,然后把面放上面去发不够麻烦的。 沈菀秋一回到柳家后院,李氏就从堂屋出来了。 “沈姑娘回来了,我正好有事需要姑娘帮忙。” “大娘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定会竭尽所能。” 李氏求她帮忙,她能帮的自然会帮,不说其他就冲柳秀才的面子,她也不会拒绝。 “不知沈姑娘是在哪里买的米,米香甚是浓郁,劳烦姑娘介绍,我去买些来。” 原来是买大米的,还怪识货的,她空间出产的米味道那可是一绝,她虽然没有吃过贡米,但是她想着贡米大概也没有她空间出产的大米美味,不过她可不会打倒卖空间粮食的主意,太容易掉马甲了。 “大娘说的是那些大米啊,是我昨天从一个小贩手中买的,由于不是固定的铺子或者摊位,已经无处可寻,我今天中午吃了后非常后悔,当时怎么就不多买一些呢,大娘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匀给您一些。” 李氏非常失望,好不容易有了能勾起德儿食欲的食物,竟然买不到,不过好在沈姑娘主动分给她一些,能让德儿吃几天,说不定这几天就会遇到卖米的那个商贩了呢。 沈菀秋空间里的都是稻谷,米其实并不多,总共只有五六斤的样子,这还是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李桃花生病,什么也吃不下,被挪去了安乐堂,她自己在空间里用捣药罐子一点一点地舂好了,然后偷偷地熬成粥,然后再偷偷地给李桃花送去,这些米就是那时候剩下的。 “那就多谢沈姑娘了,还劳烦沈姑娘再遇到那个卖米的小贩时告知于我。” “好,下次遇到一定会告诉大娘的,我这就去给大娘把米拿来。” 沈菀秋这次把她空间地那五六斤的米全部拿出来了,她如果想吃的话,空间里还有稻谷,这柳秀才想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知沈姑娘买时价几何?我与姑娘算与银钱。” “这个不过比普通大米一斤贵上三文钱,这一共有五斤多一点,大娘按五斤给吧。” “不可,姑娘生活也不易,不用特地与我少算银钱。” “还不差这点,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开始摆摊卖包子了,用到炤房的机会就多了,给大娘还有秀才公带来许多的不便,这些少算的银钱就算我的赔礼吧。” “承姑娘好意,不敢要姑娘的赔礼,姑娘既交了房租,炤房尽管用便是,姑娘再碰到小贩时,切记要告知与我。” “一定告知。” 根本没有所谓的小贩,她如何告知啊,美丽的大娘对不住了,看来以后她还是少吃米饭的好,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她的马甲迟早要掉,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房子啊。 李氏拿米回屋后马上就给她送过来120文的铜板,按沈菀秋说的价格明显多了五文钱,她要还给李氏,她硬是不收,说是为了感谢她的赠米之恩,看来她还是不想跟她亲近,其实她不会再对柳秀才起意的,她不用这么防着她。 李氏离开后,沈菀秋看着120个铜板,这是她出宫后第一份进账,对于她日渐空瘪的荷包,这无疑是件好事,谁还钱多啊,不想领她的情就不领呗,有钱拿也不是坏事。 把钱收好,她就去外面找了个小伙子,给了他7文钱,让他帮忙把两个麻袋的小麦送到这条胡同的磨坊去,然后磨好面后再给她送回来,不是她偷懒,实在是她没有这个力气啊,一下子又少了七文钱,这钱可真不经花。 “大妹子,你这小麦可真好,磨的面可真白,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得,又一次被问及粮食的出处,这古代人也不好糊弄啊,看来回头她得买一个磨盘自己磨面了,要不然总是被问在哪儿买的粮食,她伤不起啊。 “街上随便买的,我也是运气好买着了,呵呵……” “那你运气还真是好,这么好的小麦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妹子要是再遇到了,记得引荐引荐啊。” “一定,一定。” 不行,她得买个磨盘自己在空间磨面,如果大家觉得她的包子好吃,她还可以说是自己的独门秘方,这粮食别人见了她怎么解释出处啊。 等终于把面粉运回了家,她来不及休息马上就去发面,明天第一次卖,她不打算多做,只打算蒸上八十个,一半肉馅儿,一半素馅儿的,留下三十个准备自己吃还有拿来送人情,剩下的五十个拿来卖。 把面给发上,她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拌馅儿,首先是肉馅儿中的经典款猪肉大葱馅儿的,剁大葱的时候,辣得她眼泪哗啦啦地流,她还没有如此狂流过眼泪的,就是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么无助的时候都没有过。 终于把大葱剁好放到一边,然后拿起肉放到案板上开始剁,这肉她选的是上好的五花肉,做包子做饺子再好不过了,这肉虽然不会辣眼睛,但是却并不好剁,虽然她也在宫里做惯了活儿,但是剁了会儿肉馅儿,还是觉得胳膊发麻,她决定了如果她的包子真地能挣到钱,她要雇个专门剁馅儿的婆子,要不然这样下去她的胳膊非废了不可。 剁好肉把肉馅儿调好,然后又开始拌素馅儿,由于现在正是隆冬没有青菜,所以她选择了干苋菜和鸡蛋豆腐皮馅儿的,这干苋菜还是她上午在街上遇到一个大婶买的,她的空间里没有苋菜这种野菜,她想着用不用在空间里种点,苋菜可是营养价值很高的野菜呢,不过再想种也得等到明年了,苋菜不同于寻常时蔬,这种随地可见的野菜,一般不会有人特地留种子的。 等拌好馅儿开始包包子,为了好区分她特地把素馅儿还有肉馅儿包成了两种不同形状的,等包好上了笼屉,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包子的香气,她陶醉地闻了闻,渐渐地眼睛开始湿了,她想妈妈了,以前的她最喜欢妈妈包的包子了,不知道她穿越了后妈妈一个人该怎么办,她现在无比地希望能有一人穿越到她的身体里,帮她好好地照顾妈妈。 后宫的底层生活教会了她不能无限制地沉浸于自己的情绪,她也只是小小地伤感了会儿,就起来把蒸好的包子收好,接着再蒸下一笼,等包子全部蒸好也已经金乌西坠。 这时的人们也应该收工回家,她如果能快点赶过去还能赶个晚市,所以她麻利地捡起二十个包子分成两份,给同住的柳秀才还有前院的那对母子送去,自她搬进来还没有正式拜访邻居呢。 李氏就不用说了,客气地道谢后回了量包点心,而前院儿地那对母子她才知道母亲姓陈,儿子也是位秀才,姓李,同样很客气也回了两包点心。 回到厨房她拿起自己买的两个大篮筐,一手提一个地就要往外走,在院子门口碰到了归家的柳秀才,柳秀才见她如此微愣。 “秀才公,我做了店包子正打算去卖。” “哦,祝你生意兴隆。” “承秀才公吉言。” 两人错身而过,沈菀秋再次感叹,这柳秀才是目前为止最好的相公人选了,可惜人家看不上她,想罢她摇头苦笑想这些干嘛,赶紧把包子卖出去才是正紧,先生存下去再说以后。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包子受到了同住的两家人的热烈欢迎,特别是柳秀才竟然吃了两个大包子,一个肉馅儿的,一个素馅儿的,这可是往常他两顿的饭量,可把李氏欣喜坏了,她想着以后要不要长期地从沈菀秋那儿买包子,为了儿子她实在不想跟这女子多接触,她隐隐有种直觉这个女子会打破他们母子地复仇计划。 第7章 第7章 沈菀秋提着两大篮子包子并不打算去她租好的摊子那里去卖,现在天色已晚,大部分人都已归家,她走街串巷地叫卖反而比在摊位上好些。 “包子,皮薄肉大的肉包,香香的大包子,保证吃了还想吃!” 对于叫卖沈菀秋是不陌生的,她的童年就是在妈妈的叫卖声中度过的,妈妈就是靠着这做包子的手艺,给她们母女俩撑起了一个家。 “卖包子的,包子咋卖?” “肉包三文,素包两文。” “咋你卖得比别人的贵啊,能不能便宜点儿?” “大娘,我这包子您看看这包子皮雪白雪白的,一看就是上等的面粉做的,您再看这馅儿,里面的肉可是实实在在的。” 沈菀秋看着大娘还要讨价还价,赶紧拿了两个包子掰开,让她看里面的馅儿,包子一掰开里面馅料的香气立马飘散开来,直接冲击着人地味蕾,大娘咽了咽口水,这包子也太香了,不过她还是试探地再次问了价钱。 “真的不能便宜了?” “大娘,一分价钱一分货,买我的包子你准不吃亏。” “好,那给我拿两个肉包,三个素包。” “两个肉包六文,三个素包六文,一共十二文,您是我第一个主顾, 免费送您一个素包。” 那个大娘没有想到沈菀秋会白给她一个素包子,刚才一文钱都砍不下来,现在不砍价了反而占了两文钱的便宜,她顿时有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高高兴兴地数了十文钱给了沈菀秋,拿好沈菀秋包好的包子走了。 “小娘子,包子咋卖,都有啥馅儿的事?” 刚刚沈菀秋掰开的包子散发的香气吸引了路过的人,不少人驻足过来询问,沈菀秋一一耐心地回答,就是问了不买她也没有丝毫着恼,而且她的包子确实是真材实料,所以她站在原地没动就差太多卖了一半。 这边的人买得差不多了,她重新提起两个大篮筐准备再走走,突然她的后裙摆被人扯了扯,她扭身一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头发枯黄粗糙,脸上也有菜色,身上的棉袄早就被洗得看不清原先的颜色,上面的补丁虽多但是却补得很工整,一看就知道孩子的母亲是勤快人。 “小妹妹,有事吗?” “姐姐,那两个掰开的包子能便宜卖给我吗?” 沈菀秋看着这孩子清澈的眼睛,心里忽然间软软的,她有多久没有见如此毫无杂质的眼睛了,宫里不论是大人还有小孩儿,哪个不是满肚子心思,眼睛里不是麻木的绝望,就是深沉的绝望。 “可以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为啥想起来要买那两个包子?” “包子掰开了就不好卖了,所以会便宜,爹爹生病好久没有吃肉了,妞妞想让爹爹吃肉。” 沈菀秋抚了抚她的包包头,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希望她的爹爹早日痊愈。 “妞妞真聪明,还知道这个,还两个包子姐姐还真不好卖,既然卖不出去我就送给你了。” “不行,娘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要给钱的。” 沈菀秋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感慨孩子的家教好,她不由软下了声音:“那就两文钱好了。” 妞妞一听忙不迭地往回跑去找她娘拿钱去了,不一会儿就领过来一个瘦弱的妇人,妇人的打扮很利落,和妞妞一样穿着补丁叠补丁裙袄,脸色也不好,头发用一根荆钗拢着,看到沈菀秋后就是满口的歉意。 “抱歉,这孩子不懂事让姑娘为难了。” “没有,妞妞说得没错,两个掰开的包子确实不好卖。” “夫人,不,大姑娘,你是大姑娘。” 妇人走近看到沈菀秋的容貌后,突然间悲从中来痛哭出声,然后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听那响声,她都替她疼,不过看她的样子明显认识她,不对认识原主才对,沈菀秋借着夕阳的余辉仔细地看了看妇人的容貌,终于在原主留给她的记忆中找到了她的信息。 这妇人正是原主母亲身边的二等丫头,到了年纪被配给通州一个地主家的儿子,这也是原主娘给她精挑细选的,这后生为人正派能干,而且还是读过书的,虽然天份有限不能走仕途,但是碧鸢嫁给他绝不会出现俩夫妻没话说的情况,也就是在她嫁人的第二年,沈家被前朝末帝判了罪,她也正好没有遭受到沈家的牵连。 “你是碧鸢姐姐?” “正是奴婢,大姑娘。” “快起来,碧鸢姐姐如今怎么如此落魄?” 沈菀秋把两个大篮筐放到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冬天的地面可冰得很,碧鸢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 “说来话长,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出宫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夫人在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娘在的话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原主的家还在,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怎会惨死在深宫,而她说不定也不会穿越过来,还陪在妈妈的身边。 “看我说这些干什么凭白惹姑娘伤心,好在那昏君终于得到了报应,姑娘也终于苦尽甘来。” “嗯,妞妞是你的孩子吧,这孩子懂事孝顺,你教养得很好,按说我也是这孩子的长辈,第一次见面该给见面礼才对,贵重的我现下是拿不出来了,可是几个包子还是可以的。” 说着就拿起干荷叶包了十个包子,五个肉馅儿的,五个素馅儿的,妞妞在旁边看了直吸口水,而碧鸢则急切地推拒。 “姑娘,这怎么可以,您做了这包子是用来卖的,怎么能随便就给她一个小孩子。” 说着就又哽咽起来,她金娇玉贵的姑娘哟,现在竟然走街串巷地卖包子,夫人在天有灵该有多痛心,更是责怪自己没能耐没有办法帮助姑娘,她有什么收姑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包子。 “收下,怎么看到我这个昔日的姑娘落魄了,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见面礼,看不上这些包子。” 看她不收,沈菀秋唬下脸故意说道,碧鸢一听果然急了,手足无措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姑娘,这是您做出来维持生计的,怎么能给奴婢。” “那还不快收下,妞妞这孩子我真心喜欢,我现在虽然落魄,但是还不至于缺了这几个包子。” 说了这句话后,她顿了下复又看向碧鸢:“碧鸢姐姐,你早已脱籍再不是奴婢,不用再自称奴婢。” “不,姑娘,一日为沈家奴,终身为沈家奴,当初要不是夫人心慈,救我于冰天雪地当中,这世上早没有奴婢这个人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说起来我的身份又高贵到哪里去,我还不是宫奴出身,所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称奴,要不然会让我回忆起宫中那段水深火热的日子。” 见说不通她,她也只好软硬兼施了,不是她非要把现代的人人平等观念带到古代来,她还是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的,可她现在的身份还算什么主子姑娘。 “是,奴,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嫂嫂,妞妞,哥哥让我来看看你们怎么长时间没有回转?” “叔叔,我遇到了以前…” “以前的故人。” 沈菀秋截住她冲口而出的姑娘,她现在真的不想再提什么姑娘的身份了,然后冲碧鸢使了个眼色。 “啊,是姑,是故人。” “嫂嫂既然得遇故人,不妨请家里来坐。” 碧鸢征询的看向沈菀秋,沈菀秋看了看天色已经黑透,她一个单身女子也不适合在外面在走动了,再说她也特别好奇碧鸢这些年的经历,为何落魄至此,再就是观察观察碧鸢一家人的秉性,看看有没有作为她帮手的可能,靠她自己何时才能过上在家里坐着就能收银子的生活,再就是她还想着多挣点钱,如果哥哥一直不来找寻她,她也能去找寻他。 路上碧鸢向她介绍了她的家庭,她的丈夫杨河,以及自己的一双儿女,大的就是妞妞,今年六岁,小的是个男孩刚两岁,而还刚出来喊人的少年,是她丈夫的弟弟杨山,十六岁。 第8章 第8章 碧鸢的家其实离柳家并不远,不过这院子看着可没有柳家得整齐敞亮,院子是一进的四合院,想是为了省钱,把所有能利用上的地方都利用上了,看着院子里那些土地,她就知道这些地方曾经是种菜的。 现在这些地方由于季节的关系空着,上面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看着很是凌乱,而院子里还扯着几根绳子,上面挂满了衣裳,这让院子看起来更乱了。 “姑娘,住的地方有些杂乱。” 碧鸢的印象里,沈菀秋还是那个让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千疼百宠的姑娘,哪儿看过这么杂乱破旧的地方。 “无妨,这才有生活气息,这房子是你们租住的,还是自己的?” “这是自己的,当初奴,我出嫁时夫人给了嫁妆,当时觉得银子放在手里不如置办点产业,就买了这个小院儿,幸好有这个小院儿,我们一家才能有落脚的地方。” 沈菀秋看她对自己恭敬的样子,很想说不要把她当做主子姑娘看待了,她这个主子姑娘还没有你有能耐,最起码你还有房子,她这个主子姑娘却还租房子住呢,然后她看见左右两个厢房有人在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 “为了维持生计就把左右厢房都给租了出去,我们一家住在堂屋,姑娘请。” 刚进堂屋扑面而来的就是热气和药味,还有偶尔几声隐忍的咳嗽声,无不说明着家里有病人,想起妞妞买包子的时候说起自己的爹爹病了,这屋里的病人就是碧鸢的丈夫妞妞爹了。 “爹爹,我们有肉包子吃了,是好心的姐姐给的,弟弟怎么还在睡啊,一会儿肉包子就要凉了不好吃了。” 刚掀开帘子,妞妞就迈着小短腿冲进了里间,声音里满是雀跃,碧鸢歉意地看向沈菀秋:“孩子不懂规矩,姑娘见谅!” “碧鸢姐姐,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现在你不是奴籍,我也不再是沈家的姑娘,我们都一样是贫民百姓。” “姑娘……” “不用再说,我能进屋看下姐夫吗?” 无论是哪个时代都是不能随便进别人的卧房的,现在的情况特殊,碧鸢的丈夫卧病在床不能出来,她探望人当然得进卧房了。 “姑娘,不可,外子沉珂已久,恐过了病气给姑娘。” “你们生活这么久都没有过到病气,我就看看哪儿就那么容易过病气,再说我还没有见过姐夫呢,我可不想以后在街上见了姐夫却互相不认识。” 碧鸢劝说无法只好同意了沈菀秋的要求。 “嫂嫂,我先进去帮大哥整理仪容。” 跟着她们回来一路上除了帮着提着沈菀秋的那两个大篮筐之外,一直没有说话的碧鸢的小叔子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孩子给沈菀秋的感觉很懂礼,很尊重碧鸢这个嫂嫂。 “好,麻烦叔叔了。”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杨河去而复返地过来请人,沈菀秋本想跟在碧鸢的后面进去的,谁知这人非要她先走,看来她真是从心底里还把自己当作主子了,她不好评价她的这种奴性好不好,毕竟在大环境下,这样的人还是值得称道的,赞一声忠仆也不为过,但愿她不是做表面功夫,而是真正的忠仆,她现在真地很需要帮手。 进了里间就看到占了半间屋子大小的炕上有三个人一大两小,大人就是碧鸢的丈夫了,现在的他拥被半坐在炕上脸色青白,一看就知道病不轻,可能他们进里间时带来了凉气,他突然就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碧鸢和杨河还有炕上的妞妞赶紧过去帮他顺气。 沈菀秋站在原地突然有些愧疚,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可是这一趟她是必须进来的,她非常需要帮手而碧鸢一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出于谨慎她还是想看看碧鸢的丈夫的人品如何,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着用空间的药材再加上空间的水给他调理身体,有了碧鸢的基础再加上救命之恩,相信碧鸢一家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一家子人品可靠的基础上,说她冷血也好,说她什么都好,她孤零零地一个弱女子,当然得首先保护好自己才图其他,她怕救了白眼狼引狼入室那就麻烦了。 等那边的咳嗽终于平息了之后,碧鸢过来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姑娘,让您受惊了,外子的身体……” 说着就红了眼眶,沈菀秋暗叹果然水做的女人:“该我抱歉才是,要不是我执意进来让姐夫着了凉气,他也不会这样。” “娘子,这位是?” “相公,这是我以前主家的姑娘,沈老太傅的嫡亲孙女。” 杨河一听说眼前的这位女子是沈老太傅的孙女不由肃然起敬,沈老太傅一代名臣大儒,因劝柬昏君为天下百姓请命,被昏君嫉恨,在奸妃馋臣的构陷下满门被戮,今老天有眼让忠臣保留了一丝血脉。 “杨河见过姑娘。” 杨河看着就想要起身,但是无奈身体虚弱力气不够,只能颓然地又坐了回去。 “不能起身给姑娘见礼,姑娘见谅,二郎,替我和姑娘行礼。” 杨二郎起身一揖到底,沈菀秋赶忙去扶:“实不必要如此,我现在只是平民百姓,当不得如此大礼。” “当得的,当得的,我一直仰慕沈老太傅,老大人为人所害,如今得见他的后人,真是三生有幸。” 沈菀秋没有想到原主的祖父竟然有这么高的声望,可惜啊自古好人不长命,要是知道自己的家人会被自己连累如厮,不知道老太傅会不会后悔屡次劝谏,她想着大概是不悔的吧。 “过往种种我不想再提起,现在的我只是一介民女,你们也不要再提起沈家,我不想再去想那段苦难的日子了。” “是杨河的不是,不该勾起姑娘的伤心事。” “姐夫不必自责,你也不是故意提起,现在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有幸与碧鸢重逢,也是缘分,以后不如我们两家就当亲戚走。” “姑娘,不可,奴婢何德何能与您当亲戚。” 碧鸢急之下奴婢二字脱口而出,杨河也是不赞同,沈菀秋头疼地扶了扶额头,她打算放弃跟碧鸢一家说主子奴婢之间的事情,无奈只能先使苦肉计了。 “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身份,你们也知道沈家已经没有人了,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世上无亲无故的,少不了要被人欺凌。” “那杨家就高攀了。” 说定此事,沈菀秋才问起碧鸢一家的往事,当初杨家也算富甲一方,怎会落魄至此。 “沈老大人遭难以后,朝堂上没有了可以约束那起子奸人的人,他们行起事来更肆无忌惮了,那个奸妃的一个旁支族人看上了杨家在通州的良田,竟然让相公他们半卖半送地给他们,不说这是祖业不能卖,就是卖也没有这么个卖法。 那小人没有得到地岂能善罢甘休,后来伙同衙门给相公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投到了大狱,当下公公婆婆就病了,后来求告无门之下,公公支撑着病体把家里的地契分文不要地给了他,相公这才被放出来,不过却在牢里被磋磨坏了身子留下了病根,而公公婆婆也在相公出狱后相继离世,对于相公又是一个打击,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公公婆婆临去前留下遗言,让我们离开通州,怕再受那小人的报复,所以我们才来到京城谋生。” “别伤心了,那些钱财都是身外物,只要人好好的就好,现在大乾朝倒了,那奸妃早就成了亡魂,你们的仇人没有后台,当初他作贱过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沈菀秋看杨家人提到往事伤悲的样子,只好干巴巴地劝了劝,这等家破人亡的惨事任何语言劝慰都是苍白的。 “娘,吃包子,姐姐的包子好吃。” 孩子对于大人们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见大人们情绪不高,马上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讨好。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正好这边还有包子,今天也卖不出去了,你们拿过去热热吃了吧,也不是啥好东西。” “姑娘,舍不得,现在天冷能放得住,明天早上还能再卖。” “明天就不新鲜了,卖吃食生意卖的就是个安全卫生,我是不会卖过夜的吃食的,你们不要我只好拿去扔了。” 碧鸢见她真的如此打算也只好接了过来,拿去厨房再放在笼屉上腾热乎,她也想准备去做些饭食招待姑娘。 “不用去准备我的饭食,我吃过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了,要不然一会儿该宵禁了。” 碧鸢他们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而自家也没有客房住人,也就没有留人,当然也不会让她自己一人回去,碧鸢和杨山两个送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李氏正在家里等着她,思前想后地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对儿子身体的担忧,决定先从沈氏这里买几天包子看看,如果儿子一如既往地喜欢吃就长期地买。 其实她还想着能不能从沈氏那里把包子的秘方给买过来,虽然目前来看儿子对她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但是她还是觉得她是个威胁,说不清楚为什么直觉罢了,她当然考虑过要不要把房给收回来,不租给沈氏了,不过又怕打乱儿子的计划。 第9章 第9章 李氏在油灯下边做着针线,边听着门的动静,儿子的身体是她最大的心病,为了让他能够多吃两口饭,她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包括大冬天的在屋里种蒜苗这件事,她看着窗台上绿油油的蒜苗,谁能想到养尊处优的她也有如此时候。 院子里传来声音,是沈氏回来了,李氏赶紧放下针线从炕上下来,披上袄子走了出去。 “沈姑娘,今天的生意还好?今天谢谢姑娘送的包子,很美味,不知沈姑娘明早做包子吗?我打算明早买些做早点。” “不过几个包子不用谢,大娘如果明天早上吃包子,明早做好后我给您留着,。” “那好,那好,沈姑娘做的包子,是我平生吃过的最美味的包子,没有想到沈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好手艺,不知姑娘的手艺是在哪儿学的?” “祖传的,我娘交的,不过也幸好有这门手艺,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拿什么为生了。” 听到这里李氏也没有了试探的心思,祖传的手艺一般是不会随便传人的,看来以后得从沈氏这里经常买包子了,但愿德儿能够喜欢这包子喜欢得久一些。 “那就不打扰沈姑娘歇息了。” 沈菀秋不知道李氏曾打算买她做包子的秘方,其实就算她说出来她也不会卖,一来现在卖包子是她赖以为生的手段,二来她的包子确实有秘方,但是她的包子好吃的原因不仅仅是秘方,更重要的是空间里出产的精品小麦,还有精品蔬菜的缘故。 回到屋里把明天做包子的食材准备好,再去柴房抱了捆柴火把炕给烧热,又去空间里好好地洗了洗澡,她这才躺到床上歇息,这一天把她给累坏了,不过累得值,虽然没有挣下多少银钱,但是她找到了帮手啊。 碧鸢一家子的品性,据她的初步观察还是不错的,碧鸢沈家奴婢出身,对于沈家有着天然的忠心,而这份忠心很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她的身上,她的丈夫又对她的祖父有些火热的崇拜,对于她这个祖父的孙女,也是有些一份移情,再加上杨山碧鸢的小叔子,虽然对于沈家没有哥嫂那样对于沈家特殊的感情,但是目前看这少年懂事知礼,这就够了。 现在碧鸢一家的生计主要靠碧鸢平常做一些针线,杨山在码头上帮人抗包,再加上出租房屋为生,按说这样的收入也够他们家衣食无忧了,但是家里有个经常得吃药的病人,这些收入就不够看了。 她打算明天卖上一天的包子看看情况,如果生意好的话,她准备让碧鸢过来帮忙剁肉馅儿,其他的还好说她一个人无非就是忙点,但是剁肉馅儿,她摸了摸自己酸疼的细胳膊,她还是算了吧。 由于想早起卖包子,所以天不亮大概三点钟左右沈菀秋就醒了,面是昨晚睡前发好的,倒是不用重新发,但是馅儿得重新调,她还是打算做昨天的那两种馅儿得包子,等回头她在把酸菜给积上,然后再去集市上看看都有些什么菜,再开发别的馅儿料的包子。 等第一笼包子蒸好,李氏也起了身准备过来做早饭了,儿子读书辛苦,每天鸡叫头遍就起来苦读,所以她得赶紧起来做些吃的,不能让儿子饿肚子读书,那样对身体不好,等一切收拾妥当,她准备拿粮食做早饭的时候,眼光瞄向了馍筐里的六个大包子,那是昨天沈氏送过来的,不过隔夜的包子她准备自己吃,儿子当然要吃新鲜的,这样对身体好。 “大娘,这么早就起了啊,包子我给您留好了,一肉一素两个包子。” “多少钱,我算与你。” “不用算钱,今天早上做包子耽搁了您和秀才公的早餐,这俩包子就当是我的赔礼。” “你既然交了房租,用炤房就是应该的,不用另算银钱。” 得,既然您执意给钱,我还能不要咋的,谁还嫌银子烫手,她现在穷人一个,无比地需要小钱钱。 “一个肉包三文,一个素包二文,一共五文。” 每次看到李氏对她严防死守的样子,她就有些微微的蛋疼,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朝廷的政令,她必须要在一年内把自己打包嫁出去。 其实也不怪李氏对她如此严防死守,谁让柳秀才是个香饽饽呢,有房子有功名的,以前李氏不担心,是因为他们家周围人家都是些寻常百姓,家里的姑娘养得再好见识也有限,她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沈氏就不一样了,容貌有而且还是上等,见识也不缺,从那吃人的深宫里出来的,能没有见识,就是手段恐怕也不弱,再有朝廷的政令,沈氏恐怕得赶紧嫁人,她孤零零地从宫里出来,外面恐怕也没啥亲眷,所以只能自己找媒人说人家,放眼他们这一片她儿子可是上上人选。 在她有心的情况下,稍微使点手段,德儿又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她又是那样的人才,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会不可控。 “沈姑娘,在京城可还有亲眷,如果有的话还是跟亲人住一起的好。” 李氏现在也顾不得让沈氏搬出去会不会影响儿子的计划了,她怕让她留下来才是祸患,而沈菀秋更是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这是要赶她走呢,可是她现在能去哪儿,碧鸢家里那情况,还真不适合她住。 所以说人得有自己的房子,要不然就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别人的房子住的不踏实啊,她现在的银子不多,还是得住这一段日子,其实她真想告诉李氏,她有自知之明的,不会拱她家的大白菜的,不用这么防备她。 啊呸,她才不是猪呢,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猪吗? “前些年兵荒马乱的,亲人早就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要不是秀才公收留,我还不知道去哪儿落脚呢。” 李氏其实就是试探地问问,赶沈菀秋走的心并不是那么强烈,况且儿子还说这沈氏是他的棋子,她也并不想胡乱打破他的计划。 “是啊,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多少人因战乱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情绪一下子低迷起来,然后借着回屋拿银钱的借口离开了厨房,沈菀秋叹了口气,谁也不容易啊,这李氏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包括她的儿子柳秀才。 手脚麻利地把包子蒸好,然后又把包子放到大篮筐里,用干净的棉布盖好后,又在上面盖了条干净的棉花垫子保暖。 其实她更想置办一辆车子,上面既有案板让她和面调馅,还有地方装煤炉子蒸包子,这样子随时能够蒸出热乎乎的包子,不知道有多方便,可是还是那句话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囊中羞涩啊。 等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李氏也过来把铜板一文不少地给了她,她接地很利索,既然人家看不上她,她也不会再冷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她双手提起那两个大篮筐就准备出门,没有想到在院子里碰到了柳秀才,想起李氏对她若有若无的防备,她也不敢和柳秀才多说话,毕竟她还想在这个小院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呢,万一惹恼了李氏她,不让她租房子了,她现在去哪儿找又安全又清静的住地,所以只是朝柳秀才福了福身。 她提着两个大篮筐给柳秀才福身行礼,看着有些滑稽,柳秀才看她这样眼里有了笑意,心道果然从宫里出来的,礼仪就是周全,随也还了她一个揖礼。 “还未感谢姑娘昨晚送的包子,很是美味。” 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沈菀秋心里偷偷吐槽。 “大娘已经谢过了,秀才公是过来用早饭吧,大娘正在准备,我赶着做生意,告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柳秀才感觉这沈姑娘现在有点怕他,他心里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没做什么啊,她怎么突然就怕起他来了,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德儿,快过来洗手!” 沈菀秋听着背后李氏的喊声,心里挺无奈的,美丽的大娘您真是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她想着要不要回来让她看看自己额头上的疤,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同在一个院子住挺尴尬的,她这样边走边边沉思,不想却撞到了人。 “对不住,姑娘,你没事吧?是小生失礼了。” 沈菀秋被撞到赶紧去护自己的篮筐,生怕包子掉地上了耽搁她做生意,等她站稳一些后,耳边就传来清朗的男声,她抬头一看是住在前院的李秀才。 “无事,秀才公不用自责,这也怪我不看路,该我向您道歉才对。” 李秀才这会儿也看清了沈菀秋的容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直间怔住了,脸色也变得通红,只听说院子里又来了个租客,没有想到是如此美貌的姑娘。 而沈菀秋也看到了李秀才的样子,典型的古代读书人瘦弱身材,穿着一袭靛蓝色书生长袍,加上白皙的面容,倒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样子,两人互相客套了两句后,她这才错身离开。 殊不知李秀才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呆望了两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更是心如擂鼓,慌忙地回了屋。 第10章 第10章 陈氏看到儿子面色潮红的样子,不由担心地上前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不见发烧这才松了口气,这天寒地冻的天气最怕着凉得风寒了。 “母亲,我没事,那个刚刚在院子里撞到了后院新来的沈姑娘。” 陈氏看儿子提起沈菀秋时那发亮的眸子,心里立马警惕起来,心里暗骂沈菀秋狐媚子勾引她儿子,她含辛茹苦地拉扯儿子长大,并供养他读书,可是为了当官夫人,她的儿子将来要为官作宰,岂能娶一个孤女,哪怕她是从宫里出来的也不行。 不行,她一会儿得去和后院的李氏好好说道说道,最好把这个沈氏赶出去以绝后患,当然这事不能让儿子知道,别让他对那狐媚子沈氏起了怜惜。 沈菀秋不知道就这么不经意的一件事,又有一大口黑锅从天而降,好好的她又成了狐媚子一个,这会儿她终于到了自己的摊位前,到了以后她作难了,她怎么就忘了在摊位这里放一张桌子呢,要不然这两个大篮筐的包子放地上?这可是入口的东西,不说别人就她自己都觉得膈应。 她观察了附近的摊位,离她都比较远,最近的一家早点铺子离她将近有二百米,离得近的就是那个纸扎铺子,她要是想借桌子,就数他家最方便,可是她再不相信封建迷信,也得顾及到顾客的啊,要是别人知道自己买的包子,是放在纸扎铺子的桌子上,恐怕立马会吐出来。 她无奈地吐了一口浊气,重新跨起两个篮筐向最近的早点铺子那儿走去,看看能不能借用人家的桌子。 这是一家卖馄饨的小摊位,摊位上已经有了主顾,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忙活,看到她过来,妻子赶紧过来招呼。 “客官,可是要吃馄饨,我们的馄饨皮薄肉厚吃过的都说好,您是要肉馅儿的,还是素馅儿的?” 对于店家的热情招待,沈菀秋有些微微的窘迫,她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借东西,并且也是做早点,一定意义上还是抢人家生意的,不过她的脸皮早就丢到深宫大院里了,还是捡不回来的那种。 “大嫂,我是你们隔壁摊位的,想借用下你们的桌子,凳子也行。” 妇人看着她有些疑惑,她怎么不记得他们家摊位的附近有这么号人呢,这么漂亮的姑娘她不应该记不住啊。 “大娘,我新来的,就在那个拐角处。” “哦,那里啊。” 然后看着沈菀秋的目光就有点同情了,她觉得这小姑娘肯定被人骗了,那么晦气的地方她也敢租,不怕赔得血本无归,沈菀秋对于她同情的目光视而不见,只要她将来的生意做红火了,这些目光自然而然地就会变了。 “大嫂,那桌子或者凳子?” “大妹子,我们家也是做生意的,桌子和凳子你也看到了,自己家还不够用呢,恐怕帮不了你了。” 同行是冤家,虽然沈菀秋没有说她是做吃食生意的,但是可瞒不过妇人的鼻子,别说他们家真腾挪不出来桌椅,就是能她也不会借,借出去好让她抢他们家的生意,她还没那么傻。 沈菀秋没有借到桌椅有点失望,又看到妇人那略带敌意的眼神,知道这里是没有可能借到东西了,只好又往里走了走,她还不信了她借不到东西放包子。 下一个摊位是卖蔬菜的,当然可不是新鲜的蔬菜,是一些菜干,还有一些晒干的蘑菇核桃之类的山货,数量不多但是种类不少,让沈菀秋眼前一亮的是摊位旁边的独轮手推车,没有桌椅手推车也行啊。 “大爷,您家的蘑菇晒得挺好的,怎么卖?” 老大爷因为自家的蘑菇被人夸心里高兴,说话语气也乐呵呵的。 “这样的一般卖28文,如果姑娘要的话就给25文一斤好了。” 考虑到自己将来做包子能用到,沈菀秋毫不犹豫地全部买下,一共才两斤多点儿,大爷给算了六十文银钱。 有了买卖关系好说话,沈菀秋这才把话题引到手推车上来:“大爷,我在那边的拐角处卖包子,由于没有地方放篮筐,想借用下您的手推车可好?” “用下倒是没有关系,只是你得在我收摊回家前把手推车还我才行。” “当然,当然,不会耽搁您回家的,这是两个包子,还是热乎的,大爷您尝尝我的手艺。” 大爷看着这白生生的包子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推脱了,这白面包子可不是谁都能吃上的,尽管现在天下算是基本太平了,但是刚刚经历过战乱,老百姓的生活还是不能温饱的,这白面更是只有家庭富裕的人才能偶尔吃上,只不过借用下车子,就得两个大包子,老大爷觉得心虚得慌。 “大爷,拿着吧,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用您的车子了。” 老大爷看她真心要给,颇为珍惜地接了过来,打算回家留给家里的孙子孙女儿们吃,沈菀秋看他这样,也是心酸无论哪个朝代的更迭,苦的还是老百姓啊,所以她还是好的,最起码没有成为流民,衣不裹体食不裹腹的。 把两个篮筐放到独轮车上,和老大爷话别就推着来到了摊位处,经过那个卖馄饨的摊位时,还被那个妇人瞪了一眼,沈菀秋没有搭理她,有那打嘴的时间还不如多卖两个包子呢。 鉴于昨晚卖包子的经验,她故意又掰开了两个包子,让包子的香味儿向周围散开,然后才用清凌凌的声音开始叫卖。 “包子,皮薄肉大的包子,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包子的香味还真吸引过来了不怕这边有纸扎铺子晦气的主顾,等他们买了包子尝过了味儿以后,纷纷竖起大拇指,心下也畅快不枉自己不嫌晦气地过来买包子。 有了前面的人打底,陆陆续续地开始上人,沈菀秋也开始忙碌起来,收钱打包包子动作行云流水般不见丝毫慌乱。 “你是新来的摊主,可有去我们武爷那里拜过码头?交过保护费?”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过来,抱着胳膊打量了打量沈菀秋后顺道,沈菀秋被他们黏腻的眼神打量,心里涌上股恶心,不过还是对他们笑脸相迎,开门做生意,这些小麻烦是少不了的,不过这保护费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打算交,她不愿意把血汗钱交给这些混混,她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怕交一个铜板都够让她肉疼好久的。 “几位壮士,我这摊位可是交过租了,你们说的武爷不会是那个衙差大爷吧,我交租的时候还真没有问名字。” 小混混见她装糊涂不由恼怒,眼见着就要发怒,他身边的狗腿子突然间在他耳朵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突然间笑了,然后又用色咪咪的眼神打量了打量沈菀秋,还别说这小娘们真是个小美人儿,而且独自一人过来摆摊,说明后面没有什么靠山,这么个小美人送给武爷,武爷肯定会高看自己,说不定会提拔自己做个小头头呢。 “哦~,没有问名字好,一会儿跟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菀秋见他没有非要保护费,反而说了这么一通话,内心立马开始警惕起来,她不信这小混混会安好心,果然那小混混朝着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的后背突然窜上股寒意,而他接下来的话更证明了她的直觉。 “以后好好伺候武爷,有你的好处。” 沈菀秋到现在哪儿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不由刷白,不过深宫里的历练让她很快镇静下来,脸上扬起了笑。 “是拜见武爷啊,那我得梳妆打扮打扮,要不然这灰头土脸地去见武爷多失礼。” 小娘们挺上道的,去打扮打扮也好,这样武哥才会更欢喜。 “那行,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收保护费,你打扮好过来这边等我,记得打扮好点啊。” 见混混答应了,沈菀秋吐了口浊气,满脸笑容地应承,混混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扬长而去,而沈菀秋这边却沉下了脸。 第11章 第11章 沈菀秋自小混混走后,哪儿还有心情做生意,她看了看自家还剩下的七八个包子,索性决定收摊回家,生意哪儿有命重要,其实她完全可以把她的疤痕露给混混看,让他们打消把她送给武爷的心思的。 但是这群混混恐怕会失望之下,狮子大开口地要保护费,她给不给都是麻烦,给了以后就成了定例,每天甚至每月都要交大笔的钱,不给肯定有的闹腾,况且她根本不想给,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回去后打听打听武爷的情况再作打算。 想到这里,她立马地收拾了收拾,推着手推车走到老大爷那里把车还了,又把寄放在这里的干蘑菇给取了。 “姑娘,我还要在这里摆一会儿摊呢,车子不用急着还的。” 老大爷由于收了沈菀秋的两个大包子,所以对沈菀秋的印象特别好,所以说话的语气都透着热情。 “谢谢大爷了,我家里有急事,所以赶着回去呢。” 接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大爷,您这手推车在哪里买的啊,我也想买一辆,出来摆摊方便?”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如果姑娘看得上我的手艺,我倒是可以帮姑娘做一辆。” 沈菀秋听后大喜,不过又想到做车子还得几天的时间,她还要每天摆摊用呢,眼睛瞄了瞄老大爷的手推车。 “大爷,现做手推车也得几天的时间,我每天做买卖都得用,您手中的这辆旧的能不能卖给我?” 老大爷沉思了下,自己倒是每天过来卖山货,可是并不一定要非得用手推车,担着担子也可以的,再说自己回去就能重新做一辆,也就几天的时间,把这辆车卖了得点铜板还能补贴补贴家里。 “只要你不嫌弃是旧车就行。” “不嫌弃,不嫌弃!” 沈菀秋当然不会嫌弃,有了这个手推车她出来摆摊可方便多了,笑呵呵地付了老大爷车子的钱,推着车子走了。 而就在她走后,她的摊位出现了一群人,明显是去而复返的那些混混,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留着八字须,脸上有道疤的中年男人,这男人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也是巧了,这混混收保护费的时候,刚巧碰到武爷,然后想到这边的小美人,就领着武爷过来了。 “人呢?” 阴沉的声音让原先的小混混身子一抖,赶紧弯腰低头地解释:“这小娘们肯定是回去梳妆打扮了,听说要见武爷高兴坏了,就跟小的说要回家打扮,怕见武爷失礼,小的这就派人在此地等她,等她一来小的亲自把人送到您府上。” “哼!” 武爷甩袖离去,小混混赶紧跟了过去,同时又留了小弟在此等候,当然注定是等不到人的,那混混因此被武爷打了一顿板子,那混混就此把沈菀秋给恨上了,发誓如果她得了武爷的宠还罢,否则别怪他心狠手辣。 沈菀秋推着手推车回家到了柳家,来到了后院儿,正巧碰到李氏正客气疏离地送陈氏。 “大妹子,我说的话你可要放在心上,赶紧把房子给收回来,沈氏那个狐媚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看她的年纪按照朝廷的政令,也该找婆家了,咱们院里的两个读书人那可是香饽饽,沈氏那个狐媚子能放过了?” “陈大娘,原来这么看我的啊,您不说我真发愁去哪儿找婆家呢,您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李公子确实是个好人选,哎呀,您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呢。” 沈菀秋本来心情就不好,回来听到陈氏这么诋毁她,她当即就回怼起来,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谁都能欺负她。 “呸,不要脸,亏得是宫里头出来的,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我儿子是要考科举当官做宰的,才看不上你这狐媚子。” “那咱们要不要试试看?” 陈氏过来找李氏商量还不就是怕沈菀秋勾引她儿子,她儿子心性纯良,哪儿是这宫里出来的狐媚子的对手,见沈菀秋真有勾引她儿子的意图,她不由气怒交加。 “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上前去跟沈菀秋撕打,沈菀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看自己和对方的身材力量悬殊,果断地后退几步退开,陈氏没有抓住沈菀秋,心里的怒气更上一层楼,稳了稳身形,立马又重整旗鼓。 这时李氏终于看不过去了,她原先看两人之间吵闹,没有出声,就是想看看陈氏能不能把沈菀秋给挤兑走,谁知场面会不受控制,陈氏会动起手来了,如果再不阻止恐怕会出事,所以赶紧沉呵出身。 “住手!” 然而陈氏正在气头上,哪儿听得她的,有点胖硕的身材直奔沈菀秋而去,李氏看她这样更怒,如果两人在她的院子里打出好歹来,必定会牵连到儿子的名声,所以她这回不像刚才只是表面的怒气,而是真正地怒了,气场全开之下一股浓浓的威压随着声音扑面而来。 “陈氏住手!” 陈氏上前的身体感受到威压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而沈菀秋看她没有过来也是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跟这泼妇撕打,不说形象不形象的问题,就她这小身板打得打得过另说,万一这陈氏老胳膊老腿地出点子事,她是赔钱呢还是赔钱,她的荷包可是很空瘪的。 “大妹子,你在旁边看着,让我教训教训这狐媚子,省得她一天到晚地惦记男人。” 陈氏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就停了下来,但是她还是不想放过沈菀秋。 “我说够了,陈氏回前院吧。” “可是……” 然后陈氏在李氏的眼神威压下不情不愿地回了前院,她还真有点怕李氏,不过走之前狠狠地瞪了眼沈菀秋,识相地最好离她儿子远远的,不然她要她好看。 沈菀秋本来想回个挑衅的眼神呢,却被李氏一个厉眼给吓回去了,李氏的气场带着浓浓的威压和煞气,她没来由地就有点怂,不过她也更好奇她的来历了。 等院子里只剩下她和李氏两人时,她微微敛衽行礼:“刚刚多谢大娘了,要不然还真是不好收场。” 李氏回了她一个眼神,你知道就好,沈菀秋想起今天早上她的试探,又恰恰遇到陈氏这事,觉得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向李氏展现她毫无威胁的时机。 “大娘,刚刚我对陈大娘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话,刚刚她那样诋毁我,话赶话地就脱口而出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说着她像抬手拭汗似地撩开了额前的刘海,额头上狰狞的疤痕就这样袒露在李氏面前,李氏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可是她的眼神却温软了许多。 沈菀秋看她这样,赶紧趁热打铁地打消她收房子的决定,今天她跟陈氏的冲突,恐怕她会考虑到院子里的平静,收他们其中一家的房子,她这个后来者可不占优势。。 “大娘,您放心,我会和陈大娘好好相处的,等她看了我的伤疤后,肯定会对我消除成见的。” 李氏见她如此识趣,也就点了点头,毕竟房租也算他们家一项重要的进账,儿子的身体需要精细地养着,能多份收入是一份,可是如果沈氏和陈氏每天闹得鸡飞狗跳的,她当然会清走一家,沈菀秋这个后来者当然是被清走的那个。 见李氏有了松动,沈菀秋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临时的住所保住了,这下更坚定了她赶紧挣钱买房的决心。 转身把额前撩刘海的手放下,抬眼就看到从外走进来的柳秀才,他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朝廷明年要开恩科了,所以回来与母亲分享,谁知就看到了沈菀秋的疤痕,他没有防备之下微微有些怔忪。 第12章 第12章 沈菀秋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柳秀才,想到他看到了自己丑丑的疤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酸楚,哪个女孩子愿意把自己丑陋的疤痕暴露在异性的面前,特别是有好感的异性面前。 柳秀才怔愣的样子,她看不出他到底是惊讶于她的疤痕,还是嫌弃她的丑陋,她也不愿意深想,说到底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对于她的疤痕的看法,怜悯,嫌弃抑或无动于衷又怎样,她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敛衽行了个福礼,转身提起两个篮筐回了房间。 “德儿,回屋歇会儿,我去做午饭。” “哦,嗯,母亲我有事和你说,午饭的事不着急。” 母亲的声音将柳秀才从怔愣当中解救出来,他微微有些窘迫,他不该看见人家姑娘的疤痕后发呆,太失礼于人了,不过沈姑娘真是可惜了,如此佳人多一道疤,真是可惜了她的好相貌。 “回屋说。” 李氏观察了下儿子对于沈氏容貌有瑕的反应,见他除了刚看见时的惊讶外再没有其他,这才放了心,说实话看到沈氏的疤痕后,她着实松了口气,这下终于不用担心儿子对那沈氏起什么心思了。 至于对一个豆蔻年华女孩毁容的怜悯,她不能说没有,很少基本上没有的那种,她坎坷的人生早就把她的心肠锻炼成铁石心肠,她唯一的柔软就是她的儿子柳明德。 “母亲,听到消息明年朝廷会有恩科,我打算去赴考。” “德儿,我知道你急于向上的心情,娘也急,想起仇人还在享受着荣华富贵,家庭和乐,我心里的恨不少于你半分,可是你的身体……” “母亲,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您不用担心我熬不过考试。” 柳秀才知道母亲的担心,可是他的身体已然成了这样,就算不去科举,也不会更好,倒不如拼一把,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居庙堂之高,报仇雪恨之余为民请命,方不负他来这世上走一遭。 “德儿,仇恨固然重要,但是比起你的身体,我宁愿不报仇,你可是柳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百年以后有何脸面去见……” “母亲,我苦寒窗十数载,不想因为这破败的身体,满心的抱负付诸东流,不过我答应您,如果身体有任何的不适,一定以自己的身体为先。” 柳秀才看不得母亲伤心担忧的样子,只好退了一步,李氏见他的神情坚定,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的仇恨更深了,要不是他们,德儿的身体不会如此之差,如果德儿有什么好歹,她必定要去找仇人同归于尽。 柳秀才见母亲不再反对,心下微松,接着又说起另一件事情来。 “母亲,现在天下初定,能够科举的学子的功名都是前朝的,前朝吏治腐败,很多学子的功名大都名不副实,朝廷为了剔除学子中滥竽充数之人,特地下了一道政令,要求有功名的学子在未来一个月之内拿着身份文书,到当地的衙门登记补录,朝廷会在年前依次进行秀才和举子的资格考,如果过关则功名依旧,不过关则剥夺功名。” “那你也得去考试了?这寒冬腊月地你的身子……” “母亲,这才是第一道关卡,如果这道关过不去,还何谈以后。” 李氏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劝:“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好再劝,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都不许硬撑着,更不许瞒着我。” “是,母亲。” 尽管儿子做了保证,可事关儿子的身体,她又也能彻底地放下心来,可读书的事她又帮不上忙,她合计着要不去绣坊拿一件大件的绣品绣了,来给儿子买补品。 “母亲,这是五两银子。” “你又去抄书了,还是又卖你的诗词画作了?我说过养家的事情有我呢,你尽管安心读书便是。” “母亲,儿子业已成年,怎能还让母亲供养。” 李氏见说不通他,只好打住,她这儿子别看外表温和,其实主意最正,一旦拿定了主意,旁人是劝不了的,不过去绣坊拿大件绣品来做的心更坚定了。 “德儿,离午饭还有些时辰,你不妨回屋歇歇。” 柳秀才见没什么事情,当然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母亲的建议,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房间后,李氏走进一间特意收拾出来的小佛堂,对着供奉的几个牌位泪流满面。 柳秀才走出堂屋眼睛不经意间扫向了西厢房,然后就看到了西厢门口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角,然后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一闪而过的狰狞疤痕,然后摇了摇头,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屋内的沈菀秋根本没有注意到柳秀才,她刚刚只是去外面倒了下水,从外面回来洗了下手脸,然后再去把包子热热吃了后,再去碧鸢那里打听下那个叫武爷的,其实她完全可以问李氏或者柳秀才,再或者前院的陈氏母子的,可是刚刚闹了那么一场,她还真不好去问了,索性她跑一趟去问碧鸢也一样。 她的午饭很简单,所以做的也快,所以以往在厨房遇到李氏的情况并没有再出现,她因为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个素包就吃不下了,她拿了两荤两素四个包子干荷叶一包,打拿给碧鸢家里。 她到的时候,碧鸢家里正在吃午饭,准备地说是杨河和妞妞,还有碧鸢的小儿子平安三个人用午饭,家里家境艰难,碧鸢家里每天都是吃两顿饭的,杨河他们三个一个病人两个孩子,这才破例三顿,沈菀秋无比庆幸自己拿来了包子。 “妞妞,平安,看看姐姐给你拿来了什么?” “包子,我闻到包子的味儿了。” 妞妞大大的眼睛看到沈菀秋手里的包子后乍亮,但是却没有上前接,而是看向了自己的母亲,而平安则是怯怯地看着沈菀秋,昨天沈菀秋过来的时候,这小子在睡觉不认识她,所以他不像她姐姐那样见到沈菀秋欣喜,不过他的眼睛却也是紧紧地盯着沈菀秋手里的包子。 “姑娘,您刚出宫也不容易,怎么能一直给我们送,奴婢没本事,不能帮上姑娘,反而还让姑娘惦记,奴婢对不起老爷夫人。” “想哪呢,这包子是我早上卖剩下的,反正下午我也不出摊了,所以就拿来了,难不成扔了啊,看你把妞妞和平安给吓的,妞妞,平安来吃包子。” “可……” 碧鸢还要再说什么,就被杨河止住了,他看得明白,沈菀秋是真心地想给,而他们家也着实困难,这份好意他们家就生受了,以后尽可能地还这份人情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姑娘好意了。” “还是姐夫通情达理。” 杨河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问起沈菀秋来此的目的,不怪他如此想,沈菀秋独自一人出摊,早市过去了,还有傍晚的晚市呢,她不可能这么闲过来串门闲聊。 “姑娘,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姐夫,你可知武爷这个人?” 杨河和碧鸢脸色唰地变了,姑娘怎么惹上这么个瘟神。 第13章 第13章 沈菀秋看到碧鸢夫妻俩乍变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武爷有什么来历? “碧鸢,姐夫,你们实话实说,把知道的告诉我,这样我心里也有个防备。” 碧鸢和杨河相视一眼,他们根本没想瞒着,武爷那个瘟神,惹上了就别想轻易脱身,他们跟姑娘细细分说清楚,也好让姑娘筹谋筹谋好全身而退。 “这武爷,真实姓名我们也不知晓,我们一家初到京城定居于此的时候,就听说了他,此人心狠手辣好色贪财极是不好惹,听说官府里也有人,所以在咱们这一片作威作福的,姑娘如此容貌,又无依无靠的,是他最喜下手的人选了。” “他贪色倒也不怕,我在宫里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留下了疤痕,就怕他觉得我戏弄于他,反而更生怒气,不肯善罢甘休。 碧鸢,姐夫你们来京城时还是前朝,那武爷的靠山就算是个大官也应该倒台了,这都改朝换代了,那武爷怎么还如此猖狂?” 杨河听到沈菀秋毁容的事也是惊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碧鸢就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了,眼泪涟涟地看着沈菀秋,那眼眸里的心疼,让沈菀秋心底发虚,毕竟她不是真的毁容。 “他们这些小混混哪儿够得上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不过是衙门的小吏罢了,改朝换代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换了,他们这些打下手的小吏,朝廷还是留用了的。” “不过是个衙门的小吏,就能罩着这武爷无法无天?” “前朝吏治混乱,只要把银子使到位,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今立朝才半年,很多大事都还没有理清楚,哪儿顾得上这些小事,再说这武爷也乖觉,已经有半年不再寻事了,平常除了收保护费,再没有做欺男霸女之事。 至于姑娘这事,姑娘容貌有瑕,却不及时告知,就像姑娘说的恐怕也不会善了,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心胸狭隘,还真没准会以为姑娘戏弄于他恼火,会狠狠地折辱姑娘,不知您和宫里关系如何,如果能有一两个宫里的人去你的摊位上走走,想那武爷也不敢太过分。” 沈菀秋苦笑,宫里的关系,她只不过是个底层的小宫女,认识的也差不多是底层的那些,他们这些人能有出宫的机会才怪呢。 杨河见自己说罢沈菀秋露出了苦笑便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不免又沉思起来,然后就想到了柳秀才。 “姑娘,你不妨去找找柳秀才,他在咱们这一片名声颇好,让他在中间递递话儿,兴许武爷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再为难姑娘。姑娘现租住柳秀才家的房子,想来柳秀才不会不帮这个忙。” 沈菀秋也没有别的办法,杨河的建议目前看来还是可行的,所以她打算都试试,她好像记得她和李桃花交好的小太监小顺子说过,宫里人出来采买的时间和地点,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他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兴许还真能帮上忙呢。 她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估摸了下时间,宫里采买的人这会儿该回宫了,要不然怕赶不上宫里下钥,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遂向碧鸢和杨河告辞,碧鸢和杨河也知道她有事要办没有挽留。 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整理了下妆容,换上了一件新买的蓝色裙袄,想了想又进了空间,宫里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她要是想请人家帮忙,空着手去恐怕没人肯搭理她,她现在身无长物,只有这个随身空间里新鲜果子和药材拿得出手。 人参这种名贵药材她是不准备拿的,尽管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几支上千年的,但是这太打眼了,想了想还是拿些市面上有,但是却不多得的新鲜果子为好,这些虽然也打眼,但是没有人参惹人眼,选来选去她最终选了猕猴桃。 猕猴桃味美多汁,是秋冬季正当季的果子,市面上虽然有,但是大多都是农人采摘的野果,味道跟她空间里的没法比,在寒冬腊月里吃上口鲜美多汁的果子,那绝对是享受。 拿了一个小篮子装了,提着就往外走,不能再耽搁了,要不然出来采买的宫人就回宫里头去了,为了赶时间她还花了铜板雇了一辆马车,虽然肉痛但是也顾不得了,紧赶慢赶地总算到了地方。 这里并不是宫人们经常采买的地方,而是宫人们采买回宫的必经之路,她在这里等着必定能等到人,果然等了两刻钟左右,就看到了人,这人她还认识,但是不大熟悉。 “张公公,多日不见,您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呢。” 张公公在前朝的时候其实并不得志,也就比他们这些底层的人好些,当了个小头头,没想到改朝换代了他倒是发达了,别问她如何知道,看他的精气神和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知道了。 沈菀秋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小顺子,小顺子曾想认这个人当干爹,专门指给她看过呢,不知道她出宫后有没有认成。 “你是?” “我曾是浣衣房的,后来出宫了的宫女沈菀秋,和张公公有过几面之缘。” 张公公精明的眼睛扫了下沈菀秋,这姑娘一看就知道专门在此地等他的,而这姑娘的颜色让他不得不多想,莫不是她知道了自己现在在德妃娘娘的宫里当差,想接近他进而接近德妃娘娘来谋场富贵,谁让德妃娘娘有两个好儿子呢,燕王能征善战,陛下多有倚重,就是小儿子成王年岁还小也是聪明伶俐。 所以德妃娘娘在陛下面前不是一般的有脸面,如果得娘娘一分援手,进侍陛下指日可待,自他得娘娘看重后,抱着这心思接近他的宫女数不胜数,哼,他才不干这蠢事呢,德妃娘娘有两个儿子傍身,根本不需要另找女人来固宠,谁知道这些女人会不会是白眼狼呢,到头来还要牵连他吃瓜落。 不过尽管内心思绪万千,心下也有些烦躁,但是他的面上仍不动声色,这是他现在作为一个掌事太监的涵养。 “哦~,是吗,拦着咱家有事?” “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咱家还要去伺候德妃娘娘,可没那闲工夫。” 沈菀秋见他如此,知道不可能单独说话了,反正她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别人听去就听去了。 “公公,我此来找公公是为了救命,出宫后我凭着一份做包子的手艺糊口,倒也能过得去,谁知被个混混头子看中,要抢回家去做小,我虽不才但也想正经地嫁人做正头娘子,求公公下次出来采买时派个小公公,到我的摊位上转一转震慑下那混混,我感激不尽。” 张公公听说是此事,不是谋富贵的,心里的烦躁倒是去了几分,但是他又不是菩萨,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这些果子送给公公尝鲜。” 沈菀秋见他还是不动声色,赶紧把小篮子掀开一角递了过去,张公公扫了眼是猕猴桃,这果子不难得,但是也不易得,寒冬腊月的他作为掌事太监虽然能吃上口果子,也是苹果梨之类的,这么水灵的猕猴桃可不多见。 遂他跟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打算收下这些果子,这女子所求之事容易得很,等下次出宫派个小太监转一圈的事儿。 沈菀秋见他收了果子喜出望外,赶紧递了过去,然后又奉承了张公公几句好话,这才说了她现在的住处和摊位的地址。 办妥了这件事她步履轻松地往回走,这回她没舍得雇马车,而是步行回了家,回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无论前院还是后院的两户人家都已开始晚饭,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现在虽然事情办妥了一半,但是她的心还是不能放下,哪儿有心情做饭吃,随进了空间拿了个水蜜桃垫了垫肚子。 坐在空间的茅屋里,边吃着水蜜桃边想着一会儿去拜访李氏拿什么礼物,是的,她还是要请柳秀才帮忙,宫里出来一趟不容易,再说谁知道那武爷买不买账呢,还是让柳秀才出面下也好,双保险稳当不是。 想来想去还是送果子吧,送药材补品的,珍贵的她不好拿,普通的又拿不出手,果子她也不打算送多稀罕的,就送十来个苹果。 拿起小篮子装好苹果,这是她最后一个小篮子了,这之后又得买,钱啊真是不经花,叹息着走到了堂屋的门口,她的心情突然忐忑起来,不知柳秀才会不会答应帮忙。 第14章 第14章 沈菀秋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敲了门,里面传来应答声,接着柳秀才就过来掀开了棉帘子,沈菀秋赶紧行了福礼。 “深夜拜访,打扰秀才公和大娘了。” “沈姑娘客气了,请进。” 房间里还残余着饭菜的香气,想来刚刚吃过晚饭,而屋里的摆设简单而雅致,李氏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神情舒缓带着温情,再不是她平常看到的疏离的妇人。 她的感觉不错,李氏因为和儿子在一起,浑身的戒备和疏离都卸下,而今晚她的心情又格外的放松,所以沈菀秋这才感觉得十分明显。 李氏这么放松主要因为两个原因,一来她终于放下了对于沈菀秋的心结,二来就是柳秀才本身了,今天的晚饭她用从沈氏那里买来的白米特地给儿子熬了粥,没有想到儿子竟然吃了两碗,对比于平常勉强能吃多半碗粥的情况,她怎能不高兴。 “大娘有礼了,深夜拜访打扰了。” “沈姑娘客气,请坐。” 李氏放下了对沈菀秋的心结,又有她让于她的白米让儿子胃口大开,所以看她的眼神也温和了不少。 “这是我托人买的一些果子还算新鲜可口,特地拿来给大娘还有秀才公尝尝,今天上午的事情让大娘见笑了。” “沈姑娘不用如此多礼,今天上午的事情不是你的错,这点是非判断我还是有的。” “您不计较是您大度,我却不能不知事,再说我还是事情求秀才公帮忙呢。” “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缘分,你把事情说说,看看这忙德儿帮不帮得上。” 沈菀秋就把自己和武哥那帮混混的过节给说了:“大娘,我孤苦伶仃的就靠卖几个包子糊口,那保护费交了我还能剩下几个铜板,而且那混混看我遮掩过的容貌就要把我送给什么武哥,我再是不才也不想委屈自己给恶人做小,虽说恶人看过我的真容后会放弃,但是会不会恼羞成怒觉得我戏弄于他们,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秀才公能不能做个中人,在中间说和说和,省得武哥知道我容貌有瑕后迁怒于我。” 对于武爷这个人她还是知道些的,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不过前些年他们母子没有在外做过买卖,所以不曾受他剥削,等德儿出去帮人抄写书信后,他又有了功名,且还是京城的案首,得前朝的京城府尹看重,武哥哪儿敢找他的茬。 她有半年没有听到这武爷欺压百姓的消息了,还以为他改了呢,没有想到还是那副丑恶嘴脸,虽然她也不齿这种人,却也不想让儿子招惹上他啊,她给儿子递了不要接手此事的眼神,儿子冲她安抚一笑,她还以为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呢,不想说出的话让她大失所望。 “这事倒也不难,我就应下了,不过我也只能说服武爷不因你隐瞒容貌有瑕的事迁怒,保护费恐怕武爷不会给免。” “如此已经算很好的了,多谢秀才公愿意伸出援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答。另外好叫秀才公知道,我已联系到当今德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太监张公公,他已经答应等下次出宫时派人过来给我撑腰,不知道有一个筹码能不能让武爷免了我的保护费。” 李氏诧异没有想到这沈氏不声不响地竟然认识德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太监,不过想到她曾经宫女的身份倒也释然了,肯定是在宫里认识的,这时李氏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沈氏当棋子,因为她和宫里的关系。 他们母子俩势单力薄,凭借现在的身份根本触摸不到宫里的人和事,通过沈氏进而跟宫里搭上关系,不显山不露水的正正好,想到这她对于儿子帮沈氏的行为也不再抵触。 柳秀才则目光微闪,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搓了搓,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既如此,那就简单多了,姑娘的保护费可免。” 沈菀秋大喜,能不交保护费就好,要不然每个月都是一项大支出,至于给宫里的好处,她表示本来就得给,她原打算等她的买卖打开市场后,就去联系宫里人的,有了宫里这些人的关系,她能少不少麻烦,而现在不过把这件事提早了而已。 “多谢大娘,多谢秀才公,以后有事尽管言语一声,能做到的我必不推脱。” “还真有事需要姑娘的帮忙,上次那个卖米的小贩若是碰到了,记得告于我一声,吃过了他家的米,再吃其他的都没味了。” 李氏的话让沈菀秋有些心虚,没有想到到现在她还惦记着那米呢,那是她空间里的米,她去哪儿给她变出个小贩啊,只好心里苦笑着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沈菀秋离开了堂屋,柳秀才少不得要问母亲那小贩的事情。 “就是今天熬粥的米,你当时还夸过这米香味特别,今天又喝了两碗粥,既然这米如此对你胃口,少不得要多买一些。” 柳秀才见母亲为自己的身体担忧操劳,感动之余更是深深地无奈,这世间很多的东西都可谋算,唯独这健康的躯体他无可奈何,他也没有再劝慰母亲,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体一日不好,母亲就不会放下担忧。 “还是母亲疼我,连我多吃几口饭都惦记着,” “你是我儿子,我不惦记你惦记谁,这沈氏的事情,你既然应承了,就好好办,办妥了也是一份善缘。”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善有善报,与人为善总归不会错。” 说罢两母子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菀秋把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满心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小窝,难题解决了,她的心也轻松起来,这一轻松就注意到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这一天跑来跑去地根本没有正常吃饭,怪不得它会抗议呢,好在还有卖剩下的包子,拿来去厨房热了下,又手脚麻利地做了个疙瘩汤,这才算安抚住了自己造反的肠胃。 回到房间去空间温泉里洗去了满身的疲惫,这才又在空间里逛起来,明天要和柳秀才去见武爷,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是她怎么也得准备一份见面礼,她身无长物就只有这空间的东西了,径步走向茅屋,今天两次进空间都比较匆忙,没有给画像上香,这会儿当然得补上,当然画像上绝代风华的背影还是满满的嫌弃,她也无语了。 除了前几次上香,这画像对她没有任何情绪外,以后每次进来上香,都是这种浓烈地嫌弃,她招谁惹谁了,为啥连个画像都如此对她,这才是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索性眼不见为净,她去储物阁拿了十来个苹果,打算明天送给武爷。 拿好了苹果,她直接出了空间,然后又去柴房拿了点柴火把炕烧热,这才终于躺到了床上歇息,今天把她累坏了。 由于第二天不去做生意,她没有再丑时起床,直接睡到了寅时,睡饱了就是好,浑身轻松精神头饱满,等穿好衣服打开屋门,才发现下雪了,飞飞扬扬地大雪已将世界变了颜色,不过沈菀秋却没有对这童话般的世界有丁点的感叹,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影响到她的买卖。 对着起什么浪漫情怀的,那是前世那个不知愁滋味的沈菀秋,不是她这个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地为生计奔波的她。 缩着脖子走到厨房,拿了桶去井里提了水烧热洗漱,刚洗漱完李氏就进来了。 “大娘,早啊,雪下得真大。” “嗯。” 沈菀秋:“……” 大娘能不能再简单点儿,她也是服了,这个美丽优雅的大娘除了对着她儿子,否则永远都是这么疏离。 “大娘,这院子里的雪怎么个打扫法,我好安排时间。” “这个不用你们管,等雪停了我会去雇人扫。” 既然不用她正好,这么冷的天扫雪也是挺酸爽的,她没有急着做饭而是让李氏先做,她洗漱后把后院走路的道给扫了出来,刚扫完李氏的早饭就做好了,而柳秀才也踏着点过来后院吃饭,看到她扫出来的道路,还向她道了声辛苦。 “辛苦沈姑娘了,我们卯时末出发去武爷那儿如何?” “当不得辛苦,一切但凭秀才公安排。” 说好了出发时间,厨房也闲了下来,她赶紧去厨房做自己的早饭,热了热包子,又打了个鸡蛋汤热乎乎地吃了,就回了屋里边缝补自己的衣服,边等着时间到了去武爷那儿。 第15章 第15章 沈菀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卯时她变提溜起几个苹果到了前院,本来苹果用小篮子装起来更好看,可惜她的篮子昨天都用了,只好用一个小布袋装着了,一会儿到了路上看看有没有卖小篮子的,有的话再买一个,没有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信步走到前院,恰巧碰到陈氏出来扫路,看到她过来,用那双因为长久做针线而浑浊了的双眼,狠狠地瞪了眼她,然后放下扫把转头跑回了屋,她得赶紧告诉自己的儿子别出来,她是不会给狐媚子任何接触自己儿子机会的。 沈菀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她也承认自己这张脸确实不错,可没有到祸国殃民的地步吧,怎么就招惹了如此多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想想她的容貌放到美女如云的宫里都是上乘,放到这民间可不就成了天仙。 陈氏去了屋里交待了儿子一声,很快就回转,她得赶紧把路扫出来,别一会儿儿子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弄湿了鞋。 她回来时沈菀秋已走到柳秀才的房门口,陈氏见了不由暗骂一句狐媚子,随即心里又有些幸灾乐祸,李氏不舍得那份房租不赶走沈氏,这倒好得了几个铜板反把儿子给赔上了,不过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这狐媚子要勾搭也该先勾搭她儿子才对,她儿子可比那柳秀才优秀多了,也不知道啥眼光。 就在这时沈菀秋突然转身向她笑了笑,然后抬手拂了拂头发上的雪花,然后不经意间撩动刘海,那狰狞的疤痕便露了出来,陈氏看到后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暗喜,沈氏脸上有了这道疤,看她还怎么勾搭她儿子。 随后暗啐了一口,果然贱人自有天收,沈氏这狐媚子样,就该被老天收去容貌,要不然就她那不安分样,还不知祸害多少好儿郎呢。 又看她去敲柳秀才的房门,心里更鄙视,都这个丑样子了,还不忘勾搭人,活该是个脸上有疤的丑八怪。 “秀才公,我们现在出发吗?” “好,沈姑娘稍等。” 等柳秀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把伞,并把一把递给了沈菀秋,沈菀秋接过来道了谢。 “多谢秀才公,劳秀才公为我的事情奔波,本该我准备伞的。” “些许小事不值得挂怀。” 然后又看到她手里拎着的布袋子,眉头挑了挑,挺会来事儿知道送礼,看布袋里东西的形状,肯定是果子了,想起昨晚她送的那些苹果的美味,再看看布袋子,真是暴殄天物。 “劳烦姑娘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沈菀秋当然不会有意见,她才是那个求人的人,索性柳秀才只是去了趟后院,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小竹篮。 “把果子装这里面。” “啊?哦,哦,谢谢秀才公。” 柳秀才真是太细心了,她刚还担心着一会儿路上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小篮子呢,再次感慨,这么好的柳秀才最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娘子,反正她的心思算是收敛了,李氏绝对不会同意他娶自己的。 拿到篮子赶紧把布袋里的苹果装到里面,精美的竹篮再加上红通通的苹果果然上档次了很多,再看看这飘扬的雪花,果断地把布袋子盖到了竹篮上。直接让果篮降了几个档次,柳秀才简直不忍直视,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迈步走在了前面,沈菀秋提上小果篮赶紧跟上。 而他们走后陈氏从屋里出来,拿起扫把把他们站过的那片雪扫成堆,然后再拿起铲子全部铲到门外,狐媚子站过的地儿都带有狐|骚味儿,她可不想自己住的地方沾染上。 回到屋里后,她专门向自己的儿子说起了沈菀秋的疤痕,就怕自己儿子和柳秀才一样被她遮掩过的容貌迷惑。 “川儿,读书辛苦了,今儿屋里暗,别一直看书,歇歇眼睛。” “母亲,我不累,明年有恩科,我想考举就必须努力。” 陈氏听了儿子的话笑得欣慰极了,她儿子就是出息,不枉她累死累活地供他读书,这样优秀的儿子,沈氏那个丑八怪能放过才怪。 所以她做了平常都不会做的事,打断了儿子读书,因为她得赶紧在儿子面前戳穿沈氏的真面目。 “不差这一会儿,陪娘说说话。” 李翰川不舍得地放下手里的书本,母亲从来不会打断自己读书的,这么反常恐怕有事,陈氏见儿子如此听话心里更是熨帖不少。 “川儿,我跟你说咱们后院新来的那位沈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谁知额头上有那么大一块疤,哎哟,好好的姑娘咋就毁容了呢。” 说着拿眼睛仔细观察儿子的表情,果然见他脸上有不忍之色,心下更觉得自己的做法英明,这叫防患于未然,暗骂沈菀秋一个丑八怪也敢做怪勾搭她儿子。 “不过沈姑娘虽说毁容了,可手段却不弱,把咱们院儿的柳秀才迷得五迷三道的,他们俩刚刚亲亲热热地出门了,不知道李氏如果知道儿子被个丑八怪迷住了会怎么想。” “母亲,背后莫论人长短,沈姑娘和柳兄或许碰巧一起出门罢了。” “可不是碰巧,我亲眼看到沈氏敲柳秀才的房门呢。” “母亲,我要读书了。” 李翰川直觉心里烦躁,他不相信沈姑娘有母亲说得那么不堪,有那样一双漂亮清澈眼睛的女子,怎么会做出母亲口中的不检点的事情。 “好好好,母亲就耽搁你读书了。” 陈氏自去外间做针线,而李翰川却怎么也看不进书了,脑海里总想着母亲刚刚的话,沈姑娘毁容了,而且还跟柳兄亲亲热热地出门了,既怜惜她毁容的遭遇,又叹息她不知避嫌地和柳兄搅和在一起,一时间心烦意乱。 而沈菀秋终于和柳秀才冒雪打着伞来到了武爷家里,武爷的家里比柳家大一些,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当然离柳家也不远。 到了地方后,柳秀才把名贴递给门房后就气定神闲地站那儿等着,沈菀秋本来忐忑的心见他如此也轻松了不少,然后就有些自嘲,亏她活了两辈子又在深宫里历练了的,竟然比不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秀才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随着一道洪亮的男音而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尽管他已经努力笑了,但是身上的阴沉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再加上他左脸上那道小拇指长的狰狞疤痕,让沈菀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激灵。 “武爷,见笑了,我来是受人之托有事相求。” “哈哈,好说好说,请!” 武爷这才看到沈菀秋,华丽丽地被惊艳到了,如此美人生平仅见,心里盘算不知美人和柳秀才有何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不知道有没有谋算到手的可能。 至于他为何如此看重柳秀才,他武爷横行乡里数年,要是没点眼力劲坟头上的草早就长老高了,这柳秀才别看着不起眼,但是据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此子可不是池中之物,他一个混混头子还是不要得罪得好,当然能交好就更好了。 到了武爷见客的地方,武爷命人上了茶,几人落座后,柳秀才这才说明了事情的始末。 “沈姑娘并非不知好歹,她容貌毁损,不敢惊扰武爷。” 沈菀秋适时地撩起刘海,让自己的疤痕直接露了出来,武爷见到后惋惜不已,这么美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 “无事,小事一桩,当不得秀才公特地跑一趟。” “武爷,昨天是小女子的不对,昨天一天忐忑不安,今天特地过来赔罪,这些果子是小女子托德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张公公特地买的,还算可口,送于武爷尝尝鲜,算是我的赔礼。” 武爷心里一惊,这女子什么来路竟然认识宫里的人? “沈姑娘是今年得蒙圣恩,放出宫的宫女。” 怪不得认识宫里的人呢,好悬没有得罪了,不然宫里的人怪罪下来,有他的好果子吃,又想起昨天拿这女子跟他献好的混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头再收拾他。 有了柳秀才的面子和张公公做靠山,接下来的谈话顺利多了,事情谈妥后,柳秀才和沈菀秋就不再多留,起身就要告辞,武爷苦留不得。 “昨天是我的手下冲撞了姑娘,本该我去给姑娘赔不是的,却劳动两位顶风冒雪地过来实是不该,回头我让人准备两份薄礼送到府上,给两位赔罪。” 两人自然推辞不受,但武爷却异常坚持,他们无法只好同意了。 等他们走后,武爷阴沉着脸命人去叫昨天的那混混过来,他险些给他招来大麻烦,不收拾他一顿难以消气。 “武爷,您别生气,我看这次的事情并非全无好处,说不定还是武爷的机会呢?” 这时一个书生样子的青年男人过来,在武爷面前如此说道,这人是个落魄秀才,是武爷的狗头军师。 “哦~,什么机会?” “当然是和宫里搭上关系的机会,武爷不是一直在寻求新靠山吗?这沈氏倒是一条路子,借此我们就能和宫里搭上关系,说不定我们还能更上一层楼。” 武爷面色一动:“愿闻其详!” “沈氏正是花嫁之龄,按朝廷律令,出嫁迫在眉睫,可她容貌有瑕,再加上这出宫的宫女大都身体有暗伤不利子嗣,可不好找人家,就算有人娶,也大多是穷得叮当响的懒汉鳏夫,武爷您夫人已去两载,更有嫡庶六个少爷,正房之位可是虚位以待啊。” 武爷手摸着下巴思量,要是这沈氏没毁容,他当然是千肯万肯的,可想到那个疤痕,他就有些抵触。 “武爷,为了咱们的身家性命,娶回来当菩萨供着罢了,还请武爷三思。” 第16章 第16章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柳秀才在前,沈菀秋在后面跟着,看着前面顶着寒风,踩着积雪依旧走得轻松写意的人,再对比自己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衣领,走路也磕磕绊绊的,这人与人之间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还有为了避嫌无论来的路上,还是现在回去的时候,都是柳秀才打前面走,她在后面落后四五步跟着,这让沈菀秋的心里一阵阵发堵,尽管她已经放弃嫁柳秀才的打算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被一个异性,还是有好感的异性,如此避之唯恐不及,心里能好受才怪。 柳秀才走在前面和沈菀秋拉开距离,当然是为了避嫌,沈菀秋一个女子名声清白最最要紧,他这样也是为了她着想。 等回到柳家,大雪差不多已经停了,天空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沈菀秋则心里一动,如果下午的天气还是这样,她还是能卖包子的,回头把面发上,如果下午雪大了也无妨,她可以走街串巷地去卖,她这个穷人哪儿有怕冷的权利。 “多谢秀才公了,要不然武爷不会这么好说话。” 到了前院分别时沈菀秋再次向柳秀才道谢,并将伞还给了他。 “其实没有我武爷也不敢对你怎样,德妃娘娘宫里的张公公,武爷可不敢得罪了的。” “秀才公顶风冒雪地为我的事奔波,您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能不领情。” 柳秀才本来就没有觉得自己帮了沈菀秋多大的忙,今天去这一趟也是为了结个善缘,可叫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心里也受用,然后鬼使神差地向沈菀秋讨起了果子。 “沈姑娘昨晚送的果子十分美味,如果真要谢的话不如再送几个果子好了。” 沈菀秋愕然,柳秀才你不要太识货哟,她拿的果子都是空间出品,跟进上的贡果相比都不差什么,甚至还略有胜之呢,既然他这么提了她还能拒绝吗。 “呵呵,这是我托张公公买的,如今还剩几个,呆会儿我会直接交给大娘。” 柳秀才不知道信了没有她的借口,勾唇一笑转身回了前院他的房间,他得换身衣服后再去见母亲,其实他直接去也无妨的,不过沈氏也要回后院儿,他要避嫌就不能一起回去。 沈菀秋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先把身上的棉袄上的雪扫了扫,然后又找了个布袋子去空间里装了十来个苹果,打算一会儿就给李氏送过去。 出了门后就看到柳秀才也过来了,两人就这么在庭院中相遇,柳秀才看见她手里的布袋子,眼里有了笑意,他并不贪图口腹之欲,但是沈氏送来的果子确实美味,而且吃了后胃部还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以往他吃果子都是吃两口就罢了的,昨天的果子他却吃了大半个,喜得母亲把那几个果子都当成圣果看了,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留给他吃,他看着都心酸。 “沈姑娘这是去给母亲送果子吗,一起。” “是啊,我怕果子放时间长了坏了,赶紧给大娘送过去。” “沈姑娘福缘深厚,每次买到的吃食都是异乎寻常的美味。” “呵呵,那个,就是几次的好运气而已,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呢。” “姑娘的福缘肯定会继续下去的。” 柳秀才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沈菀秋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呢,不过这种想法也就一瞬,宫里就不说了,自出宫后她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可能有露马脚的地方,这才放了心。 而柳秀才也好像那话只是说说而已,说罢就信步走到了堂屋门口喊了声母亲,李氏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出来了。 “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非常顺利。” “大娘,今天劳烦秀才公顶着风雪为我奔波,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这几个果子还算新鲜,送于秀才公尝鲜。” 本来李氏昨晚见儿子喜欢这果子,今天想问沈氏从哪里买的,她好买些回来,儿子马上就要参加科考了,她得让儿子吃好喝好,谁想沈氏今天就过来送果子来了,说来这沈氏的运气也没谁了,她碰到的这些卖吃食的小商小贩卖的都是上品不说,价钱还公道。 “沈姑娘有心了,不知这果子是从何处买来的,我也打算买上一些。” 呵呵,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平常她从空间里拿吃的东西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强有力的力量护住之前,她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还是不要太显眼得好,少不得编个借口把这事给圆过去。 “这是托宫里的张公公买的,好像是进上的果子,就这么点他也是费了老大力气才弄到的。” “既然这样就算了。” 李氏虽然可惜,但是也不会强人所难,沈菀秋前后两次送过来的果子也有二十来个,省着点吃也能吃上些日子。 沈菀秋从堂屋告辞出来,就去了厨房,看柳秀才母子的样子恐怕还有话要说,她得趁李氏不用厨房赶紧把自己的午饭搞定。 今天的午饭她也不打算做成什么花样,简单地做了炸酱面,她还想着赶紧吃了午饭蒸些包子拿去卖呢,想到包子她又想到了酸菜,前些天她就想着积些酸菜呢,酸菜馅儿的包子和饺子都是经典口味的,这个可不能少了,回头打听下去哪儿买大白菜。 做了饭起身端起来就要回自己的房间,这时李氏进来了,她看到沈菀秋端着的饭食色香俱全,而且闻着味儿也特别,让人很有食欲,这沈氏的厨艺还真是不错,竟然能将简单的饭菜做得如此之好,她都有一种冲动,让她今后负责儿子的饮食了,当然她这只是一种冲动,儿子的饭食她是不会交给外人的。 “大娘,做午饭啊!” “嗯。” 沈菀秋已经习惯了李氏冷清寡言的样子,见状也不为意,想起自己买大白菜的事情,就顶着李氏的冷脸问询。 “直接在市集上买。” 李氏当初买过冬的白菜直接在市集上买的,家里就她和柳秀才两个人,两个人都不是大饭量的人,所以买的也不多,直接在市集上买点就行了。 “哦,那回头我去市集上看看,谢谢大娘指点。” 沈菀秋想也知道李氏不知道去哪儿买大量便宜的大白菜,所以对她的回话也不失望,等回头她再去碧鸢那儿问问。 吃过饭后大雪停了,院子里就热闹起来,原来李氏雇的扫雪的人来了,一男一女一对夫妻,穿着补着很多补丁的棉衣,脸上也有菜色,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虽然扫院子里的雪也就十来个铜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几斤糙米,够自己家几天的口粮了,所以打扫的特别认真。 沈菀秋看着他们,才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最起码她现在能吃饱穿暖,还有结实的房间住,虽然这房间并不是自己的,但是能住上就不赖了,然后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糟心事打击的郁闷瞬间治愈,果然幸福生活是要对比的。 既然不用她扫雪,她就去做她的包子去了,蒸好了提着篮筐走街串巷地去卖,这么冷的天大家怕冷是不会出来的,街上没有什么人她去摊位那儿还不如走街串巷地地卖呢,发面剁馅儿然后蒸包子,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刚蒸好一锅包子,把包子放进篮筐里碧鸢就来了。 她这是不放心沈菀秋,毕竟武爷那人真的不好惹,前朝的时候,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他们家以前邻居的小闺女就是被他祸害然后撞墙自尽了的,那家人斗不过武爷最后家破人亡,现在想想她都发怵。 “碧鸢姐姐来了,来吃个包子,给妞妞还有平安也带回去两个。” “姑娘昨天拿过去的包子还没吃完呢,这两天尽占姑娘的便宜了。” 推辞了沈菀秋的好意,她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沈菀秋武爷的事儿是否处理妥当了,实在不行就让她和他们家一起回通州老家去。 沈菀秋看她毫不作伪的担忧,甚至为了她要回老家去,她顿时心里暖暖的,她在这世界上也不是孤家寡人,她以前有李桃花,现在有碧鸢,然后赶紧把去武爷那儿的结果告诉了她。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不是前朝那昏君当政的时候,这武爷和他的靠山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使坏,姑娘还有宫里人撑腰,那他就更不敢动姑娘了。” 事情解决了,碧鸢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身上也轻松了下来,她下午也没事就留下来帮忙沈菀秋做包子,沈菀秋趁机问了她大白菜的事情。 “姑娘,你买那么多白菜干嘛?不过你要买的话倒可以问杨山,那小子在码头上认识了一些人,他保准能帮你买到。” “我想积些酸菜,无论自己配饭吃还是做包子都用得上。” “酸菜是啥?” “酸菜就是……” 然后经过询问,她这才知道这个时空是没有酸菜的,这个发现让沈菀秋两眼放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银子啊,大把大把的银子,哈哈,她看到她梦寐以求的房子正向她走来,她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她现在也算和德妃宫里的掌事太监搭上了关系,所以她也能小小地施展下自己穿越女的优势赚银子了,真想大笑三声一吐自穿越一来的憋闷。 碧鸢帮忙沈菀秋做好包子就回去了,沈菀秋硬塞给她两个大肉包子,就这还说如果下次再给,她都没脸跟她来往了,真是个实心眼的性子,不过她喜欢。 碧鸢走后,沈菀秋就跨起篮筐准备去卖包子,谁知走到前院儿碰到了李秀才,他见她过来施了个揖礼,然后说出的话让沈菀秋有种想骂粗口的冲动。 “姑娘,从宫里出来,应该比寻常人更知规矩礼仪才对,与男子应尽量避嫌,今天上午与柳兄单独出门实属不该……” “秀才公熟读诗书,果然知礼懂礼,可是却不能不问前因后果就来问我的不是,是不是看我是个孤女,所以谁都能来踩一脚,昨天是你母亲,今天又是你。” “这干我母亲何事?” “你回去问问不就是了,我还有事,告辞!” 昨天李秀才去了书院,所以并不知道陈氏和沈菀秋之间的冲突,今天他也是不忍她毁了清白名声才会如此说教,当然他回去少不得要向他母亲问个明白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沈菀秋提着卖完包子的空篮筐回来,就碰到了陈氏在前院儿堵她,看见她过来一双倒三角眼立马瞪了过来,不过不等她说话,外面又走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这种打扮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份,媒婆。 第17章 第17章 这媒婆是武爷请来跟沈菀秋提亲的,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狗头军师的提议,娶沈菀秋做填房,一个女人而已,不喜欢就放着当摆设,还是身家性命重要,只要有钱有势还会缺漂亮的女人。 “两位可知道沈菀秋沈姑娘住哪屋,我这儿有桩喜事要找她。” 陈氏本来堵沈菀秋就是怕她纠缠自己儿子,想想昨晚儿子问自己有没有为难沈氏的话,她就怒由心生,这沈氏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性,昨儿上午才勾搭了柳秀才,下午又来勾搭自己儿子,果然是个狐媚子。 不过现在好了,有媒婆上门提亲,让这个狐媚子赶紧嫁出去祸害其他人吧,所以这会儿也打消了吵闹的心思,生怕自己一闹把媒婆吓跑了,至于沈菀秋会嫁什么人家,她可不会放在眼里,在她心里她儿子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到时候就是公主也娶得,有什么亲事能比得上皇帝老爷家呢。 “我就是沈菀秋。” “哎哟,老婆子做了大半辈子的媒,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水灵的姑娘,怪不得武爷看上特意请了我过来说媒呢,” 陈氏一听说武爷,心里乐开了花,那可不是个善茬,不过再不是善茬又如何,一个混混头子能有啥出息,而且他娶得还是填房。所以巴不得这门亲事能做成呢。 “老嫂子,您可说对了,沈姑娘不光长得好,厨艺更好,武爷娶了她保准不亏。” 然后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把沈菀秋夸上了天,沈菀秋站在一边看热闹,听到武爷求娶自己时,心里恶心得不得了,不用说她也能知道他娶她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她宫里的关系。 “这位大娘,您还是请回吧,我暂时不会考虑嫁人的事情,对不住了。” “别价啊,姑娘刚从宫里出来大概还不知道武爷吧,武爷可是咱们这一片响当当的人物,这门亲事说来还是姑娘高攀了呢。” “什么样的人物,也值得咱家的姐姐去高攀,我倒是想听一听。” 沈菀秋正想回怼媒婆,谁想高攀谁去,她还真高攀不起,不想却被一道阴柔的男音给打断了,几人向声音的来处一看,说话的是一位面白无须身材有些瘦小,明显年龄不大却气势十足的小太监。 媒婆和陈氏心里一惊,她们都知道沈菀秋从宫里出来的,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放到心上,今年冬天从宫里放出来的宫女多了,也没见她们有啥特别的地方,有的甚至过得还不如她们呢,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谁知在沈菀秋这儿却碰到了宫里的小公公,这可就不一样了,这说明啥,说明沈菀秋她在宫里有脸面,宫里有撑腰的啊,想到此她们俩一改之前之前不把沈菀秋放在眼里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而沈菀秋看到走过来的小公公眼睛骤亮,因为这小公公就是与她和李桃花交好的小顺子,他和她的关系虽然没有和李桃花亲近,但是却也是实实在在地交好的。 “小顺子,你怎么来了?” “看秋姐姐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然后又朝沈菀秋眨了眨眼睛,乜斜了媒婆和陈氏一眼,意思是这事就看他的了,保证把人给打发了。 “那婆子,我可告诉你,那武爷算什么人物,跟我姐姐提鞋都不配,今天就当你没来过,要不然咱家也不是好惹的。” “是是是,老婆子今儿没来过,没来过。” 说完就跑了,她只是一个帮人拉千保媒的媒婆,可不敢得罪宫里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太监,更何况这小太监那气势一看就知道也是个能说得上话儿的,陈氏见媒婆跑了也不敢多留讪讪地回了屋。 然后隔窗看到沈菀秋领着小顺子回了后院,又啐了一口:“丑八怪,狐媚子,注定给人当后娘的命。” 沈菀秋领着小顺子来到她的房间坐下,又倒了杯热水给他喝,因为她不喜欢喝茶,家里就没有备茶,这倒是她疏忽了,空间倒是有,但是确实青茶叶,她也不会炒茶啊,少不得回头买些茶叶预备起来,要不然万一来个客人,不能让人家喝白水吧。 “我这儿没有茶叶,就委屈你和白水了。” “不委屈,委屈啥,在宫里啥苦没有吃过。” 小顺子接过热水拿在手里暖手,看着沈菀秋这屋里简单到几乎没有的家具,心里也不是滋味,没想到秋姐姐出宫了日子也不好过,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宫里呢,他在他干爹张公公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能去了德妃娘娘宫里伺候,不比在外边强。 “有钱难买自在,虽说宫里兴许能锦衣玉食,但是却时常得提心吊胆,外面虽然现在苦了点,但是凭借自己双手迟早也能混出头,不好说哪个选择更好,但是我更喜欢自在。” “罢了,既然秋姐姐已经出宫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了意义,相信凭借秋姐姐的心灵手巧,日子迟早能火起来,再说我现在也不在宫里了,在燕王殿下的身边当差,以后咱们常来常往的也方便,有我给秋姐姐撑腰,外面的人再也不敢打姐姐的主意。” “啊,你怎么到了燕王殿下的府上?” “这还得多谢我干爹张公公在德妃娘娘面前为我说话,我才谋得这个好去处,今早跟随燕王殿下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听干爹闲谈中听说了你的事,我便揽过来了。”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处呢,到了燕王殿下府上也好,你也算熬出头了,我也能放心些,记住在燕王殿下当差,要时刻多长点心眼,更要明白谁是自己的主子。” 小顺子听沈菀秋絮絮叨叨地交待,心里暖融融的,要说真正关心自己的,也就秋姐姐了,别人看他如今成了燕王身边的得意人,纷纷过来巴结,其实他们不过是面上讨好,一有机会就想着把他拉下马呢,算了想这些干嘛,好不容易见了秋姐姐,可不能让这件事坏了心情,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干爹交待的事来。 秋姐姐你送给我干爹的那些果子还有没有了,我干爹昨儿个回去尝了一口后就把它献给德妃娘娘了,德妃娘娘也甚是喜欢,还赏了我干爹,干爹想让我问问秋姐姐从哪儿买的果子,他也好常给娘娘买。” 从哪儿买的,空间里拿的,她能说吗,她就知道没人能抵挡住空间出产的魅力,可她从哪儿给这猕猴桃编个出处啊。 “这,这是我在街上买的,当时也是看这果子新鲜水灵才买的,听那小贩说这果子也是他进山里偶然得的,所以这……” “秋姐姐不必抱歉,不过几个果子罢了,干爹不会怪罪的。” 小顺子虽然可惜,但是这又不能怪秋姐姐,能比得上进上果子的新鲜水果,要是能大量收获,早就进上了,哪儿还会默默无名,他干爹不过也是问问,能最好,不能也不强求,现在的圣上英明神武,可容不得欺压百姓。 接着两人互相述说了一番各自这一段日子的情况,小顺子这才准备告辞。 “秋姐姐,时间不早,我要回府了,以后你要有啥为难的事尽管去燕王府找我,不过明年开春,我要跟着燕王殿下去南边剿匪了,你要是有难事,就去找燕王府的小邓子,我跟他关系好,我会交待他关照你的。” “啊,去打仗啊,去收复蜀中吗?蜀中可不好打。” “不是,蜀中的事儿交给了太子殿下,我们殿下只是去剿匪。” 小顺子说这话时有点愤愤不平,全天下的人都以为陛下招燕王殿下进京,是打陈叔同,可谁知太子殿下怕燕王殿下又得大功,竟然截胡了,哼! “那就好,不用去蜀中就好,听人说蜀中有一大将赵申,很能打仗,就怕到时候打得激烈了,你会受伤。” “秋姐姐放心,燕王殿下这次只是去剿匪,再说我只是随侍燕王殿下,不用上战场的,很安全。”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真打起来了,就只有敌我,谁管你是伺候人的,还是军士啊。” 小顺子见沈菀秋沉下了脸,他赶紧认错,不过心里却一点也不恼,秋姐姐这是关心他呢。 “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 眼见着要吃午饭了,小顺子却执意不肯留下来吃午饭,她没有办法只好拿了几个她留作午饭的包子塞给了他。 “秋姐姐也没有啥好东西,两个包子你拿回去垫垫肚子。” “秋姐姐做的,包管好吃,我就不推辞了。” 送走小顺子,沈菀秋坐在座位上就发现桌上有一个五两左右的银锭,她顿时湿了眼眶,这孩子心眼儿越来越多了,这是怕她不要呢,心里暖暖的,热热的。 随即她思绪万千,有了小顺子的出现,相信那个武爷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小顺子可谓是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是又想到他要跟随燕王上战场,又有些放心不下。 小顺子才十五岁又长得瘦小,如果只是在后方伺候燕王还好说,就怕有个万一,他那小身板子就是给人送菜的料,不行,她得给他准备些防身的东西,然后意念一动就进了空间。 再说武爷这边,得了媒婆的回话后,本来要着恼的,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他武爷能娶她算是她家坟头上冒青烟了,她竟然敢拒绝,简直岂有此理。 武爷阴沉的脸色吓坏了媒婆,抖索着身子站在那儿不敢哼声,这时狗头军师走了进来。 “下去。” 媒婆赶紧脚底抹油地跑了,武爷太太可怕了。 “武爷,其实您大可不必生气,这宫里人过来给沈氏撑腰,说明她跟宫里的关系硬,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她的关系越硬我们能借的力就越多,至于这亲事,这几条街可是武爷您的地盘,要让这沈氏进门有的是法子,等我们跟宫里搭上线,她还不是随武爷您收拾。” 武爷听后阴沉地笑了,他还不信他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 第18章 第18章 沈菀秋在空间里的茅屋里对着储物阁就是一阵翻找,她别的没有空间里的药材还是有些的,而且空间里的药材比外面的药材药效要好。 小顺子一个小太监,即使混到了燕王身边的位置,但是还不是什么大人物,真要有事好药哪儿能轮得到他。 她来到这个时空,最亲近的是李桃花无疑,其次就是小顺子了,现在李桃花回了家乡她鞭长莫及,小顺子就是身边唯一的亲近人了,她没有别的穿越女那样惊天动地的大本事,能准备的就是这些药了。 首先就是止血药,既然打仗就少不了流血,止血药就是必备的,而止血药首推三七,她从储物阁里把三七拿了出来,不过这确是整株的新鲜三七,如何制成止血药啊,沈菀秋犯难了。 其实不只三七,其他的药材也都是新鲜的,她不懂如何炮制,前世她妈妈开了个早餐店,卖包子和早点,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刚毕业的英语系的大学生,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啊,思来想去快把头发薅秃了,也没有想出好办法,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茅屋,小顺子明年开春才去,还有段时间,她慢慢想办法就是。 出来取了些面粉到厨房做了手擀面,用前些天从那个老大爷那儿买的蘑菇和肉打的卤,香喷喷的卤子,配上爽滑劲道的面条,她觉得自己能够吃两大碗。 这次因为和小顺子说话,去厨房迟了些,并没有碰到李氏,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其实对于李氏有些畏惧,也说不上来什么,就是那种动物的本能。 吃过饭稍微歇了一瞬就开始做包子,生活就是这么单调,不可能每天都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她这个穷人更没有资本去诗情画意,无论怎么说现下做包子是目前不被人怀疑且名正言顺的,她仅能想起来的糊口技能了。 甩着酸痛的胳膊,她咬牙切齿地剁着肉馅,恨恨地想着早知道她会穿越到古代,她就学个理工科,肥皂玻璃水泥什么的手到擒来,她学的那个英文,到了古代有个屁用处,幸好她还会做包子,幸好还有个空间,要不然她喝西北风去啊。 碧鸢进来时就是看到的如此画面,她的姑娘满脸通红,眼睛跟看杀身仇人似的瞪着案板上的肉馅儿,这样的姑娘看着莫名有点可爱呢,自她和姑娘重逢后,姑娘表现得从来都是稳重,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浪漫,想想她都替老爷夫人心酸。 所以看到姑娘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她突然间想起来姑娘的年纪该嫁人了,还有朝廷的政令,再不嫁人恐怕朝廷要强行干预了,不知道姑娘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没有章程,要是老爷夫人在就好了,要是沈家还在满京城的大好男儿还不是可着姑娘挑。 碧鸢心疼酸楚的眼神太强烈,让一心沉醉于剁馅大业的沈菀秋怎么能没有感觉,看到她过来她的眼里猛地迸发出惊喜,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说服碧鸢帮忙,她的包子大业虽然刚刚开始,但是每天也是供不应求的,她相信凭借她的手艺,还有空间出品的高品质面粉做皮还有蔬菜做馅儿,她的包子能风靡整个京城。 所以让碧鸢一家过来帮忙,她能挣得更多,当然她也不会亏待他们一家,别的她不敢保证,但是绝对敢保证碧鸢跟着她绝对不会比现在过得差。 “碧鸢,你来了,太好了,剁馅剁得我胳膊都酸了,快来帮帮我。” 碧鸢自然接过了沈菀秋递过来的菜刀,她的姑娘本来就不该干这种粗活,都怪她没有本事帮不了姑娘,她对不起姑娘,更对不起枉死的老爷夫人。 碧鸢以前在沈府做丫鬟的时候,沈夫人良善她们这些丫鬟其实过得比外面一些小户人家的千金还要娇贵,出嫁后夫家家境也算富裕,所以她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也就是夫家落魄重回京城后,她才抛头露面地操持起家里的生计,这力气也是这几年间锻炼出来的。 她边剁着馅儿边看向沈菀秋,有心想问问她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有啥章程,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她只是一个下人,有何资格问姑娘的终身大事,况且依她本心来讲并不想姑娘仓促嫁人,就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境遇能嫁到啥好人家去,虽然她知道就算再等几年,凭借他们几个境遇也不会有大的改变,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存着哪怕万一的希望。 “姑娘,你……” “碧鸢,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不用顾忌我,在京城我没有亲人和朋友,碧鸢姐姐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也不为过,你都不愿意跟我敞开心扉,别人更不可能了。” “姑娘,既然你看得起碧鸢,碧鸢也就托大问一回,当下朝廷初定颁下了女子十六嫁人的政令,姑娘的年龄恰好二八,不知道姑娘可有章程?” 沈菀秋的额上马上摞满了黑线,莫名有种被家长催婚的感觉怎么办,其实也不怪碧鸢,一来这里的大环境如此,二来还有朝廷那坑爹的政令。 “这个不急,因为我刚从宫里出来,朝廷给了一年的备嫁时间,还有差不多一年呢,谁知以后会有啥变化,况且我就算现在嫁人能有啥挑选的余地。” “姑娘心里有章程就好,要不然被朝廷强行干预,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嗯嗯,谢谢碧鸢姐姐,对了,那大白菜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哎呀,竟说些有的没的,把正事给忘了,我小叔子杨山联系了一位京郊的庄户,他们家里还有他们村里都有富余的大白菜,保管比在市集上买的便宜。” “那真是太好了,碧鸢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也看到了我每天做包子卖包子,尽管我已尽了全力,一天最多也只能做二百来个包子,再加上天气不好还得走街串巷地去卖,一天下来筋疲力尽不说也挣不下来几个铜板,所以我想着要不碧鸢姐姐带着你家小叔子过来帮忙,我和你在家做包子,杨河走街串巷地去卖,肯定能挣不少,至于工钱我敢打包票肯定比你们现在做的活儿多? 碧鸢姐姐也尝过我们家的包子,那味道绝不是我吹的,肯定不愁卖,只要我们产量上跟上去,挣钱立马的事儿。” 碧鸢没有立马答应沈菀秋的请求,按说姑娘这样的请求她该毫不犹豫地答应才好,可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有生病的丈夫还有幼小的儿女要照顾,她不能也不敢毫不犹豫地失去现在稳定的差事,这么一想她更觉自己是白眼狼,沈家当初对她有活命之恩,又帮着她找了好人家,今天连姑娘这么小的请求她都没有答应,她怎么对得起老爷夫人。 沈菀秋明白她的顾虑,也没有勉强她:“碧鸢姐姐,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回去跟姐夫商量商量为好,毕竟关系到家里的生计,怎么也得姐夫这个一家之主拍板。” “姑娘,对不住,我……” “碧鸢姐姐,你的难处我都明白。” 碧鸢这下更愧疚了,她想着回去后跟丈夫商量商量,无论如何她和小叔子两个人分出一个人过来帮姑娘的忙,这样也能减轻点姑娘的工作量。 后来两人又商量好了去买大白菜的时间,碧鸢这才告辞离去,当然手里还是拿了沈菀秋硬塞给她的包子,怀里揣着热乎乎的包子,她劝说丈夫和小叔子的心更强烈了。 碧鸢走后,沈菀秋麻利地把包子蒸好,提起篮筐就要去走街串巷地卖,现在外面的雪还没有完全化,摊位那儿的人流并不多,还不如这样卖得快,她不由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租那个摊位了。 走到前院的时候,恰好碰到出门的柳秀才,柳秀才没有想到如此寒冷的天气沈菀秋还要出去卖包子,看着她冻得微红的脸颊,即使穿着棉袄也仍旧纤细的身躯,还有提着的两个超大的篮筐,他突然间心里升起股怜惜,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摁下了,他有什么资本怜惜别人呢,凭他不知能活多久的破财身体,还是外面能量巨大的仇家。 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并没有多话在大门口各奔东西,柳秀才拿着自己的身份文书要去衙门补录自己的秀才功名,沈菀秋提着大篮筐去民居卖包子。 包子一如既往地受欢迎,沈菀秋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把包子卖完了,提着空空的篮筐走在京城的胡同里,怀揣着今天挣来的铜板,心里一阵踏实。 但是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人跟踪她,难道有人这两天她包子卖得好过来打劫她?她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故意在一个拐角处隐下身形然后观察来路,果然有两个男子看她突然间消失急走向前。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心咚咚地跳地极快,谁能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办? 第19章 第19章 沈菀秋在拐角处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脑袋却快速地分析着那两个男子的意图,劫财?劫色? 后者只要她撩起刘海露出自己的疤痕很大可能会迎刃而解,但也不排除他们荤素不忌对着她这张丑脸也能下手,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没有。 还有就是劫财,她摸了摸刚赚来的还没有捂热乎的铜板,咬了咬牙看来如果真是劫财的话,也只能破财免灾了,当然这种可能也是沈菀秋最能接受的,而且也是伤害最轻的。 再就是还有一种可能劫色又劫财,这种可能还真有很大的,沈菀秋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不管哪种可能,她这副小身板子肯定是反抗不了的,钱财还好说,大不了今天白干了就是,如果他们真的对着她这张丑脸也能下去手,她只能自认倒霉。 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子,虽说也看重清白,但是这些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事到临头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所以她扔下两个大篮筐撒丫子就跑了起来,她也没有没头苍蝇似地乱跑,而是准备跑回柳家。 她刚出宫没多久对京城不熟悉,别胡乱地跑迷了路可就惨了,再则柳家院子里好歹住着两个秀才,这些人总要顾及着些,如果她能逃脱,这两人看到她进了柳家院子,以后说不定再不敢打她的主意了,在古代老百姓心里,读书人的地位还是挺崇高的,一般不敢随便招惹的。 沈菀秋心里庆幸幸亏当初她没有单独居住,要不然那些游手好闲的无赖有她受的,拼了命地跑的后果就是腿酸了,胸腔更是炸了似的疼,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赶紧摆脱了后面的人要紧。 腿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她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看见了前方一个青色的温润身影,她无法形容这一刻自己的心情,久旱逢甘霖,这妥妥的天降救星啊。 “柳秀才,救命!救,救命!” 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喊出了声,然后因为吸进了冷空气,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她也不得不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两脚站立弯腰双手扶着膝盖,使劲地咳出嗓间的痒意,而后面追着她的两个男人见她停了下来,他们也停了下来并没有上前。 柳秀才听到沈菀秋的喊声后,顺着声音望过来,这便看到了狼狈的沈菀秋,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想也没想地就走了过来。 “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菀秋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由于刚刚的奔跑和咳嗽用力过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直起身来伸手指向身后跟踪她的两个男子,可是她的手指向之处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人影,原来两个男子看到柳秀才走过来,立马遁走了。 反正他们跟踪沈菀秋的目的达到了,回去也能给武爷交差了,武爷的意思是让他们打探沈菀秋一天的行踪,现在他们也大致清楚了,没必要和柳秀才起冲突,刚刚他们追着沈菀秋跑是私心作祟,想找她拿俩铜板买酒喝。 他们哥俩冒着料峭寒风在街上跟着这小娘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也得弄个辛苦费吧,虽然不知道武哥怎么有兴趣关注这小娘们了,但是不耽误他们跟她要辛苦费啊,柳秀才出现的真不是时候,他们可没胆子在柳秀才面前耍横。 “刚刚有两个男人跟踪我。” 沈菀秋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咳嗽有些沙哑,眼眶里噙满了因咳嗽而来的生理泪水,头发裙袄也有些凌乱,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如此模样是个男人都会怜惜,柳秀才坚硬的心微微破了一条缝。 “跑了也好,要不然凭借我们两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 沈菀秋打量了打量两人弱不禁风的身体,也是无语了,她是个女子单薄些还好说,这柳秀才一个大男人也瘦不拉几的,怪不得身体不好了,古代读书人就这毛病四体不勤,身体能好才怪。 柳秀才虽然不知道沈菀秋心里所想,但却神奇地接收到了她对于他力量的嫌弃,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也是男人,是个男人都会对力量有着天然的渴盼,被一个女人家鄙视谁能受得了,看来回头他得把五禽戏拾起来了。 劫后余生沈菀秋强撑着的劲头一松懈,过度运动的肌肉酸痛顷刻间侵袭了五官,令她站立不稳之下向地上倒去,柳秀才赶忙去扶,隆冬的地面雪化后泥泞不堪,让她倒在地上痛还是其次,弄脏弄湿了棉袄再被刺骨寒风一吹,得了风寒才是大事。 “沈姑娘小心!” 女子单薄的身体被他这么一拉,不由自主地就倒进了男子的怀里,由于冲击力的作用,男子被带地趔趄了几步,女子悲催地鼻子撞到了男子的胸膛,吃痛地闷哼出声,等两人站定后回神尴尬了。 沈菀秋快速地从柳秀才怀里退出来红了脸颊,刚刚她还抱了柳秀才的腰呢,那腰身真细,身上的墨香真好闻,咳咳,男人要那么细的腰身干嘛,她赶忙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柳秀才虽然被冲击地趔趄了两步,但是由于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衣,并没有感到疼痛,待女子纤柔的身体撞入他的胸怀,两只胳膊环抱他的腰身,鼻间闻着女子身上好闻而温暖的馨香,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他再冷静自持也不过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生平除了母亲根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任何异性,这突然的温香软玉入怀,他再冷静也有片刻的失神,而就在此时他的怀里突然间一空,女子从他怀里退了去,他没来由地一阵失落,等意识到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尴尬地也红了脸。 “沈姑娘,刚才小生唐突了。” “不怪秀才公,你也是为了我免于摔到泥地里,我还要感谢秀才公援手之恩呢,不光为我摆脱了两个心怀不轨跟踪我的人,还拉了我一把没让我摔在地上,这个天气摔到地上,非得弄湿了衣裳得风寒不可。” 沈菀秋赶紧表示谢意,并把刚刚的尴尬给一笔带过,本来也不是人家的错,他也是为了救她才有了刚刚那一幕,她有什么脸面接受人家的道歉。 “虽说如此毕竟我们,我们刚刚……” “咳咳,秀才公何出此言,冬□□裳厚,你拉我的时候,不过彼此的衣裳挨着蹭了下而已。” 她如此急切地撇清关系,柳秀才不知道该松口气呢,还是该失落,本来他还怕沈菀秋以刚才的事情为借口,咬定他毁了她的清白,赖上他要他娶她呢,可她并没有反而很好地开脱了此事,他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秀才公,刚刚由于急切奔跑,丢了两个篮筐,我去回头寻寻,就此别过。” “沈姑娘,且慢,现下天色已晚,而且也不知道刚刚的那两个人走远了没有,两个篮筐身外之物,说不定已无处可寻,姑娘还是不要再独自一人在外走动了。” 沈菀秋其实也并不是想要去寻找两个篮筐,这只是一个托词而已,因为刚才的事,她和柳秀才再呆在一起总不妥当。 “沈姑娘,我也正好要回家,你先行几步,我在后面远远跟着。” 不等沈菀秋再次说话,柳秀才仿佛看穿了她的顾忌一样抢先开口道,既然他这样说,而她也害怕独自一人走回去的路,也只好承了他的好意,回头她再找机会报答他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沈菀秋想着该如何报答今天柳秀才的帮助,而柳秀才在后面也不平静,幸好他今天从衙门出来后有事来这一片办,要不然沈姑娘不就被,想到此他就烦躁,无比地烦躁,不过很快又被他强压了下去,眼眸里再次恢复了温润平和。 跟踪沈菀秋的两个男人把自己跟踪打探的沈菀秋的消息,跟武爷一一汇报了,武爷满意地赏了他们一人一两银子,好悬没把两人乐死。 “武爷,看来我们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看她这次如何逃过我的手掌心。” 武爷谍谍地笑了,衬着脸上的疤痕让整张脸更为阴沉了。 第20章 第20章 柳秀才晚上看书的时候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总浮现女子纤柔的身体和温暖的馨香,他觉得他这是魔怔了,看不进书索性就不看了,瞅了瞅外面浓墨似的夜色,还是休息吧。 可谁知躺到床上后,脑海里关于温香软玉的印象反而更清晰了,他忽地坐起身来,看来他这次是真的魔怔了,他想兴许是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到底还是唐突了佳人,心里多少存有愧疚的缘故,把人娶了是不可能的,那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沈姑娘了。 他可以找出今天跟踪沈姑娘的那两个男人,然后敲打一番让他们今后不敢再打沈姑娘的主意,可能想通了的缘故心下一松,不大会儿就进去了黑甜的梦乡。 沈菀秋对于今天下午和柳秀才之间发生的事情,早就抛诸于脑后了,本来嘛两人之间的拥抱就是一个意外,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那是个天大的事情,对于她这个从现代社会来的根本不算事儿。 不过今晚的她也照样心绪繁乱,她知道一个独身女子无论在哪个时代生活都不是一件易事,现代社会有法律的约束还好些,可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她一个弱女子,就差脸上写了“我好欺负”的字样了。 尽管她有出宫后生活艰难的准备,可事到临头了,还是觉得委屈,她想妈妈了,她好想家,她不要在这里,眼泪溢出眼眶,然后流入枕间湿了枕巾。 放任自己悲伤的情绪肆意发泄了一会儿,沈菀秋抬起身狠狠地把泪水抹去,她有什么资格悲伤,眼泪又留给谁看,你自己不强大起来,也怪不得别人欺负,她狠狠地攥紧自己的拳头,总有一天她再不会受这种鸟气。 第二天半夜就起来蒸包子,把早上卖的份量做好,李氏也过来做早餐了,沈菀秋把预留好的两个包子递给了她,李氏要给她钱她这次说什么也不收了。 “大娘,昨天秀才公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还没有感谢他呢,别的好东西我拿不出来,两个包子还是能给的,您千万不要推辞,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德儿帮你的忙,什么忙?” “就是有两个人见我卖包子挣到了些钱,想打劫被柳秀才给吓跑了。” 李氏好看的眉头一皱,德儿怎么如此不分轻重,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逞什么强啊,要是那两个人起了歹心,他那小身板儿哪儿能受的住,回头她还得去劝劝他,他身上肩负重任,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更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这沈氏也太能折腾了,怎么老是出事,不过转念一想这又如何能怪得了她,这世道别说她孤零零的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男子无亲族可靠也是举步维艰,想通了这些,她把责怪沈菀秋的心思收了起来,也并不坚持付她钱了。 一来沈菀秋容貌有瑕,她不用再对她严防死守,再则因为她宫里头的人脉,她也想跟她拉近些关系,说来也怪,德儿对于沈氏的包子连吃了几天了,丝毫不见腻味,要不是这是沈氏祖传的手艺,并且还要用它来糊口,她都想想法设法地买秘方了。 “这是德儿应该做的,偏劳你的包子了。” 沈菀秋微愣,她还以为李氏会如同前几次一样坚持付她钱呢,没想到她竟然会接受她的心意,要不是怕失礼,她都想跑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她这是想什么呢,既然李氏愿意同她交好,她乱想什么呢,这会儿看太阳,太阳还没起来呢。 蒸好包子,由于李氏要用厨房,沈菀秋也就没有再做早餐,回到房间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两杯空间水算作早饭,喝着空间水,她不免想到了碧鸢的丈夫杨河。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已经基本确定了碧鸢一家的可靠,可以争取过来做帮手的,所以她得开始用空间水给杨河调理身体了,等有了碧鸢一家做帮手,她再有宫里的这层靠山,她也该扑腾出小水花来了,最起码不能是个人都能欺负作贱她。 有了奋斗的目标,沈菀秋浑身充满了动力,提着篮筐篮筐走起路来都能让人感觉到她满满的干劲,柳秀才隔着窗户看到沈菀秋出了门,这才慢悠悠地准备去后院吃饭,之所以如此就是避免与沈菀秋的见面,昨天下的拥抱可以说是意外,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个不可言说的旖旎梦境,可就实实在在地唐突了佳人,这让他一时很难以正常心态见沈菀秋。 沈菀秋今天早上提着篮筐没敢去太深的胡同,就在柳家周围卖,昨天下午的事情吓住她了,由于基本不挪地,两篮筐的包子卖完比平常多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在没有再出现昨天下午的事。 卖完包子她回到家里把篮筐放好,拿起早上专门留出来的两荤两素四个包子,用干荷叶包好又去藏钱的地方拿了足够的铜板,这才准备去碧鸢家里,今天中午杨山谈好的那个卖大白菜的庄户会过来,她得过去看看。 李氏听到她出去的动静后,这才问起柳秀才昨天下午帮沈菀秋的事情。 “德儿,你是柳家唯一的根,肩负着柳家所有的希望,我希望你以后再遇到事情的事情,一定要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母亲,儿子知道,昨天其实我也没有帮上忙,沈姑娘见到我的时候,那两个歹人就已经跑了。” 李氏这才有些放心,她就说她儿子可不是热心肠的人,柳秀才苦笑,他昨天是帮了沈姑娘的小忙,但是却又欠下了另一段因果。 “母亲,儿子想起还有事要处理,要出门一趟。” “嗯,记住母亲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是,母亲。” 柳秀才所说的有事情处理,其实就是沈菀秋的事儿,他以为自己昨晚心绪烦乱,又做了那么个羞耻的梦,是他心里对沈菀秋有愧疚的缘故,他只要好好地补偿了她,他没了愧疚当然也就不会再受她的影响。 出门走了两条胡同来到一座四合院前,抬手敲了敲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打开了门,见是柳秀才神色很恭敬地把柳秀才领进了门。 柳秀才进去后直到快中午才出来,这武爷要干什么,当初自己当中人已经化解了他和沈姑娘之间的过结,他答应得好好的,转眼搞起暗地里的小动作来了,当今立国有大半年了,大事也该处理得差不多了,该腾出手整治京城的治安了。 第21章 第21章 沈菀秋在碧鸢家里见到了杨山口中卖大白菜的庄户,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很憨厚的男人,岁月和生活已在他脸上刻画出了痕迹,要是放在现代这年纪还是正年轻的时候,而现在的他却已到了当祖父的年纪,沈菀秋感慨万千。 这次他过来带来了一车的大白菜,沈菀秋走向前去检查了一番,个个都是白生生的没有烂菜叶子,她很满意。 “这大白菜不错,你们家这样的大白菜还有多少?” “不带这些,家里还有三百多斤。” 沈菀秋皱了皱眉头还是少了,她需要囤积大量的大白菜积酸菜,酸菜这东西没什么窍门更没有秘方,只要经验老道的大厨一看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她想靠这个发财,注定了只能大赚第一波儿,所以她必须得囤积得多些。 “这样啊,不知道大叔村里有没有人家做大白菜,如果也是这样的质量我全收,还麻烦大叔帮我们牵线搭桥。” “真的?有多少收多少?” “当然,不过前提得是像这样的质量,如果有烂叶子的不要。” 庄户许大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懵了,他们村里谁家不种大白菜,谁家没有几百斤的存货,冬天他们就是靠着大白菜掺合着粮食过冬了呢,既然有人要收而且价钱也公道,他们当然愿意卖掉换粮食吃了。 “姑娘放心,我们村里都是实诚人,保证把烂菜叶子都撇去不带一点的。” 沈菀秋给的价格比集市上的市场价格每斤少一文,这是事先说好了的,许大有并没有觉得少,他们去市集上卖,虽然卖得贵了点,但大都不会像沈菀秋这么大手笔地买,牙行倒是会大量地收,但是价格比沈菀秋给的还要低两文,所以才要说这价钱公道。 把这一车白菜的铜板给了许大有,然后和他商定以后把白菜都送到碧鸢家里来,许大有摸着怀里的铜板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答应,然后客气地告辞了。 “姑娘,酸菜靠谱吗?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许大有走后,碧鸢忧心地问道,收那么多大白菜需要多少铜板啊,姑娘的日子也不宽裕,这要是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放心,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如此,对了昨天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姑娘,我们愿意全家跟着姑娘,有事姑娘吩咐就是。” 这是杨山的回答,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声线有些公鸭嗓,但是并不妨碍他语气的坚定,沈姑娘的包子他们全家这些天不知道吃了多少,那味道绝对一绝,自己家也曾富贵过,嫂子更是在沈家那样的大家族呆过,就这都惊叹于包子的美味独一无二,可想而知这背后能有多大的利润,别的不敢保证,但是绝对比他们家现在的收入多。 “姐夫也同意吗?” “大哥是第一个赞同的。” “是啊,相公当初还怨我没有立马答应姑娘,让姑娘挂心呢。” 沈菀秋这才放了心,同时也坚定了赶紧给杨河调理身体的心,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 “碧鸢姐姐,带我去看下你们家的厨房,你们也知道我租住人家的房子,用厨房不方便,不知道今后能不能在你们这里做包子卖啊?” “当然能!” 碧鸢赶紧领着沈菀秋去了厨房,厨房收拾地很利落,因为是几家人合用,所以不大的空间造了两个炤眼,一口碧鸢他们家里用,一口另外两家人用,这样一来就更显得空间逼仄了,好在厨房里除了厨房用具,其他的粮食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放在厨房,毕竟是公用的地方,谁放心把吃的放这儿啊。 “碧鸢姐姐,你们家还有空余的屋子吗,积酸菜需要地方,我住的地方放不下。” 如果可以沈菀秋也不想开这个口,房租也是碧鸢家里重要的收入来源,如果把房子收回来,这份收入就没有了,不过又想到自己的包子的发展前景,她大不了多分一些利润给他们家就是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亏待他们家的。 “我正要说呢,住我们东厢的人家要回乡了,顶多后天就能把房子给腾出来,我和相公还商量着要不要让姑娘搬过来住,我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我就先不搬过来了,现在挣银子要紧,我们先把酸菜给积上,等挣着了银子再说。” 沈菀秋也不是不想搬过来,住这总比柳秀才家里强些,在那里李氏高冷疏离,但是她还是能从她的态度里感觉出来,她并不喜欢她,而前院的陈氏母子更是一对奇葩,但是现在能将就着住还是将就着住好了,挣银子要紧,挣了银子买一个小院儿,再买两条大黄狗,单门独户的,自己愿意怎样就怎样,再不会担心别人把自己赶出来没地方住了。 “碧鸢姐姐,这水缸是你们家自己用,还是几家合用啊?” “当然是各家用各家的,我们家没有井,用水得花铜板买,谁家用多了用少了都是扯不清的官司,索性就买了三口大缸各家用各家的。” 沈菀秋松口气还好,要是三家合用大缸里的水,她还不舍得放空间水了呢。 “哪个是你们家的大缸啊?” “那个靠墙角的就是。” “我看看,积酸菜要用大缸,我看看你们家的这个合适不合适,要是合适就去这家买一批。” 沈菀秋走到水缸前,水缸很大,高到她的胸口那儿,缸口的直径也不小,她估计一个男人都合抱不了,这样的大缸她还是跟妈妈回农村老家的时候见过,一个大缸载重三四百斤呢,如果这样的话,她可以先买五个大缸备着。 不动声色地把空间水注入大缸里一些,希望稀释过后的空间水能够阻止杨河身体的恶化,要想他的身体彻底痊愈,还得用纯空间水,她也不可能把这缸里的水全部换成空间水,她还想调理好杨河的身体施恩于碧鸢一家,让他们一家从心底里接纳她并且帮助她呢,怎么可能做这无名英雄。 这纯粹的空间水怎么让杨河喝到口倒是一个问题,她的眼光瞄到炕桌上放着的药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可以向碧鸢要来杨河的药方,她回去照方抓药用空间水煎好,再拿过来给杨河喝,就说自己在宫里得到的调养身子的秘方,从抓药到熬药都有一番讲究,不能随便示人,相信这样一来碧鸢一家对自己更会感恩戴德。 她这样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这世道不就是这样,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与恨,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要再不算计着点,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横竖她没有害人之心,碧鸢家里也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得利了不是。 “姑娘,娘子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杨家非常愿意和姑娘合作。” 杨河之所以支持这件事,除了对于沈太傅后人的尊敬,还有就是他对沈菀秋手艺的信任,这包子他吃过不少,能把包子做出如此美味的就沈姑娘一人,所以此事大有可为。 再有他还有一成隐秘的心思,他的身体如此状况,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娘子一介弱质女流,弟弟又还没有长成,更不用说一双年幼的儿女,他不得不为他们打算。 沈姑娘有手艺,宫里又认识些人,再有自家帮忙不愁在京城站不住脚跟,关键是沈姑娘人品贵重,相信他故去后,无论念在往日情谊还是他们家的帮衬上,她都不会不管自家。 “多谢姐夫一家对我的信任,我定不负杨家重望,一定会闯出些名堂来。” 接着就说起报酬方面,沈菀秋并没有直接给工钱,而是两家利润分成,碍于杨家负担大,她定了□□分成,当然她六杨家四,杨河因为隐秘的心思,愣是要了两成利。 “姑娘,手艺是姑娘的,一切成本也是姑娘的,姑娘能给我们分成,我们已经感激不尽,拿着这两成,我们已经厚颜占了姑娘便宜,再多我们真的不敢拿了。” 沈菀秋见他们坚持,只好接受了八二分成,再次认定这杨家人可交,谈妥了合作,就开始分配任务。 首先要杨山去买上一盘石磨,用来磨面粉,她空间里的小麦品质太好,在外面迟早会露馅的,还是自己磨为好,然后就是去柳家把家里的小麦推过来磨面粉,今天下午是不准备开张了,把一切准备好,明天正式大干。 今后他们的模式就是她和碧鸢负责做包子,杨山负责卖包子还有采买肉和鸡蛋,其他的原料要用空间的,所以不用杨山购买,她的托词她要搭宫里的路子买上好的。 当然杨山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买大白菜和大缸,她一一交待下去后,家里就开始了忙碌,每个人都精神抖擞,特别是杨家人,他们没想到沈菀秋会给他们分成,这样他们干的越多拿到的就越多,日子有奔头了,连他们家水缸里的水都甜了许多。 这边热火朝天地忙碌,柳秀才那边也不停歇,武爷这些年横行霸道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柳秀才着人买了几个小乞丐,在这些人家的附近如此这般地一鼓动,有一家人着实动了跟武爷打官司的心思。 而柳秀才这还不算,还准备去本来已经推了的同窗聚会,成不成的就看明天的那些同窗给不给力了。 而武爷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网已经慢慢地拉开,他正带着几个混混等在柳家附近,他今天就打算让沈菀秋那个丑八怪彻底服了他。 第22章 第22章 柳秀才和沈菀秋各自忙碌,等到了傍晚才各自回转,柳秀才自己独自步行回来,而沈菀秋则由碧鸢和杨山一起送回来的。 沈菀秋向他们说了昨天有人跟踪她的事,杨家人吓得不轻,哪儿还敢让她一个人独自归家,两方人马在柳家门口相遇,沈菀秋还好,早把昨天那个意外的拥抱抛诸脑后,见了柳秀才心绪平静。 反而柳秀才见了她就想起了昨晚旖旎而羞耻的梦境有些窘迫,不过好在他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尽管内心狼狈,但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秀才公安好。” “沈姑娘有礼。” 两人见过礼打过招呼后,柳秀才的目光转向碧鸢和杨山的身上,不是他关心沈菀秋的交际,而是他今天刚刚查到昨天的事跟武爷有关,虽然不知道武爷为何派人跟踪沈姑娘,但是继以往武爷的作风来看,多半不是好事。 况且他既然决定补偿沈菀秋,就绝不会让沈菀秋栽在武爷的手里,所以他才会关心接近沈菀秋的任何人,沈菀秋看他的目光在碧鸢和杨山之间打量,还以为他这是见两人陌生才会如此,笑吟吟地把两人介绍给了他。 “秀才公,这是我远房表姐和她的小叔子,今后会常来常往,有打扰秀才公之处,还请秀才公见谅。” “远房亲戚?倒是有缘分。” “是啊,我小时候还得表姐照看过一段时间呢,表姐嫁人后还以为相见无期,没想到会再重逢。” 碧鸢和杨山也过来跟柳秀才见了礼,这位柳秀才他们可早就听过他的大名,学识渊博人品贵重,坊间关于他的竟是夸赞之语,他们对于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必多礼,沈姑娘孤身一人,你们既然有亲合该互相照应。” 柳秀才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才说了这句话,但是他知道昨天那一抱后,一切都乱了,总想多照顾沈菀秋几分。 “多谢秀才公提点,我们会的。” 不得不说柳秀才说了这番话后,碧鸢叔嫂两个对他的印象更好了,觉得他是个热心肠,果然坊间的传言不虚,柳秀才人品果然贵重。 碧鸢他们把沈菀秋送到门口没有再进去的意思就要告辞,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相公(大哥)的身体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得了姐弟两个,沈菀秋知他们的担忧也没有再客套地挽留,以后两家合作起来,常来常往的不在乎这些个虚礼。 “碧鸢姐姐,杨兄弟,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去后记得把白菜放好别冻伤了,再有明天如果天气好就把白菜搬出来晒晒表面的水份。” “明白,我们会注意的。” “那个,明天我早上我会亲自熬好姐夫的药端过去,你们记得不要再让姐夫吃其他的药了。” “姑娘,奴婢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自家人不说外道话。” 看着碧鸢他们离开沈菀秋才进门,经过前院时被柳秀才拦了下来,他显然一直在等她。 “秀才公,有事请讲,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菀秋还以为他找她有事要她帮忙呢,要不然为什么欲言又止的,可打脸往往来的如此之快,柳秀才所说的话,让她呆立当场,她从来不敢小看人性的阴暗面,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委屈。 她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这么平常得不能再普通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柳秀才为什么帮她,但是这份情她记住了。 “多谢秀才公,要不然我没有防备之下,说不得就要吃大亏。” “姑娘最近一段日子尽量不要独自出门,武爷此人相信姑娘也打听过,虽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总不是好事,更不用说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谢秀才公提点,我晓得了,会注意的,秀才公的提点之恩菀秋记下了,但有吩咐,必当尽力。” 菀秋是她的闺名吗,柳秀才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一直间忘了还在和沈菀秋站在院子里说话,而沈菀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后等着告辞,谁知柳秀才不知在思考什么,根本没有答话,她也不好立马就走,两人尴尬地站了一分钟。 恰巧这一分钟被李秀才看到了,他摇头晃脑了一番,暗道母亲的话果然没错,这沈姑娘太过于不避嫌了,他才不承认其实他心里酸溜溜的。 “柳兄,沈姑娘!” “秀才公安好!” “李兄!” 李秀才的声音把柳秀才飘远的心思拉回了现实,他再次窘迫的同时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他平常的定力还有警惕心哪里去了,如果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就能让他分神,还谈何报仇雪恨,随也没有了跟寒暄的心思,匆匆告辞回了房间,他要静一静。 他一走沈菀秋也赶紧告辞,本来她就打算赶紧回后院儿呢,自从知道武爷要她不利后,她的心就平静不下来,她也需要静静。 李秀才看自己一来两人立马离开,更加坚定了自己刚刚对于两人的看法,一个平常看着清风朗月实则败絮其中,一个看着纯白无瑕其实内里污秽不堪,还是母亲的眼光厉害,他多不及矣。 继而感到深深的愤懑,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特别是沈菀秋,亏他还在母亲面前为她努力辩白,可她却用事实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太可气了于是他也气匆匆地回了屋。 沈菀秋回到后院后直接回了房,然后进了空间,给画像上了香后怔怔地看着画像流了泪:“前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特没有,所以都来欺负我,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有错吗,我碍着他们什么了。” 沈菀秋也只是想倾诉发泄自己的憋屈,根本没有期望得到回答,等她哭够了,擦了眼泪就去了储物阁,她打算出手一支百年的人参,她要用这些银子尽可能地做大做强的同时,再想法设法抱紧宫里的大腿。 她算是想明白了,不是她有什么错,更不是她碍着别人什么了,势弱就是她的原罪,所以她有什么理由还在瞻前顾后地畏缩不前,与其被窝窝囊囊地被人欺负死,她宁愿选择轰轰烈烈一场,最起码自己心里畅快。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听到一道清冷声音说了声“蠢货”,这里是她的空间,里面会喘气的除了她自己更无一个,肯定是错觉。 拿好百年人参后,她在温泉里泡了泡澡才出了空间,她在碧鸢家里已经吃过饭了,所以简单地洗漱了洗漱烧好炕,就躺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睡前她想着明白早上把做馅的蔬菜送到碧鸢家里,帮助她调好馅后,她就先去燕王府一趟,问问小顺子对付武爷这种混混头子,有什么好办法,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就凭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伤到武爷的哪怕一根毫毛。 想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情,心里才轻松了一些,不过心里有事哪儿能睡得着,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起身拿起炕桌上的药包准备去熬药,这是从碧鸢家里出来后,由他们陪同去药店按杨河的方子抓的药。 闪身进了空间,把以前在宫里置办的药罐子和小火炉拿来,顺便还有以前放在这里的一些碎炭,取了空间水准备熬药,幸好空间自带保鲜功能,放进去啥样拿出来还是啥样,所以她才敢这会儿熬药,不怕时间长了药凉了失去药性。 柳秀才也是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想着下午自己的失神瞬间,这是不可能更不应该犯的错,看来他得赶紧把武爷搬倒,了却和沈姑娘之间的因果,省得再受她的影响。 武爷不知道沈菀秋和柳秀才算计着如何搬倒他,他这会儿正在大发雷霆,特别是昨天跟踪沈菀秋的那两个人,被他大骂了一顿,他们查的是什么,他们辛辛苦苦地在那儿等了半下午根本没见人影,等后来到柳家门口,才发现沈菀秋今天根本没有去卖包子。 “武爷,我们昨天被发现了,是不是那小娘们害怕,不敢出来了啊?” “蠢货,怎么不早说?” 武爷上前踹了那两人两脚,这才让他们滚,狗头军师这才开始说话。 “武爷,那沈氏肯定起了警惕心,我们现在该如何?” 武爷也很烦躁,他怎么知道该如何,他们原本打算知道沈菀秋的行踪后,派两个混混为难她,然后武爷出来英雄救美,顺便不小心坏了她的清白,这样沈氏只有嫁给武爷这一条了,谁知出师不利。 “实在不行,霸王硬上弓,成了老子的人,看她还如何拿乔。” 武爷恨恨地说道,随即又有些后悔,沈氏那张丑脸他怎么下嘴啊,不过为了身家性命也顾不得了,眼见着衙门里的靠山越来越不牢靠,他心里急啊。 第23章 第23章 第二天还是在寅时左右就醒了,做起来看着外面墨黑的夜色,她这才醒过神来,今天不用这么早就要做包子,她把基地挪到碧鸢家里去了,她迷蒙着想着再睡会儿,可哪儿睡得着。 不过难得不用这么早起,她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大冬天赖在温暖的被窝实在是一种享受啊,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体动了动然后舒适地眯上眼,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这么一想刚升起的惬意一扫而光。 那个武爷真是阴魂不散,他以为他是谁啊,是他的手下非要把她送给他当小,又不是她上赶着,她脸上的疤也不是现在才有的,她又不是成心地戏耍他,况且她礼也赔了歉也道了,他怎么还抓着她不放。 这还是知道她有宫里人当靠山的情况下,他都敢如此猖狂地算计她,更遑论那些没有背景的贫民百姓,他岂不是更肆无忌惮了,前朝贪官污吏横行,这恶棍无法无天还能说过去,新朝立国大半年了,怎么还让这恶棍在外面鱼肉百姓。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解决武爷这个麻烦,就算不除了他,也让他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再动她分毫,最好连念头都不敢有,这少不得要小顺子帮忙了。 想到此她意念一动又进了空间,走进茅屋给画像上过香后,又去储物阁那儿拿了一颗百年人参,要托人办事没有礼怎么能行,两支人参一支拿来变卖,变卖来的银子用来壮大自己,另一支拿给小顺子,让他拿来活动,争取把武爷这恶棍除之后快。 等再出了空间,看了下时辰,估摸着快到卯时了,她也不再贪恋温暖的被窝,起身穿上裙袄,去外面的水井里提了一桶水来到厨房烧热用来洗漱,早饭就摊了个鸡蛋饼,熬了点肉粥。 “沈姑娘,今天没有做包子吗?” 正当她美滋滋地吃着鸡蛋饼喝着瘦肉粥的时候,李氏进来厨房,看她如此闲适的样子,而且厨房里也没有做包子的任何痕迹这才问道,谁让她儿子特别喜欢吃沈氏做的包子呢。 “还没有开始做呢,既然大娘问起,好告诉大娘一声,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咱们院里做包子了,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再努力一天也做不了多少,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位远房的表姐,恰巧他们家就住在这附近,我打算和他们家一起做,不过秀才公如果要吃包子的话,大娘可以去外面买,我们每天都会出来卖呢。” “恭喜你找到亲人,你告诉我你们摆摊的地址,我好去买。” “我表姐的小叔子负责卖,做好包子后,我让他专门来咱们家门口走上一回,大娘在家等着便是。” “好。” 沈菀秋安排得如此为她着想,她还有啥可说的,放下了对于沈氏的成见后,她倒是觉得这沈氏是个不错的姑娘,知情识趣性情坚韧,要是他们家仅仅是个殷实人家,她和德儿也不是不可能,怪就怪在造化弄人,他们身负血海深仇,仇人又位高权重,他们想要报仇就要掌握足够的权柄,联姻豪门世家无疑是条捷径。 沈菀秋不知道李氏心里一瞬间想到这么多,跟她说好后赶紧三两口把饭吃完,她今天在厨房吃饭其实就是了等李氏,跟她说她不在家里做包子的事情,说完了当然赶紧吃完走人啊,今天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回到屋里拿了一个小篮子,里面垫上棉垫子,把空间里熬好的药端出来,这下麻爪了,用什么盛着好呢,这么冷的天别到了碧鸢家药反而凉了,虽然有空间作弊,可以把药放空间里等到了碧鸢家门口再拿出来,但是总要在现实里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做法啊,最后她只好把药汁倒进茶壶里,先放到空间里等到了碧鸢家里再拿出来用棉垫子包好。 收拾好药汁,又从空间取了蔬菜装了一大篮筐提着,这才去了碧鸢家里,碧鸢家里这会儿也都起了,昨天他们家除了两个小的就没人能睡得着,虽然包子只有两成的利润,但是比他们在外面做工不知强多少倍,又不累还赚得多,这么好的事他们能不兴奋吗? “姑娘,一切都准备好,只等做包子了。” 沈菀秋看着干劲满满的杨家人,心里也充满了豪情,武爷那些人的欺辱算什么,她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不说让人仰望至少不会随意被人欺,那么强大就从做包子开始。 沈菀秋把篮子里的药拿给碧鸢,让碧鸢拿给杨河喝,碧鸢又是一番感谢不提,之后她别的不用做只是帮助碧鸢把馅儿调好,然后又交待了她捏包子需要注意什么,然后留她自己包包子,她则在杨山的陪同下去了燕王府。 燕王作为皇帝的儿子,他的府邸当然挨着皇城,他们这片差不多是最靠外的了,所以离得那是相当远,无法她只好肉痛地又租了马车,不过也没敢坐着马车到燕王府,而是到内城边缘他们就下了车,现在等级森严,他们的马车要进内城可没那么容易。 终于走到燕王府,差不多也快午时了,看着燕王府威严的大门,沈菀秋叹气,她就是上前去询问的资格都没有,恐怕还得被当作别有用心的人给抓起来,杨山这小子不用说了,更是大气不敢喘,他不同于她从现代而来的灵魂,对于等级概念早就深入到了他的骨髓里,龙子凤孙的府邸,他怎么可能不敬畏。 两人兜兜转转地找到燕王府的后门,又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时午时已经过了,沈菀秋从袖袋里拿出个一两的小银锭子上前跟守后门的小太监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话,小太监拿了银子高兴,说话也和气不少。 “姑娘是找顺公公啊,他正好在府里呢,不知道你是哪位,我好去通传。” “我叫沈菀秋,是他的干姐姐。” “原来是沈姑娘,您快请进,顺公公交待过得,如果您来找他,直接请进来。” 沈菀秋心里暖意融融,尽管生活有多样坎坷,但是这些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朋友,却让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动力,小太监把他们两人引到一间门房里,上了点心和茶水便飞快地去里面通传了。 沈菀秋和杨山在这里坐等着,两人一言不发,更没有动茶水和点心,沈菀秋是没心思吃,而杨山则不敢吃,好在没多久小顺子就来了,看到沈菀秋眼前一亮,稚嫩却威严了不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秋姐姐!” “顺公公!” “叫什么顺公公,秋姐姐臊我呢,还像以前叫我小顺子就行。” “不是想在外人面前维护你的威严吗,既然你这么说,我还是叫你小顺子好了。” “正该这样。” 略微寒暄了两句,沈菀秋便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下小顺子差点炸了,这武什么爷的算哪儿根葱,敢动他秋姐姐,活得不耐烦了这是。 “秋姐姐放心回去,那姓武的我保管给收拾了。” “会不会挺难,听说他在衙门还有人呢?” “不过一个混混头子,根本不费事。” 沈菀秋见他确实不似作难的样子,这才放了心,随又把怀里的两根百年人参拿出来。 “一支你拿去帮我变卖了,一根你留着自己用,去了南方战场,山高水远的姐姐照看不到你,人参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关键时刻能保命,你带着它姐姐也能放心。” “秋姐姐!” 小顺子直觉胸腔里流窜着一种名为感动的东西,秋姐姐明明这么难,却把这么贵重的人参留给他,以后她就是他的亲姐姐。 沈菀秋看他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也是好笑,别管他现今如何威风八面,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呢,又交待了他几句保重的话,由于他还要当值,他们也不好多聊,此次会面也只好匆匆结束。 回程的路上,他们照样走路到内城的边缘,才准备租马车,坐到马车上,杨山才吐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 “果然龙子凤孙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处处威严,凡人都不敢喘气的。” 沈菀秋虽然觉得他说得夸张,倒也没有反驳,时代的鸿沟在那儿放着呢,她能说她没啥感觉吗? 一路上杨山一改之前的寡言沉稳样,兴奋地跟她分享着所见到的燕王府,沈菀秋也不时无奈地附和着,直到外面的车夫说了声到了,他们才突然间感觉这就到了,回来的路途有点快啊,给车夫付了钱,两人结伴向杨家走去,他们还要做包子卖包子呢,不知道碧鸢一个人忙得怎么样了。 谁知就是这时突然间从一个拐角处蹿出来四五个大汉,不由分说打晕了沈菀秋和杨山,然后把沈菀秋抗在身上带走。 而这时的柳秀才正在京城的一个茶楼上以文会友,在座的几位读书人每每高谈大论,引经据典地分析当下大事,而柳秀才适时地把京城治安的问题抛出,自然又令他们大谈特谈,而柳秀才却波澜不惊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把控下讨论的方向,而眼睛却一直关注着一位年轻公子的神情。 第24章 第24章 年轻公子是京城府尹的幼子,聪明博学很得府尹的看重,如果他向他父亲进言整肃京城的治安,那么搬倒武爷的把握就能有八成,不过看他巍然不动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微勾嘴角温润的嗓音响起,终于得到年轻公子的关注。 “当今立国半年有余,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百姓们无不感念圣恩,可京城的治安问题仍然困扰着百姓,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些恶人仍然逍遥法外鱼肉百姓。那些恶人虽然是大乾朝吏治混乱下的产物,但是他们祸害的却是我大齐的百姓,他们虽然摄于我皇的圣威,暂时不敢兴风作浪,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有一天他们会故态复萌,继续为非作歹闹出大乱子来。 当今圣明爱民如子,怎能看自己的百姓被如此欺辱,龙颜大怒之下肯定会大力整顿京城治安,相应的官员恐怕要承受圣上的怒火了。” “柳兄所言,恐怕有些言过其实了吧,京城的治安自我皇御极以来一直太平,那些恶人宵小早被我皇的龙威吓破了胆,岂敢再惹事生非。”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也是秀才功名,但是他却是在座的年纪最长的,今天聚会的发起人并没有请他来,是他听说京城府尹的公子在,厚着脸皮自己找过来的,来了后不管什么话题都要高谈阔论一番,然后再奉承府尹公子一番,如此嘴脸在座的无比鄙视之。 不过他刚刚反驳柳秀才的话,众人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无它谁让在座的有京城府尹的公子,而京城府尹对着京城的治安有些不可推卸的责任。 “章兄此言差异,这些人目前没能闹出大事来,是他们在观望新朝对于他们的态度,一旦朝廷不采取措施,他们误以为朝廷不会把他们怎样,必定会故态重萌,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南城那边武爷的名号,这人就是一个典型,蛰伏一段日子后,最近又开始作恶了,看上了一个刚刚出宫的宫女,宫女不从他正筹划着报复呢,这宫女听说宫里还有些旧关系,她一旦出事,宫里人为她出头把,此事呈于圣听也说不定。” 府尹的公子听到这里瞳孔微缩,显然呈于圣听打动了他,柳秀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武爷此时在他眼里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死人了,看来可以安排人去衙门呈递诉状了。 再说此时的沈菀秋这边,沈菀秋被打晕抗走,杨山在地上昏迷了一会儿后醒了过来,他经过最初的迷瞪后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沈姑娘被劫持了该怎么办,脑袋经过短暂的宕机后,这才起身就往来处跑,他要去燕王府找顺公公救沈姑娘。 沈姑娘肯定是被武爷给劫了去,她和武爷之间的龌蹉他们家人都知道,再说敢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劫人的,还跟沈姑娘有嫌隙的人,还真就武爷一个了,现在他们认识的人里面,也就顺公公有能耐就姑娘了。 跑了一段后终于租了一辆马车,飞奔燕王府而去,这次他是直接奔燕王府的后门,后门处守门的小太监见他急匆匆地去而复返,猜到他有急事,不用他说赶紧去找小顺子通传了,小顺子正在伺候燕王用午膳,那通传的小太监也不敢进去打扰,只能在外面等,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在门房焦急等着的杨山要不是理智还在,知道这是亲王府邸,都要冲进去找人了。 等到小顺子终于来了,他噗咚一下跪下:“求顺公公救救沈姑娘!” “秋姐姐怎么了?” “姑娘她……” “等等!” 小顺子突然制止了杨山的话,眼光扫向门房里的站立的小太监,小太监心领神会退了出去,小顺子也是突然间福至心灵,想到女子的名节问题,所以打住了杨山的话。 “秋姐姐到底怎么了?” “顺公公,姑娘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劫走了,肯定是武爷干的,除了他姑娘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好,好得很,咱家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挑起事来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把秋姐姐给救出来的。” 小顺子打发走杨山后,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眶,这样一看就知道哭过,果不其然回到燕王身边伺候的时候,就被燕王看到了。 “小顺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看眼眶都肿了。” 燕王指着小顺子的眼眶笑道,小顺子立马打蛇随棍上,跪上地上请罪:“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失礼的。” “行了,本王不在乎这些虚礼,说吧,到底什么事,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本王没看出来?” “殿下,是奴才在宫里认下的干姐姐,今天来看望奴才,谁知回去的路上就被人劫走了,奴才伤心之下这才失态了。” “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狂徒,竟敢当街抢人,岂有此理,眼里还没有王法。” “殿下,奴才知道自己不该求,可是秋姐姐有恩于我,如今她遭难,奴才怎么能袖手旁观,奴才求殿下救救秋姐姐。” “你起来,这救人的事我应你了,让朔风跑一趟。” “谢殿下,谢殿下!” 小顺子听燕王派朔风去,赶紧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朔风的能耐对待武爷这样的混混头子也就伸伸指头的事儿。 再说沈菀秋这边,被几个大汉抗到一个小院儿的房间直接扔到了炕上,动作间把她的疤痕露了出来,几个大汉呆了,不知道武爷劫持这个丑八怪干什么,本来看她长得美貌,还以为武爷看上了想纳小呢,现在看到小娘们的真容,反而不知道武爷的真实意图了,莫非武爷换了口味? 大汉们出去后,沈菀秋睁开了眼,这个武爷到底虏自己来到底有何目的,她可不是美貌少女,让武爷见色起意,不过不管什么目的,见招拆招就是,实在不行拼着暴露的危险躲进空间里也行,就是不知道杨山怎样了,他会不会去求助小顺子救她? 武爷在接到手下把沈菀秋虏来的消息,脸色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却闪过厌恶之色,这丑八怪他真下不去口。 “武爷,大事为重!” 狗头军师适时催促,武爷烦躁地挥了挥手:“不急,人在那儿还能跑了?昨儿刚买了两坛好酒,喝两杯再去也不迟。” 喝醉了趁着醉意醉眼昏花才好把事办了,要不然他真怕对着一个疤脸会把隔夜饭给吐出来,狗头军师大概也猜到了武爷的心思欣然应允,反正沈氏一个弱女子又跑不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第25章 第25章 燕王殿下身边的亲卫都是跟着他从血雨腥风里蹚过来了,手下的本事那不是盖的,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沈菀秋被关的地点给找了出来,顺便把武爷查了个底朝天,当然武爷劫持沈菀秋的目的也被他们给查了出来,可把他们给恶心坏了。 他们最讨厌这种没啥本事就知道欺负女人的混蛋,更别提这武爷身上血债累累,饶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心肠冷硬的人,看了都有些头皮发麻,这特么地太不是人了。 这武爷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喜欢美色不错,他还喜欢收集美人皮,被他凌虐致死的女子,都被他扒下来皮好好地保存着。 “歹毒至极,此人不除,何以告慰百姓。” 燕王大怒,势要把武爷铲除,他的幕僚公孙亮赶紧在旁边出言劝阻,这武爷确实罪大恶极不得不除,但却不能是燕王殿下出手。 燕王殿下本就军功在身,太子殿下对他本来就十分忌惮,这次进京后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盯着燕王府的一举一动,此时他出手收拾武爷,太子会误以为他要插手京城官场,就连皇上恐怕也会这样认为,到时候会给殿下带来诸多不便。 燕王对于公孙亮的顾虑怎么能不明白,可明白归明白就是太憋屈了,都是龙子凤孙,他的功劳更是在太子殿下之上,仅仅因为太子殿下是正室所出,就要把他的一切努力都要抹杀了吗?他偏不认命。 “先生,此事您看着安排,但有一条,武爷这人必除。” “遵命!” 公孙亮安排的跟柳秀才大同小异,都是通过官府来惩治武爷,不过他们安排下来可就比柳秀才容易多了,直接找到了几家苦主许以承诺,让他们放心地去官府鸣冤。 另外再让小顺子去京城府尹那一趟暗示府尹秉公办理,不过小顺子这一趟去只代表他自己,他的干姐姐被武爷那杂碎骚扰了,他过去讨两句人情料想皇上和太子殿下也没有话说。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沈菀秋也终于被朔风给救了,说来也巧他们刚要走,武爷就来了,沈菀秋心里一紧怎么这么不巧,朔风冷笑一声让沈菀秋藏到一边,自己在隐到门后,等武爷一来门一个手刀便把他给劈晕了,单手提起他嫌恶地扔到炕上,这才带了沈菀秋出门。 武爷根本没把沈菀秋放在眼里,再则怕别人知道自己强了一个丑八怪颜面无光,所以这次他独自一人前来,没有带他的狗腿子,所以朔风带着沈菀秋很顺利地走出了院门,等到了安全地带沈菀秋郑重地向朔风表达了自己谢意。 “多谢壮士救我出牢笼。” “不必谢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那救我的是谁?” “燕王殿下!” 朔风说完这句施展轻功瞬间在沈菀秋眼前没了身影,快地让她怀疑刚才的一幕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古代原来真的有轻功这玩意儿啊,不过这小哥哥也太冷了些,她都还没能好好地感谢他呢,虽说她能力有限,但是请他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好在知道了他是燕王府的人,将来不愁找不到报答的机会,一阵冷风吹来,她缩了缩脖子赶紧回家街上不安全。 回到家里她首先进空间洗漱一遍,泡在温泉里她还有些后怕,她没有想到武爷竟然大胆到在大街上劫人,不得不说武爷这次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她一个弱女子以后还是不要单独出门的好,好在有了碧鸢一家做帮手,她以后单独出去的机会也不多。 纤手抬起把额前的假疤撕了下来,她现在无比感激原主的就是这个了,要是没有这个恐怕她要遇到的困难和骚扰恐怕会更多。 洗了澡漫步走向茅屋给画像上了香后,她才想起她还没有给碧鸢他们家报平安呢,匆匆地出了空间脚步刚踏出房门又收了回来,天色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刚刚从武爷的魔爪里逃脱出来,心里还有些阴影不敢独自上街,正待举棋不定时,柳秀才清俊的身影出现在了后院之中。 “秀才公!” “沈姑娘!” “秀才公,不知咱们边上的邻居哪家好说话些,我有事走不开需要给我表姐家捎个口信,我不会让他们白跑腿的。” 柳秀才看了看这变暗的天色,武爷未除沈姑娘还是不要独自一人上街为好,把自家邻居的品行一一分析了遍这才开口回话。 “可以找对门张大爷家,他们一家最是老实厚道。” “谢秀才公指点!” “举手之劳而已!” 沈菀秋谢过柳秀才后转身回房拿了点铜板急忙忙出门去了,柳秀才坐在自家的餐桌前有些神思不属,沈姑娘的脸色苍白憔悴不知遇到什么难事了,她一介孤女没有亲人和朋友,遇到难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猛地抽疼了下。 “德儿,德儿!” “啊,母亲有何吩咐?” “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应声。” “母亲恕罪,我在想秀才资格考的事情,一时有些分神。” “你这孩子也太上进了些,母亲还是那句话一切身体要紧。” “是,母亲!” “可有说了什么时候考试?” “冬月下旬。” “唉,这么冷的天,考试的时候要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办,我得提前准备上好的银丝炭才好。” “母亲不用特意买银丝炭,普通的炭就好。” “不用担心银钱,你的身体要紧。” 柳秀才无奈极了,一碰到事关自己身体的事,母亲就格外上心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自己眼前,当初他们逃到京城的钱财除了置办这个院子,剩下的基本上都用在调理他的身体上了,现在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他得找来钱的门道了,要不然母亲肯定要去接绣活做,点灯熬油地让他这个做人儿子的情何以堪。 沈菀秋这边来到了张大爷家里,张大爷家比柳秀才家要小些,不过人口却是柳秀才家的一二十倍,所以住房紧张得很,院落里搭满了衣裳,花花绿绿那料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家能穿的起的,大概是接的洗衣服的活儿吧。 张大爷家的人还是认识沈菀秋的,家附近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想不注意都不行,看到她来他们家都有些纳闷,他们素无交往不知道她突然到访有何事,等沈菀秋说明来意,张大爷一家之主首先发了话。 “大家都是街坊,不过跑腿捎句话的事,用不着拿铜板,老幺你去一趟。” 沈菀秋不好拂张大爷的好意,只好把铜板收了起来,想着明天做了包子给他们家送点包子,不好欠人家的人情。想到人情她不免想到自出宫以来她不知道欠下柳秀才多少人情,她该怎么还啊。 办妥了此事沈菀秋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住处,闻着堂屋飘来的食物的香味,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今天一天太惊险了,她没有力气想别的,更没有力气吃饭,她得好好想一想自己今后的路,因为就算小顺子帮忙除了武爷,以后还会有张爷,李爷的,她不能次次都要求人,而且她也不是每次都是这么幸运的,她想个法子保护自己,可惜法子没有想出来自己倒是睡着了。 第二天寅时左右被自己的饿意饿醒,她揉着自己空瘪的肚子无奈苦笑,保护自己的法子容后再想,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要紧。 吃过饭后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她这才拿起熬好的药动身去碧鸢家里,不管什么法子都得用银子,在想出来法子之前还是老实地挣银子吧。 到了碧鸢家里自然受到了他们一家人亲切地问候和关怀,沈菀秋把自己昨天的经历尽可能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几人都是无比庆幸她没有吃亏,同时对燕王殿下充满了感激。 “燕王殿下果然仁义,回头我要去佛祖面前给他上几柱香,保佑殿下万事顺遂。” “到时我跟一起去。” “正该如此,这样才能显诚心。” “姐夫昨天喝了我熬的药可有效果?” 一说起这个,杨家人除了两个懵懂幼儿脸上尽是对沈菀秋的感激:“有效果,相公昨晚睡得可香了,记不得有多久他没能安生睡过觉了。” “多谢姑娘为杨某调理身体,大恩不言谢,姑娘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杨某的地方尽管吩咐,定当力不容辞。” “还有我,姑娘救了大哥就是我们杨家的大恩人,我也是杨家人,这恩算我一份。”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姐夫的身体彻底好了,你们再感谢我也不迟,现在不说这些了,咱们赶紧做包子挣银子要紧。” 碧鸢心疼沈菀秋刚经受大难,所以除了调馅一概都不许她动手,沈菀秋只要一动手她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直说她对不起老爷夫人没有保护好她,沈菀秋无奈只好作罢。 等做好了包子,沈菀秋本来想让杨山陪同她一起再去燕王府向小顺子道谢并报平安呢,再有燕王殿下昨天派人救了她,她也得跟人磕个头去。 碧鸢他们虽然并不想她再次出门,但是给燕王殿下磕头道谢这事不能缓,只好再三交待了杨山一定要保护好她。 他们步行走出杨家所在的胡同,来到一天热闹的主街打算雇佣马车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闲聊,武爷被告了,今天一早就有人到府衙去敲登闻鼓告武爷草菅人命呢。 第26章 第26章 沈菀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懵,继而喜悦轰隆隆地炸在她的脑海,有人敲登闻鼓状告武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武爷要彻底完了? 今朝不比前朝吏治混乱贪官污吏横行,现在的吏治还是比较清明的,武爷在今朝大半年来没事,那是没人告他加上他这半年一来一直蛰伏没闹出大事来,这才安然无恙,不过既然有人把他告上了官府,相信以他的累累恶行,官府定会对他严惩,他再也不能出来作恶了,沈菀秋的心头一松,好似搬去了一座大山,走起路来步伐都轻松了不少。 杨山的脸上也是满满的惊喜的笑容,武爷这个恶棍终于得到报应了,他们也终于不用再整日地提心吊胆了,希望青天大老爷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惩治武爷。 “姑娘,太好了,武爷这下遭报应了,我们终于不用怕他了。” “是啊,回去我们好好地庆祝下。” 可随着离燕王府越来越近沈菀秋的心情从刚刚的兴奋转变成了忐忑,她不知道她准备的谢礼是否能入得了燕王殿下的眼。 昨晚她左思右想费了好多的脑细胞才想到的谢礼,对于小顺子来说,她和他之间的关系,隆重而特意地谢他反而伤了他们俩的情分,相信小顺子也不愿意她刻意地去感谢他,以后她就把他当亲弟弟看待,虽然现在帮不了他大忙,但是在生活上关照他一二还是能做到的。 她给燕王的谢礼也不是特殊的东西,当然这份普通是放在现代人的眼里,在古代确是闻所未闻的,不知道燕王会不会接受? 还是到了燕王府的后门,这次当值的不是上次的小太监,不过他也得了小顺子的吩咐,一听沈菀秋找小顺子连好处都没敢要,乐颠颠地去里面通传了,顺公公在燕王府的太监里算不得一把手,但是二把手还是能算得上的,就是二把手也不是他们这些守门的太监能轻易巴结得上的,这次如果能托沈姑娘的福,能在顺公公面前露个脸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得会飞黄腾达呢。 小顺子今天恰好不当值听到沈菀秋来了,赶紧亲自出去接人,昨天真是吓坏他了,武爷那个杂碎这次别想再轻易脱身。 “秋姐姐,你还好吧?” “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站在你面前吗,这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咱们姐弟之间说啥客气话,这次多亏了殿下,要谢该谢殿下才对。” “是呢,正该谢殿下呢,我这次来就是想跟燕王殿磕个头,殿下救我一场,我无以报答磕个头还是能的。” “这,这个,我可以给秋姐姐通报,但是殿下见不见姐姐我就不知道了。” “不用特地去通报,殿下日理万机的哪儿能用这区区小事去烦扰,我就这院里朝着殿下正院所在的位置磕几个头就好。” “秋姐姐放心,我回头肯定会把你的谢意告与殿下知晓。” 沈菀秋当下走到院子里,朝着燕王所住正院的北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她真的真心诚意地磕,没有带半分勉强,至于不适应跪地磕头,那是没有的事儿,她就是再不适应那一年多的后宫底层生活也会教会她适应,要不然就凭她穿越过来时的身份,是个能说的上话的,都能让她磕头,她为这呕气早就气死了。 “秋姐姐,快起来,地上凉别沾染了凉气。” 等沈菀秋磕过头,小顺子就过来搀扶她起来,边用拂尘帮她扫去了膝盖上的灰尘边说道:“秋姐姐,你的心意殿下肯定能感受到的。今天我本来也想去看望你的,谁知你就来了,姐姐这次遇到的事绝不能善了,武爷那杂碎作恶多端,殿下不知道还罢,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让他逍遥法外。” “忘了跟你说了,刚刚我们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今天一早有人敲响登闻鼓状告武爷草菅人命呢,不知这次官府会不会秉公执法,将武爷一干人等绳之以法。” “哼,京城府尹只要不是榆木脑袋,就不会放过武爷一干人等,当今圣上可不是前朝昏君,由得他贪污受贿徇私枉法。” “这我就放心了,武爷这些人罪有应得,早就该上断头台了。” 说完这些,沈菀秋赶紧将今天带过来的谢礼拿过来递给小顺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绿豆糕,我记得你最爱吃了,你尝尝合不合口味,如果喜欢我再给你做。” “秋姐姐的手艺能差了?我可记得我和桃花姐生病时你给我们熬的粥呢,那滋味到现在都忘不了,嗯,好吃,秋姐姐你不用卖包子了,可以去开点心铺子了。” 沈菀秋看他吃得开心,她也开心,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将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一张清洗外伤防止伤口发炎的方子,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年后殿下要去南方剿匪,如果这方子能帮上殿下哪怕万一,也是我的福分。” “秋姐姐给的方子定然管用,你可帮了殿下的大忙了。” “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管不管用?” 沈菀秋看他笃定的样子打趣道,小顺子却想也不想地回她:“秋姐姐的性子要是不好用,根本不会特地拿出来进献殿下的。” 小顺子这副表情让沈菀秋想到现代的一个词“姐控”,虽然两世为人她都没有过弟弟,但是她这会儿真心实意地想把小顺子当作弟弟来疼。 “这方子,你让殿下试验下再用,毕竟这是运用到战场上的,不能等闲视之。” “晓得了,就是姐姐不说,殿下也会谨慎对待的。” 小顺子摸着这薄薄的纸张,内心火热火热的,虽然他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到底在殿下身边伺候,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战场上的军士不全是伤重才亡命的,很多军士是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发炎化脓这才丢了性命,如果秋姐姐这法子真的管用,可想而知是一件多么大的功劳,到时殿下肯定会重赏秋姐姐,就是他也能从中受益得殿下几分看重。 其实这方子严格说起来并不算药,只是一个蒸馏酒精的法子,古代病菌简单,蒸馏酒应该就能起到现代酒精起的作用,她真心实意地感谢燕王救了她是真的,把这方子给他也是非常诚心,当然这些诚心里有点丝微的算计,她希望燕王殿下看在这方子的份上,对她哪怕稍稍照顾下,她就能在京城活得自在些。 与小顺子告别后,本来杨山还要去衙门看武爷受审呢,但是沈菀秋制止了他:“要去也不能空着手去,今天去观看过堂的人肯定很多,回去你装上两大篮筐的包子过去,既挣了银子又看了热闹,岂不两相便宜。”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杨山摸着脑袋傻呵呵地笑了起来,还是姑娘聪明,真不愧是沈太傅的后人。 这会儿的京城府衙正是沈菀秋所猜测的那样人山人海,当然大多是南城那边的人,他们受武爷欺压这么些年,看他倒霉无不拍手称快,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武爷这会儿在府衙的大堂上跪着,哪儿还有平常的嚣张样子,如同被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腰背哪儿还能直得起来。 他昨晚趁着醉意要去和沈菀秋那个丑八怪生米煮成熟饭,可惜被朔风劈晕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一直睡到衙门里的人过来捉拿他,他连身衣裳都没有换地就这样被带了过来,他有种直觉他这次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第27章 第27章 武爷这次的直觉没错,京城府尹确实没有打算放过他,不但不会放过还会从严从重了处置他,昨天晚上幼子刚和他谈论了京城的治安问题,特别是柳秀才举例所说的武爷,听说要对宫里出来的沈姑娘动手,偏偏这沈姑娘在宫里还有些关系,搞不好此事还会呈于圣听。 在天子脚下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出现了这事,他这个父母官如何能逃脱得了关系,如果圣上责怪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就在他下定决心好好地整顿京城治安时,燕王府的顺公公特地过来了,他没有想到那个武爷会这么快地动手,而那个沈菀秋竟然是顺公公的干姐姐,这下更是不会放过武爷了。 这次过来状告武爷的一共有两家人,一家是柳秀才派人鼓动的,一家是燕王府授意的,但是他们两家都有人丧命在武爷的手下,以前碍于武爷的权势不敢报官更不敢报仇,心里的恨一天一天地积攒在心里,这次一受人点拨哪儿能不动心。 两家人在公堂上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武爷的罪行,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两家人都曾有一个乖巧漂亮的闺女,可是却被武爷强抢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上门去讨,却被武爷整得差点家破人亡。 “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草民们做主啊!” “大人,这些刁民信口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的女儿,他们这是污告。” 武爷当然不会认罪,认了小命就没有了,要是放在前朝这些刁民哪儿敢如此对他,大乾朝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他环视了公堂,他的靠山那个文吏根本不在场,冷笑一声他现在恐怕也自身难保了吧。 “你们说武爷害了你们两家的女儿,可有人证物证?” “这,大人可以去武爷家里搜查,不信找不到证据。” “可,来人,武家里里外外地给我搜查一遍!” “大人,不要听信这些刁民的馋言啊。” 武爷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家里还有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他特地收藏的那些“宝贝”,一旦见了天日他就真地完了,府尹一心想办了他哪儿会听他的,一队衙役扬长而去,武爷这下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形容了,脸色白中透青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大,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武爷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能够有和府尹单独说话的机会,然后贿赂贿赂他,天下当官一样黑,哪怕改了朝换了代,当官的就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了? “哼!” 府尹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当今最痛恨贪官,如果他敢伸爪子恐怕丟的不只乌纱帽,还得加上他的命了,白花花的银子谁都爱,可也得看看有没有命花啊。 武爷没有想到还有不爱银子的官,难道天真要亡他吗,油煎似的煎熬,终于等到了衙役们的归来,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熟悉的物件,他不得不认命,那是遭他凌虐致死的女子的人皮,有了这些他就是再不认罪也难逃一死。 百姓们看到那保存完好的美人皮无不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还是人吗?不等府尹对武爷宣判无数的菜叶就向武爷砸来,可见民心的愤怒,杨山在其中更是扔得起劲。 这突如其来地混乱严重影响了府尹对于武爷的宣判,民愤如此汹涌府尹只好暂时停止升堂,让衙役去维持秩序,这一维持就是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再次升堂的时候,还没等府尹宣判,得到消息的受武爷迫害的人家纷纷过来投递诉状,府尹看着这些诉状字字血泪,对武爷这厮的心狠手辣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武爷这恶棍逼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不杀他都不足以平民愤,武爷的结局是注定了的,斩首示众是他最后的归属,武爷如死狗一样地瘫在公堂上,他不明白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军师呢?衙门里吃了他们那么多好处的人呢? 他落到如此境地一个人都没有露面,更别说想办法救他,恐怕都在想办法同他撇清关系或者跑路吧,既然如此,凭什么就他要丟性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别想跑了。 于是武爷向府尹交代了自己的同伙,府尹听后赶紧派人去把这些人捉拿归案,武爷的靠山衙门里的一个文吏倒是捉了来,但是武爷的狗头军师吕明却跑了。 杨家这里沈菀秋和碧鸢边收拾着今天许大有送过来的大白菜,边听着杨山眉飞色舞地说着今天上午武爷过堂时的热闹场景。 “你们是没有看到,老百姓们是多么愤怒,争相往武爷的身上扔烂菜叶子,官老爷都拦不住,后来武爷被判斩首老百姓激动得不行,纷纷跪下磕头喊青天大老爷,可惜的是武爷的同伙跑了一个。” “不用气愤,像他们这种人是不可能安分过日子的,只要他们还在这世上作恶,总有一天会被抓捕归案。” 把白菜一一晾晒好后,几人又开始做包子,而杨山还是出去走街串巷地卖,沈菀秋租的那个摊位,明早开始她和碧鸢会去摆摊子卖,光靠杨山一人卖能卖多少。 这两天兵荒马乱的,没有正经做买卖,如今武爷已除他们终于可以安心地做买卖了,为此沈菀秋晚饭的时候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来庆祝,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把妞妞和平安两个小屁孩高兴坏了,一直在门口徘徊等小叔叔回来好开饭,让人哭笑不得。 杨山回来的也不晚,天色将暗时提着空着的篮筐乐癫癫地回来了,他们家的包子味美馅足,谁能抵得住这美味。 “小叔,吃肉肉!” 一进家门就迎来了侄儿侄女的热烈欢迎,本来心情就好的他,这下更是好得爆棚:“妞妞和平安等你好久了,赶快洗手,今天姑娘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恶人伏法。” 杨山听后一手抄起一个孩子,带着他们跑着去洗手,两个孩子给小叔带着飞高兴地咯咯地笑,院子里满是他们清脆的笑声,沈菀秋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生活一直这么下去也挺不错的。 沈菀秋的手艺得到了杨家人的一致认可,妞妞吃饱喝足后摸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沈菀秋:“姐姐,以后你来做饭好不好,你比我娘做的饭菜好吃。” “你个小东西得陇望蜀的,合着还想天天这么吃啊,家里哪儿有银子让你这么霍霍。” 其实这些都是最平常的家常菜,如果碧鸢家里没有败落,这就是他们家寻常的饭菜,到现在吃一次却像过年一样,不止杨家人心酸,沈菀秋心里也发堵,穿越前这些她也是能经常吃到的,并不是稀罕物。 “只要我们好好地卖包子,我们将来一定能天天吃上肉。” 杨家人听了深受鼓舞,虽然这两天有事没有正儿八经地卖包子,但是就这一天的净利润也有三百文,他们家按分成能拿到六十文,快要抵得上他们两个人以前做工一天的收入了,要是开足马力地做包子,铜板至少得翻一倍,钱途如此美好他们的心情也跟着开怀,对沈菀秋更是感激。 天色也不早了,沈菀秋把明天要做的事情交待了交待,就在碧鸢还有杨山的陪同下回了柳家,虽然武爷已经伏法,但是也不等于完全的安全,一个人还是不要单独出门得好。 柳秀才自得知武爷伏法后,心头总有一层隐秘的欢喜,那种欢喜就像教训了欺负了自己在乎的人的那种欢喜,而且还非常期望见到沈菀秋,分享自己的喜悦,可谁知沈菀秋一整天都没有回家。 这回听到院子门口的动静,他立马从屋里出来,不过他的步履看上去还是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出他心情的起伏,细看就知道他的步伐比平常凌乱了些,速度也快了些。 “沈姑娘回来了!” “秀才公安好!” “武爷已经被收监伏法,姑娘以后不用再担心他对你使坏了。” “嗯,天理昭昭,作恶的总有被清算的时候,前些日子给秀才公添麻烦了。” 两人其实并不熟悉,说话也属于尬聊,可柳秀才就是舍不得挪动自己的脚步,直到李秀才打断他们的对话。 “柳兄,沈姑娘,天气如此寒冷,你们怎么不进屋说话?” 李秀才刚从书院回来就看到这碍眼伤风化的一幕,赶紧出声干预,同住一屋檐下,他实在看不得他们行将踏错。 “哦,我有事问询沈姑娘,一时忘记了场地,现在问妥了,沈姑娘还请赶紧回屋避寒。” 柳秀才不想别人知道武爷曾经找沈菀秋麻烦的事儿,也不想别人误会他和沈菀秋的关系不正当,只好现找理由。 和柳秀才告别回到自己的小窝,她卸下一身的疲惫,才想起她还没有感谢柳秀才的提点之恩,要不是他告诉她武爷派人跟踪她,她也不可能如此快地获救,怎么感谢他好呢? 第28章 第28章 第二一早沈菀秋做好早饭后仍旧在厨房里吃饭,等着李氏过来,她想好了,虽然目前她还报答不了柳秀才什么,但是他不是喜欢吃空间里的大米吗,她可以再舂些米给李氏,先还他些许人情。 “大娘,过来做早饭啊?” “沈姑娘早!” “大娘,我昨天又遇到那个卖米的小贩了,不过他说他的那些米也是他机缘巧合下进的,谁曾想品质这么好,现在所剩也不多了,也就十几斤,我全部买下来了,就放在我远房表姐家里,大娘如果要的话,回头我给您拿过来。” 李氏现在也正愁买米呢,上次从沈氏这里买的那几斤白米眼见着快要吃完了,普通的白米儿子又吃不下,贡米他们买不起,好不容易这边有了合口味的白米,却一直找不到那个卖米的,沈菀秋今天早上可算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当然要,可问了卖米的小贩家住何处,以后再向他买米也方便?” “大娘,小贩说这次他能进了这一批这么好品质的米,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多亏这些米,让他发了一小笔财,现在天下也太平了,他打算回乡买上几亩田地娶媳妇过日子了。” “哦,这样啊。” 李氏内心说不出的失望,好容易遇到德儿爱吃的米,却不能买上,马上就要科举了,不知他的身体能否熬得住。 “那大娘,今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再帮你把米带回来。” “好。” 说妥了这事沈菀秋就要告辞,谁知李氏却又叫住了她:“沈姑娘,前些日子看到有个小公公来找你,不知他可否还会再来?” “这还真不知道,大娘找他有事啊?” “我现在帮一绣坊做绣品,市面上买的绣线品质颜色总是差强人意,想着能不能托小公公帮忙从宫里买上一些。” “这,等他下次来,我帮您问问,到时我再给您回话。” “好,麻烦你了。” 等沈菀秋走后,李氏站在厨房里望着宫里的方向,眼睛里全是沉沉灭灭的光芒,马紫瑶午夜梦回时,你可还记着李胜楠这个人? 她苟且偷生地活着,终有一天会让你血债血偿,这次她趁着买绣线正好能光明正大地接触宫里人,然后再慢慢地渗透抓取马紫瑶的一切消息。 沈菀秋提着给杨河熬好的药,还有做包子的蔬菜脚步轻快地去往碧鸢家里,喝了两天纯空间水熬出来的药,杨河的身体好多了,气色也有好转,杨家人对她感恩戴德的,她都有些心虚了,毕竟给杨河调理身体这件事里有着自己的小算计在里面。 “姑娘,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要帮相公熬药,他这两天气色好了不说,也睡得香了,就是胃口也比以前好多了,这都是姑娘的功劳。” “碧鸢姐姐,别说这些外道话,你们家也帮了我不少的忙呢。” “好,不说不说。” 不过她是不说了,却是用行动来说,除了必须要沈菀秋插手的活,其他的都不许她沾手,让沈菀秋哭笑不得,只好去查看那些大白菜的情况,大白菜在外面晾晒了两天了,再有一天就可以入缸积酸菜了,这批酸菜等能吃的时候,差不多快要过年了,正好能卖上个好价钱。 看过这些她又过去帮碧鸢包包子,可是无论如何碧鸢都不让她插手,就是怕她劳累。 “人多力量大,你一个人顶天了能做多少包子啊,我帮着多做些,也好多挣些铜板。” 碧鸢见拦不住只好随她,每次这时候她总要想起老爷夫人,要是他们还在多好啊,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这两天过得惊天动魄的忘了跟姑娘说了。 “姑娘,大前天我好像看到碧晴了,看着她穿金戴银的,身边还跟着伺候人的小丫头,应该过得不错,不过她好像没有认出来我。” 碧晴?那是谁? 努力调取自己的记忆库存才想起来,她是沈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不过她比碧鸢还要早嫁人两年,至于嫁的什么人她就不清楚了,主要是碧晴嫁人后没再回过沈府,所以她也就不记得了。 “是吗,既然认不出来你就算了,当初她出嫁后就跟沈家断了联系,现在我们就不必去自讨没趣了。” “相公也这么说,可我总想着夫人当时对碧晴多好啊,帮她找了个举人相公,又给了她丰厚的嫁妆,她念在夫人的面子上也该照顾照顾姑娘啊。” “人都说同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她如今是夫人,而我却是宫奴出身的平民百姓,到时她帮忙还好说,不帮忙我不是上门自取其辱吗,想来我母亲当时对她好也没有想过她回报。” “可是,姑娘如今如此辛苦,我又帮不上忙.……” “谁说你帮不上忙,多多做包子帮我多多赚钱就是帮我的忙了。” 沈菀秋何尝没有想过联系沈家旧日仆从,可世事变迁人心难测,沈家旧日再是庞然大物名声斐然,也早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流当中,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弱女子拿什么让他们真心实意地认她为主。 她也不打算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安安分分地过日子等着同胞哥哥找来就是,所以联不联系又有什么要紧,联系了说不得还得徒增一些有的没的算计。 有了碧鸢家里的加入,沈家的包子渐渐地在京城小范围地打响了名气,每天都是供不应求,当然铜板也是哗啦啦地收,他们一天至少能卖出两千多个包子,为了减少碧鸢的工作量,她又雇佣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剁馅和面。 酸菜也积上了,积了有五千多斤,其中一半是收上来的白菜做的,还有一半是她从空间里取的,收上来的那部分她打算卖给酒楼,而空间里的那部分就用来做包子,铜板入账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越来越踏实,而现在最令她烦恼的就是小顺子。 开春后他就要南下了,她给他准备的止血药还没有准备好,虽然她空间里有现成的三七,但是不能直接用啊,想去药铺买点三七看看人家是咋做的,可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三七是啥,看来她只好把三七轰干磨成粉送给小顺子了,听说三七粉也是能够止血的。 “秋姐姐!” “小顺子,你咋找这来了?” “你不是说了你白天基本在都在杨家吗,所以我就打听到这里来了。” 说完他他停顿了下接着又说:“秋姐姐,我恐怕等不到明天开春再离京了,陛下有旨让殿下半月后南下,先去熟悉熟悉南方的地形,不过我都说好了,要是小事你就去燕王府找小邓子,要是小邓子解决不了就去找我干爹,我干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会不管你的,我都拜托他了。 另外你上次托我问的事儿,我也打听过了,你不嫁人或者迟些嫁人的事儿都是不成的,陛下现在很重视人口,所以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许多大人家里的女子都不能转圜呢。” 这两个消息对于沈菀秋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小顺子南下生死未卜,她必须明天冬天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无论哪个她都无力改变,这操蛋的世界,心里默默地骂了句粗口。 “走之前记得来找我一趟,我有东西送给你。” “秋姐姐,不用特地为我准备东西,我在燕王府啥都不缺。” “怎么看不上我的心意?” “哪儿能呢,秋姐姐就是我亲姐姐,您准备的东西我肯定要来拿。” “油嘴滑舌的,对了上次我给燕王殿下的方子,殿下觉得好用吗?” “这还没有确切的结果,方子上运用到的那些器具刚刚打造好,马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这就好。” 燕王没有把蒸馏酒的法子束之高阁就好,只要他用他就会明白这会带给他多大的利益,而她所想的燕王的庇护也会如期到来。 “那个,秋姐姐,如果明年你还找不到夫君,我可以求求殿下,让他在军中给你找一个,军中出来的人应该不怕你脸上的伤疤。” “怎么你觉得嫁不出去啊,说不定你从南边回来时,我都成孩子娘了,你记得给你大外甥准备好见面礼就是。” “哎哟,那感情好,我现在回去就给我大外甥准备见面礼。” 沈菀秋不是不想嫁军人,她是根本不想嫁人,封建时代的男人但凡有点本事都会纳上一两个甚至更多的小妾,她虽然不渴求爱情,但是也不想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她目前只是想找一个人假成婚,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再和离,到那时朝廷的政令就再管不着她了。 更别提到时候她有了燕王府做靠山,再自己开几个小店,买几个小院儿,或做买卖或租出去收租金,想想那小日子就悠哉得很,所以她才不要燕王做媒,要不然她以后怎么和离。 回到柳家刚到后院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她知道柳秀才这几天病了,自从秀才资格考试过后他就病了,一直不见好。 堂屋的棉帘子掀开,李氏送了一位胡子花白的大夫出来,她的神情憔悴眼睛红肿,浑身透着一股绝望。 “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您再想想办法!” “老朽才疏学浅,还请另请高明!” 老大夫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李氏麻木地看着大夫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她请的第几个大夫了,每个大夫都是同样的说法无能为力,难道德儿真地闯不过这一关吗? “大娘,秀才公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 “我能进去看看吗?” “进来吧。” 前几天沈菀秋也曾提出过看望柳秀才,可惜的是李氏都拒绝了,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儿子狼狈的一面,不过现在不同了,德儿生死未卜,他生前对沈氏多有关照,说不定内心还是有些喜欢她的,现在他已时日无多,让他多与喜欢的人相处相处也好。 看着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脸颊深凹脸色苍白泛着青色的人,沈菀秋吓了一跳,柳秀才已经病得这样重了吗?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痛楚,这是她出宫以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也曾经照顾她良多,她不想他死,她要救他,另外或许这对于她也是一个机会,她自嘲一笑,她何时也变得如此精于算计了。 第29章 第 29 章 “大娘, 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 沈菀秋没有叫醒柳秀才,他如此病入膏肓的样子,她怎么忍心打扰他。 “大娘, 秀才公这样子多久了?大夫真没有办法了?” “自从秀才资格考上受了凉,他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昨天晚上突然加重,大夫们个个无能为力。” 李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懑,但是声音还是带出些哽咽的颤音,那些大夫平常无不自诩华佗再世, 扁鹊重生,可怎么却救不了她的德儿。 仇人恶事做尽,还在享受着荣华富贵, 他们柳家不敢称善人, 但是也是尽可能地造福乡里, 如今却连德儿这唯一的根脉都要保不住了,苍天何其不公, 恶人得善果,良人受尽苦楚。 “大娘,如果我说我能救秀才公,您可信我?” “你?” 李氏的脸上怒意尽显,如今德儿生死未卜, 这沈氏竟然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亏得平时德儿对她的百般照拂。 “对,就是我!” “沈姑娘,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没有学过医术的女子何谈救治。” “大娘息怒,我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没有一两分把握,也不敢跟大娘开这个口,想必大娘还不知晓我除了是宫女出身外,还是前朝沈太傅的嫡亲孙女,沈家当时的底蕴大娘应该知道的,有一两张救命的方子也不奇怪吧。” 沈菀秋为了取信李氏只好搬出了原主的身世,李氏更是震惊,没有想到沈氏竟然是沈太傅的后人,沈太傅她当然知道,那是个学识渊博心怀天下的名臣,可惜没有得遇名主被昏君赐死,更是牵连了满门百十余口人的性命,德儿还曾为他叹息生不逢时。 “真的?” “大娘,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确实如她所说,她骗他们母子没有好处,他们母子有什么可让她图谋的,那么她真的有办法救治德儿,绝望的心田突然被注入了一丝生机,她顾不得其他只想紧紧地抓住。 “好,只要你能救德儿,你什么条件我都能应。” 聪明人就这点好,看得清楚人心,李氏怎么会不明白,沈氏救德儿或许出于一时不忍,但是不可能不会无所求,她的所求她大概也能猜个大概,虽然有些气她趁人之危,但是这跟德儿的命比起来,一切都不值得一提,血海深仇都能给德儿的身体让路,别说这区区的儿女私情。 “大娘,够爽快,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大娘大概猜到了我所求何事,碍于朝廷的政令我得赶快嫁人,但是我这刚出宫对于京城两眼一抹黑的,去哪儿找合适的人家,大娘和秀才公都是人品贵重之人,我不得不求助大娘和秀才公助我渡过此关。 不过大娘也请安心,我知秀才公有宏图抱负,我也知我身世单薄无法襄助他的仕途,所以我只求跟秀才公维持一年半载的假夫妻关系,一年后我们就和离。” “你,你怎么如此,如此……” “离经叛道对不对?世间对女子诸多苛刻,以三从四德为美,不然视为妒妇为不贤,为夫君纳美妾是博得贤名了,可谁又知她们心中的血泪,要防着夫君变心,更要防着小妾生的孩子抢了自己孩子的地位,一天天的这么下来,再好的人都会被逼的面目全非,可那些男人还会大义凛然地指着她们的痛楚大骂蛇蝎心肠。 谁生来就是恶人,很多女子嫁人之前也都是天真无邪,是谁把她们变成这样,是她们的夫君,更是这个世道。我不想自己将来也会有一天被后宅的争斗折磨的面目全非,然后再自己的夫君指着鼻子骂蛇蝎妇人,所以还是一个人过得好。” “强词夺理,不过既然这是你所求,我应了,什么时候开始为德儿诊治?” “我不是大夫,不会把脉开方,我的手上只有一张救命的方子,正好对柳秀才的症候,大娘你把柳秀才的药方拿给我看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和我的药方相克的药。” 沈菀秋拿着药方,把上面的药材一一记下,打算呆会儿去外面的药房照这方子抓药,然后和杨河那边一样,她用纯空间水熬好药后再端给柳秀才喝。 “还好没有相克的药材,我这就去抓药去。” “我给你拿银子。” 沈菀秋拿着李氏给的二十两银子去药铺按照自己的记忆抓好药后立马赶了回来,柳秀才的病不能耽搁,她得赶紧给他熬药让他喝了。 沈菀秋走后,李氏脑海里回想起她的那番离经叛道的言语,她以为她年少时就够离经叛道了,没有想到她比她也不遑多让,虽然她没有涉足过男女情爱,但是也知道后宅女子间刀光剑影的厉害,这沈氏有些意思。 空间水的疗效还是可以的,柳秀才喝了两幅药后,就能下床了,也终于知道了李氏和沈菀秋之间的协议。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听说此事后的心情,欢喜有些,失落有些,尽管他也不知道他为何有这些情绪,但是他清楚他不排斥和沈菀秋缔结一段姻缘。 “没有想到沈氏竟然是沈太傅的后人,老天还算开眼让忠臣没有绝后。” “母亲,你说沈姑娘是沈太傅的后人?” “嗯,是她亲口说的,你这次能够痊愈也多亏了沈家的秘方。” 柳秀才听到母亲确切的话语,脸上浮现出沉重的表情,母亲或许没有意识到沈氏后人的份量,而沈姑娘大概也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带给她什么,所以才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沈太傅尽管已经故去,也改了朝换了代,但是他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如果沈姑娘是沈家后人的身份传出去,必会有人拿她做文章。沈姑娘恐怕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利益和危险,母亲还望您跟沈姑娘说一声,她的身世最好不要再提起。” “好,德儿,沈氏的身份可对我们的复仇有帮助?” “母亲,此事打住,此事不同于我们通过她了解宫里的动向,对她没有实质的伤害,她的身世一旦公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恐怕连龙椅上的那位都要惊动。 而且现在太子与燕王之间暗潮涌动,沈姑娘将会成为他们之间争夺天下读书人支持的筹码,这里面虽有大富贵,但是却也有大危险,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应对的。” “德儿,她的身世不是秘密,爆出去是迟早的事,她那个远房表姐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很可能就是以前沈家的旧仆,谁知道这京城还有多少这样的沈家旧人,最起码我们利用她的同时会竭力保证她的周全。” “母亲!” “德儿,你难道忘了柳家的血海深仇了,马紫瑶还在享受着国母的荣耀,她的儿子将来更有可能成为新的天下之主,你难道要等他们母子坐上了那至尊的位置才去谈报仇?” “母亲,报仇的事儿子自有打算,沈姑娘无辜,我不想她牵连进来。” “德儿!” “母亲,我意已决!” 柳秀才何尝不知道沈菀秋利用好了,对他的复仇大有俾益,但是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这样做他会后悔,她刚救了自己一命,冲这份恩情他也不能再利用她。 李氏说不通儿子,只好作罢,她的傻儿子恐怕对那沈氏动了情,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也罢她也不再做这恶人了,沈氏的身世不可能永远是秘密,她终有一天会卷进去这无边的麻烦当中,德儿他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只是关心则乱,不想她承受哪怕一点的危险。 “此事依你就是,你的身体既然已经好转,我看也该履行承诺找官媒向沈氏提亲了,另外你们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虽然是假成亲,但是也不能敷衍了事。唉,要是你真的成亲该有多好,这样我也算给柳家有了交代。” 李氏以前虽然想他联姻豪门贵族好报仇,但是经历他的险死还生,她也没了那份执着,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以前执着于联姻豪门,没有让他留下后人,再有如今沈氏的身世虽然对比那些豪门贵族还是有些单薄,但是也不差了,所以她才有如此一说。 “母亲,大仇未报,何以为家!” 李氏没有再同儿子争辩,凭他对沈氏的好感,他能把人给放跑了,也就这会儿嘴硬了,她觉得她还是把这婚礼往好了办,以她儿子的秉性,既然对沈氏动了情,那就不容许她一年后和离,而沈氏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说不定这次的婚礼是儿子此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不办好怎么能成? 沈菀秋不知道柳秀才母子之间关于她进行了一场激烈地争论,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会带来怎样的利益和危险真的没有预知,她没有刻意张扬自己的身世,除了自己是冒牌货之外,更没有觉得这身世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沈太傅早已作古,而且他再有名也是前朝的官员,她还怕被当今皇帝看不顺眼呢,所以除非必要她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世,当然也不知道她的那位便宜祖父的身份在读书人心中有多神。 与此同时燕王府的正院的书房突然间传出一声浑厚的笑声:“好,好极!没有想到这蒸馏出来的酒不仅香醇,更对外伤有奇效,小顺子算你一功,你那干姐姐,本王也不会亏待了。” 燕王看着手下呈上来的蒸馏酒的试验结果畅怀大笑,这方子真是妙不可言,无论是做成香醇的烈酒,还是作为外伤药品,里面的利益都不可估量。 “谢殿下,奴才只不过传递一下物件,竟然还能立功,奴才这会儿都感觉脚底下在飘。” “你这奴才,我还以为你会推辞功劳呢,没有想到领得倒快。” “回殿下的话,要是帮别人传递的物件立了功,奴才可没那么大脸敢领功,可这不是奴才的干姐姐嘛,所以奴才领得理直气壮,任谁也别想挑理儿。” “你倒是和你那干姐姐感情好,不过你那干姐姐也算奇人,竟然会想出如此法子,本王猜想她定然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殿下要是夸奴才,奴才还会谦虚两句,可殿下夸的是奴才的干姐姐,奴才可不会谦虚了,在前朝的宫里,奴才这些底层的小太监活得辛苦,病了在安乐堂等死,是秋姐姐省了自己的口粮给奴才送吃的,又拿自己的月例从医女那儿给奴才买药,奴才才能活过来,秋姐姐对奴才有救命之恩。” “唔,性格良善,又有奇才,本王倒是想见一见你的干姐姐了,你可知她师承何人?她的师傅想来也是一位奇人异士。” “这,这,奴才倒没有听秋姐姐提起过,不过也说不定是家学渊源,秋姐姐出自前朝沈氏,嫡亲祖父便是前朝太傅沈其昌沈老大人。” “你说的可是当真?她真是沈其昌的后人?” 燕王突然间从座位上站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小顺子,眸光里全是逼人的亮光,小顺子被他突然间拔高的身子,还有灼人的目光吓得战战兢兢,但是还是颤微微地回了燕王的话。 “当真,当然当真,殿下一查便知。” “好,很好,哈哈……” 燕王开怀肆意的笑声在书房里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今天会有红包随机发放,第二更会在6点与大家见面,三更12点! 感谢在2020-03-28 00:00:00~2020-03-2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步、波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他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 30 章 李氏找沈菀秋商量婚事的时候, 沈菀秋正在屋里写写划划,如今已到腊月中旬,眼瞅着就要过年, 老百姓们也该开始采办年货了,街面上人流量会增加好多,她的包子肯定会迎来一阵销售高峰。 酸菜也积好了,酸菜也能为她挣一笔银子,再有她前段时间让小顺子帮忙转卖的那支人参所得的银子,这些七七八八地加起来该能在京城盘下一间铺子了, 如果开了铺子,他们家的包子也该增加新品种了,譬如灌汤包豆沙包还有奶黄包等等。 等铺子开张的时候, 想必她交给燕王的蒸馏酒方子, 燕王已经试验成功了, 看在方子背后所带来的巨大利益上,燕王想来会愿意关照她的小铺子几分吧。 “沈姑娘可在?” 外面传来李氏清冷的声音, 沈菀秋赶紧应声,虽然柳秀才的身体好了很多,但是没有彻底痊愈之前谁知道会不会反复呢,为了他的身体,她这两天都不打算去碧鸢家里了, 让碧鸢过来拿蔬菜还有包子馅料和包子皮的配方以及她帮杨河熬好的药。 当然这所谓的配方也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她参考了后世的饺子馅调料还有酵母粉弄出来的,饺子馅调料用空间的各种香料再加上盐味精虾皮研磨成粉, 而包子皮的配方更简单她直接装的是面粉,酵母粉她做不出来,只好这样糊弄过去了。 想着这些她的人已经到了屋门外,观李氏的神情不像着急的样子,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大娘,您寻我有事?” “嗯。” 看李氏的样子这是要进她的房间说事,她连忙请人入屋,这东厢房自沈氏入住以后,她就没有再踏足过,今日过来一看,倒是多了些人气,里间不知如何,这外间的格局摆设并没有变多少,家具还是那几样,只不过墙底下多了几个大篮筐,里面放着几个袋子,看样子像是粮食之类的,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屋内大方桌上的一个陶罐里那几支开得正好的腊梅,幽幽地释放着冷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花儿不错!” “屋里也就这花能看了,这还是前天小顺子过来拿给我的,屋里简陋大娘您别见怪。” “无妨!” 想来沈氏没有特意收拾外间的缘故,是因为没有打算常住的原因吧,毕竟她的年纪在这里摆着,住不了多久就要出阁,索性就不收拾了。 说着沈菀秋就进里间端来了炭盆,放到李氏的身边:“大娘,这炭还不错没有烟,您烤烤火。” 刚放下炭盆就又去里间端来了茶水:“我也不懂茶,也不知道这茶好与坏,随便买了些,委屈大娘您了。” 自进屋这沈氏陀螺般地转着招待她,她领她这份心意,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她止住还要进里屋端点心的沈菀秋。 “沈姑娘不必再忙,我此番有事与你相商。” “大娘,您请讲!” 沈菀秋刚坐下,李氏却又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曲膝向沈菀秋行了个福礼:“李氏胜楠,多谢沈姑娘救了我儿性命。” “大娘,您这是折煞我了,我虽救了秀才公,但是却也提了条件,您不必特地向我道谢。” 李氏的这翻动作慌得沈菀秋赶忙去扶,她是救了柳秀才,但是也要了他的原配发妻的位置,等他们和离他再娶时,肯定会因为二婚的缘故掉些身价,真正的名媛闺秀必定会在意不肯下嫁,这对于他的仕途大大不利。 所以这救命之恩她还真有点心虚,按说她柳秀才对她有恩,他提醒她武爷找人跟踪她这事,也等于救了她一命,她也该知恩图报,这次救他一命,就不应该提条件,可是她偏偏提了,这让她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李氏的谢意。 “沈姑娘当得的,德儿是我们柳家唯一的根了,如果他有事,我恐怕也要随着去了,所以沈姑娘等于救了我们母子两人的性命,无论如何谢沈姑娘都是应当的。” 沈菀秋见她坚持要谢也不好太过推辞,心虚地应承着把她扶坐到座位上另起了话头:“今天大娘找我商量什么事?” “德儿身子渐好,特来履行承诺,我打算挑个良辰吉日找官媒上门提亲,不知官媒直接来这里,还是姑娘另有章程?” 沈菀秋理解李氏的未解之意,她如果要和柳秀才成婚,再住在柳家就不合适了,她又不能直接说让自己搬走,要不然有撵她的嫌疑。 “大娘,让官媒去我表姐家提亲就是,我身边也就这一个亲人了,表姐作为娘家长辈接受提亲正正好,另外等秀才公的身体再好些,我会搬到我表姐那里待嫁。” 沈菀秋的知情识趣让李氏着实松了口气,她还正不知如何开口让她到别处待嫁呢,这未婚夫妻名分一定,再住一个院子真不大合适,她还怕沈氏觉得她过河拆桥,这儿子的病一好就赶人翻脸不认账呢。 “那沈姑娘觉得什么时候提亲合适?” “等秀才公身体再好些了,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氏对于沈菀秋的答案再满意不过了,觉得她真是关心儿子的身体,不枉儿子如此护她,说妥了此事不免想起儿子的嘱托来,正打算与沈菀秋分析她的身世利弊,院里突然响起一道尖利的声音。 “秋姐姐可在?” “哎,在呢!” 这样的声音沈菀秋一听就知道是小顺子来了,跟李氏告罪了一声赶紧出去相迎,李氏当然不会有意见,当初她假托买绣线的事情想和宫里的小公公打好关系,谁知这小公公后来没来过这个院子,找沈氏也是去沈氏的表姐那里,当然她的绣线倒是给她送过来了,这次小公公来了,正好套几句交情。 “秋姐姐,快些换上衣裳随我去见燕王殿下,姐姐给殿下的方子,殿下着人试验出结果来了,殿下大喜特命我来请您过去要重赏姐姐呢。” “殿下要见我?” “是呢,殿下直夸姐姐是蕙质兰心的奇女子,还想专门向您讨教方子的问题呢。” “这方子也是我偶然所得,我了解的也不够深,回答不了殿下的问题怎么办?” “哎哟,我的亲姐姐啊,您可真是,你平常怎么就不多研究研究那方子呢,这是多好的在殿下面前露脸的机会,眼下也顾不得了,赶紧随我去见殿下,别让殿下久等。” 说话间就拉着沈菀秋进屋换衣裳去,不是他急,实在是殿下很看重秋姐姐,昨天知道秋姐姐是沈太傅的后人后,还特地召见公孙亮几个谋士在书房里谈了很久,他隐隐约约知道秋姐姐对殿下有大用,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这对于秋姐姐不是坏事,不是吗? 有了燕王府做靠山,秋姐姐今后在京城无论做生意或者做什么容易多了,像武爷那样的杂碎哪儿还敢打她的主意。 拉着沈菀秋进了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李氏:“秋姐姐这里有客人啊,还真是不巧,打扰你们谈事了。” “小顺子,这位是这里的房东大娘,也,也将会是我婆婆,这次来是来找我商谈婚事的,大娘,这位就是我的干弟弟小顺子,在燕王殿下身边当差。” 沈菀秋的话很好懂,但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才跟她说嫁人不能转圜的事没几天,她这么快就找着婆家了,还是她的房东,这婚姻岂是儿戏,秋姐姐怎么能如此仓促地定下呢,眼睛打量地看了看李氏。 这一看不得了,这房东大娘通身的气势,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可不简单,秋姐姐这找的是什么婆家啊,南城这边竟藏着如此人物,看来回头他得让人查查这一家的底细了,不能让秋姐姐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 “顺公公有礼了。” “大娘好,今日不知大娘在此,多有打搅还望海涵,今天有公务在身,改日定当上门打搅。” “无妨,还是公事要紧,在此还要多谢顺公公帮忙买的绣线,可帮了我大忙呢。” “大娘客气了,要谢也该谢秋姐姐,秋姐姐和我那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子小事根本不算事,如果秋姐姐需要,我随时能豁出命去。” 小顺子这番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沈菀秋撑腰,秋姐姐没有娘家,他小顺子就是他娘家人,这李氏最好不要看秋姐姐没有娘家就看轻她,否则也要问他依不依。 “瞎说什么呢,你的命是你自己个儿的,没有谁值得你为他豁出性命,就是我也不成。” “秋姐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沈菀秋看他坚决的模样,心里酸酸的软软的,她何尝不知道他说那番话的目的,但是他的命也不比她多一次,也是宝贵得很,哪儿有为她舍掉的道理,哪怕说说也不成,不过眼下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燕王殿下还等着呢。 而李氏在旁边看着两姐弟情深的样子,内心则在苦笑,德儿不愿意利用沈氏的身世,可他不利用沈氏就能避开了?这顺公公可是燕王殿下身边的人,沈氏在不知觉间已经卷入纷争了。 “大娘,让您见笑了!” “顺公公也是关心你,把你当亲姐姐才会如此,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李氏走后,小顺子领着沈菀秋进来卧房,拉开她的炕柜,从里面帮她挑选衣裳,这也是他是个太监才能如此,要不然任凭他是亲弟弟也不能随意动她的衣柜。 小顺子翻找了一遍没有一件他看得上的,炕柜里的衣裳无论做工还有料子在他看来都很粗糙,秋姐姐过日子也太俭省了,都不舍得给自己添上几件好衣裳,再去翻看首饰也是没有一件能看的。 其实这些他看不上的衣裳首饰,在民间也算不错了,很多小富家庭都不舍得穿这样的衣裳和首饰呢,他这是看惯了皇宫里的好东西才看不上这些呢,她的日子也就刚出宫那会儿过得粗糙,后来挣的银子多了后,就没再亏待自己了,这些衣裳首饰就是后来添置的。 “别翻捡了,民间的东西当然比不得皇宫里的精致,你在宫里呆久了,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可入不得你的眼。” 沈菀秋怕耽搁时间,赶紧选了一件天青色的袄裙,和一件宝石蓝的斗篷,把小顺子给撵到外间她好换衣裳,小顺子尽管还是看不上沈菀秋选的衣裳,可实在没有得选只好认命地出去了。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不免想着回头给秋姐姐弄两套精致的穿戴,再添置些好东西做嫁妆,秋姐姐这匆忙间不知道找的婆家怎样,她那个婆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却藏身在南城贫民聚堆的地方,不查清楚他还真不敢让秋姐姐嫁。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别让殿下久等!” 小顺子看着头上仅带着两支银钗的沈菀秋无奈地笑了,算了,就秋姐姐那寒酸的首饰匣子,打扮成这样已经算隆重了,等他回去就给她先置办上看的过去的穿戴,他小顺子的姐姐怎么能没有几件像样的衣裳和首饰。 “小顺子,你说燕王殿下他脾气好吗?会不会很严肃?” 离燕王府越来越近沈菀秋越来越紧张,原谅她吧前后两辈子她都没有见过大世面,这猛不丁地要见燕王这么高级别的人物,她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放心,燕王殿下既然说了要重赏姐姐,就不会为难姐姐,姐姐不必过于忧虑,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殿下就行了。” “那我不懂那方子上的事儿,殿下不会生气处罚我吧?” “不会的,殿下素来处事公正,姐姐又没有做错什么,殿下为何要处罚你。” 这话还是没有安了沈菀秋的心,古代的统治阶级向来唯我独尊,万一她回答蒸馏酒的问题时哪儿回答的不对,他把她咔嚓了怎么办,越想越紧张,为了不让自己紧张她不停地跟小顺子说话。 “去南边的日子定了吗,怎么也不让殿下在京里过完年再动身?” “定了,就这两天,太子看我们殿下不顺眼,能让殿下安生过年才怪。” “唉,今天忘了把东西给你,你回头再去我那儿一趟,我把准备的东西给你。” “好了,回头得空我就去,到燕王府了,姐姐我扶您下车。” “这就到了。”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这次倒没有再从后门进,而是走的角门,等真正进了燕王府,倒奇异的不那么紧张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什么好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9 00:00:00~2020-03-29 06: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他命、迟小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 31 章 小顺子直接领着沈菀秋到了前院燕王的书房, 这里是前院儿离燕王府的大门也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小顺子让沈菀秋在书房外等着, 他自去向燕王通秉。 燕王此时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再看到一个姓孙的大儒拒不效力大齐时,忍不住摔了折子,这些迂腐酸儒,前朝昏君无道,致使朝纲混乱民不聊生, 有什么值得他们惦念的,竟然以为旧主守孝为名拒绝出仕,好得很!有种他们家以后世世代代不拿大齐的俸禄。 可恨的是父皇竟然还在朝堂上公然赞他忠义, 这酸儒既然忠义怎么不跟随他主子一起赴了黄泉, 这样他倒能佩服他, 沽名钓誉之辈跟沈太傅没得比,也不知道世人怎么把他捧到与沈老大人齐名的位置的。 想起沈太傅就想起昨天他得知小顺子的干姐姐是前朝沈太傅的后人时, 连夜同公孙亮几个谋士开的那个小会。 公孙亮几个谋士也是读书人,当他们得知沈太傅还有后人在世时,直呼苍天有幸不忍贤臣绝后,而后想到这层身份背后的种种利益,兴奋地眼睛直冒光。 “殿下, 当初沈太傅满门被屠,十岁以下的男子被充军关外尽皆丧命沙场,十岁以下的女子没入宫廷为奴, 做的也是最低等的苦役,大家想当然地认为这些养尊处优的闺阁弱女受不住繁重的劳役早早香消玉殒,没有想到这沈氏能存活下来。 这也可见此女性情之坚韧,这样的人恐怕不好掌控,殿下何不如趁大家还不知沈氏有后人留下的时候纳了此女为侧妃,也不算辱没了沈太傅,而又不给人可趁之机。” “公孙先生所言甚是,殿下现在的侧妃名位空缺,纳了沈氏,一举两得,既照顾了贤良之后,又能防止别人笼络沈氏。” 公孙亮等几人的话燕王还是赞同的,他的后院儿不介意多养一个人,不过这也得沈氏的身份明确了才行,他的侧妃之位如何能轻易许人。 “诸位所言本王会考虑,这也得沈氏的身份确定下来再说。” “殿下,这沈氏究竟是不是沈太傅之后很容易确定,如今京中还有不少前朝老臣,他们的夫人当中肯定有见过沈氏的人,但臣以为沈氏究竟是不是沈氏后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天下人相信。” “公孙先生所言差异,本王虽然有心天下,但是这欺名盗世之事本王还不屑于做,本王敬佩沈太傅的学识为人,虽想借他的名声收拢人心,但不想找个冒牌货污了他的声名。” “殿下高义,臣等之福。” 他算什么高义,如果真高义就不该利用沈氏一个弱女子,沈氏出宫后既然没有打着沈太傅后人的名号行事,定然是想过平静日子,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她现于人前拖与争斗中,罢了他尽量护她周全便是。 “殿下,奴才把奴才的干姐姐带来了,您可要见?” 小顺子的通报传来,燕王收起了思绪,沉声说了声:“见!” 其实该是让燕王妃见沈氏的,可惜燕王妃现在不在京城,留在封地燕王府主持中馈教养儿女,此次跟来的只有两个侍妾,身份低微根本上不得台面,让母妃召见又太过张扬,怕引起太子注意,无法只好他亲自见沈氏了。 沈菀秋被小顺子领进书房,迎面而来一股冷香,她分不清这是什么香味,但却是极好闻的,闻之让人头脑一清,果然居家办公必备,不过想来价格也很美丽。 “殿下,这就是奴才的干姐姐沈氏菀秋。” 小顺子的公鸭嗓打断了沈菀秋脑中那些胡乱的七想八想,她真是够了,这时候了还有空想这些,赶紧收敛心神跪在地上给燕王请安。 “民女沈氏菀秋参见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小顺子的干姐姐?” “是,正是民女!” “沈其昌沈老太傅是你什么人?” “回殿下,正是民女的祖父。” “确实?” “确实!” 一问一答间沈菀秋纳闷,小顺子不是说燕王要问她蒸馏酒方子的问题吗,怎么反而问起她的身世来了? “抬起头来!” 沈菀秋慢慢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位二十三四岁,五官端正中带有英气,皮肤呈古铜色的男子,看到她看过来眼睛犀利地与她注视,她心头一跳马上收回眼光,这眼神太过犀利,仿佛能把人看穿,不愧是战场上走出来的,气场够强。 燕王很满意他看到的,虽然他对于美色不是很注重,但是如果自己的女人颜色好没人不愿意,而此女的容貌与他看过的沈其昌大儿媳的画像像了八分,而两分像了沈其昌的大儿子,此时沈氏的身份不查自明,真真切切的沈氏后人。 “小顺子,把你干姐姐扶起来赐坐!” “是!” “谢殿下!” 小顺子扶起沈菀秋后,搬来一个圆凳子,她再次谢恩后才坐到上面,当然不敢坐实了,坐了半个屁股,特么地这样还不如站着自在呢,真不知道谁制定的这些礼仪,这制定者肯定是个变态。 “沈氏,你可知你的身世代表着什么?” “回殿下,民女不知!” 燕王一哽,这沈氏够直接,她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故意装傻,沈菀秋则心头发紧,燕王为何问她这些,她的身世能代表什么,不会是她的便宜祖父在世的时候跟当今圣上有过节吧,难道要找她秋后算账?这皇帝的心眼儿未免太小了吧,她便宜祖父就算得罪过他,如今也早已作古,而且满门上下只剩下了她,还有她不知死活的大哥,这还不够惨不够他消气吗。 燕王不管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是:“沈老太傅学识渊博心怀天下,在天下士子和百姓心中地位颇高,一呼百应有些夸张,但亦不远矣,本王这么说沈姑娘应该有些明白了吧?” “回殿下,民女还是有些不明白,民女幼年就被没入宫廷做最低等的杂役,出宫后更是为生计奔波,殿下说的这些民女不懂。” 当然也不想懂,前后两辈子她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没有接触过政治,更不懂朝堂中的那些纷争,当然她更不想自己卷入这些纷争,她这个小菜鸟还是适合本本分分地过市井小民的日子,她骨子里本来就是小民。 燕王懂沈菀秋话中的未尽之意,她说幼年入宫,就是表明当初沈家根本没能教她什么,她也不知道沈家的任何秘密,然后进宫后做最低等的杂役,就是说她没有接受过教育,听不懂他说的这些很正常,出宫后忙于生计,是在告诉他她对他没有什么威胁,这女子够聪明。 “沈姑娘能说出这番话,就表明你不是什么都不懂,反而很明白,不过不想自己陷入纷争罢了,但是如果本王能够保你周全,纳你做侧妃呢?” “殿下,不可!民女已有婚约。” 燕王的话直接惊地沈菀秋跪到了地上,而旁边的小顺子也赶忙跪下,他刚刚被燕王和沈菀秋之间的对话给惊着了,殿下原来找秋姐姐来不是为了蒸馏酒方子的事,而是秋姐姐的身世啊,秋姐姐的身世能够帮到殿下,可看秋姐姐的样子好像不愿意,更令他吃惊的是殿下竟然要纳秋姐姐做侧妃,这,这该怎么办? 不是他觉得秋姐姐不够格做殿下的侧妃,而是秋姐姐容貌有瑕,怎么能做侧妃呢,女子在皇家内院靠三样立足,家世子嗣美貌,秋姐姐哪样都不占可怎么活啊。 “哦~,小顺子,沈氏的话当真?” “回殿下,当真,今儿奴才去寻秋姐姐时,见到了秋姐姐的准婆婆。” 燕王也不是强拆人姻缘的人,可是沈氏的身份太过重要,他实在怕她被太子笼络过去,遂打算再出言试探,可跪在当中的沈菀秋拭汗间把疤痕露了出来,有如此狰狞丑陋的疤痕在脸上,实在不适合嫁入皇家,遂作罢不再提起此茬。 “既然如此,本王也作那棒打鸳鸯的大棒,等沈姑娘成婚的时候,本王定会送上大礼给姑娘添妆。” “谢殿下!” 见燕王松了口,沈菀秋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刚才把她给吓坏了,虽然她知道如果燕王看到了自己的疤痕,十有□□不会再想着纳她做侧妃,但是万一呢,听他的意思因为便宜祖父的原因,她的身份对他很有用,就怕他会因此不顾她的疤脸丑陋因为利益强纳她为侧妃。 她有几斤几两她清楚,玩心眼她就是回炉再造几回都不是那些皇家内院女子的对手,她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纯粹给人添菜的,再说她也对于和别人共享一个老公敬谢不敏。 “别急着谢本王,这些是你该得的,是那蒸馏酒方子的谢礼,沈氏你的身世已经被本王知晓,不定哪日也会传入太子的耳中,太子可没有本王这么好说话,本王相信以姑娘的聪明会知道该如何抉择,有的事不是装傻充愣就能逃避得了的。” 沈菀秋浑浑噩噩地被小顺子送回了柳家,到了柳家门口小顺子这才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秋姐姐,对不起,是我把你的身世告诉殿下的,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怪你,就是我不是也没有想到我的身世如此重要。” “秋姐姐,说句不该说的,你的身世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太子知道,到时候他会用什么手段,我们都不得而知,秋姐姐还是尽早投诚殿下的好,殿下最起码处事公正,不会亏待与你。” “小顺子,秋姐姐知道自己逃不过,但是我这会儿脑袋里乱得像浆糊似的,根本无法思考,我得缓一缓。” 小顺子看她憔悴苍白的样子赶紧心疼地扶她回屋去躺着,扶她躺好后又去堂屋那儿借了热水让她喝了,然后把炕给她烧上这才离开,等他离开李氏才过来看她,见她苍白憔悴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莫不是病了?” “大娘,我没病,我只是累了,秀才公这会儿精神可好,我有事要向他请教。” “精神头还可以,来,我扶你过去。” 这是柳秀才病好后,沈菀秋第一次见他,这两天都是她熬好药后由李氏端进屋里喂他,他又病着大冬天地更不会出屋,他的气色此她上次见他时好了很多,面色虽然还苍白,但是再没有泛青,此时他正靠坐在床上拿着本书在看。 “秀才公,您病中还来打扰,实在抱歉!” “不用如此客气,我的命还是姑娘救的呢,姑娘有难处尽管说。” 柳秀才还不曾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往常虽然她也遇到过诸多难处,但是她都会积极地想办法去解决,每次看到她如此认真努力地生活,他的心底就会平添动力,一个弱女子都能笑看生活,他一个大男人有何理由不上进。 可这次她的眉宇间尽是憔悴的颓丧,可见这次的难处不小,不是她所能应付的,结合她今天去过燕王府的情况,某个猜测在心底呼之欲出,这让他的心突然间提了起来,这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了,因为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果然沈菀秋把情况一说,他不得不叹息一声,果然让母亲给猜着了,她的身世放在那儿,不是她愿意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何况她还有一个在燕王身边伺候的干弟弟。 而李氏尽管对此事有所预测,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燕王肯定也会因为沈氏的关系来查他们母子的底,她也该联系联系故人了。 第32章 第 32 章 柳秀才仔细地跟沈菀秋分析了她的身世所代表的一切, 包括围绕她的身世可能会引起的朝堂纷争。 “如今新朝刚立人心未稳,有些鸿学大儒前朝旧臣他们带动着一部分读书人仍然心念前朝,给朝廷带来很多麻烦, 偏偏这些人打不得杀不得,当今为如何收拢这些人的心左右为难,沈太傅在读书人当中的地位快要比肩先贤,而你作为他唯一的后人,会继承他的一切,包括读书人当中的名望, 你的立场就至关重要。 燕王和太子都对那把椅子有兴趣,你能帮他们收拢人心,自然会成为他们争相笼络的对象, 一旦发现你不能为他们所用, 宁可毁掉也不会让你有到对方阵营的机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方,但是这夺嫡当中的种种危险也会始终伴随着你。” 沈菀秋听完后头皮发麻, 直感觉头顶上悬着一把大刀,随时威胁着她的小命,她怎么就卷入了夺嫡呢,她再是政治小白,也看过不少电视剧, 辫子朝的九龙夺嫡有多惨烈,她想想后背就起细毛汗,不死心地挣扎。 “我,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那本事左右读书人的心思,燕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迟早会明白的,所以我根本不用卷进他们之间的纷争对不对?” “你只要是沈太傅的后人,你在读书人当中就有话语权,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她从来没有觉得柳秀才如此可恶过,怎么能把她最后的一点点希望给掐灭,不过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不告诉她她就会继续装鸵鸟,那么等待她的后果会很糟糕,随之她又想到她和他之间有婚约,虽然彼此明白那不是真的,但是外人可不知道,燕王和太子不放过她的同时,柳秀才肯定也会被殃及池鱼,这样一想她顿时对柳秀才满心愧疚。 “秀才公,我的处境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如果你想废除,我不会怪你。” 沈菀秋的话让柳秀才和李氏愣住了,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废除他们之间的协议,不过沈菀秋能这么说,他们也领情,柳秀才心里有种她关心我的欢喜,李氏更是感慨德儿没有看错人。 “沈姑娘如此大义,我们感激不尽,协议既然当初说好的,就断然没有废除的道理。” “秀才公要想清楚了,你如果继续协议,燕王和太子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姑娘怎知我不愿意入瓮,无论搭上燕王还是太子,对于要走仕途的我都无异于是一天登天之路,我求之不得谈何连累。” 沈菀秋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难道高官厚禄这么吸引人,值得让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追求,恕她一个胸无大志的咸鱼无法理解这些人的上进心。 “随你,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但愿将来不要后悔,如果你想终止协议,也请尽快地告诉我,迟了恐怕再不想被我牵连也没办法后悔了。” “姑娘放心,绝不后悔!” “但愿如此!” 把沈菀秋送回东厢后,李氏看着眼冒精光的儿子苦笑,计划提前对于他们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母亲,我们原本打算等我科举得中后再去投诚燕王,如今因为沈姑娘我们不得不提前走到他的阵营,母亲不会怨怪沈姑娘打乱我们的计划吧?” “不会,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说沈氏已经给了我们选择的余地,就是她救了你的命这一条我就永远感激她。” “母亲,儿子让您操心劳累了。” “我们母子不说这些客套话,如今因为沈氏燕王肯定会来查我们母子的底细,与其等他查到不得不现于人前,不如我们自己投靠,我这里还有德妃的信物,把它拿出来我们的身份不查自明。 只是不知当初的萧侧夫人还是否保存着心底的一份良善之心,德儿,我怕我们会与虎谋皮。” “母亲,除非我们放弃柳家的血海深仇,要不然我们没得选,如今皇上虽然春秋正盛,也有几位长成的皇子,可除了燕王谁能与太子分庭抗礼,哪怕与虎谋皮我也得去,我不能让柳家世世代代都背负着污名。” “唉,也只有如此了,不过我们的血海深仇要不要告知沈氏一二?” “不了,沈姑娘胆小,再说她刚得知她的身世牵连了许多事,心里正会儿正惶恐不安,再拿此事去扰她,她恐怕立马得吓病了。” “既然大家都到了一条船上,而且不管你们成亲是真是假,外人看来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复仇行动的时候总要碍着一些人的眼,恐怕会牵连到沈氏,还是告知她让她有所防备为好。” 柳秀才心头一跳,他光想着别吓着她,却忘了可能潜在的危险,幸好母亲提醒了他。 “母亲顾虑的是,等她缓过劲来,我会告诉她的。” “此事你看着办,德儿,我们以何种方式呈递信物?” “通过顺公公吧,母亲可以让沈姑娘带您去一趟燕王府亲自呈递,此事有劳母亲了,本来该儿子去的,怎奈我这身体实在不争气。” “我们母子之间还用如此客气吗,你的身体此任何事情都重要。” 再说沈菀秋此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卷入夺嫡,这不是为难她这只小菜鸟吗,夺嫡路上腥风血雨,她妥妥的一小炮灰的命,想着自己悲惨的未来,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她的便宜祖父到底给她留了个什么烂摊子啊,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哼,斗就斗,反正她这条命也是白捡的,说不定挂了后还能穿回现代呢。” 等她终于发泄完自己的负面情绪后,抬手把脸上的眼泪狠狠地一擦,然后双手握拳,眼里瞬间迸发战意,既然不能平平淡淡,那就轰轰烈烈,况且她还有空间作弊,不信走不出自己的康庄大道。 燕王和太子之间如何选择,她苦笑现实哪儿容得她选,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已与燕王府连在了一起,她的干弟弟是燕王身边的随侍,她又被燕王府的侍卫救过,虽然她也用蒸馏酒方子还了恩情,但是别人可不会管你还过没有,只知道燕王对她有恩,她如果投了太子,那就是忘恩负义,太子也不会心无芥蒂地信任她。 既然选好了战队,投诚还是越早越好越能代表自己的诚意,想通了后心里石头一搬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今天也难为她了,先是在燕王府受了一通惊吓,回来又被柳秀才的实话实说给吓着了,一天下来战战兢兢的,精神更是高度紧张,这一放松下来当然疲惫了,尽管才半下午,她还是放任自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等李氏做好晚饭过来叫她时,她这才睁开黏糊住的眼皮子,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而她的肚子趁景地叫了起来,今天午饭就没吃,她又睡到这时候,可不就饿了嘛。 “多谢大娘给我准备晚饭,我这会儿该真挺饿的。” “醒了就过来吃饭!” 门外的声音传来,她禁吐槽美丽的大娘还是如此言简意赅,不过她今晚特地给她做晚饭,这真让她受宠若惊,这是她救了柳秀才的福利之一,起身麻利地穿好衣裳,又去空间里洗漱了一番,这才出来到了厨房,李氏这会儿正盛好了饭要端到屋里给柳秀才吃。 看到她过来,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气色还好,她也放了心,不过也很惊叹于她的恢复能力,下午她吓得脸色那样苍白,还以为她要缓个一两天呢,没有想到睡一觉起来又活蹦乱跳了,她这是想通了?这样也好省得德儿病中还要挂心她。 “锅里还有,沈姑娘可自行取用,劳烦沈姑娘在厨房等我一等,我有事与你相商。” “好,我等大娘。” 既然李氏还要回转,她就没急着吃饭,一会儿等她来了再一起吃不迟,等待她的这会儿她也没有闲着,顺手把厨房的卫生搞了下,好在厨房一直挺干净,她也只是做做样子,李氏很快回转,看她在擦厨柜没有用饭一愣。 “沈姑娘不必专程等我用饭,我已经吃过了。” “啊,呵呵,正好我呆会儿端房间里吃。” “既如此,我也就长话短说不耽搁姑娘用饭,一则是提亲的日子算好了,在腊月二十六,姑娘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交待,我会让官媒如期去姑娘的表姐家里提亲。再则就是我想请姑娘明天陪我去趟燕王府,我有事找顺公公帮忙,不知姑娘对这两件事有什么看法。” “提亲的事就按大娘说的做,明天我正好也要去趟燕王府,大娘随我去就是。” “如此甚好,不耽搁姑娘用饭,姑娘请慢用!” 既然李氏吃过了,沈菀秋也不在厨房吃了,这大冷天的,还是她屋里的炕上暖和,坐在炕上就着炕桌吃着李氏准备的美味晚饭,沈菀秋感慨,这柳秀才母子别看平常穿着打扮看着有着寒酸,但是在吃食上可从来不亏待嘴。 看看晚饭准备的三个小菜,两荤一素,一碟白菜炒肉丝,一碟萝卜熘肉片,再有一碟素炒蒜苗,特别是这素炒蒜苗,寒冬腊月难得一见的绿色蔬菜,比肉更难得,这对母子总是迷一样难懂。 燕王府的书房内,燕王和几位幕僚又在商谈公事,说着说着不妨说到沈菀秋身上来了。 “殿下,沈氏的身份可确实了,她真是沈太傅的后人?” “确实,沈氏的长相八分向沈大夫人,两分像沈大老爷,根本无需再查。” “会不会人有相似,此事容不得半点差错,是不是再查一遍确保属实。” “本王已上人悄悄地查宫中的留档了。” “殿下英明!” 等沈菀秋的身份的讨论告一段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孙亮这才施施然地开口:“殿下,沈氏可愿向殿下投诚?” “唔,先生觉得她能逃避得了,以她跟我们燕王府的联系,她若投诚太子,太子敢用?” “如此甚好,殿下收拢天下士子之心有望,恭喜殿下!” “同喜,同喜,哈哈……” 在外面伺候的小顺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他有些怕沈菀秋轴不过来劲,殿下发怒惩治她,他再不聪明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秋姐姐对殿下还有太子殿下都有大用,如果秋姐姐不站殿下这边,殿下怕她倒向太子殿下,必定会对她采取措施。 他不明白秋姐姐在顾虑什么,殿下多么英明神武的人,她投靠了殿下,殿下绝对不会亏待她,难道非要去投靠那个小肚鸡肠的太子殿下,秋姐姐不会这么傻吧?如果明天秋姐姐还不表明态度,他就去好好地劝劝她,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站燕王殿下这边。 第二天一早沈菀秋给柳秀才还有杨河熬好药,把杨河的药放到厨房用棉垫子垫着,等碧鸢过来取,而柳秀才的药李氏直接端给他喝了。 等吃过早饭碧鸢把包子馅调料还有包子皮配方还有杨河的药拿走后,沈菀秋和李氏就租了辆马车去了燕王府,马车上李氏把玩着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羊脂玉簪,神思飘远好似又回到了年少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有外祖,有外祖母,更有表哥表嫂,有一切疼她宠她的亲人,那时候她有多幸福,现在的她就有多恨。 回想着当初的种种,她心潮翻涌,眼前浮现一个女子温婉的笑容,萧侧夫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9 12:00:00~2020-03-30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他命、小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 33 章 到了燕王府后门, 守门的小太监看到沈菀秋来忙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这位可是顺公公的干姐姐,他们可得仔细伺候着。 “沈姑娘来找顺公公啊, 小的这就去通报。” “劳烦小公公了!” 说着话就递给他一个荷包,小太监拿在手里乐呵呵地收下欢快地去里面报信了,他们这些底层小太监月例油水更少,沈姑娘每次来都会给他们打赏,打赏的银钱都快赶得上他们的月例了,不愧是顺公公的干姐姐, 就是会做人,虽然不给打赏他们也不敢不去通报,但是也不会这么尽心就是了。 小顺子这会儿正在燕王的书房外候着, 小太监过来报信的时候, 他还琢磨着今天下值后去一趟沈菀秋那儿, 好好地劝劝她,能帮到殿下多好的事情, 殿下处事公正待下属仁厚,必定不会亏待了她,有了殿下做靠山,她以后的日子也能轻松不少,不想她这会儿就到了, 这是想通了? 燕王殿下曾交待秋姐姐如果来了,随时都可以把人领到书房来,碍于这会儿正当值走不开, 赶紧派了个小太监去后门那儿领人。 “顺公公,今儿沈姑娘还带了一妇人前来,不知是否也领过来?” “哦?还带了一人来,先让秋姐姐一人进来,那妇人就在门房那儿候着,呆会儿咱家见过了秋姐姐再说。” “是!” 沈菀秋听到只让她一人进去,眼睛就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李氏,李氏倒也理解燕王府龙子凤孙的府邸,哪儿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不用管我你只管随小公公进去便是,不过记得务必让顺公公见我一面,我有重要的事相求。” “好,我见了小顺子就告知他,小公公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大娘。” 说着又递过去一个荷包,幸亏现在的包子赚了些钱,要不然光这打赏她就能穷了。 “沈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必定照顾好大娘。” 李氏对于沈菀秋的关心很受用,抛却门户之见后,她倒是越来越喜欢这姑娘了,懂得照顾人又知情识趣,关键德儿还喜欢,如果做自己真正的儿媳倒是也不错。 来到燕王的书房外,小顺子早就抻着脖子等着了,见到她过来赶忙迎上前:“我的好姐姐,你可来了,真是担心坏我了,可想通了应了殿下的要求?我的好姐姐,不知你在想啥呢,殿下怎样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你干弟弟还能坑你……” 见了面小顺子上来就是一通絮叨,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他说的担心坏了确实不假,心里微暖,不管怎样她这干弟弟算是没白认,她到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絮叨的功力跟唐僧有得一比,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受罪赶紧笑着打断了他。 “好了,我答应燕王殿下的要求便是。” “秋姐姐燕王殿下真的仁厚,你跟着……什么,秋姐姐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沈菀秋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点了点头:“当然了,不看别的,就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让你在燕王殿下面前难做不是?” “我就知道秋姐姐对我好,你比亲姐姐还要亲!” “好了,赶紧去通报吧,别让殿下等着!” “哎!” 小顺子答应地响亮,声音里满是雀跃,秋姐姐想通了真好,燕王听到沈菀秋求见,赶紧让请了进来,沈菀秋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能这么快想通。 “民女参见燕王殿下千岁!” “沈姑娘快请起,赐坐!” 燕王浑厚的声音传来,沈菀秋谢恩起身,待她坐定燕王又继续道:“让本王猜猜沈姑娘来所谓何事?沈菀秋这是应了本王是也不是?” “殿下英明神武,是可遇不可求的明主,我为什么不应殿下呢?” 沈菀秋小小地拍了一记燕王的马屁,既然大家以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他还是自己的领导,奉承两句得个好印象还是应该的。 “明主?何以见得?” 燕王心情大好之下起了逗弄的心思,他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女人夸他是明主呢,沈菀秋卡壳,她说这话只是为了奉承领导,她哪儿知道什么明主不明主的,燕王的问话太难为她了,领导的问话又不能不回,搜肠刮肚了一番终于组织了一番措辞。 “那个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大事上不大懂,只能说自己的感受,昨天殿下说了我的身世对您很重要,但是我却推辞了殿下的好意,在殿下面前失礼,殿下却没有跟我计较,从这方面来说,殿下胸怀宽广带人宽厚,这样的主子不是明主是什么。” 燕王本来以为会等到一番歌功颂德的夸赞之语,没有想到这沈氏竟然从这件小事上来判定自己是明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而这番话也从侧面证明了她是真的不懂朝堂,昨天自己说她装傻充愣还真是冤枉她了。 想到此他不免叹息,堂堂沈氏嫡女沈太傅的嫡传孙女,竟然不懂朝堂格局,说出去真是有堕沈太傅的声名,可是这也怨不得沈氏,沈家遭难的时候她还是幼童,进了后宫又是最低等的宫奴,哪儿时间学这个那个呢。 她能活到现在而且还顺顺利利地出了宫已是难得了,进入宫中为奴的大家小姐,可是没有几个能活过成年的,所以说对她也不能要求太高。 “既然你已向本王投诚,以后本王自会护你周全,本王即将离京南下,眼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你的身世还是暂时保密不要宣扬,一切等本王回京再说,你的身世现在知道的人多吗?” 燕王马上就要南下剿匪,收拢人心这件事还是自己亲自盯着和参与才保险,太子那边整天想着法儿地给他整幺蛾子,别的事情交给属下办出了岔子还好挽救,这民心最不可估摸掌控,一不小心说不定他多年的筹谋会毁于一旦,所以目前他还真不用沈菀秋做些什么,一切等他回了京城再说。 “宫里不知道多少人晓得,但是宫外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沈家旧仆碧鸢一家知道外,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夫婿一家知道,对了,还有和我一起出宫的小姐妹李桃花,不过她回甘肃老家了,并不在京城。” “宫里的我会解决,宫外的人还望沈姑娘好好嘱咐不要再扩大知道的范围了,另外以后遇到难事可以直接上门找小顺子,也可以去同安堂找朱掌柜。” 同仁堂的朱掌柜,那不是离柳家不远的一个药房的掌柜,没想到他竟然是燕王的人,藏得真够深的,燕王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后,沈菀秋告退出来,小顺子一见她出来眼睛一亮,马上走上前嘘寒问暖:“秋姐姐,这是跟殿下谈妥了?” “嗯,谈好了,殿下说我以后有难处可以直接来找你,以后还请顺公公多多关照啊。” “好说,好说,我们什么关系啊,呵呵……” “对了,李大娘还在门房处等着呢,说有事求你帮忙,你这会儿有没有空过去见见?” “有空,当然有空了,我还得送姐姐出门呢。” 李氏这会儿在门房里坐着喝了半壶茶了,沈菀秋还没有出来,她也没有丝毫的着急,沈菀秋对于燕王有大用,再则这次她也是来投诚的,所以无论何种情况燕王都不会太为难她,进去这么久没有出来,可能有事相商吧。 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她的那个故人看到信物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一别经年再相逢她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而她只是一介民妇,如果非要说身份,也只是一个秀才的母亲,身份天差地别之下,不知故人是否还会认她这个旧相识。 “抱歉,让大娘久等了。” “没事,这里的小公公招待的很周到,顺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 小顺子再次见到李氏,心里的疑惑更加大了,这妇人一看就知道来历不简单,不知为何屈居南城,既然秋姐姐要嫁入他们家,这底细就得弄清楚了,可不能让秋姐姐吃亏。 “不知大娘找咱家有何事?咱家观大娘的言行举止就知大娘来历非凡,虽然不知为何屈居南城,但是既然要和秋姐姐结亲,咱家以为还是坦诚点得好,秋姐姐虽然没有娘家,可是还有咱家这个干弟弟。” “顺公公,非我不说是不能说,你只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沈姑娘就是,此次来求顺公公是想顺公公帮忙传递信物给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一看便知我的身份。” “要咱家传递信物也可以,但是咱家不会越过燕王殿下,更不会瞒着秋姐姐。” “虽然我们母子身份还不能告知公公,但是我也能明确地说我们的身份是友非敌,所以不怕燕王殿下知道,更不怕你告诉沈姑娘。” 是友非敌就好,既然要传递信物给德妃娘娘,就说明她跟德妃娘娘有旧,有了这层关系对秋姐姐说不定还会有些帮助,既然如此他倒不妨先帮忙她传递信物,此后她的身份自然不会是秘密了。 送走沈菀秋两人,小顺子拿着李氏交给他的信物给燕王过目:“这妇人是秋姐姐的准婆婆,观其言行举止不像是普通人,奴才原本想着去查查她的来历,以免秋姐姐吃亏,谁知奴才还没有来得及查她,她倒是过来让奴才帮忙送信物给德妃娘娘,殿下您看?” “放着吧,回头本王亲自交给母妃?” 下午燕王去宫里看望德妃的时候,就把那支羊脂玉簪带给了德妃,德妃看到后脸色巨变,说话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没想到事隔十几年,本宫会再次见到此物,十几年了本宫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母妃,这信物是何人的,母妃为何如此激动?” “李胜楠!” “胜楠姑姑,她还活着,那明德弟弟呢,他是不是也还在?” “皇儿,母妃累了,想歇一歇。” “母妃好好歇息,儿子先行告退!” 德妃在儿子走后,拿起和簪子一起送过来的信仔细研读了一番,看完她放下信沉沉地叹了口气后呢喃:“胜楠妹妹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娘娘,这胜楠姑娘回来也是好事,可以帮娘娘分担些凤椅上那位层出不穷的手段?” “哪儿有那么容易,咱们这位国母娘娘只要不弑君篡位,她的位置牢牢的,胜楠妹妹想报仇,最难的不是对付马紫瑶,而是过陛下那关。” “皇后与皇上的夫妻情分竟然如此深,平常倒没有看出来过。” “是啊情分深。” “娘娘,如此那燕王殿下的筹谋怎么办?”德妃脸上嘲讽一笑,眼里也尽是讽刺。 “唉,是啊,我还说胜楠妹妹呢,我何尝不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怪就怪在这世道不公,我儿帮陛下打下了半壁江山,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累累功勋抵不过一个嫡长的身份,太子如果有本事有胸怀便罢了,偏偏跟他那个娘一样又蠢又毒,我儿如果不筹谋等待我们母子三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德妃每每想到此就会恨得牙痒痒,她不是非要儿子要那个位置不可的人,但是不争就是死,她在马紫瑶手下这么多年岂不不了解她,这世道真是半点不由人。 “我和皇儿母子三人卷进这是是非非的是身不由己,胜楠妹妹完全可以避开带着明德那孩子好好地生活,嬷嬷,我给胜楠妹妹写上一封信你抽时间出宫去代我看看她再劝劝她带着明德离开京城,至于她那个儿媳妇,你也让她尽管放心,我会叮嘱皇儿不再为难她,准许她和他们一起离开京城。” “娘娘,还是如此为别人考虑,要老奴说胜楠姑娘留下便留下,娘娘和殿下也多个帮手。” “嬷嬷,按我说的做,我们母子陷在这争争斗斗中无法脱身,不能让他们也再卷进来,这皇城的争斗从来刀光剑影,稍有不慎丢便尸骨无存,能远远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你见到她再告诉她,如果我们母子赢了,他们柳家的仇,我会帮他们报,如果我们输了她带着明德好好地活着,记得每年清明给我们母子烧点纸钱,就说我不想到了那边连个烧纸钱的都没有,我养尊处优惯了,不能临了到了那边还要受苦。” 周嬷嬷还想再劝,被德妃一个厉眼阻止,娘娘总是想着别人,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9 12:00:~2020-03-30 09:2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紫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他命、小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3-30 00:00:00~2020-03-3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 34 章 李氏把信物递交后, 回到家里照常生活,好像她从来没有去过燕王府没有递过信物一样,而沈菀秋看到柳秀才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也恢复了自己的日常忙碌的生活。 可就在天色将晚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柳家小院里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燕王殿下。 这次他是带着小顺子来的,下午从母妃那里知道胜楠姑姑还活着的消息他就激动难耐,他一直以为胜楠姑姑随着柳家一起赴了黄泉,他小时还为此偷偷哭过, 就是大了每年清明德时候,也总要悼念一番,没有想到今天会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 要不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子监视着, 他恐怕等不到天黑从宫里出来后会直接过来。 直接来到柳家看着这寒酸的院落, 他不禁有些自责要是早些找到胜楠姑姑,她就不用在南城窝居受苦了。 “李大娘在家吗?” 李氏正在房间里收拾柳秀才吃过饭的碗筷,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还是一道尖利的公鸭嗓,她心思一动信物中午刚递过去,晚上就有了消息,快地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哎, 在呢!” 应着声音出去就看到院里站着两个人影,由于天色有些暗她看不清楚伦廓,但是小顺子的身形她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至于另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她虽然有些猜测,但是并不敢确认,直到把人让进屋,他把大氅上的兜帽拿下露出英挺的脸庞,李氏的眼眶也积聚起了水雾。 “胜楠姑姑,是我棣哥儿,胜楠姑姑你还活着真好,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人世伤心了好些年。” “民妇拜见燕王殿下千岁!” “胜楠姑姑一别十几年,您怎么与棣哥生分起来了。” “礼不可废,殿下如今身份贵重,民妇行礼是应该的。” 燕王说不通李氏只好无奈作罢,十几年没见胜楠姑姑倒是没有了以前的随性,快走几步把她扶起问起她这些年的经历:“胜楠姑姑,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粗茶淡饭倒也自在。” “那就好,明德弟弟呢,他,他是否也还在?” 燕王问这句话问地有些小心翼翼,他一直记得他的明德弟弟一直很聪明,如果没有那些浩劫,他应该已经崭露头角闯出自己的一番名堂了。 “他……” “常棣兄长别来无恙否?” 李氏的话刚起个音就被一道晴朗的声音打断,屋内几人循着声音的来处看到一个身披青色棉袍,容貌俊朗中带着些苍白的书生含笑走来,燕王似乎透过时光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俊秀的少年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二话不说大踏步上前伸出手掌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明德弟弟,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咳咳,咳,兄长的力气比当年又大了不少。” 柳秀才被他捶地后退几步后站定咳了几声,然后脸色更苍白了,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又病了这么些天更是乏力,燕王常年军武力气不小,他的小身板子可抵挡不住他的捶打,就是没怎么用力也是不行。 “明德弟弟,你怎么样,你的身体怎么如此之差?” 燕王捶了柳秀才一拳根本没有用力,而且这也是他们从前小时候见面特有的打招呼模式,小时候的明德弟弟虽然不喜欢他这么粗鲁的打招呼方式,但是每次都能稳稳地站住面不改色,如今这样可见他的身体之差。 “没事缓缓就好,不过兄长这打招呼的方式得改改了,我这是久病的身子可挨不住兄长的拳头了。” “胜楠姑姑,明德弟弟的身体怎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说着扶柳秀才坐到一张椅子上后,然后再去招呼燕王入座,她趁机去端了两杯白茶:“家里没有备茶叶,只有白茶,委屈你将就点了。” “胜楠姑姑,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您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我就行。” “殿下,您的身份今非昔比,民妇客气些应该的。” 燕王再次无奈,胜楠姑姑没有了往日的随性,对他也有些生分了,但他除了无奈没有任何办法,更是舍不得怪她,柳家那场大难她能带着明德弟弟幸存下来已是不易,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在乱世里存活更是不易,他能理解她为何变得如此谨小慎微。 眼光瞄向坐在旁边的柳秀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更是大恸,这些年到底他们姑侄两个到底经历了什么,胜楠姑姑一改当初的爽朗,明德弟弟更是虚弱至此。 “胜楠姑姑,我回去就让小顺子拿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明德弟弟诊治,这些年你们到底怎么过的,为何为何明德弟弟病体缠身?” “殿下不用为我们烦心,太医院的太医也不必请,这些年我们能够幸存下来已是苍天保佑,民妇与我儿已是满足。” “为何不要请太医给明德弟弟诊治,胜楠姑姑可有什么苦衷?” 李氏的眼光扫向自进屋后一直当自己是隐形人的小顺子,燕王秒懂李氏的意思,随挥了挥手让小顺子出去了,小顺子来到屋外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地方站定,来到柳家他也想去看看秋姐姐,可惜主子在屋里他不敢擅自离开,就怕主子突然有事吩咐他。 “小顺子,果然是你,我说我刚刚在屋里听到你的声音来着,谁知出门一圈没有看到你人影,你站在这里干嘛?” 沈菀秋清凌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小顺子一跳,他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这才把沈菀秋拽到一边。 “哎哟,我的亲姐姐,你是要吓死你弟弟我啊,我在这里能干嘛,当然是听候主子吩咐。” “燕王殿下来了?” “是呢,要不然你弟弟我来了这里能不找姐姐你,还不是主子来了我抽不出身来,我的好姐姐你这挑夫家的本事一等一,没有想到这家子还真有来历,竟然跟我们殿下有旧,有了我们殿下的提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姐姐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沈菀秋目瞪口呆柳秀才母子跟燕王有旧,怪不得她总觉得这母子俩不简单呢,随后又想起来当初她跟他们谈终止协议时,怪不得他们不怕被她连累呢,原来还有这缘故,人家跟燕王本来就是一条道上的,听小顺子那语气恐怕关系也匪浅。 想到此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亏她当初还感动得不行,觉得柳秀才不愧是读书人一诺千金,更是发誓真到那一日拼着自己这条小命也要把他们母子护周全了,万万没有想到她虽诚心待人,但是人家对她却是藏着掖着,恐怕心里还在笑话她傻吧,想想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傻缺。 “秋姐姐,你怎么了?” “啊,哦,没事,小顺子你说大娘他们一家跟燕王有旧,是怎样的有旧法?” “这哪儿是我这当奴才能知道的,我要是能知道也不会站在这院子里来受冻了,姐姐你也不知道?” 她知道个鬼,她要是知道能让那母子俩当傻子看,随之苦涩涌上心头,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只要她是沈太傅的孙女,围绕她的一切纷争就不会停止,这样也好柳秀才一家都是燕王这边的人,她不必担心连累他们,也不用对他们有所愧疚。 等到过了一年半载地她就和柳秀才和离,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他自去走他的青云路,而她背靠燕王府好好地过她的小日子,这样一想她的怒气顿消。 至于小顺子的问题她也不准备回答了,柳秀才母子的身份她知道不知道都不好跟人说,跟人说知道吧,她心里还真有点虚,因为她是对那母子俩的身份一点都不知情,说不知道吧,一听就是在敷衍人,她都要和人家成一家人了,还不知道别人的真实身份,还不够人笑话的,只好打哈哈地糊弄过去。 “小顺子,整天跟在燕王殿下身边伺候,这样在外面受冻的情况不少吧,你说你傻不傻,就不知道自己准备个手捂子随身带着,活该你的手生冻疮。” “好姐姐,你弟弟这么机灵,哪儿像是傻的,弟弟我也知冷热,能不知道拿手捂子取暖的事儿吗,还不是手捂子拿着不方便伺候主子,奴才就是用来伺候主子的,哪儿能顾着自己。” 沈菀秋闻言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这时候的手捂子就是用棉花做成的中空圆柱形的物体,随身带着确实不方便,想起自己前些天做的两双棉手套,一双五指分开的露手指的手套,一双四指相连拇指分开的,这双手套再用一条绳子从中间联起,用的时候戴在手上,不用的时候挂在脖子上方便得很。 “你等着,我刚做了两副手套,正好拿给你用,放心耽搁不了你伺候你家主子。” 沈菀秋说完就快走几步回了东厢房,小顺子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罢了呆会儿秋姐姐拿过来那什么手套,他在院里用用也好,等回到燕王府再放到柜子里,省得当面拒绝秋姐姐让她不高兴。 手套就放在炕桌上,本着随拿随用方便的心思,所以沈菀秋很快地就回了院子,把手套往小顺子手里一塞。 “试试看戴上方不方便你活动?” 小顺子低头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玩意儿,虽然没有戴过手套,但是一看就知道怎么戴,别说手套比手捂子轻巧多了,把拂尘揣在怀里先试了试五指分开的那双,戴上真是方便,手不冷了不说,也不妨碍手指的灵活性,戴着它以后就不用受冻了,天知道每天晚上躺到被窝里后,手上的冻疮痒得入心,折磨得他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也不是没有用过冻疮膏,可是每每用了刚好点,像这样在外面一冻又重新复发。 这下好了有了手套他再也不用担心冻疮复发了,秋姐姐真是他的亲姐姐,他又重新试了试大拇指分开的那双,虽然不是没有五指分开的那双方便,但是体积小可以不干活的时候戴,不想戴可以挂脖子上也很方便。 “真不愧是秋姐姐心灵手巧,做出如此方便好用的手套,倒是便宜弟弟我了。” “谁让你是我干弟弟呢,这两副手套刚做好本来留给我自己用的,倒是便宜你了。” 说了又顿了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殿下什么时候南下,既然你来了我刚好把给你准备的东西交给你,省得你再跑一趟。” “两天后启程,秋姐姐这会儿把东西给我也好,启程前的准备繁多,我恐怕没有时间再跑来一趟了。” “你等着!” 沈菀秋回到房里从空间里把她研磨好的两斤三七粉用油纸包好放到一个小瓷罐子里,这才抱着出来递给了小顺子。 “给,这是一些治外伤的药,内用外敷都没问题,不过你保存的时候要记得防潮。” “秋姐姐,这药是不是多了点?” 别人带着的药都用小瓷瓶小巧精致便于携带,秋姐姐得多紧张他给他这么一瓷罐子。 “多什么多,药到用时方恨少,嫌弃带着不方便回去自己找小瓷瓶分装,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懒地费这个心呢,傻站着看什么还不快拿着。” “是,你真是我的亲姐姐!” “那是,就是亲姐姐恐怕也比不上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 两人在外插科打诨,堂屋的气氛却有些沉重,李氏和柳秀才将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和燕王说了一遍,等于再一次揭开沉痛的伤疤,而燕王虽然知道柳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些冤枉,很可能跟他的嫡母有些关系,却不知却是她一手主导的,怪不得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十几年来过得再难也没有想过联系他,怕惊动他的嫡母吧,嫡母和他身后的马家都是庞然大物不可小觑。 “胜楠姑姑,明德弟弟,你们这些年受苦了。” “吃些苦头倒是没什么,就是柳家的血海深仇和德儿的身体,让我日夜难安。” “放心,柳家的仇算我一份,反正我和东宫也是水火不容,如今明德弟弟归来正好,我们兄弟齐心大仇得报指日可期。” “殿下但有差遣敢不效犬马之劳。” 燕王的话让李氏和柳秀才精神一振,齐齐起身给燕王行了大礼,燕王赶忙去扶。 “胜楠姑姑,明德弟弟,说了几次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就好。” “殿下,以后您对我们母子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您如今身在高位,一举一动都得合乎礼法。” “胜楠姑姑,一个称呼而已不必过于谨慎。” “小心无大错,东宫虎视眈眈,殿下还是谨慎些为好。” “殿下,大业未成我们行事得慎之又慎。” 母子俩上阵一起劝说燕王,燕王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这称呼我可以改,可是明德弟弟的身体必须要找太医诊治,不能再拖下去了。” “找太医诊治势必惊动东宫,目前我们母子还不适合现于人前,况且我的身体也不是没有找太医诊治过,母亲带着我刚来京城时散尽家财求得关系,这才让前朝太医院院判周老太医给诊脉,周老太医医术精湛,说我的身体难以除根只能养着,如今太医院的太医大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医术哪儿比得上周老太医,实在不必冒这个险。” 燕王闻言看向了李氏,李氏缓缓开口:“殿下就听德儿的吧,没人比我更在意他的身体,如果太医院里的太医能有法子,我早就求上门了。” “请太医之事可以作罢,但是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告知于我,甭管多难找的药材哪怕倾尽燕王府之力也要寻到。” “殿下有这颗心就可以了,我们母子不值得殿下如此费心。” “胜楠姑姑哪里的话,要不是您,我这条命还不知在不在呢。” 燕王主意已定,李氏他们母子劝也无用,说着燕王想到了一件事。 “胜楠姑姑……” “殿下,唤我李氏即可。” “私下里不必如此计较了吧?” “殿下!” 燕王没有想到李氏竟然对于一个称呼也如此较真,不想惹她不快只好改口:“那,李,李氏大娘,明德的未婚妻可是沈太傅的孙女沈氏菀秋?” “是,不日就要遣官媒正式提亲。” “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沈氏虽然是沈太傅的后人,但是沈氏一门仅剩她一人,对于明德的助力也有限,况且此女容貌有瑕,实不配明德弟弟。” “殿下,沈氏与我有活命之恩,我断不会忘恩负义另娶他人。” “我们可以给她再找户好人家,或者别的方式报答她,不用非得搭上明德的一辈子,待明德高中之后我会让母妃帮忙给明德说一个世家闺秀。” “殿下,沈氏很好,我们母子都很满意,她虽然身世单薄些,但是也不比豪门千金差。” 燕王见说不通他们只好作罢,见天色已晚柳秀才也面有倦色随开口告辞,李氏母子把他送与院门外不提,当然送他的又多了一个沈菀秋,大领导来拜访柳秀才母子,她这个同住一个院的不可能装作不知道,燕王这会儿因为知道了她是他明德弟弟的未婚妻心里正不得劲,所以没有搭理她,当然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柳秀才母子因为得见燕王心情激动也好,心情沉重也好,反正沈菀秋不受任何影响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她刚吃过早饭准备去碧鸢家里,柳家院里来了一位中年妇人,穿戴讲究举止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嬷嬷,她是来找李氏的。 第35章 第 35 章 周嬷嬷是特地赶了大早来的, 其实她昨天跟燕王前后脚出的宫,但是她怕她一出宫就来柳家引起别人的怀疑,愣是隔了一晚今早特地起了个大早过来。 她过来的时候柳家的院门还没有打开, 她敲响院门是陈氏帮忙开的,陈氏看到周嬷嬷周身的气度心里暗暗吃惊,这嬷嬷穿金戴银的比她见过的一些大户人家的当家夫人还体面,这样的人应该是那些顶级高门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一般都在内城活动,怎么来了南城, 还来了柳家她心念一动,不会是哪个高门大户相中了她儿子,所以特地派人过来给她通气的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儿子这次也过了秀才资格的审查考试, 虽然没有像柳秀才那样拿得头名, 但是也是排名靠前的那一波,最重要的是柳秀才虽然名次好, 但他身体不好啊,哪儿像她儿子考试回来歇了两天就补回了精气神,就因为这她对李氏也没啥好羡慕的。 科举考试不是考一次头名就成了的,还有以后的秋试春闱那才是真正动真格的时候,没有副好身体还真熬不过考试, 所以说她有啥羡慕李氏的,想到此她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大妹子,你找谁啊?” “这位夫人早安, 我找柳明德柳秀才的母亲李氏夫人。” “李氏?不是找李翰川的母亲陈氏的吗?” “确实奉主子之命来找李氏夫人。” “这位嬷嬷,您找李大娘啊,她正在后院呢,我带您过去。” 沈菀秋准备出门去碧鸢家里,谁知到了门口竟然遇到了周嬷嬷和陈氏,听周嬷嬷说找李氏的,她暗暗地打量了打量她,这一打量还真给她打量出来了,这周嬷嬷无论神态举止都像极了她以前在宫里见到的嬷嬷,联想到昨晚燕王造访李氏,并且小顺子说他们母子跟燕王有旧的话,她心里有了大概,这嬷嬷八成是德妃身边的,她过来找李氏是德妃的交待,所以她这才笑吟吟地上山揽了这个带路的活。 “你是?” “我是这里的租户,我姓沈。” 周嬷嬷听她说姓沈,再观她年龄心底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这位沈姑娘恐怕就是胜楠姑娘的儿媳妇了,听说还是前朝沈太傅的后人,她隐晦地打量了她一遍,样貌还行规矩也不错,要是沈家还在的话,绝对是结亲的上好人选,可惜啊! “原来是沈姑娘,烦请你带路。” “嬷嬷请!” 陈氏在后面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向着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柳秀才那身子也不怕自家闺女守寡,哼,等她儿子中了状元娶了皇帝老爷的公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李氏正拿着喷壶给窗台上花盆里的蒜苗浇水,猛不丁地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大娘,您有贵客到访,我给您领进来了。” 李氏放下水壶走出屋门就看到了头上已经有了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的周嬷嬷,这次她的感情比昨晚见到燕王更要丰富,眼泪无声息地顺着盈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周嬷嬷也不遑多让,拿起手帕开始拭泪,十几年的光阴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儿变成了如今的妇人。 “老奴见过胜楠姑娘。” “周嬷嬷快请起,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如今再见也都老了,我的脸上有了皱纹,您的头发也花白了。” “可不是,如今明德少爷都该娶妻生子了,我们哪儿还能不老。” “大娘,嬷嬷,我就不耽搁你们叙旧了先去忙了。” “还没有谢沈姑娘领我过来呢。” “不用谢,举手之劳。” 等沈菀秋走后,周嬷嬷和李氏来到堂屋坐定,周嬷嬷笑着和李氏夸起沈菀秋来:“那沈氏就是明德少爷的未婚妻吧,是个不错的孩子。” “嗯,沈氏是个好的,嬷嬷此次前来可是娘娘有吩咐?” “胜楠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老奴此次来是娘娘特地吩咐的,这是娘娘的亲笔信。” 李氏接过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和殷殷关怀的话语再次泪盈于睫,等她把信看完周嬷嬷又道:“娘娘让我跟你说,她希望你带着明德少爷离开京城,不要卷进朝堂的是是非非,她和两位殿下已经身不由己,不希望你们也跟着他们冒险,娘娘还让我告诉你,说如果老天有眼让他们母子胜了,柳家的仇她会帮着你们报,如果,如果真要有不测的那一天,希望你和明德少爷记得清明时节多给她们母子烧些纸钱,娘娘说她这一辈子养尊处优惯了,不想到了那边受苦受穷,不想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另外你们离京的时候尽可以带走沈氏,娘娘会嘱咐殿下不要为难她的。” 李氏何尝不明白德妃的这些话是想要她和德儿好好地活着,德妃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萧侧夫人,不过她恐怕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了,柳家满门的血海深仇怎么能交托于他人,这让她百年后有何脸面去见外公外婆表哥表嫂? “娘娘的一番心意,胜楠铭感五内,但是却不得不辜负娘娘的一番好意,柳家满门被害至今还背负着通敌叛国的污名,如果不洗清冤屈手刃仇人,我们如何对得起柳家的列祖列宗,嬷嬷,请您转告娘娘,胜楠报仇之意坚决不愿离京苟且偷生,成王败寇胜楠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有不测能和知己至交一起共赴黄泉路也是一桩美事,至少路上不寂寞。” 周嬷嬷闻言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胜楠姑娘不离京那么娘娘就多了一个帮手,忧的是她没有办好娘娘交待的差事不知该如何复命,不过她私心里还是挺赞同李氏母子留下的,胜楠姑娘和明德少爷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最重要的是跟马皇后还有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用担心会投了太子,殿下的筹谋正需要这样的人做臂膀。 “唉,胜楠姑娘的苦衷老奴也明白,相信娘娘也会理解,老奴会将胜楠姑娘的意思转达给娘娘的。明德少爷呢,听说明德少爷的身体不大好,如今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不能劳累,好好养着就没事,他这会儿在暖房看书,我去喊他过来,他看到嬷嬷肯定高兴。” “还是老奴自己过去吧,明德少爷还是不要劳累他过来了。” 这边是久别重逢地叙旧,沈菀秋这边就是热火朝天地忙碌,快到年尾了,大家都在积极地囤积年货,这就意味着人流量,人流量一多,买包子的人也会多,沈菀秋他们现在的包子一天下来能卖三千个左右,如此火爆的生意让杨家人痛并快乐着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多做几个包子。 当然作为老板沈菀秋也不会闲着,她这会儿正边做包子边走神,从昨天晚上燕王到访到今天的周嬷嬷,燕王包括德妃和柳秀才母子的关系恐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那她准备和柳秀才假结婚然后一年半载后和离的操作,不知道会不会惹怒这两位大佬。 一想到自己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提心吊胆地跟着燕王最后成功夺嫡,却换来作为皇帝的燕王和作为太后的德妃的厌恶,两位顶级大佬对她如此态度,下面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说不定有些小人会为了讨好两位大佬故意找她的麻烦,这样一想她安生的小日子还是没有办法过,不行她得想办法让自己在燕王那儿的份量重起来,这样就算燕王得了天下也不好卸磨杀驴亏待她这个大功臣。 只是她该用什么办法来提高自己在燕王那儿的地位呢,朝堂上的事情她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别的什么肥皂玻璃的她又不会做,真是愁人看来她也得去外面考察考察了,自从出宫以来她忙忙碌碌地为了生存奔波,还真没有了解过这大齐朝的大环境呢,说干就干和碧鸢说了声就走了出去,当然她提着个篮筐装满包子准备去找杨山,准备和他一块儿边卖包子边考察,经过了武爷的事情她是不敢一人独自行动了。 燕王下了早朝后回到府里处理公事,处理了一会儿感觉到了口渴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盏润了润口,等他放下茶盏小顺子机灵地上前准备撤下空了的茶盏另换新茶,他的手刚拿碰到茶盏,燕王的目光正好瞟到他的手,小顺子今天正好戴上了沈菀秋昨天给他的五指分开露手指的手套。 “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回殿下,奴才手上的这叫手套,是秋姐姐昨晚看到奴才在外面,怕奴才冷特地给奴才取暖的。” “哦~,你是说这什么手套是沈氏给你的,脱下来给本王瞧瞧。” 小顺子把手套取下双手递给燕王,这手套还真方便戴着不仅能保暖还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不耽搁他伺候主子,秋姐姐真是心灵手巧想出这么个既保暖又好用的手套。 燕王把手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番然后戴在手上又活动了活动手指,很好非常灵活,他的眼眸开始幽深起来,他的封地在西北,那里的冬天苦寒且漫长,一到冬天兵士们的手由于长期暴露在外冻烂冻伤的不在少数,有的甚至因为手冻伤得厉害而失去战斗能力,这种非战斗减员让他心痛又无奈,这手套恰好能很好地保护士兵们的手,沈氏不愧是沈太傅的后人,虽然不懂朝堂,但是聪明劲却不缺。 “殿下,这手套布料粗糙不符合殿下的身份,如果殿下喜欢的话可以让府里的绣娘用上好的布料精工细作一副好的。” “后天就要南下,如果我让沈氏组织人做两万副手套年前不知道她能不能如期交货?” “回殿下,这恐怕有点难度。” “这样你去跟沈氏提一提看她怎么说,还有这手套帮了本王的大忙,还有上次的蒸馏酒还没有赏她,问问她希望本王赏她什么。” 赏赐还能自己提要求?秋姐姐这次真得入了殿下的眼了,不是凭借身世而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过他也得给秋姐姐提个醒,提要求要赏赐千万要掂量着来,别胡乱狮子大开口,虽然殿下很可能会当时把她所求的许给她,但是却坏了在殿下这儿的印象,长久来看可是吃大亏的。 “是,奴才下值后就过去。” “不,你现在就去。” 再说周嬷嬷这里,没有办成差事的她半喜半忧地回了宫,跟德妃转达了李氏母子的意愿,德妃听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胜楠妹妹还是那么掘强,少不得要与儿子一起胜楠姑侄俩人的安排。 “去给燕王传句话,就说我想见他。” 燕王此时正在府中书房里拿着两副手套让他的幕僚们观看,这两副手套当然是沈菀秋送给小顺子的那两副,公孙亮等人看过后眼冒精光。 “沈氏果然是沈太傅的后人蕙质兰心,能够想出这么保暖又方便的手套,大大降低了军中将士们手被冻烂丧失战斗力的风险,殿下此物得尽快地在军中推广开来。” “公孙先生此言甚是,本王正有此意。” 公孙亮见燕王早已作了打算遂不再就此事进言,忽地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殿下,沈氏蕙质兰心且身世敏感,殿下后日就要离京南下,此事少说一两个月的时间,沈氏放在京城恐生变故,不如把她送回殿下的封地以防有变,太子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殿下的封地去,另外沈氏的夫家也得严加看管起来。” “先生说的有理,可如今大雪封路,封地离京城又千里之遥,沈氏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了路上的霜刀雪剑,不过她的夫家倒是不用担心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投了东宫的。” “如此也只好加强对沈氏的监控了,那沈氏的夫家不会投东宫莫非这里面有缘故?” 燕王高深莫测地笑了,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比他还要恨中宫及她身后的马家,能投了太子才怪,公孙亮见燕王胸有成竹也放下了此事,不过再三进言沈氏的身世必须严防死守,以防东宫知道后生变,燕王答应不提。 “殿下,德妃娘娘身边的张公公求见。” 张公公进门说明来意,燕王拧眉自回京后母妃从来没有特地召他入宫过,莫非出了什么事。 “可知母妃召本王所谓何事?” “奴才不知,娘娘只说有事与殿下商议。” “本王这就随你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31 00:00:00~2020-04-0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0295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人可以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第 36 章 燕王进宫的时候, 小顺子终于在一个市集找到了和杨山一起卖包子的沈菀秋,他奉了燕王的命先去了柳家找沈菀秋,可是没有在家, 他只好去了杨家,碧鸢又说她去卖包子去了,赶忙问她要了沈菀秋现在所在的位置,可是碧鸢也不甚清楚,只告诉了他几个杨山他们常去的市集,他找了两个市集终于在第三个市集处找到了沈菀秋, 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水,终于对得起自己跑细了的双腿,终于把人给找着了。 “秋姐姐, 真是让弟弟我好找, 跑细了腿才把你给找着。” “看把你急的, 找我有什么事?” “好事,大好事, 姐姐随弟弟我借一步说话。” 沈菀秋眼睛一亮难道燕王要赏赐她,蒸馏酒已初步验证了功效,燕王只说了赏她,却没见任何实际的好处,只空口白牙地许给她添妆, 这让她很失望,燕王殿下竟然如此抠门,亏得小顺子还说燕王赏罚分明呢, 她只好努力说服自己蒸馏酒方子本来就是答谢燕王的救命之恩的,他不给赏赐就不给赏赐吧。 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再惦记赏赐权当蒸馏酒方子是纯粹的谢礼之后,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燕王终于良心发现要给赏赐了简直喜大普奔。 “什么,燕王殿下让我赶制两万副手套,我就是长了蜈蚣手也完不成啊。” “好姐姐,殿下也是让我问问你,不过秋姐姐你完全可以雇佣人做啊,能做多少你大概估摸个数,剩下的再让殿下另想办法,这也是殿下觉得手套是你想出来的,给你特殊的关照,让你发笔小财,另外殿下还说上次蒸馏酒方子一直说赏你,这次正好和手套的事一起,殿下也不知赏你什么好,只是让弟弟问问你,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燕王殿下太善解人意了,竟然让她自己提要求,不愧赏罚分明这四个字,她可是知道这些龙子凤孙就喜欢拿些绫罗绸缎或者有印记的瓷器或者玉器赏人,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还不能变卖还钱,要是燕王赏赐她这么大一堆这样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她会更郁卒,她拍着胸口幸好燕王没有。 可是她要什么赏赐呢,直接要银子会不会太俗气?思来想去地她决定她可以要一间她现在急切需要的铺子一间,她的包子大业已初具规模,该开上一家自己的包子铺了,她前两天才让碧鸢去找牙行那里问情况,如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燕王既然让她提要求那最好不过了,燕王殿下真是及时雨啊。 “有,当然有,殿下真地让我自己提要求吗?” 小顺子见他的秋姐姐眼放光芒,心里“咯噔”一下,千万别狮子大开口,要不然眼前是得大便宜了,孰不知吃了大亏。 “殿下是这么吩咐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着找一间铺子卖包子呢,殿下这赏赐来的真是时候,如果殿下赏赐我一个小铺子最好不过了,不要求多大在杨家或者柳家附近即可,这要求不知道殿下同不同意?” 小顺子长舒一口气,他还怕秋姐姐狮子大开口胡乱地提要求,谁知她的要求就这么点,殿下听了恐怕都觉得拿不出手,这赏赐也太寒酸了。 “秋姐姐,你要的这赏赐太寒酸了,这样的赏赐会让殿下威命受损的,你好好想想再加点。” 一间铺子还寒酸?那赏赐该有多厚她的心没出息地突然加速地跳动起来,可是绞尽脑汁想了想还是没有加要求,她不能让大佬觉得她贪得无厌,不过送到门的好处就这样让出去她心疼肉痛。 “那个,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其他的让燕王殿下看着赏就行了,殿下真是赏罚分明的大好人,你可要记得帮我向殿下转达我的谢意啊。” 小顺子走后沈菀秋突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记让燕王赏赐她一座小院子了呢,她现在是无房一族,特别希望特别盼望有自己的房子,她刚刚怎么只记得铺子的事反而把房子给忘了,她现在能追上小顺子再另外加一条要求吗? 显然她想起来的时间太晚了,小顺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了燕王府了,她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她还是无比诚心地祈祷上苍一定要赏给她一座房子或者多多的银子,银子也可以买房啊。 想起燕王让她做手套的事情,她顿时振奋起来,就算燕王赏赐的不是房子或者银子也没有关系,她也能挣出来,这手套的事情上她还能挣一笔,而且买铺子的银子也省了下来,她紧吧紧吧也可以实现自己有房子的心愿,包子也不想卖了把剩下的这些交给杨山让他去卖,她得赶紧回去招人做手套去,至于考察大齐朝的大环境被她忘到了爪哇国,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房子和银子,原谅一个两辈子都是小屁民的追求吧,她就这点出息。 再说柳秀才母子等送走周嬷嬷后,母子俩个相对而坐,眼眸里皆是暗淡,从昨晚的燕王到今天的周嬷嬷,这些故人的出现让他们再次忆起无辜枉死的亲人。 “姑姑,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幼年父母亡故,是外祖与外祖母将我抚养成人,并且处处关怀爱护免我幼年孤苦,表哥表嫂更是待我如亲妹,他们被仇人无辜陷害惨死,至今还背负着骂名,而我愣是十几年都没有撼动仇人分毫,我愧对外祖外祖母,愧对表哥表嫂。” “姑姑,您这些年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是没有您这些年殚心竭虑的照顾,我恐怕也早早地去了,报仇的事您不必挂怀,如今我们和德妃娘娘还有常棣兄长联手胜券多了很多。” “德儿,你和沈氏成亲后就离开京城,报仇的事情交给我,我不能让柳家断了根。” “姑姑,你我母子相称十几年,我早就把你当作亲生母亲对待,我怎能弃您于不顾去苟且偷生,再则这是柳家的血海深仇,我作为柳家人报仇的事情更责无旁贷,姑姑,您也是李将军唯一的后人,您这样李家岂不是也绝可后,您都能忍心李家断了血脉,我又有何惧,你我母子大不了携手走上黄泉路。,下辈子说不定还能成为真母子。” “德儿!” “姑姑!”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就这样僵住,最后李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好,我们姑侄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姑姑也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人志气,依我看燕王的赢面很大。” 这里两母子达成了共识,皇宫里的一对母子却刚开始了争执,德妃看着自己威势日盛的儿子,美眸里全是欣慰,马紫瑶再是后宫之主手段再高明又如何,唯一的儿子却没能承得她的心性手段半分,倒是毒辣上面青出于蓝,娶的儿媳妇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听闻东宫又去了一位小主子,马紫瑶这会儿正在宫里大发雷霆呢,谁让东宫除了一个羸弱的嫡子外再没有其他男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马紫瑶作恶多端全报应在她的子孙上面了。 燕王急匆匆地进宫后,见母妃面色红润,整个宫殿里气氛也和煦,便知母妃无事,紧绷的心弦蓦地一松,端端正正地行礼问安。 “儿臣见过母妃!”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召你吧,我且问你你可见了你胜楠姑姑?” “回母妃昨晚见的,十几年来儿臣每每想到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无辜枉死就心痛如绞,如今既然得知他们还幸存于世,儿子怎有不见之理。” “如今见了,可对他们的以后有所安排?” “当然共同进退!” “糊涂至极!” “母妃何出此言?” “棣儿,你我母子三人陷在这朝堂纷争当中已是无奈,你难道还要把他们也拖下水跟着我们母子朝不保夕?” “母妃这话儿臣不赞同,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与皇后还有马家有着灭门之仇,就算儿臣不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不会同东宫对上了?与其他们单打独斗地对上东宫,还不如跟着儿臣这样胜算还大些。” “胜楠他们姑侄两个与你我有大恩,母妃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们周全,明德如今正在准备明年的秋试,等秋试一过你务必安排他们去往你的封地,柳家的仇不简单,他们想报仇,可以默默地在背后出谋划策,总之不到最后关头不能露面。” “母妃,皇后和马家虽然势大,但是儿臣却有把握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保下胜楠姑姑姑侄两个。” “棣儿,如果你不想他们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性命安然无恙,你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 “母妃,柳家的案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本宫累了,你自去吧。” “母妃!” 德妃却闭眼假寐明显不想再说话,燕王无法只好心思沉沉地出了宫,他不明白母妃为何如此害怕胜楠姑姑他们留在京城,难道还有比皇后还有马家更有威胁的存在,这个念头滑过,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不安,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可是他该如何说服胜楠姑姑跟他一起回封地,母妃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再难他也要带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府里小顺子就过来回报去找沈菀秋的结果:“殿下,做手套的事秋姐姐目前还不能给殿下准话,奴才跟他说了最迟明天一定要回话。至于赏赐的事情秋姐姐说她想要一间铺子卖包子,铺子没有特别要求,就一点离她所住的地方近一点最好,秋姐姐让奴才代她向殿下谢恩,殿下如此厚赏她感激不尽。” “哦,她倒是不贪心,她帮了本王这么大的忙,只赏她一间小铺子未免显得本王小气,你再去库房里挑些布料和首饰给她送去。” “奴才代秋姐姐谢殿下。” “她不在心里埋怨本王就行了。” “秋姐姐哪儿敢呢,殿下如此厚待她她感激殿下还来不及哪。” 燕王哼了一声,那沈氏不在心里埋怨他把她拖进争斗漩涡,他是肯定不信的,这女子心无大志更兼之对朝堂格局一窍不通,怎么配得上他才华横溢的明德弟弟,可是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却认准了她,真是让人烦躁。 被他们谈论的沈菀秋这时正在和碧鸢商量着如何办一个简单的做手套的作坊呢,燕王殿下财大气粗一下子要两万副手套,这么大的单子她吃不下,但是不妨碍她尽量争取最大额,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它溜走,她会心痛死的。 “碧鸢姐姐,姐夫,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燕王殿下要货要的急,我们如何才能保质保量地做更多的手套呢。” “快过年了,大家都在忙活过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出来做工?” 碧鸢忧心忡忡,沈菀秋却不认同,只要给足工钱,大年初一照样有人肯出来做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只要咱们给的工钱足够高,保证会有人的,关键是怎么安排?” “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姑娘且听一听,我们可以把做手套的棉花和布料分发给众人,大家领回家里做,我们见手套给钱。”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河开口建议,他喝了一段时间纯空间水熬的药,身体肉眼可见的好转,如今已能下床走动,这让杨家人对沈菀秋感激之余更死心塌地。 “姐夫的建议很中肯,但是棉花价格昂贵,我怕拿回家后有人眛下或者图私利用坏的旧的棉花换下我们新鲜的好棉花,最好的还是我们提供场地集中起来做工,可难就难在地方不好找。” 杨河和碧鸢深表赞同,这地方确实不好找,原本自家还可以,东西厢房都给腾出来了,可是一间要用来放酸菜,一间要就给姑娘住,沈菀秋想着回去问问柳秀才,看看他知道不知道谁家有比较大的空房子,她租来用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1 12:00:00~2020-04-0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半殇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 37 章 沈菀秋火速回到了柳家, 赶紧把做工的地方安排妥当,她也好赶紧招人把做手套的事情定下来,赚银子的事情一秒钟她都不想耽搁, 两辈子穷人对于银钱的渴望都渗进骨子里了,特别是现在她急需多多的银子给她带来安全感。 这会儿也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李氏正在厨房做晚饭,沈菀秋看厨房亮着灯先去了厨房,虽然她是想找柳秀才帮忙,但是既然李氏在家, 她也不能越过人家的娘直接找他,他们虽然有了口头婚约,但是彼此心知肚明那只是表象, 不过是应付朝廷政令的一种手段, 她和柳秀才之间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为好。 “好香啊, 大娘的手艺真好!” 有求于人说些好话拍拍彩虹屁能让对方心情愉悦,能让本来不想帮忙的改变主意帮把手, 能让本来只想帮把手的尽心尽力,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说两句好话就能得好处,多说两句又何妨,可惜她这次遇到了李氏。 只见李氏听了她的话后, 冷冷清清的美眸乜斜了她一眼,那意思沈菀秋秒懂,她这个学渣想不出来怎么文雅的表达, 但是按照她的话来讲,那就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整花花肠子,沈菀秋脸上微热,她的小心思人家一清二楚,她顿时有种跳梁小丑的错觉。 “大娘,您知道咱们这附近哪家有比较大的空房子吗,我接了一单活计,需要大些的空间施展?” “不知,你可以去问德儿。” “那秀才公这会儿可有空闲?” “不知,你可以亲自去看。” 沈菀秋一哽,所以说她来厨房干什么,最终结果不还是要去求柳秀才帮忙,转念一想先来征得人家娘的首肯也是应该的。 “又来麻烦秀才公了,呵呵……” 李氏只管盯着手里的锅铲专心做饭,连个多余眼神都没有分给沈菀秋一个,她向来在外人面前清冷,虽说和沈氏就要成为一家人,但是想要她真正从心底认可沈氏,恐怕还有点为难,况且沈氏恐怕也没有真正拿他们母子当家人。 沈菀秋习惯了李氏的清冷,讪讪地笑了笑就退出了厨房,脚步刚迈出去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着李氏说道:“大娘,我准备两天后搬到我表姐那里去。” “嗯。” 然后,然后就没了,索性沈菀秋自己也没有想着李氏能够说些什么,说完了这句话就直奔堂屋的暖房去找柳秀才,到了门口她突然止住了脚步,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虽说婚约是假的,但是不知为何对于要见柳秀才,她还是有些难为情,准确的说是羞涩。 无论婚约是否真实,但是他现在实打实的是她的未婚夫没有错,上次她因为刚得知自己的身世所牵连的一些纷争,心中惶恐焦急,哪儿顾得上女儿家的那点羞涩,这次是她真正意义上在订了婚约后单独见柳秀才,她抬手拍了拍有点热意的脸颊,自嘲她何时脸皮也变薄了,不就是问个话吗,有啥好不好意思的,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未婚夫婿,做好了心里建设,她抬手轻敲房门。 “秀才公在吗,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的柳秀才正在昏黄的油灯下面看书,他如今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李氏并不敢让他出房门,这次他来势汹汹的病情可把她给吓着了,柳秀才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无大碍,但是为了安母亲的心并没有反驳她的要求,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比起原先病倒之前康健了不少。 他的眸子微眯,沈姑娘手里的药方实在神奇,以她现在的能量此药方还是不要到处宣扬为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神奇的药方一旦泄露,必定会引起一些权贵的掠夺,他该如何告与她此中厉害呢。 沉思中听到她清凌凌的声音,他精神一振,心中猛地蹿入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他想他如此期待与她的见面,是在屋里呆久了终于有人说话了的那种期待,微微上扬嘴角扬声答应:“我在,请进!” 掀帘而入迎面一阵热意,屋内肯定没有少放炭盆,而且屋内也没有炭火的烟气,所以肯定用的是上好的无烟炭,这也太奢侈了,她买了点无烟炭根本不舍得用,要不是有空间和暖炕,她无法想象没有空调暖气的冬天她该怎么过。 “沈姑娘找我有事?” 柳秀才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起伏,以往见了沈姑娘倒是没有多少难为情,就是他刚让她进来时也没有,等真正见到人,他才恍然想起他们如今的关系未婚夫妻,这关系让他心底深处雀跃,可也让他再也无法从容淡定地面对沈姑娘,他用力压下心潮站起给沈菀秋揖礼。 他如此多礼让沈菀秋慌地赶紧回礼后这才说明来意:“燕王殿下的订单紧迫,急需空间大的场地,而且还要能马上投入使用,又不能离家里太远,不知秀才公可否知道这附近谁家有这么大的空地?” “如果地方破旧些不知姑娘是否介意?” “真有这样的地方,破旧点有啥关系,只要保暖且能够做活就成,我就知道秀才公肯定能帮忙解决,果不其然来找你真是找对了,谢秀才公指点。” 沈菀秋欢悦地拍着柳秀才的彩虹屁,柳秀才面上不显心里却极受用,黑眸里的笑意直达眼底。 “不知这地方在何处,我现在就去看看地方大小,估摸下能容下多少人做工,今晚统计出手套的最大数目,明天一早报给燕王殿下,免得误了燕王殿下的大事。” “地方不用看了,那是我一个朋友的院子,他住正屋,东西厢房各有两间都空着,估摸着一间房能容纳十来个人做工。” “这你也知道,秀才公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这下不用我再跑一趟了,天色也晚了说实话,我还挺发怵出去的。” 柳秀才听她不着边际地夸赞嘴角微抽,她知道什么才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只不过李家旧部的一个小院子,他去过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里的布局,就这也能算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手握拳放到嘴边尴尬地咳了两声,正打算谦虚几句然后再给她解释解释意思,李氏的声音传来。 “事情可谈妥了,饭菜做好了,沈姑娘也在这里用些吧。” “啊,谢谢大娘,我还有事情急着办,恐怕要辜负大娘的美意了。” “无妨,晚饭我做了你的份,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热热就能吃。” “谢谢大娘,大娘对我真是太好了。” 李氏不习惯沈菀秋这样直白的感激,她一向清冷,柳秀才也是温和守礼之人,他们母子间相处也处处守礼,这沈氏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来有些跳脱呢,不过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眸,她心下叹息,在血海深仇的阴影下德儿过早的成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这些年过得很压抑,沈氏这样跳脱的性子,正好能闹一闹他,让他不那么沉闷,这样一想这两人还真有点般配。 沈菀秋谢过李氏就要往外走,时间不等人她得赶紧去跟碧鸢他们合计合计,看看二十来个人一天能做出多少手套,燕王那边等回话呢。 “沈姑娘留步!” 沈菀秋转身疑惑地看向柳秀才,柳秀才被她这样盯着耳朵尖尖开始发热,提醒她的话差点说不出口。 “那个,你帮我调理身子还有手头有秘方的事情最好不要宣扬出去。” “为何?” “以沈姑娘的聪明相信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沈菀秋走后,李氏把碗筷摆上,坐下后这才对着柳秀才说道:“德儿,你对沈氏是否过于关心了些?” “母亲,我提醒她只不过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罢了。” 李氏叹息,她都如此问了,他怎么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呢,还有沈氏据她观察她对于男女之情也是迷迷糊糊的,她有些发愁这两个人明明彼此都有好感,偏偏自己都没有察觉,等他们修成正果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她有些想抱孙子了,最重要的是夺嫡路上危机重重,一招不慎粉身碎骨,她想赶紧给柳家留个后。 沈菀秋边走边想着柳秀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突然间灵光一闪她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他这是怕怀璧其罪吧,心里暖甜暖甜的,这柳秀才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弯弯绕绕的浪费她的脑细胞,直白点不行吗,嘴里吐槽着嘴角却是上扬的,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她出来并没有直接去碧鸢家里,而是去了上次帮她传话的张大爷家里,天色已晚,她有些不敢自己一人上路,还是找一个人陪着她去为好,而且张大爷家贫人口多,想来过年的时候愿意分出人来去做手套赚些铜板,正好把此事说与他们,让他们家也商量商量。 张大爷家里不出所料非常愿意过年期间出去做工挣铜板,他们这些穷人平常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手里没有铜板过年置办不起年货,过年也只是看别人家热闹,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赚些铜板补贴家用呢。 “这穷家破舍的就是过年也没有银子过,你们几个眼睛还好使的媳妇儿都去做工,家里有老婆子我还有老大老二家的照看呢。” 张大娘一锤定音,家里两个年轻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媳妇一共四个人,沈菀秋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正式开始就招了四分之一的女工,真是意外之喜。 “大娘,你们家如果有交好的人家也尽可以招来,我这批活主家催得紧得尽快交货,当然工钱也不会亏待了大家的,我保证过年期间大家能挣到平常工钱的两倍,当然过年后如果还需要做工的话,工钱也会别处多点,但是不会多这么多的。” “明白明白,沈姑娘需要多少人,我们这就去跟相熟的人家打招呼。” “十来个人吧,当然人要老实勤快不多事。” “晓得晓得。” 从张家出来由张家的四儿子夫妻俩陪着去了碧鸢家里,碧鸢家里这会儿刚好吃过晚饭,看到她过来忙要去重新给她做,她赶忙拦住:“碧鸢姐姐,李大娘帮我留着饭呢,一会儿回去吃,咱们赶紧说正事。” 由于天色晚了得尽快把事情办完,要不然一会儿就宵禁了,沈菀秋把她找到的地方还有能雇佣的人数报了下,几人统计了下最大限度能做多少副手套这才散了,走时沈菀秋把碧鸢拉到一边让她自己去雇佣十来个人。 之所以在张家没有全部交给他们去找人,就是不想他们都是一边的人,这样不好管理,说妥了事情沈菀秋回到柳家小院里去厨房热了热晚饭,李大娘的伙食还是一如既往得好,菜照样两荤一素一碗白粥一个馒头她吃得美滋滋。 第二天早上沈菀秋起来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了碧鸢家里让杨山陪着她去一趟燕王府回话,照样从后门进的,小顺子见到她来了松口气,殿下今早去上早朝前还问起过要见秋姐姐呢,而且还让秋姐姐来了不急着回去,他要见她。 “秋姐姐,殿下早朝后要见你,你一会直接跟殿下回话便是。” “殿下要见我,可知何事?” “不知!” 等着也是等着沈菀秋就想到了她的铺子:“殿下可同意了给我小铺子?” “同意了,而且也交待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殿下还说要另外赏姐姐一些布料首饰之类的。” 沈菀秋听到铺子有了着落大喜,不过听到燕王另外赏给她的东西,她抽了抽嘴角,这些龙子凤孙尽爱拿这些不当吃喝的玩意儿赏人,直接给银子多好,就在她纠结这要不要跟小顺子商量把这些玩意换成银子的时候,燕王回府了。 “沈氏,你那手套又帮了本王一个大忙,本王已经让小顺子准备了赏赐,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不过本王见你是另外有事要你帮忙。” “谢殿下赏,殿下有事尽管吩咐,民女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本来想跟燕王商量赏赐变银子的,这会儿在他的威严下沈菀秋没出息地怂了,她无比讨厌如此胆小的自己。 “唔,这样,你和柳明德既然是未婚夫妻,本王希望你能劝服他们母子明年秋试过后离京去本王的封地,当然你也得去,不过你明年雪消后就得动身。” “殿,殿下,民女要离开京城,大娘和秀才公也要离京?” “嗯。” “可,可大娘他们民女还能尽力去劝,民女却是不能离京的。” “为何?如果本王一定要你离京呢?” 她当初没有和李桃花一起回她的家乡,就是为了等原主的哥哥找来,这是原主生前的执念,她原本报着为原主完成心愿的心态在等,可是等着等着现实的生活告诉她有个娘家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多么重要,所以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非常盼望原主的哥哥赶紧找来,这样她在这异世也有了依靠。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京城稍稍打开局面,燕王就要她离京去往一个她不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心有抵触出宫后面对陌生的环境挣扎求存有多艰难,她不愿再重新走一遍,可是观燕王冷下来的神色她苦笑,这一切她有说不的权力吗? 不过她既然注定要离京,那么找哥哥的事情只能拜托燕王了,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相信他不会对她的哥哥不利。 “殿下容禀,民女想留京并非贪图京城的繁华,而是另有苦衷,世人皆知沈氏一族成年男子在前朝尽被屠戮,可是却不知民女的同胞兄长当时游学在外并没有罹难,虽然如今不知他是否还幸存于世又在何方,民女又没有能力满天下地去找寻,民女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等着哥哥回京找来。” “你的同胞兄长,可是青玉公子沈佋?” “回殿下,青玉公子正是民女胞兄。” “没有想到青玉公子还活着,本王还能再见青玉公子的风采,幸甚幸甚!” 燕王兴奋激动的神情,让沈菀秋有些恍惚,她虽然一直有在等哥哥,但是却从来没有特地回忆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今燕王的一句青玉公子,让她终于回忆起了那同胞兄长的超人风姿。 第38章 第 38 章 青玉公子沈佋有青松之傲骨, 有美玉之品德,更兼其俊美之姿,被评为京城诸公子之首, 每每出行掷果盈车不在话下,再加上他出身诗书传家的沈家,声名更是传遍大江南北。 难得的是他年纪轻轻如此盛名,却毫无骄矜之态,对长辈孝顺,对弟妹爱护, 当然对原主这个唯一的胞妹更是疼宠,如此好的哥哥怪不得能成为原主的执念。 了解了原主记忆中的哥哥,沈菀秋也终于能够明白原主为何如此执着于等哥哥, 这么优秀又爱护弟妹的兄长, 确实值得她如此苦苦守候, 只是这样优秀的兄长是否还活着,这样的人才如果死于非命她想想就心痛难当, 无关乎个人感情,只是对于美的事物的一种爱惜,更何况这么美这么好的人,与她的关系还如此亲近。 哥哥与燕王同龄,如果还活着是否已经娶妻生子了, 也不知这么好的哥哥便宜了哪家小姑娘,沈家出事时母亲已经在着手给他议亲,当初满京城的闺秀为了入沈夫人的眼费尽了心思, 但是沈夫人独独相中了娘家的侄女打算亲上加亲。 原主的外祖家里虽没有沈家显赫,倒也是清贵之家,大舅舅家的表姐对哥哥更是情根深种,一切都那么美满,可谁知沈家一夕之间蒙难,外祖家立马变脸,不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对哥哥情根深种的表姐更是面都没有露过。 她曾在宫里听些小太监宫女之间八卦,表姐曾数次在宴会上口出贬低哥哥的言辞,丑恶嘴脸让人作呕,这也是她出宫后没有去外祖家投靠的缘故,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外祖一家在三年前就投了当今,算是有从龙之功,现在虽然没有了前朝时的尊荣,但是还做着官享着富贵,这么冷酷无情的墙头草竟然还能过得如此安然,老天真是不开眼。 也幸好她翻了原主的记忆后,任凭苦些难些也没有去投靠外祖家,要不然还真是羊入虎口了,外祖一家肯定会控制她并且以她奇货可居去攀权附贵,到那时她可就真的半分自己的意愿都不能有了,想到此她就后怕不已。 “沈氏,你可能描摹出青玉公子的画像?我可以派人帮你找哥哥,这样你也可以放心地去封地了。” “多谢殿下帮忙,我这就描摹哥哥的画像。” 沈菀秋坐在桌案前瞪着眼前古色古香的笔墨纸砚无从下手,要说用毛笔写字她还能写上几笔,不说原主了穿越前她也跟着学了一段毛笔字,虽然由于经济原因没有学太久,但也能端端正正地写几笔,但是这用毛笔画画太难为她了,她前世只学过素描好不好,顶着燕王期待的神色,她硬着头皮抬起头。 “殿,殿下,民女不会用毛笔作画,能不能给民女准备些炭条?” 燕王扶额,沈太傅的嫡亲孙女不会用毛笔作画,真让人难以相信,不过这也难为沈氏了,幼年入宫做低等宫奴没人教导,她能让自己活下来并且出宫已是不易,他不能太苛求。 “小顺子!” “奴才在,奴才这就去准备。” 小顺子亲自从大厨房里那里拣了几根能用的炭条,赶紧给送了过来,他太明白秋姐姐需要什么样的炭条了,早年在宫里的时候,她还拿着炭条教过他和李桃花画画,可惜两人都是木头疙瘩没有学会。 “秋姐姐,您看这些成吗?” “能用,谢啦!” “应该的。” 小顺子放下炭条退回原位呆着,沈菀秋赶紧低下头仔细描摹哥哥的容貌,随着记忆里的哥哥跃然纸上,一个有着俊挺身姿潘安之貌的贵公子嘴角含笑地看向她,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喃喃地叫了声:“哥哥!” 沈菀秋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是原主的身体残留的执念作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眼泪哗哗地流,燕王还在等着,她不能任由自己随意沉溺其中,只好心里暗示:“放心,我肯定会帮你找到哥哥的,现在我就要借助燕王的能量找人,所以你不能再任由自己伤心了,要不然燕王生气了不帮忙了可别怪我。” 说来也怪她这一暗示完,眼泪说停就停,可见原主小姑娘对哥哥的执念之深,既然得了她的身体,她就会竭尽全力帮她找回哥哥,活要见人,死要,啊呸!说什么丧气话,那么优秀的人儿当然会活得好好的。 起身把画像交给了小顺子,然后再呈递于燕王,燕王看着纸上姿仪非凡的贵公子满眼赞叹,不愧是是青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心下更想见到真人了,不仅是自己倾叹于他的丰姿,更多的是利益使然,有这个名声斐然的沈太傅嫡长孙,可比沈氏这个孙女可操作的余地多了很多。 至于沈佋回来会不会投了东宫,他手里有沈氏他宝贝的嫡妹,他不信他会弃她于不顾,想到此他的双眼精光闪烁,打算等沈氏走后立马召公孙亮等人商议,找沈佋的事还得商量个稳妥的法子,不能被东宫那边察觉。 惊叹和沉思了利弊之后,这才注意到这画像的画法,新颖逼真就是这画笔有些不上大雅之堂,这画法闻所未闻,应当是沈氏自己在宫里摸索出来的,再次感叹她的聪慧,如果沈老太傅在世沈氏受到精心的教导,她的成就必不输于男儿。 “沈氏,本王会交待下去尽全力找寻青玉公子,一旦有消息会立马告知于你。” “谢殿下,民女静候佳音,冬雪融化后民女会动身前往殿下的封地,只是李大娘母子民女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劝服。” “此事你尽力即可,本王会另想办法,只是你与明德的婚礼恐怕要到封地上办了,到时本王会让王妃亲自操持。” “谢殿下隆恩,只是会不会太麻烦王妃娘娘了?” 如果真要王妃操持她和柳秀才的婚礼,以后她和柳秀才和离就难办了,燕王殿下我真不需要如此客气的。 “无妨,你的蒸馏酒和手套帮了本王的大忙,你又没有娘家和亲近的长辈,王妃操持下也是应当的。” 燕王浑不在意又不容反驳的样子,让沈菀秋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硬着头皮憋屈地谢恩。 “民女谢殿下,谢王妃娘娘如此看重,定会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沈菀秋走后燕王当即召了公孙亮等幕僚到了书房,把沈菀秋画的画像传于他们看,公孙亮等人看到画像时惊艳了一把后就有些疑惑,不知殿下让他们传阅画像有何深意,不过这画像上的画法倒是挺新颖逼真的。 “各位看的画像乃沈太傅的嫡长孙,青玉公子沈佋,沈氏言他还存活于世,只是不知现在何方,各位对此可有看法?” 沈太傅的嫡长孙青玉公子沈佋?幕僚们的眼睛乍亮,怪不得这画像上的人风姿如此出众,如果是青玉公子那就不奇怪了,可是如果他们能找到青玉公子,并且让他投到殿下门下,那威望可不是一个沈氏可比的。 “殿下,青玉公子找还是要找的,但是却不能明面上找,如果东宫得知后就不妙了,只能吩咐人拿着画像暗暗寻找。” “公孙先生的顾虑也正是本王为难之处,暗里找寻稳妥是稳妥,但太慢了,本王不想等,东宫也不会给本王太多的时间。” 公孙亮单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笑着开口:“殿下难道忘了沈氏,如果青玉公子得知他的胞妹还尚在人世,必定会排除万难前来相见。” “公孙先生所言甚是,等冬雪消融本王立即安排沈氏前往封地,等她到了封地后即昭告天下沈太傅的嫡亲孙女如今在燕王府做客。” 沈菀秋出了燕王府和杨山一起上了马车后就一直出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西北,更不知把哥哥还在人世的事情告诉燕王对与错,她只想赶紧找到哥哥,不想一个人独自在世上挣扎求存,只是却将哥哥也拖进了这夺嫡争斗中,不知哥哥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好想现在有个肩膀能让她靠一靠,或者有个人能够让她倾诉下自己满腔的愁绪,可天大地大她无血亲无挚友,这浓烈的无归宿感让她意兴阑珊,不知自己到底穿越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老天看她太咸鱼看不下去,让她来古代受罪吃苦来了? “姑娘,你还好吧?燕王殿下可是难为你了?” “殿下何等人物,哪儿犯得上为难我,再说如果他生气也不会赏赐我这么多的好东西了,这些东西回去后你和你大哥大嫂一人挑一件,算是我提前给你们的年礼。” “姑娘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我把你们当自家人,给自家人的东西自然要挑好的,你们不收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家人。” 杨山听她这样说只好答应,暗暗决定选的时候尽量选些不起眼的选,杨山的关心让沈菀秋惆怅的心清好转,不管怎么说这世上还是有关心她的人呢,就是到了燕王的封地,说不定还会碰到李桃花,她们姐妹二人重逢再次相依为命也不错,就是不知这时桃花到了家乡没有。古代的旅途难走,更兼之冬日寒冷,但愿她能平安到达家乡。 沈菀秋直接回了杨家,反正后天她也要搬过来了,这些燕王的赏赐直接放到这里也省了她来回地搬动麻烦,把赏赐搬到堂屋让碧鸢和杨河挑选,他们两人和杨山在路上的表情话语如出一辙,她少不得又把跟杨山的那番话拿出来又说了一遍,这三人才从那对首饰布料里挑选了几件最差的,让沈菀秋哭笑不得,这也更映证了杨家人的可靠。 “碧鸢姐姐,姐夫,杨山兄弟,我明年就要离京去往西北,这包子的生意恐怕做不下去了,不过燕王赏了我一间小铺子,我离京后你们或自己开门做生意,或转租出去收租金一切但凭你们意愿,所得的收入也尽归你们,当作你们帮我照看铺子的酬劳。” “姑娘,你为何要离开京城?” 碧鸢急急发问,姑娘在西北没有亲人更不会有认识的人,好端端地奔赴千里之遥去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是出什么事了吧,杨河杨山也同时担心地看着她。 “碧鸢姐姐,无须担心,我是奉燕王殿下之命前往西北的,到那里有王妃娘娘照应日子也不会艰难。” 听她这样说碧鸢放心了不少,但是到底还是担心:“西北风沙大,而且天气也寒冷,我去给姑娘收拾些防寒的衣服被褥……” 说着就要往外走,沈菀秋拦住了她:“燕王殿下说是让我等冬雪消融后再动身,时间还早呢,碧鸢姐姐不用这么早地帮我收拾行李,该吃午饭了吧,我都饿了。” “看我絮絮叨叨的竟然忘了姑娘还没有吃午饭,午饭早已做好了,我去盛饭。” 杨家的饭桌今非昔比,虽然还比不上他们家全盛的时候,但是饭桌上终于见了荤腥,虽然只有一道肉菜却也跟以前数米下锅有些天壤之别,这一切都是姑娘带来的,所以他们一家对于沈菀秋非常感激。 “姑娘,铺子我们可以帮你照看,报酬就不必了,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都没能报答姑娘万一,照看铺子还要报酬,我们万万不敢要,姑娘信得过我们,我们帮姑娘把铺子转租出去,租金我们帮你收着等你回京了再交给你,或者直接寄到西北也行。” 饭桌上杨河说起了铺子的事情,这是他的真心话,要不是有姑娘帮忙调理身体,他也不会好转说不定这个冬天也难熬过去,说姑娘救了他的命也不为过,姑娘又带着他们一家卖包子直接分成给他们,让他们家的经济状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姑娘对杨家有大恩,他们不能帮姑娘什么,但是照看铺子还是能的。 沈菀秋看杨河说完,杨家人一脸赞同的样子,也知道他们决计不会要她给的这些好处的,她让他们白用铺子或者收着租金,也是存心帮助他们一家,包子不是不能做但是她一离开,不能供应空间出产的面粉和馅料用到的蔬菜,包子的口感上肯定会难以保持,包子卖不了了,碧鸢一家又没有别的手艺,有了这间铺子的租金生活也能变好点,如今这样她只能再另外给他们找挣钱的活计了。 既然有现成的铺子,不如直接卖早点,但是早点那么多,他们做什么才能脱颖而出呢,把后世的早餐想了遍最终选择了经典的胡辣汤和豆腐脑,再加上油饼,这几样吃食中豆腐脑京城中有人在卖,胡辣汤却没有见到,如果碧鸢家里卖胡辣汤,这独一份的吃食肯定能招揽些生意,只是做胡辣汤辣椒有些难办,京城还没有见过辣椒呢,她空间里倒是有,倒是可以拿出来晒干了留给碧鸢一家。 她把她的想法跟碧鸢一家一说,当然又得到一波感激,碧鸢当然又感动地流了泪,发誓以后她肯定唯姑娘命是从,姑娘就是要她的命她都会不带眨眼地双手奉上。 “姑娘仁善为我们家找了好生计,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厚颜收下,这买卖咱们三七分成,姑娘七我们三。” “姐夫,我也就出个点子劳累的还是你们自己,这分成我就不拿了,我的那份就当我这当小姨的给平安读书的束俢,给妞妞的嫁妆。” “姑娘!” “好了,这事就听我的。” 杨家人这下眼眶全部红了,姑娘真是他们家的贵人,他们家无以为报,只能更卖力的干活,争取早一天立起来给姑娘撑腰。 “姐夫,碧鸢姐姐,咱们的酸菜也能吃了,下午做包子的时候再加一种酸菜馅的包子,另外杨山兄弟卖包子的时候,带着些酸菜去酒楼一趟,这是一份酸菜鱼的做法,你可以卖酸菜的时候附赠给酒楼。” “是,姑娘,我下午就去办。” 说完这件事她又关心起手套作坊的事情:“碧鸢姐姐,做手套的女工可找着人了?” “找着了,咱们这一片的人家大都清贫,过年期间做工给这么高的工钱还是很愿意来的。” “那就好,下午我就去采购做手套的物资,争取明天开工!” 沈菀秋下午先去了下柳秀才说的那个院子,确实离杨家和柳家都不远,而且说是简陋也只是门窗年久失修看着破财了些,青砖瓦房还是很结实的,兴许因为柳秀才的面子,房主很好说话,还说让她不用先行付租金,等活计结束了再付也不迟,沈菀秋由此对柳秀才更感激了不提。 忙忙碌碌地采购了些棉花布料,其实她的空间里也有棉花,但是都是未经处理的籽棉,如果用的话还要去籽,再把棉花弹一下,时间紧迫她没有功夫去弹棉花,只好先买了。 下午采购完她直接回了柳家没有再去杨家,也不知道杨山的酸菜卖的怎样,她实在是累地不想动了,明天再去看看吧,想来经典的酸菜鱼应该能征服那些酒店吧。 唉,忘了告诉杨家人一声,以后关于她手中有调理身子的药方的事情不要宣扬出去了,算了明天过去的时候跟他们说一声就好。 晚上她实在疲乏不想做饭,去空间里摘了两个水蜜桃啃了饱肚,边啃边想着明天燕王就要离京南下了,她要不要去送送?还有她要不要把三七能止血的事情告诉他?她后来去了找了燕王所说的那个药店的周掌柜,问了他关于三七的事情,他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对于她来说算不算得一个机会? 可是明天见了燕王她要如何回关于劝说李氏和柳秀才去封地的事情,她跑了一天实在疲累,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一下,实在没有力气去劝说那对母子了,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劝得了他们,燕王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所以说她明天到底要不要去送燕王一程呢?好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2 09:38:38~2020-04-03 08:4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280969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 39 章 第二天一早沈菀秋特特地起了个大早, 早早地在厨房里做了三人份的蔬菜瘦肉粥,蒸了够三人吃的小花卷,清炒了一份白菜, 再凉拌了一个海带丝,她已经吃了人家两顿饭了,于情于理她都该还一顿,再有就是燕王给她的任务,借着吃饭的时机正好劝人。 她还是决定去送燕王离京,既然无法逃避地上了燕王的船, 她也只能认命,而且燕王和柳秀才关系匪浅,为了她将来和柳秀才和离不被迁怒, 她还是多讨好讨好这位大领导的好。 如今燕王就要离京南下, 她作为下属怎么能缺席送行的队伍呢, 不仅不缺席,她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这是她获得地位的第一步。 “沈姑娘!” 清冷的声音传来,沈菀秋赶紧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脸上扬起了甜笑:“大娘来了,今早我做了三人份的早餐,希望大娘和秀才公不要嫌弃。” 李氏这才看向炤台上放着的肉粥, 小菜和花卷,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卖相上还是挺能看的, 微微颔首:“多谢沈姑娘,你费心了。” “不谢,不谢,大娘也帮过我的。” 顿了顿她又继续试探地问道:“大娘,昨天见到燕王殿下,他说让我冬雪消融后起身去往他的封地。” 燕王让沈氏离京去他的封地?清冷的眉头微蹙,燕王让沈氏去往封地,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能够理解,可德儿和沈氏的婚事在即,这时候让沈氏离京,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事者两人虽然彼此间都还没能明白自己对对方的心意,但是成亲后日久生情总有明白的一天,再说不是还有她在旁边看着适当的时候推一把,相信他们二人之间很快就能修成正果。 所以尽管他们两人都当这婚约是假,但是她却是认真地当成真的来办的,这次燕王突然间让沈氏离京,两个小儿女分隔两地他们之间的感情何时才能有个结果,德儿的性子她了解,看着温润其实最是冷清,柳家的遭遇让他内心竖起了一道结实的城墙,沈氏误打误撞地走进了他的心里,错过了李氏他的心墙恐怕会更牢固, 以前她想他结亲豪门便于报仇,经过了他的险死还生她看开了许多,生命本就无常谁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在报仇的前提下能让德儿过得愉快,她还是很乐意的,谁知燕王会让沈氏去往西北,为了儿子的幸福她就是再不愿意麻烦燕王,她都要去找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沈氏留京。 沈菀秋见李氏听了自己要离京后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她心底对于去此事的想法,只好再接再厉地继续说。 “大娘,其实燕王殿下希望在秀才公举子试后,也去西北他的封地,还说让我和秀才公在他的封地成婚,由王妃娘娘亲自操持。大娘,您和秀才公会离京吗?” 看来德妃还是没有打消让她和德儿离京的意愿,她知她一片好意想尽量保全她和德儿,可是柳家的满门血仇不报她食不安寝,就是苟活下来也是行尸走肉一般,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离京的。 “不清楚,燕王是今天启程南下吗?” “是,我准备吃过早饭后去燕王府一趟,给殿下送行。” “我跟你一起去。” “大娘也去?” “嗯。” 李氏心里存着事没在厨房多呆,她得跟德儿商量商量德妃和燕王一致想让他们母子离京去封地的事,还有沈菀秋的离京,他一向多智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打消德妃和燕王的意愿。 “母亲,德妃和燕王一再要我们母子离京肯定有隐情,我想母亲如果可以还是见一次德妃娘娘身边的周嬷嬷,她一直跟在德妃身边伺候,肯定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 “等给燕王送行,我就去联系。” “母亲,去给燕王送行的时候,记得和沈姑娘避着人些,燕王今天必定很忙,您和沈姑娘去了恐怕见不到人,您要是有话询问燕王不如写封信交给顺公公,让他在燕王闲暇的时候呈递给他。” “还是你想的周到。” 时间紧迫李氏顾不上吃饭起身就要去写信,眼看就要走出暖阁,柳秀才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李氏的脚步微顿,然后无奈地笑了,这孩子如此在意沈氏,为何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呢。 柳秀才说要她在信中也提提沈菀秋离京的事情,最好能让沈菀秋留京,或者他们母子注定要离京的话,沈菀秋最好跟他们一起。 李氏当然答应他了,其实她和他想的一样,她虽然还没有认定沈菀秋为家人,但是她要嫁给德儿是不争的事实,她选择性的忘记一年后和离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能和离才怪,所以不管她怎么看待沈菀秋,她都将成为她的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得齐齐整整的,况且小两口的感情还有待培养,这时沈氏怎么能离京。 柳秀才在李氏离开后也没有动筷子,无论沈菀秋的离京还是他和母亲的离京都让他不是滋味,沈菀秋离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舍,他将自己的这种情绪归为对她安全的担忧,她无论如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此去西北千里之遥,那里又人生地不熟的,虽说有燕王府照应,但是总不能事事都要麻烦王妃,单身女子生活总是困难,要是再发生像武爷那样的事情,她又该向谁求救,谁又会帮她。 而要他们母子两个离京这事恐怕另有隐情,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留在京城有生命危险,而能威胁到他们命的人恐怕,他有些不敢深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们柳家的仇报起来可真得难了。 “德儿,你怎么不吃饭?你的身体不经饿,以后不用等我的。” “一人吃饭不香,等母亲一起也能有胃口些。” “竟找借口,赶紧吃吧,今天的早饭可是沈氏做的,闻着就知道味道不错。” 柳秀才一怔,没有想到早饭是沈姑娘做的,怪不得和以往的菜色有些不同,他怔愣的一瞬李氏已经喝了口肉粥,鲜香的滋味萦绕在舌尖,沈氏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又用筷子夹了她所炒的菜品尝,她从来不知道这白菜和海带丝也能如此美味。 “只知道沈氏的包子做的不错,没有想到这做饭的手艺更好。” 柳秀才见母亲赞叹的神情,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饭菜出乎意外得好吃,沈姑娘的手艺真是绝了,然后本来一直食欲不佳的柳秀才整整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花卷,当然小菜也没少伸筷子,李氏见他如此好胃口,心里对沈菀秋更满意了两分。 李氏和沈菀秋出发前往燕王府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这时候街面上很难租到马车,李氏带着沈菀秋熟门熟路的来到沈菀秋租房子做手套的那个院子,房主正好就是平常出租马车拉活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对李氏格外的尊敬。 到了燕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们二人走到后门处,守门的小太监看到她们赶紧迎上来:“沈姑娘找顺公公的吧,顺公公恰好还在府里,您要是再晚来一刻钟他就要出发去京郊大营和殿下汇合了。”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我有事要见你们顺公公。” “沈姑娘客气,不敢当劳烦二字,顺公公交待过的,您要是来了直接领过去见他便是。” “那大娘呢?” “敢问可是李氏大娘,如果是的话也尽可进去。” 小顺子这边正忙着打包行李,再顺便查看一番有没有漏带的殿下用惯的物件,见到她们二人来忙笑着打招呼。 “我就知到秋姐姐今早一准儿来,李大娘有礼了,您二位要是有话或者物件给殿下,交给我我保证原样呈递殿下。” 李氏拿出自己事先写好的信:“替我祝殿下早日凯旋,这封信麻烦顺公公帮我交给殿下。” 沈菀秋也拿出自己画好的上过颜色的三七图样,上面还详细地介绍了三七的产地及其作用。 “这个图样交给殿下,这是我幼时曾听祖父提起过的一味止血良药,你让殿下找人再试验试验,希望它能帮得到殿下的忙,再次替我预祝殿下凯旋。” 小顺子郑重地接过并再次保证一定会呈递殿下,沈菀秋也再三提醒他注意安全,还有她那晚给他的那些药要记得随身带着,见他还有诸多事要忙就跟李氏告辞出了燕王府。 两人在柳家院门口分开,她要去杨家一趟,然后赶紧通知人开始做手套,挣银子是她目前的第一要务了。 风风火火地通知人到地方做工,这次燕王需要的是两种手套,一种是五指分开不露手指的纯布料手套,一种是絮棉花的五指分开露手指的手套,她让碧鸢帮忙做好了样品,拿给这二十来个妇人看,这些人当中张家找来的人和碧鸢找来的人一半一半,一会她会把她们分开到两个厢房里,至于工钱是包工活儿,按做好的手套算工钱,一副棉手套四文钱,一副纯布料的手套两文钱,两组轮流做棉手套和布手套不存在公平不公平的事情,如果做得快一些的话,一天能得百来文呢,比男人们挣得还多,这些妇人们知道后由于营养不良而蜡黄的脸上算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开工。 这两间屋子由于很久没有住人,再加上门窗年久失修有些阴冷,她特地在屋子的角落里点了两个炭盆去寒气,由于屋里不是布就是棉花这些都是易燃物品,怕有意外她特地在炭盆上方盖了一个罩子,另外两个房间的门口都挂上了棉帘子,而窗户也另外换了窗纸,总之她尽最大地保证这些女工的取暖问题。 而这些女工们也干劲十足,每天天不亮就过来,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不停地做手套,当然饭菜也是家里人送过来的,因为有回家路上的这些时间她们都可以做一副手套了,一直做到天黑得几乎看不见她们才会离开,沈菀秋真佩服她们的吃苦耐劳。 而她的酸菜鱼方子果然征服了酒楼里掌柜们的味蕾,酸菜自然不愁销路,就是他们新推出的酸菜馅的包子也是大受好评供不应求,碧鸢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起初她还真怕姑娘买的那么多大白菜都糟蹋了。 一切安排妥当,沈菀秋也到了搬家的这一天,前院儿的陈氏还特地过来打听她为何要搬走,沈菀秋含糊两句敷衍了过去,陈氏看她这样子心念一转,不会是沈氏勾引柳秀才李氏才收回房子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柳秀才刚搬到后院儿住了几天,这沈氏就得搬走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可是尽管她好奇地百爪挠心,李氏和沈菀秋没有一个人会给她解惑,八卦之心没有得到满足的她回头少不了又在李秀才的面前一顿编排,让李秀才对于沈菀秋的印象直接跌到了负分。 沈菀秋的搬离让柳秀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还没等他仔细品味,沈菀秋租的院子的那个房主急急地找了来,柳秀才看到他来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肯定出事了,要不是有急事许叔不会直接上门来找他,更不会如此慌张。 许叔本来是李氏父亲麾下的一名副将,李氏父亲战死沙场后他就一直跟在李氏身边,这一跟就是一二十年,他这次来柳家却是有急事,东宫有人在调查沈菀秋和柳秀才母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4 00:00:00~2020-04-0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第 40 章 许叔带来的消息让柳秀才眼眸眯了起来, 东宫会调查他们他早有预料,现在才想起来调查比他所想的还要晚了一些。 “许叔,把我们之前准备的那些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东宫的人, 另外你和同仁堂的朱掌柜配合着把沈姑娘的身世给压下去。” 自从和燕王重逢后,柳秀才的耳目灵通了许多,就像这次东宫查他们母子和沈菀秋的事还是燕王的人察觉告知于许叔的,当然朱掌柜就是燕王留下保护和帮助柳秀才一家和沈菀秋的,柳秀才通过他的手短短几天就帮燕王梳理了下京城的情报网,让燕王的密探隐藏的更深了不说, 就是探得消息也比以前容易了,朱掌柜由此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次东宫要查他柳秀才母子和沈菀秋, 就赶紧通知了许叔。 “是, 公子!” 许叔转身就要离开, 柳秀才叫住了他:“许叔,沈姑娘对我有大恩, 不日将会成为我的妻子,而且对燕王的大业也有很大帮助,你和朱掌柜务必尽力些,沈氏的身世一定不能让东宫探知。” “公子吩咐,我自当尽力。” 许叔没有想到柳秀才会如此嘱咐他, 看来这沈氏以后他得恭敬些,毕竟她是大小姐的儿媳。 “许得胜,沈氏的身世务必不能让东宫人得知, 拜托了。”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许得胜努力压抑着眼里的情感,生怕一不小心给大小姐造成了困扰,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大将军把他带回府里把他抚养长大,并且让他习文学武出人头地,所求不过是护佑大小姐周全。 可是十几年来他让大小姐不得不隐姓埋名蜗的居在南城,如今快要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而他更是对大小姐起了不该有的情思,他有负大将军的嘱托,更配不上高洁的大小姐,唯有肝脑涂地誓死护大小姐及大小姐所在意人的安全。 其实东宫注意到柳秀才一家和沈菀秋,还是因为蒸馏酒的方子,虽然燕王下令保密,但是总有蛛丝马迹留下,特别是燕王曾几次召见沈菀秋,而也就是沈菀秋出现在燕王府后,这才有了蒸馏酒,这其中的关联很大,在无法查到谁是献秘方的人的时候,沈菀秋无疑是条线索。 蒸馏酒背后的利益太大了,无论是治疗外伤还是纯粹的卖酒水,都将会成为燕王最重要的钱袋子,东宫怎能不眼红,可惜燕王将献秘方的人瞒的滴水不漏的,他们费了很大劲折损了几颗钉子都没有查到。 燕王离京之前早已同公孙亮等人商议好了应对的办法,沈菀秋的身份他们毁掉了宫里的留档,并且排除了几个知道沈菀秋身世的宫人,给沈菀秋安了一个京郊农户家女儿的身份,虽然这身份经不得仔细推敲,但他们也没想能一直瞒着东宫,只要能瞒过沈菀秋去往西北封地之前的这段时间就足够了。 由于燕王做了周全的准备,沈菀秋的身世倒是真没有查出来,也没有确定她是不是献蒸馏酒方子的人,更不知道燕王几次见她所为何事,再要去仔细查探,太子也该带兵南下攻打蜀地了,东宫从上至下全部精力全部投在了这场战事上,对于沈菀秋的调查也放松了许多。 至于柳秀才母子不过是查沈菀秋时顺带的,查过他们是京城的原主民,和燕王府没有任何关联后也就不再把目光放到他们的身上。 再说沈菀秋的搬家,恐怕最高兴的就是妞妞这个小不点了,秋姨姨做饭好吃,要是搬过来了他们就能经常吃到秋姨姨做的饭菜了,而平安虽然不知道姐姐高兴什么也跟着傻乐。 “秋姨姨,你搬来后就不要我娘做饭了,她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你个小白眼狼,我做的再难吃也把你养这么大了。” “我才不是白眼狼,秋姨姨就是做饭好吃嘛,不信你可以问爹和小叔。” “碧鸢姐姐,以后家里的一日三餐还是我来准备吧,保证在离京前把两个小不点养的白白胖胖的。” “姑娘,这怎么可以,我们一家不值得姑娘这么劳累。” “碧鸢姐姐,你要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啊,我把你们当一家人,为自己家人做饭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我马上就要离京,再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就让我尽尽心吧。” 沈菀秋是想在这仅剩的时间里,用空间里的蔬菜粮食还有水做饭,这样再配上她用纯空间水熬的药,尽快地让杨河恢复健康,只好杨河能好了,碧鸢家里的负担也会轻不少,而且据她观察杨河行为处事还算有些章法,如果他能重复健康,她也能多得一个趁手的帮手,如今她深感自己身单力薄,无论做什么都要收人掣肘。 杨河好了以后她可以让他在京城替她壮大力量,如果燕王真有御极的一天,她回京以后不会再重复无人可用的情形,当然她也会给置办些产业留给杨河,让他用来运作。 “姑娘,这,好吧,不过做饭的时候我得给姑娘打下手,” 碧鸢虽然同意了沈菀秋做一日三餐,但是还是舍不得她太劳累,决定做到的时候她把一切都准备好,姑娘只负责掌勺就好,沈菀秋也是知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也没有再反驳。 燕王这边终于有时间看李氏和沈菀秋给他的信和图样,他首先看的是李氏的信,不出意外胜楠姑姑母子俩个不愿意离京,不仅他们两个不愿意离京,还给沈氏求情让她也留在京城,燕王苦笑胜楠姑姑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他要是能让他们几个留在京城,何必多此一举地让他们折腾,明德弟弟留在京城不是更能帮他。 胜楠姑姑和明德弟弟的事情他打算给母妃去信让她想办法,他如今身在千里之遥有心无力啊,把信放下拿起沈菀秋画的那张三七图样,看后大喜要不是在外边人多嘴杂的,他肯定会大笑三声然后召公孙等幕僚过来商议,不得不说这沈氏还有些门道。 无论是蒸馏酒清洗伤口,还是兵士们的手套,都能让军队的伤亡大大减少,如果这次的这个“金不换”,效果果然如沈氏所描述的一般,这比蒸馏酒还要对军队有用,沈氏对于他真乃福星也。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先是提笔给母妃写了信,然后耐着性子等激荡的情绪过去,直到每天的例会时才和公孙等心腹传阅沈菀秋画的三七图样,当然图样上她用的是三七的别名“金不换”。 “诸位以为这金不换可值得本王去找人试验一番?” “殿下,如果这金不换果然如图上所描述的功效,不愧它金不换的名号,殿下不但要试验一番,还要让人大量收购。如今军中的止血药材不尽人意,如果这金不换一旦试验出其药性确然如图上所说,也能立刻在军中使用。” 公孙亮摸着自己精心打理的胡须建议道,这图样上的画法和当初青玉公子的画像上的画法如出一辙,肯定是沈氏进献的图样,结合前两次她进献的蒸馏酒和手套,他对金不换的期待很高,所以才会如此建议。 燕王的想法和他一样,沈氏没有必要拿一个没有效用的方子给他,她说的试验不过是为了稳妥之见。 “大善,本王这就着人去安排。” 京城的皇宫之中,德妃已经站在窗口处吹冷风有一刻钟了,周嬷嬷劝也不听,她知道主子这会儿心里难受,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娘娘,老奴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是也请您保重自己的身体,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多想想两个殿下啊,特别是成王殿下还没有成年,还需要您护着呢。” “嬷嬷,我知道,我只是想把心中的恶心吹走,你说人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你看看咱们的好陛下最近的两个新宠,那眉眼间活脱脱胜楠妹妹的样子,这也就算了,那两个玩意儿竟然仗着得了几天宠,跑到本宫面前放肆,真真让人恶心,幸好胜楠妹妹从没对咱们的陛下动过情,要不然知道后该有多恶心。” “娘娘,那不过是两个玩意儿,卑贱的宫人出身,得了两天宠骨头都轻了不只二两,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为虑,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我都这把年岁了,哪儿还在乎这些情情爱爱,我只是觉得恶心,也不知胜楠妹妹得知她尊敬的义兄对她有男女之思,并且还找了和她眉眼相似的人宠幸该会是什么心情。” 德妃讽刺地冷笑一声也离开了窗朝,边往殿内走边问道:“嬷嬷,胜楠妹妹后来可又曾和你联系,也不知道他们姑侄两个想通了没有,这京城可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 “老奴的侄儿给老奴传信,胜楠姑娘要见老奴,估摸着殿下已经跟他们再次提了离京之事,找老奴恐怕是想问明白娘娘和殿下为何执意让他们离京?” “胜楠还是这样倔强的性子,凡事都要弄个明白,可是有的事情弄明白了反而不如不明白,这人活在世上有时候还真得糊涂些才能过得好,过得太明白了伤心又伤情。” “要老奴说还是明白些好,要不然稀里糊涂的会被人算计死。” “所以本宫过得不开心啊。”德妃温婉的脸上浮现伤怀的神色。 “娘娘!” “嬷嬷,不必担心我,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天下间的男子皆薄幸,我不曾对陛下动过心,所以也不会伤情,只是突然间生出些感慨,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枉度,从来没有尝过情字的滋味。” “娘娘,您已经比天下间大多数女子都幸福了。” “呵呵,但愿下辈子生作男儿身。” 周嬷嬷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接着德妃的声音又响起:“嬷嬷,今日宫门下匙前你就出宫吧,见一见胜楠妹妹就告诉她,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明白不如不明白,相信她会明白的。” “是,但愿胜楠姑娘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思。” 今日一大早起来,李氏破天荒地仔细梳妆打扮,轻扫峨眉淡抹红唇,再用脂粉细细地匀面,头上戴上金步摇,身上换上浆红色的锦缎袄裙,配上她清冷的气质恍若神仙妃子。 当然首饰和衣服都是燕王着人送来的,那天看到李氏母子过得如此寒酸,回府后越想越难受,所以就让小顺子收拾了一番衣裳首饰给送了过来,随着衣裳首饰过来的还有一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 特地早早过来的官媒惊艳地张大了嘴巴,有如此绝色的婆婆,儿媳妇儿不知道会不会有压力,这不知道今天他们去提亲的那位姑娘的姿色如何,要不然恐怕就得被婆婆比到地里去了。 没错今天是腊月二十六,李氏他们正式向沈菀秋提亲的日子,所以今天李氏难得的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不只她还有柳秀才今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穿了一身蓝色绸锻长袍,头带书生巾,眼神清亮有神嘴角含笑哪儿看得出半分病弱的样子。 李氏见他如此模样心道幸好她打算把这场婚事往真了办往好了办,要不然这对小儿女心意相通后该有多遗憾婚礼时的敷衍了事,仔细地又查看一番提亲时的礼品,这才准备出发前往杨家。 谁知就在这时周嬷嬷的侄孙过来请人,这让李氏一下子有些发愁,提亲的吉时不能耽搁,可周嬷嬷又不能不见,她出宫一趟不容易,怎么事情都凑一块儿了呢,把少年领进屋低声问询。 “敢问嬷嬷要在宫外呆多久,如果今天不回宫,还请转告一声,今天我要去给我儿提亲实在抽不空来,可否改天再叙?” “姑祖母今天下午就得回宫,她说如果您没有空的话,也不是非要见面,她知道您想要问些什么,要我给您捎句话,她说娘娘让她转告您,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明白不如不明白。” 李氏呢喃了两声明白不如不明白,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浑浑噩噩了一会儿连少年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等她醒过神来用手拍打了自己的脸颊,让它重新染上血色变得红润,不管德妃这话后有何深意,今天是德儿的大喜日子,先去给德儿提亲要紧。 陈氏见柳家这阵仗心里嘀咕,也没听说柳秀才和谁家闺女议亲啊,怎么突然就去提亲了,也不知道女方家是个什么情况,有心上前去问,李氏这会听了周嬷嬷的话正心不在焉,哪儿心情理会她,没有得到答案的陈氏在背后少不得猜想女方家肯定上不得台面,要不然李氏怎么会羞于说出口,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得意,还是她有远见不急着给儿子相看人家,等她儿子将来中了状元,可是要娶官家的千金小姐的,就是公主也娶得的。 这结亲如果结的好,对于儿子以后做官可是有很大帮助的,这柳秀才今后是借不得岳家的光了,做官肯定比不得自己儿子,想到将来李氏母子在他们母子面前俯低做小的样子,她顿觉神清气爽。 而这时的杨家今天也没有再做包子,整个院子充满了喜悦和忙碌,今天是柳家过来提亲,承蒙姑娘看得起让他们作为她的娘家长辈,他们定要把事情办的体体面面的,不能让人小瞧了姑娘。 一大早起来把院子和屋子收拾了又收拾,碧鸢更是一会就问杨河一次,她今天的装扮可妥当,就怕一会儿在李氏的面前给姑娘丢面,沈菀秋劝她放松也无用。 当然沈菀秋也没能逃过她的念叨,被她拉着把她炕柜里的衣服一一试了个遍,就连头发也被她捣弄的一早上换了好几个发型,首饰盒的首饰也是挨个往她头上比划,她本来还没觉得怎样,被她这么一折腾也变得紧张起来。 “姑娘,大哥大嫂,柳家人来了!” 杨山带着妞妞跑回来报信,沈菀秋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5 00:00:00~2020-04-0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 41 章 “哎哟, 我的姑娘啊,怎么还站在那里啊,妞妞快扶你秋姨姨回房间。” 沈菀秋被妞妞拉着回到了屋里坐到了炕上, 今天是她定亲的日子,她这才有些定亲女子该有的感觉,尽管知道今天定亲,但是心里本来就知道这婚约是假,怎能生出期待,所以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叫碧鸢搞得有些紧张了以外, 她的心态一直都很平和,谁知这份平和在听到柳家人来了的消息后彻底被打破。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和忐忑些什么,这婚约是假的, 所以她不会期待婚后与夫君举案齐眉, 也不会担忧未来婆家对她诸多刁难, 她只是在柳家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和离走人,李氏不会傻的在这一年半载里为难她, 再说李氏虽然性子清冷,其实不是阴险刁钻之人,不会去故意磋磨人,所以她在紧张忐忑个什么劲啊。 心里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但是就是冷静不下来, 不管婚约真与假都是她两辈子以来头一次定亲,想起穿越前刚大学毕业,老妈就整天地催她相亲, 就怕闺女砸手里了,如今换个个时空不管怎样她也算把自己打包嫁了,可是老妈却怎么也看不到了,思念一下涌上了心头,也不知道妈妈如今过得怎样。 她是回不去自己那个时空了,她现在无比希望有个人穿越到自己的身体里代她活着,代她照顾她的妈妈。 “秋姨姨,吃糖,可甜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妞妞自然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以往她要是不开心了,娘如果能给她一颗糖,她立马就能笑出来,所以她以为秋姨姨也是这样的,赶紧把她口袋里的宝贝糖果拿出来哄人。 沈菀秋感觉到嘴里的甜意,心情的确好了很多,摸了摸妞妞头上的两个小揪揪笑着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开口夸赞。 “的确很甜,谢谢妞妞。” “不谢,不谢,那秋姨姨的心情可好些了?” “好了,秋姨姨吃了妞妞的糖心情怎么能不好。” 妈妈那边她鞭长莫及,只有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能对得起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起身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补了补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得高高兴兴漂漂亮亮的才对,看妞妞眨巴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她上妆,含笑地把她拉过来在她的额间点了一个美人痣,这样一来衬得小姑娘更如仙童一般。 “妞妞真漂亮!” “姨姨也漂亮!”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屋里臭美,外面的人却在喧闹的喜庆当中各自忙活。 李氏和柳秀才已经领着官媒进了杨家,李氏的绝色姿容和非凡气度让一干瞧热闹的街坊邻居心折,这杨家的表妹到底找了个什么人家,这婆婆也长得太好了吧,再看新女婿,虽不如他的母亲那样让人惊艳倒也是一表人才,一身的书卷味,听说还是个秀才呢,杨家的表妹可算是找着好人家了,以后说不定能当官夫人呢,于是纷纷上前恭喜说好话,现成的官夫人他们巴结不上,这未来的官夫人还是有机会的。不说将来能求官夫人提携,就是说出去自己和官夫人说过话,那也挺又面子的。 可惜尽管他们想得好,但是今天碧鸢却没有将沈菀秋叫出来的打算,今天只是提亲一会儿谈得差不多,让姑娘在未来准婆婆面前露露面就行了,现在还是让姑娘在房里歇息就好。 外面热热闹闹的,李氏和柳秀才这边被碧鸢领进正屋客厅分宾主坐下,杨河也出来和碧鸢一起坐到主位上,杨山机灵地给上了茶,待一切坐定,杨河和碧鸢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柳秀才,以前他们虽然听过柳秀才的大名也见过几次,但还真没有仔细打量过他,如今两家即将结亲,可得把人看仔细了,趁着姑娘还没有和他成亲,如果他有什么不妥还能退亲,至于名声这问题哪儿有终身幸福重要。 这么一看这柳秀才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一表人才,还有那一身的气度也是不容人小觑,配他们姑娘勉强还算可以吧,委屈姑娘了,堂堂沈氏嫡女竟然嫁一个小秀才,要是沈家还在柳秀才这样的,恐怕连给姑娘提鞋都不配,想到此碧鸢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杨家老爷夫人,这是柳家的提亲礼单,您二位请过目。” 官媒的声音把碧鸢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接过礼单扫了一眼,礼如果按照他们现在的阶层来说倒是不轻,可是如果跟沈家全盛时那些姑娘地相比,连九牛一毛都比不上,不过她也知道今非昔比,柳家已经足够给姑娘面子了,足足十二色的礼,其他的喜饼首饰布料的先不说,光银子就准备了一千两,这礼足够可以聘一小官之家的千金了。 既然柳家不含糊,他们也不会挑刺,双方都没有意见,接下来的步骤进行的很顺利,交换了庚贴这婚算是订下了。 “表姐,表姐夫,你们二位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沈姑娘的。” “我这表妹身世坎坷,如她有不周到之处,还请亲家和秀才公多多包涵,或者说与我们我们自会提点她。” “沈姑娘很好,亲家不必担心。” 李氏今天也难得放下了清冷跟碧鸢寒暄,再有媒婆这个能说会道的存在,一时间正屋的气氛相当愉快宾主尽欢,碧鸢趁机告罪了一声去厢房把沈菀秋请了来,让她见一见自己未来的婆婆,而杨河则领着柳秀才直接进了里间,说些他们男人间该说的话,当然总归就一个中心思想不能薄待了沈菀秋,柳秀才当然一连的保证善待沈菀秋, 沈菀秋跟着碧鸢走进正屋敛衽向李氏行了礼,李氏虚扶她起来,打量了一番她今天的打扮,一身猩红色的袄裙,头发梳成了十字髻,上面带了两支金镶玉发簪和一朵粉红色的珠花,脸上仔细地化了淡妆,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娇俏可人。 “见过大娘!” “沈姑娘快起来不必多礼,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沈菀秋趁势起身,看到李氏眼里藏不住的惊艳,她一直知道李氏美,没有想到会这么美,幸好她和柳秀才是假婚约,要不然每天对着绝色倾城的婆婆她很有压力的。 “大娘,以后叫我秋娘即可,再叫沈姑娘显得生分了。” “好,以后我就唤你秋娘。” 旁边的媒婆见了沈菀秋后,心算是放下了,这柳家的准儿媳妇儿虽然没有婆婆的姿容盛,但是也不错俏丽白皙也是个美人坯子,不用被婆婆地没色压成背景版,这一家子长得好的真让人羡慕。 眼看就要正午沈菀秋告罪出来去了厨房,今天她订亲他们虽然没有请外客但是也要好好地摆两桌的,碧鸢的手艺不佳,去外面订酒席太费银子,有那银子还不如自己做呢,她又不是不会,碧鸢要招待客人,给她打下手的就是杨山了。 糖醋鱼,栗子焖鸡,椒盐虾,红烧肉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勾的人食指大动,李氏的眼里尽是满意,柳秀才则是说不出的自豪,不过他自豪之余又有些心疼,做这么一大桌子菜肯定累坏了吧,早知道他就让人从酒楼里订桌席面送过来了。 忙活了差不多一天终于把亲事订下,无论杨家和柳家总算松了口气可以安安稳稳地准备过年的事情了,杨家人了却了一桩心事,当晚早早地进入了梦乡,还睡得挺沉。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沈菀秋和柳秀才母子,沈菀秋这会儿正在茅屋内取辣椒,订了婚去了一桩心病,又眼看着日子离过年越来越靠近,等过了年停上个个把月她就要启程去西北了,她得赶紧把胡辣汤交给碧鸢他们,等开了年就把铺子开张,所以过年这几天碧鸢就得把胡辣汤做熟做好了,等铺子开张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等差不多拿了几百斤的辣椒估摸着够用一段时间了她才停了手,用麻袋装了放在茅屋的角落里,离开茅屋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画像,画像对她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她苦笑不说她了就是她也讨厌现在的自己,没有半点现代女子的强势和坚强,总要人在背后推着或者被人强势压着才愿意挪一下。 她也不想这样,可她除了空间还有什么依仗,宫里的关系除了小顺子都得用好处维系,她刚出宫以前攒的积蓄又全部用来打点出宫的事情上了,因为出宫的宫女怎么也得在十八岁以上,而她刚刚二八年华,想出宫就得大出血,想想自己送出去的那些好处她心疼的滴血。 空间里的倒是有贵重药材卖,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去找销路,又如何卖掉以后保住这些银子,好在现在有了燕王府做靠山,虽然这靠山也不是白靠的,不过有了这靠山她倒是能一步一步地壮大自己了,首先就是要有自己的底牌,她打算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还有情报网,京城的这边她交给杨河,西北那边的她亲自来,当然这些虽然要扯燕王府的大旗,但是她并不打算让除了杨家以外的人知道,柳秀才母子也不行。 可是如何能扯上燕王府的大旗又能悄摸摸地发展壮大自己,也是件烧脑筋的事,她得和杨河好好地商量商量拿出个章程来,而且务必要在她离京前商量好并且定下来,再有发展商业帝国,她要做哪方面的生意呢,回到炕上的沈菀秋皱眉沉思。 而这时的柳家正屋的灯也是亮到了深夜,柳秀才和李氏相对而坐,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德妃娘娘的话虽然语焉不详,但是他们都猜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如果这样这京城还真就不能呆了。 柳秀才还好对那个人没有多深的感情,所以除了觉得报仇之事渺茫气恨无奈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而李氏则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打击。 那个人深受她父亲的大恩,待她更是如亲妹一样宠溺,更是在战场上数次救了她的性命,他们不是亲兄妹更似亲兄妹,这怎么让她相信并且接受柳家的满门血仇有他的手笔,随即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是了,那时候他已经把北地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北地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去,马紫瑶和马家的动作他岂能豪不知情,恐怕知道了还推波助澜坐手渔翁之利,将柳家的财富尽收于手中,柳家作为北地的首富富可敌国,有了这批财富他才能招兵买马壮大自己以在乱世中称雄。 是她傻,执着地恨了马紫瑶和马家十几年,竟然从来没有往他身上想过,是她对不起外祖一家,要不是她引狼入室说不定柳家也不会遭此灭门之祸。 “姑姑,您还好吧?” “德儿,姑姑是个罪人!” “不,姑姑您不必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柳家巨富却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遭人觊觎是迟早的事,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可是……” “姑姑,没有可是,就算没有您,您就能保证他不会觊觎柳家的财富,怪只怪柳家贪图安乐忘了居安思危,只想靠别人保住自己的财富,先是您父亲后来是那个人,孰不知靠人不如靠己。” 柳秀才的安慰并没有让李氏好受多少,不过她马上想到了一件事脸上有了急色。 “德儿,我们必须马上离京!” 不能在留在京城了,留在那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迟早有性命之忧,还是早日离京而且越快越好。 “姑姑,离京的事暂且不急,我们现在算是被东宫看在眼里了,如果这样仓促离京定会引起东宫的注意,离京之事还得筹划筹划。” 等他终于安抚好李氏等她睡着后,他脸色沉沉地走到窗户处推开窗户,这浓黑的夜色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黑暗得看不到光亮,本以为搭上燕王看到了报仇的希望,可如今,他的双手狠狠地攥起握拳,报仇的希望再渺茫又如何,再难他也要去报,家破人亡之恨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皇宫中的德妃终于收到了燕王快马加鞭传回来的秘信,信是用秘语写的,就是东宫的人截了信也不会明白信上说了些什么,皇儿让她去劝胜楠姑侄两个离京,她放下信扫了眼周嬷嬷。 “嬷嬷,胜楠妹妹可是想通了?” “娘娘恕罪,老奴并没有见到胜楠姑娘,今儿是明德少爷定亲的日子,胜楠姑娘抽不开身,不过您的话还是传给她了,据老奴的侄孙交待,胜楠姑娘听后脸色苍白,像是受了大打击,如此情状胜楠姑娘怕是想明白了娘娘的深意。” “唉,要是可以真希望胜楠妹妹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德妃岂能不知道李氏得话后会大受打击,可是如果不说清楚她就不会离京,京城太危险了,刚感叹完张公公进了殿中显然有事禀报。 “娘娘,皇后娘娘让您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哦~,这倒稀奇了,咱们的皇后娘娘一向杀伐决断的,什么时候想起问过我们的意见了?” “这奴才不知,椒房殿的人嘴严,奴才打探不出来。” “打探不出来才正常,要是能轻易打探出来,那才是出了大事呢,走,去看看咱们的皇后娘娘有何要事要商量?” 第42章 第 42 章 今日的椒房殿气氛格外沉重, 殿里的下人们走路做事轻手轻脚地生怕一小不小弄出动静来惹恼了皇后娘娘小命不保,没见最得皇后娘娘信任的九月姑姑都被皇后娘娘打了板子吗,九月姑姑都如此惨了, 更何况他们了。 德妃过来的时候,椒房殿已经有人在了,是贤妃,如今宫里四妃也就她和贤妃两人,不过贤妃是皇上进京后纳的大臣之女,入宫时日还浅, 论资历没有德妃深,不过一点也不好惹,她本人手段不弱身后家族也给力。 贤妃的家族也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 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平常族里的人不掐尖不要强, 虽然职位都有些不高不低但是绝对不容人小觑,这次陛下进京他们还想秉承中庸之道左右逢源, 但也要看陛下会不会给他们机会,没有办法只好送女进宫来打消陛下的怒气。 贤妃是他们这一代族长的嫡长女,为了家族责无旁贷的要进宫侍奉足以当她父亲的陛下,进宫这些日子来,她冷眼看着, 这贤妃还真颇得他们家族处事之真传,同样不争不抢,但是有什么赏赐或者稀罕物件, 陛下也从来不会少了她那一份。 这也就是陛下已经年迈,而她的皇儿已经成了气候,贤妃就算生了儿子,也不会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要不然还真是一位劲敌。 “德妃姐姐安!” “贤妃妹妹不必多礼,你可知皇后娘娘让我们来商议何事?” “妹妹不知。” 两人略说了两句花后就坐在椅上把玩手里的手帕不说话了,实在没有话题聊,她们两人虽然同是陛下的嫔妃,但是一来隔着年岁有代沟,二来在这椒房殿皇后娘娘的地盘,还是少说话为妙少说少错。 她们也没有静默多长时间,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皇后才在心腹嬷嬷的搀扶下出来,马皇后比德妃要大个四五岁,如今也有四十来岁,不过她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倒是看不出来她与德妃之间的年龄差。 不过尽管她保养得当,面容看着年轻也没让她靓丽多少,毕竟底子放在那儿呢,马皇后的容色虽说不丑但是也绝对算不得美人,为此她不知道多厌恶那些容颜姣好的女子,看她身边伺候的都是面容普通之人就知道。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这两位也是狐媚子,特别是德妃一把年纪了还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不要脸,贤妃别看不争不抢的也不是好东西,要不然怎么能让皇上什么事都记得她,不过她也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今天叫她们来可是有大事商量。 “两位妹妹快请起。” 只见皇后眼色一扫,椒房殿内的宫女赶紧上前扶起两位娘娘,待德妃和贤妃重新坐回座位上,皇后又扫了眼她的心腹嬷嬷张嬷嬷,张嬷嬷挥手让一个大宫女带着殿里大部分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可靠嘴严的宫人伺候,德妃和贤妃见皇后如此也只好让自己身边除贴身心腹之外的其他人也全部退下,不过心却是高高地提起, “这次请两位妹妹辛苦来一趟,实在是事关重大,两位妹妹也知道最近陛下颇为宠幸陈美人和江美人,她们二人可以宽慰陛下的辛劳,本宫心里也感激,本来还打算过一阵子升她们两个的位份呢,谁知这二人仗着得了陛下两分宠幸竟然收受外臣贿赂,胆大包天地染指朝堂。 两位妹妹也知道前朝之所以灭亡皆是奸妃误国,所以本朝立朝陛下登基之时就立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如今一年还不到陛下竟然为了这两个玩意儿率先坏了规矩,这关系到朝廷稳定的大事,本宫希望两位妹妹能够与本宫一起规劝陛下严惩陈美人和江美人。” 马皇后在说起陈美人和江美人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两个卑贱出身的玩意儿,眉眼间像极了李胜楠那个狐狸精,她好恨这狐狸精都去了十几年了陛下还念念不忘,竟然还会为了两个和她相似的玩意破坏自己立的宫规,李胜楠她都能除掉,何况这两个玩意儿。 不过如今她身为开国皇后,需要维持自己贤良人设,况且如今陛下因为李胜楠的事情对她也是心有芥蒂,如果她冒然动手恐怕这芥蒂会更深,如今燕王因为军功卓著风头都要盖过太子了,他要是再惹了陛下不喜,太子的位置恐怕会更不稳当了,要不然她早就动手除去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心玩意儿了,哪儿用得上如此迂腐手段。 德妃则在心里冷笑,皇后说的好听,为了朝堂稳定江山社稷,其实这里面赤裸裸的全藏着她的私心,他们的陛下虽然有时候手段龌蹉了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好皇帝,自他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薄徭轻税,就是私生活方面也是节俭得很。 而且他能在几方诸侯当中脱颖而出得了这江山,就说明他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岂会被枕边风吹到,这次之所以听那两个美人的,换掉户部尚书和御林军副统领,无非是他自己早就想换,这两处紧要的官职都在皇后一派的手里,他能乐意才怪,她敢保证等这两处位置腾出来一准儿是陛下的人补上。 要她说换掉这些人对她对她的皇儿有益无害,御林军副统领本来就是皇后娘家马家的人,而户部尚书则是最近投靠了马家,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陛下怎么能放心交到马家人的手里,户部尚书换了也好,省得他在粮草方面给皇儿使绊子,皇后娘娘想借她的手保人,那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让两个美人染指朝堂,想来皇后娘娘误会了陛下。” 德妃的话音刚落,贤妃也紧跟其后:“是啊,陛下是难得的明主,怎会被两个区区的小美人左右,必定是皇后娘娘误会陛下了。” 贤妃也不想蹚这趟浑水,贤妃虽然没有德妃的资历深进宫时日也短,但是她的消息来源可不缺,皇后的意图她也是知道的,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她又怎会答应皇后的请求。 皇后被这两人不合作的态度给气着了,心中早已气急但是脸上不得不维持着温和端庄的表情:“你们身为一品宫妃,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后宫因为那两个玩意被搞得乌烟瘴气。” “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后宫怎能乌烟瘴气,天儿也不早了,臣妾宫中还有宫务要打理,请皇后娘娘容臣妾告退。” “臣妾宫中也有要事打理,臣妾告退!” 皇后挥手让她们退下,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为不帮她就保不住人了,笑话,那两个职位只能是他们这边的。 “去看看陛下现在在哪儿,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听到皇后找她眉头一皱,他不用想也知道皇后找他何事,还不是为了户部尚书和御林军副统领的位置,皇后和马家的心是越来越大了,不过皇后毕竟是他的发妻,她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皇上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夜已深沉,他踏着月光的光辉走进椒房殿,皇后看着向她走来的丈夫,身姿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挺拔,微微有了些佝偻,头上也是见了白发,俊朗的容颜上也爬上了皱纹,尽管如此他看着还是那么尊贵不凡,她的心有些酸,他再好有什么用,除了这个正妻的身份,她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既然温柔不了他的心,那就要除了他心之外的任何东西。 “给陛下请安!” “榟童无须多礼,不知榟童找朕前来有何要事?” “陛下,您可还记得胜楠妹妹?” “怎么不记得,她是朕的义妹,朕一直视她如亲妹,可谁知她竟然和柳家一起通敌,枉费朕对她地真心,不过榟童好好地提她作甚?” 皇帝的手掌在皇后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拳,皇后还有脸提起胜楠,要不是她胜楠能死吗,她想整垮柳家他不反对,可是却怎么也不该把胜楠算计进去,今儿她提起胜楠必有缘故,他且听听她怎么说。 “唉,不是臣妾想提,而是今天臣妾得到消息有人在北地看到过她,臣妾怀疑她没有死,臣妾知道陛下虽然气她通敌其实还是挺挂念她的,所以这才急急地找来陛下。” “此事当真!” 皇上犀利地看着皇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小的表情,要不是皇后与他夫妻多年,她肯定会被这目光盯地无所遁形,她压下心中的心虚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强自让唇角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弧度。 “这臣妾也不知道,不过看到她的人臣妾倒是知道是谁。” “哦~,是谁?” 皇上经过短暂的震惊,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淡,这时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不过皇后是谁,她与他结发几十载他的心思虽然猜不到十成但也有七八成,而在李胜楠的事情上更是一猜一个准儿,所以她才能在他的帝王威严的威压下继续和皇帝谈判。 “陛下,如今这人正被陛下罢黜在家,您看?” 皇上笑了,他就知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胜楠,不过这皇后不愧是他的发妻,知道什么最能打动他。 “朕猜想一定是你的堂弟马彪了,最近罢黜的官员里只他有北地的背景,说来你这个堂弟当差也有些不当心,要不然怎么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不过好在他犯的事不算大,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半月还去御林军当差。” 至于户部尚书却没有提,皇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了,虽然还不大满意,但是也只好见好就收,户部尚书的位置以后好好谋划即可。 “榟童,胜楠的消息朕不想久等。” “臣妾明白。” 皇上怎么会不知皇后所说可能是假,但是他失去她真是太久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但愿皇后不是无的放矢,要不然他会让她知道欺君的代价。 谈完事情皇帝豪不留恋地起身离去,皇后软下身子颓倒在美人塌上,她赌对了,皇上他果然在意极了李胜楠那个狐狸精,她虽然得到了目的可是却没有一点点愉悦,有哪个女人能坦然面对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还是爱极了的那种,不过她有阴沉地笑了,李胜楠那个女人早就化作了一捧黄土,她的好夫君就是在意她又如何。 至于她如何圆今天的慌,她需要圆吗,她本来就没有说李胜楠肯定活着,所以找到了死人陛下又如何治她这个皇后的罪。 椒房殿发生的一切不一会就传到了德妃的耳中,德妃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这天下至尊的夫妻俩有些事上可真让人不齿,胜楠妹妹如今还要被他们拿出来烦扰,不过皇后这一番的操作倒是让皇帝重新活了心思,恐怕会发动力量找寻胜楠妹妹,胜楠妹妹如今的安危堪忧啊。 “周嬷嬷,你让人去把今天椒房殿发生的事告诉胜楠姑侄俩个,让他们也注意些,眼看过年了也不让人安生。” 宫外的沈菀秋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准备年货,当然这一切沈菀秋全部交给了碧鸢来准备,她要负责做手套的事情,不过这活儿目前她提拔了张家的三儿媳和碧鸢家里的一个邻居当管事,提了她们的工钱,让她们管着这些女工做工,她解放出来忙活自己的大事。 像目前她就在柳家她原来住的屋子的炕上烘辣椒,这些辣椒都是新鲜辣椒,如何能原样地拿给杨家,杨家碧鸢经常给她收拾屋子不说,炕辣椒的话味也大,她只好拿到柳家这边处理了,柳家母子都不是多事好奇的人,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不会轻易来她的房间,所以只要她把门窗关好不让辣椒的味道扩散保证不会引起注意。 这些辣椒除了用来做胡辣汤,她还想把麻辣烫和火锅做出来,她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目前她没有想到更好的生意项目的时候,吃食生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把炕烧上,她打了两个打喷嚏之后出了房间,这样的温度能持续到天黑了,她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只好等明天再过来了,刚把门关好转身就看到了陈氏的一张老脸正仔细地打量她。 “大娘,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只是你突然间搬走了一直没见突然间还有点想,看你回来了过来跟你唠唠。” “我回来是拿忘到这里的东西的,快过年了家里还有好多活计等着做呢,恐怕不能陪大娘唠了,真是对不住。” “没事,那啥,我问你个问题,你咋突然就和柳秀才订亲了呢?” “这,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李大娘还有我表姐。” “咱们在一个院里住这么久,你咋还不跟大娘说实话呢,订亲这事大娘不信你不知道为啥?” “我还真不知道,大娘,家里真有事我先走了啊。” 陈大娘看着她轻盈的身姿不像是怀孕啊,既然她没有被搞大肚子,李氏怎么就同意她和柳秀才订亲了呢?这里面肯定有事,她总有一天会弄明白。 沈菀秋去跟李氏打了招呼后快步走出了柳家的院子,她可不敢再停留,陈氏的八卦之心她真地难以招架。 屋内看书的柳秀才听闻沈菀秋要走,本来想出来送送她,再跟她说几句话,谁知掀开帘子就看到陈氏的身影,他只好退回了脚步,心里深感遗憾,头一次觉得陈氏不顺眼。 “大娘,您有事?” 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他目前不想再看到她,陈氏本来就是冲沈菀秋来的,既然沈菀秋走了,她和李氏又没话说留在这里干嘛。 “没事,没事。” 讪讪地笑了两声回了前院,这柳秀才和沈氏肯定有事,沈氏要走柳秀才马上出来相送,要说没有私情她肯定不信,她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之间的猫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他们俩的事,但是知道了别人的把柄总是不亏就是了。 柳秀才重新回到屋内坐定,心不在焉地重拿起书看,其实神思早已跑了老远,连书拿倒了都没能注意。 他在想自己对沈菀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沈菀秋搬走的这两天他总觉少了点什么,心里总觉空荡荡的,直到今天沈菀秋回来这边,他的心才觉填满,他这样不正常,他不是笨人仔细一思索就知道他恐怕对沈菀秋有了男女之情,他不知这情从何而起,但他也不排斥,他突然间明白了母亲为什么特别注重这次的订婚了,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去找人合了他和沈菀秋的八字,还准备了上好地提亲礼,母亲大概看出了他的情思了吧。 幸好,幸好母亲没有敷衍这次的订婚礼,要不然他得后悔死,这可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订婚了,他既然动了情,而沈菀秋不管什么原因成为了他的妻子,那她就是他一辈子的妻子,他绝不放手,想通了的他再想起沈菀秋时满心的甜蜜。 可惜还没等他多品味这份甜蜜,许叔又找来了,给他带来了椒房殿的消息,这让柳秀才眼眸深处聚起了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6 20:01:37~2020-04-07 10:2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第 43 章 皇后?很好, 母亲诈死这么多年还能被她拉出来谋私利,她还真是不怕晚上做噩梦啊?不过她来这么一手,他们恐怕不能在京城呆到他过了秋试了。 可是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留任何后患谈何容易, 东宫现在虽然盘查沈菀秋不那么严了,但是不等于不查了,查她的时候柳家作为她的夫家又岂能逃得过,他自信他们母子的身份东宫不能查出实质的东西,但是查不出不代表他们不在东宫的视线内啊,就这么急匆匆地离京, 东宫能不起疑心才怪呢。 “德儿,我可以再诈死一回,只是要委屈沈氏担上克星的污名了。” “母亲, 您不必委屈自己如此,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真到了那时候, 一切都晚了,不过是诈死一次就能保我们母子平安, 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是儿子无能,让母亲受累了。” “我受累不受累倒是无妨,委屈的是沈氏,你们刚订亲我就出事,她不想担这个克星的污名都难, 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 “母亲,儿子知道,儿子会对沈姑娘好的。” 柳秀才的面色染上些羞涩, 自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提到沈菀秋他总有些不自然,李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欣慰他终于认清自己心意的同时,又有些心酸,总觉得儿子突然间不是自己的了,不过随即她又笑了,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吗,怎么事到临头了反而做如此情状。 “你能如此想那最好不过了,不过我诈死我们离京的事先不要告诉她,别把她给吓着了。”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她的胆子一向不大,现在知道了恐怕这个年她都过不好了。” 柳秀才的语气透着一股宠溺,让李氏有点牙酸,这才到哪儿呢,沈氏都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你可想好何时告诉沈氏我诈死的缘由,如果告知她这些那么柳家的血海深仇,我们与东宫的恩怨势必瞒不了她了。” “母亲,儿子会找个好机会好好地告知她的。” 然后两人又商量了如何诈死,然后诈死后又如何逃离京城,商量着李氏就发现柳秀才要跟她一起离京。 “德儿,你也要离京?” “嗯,母亲和沈姑娘都要离京,我当然要跟着一起。” “如此甚好,无论何时咱们一家人都齐齐整整的,不过就是你的科考有何打算?寒窗苦读十几载就这样放弃实在可惜。” “母亲不用担心,我们到了西北燕王的封地后,让他帮忙给我再安个身份,在那边考就是了,再则有那个人在我又考不了春闱,举子试在哪里考都一样。” 李氏听了他的打算也认可,只要那个人在德儿不能参加春闱,考举子试而已在西北考和在京城考有何区别。 “母亲既然认可了儿子的打算,我这就去安排,争取冬雪消融后咱们能立马动身。” “一切小心,外面冷出去记得穿上大氅。” 李氏在柳秀才走后眼色沉沉地望向故宫的方向冷冷一笑:“义兄,义嫂,我们来日方长,只要我李胜楠在一日,复仇就永无停止。” 诈死离京也是过年后的事情,眼下年还是要过的,李氏想到今年是最后一次他们母子单独一起过年了,等到明年这时候沈菀秋也该嫁了进来,如果德儿和沈氏的感情进展顺利的话,明年的这时候说不定他们就是一家四口了,所以今年的年要好好过,明年的年更要好好过,没得让一些恶人影响了自己过年的兴致,这么一想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准备过年的吃食去了。 杨家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忙着为姑娘做准备,包子的生意已经停了,明年乃至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卖了,包子的生意让沈菀秋和杨家人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们对于停下这项生意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但是再是不舍也得关停,年后沈菀秋就要远赴西北,没有了空间出产的面粉和蔬菜,包子的味道肯定会大打折扣,他们以后还要做吃食生意,不能因为舍不得就砸可自家的招牌。 沈菀秋从柳家出来后转道去了许得胜的那个小院儿看了看做手套的一切进展顺利后,就交待了两个管事注意保暖和防火后就回了杨家,见碧鸢他们忙的脚不沾地的赶紧上去帮忙。 “碧鸢姐姐,你炸的肉丸子可真香,还没进咱们家院门我就闻到味儿了。” “比不得姑娘的手艺,这肉丸子之所以香全靠油出味儿,太费油了。” 碧鸢炸肉丸子边炸边肉痛,炸肉丸子费的油够他们家炒几天菜了,沈菀秋无视她肉疼的神色,去水缸里舀了点水把手给洗了,然后去装满肉丸子的盆里抓了一把肉丸子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然后又喂给了在厨房门口馋的流口水的妞妞和平安各自一颗。 “只要好吃就成了,管它费不费油的,咱们家现在又不是费不起,妞妞平安,你们说姨姨说的对不对啊?” 两个小的嘴里吃着香喷喷的肉丸子拼命地点头,生怕点头慢了自家娘看不到以后不给他们炸肉丸子了。 “你们啊,想吃以后娘再给你们炸。” 碧鸢有些心酸,两个孩子跟着他们受苦了,区区肉丸子他们长这么大也没有吃过几回,以前就是吃也是尝上两三个油油嘴,哪儿现在能敞开了让他们吃,见他们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生怕自己不答应以后给他们炸了,她心一软就答应了他们以后再炸,他们家在姑娘的帮助下已经今非昔比,肉丸子还是能吃得起的。 这边沈菀秋尝过肉丸子的味儿后,从碗厨里拿出一个碗装了小半碗肉丸子递给姐弟俩个:“拿着去正屋吃,别在厨房这边被烫着了。” “谢谢秋姨姨!” 两个小的欢天喜地地端着碗跑正房去了,碧鸢摇头笑了笑,这两个小吃货。 “碧鸢姐姐,我来帮你!” “姑娘,我来就好,这油烫别烫着你了。” “能有多烫,你在这里炸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烫着。” 沈菀秋执意,碧鸢无奈只好让她在旁边捞丸子,这两天家里忙碌,碧鸢也没有时间同沈菀秋闲话,这时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看着沈菀秋却又欲言又止。 “碧鸢姐姐,有话你就说,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姑娘,你和柳秀才真的要在西北成婚吗?” “燕王殿下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我和相公给姑娘准备的嫁妆怎么运过去啊?姑娘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成亲的时候总不能没有嫁妆吧,以后到了柳家腰杆子怎么挺得起来。” 原来碧鸢担心的是这件事,还好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刚才碧鸢欲言又止的神情可是吓住她了,不过她没有想到杨家会想着给她出嫁妆,这让她顿觉没有帮错人,心里更是感动,不过好意她心领了,她怎能让杨家帮她准备嫁妆,杨家的家底还没她厚呢。 “谢谢碧鸢姐姐和姐夫对我的一片心意,不过嫁妆的事情根本不用我操心,燕王殿下和王妃自会为我准备。” “燕王殿下真是仁厚,只是殿下和王妃准备的哪儿比不得上家里准备的贴心,姑娘在西北成亲我不能送嫁,连嫁妆也不能为姑娘准备,我真是愧对夫人。” “这不是离得远吗?” 沈菀秋干巴巴地解释并不能安慰碧鸢,她真的觉得自己愧对夫人的恩情,她没本事在姑娘艰难的时候帮姑娘,反而姑娘是姑娘帮了他们家不少,如今姑娘眼看着要嫁人不能送嫁也就算了,连嫁妆都不能帮忙准备。 沈菀秋见碧鸢越来越伤心,真想脑袋发晕地冲口而出让他们一家也跟着去西北,可是她离京后京城这边还得杨河帮她发展势力不说,就杨河的身体又怎能经得住长途跋涉,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了空间水的调养好了很多,但是毕竟毁了底子,哪儿能跟健康人相比,古代的交通条件走上上千里健康人都能脱层皮,更何况杨河这样底子虚弱的人,空间水也不是万能的。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柳秀才这个病娇也要去西北的事,如果知道恐怕就不会如此淡定了,谁让柳秀才也是个病娇。 “那个,碧鸢姐姐放心,柳秀才他们家也不是看重这些的人,不会看轻我的。” 又不是真的成亲嫁人,她就是不带嫁妆他们家也不会说半个不是的,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跟碧鸢说。 “再不会看轻,嫁妆都是女子的底气,等姑娘离京的时候,我把嫁妆折合成银子,姑娘带着去了西北手头上也不会紧巴。” 沈菀秋很感动于碧鸢对于她的关心,但是她真的不需要嫁妆银子啊,她又不是真嫁,怎么好意思要他们家的银子,在她看来清贫的杨家比她更需要银子,不过此时她也不打算反驳碧鸢,她要是反驳她会有一大堆理由等着她,这银子她拿到以后再还给杨河就是。 碧鸢见她同意了这才收了泪扬起了笑,这番变脸的速度让沈菀秋有种掉进了碧鸢坑里的错觉。 夜幕渐渐降临,这一天又要过去了,离着过年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如今朝廷上下已经封笔,按说皇上该有时间流连后宫了,如今陛下已经年迈,眼瞧着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还没有子嗣傍身的嫔妃伸长了脖子,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皇帝的身影,期望一朝得宠怀上龙胎,不管皇子公主都是一个依靠,陛下驾崩后免于陪葬的命运,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却独自呆在自己的寝宫内,神色黯然地看着一副画像,画像的女子穿着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地骑在一只毛色通红的马儿身上,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大大的眼睛笑地弯成了月牙儿。 “胜楠,你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活着为什么十几年来没有找过朕,你知道的朕能对所有人狠心,但是唯独对你朕真的没有办法,我知道你因为柳家的事会恨朕,这些朕都可以解释的,朕还可以见到你吗,胜楠?” 皇帝小心地把画卷好,这才扬声唤人:“来人!” “奴才在!” 进来的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进来后就深深地躬下身体,他曾是前朝宫里的一个管事,今上登基后他才被挑到身边伺候,虽然伺候今上的时间不长,但是却不妨碍他知道今上不同于前朝的皇帝,他勤政爱民,但是也凉薄得很,没见他刚刚坐稳这把椅子,就着手除掉了一些功劳大的功臣吗? 所以他在他的身边服侍总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天自己的小命就没了,就像现在他根本不敢抬头目视圣颜。 “马彪那边可派人去往北地了?” “回陛下,今儿一早马家就有人启程去北地了,咱们的人紧紧地跟着呢。” “下去吧!” 皇帝又小心地打开原先的画像,目光温柔地看着画卷中的女子,他怎么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马氏那里呢,胜楠,你要是真的还活着该有多好! 忙碌中大年三十到了,柳家小院正屋里一个小小的佛堂内柳秀才跪在几个牌位前,黑幽幽地眼眸里满是恸痛,父母双亲已去十几载,每每回忆起他们的音容相貌都会心痛如绞,想起害他们背负千古骂名的人,他恨意滔天。 “曾祖父,曾祖母,父亲,母亲,不孝子明德对不住你们,十几年苟且偷生未能动仇人分毫,但明德立誓,总有一天明德会洗清柳家的罪名,让仇人去地府给你们赔罪。” 李氏在他起来后也上前跪下:“外祖,外祖母,表哥表嫂,你们在天有灵保佑胜楠和明德大仇得报。” 上过香祭过祖之后,李氏和柳秀才这才把年夜饭给摆上,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向前看,他们不仅要把仇给报了,还要活得好好的。 在饭桌前相对而坐,饭桌上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他们各自的面前均放着一个酒杯,只见柳秀才提起酒壶给两人的酒杯斟满,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敬向李氏。 “这杯水酒儿子敬母亲,谢母亲这些年来的照顾,儿子先干为敬!” “能有德儿如此优秀孝顺的儿子,我心里高兴。” 两母子互相敬了三杯水酒,说了些互相祝福的话,这才进入正题,柳秀才正了正脸色这才开口:“母亲,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在初六,朱掌柜找了一位神医会做假死的药,母亲服下后朱掌柜会派人来接应,不过不会马上离京,需要母亲暂时藏在京郊外的一个小庄子里,委屈母亲了。” “为了我们母子的安危这些都值得,我不委屈。” 柳秀才桌下的手紧紧地攥起,总有一天他们不会再东躲西藏,他们母子会昂首挺胸地走在阳光下,母亲也会因他而荣耀被人尊崇。 第44章 第 44 章 杨家的除夕夜的祭祖却是分开的, 杨家在正屋祭奠杨家的先祖,而沈菀秋在东厢房祭奠沈家的先人,本来杨家想把杨家正屋先人的牌位请到西厢, 让沈菀秋把沈家的请到正屋来,沈太傅身份尊崇,杨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知道了此事也不会埋怨他们的,可是沈菀秋却没有同意。 本来她寄人篱下就够麻烦人了,哪儿还能让人家的祖宗还沈家的祖宗让地方,再说祭奠不过是后人寄托哀思的形式, 只要心诚哪里不是一样,好说歹说才打消了杨家的好意。 沈菀秋把贡品摆上,自己在沈家的牌位前跪下, 恭敬地上了香:“沈家的列祖列宗在上, 小女子沈菀秋虽是异世来魂占了沈家女的身躯, 但请看在小女也是迫不得已的份儿上宽恕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 只有尽可能地找寻还幸存于世的沈家子孙并帮助他们重振沈家的门庭。” 沈菀秋对着沈家的牌位还真是有点心虚,谁让她不是沈家的真正后人呢,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但是她的的确确用了人家后辈的身体和身份,她虽是无意但是却也不能理所当然, 所以如果找到原主的哥哥或者沈家的任何后人,她都会帮助他们重振沈家的门庭算是补偿和报答吧。 祭祖后就是年夜饭的时间,这顿年夜饭吃得心满意足, 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地年夜饭了没有之一,于是他们可耻地吃撑了,如今个个抱着吃撑的儿子坐在正屋的炕上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沈菀秋摸着吃撑的肚子不得不承认人多吃饭香。 自她出宫后她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嘴,吃的饭食全部用纯空间水还有空间出产的粮食蔬菜,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天吃得像今天这么撑,今天的年夜饭还是她掌勺用纯空间水和空间出产的蔬菜粮食,但是一个人吃和这么多人一起吃氛围就不一样。 “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能天天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今天的肉肉好吃,菜菜也好吃。” 妞妞依偎在自家娘亲的身边让娘亲帮忙揉肚子,她的小肚皮撑得难受,不过想起今天那么多好吃的菜她还是想天天过年,她的话音刚落,那边成大字摊在炕的里侧由杨河帮忙揉肚子的平安也马上附和。 “对,要天天过年,天天吃好吃的!” 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屋内所有的大人,碧鸢轻轻地拍了拍妞妞的小屁股笑骂道:“两个小贪心鬼儿,吃了这顿就惦记着下一顿了,不怕吃成个小胖子不漂亮了。” 这还了得,妞妞可是立志长大后要成为秋姨姨那样的大美人的,怎么能吃成大胖子,急忙坐了起来:“妞妞不要成大胖子,妞妞要像秋姨姨一样成为大美人儿,可是我也想吃好吃的。” 沈菀秋看她快急哭了,妞妞漂亮的大眼睛眼看着就要掉金豆子,沈菀秋赶紧从碧鸢身边把小姑娘抱了过来轻声细语地安慰,大过年的可不能让孩子哭啊,不过安慰妞妞的同时不忘嗔了眼碧鸢,哪儿这样当娘的,大过年的不能顺着孩子点儿非得逗哭,哪儿有这么坑娃的。 “妞妞不用害怕,偶尔多吃一次不会成为大胖子的,秋姨姨小时候也喜欢吃好吃的,吃撑过很多次呢,秋姨姨不也没长成大胖子,秋姨姨保证我们妞妞长大了肯定会成为大美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秋姨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妞妞把要掉不掉的眼泪收了回去,又朝她娘扔了个大白眼直接赖到沈菀秋身边不找她娘了,娘亲太坏了竟然骗她,哼! 碧鸢等大人看着哭笑不得,妞妞这小不点还记仇了,而平安看着姐姐赖在沈菀秋身边他也从炕上爬起,也来到了沈菀秋的身旁让她帮忙揉肚子,碧鸢在他们的额头上一人点了下,笑骂道:“一个个的就知道劳累你秋姨姨。” “秋姨姨香香美美。” “感情你娘我就臭臭丑丑了?” 碧鸢装作伤心的样子,妞妞和平安一看连忙过去安慰:"娘亲不臭,娘亲美美!” “娘亲美美还是秋姨姨美美?” 这话成功的让妞妞和平安的脸皱成了包子,在他们小小的心中娘亲美秋姨姨也美,可是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让另外一个人伤心,妞妞转了转眼珠子:“娘亲和秋姨姨都美美。” 平安也紧跟着姐姐大声地喊:“都美美!” 这下把在坐的大人们成功地逗笑了,碧鸢点了点他们的小鼻子:“机灵鬼儿。” 沈菀秋瞅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突然间感觉很孤独,春节本来就是团圆的节日,她却永远地离开了妈妈,也不知道妈妈的春节是不是过得也很孤单。 碧鸢看到她眼里的羡慕安慰道:“姑娘不必羡慕我们,等开了年你和柳秀才成亲后,生几个小公子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 沈菀秋无言以答,她能说这婚事是假的吗,只能低头假装害羞,碧鸢见她害羞知道未婚女子脸皮薄也不再说此话题。 长夜漫漫守夜更是无聊,索性无事杨河便与沈菀秋探讨起他们的计划:“姑娘,我们的情报网和经商计划这些天我想了想,这情报网我们瞒着燕王府还成毕竟是暗地里的,要想瞒着也容易,可这铺子作坊之类的生意却是明面上的,我们还是给燕王府交个底为好。” “姐夫,你考虑的甚是周全,原先我只想着努力培养自己独立于燕王府之外的势力,倒没有想到这一层,等过了年同仁堂药铺开了门,我给你引荐朱掌柜认识,我离京后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向他求助。” “是,多谢姑娘给杨某这个机会,杨某必定竭尽全力帮姑娘把整个摊子支应起来,不知姑娘可想好我们做哪方面的生意了吗?” “目前只有麻辣烫、火锅还有糕点铺子,麻辣烫适合开个小铺子,另外铺子里再加上拉面和荞麦冷热面,先看看情况以后再酌情增加菜品,火锅作为主打可以开个酒楼,我会再写给你几道沈家的家传菜谱,想来够支应酒楼一段时间了,糕点铺我已经写好了方子,等明天我再拿给你。 既然生意上的事情不打算瞒着燕王府,铺子的事情你让朱掌柜帮忙物色,银钱方面离京前我会想办法筹集的。” 沈菀秋边说杨河边拿起文房四宝记录,生怕漏过沈菀秋的一句话,遇到姑娘之前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每天看着妻子和弟弟奔波忙碌千辛万苦地挣来的银子都给他换成了药,而那药对于病体沉疴的他又收效甚微,他几度想自我了断可是又舍不得贤惠的妻子懂事的弟弟,还有懵懂的儿女。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姑娘出现了,让他们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把他从阎王爷那儿拽了回来,姑娘对他们家对他的恩情就是想要他的命来换都不为过,更何况姑娘还给了他一个一展抱负的机会,他当然得慎重对待。 他的这份认真和谨慎让沈菀秋刮目相看,她这是捡到宝了,杨家的其他人在沈菀秋和杨河谈正事的时候全部避到了里间,两个孩子正事懵懂的时候,万一他们出去把沈菀秋他们之间的对话泄露一句两句可就坏了事了。 等杨河把沈菀秋关于开铺子的一些想法记录妥当,她又开始说起了情报网的建立:“这情报网的建立不宜过急得缓着来,刚刚经历了乱世,外面有很多失去父母亲人乞讨的孤儿,姐夫先可以把这些人培养起来,供以衣食,然后教导他们认字,让他们在乞讨的时候打探消息,然后再按照消息的重要价值给以奖励,传递消息的密语和方式我会单独写给姐夫,而如何培养这些孤儿的忠诚度姐夫可有好的建议?” 忠诚度这东西在于人心最不好把控,而情报网是秘密的组织最需要的就是情报人员的忠诚,要不然很可能会把情报网暴露于世人面前,不说浪费她建立情报网的心血,还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的,这些日子她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妥当的办法。 “恕在杨某疏学浅,帮不到姑娘。” 杨河因帮不到沈菀秋的忙而神色愧疚,沈菀秋见他这样连忙安慰他,忠诚度的培养连皇帝有时都没有办法遑论他了。 “姐夫不必自责,忠诚度的培养对于高高在上的皇上都是难题,你一时想不到正常,如今我们也只能慢慢地想办法了。” 等杨河记录完毕,沈菀秋又和他讨论下生意和情报网络的细节,包括铺子开张打折优惠,还有买一送一,或者消费到多少额度能够抽奖等,情报网的联系方式如何单线联系,又如何往那些官员府邸安插人手等等,杨河听着异彩涟涟,满眼都是对沈菀秋的敬佩,不愧是沈太傅的孙女,果然不同凡响。 沈菀秋对于他的夸赞受之有愧,生意上的那些点子都是现代人玩烂了的招数,而情报网那些看几部谍战的剧集也能稍微了解,至于那句不愧是沈太傅的孙女,她能说有个名声很大的便宜祖父也是件喜闻乐见的事,方便替她背锅,是不是她以后无论想出多新奇的点子,大家都会来这么一句不愧是沈太傅的孙女,然后如果她有时候实在无法解释的时候也可以往便宜祖父的头上安,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可以这样呢,所以说她以前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个毛线球啊。 远在江南某镇的燕王正在兵营里与兵士们同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除夕大年夜不用打仗,兵士们除了要站岗放哨有任务的可以放开了吃喝,水匪土匪们也是要过大年夜的,不像北地的那些游牧民族,他们对于春节没有中原看重。 说起这些水匪土匪这帮大老粗们就一肚子气,不是他们打不过,而是他们这些人多在北境那边打仗,那边可没有这么多河啊湖的,他们这些人大都是旱鸭子,让他们上山跑马不在话下,让他们下水可真是难为他们了,好在如今是冬天,就是那些水匪也轻易不下水,要不然可有他们受的。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竟然让燕王殿下带着他们这些旱鸭子来南边剿匪,北境如今还不安生呢,他们宁愿在北境吹风沙也不愿来南方游水啊。 公孙亮听见一个将士的罪话后,赶紧让人把酒给撤了下去,本来想着大年夜让这些大老粗们松快松快,谁知他们这些没出息的,喝了二两马尿嘴上就没了把门的,这兵营里说不准就有陛下的暗探,他的这番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不是给殿下找麻烦吗? 陛下为何让燕王殿下来南方剿匪,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北边胡族不安分,无非是殿下军功卓著,在北地兵营大有一呼百应之势,陛下岂能不忌惮? 不过是想着趁殿下在南边剿匪的时机收拢兵权罢了,幸好殿下从封地回京之前早有预料做了周密安排,要不然陛下收拢了西北的兵权,他们殿下拿什么与东宫争,天家无父子而他们的陛下却又是个最凉薄不过的性子,刚立朝不到半年蜀地还没有收回,江山还没有完全一统,陛下已经撤了几个功臣的职,砍了两个大功于朝的将军的脑袋。 陛下打江山的时候看着还算仁厚,谁知如今竟然如此凉薄,他的目光看向正在和将士们说笑的燕王,目前看着还好,不知他御极后是否会和他的父皇一样,看来他也要为自己作两手打算了。 “先生,刚刚十一来信。” 公孙亮的书童过来给了他一封信件,他拿着走到一个空无一人营帐里,拿起火折子点了油灯,拿信件凑进观看,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后他大喜,这沈氏果然是个福星,金不换的药效果然如她描述的一般止血有奇效,不过此时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大家都散去后再给殿下禀报不迟。 “先生,可找到您了,将士们要酒喝,可您让人把酒都收了,殿下让您把酒再送回去,除夕大年夜殿下想让将士们松快松快。” “走,我去与殿下分说。” “公孙,你可来了,快去拿酒,本王今日要不醉不归。” 燕王见到公孙亮后大声嚷嚷道,公孙亮对着燕王就是一揖:“殿下,某有要事禀报。” 燕王虽然觉得公孙亮扫兴有些不快,但是也知道他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既然他如此说肯定有要事,于是也不再嚷嚷要酒喝了,领着公孙去了他的军帐。 第45章 第 45 章 “说吧, 有何事禀报,大年夜的都不让本王把酒喝痛快了。” 燕王好酒,特别是今晚和军中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知道多痛快, 偏偏被公孙亮给打断了,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任谁正在兴头上被突然间打断都会不舒服,不过好在他了解公孙亮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如此的也没有责怪于他。 “殿下,大业未成, 我们行事要处处谨慎,不能留把柄让东宫有可趁之机,非在下不让殿下和将士们过好大年夜, 而是喝酒误事啊。刚刚有将士喝醉后对陛下派殿下来南方剿匪口出怨言, 如果此话传到陛下那里, 恐对殿下无端生出猜疑来,在下擅作主张撤了酒扰了殿下的兴致, 还请殿下责罚。” “为何责罚?先生有功无罪,是本王考虑不周全,先生查漏补缺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燕王说的这些话是真心话,如果这些醉后的胡言乱语传到父皇的耳朵里, 那可真就坏了事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自己父皇的凉薄,从他当年那么喜欢胜楠姑姑却眼睁睁看着整个柳家满门覆灭而袖手旁观就能看出, 以前打江山的时候他还能装模作样的装的仁厚些,如今大权在握他这个亲儿子也成了他的猜忌对象。 父皇本来就对自己的军中威望有所忌惮,如果再听到这些将士们醉后怨言,那后果真是,想到此他后背大冷天的猛然被冷汗湿透,微整神色向公孙亮行了一礼:“多亏先生及时撤下酒水,本王再此谢过!” 燕王如此大礼公孙亮如何受得,慌忙一揖到底:“殿下对亮有知遇之恩,这些都是亮的份内之事,当不得殿下一个谢字。” 燕王直起身来哈哈大笑,拍了一记公孙亮的肩膀大赞:“公孙先生乃本王之臂膀也!” 公孙亮谦虚了两句,燕王又勉励了两句后公孙亮这才拿出今晚收到的信件递给燕王:“殿下,这是今晚收到的信件,金不换的试验结果出来了,止血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恭喜殿下,军中将士的生命又得一保障!” 燕王一目三行地看完信件双目暴亮,要不是此时顾忌着外面的人多繁杂,他想大笑三声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狂喜。 “沈氏不愧是沈太傅的孙女,金不换的用途不知当初沈太傅有没有上报过前朝朝廷,本王想金不换的效用保密一段时间。” “殿下无须多虑,前朝皇帝耽于享乐,围绕他的朝臣要不是阿谀奉承之辈,要不然就是装聋作哑的明哲保身,一心为朝廷着想的沈太傅等忠臣良将要么多受排挤郁郁不得志,要么像沈太傅一样下场惨淡,就算沈太傅有心献方也不会赢得重视,多是被搁置在一旁不闻不问,所以殿下尽管可以放心。” “公孙先生所言有理,本王这就着手安排在军中秘密推广金不换,沈氏真是送了本王一件好年礼啊。” 燕王和公孙亮略微说了两句金不换的推广使用后,燕王便把信件放到油灯处烧成灰烬,然后公孙亮一起出去和众将士同乐。 新的一年在一场大雪中到来,但是这也没有影响百姓们对于新年的热情,乱世终于结束,他们迎来了一个新的为百姓着想的君主,薄徭轻税勤政爱民,他们的生活也有了奔头,所以这新朝的第一个新年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今天的一大早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沈菀秋起身换上了自己新做的中国红的裙袄,把头发梳成元宝髻,头上戴上一朵与裙袄色度相近的珠花,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然后仔细地给自己画了淡妆,镜子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等她把狰狞的假疤贴上,犹如白纸泼墨美感顿失,她心里顿时有些发堵。 谁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可是没有力量保护的美就是一种原罪,她承担不起美貌带来的那些觊觎,不过如今她阴差阳错下卷入了夺嫡之争,但愿燕王上位以后她那时已经借着燕王的东风有了足够的资本来保护自己。 “秋姨姨,我和弟弟来给你拜年了!” 妞妞和平安童稚的笑声传来,她微微一笑赶紧去打开了房门,赶紧让穿着厚厚新棉袄的姐弟两个进屋,外面下着大雪别冻着了,小姐弟俩手拉着手跟球一样地滚进屋,妞妞还好毕竟大了些走得还算稳当,平安由于人小穿得又厚走起路来就有些摇摇摆摆像只小企鹅憨态可掬,萌地沈菀秋心肝宝贝肉地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在他的胖包子脸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哎哟,姨姨的小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平安被沈菀秋亲地咯咯地笑,沈菀秋又亲了他一记把他放下,又把妞妞给抱在怀里如法炮制地也亲香了亲香,待终于揩完了两小只的油,两小只这才双双地跪在地上的棉垫子上:“妞妞(平安)给秋姨姨拜年,祝秋姨姨新年快乐!” “快起来,妞妞平安也新年快乐!” 沈菀秋赶紧把两小只扶起来,从袖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他们:“给我们妞妞和平安的压岁钱,希望妞妞越长越美,平安也越来越俊俏。” 红包里各自包了一百文铜钱,虽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给孩子当压岁钱绝对能拿得出手,妞妞和平安别看还小,但是已经初步露出他们财迷的本性,沈菀秋把红包一递给他们,马上就揣怀里去了,那副生怕她要回去的表情让沈菀秋哭笑不得。 “妞妞带着弟弟先回正屋,姨姨去厨房帮你们娘亲煮饺子。” 碧鸢已经早起到了厨房煮饺子,这些饺子昨晚包好放到外面的缸里盖上盖子,一晚上过去早就成了冻饺,这大冷的冬天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最起码能起到天然冰箱的作用,今天一早起来把冻饺煮好吃过饺子后,小辈们才会出门去走街串巷地给亲近人家的长辈拜年。 “姑娘,不知姑爷柳秀才明天可否来拜年,不知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他来了后我们好好地做一桌席面招待就好,不用特别招待。” “这样会不会太失礼?” 他可是记得当初姑娘的嫡亲姑姑的丈夫还没有成亲的时候来沈家拜年的时候,沈家如何盛情款待的,如今他们这样的情况就是想讲排场也有心无力啊。 说起拜年沈菀秋倒是想起了她的辣椒还在柳家炕上炕着呢,今天她还得再去把炕烧热给辣椒脱水。 “碧鸢姐姐,我今天能去柳家拜年吗?今天中午我想着吃锅子,想去我以前住的那个屋拿点调料过来,当初搬来的时候忘那儿了。”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姑娘最好不要一个人去,我让我小叔子妞妞还有平安和你一起去。” “好啊,这样我们中午就可以吃麻辣火锅了。” 想起麻辣火锅的鲜香麻辣,沈菀秋嘴里就分泌口水,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吃过火锅了,以前在宫里没有条件吃,出了宫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总怕惹人猜疑,也不敢吃麻辣火锅,麻辣火锅味儿大一吃总会引人注意,再则吃火锅就得人多热闹着吃才有味道,如今搬来杨家人有了,辣椒的出处她也找好了原由,那么她怎么还会为难自己,再说开了年她还要准备做麻辣烫还有火锅的生意,这两个生意当中辣椒可是灵魂,现在让家里人尝尝辣椒的味儿也好让他们对于明年的生意生出期待。 吃过饺子沈菀秋就带着杨山还有妞妞平安小姐弟俩去柳家拜年,柳家小院里柳秀才母子两个如今都在家里,本来柳秀才想着吃过早饭后去他给以前的夫子拜年,谁知大过年的突然下起了大雪,他的身体算不得康健,就是再想去给夫子拜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望着外面的茫茫大雪兴叹。 “李大娘在家吗,杨家杨山特地来给您拜年来了!” 柳秀才正在正屋和李氏隔着炕桌相对而坐手谈,听到杨山的喊声连忙起身出去招待。 “李大娘新年好!” 沈菀秋带着杨山和妞妞平安姐弟两个在李氏他们出来后赶紧上去拜年,绕是李氏清冷惯了的人今天大过年的也收起了清冷,只见她上前几步握住沈菀秋的手:“好孩子,手这么凉都冻坏了吧,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沈菀秋有些受宠若惊,自从认识以来李氏对她都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今天对她这么热情她真有点吃不消,而被李氏抓的手虽然被李氏柔软而又温暖的手给暖了,但是她却感觉她的手带动着她的整条胳膊都有些僵硬。 李氏对她如此态度一来因为她已与柳秀才订亲,算是她的半个家人,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婚约是假的事实,二来她对沈菀秋有愧,她过年后就要诈死,这势必会给沈菀秋带来一些名声上的毁损,好在沈菀秋等天气回暖后就要去西北,这克亲的名声在她离京后就不会再伴随于她。 这边的柳秀才在见到沈菀秋之后,眼光就时不时地从她脸上扫过,这是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第一次见到沈菀秋,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从容,心里的那颗心脏更是激动地想跳出心脏,为了不至于在心上人面前失态,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到了西北后他们有大把的时间相处,他会让她喜欢上自己的。 进屋后李氏拿了瓜子糖果招待,又拿了红包给几人,沈菀秋和杨山推辞不要,他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跟小孩子似的要压岁钱。 “长者赐不能辞,拿着!” 李氏的态度坚决,沈菀秋和杨山的目光齐齐望向柳秀才,柳秀才对着他们微微颔首示意他们收下,沈菀秋捏着红包有些感慨,她来到这个时空收到的第一份压岁钱,没有想到是李氏给的。 “今天就留在这里吃午饭吧。” “谢谢大娘好意,我们还要去给别家拜年,大娘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与李氏告辞后出了屋子,柳秀才在后面相送,今天他还没有跟沈菀秋说上话呢,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第一次见到心上人却说不上话,他想他今晚会失眠的。 “秀才公,杨山,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取点东西马上就来。” 沈菀秋说完就朝着东厢房而去,柳秀才望着她的身影,这也算和她说上话了是吧,是吧?? “姑娘这是有东西落在这里去取了来,呵呵……” “哦,哦!” 沈菀秋去取辣椒的这些时候,几人总不能干站着,杨山率先打破沉默和柳秀才说话,谁知柳秀才的心神全在沈菀秋的身上,哪儿听得到杨山说了些什么,只有啊哦地应和,杨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了然他的失态,嘴角露出一个怪笑,柳秀才这副模样要说不是对姑娘情根深种他都不信,姑娘以后嫁到柳家不用担心夫妻失和了。 沈菀秋在东厢房重新把炕烧热,这才拿了几把辣椒装在她拿来的一个小袋子离走了出去。 “好了,拿到了,我们还要去别处拜年,外面天寒,秀才公留步。” “无碍,我送你们到门口。” 到了院门口沈菀秋见柳秀才丝毫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不免又提醒了一番,柳秀才这才不舍得站住,他真希望能和沈菀秋一起这样走下去,至于旁边的几个碍事的人他选择性的忽略。 “外面天寒,沈姑娘莫要在外面逗留,烦请告知家里长辈我明天去家里拜年。” “好,明天我一定在家静候秀才公大驾光临。” 柳秀才等沈菀秋他们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转正房,李氏打趣般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终于舍得回来了,柳秀才微微羞囧,他只是有些情难自禁地想要和沈姑娘多呆一会儿而已,李氏看他这副样子也是微微摇头,没有想到她一向冷静自持的儿子,动情后也和别的年轻小伙子一样黏糊,她都不忍心泼他冷水了。 “初六之期越来越近,你可想好如何与沈氏分说?” 柳秀才心中的万千旖旎顿时消散,他还真没有想好如何和沈菀秋开诚布公地谈,眉头深深拢起,但愿不要吓住她了。 “母亲初三那天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明天他这个新女婿第一次登门拜年。还是不要破坏气氛了。 “随你,不过明天晚上我就要开始装病了。” 柳秀才刚要回话外面又有人喊,外面有人来拜年了,母子俩忙打住话题迎了出去。 第46章 第 46 章 大年初一正午, 杨家的正屋不时地传出吸气声,整个正屋飘荡着麻辣火锅火辣辣的味道,杨家的大年初一的午饭除了妞妞和平安两个孩子和杨河吃着沈菀秋专门准备的清汤火锅, 其他人的筷子直往麻辣火锅那里伸,这火锅真是辣得让人欲罢还休越吃越想吃,看他们吃的香甜,杨河没有没忍住麻辣火锅的诱惑,把筷子伸向了麻辣火锅,尝了两口便被它麻辣的刺激味觉给俘虏了。 “姑娘, 这火锅就是你说的想要作为酒楼的招牌菜的菜式吧,果然与众不同” “是的,姐夫觉得这火锅的前景如何?” “不错, 不过开了年天气往热里走的, 这火锅夏天恐怕吃的人啊会多。” “夏天自然有夏天的菜式, 虽然咱们要开的酒楼以火锅为招牌菜。也不是说没有其他地菜式了,到了夏天我们换菜单便是。” “姑娘想的周到, 不知姑娘说的胡辣汤和麻辣烫可是也要用到辣椒这味香料。” “不错,这辣椒是我无意中从一位西域商人那里买到的,买时只觉得新鲜,没有想到作为香料会如此美味,这胡辣汤和麻辣烫还有麻辣火锅, 我也是得了辣椒后在沈家原来的菜式上改进了一番这才做出来的。” 碧鸢在旁边愣怔,她怎么也想不出来沈家的哪些菜式上跟这三样菜式相似,不过沈家是绵延几百年的世家底蕴深厚, 她从前在沈家虽然是沈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但是二等丫头就是丫头,也不能见识到沈家家传的所有菜式啊,老爷夫人他们也曾说过他们家有许多家传菜式,要不是家里主子不爱吃厨房不做,要不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也不做,只在大宴宾客的时候做上一回,姑娘改进的大概就是主子们不吃的菜式吧。 杨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火锅,下午由于下着雪所以也没有出去玩耍,沈菀秋觉得在屋里呆着太无聊,就让杨山找了几个小石子,然后用炭条在炕桌上画了格子玩五子棋,五子棋作为一项老少通吃的棋牌游戏很快就把杨山还有杨河兄弟两个给迷住了,杨山甚至还把杨河挤到一边自己霸占着位置给沈菀秋下棋。 杨河作为大哥自然不会跟弟弟一般见识,自己出去找了几个石子,搬来一把椅子在上面照猫画虎地照着画了格子,然后又在椅子旁边放了两个小凳子,准备在炕下面下棋反正炕热乎乎的,在旁边也冷不着,杨家沉迷于五子棋一下就是一下午。 转眼间就是大年初二,是柳秀才上杨家拜年的日子,他手里提着节礼,踩着积雪走在去往杨家的路上,他的心一直提的高高的,新女婿第一次单独上女方的家门拜年,他还真有种丑媳妇儿要见公婆的忐忑,杨家人不知道会不会满意他这个表妹夫? 终于到了杨家门口,他停住了脚步略整衣冠,刚整理好要进门的时候,遇到了出来看他来没来的妞妞和平安,两小只看到他过来,马上撒丫子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秋姨姨,姨夫来了。” 柳秀才听到姨夫这两个字先是一愣,然后就勾起了嘴角,这称呼他喜欢,杨家的两个孩子不错挺懂礼貌的,心中默默地两个小的的压岁钱从各自五百文加到了各自一两银子,他身上今天好像带了两个一两的碎银子,趁着杨家人还没有出来的这会儿赶紧把红包里的铜板换成了碎银子。 “秀才公来了,快请进!” 杨河夫妻俩出来招呼了柳秀才进门,而东厢房那边沈菀秋却在问两个小的:“妞妞,平安,谁让你们喊那个人姨夫的?” “他不是姨夫吗?娘亲让我们这样喊的。” 沈菀秋想说他不是你们的姨夫,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和柳秀才订亲了,他不是他们的姨夫是什么,别人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协议。 “秋姨姨,姨夫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呆会儿再去,姨姨还要去厨房给妞妞和平安做好吃的呢。” 她这会儿不想去正屋见柳秀才,因为尴尬啊,他们是假订亲他们自己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到了正屋当着碧鸢和杨家人的面又不好表现的太过疏离,可她实在装不出刚订亲女子见到未婚夫的羞涩,以己度人相信柳秀才也一样,所以她还是去厨房呆着吧。 “碧鸢姐姐,我来帮你。” “姑娘,你怎么不去正屋招待姑爷?这里不用你帮忙,姑爷第一次上门拜年,可得好好招待才是,茶已经泡好了,你端去正屋就是。” “碧鸢姐姐,柳秀才他喜欢吃我做的菜,我还是在厨房做菜吧。” 沈菀秋眼珠子转了转想了这么一个说辞,碧鸢这下没有意见了吧,果然碧鸢没有再说反对的意见,让姑爷尝尝姑娘的手艺也好,让他认识到姑娘的好也不错。 柳秀才自进屋后眼睛就在屋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沈菀秋有些失落,以前他读书读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句子总觉得夸张,现在他动了情有了放在心上的女子,才知这哪儿是夸张分明说的含蓄了。 自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地跟心爱的姑娘在一起,昨天上午刚见到人今天就想得不行,杨山见他这副样子眼珠子一转就走了出去,他打算让妞妞两姐弟把姑娘叫来跟柳秀才见个礼也好解解这大秀才的相思,谁知他还没说呢两小的就跑进了正屋。 “姨夫,秋姨姨去厨房给你做饭去了,呆会儿再来见礼。” 柳秀才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欣喜心上人为他洗手作羹汤,失落没有见到佳人的倩影,更是心疼于她的劳累,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存放,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不过他甘之如饴。 中午的饭食沈菀秋照样做了几道大菜,清蒸童子鸡,糖醋里脊,红烧鱼块,葱扒羊肉,再配上几个小炒,甜点她没做,有过年前做的绿豆糕端上了就是,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盘凉拌小菠菜,这可是碧鸢放在窗台上种的,沈菀秋没少往上面浇空间水,有空间水的加持,小菠菜自然而然地长得水灵灵的。 柳秀才冬天虽然也时有吃绿色的菜蔬,但也只是韭菜蒜苗,蒜苗韭菜地来回倒腾,整整一冬天了他还没有吃过这两样绿色菜蔬以外的其它绿色菜蔬呢,不是李氏不种菠菜之类的菜蔬,她以前为了他能够多吃两口吃的也曾各种蔬菜都种过,唯二能种活的就是蒜苗和韭菜了,好在也是冬日里难得的绿色菜蔬,冬天里也能调剂口味。 饭菜摆好沈菀秋才姗姗来迟,她还是昨天的那副打扮偏生柳秀才就跟没看够似的,俩眼珠子时不时地围着她转,杨家人看他这副样子心里都憋着笑,柳秀才一看就知道特别钟情他们姑娘,这样就是姑娘去了西北他们也能放下心了。 “见过秀才公,秀才公新年好!” “沈姑娘新年好!” 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客套,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了那么久,现在更是订了亲成了未婚夫妻,不该比旁人更熟悉些吗,怎么还比他们这些外人还客套了。 中午饭说实话沈菀秋用的很不自在,总感觉有道炽热的视线伴随着她,她知道那是柳秀才的视线,这人也真是够了,要不要演的如此投入,她和他之间的订亲怎么回事他难道心里没数,稍微在杨家人面前演演就算了,怎么还来劲了,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过去,警告他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一直演。 本来柳秀才看心上人瞪过来,那双美眸里光彩万千像极了天上的星辰,好像一根羽毛划过了心尖,让他的整颗心麻麻痒痒的,可是等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一口老血就这样堵在了心头,他这演吗,他这是真心实意,不过如今他也不好跟她说自己的心意,这是个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别他一坦诚心意她吓住了不嫁他了,还是等着她人嫁给他了,他再使出水墨功夫把她的心彻彻底底地给拢到自己身上来。 吃过午饭柳秀才略坐了坐便回了柳家,虽然他也挺想留在这里的最起码能见到心爱的姑娘,可是家里的母亲从今晚就要开始装病,到时肯定会有来探访她的邻居,所以这病要装,但是门面功夫也得做啊,还有说不定今天下午还会有同窗好友过来拜年,这事事得他出面忙活,他就是想呆在杨家也不成啊。 “姑娘,你去送送姑爷!” 碧鸢是当着柳秀才的面说的,沈菀秋不好拒绝只好在碧鸢揶揄的眼神中点头答应,在杨家院子里两人但是没有说什么话,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杨家人在扒着窗户往外看,她才不会让他们看笑话呢,哼! 沈菀秋跟在柳秀才的身后向门外走着,不知柳秀才怎么回事走路速度跟个乌龟似的,莫非身体还没好全。 “秀才公,你的药可不能停啊,虽说如今我不能给你见天地熬药了,但是以往大夫开的方子也是对症的,我看你走的如此缓慢,身体肯定还未痊愈,这药还得继续喝着。” 柳秀才风中凌乱,他故意放缓脚步就是为了和她多独处一会儿,他身体再不好也不至于让他走路的速度如此缓慢,他见沈菀秋白净的小脸上全是一副纯然为他着想的神色,又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头,所以他这是自作自受找人打击自己来了,为了自己不再被憋屈死他只有加快脚步走到了院门口。 沈菀秋迷惑,他突然间又怎么走这也快了,不由出声提醒:“秀才公,你慢着点儿,身体不好走这么快干啥?” 柳秀才背影微僵,他真是走快不是走慢也不是,他到底要怎样啊,他真是太难了,他还是赶紧回家吧,在这儿他怕自己会被气死,等他走了离门口有十步远的时候恍然想起他还有事没有跟沈菀秋交待呢,真是被气糊涂了,赶紧回转身就这么快走十步路的时间,杨家门口已经没有那道他找寻的丽影,他苦笑一声他的追妻之路看来还路途漫漫啊。 “沈姑娘留步,我有事要与你说。” 这时的沈菀秋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回头见柳秀才气喘吁吁地回转目露疑惑,他这是有什么急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院门挨着的过道里,穿堂的风吹地沈菀秋结结实实地打了寒颤,她赶紧移步到了门的后边,然后示意柳秀才有事说事。 “沈姑娘,明天可否去我们家一趟,我有要紧事要告知与你。” “什么要紧事,今天不能说非得明天说?” “明天自会知晓。” 说完这句话柳秀才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再呆这里,要不然他铁定会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把什么都告诉她,那么她今晚别想睡好觉了,大过年的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多松快一会儿,孰不知沈菀秋根本体会不到他的良苦用心,她的好奇心被他挑了起来却得不到满足,她这会儿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柳秀才下午在柳家招待了两个同窗好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夜幕降临一切或好或坏的算计悄然拉开了帷幕。 夜色已深,柳家的正屋却灯火通明,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柳家又有人病了,这次咳嗽的声音是女声,病的应该是李氏,陈氏撇嘴这李氏母子一个赛一个的病怏怏,柳秀才刚痊愈李氏又病了,别是得了什么能传人的症候吧,她和儿子要不要找地儿搬出去啊,虽然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搬走挺不舍的,但是再不舍哪儿有命重要啊。 柳家的正房李氏面色惨白地躺在炕上,往日清冷的她这会儿因为病了显得有些柔弱,柳秀才在她咳嗽过去后,端了一杯温开水给她润喉,她柔弱虚弱的病态,让柳秀才双目泛红,母亲的身子一向康健,如今为了他们母子的性命母亲不惜真病,原先说好的装病的,谁知事到临头了母亲又怕出什么岔子,真把自己弄病了,都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无用,才让母亲受此苦痛,他想要变强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第47章 第 47 章 李氏病了的消息并没有人告诉沈菀秋, 是以一夜失眠的她根本无从知道,今早鸡叫第三遍时她便起身了,用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心里把柳秀才骂了半死,都怪他,有事告诉她就是,或者你等到今天说也行啊,那就别提前告诉她,这下好了, 让她心里提前存了事儿失眠了吧,今天她到要去听听他怎么说,最好是大事, 要不然看她以后还信他鬼话连篇。 起早了也无事可做看厨房亮了灯便去帮碧鸢准备早饭, 浓稠的香香的小米粥, 凉拌豆腐皮,凉拌猪耳朵, 再清炒一个白菜,又把面前腌制好的香的流油的咸鸭蛋对半切了几个,这样的早餐放在后世可以说平常,但是放在现在可以说奢侈了,这也就是杨家跟着沈菀秋卖了一段时间包子挣了点铜板, 要不然这些早餐杨家还真是吃不起呢。 美美地吃过早饭先去许家那里看看做手套做的怎样了,本来她打算今天就要关停这个临时的作坊的,谁知燕王府的小邓子过来跟她说这个作坊她能够一直开下去, 一直做手套供应军中,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不错等她去了西北,手套这摊子事情就交给碧鸢,杨河杨山兄弟俩她必定要重用的,以后恐怕忙起来无瑕□□接管这一摊子,再则做手套的都是妇人让他们两个男人来管也不大方便,还不如交给碧鸢,碧鸢有事做,杨家又多了一个进项。 原本燕王给她的那个小铺子,她本来打算交给杨家经营卖胡辣汤的,如今她的计划有变,那个小铺子她另有它用,用来作为她商业王国的一个前期积累资金的一个过度,本来她还愁如何给碧鸢一家点补偿,自己突然说话不算话也挺羞愧的,如今这手套作坊做好了不比卖胡辣汤差,且还不需要全家人忙碌,有她打好的底子碧鸢一个人就能管理好,杨河杨山兄弟俩隔三差五地去稍微帮把手就好。 许家的东西两个厢房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张家儿媳妇和另外一个管事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两人都憋着一口气想赢过对方,就比哪一组做的活多活好拿的银钱多,这些沈菀秋都知晓,不过她也没有管,只要她们不耽搁做事不搞破坏性的小动作,这种良性的竞争还是很可取的。 今天她过来就是交待下,让她们两个管事跟女工们提个醒,过了初五从初六开始工钱就要降下来些,这是当初开工时就已经说好的,这几天工钱多那是因为过年,过完年工钱自然要降下来。 “你们记得安抚好女工的情绪,如果实在接受不了降工钱的可以离开,我们作坊虽然工钱降了些,但是比起外面的工钱还是有多的,不信招不到愿意做工的人。” 本来还有些小心思的两人马上一凛,她们两个本来还心照不宣地想坐地威胁主家不降工钱的,如今主家心思正不愿意干就走人,她们不得不打消念头,至从当上管事的,她们在家里的地位明显上升,就是回娘家带的礼物也比别的妯娌好,如果没了这份工,她们还拿什么维持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既然没了和主家叫板的心思,为了能继续领着这份差事,少不得给主家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做好。 “主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抚好女工的情绪的。” 办妥了这件事,沈菀秋又找了许叔,跟他说了想续租的事,当初说的是短期租用,没有想到手套成了长期的进项,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像现在这么合适的院子。 “可以长期续租,不过等天气回暖后我会离京办事,需要很长时间,如果沈姑娘银钱凑手的话倒是可以把这院子买下来,咱们也是熟人了,我保证会给姑娘一个最低价。” 许叔要跟李氏还有柳秀才一起去往西北燕王封地,这京城还说不清楚回不回来,这院子既然沈氏要用不如让与她便是,左右她是大小姐的儿媳妇儿也不是外人。 “许叔当真愿意把这院子卖与我?” “沈姑娘若有意愿买下,我们可以马上去牙行过契。” 真是瞌睡碰上了枕头,她还真是愁做工场地呢,如果把这院子给买下,做工的场地可就解决了,而且这院子的堂屋还可以再招一组女工过来做工,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小的破点但是她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不知道许叔准备作价几何?” “一千五百两。” 这价钱的确不贵,这样的院子市价不会低于两千两的,许叔果然如他所说给了她一个最低价,她有心不想让许叔吃亏,但是无奈囊中实在羞涩得很,手里的银子也将将够两千两,年后她又要去西北还得留出些银钱路上花用,就是到了西北手里也得备些银钱好生活。 “许叔仁义,我也不来虚的,衙门里过契的费用我来出,不过我今天上午还有事要办,许叔如果不急的话我们可以下午去衙门里过契。” “无妨,下午去便下午去,我不急的,在离京前办妥就成。” “多谢许叔!” 出了许家院子,她信步来到了柳家,刚到前院儿就看到陈氏在打包行李,她不免好奇再有多半年就要秋试了,陈氏这是打算去哪儿呢? “大娘,您这是打包行李是要作甚?” 陈氏看到沈菀秋过来,马上后退几步和她拉开距离,谁知这沈氏有没有过到柳家人的病气,不过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她的话。 “这里离书院远些,我想换个离书院近些的地方,也好方便我儿读书。” “大娘高瞻远瞩,真有孟母几分品德呢。” “孟母是谁?” 沈菀秋一哽,她只不过见她为了儿子的前程殚精竭虑夸了她,没有想到人家根本听不懂。 “那个,您儿子秀才公肯定知道,回头您一问便知,我还有事就不和大娘闲话了。” 沈菀秋不知道的是陈氏回头还真问了她儿子孟母是谁,李秀才给她一科普,她顿觉找到了人生的指路灯,把孟母奉为自己的偶像,以至于李秀才在考中进士之前搬了好几次家,偏偏她亲娘还振振有词她可是和孟母学的,孟母搬了三次家教出了个好儿子,她要比她还要多搬几次家,作为儿子的他肯定会更出息,李秀才无语凝噎,所以他为什么给母亲讲孟母三迁的故事。 柳家的后院儿重新飘荡起药香,沈菀秋刚踏入此地心里咯噔一下沉了,难道柳秀才又不好了,怪不得昨天步履维艰走得甚慢呢,不知这次的病可凶险,说不得得再次如法炮制地给他熬药了。 “大娘在吗?” “在,请,咳咳,请进!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沈菀秋听音辨人原来是李氏大娘病了,她的心下一松,不是她盼着李氏生病,而是李氏身体康健就算病了也比柳秀才好康复,谁知进屋后就看到形容枯槁的李氏,她的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一看就知病得不轻,吓了沈菀秋一跳。 “大娘,您怎会病的如此严重,明明前天见您时还好好的,昨天柳秀才去杨家也没有说您病了的事。” “病来如山倒,我也是昨条晚上才感觉到不适的,抓了两副药吃了,没有想到今早病症不轻反重,咳咳……” 又是阵撕心裂肺得咳嗽,柳秀才赶紧倒了杯温水给她让她润嗓,沈菀秋见她如此难受很想用空间水熬药帮其减轻痛苦,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上次柳秀才的事情她可以说是巧合,这次她如何自圆其说,帮人也得先保护好自己。 “大娘身子一向康健,所以一得病才显得来势汹汹,大娘身体底子好,这病症来得急好的也快,大娘喝上两副药说不定就能痊愈了。” “借你吉言,让秋娘你大冷天地来一趟,原本是我的主意,我有事要告知与你,可如今我有病在身,还是让德儿与你分说吧。” 李氏让她来的?昨天柳秀才可没跟她说,找了个李氏没注意的角度狠狠地瞪了眼柳秀才,连话都没给她递清楚,还是秀才呢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子,柳秀才读懂她的意思后只觉当胸一剑直插心口,他也不知道母亲会如此说啊,不过该说还得说。 “沈姑娘,我们和燕王有旧的事情,想必姑娘心中已然有数,如今柳家和沈姑娘一同进入了东宫的视线,姑娘的身世自不必再说有多重要,而柳家与东宫却也有着滔天的仇怨。” 沈菀秋随着柳秀才的述说,心一下比一下凉,她究竟找了个什么人家订亲啊,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沈姑娘,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姑娘对我们诚恳,我们却一直不曾与姑娘交心,此事上是柳家对不住姑娘。” “呵呵,那个,那个,我们的婚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逃避朝廷政令的,既然婚约当不得真,我们自然不是真正一家人,大娘和秀才公不曾坦诚家中旧事实属应当,委实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柳秀才见她又提起假婚约之事,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不过既然她撞入了自己的碗里就别想着再逃开。 “姑娘不与我们计较是姑娘大度宽和,我们却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今天叫姑娘来除了坦诚柳家旧事以外,还有一事告知姑娘。” 不需要你们如此坦诚,你们最好不要说了,沈菀秋直觉柳秀才要说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小,她真的不想知道的太多啊,柳家的旧事就已经让她的小心脏快吓尿了,再来一个她怀疑自己被吓得有没有力气走出柳家都是一回事。 沈菀秋的神色柳秀才和李氏皆看在眼里,他们也不想给她带去困扰,但是这些事情她知道了总比懵懵懂懂地做错事强,要知道这些利害关系中稍微行将踏错就是生命的代价。 “沈姑娘,我们柳家和你因为蒸馏酒的方子被东宫注意,柳家的底细和你的身世迟早会被东宫探查出来,所以我们必须得在东宫查到之前离开京城,目前也只有西北燕王的封地能让我们暂时安身,所以母亲不得不生病,然后诈死离京,等母亲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我们两个也会出些意外借意外离京,姑娘对此计划可否有补充?” 沈菀秋脑袋里一团浆糊,脸色也变得惨白,她只知道她被东宫盯上了,所以京城不安全了,怎么现在就连她离京也不能走正常路了,她的小命想要保住怎么就这么难呢,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剧痛让她得头脑清明起来。 “离京的事情秀才公看着安排就是,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只要能安全离开京城。” 顿了顿她又想到了杨家人,不知道她离开后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东宫的人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借意外脱身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连累在京城的亲朋好友,等我们到了西北燕王府的人会为我和母亲安排新的身份,而你也会安排新的出宫后的活动轨迹,而你新的出宫活动轨迹则是和你的好姐妹李桃花一直去了甘肃,和杨家没有任何交集,至于现在的沈菀秋则只会是杨家的表妹,京郊农户之女,然后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 听到不会连累到杨家她着实松了口气,虽然她帮了杨家不少,但是杨家人同样也帮了她不少,他们之间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不想因为她让他们一家颠沛流离,更不想他们一家因为她被东宫注意上甚至没有好结果,如此安排甚好。 “那以后我还能和杨家人联系吗?” “可以是可以,得通过燕王府的密信一块,所以能联系的机会很少。” “能联系就成。” 她还让杨河一家帮忙培植势力呢,长期不联系虽然不用担心杨河背叛他,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她才能拿主意,联系还是有必要的。 沈菀秋离开柳家的时候柳秀才起身相送,在家门口的时候,沈菀秋突然间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盯着柳秀才试探地问:“秀才公,我们的婚约不如取消吧,你身上肩负着大任,应该找一个德才兼备的名门淑女做贤内助,我家世才学一样不占,实在帮不了你。” 柳秀才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沈姑娘还是吓着了,但是就是如此他也不想放她离开,只要一想到解除婚约后,她很快地会另嫁他人,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就会趁势而上地想杀人。 “沈姑娘过谦了,在柳某的眼中沈姑娘蕙质兰心,比高门贵女更适合当我的妻子。” “呵呵,秀才公,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下,如果我们成亲再和离,你的身价必会受影响,到时候恐怕就娶不到高门贵女了。” “沈姑娘,我可是信守承诺之人,答应了沈姑娘的事必定不会反悔,沈姑娘难道要我做那出尔反尔之人,母亲还需要我照顾,我就不远送了。” 这柳秀才是生气了?为什么啊?她明明是为他着想好吗,沈菀秋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1 19:35:46~2020-04-12 19:1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第 48 章 知道了柳家的往事后, 沈菀秋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可这又怪得了谁, 是她自己上赶着把自己埋在坑里了,早知道她就不会选择柳秀才作为假结婚对象了,如今可好想退都退不了了,如此更坚定了她培养自己势力的原因,等有了钱有了势不受人欺负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却是能更好地给自己找后路。 想到这里她也坐不住了, 赶紧进空间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她没把银子存进钱庄,而是放到了空间的缘故, 一来是古代的钱庄可不像后世的银行存钱倒给你利息, 这时的钱庄反倒还要收些保管费什么的, 保管费再少那也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对于一个穷怕了的人来讲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既然有安全方便的空间存银子,干嘛要存到钱庄还是交保管费,她又不是钱多烧手。 称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后她犯了难,如何把银子送到许家交给许叔啊,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可是整整一百五十斤, 且不说带这么一大包银子走在路上的安全问题,就是这沉甸甸的重量也能把她的小身板给压倒了。 这时的她无比怀念后世便捷的支付方式,出门都不用带现金的, 带着一部手机就能轻轻松松结账付款,苦思之下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只不过又得去一趟柳家了,把银子事先放到她在柳家租的那个房间里的炕柜里等许叔自己去取,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许叔和柳家的关系可不简单。 如果不知道柳家的旧事,她还不会怀疑许叔离京的事,如今柳家要离京许叔也要离京,如果说这两件事情没有什么关联她反正是不信的,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许叔如果和他们一起离京也好,他一看就知道练过功夫的,有他随行再加上燕王府的侍卫,他们的人生安全也会多点保障。 到了柳家的门口沈菀秋拎着个小篮子踟蹰不前,这是她给李氏带的鸡蛋,上午她不知道李氏病了几乎是空着手来的,既然知道了她也不好空着手来,就从家里拿了二十来个鸡蛋,柳秀才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生她的气,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为何生气,以往见到的他都是温和知礼的样子,她还第一次见他生气呢,没来由的内心就有些发怵。 不过她已经跟许叔说好下午去找牙行过契了可不能失言,这么便宜的房子可不好找,再说她又没做错什么怕个甚,他还能吃了她不成,鼓了鼓气抬脚进入柳家,恰巧和正往外搬东西的李秀才母子走了个对面。 “大娘,这就要搬走啊?” “是啊,川儿的学业可不能耽搁,早搬过去他也能早些安心学业。” “有大娘这样的母亲,秀才公肯定会前程似锦的。” “那是,川儿可是很得书院夫子们的赞赏呢。” 陈氏的神情里有说不出的得意,她这辈子颠沛流离的,最大的骄傲就是李翰川这个儿子了,那是她人生所有的希望和依靠,虽然被沈菀秋的好话哄的心里舒坦,但是她还是没有忘了和沈菀秋保持距离,她可没有忘记她昨天去看望李氏了,而且还在屋里呆了好久呢,谁知道她身上沾染了病气没有? 沈菀秋没将她的避之不及放在眼里,他们母子搬离了柳家,而她也要去往西北,他们今生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相见了,所以就没跟陈氏计较,还有就是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银子和房子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和陈氏掰扯。 “大娘,我来看您了,方便我进去吗?” “秋娘来了,进来吧。” 李氏的气色和上午那会儿差不多,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进展,要不是上午听了柳秀才的话知道这一切都在他们计划当中,她说不定还会担心一下,如今她只有对李氏深深的佩服,装个病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儿,为了以防万一真把自己弄成重病,这李氏大娘也对自己太狠了,她难道就不想一想如果她的病重到无药可医可怎么办,太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大娘,您的气色病情还是没有好转,要不我去跟小邓子说一声让他帮忙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可好?” “秋娘有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就看着严重,一个小小的风寒能严重到哪儿去。” 风寒治不好也会要人命的,沈菀秋刚要劝她,外面就传来咳嗽声,那撕心裂肺的劲快赶得上李氏了,李氏见她疑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和心疼。 “是德儿,他在厨房给我煮粥。” 煮粥也不会如此个咳嗽法啊,沈菀秋走到门口处掀帘子一看,她看到了什么,平常衣衫整洁仪表不凡的柳秀才是站在院子里那个脸上有黑灰的人吗? 感受到沈菀秋那边传来的视线,柳秀才窘迫极了,好不容易亲自下个厨给母亲做点吃的,谁知弄成这副样子,他以前也经常出入厨房,不过都是帮忙端端饭拿拿碗,炤上的活计他还真没有做过,不过看着母亲平常做饭驾轻就熟的,他以为做饭其实很轻松的,谁知饭还没有开始做呢,一个烧火却难倒了他,而且狼狈的样子就这样让心爱的姑娘看了个正着,不知道他在沈姑娘心里的好印象还剩下几分。 “沈姑娘来了,中午要不就在这里吃午饭?” 说完这句话柳秀才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连个火还没生明白呢,他让人吃什么,吃生米生菜啊,沈菀秋好笑地摇摇头,她还真不敢尝试柳大秀才的厨艺,看他那狼狈样真是扎眼睛,让他做饭还不知道做到猴年马月了,李大娘是病人可经不得饿,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向厨房走去。 “秀才公,你看火是这么烧的……” 沈菀秋一点一点地教柳秀才生火,可是柳秀才的视线却黏着在她的脸上,他的心上人有着乌黑的长发,浓密的睫毛,挺翘的琼鼻,红润的嘴唇,秀气精巧的下巴,越看神色越痴迷,越看就对她的爱恋多一分,她将会是他的妻子,也将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沈菀秋说了一会儿没见柳秀才吭声,扭过头了看了他一眼,好在这时的柳秀才已经收起了眼中的痴迷,没让沈菀秋发现什么端倪。 “多谢沈姑娘赐教,技巧我大概已经掌握了。” 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柳秀才聪明的大脑,却让他的动手能力是个渣渣,尽管她教了他又示范了一回,他照样没有烧好火,柴火没有燃烧透而冒出来的烟瞬间又充斥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那个,你把菜择了,洗好切好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家里的病人还等着吃饭呢,等他的饭做好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而且就是做好了能不能吃也是个问题。 “那麻烦沈姑娘了。” 择菜洗菜这两个步骤柳秀才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等到切菜的时候切下点指甲后,沈菀秋就把刀给夺了过来,大过年的见血可不吉利,他们过年后还有大事要做呢,讨点好兆头吧。 “那个你去看着点炤上的粥,别让它糊了,我来炒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着沈菀秋飞快地切着菜,柳秀才有些羞赧,他一个大男人连个菜都切不好。 “秀才公不必懊恼,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做和不擅长做的事情,就像让我做文章我就做不出来。” 柳秀才的嘴角微勾,眼里算是闪亮亮的笑意,他的姑娘就是心地善良且善解人意,怕他难过还安慰他,试问这样好的她,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的手心溜走。 做好了饭去把银子放到了东厢房后,沈菀秋不顾柳秀才和李氏的挽留离开了柳家,她不回去吃午饭碧鸢会担心的。 柳家的午饭无论李氏还是柳秀才吃的都非常满意,饭菜的味道当然好了,不说沈菀秋的好手艺,就是那空间水也能让饭菜增色不少,李氏还打趣柳秀才以后有口福了,柳秀才在母亲的打趣下非但没有害羞,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神色动作间的宠溺让李氏叹为观止,她不由庆幸他的订亲礼她没有将就。 下午沈菀秋直接到了许家的院子,许叔正好也在,看来许叔还挺守信的。 “许叔,一千五百两银子太沉我没有办法抗过来,不过我放在柳家后院的东厢房了,您可以跟我去查验下然后我们再去牙行过契。” “不用查验了,我们直接去过契,等过了契我再去把银子抗过来。” “许叔不怕过契后我赖着银子不给吗?”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沈姑娘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沈菀秋心里呵呵,眼光这东西最不靠谱了,比如她找柳秀才假结婚这事,她的眼光就骗了她,谁知道柳秀才身上扛着血海深仇呢,不过许叔说她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她心虚地笑了笑,不出尔反尔那也得看情况。 过契很是顺利,不过衙门她还是花了五两银子,除了手续费就是给衙门里的文吏的好处,虽然如今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吏治清明了许多,但是这种好处费却是杜绝不了的。 拿着新鲜出炉的房契,沈菀秋笑成了两百斤的大傻子,她沈菀秋终于成为了有房一族了,前世今生她挣得第一套房子啊,得好好地庆祝一下,□□人庆祝的最佳方式就是吃好吃的。 于是杨家的晚饭就支起了锅子,还是两种汤底,清汤和红汤,清汤是给两个孩子还有杨河准备的,他现在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不能吃太多辣椒,和孩子们一起吃清汤的正好。 “姐夫,碧鸢姐姐,杨山兄弟,今天我高兴,我终于在京城有房子了,就是做手套的那个院子,主家将房子卖给我了,主家过一段时间离京后正屋就能腾出来,碧鸢姐姐你再去招十来个女工做手套,等我离京后手套这一摊子我打算转让给你,你能有个事做家里也能有个进项。” “姑娘,使不得的,手套的作坊是你辛辛苦苦开设的,我不能坐享其成,姑娘要是觉得离京后不方便管理,我可以帮姑娘看着。” “碧鸢姐姐,你这是不拿我当一家人呢,要不然为啥如此推三阻四的,莫非看不上手套这个小作坊,这作坊我是不打算开了的,如果碧鸢姐姐姐姐不肯接手我也只能关停或者转让他人了。” 杨河给碧鸢使了个眼色让她接下来,姑娘真心要给他们接着便是,他以后肯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尽力报答。 接下来初四和初五沈菀秋除了去柳家帮忙柳秀才做饭并且看望李氏,值得欣慰的是李氏经过调养病情终于有了起色,当然这情况也只有自己人知道,除了他和柳秀才就是朱掌柜知晓了,除此之外她空余的时间就是整天地想穿越前那些谍战片的剧情完善情报系统的细节。 传递方式自然是使用密码本,她教会了杨河阿拉伯数字,拿了几本书用阿拉伯数字标上页码甚至每个字的序号,以后他们传递消息就以此方式,成员间的联系用单线的联系方式,也省得单个人员的叛变毁了整个情报系统。 至于系统内人员的忠诚,情报人员他们打算多任用孤儿,她打算从小教养他们认字以及灌输他们忠诚的概念,再佐以丰厚的报酬,目前先这样以后遇到问题了再进行改进。 杨河再次感叹于沈菀秋的才华,特别是阿拉伯数字和密码本,这种密语闻所未闻,就算被人截获了想破天来恐怕也破解不出,有了如此独特的传信方式他不信他们的情报系统建立不起来,杨河的心中豪情万丈。 今天是初六,过了初五这年算是差不多已经过完了,今天街面上就有很多的店铺开门营业了,沈菀秋本来打算今天和杨河碧鸢夫妻还有杨山一起去燕王给的小铺子看看打扫打扫,准备尽早地开门做生意,谁知他们还没有出门柳家报丧的人就来了,李氏昨晚病重不治没了,饶是沈菀秋知道李氏是诈死,心头还是抽了下。 第49章 第 49 章 表面上李氏这是去的很突然, 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李氏的身体一向康健,平时就是连个小风寒都没有, 谁知刚过完年不过是得了一个小风寒,人就这么去了让人唏嘘。 “亲家去的太突然了,我们收拾收拾去吊唁吊唁。” 碧鸢感慨完眼光瞄到碧鸢愣怔的神色,她心里划过担忧,亲家的离去姑爷肯定要守孝三年,三年过后姑娘就二十岁了, 如果这亲事万一再出个岔子,姑娘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亲家在姑娘刚订亲没多久就走了, 不知道柳秀才会不会认为姑娘命硬克人啊。 “姑娘, 你还好吧?” “碧鸢姐姐,不用担心我, 我没事,李氏大娘走得太突然了,昨天中午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去了呢。” “是啊,亲家走得太突然了, 亲家突然离世姑爷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偏偏柳家人丁单薄,不知道如今亲家的丧事他伤痛之下能不能打理, 我们还是早早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把手吧。” 碧鸢热心的样子,沈菀秋有些愧疚,李氏大娘根本没有离世,她只不过诈死,过了今明两天她就会暂时栖身京郊外燕王的小庄子上,等燕王回京后她和柳秀才再出些意外就此一起离京,可这些她都不能与碧鸢分说,而且这件事事后她就算安全了也不能告诉碧鸢,就是连杨山也得瞒着,只能告诉杨河一人。 她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虽然她没有和东宫打过交道,东宫在民间那里也没有什么恶评,但是她却知道太子的心胸不够开阔,从他对燕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为了打击燕王愣是想方设法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情况下,把燕王排挤出了京城,由此可见他的心胸之狭隘,燕王与他再是竞争的关系,他也是有大功于朝的人,作为储君连让他在京城过年都看不得,这心胸狭窄得可以。 他如果知道了她和碧鸢之间的关系,能放过碧鸢一家吗?所以她借意外离京的事情还是瞒着碧鸢他们为好,性命悠关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至于告诉杨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要在京城帮她培植势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避开他的,而且她也相信他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痕迹。 “姑娘,去换身素色的衣裳,我们再去柳家吧。” 沈菀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身水红色的袄裙,确实不适合穿着去柳家,从善如流地进屋换了一身素色的蓝色袄裙,把头上的首饰卸下两支,头上仅带了两支银簪,脸上的妆容也洗去素面朝天地走了出去,碧鸢他们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而且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裳,就连妞妞姐弟俩也不例外。 一行人到了柳家,柳家此时已经挂起了白幔,李氏的“灵柩”停在了正房,柳秀才脸色苍白面带悲凄地接待着一波又一波来吊唁的宾客。 “柳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陈氏和李秀才母子也过来吊唁,毕竟在一起住了三年,李氏突然故去他们不来吊唁说出去也太冷情了些,为了儿子的名声着想,陈氏才万甘不情愿地陪同儿子过来柳家,她本想着快去快回不在柳家多呆,省得沾染上晦气,可是没有想到儿子却安慰起柳秀才来了,她着急地在旁边使劲地咳嗽了两声,想提醒儿子快点离去,可是她的老实儿子哟,愣是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她有点后悔把儿子教的如此纯良了,正当她绞尽脑汁地找借口离开时,沈菀秋一行人出现了,瞌睡遇上了枕头。 “沈姑娘来了,你婆婆怎么就早早地去了呢,都没能看你过门,她生前对你不薄,你可要好好地送她一程。” “陈大娘说的是,李大娘生前确实对我不错,我会帮衬秀才公办好李大娘的丧事的,大娘与李大娘同在一屋檐下近三载,与柳家缘分甚深,大娘古道热肠想必也不会对李大娘的丧事袖手旁观。” 哼,她对于李氏的“身后事”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这不代表别人能够对她指手画脚利用舆论来强制她,别以为她不知道陈氏大过年的搬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李大娘的病症传染,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她搬走他们也不会有微辞,但是请别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装好人地来恶心她,她虽然胆小但是也不是任人可欺的性子,燕王他们这些大佬她无可奈何,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踩她一脚。 “当然,当然,呵呵……” 陈氏暗骂沈菀秋奸猾,竟然把她也拖下水,肯定是因为柳秀才至少三年考不了科举了,所以就让她也沾染上柳家的晦气,让她的儿子也参加不了科考,她以前就知道沈氏不是个好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心会这么狼。 她有心不答应可是也要顾及儿子的名声,儿子如果有一个心性凉薄的母亲对他以后做官可是有大影响的,再次暗骂沈菀秋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李氏的“身后事”办得很简单,柳秀才说这是李氏的“遗言”,在给李氏置伤的过程中柳秀才哀凄痛哭不已,而且还有几次悲痛地晕了过去,要不是早知道李氏是诈死,就凭柳秀才这悲痛劲儿,谁又能怀疑这其中有猫腻呢,论演技她对柳秀才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家伙如果放到现代绝对是影帝的料。 不管李氏的死是真是假,这身后事再简单着办,也是繁琐得很,等李氏的“头七”过了,沈菀秋觉得自己好像掉了十斤肉。 “多谢沈姑娘,表姐,表姐夫为我母亲的身后事奔波,明德感激不尽。” 等李氏终于“入土为安”,实际上暂且避到了庄子上,其实她装敛后就已经避到了庄子上了,后面的两天灵堂放置的都是空棺材,这时头七已过丧事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柳秀才这才过来给杨家人道谢。 这次为李氏置丧,杨家人和沈菀秋跑前跑后地忙碌尽心尽力地帮衬,如果没有杨家人帮衬,他必定会忙碌艰难许多,母亲的“身后事”也不会如此顺当。 “姑爷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姑爷身形消减了许多,也合该好好休养休养。” “多谢表姐关怀明德会保重自身的。” 离开柳家的时候,柳秀才起身相送,沈菀秋落后几步跟跟柳秀才并排,用眼神问他:“大娘,还好吗?” 柳秀才温和地回视:“一切都好。” 碧鸢在前面看着姑娘姑爷深情相望,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很多,姑爷没有怨怪姑娘克人就好,她也不必担心姑娘的婚事有变了。 姑娘虽说出身沈家,但是如今沈家早已分崩离析,而姑娘的身世更不能宣之于口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样的情况下姑娘亲事的选择余地有限得很,姑爷已经是差不多最好的选择了。 如果姑爷这里出了岔子,姑娘再传出克人的名声,亲事就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幸好姑爷心思清正没有丝毫的见怪,心放下了的同时一种委屈袭上了心头,要是沈家还在姑娘何至于如此艰难。 “秀才公,从明天起我会重新开始给你熬药,争取把你这段日子亏损的身体补回来。要不然如何经得起路途的奔波。” “沈姑娘这是在关心明德吗,明德心里甚是开心。” 柳秀才的嘴角刚要弯起,就被沈菀秋给瞪了回去:“柳秀才这时如果脸上隐有笑容,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柳秀才的笑容僵住,他发现他面对沈姑娘的时候总是吃憋,心里暗暗苦笑成亲后他的夫纲恐怕难振了,不过只要心爱的姑娘能陪在身侧,他愿意放下男子的尊严做个惧内的人。 由于这一段时间的疲累的缘故,沈菀秋都是秒睡,这次也不例外,本来她还打算和杨河商量商量店铺开张的事情,另外朱掌柜那边找铺子的事情有了回信,他们也得抽出时间来去朱掌柜看好的那几个店铺看一看谁知刚吃过晚饭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这几天累坏她了,只好改天再商议了。 皇宫德妃的宫殿,已经快要亥时了,可德妃依旧妆容整齐地坐在起卧间丝毫没有要就寝的意思。 “周嬷嬷,今天是胜楠的‘头七’对吧?她在庄子里可还住得习惯,你吩咐下面的人一声,让他们别怠慢了胜楠妹妹。” “娘娘的记性真好,今天确是胜楠姑娘的‘头七’,庄子上的奴才老奴都仔细敲打过了,保证不让胜楠姑娘受丁点的委屈。”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胜楠妹妹姑侄俩一日不离开京城,我的心一日不能放下,好在总归走出了第一步。陛下和皇后那儿派往北地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我们的人没有探得消息,想来是没有消息,皇后娘娘也真是大胆,竟然敢拿假消息糊弄陛下,她难道不怕陛下知道后雷霆大怒吗?” “哼,咱们的皇后娘娘当然不怕,她必定是在北地的某一个地方给胜楠妹妹准备了一个假的坟墓,到时候找到了这个她也不算对陛下失言,十几年过去了再美的人儿埋在黄土当中也早已成了枯骨,如何去辨别真假,所以咱们的皇后娘娘才敢对陛下撒下弥天大谎。陛下又岂能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只不过找寻胜楠妹妹心切才会如了皇后的意罢了。” 说到这她嘲讽一笑接着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柳家的事但凭他能伸把手,保住柳家人的性命,胜楠妹妹都会对他感恩戴德,当初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家满门尽被屠戮,胜楠妹妹又身负冤屈,现在又何必作此情深之状,无端地让人作呕。” 周嬷嬷低着头听着主子的抱怨不发一言,陛下可不是她一个奴才能评价说嘴的。 “娘娘,殿下的信到了。” 张公公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交给德妃,德妃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皇儿去往南方剿匪已有大半个月,算算时间他大概也该到扬州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哪儿有不挂念的,一目十行地读完信,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胜楠妹妹的儿媳妇选得不错,这次又帮了皇儿一个大忙,周嬷嬷,你想想本宫该赏赐她些什么好呢?” “能得娘娘的赏赐已是天大的福分,无论您赏些什么沈姑娘都会对娘娘感恩戴德的。” “虽说如此但是对一般人也就罢了,但是沈氏毕竟是胜楠妹妹的儿媳妇,又帮了皇儿几次大忙,既然要赏赐就要赏赐到她心里头为好。” “为了保护沈氏赏赐她不能大张旗鼓地赏赐,得交给下面的人来办,不如让他们去问问明德少爷,然后再酌情赏赐。” “嬷嬷所言有理,照你说的吩咐下去。” 顿了顿她又想起一事:“棣儿可给榆儿写信了?昨天他可在我的耳朵边念叨了一下午想哥哥了,如果没有收到哥哥的信我的耳朵又该不清静了。” “这还真不知,成王殿下和燕王殿下兄弟情深是娘娘的福气。” “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一直这样下去。” “有娘娘您这样深明大义的母亲教导,两位殿下一定会兄友弟恭相扶持到老的。” “但愿如此。” 今天正月十四,明天她的第一间店铺就要开业了,沈菀秋好心情地在厨房给柳秀才熬药,说实话如果可能她还真不赞成柳秀才去西北燕王的封地,他的身子骨太差了,李氏的“丧事”一过,她感觉他走路都在发飘,就在还是她每天给他的茶水里添加了不少空间水才能保持成这样,真不敢想象去往西北千里之遥,他的身体可能经受得住路途的颠簸,为今之计她也只能尽量用空间水帮他多多调理身体了。 而柳秀才这边许叔过来了,他是带着朱掌柜的话来的,朱掌柜想问柳秀才沈菀秋那边现在急需什么,他好准备燕王殿下给她的赏赐,许叔虽然兴奋于沈菀秋的不平凡,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于德妃母子的这份体贴,但愿他们能一直保持这份仁厚,这样大小姐母子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4 00:00:00~2020-04-1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第 50 章 柳秀才听许叔复述了一遍朱掌柜的话后, 嘴角上扬出一个宠溺的弧度,他的姑娘就是能干,不声不响地帮了燕王的大忙, 怪不得德妃和燕王如此看重。 “她目前最需要住的地方和做生意的铺子。” 虽然沈菀秋做生意的事情没有和他明说,但是他的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她的一言一行他都会格外注意,他当然能确定他的姑娘想做生意,既然她不愿意让他知道,他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背后让许叔注意着点,如果她遇到什么困难伸把手帮一下。不过尽管表面装的再不在意,他的心里总会还有些酸涩, 她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 他的眼里闪过坚定,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对他敞开心扉。 今天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沈菀秋万万没有想到朱掌柜会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套四合院的地契, 位置就在离杨家不远的地方,这样她就是有两套房子的人了,来的人还说还有一间铺子,不过那个铺子的地契还没有办下来,等办下来了再给她送过来。 燕王这次给的赏赐也太贴心了有没有, 房子铺子她都有了,而且不只一套房子和一间铺子,她从此也算迈进小有资产人的行列了有没有, 要不是李氏大娘的“头七”刚过,她都要叉腰大笑三声或者绕着院子跑两圈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送走来人她捧着地契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看自己的房子,索性地方也不远,这是一套整齐的一进的四合院,虽然没有柳家秀才家里的四合院大,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够可以了,最起码比她买的许叔的院子整齐,而且各个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各色家具配备得很齐全,家具看上去很新,应该是朱掌柜新置办的,不愧是得燕王重用的人,办事周到体贴。 有了这个院子,许叔的那个院子她就不打算住了,就让碧鸢彻底改成做手套的工坊,以后就算不能做手套了,她也能继续想其它的法子,把那个院子利用起来,转了一圈美滋滋地参观了自己的新房子,要不是她马上就要离京她都想马上拎包入住,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参观了下,她这才满意地锁上门离去,当然现在门上的锁是她来的时候带的新锁,自己的房子还是用自己的锁好。 出了四合院她也没有直接回家,她打算去柳家看看柳秀才,早上去给他送饭送药的时候看他的气色就不大好,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还是身体底子太弱了些,如果想全好必定得像她似的把空间水当水喝个一年半载地才行,看在他以往对她多有照顾和他们同是燕王这条船上人的份上,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啊。 现在的柳家冷清了许多,李秀才母子搬走了,李氏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没了”,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了柳秀才一个人。 大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开了,径直走到后院儿正屋前抬手敲门:“秀才公在吗?” 屋里传来脚步声,想来是柳秀才过来开门,果不其然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柳秀才苍白的面容,不过比早上见他好多了,看来空间水没有白费。 “沈姑娘有事吗?”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顺便把午饭也给你做了。” 柳秀才眼神瞬间变得温软,沈姑娘还是很关心他的,今早就过来给他送饭菜和熬好的药,这才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就又过来了,她的心里肯定也是有他的位置的,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不自知而已,不过离离京还有一段日子呢,他就算再想吃她做的饭菜,也不能让她见天地往这里跑,他们虽然是未婚夫妻关系,但是毕竟还没有成婚,再这样下去会对她的名声有很大影响。 “多谢沈姑娘,这几天麻烦你了,我准备回头去找一个做饭的婆子,这样就不用麻烦沈姑娘就来回跑了。” “是该找个做饭的婆子来的,我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忙了,忙起来恐怕顾不到你这边,没办法给你按时做饭了,不过你的药我还是会熬好送过来的,你这些天忙碌亏了身体,得赶紧补回来,要不然如何经得起路途的奔波。” 柳秀才听到前面的话还有些失落,他是心疼她来回跑累,也顾及她的名声才提起请婆子做饭的,可是她答应的太利索了,他又有些难过,总觉自己成了她的负担似的,好在后面的话一说出来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要开店做生意的事他是知道的,这就要开张了吧忙起来也是应该,她如此繁忙之余还想着他的身体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的身体劳烦沈姑娘了,沈姑娘是打算开店吧,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开口,我虽不才但是在北城这片还算有些面子的。” “多谢秀才公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定会来劳烦秀才公。” 柳秀才的身体到底因为这些日子的忙碌累着了,站在门口说了会儿话被冷风一吹就有些受不了了,是以沈菀秋去厨房做到的时候他没有跟过去,而沈菀秋也乐得一个人做饭清静,把蔬菜大米全换上空间出产的,做饭用到的水也用上空间水,以后在京的这些日子她没有办法给柳秀才做饭,那他光靠药里的这些空间水在一个月内调养好身体是不可能的,她该怎么让柳秀才既能用到空间水又不暴露自己呢,把饭做好,她在回杨家的路上还在想这个问题,要是他们家也像碧鸢家里一样用的是大水缸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把缸里全部换上空间里的水。 到了家里她坐到饭桌前用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过这办法还真有些上不得台面,或许她这样一说那院子里的井恐怕就要废置在一旁不用了,不过为了柳秀才的身体这一口井还真得废了,今天下午她过去做到的时候就行动。 “姐夫,明天开店用的材料都买好了吗?下午我们去打扫打扫卫生明天好开张。”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的晚上京城肯定会特别热闹,这是新朝的第一个元宵节,相信朝廷会特别的重视,朝廷重视好啊,朝廷重视了街面上的治安就会有保障,她的铺子明天开张她还特地画了图纸让杨山拿到做灯笼的店铺订做了几盏别致的花灯,元宵节的晚上别致的花灯,再加上她再出些别出心裁的灯谜肯定会吸引来主顾的。 “杨山,咱们的花灯都给做好了没有,明天晚上还要靠花灯吸引人气呢。” “放心姑娘,今天我特地去催了他们,他们保证今天晚上给做好,明天我一早就去拿。” 这件事放下,沈菀秋又跟杨家人说了自己又多了一套四合院的事情,杨家人都为沈菀秋高兴,算上这套院子姑娘就有两套院子了,就算将来跟柳秀才的婚事黄了,有了这两套院子做嫁妆还是有好小伙子愿意娶姑娘的。 “碧鸢姐姐,有了现在这套院子,做手套的那套院子我就不打算住了,你看着怎么收拾收拾能再多容纳些人做工。” “姑娘,这样不好吧,那院子虽然看着破旧但是也是青砖瓦房的,收拾了也是能住人的,就算将来姑娘不住收拾了也能租出去收租金,如果改了坏了格局将来恐怕不好往外租啊。” “碧鸢姐姐尽管改,我今后是不会在那边住的,以后就算用也是用来做作坊,碧鸢姐姐改造下我还能偷个懒,等我再用的时候正好捡个现成的。” “姑娘总是能找出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找不出理由能怪我吗,谁让我说的本来就有理呢。” 下午沈菀秋和杨家人一起去了小铺子,这个铺子当初虽然计划着做早餐卖,但是中午和晚上却要空闲下来了,她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把铺子空着不挣钱是要天打雷劈的,经过大家一致同意,铺子早上卖胡辣汤豆腐脑等早餐,中午卖麻辣烫,荞麦冷热面,再有一个拉面等快餐,下午卖混沌蒸饺之类的晚餐,只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给累地连轴转了。 杨家人却对此毫不在意,直说他们不怕累就怕没钱挣,得,又是穷怕了的人,不过她还是怕他们累出个好歹来,执意请了两个婆子帮忙打杂,让碧鸢心疼地直说她浪费钱,这些活他们咬咬牙也就干了,她怕她离京后碧鸢还真把人辞了自己人干,只好拿杨河的身体说事。 “碧鸢姐姐,你和杨山两个都是做惯了活的,就是加点工作量你们没觉得怎样,但是姐夫可跟你们不一样,他的身体才刚刚有了起色,可经不得劳累的,你也别想着你和杨山多干点活把他那份给干了,可你别忘了你还要管着手套作坊那一摊子事呢,再有姐夫他是能看着你们劳累他却旁边干看着不帮忙。” 碧鸢想到杨河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这才勉强同意了她请人的想法,当然这请人也是让碧鸢自己去找,恰巧她找的人里她还认识一个就是张家的二儿媳妇儿,他们老张家有四五个在做手套,但是却没有他们二房的人,他们二房的人挣不来钱在家里的地位直接下降,脏活累活都要做不说,还要听一些风凉话,所以她一听说沈菀秋这边招人干杂活马上就过来了,在外面累还能有铜板拿,在家里却只有埋怨和脸色。 一切齐备只待开张了,几人晚上的时候趁着没有宵禁,又把明天早上要用的食材准备了准备这才相约回家,本来以为铺子明天开张她会紧张地睡不着觉,谁知一沾枕头秒入睡。 第二天她还是先去给柳秀才送了饭菜和药过去,他现在的脸色比昨天又好了许多,见她来又跟她道了谢后才略表歉意地道:“沈姑娘的铺子开张,我有孝在身不方便过去捧场,在此预祝姑娘生意兴隆。” 说着还给了沈菀秋一副画做贺礼,沈菀秋时不懂画的看不出门道,但是好看不好看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这副山水画磅礴大气,让人看着就心潮澎湃,这么好的画肯定不便宜,她不好意思收。 “这是在下的拙作,姑娘拿着便是。” 这回沈菀秋对于柳秀才可是刮目相看了,都是听别人夸赞柳秀才如何有才,她也觉得他肚子里该有点墨水,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直面他的才气,古代的书生都这么厉害吗?沈菀秋星星眼,柳秀才眼里闪过笑意,原来她喜欢有才气的人啊,他自问自己学问不差,看来以后得在她面前多多展示了。 给柳秀才送了饭菜和药后,沈菀秋就回了铺子,好在今天柳秀才找的做饭的婆子就能过来,她中午不用去做饭了,可惜那口井昨天下午忙忘了做文章,看来只能下次再去的时候再找机会了。 铺子在天蒙蒙亮就放了鞭炮正式开张,开张第一天买胡辣汤或者豆腐脑免费送一份油饼,而胡辣汤和豆腐脑更是八折优惠,胡辣汤的香气从铺子里往外弥漫,很快就吸引来了一位顾客,但是他对于胡辣汤这种新鲜的吃食并不敢尝试,他点的是豆腐脑。 “客官,其实豆腐脑和胡辣汤掺和起来吃更有味,您吃一碗豆腐脑却能尝两种吃食的味道多划算,您是我们铺子的第一个顾客,您今日的早餐我给您免单,只求您给我们宣传宣传口碑。” “好,那两样掺和起来我尝尝,事先说好要是不好吃,我可是不会说好话的。” “就喜欢您这种实话实说的人,真金不怕火来炼,您尝过就知道了。” 胡辣汤和豆腐脑各自一半的两掺做好端上来,拿位顾客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既有豆腐脑的滑嫩又有胡辣汤的麻辣鲜香,再加上里面q弹的瘦肉粒好吃地让人停不下来,吃完一碗后又原样来了三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豆腐脑竟然可以这么好吃。 有了第一位这生意慢慢地就打开了,虽然有人不喜胡辣汤地刺激但是却是极个别的,大多数人还是被胡辣汤的味道所吸引,胡辣汤算是彻底打开了局面,早上的生意过后就是午餐,今天主打羊肉拉面,今天她把大锅和案板放到外面,让杨山在外面表演拉面的绝活,拉面表演起来还是很有看头的,不一会儿店铺门前就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当然他们也有顾虑怕面不能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还能拉这么长的。 沈菀秋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亲自上阵来了一碗,人才渐渐得上来试吃,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喜欢上了拉面劲道的口感,中午的局面也算火爆。 到了夜幕降临,沈菀秋却紧张起来了,她怕自己画的花灯不受欢迎,又怕灯谜难不住人,今晚的人流量会特别大,是他们店铺彻底打响名声的时候,为了不出岔子她决定整晚地留在铺子里,孰不知她的这份决定让她避过了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5 00:00:00~2020-04-1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凡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第 51 章 沈菀秋订做的花灯样式是十二生肖, 虽说十二生肖的主意不算新颖,但是她的画法逼真,在十二生肖的基础上又做了倾向于漫画的加工, 而且杨山找的那家做花灯的店家手艺很好,完全把她画的画神还原了,这十二个十二生肖花灯一点上,各个憨态可掬得很,不说妞妞和平安两个小不点儿,就是她都想要要一个。 “妞妞平安乖, 这些花灯有大用处的,不能给你们玩儿,小叔知道这些花灯在哪儿做的, 回头小叔专门让人一人给你们做一套好不好?” “小叔说话算话, 我们拉勾!” 杨山无奈地用左右两只手分别一起跟小姐弟两个拉了勾, 碧鸢又用糖加大棒连哄带吓地把两人留在了店里,今天街面上人多那些拍花子的最喜欢这样人多的场合拐卖小孩儿了, 今天他们会在店里忙碌,没人陪姐弟嫁看花灯,就怕他们坐不住趁不注意跑出去。 到了晚上沈菀秋他们刚刚天黑将花灯齐齐摆放在店门口,留下杨河看着花灯等着人来猜灯谜,剩下的人全部为生意忙活, 今天夜里人流如织最是聚拢店里人气的时候,他们还不赶紧地把店里所有的菜品全部准备齐全,特别是胡辣汤, 麻辣烫和拉面正好趁着人多推广。 杨山则在铺子前面专门留出的空地做拉面表演,由于上午有人已经吃过了,所以这晚上还真有了回头客,不大一会儿店里就坐了几人吃拉面,不过等他们的眼睛看到那些串好的串串后不免问那些是做啥的。 “那是用来做麻辣烫的,想吃什么菜你们随便选,选好了再放到厨房去做。” “这倒是新鲜,那价钱方面怎么定的?” “素菜的一文钱两串,荤菜的一文钱一串,一般人吃个七八文十来文的总管能吃饱。” “哎哟,这我得尝尝,这做法新奇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我得尝尝去。” “好嘞,客官您是要不麻不辣,还是只辣不麻,只麻不辣,或者又麻又辣?” “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要又麻又辣的,早上喝的那胡辣汤够味儿,这次再尝尝这麻辣烫。” 这人一下子选了八文钱的菜,由于现在他们这边还没有做出来粉丝米线土豆粉之类的主食,所以主食只能用拉面还有油条代替,他又选了两文钱的拉面和两文钱的油条,这么多菜再加上汤汁,再端上来时就是一个比碗稍大些的盆。 “十二文的饭菜这么大一盆啊太实惠了,就是不知味道怎样?” 说着吃下一口,麻的痛快辣的过瘾,几口下去浑身暖呼呼的,大半碗下去额头上就见了汗,正月中旬还没有回暖,气温和冬天还是有的一拼,特别是今年过年时恰好在四九的时候,所以这时的天气还带着冬天的冷煞,这一碗麻辣烫下去浑身暖呼呼的不要太爽快。 客人吃完后一抹嘴巴大赞:“不过是麻辣烫,又麻又辣又烫,一样不少关键是还实惠,才十二文我险些吃撑。” “客官吃得好就好,我们店的食材全部选择的上好的,为的就是赢个好口碑。” 其余的客人本来都是冲拉面来的,可是看那位客人吃了麻辣烫后满口夸赞的样子,纷纷拿起小木盆选起菜来,吃麻辣烫也能吃到外面的拉面,生意好起来沈菀秋痛并快乐着,生意好了能挣钱,但是也非常忙啊,她还想去外面看猜灯谜呢,也不知道谁能把自家的花灯赢走。 这时杨河这边也有了人群,大都是奔着花灯来的,这些花灯做的别致,很多青年男女和孩子都喜欢,如此憨态可掬的十二生肖他们还真没有见过呢。 “哥哥,你帮猜谜,我要小兔子的花灯。” 这时一个小女孩拽着自家哥哥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红眼睛兔子的花灯,由于他们是做饭馆的所以也并没有写什么高深的字谜,全部是关于食材的,比如这个小兔子花灯里的谜面:“白胖娃娃泥里卧,腰身细细心眼多。” 这哥哥一看就是个读书人,原本他对猜灯谜信心十足,而这信心源于他扎实的功课根底,可是看到谜面后他作了难,他是薄有才名,让他猜字谜等关于学问的灯谜再难他也不怕,可是这食材他只吃过,还真不了解样子和习性。 “哥哥,我要小兔子花灯嘛,你快猜快猜。” 哥哥面露窘迫,他真猜出来啊,旁边他的小厮看自家公子为难,悄悄地在公子的耳旁说了谜底,公子恍然大悟,这事本来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回到家里被父亲夸赞知道关注农桑了,他脸红不已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短处,不再一味死读书,开始关注书本以外的知识,正因为这样他以后的仕途才得以顺利,后来他终于身居高位回首往事想起此事也是感叹不已。 元宵节的生意火爆,沈菀秋抽不出身来去欣赏古代原汁原味的元宵节虽然有点小遗憾,不过对于急缺银子的她来说还是挣银子能够抚慰她的心灵。 也是她的这个决定让一直守在店铺周围的吕明扑了个空,这个吕明就是武爷的那个狗头军师,武爷伏法后他趁机逃了,逃出去的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一伙儿人贩子,元宵节晚上这种热闹的场合正是人贩子作案的最佳时机,这伙人贩子能放过才怪,于是吕明跟着他们又回了京城。 此次回了京城不免勾起了吕明的心事,他和武爷在京城那段无法无天的岁月真是畅快啊,虽说他们也只能在北城这片逍遥,但那也是他此生最快活的日子了,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还是一个丑八怪的女人身上,这女人还是他建议武爷去争取的,谁想到这女人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武爷伏法而他也成了丧家之犬东躲西藏的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他岂能不恨。 他不回京城还罢,既然回了京城他岂会轻饶了沈氏这个丑女人,报仇的法子有很多,但是最折磨人的便是让人生不如死,反正他这回投靠的东家有门路,他正好把沈氏这个丑女人掳了来卖到私娼去,让她下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另他失望的是这沈氏还真沉得住气,一晚上呆在铺子里连面都没有露,让他就是再多计划都无法实施,等终于人终曲散铺子则打了烊,沈氏的身旁又跟着好几个人,他还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咬牙切齿心中发恨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受得诸般苦难都要在沈氏身上找补回来。 沈菀秋和杨家人一行心情激荡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连口气都没有歇,这些人就打开装银子的口袋开始数了起来,今天的营业额居然有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刨除成本和人工等投入净利润达到了一百两。 沈菀秋和杨家人均是眼睛发光地盯着面前的一堆银子,他们这是成功了,如果一天挣一百两那么一个月就是三千两,三千两都能再买一套四合院儿了。 “大家冷静下,今天是元宵节街面上人流大,而且我们又有打折优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利润,以后恐怕不会有这么多了。” 沈菀秋的话在杨家人火热的心田浇了一盆凉水,几人兴奋的神情马上萎靡了下去,还是杨河首先振作了起来。 “日后的利润就算没有一百两也会有五十两,每个月少说也有一千多两,比我们当初卖包子强太多了,我们该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杨河的话给碧鸢还有杨山的心里又添上了一把火,是啊,他们也太不知足了,当初他们累死累活地做包子,一个月才能挣几百两银子,现在直接翻了倍还有啥不知足的。 “姐夫,碧鸢姐姐,杨山,咱们这个店的招牌就是辣味,所以这辣椒的供应就是重中之重,我当初问过那些西域商人辣椒的种植情况,听他们所说的辣椒的生存环境,咱们大齐各处都符合,所以我想着要不要买上几亩地专门种植辣椒?” “姑娘所虑则正是我所担忧的,我们不能长久地一直依赖于西域商人,西域商道难走,那些商人就算想要定时地来京城恐怕也很难办到,辣椒的货源我们最好还是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过现如今京城周边的田地还真不好买,这周边的田地不是被世家把持着,就是被朝廷分封给了有功之臣,而买的离京城远了辣椒是新事物不时常盯着又怕下面的人种不好。” 杨河说的这个还真是个问题,田地还真不好买啊,沈菀秋微拢眉头,看来如今也只有找燕王了,他作为亲王在京城怎么会没有庄子,李氏大娘现在不就是藏在他的庄子上吗,他们可以在燕王的庄子上种辣椒,大不了他门给租子就是,她为燕王则做成了几件事,虽然也给了赏赐,但是她带给他的好处可不是仅仅这些权贵们谁也看不上的北城的四合院和铺子能比的,她想以她立的功劳,想来燕王应该会卖她这个面子吧。 “姐夫,这个我回头问问朱掌柜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在京城周边买上田地,如果不能就看看能不能借燕王地庄子种植辣椒,无论如何也得把辣椒的货源给解决了。”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们的银钱如果有了富余,不论离京城远近还是买点田地在手里为好,这样我们今后买粮也不会太受制于人。” “姐夫顾虑的是,你看着在咱们的能力永许下能买多少算多少。” 粮食在古代可是硬通货,而她空间里虽然有很多很多的粮食,但是那粮食品质太好了,大量地拿出品质好又说不清出处的粮食,她的空间迟早会暴露,所以还是大量地买进田地,然后用她空间的种子,保证粮食大丰收这样更安全些。 杨家人在兴奋地讨论未来发展,而柳秀才这边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只见柳秀才阴沉着脸双眸里透着危险的凌厉。 “吕明既然逃得一命就该好生珍惜远离京城才是,偏偏要回京还把手伸到了沈姑娘的头上,很好,既然他活得不耐烦了,正好武爷正等着他做伴呢,许叔你派人去京兆尹那儿报案,就说发现了一个拐子团伙的踪迹,而且里面还有在逃的要犯吕明。在京兆尹派人去抓捕拐子团伙的时候,你去和朱掌柜一起找些人先控制住这些人别让他们给跑了,特别是吕明给看好了,这人务必不能让他再次逃脱。” “少爷放心,我亲自去盯着吕明保证不让他给逃脱了。” “麻烦许叔了,这吕明因为武爷的事情对沈姑娘怀恨在心如果这次再让他逃脱,以后恐怕还会卷土重来,而且此人心性奸诈对我和沈姑娘的在京城的活动甚是熟悉,留着他总归是个祸患。” 柳秀才在许叔走后,坐在桌前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京城多呆一日就多一日的风险,燕王不知何时才能凯旋回京。 这次燕王去南方剿匪,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笃定地认为着是一场悬殊的较量,当然占优势地位的是燕王,而且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对于燕王能否凯旋那都不用想的,以燕王以前的军功和数倍于匪徒的兵力不能凯旋才怪。 可惜的是燕王第一次与匪徒的交手就被匪徒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伤亡不大但是丢人啊,自从十几岁上战场以来,还从没有如此窝囊过,没有抓住匪徒的影子不说,还有一位心腹大将被匪徒偷袭中箭,如今如果再止不住血的话,恐怕人就真的去了。 “那金不换也没有办法止住血吗?” “殿下,陈将军伤及了动脉,药粉刚洒上去就被冲走根本没有办法。” “一群废物,陈将军要是有什么好歹,本王唯你们是问!” “殿下恕罪!” 军医门脸色惨白地跪地认罪,头上的冷汗更是一层一层地冒,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殿下,奴才有话要禀报。” “说!” “殿下,这,奴才斗胆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小顺子突然想起来沈菀秋曾经跟他说起过的几个止血办法,不知道有用没用,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不成也不能更差了,所以他才会出声,但是秋姐姐的身份要保密,他需要单独向殿下禀报。 第52章 第 52 章 燕王一听说是沈菀秋告诉小顺子的止血办法, 想也没想地就同意了在陈将军身上试,他虽然和沈菀秋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从有限的几次接触来看, 如果不是有把握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开口的,再说陈将军目前的情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止住血皆大欢喜,止不住……他不愿意想,但是目前不是也止不住吗? 陈将军是最早跟着他的大将军之一, 对他忠心耿耿更不用说当初打天下时几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如今他重伤垂危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治疗他, 如果有了万一他是不会放过那些匪徒的, 他会将他们扒皮抽骨为他报仇。 “你们去按小顺子说的办法给陈将军止血。” “殿下, 这法子闻所未闻,万一有差池臣等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军医赶紧陈情, 陈将军虽然现在血流如注但好在还有一口气,但如果他们听顺公公的办法施治的过程当中,陈将军出现什么意外,以燕王殿下对陈将军的看重,他们可讨不了好。 “恕你等无罪, 还不赶紧救治。” 动脉出血其实可以按压止血再加缝合,时间紧迫小顺子从怀里拿出了沈菀秋交给他的三七粉还有羊肠线和针,军医颤巍巍地拿起, 然后在烈酒中好好地消了消毒就开始缝合,缝合过程中虽然手有些紧张地想要发抖,但是想起自己的小命和这位陈将军可是连在一起的,如果因为自己操作的原因让陈将军出了差池,燕王殿下肯定不会饶过他的,所以他拿出了自己万分的心力控制着自己的手,稳稳地缝合着伤口。 虽然缝合的伤口外观有碍观瞻,但是等他把三七粉给撒上后血居然神奇地止住了,军医松了口气庆幸劫后余生的同时,心中涌现了巨大的欢喜,这止血方法如果可以在全军使用,不知道能救活多少兵士的性命呢。 “军医,陈将军如何了?” 燕王看陈将军的血止住了眼里迸出欢喜,不过陈将军先前已经流了好多血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事,燕王这会儿心神都在陈将军的身体上,还没有意识到这止血方法对于战场的重要。 “回殿下陈将军性命已然无碍,可也留下了难以恢复的创伤,陈将军他以后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燕王心里划过浓浓的失落,陈将军是他最信重的心腹之一,也是他最悍勇的先锋,一身武功就这样折在江南的一群乌合之众的匪徒手里,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不过人好好地活着就好,就算他以后不能再上战场了他也不会亏待他。 “殿下,不知这止血方法是何人所授,如果能运用于军中,可大大地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燕王闻之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累累功勋之下埋藏着多少忠骨,里面也有他曾信赖倚重的部下,有几个也是如陈将军如今的状况一样,但是他们却没有陈将军的幸运,如今有了止血的神方,他心下大喜之余不由感慨这沈氏果然是他的福星,他该如何赏赐她呢,母妃应该懂姑娘家的心思,这赏赐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此时他不由庆幸沈氏要嫁的人是明德弟弟,要不然他恐怕要棒打鸳鸯收入自己的后院儿了,如此蕙质兰心能给他带来福运的女子,还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为好,比起她带来的好处她的容颜上的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计。 沈菀秋的铺子开起来后人忙得飞起,手套的工坊如今交给了碧鸢,但是餐馆她还是要分出些精力来经营的,这个餐馆她没有起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就叫“来一份”,名字很接地气,她为了这个名字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细胞,起名废伤不起啊。 餐馆的客流量已经趋于稳定,每天的纯利润有七八十两,杨家人对此满意的不得了,每天都干劲十足的,但是沈菀秋却不满意,她要建立商业王国,要成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这些都需要银子而且还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靠这个小餐馆何时才能实现。 德妃和燕王赏赐的铺子朱掌柜也送了地契来,这间铺子可比现在的餐馆要大,而且还带了一个后院,虽然后院只有三间房,但是比起餐馆那边只有门面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来一份”餐馆刚开张不好迁店,她现在都想把“来一份”餐馆迁到这间铺子来,“来一份”那边的空间太狭窄了,连放粮食和食材的地方都没有。 既然不能把“来一份”迁过来,这间这么好的铺子也不能闲着啊,太浪费资源了,可是把铺子利用起来的话该做什么买卖,她是不会考虑收租金的,那也是浪费资源,目前她只有这两个铺子能光明正大地挣钱,“来一份”她都嫌钱来得慢,更何况一个铺子一个月只能收几两银子的租金,这样也太暴殄天物了。 这间铺子离“来一份”还有点距离,它更靠近内城,位置比“来一份”好,原来是个杂货铺,天下平定后原来的老板要回乡寻找亲人,所以这才把铺子给让了出去,朱掌柜人脉广消息灵通这边一有意向就赶紧把铺子接手了,正好当作德妃和燕王给沈菀秋的赏赐。 铺子的原主家走的时候把铺子的底货也盘给了朱掌柜,朱掌柜又把这些原封不动地又给了沈菀秋,这些底货里油盐酱醋这些吃食之类的东西一分没有,想来原主家早处理了,留下的这些锅碗瓢盆针头线脑或者一些中低端档次的胭脂水粉的应有尽有。 沈菀秋翻看了翻看这些底货质量还过得去,原主家进货的眼力还是有的,听说这铺子原先的生意还算红火,要不是原主家思乡心切,他也不舍得扔下这么个赚钱的铺子,既然如此这间铺子不如还是做杂货铺好了,让杨河去找一趟朱掌柜打听打听这杂货铺的货源等货物一齐备,他们就开张。 不过她不打算用原先的经营模式,她准备在这异时空的封建王朝开个“两元店”,不对,应该叫“两文店”,铺子内的东西一切两文全部两文,两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切两文全部两文,到时候找两个伙计轮流在店铺前洗脑式地喊,那场面绝对可乐能吸引到主顾。 天气渐渐回暖,但是每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寒意的,初春的早上起床并不比冬天容易,连日的劳碌让沈菀秋的睡眠时间减少了,要不是每天都要喝空间水泡空间的温泉,她准会脸带憔悴眼睛周围也会出现黑眼圈。 起身先去厨房帮忙碧鸢把早饭给做好,然后又开始了每天一早的必备事项给柳秀才熬药,柳秀才的身子经过她这两天的空间水的调养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是还是不健壮,为了他能够经得起去往西北路途中的颠簸,她在他的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些后,又去同仁堂朱掌柜那儿抓了两副补药给柳秀才熬,争取在离京之前把他的身体调养得健壮些。 沈菀秋边熬药边出神,然后就想到了柳秀才家的那口井,为了能让柳秀才经常喝到空间水,她在一次去柳家给柳秀才送药的时候,故意一惊一乍地告诉了柳秀才她看见井里掉进了一只老鼠,她还记得柳秀才当时听了她的话后被恶心地吐得脸色青白的样子,现在想想她还真是有点心虚。 不过她这是为了柳秀才的身体,他废弃家里的井就得买水吃,买水吃就得买个大水缸放厨房里,这样她也好把水缸里买来的水换成空间水,经常吃用空间水他的身体才会好得那么快,气色也比以前看着好了很多。 再有李氏大娘自隐到京郊外的庄子上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也不知道她怎样了,她的身体虽然比柳秀才好些,但是她为了让她的“暴毙”不引人怀疑可是真让自己病了一场的,然后又在假死的时候在冷戚戚的“灵堂”躺了那么一两天,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染上风寒。 虽然李氏大娘一直以来对她疏离防备,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更没有害过她,自她救了柳秀才后她对她的防备撤去后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关照的,此去西北她人生地不熟的,好在还有柳秀才和李氏母子,他们两人虽然算不得好人,但是却从来不会伤害无辜,而她和他们之间还算有些渊源,到了西北应该能相互扶持些的,所以她还是不希望李氏出事的。 此时的李氏也早已起床了,以前她起这么早主要是为了给柳秀才做早饭,现在她起这么早除了习惯使然,还有就是为了锻炼身体,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的她经过那么一场病,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虚弱了不少,为了能经得起去西北的路途劳顿,她又重新捡起来了她荒废了十几年的拳脚功夫。 也不知道德儿如今怎样了?身体还好吗?为了以往万一他们当初说好自她诈死到离京前的这段时间是不会跟他联系的,她倒是听朱掌柜提起沈氏每天都有给德儿送药,有沈氏照顾她安心了不少,沈氏再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德儿喜欢又能照顾德儿的身体,就这两点就够格做柳家的儿媳妇了。 刚练完了一遍拳脚半个时辰不到,身上就有了汗意,她苦笑她的身体还是弱了啊,想当年她可是每天都要耍一两个时辰的拳脚,都没有这会儿累,看来得加强锻炼了,要不然能否安然到达西北都是问题,她也得跟朱掌柜说说让德儿每天也得练几遍拳脚锤炼下身子骨。 “夫人,有您的信!” 刚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汗意去掉换了套干爽的衣裳,伺候她的丫鬟就进来给了她一封信,看信封上的笔迹她就知道是德妃的信件。 等她看完信件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明明灭灭,忽地她嘲讽一笑,马紫瑶你也就这点能耐了,你以为你帮我造了个假坟的事情能瞒得过你的枕边人吗? 我的好义兄,妹妹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这等的“情深义重”,真是无端地让人作呕,马紫瑶的欺君之罪你会如何处置呢,妹妹我还真是期待呢。 可惜没有等来当今雷霆大怒处置皇后的消息,倒是燕王在南方剿匪吃了败仗的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朝野内外俱皆震惊,大名鼎鼎的燕王,自少年时期上战场以来几乎百战百胜的燕王竟然败在了一群不成气候的土匪手中,这比天上诈红雨还让人震惊。 太子和马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击燕王势力的机会,纠结党羽在朝堂上攻奸燕王对君父派他年前离京剿匪颇有怨言,质疑君父如此是为了削弱他在西北的兵权,他的属下也曾酒后吐真言怨怪皇上不公,当场有诸多人听到可以作证。 皇上听了当然大怒,虽然他确实有心削燕王的兵权,但是有些事情他能做也能算计,但是容不得别人有任何的微辞,燕王他竟然对他诸多怨言,这个逆子忘了他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给的,他既然能给当然也能收的回来。 皇上怒过之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如今西北那边的兵权还没有尽数收拢,此时还真不宜对燕王有什么动作,而太子一党恐怕巴不得自己和燕王之间生出好大的嫌隙来,这样他就能趁机上位,他的这些儿子如今也不老实了,他还没怎么样的,一个个的倒是惦记起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来了。 燕王不能重饬,燕王一倒谁来牵制太子一党的勃勃野心,眼神晦暗地转转了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声发布了对于燕王的处置。 第53章 第 53 章 皇上没有重责燕王, 只是派人去申饬了一番他没有管教好属下,让属下醉酒闹事,还让人带了口谕, 着重强调他派他过来这边剿匪是为了他好,他年少成名性格有些浮躁,正好借这次的剿匪磨磨他的性子。 燕王银牙暗咬,他的好父皇摆着一副慈父的面孔,嘴里却吐着诛心之语,他已经弱冠而且独立掌军数年, 他的好父皇却当着他所有下属的面,说他浮躁还需历练,没有驭下之能, 这以后让他如何再统率部下, 他好恨! 不过任凭心里恨意翻涌, 他的面上还是诚惶诚恐的恭敬状,听完圣训, 恭送天使离开,他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样的阴郁。 “殿下,您统军多年,许多将士都是跟着您出生入死地走过来的,他们对您的忠心不是几句言语就能改变得了的。” “本王知晓, 本王没有想到父皇会对我如此狠。” “殿下,父老子壮老爷子会生出猜疑之心很正常,况且也不只猜疑您, 东宫那边恐怕也不能幸免,要不然以老爷子如今的脾气,知道您对他有怨言肯定会召您回去囚禁,如今这样只不过申饬了几句,恐怕也是为了留着您对抗东宫。” 燕王脸上全是浓浓的自嘲,他就知道他的好父皇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原来是留着他对付他另外一个儿子,这就是生在天家的悲哀。 “公孙先生说的是,如今我还有用处,他不可能将我废了,可是如今父皇既然对我生了嫌隙,必定会加快西北兵权的收拢,而我们在南方千里之遥,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根基被蚕食。” “殿下稍安勿躁,如今已经开年,冬雪正在渐渐融化,但是北地草场上的草要长上来供牛羊啃食也不是一日之功,青黄不接的时候胡族最喜南下发动战争来抢夺粮食等生活物资,如今遍观朝中诸将领,有能耐对抗胡族的不是被陛下除了就是在镇守一方,根本没有办法去往西北挂帅,所以战事一起西北军统帅的位置舍殿下其谁。” 公孙亮的一番话让燕王烦躁的心稍定,转身面向西北的方向脸色的神色复杂难辩,那里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现在却盼着那里起战事,他如何对得起那里奉养他的臣民,父皇啊这就是你想要的,把你的儿子一步步逼向孤家寡人的境地,是不是你才能安心高枕无忧。 “尽快除掉这里的匪患,西北战事一起,只要父皇一有召令,我们才能立刻动身,全军从即日起恢复最高强度训练。” “殿下英明。” 皇宫的椒房殿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殿内的宫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这样的情况有几天了,自从朝堂上弹劾燕王而陛下没有从重地申饬燕王,皇后娘娘的脾气就开始不好起来动不动就发火,而且还喜欢摔瓷器,幸好还知道封锁消息不让把她摔瓷器的事情传出去,要不然朝堂和民间对皇后的评价就该是骄奢淫逸了。 朝廷刚立国不久国库空虚,陛下带头提倡节俭朝堂民间多效仿之,皇后更是夫唱妇随地跟随着陛下勤俭节约,如今每天这么疯狂地摔瓷器与陛下节俭的宗旨相背,传出去不说陛下不喜,就是朝廷上的官员和百姓知道他们的国母是个言行不一的人,皇后娘娘的威望恐要大大的受损。 更不要说如今燕王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偏偏他又军功累累在民间和朝堂上威望比太子殿下还要高那么一筹,德妃娘娘更是有两子傍身圣宠也不弱,所以皇后娘娘也不容易啊。 宫人们脑袋里七想八想的,殿里的皇后娘娘却是狰狞着面容,表情有些歇斯底里:“嬷嬷,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我才是陛下的妻子,太子更是陛下的嫡长子,可他的却从来重视过我们母子,他的心偏着的向着的永远是别人,以前是李胜楠那个狐狸精,现在却是萧蓉和她的两个儿子,我和他少年夫妻打江山那会儿我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娘家更是为了他们常家的江山战死了两个兄长,我对他掏心掏肺的他怎么就看不见,怎么就看不见!” “娘娘,陛下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镇北候,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您不能再和他犟着来,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小意些的女子,陛下如今威仪日重自然听不得您的指责,这也就是您,要是换上旁的女子陛下早就打入冷宫了,从这方面说陛下心里还是有您和太子殿下的,就是您的脾气以后可得收敛收敛了,在陛下面前身段放软和点儿。” “本宫是皇后怎能学那些狐媚子的样子,咱们陛下的心全在李胜楠那个狐狸精那里,就是他死了这么年也从没有变过,不仅对萧蓉这个和那个狐狸精交好的贱人多加维护,还找了两个跟那狐狸精相像的小贱人宠着,他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是谁陪着他担惊受怕的。” “娘娘,陛下如今是一国之君这话您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传到陛下耳朵里又要对您和太子殿下生嫌隙了。” “那就让他来斥责我啊,萧蓉那贱人的儿子不也是对他口出怨言,也没见他生嫌隙啊,雷声大雨点小的不照样糊弄过去了,他要是来斥责我还好了,我正好问问他是不是他所有的规矩都是冲着我们母子来的?” 张嬷嬷见皇后越说越不像话心里发苦,娘娘如今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哪儿还有以前的隐忍大气和聪慧,说来也不怪她,陛下未登基前对娘娘还多有尊重,可自登基后就不声不响地捧着德妃母子跟自家娘娘打擂台,还找了两个跟李胜楠相像的女人宠着,这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娘娘,男子自古多薄情,子嗣才是女人的靠山,等咱们太子殿下登了基您做了太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还不是要看您的脸色过活,如今且容他们得意些日子咱们且看以后。” “嬷嬷,说的对,等皇儿登基本宫再收拾他们。” 总算将皇后劝好了,张嬷嬷赶紧把一分信递上去:“这是北地那边传回来的信,说是李胜楠的假坟做好了,可以着手引陛下的人过去了,娘娘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这么快,咱们陛下等这个消息恐怕等的头发都要白了,不过今天我心情好不忍自己的夫君心焦,嬷嬷你跟咱们的人说一声只要准备好就不必再等了,找个时机把陛下的人引过去便是,另外在嘱咐他们切记不要留下破绽。” “是,娘娘,老奴这就交待下去。” “本宫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咱们的好陛下得知这个消息后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哈哈......” 德妃的宫里正好相反,没有椒房殿的压抑,但是也不算轻松,德妃正在查看成王这段时间的课业,她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文治武功样样不差根本用不着她超心,但是眼前的这个幼子,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看着还好,但是去年腊月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是迷上了雕刻和木工,整天的胡闹他的寝宫都快变成作坊了,乱七八糟地堆积着木头和雕刻的工具。 “榆儿,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大齐朝的皇子是龙子凤孙,你所思所想的应该是如何济世为民,而不是做那些木工活糟蹋你的身份。” “母妃,儿臣就是喜欢这些,不喜欢四书五经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济世为民有燕王哥哥呢。” “这是你一个皇子应该说的话!” “母妃,儿臣真的喜欢雕刻和木工,也只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儿臣的心是活泛的兴奋的,不像那些之乎者也,儿臣打心眼里学不会。” “你不是学不会是你不想学,以前你不是学得好好的,张公公你跟着小李子去把成王地那些木头疙瘩全给本宫扔了去,本宫不想再看到那些东西。” “母妃不要,儿臣真的喜欢那些,没有雕刻和木工儿臣会吃不好睡不着的。” “那你吃不好睡不着好了,也比如今这样丢人现眼的强。” “母妃……” “你不用再求情,本宫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如果你以后还如此不务正业,本宫就让你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地消失,只要你不心疼想你身边伺候的人一茬一茬地换的话,本宫会成全你,当然还有你的奶娘许嬷嬷,我已经把她放出宫荣养了,如果你还继续执迷不悟,那么她一个教唆皇子的罪名妥妥的,只要你忍心。” 成王原先还好,一听到要处置他的奶娘马上跪倒在地连脸色都白了,他的这副样子让德妃的面色更冷心更寒,她这个亲生母亲在他心里份量恐怕还比不上许氏一个奴才。 “母妃,不关奶娘的事,是我糊涂,母妃你不要责怪奶娘!” “本宫责不责怪你的奶娘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周嬷嬷,派人送成王殿下回寝宫。” 等成王离开,德妃终于退下了周身的气势,浑身充满了心酸无助,她好悔悔不该疏忽对小儿子的照顾,以至于让他视奶娘为亲娘,对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却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如今更被人领进了歪路,她不得不用奶娘做威胁来掰正他,这样一来他们母子的关系恐怕会更疏离。 “娘娘,您不必自责,成王殿下还小不懂您的苦衷,等他长大了就会明白您的不得已。” “皇后下的一步好棋啊,竟然买通了榆儿的奶娘把他往歪路上引,可榆儿竟然真的沉迷于贱业,她这是要毁了他啊。” “娘娘,殿下会改好的。” “嬷嬷,不用安慰本宫,本宫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因为他奶娘的事情以后恐怕会对本宫生了恨意,本宫已经不指望他能帮他哥哥做事,不要拖后腿就成。” “娘娘,您这是何苦,都怪许氏这个贱人,娘娘为何不处置了她?” “当然让她吊着榆儿重新回归正途,等榆儿收了心再处置不迟。” 周嬷嬷见她心里有数也没有再说,反而说起了燕王的事情:“陛下着人过去申饬,不知道殿下心里该有多难受。” “难受也没有办法,天家无父子,他应该尽早地习惯,这样才不会对他的父皇抱有希望,才能走得更远更好。” “可老奴还是心疼,陛下如今的江山大半都是我们殿下打下来的,如今却处处防备着殿下,东宫那边做过什么,却让陛下处处护着。” “住口!嬷嬷你逾炬了,你的这些话难道是想要挑拨天家的父子感情。” “老奴知错,老奴再也不敢了。” “本宫知道嬷嬷是有分寸的,你今天说这番话必有缘故,回头你该好好地查一查了,嬷嬷,如今我们的处境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本宫希望嬷嬷以后再谨慎些,今天这事本宫不得不罚,三个月的月钱也够你引以为戒了。” “谢娘娘!” 周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怕不已,春兰这个小蹄子她给她等着,要不是她一直在她的耳朵边提起,她怎么会失了分寸,如今看来这小蹄子是攀着椒房殿的高枝了,他们这宫里留不住她了。 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斗法影响不到沈菀秋这个小屁民,虽然听说燕王被他皇帝老子训了多少有点担心,但是听说他没什么事后就放在脑后了,她实在太忙了,忙着开她的“两文店”,货源倒是找着了,但是价格一直谈不拢,如果按以前这铺子主家的进货价格,她开“两文店”根本赚不到什么银钱,可是让人家降价人家也不肯啊。 “钱掌柜,如果我们订的货比之前订的要多一倍的话,不知能不能在价钱上让一让?薄利多销我们是真心想跟钱掌柜合作。” “沈姑娘给的价太低了些,我得请示东家才行。” “不妨告诉你们东家,我可能还要开分店,分店进的货不比总店的少,如果价钱合适分店的货也可以合作。” 钱掌柜的表情一言难尽,沈姑娘可真会画大饼,她这一家店还没开起来呢就想着分店,不过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说也许呢,如果分店真开起来也是这么大的进货量,这价格低些还真是可以合作,沈姑娘太狡猾了竟然给他画大饼,而他竟然可耻的心动了。 和杨河从茶馆出来,杨河还在想着姑娘什么时候计划着开分店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难道他的记忆出问题了。 “姐夫,别想了,我说的开分店是基于咱们这个店生意火爆的情况下,还没有计划呢。” “那姑娘还给钱掌柜说分店的事情,难道就是为了……姑娘英明!” 无商不奸她如今也是够够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她如此纯良的少女竟然也变得油滑起来,她正感叹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很多人都在朝一个方向跑,脸上的表情有喜极而泣的,有恨的咬牙切齿的,还有纯粹的看热闹兴奋的,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她拉着那个撞着她的人问道。 “官府抓到一个拐子团伙,有丢孩子的人家正要去衙门里看情况呢,而且听说这次拐子团伙里竟然还有当初北城武爷案里的同伙儿,和武爷有仇的人也要去衙门里看官老爷判他的罪呢。” 武爷?这个名字再次听到,她竟然恍如隔世,她出宫以来如果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得不和燕王绑在一起这算是一个大的困扰的话,那么另一件大的困扰就是这个武爷给的,想想当初的自己无依无靠被人欺凌的日子,其实和燕王合作也算不错,最起码她再也不是任谁也能踩一脚的了。 当初武爷判刑现场她没能亲眼目睹,如今他的同伙被抓住审问她说什么也不能缺席,看着当初欺负过自己的人悔不当初的样子应该很爽吧。 第54章 第 54 章 吕明的被抓当然有柳秀才的一份功劳, 他本来让许叔派人去衙门报案,又带着人在拐子团伙藏身的地方等着衙门里的人过来,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漏网, 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拐子团伙和吕明的狡猾,那个拐子的窝点竟然有密道,他们不仅没有抓到拐子,就是连被他们拐去的孩子也才找到一两个,这一两个还是他们刚刚拐到手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们秘密看管孩子的地方转移。 京兆府尹接到报案后就非常重视这案件,这是大齐立朝以来的第一个元宵佳节, 当今圣上非常重视,如果知道这元宵节灯会上丟了好多孩子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他头上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 所以当即点了精干的衙役跟着许叔捉拿拐子团伙, 至于吕明这个武爷的同伙他当然也不会放过, 当初作恶逃了就算了竟然还要回来在他的地盘上给他添堵,他能放过他才怪。 可惜的是拐子团伙太狡猾, 他们除了救了三两个被拐的孩子,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抓到,这让京兆尹特别愤怒,一个小小的拐子团伙竟然如此狡猾,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当然给衙役啊捕头施压一定要把这伙拐子一个不漏地捉拿归案。 经过几天的明查暗访, 总算成功地端了拐子团伙的老窝,当然吕明也被捉拿归案了,这次的他跪在庄严的衙门大堂上无比地悔恨, 他为啥要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的不甘重回京城,这下可好仇没有报倒是真把自己给折腾地要给武爷做伴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逃不了了。 沈菀秋跟随众人来到衙门门口看到大堂里跪着的那几人,尽管她从没有见过吕明,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吕明,吕明虽说不干人事但到底也是个读书人,身上带着些有别于这些亡命之徒的书卷气,可惜他到底把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他被官老爷判除了秋后除斩,沈菀秋的心里全是快意,恶有恶报他当初跟着武爷为祸乡里的时候就该知道有今天的结果,吕明被衙役压往大牢的时候,不知道为啥一双阴沉的眼睛直直地向她看来,那里面满满的恨意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随之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愤怒,这人落到如今地步真是活该罪有应得,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他可知被他们祸害的家庭是如何的痛苦和凄惨,他能够如此痛快地死去还算便宜他了,这种人渣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看到吕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沈菀秋也没在衙门口多停留,如今衙门口太乱了挤满了来认领孩子的人家,看着有领到孩子的因失而复得高兴地流眼泪,没有找到孩子的号啕大哭,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从古至今拐卖人口的犯罪就没有消停过,拐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地招人恨,他们哪儿是拐一个孩子,他们是间接地在摧毁一个家庭,拐子在哪一个年代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想到这里她也该庆幸一点幸好她不是一来就穿越到了拐子团伙拐卖的人当中,要不然就她这副毁了容的样子肯定会被卖到大山里做一家子传宗接代的工具,想想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如今她的生活虽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也不是没有改变的余地,只要自己努力奋斗,总有一天她能走出自己的路。 “两文店”还是如火如荼地开了起来,他们雇了两个能说会道的伙计在店门口洗脑式地轮流喊,然后店里又雇了两个店员和一个掌柜,因为价格便宜货物齐全的原因店里的生意一直很不错,每天的营业额都很可观,要不是时间不够她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布置,她都要计划开第二家的分店了。 太子殿下要领兵南下收复蜀国了,太子毕竟是一国的储君,他亲自带兵南下,仪式当然还是要有的,不仅要有而且还要十分的隆重,听说陛下会亲自出皇城送太子殿下,沈菀秋听到这里不由叹气,怪不得燕王殿下不服气呢,就是她这个外人听了都不服气得很,太子殿下除了一个嫡出的身份,哪一点比燕王强了,骑在燕王头上作威作福的不说,皇上这个亲爹不说主持公道,还有一丝明显站在太子身后的感觉,太子出征他亲自相送,燕王出征就跟发配出去似的。 就他这态度,要是她她也会不服气跟太子对着干,凭啥啊同样是龙子凤孙,而且自己的功劳比太子大太多了,竟然还要被他压制,凭谁也不会服气。 太子出征了,京城热闹了一天讨论了一天后还是该干嘛干嘛,大家生活的步调不受任何的影响,但是沈菀秋不一样,太子出征了天气也暖和起来了,她和柳秀才也该计划着离京的事了。 虽然他们当初是计划着等燕王凯旋后他们再商谈离京的事,但是后来想想这样还是不大妥当,当时毕竟没有想到东宫会注意到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东宫的视线,如果在燕王返回封地的时候一起消失在京城必定会引起东宫的怀疑,对他们以后的谋划很不利,所以他们和朱掌柜商量后一致决定把计划提前,到京城往西北的路途中等待燕王,这样更保险些。 计划提前了,沈菀秋就要加快安排她离京后京城的一切布置,两个铺子也已经进入了正轨,每天的营业额也算不少,再有因为她教给小顺子的止血方法救了陈将军的事,燕王又赏赐了她一个小庄子,就在京郊虽然不大也就二十来亩的样子,但是却解决了她种辣椒的难题,现在算算辣椒也该育苗了,她一步一步地仔细地把种植辣椒的注意事项全部写成了小册子交给了杨河,让他找有经验的老农在她京郊的小庄子上试钟,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她还是安慰了他几句。 “姐夫,不必有太大压力,辣椒毕竟是新鲜作物,以前咱们这里的人都没有种过,就算失败了一次两次的也情有可原。” “可如果失败了,我们的饭馆怎么办?” “姐夫放心,我已经留了够饭馆一年使用的辣椒,一年的时间说不定辣椒早就种出来了,我到了西北也会试着种植的,不信我们两个人这么点背谁也种不出来。” 说是这么说,不过想到她到时候不方便跟碧鸢他们联系,她又有头疼到时她该以什么名义把辣椒运到京城呢,到了西北再想办法吧。她的辣椒种子是空间出产,她又用空间水浸泡过,只要不是遇到了大灾还是能够大丰收的,说不定用不着她运辣椒过来的,再说她会在柳家她租的那个东厢房里囤积了够饭馆差不多一年用的辣椒的。 “只能这样了,姑娘现在用来住人的那套四合院能不能先用起来,我这几天走访了京城乞讨为生的孤儿,物色了几个好苗子,想着如今咱们手头也有些银子了,可以着手收拢孤儿,为咱们的情报系统培养人才了,只是没有场地和住的地方,姑娘的那套四合院正好合适。” “姐夫,此事不妥,不是我小气舍不得自己的小院子,而是这套院子是燕王赏赐的,已经过了明路的,情报系统要的就是不为人知,如果用这套院子我怕咱们地一举一动会瞒不过燕王府的耳目,咱们如今手头上的银子也够再买一套院子的,最好再买一套用来做收拢这些孤儿的场地,不过这套院子最好不要用你自己的名字,哪怕碧鸢姐姐和杨山的名字都不能用,要表面上看来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才行。” “是我考虑不当,回头我就去着手安排院子的事情。” “姐夫一时没有想到罢了,不过姐夫咱们的情报系统切记要记着四个字‘不为人知’。” “是,姑娘!” 另外考虑到情报系统耗费银子,目前的两个店铺怕难以支应,沈菀秋又拿出一张酿造葡萄酒的方子,这次她没有打算让杨河自己去独自折腾,她打算让他等葡萄下来的时候和燕王府合作,当然除了燕王府还要有一两家能说的上话的实权家族,要不然燕王在千里之外的西北,京城的事情他就算再有心也鞭长莫及啊,葡萄酒的利益太大了,到时候肯定会招人眼红,多找几个靠山才能保证无忧。 再有就是酒楼的事情也该开张了,不过原先定的以火锅为主打的计划得暂停,如今天气回暖这时候推出火锅没有冬天时的惊艳,既然效果要打折扣为什么要推出,不过她也想好了,他们这家酒楼就做后世的川菜,辣味独此一家相信生意也不会差了,不过就是她预留的辣椒恐怕又要不够用了,她得加班加点的再炕些干辣椒留下来。 沈菀秋这边在布置,柳秀才也不会闲着,他比沈菀秋更要忙碌,他也不傻沈菀秋都能想到在京城留一手他怎么能想不到,不过有一点他比沈菀秋要好,他毕竟在京城十来年了,势力什么的虽然不强大,但是也有了基础和框架只要他再仔细地补充些细节再交待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是了。 而他比沈菀秋忙碌的原因在于他除了要经营自己的势力,还有燕王在京城的情报网,燕王离京的时候可是把京城的情报网交给了他,他当然不能辜负燕王的信任,就要离京了他也得安排好离京后这情报网的运作。 除此之外,他还要和朱掌柜一起商量他和沈菀秋离京的细节,包括怎么出意外,出什么意外,怎么接应,离京后又如何隐藏踪迹等等。 京城外的某一庄子,李氏早晨打完了一套拳脚出了一身的汗,回房换掉衣服后,就收到了朱掌柜的信件,她一目三行地看完微微地吐了口气,她终于不用整天地躲在庄子上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而燕王这边也终于差不多消灭了江南的匪患,还剩下一小股匪徒,消灭他们不过是伸伸手的事情,但是燕王却迟迟没有动手,因为他在等,等一个时机,因为她怕消除了这里的匪患回到京城后他的好父皇会找他秋后算账,上次处理他对君父有怨言之事雷声大雨点小,一来要用他平衡东宫的势力,二来就是还要用他来消除江南的匪患。 如今太子领兵在外,江南匪患又除,他回到京城就是为了能够让太子安心攻打蜀国,父皇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还不如在江南等着,等西北战事一起,父皇恐怕就没那心思为难他了,而等他回到西北父皇就是对他再有诸多不满,要为难于他也总要有所顾忌。 第55章 第 55 章 杨河终于入手了一套四合院, 用的是他一个朋友的亲戚的名义,当然这人很可靠,不过他们也不可能丝毫不设防, 私下写好了过户协议,这样就算将来那家人仗着房子挂在他们名下出幺蛾子也不怕。 四合院买好杨河简单地收拾了收拾,然后就把他提前看好的几个孤儿安置了进去,这些孤儿小小年纪看尽了人情冷暖,别看年纪不大一个个地特别会看人脸色,而且做起活儿来也特别的麻利, 杨河把他们安置进去后给他们留了米面蔬菜等生活物资后暂且没有打算多管,打算先冷眼观察观察。 他们这情报系统事关重大,不观察好人的品性他们怎么放心用呢, 沈菀秋也曾改头换面地去那个四合院看了看, 发现杨河带回来的这几个孤儿倒是挺机灵, 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 “姐夫,咱们这情报系统也不需要刺探多大的机密, 不过为了不做睁眼瞎罢了,所以这人员的选择上并不需要多聪明,最重要的是忠心,有时候太聪明了反而心思活泛不容易掌控,放到咱们的情报系统反而容易坏事。” “还是姑娘考虑的周到, 这些人我会好好的观察的,争取尽快地挑出合适的人。” “姐夫,情报系统建成非一日之功, 切记欲速则不达宁缺毋滥。” “是,姑娘!” “不过这些孤儿咱们既然收拢了过来,也算一种缘分,做不了咱们的情报人员也没有关系,姐夫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造之材,咱们势单力薄的,无论哪方面的人才只要我们培养好了,以后也会是我们的助力。” “这样一来恐怕咱们的开支有些大了。” “姐夫不必心疼钱,咱们赚钱是为了什么,一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二来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如今咱们赚了点小钱生活条件算是改善了些,但是社会地位怎么来,我的身世姐夫也知道将来一旦大白于天下,地位当然会有,但是那也是空中楼阁,没有切实的实力加成,照样没人能看得起,如今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蓄积力量,总有一天我们不会再被人看不起随意糟践。”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如果找到沈家的后人,那么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将可能是沈家重振门庭的筹码。 看完这些孤儿沈菀秋和杨河出了院子去了京城东城的一条繁华的街道,这里有间酒楼鸿尘阁是他们跟燕王府合作的酒楼,这间酒楼朱掌柜刚刚拿下,如今正在装修,以后专门做川菜和火锅,反正辣椒就他们家独有,而且从麻辣烫和胡辣汤的民众接受度来看,辣椒再京城还是挺有市场的,她不信火辣辣的川菜酒楼火不了。 酒楼的装修她没打算有多标新立异,一切都按照这个时代标准的酒楼来装修,她没有提任何的建议,这间酒楼她和杨河所占的股份并不多,并不是燕王府趁机施压,而是她用这里的股份跟燕王换了京郊的一个百亩田地的小庄子,他们要建立情报系统要养人就得需要大量的粮食,而且她空间里还有几种大齐朝没有的作物种需要田地一一地种出来,所以田地是必须的,而京郊的田地有价无市的,没有一两分权力或者靠山,想要在京郊买田地无异于痴人说梦,买远了又不能让杨河时常照看,所以她只能用利益交换了。 她离京后其实没有给杨河什么特别的种子,就两样一样花生种子一样西红柿种子,这两样她在京城一样都没有见到过。 花生的用途广泛食用或者榨油都是不错的选择,而西红柿作为一种蔬菜水果兼之的果子更是受大众欢迎,把这两种作物种植成功后,再去外地买上些田地大量地种植也是一项不错的进项。 其实大齐朝也没有红薯土豆玉米这三种高产的作物,这三种高产作物的种子她的空间里应有尽有,但是她现阶段并不打算拿出来,她的身份太敏感,光一个身世所代表的利益就能让燕王和东宫争夺了,如果她在拿出如此逆天收成的农作物种子,她的小命恐怕更不安全了,要知道如今大齐朝的粮食收成一亩才二三百斤而已,更何况如今刚刚结束乱世正是国库空虚民生凋零的时候,她拿出如此数十倍于如今粮食亩产的种子,她是嫌弃她的脑袋在脖子上很牢靠吗。 关于这几种高产作物她其实另有打算,她打算留给哥哥,如果哥哥找到了,这三种作物就交给他来安排,相信他一定能找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三种高产作物一一面世,安排好了不仅能青史留名,更能在大齐朝出人头地,大齐朝也成立了这么长时间了,哥哥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回京城寻找亲人,还是他以为所有的沈家人都全部遭难没有一个活下来? 天府之国的蜀地赵大将军府上,今天一改往日的低调,整个将军府喜气洋洋,他们将军府终于要有女主人了,说起来他们将军英勇无双,更是他们蜀地的守护神,可是二十五岁了却还没有成家。 一来将军的容貌有损,听说是在一次的战役中为了救蜀王被敌军将领划伤了右脸,而那敌军将领的兵器上又涂了毒,所以导致将军的右半脸坑坑洼洼的形容恐怖,以致于将军不得以面具示人,试问谁家的千金不是娇生惯养的,那些弱质闺阁女谁又能不害怕将军的面容呢。 二来将军一心战事心思不在男女情长上对成家根本不上心。所以将军府一直以来根本没有女主人入住,别说女主人了,整个将军府除了几个老嬷嬷连个丫鬟都找不到,外人曾议论纷纷说他们将军是断袖着实气人。 现在好了蜀王下旨把他最钟爱的大女儿丹阳郡主赐婚于将军,他们将军府终于迎来了女主人,看看谁还敢在背后乱传闲话说他们将军是断袖。 丹阳郡主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那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是他们蜀地的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甫一及笄蜀地的世家公子们纷纷让父母向蜀王求旨婚娶,可谁知道蜀王却将她嫁给了赵申这个面如恶鬼的男人,不知道多少世家儿郎的心要碎了。 而世家儿郎羡慕嫉妒的赵将军此时却端坐于书房当中浑身散发着冷气,一双深不见底的黑黑眸里全是嘲讽,大齐朝派了太子出兵蜀地,蜀王这也是坐不住了吗,要不然怎么舍得将掌上明珠嫁于他这样一个面如恶鬼之人,他虽然对于男女之情看得冷淡,但是也不是没有想过成家,毕竟他们沈家合族就剩他自己一人,他不能让他们沈家断了血脉。 可惜大前年的时候,王后为了拉拢他站到大王子的一边曾经有意将丹阳郡主下嫁给他,他当时就拒绝了,他虽不排斥成家但是也不想卷进蜀王儿子的争斗中,谁知就这还被丹阳郡主拦住奚落了一顿他癞□□想吃天鹅肉。 如今大齐朝刚刚站稳脚跟,就派太子率大军来攻打,蜀王老了几个儿子又都是吟诗弄文之辈,蜀地能迎敌的将军除了他,就只有一个黄忠,可惜黄忠也已年老病痛缠身,所以蜀王这才把他的掌上明珠嫁过来拉拢他。 他堂堂七尺男儿虽不至于跟一个弱质女流记仇,但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不跟男主人一条心,也着实让人烦躁,如果她嫁过来后能安分守己还罢,如果不安分他也不会顾及她郡主的身份。 当初他投奔蜀王一来为了活命,当时沈家被昏君屠戮满门,他因在外游学侥幸逃得一命,为了活命逃避朝廷的追捕只得投靠反王陈叔同,当时看他的势力不弱他拼尽全力地跟随他打战,其实也未尝不是想着能借助他手好杀进京城,杀了昏君为他沈家满门报仇雪恨,可惜蜀王占领蜀中后就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他的复仇大业就这样搁浅。 其实说起来他还挺感谢大齐朝的,毕竟他们杀了昏君奸妃算是帮他们沈家报了仇,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和大齐兵戎相见,可是这现实吗?他难道要反了蜀王做那不忠不义之人,这样的人到哪儿都不会得到重用的。 手里握着一个青色的绣文竹的荷包,上面的针线有些稚嫩一看就知道是绣此荷包的人年龄应该不大,赵将军温柔地抚摸着荷包上的竹子,眼中隐有湿意,这个荷包是妹妹秋姐第一次做针线时做的,记得当时他和父亲为了这个荷包还斗志斗勇来着,最终还是母亲偷偷地帮忙他才越过父亲抢到了手,因为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一直随身携带。 亲人们的音容相貌一一在脑海中闪现,他的眼泪啪嗒掉在了荷包上的竹子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战场流血不流泪的赵大将军想起亲人泪湿满襟,父母早已化作黄土,但是被没入宫廷的妹妹不知可否还活着? 他有能力后一直有派人去往京城打听,可是无一例外的没有音信,他的妹妹恐怕真的凶多吉少,天大地大这世间他可能再无一个亲人,就是连仇人也被人杀了,他曾经有短暂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何意义,要不是沈家仅剩自己他一死沈家的血脉就要断绝,他真想追随亲人而去。 他如今活着的唯一心愿就是重振沈家的门庭,可是观蜀王并不是明主,而大齐已成气候,他如今该如何抉择?无论选哪边他的路都不好走。 沈菀秋一早去柳家给柳秀才送药顺便把他们家水缸里的水全部换成空间水,谁知今天柳秀才却单独把她留下了。 “沈姑娘,明天我要去京郊的玉泉寺给母亲点长明灯,不知姑娘可否同行?” 沈菀秋的脑袋一空,这就要行动了吗?虽然她一直有准备,可是真正到了离京的一天心里还是有些慌张更有不舍。 “明天是大娘的五七,我们该去点长明灯的,我明天正好有空,不知秀才公何时出发?” “卯时左右!” “这么早!” “京城到玉泉寺路途远些,需要早点出发。” “哦,哦。” 沈菀秋知道明天非走不可了,浑浑噩噩地走出柳家院子,她真的要去西北了,幸好她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这样她离京也能放心,可即使这样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一种不确定感。 皇宫德妃的宫中,德妃刚刚处理了宫务,又检查了成王的课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看来这段时间幼子还算用功,可是想到他如此用功的原由就是想让他的奶娘尽快回宫,她心中的欣慰顿减,把幼子的课业放到一边沉沉地叹了口气,他与幼子的母子情分恐难修复了。 “娘娘,成王殿下已经改了许多,殿下年纪还小您再多关怀关怀,殿下肯定会如燕王殿下一样和您亲近的。” 周嬷嬷看不得德妃如此伤神在旁边劝道,都怪许氏好好地把成王殿下教唆坏了。 “你不用跟我说他好话,他心里怎么想的本宫心里门清,与他的母子情分本宫是不再想了,念在母子一场的份上本宫会尽量保他一生平安。” “娘娘!” “不再说他了,听说陛下的人发现了胜楠妹妹的假坟墓?” “是的,北地传来消息后陛下去了椒房殿,然后不大会儿就神色不好地出来了,想来跟皇后娘娘起了争执。” “咱们皇后娘娘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就是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此事。” “这不好说,毕竟找胜楠姑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私下里的交易,就算陛下知道了皇后娘娘欺君也不好放到明面上处置。” “只要他们两个不好过就成,反正陛下就算处置也不能把皇后一耙子打死,还不如让他们夫妻两个相斗呢。” 德妃讽刺了笑了笑,他们两个斗起来放到旁的事情上的心思就少了,对他们倒是好事,接着想起柳秀才他们离京的事情。 “明德他们是明天出发吗?” “是,外面传来消息,明日开始行动。” “你今天出一趟宫,去庄子上替本宫送送胜楠妹妹,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缺的。” 周嬷嬷应下不提。 第56章 第 56 章 出发前的一天沈菀秋把杨河单独叫了出来, 就是跟他说说他和柳秀才的计划,她借意外离京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杨河, 到了西北京城这边的一切她也不能放手,生意方面还好说但是情报系统是她以后在京城的耳目,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不管的。 “姐夫,明天如果我和柳秀才出意外的消息传来你不必惊慌,我们只是想借用意外金蝉脱壳,等我们到了西北稳定下来, 我会跟你通消息的,只是到了西北我沈家后人的身份就会随之公布于天下,为了怕东宫因为我的事情为难于你们, 我在京城的行踪燕王府会帮着隐藏, 现在的我也只是京城郊外一个农家的女儿, 是杨家的远房表妹。而沈家沈太傅的嫡亲孙女出宫后和宫里要好的姐妹一起去了甘肃,然后被燕王府的人发现并奉为坐上宾。” “姑娘, 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我会叮嘱好娘子还有杨山的,您只是我们的远房表妹,和未婚夫一起去玉泉寺的时候出意外没了, 至于沈太傅的后人我们来京城后从来没有见过。” 杨河马上明白沈菀秋跟他说这些的目的,她这一走到了西北公布身份后,他们一家在京城就会成为东宫威胁姑娘的人质, 姑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一家的安全着想,他的心里顿时热乎乎的,姑娘心善考虑也全面,他们一家能遇到姑娘这么好的主子实属福气。 “姐夫,柳家的那个小院等我们离开后,你记得定期去打扫维护,如果能租出去除了后院和前院的书房,其他的房间你随意,另外当初我从西域商人那里买的辣椒放在柳家后院的东厢房,姐夫记得不时地去查看下,别让辣椒放坏了。” “是,姑娘,我会注意的。” 沈菀秋又把自己离京后,京城的安排细细地跟杨河又交待了一遍,并且给了他两支百年的人参。 “姐夫,我这一去西北我们就算能通信可也不能太频繁,京城遇到什么麻烦我在西北恐怕也鞭长莫及,这两支人参是我偶然得的,虽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如果遇到难题后,可以拿来或送礼或变卖成银子,姐夫收好备用。” “姑娘,这里有铺子有田地的,银子不会缺,还是姑娘带去西北傍身吧,西北那边姑娘人生地不熟的,手里有了这两支人参也好打开局面。” “那边有燕王府呢,我有事可以直接找燕王府解决,再则不是还有小顺子吗,姐夫委实不用担心我,你把京城这边经营好,也算我的一个退路,这人参你留着,京城这边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沈菀秋好说歹说地才说通杨河留下人参,但是他也只是留下一支,另外一支非要沈菀秋带走,人参虽然不是多难得的东西,但是想要找到品相如此好的百年人参也不容易,而且人参的贵重之处在于危机时刻可以保命,这才是杨河非要沈菀秋带着的原因。 此去西北路途遥遥,随身备着人参也算是给姑娘多一个保障,沈菀秋又不能告诉他自己空间里的人参要多少有多少,无奈只好收起了一支人参,杨河能如此为自己着想,不枉她拉拔杨家救他一场。 他们这里因为人参起了点小争执,京郊的别院李氏却拿着一支差不多已隐约成人形的人参眼含热意,这人参一看就知道少说也有千年了,百年人参都是宝别说千年的了更是难得,德妃让周嬷嬷送过来的这一支恐怕也是她有且仅有的一支了。 宫里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有马氏那样的皇后在宫里也是处处危机,她能让周嬷嬷把这能保命的千年人参送来,也是难为了她,她倒是有心让周嬷嬷把人参带回去,可是想到德儿的身体她想她只能承了她这份情了。 “嬷嬷,代我谢谢娘娘的一番心意,就说胜楠无以为报,但凡娘娘有差遣胜楠必当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胜楠姑言重了,以娘娘和胜楠姑娘之间的姐妹情义,这支人参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明德少爷更是与燕王殿下情同手足,要是燕王殿下在也势必会把人参送过来的,老奴过来时娘娘还有交待,明天胜楠姑娘和明德少爷还有沈姑娘就要离京,如果有甚难处尽管说。” “谢娘娘挂怀,燕王殿下安排的人很妥当,计划也跟周密,原先最大的难处不过就是德儿的身体,有娘娘送过来的人参德儿的身体撑到西北不成问题,如今再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送走周嬷嬷李氏拿着装人参的盒子目光深沉,德妃的情不好还啊,当初要不是德妃通风报信,她和德儿未必能逃过马氏当时布置的天罗地网,如今又事事替他们着想,这份沉甸甸的恩情如今他们也只能报到燕王身上了。 明天就要离京了,沈菀秋白天努力表现的和往常无异,但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她再也无法支撑,躺在炕上睁着眼睛在黑漆漆的夜色当中看着房顶不知叹了几次气,明天他们计划的意外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本来他们打算等有了燕王回京的消息地时候再行动的,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燕王在等到西北那边战事的消息后才会动身,而他们却不能一直在京城东宫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了。 柳秀才通过朱掌柜得知东宫如今对他们的监视突然又重视了起来,主要是燕王那边的三七粉和缝合止血的方子被东宫得知,他们在查是谁把这些献给燕王的时候又把目光锁定到了他们的身上,所以他们不得不走了,再不走恐怕马甲有掉的风险,索性他们也早就计划好了离京的方式和路线,提前离京也无妨,他们到时在半路上等燕王便是。 沈菀秋又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愿意挪窝啊,好不容易她坐等收钱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却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她心里能好受才怪,难道她两辈子就没有享福的命,反正也睡不着,她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来到茅屋她首先又给画像上了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画像上的人对她的鄙视和不屑减轻了少许,她不知道是何原因,恭敬地上了香。 “前辈,不知道您和这空间有何联系,既然我们能以此方式相遇也是缘分,我明天就要离京去西北了,路途遥遥古代交通条件又差,说不定路上还有土匪啥的,前辈一看就知道是有大能耐的,请您保佑我能顺利地到达燕王的封地,拜托拜托!” 上完香出去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茅屋的画像突然动了动,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 她发泄似的吃了两个苹果一根香蕉后,心情放松了许多,眼皮子也开始发黏起来,这才回到屋里的炕上准备睡觉,睡前不由感叹吃东西果然减压。 天蒙蒙亮沈菀秋就起来了,除了带上了自己的银票,什么行李都没有收拾,给人感觉就是去玉泉寺上香而不是出远门的错觉,杨河知道她今天就要离京了,所以也起得挺早,并且坚持把她送到了柳家。 “姑娘,一路保重,京城的一切我会好好经营的。” “我相信姐夫,等我出意外的消息传来,碧鸢姐姐那里就拜托姐夫安抚了。” “应该的!” 等见了柳秀才,杨河少不得又是一番托付:“秀才公,姑娘这一路上有劳您照顾了!” “秋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照顾她理所应当,姐夫不必如此。” 沈菀秋在旁边翻白眼,柳秀才这姐夫叫得挺顺口啊,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的时候,等杨河走后,让柳秀才喝了今日份的药,他们这才动身。 “秋娘,等出了京快到玉泉山的时候,我们所坐的马车会突然失控,接着会带着我们一路颠簸到一处悬崖,等快到悬崖边上时我们跳车,马车会直接坠入悬崖,到时姑娘不必惊慌,跳车的时候许叔会过来帮我们跳,就是姑娘要吃些苦头了。” 沈菀秋听着计划努力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这计划够老套狗血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不过老套归老套能骗得过东宫的耳目就行,不过他说的得吃些苦头,她身强力壮地倒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娇能否撑得过去。 “秀才公放心,我没有问题,不过我们跳车的位置可得距离悬崖远一点才好,要不然万一出些什么变故可就麻烦了。” “秋娘放心,跳车的地方离悬崖绝对不近,这问题一早就考虑好了的。” “那就好!” “秋娘!” “嗯?” “等会儿跳车的时候,记得抓稳我的手。” 柳秀才其实有一股冲动想告诉沈菀秋他心悦于她,他怕这次的意外一愣成了意外,自己喜欢的姑娘却不知道他曾经那么心悦于她,可是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算了,如此紧张的时刻就不要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了,不过就算这次的意外真成了意外能与她一起也不错。 马车辘辘前行,突然马儿厮鸣一声猛地跑将起来,车内的沈菀秋和柳秀才被颠簸地东倒西歪,紧要时刻沈菀秋紧紧地抓住马车的窗户稳住身体,而柳秀才也过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沈菀秋身体一僵想要挣脱,但是马车的颠簸却让她顾及不上。 “秋娘,我没有力气抓窗户,抱着你正好也能稳住身体。” 沈菀秋还能怎么办,只能任他这么抱着了,柳秀才弯了弯嘴角,虽然他这么做有点无耻,但是比起温香软玉抱满怀,他还是愿意再无耻一点。 马车一路狂奔,幸好他们出来的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也正是他们选择这时候出门的缘故。 “还有多久才能到跳车的地方?” “快了!” 尽管被颠簸得难受,他还是希望时间慢点,毕竟能抱心上人的机会不多啊,可是看着沈菀秋难受的样子,他又盼望着时间快点,柳秀才正纠结时间的快慢,马车上突然多了一个人似乎要制止住马车,柳秀才懵逼这不在他们计划当中啊。 第57章 第 57 章 帮他们控制马车的是敬国公府的大公子, 昨日他和好友去玉泉寺登山游玩误了时间,在玉泉寺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回城谁知就遇到了沈菀秋他们这辆失控的马车。 沈菀秋和柳秀才现在对这个敏国公的大公子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恨吧人家是见义勇为看他们有难来救他们,不恨吧他们如今的计划恐怕要夭折了。 等敏国公的大公子终于制服了疯马,柳秀才和沈菀秋两人颤巍巍地下了马车向他道谢。 “多谢公子仗义制服疯马救了我们夫妻性命,敢问公子姓名改日必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二位不必挂在心上。” “徐兄,你还好吧,你也太鲁莽了, 怎么就敢赤手空拳地去制服疯马,万一出了事故如何是好。” 敏国公府大公子的朋友一个和柳秀才差不多年纪的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他没事后怕地说道, 如果敏国公大公子出了事, 那么和他一起出来游玩的他能逃得过敏国公的迁怒吗。 敏国公府曾是北地的世家望族, 大乾朝时期由于受昏君的逼迫不得已投靠了当今,后又跟随当今建功立业因军功封了国公, 家族声望更上一层楼,可惜上天总是看不得人美满,如今敏国公府地位权势都不缺独独缺子嗣。 敏国公大公子这一辈仅两位男丁,敏国公大公子还有一个病歪歪的庶弟,敏国公府所有的希望都在敏国公大公子身上, 如果他出了意外,同行的他不被迁怒才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和大公子套上交情的, 敏国公简在帝心拉拢好了就是太子表哥的一个好帮手,如今看他安然无事一颗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然后目光才转向被敏国公大公子救下的柳秀才沈菀秋两人。 这一看之下他总觉这对男女中的男子有些面貌有些熟悉,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他说不出来,自进京后他们马家的身份因为皇后姑姑水涨船高,他不可能结识这些市井小民的,觉得熟悉恐怕是错觉吧。 “你们二人可知救你们的是谁,如果徐兄有任何闪失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柳秀才握着沈菀秋的手微微发抖,十几年了第一次如此直面马家的人,他的心里能平静才怪,要不是手中的柔荑提醒着自己克制,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腔的恨意,面前的这个是马氏的庶弟马三爷的大儿子,他们年纪相当幼时虽没一起玩耍过但是却彼此认识。 此时他不由庆幸当初和这位马公子不熟,要不然今天恐怕不能善了,握着心上人的手他敛去眸子里滔天的恨意,带着沈菀秋朝着敏国公大公子跪了下去,演绎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市井小民的形象。 “是是,公子说的是,草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回去定当给公子奉上长生牌位每天三柱香,祈祷公子长命百岁一生和乐。” “马兄,你的言辞过了,这位兄台大嫂快快请起,今日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要的要的,公子救我夫妻性命,怎么报答都是应该的。” 柳秀才顺着敏国公大公子扶着沈菀秋起身,嘴里还说着道谢的话,大公子见他们二人起身后便不想再多做停留,也不再理会柳秀才满口感激的话带着马公子起身走了。 “秀才公,那个比较丑一点的公子是谁?” 敏国公大公子他们走远后沈菀秋问起柳秀才,她刚刚明显感觉到他见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公子后情绪波动很大,所以才会出声问询。 “马家的人。” “什么?你的仇家,这如何是好,如果他认出你来怎么办?” 沈菀秋的心跳差点被吓停,如果被认出来他们的小命可就堪忧了。 “放心,我和他不熟,他既然刚才没有认出我来,以后也不会再想起。” “那就好,那就好!” 拍了拍自己吓坏的心脏,想起他们今天出城的目的来了,这次的意外被突然出现的敏国公大公子破坏,他们还怎么离京? “无妨,我们继续去玉泉寺,然后在玉泉寺的后山作出失足落山的假象,后续朱掌柜自会处理。” “那就好,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不过为何我们不直接在玉泉寺的后山出意外,非要有惊马这一出,惊马太受罪了。” “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受罪了。” 看心上的姑娘吓坏的样子,柳秀才也心疼,以后他会努力强大,保护她让她一生无忧,至于为什么弄惊马这一出,当然是惊马更容易取信于世人,而且更好操作了,玉泉寺的后山失足操作难度虽然对于他和秋娘来说不大,却会让朱掌柜安排的善后的人为难,玉泉寺香火鼎盛,他们在玉泉寺里操作光避人耳目难度就不一般得大。 如今路上的意外被出其不意的破坏,只好启动玉泉寺里的计划了,不知朱掌柜他们准备得怎样了,千万别再出岔子。 许叔在既定的跳车的地点等人,却怎么也没有等到,今天他一早就去死牢里搬运和柳秀才沈菀秋两人身形差不多的尸体,所以并没有给柳秀才还有沈菀秋赶马车,而是让朱掌柜派了一个面相很普通的下属。 眼看着约定的时辰已过公子和沈氏还不过来莫非出事了?许叔再也等不住抬脚就要去寻人,刚走两步便遇到了形容狼狈的柳秀才和沈菀秋两人。 “公子,姑娘,你们怎么如此模样出了什么事?” 柳秀才把路上被敏国公大公子救了的事跟许叔一说,许叔也是无奈怎么就遇到他了呢,这敏国公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狭义心肠,遇到公子惊马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出手相助。 “公子姑娘,看来得进行第二个计划了,我这就赶往第二个地点。” 许叔大踏步走后,柳秀才赶着马车和沈菀秋再次出发去往玉泉寺,由于惊马的阴影,沈菀秋说什么也不坐在马车里了,跟柳秀才一起坐在外面,反正现在已经是春天天气也不冷了,顺利地到达玉泉寺,沈菀秋拽着柳秀才特地去上了几柱香,保佑他们这次西北之旅顺顺当当。 柳秀才不信鬼神本不想去,但是沈菀秋坚持,他也只好跟着去了,其实沈菀秋作为□□唯物主义教育下的人,当然比柳秀才更加不信鬼神,但是她的穿越还有空间这些玄幻的没有办法解释的事由,她不得不对鬼神有了敬畏之心。 到了大雄宝殿,沈菀秋添了香油钱买了香,到蒲团上跪下,柳秀才也紧随其后跪在了她的身侧,她皱了皱眉头有心让他起来,以前跟着妈妈上山烧香的时候,妈妈曾跟她说过不要跟男子一左一右地跪在佛像面前,除非是夫妻两个。 “秀才公,我们一起上香不妥吧。” “我们是未婚夫妻有何不妥!”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未婚夫妻是假的。” “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什么?” “赶紧上香,许叔还在等我们呢!” “哼!” 这次他们很顺利地到了后山,玉泉寺沈菀秋第一次来,景色还真不错,可惜她却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等她再回京城她一定要做到有钱有闲,再也不要每天忙的跟狗似的却还要受人欺凌。 玉泉寺后山这边因为比较陡峭,而且桃花还没有开放,所以不大有人来,正好方便了柳秀才他们行动,沈菀秋把自己的一只锈鞋扔到后山的悬崖边上,而柳秀才则把自己的长袍在树枝上扯了扯留下缕布条,走在山的边缘制造了些痕迹,他们这才在朱掌柜的人接应下改头换面地离开了玉泉寺,赶往京郊燕王的庄子跟李氏汇合。 这个庄子是燕王的私人田庄,除了德妃自己人知道,外人一概不知田庄的主人是燕王,说来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李氏了,今日一见沈菀秋有些惊艳。 往日的李氏清冷矜持之余眉宇之间总有一丝阴郁,而如今她还是清冷矜持,但是眉宇之间的郁郁之气却是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却是英飒,她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何缘故,但是本能地觉得这种变化不是坏事。 李氏也打量着进来的这对小儿女,男的温润如玉,女的俏丽白皙,真真是一对璧人,再观自己儿子的气色,面色上没有丝毫的病弱之色,看样子比她离开时的气色都要强些,儿子能有如此好气色,不用说也知道是沈氏的功劳,这儿媳妇他们家算是得着了。 “母亲!” “大娘!” “好好好,快起来,一别多日德儿的气色好了许多,秋娘也漂亮了不少。” “大娘看着也年轻了不少呢。” 相互寒暄几句便进入了正题,说起离京的路线:“秋娘,你在宫里时是否有一个好姐妹叫李桃花的,而且她的老家在甘肃?” “是的,大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燕王把你在京城的踪迹抹去,当然又要给你重新安排新的生活轨迹,沈太傅的嫡孙女出宫后和姐妹一起回了甘肃,既然这样做戏就得做全套,燕王府的人当然查了李桃花的情况,我们离京后在半路与燕王汇合,到了西北后燕王回王府而我们则去找你的好姐妹李桃花,然后再被燕王府的人发现你的身世再宣告于天下。” “桃花姐姐?找到桃花姐姐了,她还好吗?当初京城一别再无音信,还真是有些惦念。” 李桃花是沈菀秋来到这个异世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最亲近的人,要不是要在京城等哥哥,她当初说不定真和她一起回了甘肃,也不知道她现在找到自己的亲人了没有,生活状况如何? “你的那个小姐妹如今已经嫁人了,不过却是填房,打听来的倒是说她过得不错,具体情况不清楚,她的家人倒是找着了,可惜的是却对她没有情分。” 虽然当初送桃花离京的时候,她们两个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桃花眼里的希翼她记得清清楚楚,如今结果却是她们最不想看到的,不知桃花该是如何的伤心。 桃花的遭遇她不由想到了沈佋她的哥哥,不知找到后他是否对于自己还有情分,或者他就算有情分那么他的妻子她的嫂嫂呢,本来就不甚晴朗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李氏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累了,赶紧劝她去休息。 “秋娘,你和德儿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卯时出发。” 沈菀秋当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她可不想打扰人家母子好不容易的团聚,再说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也想独自静静。 皇宫椒房殿再次气氛压抑,皇后娘娘又开始摔瓷器了,这次不仅摔瓷器还动不动就打人板子,今儿上午就有一个小宫女因为端的茶不和皇后娘娘的意,被皇后娘娘给杖毙了,他们如今都有逃离椒房殿的念头了,在椒房殿当差太危险了,还是德妃娘娘的永和殿好,德妃娘娘性情宽厚从不无缘无故地打罚宫人。 “陛下终于看我们母子不顺眼了,要给萧蓉那贱人母子腾位置了,看看我们的好陛下最近一段时间把我们马家这边的人,从紧要位置撤下来好几个,他也不怕太子在前边打仗寒心。” “娘娘,老奴猜想这是陛下对于娘娘没有尽心找李胜楠的惩罚,陛下当初放过御林军副统领,就是想要活的李胜楠,娘娘给陛下找了个死人,陛下不生气才怪。” “哈哈,咱们的陛下还真是个痴情人啊,张嬷嬷,你去让人给马家说一声最近一段时间都安生点别惹事,陛下正等着抓我们的小辫子呢。” “是!” 张嬷嬷很快地去而复返,不过她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只见她绷着脸走到皇后身边微微躬身道:“娘娘,刚刚前朝八百里加急,西北战事起了,而且胡人已经攻下一城。” “再去给马家送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西北统帅的位置,不能便宜了燕王。” 第58章 第 58 章 西北战事起, 还被胡族攻下了一城,这突兀的消息在朝廷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当今皇帝更是雷霆大怒, 当即就要点兵点将出征西北,可惜他浑浊的双眼扫视了下武官所在的位置,失望地闭了闭眼,一种叫后悔的情绪就这样袭上了心头,他不该这么着急处理那些能打仗的老家伙的,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 他是天子他不会错,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后悔。 那些老家伙仗着跟自己打江山的情分,一个个都想爬到他头上替他做主, 他是天子他的决定无论好坏任何人都不得反驳, 再说天子会有错的时候, 所以不怪他容不得他们,是他们太没有分寸。 “陛下, 臣愿去西北,定当驱逐胡族,振我大齐国威。” 此人叫张达是位猛将,打仗悍勇不畏死,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欠缺谋略, 这是为军统帅者大忌,做个先锋还可以,西北军的统帅位置万万不能给他, 还有一点就是他是马家那边的人,凭这点就是他有勇有谋皇帝也不会把西北军交给他。 “臣以为不妥,此次胡族来势汹汹,我军又遭逢大败士气低落,正需要一场大胜来重振我军信心,臣以为陛下应当派一位对西北熟悉的将领,到了西北能迅速地稳住局面,并且带领众将士打退胡族。” 敏国公出列驳回了张将军的求恳,张将军怒目而视,这敏国公什么意思,这是说他不堪大任是吧。 “敏国公,本将军虽出自北地,但对于西北也是了解的,本将军如果出征定能将胡族打得屁滚尿流,陛下请恩准臣出征西北!”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眼看着张达和敏国公争吵,心里对马家的容忍度又降了些,马家这是要干什么,手里抓着二十万北地的兵权还不够,还想染指西北的兵权,这是想造反吗? 马家的当家人马皇后的大哥辽国公也是老神在在地看着敏国公和张将军争论不发一言,他心知肚明皇帝是不可能让张将军做西北统帅的,这次放张将军争帅位只不过是试探而已,看看皇帝对于马家的态度。 最近皇帝一系列的操作让马家损失惨重,他们想通过张将军主动请缨出征西北的事情,看皇帝对马家到底还有多少隐忍,是的是隐忍,他做了皇帝几十年的大舅子,比谁都清楚皇帝的小心眼,跟他同患难容易同富贵可就难了。 他们马家位高权重又掌着兵权,再有太子的关系,他们马家的前途很不乐观,他有点怕皇帝为了太子将来不受外戚掣肘,会把马家清除掉,太子夺嫡失败那更不用说指望将来的新帝对马家这个太子的外家手下留情。 如今的他只想让手里的筹码再多一些,这样皇帝就算清算马家也得掂量掂量,实在不行,他们马家也能拥兵自立,反正皇帝的皇位也是抢前朝的,他们马家怎么不能再抢他的,西北的帅位他们是争取不到了,但是却可以争取先锋的位置,只要把人放到了西北,就能慢慢地蚕食西北的兵权。 “好了,西北的统帅朕自有人选,西北是燕王的封地,他比谁都熟悉西北熟悉胡族,西北统帅的位置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陛下英明,燕王殿下确实是西北统帅的不二人选,不过张将军既然也想为西北战事出力,不如让他去给燕王殿下做个先锋,这样也不枉他的一腔报国之心。” 皇帝的话音刚落,马国公紧接着出列,他冷眼旁观刚才张将军和敏国公争论时皇帝刚才看张将军的眼神很冷,马国公心更冷,他们马家也算大功于朝,这皇帝妹夫才做了皇帝几天就容不得他们马家了,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这西北的兵权他要定了,而且他的皇位他也很有兴趣。 皇帝眼神如寒冰似的扫了马国公一眼,他这是还没有放过西北的兵权,不过他还是恩准了他的请求,西北燕王树大根深,他趁着燕王南下剿匪之际收拢兵权却毫无所得,让马家参与进来也好,正好把西北的水搅浑他再从中得利。 “准奏,另敏国公的大公子听说也是弓马娴熟,不如这次去西北历练历练。” 敏国公是坚定的保皇党,让他的儿子过去盯着西北他才能放心,总不能让西北的百姓只知燕王不知朝廷,这天下只有一个主人。 远在南方的燕王看着手里传来的密信冷笑一声后,扔到水盆里字迹慢慢地模糊,他的眼睛也慢慢地变得模糊,他忆起了幼时,父皇那时有心争天下非常忙碌,而他有限的空余时间也投注在了太子他的嫡长子身上,对于他们这些庶子鲜少关心,每年他们父子都见不到几次面。 等后来他长大进入军营展露头角,他的父皇才对他重视起来,他凭着自己的军功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父皇却又开始了防备他,明明知道太子对他多有恶意,不闻不问之余还想抢走他手里保命的筹码,他难道非要看着他死在太子的手中才甘心。 想要张达把西北的水搅浑,父皇也太小看他了,敏国公大公子他倒是不怕,这人虽然是保皇党,对他却没有恶意,只要他不做危害朝廷的事,他是不会染指西北兵权的,父皇派这两人过来就想收拢西北兵权,恐怕要失望了。 “殿下,我们何时动身回西北?” “公孙先生,马上派人把最后一波残匪处理了,我们这就准备启程,另外传信给柳明德,让他们三人不必再等我们,直接往西北而去,等本王回了西北后,他们再去王府直接求见。” 燕王想起今天收到的信息几个命令下达,公孙亮满是赞同称诺后赶紧下去安排不提。 柳秀才他们是出了京城走了两天后收到的燕王传信,燕王让他们直接去西北不必等他,结合收到的西北战事起的消息,柳秀才感动于燕王的好意,燕王再次回西北时必当是急行军,而他们跟着确实不方便,特别是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急行军的辛苦。 虽然他也很忧心西北战事,也想早日到西北给燕王分忧,无奈于自己病弱的身体,他自嘲地想怪不得人们总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氏则同样忧心西北战事,但是如今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满心朝廷天下的女将军,她现在的心里更多的是儿子的身体安康,西北的战事她照顾儿子的身体之余也无能为力。 沈菀秋也听说了西北的战事,要问她什么看法,她没有任何的看法,她感觉像是在听故事,她这个长在和平年代的小屁民对于战争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历史,唯一直面战争的一次还是当今皇帝带兵攻进皇宫的时候,那时皇宫里的人都疯了,有趁机敛财的,有趁机报复仇家的,还有太监和御林军想着反正要死临死之前也要快活竟然逮着宫女就侮辱的,总之那时的皇宫乱得很,当时的她和李桃花两个老鼠胆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己的房间不敢出门一步。 想起当时的乱像她抱紧了自己,她能不能不去西北打道回京啊,她真的害怕啊,她想她恐怕是最胆小的穿越女了。 “秋娘,燕王用兵如神肯定能守住西北的,而我们又不去边城,燕王府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 李氏看出了沈菀秋的害怕出言安慰道,沈菀秋扯唇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去边城的,她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才不会去边城送死呢。 “谢谢大娘,您这样一说我踏实多了,西北正乱,要不我们到了甘肃找到桃花姐后,在她那儿等战事结束再去燕王府?” “到了桃花那儿我们稍作停留便去燕王府,到时如果战事还没有结束,说不定我们还能助燕王一臂之力。” “还是母亲想的周到,甘肃确实不宜久留,我们尽快到燕王府帮助燕王要紧。” 母子俩的节操好高尚,沈菀秋有些汗颜,她好歹也是接受爱国教育多年,怎么能在国家危难之际只想着独善其身呢。 再然后他们的行程快了不少,而每到一城一地柳秀才总要出去走动一番,有好几次她都看见他出去回来时带着的一个小袋子里装满了各种粮食,她有些疑惑柳秀才这是要干嘛呢,她都有种他要做粮食生意的错觉。 西北战事的消息一直频传,听说胡族又拿下一城,皇帝已经传旨燕王为西北军统帅并且让其速速去西北,另外任命虎威将军和敏国公大公子为前锋,两队人马已经出发不日就要到达西北。 老百姓对于燕王为西北军统帅接受度还是很高的,对于燕王击退胡族更是抱了极大的期望,而就在燕王到达西北的同时,沈菀秋他们一行也到了甘肃李桃花所在的县城,这一路他们虽然在赶路,由于沈菀秋每天都会让柳秀才和纯空间水,这一路他的身体倒是没有出状况,一路平平安安的。 进了县城找了家客栈安顿了下来,沈菀秋就去打听李桃花的夫家大粮商孙家,李桃花嫁的孙良才,在甘肃是顶顶有名的大粮商家财万贯非常的富有,垄断了甘肃一半的粮食生意,也不知道当初李桃花怎么嫁了他。 据打听来的消息这孙良才可不是什么良人,李桃花是她的第三任妻子,前两任妻子都是被气死的,这孙良才做生意是有些道道,但也是出了名的好色,家里光有名分的妾室就有二十来个,不知李桃花如何忍受得了的,想起这个当初处处关照她的温柔大姐姐,沈菀秋充满了心疼,因为这个她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结果第二天眼底的青色能比肩国宝。 在客栈的后厨要了白水煮蛋在眼底滚了滚,又不着痕迹地用空间水敷了敷,再抹上些脂粉才把黑眼圈遮掩住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换上鹅黄色的春装带上她从京城买来的胭脂水粉做伴手礼,跟着柳秀才一起去往孙家,孙家财大气粗这院子占地面积不能小了,孙家的宅院直接占了一条街,到了正门沈菀秋前去搭话。 “这位小哥,我是你们夫人的故人,路过此地特来拜访,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什么阿猫阿狗的竟然口称我们夫人的故人,赶紧离开要不然休要怪小爷我不客气。” 守门的小厮眼睛扫了下沈菀秋,见她虽然穿着整齐干净但是衣裳料子却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头上也没戴几件首饰,便有些轻视,连沈菀秋给的铜板都不接,他们家的夫人是谁都能见的,穷鬼一个别是打秋风的吧。 沈菀秋今日穿的春装是细棉布做的,头上她嫌麻烦只戴了两朵珠花一之玉簪,谁知竟因为这样被看门的小厮看作打秋风的不给通报,真是气死她了。 “秋娘,我来!” 柳秀才不愿沈菀秋被人看轻赶紧叫回她,自己走上前去不知道跟小厮说了些什么,小厮的态度马上恭敬了许多,然后屁颠屁颠地进去通报了,沈菀秋目瞪口呆这柳秀才究竟跟小厮说了些什么? 不大会儿小厮去而复返,恭敬地把沈菀秋两个迎了进去,沈菀秋见小厮前倨后恭的样子越发好奇柳秀才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小厮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但是走进柳家的院子后,她便顾不上想这些了,与李桃花一别半年不知她是否还会念着她们以往的情分,毕竟如今她是家财万贯的孙家主母,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秀才的未婚妻。 “夫人让你们进去!” 丫鬟的声音让沈菀秋回归了现实,同时她的心也提了起来,曾经对她百般照顾的桃花姐姐是否还记得当初相依为命的她,又是否心甘情愿地帮她制造当初她和她一起回甘肃的假象。 第59章 第 59 章 李桃花刚处理了今天的后宅事务, 用手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内苦叹本以为出宫后就能过上好日子,谁知出宫后的日子照样一地鸡毛。 心心念念的亲人都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小弟成了亲,小妹也说好了人家,父母也老了很多,见她回来刚开始还热乎了两天,等后来知道她手里并没有什么积蓄时,家人的脸色说变就变, 父母的冷待弟媳妇的指桑骂槐小妹的冷漠都让她再也无法在那个家里生活。 经过媒人的介绍她嫁给了孙良才,这孙良才家财万贯之余就想着改换自家的门庭,别看他出去也被人称一声孙员外, 可是他知道没人能看得起他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所以就想着自己的后代沾些书香气改改自家的门庭, 所以他前两任妻子都是娶的秀才家的闺女。 没有想到书香人家的闺女出身是好了,但是气性一个比一个大, 他不就是喜欢美色吗,又没有让这些莺莺燕燕的骑到她们头上,她们倒是好生生地把自己给气死了,还让他担上个克妻的名头,他真是冤死了。 所以他的第三任妻子他不打算娶秀才的闺女了, 娶了秀才的闺女生了几个孩子全都是蠢才,不说沾外家的书香气了,就连他们孙家作为商人的精打细算也没能继承, 个个都败家的狠,银子没挣一两,花银子一个比一个大手面,所以说娶这秀才家的闺女不顶事娶来干嘛。 本来这第三任妻子她打算娶同是商家的闺女的,谁知恰好碰上当今皇上放宫女出宫,这个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正好娶一位出宫的宫女也沾沾天家之气,说不定他们老孙家能一飞冲天真正的改换门庭。 而李桃花就是他相中的人选,甘肃这犄角旮瘩的地方不像京城出宫的宫女多的一抓一大把,他们整个甘肃也只有四五个,而李桃花无疑是这几人当中最貌美的,孙良才自然而然地选李桃花了,当然给李桃花的聘礼也是大手笔的。 李桃花想起自己出嫁时那寒酸的嫁妆,心里对家人更没有了期待,孙良才给的聘礼足足有两千两银子,这么多的聘礼可是他们家里竟然在她出嫁的时候仅仅给了她两件衣服一床被子当嫁妆,这是多恨她啊,嫁妆是女子在夫家的底气,她的亲人竟然丝毫不顾及她在夫家的生活是否能幸福。 这还不算她嫁入孙家以后还经常上门打秋风,生怕她在夫家生活顺遂了似的,还有她的亲妹妹竟然觊觎自己的姐夫,要不是孙良才这人虽好色还有些底线的话,她的日子不知道会糟糕成什么样,早知道还不如和菀秋妹妹留在京城相依为命呢。 今天门房来报有故人来拜访她,她心内冷笑她少时入宫在甘肃还会有什么故人,不会又是娘家人玩的把戏吧,可门房上说来人是一男一女京城口音,她的心就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这一男一女不知会不会是菀秋妹妹和她的哥哥? 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有些坐不住了,一迭声地让下人们快请进来,她自回到甘肃家乡后太孤单了,亲人都是吸血鬼,丈夫更是个不贴心的,虽说现在的她锦衣玉食但是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管这次求见的人是不是菀秋妹妹她都打算见见万一就是呢。 沈菀秋近乡情怯忐忑于见李桃花,而李桃花同样也是,两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小姐妹无论心里想了些什么,但是希望对方一切安好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沈菀秋由于心里想着事所以没有心思欣赏孙家宅院的布置,但是柳秀才却兴致勃勃地边走边欣赏,他出身北地至今还记得家里宽敞大气的宅院,京城虽然也属北方,但是京城的人口稠密,这样一来宅院就没有了北地的疏朗大气,如今看着这孙家的疏朗宽阔的宅院他恍然又想起了幼时在宽大的宅院里嘻戏玩耍的场景。 可是这一切都叫人给毁了,他闭了闭眼睛把恨意压下去,报仇之路虽难但是他无所畏惧,柳家的污名得洗,仇人也得除,这一切就从西北开始,西北将是他奋起的地方,尽管心中转过万千思绪,但是他的面上丝毫不显,在外人看来仍旧兴致勃勃地欣赏孙家宅院的样子。 “贵客稍等,容奴婢去告知于夫人。” “劳烦这位姐姐了。” 在一个收拾的还算雅致的小院停下,领他们一路走来的丫鬟让他们稍等片刻她进去通报,沈菀秋观察着李桃花住的这个院子,西北的宅院占地面积大,仅李桃花住的这个小院儿都有柳秀才家的两进的四合院大了。 院子虽大但不空旷,正屋门口放置了两口大缸,东西厢房的窗户根下种了些花草,这时节正热烈地开放着,再加上院子里的几棵枣树和石榴树,竟将院子拾掇的分外热闹与雅致,由此看来李桃花过得还算不错,要是过得不好哪儿还有心思拾掇院子,心下对李桃花的担忧放下,她也有心思猜测院子里花草的名字,正看着东厢房的一株她不知道名字的花出神,不期然地被拉进一个柔软馨香的怀抱。 “菀秋妹妹,真的是你,我好想你!” 李桃花自从知道来拜访她的人是京城口音的时候,就一直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无比希望这次来的人是她的菀秋妹妹,这里虽然是她的家乡,但是由于入宫多年的关系她与这里总有些格格不入,再加上亲人和丈夫都不是贴心人,她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急切需要朋友,无疑沈菀秋是她最想见到的。 当她听到屋门外的说话声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听到了菀秋妹妹的声音,她怎么还能坐得住,不等下人进来通报自己就快步走了出来,老天大概听到了她的心声,果然将菀秋妹妹送到了她的面前,巨大的欢喜之下,她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把沈菀秋拉进了怀里,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可见她真的是欢喜坏了。 “桃花姐姐,别来无恙,妹妹我来投奔你来了。” “好好好,来了姐姐这里说什么投奔,当自己家里就成。” 周围的下人见主母如此亲近沈菀秋,心里对沈菀秋的重视又加了几分,他们的这位新主母虽然家世不显嫁妆又寒酸,但是她管家手段厉害又得老爷宠爱和看重,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当然不敢小看主母,对她恭敬有加。 说来这位新主母自嫁进来后,脸上总是淡淡的表情,从来没有见过她明显的喜怒哀乐,像今天这样明显的欣喜,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所以说他们怎么敢小看了沈菀秋,要知道夫人就是见了老爷和她的娘家人都不会如此喜形于色的。 两个久别重逢的姐妹抱了两刻就赶紧分开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沈菀秋这才能仔细地打量李桃花,将近半年没见从分别时的少女变成现在的少妇。李桃花变的不仅仅是身份,还有她的外形和气场,往日在宫里的时候由于长期劳作和吃不饱的关系,她的身形瘦弱脸色蜡黄,就是眉宇之间也常常带着愁苦之色。 如今的她作为一个大富人家的主母,身形变得丰腴了些,脸色也褪去蜡黄变得白皙娇嫩,眉宇之间虽然还有愁绪,但是那作为妇人的妩媚和作为一家主母的凌厉兼而有之,她的桃花姐姐今很有气场呢。 她打量李桃花的同时,李桃花也打量她,菀秋妹妹的变化倒是不大,还是那么漂亮,要说变化也有变化变得更加开朗了,而且眉宇之间多了一种坚韧,想来菀秋妹妹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然后她的目光就看向了跟着沈菀秋一起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秀才。 这男的李桃花很确定她不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位公子的面容有些熟悉,不知他与将菀秋妹妹是何关系,又为何与她一起来的甘肃? “菀秋妹妹,不知这位公子是?” “正要和姐姐说呢,姐姐大概忘了他了,他叫柳明德是位秀才,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出宫后找打听甘肃客商的事?当初就是找他打听的呢?”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原来是秀才公,当初我能顺利还乡秀才公可是帮了大忙的,我还没谢秀才公的引荐商队之恩呢,如今秀才公到了西北可得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桃花边说边把柳秀才好好地打量了下,这秀才跟着她的菀秋妹妹一起来西北,还一起来拜访她,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关系不简单,很可能她菀秋妹妹的归宿就在这柳秀才身上,人既然到了跟前,她可得帮菀秋妹妹好好掌掌眼。 她们姐妹二人总不能都不幸福吧,她嫁给孙良才说实话如果不是朝廷有政令她不能不嫁人,还有她的亲人们嘴脸太难看,她还真看不上孙良才这个人,后院莺莺燕燕一大堆,每天光是处理后院的争风吃醋就让人头疼了。 所以她已经不幸福了,菀秋妹妹既然还有选择,就一定得挑一个各方面都能说得过去又能体贴人的,这柳秀才她冷眼旁观,虽说一表人才但是配她的菀秋妹妹还差那么一点,人不够俊俏,身子骨看着也不大结实,她还是多让孙良才多多留意些青年才俊给菀秋妹妹备选得好。 李桃花的面上笑意盈盈,谁知她会一瞬间想到这么多,只见她热情地把沈菀秋他们迎进屋内,让人上了最好的龙井茶,又派人去前院看看孙良才是否在家,柳秀才毕竟是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招待不是个事儿。 进屋后沈菀秋还是向李桃花坦诚了她和柳秀才未婚夫妻的关系,李桃花因为有了心里准备所以并没有惊讶,只见她含笑地对着柳秀才说着敲打的话。 “秀才公,没有想到你和菀秋妹妹还有这等缘分,我这妹妹身世坎坷,难得的是她心性纯良,我和她在前朝深宫里相依为命数年,早已把彼此当作自己最亲的亲人,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娘家人,以后妹妹出嫁我定当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免得让人因为妹妹没有娘家看轻了她,我虽然只是一介商妇,但是我家老爷人脉可不缺,更与知府大人相交莫逆,所以如果谁因为菀秋妹妹没有娘家而欺辱于她,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孙夫人请放心,家母很喜欢秋娘,必不会为难于她,我们也没有其他亲人,只愿秋娘进门后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柳秀才说的虽然诚恳,但是李桃花却不是很满意他,这柳秀才的身世则太单薄了些,俗话说的好独木不成林,这柳家只剩柳秀才一个男丁,连个帮衬的都没有,回头让孙良才给沈菀秋物色青年才俊的心思更强烈了些。 西北民风彪悍,这里寡妇再嫁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别说退婚再娶了,就是有影响凭着孙良才在甘肃的人脉也能压下去,所以李桃花才想着黑沈菀秋介绍青年才俊。 敲打了柳秀才后,李桃花又问起京城一别后沈菀秋的状况,还没有说两句,孙良才就从外面进来可。 “听说夫人的故人来访,我特来看看。” 孙良才是一个典型的财主形象,圆胖的身材突起的啤酒肚,再加上粗短的手指上带了五六个金戒指,简直不要太壕,满是肥肉的脸上堆着笑容,让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成了一条缝,他今天听说夫人的故人来访还是京城来的,就马上过来了,夫人可是宫里出来的,她的故人当然也出自宫里,对于他这样的土财主来说这宫里俩字首先她就带着贵气,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慢待了。 沈菀秋和柳秀才打量了孙良才之后,心里对于他是否配合他门制造沈菀秋和李桃花一直回甘肃的假象都有点打鼓,无他这人太精明了,那眯成缝的小眼睛里闪着的精光可没有能逃过他们两人的眼睛,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要想实现看来得费一番功夫了。 第60章 第 60 章 孙良才来了以后李桃花也不好再拉着沈菀秋诉别后离情, 而是专注于听孙良才和柳秀才两人寒暄,别说这柳秀才还是有些段位的,只见他四两拨千斤地应付着孙良才, 愣是没让孙良才摸清他的底细,孙良才面上笑眯眯,心里却对面前看似温润如玉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年纪轻轻就心思缜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自然而然地升起了结交之心。 “秀才公不知此来甘肃有何要事要办, 孙某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在甘肃的地界上还是能说的上几句话的,有需要孙某的尽管开口, 沈姑娘和内人姐妹情深, 我们也算一家人, 秀才公千万不要客气。” 孙良才眯着小眼睛乐呵呵地对柳秀才说道,他觉得这次娶地这个老婆算是娶着了, 虽然她有着上不得台面的娘家,每每她的娘家人过来打秋风时,他心里总要闪过一丝后悔的情绪,觉得他这次娶老婆好像又娶错了。不过看着李桃花平常管家理事待人接物样样拿手,而且对于他的风流韵事也是保持了一个正妻应有的大度, 所以这一丝丝的不满被他强行压下了。 如今妻子的故人来访,无论男女在他看来都不是简单人物,他娶李桃花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她曾经是宫女的身份,还有她认识宫里人的背景,他孙良才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也有宏图大志的,经商虽然不能做官,但是不代表不能他的后代子孙不能做啊。 目前他正在联络各方面的人想改商籍为农籍,改成农籍他的后代子孙就能科举,就能让他们老孙家改换门庭,可惜跑了这么长时间送出去大手笔的好处,改籍的事情还是遥遥无期,不过人啊不能没有追求,有所求最好,有所求他们才能让他帮自己做事,柳秀才心里想到。 “听闻孙老爷特别喜欢稼穑,这样子不像个商人倒是十分像农夫啊。” “哈哈,我倒是情愿自己是一介农夫,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和自在。” “没有想到孙老爷的愿望如此朴实,竟然想着当田舍翁,孙老爷不慕富贵真是令人敬佩。” 谁说我不慕富贵的,只不过如今富有了就想着贵了,可是这贵比富更难实现,要不然他费那么大的力气改农籍干嘛,还不是为了他的后代子孙能够科举能够为官做宰,虽然他的几个儿子全是酒囊饭袋,没有一个会读书的,但是不是有个词叫做未雨绸缪吗,他正年富力强以后还会有儿子,就算没有儿子他还会有孙子,他还不信他们老孙家出不了读书苗子了。 “哪里哪里,只是这田舍翁也不是好当的,孙家是商户要转行做田舍翁不容易啊。” 这句话绝对是孙良才的心声,想想自己送出去的那些真金白银的好处,他心里就抽筋似的疼,可见这改籍确实不容易啊。 “哦,还有这一说,我倒是有一位同窗他们家原先也是商户,如今家里早就改籍,听闻家里立志耕读传家了,孙老爷如果真想做田舍翁,我倒是可以问问我那同窗他们家改籍的事情。” “那就有劳秀才公了,只是此事能成孙某但凭秀才公差遣。” 孙良才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也是个有眼色的,柳秀才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帮他,对他肯定有所求,有所求就好,只要他能把孙家的商籍改成农籍,只要不是掉脑袋的麻烦事,他都会全力以赴,谁让改籍太难了呢。 听到孙良才的承诺后柳秀才和沈菀秋对视一眼,知道他们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成功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如今天趁热打铁地办妥也好,当然他们不会傻乎乎地跟孙良才说他们来西北隐匿踪迹是为了避开太子,只是说在京城得罪了权贵,经过宫里的朋友帮助来西北投奔燕王,为了避免权贵的追查,特地隐匿踪迹。 孙良才不知道柳秀才说的话真与假,他得罪的权贵又有多大的权利,所以哪怕有改籍这么大的诱饵在前,他也有些犹豫,柳秀才一直观察着孙良才,见他面有犹豫之色,就知道他担心什么。 “孙老爷不必担心,我们得罪的那个权贵那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讲的,其实也只不过是个闲散官员,他们再能耐也是在京城地界,出了京城还真没几个人买他们的面子,我们隐匿踪迹主要也是为了避免麻烦,再有沈姑娘和尊夫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岂能把危险带给你们。” 孙良才飞快地在脑海里分析利弊,如果真像这柳秀才说的得罪的是个闲散官员,他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西北这地儿,就是知府老爷都要让他三分,别说一个没有什么权利的京官过来了,这改籍太难了,如果柳秀才真能帮他把这事情办成,他担两份风险倒也值得。 “孙老爷,沈姑娘和燕王殿下身边的顺公公是异性姐弟,而我和燕王殿下的幕僚公孙亮先生也有几分交情,您这改籍的事情或许在别人眼里难办,但在这二位的手里不过几句话的事情。” 柳秀才见孙良才还是拿不定主意又加了些筹码利诱,除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沈菀秋的身世还有他们同燕王之间的交情说出来的。 “好,我就信你们一回,沈姑娘出宫后的踪迹我会办得妥妥的,不过秀才公答应孙某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孙某这人最重承诺,所以也很不喜别人失信于我,这失信的后果相信秀才公不愿意看到。” “正好,柳某虽不才也最重承诺,孙老爷说的后果柳某无福看到了。” “哈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我与秀才公一见如故呢,前些日子刚得了些好酒,秀才公可否赏脸品鉴一番?” “不敢说赏脸,美酒我之喜好也!” 两个男人出去后李桃花这才又和沈菀秋说起了贴心话,不等李桃花把她给沈菀秋介绍青年才俊的想法说出来,沈菀秋就给她丢了个炸弹。 “菀秋妹妹,你的身世不能说出去,是因为当今皇上介意沈太傅吗?” “桃花姐姐多虑了,祖父又没有做过对不起当今皇上的事情,皇上为何要介意祖父,只是我的身世牵扯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得等燕王安排好后才能过明路,在燕王府宣告我的身世之前,知道的自然越少越好。” “那你没事吧?要不你就留在姐姐这里,别去燕王府了,这些贵人们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能躲就躲的好。” 李桃花眼里纯粹的担忧让沈菀秋心里微暖,她也知道那些贵人们之间的争权夺利,她能避开还是不要掺和,但是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她已经进入燕王和太子的视线,想躲也躲不开了。 “桃花姐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燕王虽然位高权重,但目前看来还算仁厚,跟着他我不会有事的,再说小顺子如今也是燕王身边的红人,他会照顾我的。” “唉,我知道你主意正我也不劝你了,但是无论如何你要记得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桃花姐姐,有你这样的姐姐真好!” “有你这样的妹妹也是我的荣幸。” “桃花姐姐,你的家人……” “不要跟我提他们,如今我只有你一个娘家人。” 沈菀秋看着一提家人脸色立马就冷了的李桃花马上闭嘴不谈了,想起当初她离京时对家人的惦念,和如今这心寒意冷的情况对比,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能做的就是努力成长起来,给她做最坚实的靠山,弥补她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底气。 “对了,菀秋妹妹,你哥哥有音信了吗?” 提到家人李桃花又想起当初沈菀秋留京的初衷找同胞哥哥的事情不免问道。 “没有呢,如今连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见到他。” “会的,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的。” 被沈菀秋惦念的哥哥如今的蜀国大将军赵申此时挣站在城墙上,只见他头上戴着将军帽,身上穿着盔甲衣,脸上戴着一个黑漆漆的面具,神色冷肃地望着下面叫嚣着要他们开城门投降的大齐将士,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亏蜀王还为了拉拢他对战大齐太子把他最钟爱的女儿赐婚于他,谁知这大齐的太子竟然如此不济,来到蜀地后还没轮到他出手就已经败了两场,如今不思收整旗调整战术,竟然还要出来叫嚣着一战,本来他还念着大齐朝杀掉昏君帮他报了家仇的恩情,不打算让太子输得太难看,不过他上赶着找死他不成全他倒是他的罪过了。 “秦将军,你带人去会会他们。” “大将军等着末将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哈哈……” 赵申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秦将军的肩膀温声道:“好歹是大齐的太子,给他们留点面子。” “哈哈,末将领命!” 秦将军意气风发地出城去应战,赵申等人在城墙上观战,这次之所以没有用战术,是因为大齐的太子也根本没有用战术,直接派人来城门处叫嚣他们应战,这是对自己多自信,又对蜀国多轻视啊。 可惜大齐太子的自信也只是自信,战场上讲究的是实力,没有实力盲目自大的后果就是枉送了手下将士们的性命,这样的太子他还真不够格当他的对手,而且本来他心中向大齐倾斜的天平见证了大齐太子的愚蠢后又重新归了位,有这样的储君,大齐未来的国运堪忧啊。 “大将军,大齐的将士怎么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啊,真不知道大齐怎么从大乾手里夺过来的江山,如果我们大王当初也能够北上的话,说不定这江山不定是谁的呢。 说话的将领姓赵,是蜀王爱妾赵氏的同胞兄弟,虽然因裙带关系得蜀王重用,但是手底下倒是真有两把刷子,所以赵申对他并不讨厌,如今听他如此说他心里也是有些遗憾,蜀王贪图享乐没有了逐鹿天下的雄心,也让他失去了手刃昏君报家仇的机会,所以他对蜀王也不是没有怨言的。 “大齐的太子蠢,但是大齐的皇帝和燕王却是能打仗会打仗的主,所以大齐能得江山也是有些本事的,这太子听说一直在大后方,并没有怎么上过战场。” “原来如此,怪不得打仗毫无章法。” 在大齐军队后面的军帐里,太子常栋正在气急败坏地骂人,这次攻打蜀国的机会是他从燕王手里抢过来的,如果不能攻下蜀国,不说燕王如何嘲笑于他,就连满朝的文武也会看轻他这个太子,所以连输了两场后,他怎能不急不怒。 “太子息怒,我们暂时失败是因为我们长途跋涉而来,没有来得及休整就开战将士们疲乏的缘故,如今之计我们该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休整,然后再和蜀国开战。” 说话的叫张则,一位四十多岁的文士,是马皇后专门给儿子找开的谋士,这张则满腹经纶更是熟读兵书,曾经是马皇后大哥的军师,这次太子攻打蜀国马皇后特地为太子向大哥要的人,可惜啊任凭他满腹谋略可是却遇到了不听劝的太子。 太子以前上战场打仗多是跟在自家父皇身后或者跟着马家人一起,从来没有独自掌兵的机会,而且就算在后方处理政事也是被父皇留下的心腹,还有自家母后看得紧紧的,所以说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掌权。 被压抑得久了的人一出笼子就有些不受控了,太子特别喜欢听别人拍他的马屁,凡是奉承他奉承的好的人全部被他安排在了紧要位置,也就是这个张则因为是母后特地交待过的要善待的人他没有动,其他的差不多被他换了个遍,所以还能指望这样的太子打什么胜仗吗?张则现在最期望的不过是能保下太子的性命,然后尽量降低我军的伤亡,他已经给皇后和马家发了急信,希望皇后和马家能够尽快地派人来替换下太子或者召太子回京,太子再这样胡闹下去,他就是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办法保他周全啊。 太子这次倒是听了他的劝说鸣金收兵了,不是太子突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是他的话给了太子台阶,让他能够输得有面子,其实他内心在输了第一场后就想收兵了,可是让他承认自己得失败和错误可能吗?他可是未来的天子,怎么能有错? 燕王这边很快地收到了太子在蜀国连败两场的消息,燕王看过传信够嘴角划过冷笑,这就是父皇看重的储君,一句酒囊饭袋都算抬举他了,他倒要看看太子在蜀国大败后,他的好父皇如何给他收拾烂摊子。 “殿下,蜀国那边改传来一则消息,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什么消息让公孙先生如此犹豫?” “是关于青玉公子沈佋的,我们安排在蜀国的细作无意间看到了蜀国大将军赵申摘掉面具的样子,他虽然有半边脸毁了,但是完好无损的那半边脸像极了青玉公子沈佋,下面的人问询殿下是否对赵申秘密地深度调查?” “必须深度调查,往深里了挖赵申的底。”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最快捷的办法,我们可以让沈氏给一件信物交给蜀国的细作,以此来试探于赵申。”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要以最快速度赶回王府,本王要亲自和沈氏谈。” 第61章 第 61 章 赵申的面具被摘下然后被燕王府的细作看到容貌, 这里面还有一场官司,最起码赵申想起来时就抑制不住浑身的戾气。 他的面具被摘这事是蜀王的大女儿,他的未婚妻子丹阳郡主做的, 丹阳郡主自被自家父王赐婚给赵申那个面如恶鬼的人,就开始寻死觅活的说什么都要退亲,她的夫君应该是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世家公子,应该像曾经的青玉公子那样风采灼然,而不是赵申那样冷冰冰丑陋粗俗的武夫。 可惜这次无论她怎么闹,一向疼爱她的父王母妃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她能在蜀王众多儿女中脱颖而出得蜀王欢心,让他对自己宠爱有加,除了她过人的才貌之外, 还有就是她会看人脸色揣摩人心。 如今看父王铁了心地想要把她嫁给赵申, 就知道自己闹也没用, 随后就消停了下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闹也没用, 之所以闹腾只不过存着万一的希望父王会改变主意收回赐婚,另外就是让父王记住她的牺牲从而对她心怀愧疚,只有这样她以后才能活的更畅快。 她之所以派人拿下赵申的面具,也是看看赵申到底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样面如恶鬼,为了此事她可是花了大价钱雇的身手不错的人, 如果赵申面貌还算将就她也能勉强自己嫁过去,如果他的面容真是丑陋到恶心的地步,她就是死也不会嫁过去的, 试探的结果正是后者,要不是如今大齐太子带大军压境,她早闹腾着要毁婚了,等大齐退兵她才毁婚不迟,反正她是不会嫁给赵申的。 其实赵申能够让丹阳郡主派来的人摘掉面具,当然是他故意放水的缘故,丹阳郡主看不上他他知道,所以也没有打算娶这个眼高于顶的美女加才女,可是自己又不能向蜀王退婚,只能让丹阳郡主这个蜀王宠爱的女儿来做了,所以他才收敛了几分武力值,让丹阳郡主派来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沈家出事以来他几乎没有在外面露过的容颜,这才让燕王的细作看了个正着。 燕王在收到疑似青玉公子的信后就立马通知了柳秀才他们,让他们速速到燕王府,李氏和柳秀才本来就有帮助燕王平定西北战事的心,也想着尽快去燕王府帮助燕王,但是目前柳秀才手头上还有事情没有办成,而且这事对西北的战事也有帮助,刚有点眉目就要离开,回头还得重新再来费时费力,这样一来就有些犹豫不决。 至于沈菀秋其实也不想立马动身的,她本来就是懒的,而且好不容易和李桃花久别重逢,两姐妹还没有亲香够呢。 三人都不想立刻动身想在李桃花这里逗留几天,但是燕王这次的命令根本不容置疑,无论他们有什么事一律靠后,他有急事找他们,无奈之下只好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赶往位于府城的燕王府。 得知他们要走,李桃花泪眼婆娑,好容易重逢可还没有相处够就要马上分开,她能舍得才怪呢,就是孙良才这个一心只有利益的商人,对于他们要走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伤感,这两日和柳秀才接触下来,发现柳秀才这人别看是读书人对于生意上的道道,比他这个纯粹的生意人还精通了解,他以往生意上遇到的难题都被柳秀才三言两语地一一解决,他自己更是受益匪浅,对于生意上的套路又了解了不少,本来还想着和柳秀才再促膝长谈几次,谁知人突然要离开。 “我与秀才公一见如故,本来还想与秀才公促膝长谈,谁知这就要分别,幸好秀才公还在甘肃地界内,我们再相见也容易,如果秀才公在甘肃遇到什么难处尽管给我口信,孙某在甘肃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另外秀才公拜托的事情已然办妥,秀才公尽可安心。” “多谢孙老爷好意,以后说不准还真有求到孙老爷的时候,孙老爷也尽管放心,我答应您的事儿也定不会食言。” 孙良才的小眼睛里顿时有了笑意,因为对柳秀才为人才学的敬佩,他没有再提起改籍的事情,不妨柳秀才自己提了出来,说明他真的把此事放在了心上,以他的为人才学这改籍之事十分里也有了七八分了。 孙家改换门庭有望,唯一还欠缺的就是读书的苗子,现有的儿子没有了指望,儿子没成亲孙子也还遥远,不过他正当年还可以再生儿子啊,然后眯着小眼睛看向了李桃花,这妻子模样好性情好背后的人脉也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有出息,李桃花突然感觉到浑身一冷,莫明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桃花姐,虽然我们姐妹不在一处,但是好在同在甘肃,互相传信方便了不少,以后要常通信才是。” “好,常通信,本来我还让老爷帮忙物色青年才俊给认识,谁知你突然间就要走。” 沈菀秋眉头一跳,这可真是她的亲姐姐啊,她们刚重逢就想着给她介绍青年才俊,不对,她明明知道她订亲了啊。 “桃花姐,我订亲了,还要什么青年才俊啊。” “订亲了也能退,柳秀才人品才学相貌都不差,但是身子骨不结实,这可不成,万一影响到将来的孩子怎么办,听姐姐的趁着还没有成亲还来得及,多看些青年才俊,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呢。” 厉害了,我的姐!没有想到曾经在宫里沉默寡言老实的桃花姐如今这么的彪悍,不过她这时就算想退亲也不成了,谁让他们的婚约在燕王那里过了明路了呢,如今在燕王的大本营她可不敢出幺蛾子,这时她不由庆幸燕王命令来的及时,省得李桃花还要给她介绍青年才俊。 “桃花姐,我和柳秀才的婚事在燕王面前可是过了明路了的,所以退不得。再说柳秀才家里人丁虽然单薄,他身子骨也不结实,但是他的母亲还有他对我都好,我不委屈的。” 当然不委屈,因为本来就是假的婚约,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李桃花的,省得她为自己担心,李桃花听她如此说也打消了给她介绍青年才俊的心思。 几人依依惜别后,柳秀才他们又重新踏上旅途,这次他们赶路的心情都急迫了些,也不知道燕王到底找他们有什么急事? 西北的战事如今处于胶着状态,胡族攻下两城后,皇帝指派的张达和敏国公大公子带着十万援军星夜赶到了边城,张达虽然有勇无谋,而敏国公大公子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们二人再立场不同,也知道不能让胡族再攻下一城了,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皇帝的雷霆大怒,而他们以后也休想在朝堂上走远。 所以两人通力合作敏国公大公子善谋张达有勇,二人出击胡族有些困难,但是守城守上几日还是可以的,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让燕王火急火燎地召他们过来。 此时燕王回府根本没有来得及脱下身上的甲胄去往后宅歇息片刻,立时到了前院的议事厅开始熟悉西北的战事详情,虽然在路上的时候每天都在看西北战事的奏报,但是要想打赢这场仗,看奏报是远远不够的,再则这次胡族来势汹汹,大齐连失两城士气低落,急切地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所以他怎能掉以轻心。 “张达和徐州两人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完了奏报,燕王的神情有些严肃,胡族此次来犯不像以往那样就知道横冲直撞,他们也学会了运用兵法谋略,而且用得还不错,看来胡族出了能人啊,有了此人的谋略再加上胡族人彪悍的体质,怪不得能连克大齐的两城呢,这次仗不好打啊。 张达和敏国公大公子这次虽然没有成功地大败胡族,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到来恐怕就要失去第三城了,到时整个甘肃乃至大齐就危险了,所以看完奏报后首先问了这两人的情况。 “回殿下,张达和徐州两人到了甘肃后直接去往了凉城,而且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将城门守得牢牢的,并没有起什么幺蛾子,而且如今战事严峻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作妖。” “如此甚好,朱忠义你马上点两万人马驰援凉城务必守住凉城,公孙亮速速筹备粮草等兵马的嚼用,这次胡族大举来犯非同寻常,这一仗打起来恐怕要耗费些时日,军需要尽力筹备总之多多益善。” 两人领命退出去后,燕王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来,他是西北军的统帅,战事如此紧张之际他万不能露出疲态,这样会动摇军心的。 “殿下,战事再紧急也要保重自身啊,这是臣妾亲手熬的参汤,王爷喝了补补元气。” 正当燕王疲惫不堪想要在众大将来议事厅之前养养精神之际,王妃朱氏带着参汤特地过来看他,燕王妃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子,博学又贤良把燕王府的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虽然她的出身差了些,但是他还是对她非常满意的。 “王妃怎么亲自来了,这些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臣妾整日在府里闲散度日,比不得殿下的辛苦奔波,只不过做一碗参汤累不着臣妾的。” 燕王也确实饿了,端起王妃的参汤一饮而尽,喝完后身上的疲惫散了不少,他看向王妃的目光带着温软。 “煦儿最近怎样?有日子没见了,他的功课可有长进?” 提起儿子燕王妃温婉的脸庞突然有些僵硬,她的儿子燕王如今的嫡长子,今年五岁早已开蒙,但是性情非常顽劣不知道气走几个先生了,为了这个儿子燕王夫妻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也没能让一个先生在王府教上他一个月,就在燕王回府的前两天才又气走了一个先生。 王妃的表情燕王尽收眼底,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孩子如此顽劣该如何教导才好,他记得自己年幼时也没有如此顽劣啊,儿子这顽劣劲到底随了谁。 “殿下,各位大将军都到了,正在外面听候。” “殿下既然有公事,臣妾就先告退了,殿下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退下吧,回头告诉煦儿,再气走一位先生,就要领受二十大板。” 燕王妃心头一跳,煦儿还是个孩子怎能经受住三十大板,就是十大板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了,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殿下这是要吓唬儿子,让他有敬畏之心,所以没有出言反对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王妃退下后,各位将军依次而入,朱忠义早已点齐人马开赴凉城,而公孙亮回去稍作梳洗后又再次出现在议事厅,筹集粮草非一日之功,而且燕王还需要他这位谋士和军师商议对胡族战事部署。 燕王他们商议战事的时候,沈菀秋他们也终于到了燕王府,西北的燕王府没有京城的燕王府精致,但是却多了一份疏朗和古朴,而且占地面积也比京城的燕王府大一些,西北地广人稀,这里的住宅和府邸都要比京城的面积要大一些。 进了燕王府后,柳秀才直接去了前院儿,而沈菀秋则和李氏一起去了后宅拜见燕王妃,他们被人领到燕王妃的正院的时候,燕王妃正在头疼地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儿子,她就不明白了她和燕王夫妻两个都是端方持重之人,怎么就生了个顽童? 他们自问对儿子也没有疏于管教,因为嫡长子的关系他们夫妻二人都对他给予了很高的期望,本来他们还遵循严父慈母的方式教导,如今生生被这天魔星给磨的不得不成了严父严母。 “母妃,我要小马驹,我要骑小马,我就要,就要!” “陈嬷嬷,给我拿家法来,我不信还治不住他了。” “王妃息怒,世子还小,您慢慢教导就是,千万不要动手啊,万一伤了小世子如何是好?” “他是能慢慢教导好的?” 陈嬷嬷闭嘴了,她就是再心疼世子挨打也不敢昧着良心说他受教啊,世子老奴真是尽力了,怪就怪你太能作了,让奴才们根本没有办法给您求情,就在她以为世子逃不了一顿胖揍的时候,下人来报有客到访,她顿时松了口气,小世子的屁股保住了。 “陈嬷嬷,将这天魔星带去佛堂,让他跪上一个时辰,不许给吃喝,要不然惩罚加倍。朱煦如果在外人面前失了燕王府的体统,你就等着你父王赏你二十大板吧。” 陈嬷嬷也不敢再求情,赶紧叫上两个大力的婆子抱起在地上打滚的小世子,而小世子也知道母妃这次真的动真格的了,所以也消停了,不过被抱走的时候小嘴里还念叨着“小马驹”,让燕王妃的太阳穴险些跳起来,他如今才刚刚五岁,哪个敢让他骑马,如果他能把这胡搅蛮缠的执着劲头用到功课上,他和他父王不知道要省多少心。 沈菀秋他们进门时就看到一个婆子抱着一个眼眶通红的幼童速速地走出了院子,而那幼童看到她时还对她做了个鬼脸,虽然幼童很可爱但是沈菀秋还是看出了他熊孩子的本质。 还没有到正房,就见燕王妃迎了出来,温婉的脸上全是亲切的笑容,李氏和沈菀秋赶紧下拜,不过被燕王妃一手扶一个地扶了起来。 “胜楠姑姑和沈妹妹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殿下和母妃早就来信让我好好招待二位呢。” “王妃娘娘仁厚,但是礼不可废。” 李氏还是坚持行了礼,当然沈菀秋也跟着,自进了这燕王府后院儿,她一举一动都跟着李氏,她虽然有在宫里的经历,但是宫外拜见贵妇的礼节她却是不懂的,不过跟着李氏做是绝不会错的。 趁着行礼的空隙她打量了打量燕王妃,燕王妃给她的感觉就是温婉端庄,但是她却没有忽视她眼中的精光,这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她此时无比地庆幸没有进燕王府做侧妃,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是眼前女子的对手。 “胜楠姑姑果然如母妃说的一般是最守礼的人,沈妹妹天姿国色明德弟弟的福气。” 沈菀秋心里翻白眼,她不信燕王妃不知道她毁容的事,知道还往她伤口上撒盐,她敢肯定她是知道了燕王曾经想要纳她做侧妃的事情了。 “民女陋颜当不得娘娘夸赞。” “沈妹妹真是谦虚。” 燕王妃果然知道燕王曾经想要纳沈菀秋为侧妃的,不过她虽然开口踩了沈菀秋的痛处,却也没有想把她怎样,一来她对殿下的大业有用,二来她就要嫁作人妇对她也构不成威胁,所以她根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最重要的是燕王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这次踩她的痛处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要以为殿下曾想纳她做侧妃就自以为自己不同,或者见识了燕王府的富贵又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寒暄了两句,燕王妃把她们迎进屋里分宾主坐下,下人上了茶后,燕王妃先是关心了她们的旅途劳顿,然后又问了京城的情形和德妃的近况后,这才说起了燕王急召他们来燕王府的原因。 “有我哥哥的消息了?这可是真的?” 沈菀秋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真的开心,身体在这巨大的欢喜冲击下竟然欢喜地有些颤抖,她知道这些喜悦里有原主残余的情绪在,有哥哥的消息了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6 00:00:00~2020-04-27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阴阳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第 62 章 燕王妃等沈菀秋的情绪稳定了之后, 才把燕王的意思告诉她。 “蜀国的赵大将军曾经为了救蜀王毁了右半边脸,不过他完好的左半边脸和沈妹妹画的画像上的青玉公子十分神似,只是半边脸相似, 所以无法确定这赵大将军到底是不是令兄,殿下的意思不知沈妹妹可有什么令兄熟悉的信物,交与蜀国那边的细作好试探看看赵大将军到底是不是令兄?” 燕王的要求并不算高但是沈菀秋哪里还有信物啊,当初沈家一遭罹难,她和沈家的女眷一起没入宫中为奴,身上被连番搜身搜的连根草毛都不剩, 哪儿还会有什么信物,不过信物没有她倒是可以给哥哥写封信。 “回王妃娘娘的话,民女并无信物, 不知民女写封信可否?” 燕王妃没有想到沈菀秋竟然没有信物, 不过没有信物写封信也成, 虽然信没有信物方便,但是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 “可, 不过信上最好写下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话语,另外毕竟是试探的信件,信件不用写太长。” “是,民女谢王妃娘娘提点。” 燕王妃自见到李氏和沈菀秋开始,就一直冷眼看着她们俩, 心里品味着这两人的品性,具体人品她现在还品不过来,不过着婆媳俩倒是守礼得很, 李氏清冷矜持,沈氏也表现的可圈可点,并没有看出她对燕王府富贵的向往和贪婪。 如此她才算真正地放了一半的心,京城皇宫里的婆婆还有刚回来的丈夫,都在信中三令五申地要她好好照拂这对婆媳,如果这两人心术不正,她会多很多麻烦,特别是沈氏,燕王还曾经许诺她侧妃之位,她如果见识了燕王府的富贵又起了什么心思的话她更难办,所以才有了刚见面时她的暗暗敲打。 索性这对婆媳品性初步观察还可以,既然这样她也不是刻薄小气之人,自然会色色给她们安排妥当,不会委屈了她们。 “殿下曾写信给本妃说过沈妹妹和明德弟弟即将完婚,嘱托本妃好好操持你们二人的婚礼,不知这成婚的日子可定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德儿与沈氏的婚期还未定,本来打算一到西北就给他们两个完婚的,谁知西北起了战事,燕王殿下和王妃肯定□□乏术,我们帮不到殿下和娘娘什么忙,只能尽量不给殿下和娘娘添麻烦。” 燕王妃当然是想柳秀才和沈菀秋赶紧完婚的,可是如今胡族来势汹汹,殿下又要出征打仗,而柳明德殿下肯定也要重用的,这样一来哪儿有时间完婚啊。 “胜楠姑姑如此为本妃和殿下考虑,本妃甚为感动,您且放心等战事平定后,本妃定当会将明德弟弟和沈妹妹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民妇多谢王妃娘娘。” 沈菀秋见李氏起身行礼感谢燕王妃,她也跟着羞答答地起身感谢,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害羞,不过古代的女子只要提到亲事就会害羞,她总不能搞特殊例外吧。 几人寒暄了一阵燕王妃见李氏和沈菀秋脸带疲色,亲自把她们送去事先安排好的客院休息,由于怕这对婆媳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还贴心地安排了两处紧挨着的院子。 “胜楠姑姑,沈妹妹,到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住处简陋如果有什么住不惯的或者缺了什么,尽管告知于我,千万不要客气。” “多谢王妃娘娘,这里已经很好了,一看就知道精心收拾过的,民妇很满意。” “民女也满意,民女还从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呢,民女多谢王妃娘娘。” 李氏和沈菀秋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住的地方她们真的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能住人,环境清静即可,再说燕王妃给她们安排的院子布置雅致,房间里的摆设也色色齐全不说,还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她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燕王妃见她们果真满意自己的安排,脸上也有了笑意,不枉自己一场辛苦,把人安排好她也没有多留,嘱咐婆媳两人好好休息便退了出来。 “娘娘,您对这婆媳两人也太客气了些,直接让下人领过来不就成了,哪儿还需要您亲自过来。” 回正院的路上她身边的陈嬷嬷不服气地说道,自家王妃每天管着偌大的王府后宅,不知道多辛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对婆媳竟然能让德妃娘娘和王爷轮番来信叮嘱王妃善待,王妃也实诚,那对婆媳来了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就成,哪儿用得着王妃如此纡尊降贵的。 “嬷嬷,这话以后不许再说,母妃和殿下再三叮嘱要照看好的人岂是等闲之辈,本妃作为殿下的妻子不能在朝堂上为他分忧,只能尽力帮他管好后宅,以及看顾好他在意及重视的人。” “娘娘恕罪,老奴无状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燕王妃走后沈菀秋嘱咐李氏好好休息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燕王妃安排了两个大丫鬟和四个小丫鬟给她,李氏那边比她多两个小丫鬟,此时她就坐在她院子兰院的正屋,给自己院里的丫鬟立立规矩,虽然她也只是寄居,这些丫鬟也只不过暂时伺候她,但是规矩却不能不立,规矩立好了她自己舒心是一方面,也省得这些人出去给她添麻烦。 “你们都叫什么名儿?” “奴婢兰草,见过姑娘!” “奴婢兰香见过姑娘!” 两个穿着秋香色衣裳的大丫鬟给沈菀秋行了礼并介绍了自己,四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小丫鬟也紧跟着分别介绍了自己,依次名为杜鹃,海棠,芍药,丁香。 “王妃既然把你们拨给我使唤,我呢就说说我的规矩,你们各自的管着的差事照旧,各自管好自己的一摊事就成,做不好的我直接找负责差事的人,不会给任何推托责任的借口,另外就是嘴要严实些,我这里的情况王妃那里你们自然能说,但是府里其他的主子,我要是看谁胡乱叨叨,别怪我不留情面,我虽然是客,但是找王妃发落几个下人的面子还是有的。 不过呢,我也不是刻薄小气的人。只要你们差事做得好,我自然看在眼里,该赏的我绝不会小气,顺便还会在王妃面前美言两句,给找个轻松体面的差事,当然这些都是基于你们用心当差的情况,规矩呢就这些,好好当差我必不会亏待你们,兰草,把这些银子给大家分了,帮我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后便退下吧。” 兰草接过沈菀秋递过来的荷包,和其他几个丫鬟恭敬地退下,从这位主子刚才恩威并施的一番话,就能看出这位主可不是简单人,她们可得打起精神好生伺候着,不然慢待了人,这位主可不好说话,她可不想被王妃发卖出去或者打发到庄子上去。 下人们下去后不一会儿又回来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和新的换洗的衣裳,等下人们都下去后,她也赶紧走进洗漱间把衣服脱了跳进浴桶洗去一身的风尘和疲惫,其实她更想进空间里泡温泉的,可是新到燕王府人多眼杂的她还是谨慎些好。 泡在浴桶里边享受着奢侈的花瓣澡,边感慨着封建阶级的堕落,看看这满浴桶的花瓣,再看看这浴桶的材质,再想想刚刚伺候她的丫鬟,这才是享乐的正确打开方式啊,她觉得如果再在燕王府这样生活下去她恐怕无法适应什么都得亲自动手的生活了,看来即使到了西北她也得抓紧挣银子,争取长长久久地过上这堕落的生活。 感慨完这些她不免想到了燕王妃跟她说的沈佋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她有种直觉蜀国的大将军就是青玉公子沈佋原主的同胞哥哥,给他的那封试探的信她该如何写呢,再有他如今是蜀国的大将军,而蜀国又和大齐如今是对立的关系,她又该如何劝说哥哥投了大齐?不是她看不上蜀国,而是如今大齐已然得了江山,而且当今皇帝的人品先放到一边不谈,他确实是个好皇帝,如今立国将近一年,民心已经收拢得差不多了,所以哥哥跟着蜀王是没有前途的。 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如今攻打蜀国的是太子,大哥如果投奔大齐的话,岂不是给太子送功劳,如今她已然在燕王的船上了,怎么能给对家送功劳,再则这样一来哥哥岂不是就成了太子那一边的人,到时候他们兄妹岂不是要兄妹相残。 沈菀秋头疼了,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封信还是等她问过柳秀才之后再动笔吧。 这时的柳秀才正在议事厅,听燕王和众位将军商议西北战事,他没有发言表达自己的任何的对西北战事的看法,不是他没有想法,而是不能说,准确的说不能在议事厅说,他如今寸功未立又是新投过来的人,众位将军对他没有信任,众位谋士除了公孙先生,其他的对他隐有排斥,他说了他的想法后必有一场不必要的争执,如今凉城那边战事紧急,时间就是战机,他不想耽搁驰援凉城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 等终于把战术商议完毕,众位将士领命出去点齐人马驰援凉城,议事厅只留了几位坐镇府城的将军和谋士,因为紧要的事情已经商议完毕,所以议事厅的气氛明显放松了许多,不过等大家听了燕王的话后,放松的神情立马又紧绷起来。 “我们西北军的粮草如今剩余已经不足以撑一个月了,可胡族来势汹汹,这场战事恐要持续很长时间,这粮草的事就刻不容缓了,可朝廷刚立国库空虚,太子带兵攻打蜀国差不多已经把国库给掏空了,以后父皇在太子出征的时候承诺过太子要钱黑钱要人给人,如今两处战场,朝廷的重心可能会更倾向储君那边,粮草的事朝廷几乎指望不上了,可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杀敌吧。” 众人的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太子那边的军队是宝,他们这边的就是草吗,而且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这边胡族来犯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稍有不慎将危及整个大齐,太子那边的蜀国的国王没有野心只贪图享乐,对大齐构不成威胁,收复蜀国的事可以缓缓的。 “殿下,我们可以请求皇上放缓攻打蜀国的事,先倾朝廷之力打退胡族再收复蜀国不迟。” 钟将军是位老将,是前朝时的将军后来投过来的,不过他之所以投过来也是被前朝的昏君逼的,而且投过来后对大齐忠心耿耿的,大家对他也很是尊重,如今他的子孙也都在西北军里担任要职,所以他说话还是很有底气也能服众。 燕王听了他的话后又扫视了下座下众人,大家很赞同钟将军的提议,蜀国什么时候都能打,西北战事却不能不重视,要不然大齐刚平定的江山危矣,燕王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是想,可是父皇如今对自己多有猜忌,自己的话他能听进去才怪。 “钟将军的提议本王会上奏父皇的,不过这次出征蜀国是太子第一次独立掌兵,如果就这样退兵,太子的威信会受损,这样的结果,无论父皇和太子恐都难以接受,所以我们还是做两手打算的好,一来我们请求朝廷划拨粮草,二来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筹集粮草才行,不知各位可有什么办法能筹集到粮草?” “殿下,我们可以向西北的富户征集粮草。” “白先生,你说的轻巧,那些富户们哪个不是铁公鸡,给他们好处还可以,让他们出良才那不是割他们的肉要他们的命吗?” 白先生被抢白不由瞪向抢他话的人:“钱先生,既然你说此法不成,可是有了什么高见?” 钱先生哑壳他要是有好办法,他早就说出来了,能等着他问。 大家这时都不再说话了,确实如今之计,向富户征集粮草不失个好办法,可是凭白让人拿出粮食又有谁愿意,其他的办法又想不出来,议事厅内的罕见的沉默下来,最后还是钟将军起身。 “殿下,不如我们西北军众人联名上书,让朝廷先停下蜀中的战事以西北为先?” “不可,此举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惹怒陛下,认为我们西北军有反意,说不定还会更加限制对西北粮草等军需的供应。” 钟将军地话本来让众人心生了希望,可公孙亮的否决又把这希望掐灭,众人又一下子沉默起来,皇帝也太偏心太子了,就在众人苦无计策之时,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又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可是众人听了后又分成了两派赞同派和反对派。 “殿下,白将军所提议的办法就很不错,富户们大都存粮颇丰,既然不能无偿地征集他们的粮草,我们可以有偿啊。” “你个黄毛小儿,可知几十万大军的粮草所需白银多少,我们西北军哪儿有那么多的银子,要是有银子我们还会发愁吗,还用得着你来说。” 钱先生又跳了起来反驳柳秀才,这法子刚才老白已经提过了行不通,这黄毛小儿又提所谓何意,出风头不是这么出的。 “柳某岂能不知,这有偿不一定非得真金白银,也有其他的方式,比如甘肃的大粮商孙良才,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后辈子孙能够考科举,只要他捐够足够多的粮食,我们了了他的心愿又何妨,我相信想让后辈子孙考科举的想法不只孙良才有,其他的商户也有,只要我们上奏朝廷帮他们后辈子孙解决了科举的限制争取到科举的名额,相信他们还是很愿意拿出粮食来的。” “大善!如此西北粮草问题迎刃而解,克己的提议本王准了。” 克己是柳秀才的字,在议事厅燕王不好与他过于亲近,所以只能称他的字,燕王没有想到他的明德弟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的难题不由抚掌大赞,就是公孙亮也是捻须微笑,看神情就知道他也是赞同的,不过他们虽然赞同,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赞同,首先反对的还是钱先生。 “殿下不可,如果我们赞同商户也能参加科举,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的,这样会让西北的读书人出去低人一头,外界会认为西北的读书人沾染了铜臭之气。” “是啊,请殿下三思!” 白先生也出来反对,他可不想与奸商之子为伍,另外还有两位谋士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 “殿下,末将以为柳先生的提议可行,不就是个科举名额吗,给了那些商户就是,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够考□□名。” 钟将军起身赞同柳秀才的提议,他之后几位武将也站了起来赞同,在他们看来无需真金白银,只不过几个科举名额就能换来他们需要的粮草,这买卖再划算不过了,真不知道这些读书人在清高什么,清高能换来粮草吗。 “你们这些武夫,可知道这样会换来什么后果吗?” “不知,我们只知道没有粮草西北危矣,大齐危矣!” “果然武夫鼠目寸光!” “果然酸儒迂腐透顶!” 两方人马都坚持己见,谁也不肯服软,最后燕王一锤定音:“本王先向上奏朝廷请求划拨粮草,如果朝廷给粮草最好,如果不给,比起西北的安危,大齐的安危,区区的门户之见你们认为还要介意的必要吗?” 众人沉默以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胡族的铁骑长驱直入踏平了西北甚至整个大齐,他们坚持的读书人的清高又有何意义。 解决了粮草这些重要问题后,众人又商议了些关于西北战事的细节问题才散了,燕王把柳秀才和公孙亮留了下来,跟他商议沈佋的问题,沈菀秋能想到的燕王怎能想不到。 如果蜀国的赵大将军就是青玉公子沈佋,那么沈菀秋担心的那些问题又该如何解决,燕王比沈菀秋更不想看到沈佋归到太子的阵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7 00:00:00~2020-04-28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芒果不加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第 63 章 柳秀才这才得知原来沈菀秋的哥哥有消息了, 不过却是蜀国的大将军,而且还是能和燕王相比并论的大将,这个身份确实麻烦, 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殿下,能确定赵大将军就是青玉公子吗?” “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十有□□就是了,不过如果他真是沈佋的话,这身份如何处理都是难题啊。” 柳秀才沉默了, 这个大舅哥的身份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解决不好大舅哥有任何损伤的话,秋娘肯定会伤心,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殿下, 有何看法?” 燕王仔细瞅着柳秀才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就是想要知道明德弟弟对于身份如此麻烦的大舅哥是何种态度,谁知这人脸上除了凝重再无其他, 丝毫看不出他对于沈佋身份的个人情绪,燕王顿觉没趣,然后再听到他问他的看法,燕王无奈极了这小子还是这样谨慎,如同在京里一样, 总是思度权衡再三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过于谨慎了些,不过他也知道这怪不得他, 任谁身负血海深仇战战兢兢地活了十几年也会如此的。 “我当然希望沈佋安然无恙之余又归到自己麾下了,这青玉公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文武方面的造诣都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归到本王的麾下,本王岂能心甘。” 柳秀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殿下没有对沈佋不利的想法就好,要不然他还得多费一番心思和口舌了。 “可问题是如今蜀国的赵大将军,刚刚成了蜀王的乘龙快婿,未婚妻可是蜀国有名的美女加才女,而且蜀王又对赵大将军有知遇之恩,要让他归降大齐难啊。” 公孙亮适时地插话,柳秀才这回脸色不仅凝重连眉头也开始拧成了疙瘩,如果劝降不了大舅哥,如何跟秋娘交待。 “殿下,如果这赵大将军果然是沈佋,我和沈氏定会想方设法地劝他归降大齐,还望殿下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如此甚好,你们也不必着急,西北战事紧急,就算朝廷在军需方面偏向太子,也不能不顾西北这边,对太子那边的供需必定要减少,再则太子无掌兵之能,蜀国的战事有的拖,恐怕咱们西北战事平定后蜀国那边还在僵持,所以明德弟弟不必忧心,咱们时间有的是。” 只要燕王不着急就好,他准备回头跟沈菀秋商议商议如何劝说大舅哥归到燕王这边,接着燕王嘱咐了柳秀才回头记着给沈菀秋要信物的事情这才散了。 其实燕王说的并不错,太子真的无掌兵之能,来到蜀地已经接连败了三场,损失了上万人马,而蜀国方面虽然也有人马伤亡,但是比起太子这方来只有他们这方的五分之一,就这还是赵申这个大将军根本没有插手的情况下,太子也太无能了些。 偏偏太子一直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是手下太笨了,他也不想想那三场败仗上去打的将领都是些什么人物,通通都是些好大喜功志大才疏之人,平常大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战场上两军对垒拼的是实力,可不是说大话,能不被蜀国打的屁股尿流吗。 连输三场太子的面上挂不住,誓要打场胜仗一雪前耻,更重要的是挽回他作为储君的颜面,有那么个几乎百战百胜的燕王立在那里,他这个做太子的第一次独自掌兵就接连兵败,他的威信肯定会大大受损,而且还会直接导致很多朝廷命官投向燕王的阵营,所以蜀国他必须攻下来,要不然他的储君之位就会摇摇欲坠。 连输三场的教训再加上皇后给的谋士张则的劝阻,太子才没有立刻又发动第四次进攻,而蜀国那边赵申因为丹阳郡主的事情与蜀王离了心,也没有发动进攻,两方人马就这样相安无事起来,张则虽然不信鬼神,这会儿也在心底喊了声菩萨保佑,要不然他真不敢确定自己能在京城那边派人过来之前保证太子平平安安的。 “张先生,京城那边什么时候派人过来,燕王已经回到西北,马上就要和胡族交战,我们必须等他和胡族交战前大胜一场,要不然风头还不被燕王抢光了,朝堂上的那些墙头草本来就看好燕王,如果他在孤之前大胜一场,那些墙头草还不全倒向他了,而且父皇也会对他刮目相看,对孤失望至极,先生,你可明白?” 张则心内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最好能在燕王大胜胡族之前大胜一场,要不然同是领兵在外,同是龙子凤孙,一边对战的是绵弱毫无野心的蜀国,一个则是临危受命对战的却是以铁骑闻名天下的胡族,结果一个接连兵败,一个临危受命逆转乾坤大胜,如果不考虑立场问题,他也想跟着英明勇武的燕王啊,这才是雄才大略的民主之像啊。 可是他们在京城来人之前能打吗?有真材实料的将领都被太子你打发了,剩下的这些只会嘴上功夫的,能和蜀国的那些将军一较高下吗?要是大败一场更无法收场了。 “殿下,我们不必很燕王争一时长短,等我们把蜀国拿下,那可是开土裂疆之功,而燕王纯粹打退来犯之敌,就是他大胜几场也跟我们无法比拟。” 为了能够劝阻太子兴兵,他搜肠刮肚地总算想出了这么个说法,仔细地隐晦地打量了太子的神情,见他面色有松动,他紧绷的心弦才算松了,皇后娘娘和辽国公赶紧派人过来吧,要不然他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怪不得母后会推荐张先生过来,张先生果然见解独到,真乃孤之臂膀也。” 张则面上感激涕零,心里呵呵哒,时光如果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投奔马家,更不会来辅助太子,看太子的德行他可以预见惨淡的未来,可如今他骑虎难下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只能跟着太子一条道走到黑了,但愿太子能够在皇后还有他的老东家的辅助下能够有所长进吧。 太子安抚了下来,张则算是轻松了,可在蜀国的王宫内蜀王陈叔同正烦不胜烦,他的宝贝女儿正在闹绝食逼他收回赐婚,可是如今大齐太子带兵压境,他们蜀国可全靠赵申来保了,如果赵申投了大齐,等待蜀国的就是亡国的命运,他们这些蜀国的王族别说体面富贵的生活了,连小命都得交待了,这时个人的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他最看重的女儿如此没有大局观,看来是以前他太宠她了。 既然她不把蜀国的国运看在眼里,那也就休怪他这做父王的绝情,既然不想活了,那就别活着,他不只她一个女儿,她不想嫁不代表别的女儿不想嫁。 丹阳郡主已经绝食了两天了,这两天她水米未进,她不想嫁给赵申这么个丑陋的让人恶心的男人,但是父王却铁了心不收回赐婚,没有办法她只好用绝食来逼迫父王了,父王母妃都那么疼她,绝对会妥协的,可是她失算了,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她闹一闹就能过去,这次蜀国正风雨飘摇,正指望赵申力保呢,谁还会顾得上她的个人感情。 她绝食的这两天,蜀王和蜀王妃谁也没有露面,只派人跟她传了一句话:“她就是死了尸体也会抬进赵府,生是赵申的人死是赵申的鬼。” 本来她还不相信父王母妃会对她如此无情,可等她绝食到第三天,饿晕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父王母妃这回是真的放弃她了,明白了这个事实,她趴在床上号啕大哭,她不敢想象将来和赵申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的绝望。 赵申听过属下禀报的蜀王宫里的闹剧讽刺一笑,他还以为丹阳郡主会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他真是高看她了,本来他还想着等她绝食到第五天的时候,再出手助她一臂之力把婚给退了呢,谁知她仅仅才坚持了不到三天,这婚退不了,大齐的太子又是个蠢货,蜀国的江山看着还能再苟延残喘几年,这几年内蜀王必将会为他和丹阳郡主完婚,想起这个他的心里就烦躁得很。 从书桌上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个绣着文竹的荷包,这是他对于亲人唯一的回忆,每当心情烦躁时拿出来看看,心里的不忿和烦躁都会一扫而光。 蜀王他们嫁丹阳郡主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他如今不能反对只能接受,但是丹阳郡主嫁进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取决于她是否安分。 蜀王虽然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他跟随他打江山出生入死地早就还清了,再加上他为了救蜀王而毁了容,所以他不欠蜀国不欠蜀王,而且这些年蜀王和他的几个儿子对他猜忌拉拢之余,好几次想要他的性命,要不是为了手下跟着他的那些弟兄,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如今大齐不能投奔,蜀王又如此多疑猜忌,他该如何才能给手下的弟兄们谋条生路,他没有亲人这些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他最亲的人,他自然不能看着他们为了蜀王战死沙场,如今苦无良策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西北沈菀秋和柳秀才也正在谈论着赵申,燕王府的花园争奇斗艳,美丽的花草正努力地展示着春天里独属于自己的美,可在柳秀才的眼里再美的花儿都比不过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 “秋娘,你不必担心,殿下非常仰慕青玉公子的才华,不会对他不利的,而且还给了我们足够的人手和时间来策反他,如今蜀国已经是强弩之末,赵将军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选择的。” “可你不是说他成了蜀王的女婿,妻子丹阳郡主又是个风华绝代地才女,蜀王这么厚待他,他能反了蜀王?” “刚接到消息,丹阳郡主十分不情愿嫁给赵将军,正在闹绝食呢,而赵将军也不是十分想娶丹阳郡主,所以他还是有可能策反到我们这边来的。” “可他要归降大齐是不是只能归降太子啊?” “以太子的能力,蜀国的战事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等西北战事一结束燕王腾出手来,会全力运作替代太子攻打蜀国,到时候赵将军归降大齐当然理所当然地归降殿下。” 沈菀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只要哥哥能够平安脱离蜀国归到他们阵营里就好,至于以后如何博得燕王的重视,她空间里的那些高产作物不就是为哥哥准备的。 柳秀才见沈菀秋终于展颜,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他的姑娘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外面的风雨以后他来替她抗,她的哥哥就是他的哥哥,他的性命和安危他会极力周全。 “那给哥哥的信我该如何写?” “第一次只是为了确认身份,只写些你们兄妹二人之间的私话就好,等确认了身份再写劝降的信。” 终于知道信怎么写了,但是落笔时沈菀秋又作了难,她和沈佋是陌生人,就算有原主的记忆,但是经历了大难,又过了这么些年,沈佋的性情肯定会改变很多,所以她该用何种语气和措辞写这封信呢。 挠了挠头发,沈菀秋就在写了撕撕了又重新写的无限循环下完成了这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摸着信封上的字迹,其实她的心是很忐忑的,她的哥哥对家人对亲人的感情可还在否?如果像李桃花的亲人那样,她又该如何劝降他,不管他如何都是原主的哥哥,是原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他好好的。 如果他真的不归降大齐的话,她也会尽全力保他性命的,空间里地那三种高产作物应该能换他一条命吧。 沈菀秋的信在她交给燕王的第五天,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赵申的书桌上,他见到这封信的时候,首先不是失而复得亲人的喜悦,而是震惊和后怕,他的将军府防守何时如此疏漏了,竟然让人把来历不明的信放到了他的书桌上,幸好目前没有对他不利,要不然想想后果他后背就发凉,看来将军府的防卫得重新布置一遍了,另外也得排查府里的细作,不然将军府还有何安全和秘密可言。 不过他还是拿起了手中的信准备观看,他总要看看有如此能耐把信放到他书桌上的人是何方神圣,不过等他看到信封上那三个字所代表的人名时,手颤抖地差点拿不住信,这应该是巧合吧?但是对于亲人的渴望还是让他颤抖着打开了信。 信上的内容再次让他虎目含泪,老天还是厚待他的,原来他的妹妹还活着,他再这世上还有亲人,把信放下他双手捂脸任由眼泪争先恐后地流淌,他的妹妹还活着,真好!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后,想起妹妹和他如今的立场和处境,心中又升起了淡淡的无奈,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妹妹还活着,这次他一定会守护好她,不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苦,他在这世上终于有了可以牵挂的人,他的心房终于不再空空荡荡的了,这比打了一个大胜仗都让他欢喜。 第64章 第 64 章 赵申回过头来又把沈菀秋写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向冷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妹妹怎么这么调皮写什么不好,竟然写他的糗事。 恐怕世人都不会知道名满天下的青玉公子竟然喜欢吃甜食, 但是为了维持男子汉的风度他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平常想吃甜食的时候,就暗戳戳地去哄自己的妹妹,可妹妹每天的甜食份量又不多,自己都吃不够又怎么能再让给哥哥,于是为了吃甜食我们的青玉公子不知道替妹妹背了多少黑锅。 想起往日温馨的日子, 赵将军目光温柔地再次把信又看了几遍,这才用火折子不舍地把信给烧了,他们兄妹如今身份特殊, 信件这样的东西是万万不能留的, 看着信燃烧过的灰烬, 赵申心中的某个决定破土而出,妹妹你等着哥哥, 哥哥定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你的身边,为你遮去漫天的风雨,让你一世无忧,他墨色的眼眸里慢慢地凝聚起坚定,看来他得和燕王的人好好地谈谈了。 燕王此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有手段有能力更有容人的心胸,说不定此人就是他和他兄弟们的生路,如今天下已定, 蜀国物产丰富,大齐怎能放任它在自己的统治之外,把它划入大齐的版图是迟早的事,所以对于归降大齐是大势所趋他没有任何的抵触,要不是大齐的太子太蠢,兴许他已经派人跟他接触了,不过也幸好没有,要不然妹妹在燕王那边,自己却投在了太子麾下,那和现如今他们的处境又有何区别。 拿定了主意他也不再犹豫,拿起笔洋洋洒洒地给妹妹还有燕王写起了信,说起来他还真是佩服燕王的,竟然能将细作安插到他的府上,可见手段之高明,不过如果他知道这颗棋子是他未来的妹夫放的,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不嫁妹妹了。 沈菀秋自把写给赵申的信拿给燕王后,她就开始了长颈鹿模式,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坐在屋里看着院门口,希望第一眼就看到来给她送信的人,今天她吃完早饭没有什么事情做,这不又坐在屋里当长颈鹿了,兰草兰香两个大丫鬟对视了一眼均是无奈,沈姑娘这样都三天了,她们劝也劝了,可是还是不能阻止姑娘在这里做长颈鹿啊。 沈菀秋也委屈啊,她也不想这样做长颈鹿啊,可是等待的滋味太心焦了,本来她还打算在西北把麻辣烫铺子给开起来,然后再买上一个庄子好好地挣钱,可是柳秀才知道了她的打算制止了她。 说是如今府城并不安全,因为西北战事的事情,胡族的细作还有城内的一些帮会之类都在蠢蠢欲动,她一介妇人出去很容易被人盯上的,她如果要做生意等战事平定后他和她一起。 柳秀才的话绝不是吓唬沈菀秋,如今因为西北战事府城内鱼龙混杂的,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沈菀秋一个弱女子要在府城内开店做生意太危险了,而他还要帮燕王筹集粮草又□□乏术,不能陪着她到处奔波,而她又不愿意用燕王府的人,所以这生意能不做还是不做得好。 沈菀秋之所以不愿意用燕王府的人,还是因为燕王妃,昨天刚一见面她就用女子最在意的容貌敲打她别痴心妄想燕王,可见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她能不跟燕王妃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她打算等公孙亮还有小顺子能忙里偷闲地抽出点空时,找他们两个帮忙先买上一个小庄子,把她空间里的花生还有西红柿拿出来种,这两种味道不错的作物,种出来可是大气朝独一份,到时候肯定能卖上价,给她的荷包添砖添瓦。 说起小顺子,她还真有点想,自从来到西北,她还没有见过他呢,因为西北战事的事情,燕王自回来后就没有回过后院儿,而他身边的人也是忙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柳秀才过来看她还是因为赵申的事情,真不知道燕王他们什么时候能够稍微歇口气,她得赶紧置办庄子种花生还有西红柿呢,要不然就错过农时了。 想到这茬沈菀秋这长颈鹿当的更起劲了,她要等着赵申的信,还要等着小顺子过来看她,唉,等待的滋味太煎熬了。 前院的燕王果然忙碌得很,这几天因为西北战事他不是通宵熬夜,就是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眼中红丝密布,眼下更是有了乌青,脸色也变得蜡黄了,让来前院送参汤的燕王妃心疼不已,除了劝他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之外,更是费尽心思地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炖补汤,连儿子的调皮捣蛋都无暇顾及了。 她这样每天费尽心思汤汤水水的伺候,燕王深受感动,大手一挥让小顺子去库房挑了很多赏赐给燕王妃,燕王妃看着这些珠光宝气的赏赐,一向温婉的脸上浮现出少女般的娇羞。 这边夫妻情深,后院里的余夫人却是恨的脸都扭曲了,这余夫人出身西北的养马世家余家,是燕王的宠妾,美丽妖娆又兼之知情识趣的,燕王对她还真有几份宠爱,要不是她出身商户家世不好,早就被请封侧妃了,先前燕王去京城时她突然感染风寒,要不然她铁定会跟着燕王去京城的,没得便宜了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 不过如今她还真有几分庆幸当初没有跟燕王去京城,要不然就被燕王扔在京城了,燕王南下剿匪没有带那两个侍妾,而且因为西北战事的原因更是直接从南方回了西北,所以那两个侍妾就这样被扔在了京城,燕王如今又忙碌,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们呢。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得意,燕王妃恐怕也没有想到吧,她总感觉自己的那场风寒来的蹊跷,怀疑是燕王妃所为,她不就是嫉妒自己比她得宠吗,没有想到她算计来算计去反而帮了自己,燕王妃肯定悔青了肠子了。 不过等燕王回府后因为忙于战事,根本无暇□□来后院儿,所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燕王了,她本想着也学着燕王妃往前院儿送补汤,可是她连后院儿的门都出不了,更遑论去前院儿,不仅她人到不了前院儿,就是她炖的补汤也到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妃捣的鬼,她去找王妃理论,王妃竟然直接扔了本女戒给她,正是气死她了。 王妃不让她去前院,她自己倒是每天去后院儿去的勤快,她早就看透了,王妃根本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贤良,要不然这后院儿怎么除了她自己生了儿子,别的人连个蛋都没有下,可恨王爷竟然被她蒙蔽了,把王府后院儿全权交给她打理,恨恨地撕扯着手绢,她连个砸瓷器发泄的权利都没有,真是憋屈。 曾经她心情不好砸了一通瓷器,立马就被燕王亲自罚抄女戒和禁足,所以燕王的女人心情再不好也不敢砸瓷器出气。 “夫人,您已经有两天没有好好地进食了,身形都消瘦了不少,殿下知道了会心疼的。” “连殿下的面都见不上了,殿下又怎么心疼。” 余夫人咬牙切齿地拧了贴身的丫鬟几下,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狰狞着,口气更是酸的厉害,贴身丫鬟疼的哆嗦,主子心情不好伺候地人遭殃啊,这几天身上的青紫就没有断过,得赶紧让主子的注意力转移,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命都要交待了。 “夫人,竹院和兰院的那对婆媳,咱们说不定还能利用利用,王妃可是对她们礼遇有加的,肯定是因为王爷的交待,如果我们跟她们走得近了,说不得就得了王爷的重视了呢。” “这倒是个法子,呆会儿你去再打听打听她们的底细,看看她们到底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余夫人脸色微缓,她本来以为沈氏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呢,还在心里酸了半天,谁知沈氏和李氏两人是婆媳,更是前院儿新来的柳先生的未婚妻,她这才放了心,既然她们跟前院有关系,她少不得利用利用了。 只是王妃对她们礼遇有加的,让她摸不准这新来的一家三口到底什么来路才会让王妃如此,所以她才派人出去打听,这样好确定她和她们交往时的态度。 西北的战事还在胶着,胡族这次有高人排兵布阵,让大齐将士的优势大大减小,几次交战要不是大齐军队靠着城高且固,还有兵器的优势,凉城可真要被胡族拿下了,所以燕王哪儿还有时间去后院儿。 “明德弟弟粮草筹集的怎样了?朝廷刚刚八百里加急,我们向朝廷要的粮草只同意给两成,这才能支撑几日啊?” 燕王这几日快把头发给愁白了,胡族的那个高人是真的高,排兵布阵一看就是行家里手,他们的处境不妙啊,关键时刻朝廷又拖后腿,战事无限期的拉长,粮草军需却供应不上,真是让人憋屈。 “回殿下,倒是有几位富商心动,但是他们怕交了粮草后朝廷会食言,所以还在犹豫,我们得想办法给他们颗定心丸才行。” “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来!” “臣以为殿下可以手书一份承诺,这样那帮富户肯定会心甘情愿地交粮食。” 燕王沉默了一瞬,马上铺开宣纸受书可几份承诺书给了柳秀才,柳秀才接过后对着燕王揖了一礼。 “殿下英明,有这几份受书,臣定会帮西北军筹得一年的粮草。” “哦~,何以见得,本王可是听说那些富户吝啬得很呢。” “商户人家子弟科举的名额可不好得,这可是他们改换门庭的希望,他们怎可能放过,这几份手书如此重要又岂能轻易给了他们,当然是价高者得。” “你啊,活脱脱一个奸商嘴脸。” “家学渊源而已!” 燕王说他是奸商,柳秀才没有任何的不快,他们柳家可是世代经商,商人的精明都刻在了子孙的骨子里了。 解决了粮草的问题,燕王的心算是放下一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总算能够轻松一点了。 “殿下,太子那边的粮草朝廷是如何拨的,又拨了多少?” 柳秀才的话让燕王松下来的神情再次紧绷,西北有两倍于太子那方的人马,朝廷居然给两方人马拨了同样的粮草,他的好父皇是以为这样就是不偏不倚了?果然他还是最看重他的嫡长子啊,无论他是怎样的愚蠢。 “殿下,可知朝廷拨给太子那边的粮草何时启程?走什么路线?又有谁押运?” 燕王眉心一跳,脑海中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回答了柳秀才的话后,疑惑地问他问这些干嘛。 “赵将军那该有回信了,如果他心向大齐的话,这批粮草我有信心能够拿来用在西北战事上,反正给了太子也是浪费。” 果然,明德弟弟打那批粮草的主意,虽然挖太子的墙角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一想到结果他心里就想畅快地大笑,明德弟弟说的不错,这批粮草给了太子也是浪费,不如用到西北战事上,也算物尽其用,只是赵大将军不知何时才能有回音,他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殿下,蜀中来信!” 小顺子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燕王和柳秀才均是精神一震,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正等着蜀中来信呢。 “哈哈……” “明德弟弟,粮草是我们的了。” “恭喜殿下!” 燕王和柳秀才的眉眼间的笑意和畅快,是自回西北以来首次出现,不过他们也没有被赵申带来的喜讯冲昏头脑,太子那边算是妥了,但是太子强有力的后援马皇后该有马家还得处理,这次随粮草出发的还有马家给太子派的两个谋士和两位悍将呢,虽然他们不认为这些人对于蜀中战事有什么帮助,但是万一呢,所以马家和皇后最好□□泛术无暇顾及太子最好。 “本王这就给母妃去信,让她配合我们给皇后还有马家找点麻烦,争取让蜀中的战事能拖延到西北战事结束后。” 沈菀秋终于不用当长颈鹿了,赵申果然是哥哥,她在这异世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也有了血脉至亲,心里突然感觉满满当当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孤身奋斗了,哥哥很在乎她呢。 赵申的信是小顺子送来的,两姐弟终于久别重逢,虽然他们也没有分别多久,姐弟俩却好像分别了几百年,照面后泪水涟涟那是必备情形。 “秋姐姐风采依旧,弟弟我也算放心了,在王府这段时间有何困难只管找我,托姐姐的福弟弟我如今已是燕王身边的大总管了,在王府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小顺子升官了,真是可喜可贺,怪不得一照面,我就觉得顺公公身上的威仪又盛了呢。” 小顺子成熟坚毅了许多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如今也就是在沈菀秋这儿了,在其他的地方顺公公可是从来成熟稳重的。 “还是托秋姐姐的福,秋姐姐几次立功都是通过弟弟的手,燕王因此认为弟弟带福,所以就提了弟弟为大总管,弟弟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姐姐呢。” 沈菀秋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不过看小顺子感激涕零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真早报答我啊?” “比珍珠还真!” “姐姐我想要在府城置办一个庄子,可是你也知道姐姐我在府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可靠的人手可用,所以一直没有办法出去找寻。” 小顺子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不过置办庄子,区区小事他吩咐一声就能办成的事,拍着胸脯向沈菀秋保证,一定帮她把这事办的妥妥的。 庄子有了信儿,沈菀秋高兴之余又无聊起来了,不用当长颈鹿了,她该找些什么事打发时间呢,还没有想出怎样打发时间,余夫人带着丫鬟礼品来拜访她了,沈菀秋听到兰草的禀报后,脸上立马凝重起来。 她只是暂居王府,可不想掺和进燕王府的妻妾争斗中,看来不仅庄子要置办,宅院也得置办起来了,要不然住在燕王府就不可避免地和燕王的妻妾打交道,这些后院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与此同时燕王妃也知道了余氏拜访沈菀秋的消息,她讽刺一笑,余氏可真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不过沈氏会不会和她搅和在一起呢,她非常想知道沈氏的选择。 第65章 第 65 章 沈菀秋将余氏迎进门分宾主坐下后让兰草兰香上了茶, 两人这才开始叙话,当然是沈菀秋这个兰院暂时的主人先开的口。 “余夫人大驾光临,让这小小的兰院增色了不少。” 余氏听了沈菀秋的客套话, 尽管知道她也只是客气而已,但是还是微微有些自得,如今她是燕王最宠爱的女人,而且又貌美如花的,走到哪里都是女人们羡慕嫉妒的对象,看看这沈氏虽然得王妃另眼相待, 但是到了她的面前不还得恭维着她。 “沈姑娘来了王府这么久,今天我才得知你和李大娘的到来,我一得知就赶紧过来了, 沈姑娘可千万不要觉得我燕王府怠慢。” 瞧瞧这话说的, 不就是告诉她不是她不想来拜访她, 而是王妃封锁了消息,如此浅显的挑拨手段, 她要是听不出来可真就是个棒槌了,但是余氏恐怕打错了主意,她对于燕王府后院的是是非非根本没有兴趣,她挑拨她对王妃心生不满的心思算是白搭了。 “夫人严重了,民女和大娘自来到王府, 王妃安排的很周全,民女和大娘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怠慢之处。” 余氏见沈菀秋不接茬,反而说起王妃的好话来, 她心中有些不快,她猜想大概是她进府以来只见王妃风光无限,这才巴结讨好王妃,那是她没见王爷宠她的时候的风光,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就好,沈姑娘和大娘没有受委屈就好。” 余氏干巴巴地说完这句话顿了顿给贴身丫鬟迎香使了个眼色,迎香双手托这手里的礼品上前了一步。 “这些是我送与沈姑娘的见面礼,这蜀锦料子可是王爷特地赏给我的,如今借花献佛送与沈姑娘。” 沈菀秋瞅了瞅那匹玫红色花纹繁复的蜀锦内心毫无波动,不过她也算明白了一件事这余氏受宠,要不然这么珍贵的蜀锦燕王也不会赏给她,如今蜀地被蜀王陈叔同霸占着,蜀锦作为蜀国闻名天下的特产之一,蜀王当然会限制它流向外界,所以这时的蜀锦可以说非常的难得。 所以余氏能拿出来蜀锦做礼物,而且她身上也穿着蜀锦,可以想见若非受宠,她哪儿来的这么多蜀锦,不过这蜀锦再难得,也比不上收下它所带来的麻烦,沈菀秋坚决拒收。 “蜀锦太贵重了,况且又是燕王殿下送给夫人的心意更显贵重,民女不能收,民女陋颜也配不上如此华贵的衣料。” 余氏见沈菀秋不敢收原先不快的心情好了少许,这沈氏还有些眼力劲,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蜀锦,不过她纵然心疼蜀锦舍不得送给沈菀秋,但是为了王爷的宠爱,她既然拿来了自然不会不舍得,有了王爷的宠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早就让人打听了,前面新来的幕僚柳先生,也就是沈氏的未婚夫可是很得殿下看重的,而且据说殿下常常独自留下他说话,对他的看重非比寻常,所以她就是再心疼她的蜀锦也要结交沈菀秋,只要能再次得了殿下的宠爱,这蜀锦算什么,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沈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花容月貌的怎么就配不上蜀锦了,而且柳先生如今正得殿下的重用,沈姑娘以后的福分大着呢。” 无论余夫人如何说,反正沈菀秋打定了主意不收,而且她既然提到了柳秀才,她猜想她来拜访她的目的显而易见想收买她和柳秀才,做她在燕王身边的眼线,这样一来她更不敢收了,她再是政治小白,也知道上位者最忌自己的臣子跟后院儿勾连了,所以她不能害人家柳秀才啊。 余夫人见沈菀秋软硬不吃俏脸微沉,连沈氏一个小小幕僚的未婚妻也瞧不上她,既然如此也不必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走着瞧,看她复宠了以后她怎么收拾她,叫上丫鬟拿起蜀锦就要告辞。 沈菀秋虽然拒绝了余氏的示好,但是人要走她还是起身相送,这余氏毕竟是燕王的小老婆,她还是要敬着些的,余氏没有达到目的气冲冲地直接破门而出,根本没有搭理跟在身后送她出来的沈菀秋,沈菀秋也不计较,只要把这祖宗送走就成,到了兰院门口也不管余氏能不能看到福身行了一礼:“恭送余夫人!” 行完礼再站起身时一阵微风把她的刘海吹起露出额头上狰狞的疤痕,而恰在此时余氏的丫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受惊之下差点把手里的蜀锦给扔了,得了余氏好一顿训斥。 回到自己的住处余氏还在愤愤不平,沈氏狗眼看人低,竟然不接受她的示好,想到王妃如今每天都会去前院儿跟王爷培养感情妒火中烧,又在丫鬟身上狠狠地拧了几下,丫鬟不敢吱声更不敢喊疼,但是却把沈菀秋给恨上了,要不是她不接受主子的示好,主子也不会如此愤怒,她我不会受皮肉之苦,想起自己回头看到的那一幕眼珠一转,一个想法酝酿而成。 “夫人,您不必动怒,殿下也不是忘记您了,只不过如今为了战事无暇流连后院儿而已,等战事平定重新在后院走动,肯定会第一个来看夫人的,至于那沈氏更是有眼无珠,如今看着王妃风光就巴结着,其实谁不知道王爷最疼的还是主子您,有她后悔的时候。 回来的路上奴婢走路拌了一下,回头看看了路面,您猜奴婢看到什么了?奴婢看到了沈氏的额头上有一块大疤瘌,那疤丑的吓了奴婢一跳,柳先生如此青年才俊配这么个无盐女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帮柳先生介绍名门淑女认识,柳先生一看就是前程远大的,想必有很多小姐愿意嫁的。 而且主子要是能促成此事,柳先生肯定会感激主子的,没谁愿意整天对着一张疤脸,这样一来我们在殿下的跟前儿也算有了说话的人了。” “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有些主意,回头此事成了本夫人重重有赏,既然柳先生前程远大,我们干脆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凝儿妹妹正待字闺中,你去给家里稍信,就说本夫人长日无聊,让凝儿妹妹过来陪我两日。” “凝儿小姐花容月貌,那柳先生看到后必定会移不开眼去的。” 余氏对于丫鬟迎香的奉承心有得意,他们余家的女孩子都个顶个的美貌,要不是出身商户的原因,肯定都会嫁入权贵人家的,虽然余家因为她做了燕王的夫人抬高了门槛,但是那些权贵人家还是看不上余家,他们只能从寒门学子中找潜力股联姻,她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妹妹,正好这柳秀才是个机会,既能解决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又能在燕王身边有个说话的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沈菀秋不知道余氏想挖她的墙角,不过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会一笑而过,她与柳秀才本来就不是真的未婚夫妻,她送走余氏后无事可干,正要换了衣裳去厨房做两道点心吃,她有点想念现代的蛋糕了,以前再京城没有时间做,如今长日漫漫无聊得很,不如去厨房做出来一偿口福吧,谁知刚换好衣服李氏过来了。 自来了燕王府后,李氏就足不出户的,几乎没有出过竹院的院门,本来她还一早一晚地去竹院陪她说说话,但是去了两天就被她给拒了,算起来虽然两人的院子挨着,但是已有几天没有照面了。 “大娘,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兰香上茶!” “不用忙了,我略说两句话就走,怎么你要出门?” “我去厨房做些点心吃,大娘要是不嫌弃,等做好了我给您送过去些。” “也好,记得多做些,德儿很喜欢你做的点心呢。” 沈菀秋懵逼,清冷的大娘原来也会做出这种连吃带拿的事啊,其实这也是李氏没把她当外人的缘故,换作外人李氏才不会开这个口。 说完这句话李氏也不看沈菀秋的神色,别以为儿子不说她就不知道沈氏这孩子就跟当初的儿子一样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她这个母亲当然要为儿子多多争取了,说完这句话不等沈菀秋拒绝,她开口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秋娘,刚刚燕王后院儿的妾室是不是来过?” “是啊,大娘,怎么了?” 李氏之所以知道余氏过来,是因为她首先到的竹院,她找借口没有见,听下人们说余氏掉头又来了兰院,她怕沈菀秋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被余氏哄骗的卷入燕王后院的争斗中,所以特地来这一趟给她分说这里面的厉害。 “秋娘,我们只是暂住燕王府,等西北的战事稍有转机我们就要搬离燕王府,王府后院儿的事情我们尽量不要掺和,那余氏下次再来你直接拒了不见也罢。” “谢谢大娘提点,恐怕余夫人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我把人给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吧,等我们搬离王府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你不是要去厨房做糕点吗,我正好无事和你一起。” 李氏见沈菀秋没有糊涂地掺和燕王府后院的是非,对她满意至极,柳家的主母不需要多美的容貌和家世,但是一定要拎得清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秋娘这方面做的就很好,高兴之下就想着和她一起去厨房做点心了,这些天虽然也经常给德儿炖补汤,但是点心却不经常做,今天不妨多做点连带燕王的那份也做了。 而沈菀秋再次懵逼,这还是她认识的大娘吗,她竟然要和她一起去厨房做糕点,恍恍惚惚地一路到了厨房,沈菀秋这才接受了现实。 好在厨房里食材齐全,这里离草原近所以牛奶根本不缺,捡了鸡蛋牛奶糖和面粉,就开始了做蛋糕,由于没有烤箱所以她打算做蒸蛋糕,首先打发蛋清,这可是个技术活,不一会儿她的胳膊就酸胀起来,李氏见状就接了过来,不过她也没有歇着继续把蛋黄面粉还有少量的油倒进一个盆中搅拌。 “秋娘,这点心做法别致闻所未闻。” “大娘,这是西域的蛋糕,我听那些西域人描述的样子挺好吃的,所以就想着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李氏不愧是练家子,打蛋清比沈菀秋快多了,等蛋清打好打好,她这边也好了,两样倒进一个盆里搅拌均匀后直接上锅蒸,虽然蒸蛮蛋糕没有烤的好吃,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等她将来搬到新宅子住,一定做个简易烤箱。 蒸蛋糕的成品无疑是成功的,松软香甜口感甚好,李氏尝了后肯定自己的儿子会喜欢,直接切了一半放到一个食盒里准备送到前院儿,既然送了柳秀才就不能撇下燕王,送了燕王就不能不送燕王妃,又把剩下的一半的一多半拿去了正院给燕王妃,毕竟燕王妃那还有一个小世子呢,沈菀秋看着差不多分完的蛋糕心里憋屈,她辛辛苦苦的做的,还没吃呢就这么分完了,没办法谁让如今她们寄人篱下呢。 沈菀秋的蛋糕受到了柳秀才燕王个燕王妃的赞赏,特别是小世子最是喜欢,送去燕王妃的那份基本上都进了他的肚子,燕王妃见此特地派陈嬷嬷给沈菀秋送了很多赏赐,还委婉地问了问方子。 沈菀秋进府以来的表现让燕王妃非常的满意,安分守己对燕王根本没有觊觎之心,对于余氏的挑拨和拉拢又能保持本心,她是越来越喜欢她了,蛋糕的方子如果沈氏有他用的话,她也不强求,只不过看儿子喜欢多嘴问一句罢了。 沈菀秋接到赏赐后,对于陈嬷嬷的试探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方子写下来送给了王妃,王妃又不会拿去做买卖,无非在府里做来吃罢了,影响不了她将来开铺子,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方子惹王妃不快。 由于蒸蛋糕的美味,柳秀才又喜欢吃,李氏每天都要叫上沈菀秋去厨房做一次,另外再给柳秀才熬点补汤,他的身体底子毕竟比常人弱,每天都这么忙碌,她怕他的身体顶不住,这时沈菀秋总会避开李氏往补汤里加上些空间水,就这样柳秀才还是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的看着吓人,不过得亏于沈菀秋在京城时用纯空间水给他调理了一段时间的身体,这次的病情才有惊无险。 不过这人病了也不好好养病,沈菀秋用空间水帮他熬的药,喝了两天就能下床走动,然后就拖着病体开始召集商户筹集粮草,就在这时余氏的妹妹终于来到了燕王府,沈菀秋的庄子也办了下来。 这些都是小事,京城却出了件大事,皇后娘娘被禁足了,皇帝在朝堂上斥责她为后不贤,生活奢侈,不堪国母之德,责令其禁足,今着德妃总理后宫事宜。 这消息对于燕王这边来说是好消息,对于太子和马家来说不啻晴天霹雳,皇后在宫里没有瓷器可扔,改虐待宫人了,椒房殿的宫人水深火热,德妃听说后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30 00:00:00~2020-05-0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第 66 章 马皇后这次被皇帝当朝斥责, 并不只是因为德妃的手段,还有许许多多这天下至尊夫妻之间日积月累的矛盾,德妃的手段不过是个□□, 让这对尊贵的夫妻有了反目的由头。 其实德妃这次也只是想给马皇后还有马家找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蜀中的太子而已,谁知道她仅仅放出皇后私下生活奢靡,又喜欢给宫人设私刑的证据以外,后面还有许多马皇后还有马家的把柄,她还没有来得及放, 皇帝直接干脆利落地把皇后禁了足,并且夺了她的后宫的权柄,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过皇帝这神来的一笔倒是省了她很多事, 没有马皇后和马家在京城给太子出谋划策的, 就凭太子那个草包, 给他一百年他都攻不下蜀国来,等皇儿大胜的消息传来, 她倒要看看大齐储君的脸面往哪儿搁。 皇帝就是再想着他看重他,也不可能视江山为儿戏,这就是他们母子的机会,德妃带着精致护甲的手在小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娘娘, 蜀中传来消息,朝廷拨给太子的粮草被山匪给劫了,皇后娘娘如今正在椒房殿大发雷霆吵着要见陛下呢。” 德妃的凤眸一眯脸上换上愤怒的表情:“这山匪太猖狂了, 竟然连朝廷的粮草都敢劫,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生气,连我也生气呢,如今国库空虚,山匪这么一劫粮草,又给陛下添了不少麻烦。” 陈嬷嬷见主子为太子抱不平的神态,心里为主子点了个赞,主子这份谨慎她自愧不如,粮草的事情要不是娘娘曾经给她看过燕王殿下的信,她想破天了也不会想到这批粮草的被劫会有燕王的手笔。 不过这件事主仆两个虽然心知肚明,但是面上却要把戏份给做足了,她微微弯腰继续禀报着椒房殿皇后的动静。 “娘娘,虽然如此,但是皇后娘娘却把责任推到燕王殿下的身上来了,她一口咬定粮草被山匪所劫是燕王殿下的责任,是他没有把南边的匪患给解决了,扬言要把拨给西北的粮草补偿给 太子。” “呵呵,果然是皇后娘娘的做派,错事都是别人的,他们永远都是对的,西北的战事如此紧张,朝廷拨的那点粮草还不够几十万大军塞牙缝,本宫绝不永许任何人打西北军粮草的主意。” “娘娘消消气,陛下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动西北粮草的,胡族那边可比蜀国难对付多了,没有粮草燕王殿下就算再大的本事也对付不了胡族啊。” “是啊,我们应该相信陛下,还是嬷嬷看得明白。” “不是老奴看得明白,娘娘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有想到罢了。” 两人边聊着天边注意些窗户那边的动静,其实刚刚她们主仆两个虚虚实实的演戏也只是演给宫里的钉子看罢了,相信经过这一遭没有人会把粮草被劫的事和燕王联想到一起了。 椒房殿的皇后听到德妃宫里的汇报后,果然打消了对燕王的怀疑,论谁最不希望太子能攻下蜀国燕王算一个,而粮草又被劫的这么突然,她想不怀疑他都不行,从萧蓉那个女人和心腹的密语来看,粮草的事情燕王定然没有动手,如今西北战事如此紧张他能有这精力才怪。 不过他没有动手不代表他没有这个心思,如果他有哪怕一分的精力,她想他也是不会放过这个给太子添堵的机会的,所以他没有动手也不能说明就是个好的,这西北的粮草她要定了,可惜还没有等她有所计划,外面又有了关于她的风波。 大致意思就是皇后娘娘对于陛下的处罚非常不满,在椒房殿不但不积极地思过,竟然还变本加厉地折磨宫人,如今椒房殿每天都要秘密地抬出一具尸体,而每具尸体的外貌都是惨不忍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皮,这些宫人全是皇后娘娘折磨死的。 现在大齐两面开战,偏偏国库空虚连粮草都不能凑齐,可皇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先是私底下奢靡成性,每天都要砸几筐子的上好瓷器,丝毫不顾及战场上的将士们还饿着肚子呢。后来被陛下责罚思过,不仅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宫人为乐,如此品性如何母仪天下,朝堂上要求陛下废后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陛下虽没有明确支持皇后,但是对于立场最坚定的废后派也没有任何的责难。 马家和马皇后这时哪儿还有心情管粮草的事,就是太子都顾不上了,如果让陛下把皇后给废了,他们马家还如何谋夺大齐的江山取陛下而代之。 马皇后再也顾不得维持皇后的体统,摘去钗环洗净铅华穿着一身的素色衣裙徒步到御书房门口跪下请罪。 “陛下,臣妾枉为国母,自从被册封皇后以后,完全忘记了陛下打江山之艰辛骄奢成性,臣妾罪无可恕,不敢求陛下和臣民的原谅,愿自请去护国寺吃斋念佛赎罪,并为大齐祈福。” 御书房内的皇帝听着外面皇后如泣如诉地请罪和忏悔,脸色黑沉的让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人连气都不敢大口地喘息,因为皇后娘娘的事皇上这几天的脾气有些暴躁,就连陛下的贴身大太监都被皇上打了板子,他们这些小人物如果稍微犯点错可不是打板子的问题了,说不定连小命都要交待了。 “安如海,去把皇后叫进来!” “是!” 安如海一瘸一拐地去走了出去,他昨天不过犯了点小错就被陛下打了板子,如今伤还没有好利索就过来当差,没有办法谁让如今的陛下不长情呢,他敢说如果他敢休息那么一两天,御前大总管的位置铁定会换人,做人奴才难啊,做一个阴晴不定的皇帝的奴才更难! 皇后进了御书房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如今的她哪儿还有一国之母的雍容端庄,脸色苍白中透着黄,因为没有上妆本来就普通的容貌如今更是难看,皇帝的眼里飞快地闪过嫌弃,他的结发妻子竟然如此平庸,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娶了这么个不贤不德的无盐女。 “你要去护国寺?” “是,臣妾罪无可恕,去护国寺一来赎罪,二来为陛下为大齐祈福。” 皇帝打量了皇后地神色,没有在她的脸上找到任何的不甘心和勉强,但是要他相信皇后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是不信的,他比谁都了解他的皇后,惯好享受又对着权力有些非比寻常的渴望,这样的人能洗去铅华地吃斋念佛?挥手把书房内的宫人退下,皇帝声音温和地对着皇后讲起了条件。 “梓潼,护国寺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只要你告诉我胜楠的消息,朝堂上的风波我会帮你平息的。” 皇帝已经不年轻了,自从坐上龙椅后,他就渐渐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年华渐渐老去让他心中充满了惶恐,所以才会对西北的燕王多加防备,而蜀中的太子他也不是没有防备,不过没有对燕王那样重视而已,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太子的才干不如燕王出众,子壮父已老多么可怕的规律。 兴许真的老了,如今他特别喜欢回忆过去,这份回忆里李胜楠绝对是最不可忽视的存在,她的英姿飒爽,她的明媚娇颜,一遍一遍地攻占着他回忆里的每个角落,而那时的他更是意气风发枉少年。 所以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李胜楠,不说见到她就是想起她,他的血液都会暴动好像又重回了少年时代,李胜楠回来他说不定会萌发第二春呢,就算不能也算了了自己的心愿,毕竟她是自己唯一一个爱的女人,他想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次。 皇帝温和的话语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这就是她的夫君,她为他生儿育女,一路陪着他从一个小小的侯爷到一国之君,如今她蒙了难,他帮她解决的条件竟然是让她帮他找回来他心爱的女子,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悲凉过。 “陛下,上次不是找到了胜楠妹妹的坟墓了吗?” “马氏,你以为马彪找的那个假坟是怎么回事朕不知道?朕只是撤了马家几个官员的职,没有追究你欺君之罪,你就以为朕好欺了?马氏,朕再问一遍,胜楠到底在哪儿?你最好说实话,别误了太子!” “如果我说李胜楠朕的死了,陛下信吗?那次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起为了保住马彪的御林军副统领的职位罢了。” “贱人!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后果?”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真的早已不在,皇帝大怒抬起脚对着皇后的心口就是一脚,皇后被踹的吐了一口血,半晌话都说不出来,待缓过气来她悲凉地笑了,抬眼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睛直直地问:“陛下为了李胜楠如此大费周章,你可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妻子,你儿子的母亲,这么多年的荣辱与共,竟然比不得区区一个李胜楠吗?” “贱妇,你拿什么跟胜楠比,当初要不是你胜楠怎么会离开朕?如今你还有脸跟她比较,你配吗?” “哈哈,我承认我是蛇蝎心肠,可是当初陛下不是也没有阻止吗?不仅没有阻止还暗地里给了我好大的方便呢,如今斯人已逝再装深情不觉得晚了吗?” “你住口,不要拿你那肮脏的心来猜度朕对胜楠的感情!” 皇帝的话如同刀子般凌迟着皇后的心,皇后看着对自己满脸恨意的丈夫,突然间对他心灰意冷,以后她只为自己的儿子而活,这大齐的江山是他们马家人流血牺牲换来的,绝对不可以落入旁人之手,只能是自己儿子的,想到此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对着皇帝软了声调。 “陛下,不管你信不信李胜楠真的早已在十几年前就香消玉殒了,过去的是是非非臣妾一力承担,如今臣妾就要去护国寺,出发前请陛下看在我们多年地夫妻情分上听臣妾一言,臣妾罪犯欺君,皇宫臣妾是不能呆了,但是臣妾的罪孽和太子无关,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于他,臣妾在护国寺会一心一意地祈祷陛下和大齐江山万万年。” 皇后冷静了,皇帝也从盛怒中回神,皇后的身后还有马家这个庞然大物,如今不是跟她清算的时候,再就是她毕竟是大齐的开国皇后,如果太难堪了,朝堂上下和民间又该诸多猜测,这对刚刚立朝仅一年左右,民心还未稳的大齐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皇后的儿子,大齐的储君太子,虽然自己对他有诸多不满意,但毕竟是自己花费了心思培养的嫡长子,目前他还没有废掉他的打算,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也得给皇后留几分面子。 “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多加看顾,马氏到了护国寺安心礼佛,如果再有不是休怪朕不念夫妻情分数罪并罚。” “臣妾定当一心礼佛赎自己身上的罪孽!” 皇后下去后,皇帝又坐回桌前,然后拿起一个卷轴打开,露出他日思夜想的娇颜,皮肤已经松弛了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笑靥,近乎低语的呢喃:“胜楠,朕不相信你没了,你一定躲在一个地方恨着朕怨着朕,对不对?朕会找到你的。” 自那次皇后说了李胜楠还活着后,皇帝也在全国范围内派人找寻,可惜这么久了还一无所获,不过皇帝打定主意不会放弃找寻,这已成了他的执念。 蜀中太子听说粮草被劫后,把负责押送粮草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些人简直是蠢货废物,连个粮草都不会押送,真不知道母后和舅舅怎么派了这些人来,如今看来攻打蜀国的事是指靠不上他们了。 张则心里如同吃了黄连般的苦,本来还指望着京城来人一举拿下蜀国呢,如今出了粮草被劫这件事,太子殿下恐怕再也不愿意用他们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在他愁地快把胡子都要拔光的时候,军营的号角响了,蜀国的军队第一次对大齐的军队进行了偷袭。 站在城墙上的赵申极目远望,这次他派人进攻大齐的军队,一则是怕他迟迟没有动作蜀王会疑心,二则也算给大齐的太子一个教训,算是给燕王的投名状吧。 抬起右手按住胸口,目光瞬间温柔了不少,那里是远在西北的妹妹托人捎过来的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些金不换,听说是治红伤的良药,妹妹这是担心他在战场上受伤,有亲人惦记的感觉着实暖心,不过想起他向燕王的人打听来的消息,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他失而复得还没有来得及见的妹妹竟然订亲了,这怎么可以,他的妹妹在前朝昏君的宫里吃尽了苦头,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补偿她,竟然就要被狼崽子给叼走了,真想去西北把那狼崽子大卸八块。 因为妹妹订了亲的事情,赵申的情绪明显不好了,从尸山血海中练就的冷煞之气,让他周围的人都缩紧了脖子,不知道大将军怎么了,怎么秦将军打胜仗回来,也没见他高兴,不过也可以理解,大齐太子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秦将军得胜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大将军不以为意也不奇怪。 远在西北的狼崽子柳秀才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还以为自己的风寒还没有好呢,不过此时的喷嚏来的太及时了,正好帮他避开余夫人的娘家父兄,他们是为科举名额来的,自从他放出竞拍科举名额的消息后,西北甚至其他省份的富商都蠢蠢欲动,这些家财万贯的富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财,钱财不缺了当然就要谋取地位,可是商户人家想进阶士族谈何容易,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他们怎能放过。 而余家人找柳秀才一来是来品品柳秀才的为人,余夫人给家里说了想把余家的嫡幼女嫁给柳秀才的打算,他们虽然相信女儿的眼光,不过还是来品品人保险,二来就是这科举名额的事情,他们想从未来女婿这里讨个便宜预订一个名额,他们可不想去参与竞拍,听说很多大商家都会参与,到时肯定会把科举名额的价格炒的高高的,他们余家虽然有钱,但是出去这么一大笔钱,他们也心疼啊,正好柳秀才管着此事,总归将来都要成为一家人的,怎么也得给余家些便宜不是。 柳秀才不知道他们竟打着把女儿嫁给他的心思,不过这是燕王宠妾的娘家人,虽然他不打算给他们便宜,但是也要给几分面子的,不能向对待其他商户那样直接赶人或者拒绝,这两个喷嚏打的正是时候,他正好以身子不适为由谢客,余家父子也不好强留,只好怏怏离去。 终于打发走了人,柳秀才墨眸微眯,看来他得给燕王殿下打声招呼,千万别被枕头风给吹着了,要不然这场竞拍他筹办起来难度就大了,而且筹的粮草数量肯定会大大缩水。 前院余家人才走,后院儿余夫人带着自己的妹妹余凝儿再次造访沈菀秋的兰院,沈菀秋愣怔,她还以为余夫人再也不会踏进兰院一步了呢,没有想到还是来了,今天她本来打算让燕王妃派几个人护送她去小顺子帮她置办的那个庄子看看,如今正是种花生和西红柿的时候呢,她得赶紧让人把田地给收拾好别耽误了农时,没有想到正准备出发,兰院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余凝儿刚刚及笈,是余夫人的胞妹,与余夫人的明艳妩媚不同,她因为自幼喜欢读书的关系,身上带着书香有一股清丽婉约之美,这时与姐姐等在兰院的门口心里忐忑极了,听姐姐说柳先生饱读诗书颇有才华,她自幼读书最慕才子,所以姐姐给她找的姻缘她并不排斥,她知道以她的身份能娶她的无非是寒门学子,但是寒门学子她还真看不上他们的穷酸之气,这柳先生就很好,虽然他的家底也不厚实,但是前程远大啊,听说很得燕王姐夫的看重呢。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柳先生竟然有了未婚妻,还是个毁了容的,今天姐姐带她过来主要是刺探敌情,这样也好知道怎样取得柳先生的欢心,这沈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1 00:00:00~2020-05-0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第 67 章 沈菀秋再不想见余氏, 可也得给燕王面子,那天余氏拜访过她后,她可是听兰草她们说了, 这余氏可是燕王的宠妾,想想余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明艳妩媚的娇颜活脱脱一个尤物,不怪她能得燕王的宠爱,男人啊都是视觉动物。 把余氏姐妹请了进来,沈菀秋的目光看向余夫人身边的余凝儿, 这妹妹长得跟姐姐不是很像,如果不说她是商户出身的话,倒是很像书香人家养出来的闺秀, 不过这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没有得罪她啊, 虽然她姐姐当初上门的时候, 她拒绝了她的示好,这点小事也不值得她这当妹妹的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余凝儿和沈菀秋一照面就被沈菀秋刘海掩盖疤痕后的相貌惊艳住了, 这就是姐姐口中的丑女,丑女如果都是如此容貌,这天下间的哪儿还会有美人,如此美人柳先生舍得放弃吗?柳先生可是家里给她物色的最合适的婚嫁人选了,她不想放弃, 不想给姐姐一般被家里送到那些权贵人家做妾室,一辈子在大妇面前直不起腰,孩子不能叫自己一声娘。 她自幼熟读诗书礼仪, 可不是为了当小妾的,她要嫁才子红袖添香诗书相和,更要做诰命夫人,目前前程远大的柳秀才就能满足她的所有需求,更何况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按照朝廷的政令,她明年就得嫁人,这一年的时间家里从哪儿找合适的人选,柳先生她是不会放弃的。 带着敌意的眼神打量沈菀秋,想把姐姐所说的疤痕在她脸上找出来,没等她找出来沈氏发现了她的打量,摸着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她:“余姑娘,我的脸上可有不妥吗?” 余凝儿微微一哽,脸上有些不自然,她盯着人家的脸一直瞅确实有些失礼了,还没有想出借口的时候,她的姐姐余夫人忙笑吟吟地替她圆了过去。 “我妹妹自小长于深闺鲜少出门,还没有见过沈姑娘如此貌美的人呢,这一下子就看痴了去,沈姑娘不要见怪她失礼才好。” 沈菀秋面上笑呵呵地说着不介意,心里则翻着白眼儿,她可不信余夫人的丫鬟迎香看到她脸上的疤后没有甘肃余夫人,她既然知道了还夸她貌美,可见心里还是记挂着上次她拒绝她的示好得仇呢,不过她小看她了,别说她脸上的疤是假的,就是真的她也不会介意的,反正她也没有打算嫁人,余夫人想用女子最在意的容貌打击她,可算是打错了主意。 “是吗,我以为余姑娘每天对着镜子或者看余夫人的容貌早就提高审美标准了,我这容貌跟两位比起来可不敢称美,况且我早年毁了容,着实算不上美貌。” 余夫人没想到沈菀秋会自动提起毁容的事,而且还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本来想刺痛她的打算成了空,她才不信沈氏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不与她争执恐怕是不敢吧,兴许她已经知道自己是燕王最宠爱的女人了,不敢得罪她,而且说不定还想要讨好她,不过现在才想起讨好她已经晚了,识相点的话,就应该赶紧跟柳先生解除婚约,免得耽搁了柳先生的前程。 凝儿是燕王的小姨子,柳先生娶了她等于跟燕王的关系更近了一层,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她能给柳先生什么,是个孤儿就算了,连个好相貌都没有拿什么跟凝儿比。 余凝儿眼波微闪,原来沈氏毁容是真的,脸上真的有疤痕,不过被她遮掩住了,不知道柳先生知不知道,如果沈氏瞒着柳先生自己毁容的事情的话,这对于她倒是个机会,她就不信柳先生得知后会毫不在意,再让姐姐吹吹燕王殿下的枕边风,这婚柳先生肯定会退了的。 两姐妹心思各异,沈菀秋也不知道她们转眼间心里会转过如此多的想法,余夫人首先回过神来接沈菀秋的话。 “沈姑娘太自谦了,白璧微瑕也是块好玉,沈姑娘的疤痕也没有让沈姑娘容貌受损啊,沈姑娘也照样找了柳先生这样才华横溢的未婚夫,说来不怕沈姑娘笑话,我这妹妹从小爱读书,将来也想着嫁个读书人,可沈姑娘也知道我娘家是商户,读书人多是看不上,所以今天我来就是想打听打听柳先生有没有什么同窗不嫌弃我们商户人家的。” 沈菀秋没有想到余夫人还惦记着拉拢她,如果她给她妹妹介绍了柳秀才的同窗的话,不就是真的成了她这边的人,她可没有给人做媒的爱好,她不会想到人家根本没有想要认识柳秀才的同窗,人家直接盯上了柳秀才,人家这是虚晃一枪来试探她的深浅。 余凝儿听到姐姐要让沈氏这个女人给她做媒,赶紧着急地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姐难道改主意了不想她嫁柳先生了,她可不想嫁一个穷酸的秀才,余夫人给她使了个放心眼色,她这才安心下来,姐姐没有改变主意就好。 “柳大哥的同窗我也不认识几个,认识的那几个则都已成家立业了,我真帮不到余姑娘的忙。” “还真是可惜,沈姑娘可知道读书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样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这我还真不知道。” “沈姑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柳先生不就是读书人,告诉我们柳先生喜欢什么也行,反正都是读书人喜好肯定大差不差。” 余夫人的话落,余凝儿眼睛猛的亮了,支愣起耳朵生怕错过沈菀秋地哪怕一个字眼儿。 而沈菀秋却总觉这话怎么听着就不对劲呢,好像要特意打听柳秀才的喜好一样,如今柳秀才在外人眼里是越来越得燕王的器重,所以打他主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这余家不会想让余凝儿取她而带之吧,她隐晦地打量了余凝儿一眼,是个美人坯子,身上还有书卷气,跟柳秀才倒是相配。 但是坏就坏在她是余夫人的妹妹这一身份上,柳秀才那个人身负血海深仇,一心向上爬好报仇雪恨,怎能可能跟燕王后院的女子娘家牵连上自毁前程呢,余家打错了主意。 “天下的人千千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喜好这东西更是因人而异,柳大哥喜欢什么,不见得别人也喜欢,我可不能随意乱说话误导了余姑娘。” 这沈氏真是给脸不要脸,几次三番地拒绝她,余夫人再次对沈菀秋升起了恨意,这次她一定会把沈氏的未婚夫柳先生帮妹妹抢到手,倒要看王妃还会不会看重她,到时候别怪她落井下石,既然沈氏如此不配合,她也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刚想讽刺她两句,兰香进来禀报柳秀才来了,有事与沈菀秋商议。 余家姐妹闻言大喜,她们本来还发愁怎么让柳秀才和余凝儿偶遇呢,谁知这会儿就见到了,余夫人赶紧看了看余凝儿的打扮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好在因为来见情敌,余凝儿卯足了劲儿地打扮,衣裳妆容发型都不错。 “哎哟,早就听说王爷新来的幕僚柳先生一表人才,却一直不得见,今天正好一睹其风采。” 沈菀秋本来还纳闷余夫人姐妹今天怎么会来找她,看如今这情形,一听柳秀才来了,眼睛冒光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看中了她的“未婚夫”柳秀才了,今天是过来试探她的斤两好取代她呢。 尽管知道自己和柳秀才的婚约是假的,但是沈菀秋的心里还是动了怒,无论什么年代小三最让人不耻了,想挖她的墙角还要她提供情报,余家姐妹想的怎么那么美呢。 “余夫人这么说不怕燕王殿下吃醋啊,竟然如此惦记别的男子。” 她也会下软刀子伤人,以前只不过不计较罢了,可人家都到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果然余夫人的脸色变了,这沈氏也忒可恶,这不是变相地说自己水性杨花吗,可是以自己的身份说那样的话确实不合适,今天这柳先生恐怕还真不能见了就要回避去屋里。 余凝儿可不想放过见柳秀才的机会,赶在余夫人的头里跟沈菀秋告辞,如今柳先生肯定在院子里等候,她们告辞出去说不定还能碰上,这样看沈氏还怎么编排姐姐,可惜她的愿望落了龙,柳秀才听说沈菀秋有客人后就去了隔壁竹院,让兰香转告沈菀秋等她待完客去竹院找他。 沈菀秋送走余夫人姐妹两个后,心里的无名火彻底地燃烧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特别的烦躁,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盯上了自己心爱的珍宝,她确不能对觊觎她珍宝的人任何为难,这种感觉憋屈极了,不过如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赶紧去竹院,看看柳秀才找她有什么事,他最近因为拍卖商户子科举名额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后院儿的,肯定有要事,难道是哥哥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沈菀秋的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坐在竹院风沈菀秋的柳秀才确实有要事找沈菀秋,不是赵申的的事情,但是的确是能够牵连沈家的大事,如果处理不好,沈太傅地一世英名就要荡然无存了。 第68章 第 68 章 其实柳秀才找沈菀秋确实是件大事, 事关沈家的百年清明,无论他还是燕王都想着问过了沈佋还有沈菀秋这对兄妹的意见再做处理,不过他想想自己跟秋娘说过此事后秋娘的反应内心深处就泛起心疼。 秋娘是多么渴望亲人的, 他比谁都清楚,自从有了大舅哥的消息后,秋娘整个人比以前不知道明媚了多少,而且时不时地就惦记着让人往蜀中捎东西,可惜如今大舅哥身份特殊,她一腔思亲之情也只能让人辗转带过去些伤药金不换, 为此她还有几天提不起精神,说实话他是有些羡慕嫉妒大舅哥的,可是如今自己虽然顶着秋娘未婚夫的身份, 可秋娘一直认为他们之间的婚约是假的, 随时准备抽身, 如此他怎能不吃大舅哥的醋。 今天余家父子走后,他接到细作传递过来的消息, 胡族的军师竟然是沈家三老爷的儿子,也就是秋娘的堂哥,他和沈菀秋同年比她大半个月,所以当初没有被昏君砍头,只是发配边疆充军, 后来沈家的男孩子不是顶不住流放路上的苦没了,就是到了边疆后被推出去当了战场上的炮灰,这沈行(hang)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还逃到了胡族成为他们的军师,为他们献谋献策地攻打自己的母国。 他这样的行为如果让人知道了,沈太傅的身后名都会受到影响,如果这人纯粹是汉人,他们发现他身份的时候,肯定会派人暗杀,可是就是因为他是沈家人,考虑到沈菀秋兄妹俩,他们有些束手束脚的。 “德儿,长痛不如短痛,该告诉秋娘的就得告诉她,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你要相信秋娘能够处理好她堂哥的事情,秋娘这孩子虽然胆小了点儿,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拿的住的。” 李氏看柳秀才端着茶杯烦恼的样子出口开解道,柳秀才一怔,他知道母亲误会了自己不信任秋娘能顶得住大是大非的立场,赶紧开口澄清。 “母亲,我不是不信任秋娘,我是怕她伤心,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堂哥,可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国家,我怕她接受不了。” “放心,秋娘没有你想象中的柔弱,她能从吃人的深宫中平安活到现在,没几分抗事的能耐也不会平安出宫了。” “多谢母亲提点!” 李氏见儿子的模样心内摇头,德儿这是身在局中关心则乱啊,不过看到如此有人情味的儿子,她还是欣慰的,以前的儿子也是温润如玉,别人有什么困难的也会出手相帮,但是她却知道他的一颗心很冷,冷的除了能装下自己的母亲外,就只有一个沈菀秋。 沈菀秋来的很快,她也想赶紧知道柳秀才找她究竟有何事,没有想到柳秀才给了她这么大一个难题,她三叔的儿子沈行(hang),那个从小就聪明伶俐不下于她哥哥的男孩儿,如今正在胡族的军中效力,帮助他们攻打自己的母国。 她短暂的怔愣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严格说来这也根本不能怪沈行,是他幼年的坎坷经历让他的世界观崩塌,让他对自己的母国生出了恨意,本来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昏君的昏聩,他们沈家一夕间分崩离析,他从高高在上的少爷公子变成了阶下囚,被人随意辱骂,被人推出去当炮灰,该是怎样的折磨才让一个人憎恨自己的母国。 “秋娘,我们已经给赵大将军去信了,如何处置沈行,燕王殿下说等赵大将军的回信到了以后再说。” “谢谢,我堂哥那里我能不能先给他去一封信,说不定能让胡族安生一段时间,等我哥哥的信来了后我再去亲自会会他,我们两个年龄相近,小时候感情很好的,说不定还能说服他投降呢。” “好吧,你写好以后亲自到前院交给我。” 这事事关重大,柳秀才不放心信件经过第三人的手,不过她看沈菀秋听说沈行的事情后除了开始的怔愣很快恢复过来,果然如母亲所说秋娘的性情不乏坚韧,欣慰之余更是心疼,秋娘幼时在宫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沈菀秋由于有了跟沈佋写信的前例,所以这次写信比起上次给沈佋写时还算顺手,她在信中交待了自己的身世,表示非常高兴他还活着,又写了他们儿时的一些小秘密,然后再告诉他如今天下虽然已经成了大齐,但是还是他的母国,曾经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可能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但是请他相信如今的大齐不是大乾那个昏庸的朝代了,所以请他不要再对自己的母国存有敌意,这样在九泉之下的亲人可能会死不瞑目,毕竟他们曾经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如今的大齐吏治清明,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他可以恨自己的母国,毕竟它曾经的确伤害了他,但是请不要再报复了,没有孩子报复了自己母亲后会快乐的,又写了如果他愿意,燕王很愿意既往不咎地接纳他,最后还添上了一句,她这个妹妹很想念哥哥呢,如今她就在西北,特别想见他。 当然她没有告诉他沈佋还活着并且已经找到了的消息,如今沈行的状况不明她不敢冒险,只希望这封信寄出去后,沈行就算对自己的母国心结难消,也会停止对它的伤害。 这封信写好后她亲自去了前院儿递给了柳秀才,柳秀才拿到信后让她稍等,自己出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再次回转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了信,应该是已经交出去了,进来后他看着沈菀秋难得的温润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羞赧,他让她稍等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为了稍解自己的相思,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在一起好好地说话了,当然上午在竹院的那次根本不算,他们那次只谈了公事好吗。 “秋娘久等了,这段时间多亏你帮我熬药,照料我的身体,我才能如此快的恢复,这个发簪我无意中碰到的,觉得非常适合你。” 沈菀秋没有防备之间手里多了一个木盒,听柳秀才说是发簪后像它烫手似的递回给了柳秀才,她和柳秀才可不是真的未婚夫妻,她可不能要如此暧昧的礼物。 “这发簪我不能收,熬药不过举手之劳,秀才公不必挂在心上,再则秀才公以往也帮了我不少,我都没有说感谢呢,这发簪秀才公还是留给将来的秀才娘子吧。” 沈菀秋说到秀才娘子四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余凝儿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她这是怎么了,她和柳秀才只是合作的关系,等他门将来和离后,他总要娶妻生子的,她不能因为如今占着柳秀才未婚妻的头衔就不让柳秀才接触旁的女子啊,这不是毁人姻缘吗。 “我的秀才娘子不就是秋娘你吗?” 柳秀才温润隐含情意的话语,再配上他温柔宠溺的神情,她的脸色轰地一下红了,大脑却在僵硬地思考着柳秀才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以为的意思吧。 “你知道的,我,我们的婚约当不得真的。” “只要我们把它当成真的,它就是真的,秋娘,我心悦于你,你呢?” 心悦于她?柳秀才这是在跟她表白!意识到这个问题,沈菀秋直觉心上突然间绽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在心房间肆意奔腾,这种情绪让她明白原来她也是喜欢柳秀才的。 她也不是扭捏的女子,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也不会藏着掖着,但是恋爱虽易婚姻不易,她和柳秀才的婚约要变成真的,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秀才公,我承认我对你有情,但是这不足以让我和你步入婚姻,当时缔结婚约的时候,我和大娘说的明明白白,我之所以不想嫁人,是不想让自己耽于后宅的争斗,而且我也不可能跟寻常女子一样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果我将来的夫君不能够接受我抛头露面,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嫁的,还有一条我将来的夫君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更不许逛青楼,无论我将来能不能生出子嗣,这两条缺了哪一条我都不回嫁的。” 秋娘承认对自己有情,柳秀才的心被这巨大的喜悦包围,至于秋娘提的条件,他当然没有问题,他本来就没有想要把她困于后宅,至于纳妾他更是不会想的,子嗣方面他连明天是不是还能活着都不清楚,更甚至他从决定报仇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想过子嗣问题。 “秋娘,这些我都没有问题。” 柳秀才保证完眼神热切地看着沈菀秋等着她点头,可惜沈菀秋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点头,只是收好簪子,留下一句话后离开了。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我们的婚期末定,等西北战事平定,你如果还是如此想法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试着处处。” 柳秀才在沈菀秋走后微勾着嘴角,眉眼间俱是喜意,他怎么会改变想法呢,他对秋娘的心意磐石无转移,西北战事得赶紧平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到成亲了,而且最好赶在大舅哥归来之前成婚,他有种直觉大舅哥肯定会在他娶秋娘这件事情上多加刁难,为了自己的婚事能够顺利,他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为了早点抱得美人归,柳秀才给自己打了打气,雄心万丈地开始了忙碌。 沈菀秋这边也不能平静,前世今生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爱她,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不过也不知道她的条件柳秀才会不会答应,他就算不答应她也不会怪他,毕竟她的条件放在古代很苛刻,只是会有些遗憾,毕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子,却不能修成正果。 而在凉城外胡族的军帐,一位气质阴郁的男子正看着手中的信,脸上虽没有表情,但是他的眼睛确是有温度的,本以为天地间沈家仅剩自己一人,原来秋姐儿也还活着,他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可是眼中的温度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快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 第69章 第 69 章 沈行发了疯似的把沈菀秋的信撕成碎片然后发泄似的扔的远远的, 停顿了一秒后又着急忙慌地把信的碎片一一地拼凑起来,小心地黏合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捧着的是珍奇异宝。 等他终于黏合好后, 脱力般地跌坐到坐踏上,双眼空洞没有焦点,仿佛一座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雕塑。 这封信来的太晚了,如今他已永墮地狱,把灵魂交给了魔鬼,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那些附在他灵魂上的屈辱,他永远无法忘记,所以他投靠了胡族, 来攻打自己的母国, 皆是因为他的不幸, 都是因为它,他的祖父父亲伯父为了它牺牲了沈氏一族, 他们是伟大的,可是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沈氏后人却并没有受到它的善待,那是他生命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岁月,直接摧毁了他的信念和理智。 他恨祖父恨父亲,他们为了那些根本不认识的百姓不仅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更是把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们推向了深渊,而他们心心念念的百姓却并不领情,这让他们地牺牲显得多么可笑, 他不介意他们大无畏,他也不反对他们忠君爱国,关键是他们酿造的苦果却让他们这些懵懂的孩童承受。 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爆起,他恨,他好恨这个冷漠的世界,所以他要摧毁,毁了大齐,毁了胡族,毁了这世界,既然祖父他们为了他们的理念根本没有考虑他们的处境,他又何必考虑沈氏一族的清名。 秋姐儿,沈行早就死了,如今的这具躯体是仇易,伸手拿起火折子把信的碎片毁之一炬,燃烧的火苗慢慢地把他眼里的温情也烧成了灰烬。 沈菀秋自写给沈行的信寄出后,就一直等待着他的回信,可是沈佋的信都到了,他那边还毫无音信,她的心慢慢地焦灼起来,她知道沈行肯定不愿意认她,也会把对大齐的战事进行到底,她没有办法责怪他,但是却无法认同他的做法,他知道他以前肯定受了很多无法承受的欺辱,所以才会如此偏执,但是这不是他兴兵的理由,而且她担心他这样下去会毁了他自己,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帮助他。 打开哥哥的信件,先看看哥哥怎么说,哥哥当然首先表达了对于还有亲人在世的欢喜,对于沈行如今的样子虽然痛心,但是他也知道不怪他,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他,他已经给燕王写信,请求他不要动沈行,只要燕王放过沈行,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另外他给沈行又写了封信,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暴露,但是为了弟弟他也顾不得了,沈家如今只剩他们兄妹三人,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个的离开。 沈菀秋看着哥哥的信,深深地叹了口气,哥哥的打算恐怕真的不能实现了,沈行的心结真的很深,可以想见当初他是受了多大的屈辱,不过她还是决定再见他一面,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挽回他。 她把她想见沈行的打算告诉了柳秀才,柳秀才想也没有想地一口回绝,沈行没有回秋娘的信,说明他真的不想认秋娘,而且他们兄妹七年没有见,谁知沈行会不会对秋娘做些什么。 “秋娘,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见他,如果你实在担心他,我会竭尽全力地保全他的性命。” 柳秀才虽然同情沈行的遭遇,但是却不认为这是他自暴自弃六亲不认的理由,他得秋娘当初在深宫里也是受尽苦楚和折磨,但是他的秋娘却挺过来了,依旧保持着善良柔软的心肠,沈行比秋娘还大上半个月,又是个男人,连秋娘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不,我要见他,我不想看他被仇恨支配,最后毁了自己,我虽然不知道他如今心里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一定放弃了自己,就算将来你能保下他的性命,他也不会让自己活下来的。 柳大哥,他是我唯二的亲人,我不想看着他把自己给毁了。” 这是沈菀秋第一次叫柳秀才柳大哥,柳秀才对这称呼虽然还是不大满意,觉得还是不够亲近,但是也比原先秀才公的称呼强多了,再加上她期盼地看着自己,柳秀才没出息的心软了,罢了,大不了他和她一起去,如果不让她见沈行,如果沈行将来万一出点事,她一辈子都会遗憾愧疚的。 “除非我和你一起去,否则不许擅自行动。” “谢谢柳大哥!” 沈菀秋眼神亮晶晶地向柳秀才道谢,柳秀才则目光灼灼得盯着沈菀秋白皙的脸庞,用不用于往日温润的声音沙哑低沉地开口:“秋娘准备如何谢我?” 沈菀秋懵逼,这时候柳秀才不应该说一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吗,竟然跟她要谢礼,不过人家帮了自己,要谢礼也正常。 “前些日子做的蛋糕,听大娘说柳大哥挺喜欢的,我再给柳大哥做些可好?” “吃的东西吃完就没了,我更想要一个能够经常睹物思人的谢礼,比如一个荷包,一件衣服。” 眼前地柳秀才是假冒的吧,竟然开口指定了谢礼,还要荷包衣服,他怎么不要月亮星星啊,她可是标准的手残党,这不是为难她吗? “可是我不善女红啊,柳大哥能不能换一样?” “只要是秋娘亲自做的,能保存很久的都行。” 人家都把条件放宽了,她也不好再讨价还价,只好期期艾艾地应了,这件事情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赶紧找理由送客。 “咳咳,柳大哥的谢礼我肯定会亲自动手做的,柳大哥尽管放心,前院儿想必还有公务等着柳大哥处理呢,我就不留柳大哥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刚刚帮她解决了难题,就要赶人,不过能得到秋娘亲手做的礼物也不错,他可是知道秋娘不善女红,刚刚自己的要求算是惹怒她了,所以他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要不然秋娘真该生他的气了。 谁知他刚出兰院的大门,就遇到了两位不速之客余家姐妹,余家的心思柳秀才已然知晓,也已经断然拒绝了,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他的秋娘,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的女子了,所以看到她们姐妹俩个,他也只是给余夫人行了个揖礼,然后看也不看余凝儿一眼地就要扬长而去,要不是余夫人是燕王的女人,他甚至不想给她们姐妹说一句话。 “柳先生留步!” 余夫人看柳秀才就要走赶紧扬声留人,她们姐妹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柳秀才呢,自妹妹进府,柳先生就一直在前院儿忙碌,她们根本无法见到,今天好不容易得知柳先生来了后院找沈氏,姐妹俩个着急忙慌地就过来了,正好碰到即将要回前院儿的柳秀才,好不容易才见到,怎能轻易把人放走,她还没有把妹妹介绍给柳先生认识呢,她相信只要柳先生见了自己的妹妹,就一定会为自己的妹妹倾倒。 “余夫人!” “柳先生,这是我的幼妹,她自小读书最是仰慕读书人,听闻柳先生饱读诗书,一直想与柳先生探讨诗书。” “柳先生万福!” 余凝儿羞答答地过来见礼,柳先生比她想象中的俊呢,心里对这婚事又满意了几分,而且凭她的才貌才不会输给沈氏那个丑女人呢。 “殿下有急事召见,容在下先行告辞!” 柳秀才说完这句话连个眼神都没有黑余凝儿,施施然地离开了,余家姐妹懵了,她们余家的女儿绝对的美貌,走到哪里都会引起男人们的注意的,谁知这柳先生见到她们竟然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难道他姓柳跟柳下惠是本家。 柳秀才当然不会给明显对他有企图的女子有任何的幻想,秋娘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呢,而且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些让秋娘伤心,所以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如果实在避不开余家铁了心的痴缠,他可不会看燕王的面子不计较,到时候别怪他下手无情。 这世界上他在乎的人不多,仅两个女人而已,如果保不得母亲和秋娘无忧,那他殚精竭虑地为燕王分忧又是为了什么。 余家姐妹拦截柳秀才不成怏怏地离去,院内的沈菀秋听兰香 她们禀报兰院门口余夫人姐妹拦截柳秀才的事情,得知柳秀才根本不搭理余凝儿后,心里就像喝了一桶蜜般的甜,如果柳秀才能够一直为她保持和其他女子的距离,她想她和他的婚约变成真的也是挺不错的选择。 燕王妃在王府后院耳目灵通,当然知道了余夫人姐妹拦截柳秀才的事情,她冷冷的嘲讽了句蠢货,柳秀才和殿下关系非比寻常,她也想跟他搞好关系,她娘家也有适龄的女孩儿,但是沈氏岂是好欺的,她背后可是站着殿下呢。 柳秀才答应陪沈菀秋见沈行后,她再次开启长颈鹿模式,等了两天柳秀才还是没有空闲,她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王妃给派了任护送她去了郊外的庄子,看看花生还有西红柿的种植情况。 她坐在马车里不知道她的车队后面,远远地坠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一直很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4 00:00:00~2020-05-05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第 70 章 沈行虽然没有打算回头, 也没有打算认沈菀秋,但是人都是向往温暖的,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沈行也是如此,抵挡不住自己内心深处对亲情的渴望,乘了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停在燕王府门前的一个角落里,他想着如果既然放不下就来看看,说不定就真能放下了, 他不该有亲情不该有软肋的。 他的运气很好,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沈菀秋就带着人出来了, 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 沈行的眼里突然有了热意, 昔日和他抢点心吃的小丫头长大了,原本金尊玉贵的娇娇女也不知道在深宫中受了多少委屈, 没有大人们的庇护,他一个男人都承受不了,何况一个女孩子。 至于他为什么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堂妹沈菀秋,当然是因为长相的缘故,她长的太像大伯母了, 想起那个善良温暖的女人,还有自己的母亲,她们就这样因为沈家的男人们的抱负和信仰失去了生命, 暴戾的因子瞬间在血液里横冲乱撞,不过想起这是在大齐的府城,他努力地压下那毁灭一切的冲动。 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超出了自己的逾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看到沈菀秋才造成的,他闭了闭眼睛,如果她不是他的堂妹,他想他会派人除之而后快,他不想留这么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存在,冷冷地吩咐了心腹一声跟上,他今天倒要看看,他这妹妹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沈菀秋坐在马车上,心里还是想着沈行的事情,即使哥哥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的给沈行写了信,但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信交给沈行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沈行把哥哥还有她的身份全部吐露出来,无论哥哥还有她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不过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挽回沈行,将他从仇恨的漩涡中解救出来。 小顺子帮忙买的这个小庄子离城里不算远,虽然只有五十亩,但是也够她种花生还有西红柿了,她的空间里这两样种子很多,想种多少种多少,但是花生还有西红柿都是新物种,一下子大量上市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她尽可能的多种,也只是每样种了两亩,京城那边前段时间杨河回信,说他们每样只种了半亩。 虽然她有些懊恼,花生和西红柿不能大量上市,但是也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等今年花生和西红柿收获人们尝了它们的味道,获得人们的认可后,明年再大量的种植,急是急不来的。 到了庄子门口被兰草扶下车,看着这庄子简陋的门口,她却有一种归属安全感,庄子小是小但是经营好了,也是自己的一个依仗,况且自己有空间的加持,庄子上的作物肯定会比别处好很多。 “给姑娘请安,姑娘的住处奴才已经派人打理好,姑娘尽可歇息。” 说话的人叫马明是小顺子帮忙找的庄头,一家四口全部都在庄子干活,为人踏实肯干她还是挺满意的。 “有劳马管事了,今天过来就不休息了,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府中呢,还是先带我看看花生和西红柿的情况吧。” “是,姑娘这边请!” 马庄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菀秋当先一步向庄子里的田地走去,马庄头边走边介绍庄子里的情况。 “姑娘特别交待的那四亩地,苗已经出来了长势也良好,按姑娘说的找了几个老农每天仔细照看,目前也没有出什么状况,其他的田地也都种上了大豆,粟米。” “辛苦马管事了,你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听说你家小子是个机灵的,趁着年岁不大,送去学堂读几本书,如果有科考的潜力,到时我会消了他的奴籍的。” 马管事没有想到主子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恩典,一日为奴终身为奴甚至连自己的子子孙孙也是奴才,从来不敢妄想能够脱籍,为了一家子的前程回去他就叫家里的把臭小子给送学堂里去,如果不好好学他就打断他的腿。 主子给了他们家如此好的前程,他感动之余更是发誓要把主子的庄子给看好了,把主子交待的事情也要办的妥妥当当,心里闪现这么多的念头,以至于给沈菀秋道谢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 “奴才谢姑娘恩典,奴才回头就把家里的小子给送去学堂,能不能考科举,奴才都会感谢姑娘的恩典,愿任凭姑娘差遣!” “你家那小子是个聪明的,必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奴才谢姑娘吉言。” 信步走到种植花生和西红柿的地块,如今花生和西红柿的幼苗已经拇指长短,就像马庄头说的还挺精神,看着这绿油油的秧苗,沈菀秋的眼睛就放光,等到收获的时候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有了这笔银子等西北战事结束后,她就可以开展自己的工作了,首先店铺要开上,随后情报人员也得物色上,她不能只指望着杨家人。 既然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人手就不可或缺,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马庄头施恩的缘故,她想培养马家人作为她在西北的帮手。 看完了秧苗,沈菀秋又着重去了田间地头的蓄水井处看,蓄水井是沈菀秋交待要打的,每十亩地的地方就要打一个两米见方的水井,用来承接雨季时过剩的雨水,等干旱的时候再用这些水灌溉,由于前些日子下了雨,蓄水井已经蓄上了水,雨下的不大,蓄水井里的水也不多,仅仅有小腿的深度,就这她也往里面隐晦地加了空间水,这里的田地用这水灌溉收成会好些。 “马管事,我看着如今的天气有些干,你安排人用蓄水井里的水灌溉下田地。” “是,姑娘,奴才回头就安排上。” “嗯。” 看了田地沈菀秋看时间还早,不想这么早回去,反正回去也是无聊,柳秀才又没有时间陪她去见沈行,她在府里往房间里一坐,肯定又会重复焦灼的心情,还不如在庄子里散散步,顺便再采些野菜回去呢,现在春耕刚过,许多的菜蔬都还没有长出来了呢,她虽然有空间里的新鲜蔬菜,但是在王府还是低调点的好,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菜了。 王府里倒是不缺新鲜的菜,但是那些菜都是供应王爷王妃还有小世子几个王府的主子的,就算偶有剩余也是分给了燕王看重的幕僚还有臣属,哪儿能轮得到她。 带着两朵兰花,挎着马庄头找来的小篮子,直接向庄子不远处的一片荒地而去,那里看着有绿色想必会有她要找的野菜,果然她在这里发现了猪毛菜,猪毛才如今正是鲜嫩的时候呢,回去用水焯一下然后用香醋盐巴还有蒜末芝麻油凉调绝对美味。 随即她又想起了猪毛菜的另一个别名蓬蓬菜,它的作用可大了去了,等到秋天蓬蓬菜变黄以后,挖个小池子把蓬蓬菜放在里面烧成灰,用冷水降温后这些灰会变成硬硬的一团,然后用时再磨成粉,就是蓬灰了,当然蓬灰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拉面剂。面粉里如果不放蓬灰当然也能拉起来,但是却不会拉成细细的牛肉面那样的,她在京城那边的拉面馆拉的面就不细。 不仅如此蓬灰泡好的清水也是天然的碱性物质,不仅可以用来蒸馒头,还可以洗头洗衣服,她一定要马庄头好好地留意,等秋天的时候烧蓬灰。 这片荒地可真是个宝,不仅有猪毛菜还有荠菜,想到鲜香可口的荠菜大肉包子,她没出息地吸了吸口水,多采点荠菜回去她就去包包子去,她在这边忙碌地采野菜,沈行却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她。 沈家的大小姐如今竟然连野菜都会摘了,如果沈家的那些男人没有为了他们的狗屁信仰触怒昏君毁了沈家,秋姐儿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秀,如今他们兄妹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他们怎么就知道躺在坟墓里不出声了,他们兄妹几个在他们心中的份量他想还不如几个陌生的百姓。 怒意翻涌间暴戾之气再次汹涌,远处的沈菀秋都感受到了并且打了个冷颤,好像有所感应似的抬头看向沈行所处的位置,两人不期然间四目相对,沈行赶紧移开了目光然后转身就走,沈菀秋刚开始时被他眼中毁天灭地的暴戾所震慑,心跳差点停了,等他移开目光后,她恢复了呼吸也恢复了思考。 这人熟悉的眉眼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沈行,可等她认出来时沈行已经走远,她赶紧撒丫子快跑着追了起来,可是本来就有些距离,沈行的步伐又比她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马车走远。 这是她在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位血脉亲人,那种血脉相连的感情冲击着她,让她整个人既喜既悲,终于见到了亲人,可是往日感情甚好的兄妹两个,如今都要见面不识了吗。 “五哥别走,我是秋姐儿!” 用尽力气喊出这句话,但是马车里的人像是没有听到般飞奔而去,沈菀秋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路边号啕大哭。 两朵兰花赶紧过来搀扶她:“姑娘,您别太伤心了,那个公子既然偷偷地来看你,肯定是记挂你,这次不相见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是吗?” 两朵兰花赶紧使劲得点头,其实沈菀秋也知道沈行能来这里看她,就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想到此她收了眼泪眉眼间染上了喜悦,这样是不是说明她还能够挽回他。 想到这个可能她在庄子里也呆不下去了,匆忙间回了府后直接到前院儿找柳秀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沈行。 柳秀才正在书房跟燕王汇报这次科举名额竞拍的结果,不试不知道原来商人这么有钱,这次共拍得的粮草够西北大军两年的嚼用了。 “明德弟弟,辛苦你了,有了这批粮草,西北战事可平,明德弟弟当记头功。” “不敢,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柳秀才自谦道,粮草筹集好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带秋娘去见沈行了,秋娘恐怕等急了吧,几日未见他还真有些想念。 “启禀殿下,秋姐姐在书房外等着柳先生,说是有急事。” 柳秀才听到沈菀秋来找他,心头微微有些荡漾,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他刚想到她,她就来了。 “既然沈氏来了,你就去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给你一天,不,半天的假期。” “殿下,这假期臣恐怕休不了,秋娘想见沈行,臣准备带她去一趟,还请殿下派人打点并保护我们得安全。” 燕王沉思下就同意了,如果沈氏真能争取到沈行的话,对西北战事的帮助可就大了,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我让公孙亮安排好后通知你。” “谢殿下!” 等柳秀才出来见到沈菀秋,听说沈行偷偷来看她的时候,他很震惊,不过继而又放松了些许,沈行这种表现让他对这次见沈行的行动放心了不少,无论能不能成功地说服沈行离开胡族或者让胡族休战退兵,最起码秋娘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的两人就是等待,等公孙亮安排妥当,公孙亮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了通知,明天晚上就有一个见沈行的机会,燕王会派人送他们过去。 第71章 第 71 章 由于今天晚上就要去见沈行了, 沈菀秋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一直在想她见到沈行后的种种,尽管昨天沈行偷偷地看过她, 她还不是很有信心说服他归了大齐或者退兵。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她干啥都提不起精神,缝制答应给柳秀才的荷包的时候,被绣花针戳了好几次的手,无奈只能放下,虽然柳秀才已经放宽谢礼的范围了, 只要能保存很久且能表达她心意的就行,可是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荷包好,于是她的手就悲催了, 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 这还是刚刚开始, 要是完成的话她的手恐怕都会废了。 把缝制到一半的荷包放下,她脑袋抽了才会想着缝荷包, 为了自己的手沈菀秋决定给柳秀才的谢礼要换,至于换成什么,她还没有想到。 荷包做不成了,沈菀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打发时间的事情,便带着两朵兰花去花园里走走, 没有想到却碰到了刺眼的一幕,柳秀才和余凝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由于柳秀才背对她的关系, 她只看到了余凝儿娇羞的浅笑,“轰”的一声一股怒意从心底窜起,刚刚对她表白没有几天就来勾搭别的妹子,别告诉她他不知道余凝儿对他的意图,知道还不避嫌这是想要红杏出墙,不对,人家这只红杏还没有被她圈进窝里,人家还是野生的呢。 心中蓬勃的怒气燃烧着她的理智,让她有种不管不顾地上前去挠花眼前这对脸的冲动,不过仅剩的理智让她的头脑降了温,她认识柳秀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眼前的这一幕肯定事出有因,她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如此否定他。 拿定主意后,她带着两朵兰花悄悄地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既能听到那两人的对话,而他们又看不到他们的地方躲起来,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先生,如果我有诗书方面的问题能去前院儿向你请教吗?”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柳某才疏学浅,不认为能够替姑娘解惑,还请姑娘让开道路让柳某通行。” 余凝儿尽管已经猜到了柳秀才会拒绝她,可是听到后还是有些委屈和不愤,她到底哪里不如沈氏了,论容貌论家世论才情她都能甩沈氏这个丑八怪孤女几条街,尽管她是商籍但是也比沈菀秋这个宫奴出身的孤女强吧,而且自己还有一个是燕王宠妾的姐姐,柳先生既然在燕王手下当差,就能知道她能带给他的帮助非沈氏可比的,可他竟然对自己丝毫不假辞色,让她大受打击。 转念一想柳先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怎么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接近其他的女子,如果没有这段婚约就好了,柳先生说不定还能看到她的好来,想到沈氏遮掩过后的美貌,她想柳先生肯定不知道沈氏毁容的事,如果知道了沈氏骗了他,他肯定会跟沈氏退婚,到时她的机会就来了。 “柳先生自谦了,如果没有十分的本事也不会得到殿下的看重,真羡慕沈姐姐啊,尽管额头上有疤痕毁了容貌,可还是能够嫁给柳先生这样有才华又有情有义的男子。” 状似感叹的说完,余光则时刻注意着柳秀才的表情,可惜他听了沈氏毁容的事情后,竟然毫无反应,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日日夜夜地对着一张疤脸吗? “美丑只不过皮囊而已,余小姐肆意说别人的私事不大妥吧,还请余姑娘以后多尊重下别人,柳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柳秀才原本打算去后院看沈菀秋的。谁知路过花园去往兰院的必经之路上碰到了余凝儿,听她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还隐隐挑拨他和秋娘之间的关系,他当然不能忍了,燕王妃也不知道怎么管理后院儿的,让一个大姑娘大白天的拦截一个男子,回头他得跟燕王提提醒,别小看后院的是是非非,女人如果拖起后腿来也是很要命的。 余凝儿这次真的愣住了,柳先生竟然不在乎沈氏的疤脸,她说过后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诧异之色就说明他早就知道,既然知道还跟沈氏订了婚,而且看也不看别的女子一眼,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就便宜了沈氏那个丑不怪呢,余凝儿越想越不甘心。 柳秀才看余凝儿杵在那儿脸色变幻个不停,就是不挪动一下,心中已有了不耐,这会儿是去不成兰院了,等会儿再去也行,他先去公孙亮那儿再捋捋今天晚上去见沈行的安排看看有没有疏漏,晚点再去看秋娘。 余凝儿回过神来后柳秀才早已走远,她跺了跺脚美眸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坚定,本来她只是觉得柳秀才配得上她,是她目前唯一一个看的顺眼的结亲对象,有了他不嫌弃沈氏的疤脸这一出,她忽然发觉自己爱上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了,她还不信她争不过沈氏那个丑女人。 “走,我们去竹院拜访拜访李氏大娘。” 余凝儿打算从李氏入手,一步步地毁了柳秀才和沈菀秋的婚约,其实她和她姐姐余夫人已经拜访了两次李氏,可惜李氏一次也没有见过她们姐妹俩个,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只要自己真诚地一次次拜访,她还不信见不到人,只要见到人她有信心让李氏喜欢上她,从而恶了沈氏解除了那张让她隔应的婚约。 等余凝儿走了,沈菀秋才带着两朵兰花出来,柳秀才的话语和态度让她很满意,幸好当时她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一些难堪的事情来,不过这个余凝儿可是个麻烦了,她没有忽视她看向柳秀才背影的势在必得的眼神,回头她得和柳秀才提个醒,要他离余氏姐妹远远的,别一不小心着了道。 “姑娘,余姑娘太不要脸了,竟然大白天的拦截住柳先生,还说姑娘的坏话,幸好柳先生对姑娘情比金坚,姑娘我们不如去找王妃娘娘,让王妃娘娘把余姑娘遣送回家去,要不然凭她这不要脸的劲头,真怕她去算计柳先生。” “姑娘,兰草姐姐说的对,还是把余姑娘送走为好。” 两朵兰花的担忧沈菀秋知道,但是她是不会去燕王妃那里的。 “王妃娘娘管理后院日理万机的,些许小事还是不要去麻烦她了,柳大哥常在前院儿,余姑娘就是想算计都没有机会。” 她当然想让余凝儿离开燕王府了,可王妃是不会因为她遣走余凝儿的,她不相信这些天余氏姐妹的动作王妃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放任不管,不是对余夫人姐妹两个眼不见为净,就是放任的背后有什么打算,后院女子的弯弯绕她还真看不懂,不过不妨碍她识趣。 柳秀才最好记得当初他给过她不纳妾的承诺,如果他想享受齐人之福的话,就是成亲了她也会和他和离的,她又不是离了男人养活不了自己。 至于余凝儿去找李氏的事情,她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李氏可比任何人都反对柳秀才跟燕王后院儿的女子搅和在一起,余凝儿打错算盘了。 柳秀才去了公孙亮那儿,还没有看今晚去沈行的安排,就被公孙亮抓了壮丁,这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辰,等他终于想起来要找沈菀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心中懊恼不已。 站起伸了伸懒腰,又和公孙亮沟通了见沈行的注意细节,这才急忙去兰院了,不知道秋娘有没有紧张呢,他得赶紧去安抚安抚,谁知到了兰院竟然扑了个空,沈菀秋今天从花园回来想起了昨天在庄子上采的荠菜,让两朵兰花捡起来拿到厨房做了荠菜肉馅的包子,这不刚出笼她就捡了几个来竹院了。 李氏吃着包子不由回忆起沈菀秋刚出宫的那段时间,她们之间慢慢变得熟悉也是通过吃食,那时德儿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也就沈氏做的包子能多吃几口,那时虽然清苦但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安宁日子,现在想想竟恍如昨日一般,谁能想到她们两个会成为婆媳呢。 今天开拜访的那个余氏夫人的妹妹,不用猜她也能知道她们姐妹还有余家的打算,要不然能殷勤地隔三差五地来拜访她,而且还是她次次不见人的情况下,不说如今她对沈氏很满意,根本不可能毁婚,就是看不上沈氏她也不会看上余家人啊,虽然柳家也曾是商户人家,但是余家的教养她还真看不上。 “秋娘,余氏姐妹你不用放在心上,无论是我还有德儿都没有毁婚的打算,更不用说你对德儿还有救命之恩,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谢谢大娘对我的厚爱,我是放心柳大哥的,但是我不放心余姑娘,就怕她们用下作手段算计柳大哥。” “那也得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份能耐。” 柳秀才进门后就听到了自己母亲和沈菀秋的对话,赶紧出声保证道,等见沈行回来,他就去跟燕王说,余姑娘待嫁之身一直留在燕王府不大妥当,不知道的还以为燕王要纳了她呢。 “柳大哥!” 柳秀才含笑地看向沈菀秋,对于她对于自己的信任很是欢喜,只觉自己没有喜欢错人,回了沈菀秋的礼后,他又跟李氏见了礼,待都坐下后李氏不免又说起余氏姐妹来,叮嘱他离这对姐妹远着点。 “母亲放心,回头我跟殿下说一声,最好把余姑娘送回家,要不然别人以为燕王府又要多一位余夫人了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来吃包子,这可是秋娘亲手做的。” “别说还真想秋娘做的包子了。” 吃过包子和晚饭,等沈菀秋回兰院稍微收拾了一番,柳秀才就带着她去了前院,准备去见沈行。 之所以在今天晚上是因为沈行昨天来了府城就没有离开,在府城的一座小院子里似乎在收集情报,昨天这里还有胡族大王子的心腹,那心腹今天下午才离开,沈菀秋和沈行的见面还是避着胡族的人为好。 这座小院子离王府还有段距离,他们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走到,柳秀才让跟着的护卫避开些这才携着沈菀秋上前去敲门。 门房是昨天和沈行一起去见沈菀秋的车夫,所以他是认得沈菀秋的,昨天军师就是去看这女人的,不知这女人是如何知道军师在这里的,但是他是不会露口风的,直说没有沈菀秋他们要找的人。 “这位大哥,你还是去回禀你们主人,问问他愿意不愿意见我,再来说这话。” 车夫有些犹豫,他昨天可是亲眼看到军师看这女人的目光有些特别的,他还真拿不定主意,就在犹豫的时候燕王派来的暗卫突然间把他给砍晕了,柳秀才带着沈菀秋进了院子直奔正房,正房沈行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 第72章 第 72 章 沈行在沈菀秋他们到了他们小院这条街的时候, 就接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他的小堂妹来找他了,他本想避而不见的, 他怕见了秋姐儿他会心软,昨天去看沈菀秋的时候他已经证明了沈菀秋对他无以伦比的影响力。 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把脚给收了回来,他这次避过去了下次呢,这次见不到他说不定秋姐儿会追他到胡族的大营,虽然他决定不认这个堂妹,但是毕竟血脉相连, 他还是不愿意看她有任何的危险的,这次见了也好把事情说清楚,也趁早打消她想认亲的心思, 同时也把自己心中升起的那点柔软和温情扼杀, 他这种人是要不得亲情和温暖的。 沈菀秋他们把车夫砍晕后一路畅通的走进了院子, 这座宅院并不算太大,只有两进的样子, 而沈行就在前院的书房,他们去书房的路上很顺利,这让他们有点不可思议,其实也这是沈行下了命令的缘故。 “柳先生,沈姑娘, 欢迎来寒舍做客!” 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让柳秀才和沈菀秋的身体不由一震,原来他们过来找沈行的事, 沈行早就知道了啊,不过光听这个声音谁能想到里面的人是个阴郁偏执的复仇狂人呢,而沈行对自己的声音一点也不满意,他吃了多少苦头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清朗,皆因胡族的大汗喜欢,要不是挖空心思的讨好大汗,而他又有几分真本事,他一个汉人凭什么做了胡族的军师。 不过这讨好的过程中所受到的屈辱,他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等他向大齐讨完账后就会轮到胡族,想到此他嘴角露出一个阴郁的笑容,让人毛骨耸立。 而沈菀秋和柳秀才微微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才相携进入书房,当沈菀秋看到那个坐在书案后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阴柔美的少年时,眼泪早已满面。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自己在这个时空的血脉亲人,而且还是幼时感情颇好的堂哥,来时她准备了千言万语,只是见到人之后满腔浓烈的情绪冲击着她,让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抖索着嘴唇千言万语的只汇成一句话:“五哥,我是秋姐儿,我来看你了。” 沈行在沈菀秋两人走进书房的时候并没有起身,还是老神在在的坐着,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好像并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似的,其实他的内心也不平静,随着沈菀秋渐渐的走进,他突然间看见了幼时向他耍赖要点心的妹妹,只是如今的妹妹长大了,眉眼长开了,在那吃人的深宫长成了聘婷少女,如今她正眼含温情地看着自己,软软的带着哽咽地叫自己五哥,多年孤苦无依的心田突然间注入了一丝温情。 不过很快他就把还有来得及滋润心田的温情狠狠地压下去,他不能再动摇了,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跟幼时的自己一样,对着她缴械投降,如此他以前受的苦受的屈辱还如何讨还,于是他冷冷一笑:“沈姑娘找哥哥恐怕走错门了。” “五哥,你还是不打算认我吗?我们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好不容易相见,五哥难道还要装作不认识我,九泉之下的婶婶见到你这样子恐怕又该生气了。” 沈菀秋的话让沈行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个温婉柔弱的妇人,虽然平时都是柔声细语的,但就是看不得自己欺负秋姐儿这个小丫头,每次秋姐儿一吿状她总要生气斥责自己一番,他幼时还曾经有了个荒唐的想法,认为沈菀秋是母亲亲生的,而自己却是对他很好的大伯母生的,为此还闹出很多的笑话出来。 往日的温情和沈家获罪后他受到的种种苦楚,让他再一次头脑清明,他不能有软肋,要不然怎么毫无顾忌的复仇, “沈姑娘如果来坐客,叶某欢迎之至,如果来认哥哥的话,恕叶某不远送。” “五哥,我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妹妹,你都是我的五哥,我此来的目的我不说,以五哥的聪明想来也能猜到,无论你答不答应离开胡族或者让胡族退兵,我都不会怨怪你,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怎样选择,世人怎么看待你,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五哥,你如果有任何的困难都能来找我,我拼尽全力也会帮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大齐人就是虚伪。” 沈行说是这么说,但是语气明显和缓了下来,沈菀秋怎么能听不出来,眼睛都亮了少许。 “五哥,你别忘了你也是大齐人。” “被大齐推出去的炮灰。” “五哥,你一定要攻打大齐吗?” “我要让老头子看着他曾经保护的百姓被胡人的铁蹄践踏,而且还是他的亲孙子所为,你说老头子会不会气的从地底下跳出来,哈哈……” “五哥,你……” “阴狠毒辣是不是,不配为沈家子孙是不是,不过我现在姓叶,沈姑娘还是回去吧,你的要求我统统无法答应,来人送客!” 沈行用的是他生母的姓氏叶,他不愿顶着这个带给他无数痛楚的沈姓,柳秀才在旁边冷眼瞅着沈家兄妹说话,并不打算参与,他虽然和沈菀秋有婚约但总归是个外人,沈家兄妹之间的事他不好插手,否则会适得其反,可在沈行下了逐客令沈菀秋小脸苍白的时候他开口了。 “沈公子,我知道你以前受过很多非人的折磨,但是这些都不是你肆意发动战争的理由,更不是你能伤害在意你的人的理由,你可知道秋娘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时多惊喜,又为了你的身份辗转难眠不思饮食,沈行回头吧,别让仇恨支配了你的生活。” “呵,燕王身边的柳先生果然会说话,怎么迫不及待当沈家的女婿了?你可知以你的身份要是沈家没出事,你连给秋姐儿提鞋的资格都不配,而且我的事情你更没有置喙的余地,想当沈家的女婿就老实着点,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阿罗,把这两人给我请出去。” “五哥!” “沈行!” 然后不管沈菀秋和柳秀才多么不情愿还是被突然出现在书房的壮汉给请了出去,沈行在他们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慢慢地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后背轻轻地靠着椅靠,慢慢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他无论表现的多么无情,但是不可否认没见时沈菀秋时他就有些心软,见了后心潮更是起伏的厉害,他以为他早就无心无情,可还是在见到沈菀秋的时候心湖泛了涟漪,抬手捏了捏太阳穴,为今之计还是按兵不动为好,他自己这方攻城惨烈的话,燕王恐会对秋姐儿不利。 沈菀秋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虽然沈行的表现比自己预想中的好了很多,但是幼时亲密无间的兄妹,如今历经大难后重逢,不说抱头痛哭诉说这些年的离情和思念,反而因为种种原因不欢而散,甚至两人的身份和立场是敌对的,造化弄人这四个字她如今才读懂这里面的无奈。 “秋娘,今天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沈行的态度比我们想象中的和缓,而且他也是关心你的,你没有听到他敲打我要对你好吗?他怀着满腹的仇恨又岂能轻易放下,只要我们真诚的关心他,给他亲人的温暖,他肯定能从仇恨的漩涡中出来的,他现在如此皆是因为受了太多苦又没有人关心的缘故。” “真的吗?” “嗯,我何时骗过你了。” 柳秀才伸出手抓住沈菀秋的柔荑,无声地给她传递着力量,沈菀秋内心稍安,柳秀才见她终于放松了些许心下稍安,不过对于劝服沈行这事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因为沈行的遭遇太惨了,他变成如今这样偏执于复仇,他看了他的遭遇后还真没有办法怪他,如果异地而处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比他更偏执更变态。 沈行在沈家遭难后发配到边关充军,说是充军其实当时他只不过十岁,又是从小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到了边关充军其实就是当炮灰的命,到了边关由于刚开始没有敌情,他们这些罪奴军营里又岂能白养着,自然给他们分配了最脏最累的活计,期间更是打骂侮辱从不间断,这也就罢了,罪奴还想要多好的对待做白日梦呢。 可气的是一个百夫长看到沈行长的细皮嫩肉的,竟然玷污了他,沈行一个男人,接受孔孟之道教育洗礼的男人,怎么能受得了对此的屈辱,士可杀不可辱当即就要寻死,却被百夫长看破意图把他囚禁起来□□,让他生不如死。 后来百夫长玩腻了他,恰巧胡族攻城,沈行就被推上战场当了炮灰,也不知道他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没有死在战场竟然被俘虏了,成为了胡族的奴隶,然后被胡族的大汗看到成为了大汗的男宠一直到如今,所以他才会如此恨沈太傅代表的沈家恨大齐恨胡族,他恨整个天下。 沈行的遭遇让他这个外人听了都有些不能接受,更别说沈行这个当事人,他能在如此残酷的条件下学得一身本事,他也挺佩服他的,越是了解沈行的过往越是知道劝服沈行的希望渺茫,这些他又如何跟沈菀秋细说,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赵大将军了,他作为沈行的大哥份量应该比沈菀秋重些,看他有没有办法劝服沈行了,就算没有办法想必他也能好好地安慰沈菀秋让她不至于太伤心难过。 蜀国的赵申收到柳秀才给他写的信后,当场抽起佩剑将书房的檀木书案给劈成了两半,无论是秋姐儿还是行哥儿,其实最该恨的是他这个大哥,这些年他这个大哥苟且偷生的偏安一隅,不但没能替沈家杀了昏君奸妃报灭门之仇,更甚至连仅存的弟弟妹妹一个都没能照应到,让他们一个个的小小年纪便吃尽了苦头。 如今行哥儿变得偏执变态满心仇恨,秋姐儿更是在深宫中毁去了容貌,他怎么对得起叔叔婶婶还有父亲母亲,赵申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可把大将军府的上上下下都给急坏了,等他们焦急地想破门而入的时候,赵申出来了,不过他的形象很不好胡子拉扎的,面色枯黄双眼青肿无神。 “大将军,您这是?” “管家,备水我要沐浴。” 管家被赵申的状态给吓着了,自他跟着大将军以来,他还没有见过大将军如此萎靡的时候,不过听了大将军要沐浴,他赶紧派人去准备了,大将军既然要沐浴就说明他没啥事,他提着的心准算放下了。 等赵申终于沐浴完重新打理了仪容后,第一件事就是穿上他的盔甲,拿起他的□□,他要快点结束蜀中的战事,他想要去西北,他要见行哥儿,无论行哥儿打也好骂也好,他总归要把他领回正途,这是他欠行哥儿的。 第73章 第 73 章 由于太子那方失去了粮草军需供给紧张, 而朝廷那边马皇后又失了势带累了马家,朝堂上无人替太子说话,再加上西北那边战事紧张, 太子一封封催粮草的信件奏折发往京城,可是却都石沉大海毫无回信,眼见着军中粮草就要见底,太子和幕僚张则快把眉毛给愁白了。 为了尽快在粮草耗尽之前攻下蜀国,他们接二连三地去叫阵蜀军,可是蜀军好像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似的, 高挂免战牌就是不出战,他们这是准备跟他们耗时间呢,他们的粮草不多了, 朝廷要支援西北根本顾及不上这边, 蜀国的赵申大概就是看出来这点才有恃无恐的吧。 想到这些太子就急躁得不行, 来来回回地在营帐里走动,直晃的张则眼晕, 可是张则有什么办法,就算蜀军应了战,可是他们能打的过吗,再联想起京城皇后和马家触怒了陛下,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在蜀中之事完结后主动请去呢, 要不然他倒不怕自己的小命不保,他怕的是自己一个连累张家全族。 从来夺嫡之争都充满了血腥,他不敢去赌太子的前程, 太子这样的主子冷心冷肺的厉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外家出了事后,他不仅没有想着怎么为他们求情或者想办法帮他们度过难关,反而整日的埋怨自己的母后办事不谨慎牵连了自己,平常就做出一副京城的是非自己不知情的模样,对于皇后和马家的事情不闻不问,对待至亲都如此凉薄,他如何还敢把身家性命压在他的身上,万一他功成名就之后来个卸磨杀驴呢,为了张氏全族的身家性命,他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先生,对于蜀军不应战的做法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但是有些浅薄的想法。” 虽然已经有了抽身而去的想法,但是张则还是愿意尽尽职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他也对得起马家的知遇之恩了,而太子听他这么说眼睛也亮了起来,要不是张则坐镇军中运筹帷幄,他们的营地早就让蜀军给攻破了,所以他的话太子还是会听的。 “愿闻其详!” “蜀国的城墙高且固,而且又有赵申在,我们攻城的希望不大,而且更坏的结果就是我们拼尽全力的攻城,惹恼了赵申,他不惜一切的带着蜀军倾巢而出,赵申以常胜将军闻名,当年能在几十万大军的包围中救下蜀王,其又通兵法谋略,到时我们这方恐危矣。” “先生,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志气,难道我堂堂大齐太子就攻不下一个小小的蜀国了。” 太子愤怒的声音让张则暗叹,他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保着太子顺利回到京城就是一大功了,攻下蜀国这样的功劳他是想也不敢想了,略思量了番劝太子的说辞这才斟酌地开口。 “殿下,不是臣灭自己人的威风,是朝廷的后援不给力,咱们的士兵都吃不饱肚子了,哪儿还有力气打仗啊,这次如果攻不下蜀国,殿下虽然也有过,但也只占两分,另外八分却是朝廷的,他们如果及时把粮草送来,咱们的将士吃的饱饱的,蜀国早就被殿下攻下来了,殿下的过失就是太为朝廷着想了,顾及着西北的战事,怕皇上为难这才没有催朝廷拨粮草。” 张则的信口胡说给了太子在蜀国毫无进展的状况推卸责任的理由,可不就是这样,朝廷不给粮草这仗没办法打啊,所以啊还真不怪他攻不下蜀国,他这个太子就是太为朝廷着想了。 “还是先生能够明白孤的苦衷,只是如今之计我们该怎么办呢,蜀国不出战,而我们的粮草又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 太子也想赶紧回京里去,可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回京也不是他想要的,不管怎样总要体体面面的,不能墮了他作为储君的威风才好,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喊声大作,原来是赵申带兵打进来了,太子一得知这个消息腿差点都给吓软了,一个劲的向张则问计。 张则看太子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眉头就没有松下来,他当初就不该跟太子出来,不过眼下保住太子的性命要紧,要不然他也得玩儿完。 “殿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请殿下带亲兵后退五十里观战,容张某在此打前锋。” 太子这会儿已经没有主意,自然张则说什么是什么,而且张则说的又正中他下怀,他还有什么理由推托呢,连忙点齐亲兵迅速地策马离去,跑了五十里还觉得不够安全,直接又带着亲兵跑了百里这才停下。 再说张则看着太子果然带着亲兵跑远,内心充满了悲凉,他知道他自己在劫难逃了,如果死在赵申的刀下不用说,就算不死将来陛下追究兵败的责任的时候,他也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他如今只想着如果自己战死了,陛下看在自己保全了太子的份上放过他的族人。 赵申来的突然大齐的将士们根本没有防备,再加上怯于赵申威名,赵申冲进大齐的军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这让赵申特别没有成就感,不过碍于自己将来还是要投奔大齐的,也不好把大齐的人得罪的太狠了,手下稍微放了水,才让大齐的将士们跑了不少出去,至于剩下的那些有血性的,他当然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只不过要他们吃点苦头了,抓回蜀国后把他们投入大牢,等燕王攻打蜀国的时候再放了他们。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血性,有几个自杀的还有来攻击他的,他没有防备之下还真受点伤,幸好没有伤在要害位置,那个攻击他的将军自然被手下的人捅了个窟窿,赵申的眼中闪过可惜,这么有血性的汉子可惜了,怪只怪他跟了大齐太子那个窝囊废。 等他们攻下营寨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刚攻进来的时候太子已经跑了,手下的人知道后很是失望,如果俘虏了太子可是大功一件呢。 赵申则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对大齐的太子怎样,不过看到俘虏的人当中的张则时他挑了挑眉头,这张则有点意思,听说也很是善谋,他得问问燕王对此人的处置,如果燕王要招揽他呢,他们这些皇子最是喜欢招揽些谋士门客了。 赵申大败大齐军队的事情,当然让蜀王大加赞赏,除了赏赐了很多的金银珠宝之外,最应该提起的丹阳郡主的婚事反而闭口不谈,虽然他是铁了心的嫁女儿给赵申,但是女儿不乐意,且丹阳毕竟是他宠爱多年的女儿,他私心里当然要把婚事拖一拖的,反正丹阳如今的年龄也不大,再留两年十八岁出嫁刚刚好。 而赵申就更不在意了,他本来就不喜欢丹阳郡主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再说他又有了投靠大齐的意思,当然更不想娶了。 赵申这次大败大齐军队又一次大大的出了风头,蜀国的大王子丹阳郡主的胞兄迫不及待地想要示好,跟母亲建议早点把丹阳嫁过去,可是丹阳郡主巴不得永远不要出嫁呢,怎么可能同意,把大王子骂了一通,大王子气急之余从自己府中挑了两个美人送去了赵府,这可把赵申恶心坏了,大王子隔应谁呢,竟然送了两个他用过的女子送过来,别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收用那两个女子,现在就更不可能了,这也更坚定了自己投靠大齐的决心。 等一切处理完毕,赵申回到大将军府后就传来他旧伤复发的消息,蜀王大惊赶紧派了御医前去看望,得出的结果当然不容乐观,赵申的伤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浑身起的红疙瘩,怎么看怎么像天花。 蜀王听完后没有犹豫立刻下旨隔离大将军府,想起赵申还来过王宫,更是可怕把蜀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招进了宫里,就怕被赵申传染了,这次蜀王把赵申给恨上了,要是他被传染了天花,他扒了赵申的皮,所以盛怒之下根本没有想起来给赵申派大夫。 赵申看在眼里对于蜀王的冷情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心情起伏,他如今也要投奔大齐了,这样子更让他对他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扬声换来一个跟他身量差不多的男子,让他代替自己在府中,他要去西北,要去看秋姐儿行哥儿,行哥儿偏执的复仇,让他很担心,他想去劝劝他挽回他,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用,没有保护好他们,自然就算有危险他也要去把弟弟领回正途。 如今偌大的沈家就剩他们兄妹三个,他不能再接受失去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了,没有亲人孤零零的心没有个安放之处的苦,他不想再承受第二遍。 西北的沈菀秋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就要来西北了,如今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沈行的身上,不管他如何的态度,反正她不打算放弃他的,再说她的劝说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最近几日胡族不是休战了吗,她打算每天都要给沈行写信。 信的内容除了回忆他们儿时的时光,还经常写些她每天的日常,总之尽可能的温暖他冷却了的心,她虽然不知道信寄过去后沈行到底有没有看,但是他也没有制止她的信不是,不过今天她给他做了一双袜子,写信的时候当然提了,还特别提了自己戳伤的手指呢,当然为了这双袜子柳秀才变身柠檬精的事情她倒是没有提。 想到柳秀才沈菀秋有些微的头疼,这人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经常找各种眉目的来找她要吃食,真跟个孩子似的。 被沈菀秋怀疑了的柳秀才这次正遇到了难题,他在燕王府的书房内碰到了敏国公大公子,敏国公大公子看着他眼熟,直接问他是否去过京城,柳秀才其实也认出了敏国公大公子,当时就是他破坏了他和沈菀秋借马车出事金蝉出壳的事情,不过当时他也是好心救人,他连怨怪都没有的。 可是如今在西北碰到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自己,他还真有这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他戳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8 00:00:00~2020-05-09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第 74 章 敏国公大公子看到柳秀才也只是觉得眼熟, 还真没有想起他们之间的那次交集,那次救人本来也是随手而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也只是随便瞅了下柳秀才和沈菀秋两个,而沈菀秋和柳秀才那次也是在脸上加了些修饰,所以敏国公大公子一时才没能认出他们来,不过就算他有疑心,他们也可以推托天下相像的人不知凡几,这么一想柳秀才的心才算又落回肚子里。 “克己, 你来了,这位是敏国公大公子,这位是张达张将军, 本王回西北之前凉城能够守住, 多亏了两位呢。” “徐公子, 张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柳先生言重了, 只是守城门而已,怎抵得上先生不动声色间筹得百万粮草的大才。” 敏国公大公子嘴里说着谦辞,但张达却看不上他的这套虚伪的客套话,这些读书人就是肚子里弯弯绕多,守住凉城本来就是大功一件, 却被这两人愣是谦虚成不值一提,他这暴脾气咋就压不住了呢。 “徐公子,凉城的城门要不是你我及时赶到, 能不能守得住还是个问题呢,这功劳为什么要推托。” 敏国公大公子和柳秀才包括燕王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张达,这个莽汉没听出来他们这是互相吹捧地客套话吗?真是一根筋直肠子,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有啥说啥的性格,敏国公公子尽管知道他是马家那边的人,和他相处得还算愉快。 不过如今这个夯货一开口使书房内的气氛尴尬起来了,还是柳秀才出言打破了尴尬,总不能让书房的气氛这样尴尬下去。 “不知徐公子和张将军此来王府有何贵干?” 张达两人这才把目的说了出来。原来这两天胡族暂时休战,让他们二人很不解,本来胡人对凉城的攻势很猛的,这突然间停了下来,两人想知道这里面有何缘故。 柳秀才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亮光,心里更是为沈菀秋高兴,胡族如今的动静皆在说明沈行为了沈菀秋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冲破心中的牢笼,正视自己的内心接受秋娘这个妹妹,这样一来不仅西北免于战火,而秋娘也会为了哥哥的及时醒悟而高兴。 “这个最近好像胡族的军师病了,所以才会休战,听说这位军师极擅排兵布阵,一人堪抵十万雄兵,更是整个胡族军队的灵魂,他身体有恙胡族的人当然不会轻易妄动了。” “我们也知道这个消息,还用你说,关键是那个胡族军师到底为啥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病啊?” 张达对于柳秀才这样的白面书生是一点也不喜欢,总觉这些书生奸猾不如他们这些大老粗实在,所以不论对错他总想怼上一番,当然敏国公大公子除外,守凉城的战役中他的足智多谋彻底征服了他。 沈行是不是真病柳秀才当然知道,但是他能“病”多长时间,“病”好了后是继续攻打大齐,还是幡然醒悟放下执念,这些都不可预测,所以他不能把这方面的详细信息告知于二人,不过无论沈行的哪种选择,凉城的防守都不能松懈。 “殿下,胡族的军师真病或者假病,凉城的防守都是重中之重容不疏忽。” “老子当然知道凉城的防守疏忽不得,老子今天来问的是如果胡族的军师真的病了,我们是不是也开始准备反击了,趁势把胡族赶回草原,把原来丢失的两个城池夺回来。” 张达的想法柳秀才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如今沈行走转好的机会,如果他们这一发兵岂不是让沈行软化了一些的心肠再次冷硬起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感情用事,但是沈行是秋娘的哥哥他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顾。 燕王这边可没有他的顾虑,对于张达的提议很是心动,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 “徐公子,你以为张将军的提议如何?” “启禀殿下,如果胡族的军师真的病了,这次却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怕就怕军师假病想要以此诱敌深入。” 燕王赞同地看向敏国公大公子,此子有谋略更心性谨慎,如果能把她争取过来他这方又多了一个良才,可惜徐家是坚定的保皇党,他再胆子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挖父皇的墙角。 不过他的提议倒是可行,自西北战事以来,大齐一直在防守,还没有正面出击过呢,这次虽然有沈行在胡族军营他多少心有顾忌,但是不等沈行心绪不稳时反击,等沈行回过头来还是一心一意地跟着胡族对付大齐,到时打起来恐怕伤亡会很大,他有心同意可是看到柳秀才,又想到了沈菀秋和沈佋,心里权衡着得失,如果此时出兵必当失去明德弟弟胜楠姑姑还有沈菀秋的忠心,甚至失去整个蜀地,因为沈佋表示了对他的归降,整个蜀地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如果此时开战心疼弟弟的沈佋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而西北这边即使现在出兵也是免不了的恶战免不了的伤亡,所以燕王决定还是暂缓发兵的好,他不能因为目前不知道胜败的战机失去了蜀地。 “徐公子言之有理,这也正是本王所担心的,据细作报告胡族的军师昨晚还吃了一斤羊肉喝可一斤烈酒,可见胡族的那位军师并没有病重,此时如果反击的话恐要中其陷阱。” “殿下言之有理,臣也以为此时并不是最佳反击的时机。” 燕王的话刚落,柳秀才赶紧附和生怕晚了一步燕王会改变主意,其实如果燕王如果听从张达两人的意见出兵的话,他也会从中劝阻,不为别的就是秋娘他也得劝啊。 再有如今沈行有软化的迹象,如果再等几天沈行彻底软化了,如果没有了沈行排兵布阵,仅靠那些只知横冲直撞的胡族,这仗容易的多,幸好殿下没有答应出兵。 不过沈行那边得加紧了,敏国公大公子话里话外的想要燕王出兵,他猜想恐怕朝廷那边和他施了压力,让燕王出兵是皇帝的意思,就算燕王推了这次,总会有下一次的。燕王不可能一直推托,等议事完毕他得去兰院一趟给秋娘提提醒。 只是刚出书房的门,他就得到了情报沈佋他的大舅哥竟然秘密来西北了,他顿时感觉头疼,这大舅哥也太任性了些,他有任何的事情给他传信,他定当帮他办得妥妥的,着实犯不着他只身犯险过来,要是蜀王发现了,那麻烦就大发了。 不过如今人都在来的路上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尽可能地保证他的安全,转身重又回到书房,他要和燕王商量下如何接应沈佋的事情。 果然燕王得知沈佋只身犯险地过来,也不由斥责了句胡闹,不过还是那句话人都在路上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只能派人接应了,召来公孙亮几人碰头把接应沈佋的细节一一商量妥当,马上派了高手去接应沈佋。 燕王还特地交待柳秀才去后院儿把沈佋要过来的事告诉沈菀秋,他们兄妹近七年没有见了,等沈佋来了让他们兄妹好好的团聚团聚,不过燕王看着柳秀才温润的脸庞,还恶作剧地打趣了他两句。 “明德弟弟,要见大舅哥什么感受,我可是听说你那大舅哥不大满意你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柳秀才温润的脸马上沉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大舅哥不满意他了,为此他还想过等西北战事一结束,在秋娘和大舅哥团聚之前,把秋娘给娶了,不过这也是想想,大舅哥是秋娘在世上最亲的人了,如果婚礼上少了大舅哥,秋娘一定不会高兴的。 为了能让大舅哥顺顺利利地把秋娘嫁给他,他闲暇之余就琢磨怎么讨大舅哥的欢心,可还没等他琢磨过来,大舅哥提前驾到,他真是太难了。 “再不满意我也和秋娘订了亲,这亲事还是殿下您赐的呢,入如果大舅哥不满意我,就让他找殿下,反正婚是死也不会退的。” 说完这句话柳秀才扬长而去,他还要去后院儿告诉秋娘她哥哥要来的消息呢,而燕王在原地哭笑不得,这臭小子把难题推给他了,不过看着这么有活力的明德弟弟,他心里也甚欣慰,至从来了西北后他的性子还真多了很多的烟火气,这是在京城时孙没有的。 既然他喜欢沈氏,他不介意多帮他在沈佋的面前替他多说上几句好话,但是他是不会帮他摆平大舅哥的,做人妹婿娶走了人家娇娇软软的妹妹,不受点大舅哥的刁难说不过去,就是他当初娶王妃的时候,也被王妃的兄弟刁难了,明德弟弟你怎么能例外呢,燕王幸灾乐祸的想。 这边沈菀秋也终于知道了沈佋要过来的消息,一时喜一时愁的,哥哥太冒险了,要是蜀王知道了该怎么办,或者路上再出点岔子她找谁要哥哥去。 “秋娘,你不必担心,燕王已经派了高手去接应赵大将军了,再加上大将军的功夫底子,他是肯定不会有事的。至于被蜀王发现的事情就更不用担心了,大不了让赵将军留在西北不回蜀中便是,这样你们兄妹还能团聚。” 沈菀秋这才破涕为笑:“谢谢你啊,柳大哥,你这样一说我反而不觉难过了。” “那也帮我做双袜子,上次你答应给我的谢礼就没有兑现,这次可不能食言了啊。” 这是跟袜子干上了是吧,不过她也的确理亏,当初明明答应好的,缺一直没有兑现,好在袜子比做荷包容易,她也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沈菀秋就在焦急的等待中和给沈行写信中度过,既然哥哥是为了五哥而来,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五哥大哥还活着的消息了,所以在写信的时候告诉了沈行这个消息。 她现在能够肯定以及确定的是,无论五哥最后能不能幡然醒悟,他是绝对不会对仅剩的亲人不利的,所以这次告诉他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她毫无心理负担,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大哥还活着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行得知大哥还活着的消息,确实没有想过对他有任何的不利,但是要说多高兴也没有,起码没有得知沈菀秋还活着时的那种狂喜。 大哥从小就是他们兄弟的榜样,小时候被耳提面命地向他学习,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的能力远没有自己幼时以为的那么优秀,如果他真优秀的话,他不会让自己的弟妹被磋磨折辱地长大,也不会没有杀了昏君,给沈家那几个被昏君杀了的男人报仇。 他猜他优秀的大哥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他吧,他会如何劝他呢,他还真是期待呢,沈行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笑容。 这天沈菀秋刚写好了给沈行的信,吹干折叠好放入信封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起身准备去给柳秀才做袜子,谁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沙哑哽咽饱含情感的男声:“秋姐儿,我是大哥!” 第75章 第 75 章 一声秋姐儿彻底打开了沈菀秋记忆深处的阀门, 模糊着泪眼看着向她走来的青年,尽管他脸上扣着半面面具, 尽管头上的发髻有些凌乱, 尽管身上的衣服有些皱巴巴还带着灰尘, 可这些统统都无法忽视青年男子俊挺的身姿,不愧是当年名满大江南北的青玉公子, 风姿果然不凡。 而沈佋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睛也开始有了热意, 他的妹妹长大了呢,再也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软软地叫他哥哥的小女娃了, 也不知道在那吃人的深宫吃了多少苦, 受了多少罪,他作为长兄真是太失职了, 铺天的愧疚山一样地涌来, 酸涩更是涌上喉间让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秋姐儿,我是大哥。” 话刚落怀中便多了一具娇躯,沈菀秋乳燕投怀般把自己投向了哥哥的怀抱, 虽然这个怀抱目前夹杂着汗味和泥土味并不算好闻,但是沈菀秋却出奇的觉得安心, 可安心之余胸腔中更是涌上一股怨气, 举起自己的手握成拳头, 雨点般地砸在沈佋的前胸,嘴里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憋在很久的责怪。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你要是早点来莞夏姐姐她们就不会死,五哥也不会变的如此偏执,你怎么不早点找到我们,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啊。” 妹妹的控诉让沈佋更加无地自容,都是自己的错,要是自己早点找到他们,家里的兄弟姐妹就不会只剩五弟和秋姐儿两个人,听着沈菀秋的哭诉和指责,他的心就像钝刀子割肉般的疼,是他来晚了,如果早一点的话秋姐儿和行哥也不会受尽诸般苦楚,行哥儿更不会满心的仇恨。 “是哥哥来晚了,是哥哥不对。” 兄妹两个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一个哭着指责,一个流着泪安慰,场面很是温馨,但是落在跟随沈佋过来的柳秀才眼里别提多扎眼了,他的未婚妻他还没有抱过呢,大舅哥竟然抱了这么久,别跟他提眼前两人的兄妹关系,他只知道沈佋是个男人,尽管不想打扰兄妹两个的团聚,但是他还是走上前打断了两人。 “秋娘,大哥,你们别太伤心了,你们能够重逢就是天大的喜事。” 柳秀才的话,让沈菀秋终于收了声,同时理智也开始重新归位,她知道自己不该责怪大哥的,乱世之中能够保住自身就已经很难得了,更不用说大哥还闯下了若大的名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大哥感情就有些不受控,她猜想大概原主残余的情绪在作怪。 轻轻离开大哥的怀抱,用手擦擦自己脸上的眼泪,看着哥哥胸前衣服上的湿痕脸有点发烧,她刚才的样子一定很丑,而且那些抱怨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大哥。 “大哥对不起,那些埋怨的话你别当真,我就是说话不经过脑子,把这些年的苦都怨到你身上去了,前些年世道乱糟糟的,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实在不该怪你。” “不,秋姐儿你应该怪,我如果早日找到你们,莞夏她们说不定就不会死,而行哥儿也不会是如今的这副样子,这一切我作为长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着说着他突然顿住了,他看到了什么,秋姐儿的额头上怎么会有块疤,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拨开妹妹的刘海,让那块丑陋狰狞的疤彻底暴露在他的面前,尽管他的脸上也有疤,比沈菀秋的这块疤更丑更狰狞,但是他真的无法面对这个疤痕,这块疤痕以丑陋狰狞的姿态嚣张地宣示着深宫内院的种种不易。 尽管知道妹妹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但是这都存在于他的想像,他偶尔还能潜意识地欺骗下自己,秋姐儿说不定这些年生活得很好,以此来减少些自己的愧疚感,可是这个疤彻底把他打醒了,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女子的脸是她们的第二条命,是什么样的尔虞我诈毁了一个女该子的脸,要了她的第二条命。漫天的愧疚把他淹没,他颤抖着哆嗦着嘴唇用了很大的力气问起了这块疤的来历。 “这块疤怎么回事?” 看着哥哥眼里的伤痛,沈菀秋知道他又把这件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去了,想起刚刚自己的责怪,她无法让哥哥一直背负着对她的愧疚,伸手就把那个假疤撕了下来,沈菀秋的美貌终于暴露于人前,沈佋的凤眸猛地睁开,柳秀才更多的是受伤,他和秋娘都互通了心意了,秋娘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把疤去掉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真实的样貌。 虽然他也不是以貌取人之辈,但是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非常的受伤,看来他做的还不够好,否则秋娘不会对他这么不信任。 “哥哥,这疤是假的,无论宫里还是民间,女子的美貌如果没有绝对的势力支撑保护,总归是一种祸端,所以不如毁了去保平安。” 沈佋和柳秀才齐齐叹息了一声,沈菀秋本来梳着刘海遮盖住半张脸庞就已经很美了,如今去掉假疤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就更加美了,她说的不错,没有实力保护的美貌就是一种灾难,看来他们得拼命地奋斗壮大自身了,哪怕为了秋娘能够华明正大地露出自己的美貌。 “我们秋姐儿很聪明呢,你做的很对。” “可是我不记得这块假疤是如何来的了,要是知道是谁帮了我,我也好有能力之后好好的报答一番。” “不用想了,一切交给哥哥,想来是我们沈家以前安插在宫里的钉子,他们这些人以前大都受过咱们沈家的大恩,所以就算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就当他们还咱们沈家的恩了。” 沈佋说的这些以前沈菀秋也想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哥哥说过这些后,她竟然真的不再惦记此事了,她觉得这具身体潜意识中依赖着沈佋这个哥哥,既然哥哥说不用想了,她就真的不想了。 柳秀才在旁边看着兄妹俩的互动,总感觉自己想要成婚的路途又遥远了些,秋娘太看重自己的哥哥了,而她的哥哥明显还没有承认自己这个妹夫啊,大舅哥在的这几天他可得绷紧了皮儿好好表现。 沈菀秋脸上疤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但是沈菀秋却没有忽略沈佋脸上的面具,他可是听说哥哥当初为了救蜀王毁了容,毁了半边脸呢,更有传闻说这半边脸丑如恶鬼,这么好的哥哥怎么能和恶鬼沾上边呢,沈菀秋一直觉得这是谣言,今天就是证实谣言的时候,所以她走的离哥哥近了些踮起脚尖伸手就把哥哥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入目所见让沈菀秋惊的扔掉了手中的面具。 不过想起自己脸上这个假疤的来由后,她的小手伸出去就要去摸沈佋的疤痕,亲身验证这疤是假的,沈佋则宠溺地抓着妹妹的手让他摸自己的假疤,入手皮肤所带的柔软温热,让沈菀秋又哭了起来,这次是心疼的,她俊朗非凡的哥哥怎么就毁容了么,还是为了蜀王那个对哥哥一点也不好的人。 “秋姐儿不哭,哥哥是男人,男人重要的是实力不是外貌,所以脸上带点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胡说,有了这疤你以后如何娶媳妇儿,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 “你个小丫头,何时成了管家婆了,放心你哥哥不缺媳妇儿的,再蜀国想嫁给哥哥的女子多的是,只是哥哥一个也没有看上罢了。” “丹阳郡主你也没有看上?那可是蜀国的第一美女加才女,而且蜀王不是已经给你们赐婚了吗?” 沈佋嘲讽一笑,脸上尽是讽刺:“什么第一美女加才女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碍于蜀王的面子捧出来的,其实也就那样,再说蜀王和丹阳郡主怎么会瞧上我这个面如恶鬼之人,只要大齐的军队一退对蜀国不再造成威胁,这门婚事只会一直拖着。” “哼,那是他们没有眼光,我哥哥可是名满天下的青玉公子,怎么可能差的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兄妹两个分别这么多年在一起当然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太想了解分开这些年彼此的状况了,恨不得通过各自的话语当中把各自的过去一一拼凑起来,这样就好像他们的过去彼此参与了一样。 柳秀才在旁边一直当背景板,但是他的情绪可是一直在起起伏伏的,刚开始震惊于沈佋毁掉的半边脸,后来更是佩服于他的豁达,再然后再次秒变柠檬精,秋娘和大舅哥分别了将近七年了,没有想到他们兄妹的感情还是如此好,自从认识以来,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话多且情绪外放的样子,什么时候她能在自己的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呢。 看看外面的天色,他上前再次打断兄妹俩人的叙话,他可不是吃醋才这样的,是燕王还在等沈佋说话呢,燕王府的人接沈佋到王府后,燕王知道他惦记自己的妹妹,特地让他带他来先见妹妹再叙事,谁知这两人还没完没了,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这是嫉妒。 “大哥,来了兰院有一会儿了,燕王还在等我们呢。” 柳秀才的催促,终于让沈佋正视了这个据说要成为自己妹夫的男人,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都不够他一个指头戳呢,虽说书生大都五体不勤,但是这姓柳的也太弱不禁风了,而且别以为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妹妹亲近的时候他的怨气。 怎么着还没有成为自己妹夫呢,他就看不惯妹妹和他这个哥哥亲近,要是妹妹嫁给他以后,他还能经常见到自己妹妹吗,这门婚事他得重新考虑考虑,回头得跟燕王说一声,等蜀中平定他正式归顺以后再说妹妹的婚事,如今拖着吧,这姓柳的可以作为备选人之一,如果到时他还不能让自己满意,他会亲自为妹妹挑选青年才俊。 “哥,你去吧,别让殿下久等,等你和殿下说完事,你问问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五哥。” “好,这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行哥儿带离胡族。” 远在胡族的沈行也知道了沈佋到了燕王府,他把情报看过之后用火折子烧掉,他拥有着独立于胡族之外的情报系统,当然胡族的大汗根本不知道情报系统的存在,否则这情报系统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次沈佋的行踪,就是他埋在燕王府的细作传回来的,他看着情报燃烧后的灰烬,眼神明明灭灭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行想他是期待和沈佋见面的,听说沈佋毁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地底下那些沈家的老家伙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沈家嫡长孙如今面如恶鬼,不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呢。 大哥,五弟我很期待和你的见面呢,但愿你不要让我太失望,无论你对我抱有什么样的目的,看在秋姐儿的面上我不会与你计较对你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0 00:00:00~2020-05-1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第 76 章 沈佋来到燕王的书房的时候, 燕王已经在等了,无论沈佋个人的才华, 还是他身后的蜀地, 都会让燕王对他足够的重视, 就像现在明明他已经等了许久了,可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快和责怪, 等见到沈佋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的时候, 他不由瞪向跟随沈佋一起来的柳秀才。 明德弟弟平常也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如此没有眼力劲, 本来他大舅哥就对他不满意, 此时正是他大献殷勤地时候,怎么一点也不见他行动, 就像现在沈佋千里迢迢地来到燕王府一身的风尘, 他怎么不赶紧安排人伺候他的大舅哥沐浴, 别跟他说他顾及他在等人,他们兄弟这么些年的交情了,他还不至于为多等一会儿就生气或者对沈佋生出嫌隙的, 他不信明德弟弟想不到这一层。 柳秀才也很冤枉好不好,大舅哥什么的真是太难伺候了, 来书房的路上他也给大舅哥提议沐浴洗漱一番再过来, 可是大舅哥根本不睬他, 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一路上脚步不停地来到了书房,他小心眼地猜想大舅哥恐怕记着他打断他和秋娘团聚的仇了, 娶媳妇儿实在太难了,他发誓这辈子只娶这一次。 “赵将军一路辛苦,合该洗去一路风尘之歇息些时候再过来,克己,你是怎么招待赵将军的。” “殿下,柳先生说您有急事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燕王隐晦地瞪了眼柳秀才,你就作吧,等你大舅哥不让沈氏嫁人的时候有你着急的,虽是这样想他还是会帮柳秀才在沈佋这儿加分的。 “也不是什么急事,主要是我仰慕青玉公子的风采和学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赵将军讨教,克己误以为我有急事了,将军路途劳顿还是随克己去洗漱稍作歇息之后,我再向将军讨教。” “无妨,赵某不觉得疲乏,以往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只赶了几日的路而已,赵某还不放在眼里,殿下如果有事的话尽管说,不必在乎我。” 沈佋心想我才不要领姓柳的情呢,他和妹妹久别重逢正难舍难分,他就把他诓骗了过来,可见不是个好的,等一切安定后他肯定要给妹妹重新选一次夫婿,保证比姓柳的强百倍,可是一想到刚认回来的妹妹,在自己身边呆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他就有些暴躁。 燕王听了沈佋的话后递给柳秀才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怎么得罪你大舅哥了,看他对你不耐烦的样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明德弟弟你自求多福吧,柳秀才无奈苦笑,刚刚他真是脑袋抽了,才会做出如此不成熟的事情,不经脑子做的事直接的后果就是他的追妻之路又艰难了许多。 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沈佋一概不管,他是打定主意不等沈家安定下来不会嫁妹,他知道大齐朝有规定女子必须十六岁嫁人,今天他带着诚意来见燕王,相信不过是让妹妹晚嫁一两年,这条件想来燕王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赵将军,见过令妹了,令妹不愧是沈太傅的后人巾帼不让须眉,帮了我很多忙呢,就是蒸馏酒还有三七粉都是令妹的杰作。” “我妹妹当然是好的,当初家祖父还在时经常感叹妹妹不是男儿身呢,赵某在此谢过殿下对家妹的照看之恩。” 燕王夸赞妹妹的言辞沈佋照单全收,他妹妹本来就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女子不接受反驳,回燕王话的时候口气里都带着骄傲炫耀,燕王和柳秀才再次头疼了,他们这会儿倒情愿沈佋对沈菀秋少上那么一分心。 “照看令妹的功劳我可不能领,令妹多亏了克己母子的照料,赵将军如果要谢还是谢克己为好。” 沈佋乜斜了一眼柳秀才没有吭声,显然还在生柳秀才的气,柳秀才给燕王递了个眼色,让他把话题从沈菀秋移开,这会儿大舅哥正在气头上,不适合化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燕王谈起沈菀秋也是为了缓和沈佋对于柳秀才的针对,时机不对他也就不做无用功了,转而谈起蜀中的形势来。 “如今蜀王年迈没有了雄心,他膝下几个公子又为了夺嫡争的你死我活的,殿下尽管以西北战事为重,蜀国内的形势只会做来越糟,等殿下平定了西北挥军南下取蜀国如探囊取物一般。” “蜀国就拜托赵将军了!” “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赵某分内之事。” 接着又说起了沈行,如果能策反了沈行西北战事就有九成把握会赢,可沈行对大齐心结甚深,也不知道亲情能不能感化他。 “如今沈五公子已经接连有十天左右不曾向我方主动发动攻击,不知道他的态度是否真的发生了变化。” “真假一探便知,请殿下准许赵某深入胡营救我弟弟。” “将军不必非要进入胡营,在府城中沈五公子有处宅院,我们在府城见他就是。” “如此但凭殿下安排。” 说完要紧事燕王又就西北战事和朝廷中的事向沈佋问计,沈佋的观点每每让燕王惊彩连连,对于青玉公子四个字的含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青玉公子的学识果然不凡,可惜的是青玉公子毁了容了,要不然他还能亲见一次掷果盈车的盛况。 而此时的沈菀秋在哥哥和柳秀才一起去往前院后,她便领着两朵兰花又一次来到了厨房,哥哥以前非常爱吃甜点,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今天她要亲手做一个大大的蒸蛋糕来庆祝他们兄妹的团聚。 其实如今燕王府的厨房都会蒸蛋糕了,沈菀秋只要调和各种成分的比例,自然有大力的婆子帮她把蛋清打发,等做好蛋糕,她又亲手做了几道哥哥爱吃的菜和燕王柳秀才爱吃的,派人送去了前院儿。 等一切做好后,她让人都下去然后心念一动进了空间,自从见了沈佋后,她就感觉空间有了异动,可是却一直排斥她的意识进入,刚刚才让她的意识通行,进来空间后她观察了下空间没有任何变化啊。 不对,还是有变化的,虽然外在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她的脑海里却多了两种作物的名称和作用,这两种作物一种叫做幽果,是一种黑色珍珠大小的果子,有解百毒的功效,还有一种叫作圣颜草,外表看着跟剑兰差不多,但是却有着去疤的神效。 等圣颜草的叶子变黄,便取下它的叶子晒干然后磨成粉状,用时直接用水调和敷于伤疤处,如此敷上个一个月左右任凭伤疤有多深,它都能修复。 沈菀秋想到自家哥哥脸上那错综复杂的疤痕,这幽果和圣颜草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哥哥的半边脸丑如恶鬼,除了伤处的疤丑陋狰狞之外,还有就是毒素的侵袭使他的半边脸有些坑洼不平,恰巧幽果就解百毒,如此双管齐下之下不愁青玉公子还恢复原貌。 看完这些后便进了茅屋,进去后入目所见让她惊艳,因为茅屋中挂着的那副画像上的人转过身来了,一个背影就能风华绝代的人,转过身来后又该如何的惊艳,反正画像的容颜让沈菀秋找不出任何形容词的美,幸好她只是画像要是让她走出去必定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等惊讶过去后,沈菀秋上前去给画像上了香,画像上的人一动不动,好像高高在上的神袛,漠然地看着世间红尘,还有的变化就是画像上的人终于不在对她鄙视了。 “前辈,您能告诉我您为啥转了过来?是因为遇到什么契机了,难道是因为我哥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1 00:00:00~2020-05-12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波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第 77 章 沈菀秋一心想弄清楚明白画像上女子为什么会转过身来, 而空间里又为什么解锁了两种作物的名字和功效,但是却没有人肯给她答案。 画像上的女子绝代风华又高高在上, 不肯施舍她哪怕一个眼神, 沈菀秋上香求恳了几次, 得不到答案后只好放弃,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幽果和圣颜草的功用, 她可以让哥哥恢复容貌了。 她始终相信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顶着一张疤脸,也不知道圣颜草和幽果能不能在外面种植, 如果可以的话, 她可以想见如此奇效的祛疤解毒神药一定能帮她赚到很多的钱的,想好了后就去茅屋里的储物阁里找了圣颜草和幽果的种子, 打算在外面试种。 拿到两种作物的种子, 她便出了空间找来两朵兰花, 让她们找了两个空花盆用来种这两种作物,对外只说这是两颗花种子她种来玩儿的,把种子种下又浇上了空间水, 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她要给哥哥祛疤解毒的话, 这两种作物的来源又该做何解释, 空间的事情她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 包括她未来的丈夫和孩子,这个秘密如果可以,她想让它永远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可是又该如何让哥哥答应用药呢, 办法没有想出来,小顺子便来了,由于忙碌他又在前院儿,除了隔三差五地派人送东西过来,小顺子一般不大来后院儿,离他们上次见面都有五六天了呢。 “小顺子来了啊,快坐,正好我这儿还有今天新做的蒸蛋糕,记得你最爱吃了。” “还是秋姐姐想着我,不过这次弟弟可没有时间吃,这次来是帮殿下传话的,传完话还得赶紧回去伺候着。” “那我让兰草给你包上,等你有空的时候吃。” 小顺子心中微暖,秋姐姐这个干姐姐他还真没有认错,平常时候多关心他天冷加衣,经常做了点心让人给他送去,就怕他忙起来不按时吃饭饿着了,这也是他自幼年入宫在冰冷的深宫里挣扎着求活的唯一温暖了。 “弟弟谢姐姐惦记了,忘了恭喜姐姐兄妹团聚了,赵大将军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人,将来姐姐也有娘家人可靠了。” 小顺子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夹杂着一股酸味儿,秋姐姐有了亲哥哥,会不会不待见他这个干弟弟了,他的异常沈菀秋当然看到了,不由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吃醋。 “是啊,我们姐弟有人可依靠了,以后谁也不能任意欺负我们了,回头我找时间把哥哥介绍你认识,他既然是我的哥哥,当然也是你的哥哥,不能哥哥还不认识弟弟。” “哥,哥哥,我这一个奴才,哪儿资格认大将军为哥哥。” “说什么丧气话,你是我的干弟弟,他是我的哥哥自然就得认你这个弟弟,我可只有你一个弟弟。” 小顺子眨了眨眼眨去了眼里的热意,他以后也有哥哥了呢,自从为了一口吃的被家人卖进宫做了太监,他以为他再也没有了亲人,是秋姐姐给了他温暖,让他冰冷的心有了温度,如今又给他亲人可靠,但是他却不能害了她。 燕王殿下的鸿鹄之志他是知道的,等他将来坐到那个孤家寡人的位置,他不出意外地会成为大内太监总管,做王爷的时候他不会介意他的贴身之人跟外臣走得近,如果成了皇帝可就难说了,他不想就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私心而害了沈家兄妹,这些话他会跟赵将军说的,秋姐姐只要在他们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就好。 “回头还是问问赵将军的意思吧,他认不认我做弟弟都行,只要秋姐姐认我这个弟弟我就心满意足了。” 见沈菀秋欲要反驳他,他赶紧把此行来的目的告诉她,把任弟弟这个话题岔开。 “赵将军急着见沈五公子,想直接去胡族军营里见,殿下不敢让赵将军冒这个险,所以让弟弟过来请秋姐姐给沈五公子写一封信,让他来府城一趟,殿下的意思是让赵将军和沈五公子在你们上次见面的那个宅院里见面即可,毕竟在府城安全方面殿下还是能保证一二的。” “好,我这就写信,不过我不知道五哥会不会答应来,你回去让殿下做好两种准备。” 前院儿的沈佋燕王柳秀才三人正吃着沈菀秋让人送过来的蛋糕等吃食,沈氏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真是便宜了明德着小子了,越吃燕王越是羡慕柳秀才的口福,不过等他看到正大快朵颐的沈佋时心里请更多了,有这么个强势有本事又看不上自己的大舅哥,有明德弟弟头疼的呢。 沈佋事隔多年再次吃到亲人准备的饭食,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就算味道差强人意他也要全扒拉到肚子里,更别说饭菜如此美味了,他吃得更是头也不抬,他才不要便宜姓柳的呢,妹妹对他真好,还记着他得口味呢。 由于沈佋专门抢柳秀才的菜吃,导致一顿饭下来柳秀才只吃了个半饱,换教室他还没处说理去,谁让这人是大舅哥呢。 这边刚吃完饭,小顺子就回来复命了,说起沈菀秋让做的两手准备,三个大男人都是叹了一口气,沈行确实有可能不来啊,沈佋更是难受以前望着他眼睛里全是儒慕的小男孩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饭后燕王还是把沈佋交给了柳秀才,让他安排他大舅哥的住处和饮食起居,柳秀才把人领到客院交待了燕王府的注意事项后就要告辞,却被沈佋留了下来。 “柳明德,你觉得你能给我妹妹幸福吗?” “大哥,我当然能!” “哼,就会说大话,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让我相信你,还有别叫我大哥套近乎,你和秋姐儿的婚约不作数,我不会承认的。” “大哥,我身子是文弱了点,但是也没有大哥说的那样差,不耽搁我考科举给秋娘挣诰命。” “是吗,可别等你有个一官半职的,等到头发都要白了。” “大哥,我会参加今年的秋试,向大哥证明我的实力的。” 柳秀才的保证沈佋不置可否,不过还是放柳秀才离开了,不管他如何否认,柳秀才除了身体文弱了点儿,其他方面都还不错,关键是把秋姐儿真正放在了心上,且走且看着吧,柳秀才作为备选倒是可以的,遂也不再难为他让他离开了,当然他走时他向他放言他的妹夫可不能是白身。 柳秀才感觉到了深深的压力,他得加紧时间用功读书了,要是不够优秀,大舅哥不让完婚咋整。 胡族的沈行终于收到了沈菀秋的信,信上说要见他,就在府城的那座宅子里,他把信烧了后就笑了,他的大哥如今也变得畏首畏尾起来,难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虽然很不想他如愿,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见了沈佋之后,他也好全力准备攻打凉城的准备,胡族的大汗对于他们停战这么些天早已来信表达不满了,他已经不能再拖了,见沈佋正好让他坚定以前的初心,毁灭沈家的老家伙们要守护的江山和百姓。 见面的时间就定在了明天的下午,时间紧沈行也没有多加耽搁,略微收拾了一番启程去了府城。 沈菀秋接到沈行的信后笑容满面,她就知道五哥嘴硬心软,虽然表面一副不妥协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软可下来,这么别扭的五哥真是可爱呢。 燕王和沈佋接到消息后也是松了口气,在府城见面沈佋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可是令他们为难的是沈菀秋也要跟着去,如果沈佋没有来的时候,燕王说不定早就同意了,毕竟沈行对沈菀秋特殊,她去了后对于说服沈行有帮助,可是沈佋考虑到沈行如今的状态,他不敢保证沈行会不会动歪心思,所以秋姐儿还是留在王府比较好。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他不想她冒哪怕一丁点的险。 “你们不答应我去,我自己也能去,反正我知道五哥的宅子在哪儿?” 沈菀秋来到前院儿正听到他们说不同意她去的话,赶紧开口争取,五哥的脾气她现在也摸着了点边,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对于她这个妹妹还是有些耐心的,大哥的脾气这些年由于带兵的关系有些冷硬,她怕到时他说了什么重话惹恼了五哥,然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秋姐儿别闹,哥哥去见行哥儿有正事。” “哥,别把我当小孩子哄,你去见五哥是为了什么,我清清楚楚的,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我是打定主意去了的。” 任凭沈佋如何说,沈菀秋都不会改变主意,沈佋有些头疼,他虽然找到了弟妹,可是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搞,最后无法只好答应了沈菀秋一起去。 还是上次的那个宅子,宅子的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次来燕王还是派了上次的那些护卫,柳秀才也照旧跟着来了,还是柳秀才上去敲门,开门的还是上次的那个车夫,见到是他们也没有多说侧身让他们进去了,只不过只让进去三个人,不用迟疑沈佋兄妹和柳秀才抬步走了进去。 “让我猜猜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蜀国大将军赵申赵大将军吧,看来传言无误果然带着面具,怕不是面具底下的面容,真的丑如恶鬼吧,哈哈……” 刚一进屋沈行就逮着沈佋一顿挖苦,沈佋看着面前有些阴柔脸色苍白的男子,他有些无法把他跟以前那个阳光开朗的五弟联系起来,他的话虽然不好听沈佋也没有介意,他早就会想到行哥儿见了他不会有好话,果然一见面就开始了。 “行哥儿,我是大哥。” “大哥?我无父无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没有什么大哥,赵大将军可别认错了人。” “五弟,你现在这副样子。如果三叔三婶儿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 “哈哈,我巴不得沈家的那帮老家伙们泉下有知呢,这样也能让他们看看我是怎样把他们宁可舍弃家人也要守护的百姓当成猪狗一样的宰杀。” “够了,行哥儿,作为沈氏的子孙忠君爱国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祖父他们没有做错,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昏君会如此对待沈家的族人。” “忠君爱国?青玉公子也好意思说这四个字,你不是蜀国的大将军,蜀王的乘龙快婿吗,怎么到西北跟燕王混到一块儿去了,如今大齐刚刚攻打了蜀国,你就投了敌,你可对得起你的主子你的岳父,还有何脸面跟我谈忠君爱国这四个字。 要是沈家的那帮老家伙们,知道他们精心培养的下一代家主竟然叛国求荣,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直接气的从地底下跳出来。” 沈佋被沈行给气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迸,她虽然料到了沈行对于沈家的心结,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深,而且话里话外地辱及先人,他怒视着自己的弟弟,要不是理智还在,他都要上手教训了,沈行看出他的愤怒,竟然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沈佋的手眼看着就要抬起来打人了,这是沈菀秋清凌凌的声音传来才让他的怒气稍息。 “大哥,五哥,你们能不能不要吵,我们兄妹三人好不容易团聚,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坐下说说话呢。” 沈行哼了一声暼了沈佋一眼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看沈菀秋还站着,招呼它过来跟他一起坐下,至于另外两人,他一个也不待见,一个是来教导教训他的大哥,一个是抢走妹妹的大尾巴狼,他没把他们轰出去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座位茶水抱歉没有。 沈佋理智回归后,内心深处则是深深的无奈,行哥儿如此大的怨气,他该如何才能消了他的心结。 宅院外面的一个拐角处隐藏着两个武官比大齐人立体的男子,他们虽然长得像大齐人,但是两人交谈的话则是胡族的语言,他们叽哩哇啦的一顿,两人的面上全是愤怒,军师果然背叛了大汗,怪不得迟迟不攻打大齐,他们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大汗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2 00:00:00~2020-05-13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第 78 章 沈行的拒不合作让沈佋无奈极了, 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歧途越走越远,看着他对秋姐儿还算和颜悦色的, 他的心才算定了些, 最起码他不是真的无心无情的, 是过往的那些遭遇让他迷失了性情,还不算无救。 “行哥儿, 大哥知道你对沈家有恨, 但是请你相信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祖父父亲他们想要看到的,如果他们知道昏君会如此无情, 他们就算心系百姓, 也会妥善安置了我们后再去劝谏的,行哥儿, 大哥不希望你的人生当中充满了仇恨, 这样的人生太累, 大哥会努力弥补你以往所受的苦。” “赵将军,听过这么一句话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的就是赵将军这样的,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当初我的无助, 又怎会感同身受我当初受过的侮辱, 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点, 我恨沈家恨大齐,我也恨胡族,我会把他们一一毁灭, 但凡见证我受辱的人,我谁不都不会放过。” “行哥儿,你……” 沈佋被沈行毁天灭地的想法给吓住了,一时失去了言语能力,沈菀秋和柳秀才尽管也知道沈行的厌世,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后,他们还是非常的震惊,沈菀秋震惊过后心里又涌上浓浓的心疼。 她的五哥一定受过很多非人的对待才会这样的,那些伤害已经铸成,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抹去的,她不由想到自己的空间的那几种不知名的作物,如果有忘情草之类的作物就好了,服下后忘记前尘旧事,也忘掉那些让人性格扭曲的伤害,或许她的五哥就能恢复如常,要不然目前的状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次的见面最后不出意外的不欢而散,沈佋他们虽然失望但是还是能够接受,他们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期望能够一次就能劝服沈行,虽然如此但是沈行对这个世界的恨意还是吓住了他们,他在恨整个世界的时候,其实也否定了自己,而且他们也看的出来仇恨是支撑沈行活着的动力,如果他们把仇恨从他的世界里抹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轻生。 所以此刻沈菀秋无比期望的她的空间里能够又一种让人能够忘记前尘往事的药物,她想她回去后要去空间里再给画像上的女子上香求助,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对沈行催眠,但是不说对着沈行这样戒备心强的人操作困难,就是不难他们也没有人会啊。 几人回到王府先去给燕王报告了此次见沈行的结果,燕王虽然失望不能劝降沈行,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沈佋和沈菀秋兄妹比谁都希望沈行归顺大齐,所以对此结果他并没有责怪,反而安慰了几人几句。 然后沈佋就随着沈菀秋来到了兰院,他想向妹妹多了解了解沈行,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准备的更充分,更有说服力,柳秀才也想跟着他们去,被沈佋无情地给拦下了,这是他们沈家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掺和了。 “哥,五哥这样的心理状态很危险,他一定受了难以想象的折辱才会这样,他这种状态需要我们平和的环境,更需要我们经常陪在他身边关心他爱护他,可这两个条件我们哪一个都无法促成,如果五哥能够失忆就好了。” 她的话沈佋完全赞同,他们如今和沈行处于敌对的立场,如何能够有平和的环境,又如何经常陪在他身边给她关怀和爱护。 “我在西北顶多再停留两天,两天的时间哪儿能让行哥儿放下心结呢。” 沈佋也是发愁,要不是跟着他的那帮兄弟还没有妥善安置,他真想留在西北陪着弟弟妹妹,蜀中的兄弟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没有他们的拼命相护和拥戴他也没有今日,更何况这些兄弟也是他以后归降了大齐以后立足的底气,没有他们他如何给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沈菀秋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从来没有提过让沈佋直接留西北地话,她也知道哥哥能来这一次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可是亲耳听到哥哥还要离开。她的心里还是很不舍很难过,她真想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留下哥哥,有哥哥在的日子她发现自己踏实了很多,就是晚上都比以往睡得香甜。 “哥,不如我们去找燕王殿下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让人忘记过去的药物,五哥现在的状态太不可控了,他手里掌控着胡族的几十万大军,如果他一时冲动地再次发动战争,我们想救他也无法了。” “唉,那样的药物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世间究竟有没有,就算有找寻的过程又要花费些时间,我们等得起,行哥儿等不起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短时间内找不到,事在人为反正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各种办法都要试一试才好。” “是哥哥考虑不周,我们的秋姐儿长大了,想事情都比哥哥周全了,我这就去求见燕王。” 被哥哥夸赞了沈菀秋心中有点雀跃,就像当初学生时期被老师夸奖了的感觉,等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沈佋已经离开了兰院去前院找燕王去了,她不由唾弃自己,自从哥哥来了后,她好像幼稚了许多。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幼稚,如果一个人能够一直保持孩子气,就说明他的生活一直很幸福,她渴望那样的生活,为了保证这种生活她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空间还是上次的那个样子,茅屋中的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已经不站着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她的坐姿优雅端庄又自带一种风流,无论何人看到都会惊艳到,可惜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不带一点的感情,她还真有点怀念当初她鄙视她时的样子,最起码那时的她带着烟火气,不像现在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香点上,虔诚地上了香,把香插进香炉里后,再次看画像画像上的女子还是一动不动,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并不影响她的求恳。 “前辈,晚辈的五哥不知道以前受了什么样的折辱,心结难开恨透了全世界,誓要毁天灭地,晚辈不想看他伤了人又伤了自己,想在他未铸成大错之前寻一味能够让他忘记前尘旧事的药,这样他就能忘记以往的伤痛好好的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如此良药,还请前辈指点。” 说完沈菀秋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对着画像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她真的想救沈行心疼于他的过去,更担心他的未来,她已经做好了被置之不理的准备,不想第三个响头磕完,她的手上多了一部药典,她大喜之下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头看向画像。可惜的是画像又转过身去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她是坐着,以前的她时站着。 不管如何她还是很感谢她的,她救了自己的五哥呢,虽然她还没有看药典但是她知道这上面一定会有她想要的东西,要不然画像上的女子不会给她。 她没有立刻离开空间,而是直接坐到茅屋里面的椅子上翻看药典,找寻让人失忆的药方,在把药典翻看了快一半的时候,她才找到药方,方子的药并不难找,外面的药店就能买到,因为药方用到的都是炮制好的药材,所以她并不打算从空间里取,空间里的都是些生药。 而且这药方最后要制成无色无味的粉末状或者液体才好给沈行下药,要不然不方便给他下药,所以她要把药方上的药都配齐了之后,还是看着药典学习制药粉,接下来的日子她可有的忙碌了。 这边燕王得知沈佋兄妹要找让人失忆的药后,也是非常的重视,如果胡族失去了沈行的出谋划策,他有把握两个月内把胡族占领的两个城池收回来,并且把胡族赶往草原深处,当即就交待了下去让人竭力寻找。 这边的动作瞒不过沈行,他当然知道沈菀秋他们找让人失忆的药的目的,想让他忘却前尘往事也要看他配合不配合了,他如果忘记了自己的屈辱他以前的苦岂不是白白受了,他的仇还没有报他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而远在王庭的胡族大汗接到了手下眼线送过来的情报大发雷霆,他虽然没有把沈行真正的放在心上,只是把他当作一件玩物,可也给了这个玩物优越的生活和至高无上的权利,他竟然背叛他,无论他多么喜欢这件玩物,他都不会留着了,他还真是舍不得啊,谁让这玩物长得比他全部的妃子都要漂亮,而且深得他意呢。 听说要军师叛变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的玩物也喜欢上女人了呢,这个女人毁了他心爱的物件,他怎么会还留着呢,她既然喜欢男人那么就连她死在男人身上吧,大汗摸着自己如同妇人怀胎六甲时的大肚子,一件件地吩咐了下去,同时还指派了善谋的三王子前去接替沈行的位置。 沈菀秋不知道将会有人对她不利,她拿到了失一药物地药方后,就禀明了王妃然后出府准备亲自抓药,这次她带着兰香加上四个护卫,这是柳秀才特地交待的她出行的必备配置。 等她跑了几个药铺终于把药抓好,准备回王府路过一条冷清的街道的时候,外面的四个护卫包括兰香和她全部倒地昏迷,等她醒来时已经置身于府城最大的青楼望春楼的后院,被人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而她的面前则是一位穿着十分艳丽涂脂抹粉的半娘徐老的妇人,她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是看穿着就知道她不是正经人,一个可怕的猜想让她的心快速地跳动起来。 沈行在沈菀秋被抓的当时就知道了,他在王廷的细作也是很给力的,知道了大汗恶心地想法后,他怎能让自己的妹妹重复自己曾经的苦难,也顾不得胡族大汗派来的接替他位置的三王子了,当即带着人出发去府城救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2 21:48:42~2020-05-13 21:3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第 79 章 燕王府里的兰草看着天色渐黑, 沈菀秋还没有回来心内着急,姑娘说去药铺也不会用这么长时间啊,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再也坐不住直接去前院儿找了柳秀才, 柳先生是姑娘的未婚夫,姑娘出事了合该找他的, 至于沈佋这个亲哥哥则被她忽略了。 柳秀才这时正在和公孙亮一起核算前段时间竞拍科举名额得的粮草, 此事相当的繁杂,核算了一下午他的脑袋这会儿隐隐有些发胀, 进来一个小厮说是兰院的兰草有事找他, 他想也不想地就走了出去,秋娘如果没事绝对不会过来前院打扰他的, 既然来了肯定有事。 “兰草, 你们姑娘呢, 找我何事?” “先生,我们姑娘下午出去抓药至今未归,奴婢担心她会出事, 请秀才公派人去迎一迎。” “秋娘何时出发的,可有带护卫?” “带了的, 带了兰香和四名护卫呢。” 柳秀才这个会儿的心已经高高地提起, 秋娘此时未归说明她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念头刚传至脑海,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地撕扯,揪心般的疼痛。 “你回去等消息, 姑娘如果回来赶紧派人告知于我,我这就去请殿下派人去寻秋娘。” 柳秀才说罢脚步匆匆地去了前院儿,兰草见柳秀才应承了找姑娘的事后总算放下了些心,她没有能力帮姑娘做些什么,但是却是可以帮姑娘守好门户。 燕王得知沈菀秋出事也是非标的重视,人家的亲哥哥还在这儿呢,他们就把人给弄丢了,怎么给人家哥哥交待,不过沈菀秋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开沈佋,派小顺子亲自去了一趟客院把人给请了来。 “殿下请给与我些人手,我亲自带人去找秋娘。” “大哥,你对府城不熟悉,不如和我一起,我们一定会把秋娘找回来的。” 沈佋特别不愿意答应柳秀才的请求,但是他对府城真的不熟悉,为了秋娘他也只能答应了下来,秋娘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要不然他真不敢预料自己会不会如行哥儿一样想毁灭整个世界。 等他们点齐人马出发的时候,兰草又匆匆地来到前院,把一封信交给了柳秀才,这是姑娘与沈五公子经常传递消息的信鸽传回来的信,柳秀才打开一看眼里顿时闪现了寒芒,胡族的大汗这是要毁了秋娘啊,好的很,柳秀才和沈佋同时心里下定了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踏平胡族的王庭。 望春楼是府城的第一大青楼,以前他们不知道他们竟然与胡族还有勾连,这次他们竟然抓了沈菀秋,可算是踢到铁板上来了,燕王一声令下直接派了一支军队前去围剿,争取把望春楼里的人一个不少的抓拿归案。 此时的沈菀秋正面对着两个彪形大汉,这是望春楼的老鸨给她找的男人,她可是听了上面的命令要这女子死在男人的身下的,等这两个大汉爽够了,她还准备了一排男人呢,这小娘们绝对会爽死的。 沈菀秋面对着两个男人的步步紧逼,一步步地后退,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是她绝对不会被眼前的男人碰的,如果真的逃不过她任凭暴露空间也要自救,手里捏着上午看药典好玩,随手从储物阁里拿了几种生药捏成汁后混合,药典里说这样几种药汁混合后就是药效很强的迷药,人的皮肤上只要沾上一点就会马上晕过去。 老鸨看沈菀秋如同入了狼群待宰的小羊羔,嘴角划过恶趣味的笑后,就退出了房间,她可没有兴趣看妖精打架,有那时间还不如找两个人好好的伺候她一场呢。 眼看着其中一个大汗的手快要碰到自己了,沈菀秋双手抱胸,实则左手伸进右边的袖袋里,把装着迷药的瓷瓶打开,等那两个大汉一靠近她就把迷药洒向两人以此脱困。 “塔塔,图兰朵对我们可真好,竟然送给我们两个如此美貌的大齐女人,这次回去巴图他们可要嫉妒我们了,哈哈……” “是呢,当初我们还不愿意来大齐,谁知到了大齐后有数不尽的美酒和美人,巴图他们知道后肯定会后悔死的,哈哈……” 听着他们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沈菀秋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胡族,胡族的人发现了她和沈行之间的来往,所以想除掉她,也不知道五哥现在怎样了,胡族会不会对他不利,就在这时一个肥厚的手掌突然伸到了自己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撕扯她的衣服,她再也等不下去掏出怀里的瓷瓶对着两个大汉洒了过去。 两个大汗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迷药汁液,就要开口骂人,谁知庞大的身躯突然失去了大脑的控制向地面躺去,而他们也瞬间失去了意识昏迷可过去。 沈菀秋后怕地收起手上的瓷瓶,幸好自己做了这个迷药,才能度过此劫,她决定如果她成功地脱险,回去后她定当多多地制迷药,以后迷药更是要随身携带作为她防身的秘密武器,宝贝般地收起瓷瓶,走到两个大汉面前用脚狠狠地踢了踢两个跟猪一样一动不动的大汉,她才回到房间角落里蹲好。 双臂抱膝她把脸藏于膝间,双肩抖动着她终于有了短暂的时间来释放自己的脆弱,当两个大汉逼近自己的时候,她内心的绝望铺天盖地的,但是却一直强制自己坚强冷静,如今这短暂的安全时间她终于释放了自己的脆弱,此时她脑海里第一个来救她的人竟然是柳秀才,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依赖竟然变的如此之深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她,还有跟随她的兰香和护卫也不知道怎样了,希望他们还活着。 老鸨由于被两个大汉逼沈菀秋的样子歪歪出了火气,回头就找了两个身强体壮脸庞也俊秀的男人去胡天海地去了,这样一来等她想起沈菀秋终于从大床上起来的时候,柳秀才和沈佋已经带兵包围了整个望春楼。 老鸨拖着酸软的身体首先怒斥了楼里惊慌的众人,告诉他们望春楼的靠山大着呢,他们根本不需要惧怕,在西北地界儿任谁也不能撼动他们望春楼的招牌。 “哎哟,两位公子你们带这些人来可吓坏楼里的姑娘们了,不知两位公子带人来是否玩乐呢,不过楼里的姑娘恐怕伺候不过来。” “我们接到密报,望春楼里通胡族背叛大齐,如今奉燕王殿下旨意捉拿望春楼一干人等,来人,把望春楼给封了,不能放过任何人。” 天色已晚此时正是望春楼生意的黄金时间,很多纨绔浪荡子弟纷纷过来找自己的粉头,谁知遇到了这出,本来他们就奔着望春楼里的姑娘色艺双绝来的,如今她们都成了细作,他们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上的疼痛,有了这一出回去后肯定会被家里的老头子打板子,真是被望春楼害惨了。 当然也有不信的,吵嚷着自老爹的名字给望春楼担保,被沈佋一个厉眼看过去,马上如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消了音。 “再吵嚷阻碍抓人一概以望春楼的同党论处。” 沈佋的话让楼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他们这些浪荡子弟虽然平常不干正事,但是最基本的危险意识还是有的,如果他们真的被当作细作抓走了,家里肯定不会救他们的,如果救了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他们哪儿还敢为了个粉头争执。 “哎哟,看公子说的,真是吓到奴家了,两位公子看奴家长得像胡人吗,我们望春楼里可是有余家的股呢,余家知道吗,就是你们燕王府余夫人的娘家,你看我们都是自家人能不能通融通融。” 沈佋不知道余家是什么人,但是不代表柳秀才不知道,他的眼睛眯了眯,看来秋娘这次的被劫有余家的手笔了,就是不知道余夫人有没有参与,不过不管她有没有参与,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被燕王厌弃,而且燕王府说不定马上就会迎来一次大的清洗了。 其实他猜对了,沈菀秋的被抓还真有余家的手笔,余家做的是贩马的生意,同时也向胡族贩卖朝廷管制的粮食和铁器,与胡族来往频繁,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胡族逮住余家贩卖粮食和铁器的把柄,发展余家成为了他们的细作,这些都可以追溯倒前朝的时候。 沈菀秋的行踪就是余家的女儿余夫人提供的,当初她看好柳秀才做她的妹夫,谁知柳秀才不知好歹竟然不答应,而且还撺掇着燕王把她妹妹赶回了余府,她自此恨上了柳秀才,柳秀才在前院儿她够不着,但是他的未婚妻沈氏可在后院儿,可是王妃护得紧她也动不了,整日里恨得她抓心扰肝的,余家让她提供沈氏的行踪说是有人要搞她,她当然不遗余力了。 再说这边柳秀才他们先把老鸨给控制住,然后又把楼里的姑娘和鬼公抓起来,可是任凭他们翻遍了整个楼里也找不到沈菀秋的身影,难道胡族的人把她转移了,这个念头一出,柳秀才和沈佋两个的心犹如沉入了冰窟。 “你们听着,谁知道望春楼的密室,我们就会向殿下求情宽恕了它,并且还他自由之身。” 这个诱饵还是很诱人的,望春楼里的姑娘和龟公大部分人都是纯正的大齐子民,而他们当中有很多的家人就是丧生在了胡族的铁蹄之下,他们心中对胡族是怀着仇恨的,柳秀才的条件很诱人,既能打击了胡族又能得自由身,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密室在哪里啊。 “两位公子,奴家可以带两位公子过去,两位公子的话可作数?” “当然,柳既然是当众承诺的,肯定要兑现的,要不然做了食言失信之人,柳某以后还如何在燕王府立足。” 两人的交谈,让嘴被堵着的老鸨美眸圆睁,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养出来个白眼狼,告密的不是别人正是望春楼的头牌云烟,往日最得老鸨的心意,所以才能从老鸨的蛛丝马迹当中推测出密室地位置。 老鸨的愤怒此时根本不在云烟的考虑之内,她自从被家人卖到这个火坑,做梦都像得到自由之身,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傻了才会放过。 离着密室越来越近,柳秀才和沈佋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一个想着纯粹想着救人很是急迫,一个虽然也有急迫,可是急迫之余又有隐忧。 妹妹的清白不知还在不在,不管在不在如今她来了青楼一趟后,清誉肯定有损,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众人的诋毁和婆家的轻待? 然后眼睛看向满是焦急之色的柳秀才,他目前的表现还算好,以后呢,他以后会一如既往地对秋姐儿吗?就算他会,他的母亲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3 21:35:15~2020-05-14 22:0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第 80 章 柳秀才和沈佋两人跟着云烟在后院假山的空隙当中发现了密室, 两人打开密室露出了里面的场景,沈菀秋正被一个大汉拽着领口扇巴掌, 两人钧目眦欲裂, 拔步奔向前去拽住了大汉欲再次落下的手掌。 沈菀秋闭着眼睛等着下一巴掌的来临, 没有等到却突然被扯进了一个满是墨香的怀抱,熟悉的香味让她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便是她一下午一直在等待的来救她的人柳秀才,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红肿的脸颊直接流进脖颈里, 带起脸上一阵阵刺刺麻麻的疼痛。 “秋娘, 不哭,没事了, 是柳大哥不好, 柳大哥不该来这么晚。” 这边沈佋终于处理完了两个大汉, 一转身差点气炸了肺,姓柳的兔崽子竟然抱着秋姐儿,二话不说地走过去, 从他的怀里把沈菀秋拽出来,对着柳秀才怒目而视。 “柳先生, 还请自重!” 柳秀才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心里闪过失落, 承受着来自大舅哥的死亡凝视他只能苦笑, 他能说大舅哥是他如今最讨厌也最敬重的生物吗? “大哥,秋娘是我的未婚妻,我刚刚也是情之所至, 还请大哥见谅!” 这是在变相地向他宣示主权吗,他心里气闷可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对他不假辞色了,一来看自己傻妹妹的样子,明显对他情有独钟,而且他冷眼瞅着姓柳的这厮明显也是对妹妹情根深种,一个女子在青楼里呆过哪怕一个时辰,都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姓柳的却没有丝毫在意,反而心疼秋姐儿受苦了。 他也不得不承认柳秀才对秋姐儿确实好,尽管他不认为在青楼呆过那么一会儿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世道对女人总是诸多的苛刻,秋姐儿在青楼这一遭,必定会会被那些世家大族或者沽名钓誉的家族所诟病,柳秀才既然能毫无芥蒂,如果他的母亲也对此没有想法的话,也不失为秋姐儿的好归宿。 “哼,还没有婚嫁呢!” “是柳某失态了,以后定不会如此。” 柳秀才又向沈佋揖了个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大舅哥对他的态度有了些松动,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心底不免有些雀跃。 “秋姐儿!” “五哥,你来了!” 沈行一路急行总算赶到了府城,到了府城后直奔望春楼,这时沈菀秋已经被救了起来,他本想避而不见直接走了,可到底抵挡不住内心对于沈菀秋的担忧进来了,也幸好守门的护卫认识他的车夫,他们曾随着沈菀秋一起造访过他在府城的宅院,也知道沈菀秋和沈行的关系所以这才让沈行得以进入后院儿。 “你没事就好,这次是五哥连累了你。”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是兄妹,着实用不到连累这个词。” 沈菀秋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沈行说着话,实则手已经在袖袋里把装迷药的瓷瓶打开了,如今胡族已经对沈行起了猜疑,那么他回去胡族后情况根本不容乐观,说不定胡族的大汗会突然发难要他的命,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沈行回胡族去了。 就在沈行走进的时候,她猛地拿起瓷瓶一甩,沈行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后,就直直地向地上倒去,沈佋赶忙上前去接住,才避免了沈行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秋姐儿,你这是?” “你们对主子做了什么?” 大哥和车夫的声音同时响起,车夫就要过来跟沈菀秋拼命,被护卫制住,沈佋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希望她给出一个解释。 “哥,五哥如今在胡族已经不安全了,他回到胡族恐怕会凶多吉少,所以我才把他迷晕了,想把他留在府城,今天上午我翻看医书,得了一个让人失忆的方子,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如今也只有勉强一试了。” “那是药,怎么能勉强一试?” 沈佋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得的药方也敢让人喝。 “难道哥愿意等五哥醒来后再回到胡族稀里糊涂地丧了命?” “可是药也不能随便吃啊。” “放心,如果没有点把握,我也不敢让五哥冒险,哥,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五哥的。” 妹妹确实不可能害行哥儿,他们两个的感情有时连他这个亲哥都要退一射之地,妹妹也不是胡乱行事的人,再说如今的情况确实不能等行哥儿醒来,要不然这药还真喂不到他的嘴里,而且以他的本事,他们也根本无法看住他不让他回胡族,左右权衡之下只好同意了沈菀秋喂药的办法。 沈菀秋见哥哥同意了很是开心,也没有耽搁,直接问云烟找了厨房的地方,让柳秀才去熬药了,这次生死攸关之际,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首先想到的是柳秀才,这让她意识到其实柳秀才在她的心里的位置比她所认为的要重要的多,而且她对他恐怕也比她所认为的感情还要深,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他深深地印在了心底。 她不是扭捏的人,既然认准了,也没有必要再端着,直接表现就是使唤起来丝毫不见客气,柳秀才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心里甜蜜的同时嘴角也高高地扬起,要不是碍于大舅哥在场,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外人,他肯定要抓紧机会和秋娘一诉衷肠才行,如今只能赶紧去给五舅哥熬药去了。 柳秀才去熬药的空挡,燕王府的人已经把望春楼里一干人等都抓了起来并且都集中到了一块儿,这里面肯定有胡族的奸细,当然也有纯正的大齐人,现在正是和胡族交战的特殊时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些人都要去燕王府过审才行。 失忆的药熬的很快,这边刚把人都集中起来,柳秀才就把药给端了过来,沈菀秋接过和沈佋一起给沈行灌了下去。 他的车夫在旁边愤恨地望着,努力地挣扎着,也不知道这些人让他们主子喝的是什么,要是主子没了他也不活了,反正他这条命是主子给的。 沈行喝过药后,沈菀秋就给他解了迷药,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等待着失忆药的效果,包括沈菀秋,她虽然知道空间出品必属精品,但是事关自己的亲人,心中难免有点忐忑。 在大家焦急地等待中,沈行终于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再没有了那股阴沉的气息,整个人仿佛婴儿一般纯净,特别是眼睛清澈地让人能一眼望到底,大家看他这样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继而就是欣喜,失忆药管用了,沈行忘却了前尘旧事,同时也忘记了那些屈辱的过往,更忘记了仇恨,他如今仿若一个初生的婴孩一般纯真懵懂。 这样的沈行让人看到止不住的心软,沈菀秋更是母性爆棚,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她知道她对不起自己的五哥,让他被动地失去了自己的过往,尽管那些过往不堪,但是毕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失去了过往他的人生将不会完整,但是如果重来一遍的话,她还会选择如此做,因为只有这样他的五哥才能正常的生活。 “你们是谁?” “五哥,我是秋姐儿,你的妹妹。” “五弟,我是大哥。” 沈家兄妹赶紧介绍了自己,沈行听后继续迷茫,哥哥和妹妹,那么他又是谁呢? “我又是谁,这是哪儿?” 沈家兄妹一一耐心地告诉他,并且给他编织了一个过往,他从小和家里失散,他们刚找到他,谁知这时妹妹出事了,他们赶紧过来营救,谁知他却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沈行听后竟然满含儒慕地喊了沈佋大哥,又温声唤了沈菀秋妹妹,让两兄妹差点哭出声来,一声大哥,一声妹妹,得来的太不容易了。 沈行的车夫看自家主子没事后也停止了挣扎,他不由想到主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他哪天突然间没了或者失去了记忆,就把他藏在府城另一座宅院里的一切都交给一个叫沈佋的人,并且告诉他其实对于自己的失忆他一点也不会怨恨他们,既然他们让他失了忆,就说明他自己棋差一招输了,虽然他想报复世人,但是既然棋差一招失了忆,他也认了,但是沈佋作为大哥,他希望他以后肩负起大哥的责任来,如果再让他把以往的经历再经历一遭,他真的要毁了整个世界,包括他这个大哥。 等车夫把沈佋叫到一旁低声地说完,沈佋仰起自己的脸看着湛蓝的天空,他不会再让一切的悲剧重演,如果历史重演他想他会心甘情愿地死在行哥儿的手上的。 等回到燕王府,燕王知道了沈行失忆的事情大喜,胡族失去了沈行排兵布阵,他有九成的把握最多两个月将胡族赶到草原深处去,大喜之下向后院传话,要王妃按照沈佋和柳秀才的标准安排沈行的起居。 等沈菀秋兄妹俩看着沈行的起居一切安排妥当后,沈菀秋留下沈佋兄弟两个联络感情,她则回去后院歇息,一下午的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疲乏得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休息。 由于新到一个地方,沈行失去记忆后纯净如孩童,沈佋怕他害怕,今天晚上他会和沈佋抵足长眠。 沈菀秋回到兰院后,又被早就回来的兰香和兰草抱住好一顿哭,沈菀秋好容易安抚了两朵兰花,这才疲累地躺到床上,明明累得很却一直不能入眠,她的脑袋里时不时地闪过各种想法,有关于柳秀才的,想的是他们以后一起生活的种种场景,另外就是关于沈行的,沈行终于算是挽回来了,但是关于他以后的生活安排,她又该怎么办,又该如何安排呢? 不管如何,反正她是不准备让沈行动刀兵了,她怕这些他熟悉的事物会让他恢复记忆,他又重新归于那个阴沉有报复社会倾向的沈行。 想不明白却又要想,她的脑袋经过长时间的紧张终于支持不住,用疼痛来给她发出休息的信号,烦乱之中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呢,为了消除身体的疲惫,她只好用意念去了空间里泡温泉,别说还真管用,泡了一会儿她的头还真不疼了。 躺在温泉里闭目休息,突然一个念头传至脑海,她知道该如何安置五哥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五哥以前的一个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这几日姨妈痛得厉害,作者不得不卧床,都怪天气热了贪凉吃冷饮,结果姨妈痛的起不了床,请小可爱们以蠢作者为戒,天热不要贪凉哟! 第81章 第 81 章 在沈家还没有出事, 沈行还是一个小正太的时候,他就对医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可沈家诗传家, 根本不可能让自家的孩子从医, 所以沈行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爱好表现出来,整个沈家知道沈行喜欢医术的恐怕就沈菀秋一个人了。 如今沈行也算劫后重生, 沈家也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也不用再顾及沈家书香世家的名声,直接让他学医圆他儿时的梦好了, 正好她空间里还有一本药典, 可以给他让他学习,省得如此神书放在她手里浪费了。 想好了之后她的脑袋顿时一清, 然后铺天盖地的疲乏一直袭来, 直接让她的眼皮子开始频繁地开合打架, 她也没有为难自己,意念一动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可不敢在空间里睡觉, 要不然两朵兰花一进来她的床上却没有人,那她的马甲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 沈菀秋睡得昏天黑地的, 却不知道燕王的书房的气氛不知道有多压抑, 从望春楼里搜出来的信件, 让他们这些奋战在战场的人触目惊心之余,更是心寒地透心凉,他们为了大齐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也不后悔, 可是京城里的那些高官竟然为了荣华富贵里通胡族,完全不把他们这些正在与胡族血战的几十万人的性命当回事。 这也是幸好他们发现得早,京城那边的叛徒和胡族还在互相试探阶段,没有到情报交易的地步,要不然想想那后果,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地后背就是冷汗,就连燕王也不得不后怕之余,再次感叹沈氏果然是他的福星,要是没有她被抓到望春楼的这一出,他们还真发现不了朝廷的奸细。 “各位,马家里通胡族虽然有这几封信作证,但是马家树大根深,我们想要仅凭这几封信就搬倒马家,显然不可能的,所以孤想着这次的事情我们先放着,容马家再猖狂一段时间,等到我们抓到他们更多的把柄再一起清算后账,保证把马家连根拔起。” 燕王的打算在坐的虽然都觉得憋屈,但是也知道燕王说的是真的,他们想要仅凭这几封信就把马家怎么样,还真是有点悬,这口气他们西北军暂时记下,就像燕王殿下说的那样,等他们掌握马家足够的把柄后,一定要把马家连根拔起方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马家那边接到西北的情报点的消息已是几天后了,马家的当家人马皇后的哥哥眉头紧锁,脸色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他们好不容易和胡族连上线,就这么被毁了,这是他们马家的一条后路,如今太子和皇后眼看着渐渐地失势,他不能不为他们马家考虑后路。 他是有心取皇帝而代之,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不说镇守各处的大军以皇帝为马首是瞻,就是西北的那几十万大军就是拦在他通往天下至尊位置上的最大障碍,所以他才想着和胡族合作把西北军给尽数给除了,这样他起事时遇到的阻碍也会小些,谁知出师未捷呢。 “公爷,奴才有要事要禀。” 门外传来他贴身侍从的声音,他收起了情绪扬声唤人进来。 “公爷,太子那边又给宫里的陛下送去了两个美人,长得很像公爷给奴才看的那个画像上的李氏。” 马国公不屑地一笑,他这位太子外甥自从从蜀中逃回来后,虽然只被陛下罚了禁足思过,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太子都能感觉到陛下对太子的失望,他已经把目光从太子的身上移开了,最近陛下对几个年纪小的皇子功课抓得很紧,不用说也知道陛下这是有意在培养下面几个小的,这让太子很有危机感,努力地挖空心思地讨好陛下,听说陛下喜欢李胜楠,很宠跟李胜楠长得像的两个美人,就费劲心思地收罗跟李胜楠长得相像的女人往宫里送,期待这个女人能给陛下吹吹枕头风,保住他太子的位置,尽耍些小聪明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他这样,很多大臣对他有多失望。 还有他的胞妹马皇后,自从被皇帝禁足以后再也没有被放出来过,而德妃也就是燕王的母妃竟然打理了这么长时间的后宫,也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他和皇后倒是给她找了几次麻烦,全被她一一化解了,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德妃竟然有如此手段。 德妃管着后宫,燕王在前朝又非常地给力,这次如果大败胡族,那么前朝后宫将尽数落入这对母子之手,就是那把椅子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等燕王一登基,等着他们马家的将是万劫不复。 打下这江山他们马家也出了不少的力,凭什么他们马家就要做那臣子,北地那边的军权得尽快收拢了,尽快地把皇帝的心腹赶走或者边缘化,只有把北地的军权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才能便于起事。 想到这些马国公走到窗口隔着重重的夜幕望向宫里椒房殿的位置,妹妹不是大哥狠心放弃你们母子,谁让你们母子蠢呢,占据着正宫嫡出的位置都能让人给拉下来,而且还有一大部分是自己作死,他就是想救也救不了啊,他身后还有整个马家,不能拉着整个马家给他们母子俩个陪葬啊。马国公定了心思后马上给北地的本家写了信,然后对侍从又一通吩咐。 而马家书房的动静很快就呈到了皇帝的案头,他拿起看后冷冷一笑,马家还是坐不住了,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下手无情不顾往日情谊,不过目前还用得到他们,不着急处理,等他们彻底没有了用处,他定会把马家斩草除根。 京城的暗流涌动并不影响沈菀秋对沈行的关心,她把那本药典拿出来给了沈行后,沈行就像着了魔一般看起书来废寝忘食的,让她欣慰帮他圆梦之余,又气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每天都要想尽办法地把他从药典上移开心神,这样一来她倒没有顾得上因为沈佋离开的伤感,沈佋是在沈菀秋被救下来的第三天离开西北返回蜀中的。 他的离开沈菀秋确实伤神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就被沈行的事情分去了心神,值得一提的是沈佋离开西北的时候,特地去拜访了李氏,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沈佋对于沈菀秋的亲事放手了不少,直接答应等西北战事一结束就让沈菀秋和柳秀才完婚。 沈菀秋懵逼,柳秀才喜笑颜开,而李氏马上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准备起了婚礼上用到的物品,而王妃也开始了给沈菀秋置办嫁妆,嫁妆所用到的银两是沈佋离开的时候给燕王妃的,他是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这嫁妆都要置办些什么,就算他想置办也没有时间,所以直接给了燕王妃十万两的银票,让燕王妃帮忙给妹妹置办一份风光的嫁妆,另外他还给了沈菀秋二十万两的银票,燕王妃那边如果银票不够的话,可以来沈菀秋这边支。 另外他还给沈行留了十万两的生活费,沈行放在府城的另一所宅子的那些银两还有他安插的那些细作等等家当,沈佋早已收整完毕,除了各处的细作,他按照沈行失忆前的吩咐,把跟随他的近侍全部发还了卖身契,包括那名车夫,沈行以后要过全新的人生不适合再留这些人在身边。 尽管沈行的家私颇丰,但是沈佋也没有动用他的银子,无论沈菀秋的嫁妆还是沈行的生活费全是他自掏腰包,这也是目前他仅能为弟妹做的。 沈行目前就安排在燕王府,等他的情绪安稳后,沈菀秋打算把他安置到庄子上去,到时她也会同去,燕王府人的人多眼杂的,她怕有人认出他来,胡族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燕王府一切安稳,连对她有意见的的余夫人因为受余家的拖累,也被燕王直接赐了白绫,当然余家因为叛国罪也被定了全家抄斩的罪罚,要不然沈行来到燕王府的时候她是一天也不会在燕王府多呆了的,尽管如此沈菀秋还是觉得有诸多的不便,最起码她不敢频繁的使用空间,再等等她会亲自与燕王辞行。 再就是沈行的离开,让胡族的战斗力大减,这次燕王亲征一鼓作气地收回了原先被胡族夺走的榆城,现在的胡族三王子来了之后就一直固守边城,如今战事又陷入了僵局,胡族的这位三王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最起码他能守得住边城挡下了燕王带兵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城。 前线战事的消息一直牵动着后方的人心,燕王妃等燕王的大小老婆最近开始了早晚礼佛为燕王祈福,看他们如此,沈菀秋也紧张了起来,柳秀才是跟着燕王一起去的前线,她怎能不能不担心,焦灼地担心之下她也学起了燕王妃她们早晚拜起佛来,以此来求得心里安慰,,也不知道这战事何时才能够结束,她想柳秀才了,也想大哥了。 “秋姐儿,你不用担心,柳先生很有才华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谢谢五哥,我也知道他不会亲自上战场杀敌,但是他不回来,我就止不住地担忧。”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你吃不下睡不着的,脸都瘦了一圈,我看不如找点其他的事情来做,也好分散心神。” 沈行的建议很中肯,她这样的状态确实需要找些事情来打发,要不然她怕自己会神经衰弱,不如去庄子看看花生和西红柿的情况,听庄头传过来的消息,西红柿已经开开花了呢。 可惜她到底没有去成庄子,燕王和柳秀才两人钧受伤了,派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回来让沈行给医治。 沈行虽然才接触医术不久,但是得益于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已经小有所成,特别是在解毒方面,有药典这部医术神书的加成,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这次燕王和柳秀才的受伤倒并不严重,最重要的是箭矢上的毒,这也是他们回来先沈行的原因。 说起他们这次的受伤,全赖于军中的内奸,这次的箭矢是从后方射来的,所以两人才会在没有防备下受伤,两人被送回来后留下公孙亮在榆城排查内奸兼之守城,胡族的三王子得知燕王受伤后,更是拼尽全力地攻城,也不知道这次的榆城能不能守得住。 第82章 第 82 章 燕王和柳秀才的受伤让整个燕王府都紧张了起来, 燕王妃带着后院儿燕王的一众小老婆聚集在燕王在前院儿的住处外哭哭啼啼的,让沈菀秋担心柳秀才之余不免有些烦躁, 她也担心柳秀才好吗, 只不过被这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衬托, 她目前还算冷静的心态,就有些冷血无情了。 燕王和柳秀才身上的毒又不是不能解, 她的五哥沈行已经去配解药了, 因为得知人能救,所以还算冷静, 不过她已经告诉燕王妃她们燕王能救了, 怎么还如此作态,这古代后院儿女人的路数她还真有些搞不懂啊。 燕王和柳秀才两人俱皆昏迷, 由于两人同种了同一种的毒, 他们两人被安置在同一间房, 在燕王的卧室加了一张软塌,这也是为了方便沈行同时给两人解毒,虽然燕王妃对此颇有微词, 但是由于原先燕王交代过的要待柳秀才母子如母如弟,她也不敢强行阻拦, 就怕燕王醒来后找她算账。 等待的滋味是煎熬的, 就像现在三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她和李氏大娘还好,还能冷静也对沈行的医术很信任,但是王妃就不可能了, 就这么会儿等待的时间,不知道王妃用手帕擦了几次泪了,而且隔一会儿就会问沈菀秋,沈行是否真的能解燕王的毒。 “沈姑娘,令兄真的能解殿下的毒?” “王妃娘娘,我五哥既然说了能解,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救下王爷,还请王妃娘娘稍安勿躁。” 看看就是这种情况,王妃情真意切的流露,让沈菀秋和李氏的冷静格外显得冷血,不关心眼前两个男人的死活,沈菀秋在应付了燕王妃又一次地询问后,抬眼看了看李氏,她别的倒不怕,就是怕李氏误会她不关心柳秀才,李氏冲她安抚一笑,她的心定了,李氏不误会她就好。 其实燕王妃的心思她也知道,无论她相信不相信沈行的医术,她都要表演一番流于表面的关心,这是做给燕王还有燕王府的人看的,不然就会被后院的那一群小妖精给比下去,就像现在她们两个的对比。 而且不管燕王妃如何演戏,该她办的事她还真没有丝毫的延误,所以燕王妃能坐稳燕王妃的宝座并取得燕王的信任,还是有些缘由的。 就在众人的等待中沈行终于制好了解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柳秀才先服用了,如果效果好再让燕王服用,反正他们两人中的是同一种的毒。 对此沈菀秋并没有觉得憋屈,来了这么长时间,封建统治者的尿性她比谁都清楚,再说这解药是她五哥配的,五哥有天赋又有药典这本神书,解毒不过顺手的事。 沈行也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柳秀才刚喝下解药不过两分钟就醒了,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秋娘,他恍然回想起自己应该受伤了,而且还中毒了,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毒应该被解了,再看看房间里站着的沈行,他想他应该是被沈行给救了。 算上这次再加上在京城的那次,他可是欠了沈家两条命了呢,他无以为报只能加倍地对秋娘好了,而且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不过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谢谢五哥救我性命!” “要是真的想谢我,以后待我妹妹好点。” 果然他的决定没有错,他如今有两位舅兄,虽然脾气秉性不同,但是却一样的有本事,一样的疼妹妹。 “秋娘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对她好对谁好!” 柳秀才的话刚落,沈菀秋的脸立马红云密布,这人平常看着一本正经的,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如此肉麻兮兮的话,没看大家都戏虐的眼神吗? 李氏和沈行不用说巴不得小两口感情和和睦睦的,王妃内心则充满了羡慕,她和王爷之间虽然相敬如宾,王爷也给足了她王妃的体面,以往她是满足的,但是看到柳秀才和沈氏之间的互动,她才知道原来夫妻间也可以心意相通甜甜蜜蜜的,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是王妃,将来也可能是国母,怎么能和凡夫俗子一样去渴求儿女之情,她要做的是效仿先贤做一个贤后青史留名。 “沈先生,解药是否可以让殿下服下了。” “劳烦王妃了。” 给燕王喂解药的事情王妃当然不会假手于人,她亲自端起药碗,把褐色的药汁仔细地喂进燕王的口中,不出两分钟燕王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醒来终于让众人绽开了笑颜,他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依附于燕王的,如果燕王出了事,他们以往的辛苦付诸东流且不说,就是以后的前程也会变得艰难。 燕王醒来,首先打发了围在屋门外的他的那一众哭哭啼啼的小老婆们,沈菀秋等人的耳边总算清静了下来,燕王醒来虽然身体还虚弱,但是却无碍于他的行动,如今西北战事的紧急,也确实容不得他安静休养。 “明德弟弟,多谢你不顾安危地救为兄,此次的救命之恩,为兄记下了,以后定不相负。” “殿下言重了,我虽然有心救人,无奈有心无力自己受了伤不说,也没能救下殿下。” “有心就好,谁知道那贼子安排了两人同时放箭呢,你帮我挡了一箭,我不知要少受多少苦楚,再则依这毒的毒性,我要是受了两箭,说不定根本坚持不到等人来解毒,不管怎样明德弟弟救了为兄是事实,本王领情!” 柳秀才见燕王坚持,也没再说下去,这时王妃上来表示了关心,燕王安抚了两句,又谢过了沈行的救命之恩,安抚了李氏和沈菀秋几句,便让人抬着他和柳秀才去了书房,战事正在紧要时刻,他和柳秀才的负伤中毒,肯定会影响西北军的士气,这而且他们也要尽快的想出对策,来保榆城攻边城,更要想办法揪出隐藏在军中的内奸,要不然他们的行动怎能瞒得过胡族,这仗还要怎么打。 王妃心疼燕王的伤和辛苦,担心地劝他休息休息以后再去议事,被燕王驳回了,现在他不说解了毒后意识清醒,除了虚弱点外没有大事,就是他还剩一口气也要尽快地议事,这关系着他们西北军的生死存亡,他就是还剩一口气也要让人来他的病床前议事。 燕王妃见拦不住他,也没有再劝,只是柔柔地吩咐小顺子记着提醒殿下注意休息,而她自己则去准备补汤给燕王补身子,沈菀秋在旁边看的叹为观止,这才是男人们理想中的贤内助啊,她这辈子也无法做到这样面面俱到。 然后眼睛看向柳秀才,看他对燕王妃这样的贤内助怎么个看法,如果他要求她今后也是如此的话,他们还是一拍两散各自欢喜为好,谁知这货只是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刚才的动静好像一点也没有留意到。 等送燕王两人离开后,又恭送了王妃离开,只剩她们婆媳两人和沈行的时候,李氏这才安慰她:“秋娘不必跟王妃学,咱们柳家门庭简单,家里的事情也简单,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两个和和乐乐地过日子,给柳家多留几个后就好。” 这话是说给沈菀秋听的,当然也是说给沈行听的,沈行如今正学医,而且还颇有天分,照这样下去必成一代国手,而秋娘从幼时就入宫为奴,身体因为常年的劳作,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子嗣,她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让沈行给沈菀秋调养身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德儿一心扑在秋娘的身上,肯定不会纳妾的,她不能让让柳家断了根啊。 沈行听后也若有所思,回头他找机会给妹妹把把脉,趁她还没有嫁人的时候,给她调养好身体,争取嫁人后不在子嗣上受婆家的磋磨。 燕王这边又召集了两个心腹,商量了几个对策抓军中的内奸,攘外必先安内,他们军队的内奸一日不除,西北永不会安宁。 几人密谈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商定好了计策,当然此事还要沈行的配合,于是燕王和他的幕僚柳先生身中巨毒,需要用紫芝草解毒的消息就传了出去,燕王派人时刻盯着看谁在打紫芝草的主意。 西北军的一个营帐里,一位将军打扮的人来来回回地在账内转圈圈,燕王真是命大,中了那罕见的毒还能留下性命,如今只要找到紫芝草,就能确保性命安然无虞,而且据他所知,甘肃的大粮商孙良才手中就有一朵极品紫芝,另外宫中也有紫芝,只不过宫里的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孙良才那边惹人忌惮,只要把那朵紫芝给毁了,燕王得救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可关键是他可不能自己去毁了那紫芝,他一动肯定会被怀疑的,国公爷真是害死他了,刺杀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要不是国公爷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是不会铤而走险刺杀燕王的,如今骑虎难下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派自己的心腹去毁紫芝,此事事关重大不宜节外生枝,要不然他就是灭族的下场,还是自己人去比较妥当。 他这边一动,燕王那边就收到了消息,燕王看着报上来的名字,根本没有任何的惊讶,此人本来就在他们重点怀疑的名单当中,不过却没有立即对他动手,留着他还另有大用。 第83章 第 83 章 孙良才那边燕王早就打过了呼, 孙良才要想改籍让子孙后代考科举还得靠着燕王呢,怎么会推辞, 他把原先的极品紫芝收起来换上赝品,不然真紫芝被内奸给毁了, 他肯定会心痛死的。 果不其然,在他把紫芝收起的第二天, 他的书房有盗贼光顾, 被巡逻的护院发现后, 自知走不脱,把紫芝彻底给毁了,尽管知道那紫芝是假的,但是孙良才还是肉痛了一番, 毕竟赝品要做的逼真,也要很下一番功夫才行的,贼子毁去的何止是赝品,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过这次的事故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这紫芝不宜再放到手里了, 如果再来几次今晚这样的,他们孙家可就难说能不能安稳了, 不如趁这次机会把紫芝直接送给燕王殿下,他们孙家改籍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 其实竞拍科举名额的时候他也想去竞拍来着, 可惜名额有限参与竞拍的大商家不知凡几,他们孙家也就在甘肃这地界能有点身家,实在不敢跟那些大商家比拼, 更何况知道改籍有望的情况下,他就更不会去跟那些大商家比身家了。 紫芝就这样被送到了燕王的案头,燕王指着它对着柳秀才笑骂:“这孙家还真有点意思,这送了紫芝来,是不是想提醒我们别忘了当初答应了帮孙家改籍的事了。” “殿下,这承诺臣当初可是给了的,君子重诺,而且臣以后还要考科举,名声什么可得好好经营,殿下不会让臣失信于人的是吧?” “哼,改籍的事情本王会给他们办,但是却也不会这么便宜地给他们办成了,他们家是做粮食生意的,本王如今虽然不缺粮食了,但是天灾人祸的总有缺的时候,本王要他们孙家承诺,要是本王遇上了粮草危机的时候,他们孙家必须竭尽全力地给本王供粮,当然本王也不会亏待他,会给他成本价和辛苦费的。” “这条件可,如此条件便能改籍,孙家该偷着笑才对。” 燕王也不觉得此事孙家会有任何反对的理由,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了内奸的处置,他们也没有想到张达这样一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硬汉会当了卖国贼,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们不信。 “明德弟弟,我们危在旦夕的消息该传出去了,而且我们也该去榆城看瓮中捉鳖的大戏了。” “也是时候收网了,不过臣不能随殿下去榆城,殿下危在旦夕的消息散出去,府城还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胡族的细作这次肯定会想法设法地来打探殿下的消息,趁此机会正好把这些细作一网打尽。” “好,细作的事就劳烦明德弟弟了。” 果然很快整个府城都在传燕王和柳秀才危在旦夕,唯一能救命的紫芝草也被胡人派人给毁了,他们西北的天燕王没救了,整个府城甚至凉城和榆城都浮现出一股浮躁的因子,各方势力互相试探,胡族的细作更甚。 燕王危在旦夕的消息事关重大,胡族的细作一直疯狂地用尽各种手段地想查探还关于燕王的任何消息,而柳秀才此时却躲在幕后,一步步地把冒头的细作抓起来,不过还是放了几条小鱼回去给他们主子报信,这几条小鱼还不凑巧地听到了燕王妃和心腹嬷嬷关于燕王垂危的谈话。 胡族的三王子得知燕王确实病危时大喜,当即召集诸将一起商议攻打榆城的计策,胡族这边秣马厉兵,榆城内燕王秘密召见了公孙亮商议瓮中捉鳖大计,而且还派人监视张达和其心腹的一举一动,在他们和胡族通好信后一举拿下。 “张将军,本王一直敬重你是条汉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里通胡族,你叛国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家人?” “既然被抓住了,我也不想辩解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与我的家人无关。” “张将军死到临头了反倒天真起来了,你不仅里通胡族叛国,还试图刺杀于我,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个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张将军叛国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的家人会受你连累。” 张达红胀着脸低着头,他是马家那边的人没错,但是他也不想叛国啊,谁让马家握着他的把柄,他抱着侥幸心理听从马家的吩咐做了叛国贼,如今的下场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怕死但是他的家人何其无辜。 “殿下,如果能放过我的家人,我会将马家里通胡族的证据双手奉上。” 燕王等的就是这句话,马家虽然现在慢慢失势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动马家的,张达他准备留着当人证,再加上他手里的物证也足够把马家打到尘埃里了,不过这一切还得等他们把北地的军权牢牢地掌控在手里时才能发难。 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响起,想来胡族开始攻城了,燕王让人把张达压了下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今天的重点来了,这次必要让胡族有来无回。 守榆城的钟老将军的儿子,这次他接到了燕王佯败放胡族入城的命令,他表面上虽然一直是誓要守住榆城的样子,实则在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就让自己的心腹故意装作不小心地把吊桥放下了,吊桥一放下胡族人如潮水般地攻了进来,而他则瞅准时机在胡族人进的差不多时把城门一关。 就在此时埋伏在房间或者屋顶的西北军则万箭齐发,一下子就让胡族人倒下了一片,胡族的三王子这才意识到上当了,想要退出城时城门已经关闭,他们早已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狡猾的大齐人就知道用这些诡计。 而此时燕王也让人传了话,只要胡族三王子投降,他会饶他不死,胡族三王子哪儿听这些,他们胡族的勇士都是宁死不受辱的。 一场厮杀足足维持了一个时辰,直杀的榆城的地面上血流成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铁锈味儿,而胡族三王子也实现了他的宁死不屈,最终死在了大齐的将士手中,燕王看着他的尸体充满了可惜。 这三王子据说很受胡族大汗的宠,如果把他活捉肯定能从胡族那里换得很大的好处,可惜了竟然死了。 这次攻打榆城胡族几乎是倾巢而出,边城里守兵肯定不多,此时这正是一鼓作气收复边城的时候,燕王派人打扫战场后就带兵去攻打边城,边城如他们猜想的那般守兵稀少,而且他们听说三王子阵亡的事情也乱了心神,燕王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攻下了边城。 西北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府城上下,百姓们欢歌载舞堪比过年,胡族被打退了,他们终于不用担心会颠沛流离了。 燕王府里燕王妃大手笔地赏了全府上下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王府众人也皆是喜色,李氏则比他们更多了一层喜,西北战事一平,她要为德儿和秋娘完婚了,她好像已经看到一个胖娃娃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唤她祖母了。 她打算等局面稍微稳定后去寒露寺请大师算个好日子,她一定要把德儿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的,沈菀秋的嫁妆燕王妃也置办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家具因为没有寻到合适的木料没有做。 沈菀秋得知后特地去和王妃说了声,家具不用特意做了,看如今的情形西北这里他们恐怕呆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王妃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好木料没有但还是用酸枣木头做了全套的家具。 沈氏的哥哥特地拜托她为沈氏置办嫁妆,她无论如何也要置办妥当,她可是看出来了沈氏的两个哥哥都是有大才之人,殿下肯定要重用的,她现在有了笼络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殿下的将来如果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的娘家不显,她得为自己的儿子笼络人心,不是有了正室嫡出的位置就能安枕无忧的。 朝廷这边得知西北大捷的消息则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占大多数,毕竟打退了胡族,他们才能安然地享受荣华富贵。 忧愁的大多是太子和马家这边的,西北大捷让燕王一时风头无俩,他本来就对太子的东宫之位虎视眈眈,如今更有底气和筹码了,谁让太子自己草包呢,竟然被蜀国打得屁滚尿流地逃回京城,他们这些□□脸上也无光啊,要不是骑虎难下他们早就背离太子了。 马国公低垂着眉眼,心里盘算幸好北地的军权已经收拢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他还真怕张达那厮把他给卖了,幸好有北地的军权做筹码,皇帝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立刻发难,这就给他争取了起事的准备时间,上天对马家还是眷顾的。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动声色地扫了马国公好几眼,燕王给他的密信他早已看过,没有想到马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叛国勾结胡族,要不是北地的军权,他现在就想把马家抄家灭族,北地的军权收拢之日就是马家覆灭之时。 而远在蜀地的沈佋终于收到了妹妹成亲的喜讯,但是他却不能亲自送妹妹出嫁,这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但愿那姓柳的能够善待妹妹,否则他就是拼着性命也要手刃了他,还有行哥儿也不知道如何了,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他要不要拜托亲家母还有王妃帮忙给行哥儿相看妻室啊。 第84章 第 84 章 西北战事解决了, 李氏赶紧让柳秀才在外面买了一栋宅院,她请大师算好了日子, 五月初六就是好日子,宜嫁娶, 他们柳家总不能娶媳妇儿也在王府娶吧,他们又不是买不起房子。 柳秀才人逢喜事精神爽, 办事效率贼高, 李氏刚吩咐了他, 他出去晃荡了一圈就把宅子给买回来了,还是跟在京城时的一样两进的四合院儿,而且离王府也不远,就是院子比京城的那个四合院儿大多了。 王妃这边的嫁妆也已经准备好, 只等着沈菀秋锈嫁衣了,可沈菀秋哪儿是做绣活的人啊,等她做嫁衣出嫁的时候肯定穿不上,李氏也知道沈菀秋不是那块料, 所以直接把沈菀秋要绣的活计接了过来, 沈菀秋别提多感激了,好话更是不要钱地奉承着李氏, 更是日日地洗手作羹汤,每天换着花样给李氏做吃食, 那殷勤的样子柳秀才看了都吃醋了呢。 不过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亲了,虽然结婚对象是自己熟悉的人,但是还是有点恐婚, 大概这是所有待嫁女子的通病吧,好在她的身边有五哥在,她的心里还有些安慰,起码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出嫁。 至于婚后的生活,她会努力地和柳秀才一起经营婚姻,如果他不能履行承诺,婚后纳妾或者什么的,她也不会忍气吞声,她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而且她还有大哥和五哥两个疼她的哥哥,离开了柳秀才又不是活不下去,她才不要让自己陷入可怜的境地呢。 “秋姐儿,五哥现在身无长物,不能给你置办贵重的陪嫁,好在还会点医术,这两瓶丹药是用来调养身体和助孕的,女子到了夫家,子嗣是女子的底气,况且妹夫家里人丁单薄,亲家母肯定着急抱孙子,你还是尽快地生个孩子为好。” 沈行说完这些,白皙的脸上马上升起了红云,这些本该是大伯母来给秋姐儿说的,可是沈家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三个,大哥又远在蜀地,这些话也只能他来说了。 沈菀秋则呆愣当场,脸上的表情好像被雷劈了似的,这还是她以前阴冷现在纯良的五哥吗,她真难以想象现在一派君子模样的五哥会说出如此妈妈桑的话,不过看到五哥绯红的脸颊后,她不厚道的笑了,她的五哥也会害羞呢,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不自在得很,也是他的这副样子,让她歇了逗弄他的心思。 “谢谢五哥,五哥的药千金难求,这可是我最好的嫁妆呢,不过五哥如今妹妹都嫁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 这下沈行的脸都能跟红绸媲美了,他本来还打算在此跟妹妹多说会儿话,可现在被她这么一问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走了,让沈菀秋好笑不已,五哥现在这样子如何跟以前那个阴冷的胡族军师联系到一起。 她拿着手里的瓷瓶心里暖暖的,她的身体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五哥的心意她却要领的,这药她是用不到,空间里的泉水早已把她的身体调养的棒棒的,她用不到这药不代表别人用不到啊,她可以把这药送给李桃花啊。 她的身体没有空间泉水的调养,子嗣上面肯定吃亏,要不然也不会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 李桃花的丈夫孙良才得知了她的婚讯后还专门送过来十抬添妆呢,里面的物件虽然算不上难得一见,但也是挺贵重的,虽然这里面有柳秀才帮孙家改籍的因素在,但孙良才能这么大手笔也说明他还是挺看重李桃花的,要不然也不会对她如此大方,她不相信这十抬添妆里没有李桃花的手笔。 李桃花对她够意思,她也要投桃报李的对她好才是,五哥有句话说的不错子嗣是女人在夫家立足的底气,她既然有这条件帮李桃花,当然不会不帮,决定之后便找来笔墨纸砚给李桃花写信,并且把药给她寄去。 做完了这件事她又闲了下来,她恐怕是最清闲的新娘了,本来如果她在府城置办好了宅子,她还想去收拾下,谁知被柳秀才给劝住了,虽然战事已平但府城现在绝对算不上安全,胡族的大汗痛失爱子岂能善罢甘休,此时他正处去悲愤中,细作来报胡族的大汗想刺杀燕王给他儿子报仇,每个燕王府的人都有可能是他要报复的对象,更别提她还是沈行的妹妹,她的出现才导致了沈行的叛变,因而不得不派三王子过来接替沈行,可以说沈菀秋间接地导致了三王子的死,胡族大汗对她的恨不比燕王少,她还是少上街为妙。 这个宅子她置办的时候,本着从那里出嫁的心思,谁知燕王知道后直接决定让她从王府出嫁,并且让燕王妃认了她当义妹,她还不能拒绝,她一点也不稀罕王妃义妹的身份,谁知道燕王坐上了那把椅子,他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孩子,还会不会有夺嫡,燕王这样是逼迫她提前站队啊,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燕王妃的意思。 好在柳秀才宽慰她,燕王自己下的命令,这个义妹怎么来的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以后真有夺嫡发生,他们只要坚定地站稳立场,相信燕王不会为难他们的,听了他的劝说,虽然心里还是有隐忧,但是却好了很多。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还有十来天就要成亲的时候,沈菀秋等来了沈佋的添妆,沈佋自从西北回到属地以后,整天地收罗奇珍异宝,就想着给妹妹当嫁妆,搞得整个蜀地还以为他如此是为了讨丹阳郡主欢心,不少人在背后调侃他英雄过不了美人关,他听到后一笑置之,该怎样还怎样,丹阳郡主那个蠢女人如何跟他的妹妹相比。 丹阳郡主则得意极了,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抵得住她的美貌和才情,如此她对赵申更看轻了,以为他和那些求娶她的世家纨绔子弟没有任何的区别,要是青玉公子还在世就好了,这世上配得上她的只有青玉公子沈佋了。 沈菀秋不知道蜀中的乌龙,她看着哥哥为她准备的这些价值连城的礼物眼眶微湿,哥哥也真是的,现在蜀中和外地通信多困难,还冒着危险给她置办添妆,她决定了如果他们将来能够平平安安地在京城重逢,她必定会给哥哥物色一个才貌不输于丹阳郡主的女子当妻子。 “秋姐姐,这是我给你的添妆,祝你和柳先生百年好合。” 小顺子手里捧着一个匣子,眼眶红红地祝福着沈菀秋,也不知道秋姐姐嫁人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干弟弟,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 “哎哟,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子,我是嫁人又不是赴刑场,你哭什么啊。” “我就秋姐姐一个亲人,姐姐要是嫁人了,也不知道姐夫还会不会让你和弟弟来往,我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得到姐姐地关怀,心里就不得劲。” “你是我认下的弟弟,我怎么会不认你呢,以前我哥来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怎么还如此患得患失的。” “我就是再确认一下。” “确认了,这下可放心了,赶紧擦擦你的眼泪,要不然让底下的人看见了,你顺公公的威严可掉地上了。” 小顺子把眼泪擦干后就催促沈菀秋赶紧看看礼物看她喜欢不喜欢,沈菀秋难得见他如此急切,赶紧如他所愿打开了匣子,匣子里的是一套流光溢彩的琉璃首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孩子别把自己的积蓄全拿出来买了这套首饰吧。 “小顺子,这太贵重了,我……” “秋姐姐收着就是,弟弟我这辈子注定了无儿无女了,留着这钱给谁花,秋姐姐如果要是过意不去的话,等将来弟弟老了伺候不动主子了,秋姐姐让外甥给我养老就是了,我们这些无根之人贪财也不过是为了养老和身后之事,弟弟我跟他们不一样,弟弟我有真心对我的亲人,不担心老无所依。” “好,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不养你,我就打断他的腿,你这个舅舅不比亲舅舅差。” 送走小顺子后,沈菀秋这心一直酸酸的,眼前总是晃荡着以前看过的旧照片清朝末年那些看着瘦骨嶙峋的太监,他们注定了一辈子没有儿女的缺憾,太监制度是封建社会一直以来都有的,不知道摧残了多少好儿郎,就像小顺子,她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小顺子让他感觉到亲情的温暖,心里不要变态。 再次看了看琉璃,这通透的琉璃让她想起了以往看网文的时候,那些穿越女主制作的望远镜,她要不要也研究研究呢,回头先让柳秀才帮忙找些通透的琉璃来再说。 琉璃没有还没有找到端午节便到了,那些五毒香囊沈菀秋是不会绣,但是她会做粽子啊,端午节的前一天她带着两朵兰花去厨房一通折腾,终于包了十几种馅料的粽子,有肉馅的,豆沙馅的,还有各种水果馅的,总之粽子的多样口味算是折服了燕王府的一众人等,大家都在背后打趣柳秀才,他娶了一个手艺超好的媳妇儿,以后可有的是口福了,这时候的柳秀才不说谦虚几句,反而臭屁的很,不知道拉了多少羡慕嫉妒恨,两朵兰花在她面前吐槽,让沈菀秋哭笑不得。 端午节过后,明天就是她要出嫁的日子,这天晚上王妃过来给了她一个小册子,她脸蛋红红的看完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吐槽画面的夸张,就被空间突然吸了进去,这还是空间第一次如此对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沈菀秋的心慌慌的。 第85章 第 85 章 空间里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一进入空间,脑子里就被填入了大量的信息, 让她的大脑一时间竟然有些接受不能胀痛的厉害。 原来这空间是沈家的一位先祖留下的,就封印在沈家嫡系后人的胎记里, 但是自刚开始的几代家主是空间自动认主,后来传了几代后就变成非特殊机缘不得开启, 最近的一位得空间认主的先辈离今都要有千年了。 而这位先辈的机缘也是穿越, 但是他却是一场意外后穿越到了现代才开启了空间,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空间里有红薯土豆玉米这些作物了。 空间的创造者就是茅屋里画像上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当初这片大陆灵气衰竭,很多修仙人世由于得不到充足的灵气进阶纷纷殒命,其中就包括这位女子的道侣, 女子的道侣身亡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历尽千辛地生下儿子,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她用自己最后仅剩的灵力打造了这个空间, 就是为了给儿子一个保障。 可惜的是随着灵力的日渐消薄,再加上后代子孙血脉上的稀释, 空间再也无法随意开启,一直到了千年前的一个后辈的穿越。 画像上的是空间创造者的一缕精魄, 经过上万年的尘封,也已经快要消失,她的存在也只限于告诉后代子孙空间的法则和传承, 以前沈菀秋开启空间后她对她不理不睬还隐有鄙视也是有原因的。 这位大能在修仙时期是位惊才绝艳的人物,一般这样的人物都有些恃才傲物的通病,这位大能就是如此,行事作风颇有些随心所欲,而修仙时期强者为尊,她的实力也确实强配得上她的脾气。 而接手空间的那几位也都是能力手段都不缺的人物,当然不会像她这样憋屈的活着,这位大能自己优秀,就特别看不上能力平庸处事温吞的沈菀秋,可是到底也是自己的后人,所以才没有把事情做绝,只是封住了几十种重要作物。 今天之所以把沈菀秋召到空间里来,当然也是为了空间传承的大事,空间自她创造出来已经有万年之久,空间里支撑它的灵力也渐渐的衰竭,如果再不补充灵力的话,空间就会消失,她的精魄也等不到沈家的下一位主人了,所以才把沈菀秋叫了过来。 接受了这些信息后,沈菀秋的心情复杂极了,她知道前辈看不上她,可真正得到这个答案后,她还是有些恼怒和伤心,任凭谁被人嫌弃蠢笨也会伤心愤怒的,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被人如此嫌弃,她还不能伤心下吗? 特别是明天自己就要成亲了,前辈不说送她新婚礼物,还来打击她,她一定是因为自己鸠占鹊巢占了她后辈的身体才这样对她的。 “果然愚蠢的不可救药,本尊叫你过来打击你是你的福分,还敢有怨言,果然灵气衰竭后,人的智慧也受到了损伤。” 清冷的声音响起,让沈菀秋后背一凉,果然是大佬,不愧是修仙时期的尊者,就这么一缕精魄都能给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画上的人绝美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嫌弃,空间怎么落到如此蠢笨的人手里,要不是空间已经认主,她都要让她把空间让出来了,这蠢货的哥哥倒是不错,身上还有点她当初的风范,这也是当初沈菀秋见过沈佋后,画像上的人为什么转过身来的原因,可惜转过身来才发现空间根本不能转让,这才让她又把身体给扭过去了。 这蠢货明天就要嫁作他人妇,按她的那点能耐,被她的夫家发现空间的几率很高,所以今天她不得不现身敲打她一番,再有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精魄的力量在消失,也是时候让沈菀秋努力为空间的传承做些什么了。 “明天你就要嫁人,本尊有几句话要交待于你,空间是沈家历代的不传之密,如果不到不得已的地步,空间的事不能告知你的丈夫,包括你的孩子,你可知?” 沈菀秋接受了空间的来历的信息后,也知道这空间是沈家的,她不能告诉沈家以外的任何人,要不然就是给沈家人招祸,前辈的要求她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是,晚辈定当守口如瓶,竭力保护空间的秘密不为外人知道,包括晚辈的丈夫和孩子。” 女子点了点头,这后辈虽然蠢了点,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最起码听话,遂即她又把空间传承的事情交待了。 “灵气已经不足够维持空间的传承,而且这个世界又不能修仙无法聚集灵气,空间如果想再继续传承下去,只有靠功德,本尊希望你以后多行善事积累功德,把空间传承下去,另外空间的存在,本尊希望你能跟你的哥哥,如今沈家的家主坦白,只有沈家的人参与了进来积累功德,空间才能一直为沈家的子孙后代服务。” 空间本来就是沈家的,告诉哥哥也是应当,沈菀秋应的很爽快,不过想到告诉了大哥却把五哥给撇开,不免为沈行抱起不平来了。 “空间的存在本来逆天,沈家历来能知情的除了家主也就空间选中的传承者,不告诉你五哥是为他好,他心性不坚,告诉他空间的存在,万一他恢复记忆,你想他利用空间祸害苍生吗?果然蠢的无可救药!” 说完画像上的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放在桌子上的一本关于空间的详细记载,沈菀秋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前辈不会被她给气走了吧,不过转念间就把这个念头挤出了脑海,前辈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与她计较呢,想来前辈的精魄是灵力不够了。 要是那缕精魄还在的话,保证又被气着了,本来那缕精魄还能存在个十天半个月的,可惜被沈菀秋平庸的资质给气着了耗尽了灵力直接提前消失了,不过沈菀秋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前辈的气量也太大了些,气大伤身她以后一定要以前辈为戒。 她出来茅屋后直接去了温泉,她被迫接受了这么多的信息,脑子胀疼之后就是无限的疲惫,明天就是她的好日子,她不想顶着疲惫当一个憔悴的新娘,泡在温泉里闭着眼接收着关于以前被前辈封住的那几十种作物的作用,不看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作物。 那些奇奇怪怪作用的作物她不关心,她只关心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几种,比如堪比洗髓的那个无量果,这个果子没有洗髓那样的惊天的疗效,能够让人脱胎换骨,但是它却能重塑病弱者的根基,使之焕然新生恢复健康,这简直是为柳秀才量身定做的良药啊,回头她得找个借口把这药让柳秀才服下。 他读了那么多的书,背负了那么多的仇恨,心中又有抱负,却一直受累于病弱的身体,就像公孙亮平常的工作强度,他根本无法做到,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是很不利的,想要做出一番政绩没有强健的身体做依托,很难走的长远的。 另外还有一种花,它长得比较特别是一种青色的花,它的作用相当于现代的盘尼西林,消除炎症的圣药,它的出现就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它比盘尼西林还要贵重,因为它基本上根本不会让人过敏,她可以把它交给五哥,有了它五哥的行医生涯又多了一项功绩传世。 还有一种牧草,它能在寒冷的北方能一直生长直至北方飘雪冰冻三尺,这样的牧草对于北方战马的养育,带来的便利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的,这可以交给哥哥,这是哥哥来处理,哥哥作为降将,需要非常强大的实力和功劳才能在新朝立足。 至于她只负责那几种对女子非常有益的作物,这些作物可以美容,可以调理身体,还可以治疗女子的隐疾,她会用这些开铺子挣来钱财,然后用于建立善堂帮助那些鳏寡孤独。 脑子闪过很多的想法,刚开始还有些条理,后来想着想着脑子里就有了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根据,也没有任何的条理,然后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打架,她是不能在空间里睡的,要不然有被人发现空间的风险,想到此她意念一动回到了床上,然后放任自己进入了黑甜乡。 “姑娘,该起了,时辰不早了,该起来梳妆打扮了。” 沈菀秋觉得自己刚睡着就被人起了,眼皮子黏得厉害,身体的疲惫还没有歇过来,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睡了,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她这个新娘子得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尽管还很困还是从善如流地起来了。 她刚沐浴完,全福娘子就来了,这次燕王妃请的全福人是钟老将军的大儿媳妇儿,父母俱全夫妻恩爱膝下更是有三儿三女,钟夫人可是府城官宦人家有名的全福人,这次要不是燕王妃相请,她还不一定能请得来人。 她和钟夫人不熟悉,人来了后只是客套地打了招呼后,便没有了话语,反正今天王妃怕冷场安排了陪客的人,今天她作为新娘子只要羞答答的任由人摆布就成,然后就被画上了面容白的跟鬼似的妆容,沈菀秋郁郁地想,真不知道古人的审美眼光怎么这么奇葩,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过来看新娘子的一些妇人纷纷夸赞妆容漂亮,这让沈菀秋刚起的去把这□□给洗了的念头彻底熄了,她想着洞房花烛夜,柳秀才掀起盖头,会不会直接给吓住,或者怀疑他的新娘被换了人。 房间里来来往往的全是人,大家都客套地打了招呼,尽量给她营造出喜庆的氛围,但是说实话,这些人都是燕王妃给她请来烘托气氛的,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再加上新嫁娘的紧张,她只有别人提到她的时候,才应景的羞答答的笑笑,不提到她她直接装作木头桩子,柳秀才啥时候来啊,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新郎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沈菀秋终于解脱的时候,心里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全福人赶紧给她盖上了喜帕,眼前红通通的一片,视线受堵听力却敏捷起来,听着外面嘻嘻哈哈的热闹,她的手无意识地把手里的帕子攥地变了形。 第86章 第 86 章 柳秀才今天人逢喜事, 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他终于可以把他心爱的姑娘娶回家了, 日后再生养一两个孩子,他的小家就齐活了, 越想他脸上的笑容就越盛,让跟在他旁边的公孙亮都想搓鸡皮疙瘩, 实在是这厮笑的太荡漾了。 由于柳秀才初到西北, 也没有十分要好的朋友, 迎宾只好拿同僚们拉起来充数,公孙亮等人就被赶鸭子上架了,公孙亮实在不想来的,虽然他也是单身汉, 可谁让他已经将近而立了,跟毛头小子实在没得比啊。 “公孙先生,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让你来可不是让你嫌弃来的, 是为了帮你早日适应娶亲的气氛, 省得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娶不到媳妇儿。” 公孙亮郁卒, 娶到媳妇儿很了不起吗,他是不想娶, 他要是想娶,想嫁给他的姑娘能从府城直接排到边城去,有心想怼回去, 想到今天是这厮的好日子,便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话,惹急了他回头就去娶媳妇儿去。 柳秀才这边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助阵,沈菀秋这里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一起来的西北,时间不长立足不稳,再来了后又碰上了胡族来犯,哪儿有时间去交际啊,所以柳秀才这次娶亲超乎想象的顺利,可把一众娶过媳妇儿的同僚给羡慕坏了,想当初他们娶亲不仅要被媳妇儿家的兄弟考文考武,还要被媳妇的姐妹好友们催做催妆诗,当时为了娶媳妇儿可把他们这一帮人给难坏了,可柳秀才这么容易,再想想他们当初,心下岂能平衡,今天非得多灌柳秀才几杯酒才行。 这边沈菀秋被沈行背到背上,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沈行用他那温润了不少的嗓音对着沈菀秋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到了夫家不好过。 “秋姐儿,嫁到柳家后好好孝顺婆婆体贴夫君,但是也不要太委屈自己,如果柳家人给你脸色看,你就回沈家,我和大哥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养你还是不难的。” “谢谢五哥,我知道的,婆婆和夫君我会好好照顾,但是如果他们想欺负我,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直接踹了渣男,再找下一春就是了。” 沈行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么一番碎裂他三观的话来,他的心底开始同情起自己的妹夫来了,以后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妹妹受欺负,他该担心自己的妹夫才是,不管如何放心妹妹嫁去柳家,等花轿走远,他的眼中就有了湿意,他没有以前的记忆,总缺乏安全感,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感觉自己没着没落的,只有想起妹妹还有哥哥,心才会踏实好多。 哥哥远在蜀地够不着,妹妹又嫁了人,他如今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好在他住在燕王府还有公孙亮等学识渊博的人陪着聊天,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本来沈行想在妹妹嫁人后直接搬到妹妹事先置办好的宅子里去的,可是无论妹妹妹夫甚至于燕王都不同意,说他以前的仇家如今正在四处搜罗他的消息,如果他搬去了外面的宅院,他的安全就会是一个问题,再则他的医术不错,燕王府也需要他的医术,就留他住在了燕王府。 其实他住在燕王府也是沈菀秋和柳秀才他们商量过后无奈的选择,如果可以谁想寄人篱下,虽然是王府但也没有自己个儿家里自在啊,可谁让胡族大汗因为三王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不放过他们呢,特别是沈行这个背叛他的人,他更不会放过,就是她和柳秀才也会等回过门后搬回王府的。 七想八想中花轿终于到了一个四合院的门前,这里便是柳家了,踢轿跨火盆拜堂沈菀秋像个木偶娃娃似的随人摆布着,等她的屁股终于挨到床时,她的腰和背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酸疼的厉害。 等柳秀才在喜娘的提示下一步步地掀开了她的盖头,她的眼前终于亮堂了抬起眼正好撞入一双深情的眼眸,她有些怔忡差点溺毙当中,不过很快她就从眼前人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白的跟鬼一样的脸,她真有些佩服柳秀才了,没被她的鬼妆给吓到,还能这么深情款款的,她在想莫非自己跟古代的审美观有什么代沟,给她梳妆的那些妇人觉得这鬼似的妆容好看就算了,怎么就连柳秀才也一样,实在搞不懂啊。 在喜娘的提示下结发喝交杯酒,等步骤都走完喜娘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柳秀才和沈菀秋小两口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的暧昧起来,柳秀才抓住沈菀秋的手感受着手里的滑腻,心跟着微微荡漾,他终于把心爱的姑娘娶回来了,他今后也有家了,摸到那滑腻柔荑上的茧,他的心里顿时有对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充满了怜惜,想起她当初数九寒天地出门卖包子,心里的怜惜就更甚。 “娘子,为夫虽然不才,但是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苦受累,一定会对你好的。” “嫁给相公,我从来没有想过从相公这里享受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相公平平安安,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娘子心性淡然不慕名利,为夫甚敬之,但是为夫苦读寒窗十数载,为的就是登庙堂之高,为天下百姓谋谋福祉,娘子尽管对荣华富贵看的淡,但是为夫却也不愿意碌碌无为,定当为娘子请诰命荣华披身。” 沈菀秋早就知道柳秀才别看他表面温润实则野心勃勃,今天听他这番话她也没有任何的惊讶,经过后宫底层和出宫后在市井中的艰难求生,她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得过且过的小女子了,她早已明白这世道弱肉强食,自身如果不强大等待自己的将是无数的麻烦和欺辱,所以对于柳秀才的上进她并不反对,而她那番看似淡然的话语,只不过为了博好感罢了。 “相公既然有如此雄心,妾定当照顾好婆母和家里,让夫君无后顾之忧。” 柳秀才不知道是不是感动了,反正他握着沈菀秋的手紧了很多,眼里的深情更是浓的犹如实质,这些的她让沈菀秋的脸有些发烫,果然人设不能立啊,她给自己立贤内助的人设总感觉坑了自己。 “娘子如此贤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柳秀才动情之余终于把沈菀秋抱进了怀里,这可是他一直想做的事,除了那次在望春楼短暂地抱了一会儿之外,他们一直以来可是连小手都没有牵过的,这次终于名正言顺地抱媳妇儿了,柳秀才心中一片满足,就在心中蠢蠢欲动想再做些什么时,外面传来了公孙亮的声音。 “克己,天还没有黑你不会就想要洞房了吧,赶紧出来喝酒。” 刚抱到自己的媳妇儿,就被外面的公孙亮催着出去喝酒,柳秀才心里有点被打搅的不悦,但也知道今天这顿酒他是免不了的。 “娘子稍待为夫去去就来!” “相公,记得少饮酒!” 柳秀才见妻子这么关心他,心中感动之余当然答应的很爽快,等他离开新房,沈菀秋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柳秀才不让他喝酒,但是这大喜的日子他还能少喝了酒? “兰香,你过去……” 两朵兰花燕王妃让她们陪嫁了过来,她们的卖身契也给了她,两朵兰花她使唤顺手了,问过了她们的意愿后,就承了燕王妃的情,她叫来兰香只是想让她去前院想尽办法把柳秀才的酒换成白开水。 等新房终于安静了下来,沈菀秋的肚子终于也开始了抗议,她已经一整天水米不沾牙了不饿才怪。 “姑娘,不,夫人,刚刚老夫人让厨房给送了一桌席面过来,老夫人真是体贴,以后夫人不用再担心婆媳问题了。” 沈菀秋看着这个清淡的小菜心里也很赞同兰草的话,李氏虽然刚开始有点冷对她有些不假辞色,但是后来认同了她后再也没有为难过她,反而处处帮衬,有这样的婆婆也是她嫁给柳秀才的一个福利吧。 这边沈菀秋吃的欢乐,那边柳秀才接受着别人的敬酒,等他把酒杯里的酒灌入口中,没有尝到一丝酒味,这哪儿是酒分明是水嘛,这是谁换的太体贴人了,他的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兰香的身影,想起娘子的交待,他的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和温暖,娘子果然是他的贤内助啊,这才成亲的第一天就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新婚的日子虽然没有了当姑娘时的清闲,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婆婆体贴明理,丈夫更是体贴有加,婚后的日子过得幸福,日子过起来就特别得快了,一转眼她的西红柿熟了,红通通的果实看着就惹人怜爱。 当她把它做成菜送给燕王和王妃时,它独特的口感瞬间征服了所有人,有了燕王和燕王妃的肯定,西红柿的美味不胫而走,她小庄子的出产供不应求,当然银子更是哗哗地进账,有了银子她直接重新又买了一个庄子,看季节她打算再种一茬西红柿,而且这庄子她还能用来安置鳏寡孤独行善事积累功德。 当然这些在京城的杨河那里也有发生,西红柿凭借它的美味在京城也打开了局面,而且经过几个月的经营,他们的生意进账可观,养了不少的孤儿,杨河从中挑选了不少好苗子经过培训之后已经送去了各个官员的府邸,虽然目前还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但是他们情报系统终于初成也算事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而收养孤儿让他们免于困苦,也算一项功德,空间里的功德簿上已经有了记载,而且也已经转换成了灵气。 自从茅屋里画像上的人消失后,空间里的灵气日渐稀薄,泉水的疗效都打了折扣,就算不为了空间的传承,为了自己她也该积累功德的,空间的事情她还没有和大哥说,大哥在蜀地,他们通信不方便,空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还是当面说的好,要不然信件被截获,空间的事情泄密,她不仅成了沈家的罪人,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而柳秀才这些时日除了在燕王府当值以外就是刻苦的攻读,他打算参加今天的秋试,既然志在朝堂,他就不能给任何人质疑的地方,科举出身的自然会在朝堂走地顺利些。 幸而如今皇帝的注意力都在北地的马家,对西北放松了监视,所以西北这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的,给了柳秀才苦读的环境和机会。 就这样秋试的日期慢慢地到了,当事人柳秀才没有任何的异色,李氏和沈菀秋两人却紧张了起来,无论是上香拜佛还是买些有吉祥意味的物件,两人把备考学子的家属该干的事一样不落地全都干了,就是那据说补脑子的补汤都没有少炖,差点让柳秀才补过了流鼻血。 沈菀秋更是为了柳秀才绞尽脑汁地想了很多带去考场的吃食,就怕他在考场上吃不好发挥不好,柳秀才看着妻子和母亲准备的那几个大包袱头疼了,他明天怎么带去考场啊。 第87章 第 87 章 秋试就在府城进行, 柳秀才不用辛辛苦苦地去往异地赶考,这一样以来不知道能节省多少花费在路上的时间, 但是想到秋试就得九天的时间,柳秀才的身体又弱, 沈菀秋生怕他熬不住考试的辛苦。 借着去茅厕的机会进入了空间,来到无量果的跟前儿, 她要不要悄无声息地把无量果打成果汁给柳秀才喝下?虽然打成果汁后效果会大打折扣, 但是也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无量果虽然产量少, 一年也才结五个果子,而且它的生长需要纯粹的灵气,根本无法在空间外生长,这就决定了她不能随意把它拿给外人用, 她的亲朋好友中也就柳秀才和杨河需要它,其他的人身体都不错,吃了它也没有什么效果,她已经亲自试过了, 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洗髓的效果, 不过她的皮肤倒是好了不少,去给燕王妃请安的时候, 她还问她怎么保养来着,但是她能实活实说吗, 只好随便胡诌了点现代的护肤常识给忽悠了过去。 看来无量果的逆天效果只是对于那些身体虚弱的人,就像柳秀才和杨河两人,不过无量果吃的时候还是跟吃水果似的生吃效果比较好, 榨成汁效果会减半,这也是空间的规则里说了的,不过反正产量也跟得上家里人用,减半就减半,大不了多吃几次,重要的是捂紧空间的秘密,不能为外人得知。 拿定了主意,趁着李氏在房间里给柳秀才收拾赶考的用品的时候,她身形一闪就进了厨房,拿起她前段时间让人特地做的手动榨汁器,把无量果利索地榨成汁用瓷碗盛了向前院的书房而去,他们一家住的是燕王府的一套两进的客院,虽然没有他们外面的住处面积大,他们一家三口住倒也宽敞。 “相公,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也歇歇脑子,这是我特地给你榨的水果汁,喝了润润喉吧。” 柳秀才被家里两个女人收拾的赶考用品惊呆反抗无效后,就被自己的母亲赶到书房温书了,其实他平常的功课底子扎实,根本没有临时抱佛脚的必要,可为了让母亲安心他还是来了书房拿起书来看了,见妻子过来赶紧放下了书过来接她手上的碗。 “娘子辛苦了!” “相公辛辛苦苦备考才最辛苦,我不过是在家里做做家务而已,哪里比得上相公在外面的辛苦,是相公为我和母亲遮去了外面的风雨,我们才能过的如此安然。” “娘子把家事处理好,我才能免去后顾之忧专心读书办差,我们夫妻相辅相成谁也离不了谁。” 柳秀才的这番话倒是让沈菀秋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时代的封建士大夫无不是一个个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子就该附庸于他们生存,不该有自己的思想,而柳秀才的这番话竟然把她提到了和他一样的位置,而且体谅她为家里的付出,这就很难得了,这个男人她觉得她是没有嫁错的。 “嗯,我们夫妻一体,谁不能离了谁的。” “娘子!” “相公!” 夫妻两个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周围都快要冒起粉红的泡泡了,还是沈菀秋先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她怎么就忘了无量果汁呢,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让柳秀才喝了。 “相公,赶紧喝了果汁。” “娘子一起。” “这是特地为相公准备的状元果的果汁,祝相公旗开得胜高中榜首。” “状元果?” “是啊,昨天我去庄子上的时候,碰到有人叫卖状元果就买了,味道还可以你尝尝。” 柳秀才为难地看着白瓷碗里那紫色的果汁,不是他想辜负妻子的好意,实在是他被母亲和妻子婆媳两个各种补汤摧残出阴影来了,状元果?有这种果子吗,妻子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沈菀秋看出了他的犹豫,想起她和婆婆李氏两个轮番给他进补,柳秀才补过了头流鼻血的事,要不是她及时用空间水给他调理身体,他非要生一场大病不可,想来他对于各种补汤或者跟考试有关的一切食物都有了阴影了,但是无量果的果汁他必须要喝了才行。 “相公,你放心状元果只不过一种野果子,味道还挺好的,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的,我提前尝过了的。” “娘子,这果子来历不明你怎么能轻易入口,要是这果子有毒怎么办,别忘了胡族的大汗可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三王子报仇的心,以后来历不明或者不认识的东西不要随便入口。” 柳秀才听闻沈菀秋尝过状元果就一阵后怕,娘子她也太不小心了,要是出了事他可怎么办,胡族的大汗一直对他们怀恨在心,谁知道卖果子的人是不是他的人。 幸好他们成亲后又搬回了王府,王府的守卫森严,胡族的人进不来,要是在外面的宅院他们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他们回门后就搬回了王府。他们刚搬回来,他们的院子就被人洗劫一空,经查实这是胡族的细作干的,后来他出门办差,也遇到过几次刺杀和投毒,都被他一一地躲了过去,是以他才如此后怕。 “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你赶紧把果汁喝了,我还要去跟母亲一起帮你收拾东西呢。” 柳秀才在她的催促下喝了果汁,别说这果汁和他以往的那些味道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没有果子味儿,反而有种药香,而这种药香却意外的可口,凉凉的果汁顺着喉咙滑下,他的身体突感一股股的暖流涌向他的四肢和全身的经脉,他就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般的舒服,等他适应了这种变化,他的身体突然间无比的轻松,以前桎梏住他身体的那些沉重通通的不见了,焕然新生一般,就连头脑都感觉比以前清明了许多。 “娘子,这果子……” “是不是很好喝啊,我也觉得呢,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买到状元果了。” 柳秀才看着妻子无辜清澈的眼神,他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秘密,别的不说就说她买的那些连贡品都比不上的粮食,他就知道妻子的秘密恐怕不简单,但是妻子不说他也不会问,他尊重妻子,他相信如果这个秘密能说的话,妻子早就告诉他了,不告诉他当然也有不能说的理由。 沈菀秋怕再呆在书房会被柳秀才问东问西,赶紧找借口离开了书房,看来再让柳秀才吃无量果,她得好好准备一番说辞才好。 后院的正房,李氏正在检查柳秀才明天要带去考场的一切行李,衣服一件件地检查,有稍微薄一些的料子的,有厚实一些的,当然这些衣服全部是单层的,整整一大包的衣裳,贡院那边不让带夹层的衣服,为了柳秀才晚上能御寒,她们也只能给他多多准备衣裳了。 现在虽然还有秋老虎的余热,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柳秀才的身体一向弱,她们不得不考虑得多些。 除了衣裳方面的,沈菀秋特地给柳秀才准备了几打个口罩,贡院里那么多的考生一起考试,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那里的气味肯定很酸爽,所以她准备了这些熏了香的口罩,希望能帮柳秀才抵挡那些味道的冲击。 除了这些还有吃食,这次她准备了炒面,里面加了花生核桃芝麻等,只要冲上水就能吃,除了这些她还让人做了干的米线还有干凉皮,再加上她用油纸包好的辣椒粉,精盐,还有她特地制的一些豆浆,芝麻油还有干肉粒。 这些吃的等柳秀才到了贡院把小炉子点燃,放上小砂锅煮开水,依次放下米线煮软了在放入调味料芝麻油和干肉粒,就是一顿美味,至于干凉皮更好操作了只要用水泡软,再加上各种调味料一凉拌就能吃的,看看她准备的多善解人意,都是些好操作的吃食,她果然有当贤内助的潜力。 她做出的这些吃食,柳秀才当然无可无不可的,他又不贪口腹之欲,只要能入口能保证他顺利考试过就是,李氏就不一样了,她通过这些看到了沈菀秋对儿子的爱意和体贴,不止一次地夸赞她心灵手巧,娶到她这样的媳妇儿是柳家的福气。 当然接受赞美她飘飘然之余,还是没有忘了挣银子,她把米线和干凉皮还有各种调味料什么的,通通让人拿到各处学子们住的地方卖了,这么简单易操作的美食市场可不会小,特别对于考试的学子的来说。 空间需要积累功德,积累功德就要做善事,做善事可不是上下两张嘴一碰说出来就算的,那得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还是大把大把的银子,空间里的作物在灵力不足的情况下,生长速度都减慢了许多呢,有这么个吃钱的空间在,她得一刻不停地赚银子,根本不能有喘息的机会。 这边的柳秀才在沈菀秋离去后,感觉着自己焕然新生轻松无比的身体,眼里的光芒亮的惊人,他终于摆脱了病弱的身体,他的仇恨他的抱负,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地去拼了,再也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而力不从心,这些都是妻子带给他的,今生今世他若有负于妻子,定要让他万箭穿心万劫不复,他在心中起誓。 马家,皇帝,皇后,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柳家的后人要向你们讨债了。 碍于明天柳秀才就要去贡院考试,今晚就没有让他回后院儿,而是直接让他睡在了书房,沈菀秋怕她晚上影响了他休息,而柳秀才也因为身体的变化心中激荡难言,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妻子安睡,本来也就决定在前院儿书房安歇。 第二天一早,沈菀秋陪着李氏把柳秀才送到了王府的门口,她们倒是想送他到贡院,但是柳秀才又得担心她们回来时的安全,所以只能送到门口了。 而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燕王公孙亮和沈行已经在了,他们也是来送他去考场的,燕王上前先是拍了拍柳秀才的肩膀,说了几句激励的话,然后就是公孙亮,公孙亮别看满腹学识,其实他就是因为学得杂反而不利于科举,他自己给自己卜了卦,他此生与科举一途无缘,所以他并没有跟柳秀才说什么考试注意的事项,只告诉他他给他也卜了一卦,他的科举一途前途无量。 “放心考试,我给你卜了一卦,你的科举上顺风顺水就是闭着眼考试也会中的。” 柳秀才等人要是不知道他的能耐,恐怕都要打他一顿了,说的话也太像神棍了,最后是沈行,他上前给了柳秀才几瓶丹药,有治风寒的,治拉肚子的,还有提神清脑的,这些丹药都是沈菀秋事先给他要的,今天才治好,由于贡院不能带有字的东西,这些瓷瓶他都用了不同的颜色,仔细地告诉了柳秀才。 燕王他们公务繁忙,也没有特地把柳秀才送去贡院,燕王特地派了一对护卫护送,把柳秀才送走后当然各回各的地儿,沈菀秋陪着李氏回到自己的住所,两人还没有吃早饭呢,紧张了一夜这会儿的肚子咕咕叫,她们尽管担心柳秀才根本没有心思吃饭,但是为了身体着想也得硬往嘴里塞些。 然后就悲剧了,沈菀秋刚了一口瘦肉粥,胃里就涌上一股恶心,赶紧抱着痰盂去吐,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慌的李氏赶紧让兰草去请沈行过来。 第88章 第 88 章 沈行过来给沈菀秋把脉, 不出意外沈菀秋身上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喜的李氏当即眼含泪花的给柳家的列祖列宗上香汇报这个好消息, 柳家终于有后了,她哪怕马上闭眼了也对得起柳家的外公外婆了。 沈菀秋怔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发呆, 她就要当妈妈了,她有孩子了, 她的腹内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再有九个月他(她)就会呱呱坠地, 再然后会长大,会用软软的萌萌的小奶音叫她娘亲,这样一想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终于在这个异世有了真正的归属,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如此踏实过, 她终于要有自己的骨肉了,这是谁也夺不走的牵绊,而想到此她的肩膀却莫名的一沉,从今之后她就要肩负起母亲的责任了, 她不求她的孩子多么惊才绝艳盖世无双, 也不求他给她带来什么荣华富贵的超高身份,她只求他一生平安喜乐, 能够活的轻松些,而这的前提条件他们作为父母的创造能让他平安喜乐的条件, 她的责任都多了一重,不过她也很乐意就是了。 “沈公子,秋娘的身体没事吧?用不用开安胎药?” “大娘, 秋姐儿的身体很康健,胎儿也很稳当,无需开药的,是药三分毒,秋姐儿平常多多注意饮食,保持心情畅快即可,我就在燕王府住,有什么问题大娘派人去请我就是。” “好好好,沈公子说的是。” 沈行仔细地交待了李氏和沈菀秋两个孕妇注意事项后,沈行又把这些仔细地写了下来交给了李氏,他已经知道李氏并不是柳秀才的亲生母亲,只是他的表姑,而且她从来没有嫁过人,根本没有生养的经验,所以他交待的特别仔细,就怕她照顾不好自己的妹妹,其实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亲自过来照顾妹妹了。 “好好照顾自己,有哪儿不舒服的就赶紧派人去找哥哥,别怕麻烦,只要你能平安生产就算再麻烦也是应该的。” 沈行走时对着沈菀秋仔细地又叮嘱了几遍,他的妹妹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当母亲了,他生怕她们怕麻烦他有什么难处都要忍着。 “知道了哥,我不会委屈自己呢,我还等着孩子出生后挣你这个舅舅的大红包呢。” “好,回去我就攒钱争取在我外甥出生后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沈行走后,李氏过来搀扶着沈菀秋坐下,那样子好像沈菀秋是一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要碎了,她的这副样子让沈菀秋有些头疼,这才刚刚开始,她的孕期还有九个月呢,难道她要每天都要活在婆婆的战战兢兢的紧张之下吗? “母亲,我只是怀了个孕而已,您不必如此紧张,我去庄子上的时候,那些农户家的女子肚子都那么大了还在田间劳作呢,听说她们生孩子也特别的容易,反而那些整天养尊处优的夫人生孩子生的艰难。 可见这孩子无论是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是出生后,都经不得惯的,要不然就会耍小脾气娇气得很,想着法儿地折腾。” “从哪里来的歪理,不过你既然不自在,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干嘛扯到孩子的身上,他还没有出生,你就如此说他,小心他不高兴以后不跟你亲近。” 沈菀秋可以想见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李氏会如何的宠溺了,现在孩子还是一颗小黄豆她就如此护着了,等他长大,还不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刚怀孕一个多月的新手母亲开始烦恼起孩子出生以后的教育问题了。 “德儿还在考试,如果知道自己当爸爸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母亲,考试的时候最忌情绪大喜大悲,我的意思是等相公秋试结束后在告诉他,别影响了他的考试。” 李氏虽然也遗憾不能早点告诉儿子,但是儿媳妇儿的话也很有道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还是等他考试过后告诉他吧。 贡院里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当父亲的柳秀才这会儿正在奋笔疾书,而他的眉头却是皱着的,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考试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难,但是难的是他得收敛自己的实力,他这次的秋试难的不是名列前茅占尽风流,而是怎么做到既能中举又能毫不起眼,他可是没有忘记京城的还有个皇帝还在四处找寻母亲的下落呢,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虚荣给自己的母亲带来无尽的麻烦。 突然间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股股汗臭味夹杂着排泄物的酸臭味直冲他的鼻腔,让他有点窒息,随即想起妻子给他准备的那个叫口罩的东西。他从自己的行李里翻了出来戴上后鼻间的异味几乎问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口罩上的熏上的柠檬香,让他的大脑随之一清,眼里也爬上了温柔,妻子果然蕙质兰心,竟然能做出如此巧妙的遮挡异味的方法。 而他对面的一个学子看到他带着的那个古里古怪的东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往鼻子上捂块布料不怕憋死啊,真是个怪人,不过他也很快用左手的袖子把口鼻给捂了起来,贡院号舍里的味道还真是酸爽,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被分到臭号那里,要不然就冲号舍里的味道他非得熏晕过去不可。 果然他的念头刚过,那边好像就有人被抬出去,好像就是臭号那边的,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好他没有被分到臭号那里去。 就这样柳秀才戴着口罩心无旁骛地答题,而其他的学子不得不学会当单手怪,一只手写字一只手捂住口鼻,而柳秀才这样还能一只手研墨一只手写字的,号舍里不是没有,那都是些能忍或者意志力非常强悍的。 到了中午感觉到了肚子里的饿意,柳秀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毛笔,把自己的答卷放到一旁,从行李里面拿出一个小砂锅,一个小炉子,一些银丝炭,米线肉粒调料一一地拿了出来,再向巡场的要了清水,点燃炭火,把小砂锅放上去合着清水和米线一块煮,等米线变软再放进去盐辣椒粉芝麻油肉粒等调料,香气立马传了开来。 买了沈菀秋米线的学子闻到香味后,也如法炮制了一锅米线,然后整个贡院的号舍里面飘满了米线的香气,让那些没有买米线的学子啃着手里的馍馍和点心都有些食不知味了,等出了考场他们定要去问问那些食物从哪里买的,他们下场考试的时候也要吃上,所以就有了沈菀秋他们的米线供不应求的情况。 就这样柳秀才在号舍里三餐不重样的度过了第一场的考试,看的对面的那些学子都有些馋了,对柳秀才更是羡慕嫉妒恨,他的家人也太会准备了,这样的家人他们也想要啊。 等终于考完第一场,学子们从贡院里出来,总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号舍里三天的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 柳秀才也提着行李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然后就被沈菀秋派过来接他的小厮给搀扶进了马车,靠坐在马车上,他感觉着自己疲累的身体,心里由衷地感激妻子给他吃的那个状元果,要不然就凭他孱弱的身体,在号舍里熬三天必定会大病一场没有办法继续后面的两场考试,妻子真是他的贵人啊。 回到家里沈菀秋她们按照说好的打算,并没有告诉他沈菀秋怀孕的事情,只是费尽心思地给他补养身体,他明天还要继续考试,他们可得趁着这一天的间隙把他这三天损耗的元气给补回来。 沈菀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去空间里拿了无量果,科举考试太耗神了,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打底,她怕柳秀才考试完就得卧床了,看今天他疲累苍白的样子,这还是她给他服用了一个无量果的情况下呢,要是没有无量果说不准他还真就倒下了,后面还有两场考试,她打算每场考试前都给他服用一个无量果。 还是榨成汁给他喝,因为喝过一次知道了效果,这次柳秀才在沈菀秋端过来时再没有犹豫直接端起碗喝了下去,这次不同于上次喝过后浑身暖洋洋的身心亢奋,这次喝了以后马上就是汹涌而来的困倦,勉强忍着困意谢过了沈菀秋的好意后,直接倒头就睡。 沈菀秋以为他是考试累着了,没有怀疑无量果,端起碗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兰草从外面过来见到她就要说话,被她示意走远了才说。 “夫人,陈掌柜来了,说是咱们的米线突然间销量大增,快卖断货了,来问问用不用大批量地再制些来。” “按以前的那个量来,这次卖断货应该是那些学子们在贡院里吃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了,所以学子们出了考场后都过来买了,等考试过后我们再看销量再决定米线的制作量。” “是夫人!” 再说柳秀才因为喝了无量果的果汁,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香,等睡醒后总觉自己的身体又好了一些,他自然知道是妻子给他喝的果汁的原因,他敛了敛深情的眸子,他一定要给妻子挣出副凤冠霞帔来。 考试的这九天在学子们的家人度日如年又殷殷期盼中走过,柳秀才经过这九天的考试,虽然身体疲累得不行,站着也能睡过去,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今充满了力量,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孱弱的动不动就力不从心的文弱书生了,等他终于回到家把这几天的疲累都歇过来后,他的妻子送给了他一件让他喜极而泣的礼物,他就要当父亲了,他要有孩子了。 自从柳家罹难,除了表姑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亲人,现在他终于又有了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了,真好! 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他想他可以开始大刀阔斧地往前走了,而且他的身体也好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裹足不前。 在柳秀才再一次地叮嘱沈菀秋慢点走的时候,沈菀秋真有些后悔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以前只有一个婆婆把她当瓷娃娃,如今有多了一个,他们恨不得她一天十二时辰地躺在床上啥也不干,不得已把沈行请过来给他们又普及了一遍孕妇常识,他们这才收敛了许多。 秋试终于放榜了,这天李氏和沈菀秋一大早起来就紧张而忐忑地等待着,他们已经派人去看榜了,虽然燕王早就给他们通了信,说这事柳秀才虽然名次不靠前但是肯定会榜上有名,但是没有看到真正的榜,她们还是不能放心。 太阳渐渐地升高,沈菀秋的心也跟着焦灼起来,可她还没有等来柳秀才考中的消息,沈行过来了,带来一个让沈菀秋呆立当场的消息,蜀中出事了,准确的说是沈佋她的哥哥出事了,他现在已经被蜀王给关了起来。 第89章 第 89 章 沈佋被蜀王关了起来,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沈菀秋的嫁妆让蜀王对沈佋起了疑心,沈菀秋出嫁时沈佋满世界的搜罗奇珍异宝给自己妹妹添妆动静可不小, 蜀王他们误以为他这样是为了筹集聘礼向蜀王提亲,当时无论是蜀王还是丹阳郡主可是得意了很久呢。 沈佋除了他毁了容面目如恶鬼一般之外, 其他的无论是他的功绩还有学识都是出类拔萃的,称得上是位英雄人物, 虽然蜀王和丹阳郡主对于亲事都不大满意, 但是如果一位英雄为女儿(自己)神魂颠倒的, 他们的虚荣心很满足就是了。 可惜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赵申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他搜罗的奇珍异宝都哪里去了,好奇之下一查就查出问题了,原来他都悄悄地运往西北去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想投靠燕王吗? 虽然大齐上次派了太子出征并没有在蜀中占到便宜,但是陈叔同可不会认为大齐的将士都是草包,要不然大齐的万里江山怎么打下来的,别的将士他或许不清楚, 但是燕王的鼎鼎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这位带兵打仗的本事可不比赵申差,说不定还尤有胜之。 大齐的太子在蜀中败北以后, 大齐没有对蜀中采取动作,那是因为西北那面的胡族拖住了燕王的手脚, 如今胡族已经被打退,燕王那边的危机解除,随时可能带兵南下攻打蜀国, 燕王可不是太子那个草包,以他的能耐蜀国真的危险了,更别说如果赵申与燕王两个里应外合,蜀国还不是燕王的盘中餐,他这个蜀王及其他的妻妾儿女的性命更是难保。 所以当他发现赵申竟然和西北暗通款曲岂能不怒,虽然赵申一直不承认喊冤,但是蜀王可不会相信他变卖那些只是为了筹集军用的说辞,他可没有看见那批奇珍异宝换来的一根草毛,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他肯定马上就要了他的头颅。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沈菀秋内心充满了愧疚,要不是为了她,哥哥也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被蜀王发现,是她害了哥哥。 “五哥,既然大哥说那些添妆是为了筹集军用,我们就筹集了给大哥送去啊,在朝廷还没有对蜀中定下章程的时候,大哥万万不能跟蜀王撕破脸皮,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正好换批粮草给大哥送去。” “秋姐儿,那批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如果换成粮草的话可不是小数目,你那点银子能换来多少,我们既然要给就得给的数量不能输于那批奇珍异宝的价值,就算差些也不能差太多,差得多了蜀王肯定会怀疑,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沈菀秋想说我有粮食,大把大把的粮食,可她也知道她空间里的粮食根本见不得光,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那大哥怎么办?蜀王会不会直接砍了大哥的脑袋?” “秋姐儿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救大哥的,今天过来也是找妹夫商量个对策,如今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不过还得经过燕王的同意,可是我在燕王殿下面前没有妹夫的面子,这事还得妹夫和我一起去见燕王殿下,说服他答应我们的谋划。” “真的?” “五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秋娘,既然沈公子已经有了章程,你就不要太过忧心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赵将军的事有德儿呢,等他看榜回来后就随沈公子去见殿下,如果殿下不同意,大不了我舍了这张老脸去求,这个面子殿下不会不给我的。” 沈菀秋没有想到李氏会为了亲自去求燕王,她是知道的,自从和燕王相认后她和柳秀才一直都是能不麻烦燕王母子就不麻烦的,就是平常的相处中也是恪守君臣之道,没有想到会为了她去求人,沈菀秋心中感动难言,想说些感动的话,但也只是张了张嘴叫了声:“母亲!” “秋娘不必觉得对我有愧疚,人情就是拿来用的,如果一直放着不用,到头来反倒是受上位者的猜忌。” 不管李氏是故意这么说开解他们,还是事实真的如此,沈菀秋兄妹俩都把这份情记在了心上,沈菀秋决定以后好好孝顺她,沈行则想着以后多多的照顾柳家,他别的没有一手医术还是挺能见人的。 “中了,中了,老爷中了!” 小厮微墨夹杂着喜悦的声音传来,让沈菀秋他们顿时来了精神,柳秀才真的中了,不,以后不能称呼柳秀才了,人家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了。 “母亲,相公中了,他真的中了!” “是啊,小桐去把我准备好的红封,估计报喜的很快就会到了。” “是,老夫人!” 小桐刚走,微墨就跑了进来,估计一路跑着回来了的,满头满脸的汗,沈菀秋赶紧让兰草给他倒了茶,等他喘匀了气儿,又大口大口地喝了五六盏茶,这才说起了柳秀才的名次。 “老爷中了举人,排名第二十一名。” 沈菀秋听到这个名次,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家相公心疼,他明明是魁首的才学,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注意,只能隐藏自己的真实才学,别人考试拼尽全力地考只想要个好的名次,而他确要保证自己不但要中举,还要把握自己的名次不靠前,这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握的,结果竟然真如他所求的一样,他的相公果然不同凡响啊。 “你们老爷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老爷被同榜的举人叫去了,吩咐小的告知家里,让老夫人和夫人不必担心他,他是不会多喝酒的,会尽量地早一些回来。” “你可知你们老爷现身在何处?” “知道,老爷和同榜的举人一起去了云升楼。” “拿到你再跑一趟喊老爷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找他,让他速速地归来,兰香拿二两银子给微墨,这大热天的让他来回跑辛苦他了。” “这是小的该做的,当不得夫人的辛苦二字。” 柳秀才这会儿已经到了云升楼,云升楼是府城最好的酒楼了,今天看榜的时候遇到了当时第一场考试时坐在他对面的学子范瑞,当初考试的时候范瑞可是对柳明德印象深刻啊,那一天不重样的吃食就算了,毕竟他也买了的,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天戴的那个奇奇怪怪的捂住口鼻的东西。 那一场考试他忍受着号舍里难闻的气味,左手又不能一直捂着口鼻,他得研墨得铺平纸张等等,总之那天号舍里的味儿差点把他熏晕过去,可对面的柳明德就不一样了,因为戴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直神色自若的仿佛身在芝兰之室,如此他也明白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妙用。 第一场考完一回到家里他就让家里的仆人连夜赶工给他做了出来,这才让他后面的两场考试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他一直想感谢他来着,可考试完之后他问遍了赶考的学子,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今天看榜时这才又见到了他,互相通了姓名之后,就邀约他一起去了云升楼。 “柳兄这个布片可是帮了愚弟的大忙啊,要不是它愚弟后面的两场考试也不会如此顺利,柳兄愚弟敬你,愚弟先干为敬!” “范兄说的是口罩吧,我自幼体弱兼之嗅觉灵敏,内人怕我受不住号舍里的味道,特地费尽心思做了口罩给我,范兄如果感谢的话,应该感谢内人才是。” “哎呀呀,原来是嫂夫人啊,嫂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啊,改天我必会备薄礼带内子去贵府叨扰感谢嫂夫人。” 然后这一感谢,便促成了一桩美谈,口罩被范瑞大加赞赏之余成为了学子们科考的必备品,他们还为口罩取了个名字“学子巾”,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一来它本来的初衷就是为了学子的科考,而来它的样子像极了平常戴的面巾。 “学子巾”流传的同时,关于它的故事也被口口相传,它本来就是妻子为了丈夫科考而准备的,所以这里面的爱情又被文人墨客们修饰后做成诗词歌赋,便作为经典的故事一直传颂,这是沈菀秋始料未及的。 经过交谈两人也了解了对方的家世,范瑞是西北书香世家范家的幼子,自幼因为有读书天分被家里重视且备受宠爱,之所以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号舍里那样的苦头,以前的县试因为他的号舍位置好,而且那时的天气没有如今热,所以号舍里的味道还真没有现在这么冲,这次他真是受了大罪了。 当他得知柳明德幼年离乡一直到秋试才回乡赶考,如今在燕王府当差,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学子们都不认识他呢,范瑞虽然被家里人宠得有些娇气,但是由于被家里付于重任也不敢让他往纨绔子弟上面奔,所以他的性格非常的疏朗,非常地喜欢交朋友。 而柳秀才如今正是为以后积累人脉的时候,范家家风清正,观范瑞为人处世方面也可交,两人都有心交好,自然说着说着便交浅言深起来,两人说的正兴起微墨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家里有急事,老夫人和夫人请老爷速回,特别听说沈行也在时,柳明德想起家里怀孕的妻子勃然变色,就怕她有个好歹来,跟范瑞告了罪带着微墨急匆匆地往回赶。 这时的柳家借住的王府客院正是热闹的时候,报喜的过来了,整个客院喜气洋洋的,李氏和沈菀秋赏了报喜的衙差后,正在招待前来道喜的柳明德的同僚们。 柳明德回家看到妻子无恙,母亲和舅兄也皆平安后皱起了眉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母亲和妻子急急地把他找回来,他不认为母亲和妻子会拿这事跟他开玩笑,不过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扬起笑脸跟着母亲他们一起招待来道喜的宾客。 等终于送走了宾客只剩下自家人时,他才得知原来是大舅兄出事了,这的确是急事,怪不得母亲和妻子让他赶紧回来。 五舅兄想出的办法也可行,但是燕王殿下还真不一定会同意,就算加上母亲和秋娘的面子也不行,这可关系到西北军的根本。 “舅兄还请稍待,等我去和公孙先生那里商谈后再给你回话,不过请舅兄放心,大舅兄的事情,我必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想办法解救大舅兄的。” “克己尽管去就是,你我还能不放心。” 柳明德没做停留,说过之后赶紧去找公孙亮了,他倒不是和他商量对策,他是想问他如今西北军的大将都有谁熟悉蜀中的路途,而这大将又不知能不能调动。 五舅兄想用当初大舅兄留给他的银钱买西北军的粮草兵器送往蜀中,粮草兵器都是军中根本,他要的量又大,而且还是送给敌方,燕王殿下能同意才怪,他得问明公孙亮军中将士的情况后,说服燕王假意往蜀中运粮和兵器,实则如同上次那样进了蜀中之后再劫回来便是,就是不知有没有将士敢冒这个险。 第90章 第 90 章 公孙亮不愧是燕王座下第一谋士, 对于燕王麾下的将士们如数家珍,不过燕王毕竟是北地起家, 后来的封地又是西北,军中的将士自然多是北地的人了, 对蜀中熟悉的将士还真是难找,不过难找不代表没有, 就是不知道人的能力如何了。 “军中有一千户杜勇的祖籍就是蜀中的, 他对蜀中应该很熟悉, 只是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能否完成你的任务。” “除了杜勇还有别的将领吗?” “西北军中来自蜀中的将士本来就不多,目前官职最高的就是这个杜勇了。” 问清楚了情况后,柳明德不能说不失望, 熟悉蜀中的将士竟然最高的官职是千户,这次的任务又艰难,看来只有再派一个能力出众的将士辅助杜勇才成。 问明了情况后柳明德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住处,大舅哥出事秋娘肯定心急如焚, 她还怀着身孕呢, 可不能让她心焦,五舅兄也还在家里等着他回话, 不把大舅兄的事情整明白了,家里人谁也不会好过。 果然回到家里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来回走动着, 脸上隐有急色,而沈行这个小舅子正坐在桌前埋头写着些什么,唯独不见他的妻子秋娘, 他的心里立马浮现一种不好的感觉,秋娘别不是出事了吧。 “母亲,秋娘她,她怎么样了?” “你走后不大会儿,秋娘就开始肚子疼,沈公子给把过脉了,说是情绪大起大落的牵动了胎气,幸好有沈公子预先准备的安胎丸,如今已经没有了大碍,秋娘吃过药后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 柳明德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大舅哥的事情还是赶紧解决为妙,要不然妻子再这样担忧下去,腹中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五哥,我们这就去见燕王殿下,大哥的事情燕王殿下不出面,还真不好解决。” 沈行把给妹妹的安胎方子写好交给李氏,又仔细地跟她说了注意事项后,这才起身跟着柳明德一起出去见燕王,谁知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虚弱的女声给拦住了。 “相公,五哥,留步,我有话与你们说。” “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派兰草或者兰香过来交待一声,德儿他们还能跑了,你的身体正要紧呢。” “是儿媳考虑不周,让母亲忧心了,儿媳下次一定注意。” 沈菀秋对于李氏的责备并没有不悦,她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动胎气应该好好的静养,可是事关大哥的安危,她岂能安心。 她刚才在房间里其实并没有睡着,柳明德一进来她就清醒了,听到他们就要去见燕王,她赶紧出来叫住了他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办法,但是无论什么办法都绕不过燕王,而且需要燕王出动的力量还不会少,要不然五哥也不会让相公陪他一起去见燕王了。 为了防止燕王不情愿,或者救人的过程中不使尽全力,她得用一根胡萝卜吊在前头,不是她不相信燕王的胸怀和人品,而是她不相信人性,大哥现在被蜀王打入大牢,和蜀王起了嫌隙,蜀王必定会收回他大部分的军权,这样一来大哥对于燕王收复蜀国的作用就会小很多,没有了大的利益牵扯,谁知道燕王会不会尽心尽力地救大哥呢,利益的相互牵扯最保险了。 “相公,五哥,我这里有份关于千里眼的折子,你们帮我交给燕王殿下,另外还请告诉殿下,千里眼的制作方法我已经有了眉目,有九成的把握一个月之内制作出来。” 柳明德接过妻子手里的纸张,眼眸里的晦暗一闪而过,他明白妻子这样做的目的,正因为明白才会难受才会自责,如果自己够强大够能耐,哪儿还需要妻子挺着大肚子来谋划,反正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他也该拼尽全力的发力了,仇家还在逍遥,自己的抱负也要施展,等大舅哥的事情解决后,他就向殿下呈情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想做些能够立功能够向上升的差事,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强大起来,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妻子为了任何事情担忧。 就要离开时沈菀秋突然把柳明德叫到一边跟他耳语了两句,柳明德听后脸上闪过惊诧至极的神色,好在他知道妻子的耳语事关重大,马上就把惊诧收了起来,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看,还真发现不了他这一闪而过的惊诧表情。 也不怪他惊诧,实在是沈菀秋说的话太匪夷所思了,这世上竟然能有亩产几千斤的粮食,要不是妻子从来靠谱,他都要怀疑她想骗燕王救大舅哥了,大舅哥是妻子最在意的亲人,她是不会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耽搁救大舅哥的,所以说这世上真有亩产几千斤的粮食,这对江山社稷对天下百姓的意义,他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有此粮食作物,大舅哥归顺大齐后,肯定会平步青云,沈家的振兴更是指日可待了,他为妻子高兴,她以后不用再担心沈家的前途了。 到了燕王的书房,燕王这会儿正在喝敏国公大公子说话,自西北战事平定以后,敏国公大公子并没有离开西北,反而被皇帝封为监军留在了西北军。 对于西北军而言当然不希望有监军在旁边指手画脚了,但是如果这个监军是敏国公大公子的话,他们倒是可以接受,因为这位徐监军识时务,不会对西北军的军务胡乱插手,他就是提意见那意见也是很中肯的,着实是西北军的弊端,而且还有一起对抗胡族的情谊,所以西北军从上至下,从最高统帅燕王到无名小卒对于徐监军的印象都还可以。 这次燕王叫他过来也是为了西北军的粮草问题,不是有句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虽然通过竞拍科举名额他们筹集到了足够西北军两年的粮草,但是这粮草谁嫌多啊,如果朝廷给了粮草,他们就能把多余的粮草转卖掉,获得的银子可以给西北军置换新的兵器和盔甲,还有军中的战马也急需要补充,这哪哪儿都需要银子啊。 “据臣所知,上次柳先生主持的科举名额的竞拍,可是为西北军筹得了足够西北军嚼用一年多的粮草啊,这才过去几个月,殿下怎么就又要朝廷拨粮草,如今新朝刚立,国库因为前朝皇帝的荒淫无度,几乎一贫如洗,而且朝廷花钱的地方也太多了,不是天灾人祸就是追缴前朝余孽,还有几处的外族虎视眈眈中原的大好河山,还望殿下能够体谅朝廷的苦衷,这个折子臣真的没有办法写。” “徐卿,不是本王不体谅朝廷,而是西北军实在没有粮食了,眼见着粮仓就要见底了呢,不瞒徐卿,这次克己用科举名额竞拍确实筹得了够西北军嚼用一年有余的粮草,但是这些看着多其实用到各处的话,根本不够用,朝廷刚立国库空虚本王也体谅,但是已经拖欠了西北军的军饷,还有这次西北战事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都是银子啊,朝廷不给拨本王只能自己想办法,就变卖了些粮草,所以说如今粮草见底着实也是实情啊。” 徐监军还要再辩,正好柳明德和沈行两人进来了,刚好听到燕王说的话,这粮草的事是柳明德经手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那些粮草到底怎么回事,那批粮草除了正常的嚼用之外根本没有被挪作它用,将士们的饷银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除了燕王自掏腰包添了一部分外,其他的都是拿了胡族的缴获充数。 缴获胡族物质的时候徐监军当时被燕王支去看守张达那个叛徒没有在场,根本不知道当时缴获的物质到底有多少,而前去清点物质的人也都是燕王的心腹,他们当然也不会告知徐监军的,所以燕王才会跟徐监军信口胡扯。 正好柳秀才这个经手人过来了,当然又跟徐监军摆事实讲道理的,又胡扯了一通,徐监军虽然知道他们君臣两个说的话有猫腻,但是又没有证据反驳,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燕王也不指望他能马上同意,这粮草的事本来就得跟朝廷扯皮许久,所以就放他离开了。 “殿下,此次臣过来是……” “是为了赵将军的事吧,本王已经传令下去让咱们在蜀中的细作尽力周旋,一定得将赵将军给救出来。” 沈佋可是他收复蜀国的王牌,他可不想就这么折了,不说蜀国的收复了,就是青玉公子的金字招牌就够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救了,当初为了收拢天下读书人的心他们直接找上了沈菀秋,可是自从沈佋归顺他们之后,燕王就再也没有想过用沈菀秋沈氏后人的身份了,有了沈家的嫡长孙下一代的沈家家主,名满大江南北的青玉公子,沈菀秋的身份都可以忽略不提了,而沈佋也曾向燕王提出了不要他们利用沈菀秋沈氏后人身份的条件,燕王这才迟迟没有把沈太傅后人还在世的消息透漏出去。 这次营救沈佋,燕王早就做好了蜀国的细作网络毁于一旦的准备,沈佋的身份太重要了,他不许他有任何的意外,所以沈菀秋的担忧是不成立的。 “殿下,蜀中细作救人也只能劫狱,但是依赵将军的性子,他是不会丢下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只身来西北的,臣有一计能化解蜀王的猜疑救出赵将军。” “哦~,细细讲来。” 柳明德便将他和沈行在路上商量的办法说了出来,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燕王的神色,以此来判定燕王对于此办法的态度,可燕王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变过,他无从揣测,只能小心翼翼地回话了。 “唔,克己的办法倒不失为良策,但是克己想过没有,如果粮草和兵器劫不回来,岂不是白白地给了蜀国,这次用到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臣想过,但是为了青玉公子臣觉得值得,而且这批粮草和兵器给了蜀王,臣也会让他没有机会用这些兵器和粮草来和我们对战,而这次运送粮草就是个能让我们兵不血刃地收复蜀国的机会。 这次我们可以派几名熟悉蜀中的情况,会说蜀中话的将士作为前锋运送粮草和兵器到蜀中,打着赵将军购买的军需的名义,等他们进入蜀国,解救出赵将军,再与赵将军秘密策反赵家军,而我们又可以派大军跟在这批粮草武器的后面,等赵将军他们的消息,然后里应外合蜀国可得。” “办法倒是好办法,但是没有朝廷的同意我们是没有办法攻打蜀国的,可朝廷会同意我们出兵吗?你们也知道父皇对我猜忌甚深,这次他是不会给我白白捡功劳的。” 朝廷方面确实是个难题,柳秀才和沈行两人相对苦笑,任他们筹谋的再谨慎周全,没有朝廷的永许,他们这边的兵动不得啊,可是让皇帝下令那更是无异于蜀道之难,看来只能先送粮草然后再把粮草抢回来了,可是明明如此好的收复蜀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心中实在不甘哪。 柳明德把自己的不甘用力压下,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救大舅哥要紧,看燕王的态度他也是倾向于救人的,但就是舍不得粮草兵器,看来得把妻子给的那个折子拿出来了,青玉公子的身份再加上千里眼还有高产作物的诱惑,他想燕王会同意拿出粮草和兵器的吧。 第91章 第 91 章 千里眼和高产作物从柳明德嘴里说出来后, 燕王和沈行两个俱皆震惊,千里眼就算了, 这个他们没有见过,具体怎样的震撼, 他们没有直观的感受,只从柳明德的描述中能够知道千里眼能把远处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没有体验过, 当然无法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而且就算做出来了,它的效用在军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而高产作物就不一样了。 高到亩产几千斤的作物,它可是关系着全天下的百姓能否吃饱肚子, 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远的不说,就说他的封地出现了如此神物,他在朝野的威望, 就算他的父皇怎么打压都打压不了了, 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更是舍他其谁。 燕王内心波浪滔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要那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柳明德,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高产作物的准确性,他的脸上除了对于他大舅哥的担忧再看不出其他, 是了,这种时候沈氏不可能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搪塞他。 想到高产作物带来的种种好处和前景,燕王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地握拳, 以此来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内心也早已做出了抉择,抛除其他沈佋身份带来的好处,就他掌握着高产农作物这一条他就得必须救他,而且不惜一切代价,区区粮草和兵器算得上什么,一个沈佋带来的好处,这点代价可以忽略不提。 “小顺子,去把公孙亮叫来,本王有急事找他。” 公孙亮来的很快,他从小顺子口中得知柳明德和沈行也在的时候,他就把燕王找他的目的猜个□□不离十了,不说沈佋关系到他们收复蜀国是否顺利,就是他青玉公子沈太傅嫡长孙的身份就够他们想尽办法的救人了,而他对于沈佋的才学也是心有敬佩,沈佋来西北的那几天,他曾和他探讨过学问,让他受益良多,所以关乎他安全的大事,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公孙先生来的正好,你带人和克己一起去把沈氏嫁妆中赵将军的那些添妆估一下价值,然后再比对着这些嫁妆的价值,算出等价值的粮草和兵器的数目。另外再找些对蜀中熟悉的将士听候安排。” “是殿下!” 虽然燕王没有和他说做这些干什么,但是联想起柳明德找他说的救沈佋的计划,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燕王这是要用粮草和兵器救沈佋啊。 他没有问燕王为什么舍得把这么多的粮草和兵器白白送给蜀国,因为他明白燕王肯这么做,一定是经过权衡的,再有沈佋还真值得他们这么做。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次要大出血,但是等他看到沈佋给沈菀秋的添妆的时候,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蜀王会经由这些添妆怀疑到沈佋,这些添妆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会令世人仰望的存在。 画圣吴道子的真迹,书圣王羲之的墨宝,一人多高的红的似火快要一人高的珊瑚,还有拇指大小颗颗滚圆的南海珍珠,这几样都是里面价值最高的,另外还有些物件,虽然比不上这些的价值连城,但是也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宝,如果这些要换成同等价值的粮草和兵器的话,大概能换西北军一年的粮草和十万将士的甲胄兵器。 不过由于非常时期,这些物件就算有些折价,但也不会太多,看来这次他们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这些物资能不能劫回来都在五五之间呢。 “相公,燕王殿下同意出粮草了,大哥是不是就能救出来了?” “有了这批粮草,再加上蜀国咱们的细作的运作,大哥一定会没事的,这次我也会和粮草一起亲去蜀中,肯定会把大哥救出来了的。” “相公不可,蜀中之行太过危险,你的身体又不好,我担心……” “娘子不必忧心,此去蜀中我有绝对的把握平安归来。” “相公,如果能不去的话,能不能不去,哥哥那边殿下不是已经派了稳妥的人了吗?” “这次我去不单单是救大哥,还有其他的差事,而且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经得起长途跋涉。” 任沈菀秋再不愿意,也无法改变柳明德亲去蜀中的决心,他这次除了救大舅哥以外,还要和大舅哥一起策反赵家军,虽然燕王现在不能对蜀中用兵,但是燕王野心勃勃,不可能放着蜀中这块富饶的肥肉不动心,对蜀中用兵是迟早的事,依他看恐怕也不会远了。 京城的皇帝上了年纪,也开始越来越害怕生命无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道士,要炼制长生不老药,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却逃不过德妃的眼睛,听说皇帝已经开始服用丹药了。 虽然柳明德这个纯正的古人不懂什么重金属中毒,但是他读过史书,但凡服用过丹药的皇帝没有一个是善终的,这个燕王也知道,所以他才会对粮草和兵器如此看重,谁知道皇帝会什么时候突然撒手人寰,太子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他的外家马家又掌控了整个北地的兵权,他要是手里不准备点保命的东西,就是晚上睡觉都不会安生的。 高产作物的诱惑让他如此不惜成本,这次如果粮草真的被蜀王给扣了,而沈佋也没有放出来的话,他绝对会坐不住发兵蜀中的,他虽然急于建功立业,想抓住收复蜀国的机会,但是沈佋是妻子最看重的大哥,他就是再急也要考虑怀孕妻子的安危,如果换一个人他才不会有所顾忌,到了蜀中,他定要搅和个天翻地覆不可。 而他们这次出动这么多的粮草,肯定不能以燕王府的名义了,他得给它们找个出处,粮草和兵器的事情有公孙亮清点,他办事他还是放心的,他还要去趟大粮商孙良才家里,这次的粮草要假借他的名义,他得赶紧去跟孙良才商量下细节才是。 由于柳明德就要去蜀中,很有可能直接从孙良才那里出发,沈菀秋劝不动他只好去给他收拾行李,顺便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无量果榨成汁给柳秀才喝了,其实她也知道柳秀才会怀疑无量果的来历,但是出于对于她的尊重和信任一直没有问。 对于此她既开心又愧疚,相公对她的信任让她再次感慨没有嫁错人,但是空间是沈家的,她阴差阳错的开启了,但是最后还得还给沈家,她不知道柳明德知道了空间的富饶和逆天后会不会动贪心,虽然这也只是假设,但是她从来不敢揣测人性,她怕空间的存在泄露出去会给沈家世世代代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敌人。 柳明德果然很爽快的把无量果的果汁喝了,没有说任何的话,他怕一问出来妻子为难之余会离开他,这状元果的逆天效果只有传说中的仙丹才会有,他的妻子恐怕是下丹的仙女,这状元果恐怕是她从天宫摘的仙果,如果他表现出来不信任的样子,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就要回归天庭,到时他去哪里哭去。 “娘子,状元果如果还有多的,你赶紧把它给吃了吧,这果子切记不要现于外人眼前。” “我知道的,这果子只剩这一颗了,已经没有剩下的了。” 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未尽之意,便没有深说,但是柳明德看着妻子还没有鼓起来的小腹,想着她动了胎气的事情,想着无量果的功效便开口了:“娘子,这状元果还有些药用价值,为夫吃了它后身体好了不少,你如今正怀着身孕,如果遇到了再买些来吃补补身体。” “多谢相公关心,这卖果子的人说了,这果子只对身体不好的人有效果,我身强力壮的,吃了也白吃。” 柳明德有些失望,还以为这果子是神丹妙药包治百病呢,随即又自嘲自己的贪心不足,这果子调理好自己的身体该不够,还要它什么都治,再是仙果也没有这样的。 “相公,你就要出发去蜀中,那你考中举人后的鹿鸣宴怎么办?” 沈菀秋突然间问的问题让柳明德微愣,自从看榜回来,他就一直忙于大舅哥的事情,倒是把鹿鸣宴的事给抛之脑后了,不过就算记得他也去不成啊,蜀中之行可比鹿鸣宴重要多了。 “回头让同榜的举人替我向知府大人告声罪就是,我写封信回头你帮我把它转交给一个叫范瑞的新进举子便是。” 交待好了这些,又仔细的交待沈菀秋在家里好好的安胎,柳明德便急匆匆地走了,天色已近黄昏,他连一晚上的时间都不想等了,自从身体好了以后,他臣伏已久的野心破土而出,他急需要建功立业来弥补自己病弱时耽搁那些时间。 “回去吧,相信德儿他一定会把赵将军救出来,也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母亲,我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相公,可心里的担心总是止不住。” “这很正常,就像年幼时每次父亲出征,母亲总是寝食难安一样,慢慢习惯了就好了,男人总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保护家人不被人欺辱,咱们不能困住他们的翅膀。” “我明白的母亲,我会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情的。” 且不说柳明德如何星夜兼程地赶去孙家,这边他刚离开燕王妃就派人来找沈菀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燕王的授意,为的不过是高产作物的事情罢了,可是丈夫刚刚出门,她的心情正低落,而且今天上午她刚动过胎气,肚子还隐隐有些不舒服,所以这次燕王妃的邀约她是不打算去的。 “你的胎气不稳,还是我替你去一趟吧。” 毕竟是燕王妃相请,他们不能不给面子,李氏为了沈菀秋的身体着想,就想着替她去,沈菀秋也知道他们这边不去人的话,对燕王妃有些不尊重,可是她这会儿实在没有力气,只好写了封信,上面写明了高产作物的事情也只有她大哥沈佋知道,这件事情在他上次来西北的时候告诉她的,他得到这些种子后也只是试种了一年,虽然收成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大面积的种过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高产,所以没敢跟燕王殿下说,但是他问过有经验的老农,这作物高产的把握有八成。 本来她空间中的那些红薯土豆,将来也是交给哥哥经营的,这次由于要燕王救他,所以提前在燕王的面前过了明路罢了,上次哥哥来西北她没有把空间的事情告诉哥哥,哥哥也不知道高产作物的存在,但是有她在,这些都是问题吗,等他来到西北她再交给他就是,保证露不了馅儿。 这边李氏随来人去见燕王妃后,沈菀秋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一封密信,是用当初她交给杨河的密码本的方法写的,虽然他们的情报系统算是开始建起来了,但是这么长时间扬河还真是没有给她写过密信,这次冷不丁的一来让沈菀秋的心都提起来了,赶紧去拿密码本把密信破译出来,信的内容直接让她沉了脸色。 第92章 第 92 章 京城的太子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沈太傅的孙女沈氏菀秋还活在人世, 正在大张旗鼓地找寻,而她在西北的身份根本没有遮掩, 相信他很快就会查到这边来。 这里是燕王的封地,太子就算查到了也不能把她怎样, 但是癞□□啊不咬人它隔应人啊,她可以想见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这太子肯定会给她找麻烦。 不过她看到信的后面的内容后, 她这才轻松了许多, 皇帝竟然开始吃丹药了,这不是嫌命长吗,只要老皇帝一咯嘣,太子他也就蹦哒不起来了, 太子这个储君自他蜀中大败狼狈逃窜回京后,老皇帝就想废了他,碍于朝堂的稳定和太子外家马家的权势,这才暂时保留了太子的东宫之位。 虽然不知道他心中的储君人选是哪个皇子, 可遍观他的几个儿子, 除了太子和燕王其他的年纪还小,根本没有能耐和这两个哥哥争, 大齐万里江山的主人非燕王莫属,就算老皇帝猝死来不及废太子, 相信燕王也有能耐转败为胜,大不了学下历史上的永乐皇帝来个清君侧,太子那个草包肯定不是燕王的对手, 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太子的人在西北还奈何不了她。 把信烧了摸了摸还有些隐隐发疼的肚子,起步走到床边躺下,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胎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刚躺下李氏就回来了,原以为她还要跟燕王妃好好说说话消磨些时间呢,谁知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妃找的人是你,她的问题我又回答不上来,而且你不是把王妃想知道的事情都写上信上了吗,王妃急着看信,自然就打发我回来了,再有我也担心你的身体,也想早点回来照看你,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还有些疼,不过不明显我还能受的住,五哥说吃过药后再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那你赶紧歇会儿,你想要吃什么,我呆会儿给你做。” “我想吃母亲做的打卤面。” “你这孩子倒是不挑嘴,你先睡等醒了就能吃上。” 沈菀秋听话的闭上眼睛睡觉,谁知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半夜时分,兴许是真累了,要不是肚子饿,她还醒不了呢,李氏为了照顾她今晚就歇在了沈菀秋他们房间的踏塌上,沈菀秋一醒,她也跟着醒了。 “秋娘,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娘,大半夜的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再来几次这样的麻烦,我也甘之如饴。” 李氏笑着去厨房帮沈菀秋准备吃的,沈菀秋睡了一觉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有下床走动,李氏对她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间,以后她会加倍孝顺她的。 这边婆媳之间和乐融融,离这里百里之外的孙良才家里即使入夜了,整个孙家也没几人睡得着的,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主母突然干呕,老爷请的大夫来看,主母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个炸弹一样的消息,直接炸晕了孙家所有的人。 孙良才当然是欢喜无限,老来得子人之喜事啊,孙家改籍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可惜的是他老孙家竟然没有一个读书的苗子,儿子不中用孙子还不知道在哪儿,这时他新娶的夫人怀孕,着实让他老怀安慰啊,更别说改籍之所以能成新夫人更是功不可没,他对这一胎就更加看重了,欣喜之下大手一挥直接赏了孙家上下半年的月例银子,他的儿子们和小妾们别提多眼红嫉妒了,巴不得新夫人胎死腹中呢如此情况下他们怎能睡得安生。 而柳明德就在这种气氛下来到的孙家,孙良才这会儿都已经歇下了,可是一听说是柳明德来了,赶紧让人服侍着起身,今天由于李桃花刚被确诊有孕,他为了表示看重直接歇在了正房,他一起身李桃花自然也不能睡了。 “老爷,这次柳先生深夜造访不知有何事,如果需要老爷帮忙的地方,老爷可不许推托,你也知道妾身自幼入宫,宫中杂役繁重,妾身早已亏了身子,这次之所以能怀上身孕,全靠菀秋妹妹给送过来的丹药,菀秋妹妹是我们的恩人,她的夫婿的事情我们可得办好了,要不然妾身以后哪儿还有脸面去见菀秋妹妹。” “夫人放心,老爷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不光你的小姐妹对你有恩,柳先生对孙家也是帮助良多呢,他的事情老爷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孙良才如此说李桃花也放下了心,老爷这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他作为一个大商人,唯独诚信上能做得到说话算话,这也是他能把生意做大的原因所在,既然他说了会帮忙就不会食言。 “柳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来人啊,赶紧上茶,就上那个碧螺春,老爷我刚刚买的好茶。” 孙良才对于柳明德的来访,不管他是有什么事,他都是非常欢迎的,柳先生可是燕王殿下的坐上宾,又身负才学,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可得好好地跟人家打好关系,以他夫人和柳夫人的关系,将来他发达了何愁他不拉拔他们孙家。 “孙老爷,孙夫人,深夜造访惊扰了二位,还请海涵!” “海涵,当然海涵,哈哈……柳先生是贵客,平日请都请不来的,打扰算什么。” 孙良才虽然说的话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的意思柳明德还是明白的了,这次不计较或者不把他深夜造访把他从床上薅下来当回事,他说完了自然轮到了李桃花,她可不关心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她想知道的就只有沈菀秋的消息。 “秋娘还托我问夫人好呢,秋娘一切都好,我来的时候刚被确诊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真的?可真巧,我们姐妹俩怀孕都是一起怀。” 李桃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柳明德只好把目光看向了孙良才,孙良才这时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见柳明德看过来马上笑眯眯地给他解疑,等柳秀才知道李桃花也是今天确诊怀孕的,笑了笑可不是巧,两姐妹同一天被确诊怀孕,李桃花这会儿已经被沈菀秋也怀了孕的消息给高兴坏了,她可得好好地挑一些补身子的东西给菀秋妹妹送去,她也不管两男人之间的谈话了,直接告辞回去扒拉库房去了。 李桃花离开正好方便两个男人谈正事,等柳明德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后,孙良才却没有像刚开始一口答应李桃花时的爽快,要是柳明德他要钱或者要物这都好说,可是他偏偏让他掺和这掉脑袋的大事,他有些难为。 “孙老爷,此次入蜀中,不需要孙老爷出动粮草,只借用孙老爷的名头就好,这里面关系重大恕我不能跟你多说,这次的蜀中之行其实是燕王殿下的授意,孙老爷请放心,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 “真的是燕王殿下授意的?不管将来如何都不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孙老爷放心,此事当然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那好,柳先生向来光明磊落,我夫人和尊夫人又是过命的姐妹,孙某也相信柳先生不会害我,如此此事孙某就应承了。” “多谢孙老爷,我柳明德以后必不会忘此恩。” 柳明德的承诺果然让孙良才笑眯了眼,他真的看好这年轻人,能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买卖其实不亏。 这边和孙良才说好后,柳明德赶紧跟燕王送了信,粮草和人手也该准备起来,他们该去蜀国了。 此时的蜀国大牢中,沈佋盘膝坐在地上的稻草上,看他如今的状态,如果不是身在监牢,又身穿囚衣,还以为他在打坐修身养性呢。 沈佋在蜀国的名头很大,不管是因为他毁过容恐怖的容颜,还是他功勋赫赫的战绩,他在蜀国一直都是明星一般的人物,老百姓虽然恐惧于他的容颜,但是也折服于他的功勋,看到他他们就心安,就知道他们的生活还能安稳。 不过也确实,蜀国有今天的局面,赵申的功劳占六成,也是蜀王一直忌惮他的理由,早在发现他和西北有联系的时候,蜀王就想咔擦了他,但是碍于他在蜀国的威望,又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沈佋通敌叛国,这才把沈佋的命给留下,只把他给关了起来。 虽然被关了起来,沈佋在监牢里可没有受什么罪,除了住的差了些,穿的差了些,又不得自由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还行,监牢的狱卒敬佩于他,一日三餐的也没有亏待他,牢房的卫生也帮他打扫的很干净。 沈佋自沈家出事以来,还没有一次有空闲静静的独处,这次倒是给了他机会,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着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等亲人的音容相貌,这些人的样子他从来不敢模糊,为了怕自己忘记他强令自己每天晚上都要重复一遍他们的样子,每回忆一次,就是拿刀子割自己的心一次。 不过这次的他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孤独,他找到了妹妹和五弟,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活着,只要他们在,他就不觉得孤单,他也有了重振沈家的动力,此次蜀王的突然发难,他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也不会没有准备。 他早想到了有这一天,蜀王一直忌惮他的威望和兵权,一直想着除掉他,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早就想好了退路,自西北之行后,他的退路又更稳妥了些。 蜀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敢杀他的,他从来都知道,要不然蜀国的老百姓可不会愿意,再有他还想用他对抗大齐呢,而这次他被抓进来之所以还没有自救,他是有事还没有弄明白,当初他派人去京城找寻妹妹下落的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直没有查到妹妹的下落,还跟他说妹妹已经没有了,明明妹妹一直活得好好的,而且一直没有动过地方,那为什么他派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呢? 他想他出去之后,首先得跟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算算这笔账,要不是他从中作梗,他的妹妹早已经被他找到,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想起妹妹这些年受的苦,他都有把幕后之人撕了的冲动。 他如今虽然人在监牢,但是他的人却在外面查这件事,和妹妹通上信后,他就已经开始查了,一直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这次他人在监牢,幕后之人应该会放松些了吧,这次是他查出幕后之人的机会,他宁愿多在牢里呆一些时日,也不愿意让此事一直不明不白的,他妹妹的苦不能白受。 燕王那边他已经给他们去了消息,告知了他的计划,让他们不要着急营救他,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由于收信时间的误差,他的妹妹妹夫还有弟弟为了救他,折腾出了多大的大动静。 燕王收到沈佋的信的时候。柳明德已经带队走在半道上了,这次大动干戈的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做出点成绩来,柳明德岂能甘心就这么回去,就是燕王也不甘心啊,他立马召集了他所有的幕僚,商议着如何说动朝廷让他们出兵蜀国。 第93章 第 93 章 燕王想对蜀国用兵, 底下的将士和幕僚纷纷叫好,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追随燕王多年的人, 多年征战打下了大齐的半壁江山,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 燕王本身强悍,他手下的将士也不遑多让, 手上的本领都不弱, 这也是这么多年燕王能够闯出常胜将军的美誉的原因所在。 他们把万里江山都打下来了, 可以说这些将士的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骄傲和虚荣,可那个草包太子竟然在蜀中那个软蛋蜀王手中接连吃败仗,连次小胜都没有,最后更是被蜀国的大将军赵申打得狼狈地逃窜回京, 丢人啊,他们打了这么年的仗打来的大齐脸面,都被这个草包太子丢光了。 这次燕王一提议攻打蜀国,他们兴奋地嗷嗷叫, 摩拳擦掌地恨不得马上兵临城下把蜀国摁在地上摩擦, 把他们丢掉的脸面给找回来,他们可是听说蜀国的那帮龟儿子, 这些日子没少嘲笑他们大齐不堪一击,据说还撺掇着蜀王挥兵北上, 攻下大齐一统河山呢,不过算蜀王识相,并没有听手下的撺掇, 要不然他们肯定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其实被蜀国看扁还在其次,令他们担忧的是太子的草包行径传开来后,会让大齐四周的国家看轻大齐,继而起些不该起的心思,为了震慑四邻他们还是赶紧兵发蜀国,把蜀国好好地收拾了为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让公孙亮的脑海中闪过亮光,他想他们有理由去说服朝廷同意他们攻打蜀国了,整理了下语言和调理,又摸了摸自己精心打理的美须,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对着燕王揖身一礼,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殿下,让朝廷同意出兵并不难,因为蜀中战事失利的原因,让南地的蛮族以为我们大齐只擅长北地作战,在北方是猛虎,南而到了南方却是病猫,细作传来消息,蛮族正在秘密地调集向边境军队,其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而今朝廷因为蜀中和西北两场战事的消耗,国库根本已经承担不起一场大战的消耗了,蜀国这边因为他们的守护神赵大将军被蜀王关起来了,正好趁此时机兵发蜀国将其拿下,这样我们也能用此次的战功震慑蠢蠢欲动的蛮族,给大齐赢来喘气的时机。” 公孙亮并没有说赵申已经是他们这边的人了,这次攻打蜀国,他们里应外合绝对能以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伤亡拿下蜀国,他怕说了赵申归顺他们的事情后,朝廷那边知道蜀国的战事容易,草包太子又要跳出来整幺蛾子。 不过就是这也让底下的将士兴奋的了,没见一个个的都在扯着脖子嚷嚷着让燕王派他们去蜀国吗?不过这回他就不说话了,这点兵点将的事得燕王这个最高统帅来,这个分寸他还是有的。 燕王那边终于把将士们安抚下来后,赶紧让公孙亮和手下的幕僚们起草奏折,他要向朝廷请求出兵,另外他还打算给他的母妃德妃去信,让她在皇帝的耳边敲敲边鼓,这次攻打蜀国要的是兵贵神速,时间拖得长了对他们这边不利。 除了这些还得跟押送粮草的柳明得去一封信,让他放慢脚步,尽量拖延到蜀中的时间,等待朝廷的命令下来。 想到此他心里又叹了口气,如果攻打蜀国的决定去京城转一圈的话,很可能会被蜀国的细作知道了,自然而然地蜀王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想打蜀国一个措手不及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看来也只能用明德弟弟的计策了,先策反赵家军,在和西北军里应外合地拿下蜀国。 这次燕王的奏折用的是八百里加急,皇帝很快就收到了燕王的奏折,看过后他由于服用丹药而浑浊了许多的眼眸瞬间变得深沉起来,燕王如今也坐不住了,要不然怎么盯上了蜀中这块肥肉,不过很快他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太子在蜀中的失利影响确实太大了,燕王在奏折上说的南地的蛮族有起兵进犯大齐之意图是真的,他早已接到了奏报,为此还暗自生了一场气,好几天都没有给太子好脸色看。 大齐确实需要在南地大胜一场来震慑邻邦,可这个人不能是燕王,燕王身上的功勋太多了,再让他拿下蜀中他这个父皇恐怕就辖制不住他了。 皇帝这会儿的心情特别的矛盾,一方面是蛮族的蠢蠢欲动,一方面是功高震主的儿子,大齐刚立朝,四周的邻国对大齐的实力还在观望当中,蜀国失利后他们的心中难免会有些想法,还是燕王西北的大胜才上他们暂时收起了爪子,如果让蛮族稍微胜那么一场,他不知道这些邻国会不会一起闻风而动。 他是想收复蜀国,顺便给邻国以震慑,可领兵的将领不能是燕王,可现在能打仗的将领都在守边走不开,唯有西北的胡族因为伤了元气不可能挑起战事,这将领还真非燕王莫属,儿子太能干了也不好啊。 多想无异他想不出来办法,可以问问他的大臣们啊,这些大臣存在的意义就是帮他这个皇帝解忧,他现在就是需要他们的时候,等他召集心腹过来的时候,太子那边也得到了燕王要攻打蜀国的消息,而太子能知道消息,也是皇帝没有刻意保密的缘故,马皇后毕竟是皇后,在宫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得到这个消息时太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燕王这是去找死啊,蜀国的大将军赵申有多厉害他可是知道的,燕王如果在蜀国也大败的话,那么他蜀中失利的面子也就找回来了,他可不会认为燕王能胜了赵申。 至于赵申如今收押在监,有没有可能上战场,他根本没有多想,傻子都知道蜀国现在全指靠着赵申了,蜀王肯定不会放任这么个能打仗的不用,在他看来这次蜀王收押赵申说不定就是个圈套,等着燕王往里钻呢。 父皇不大乐意燕王去攻打蜀国,他阴冷地笑了笑脸上全是讽刺,好一个父子情深,老爷子恐怕是不想他的宝贝儿子丢脸损了名望或者死在蜀中吧,当初怎么就没有心疼心疼他,他早就忘了当初是他上窜下跳地从燕王的手中抢来的出征蜀中的机会。 当初皇帝想让燕王攻打蜀国,是因为燕王没有如今对他的威胁大,谁让燕王率领西北军大胜胡族,夺回胡族抢过去的两个城池,还斩杀了胡族大汗最宠爱的儿子三王子,经此一战燕王的声名更加盛了,老皇帝当然不想再让他添战功了。 “来人,去给咱们的人传话,一力促成燕王攻打蜀国的事。” 太子这边的人知道后结伴来全太子,让太子阻拦燕王攻打蜀国,谁不知道蜀国富饶,让燕王攻打蜀国,岂不是又给他送战功,又给他送银子的,除了太子恐怕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燕王燕王的本事攻不下蜀国。 可任凭他们怎么劝,太子还是一意孤行的不听任何的劝告,这些大臣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他们改变不了太子的主意,又不想促成此事,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太子的命令,也只好来了个消极罢工,不阻拦不赞成。 太子的臣属不敢公然反对,但是马家人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在皇帝的心腹入宫之后,马国公也匆匆忙忙的进宫了。 德妃那边知道消息后,赶紧也派了人出宫让自己这边的人进宫,当然她给他们的命令是极力反对燕王攻打蜀国,他们的这位陛下啊,疑心特别的重,只要有人赞成燕王攻打蜀国,他内心就会把这些人自动地归到燕王这边来,然后秋后算账。 皇儿让她在皇帝的耳边敲边鼓,她这次实在无能无力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皇帝疑心病有多重,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保重京城的势力。 而且如果朝中反对皇儿出兵攻打蜀国的声音越多,皇帝也会下意识地认为皇儿的威望其实也没那么的重,疑心会降下少许,同意皇儿攻打蜀国的机会也会大些,还能保住京城的势力。 果不其然皇帝见反对燕王攻打蜀国的朝臣多,脸色也好了很多,燕王的威望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么重吗?不过要不要同意燕王出兵蜀国,他还得再思量下。 不过他思量的时间也根本没有多少,因为关于蛮族的奏报八百里加急地送到了他的手里,原来蛮族要与蜀国联姻结盟,而他们联姻结盟的背后,当然是为了大齐这块肥肉。 陈叔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属下挑起了雄心壮志,想吞下大齐的万里江山,不管怎样,他这么做彻底触怒了皇帝,本来皇帝还想着让他多活两年,就蜀中的那点兵力,大齐想要攻下蜀国根本不是难事,上次派太子过去着实是个失误,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大齐没有能打仗的人了,他的儿子燕王可不弱。 这次他用得着燕王了,也终于认可了这个儿子的能耐了,当即下了旨意同意了燕王的奏请,让他率领西北军兵发蜀国,不过他这次虽然同意了燕王的奏请。但是却还是没有给燕王拨粮草,说到底他还是忌惮这个儿子。 燕王接到同意用兵的旨意后,对于皇帝不给发粮草的行为,只是冷笑了一声,反正他西北军的粮草够他们嚼用两年的了,等他再救下赵申得了亩产几千斤的农作物,他还会受朝廷制约粮草的事情吗? 而柳明德接到燕王让他赶紧加速入蜀的消息后,也不再磨蹭了,这些天他们的速度跟蜗牛一样地挪动,早就受够了,接到燕王的信撒欢似地向蜀国奔去,将行程缩短了差不多一半,而柳明德也知道皇帝之所以这么快的同意燕王对蜀中用兵的事,蛮族和蜀国联姻进行的很隐秘,还是他曾经在京城帮燕王掌管情报事宜时往蜀中安插的细作传来的消息,他又命人将这个消息捅给了皇帝的人知晓,这才有了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柳明得他们入蜀的时候,天气已近深秋了,天虽然已经凉了,也还没有到滴水成冰的时候,而南方比北方的冬天要来得晚些,此时的蜀中的植被还是绿的,天气不冷丹阳郡主由于终于可以摆脱和赵申的亲事,最近心情超好,每日都要呼朋唤友地游玩,然后就和柳明德他们一行遇上了。 柳明德吃了无量果后,身上的弱症已经消除,身体康健的他虽然面容算不上惊艳,但是一身书卷之气,再加上他温润的外表,颇有种陌上人如玉的感觉,一下子愰了丹阳郡主的眼。 不过待清楚他们是给赵申送粮草的时候,她那点悸动全都消散了,因为厌恶赵申,顺带着厌恶和他扯上关系的任何人,叫来一个心腹交待可几句,这才呼朋引伴地离去。 柳明德他们也真是流年不利,刚进蜀中就碰到了丹阳郡主这个可以说和沈佋有仇的人,他们一行人被蜀国的衙差扣押的时候还一头的雾水,他们就是亮出赵申的名头都没用,丹阳郡主的吩咐除非蜀王吩咐,谁的名头都没用。 柳明德一行一进蜀国就被丹阳郡主扣押,这边沈佋就得到了消息,他没有想到秋姐儿和行哥会会为了他折腾出这么多的粮草和兵器,而且那姓柳的还亲自来了蜀中,弟妹的关心让他心里升起股暖意,勉强认同了柳明德这个妹夫,不过还是不大待见就是了。 不过他现在被丹阳郡主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扣押了,他还是赶紧出去救他出来,要不然如何跟妹妹交待,尽管他不待见这个抢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妹妹是真的好,而当初阻挠他找到妹妹的幕后黑手,他已经查了出来,秋天快过去了,也该算总账了。 第94章 第 94 章 经过一系列的操作, 再有柳明德送来蜀中的粮草和兵器,洗白罪名比沈佋想象中的容易快速多了, 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蜀王得到消息,燕王要对蜀中用兵了。 燕王的名头蜀王可是知道那绝对不是虚的, 全靠一刀一枪地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绝对不是虚有其表的太子那样的草包, 这次蜀国真是大难临头了, 而当初赵申说的奇珍异宝是换了粮草, 柳明德一行的到来也让他的话有了实证。 蜀王虽然还心有犹疑但是燕王马上就要领兵压境,而蜀中的将领,能和燕王一决高下的还真就赵申一人,这时再计较他和大齐之间的暧昧, 已经没有了意义,就算他们把赵申给杀了,蜀国也是抵挡不住燕王的大军的。 把赵申放出来也是蜀王的一个豪赌,他要给蜀国一个希望, 反正蜀国没有赵申挡在前头对上燕王没有一击之力, 如果希望赵申能像上次打退大齐太子一样打退燕王那最好不过,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赵申和燕王暗通款曲, 无非是国破就算不放赵申也是这个结果,放出来好歹是个希望不是。 对了, 上次赵申打的大齐的太子屁滚尿流地跑回京城,太子丢了这么大的颜面,他能不恨赵申, 而对太子寄予厚望的大齐皇帝对赵申恐怕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此对于赵申他是不是要多一份期待。 蜀王陈叔同自从接到燕王要攻打蜀国的消息后,烦躁害怕着急之下嘴唇边上起了一圈晶莹的燎泡,吃饭喝水嘴巴疼的都张不开嘴,他知道自己实力弱,也想过跟大齐投降算了,至于为什么不投降还要垂死挣扎,那是他知道就算自己投了降,依旧不会有好果子吃,大齐的这位开国皇帝,心胸可不大,从他坐稳皇位后把跟他一起打江山的那些功臣,几乎全部以这样那样的罪名咔擦了,这还是同生共死过的又为他立下大功劳的人,都被他如此对待,那么他这个降臣,又给过他难堪的降臣,如果真降了说不定骨头渣都不会留下。 “王上,赵将军的那批奇珍异宝虽然流入了西北,但是也换来了不少的粮草,以此来看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赵将军投敌了,燕王要攻打蜀国的意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大齐的太子就是抢了他的机会才来的蜀中,这次燕王刚刚把胡族赶出西北境内没有多久,稍稍休养生息便辉兵南下攻伐蜀国,可见对蜀国的势在必得之心。 燕王又怎么可能平白给我们送来诸多粮草,咱们蜀国道路艰且险,如果咱们有充足的粮草,只要我们闭守城门不出,燕王他能围城几个月还行,要是有个把年的话,光是人马的嚼用就能把他给拖死。 依臣看蜀国正处生死存亡之际,应该对赵将军这样的有能之士宽容些,眼下正是我们君臣齐心协力共赴国难的时候。” 说此话的人是蜀国的丞相,他是坚定的保王党,和蜀王一样忌惮赵申的威望和兵权,要不是乱世之中蜀国周边强敌环绕,还需要赵申这样的猛将,他早就撺掇着蜀王要了赵申的命了,当然也有赵申毁容的原因,让他们放松了些许,作为皇帝能够容貌上有稍许的瑕疵,但是却不能如恶鬼一般的可怕,之所以君臣两个才能容忍赵申到现在。 丞相的话简直说到了蜀王的痒处,再有大齐的皇帝容不得自己,当然也就更容忍不了给他难堪的赵申,赵申不会这么傻的投靠大齐的,想通了的蜀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清气爽,以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呢,当即就传了旨意放了赵申。 蜀王的心路历程,沈佋猜也能猜到个七八分,而且蜀王为他开脱的一些想法,也是他通过蜀王后院的宠妾给吹的枕边风,蜀王年轻的时候还好,年纪大了耳朵越来越软,这宠妾如今正得他意,当然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当然为了贿赂宠妾,他们也没少花银子就是。 沈佋出狱后先是回将军府洗漱了下又换了身衣服,这才向蜀王王宫走去,一来是去谢恩,二来当然是为了被丹阳郡主扣住的妹夫和粮草,他的罪名已经洗清了,那么他的人当然也不能再扣着了。 蜀王王宫中蜀王和赵申这对君臣做足了戏,先是蜀王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说是听信了小人的馋言,这才误会了赵申,好在丹阳郡主及时地接到了他买回来的粮草和兵器,这才把误会给解开,他们两个既是君臣又是翁婿,合该比他人亲密才是。 听了蜀王的诉说,赵申眼里尽是讥悄,他们的王上还挺能做戏呢,这时候了还不忘给他的宝贝女儿拉功劳,别以为他不知道丹阳郡主为什么扣押他的妹夫,无非是为了隔应他还有看中他妹夫的美色罢了。 不过燕王就要大军压境,他此时不宜跟蜀王撕破脸,还得跟他虚与委蛇一翻,等燕王的大军一到,他定要让蜀王为他妹妹受的苦付出代价。 是的,蜀王就是那个阻挠他找到妹妹幕后的黑手,从他救了他而毁容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他是不敢把自己的身份公布于众,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于天下的读书人太有号召力了,他本来就有偌大的军功在身,如果再加上读书人的拥戴,他的王位能不能坐得稳还另说。 而且蜀王也知道他在大乾朝未灭的时候是不会把自己的身世说开的,因为他说出来后怕大乾朝的皇帝发怒而降罪于沈家仅剩的不知道在哪里的人,而蜀王又稀罕赵申的一身本事,怕他因为找妹妹而触怒了大乾的皇帝,引来大乾皇帝的围剿,他当时势力并不算强,可不想跟朝廷对上,因而就让人瞒过了沈佋,而让沈家兄妹一直不得团圆。 秋后算账的事情等等再说,眼下先把妹夫和粮草弄出来再说,压下心中对蜀王的不耐烦和仇恨,沈佋沉声道:“一切都是那奸佞小人的过错,王上也是被蒙蔽了而已,王上毕竟是明君,很快地就查清了事情的原委,臣感激涕零。” 对于沈佋的识趣蜀王很满意,他要是早这样多好啊,平常一副有底气不服他的样子着实讨厌,也怪不得他不喜他,接着又听沈佋说道:“王上,不知丹阳群主扣押的那批粮草现在在哪儿,如今虽然刚刚秋收我军的粮草还算充足,但是燕王的大军马上就到,到时仗又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趁燕王的大军还没到之前,粮草方面该多多准备才是,臣想着与那运粮的人说说,看看他们能不能抓紧时间再跑一趟。” 听着赵申话里话外地为蜀国着想,蜀王很是受用,打仗的时候是得多多准备粮草,所以根本没有怀疑赵申的话,直接让人带着他去找丹阳郡主了,他还是想着让沈佋和女儿多多培养培养感情,不是都说英雄难逃美人关吗,只要女儿能把赵申拿捏的死死的,不愁他不为他卖命。 丹阳郡主这会儿正在扣押柳明德的监牢,自从赵申被抓了起来够,她终于摆脱了和他的婚事,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想明白了,她们这些王女说好了是金枝玉叶,说难听了就是父王拉拢势力的棋子,为了赵申的兵权,父王把她指婚给了赵申那个丑八怪,又为了拉拢势力把二妹许给了蛮族的一个王子当侧妃,说的好听是王子,可他已经四十岁了都能当二妹的爹了。 等下一次父王再想拉拢什么势力的时候,那么很快就轮得到三妹了,他们这些王女没一个能逃得脱的,所以她自赵申被抓进监牢以后,她就有些放浪形骸,虽然不敢公然做什么□□的事情,但是却极其喜好长得好,身上有书卷气,又温润如玉的男子,尽管不能跟他们做什么,但是却可以跟他们把臂同游,等她嫁了人洞房验过贞洁之后,她就可以养面首了,谅赵申也不敢阻拦她,现在算是解解馋。 “那个长的白净些的,赶紧带下去洗刷一下,给我安排一间好一点的牢房,这人洗刷好以后回头给我送那里去。” 丹阳郡主指的就是柳明德,虽然他是赵申的人这一点让她很是不喜,但是后来一想如果赵申知道自己折辱了他的人,是不是会很难过,她就要他难过,他可知与他订亲的那段日子自己过的有多煎熬,她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儿。 而且她还是很好奇北方的男人和南方的男人有啥区别的,其实她也没有想做什么,只不过让这些男人脱掉衣服站在她面前,让她欣赏而已。 柳明得不知道丹阳郡主到底意欲何为,但是押他的狱卒这两天可是听多了这位郡主的风流韵事,对于她选中了柳明德,狱卒对柳明德当然是羡慕嫉妒恨,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能和丹阳郡主春风一度,丹阳郡主可是他们蜀中的第一美人,更是他们蜀中男人的梦中情人,就这样便宜了柳明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柳明德沐浴的时候,手劲大的差点搓破皮儿,边搓澡边用语气酸溜溜的语气跟柳明德说话。 “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竟然能得了蜀中第一美人丹阳郡主的青眼与她春风一度,不知道这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事,真不知道郡主看上你哪儿了。” 春风一度?还是和大舅哥的未婚妻,他这是要给大舅哥送绿帽子吗?尽管大舅哥早已头顶青青草原,但是这些绿帽子中可不能有一顶是他送的啊,要不然娘子可饶不了他,而且他的心里全是娘子,才看不上丹阳郡主这样的□□呢,只是眼下的局他该如何解? 第95章 第 95 章 柳明德思考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清白, 他不想对任何对不起娘子的事情,而且一想到要与丹阳郡主做那夫妻之间的亲密事, 他都能恶心地把隔夜饭给吐出来,闭着眼睛由着狱卒把他的身体搓洗干净, 然后套上干净的衣裳,全程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的随人摆弄, 就在洗刷好狱卒带他准备去见丹阳郡主的时候,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位大哥稍等,待我拿上给丹阳郡主的见面礼。” “怪不得郡主对你另眼相看呢, 这还没怎么呢就准备上见面礼了呢,一看就知道是风月老手会讨女子欢心。” 柳明德听着狱卒酸酸的语气,脸上还是那副温润的笑容, 其实内心早就恶心坏了,他也不想得那个什么狗屁郡主的另眼相看啊,那样一个放荡的女人, 他眼瘸了才会为了她让娘子不开心,从自己的旧衣裳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他要来蜀中的时候, 娘子亲自给他配的药效极强的迷药,只要沾上皮肤上一点就会晕过去, 为了自己的清白他只好给丹阳郡主用迷药了。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个小瓷瓶,郡主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会稀罕你手里的东西。” “哼, 少见多怪,这可是我花了好多的银子从西域的商人那里买来的香露,就这么一小瓶就十两银子呢。” “切,谁知道是不是那些西域的商人忽悠你呢,什么香露就这么点值十两银子,啊,赵大将军,小的见过赵大将军。” “柳掌柜别来无恙啊,这次劳烦你为我千里护送粮草,是我们招呼不周让柳掌柜受苦了。” “赵将军哪里的话,在下并没有受苦,刚刚丹阳郡主还来特意安慰我呢。” 狱卒在旁边特别的无语,这货怕不是缺心眼儿啊,竟然这么大大咧咧地把丹阳郡主说出来,生怕赵将军不知道你给他戴绿帽啊,不怕赵将军一气之下把你的脑袋给开瓢了。 “哦~,丹阳郡主亲自来了,本将军倒是不知道,说来本将军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正好去看看。” 狱卒听了这话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去,要是赵将军知道他们给丹阳郡主提供地方给他戴绿帽子,会不会把他们也给砍了,戴绿帽子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忍。 “还不带路!” 赵申低沉的声音传来,吓的狱卒一个激灵马上回了神,悄悄地抹了把脸走到了前面带路,希望这时的丹阳郡主和这姓柳的识相点机灵点,千万别把赵将军来之前的事情抖搂出去,要不然他们这些人都得玩儿完。 狱卒在前面带路没有看到后面的赵大将军狠狠地瞪了两眼柳明德,要不是他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迷药,他恐怕还真以为他会见色起意跟丹阳郡主鬼混呢,戴不戴绿帽子他倒是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也没有把丹阳郡主当做自己妻子,要不然她有露出放浪形骸的苗头时,他有的是办法阻止她,他在意的是柳明德是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妹妹,如果柳明德这次真有和丹阳郡主鬼混的想法,他必当会让这小子出不了蜀中,妹妹那边他会再给他择一位真心待她的夫婿,他手下的将士光棍的不知多少,还不是可着妹妹的心意挑选,好在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狱卒带着赵申和柳明德来到给丹阳郡主准备好的牢房,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放了几把桌椅,还熏上了香,可惜却找不到一个人影,丹阳郡主不在这里,那她去哪儿了? 丹阳郡主本来在这个特意收拾好的牢房等着柳明德,等得不耐烦了就让手下人去催催,谁知道不一会儿手下苍白着脸回来,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告诉她赵将军来了,虽然丹阳郡主看不上赵申,但也是看不上他的容貌,他的本事她还是很佩服的,他们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如果让他看到自己在这里拿他的手下寻欢作乐,肯定会告诉父王去,父王既然把他放出来了,自然是因为多有倚重他的地方,联想到父王最近的焦躁,她觉得肯定蜀国有难了,需要赵申力挽狂澜,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下去了,她得赶紧去向父王问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见到丹阳郡主赵申也不失望,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柳明德,既然柳明德找到了他也不在这里多做停留,马上带着人出了监牢。 “大哥,粮草和兵器还在丹阳郡主的手里,我们该如何拿回来?” “拿不回来了,如今粮草和兵器已经在蜀王的手中了,蜀王本来就忌惮于我,如何肯把粮草和兵器交还与我。” “那怎么办?粮草和兵器的数目可不小,怎能让蜀王独吞了。” “无妨,等燕王的大军到的时候,我会安排我的人守城门,届时燕王不用费一刀一兵地就能攻下城门,等到了城里,就蜀王的那些心腹兵士根本不堪一击,而那些粮草和兵器在蜀王手里也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价值。” “赵家军能否尽数归降燕王,大哥可有把握?” “赵家军的将领八成都是我的心腹,对于我的决定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大哥还是尽早的摸排清楚蜀王的死忠为好,此次我入蜀就是来辅助大哥办理此事的。” “胡闹,秋姐儿刚有身孕,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你怎能只身入蜀犯险,万一让秋姐儿担忧之下动了胎气,我饶不了你。” “大哥,正式因为娘子有了身孕,我才要更加的上进,争取打下一片天来给他们母子遮风挡雨,不过入蜀之事也是我鲁莽了,急于建功立业,忘记了家中妻子会心忧,蜀中之事了解后,我会陪着娘子直至她生产。” 赵申见柳明德满是自责,也知道他受教了,心里才满意了些,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秋姐儿身怀有孕,最是辛苦要紧的时候,你身为她的夫婿,更要体谅她的辛苦,不可为外面的繁华迷了眼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要不然以后你别想再见到妻儿。” 柳明德弯腰一礼,心想大舅哥虽然表现的不在意戴不戴绿帽的问题,可这事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这不是教训他来了,幸好他从来没有想过做任何对不起娘子,让娘子不高兴的事。 “大哥的话,我谨记心中,娘子为我操持家务,又为我生儿育女,我心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做任何对不起她让她难过的事。”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 两人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去了军营,燕王的大军经开拔,他们得赶紧把赵家军的思想工作做好,等燕王一来,他们就能打开城门迎接了,赵申的心情尤为激动,他终于可以和弟弟妹妹们团圆了。 赵家军的将领大部分都是赵申一手提拔起来,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一路打过来的,对于赵申的忠心是有,但是这些心腹中也有忠于蜀王的,因此他们得小心再小心,别燕王的大军还没有到,他们的行事被蜀王察觉那就不好了。 赵申直接把自己最信重的两个心腹叫了过来,跟他们说了投奔燕王的事情,结果一个心腹直接表示,赵申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反正他的命是赵申救的,赵申的命令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执行完毕,而另一心腹直接拔起剑来指着赵申,满眼的厌恶和憎恨,好一个赵大将军,原来真的投奔了燕王,王上果然没有冤枉他。王上怎么把他给放出来了呢,这不是给燕王放出来一个内应吗,王上糊涂啊。 他的剑刚指着赵申,还没有来得及长篇大论地指责赵申,就被柳明德用手中的迷药给迷倒了。 “可惜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廖痴迷于丹阳郡主,对于蜀王甚是忠心,想着讨好蜀王,让蜀王把丹阳郡主嫁给他,老廖这是被美色迷了眼,丹阳郡主那个□□有什么可迷恋的。” 心腹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丹阳郡主就算再荒唐,也是他们赵家军未来的主母,他怎么能妄议。 “大将军,我,我不该妄议未来主母的。” “无妨,她做得别人就说得。” 心腹擦了擦冷汗,亏得大将军大度,以后可不能再口无遮拦了,又想到燕王伐蜀,有大将军做内应,蜀中被拿下板上钉钉的事情,蜀国国破,丹阳郡主这个蜀王硬塞过来的媳妇儿,大将军肯定是不会要的,丹阳郡主再美也抵不过她放荡的本性啊,谁敢娶这样的媳妇儿,生怕自己帽子上的颜色不够显眼吗。 “大将军,老廖跟蜀王还有书信联系,如果蜀王收不到老廖的信会不会起疑?” “这个在下可以帮忙,在下能够模仿别人的笔迹。” 赵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本事,看来以后他和秋姐儿的书信往来,得设定个仅他们兄妹知道的标记,要不然他怕这妹夫从中作梗,当然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一定会如此,就当他小人之心吧。 “那此是交与你了,另外孙将军,你尽快摸排清楚赵家军当中哪些是蜀王的人,争取在燕王大军到来之迹,把赵家军牢牢把控住。” “是,末将定不辱命。” 安排好了这些,赵申领着柳明德打算去见蜀王要粮草和兵器,不管蜀王给不给戏他们还得做足了。 这边暗潮汹涌,燕王率领大军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此时他正骑在马上双手拿着个单筒的千里眼放在眼前,良久之后等他拿下来后,脸上带着赞叹的表情,这物件不愧是千里眼,能把远处的景物看的如同就在眼前,沈氏果然能人也。 千里眼和她描述的分毫不差,那么高产的作物也应该如此,如此大齐的万里江山算是尽归于他手了,燕王的心潮澎湃别人无法得知,蜀国这边赵沈从蜀王宫里出来后,被柳明德告知的事情差点失态,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高产的农作物,不会是秋姐儿为了救他胡编乱造的吧,这样一来如果燕王知道后动怒怎么办?虽然他有把握能从燕王的手里把他救出来,可是她也不能为了他犯险啊,妹妹为了救他真是拼尽了全力啊,他的心里酸酸软软的。 他想求证于柳明德,但是柳明德对高产作物也是一知半解的,幸好这时沈菀秋的信到了,看着信中妹妹暗示高产作物的事情是真的,赵申有点恍恍惚惚的信了,不过此事的原由不能在信里述说,等他们兄妹团聚时,她会告知他一切,沈佋真不知道这时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沈菀秋这时在家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番茄酱,第二茬的西红柿也下来了,结的果子不少但是还是不够卖,但是为了能在冬天里吃到番茄,她忍着肉痛做了番茄酱,做出来的番茄酱酸甜可口,她享受的眯上了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怀孕后她嘴馋了好多,看到什么都想吃,她肚子里莫非怀的是个吃货,沈菀秋炯炯有神地想。 “夫人,你的信。” 兰草进来打断沈菀秋的畅想,给了她一封密信,是京城杨河送来的,等他把密语翻译出来后,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太子了,竟然找人冒充她,她是好冒充的,不过看到冒充自己的人的名字后,她叹了口气,没有见过真人的时候,还真的可行,此事该如何处置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得去前院儿找一下公孙亮,公孙亮这次没有随燕王去蜀中,而是留在了西北镇守大本营。 不过这件事公孙亮也做不了主,得燕王拿主意,当下给燕王发了八百里加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耽搁了,更新迟了,小可爱们见谅啊! 第96章 第 96 章 这次太子让人假冒沈菀秋也是被沈菀秋再三的拒绝给气昏头了, 自知道沈太傅的孙女还在人世的时候,太子就让人查沈菀秋的下落, 沈菀秋在西北的身份又没有遮掩过,太子很容易地就查到了她的身上, 当然他查到的信息也是燕王让人处理过的信息,关于她在京城的行踪没有查出来一点儿, 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杨河和碧鸢姐姐一家最起码安全了。 自查到她的下落后,太子派了几波儿人过来劝说她入京, 因为他们一家如今住在燕王府的客院,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她,经常利用纸条的方式, 想到此沈菀秋轻蔑一笑,就这鼠胆值得她冒着全家掉脑袋的危险投奔,除非她脑袋上长坑了。 对于这些纸条的处理方式, 她收到一次就送给燕王一次,一来表忠心,二来当然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谁知道这些个细作会不会因为她的接连拒绝恼羞成怒直接对他们一家不利, 燕王对于此事当然无比的重视,和公孙亮还有柳明德三个人配合默契地把燕王府包括整个西北好好地排查了一遍, 太子在西北本来就不多的眼线损失惨重,因此太子对沈菀秋可谓是恨得牙痒痒。 燕王南下攻伐蜀国,京城这边肯定会顾忌不到,此时正是他收拢天下读书人的时候, 沈菀秋这个沈太傅孙女的身份就至关重要了,谁知她不仅不合作,还让他们在西北的势力损失惨重,太子真是恨啊,可是又除不掉她。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放过燕王顾忌不到京城的时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正愁呢,门下投靠过来一个举子,而她的夫人曾经做过沈夫人的贴身丫鬟,熟悉沈家大房的每一个人,沈菀秋这个沈家的大小姐当然更是熟悉无比了。 太子得知这一切后,自然就想到了李代桃僵这个法子,他们选择的人选也不是别人,是这个举子的妹妹,他的夫人正是碧鸢曾经在京城见过的碧晴。 假冒沈太傅的孙女,碧晴和她的丈夫郑举人思量再三还是同意了,因为这里面的利益足够他们去冒险,太子的看重和天下读书人的拥护,让郑举人的头脑有些发热,反正沈太傅的后人一个都没了,他们借用下她的身份也不枉自己的夫人曾经照顾沈家那么久。 沈太傅有后人在世的消息,在天下读书人间仿若投下了一个□□,其影响和威力正在一层又一层地发酵,很多崇拜沈太傅的读书人甚至已经从家乡出发赶往京城去了,太子一时间风头大盛春风得意,见天地参加文人们的聚会,再加上府中清客们给他捉刀写的文章诗句,倒也是让他闯出几分才名。 而碧晴一家也因为妹妹的“沈家后人”的身份水涨船高,太子对郑举人多有重用就不用说了,就是郑举人的妹妹的婚嫁市场也变得非常火爆起来,多是名门望族过来递话,郑家正是应了那句话春风得意马蹄疾。 碧鸢在家里听说后都急哭了,后来还是杨河劝慰她说是碧晴一家长久不了,燕王正在攻打蜀国抽不出身来,等燕王一有空闲,太子和碧晴一家肯定会被燕王清算了的,她这才按住了脾气,姑娘和姑爷生前就是燕王这边的,她当然也站在了燕王这边,不过等燕王打下了蜀国还不处理碧晴一家的话,她会亲自去揭穿碧晴的真面目的。 夫人对碧晴有救命之恩,她竟然还如此对待沈家,真是恩将仇报的典范白眼狼,她碧鸢耻与她为伍。 燕王接到公孙亮的八百里加急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他的好大哥也就这点子能耐了,不过既然他现在忙于笼络天下士子,想必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给他下绊子了,这倒也不失是件好事,遂传令公孙亮按兵不动,让太子先得意着,反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等他腾出手来,京城的那个假冒货一被拆穿,太子现在有多风光得意,以后就有多头疼,读书人最讨厌被骗,等他们发现太子的阴谋后,对他的笔伐不要太激烈啊。 太子明知道后果还这样做,是他太小看燕王了,在他的心目中燕王这次伐蜀肯定有去无回,等到燕王阵亡的消息传来,他再派人到西北结果了沈菀秋,他找人冒充沈菀秋的事情就不会被揭穿,谁让蜀国的赵申太凶残太能耐了呢。 赵申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如此的厉害,他和柳明德终于对赵家军上下的将士摸查清楚了,结果对他们非常的有利,赵家军包括底层的那些兵卒对于赵申的忠心大于对蜀王的忠心,蜀王近几年耽于享乐,对于军队的军饷粮草等多有克扣,仅仅是因为要满足他的私欲,是赵大将军想尽了办法,才让他们能吃饱穿暖,能拿到军饷,试问他们怎么会不忠心赵大将军,而忠于不管他们死活的蜀王。 “大哥,燕王殿下的军队不日就要到蜀,城门的防守蜀王接了回去,是不是咱们在赵家军的摸查引起了他的怀疑?” “廖副将还在昏迷当中,根本不可能给他通风报信,咱们在赵家军的摸排特别的隐秘谨慎,除了孙副将没有人知道我们将要归顺大齐的事情,孙副将的忠心毋庸置疑,蜀王不可能对我们起疑心,他这样是疑心病发作了,觉得城门放在他的手里才会安全。 哼,他以为这样就守得住城门了,等燕王的大军一到,城门我照样有机会打开。” 蜀王确实疑心病发作了,燕王军队离蜀中越近,他就越焦躁,这种等死的滋味儿太难受了,他早已经向蛮族发了求救的信函,作为盟友蜀国有难,他们也应该出兵援助蜀国才是,可惜了他发了两次求救信都是泥牛入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蛮族根本不想帮他们,说不定还想等着他和燕王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呢。 “忘恩负义的家伙,忘了上次大齐的太子南下的时候,是蜀国挡在他们前面把大齐太子打跑的,现在蜀国有难,他们竟然袖手旁观岂有此理。” 蜀王气急之下摔了一套他最为喜欢的茶盏,把进来找他的丹阳郡主吓了一跳。 “父王,那个燕王真的这么有本事?” “大齐的江山有半壁江山都是燕王打下的,你说厉害不厉害。” 丹阳郡主的眼眸微亮,听说燕王的年纪不大,容貌也算俊美,如果真有本事的话,她不介意委身于他,蜀国注定国破的话,她可不想陪着父兄们殉国,她还年轻又这么貌美,燕王也是个男子,相信跟了他之后,她肯定会得到他的宠爱,如果他有那个福分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捞个皇后当当。 “父王,儿臣愿意和亲大齐,只要大齐放过蜀国上下。” “你以为燕王是见色起意的糊涂蛋,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蜀国这块肥肉?况且本王将你指婚给了赵申,你再去燕王的身边,你是嫌赵申造反造得慢啊,回去你的寝宫好好的反醒。” 丹阳郡主恨恨地走了,不过那个当皇后的念头越来越热,让她甚至有了疯狂的念头逃出蜀城到大齐的军队找燕王去,可惜城门没有父王的命令她根本出不去,烦躁之下她回到自己的寝宫,直接拿起了鞭子抽人直到把贴身的丫鬟抽的鲜血淋漓才罢休。 丹阳郡主想委身燕王的事情,她刚出宫赵申就知道了,当然和他一同知晓的还有柳明德,柳明德真替大舅哥可怜,想他大名鼎鼎的青玉公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屡次嫌弃,不停地给他戴绿帽子,他要不要帮帮大舅哥甩了这个麻烦呢,要不然等她成了娘子的嫂嫂,娘子的麻烦就多了。 柳明德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善良呢,不忍丹阳郡主的一腔情思蹉跎,等到天黑后稍稍装扮了装扮,找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许叔,仔细地交待了一番,然后第二天丹阳郡主就失踪了,当然蜀王宫是不会公布任何对丹阳郡主不利的消息的,放出来了的话是丹阳郡主身体不适在寝宫卧床休息。 丹阳郡主去找燕王的事情瞒不过赵申,柳明德的动作也瞒不住他,从来没有妹夫如此积极地给大舅哥送绿帽子的,尽管赵申不在意,可还是被柳明德的胆大包天给激怒了,当胸一拳差点揍的柳明德喘不过气来。 “大哥,我是为了秋娘着想,有这么个嫂子,秋娘以后的麻烦肯定会多很多,而且她肯定会因为有这样的嫂子不踏足大哥的府邸一步的。” 这个妹妹肯定能做得出来的,可是不代表他这么做就是对的,给她的未婚妻大行方便之门让她找男人,他还有理了还,铁拳眼看着又要抬起,柳明德赶紧求饶。 “大哥息怒,我这身子可承受不住您的拳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咱们的大业着想,丹阳郡主这么一出逃,守城门的人肯定难逃其咎,他们肯定会被蜀王换下的,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在看守城门的人当中安插咱们的人,等燕王殿下一到就开城门迎接。” 油嘴滑舌,本来沈佋也不是真怒,不过是男人的面子过不去,看了看柳明德的小身板子,确实挨不过他的拳头,到时候妹妹肯定会心疼,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了他。 柳明德见此赶紧跑了出来。后怕地擦了擦因为疼痛而起的冷汗,大舅哥打他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多大力,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说力道还是有些的,娘子啊,为夫为了让你能有娘家可回,也是豁出去了,不行得写封密信回去给娘子要奖赏。 远在西北的沈菀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真想越过书信走到柳明德的跟前儿也给他一拳,处理掉丹阳郡主的方法有很多,有必要为难她哥哥的颜面吗,不能打人她倒是可以回信骂他一通。 柳明德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燕王大军已经到了蜀中兵临城下,战事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蜀国的王宫更是弥漫着一种萧肃的味道,这座蜀王倾心打造的富丽堂皇的王宫,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颜色看着也暗淡了许多。 第97章 第 97 章 燕王亲率了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 有了大齐太子的前车之鉴,蜀国上下除了上位者和守城的官兵严阵以待, 蜀国低阶官员和老百姓的生活还一如既往,他们以为这次的燕王和他的大哥一样, 都是来势汹汹的,最后还不是夹着尾巴逃走, 他们的赵大将军可是常胜将军, 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呢,有他在蜀国可保无虞。 这边的燕王拿着简易版的单筒望远镜, 观察着蜀国城墙上的敌情,不是说蜀国的官兵因为太子得失利看不上大齐的军队吗,那他们的表情怎么还如此严肃, 而且根据他们的守城情况来看,分明把他们当做大敌来防范呢,柳明德和他的大舅哥的工作难道没有做好。 柳明德心里也冤枉啊, 他自入蜀以来,跟着大舅哥摸查赵家军中蜀王的人,后来又忙着如何策反赵家军, 至于散发燕王和大齐的太子一脉相承都是草包的流言,这种能降低敌人防备心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做, 可谁让燕王殿下百战百胜的名头太响亮了,他就是再努力的抹黑燕王蜀王他也不信啊。 “殿下,蜀王这是拿你当劲敌啊。” 燕王身边的副将钟自成拿着自己的单筒望远镜观察了城门守卫的情况后和燕王说道,这位钟将军是西北那边钟老将军的三儿子, 骁勇善战军功累累,是燕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他边说边把千里眼小心翼翼地放下,那珍视程度仿若手中拿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要说这千里眼可真好使,就这么把两片镜片放到一个筒子里,就能把远处的情景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明千里眼的人太有才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燕王的千里眼是他率军出征的时候沈菀秋就做好了的,他直接带着南下,而钟自成这些将军每每看到都羡慕坏了,不过好在快要到蜀中的时候,西北那边又送过来几个,这样一来除了哨探,就是军中最重要的三两个将领也配备上了千里眼,钟自成的级别当然能分到一个,这可把他给乐坏了,整天拿着千里眼宝贝得不行,恨不得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离身。 “无论怎样,蜀国这次必要拿下,钟将军可有信心?” “就蜀王那个怂货,末将当然有信心将其彻底拿下。” “那就好,传令马上安营扎寨,稍适休息之后攻打蜀城的城门。” “末将领命!” 城外的西北军安营扎寨休养生息,城内的赵申和柳明德可没有闲着,千盼万盼地把燕王盼来了,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成败只在这一举了,这次他们两人纷纷把自己手里的底牌拿了出来,就是为了燕王能够很好地接管蜀国,蜀王及其一家的动静,蜀国文武百官又做了些什么,他们通通都要做到心里有数,另外他们两人自燕王抵达蜀中之后,他们就吃住在了赵家军。 赵家军可是蜀国能否安然过渡到燕王手中的最重要的所在,他们两人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也不知道娘子现在怎样了,听说怀孕的女人最辛苦了,我不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真是对不起她。” 这时的营帐里只有赵申和柳明德两人的时候,柳明德望着西北的方向说道,他真的不是个好丈夫,妻子怀孕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他真是愧对娘子,自来蜀中一个多月以来,他无一日不在思念着家里的娇妻,只愿此次蜀中战事结束之后,他能够陪伴在妻子身边一直到她生产。 “还不是因为某人的功利心,让我妹妹受苦受累。” “大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定当事事以娘子为先。” 沈佋当然知道他对自己妹妹的关心不亚于自己,所以说了他两句便不再说了,这时孙副将刚好在门外求见,两人忙打住话题喊了人进来。 “启禀将军,柳公子,军中蜀王的人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将军还有什么指示?” “好,先把这些人看住,等我禀眀燕王殿下后,再给他进一步指示。” “末将遵命!” 孙副将抱拳行礼后走出去后,柳明得便马上写封密信给燕王,告诉他蜀国一切都在他们掌握当中,并且问明什么时候开始攻城,他们好和他里应外合。 燕王拿到信后非常的高兴,柳明德他们能送出信来,就说明蜀国的情况对于他们还算乐观,既然城内有大量的赵家军配合,城外又有自己的二十万大军,那还等什么,当然是兵贵神速地占领蜀国了,他可没有忘了北地的马家一直不安分,他还等着攻下蜀国后,再把北地的隐患也解决了呢,当即就给柳明德他们回了信。 柳明德他们收到信大喜,终于可以马上回西北和妻子团聚了,他自从和妻子认识以来,还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呢,当然沈菀秋在京城时住在杨家时的那段日子不算,不过就算那段日子,他也是能时不时地见到妻子呢,哪里像现在这样,一个多月了快两个月了,他们夫妻一次面也没有见过。 既然决定今晚攻城,那一切就得安排起来,首先守城门的守卫那里一定要换上自己的人当值,再有蜀王宫里得派兵悄悄地围起来,防止蜀王趁乱逃跑,另外蜀国的文武大臣们也得派兵控制起来,省得燕王接收蜀国的时候出什么乱子,两人忙忙碌碌的连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将一切安排妥当,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东风了。 金乌西沉天色渐暗,等到夜深人静丑时左右,蜀国的城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隙,而西北军则派了一对人悄无声息地从缝隙里进入城内,和赵家军沈佋他们安排的人一起把蜀王派来守城门的兵士们悄无声息地解决,迅速地占领了城墙后把城门大开让西北军进入,然后一起向蜀王王宫而去。 蜀王的王宫当中,蜀王已经歇下了。不过他并没有睡沉,其实自从知道燕王要伐蜀后,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等外面火光突起刀兵交接的声音刚起来时,他就惊醒了。 他突然坐起眼睛瞪到最大,他知道燕王骁勇善战,可是他们蜀国的城门也不是纸糊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失守了呢,突然想起赵申曾经和西北那边有过联系,他知道了一定是赵申叛变了,他当初果然没有冤枉了他,他当时就不该顾忌这顾忌那的放过这个狗贼,可如今已经后悔已经为时已晚,他该好好地想想眼下他该做些什么为好。 “王上,您怎么醒了啊?再睡会儿,妾陪您。”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蜀王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没有给自己最宠的妾一个眼神,掀被下床抽起自己的宝剑对着自己的宠妾的胸口刺了过去,宠妾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美目惊恐地圆瞪然后没了气息。 蜀王把剑从她的胸口抽了出来,拎着血淋淋的剑走向外面,他要把自己的妻妾儿女们全部给杀了,然后再自杀,省得他们以后落到敌人手里受尽屈辱生不如死。 等燕王他们终于突破了宫门后,看到的就是已经杀红了眼的蜀王,而他的身边全是他妻妾儿女的尸体,看到他们来了后,他把剑一扔然后踉跄地走到自己的王座坐下,视线看向进来的燕王和赵申。 “久闻燕王常胜将军之名,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过燕王殿下此仗打的不够光明磊落啊。” “兵不厌诈,蜀王得到蜀国江山过程中的手段也不见得全部光明磊落。” “哈哈,确实如此,好一句兵不厌诈,燕王的手段本王不恨,战场上各凭本事论输赢,无论阴谋阳谋输了就是输了,但是赵申本王待你不薄啊,给你偌大的权利,甚至把本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指婚给你,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本王,为什么啊?” “王上心性多疑,您扪心自问,您是不是有无数次想杀掉本将,但是却碍于本将的名望和本王还有用处的情况下才留下本将的性命,还有您的那些草包儿子们对本将动手,要本将性命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也没见您阻止或者惩罚他们,至于您的掌上明珠丹阳郡主,她的放浪形骸的□□事,本将不信您不知道,您给本将指这样一个妻子,是想本将的头上顶一个草原吗?” “你,你好得很,早知道这样本王早该杀了你。” 对于蜀王的责问,沈佋没有任何的不愉,不管怎样自己确实背叛了他,该当他的责问,不过阻拦他找妹妹的账,他今天势必要和他算上一算。 “那也得您杀得了本将才行,不过今天本将还有另外的账要和您算,本将的身世想来您早就知道了吧,本将不知道您为何一直阻拦本将找妹妹,要不是您的阻拦,本将的妹妹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更不会险些在宫里丧了命,王上,这账您说本将该怎么和您算。” “本王为什么阻拦你找妹妹,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只要你的妹妹从宫里来到蜀国,你的身世必将大白于天下,到时朝廷必然会纠集大军来讨伐蜀国,当时蜀国立国未稳,哪里能够承受得住朝廷的攻伐,你妹妹在宫里又没有性命之忧,何苦用蜀国的国运来换她的自由。” “哈哈,好得很,所以王上也别怪本将判国,都是您逼的本将不得不如此,想来您大慨不知道吧,本将的妹妹如今在西北,上次本将搜罗奇珍异宝送去西北就是为了本将的妹妹添妆,当然要不是她在西北,本将还不一定会判国呢,王上,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你,你……” 听到此话,蜀王气急攻心,加速了他事先服下的毒药的药性,“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不过他没有顾得上这个,把有些焕散的目光看向燕王,他想问他的女儿丹阳郡主可有去找他,现如今怎么样了? 燕王听到他嘴里的丹阳二字,也想起了前些时日跑到军中向他自荐枕席的女子,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蜀王的女儿丹阳郡主,他的眼里闪过厌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放浪不知羞耻的女人,当场就让人把她给关了起来。 “蜀王请放心,丹阳郡主还活着,您放心,本王不会杀她,更不会折辱她,会让她平安度过此生的。” 蜀王听后放下了心,他只要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不被折辱就好,至于她今后的前程他是看不到了,又想起被他提前送出去的两个儿子,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他的血脉总算不会断绝。 蜀王断了气息后,燕王让人把殿中蜀王家人的尸体都抬了出去好好的安葬,他没有想到蜀王会如此狠绝,竟然会把妻妾儿女杀光,不过也许在他看来这是他们最好的去处,省得将来生不如死,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蜀王的这一决定,但是他知道,这些蜀王的后人落到他手里,他们不会活的很好,但他也不会折辱他们就是。 紧接着燕王和沈佋还有柳明德三人开始安抚蜀国的民心,当然这方面主要是柳明德在做,燕王和沈佋两人主要去安抚蜀国的军心。 柳明德自己起草了一份文书,让燕王过目后派人贴到了蜀国的大街小巷,甚至一些小乡村也不放过,还派了人专门读榜和解说,那些文书的内容无非是大齐得天之助一统了江山,如今的大齐的天子更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老人家知道大家在蜀王的统治下苛捐杂税甚重,几乎夜不能寐,所以才派了燕王来解救你们,如今蜀中终于重归于朝廷,皇上怜百姓们在蜀王统治下的苦难,特免税一年,另外还有几条实实在在的利民措施。 老百姓听后除少数顽固不知道变通的仍旧忠于蜀国的,大都跪下大喊:“皇上万岁!” 他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才不管谁当皇帝呢,只要他们能吃饱穿暖,他们就服谁,大齐的皇帝比蜀王更爱护百姓,他们就服他,当然不会生出什么抵抗的情绪。 而那些顽固的百姓在人情汹涌的情况下也不能有所动作,而且他们也不敢,没有见到街上来来回回巡查的兵爷吗,对于蜀王的忠心并不足以他们拿身家性命来换。 就这样在柳明德恩威并施之下蜀中的民心很快地安定了下来,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而燕王和沈佋那边更不用说,两个当代最负盛名的将领一起收拢军心不过手到擒来的事情,蜀中不出几天就被燕王全权掌控住。 蜀国被燕王拿下并且几乎没有伤亡的事情传开来,让燕王的名声更是更上一层楼,燕王府包括李氏和沈菀秋他们如何的欣喜若狂且不说,京城的太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彻底慌了手脚,想到自己让人冒充沈家后人的事情败露后,那些读书人还不得生吃了他,他该如何是好,对,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假的必须是真的,真的应该永远的闭上自己的嘴巴,只有真的死了,他才能安然无虞。 镇定之后让心腹太监去挑了太子府顶尖的高手去西北燕王府要沈菀秋的命,而沈菀秋此时正在家中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念三字经,她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地靠近她。 太子如此表现,那么马家更直接了,燕王一把蜀国攻下,太子可以说彻底没有了戏唱,他们马家也是,所以趁着他们手里还有点权利,皇上对他们的监管还没有那么严,连夜收拾了行李全家潜逃北地。 皇帝还没有从燕王攻下蜀国那种喜悦纠结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马家潜逃北地的消息直接让他顾忌不上燕王了,因为服用丹药而日渐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他激烈的情绪直接晕了过去,他这一晕前朝后宫乱成了一团。 第98章 第 98 章 皇帝的晕倒在前朝后宫引起的振动可不小, 大家都对现任储君的能力非常的不满,如果皇帝就此驾崩, 那么太子会直接继位,有这样一位君主, 他们大齐很可能两世而终。 大臣们忧心忡忡,太子及其党羽则欣喜异常, 若是皇帝这么一去, 大齐的万里江山,太子就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接手了, 因而太子欣喜之下被燕王攻下蜀国着急害怕而害的病也好了,他现在恨不得他的父皇马上就去了,那样他就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 不过就在大家担心的头发都快要白了的时候, 皇帝醒了过来,他的身体虽然因为服用丹药虚弱得很,但是还没有到药石罔效的地步, 他的晕倒主要是情绪起伏太大急怒攻心之故,太子大喜大悲之下又再次卧床不起,这次的他真的病的很重, 除了燕王给的打击,还有他的外家马家也抛弃了他, 潜逃北地的举动能说明什么,他又不是真的不懂,他的外家已经放弃了他和母后了,他最大的底气就是来源于马家, 如今马家判逃,他还拿什么跟燕王争。 京城发生的一切,燕王很快就知道了,除了马家稍逃北地比较麻烦之外,京城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所以老皇帝晕倒也好,太子卧床不是也罢,他冷笑着把消息用火折子烧了该干啥干啥。 蜀国已经平定,民心基本也安抚好,他目前最重要的是留下谁来替他守着蜀中,他的好父皇是不会放任蜀中落入他手的,肯定会派人来接管,届时留守蜀中的这个人除了帮他守好蜀中之外,还得和朝廷派来的人周旋,维护住他在蜀中的利益。 本来柳明德是个好人选的,可他的妻子身怀有孕,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是当父亲的人了,当然明白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孩子的期待,这蜀中打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就不止一次地问询回西北的日期,话里话外地担心家里的妻子。 这样的明德弟弟未免有些儿女情长,但是他这样他反而更欣慰更愿意去信任他,一个人只有有了感情,有了软肋,他的行事才不会无所顾忌,更不会冒险。 至于沈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在蜀中的,别的不说,凭他手里的高产作物,他就不能对他等闲视之,更不能把这样的他放在蜀中。 思来想去的只有王妃的娘家兄弟朱明轩合适了,朱明轩文武方面都有所建树,兼之他为人处事圆滑之余又不乏决断,把他放在蜀中想必能把蜀中掌控到手里,不让他的一番辛苦白费,思量好马上给西北的公孙亮发了公文,又给王妃写了封家书,希望朱明轩能够早点来到。蜀中的事情再有五六天左右就能完成了,朱明轩不要在路上耽搁了就好。 西北的公孙亮和王妃分别接到燕王的信后,对于燕王的决定他们两个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意见,除了王妃怜惜弟弟要远行之外,当然她也知道王爷要委以弟弟重任,那是给她和她身后的朱家脸面,这也是王爷爱重她才如此的,所以除了回家帮忙父母准备她的行礼之外,并没有说反对的话,反而赶紧打包把弟弟送走,别耽搁了误了王爷的大事。 客院的沈菀秋也终于收到了柳明德的信,信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写了他在蜀中的生活日常,写了他的思念,更是关心了她的身体,但是这都没有那一句“我不日就要回西北”来的重要,新婚夫妻分别了快要两个月了,她还怀着身孕,这就让思念成倍了的增加,日盼夜盼的终于要回来了,沈菀秋的心里突然觉得好委屈,眼泪更是差点溢出眼眶,她太想他了,特别是最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总归有些脆弱,虽然婆婆和五哥都在自己的身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但是她就是很想很想柳明德,仿佛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怕的样子。 又过了几日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演变到她晚上要做噩梦的地步了,她已经接连两天深夜惊醒了,今天是第三个被惊醒的晚上,这次的噩梦很恐怖,恐怖到她从梦中醒来扔心悸不已,以至于惊到了肚腹中的胎儿。 她摸着自己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忍着疼痛扬声唤来值夜的兰香,让她找人分别去把母亲和五哥找来,这时候她也顾不得深夜扰人清梦了,她的孩子,她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啊,让兰香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往杯子里续了些空间水,肚子里的疼痛才减缓了些许。 她根本没有想过去空间里泡温泉,空间里的温泉对于安胎毛用都没有,她上次动胎气的时候试过,这次当然而然地赶紧让人去请五哥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李氏来的最早,她看到沈菀秋惨白憔悴的脸色后,心里疼惜极了,难为这孩子了,这刚怀孕还是头一胎,丈夫就跑去建功立业可,根本不可能陪在她的身边,是个女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怨言,这孩子倒是好不仅不怪她儿子,还在她埋怨他不体贴妻子的时候为儿子开脱,这个儿媳妇的好处不仅仅提现在她的善解人意上面,管家处事样样出挑,更难得的是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尽管她没有说,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今府城最大的善堂就是儿媳妇儿开办的,里面收容了不少因为天灾人祸而失去劳动能力的鳏寡孤独,给她们衣穿给他们饭吃,这些她从来没有宣扬过,更是一直是自己掏的腰包,一看就是真心实意地想帮人,根本不图名利,有这样的儿媳妇儿,他们柳家以后何尝不兴旺发达。 再两人相处中她处处体贴自己,比亲生的儿女还贴心孝顺,以真心换真心,她如此待她,她的心也是肉长的,怎能没有感触,说句实在话,如今儿子在她心里的地位反而都要退一射之地了,所以看到儿媳妇儿难受她怎能不疼惜。 “秋娘再忍忍,你五哥马上就要到了,他医术高强,定会让你和孩子平安的。” “这次是秋娘不好,大半夜的扰了母亲的清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你平安无事要紧,只要你无事别说一晚上无事,就是让我三天三夜都不睡觉都行,好孩子,快别说话了。” 婆媳两个焦急地等着沈行的到来,那边沈行一听沈菀秋出事了也赶紧过来了,那走路的速度算得上是健步如飞了,到了柳家居住的客院,他平息了下自己的心跳赶紧给沈菀把起脉来。 “动胎气是因为受惊所致,你这几天是不是夜不安枕?” “嗯。” 沈菀秋觉得自己五哥实在是太神了,这才学了多久的医术啊,就能通过吧脉把出她晚上睡不好觉了,这也太神了吧,不过现在她因为肚子疼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从鼻子里哼出个“嗯”声来。 “秋娘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晚上睡不好啊,这德儿也真是的,偏偏趁你怀孕的时候去蜀国,他要是在你也不会这么辛苦。” 李氏心疼的责怪,让沈菀垂下了脑袋,她确实应该早一些告诉李氏她晚上做噩梦的事情,虽然李氏没有生养过,但是她的阅历丰富,说不定还真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如果那样她今天就不会动胎气了,要是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晚上为什么睡不着?” 经过沈行的施针,这会儿她的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孩子总算没有离开她,她以后肯定会加倍地小心呵护它,五哥的问话她为了孩子当然知无不言了。 “已经几天心神不宁,晚上还做噩梦了,这怎么像厌胜之术。” 李氏紧皱了眉头,她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秋娘现在的状况她又无法解释,就是沈行也不能,找不到根源,他们只好去寺庙上香求解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沈菀秋深夜动胎气的事情,燕王妃第二天的清晨醒来就听下人们说了,柳明德正跟在燕王身边效力,而沈菀秋的大哥也是个得用之人,特别是他手里握着的高产作物,以后的前程肯定不会差,还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哥哥,有这些人可靠,燕王妃如何敢怠慢沈菀秋,更别说沈菀秋还挺合她眼缘的,她更要好好关照了。 吃过早膳后,她就带了下人去了柳家住的客院看望沈菀秋,听说了沈菀秋的事情后,她的俏脸微沉,她和李氏同样的想法,认为这是厌胜之术。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燕王府装神弄鬼,让她查出来后她定要他好看,自古上位者最忌的就是这厌胜之术,没看英明如汉武帝也因此逼死了自己的皇后,杀了自己的太子吗?这哪儿是针对沈氏,这分明是针对的是他们燕王府。 不过她还是同意了沈菀秋去寺庙上香的事情,这等魑魅魍魉的算计,最怕的就是佛法的浩然正气,交待了沈菀秋注意休息好好休养,哪天去寺庙上香告诉她一声,她好派人随身保护她之后,这才带着下们离开,出了柳家的院子,她的脸色马上又沉了下来,这次她必然把这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捉出来碎尸万段,跟在她身后的下人们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的冷气,连忙收声敛气的,生怕主子注意到自己。 沈菀秋休养了五天,身体才休养过来,这天她带着燕王妃派给她的护卫,并着李氏还有五哥一起去往郊外的寒山寺,寒山寺是西北最负盛名的寺院了,听说那里的慧云大师佛法高深,他们此去正好让慧云大师给看看。 谁知在去往寒山寺的路上,会遇见劫道儿的,这就有意思了,西北这边作为燕王的封地已经有几年了,比大齐的国祚还要长,以燕王的能力早已把西北这边大大小小的土匪窝子清洗了个遍,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个土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99章 第 99 章 这些土匪当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他们是太子派过来的高手,而这个高手又用钱雇佣了一些三教九流的狠人扮作土匪过来劫道。 至于他为什么能知道沈菀秋肯定会去寒山寺上香, 因为沈菀秋这几天的噩梦缠身,还真是他们的手笔, 确切的说是太子放在燕王府的细作的手笔,不过这细作的本事也不大, 仅能让沈菀秋做两天噩梦, 其他的她的能力还达不到。 不过这也够了,接连两天做噩梦, 肯定要去城外的寺院上香,在城外动手总比燕王府成功的几率大一些。 沈菀秋看着外面那几个手拿大刀,脸蒙黑巾的男子, 低垂了眼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凸的肚腹,这些人的出现如此的突然再加上她总是无缘无故地做噩梦,这两件事虽然看似没有联系, 但是她却不能不多想,这些人是专程为她来的,是胡族的大汗还是京城的太子?除了这两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仇家。 “秋娘, 你和伯母一会儿躲在车里别出来,外面有我呢。” 五哥的声音传来, 让沈菀秋心中微暖,自和五哥重逢以来,不管他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哪怕当初自己和他在敌对的阵营, 他都没有伤过她一丝一毫,她想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有了疼爱她的两个哥哥,和她亲如母女的婆婆,体贴她对她爱护有加的丈夫,她这趟穿越值了。 “母亲,你去哪儿?” 沈菀秋还没有回答沈行的话,车里和她坐一起的李氏蹭地出了车厢,她也算是有功夫在身的,怎么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来保护自己。 “我去解决了这帮山匪,秋娘你在车里呆着,千万别下来,放心,母亲我的功夫虽然多年不用,但是对付这么几个山匪还是错错有余的。” 李氏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算是战意,自柳家出事以来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跟人交过手,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手痒了,这个山匪正好让她试试她的功夫荒废了没有,她的这副跃跃欲试的神态,让沈菀秋知道劝说无异了,只好咽下劝说的话语,反而出谋划策起来。 “母亲,这帮山匪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里面肯定有高手坐阵,我和五哥都不会功夫,全指靠着母亲和护卫保我们安全了,母亲一会儿千万别讲什么江湖道义,这个迷药一会儿撒下去,保证那些山匪倒下一片。” 看李氏的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她挺了挺自己的孕肚可怜兮兮地开口:“母亲,我的身体刚刚养好了些,可受不得惊吓了。” 果然这话一说完李氏拿起沈菀秋手上的迷药下了车,虽然遗憾不能痛快淋漓地打一场,但是秋娘和孙儿的安全最重要,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弃他们而不顾。 李氏拿了迷药沈菀秋着实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婆婆会功夫,而且手上的功夫冒似还不弱,但是她已经不年轻了,而且多年未与人交手,那些山匪如果只是些乌合之众还好,如果里面有顶尖的高手,母亲定要吃亏,这江湖道义还是能不讲就不讲了吧,跟要自己命的人讲江湖道义的人,又不是嫌自己的小命长了。 事实上等李氏出去,沈行已经用迷药迷倒了一大片人,太子派来的高手却没有在这些被迷倒的人当中,作为杀手他对着危险有些敏锐的直觉,在沈行迷倒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远远地躲开了,原本想等着沈行他们的药用完后再对他们动手的,可是等李氏出来看到她双手抓着数个瓷瓶,他的嘴角抽了抽,这么顶级的迷药他们当是大白菜呢,怎么用起来还没完没了呢,这让他如何靠近沈氏,以那迷药的药性,他敢靠近肯定会迷晕,这和直接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他虽然很不甘心放弃这次好不容易让沈氏出城的机会,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不能明知就是死还不能动沈氏分豪而去白白送死。 李氏看着地上躺着的歪七扭八的山匪,再看看一招没打直接跑了的人心里满是遗憾,她还没有出手呢,这些个山匪就让沈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给解决了,这年头大夫何时也这么凶残了。 派了几个护卫把这些山匪押回燕王府受审,而他们还照常去寒山寺,不管沈菀秋做噩梦和这次的劫道儿是不是有联系,但有一点是必定的,沈菀秋肯定着了人算计了,厌胜之术还是要找慧云大师帮忙解除才好。 到了寒山寺,李氏和沈菀秋先是在知客僧的带领下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去大雄宝殿拜了佛祖,这才提出要见慧云大师的请求。 “各位施主随我来,慧云师叔已经等你们多时了。” “哦~,慧云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果然是得道高僧,竟然能掐会算。” 沈菀秋的感叹,让知客僧微微有些窘迫,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件事不是师叔算出来的,是燕王妃事先打好招呼的。 沈菀秋得知原由后,内心有一丝小小的失望,她还以为遇到了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高僧呢,不过如果那样的话,她的马甲岂不是保不住了。 慧云大师在寒山寺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西北这边尽管已经入冬了,但是意外的是慧云大师的这个院子竟然出奇的暖和,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温泉才这样的,可是明明没有啊,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想到她的空间,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解释的。 慧云大师是一个看着十分慈祥的老者,他没有像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男人一样留胡须,一张圆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沈菀秋莫名想到弥勒佛,就是这样的笑口常开。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喝茶,这时贫僧摘的野山茶,望施主不要嫌弃。” “大师的茶带着一股禅意,喝了之后通体舒泰。” “哈哈,沈施主果然有趣,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贫僧可以赠于施主一些。” “多谢大师,大师想必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信女无端接连几天被噩梦所扰,不知大师可能解?” “施主的情况燕王妃早已派人与贫僧说了,不过雕虫小技尔,施主不必担忧,这是一串跟随贫僧多年的佛珠,施主戴上那些邪祟必不敢再近身。” “这可使不得,大师戴了多年必然极其喜爱,我怎么能夺大师所爱。” “无妨,沈施主功德罩体,即使不戴贫僧的佛珠,相信很快就能自己化解了邪祟,贫僧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施主一心为善,必能护周边亲人平安喜乐。” 竟然不用念经,只给了一串佛珠,还说她有大功德在身,要不是眼前的是大家公认的佛法高超的慧云大师,她还以为遇到了神棍呢,难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只要她能一直坚持做善事,那么她的亲人是不是都能一直平安呢,不管是为了空间需要也好,为了自己的亲人也罢,做善事这是不能停的,这将会是她这一辈子都要坚持的事情。 慧云大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众人,沈菀秋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者真的是那么一说劝人向善,就有些坐不住了,可李氏还要向慧云大师请教佛法,而她的五哥沈行也认真地听着,听着慧云大师的佛法的时候,五哥的身上简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身上干净的气质当中突然间掺杂了阴郁。 沈行的目光也渐渐地变的深沉,不复以前的澄澈透净,沈菀秋心里咯噔一下,五哥不会重新想起了什么吧,千万不要啊,以前那种逼的人变态的经历还是不要回忆起来为好,她赶紧用手扯了扯沈行的袖子。 “五哥,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陪你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花,她突然从五哥的眼里看到了他们刚重逢时的阴郁,这是怎么回事,空间里的药品和药方是不会出问题的,五哥怎么听了慧云大师的几句佛法就变了呢,难道慧云大师也有问题。 沈行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沈菀秋的沉默,他好像在佛法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虽然不能算无恶不作但是也不算什么好人,他心狠手辣死在他手里的人很多,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身边没有亲人朋友,更不会有感情,这样的人生太寂寥了,还是现在好,有妹妹有大哥,还有公孙亮等朋友,这样一想身上的那股子阴郁再也不见了,只是眼神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清透,以前的事情他忘记了不一定是坏处不是吗? “五哥,你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嘴上虽说不想知道,但是终究意难平,就在刚刚听慧云大师讲佛法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我好像活的很痛苦压抑,而且直觉还告诉我想起了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失去现在安定平和的生活,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五哥,你真的不想想起以前了吗,以后也不后悔?” “不后悔!” 沈莞秋开心了,以前他们没有询问五哥的意思,私自决定让他失去记忆,虽然也是为了他好,但是总觉对不起他,如今五哥放弃了恢复记忆的事情,让她一直以来的内疚减轻了很多,不过这也说明了慧云那个秃头和尚肯定有问题,现在只剩李氏一人和慧云在禅房,她还真有点担心她的安全了。 赶紧回到禅房就看到了出来的李氏,她打量了打量发现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那边李氏已经在和慧云告辞然后准备回燕王府。 “母亲,五哥稍等,我有些问题要慧云大师。” 慧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似乎料到沈莞秋的到来,所以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如果沈施主是为了沈行施主的话,施主请放心,佛法只是让他看到以前的一个表像,根本不会让他恢复记忆,贫僧如此做只是为了让沈行施主放弃以前的过往,算是贫僧送给沈施主的见面礼,以后贫僧必有麻烦沈施主的时候,还望沈施主施以援手。”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慧云大师说的没错,我是做了些善事,但是不代表我就是菩萨,如果有谁把爪子伸到了我的亲人身上,拿起屠刀不过一念间的事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并无恶意,施主以后便知。” “最好如此!” 回去的路上但是一路太平,但是沈莞秋却是有些心烦意乱,她总感觉自己在慧云的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这种感觉让她很烦躁,回去她得交待下去,让她手下的人去查查慧云的底细,她不能放任任何威胁她现在生活的隐患,西北这边建立的情报系统也该办些事情了。 她在西北目前还能有开铺子,主要因为怀孕了精力跟不上,但是庄子她倒是又买了几个,她斥巨资让这几个庄子建起了暖棚,反季的蔬菜已经能够吃了,目前在西北这片卖的还不错,尽管种了几个庄子的蔬菜,但是还是供不应求,她先前投资的成本也收回来了,以后的全是盈利。 建暖棚的钱还是京城的杨河给送来的呢,她离开京城的时候给他的酿葡萄酒的方子,他已经在今年的秋天酿好了葡萄酒,有燕王府的人在中间运作,在京城快要卖上天价了,杨河摩拳擦掌的准备明年再多酿一倍,卖向繁华的江南,定能收获巨大的利润。 沉思中燕王府到了,他们刚一回府,就被燕王妃请去了,导致沈莞秋接连做噩梦的幕后之人找到了,这个人在王府很不起眼,反正沈莞秋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目前知道她是燕王的小老婆之一,谁能想到她会有如此的手段呢。 刚到燕王妃的院子,燕王的信也到了,说他们的大军日夜兼程,最晚后天就能回府,一时间不仅燕王妃他们,就是沈莞秋也是欣喜如狂。 第100章 第 100 章 燕王他们回来没有想到会碰到此等大事, 他的小妾竟然在府中用厌胜之术害人,害的还是沈氏莞秋, 他好兄弟的妻子,接下来他要倚重的臣子的亲妹妹, 不管这个小妾得不得他的意,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小妾武氏虽然不得燕王的宠, 但是每个月燕王却总要去她的屋子里一趟的, 以至于她在燕王府的生活还算过的去,其实她是太子的眼线, 确切的说是马皇后的眼线,后来她又被马皇后给了太子,这些年了一直给太子传递燕王的消息, 可惜她不受宠,得不到什么核心的机密,慢慢的太子都要放弃她了, 谁知道后来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呢,逼的太子不得不杀了沈莞秋。 武氏的老子娘一大家子都在太子的手上,再有她对付的又不是燕王的什么人, 所以接到任务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武氏爱上了燕王,燕王年轻英勇,兼之位高权重容貌俊美,武氏在接触的时候爱上他也不奇怪, 如果这次太子让她害的是燕王说不定她还会犹豫,可是这沈氏和燕王八竿子打不着的,她当然不会犹豫了。 她幼时和她的外婆学了巫术,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谁知沈氏的命格特殊,她倾尽全力也只能让沈氏接连几天噩梦缠身,就这她都要受到来自沈氏那边的反噬,她如花的容颜因为反噬而枯萎,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不说,头上也有了银丝。 而沈氏竟然毫发无损,她又被燕王妃给揪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完了,而且根她对太子的了解,她的家人肯定也不会好,她现在无比的后悔,要是当初她刚跟了燕王的时候,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势必会好好地争取燕王的心,让自己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么她现在不回这么无助。 “殿下,妾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妾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求殿下看在妾伺候殿下一场的情分上,能够从太子的手里救下妾的家人。” “本王会尽力。” 燕王说的尽力,也只是真的顺手而为而已,全当看在武氏伺候自己一场的份上,但是如果有丁点的难度,他是不会牺牲自己的哪怕一个细作的,这些个细作可比武氏的价值大多了。 武氏显的苍老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她望着自己爱的男人,他还是那么的英俊高贵,而她终究还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殿下,妾如今命不久矣,只想问殿下一句,妾可曾走进你的心中。” “不自量力!” 燕王嫌弃的表情刺痛了武氏,她仰起头哈哈地笑了,她爱的男人啊,恐怕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哈哈,殿下说的对,妾确实有些不自量力,妾这一生从来身不由己,临了临了妾希望自己给自己做一次主,决定自己死的方式,殿下,妾叫武芙蓉。” 说完她就撞向了一旁的柱子,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让沈莞秋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肚子再次抽痛了下,她旁边的柳明德赶紧扶住了她,自进来后,他的眼光一直缠绕着妻子,妻子的肚腹已经有了凸起,想起那里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他的心里一片柔软,恨不得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再摸摸她的肚子跟孩子打招呼,听说四个月的肚子能感觉到胎动了呢。 正是因为他一直关注着妻子,所以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她不舒服的人,大步来到她的身边,一首手绕过她的膝关节,一手环住她的肩,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五哥,赶紧给娘子八把脉,她肚子突然不舒服。” 柳明德的一句话把沈行还有沈佋还有李氏全部招了来,他们紧张地看着被柳明德抱着脸色刷白的沈莞秋,一叠声地问她哪里不舒服。 “柳先生,先把尊夫人放到暖阁里,让沈大夫把脉开方,回去的话不知耽搁多少功夫呢。” 柳明德当然知道燕王妃是为了妻子好,抱着沈莞秋后面跟着沈行沈佋还有李氏去了暖阁,这边燕王妃还有事情处理,只派了心腹嬷嬷一起跟着柳明德他们,去照看沈莞秋。 “殿下,武氏怎么处理?” “扔乱葬岗,不知所谓的东西,竟然敢算计本王,她以为她在本王面前自戕,本王就能记着她,简直痴心妄想,赶紧抬走,把这个屋子好好地打扫打扫,王妃这几天就住本王的正院吧,省得沾染上晦气。” 燕王脸上的嫌弃让燕王妃心寒,毕竟伺候他一场的女人,人已经没了,都不肯给她一个体面,再她想起刚刚柳明德对于沈莞秋的紧张,她想起了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沈氏有这么个在意她的丈夫,想必很幸福吧。 想想她又笑了,她是将来做国母的女人,怎么能光想着这些儿女情长,燕王比起大多数男人来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他没有宠妾灭妻,给了自己足够地尊重。 很快武氏的尸体被人抬了出去,房间也有下人们清洗,她交待了心腹看着,和燕王禀了要去暖阁看沈莞秋。 “看看沈氏那边需要什么,尽管去库房里取,如果不便挪动,就让她在你这儿多呆呆,好好地照顾明德弟弟一家,本王和母妃和他们一家都是多年的情分了。” 这样子的燕王怎么能冷情冷肺的人呢,对待下属或者兄弟都带着人情味,刚刚肯定是武氏踩着他的底线了,燕王妃想到。 “是,妾和沈氏还算投缘,就是殿下不说,妾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王妃办事,本王放心!” 燕王妃得到燕王的肯定,脸上扬起了笑容,有殿下地这句话她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燕王看着王妃进入暖阁,眼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化为了实质,好一个太子,他还没有对他动手,他倒是在他的府上搞风搞雨来了,如果沈莞秋在他的府上出了事,沈佋沈行兄弟俩还有柳明德母子对他岂能没有芥蒂,高产作物和兄弟他会统统的失去,既然如此太子就别怪他不让他多逍遥两天了。 这边的沈莞秋已经缓过劲来了,她肚子疼本来就是因为武氏寻死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刺激,离开了那个血腥的场面,又有哥哥丈夫和婆婆的安慰她的情绪平稳下来后,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燕王妃进来问了她的情况后,她如实的说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要在这个暖阁躺上一会儿。 “在这里住上几天也可以的,依柳先生和殿下之间的情分,你我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燕王妃说的真诚,沈莞秋也领情,虽然她不娘跟燕王后院的女人走的近了,以防将来燕王登上那个位置后,他的孩子又来一次夺嫡,她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地提早站了队,燕王妃的这个人情她找机会还了便是。 她没有问燕王妃关于武氏的任何事情,对于一个险些害的她一尸两命的人,她就算为了空间和亲人做功德,也不会放过,救了恶人反而会害更多的无辜之人,救恶人反而对功德不利呢。 燕王妃管理着一府的中馈,不说日理万机,也是忙得很,在沈莞秋这里略坐了会儿离开了,这时的暖阁里只剩下了自家人,沈行就没有顾及了,把沈莞秋好一顿说。 “这么大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冒冒失失的,看热闹也不看看情况,看看你自己自怀孕以来动了几次胎气了,孩子到底想不想要了。” 沈莞秋难得见沈行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她,低垂着脑袋有点可怜巴巴的,连辩解也不敢,只能用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弱弱的回话。 “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乖乖的听五哥的话,好好的安胎。” 旁边的柳明德看如此可怜的妻子心痛得很,赶忙替妻子向五舅兄辩解:“娘子肯定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武氏那个毒妇会自戕啊。” “哼,这会儿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沈行的话让柳明德心中的愧疚更甚,对于他去蜀中的这段时间,娘子身边发生的事情,他怎能不心疼,妻子怀着孕呢,当时一定很害怕,而他作为她的丈夫和依靠却不在她的身边,功名利禄他要,妻子的安乐他也要,至于如何在这两者之间找平衡,他想他一定会找到的,而妻子的孕育期间他是不会离开西北了,他要陪着她生产,迎接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到来。 他不想妻子再有事情的时候,而他却远在千里之外无能为力,功名利禄他随时都可以争,但是妻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会追悔莫及的。 “行哥儿,秋姐儿的胎不会有事了吧?” 这是沈佋进来后暖阁后的第一句话,他自从和弟弟妹妹重逢,眼睛就一直放在妹妹的身孕上,他要当舅舅了,他又要多一个亲人了,这个想法让他的脑海中放了烟花一样绚烂。 “大哥,放心,秋姐儿的身体很好,胎也健壮,只要她以后不凑热闹,情绪不这么大起大伏的就没有问题。” 确认了沈莞秋没事,大家都彻底放下了心,燕王刚回西北,肯定会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她赶紧把沈佋和柳明德赶出去,让他们忙去了,只留下李氏和沈行。 沈佋和柳明德万般不情愿离开,只是外面的事情确实还要安排,也只好叮嘱了又叮嘱,才放心离去。 “大哥,你今天晚上要是有空的话,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等沈佋快要走出暖阁的时候,突然被沈莞秋叫住,关于高产作物和空间,她必须要给大哥好好地谈谈,至于她的情报系统,当初她本来想直接交给大哥的,只是大哥已经有了空间了,她想把情报系统送给五哥,两个都是对她极好的哥哥,她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沈佋也才猜到妹妹可能跟他说高产作物的事情欣然应允,回到了西北,等燕王腾出手来肯定会问他高产作物的,他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柳明德慢慢腾腾地往外腾挪脚步,就希望沈莞秋也能叫住他,嘱咐他两句,谁知他乌龟似的挪出暖阁,沈莞秋也没有出声,他承认他嫉妒了,嫉妒大舅哥一回来就占据了娘子的心神,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让娘子和大舅哥接触多了为好,要不然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恐怕得无限期地靠在大舅哥的后面。 “子美(沈佋的字),本王打算把你是沈太傅嫡长孙的事情公布于天下,可否?” 等沈佋赶到议事厅的时候,燕王问了这么一句,看来燕王这次是准备彻底把太子拉下马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穿越六十年代》已在隔壁连载,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哟! 第101章 第 101 章 对于燕王对付太子的决定, 沈佋当然举双手支持,太子要害自己的妹妹, 差点让她一尸两命,这个仇他要是不报, 他还怎么做人家的哥哥。 “当然可以,不过殿下公布臣的身份的时候, 可不可以把蜀国赵申这段给隐去不提, 就当过去的赵申已经死了,现在的是沈佋。” 燕王还以为什么问题呢, 原来是这个,他当然同意啊,毕竟沈佋背叛蜀王归降了他,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沈佋背叛蜀王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外人可不会管那么多, 他们只要知道沈佋背叛了蜀王就行,好像这样就能把青玉公子拉下神坛,青玉公子也不是那么完美, 他的私德也是有亏的啊,青玉公子的名声染上污点, 对于他目前对付太子的计划还是有影响的,所以沈佋提议隐去他蜀中的那段经历正和他意。 沈佋倒不是非要自己的名声完美无瑕没有污点,他不想自己作为赵申的经历曝光,其实也有自己的考虑, 一来在蜀国的那段经历无论好坏他都不想再提,二来燕王想对付太子,他作为沈家真正的后人和下一代家主,他的名声维护好才能在对付太子的道路上起到关键的作用。 “子美,我们如果把你的身份公布下去,势必会有很多读书人过来验证你的身份,可如今你的容貌毁损,不知道这些人能否认出你,你可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身份?” 燕王的问话,沈佋不急着回答,只见他微微一笑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一张温润中带着坚毅的英俊面孔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大家倒抽了一口凉气,皆被这面具后面的面孔惊艳了,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青玉公子,风姿果然不凡。 “好,好,好!子美能恢复容貌真是可喜可贺,这下看那帮人还怀疑什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燕王的喜悦溢于言表,沈佋恢复容貌重现当年青玉公子的风姿,一来让他得偿所愿终于目睹了传闻中的青玉公子,二来就是在他准备正面和太子撕破脸的时候,沈佋正好恢复容貌,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兆头,读书人虽然倾慕人的才学,但是一个人的颜值高的话,加上身上出众的才学,他在读书人之间的影响,就不是1+1那么简单了,所以燕王才会那么高兴。 柳明德除了微怔了下之后,便没有了情绪波动,大舅哥脸上的疤一定是娘子帮忙去掉的,娘子是小仙女,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事实上在沈佋上次来西北离开的时候,沈莞秋就将幽果和圣颜草给了沈佋,说是她无意间得到的解毒祛疤的良药,沈佋当时虽然不信那个像兰花的草能够祛除自己脸上的疤,但是这是妹妹送给他的礼物,他当然得珍之重之的妥善保管好。 回到蜀中后他也没有立即服下,这次蜀国被燕王攻下,他随着燕王启程来西北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两种作物,生怕妹妹责怪他浪费她的心意,才吃了幽果,又用圣颜草敷脸,没有想到他吃了幽果后,身体随之一轻,像是桎梏身体多年的枷锁被打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重新开始呼吸了一般。 而圣颜草涂在脸上后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有疤的地方钻心的痒,要不是对于妹妹的信任,她不会害他这个大哥,他都会以为这种草药会将他本来毁容后面如恶鬼的面孔,变的连恶鬼都要不如,好在那阵钻心的痒意维持的时间不长,慢慢的消失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自己的皮肤里渗透,等所有感觉都过去,皮肤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的时候,他才把脸上的草药洗去,洗脸的时候,手下肌肤的触感却有了变化,再没有了以前粗糙不平的样子了,反而光滑的如鸡蛋壳一样的触感,他愣了一下赶紧拿了铜镜来看,果然他脸上的疤没有了,他终于又恢复了父母给他的样子。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圣颜草太好了,竟然还有美白的效果,他毁容的这半边脸由于常年戴着面具本来就比裸露的另半边脸白上不少,再加上圣颜果的效果,简直是煤炭和白雪之间的差别,这极致的黑与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看着怪异极了。 幸好圣颜草还剩下些,他把剩下的又重新涂到了另一半的脸上,圣颜草的美白效果真不是盖的,果然敷后,他的两边脸白的发光嫩的出水,让女人们见了肯定会疯狂的嫉妒,这才有了这次沈佋的惊艳亮相。 既然沈佋这边没有问题了,燕王就开始和公孙亮等人商议公开沈佋身份的过程和细节,这一谈下来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众人才散。 沈佋由于沈莞秋的要求,议会散后跟着柳明德一起去了柳家住的院子,当时他们离开暖阁的时候,沈行就说过了,沈莞秋的情况挪动没有问题了,既然没有问题了肯定回自己住的地方了,别人的地方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方舒服。 等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恰好碰上李氏和沈行两人审问他们院子里的下人,这次沈莞秋中了算计,他们院子里肯定有内鬼,要不然武氏的算计不可能成功,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背叛沈莞秋的却是兰香。 “兰香,自从你跟了夫人,夫人可曾亏待过你,夫人从不打骂我们,而且平常的手面也宽,对我们从来没有小气过,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夫人。” 兰草的责问并没有让兰香觉得羞愧,反而抬头轻蔑地看向了兰草,那目光里充满了怜悯,脸上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她真的对我们好吗,不打骂我们,对我们多有赏赐,不过一些笼络人心的小恩小惠罢了,如果她真的对我们好,怎么不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想,我们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这么大的姑娘现在还没有嫁人的有几个,她要是真的对我们好,就不该拖着我们不让我们嫁人,本来我还想夫人说不定是留着我们给老爷当妾,谁知她竟然是个妒妇,根本没有想过给老爷安排人伺候,老爷摊上她这么个妒妇真是苦了老爷了。 老爷,婢子是真心爱慕您,所以才被奸人得逞挑拨之下伤了老爷的子嗣,请老爷责罚。” 柳明德笑了,他走到兰香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兰香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蝼蚁,柳明德只要抬抬脚就能把她给踩死。 “你的爱慕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心爱之人的轻飘飘的话如一道利箭一样插进了兰香的胸膛,她从来不知道在他的眼里自,己竟然连爱慕他的心都不能有,明明他对夫人总是温柔宠溺的,怎么到了她这边却如此狠心。 “老爷,你以为夫人真的爱你吗,你知道她多少,又了解她多少,你知不知道她瞒着你在外面……” “堵上嘴拖出去杖毙!” 柳明德不想兰香把沈莞秋在外面的事情说出来,娘子在外面的产业她都知道,包括她组建情报系统的事情,要不然她在燕王的地盘上这么大的动作,燕王怎么没有收到风声,还不是他帮忙给扫的尾。 既然她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个情报系统的事情,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不过他们的情报组织传递信息的密码,以及他们的单线联系的方式等等,确实很值得效仿,而他又把这加工了下用到了他掌管的燕王的情报系统里面,效果还真不错,也不知道这些方法娘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沈佋和沈行对于柳明德处置兰香的结果很满意,看来妹妹的眼光还可以啊,挑了一个有能力又够疼她的夫婿,跟柳明德共事一段时间的沈佋,可是知道他这个妹夫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可这样的他却把全部的温柔给了妹妹,他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但是心里其实已经认同了他这个妹夫。 沈莞秋还在房间里躺着,不过她的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外面,兰香的话让她深深震撼,她没有想到她会对柳明德动了情,她原本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让柳明德物色几个寒门学子给两朵兰花挑选呢,她再陪送上厚厚的嫁妆也算全了他们主仆的情分,谁知她竟然看上男主人了呢。 剩下的兰草她是打算一直留用的,一会儿她得问问她的打算,十八岁的姑娘在现代才刚刚成年,到了这里却成老姑娘了,兰香急终身大事她可以理解,但是她却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丈夫身上,这也是她没有去外面求情的原因,兰香也算是间接害他们母子的凶手之一,她还没有那么圣母。 至于兰草如果她有什么打算只管对她说,当然前提是不能把主意打到她的丈夫或者别人的丈夫身上,其他的都好说。而兰香未尽的话语,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她现在有点头疼该怎么与柳明德分说。 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除了沈莞秋是在床上吃的,无论是柳明德母子还是沈行兄弟两个都不同意她下床走动,沈行更是直接对着大家说,让她卧床三天,沈莞秋哀嚎,这是要把她给闷死吗。 吃过饭后,柳明德几人体贴地把空间让给了沈莞秋和沈佋兄妹两个说些私房话,沈莞秋今天下午留人的时候,就说过她有事情单独交待沈佋。 “哥,今天的话至关重要,关系到我们沈家的传承,你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传承?” 沈佋不解,他们沈家就算有啥传承,祖父和父亲早就告诉他了,怎么还要由妹妹来转告他。 “哥,这个传承是我无意间知道的,可能连祖父和父亲都不知道,咱们沈家的老祖宗给咱们留下了什么样的宝贝。” 沈佋见妹妹的小脸难得的严肃,他也正了神色,直觉告诉他,妹妹说的这个传承必定不会简单,沈莞秋见哥哥的态度变了,也不再说话,只是说了声:“闭上眼睛!” 然后就带着沈佋来到了一个温暖的空气中散发着草木清香的所在,沈佋有些懵,他刚刚明明在妹妹的房间里,怎么一转眼就到了野外,可如今整个西北已经是隆冬滴水成冰的,这里怎么还郁郁葱葱的长着这么多的作物,更神奇的是这些本该不是一个季节的作物,竟然在一个空间里同时生长,太不可思议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作物的生长速度,他在这里看着都能感觉到它们的变化。 “哥,这就是咱们沈家的老祖宗留给后人的传承,我管它叫作空间。” “空间?” “是的,空间,一这个空间是我无意间开启的,当时在那个茅屋里还挂着咱们沈家先祖的画像,可惜空间地灵气不够画像毁了,这个册子里面记载了空间的使用方法和规则,哥你可以好好地看看。” 沈佋接过册子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后,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用着沙哑的声音问出了一个让沈莞秋心惊肉跳的问题。 “秋姐儿,册子上说,现在的空间必须有特殊的机缘才能开启它,你的机缘是什么?” 沈莞蜀的心跳的厉害,她到底该如何跟沈佋解释她穿越的事情,他如果知道自己占据了他妹妹的身体,又会怎样对她,她知道这个问题她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的,只要告知沈佋空间的事情,那么她的马甲就肯定保不住,她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了,她还是有点怂,她真的不想从沈佋的眼里看到恨意和冷漠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新文《穿越六十年代》正在隔壁连载,请大家多多支持哟,么么哒!感谢在2020-06-10 00:00:00~2020-06-11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第 102 章 沈莞秋变白的小脸, 和闪烁的眼神,让沈佋心中的某个猜想越来越清晰, 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只好怀着一点希望用沙哑的声音问眼前的妹妹, 只是不知道她还是不是自己的妹妹,果然她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哥, 如果我说我和上一个沈家开启空间的人一样, 也是穿越了,你相信吗?” “穿越?” “嗯, 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夺舍,只不过沈家的那位前辈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而我则从后世穿越到这里。” “那, 我妹妹呢,秋姐儿呢,她去哪儿了?” 沈佋颤抖的嗓音, 让沈莞秋的心里发堵,但是她知道这怪不得他,任谁知道自己妹妹被夺舍了, 都会难以接受。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我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只不过睡了一觉自己就换了时空,我找过很多的办法回去,可都没有成功, 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我的离开,也不知道妈妈该有多伤心。” 沈佋望着眼前神色悲戚的女子,明明是妹妹的样子,却里面的壳子却换了人,看她伤心的样子不像做假,他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不是自愿来这边的,很可能被沈家的先祖召唤过来开启空间,让沈家的传承一直传下去的,说来还是他们沈家对不住她。 “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沈莞秋,和秋姐儿一个名字,或许正因为这样,才让我穿越的吧,说不定秋姐儿也穿越到我们那个年代成为我,我们互换了时空和身份。” “唉,都是我这做大哥的无用,开启不了空间,反而让你们两个女孩子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沈佋的语气里满是自责,如果他足够强大,相信先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换得沈家的传承,而沈莞秋听到他的话后,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哥,你不怪我,因为我让秋姐儿和你兄妹之间再也无法相见?” “冥冥中注定你来当我的妹妹,而且你也不是自愿的,我为什么要恨你,你说的不错,秋姐儿说不定真到了你的那个时空。” 见沈佋真的不怪她,沈莞秋终于松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哥哥的,不过想到他永远见不到的妹妹,她还是开口安慰道:“哥,如果秋姐儿去了我们那个时空,你尽可以放心她,她会活的很开心很幸福的,她可以去读书,可以去当官做宰,可以去经商赚钱,只要她不伤天害理,一切都能可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沈佋被沈莞秋的话给惊住了,女子还可以当官做宰?不过他可不以为沈莞秋说的是假话,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和怀念是骗不了人的,所以还真有女子和男子一样地位的地方,妹妹如果到了那样一个地方,肯定会过的很幸福吧。 “那你呢?” “我本来是学外语的,想着毕业了去外交部也就是鸿胪寺当差的,可我学艺不精没有考上,只好和妈妈一起在家里卖包子,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 说到这里沈莞秋有些尴尬,她好像也太不成器了些,哥哥会不会对她不满意啊,沈佋看着不好意思的新妹妹笑了。 “怎么会,你很棒,竟然学会了番语,咱们大齐这么多人会番语的还真没有几个呢。” 沈佋的话很大程度上安慰到了沈莞秋,她也不是非要自己多么有出息不可,只要亲近的人不嫌弃她就好。 “哥,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就是我建了一个情报系统,我准备把它交给五哥。” “情报系统你自己留着防身,不用担心你五哥,当初他失忆前已经把他的家底都交给我了,里面就有情报系统,这个情报系统他费心经营了五年,可比你刚刚起步的那个强大多了,回头我把这个再交还给五弟。” “哥!”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快跟我说说高产作物的事情,今天燕王没有顾得上问,回头他肯定会找我问话的,可真有亩产几千斤的粮食?” 虽然沈佋的话有些打击人,但是她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五哥失忆前经营了五年的情报系统,肯定比她刚刚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强很多呢,她就不去献丑了,情报系统还是留着自己个儿瞎折腾吧,心里虽然在吐槽,但是脚步却没有停留,带着沈佋来到了番薯的边上。 “哥,就是这个番薯,它耐旱耐贫瘠,而且亩产最少也要有三千斤。” 沈佋目光灼灼地看着番薯长再地上的藤蔓,突然伸手就摘了一片叶子吃,他也尝尝这亩产几千斤的粮食的味儿,妹妹说这作物看着像熟了,可他找不到他的果子,只好揪叶子吃了,谁知又被妹妹给拦下了,疑惑地看向妹妹。 “哥,我们吃的是这个作物的根茎。” 沈莞秋哭笑不得给沈佋拔了一根红薯,又跑到盛空间水的水池旁边,用水洗干净后递给了他:“哥尝尝这个,番薯能生吃,能煮着吃,还能做成红薯粉吃,红薯粉做成粉条晾干,跟干米线一样好保存。另外它的藤蔓还可以喂牲口。” 沈佋感觉着口中清甜的食物,再听着妹妹的介绍,对于手中的番薯更期待了,它可能就是他振兴他们沈家的法宝啊,脚步不听使唤地又要去看番薯,被沈莞秋给叫住了。 “哥,我们进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外面的人该等急了,回头我把番薯的种子和种法给你送过去,你看着安排,另外还有两种高产作物。回头我一并给你送过去,具体怎么用,什么时候献给燕王,一切哥哥说了算。” “谢妹妹对沈家的帮助。” “哥,你这样是不是没有把我当妹妹啊。” “怎么可能呢,今后你同样也是我的亲妹妹。” “那就不要这样多礼,沈家也是我的一份子,我也想把沈家的门庭振兴起来,这样我在柳家的腰杆子也能硬很多呢。” “妹夫都快把你供起来了,你的腰杆子还不硬啊。” “哥哥竟然欺负人,我不带你出空间了。” “啊?” 沈莞秋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还真能把沈佋留在空间里啊,拉起他的手瞬间回到了房间,沈佋看着熟悉的房间,还有些愣怔,这就出来了,一眨眼就换了回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沈佋对于先祖留下的这个宝物,非常的敬畏,有了它再有里面的那些作物,他可以预见他们沈家光明的未来。 柳明德他们明显看到了沈佋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仍然可以隐约看出的兴奋,但是他们都没有刨根问底,他们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能让沈佋如此兴奋的好事,他们既然不愿意说出来分享,肯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既然不说他们也不会不识趣地去问。 等到晚上,柳明德两夫妻终于可以独处的时候,柳明德的目光一直放在沈莞秋的小腹上,他离开西北的时候,沈莞秋刚刚查出身孕,腹部还是平的,现在回来却鼓了起来,他的骨肉在娘子的腹中慢慢的长大了,再有几个月,他就会出生,也不知道是像自己多些,还是像娘子多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其实想要一个跟娘子长得相像的女儿,娇娇软软的,他肯定把她放在手心里疼宠,不让她重复她的父亲和母亲那样坎坷的童年。 沈莞秋今天因为兰香说的话,一直存着心事,所以对于柳明德的目光没有察觉,等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她才把存了一晚上的心事问了出来。 “相公,兰香说的话,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嗯,有。” 沈莞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该如何和他解释呢,还没有等她组织好言语,耳边传来的话语,让她顿时哭笑不得。 “娘子,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怎么,你也想要男孩,女孩就不想要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为夫想要一个和娘子一样的女孩儿呢,娇娇软软的,一定很可爱。” “听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是想念前世的情人了?” 柳明德:“……” 什么跟什么啊,娘子如今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果然跟五舅兄说的一样,孕期的女子太不好惹了,娘子的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他只好移开话题了。 “娘子,刚刚你问我什么,兰香的话,我当然不需要问娘子啊,娘子在外面的产业我都知道啊,西北是燕王的地盘,我又掌管着燕王手下的情报,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那,我的情报系统你知道吗?” “你那个草台班子也就打听打听市井流言和一些家长里短,平常给你解解闷也不错。” “哼!” 沈莞秋生气了,当然不是生气柳明德知道她的情报系统而不告诉她的事情,她是气恨自己竟然被小瞧了,她辛辛苦苦组建的情报系统,怎么在他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情报系统发扬光大,等到全天下都布满了自己的间谍,看他还敢不敢小瞧她。 娘子又生气了,柳明德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个啥,但是媳妇儿生气了,无论对错都是自己的错,这是五舅兄专门说给他听的,当然他也深以为然,少不得又使出浑身的手段,才把人哄转,他擦了擦汗,以前娘子不是这样的啊,怀个孕怎么把人的性情都改变了。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这一天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从西北燕王府传开来,曾经名满天下的青玉公子还活着,现在投在了燕王的麾下,本来青玉公子感伤祖父沈太傅及沈家满门的冤死,不想再提起沈家的过往,可是如今京城竟然有人假帽他嫡妹的名声欺骗于天下人,他不忍看祖父的英灵被打扰,这才挺身而出,而他的嫡妹自出宫后,一直在西北他的身边。 希望京城的那位假沈小姐,立马停止以沈家后人的身份自居,也广而告之天下的读书人,不要再上当受骗。 西北的消息一放出来,聪明的人都闻见了□□味儿,燕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的号角打响了,朝堂之上的势力必定会重新划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新文《穿越六十年代》正在隔壁连载,请大家多多支持哟,么么哒! 第103章 第 103 章 太子听到燕王那边的消息的时候, 愣是傻了眼,他本来想直接杀了沈莞秋, 这样燕王就没有了证据证明他手里的沈氏后人是假的,谁知沈莞秋命大, 他们没有成功,后来太子的幕僚们便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死不承认的方法, 反正沈家的人都死光了,谁也不能指着郑举人的妹妹的鼻子说, 她就是假的。 而且他们还联系了沈莞秋的外家文家,文家现在虽然日子还过的下去,可是比起前朝的盛时还多有不及, 他们一直在谋求新的出路,好让文家重新在朝中有话语权,太子递过去的橄榄枝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了, 别说冒认一个外孙女,就是当初沈莞秋的母亲,文家的亲女儿, 为了家族他们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了。 谁知道他们都准备好接下来和燕王撕逼一场了,燕王却放出了王炸——青玉公子, 青玉公子名满天下,认识他的读书人不计其数,不像沈莞秋这样的大家闺秀养在深闺人未识,青玉公子的真假只要他一露脸, 大家一看便能知真假。 太子慌了,彻底慌了,燕王本来就战功卓著,他比他多的也只是文臣的支持而已,如果这次他找人冒充沈家后人的事情一曝光,那么他铁定会失去文臣圈一大把的支持者,而燕王凭借着青玉公子的名气肯定大力拉拢,到时他要兵权有兵权,要文臣的支持有文臣的支持,他这个太子拿什么跟燕王争啊。 “你们一群饭桶,这么一群人都想不出对策来,孤真是白养你们了。” 太子咆哮的声音不时传来,底下的幕僚们也是汗岑岑的,他们怎么想办法,谁知道青玉公子会投了燕王啊,不过太子不好过,他们也跟不好过,还真得绞尽脑汁地相出个办法来不可。 “殿下,此事我们不如把过错全部推到郑举人的身上,就说是他骗了殿下,加之他有一个在沈夫人身边伺候过的夫人,想让他的妹妹冒充沈姑娘再容易不过了,殿下受他蒙蔽也说的过去。” 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青年文士起身向太子建议道,这个方法虽然漏洞百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最起码能保住太子的颜面不是,总比被人扒光了马甲好吧。 “周先生的话有理,孤确实被郑举人给蒙蔽了啊,可恨孤对他如此器重。” “是啊,是啊,郑举人此人太狡猾了。” 太子和幕僚们恨恨地把郑举人拖出来骂了个够,才有心情把此事的论调给定下来,太子也是受害者,他是被郑举人给骗了。 郑举人一家得知沈佋还活着且在西北的时候,一家人都蒙圈了,他们敢让人去冒充沈莞秋,不过笃定了沈家无人才这样的,如果沈佋还活着,那么他们郑家肯定会被天下的读书人唾弃,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郑举人着急忙慌地去太子府问策,可是却被拒之门外,他的心顿时就凉了,他已经猜到了太子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倒他的头上去了,他麻木地回到家里,正好看到碧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从外面回来,想到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读,就这么付诸东流了,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沈家,碧晴要不是曾经在沈家伺候过,太子也不会找到他们家,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引起的,怒气冲上脑门,他疯狂地扯住碧晴的胳膊把她拽进屋里。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揍。 碧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两夫妻就在屋里上演了全武行,碧晴本来很高兴,因为公子回来了,他还活着,她比沈佋大五岁,可是仍然喜欢上了这个小她许多岁的公子,公子长的风姿毓秀,又允文允武,世上去哪儿找这么优秀的男子。 可在沈家无论她做了多少次暗示,公子都视若无睹,最后被夫人看了出来,把她匆匆得嫁给了当时还是个秀才的郑举人,尽管如此公子在她心里的地位就没有变过,沈家遭难她可以漠不关心,可是她的心却随着沈佋的死也一起死了。 之后她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汲汲营营的一心钻营,她想站的高一些,让地底下的夫人看看,她除了一个卑微的出身从来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沈佋回来了,小妹假扮沈家人的事情肯定会抖搂出去,到时候我们一家受尽天下读书人的白眼,我的前程没有了,你开心了?是不是还想着去找你的旧主去邀功啊?可惜你别忘了这件事情你也有份,你说你的旧主知道了,会不会接纳你呢。” 碧晴懵了,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郑举人说的对,她确实做了对不起沈家的事情,特别是找人冒充沈莞秋。以公子宠爱妹妹的样子,他肯定是不会原谅她了,想到这个可能她面如死灰,两夫妻虽然不在一个脑回路上,但是心情却是一样的绝望。 与他们相反的是杨家,此时的碧鸢的眼睛哭的肿成了核桃,不过却是喜悦的泪水,真好啊,姑娘没事,公子也还活着,夫人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姑娘和公子平平安安的,等她看到进门的杨河的时候,小脾气爆发了。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姑娘没事,那你看我哭的快要瞎了,怎么就忍心不告诉我?” 杨河冤枉啊,他这也是姑娘交待的好吗,姑娘为了他们一家的安全殚精竭虑的,他当然不能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啊。 “姑娘当初和姑爷费尽心思地和姑爷演了那么一大场戏,可不就是为了咱们一家人的安全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哼!” 别以为这么说她就不生气了,她照样气的很呢,想起那段自己哭成了狗的日子,她就觉得傻,这人不知道看了她多少笑话呢,想想就好气哟。 “娘子,为夫有一个关于姑娘的好消息告诉你。” “还不快说!” 果然姑娘的地位在娘子心中是至高无上的,杨河心里酸酸的,不过姑娘确实人美心善,也值得娘子如此,现在还是把娘子哄好了要紧。 “姑娘和姑爷已经成婚,姑娘也有了身孕了,而且沈五公子也还活着,和姑娘一起都在燕王府。” “真的?” “当然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得到了杨河的保证,碧鸢喜的双手合十不听地念菩萨保佑,果然好人有好报,沈家老太爷到姑娘,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是好人,老天爷是不会看着好人不管的。 “哎呀,我得去给小少爷做些衣服鞋子寄过去,姑娘身边没有个亲近人,她自己的肚子又大了,肯定不能动针线,全靠买哪儿有自己做的穿上舒服。” 碧鸢絮絮叨叨地去翻箱倒柜地找布料素了,留下杨河再原地凌乱,所以说他就算哄好媳妇儿,媳妇儿也不会陪他,是吧? 宫里的皇帝这会儿刚服下仙丹,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嫔妃散了身上的燥热,正飘飘欲仙呢,就听到手下人报告了燕王那边关于青玉公子的消息,眼神立马沉了下来。 “青玉公子这么个大活人在西北,你们的人竟然没有察觉,嗯!” “陛下恕罪,沈佋太低调了,他在西北从来不说自己的身世,也就是最近太子殿下找人冒充了他妹妹,这才惹怒了他亮出了身份,而且他的妹妹如今也在西北的燕王府。” 皇帝听到此话,心里又窜起了火气,沈家兄妹两个都在燕王府,他竟然没有收到丁点的消息,看来底下人心思大了啊,是不是觉得他年老命不久矣,所以才对他的儿子放水,可惜了,他如今找到了长生之法,这天下的主人只能永远是他。 底下的人现在不是收拾的时候,燕王和太子两个收拾完了,他再收拾他们,太子那个蠢货,真是跟他的母后一样的蠢,燕王也不是个好的,他这些个儿子翅膀硬了啊。 “好得很,底下的人心思越来越大了,朕虽然年迈,但是也还能活个几十年呢,怎么这么快就找了新主子了?” “陛下!” 底下的臣子汗湿了后背,他确实没有背叛皇帝投向燕王,但是他的手下他不敢保证,观皇帝的意思,恐怕连他也怀疑了,他现在不求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只求皇帝能够留下他的命,只有有命在,前程总是还能挣的。 “退下吧,西北的消息朕不希望再出现纰漏。” 皇帝没有治他的罪,但是他还是不敢放轻松,他怕皇帝憋什么后招,看来最近这段日子,他得紧紧地盯好西北,不求别的只求保命,谁知这么一盯竟然盯出个大人物来,他把皇帝心心念念找的人给盯出来了。 其实有人比他早一步找出李氏,这人不是别人是皇后,皇后被皇帝夺了凤印和六宫的权柄,她确实蛰伏了一段时间,但是燕王在外面的大放异彩,她怎么能够安心的在椒房宫里安生的呆着。 破船还有三千钉,自蜀中被燕王攻下以后她就绞尽脑汁地把西北的眼线全部激活,不顾一切代价的盯着燕王府找他的把柄,谁知就背她找出了李氏。 知道李氏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她是愤怒的,歇斯底里的,没有想到李胜男这个狐狸精竟然还活着,因为她,她和陛下夫妻反目,如今更是被禁足以椒房宫,被萧蓉那个贱人夺去了凤印,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她竟然还活的好好的,这怎么可以!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来,这个李胜男利用好了,可解太子眼下的危局,李胜男十几年前你胜不了我,现在也是如此,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远在西北的沈莞秋他们这边也正忙碌着,沈佋的身份一公布下去,外地的读书人尚可,西北的读书人特别是府城的读书人全部蜂拥而至,准备一睹青玉公子的风采,顺便也看看青玉公子的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支持作者的新文《穿越六十年代》,么么哒,爱你们! 第104章 第 104 章 府城和西北的读书人看着眼前风采卓然的沈佋, 满心的折服,再听沈佋引经据典的谈吐, 对于他的身份再无怀疑,回去后把青玉公子风采不减当年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如果说这些人的话不可信的话, 那么第二天西北的大儒林方儒来访,他的话切切实实地把沈佋的身份给坐实了, 林方儒是谁?那是和沈太傅齐名的大儒之一, 并且和沈太傅还是知交好友,他能不认识好友的孙子? 和沈佋身份一起传开来的还有太子被郑举人蒙蔽的消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郑举人是太子推出来的替罪羊,可是尽管知道还真没有人去拆穿,毕竟事关一国储君的颜面, 他们有几个胆子去摸皇帝和太子的虎须。 太子大家不敢去诋毁,不过郑举人却惨了,被大批的读书人口诛笔伐的, 根本不敢露头了,而且看这情况,这个郑举人恐怕会成为一个经典的反面典故, 被世人代代口口相传。 沈莞秋听说后冷笑一声,太子这个怂货, 有胆子找人假冒她却没有胆子承认,这样地人如果将来当了皇帝,也不会当长久,幸好当时她没有选择东宫, 更没有选择留京,要不然被太子发现被迫投了他,最后还得被燕王炮灰。 接下来几天沈佋和柳明德几人都忙得很,各地的读书人听说了青玉公子的事情,大批大批地往这里来,每天光是招呼这些读书人就累的够呛。 后来还是沈莞秋看不下去了,天下的读书人那么多,如果每天接待他们,哥哥和柳明德什么事都别干了,她在晚上柳明德回来的时候,趁机很他讲了这件事。 “放心,我和大哥有分寸的,再接待两天,我们就准备办一个文会以文会友,每月开办一次,到时候无论是西北的,还是远道而来仰慕青玉公子的人,都可以定时的参加,大家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当面向大哥请教,不用我们整天地在家里招待人了。” “还是相公聪明,能想到这么和好办法,看着你和大哥每天忙的团团转,却没有实际的收获,我看着心疼。” “放心,等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嗯,太子那边推出来个替罪羊,你怎么看?” 柳明德讽刺一笑:“不过找了块遮羞布而已,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对于燕王的优势就被自己给折腾光了,本来他比燕王多的是文臣的那些支持正统的人,如今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冒充你的事情曝光,那些铁杆正统支持者就是再顽固,也要有所松动,大齐刚立朝,下一任君主虽然是大齐的第二任皇帝,但是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大齐可没有家底儿够一任昏君挥霍的,他们不想要大齐二世而亡的话,就该擦亮眼睛仔细选一位贤能的皇帝,太子的表现谁敢说他能改邪归正,成为一个明君。” “这么说来,燕王上位的机会很大了?” 柳明德没有回答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沈莞秋顿时心定了,虽然她心里也知道燕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了,但是那一直都是自己琢磨的,她对于朝廷的争斗还真是不大懂,如今得到了柳明德这个古代人的肯定,她总算能够放下一些心了,一夜好梦。 快到年关了,沈莞秋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孩子也已经有了胎动,如今柳明德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把大手放在沈莞秋的肚子上,感受宝宝的胎动,一边还一本正经地拿着幼童启蒙地书籍读书,这读书当然是沈莞秋要求的,据她说经常给肚子里的宝宝读书,会让宝宝变的聪明,柳明德虽然无可无不可,但是还是接过了读书的任务。 就像现在某个小女人听着他的读书声要睡不睡的半合着眸子,让他有些怀疑,她这是拿他的读书声当做安眠香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老夫人突然肚子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氏身边的如意突然间慌慌张张地过来,她的一句话让沈莞秋的瞌睡全部跑光了,而柳明德也立马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口渴,奴婢给老夫人倒了杯茶,老夫人喝过以后就腹痛如绞,奴婢赶紧过来请老爷夫人来了。” “相公,赶紧让人去请五哥,你也赶紧过去看母亲,我大着肚子走不快,随后就来。” 沈莞秋听如意的描述,李氏这样八成是中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她得赶紧把柳明德支出去,去空间里摘一个幽果,幽果解百毒,如果五哥解不了李氏的毒,只能靠幽果试试运气了。 回头赶紧进去卧房,从自己的梳妆台上翻找了一个盒子,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幽果装到盒子里,这才挺着肚子去了李氏的正房。 “相公,母亲怎么样了?” 刚问出话她就看到了脸色惨白,嘴唇泛黑的李氏,她这会儿因为要抵挡疼痛,贝齿紧咬着下唇,额发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打湿了,双手捂着肚子,但是就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疼痛,这样子比大喊大叫更让人心疼。 “相公,我这里有……” “伯母怎么样了?” 沈莞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匆匆而来的沈行给打断了,他来了之后也没有顾得上和妹妹说话,直接到了床边给李氏把脉。 “伯母中的是‘美人枯’,此药最是霸道,中毒之人会忍受七日绞肠之痛,然后再让中毒之人□□出血似雪崩,最后油尽灯枯,好好的美人就此枯萎,所以才叫美人枯。” “五哥,那有解吗?” “药方上的药倒是很常见,但是却需要直系血亲的心头血做药引。” 直系血亲?母亲去哪里有直系血亲,她的父母早已过世,又没有旁的兄弟姐妹,更没有儿女,下毒之人可真会挑毒药啊,这毒在母亲的身上可不就是无解吗,幕后之人倒是很了解母亲啊,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沈莞秋能想到的,柳明德怎么会想不到,如此了解母亲又对母亲恨之入骨的人,这世上除了马皇后还有谁,没有想到这个毒妇被关了起来还不消停,既然她已经查到母亲了,为了母亲的安全,她的命恐怕也不能留了。 “五哥,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地办法救母亲吗?” “无,由于美人枯无论其毒性还有解毒的方法,都过于阴损,所以一直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禁药,这次的事情看来是有人要伯母的命。” 柳明德看着痛的蜷曲起来的母亲,眼里全是寒意,母亲但凡有事,他会血洗整个马氏九族为母亲陪葬。 “相公,这个果子让母亲服下看看情况?” 手里突然被娘子塞了一个小盒子,他的目光陡然变亮,他怎么忘了他的娘子是小仙女啊,当初他病弱的身体就是被娘子的仙果给治好的,当下打开盒子把幽果递给了李氏。 “母亲,这个果子能解毒,您把它吃下去,好吗?” 李氏这会儿已经疼得五官都出现了幻影,但是柳明德的话她还是听的到的,机械地张开嘴咬了一口幽果,一口幽果下肚,她肚子的疼痛减轻了少许,她的精神一振就着柳明德的手飞快地几口把幽果全部吃了下去,奇迹发生了,她的面色放松了,身体也舒展了开,幽果果然把她身体内的美人枯给解了,柳明德几人看着俱都露出喜意。 “德儿,秋娘,我的毒是不是解了?” “是的,母亲,您没事了,您的毒解了。” “好,好,我李胜男终于又捡了一条命,既然老天不想要我的命,就是为了让我看着家仇得报,马紫瑶她没有能耐弄死我,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长时间。” “母亲,您的毒刚解,您先歇歇,剩下的事情交给儿子来办。” 几人等李氏睡下,这才移步外间,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中毒,这院子里肯定还有马皇后的眼线,不把人给揪出来,他们一家人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 柳明德把院子里的下人们全部叫了来挨个儿审问,可惜下人们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和说辞。还真找不出下毒的人。 “秋娘,克己,毒是下在茶具上的,问问都是谁接触过茶具?” 就在审问陷入僵局的时候,沈行过来在两人的耳边说道,他刚刚看过李氏喝过的茶水,茶水里面没有毒,毒确实下在茶壶盖上的。 “茶具一直都是如意保管的,寻常不让人碰的。” “如意?” “老爷,夫人,奴婢没有害老夫人,前阵子奴婢的母亲身患重病,还是老夫人给奴婢银子,奴婢才能给母亲请大夫,老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么可能会害她。” “那这些茶具,还有谁能够接触?” “只有奴婢。” “相公,我看咱们问是问不出来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统统仗毙得了,几人奴才而已,再采买些就可以了。” 沈莞秋看着底下惊恐的下人,又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过如果能够找出下毒之人,一切都好商量,我也不是嗜杀之人,我要的只是凶手。” “娘子此话正和我意,放着凶手在院子里,我们连睡觉都不能安稳,还不如全部打死另换新人。” 两人明明说着如此凶残的话,却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让下面的人身子都抖成了糠,最后还是对于生的渴望,七嘴八舌检举同伴之时,沈莞秋和柳明德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如意这几天煮茶具煮的太勤了些,两人交换了眼神,让人把如意拿下单独审问。 柳明德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办的差事多了,手上的手段也多了起来,审问如意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果然不出两个时辰,在柳明德恩威并施再有刑罚手段之下,如意招了,这还真是个狗血的故事。 如意为了情郎才会这么做的,至于情郎为什么要害李氏,她一概没有问,她只知道只要李氏一死,她的情郎就会来取她,而她的情郎是一个秀才,她因为是奴身,所以在他的面前很自卑,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次害李氏也一样。 柳明德抬起脚踢了她一脚,然后匆匆地出去抓人去了,这次他一定要血洗马皇后在西北的势力,砍掉她的利爪才行,现在奈何不了皇后,他先收点利息。 柳明德走了,如意被带下去,客厅只剩下沈莞秋和沈行兄妹俩个的时候,沈行终于问出了他憋在心里的问题。 “秋姐儿,那个果子到底是什么果子?” 沈莞秋:“……” 果子的来历,她要怎么说啊,空间虽然是沈家的,但是五哥是不能有知情权的啊,沈莞秋看着满脸求知欲的五哥,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支持作者的接档文《穿越六十年代》,爱你们,比心心!感谢在2020-06-13 00:00:00~2020-06-1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146426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第 105 章 “五哥, 那个解毒的果子名叫幽果, 是在山里发现的野果, 没有想到还能解毒, 呵呵……” “是吗?” 沈莞秋不知道五哥到底有没有相信, 但是绝不能把空间给暴露出来, 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好似点头点快了就能让沈行相信幽果是野果子似的。 沈行心里好笑的摇头,秋姐儿的眼神和表情遮掩的太不成功了,这幽果的来历肯定有问题, 不过秋姐儿不愿意说, 他也不舍得让她为难, 只能日后自己注意着些,别让妹妹受到伤害就是。 “幽果既然能解百毒,必定珍奇不易得, 剩下的果子,你可要好好的保存, 不要轻易拿出来给人。” “我知道呢,这果子我总共就没有多少,自去年得到种子, 今年不过得了三颗果实, 一颗给了大哥, 一颗母亲刚刚吃了,还有一颗,要不五哥拿去试种, 看看能不能种出来,反正这果子一直放着也影响药效,五哥肯定会比我种得好。” “那五哥就却之不恭了,等幽果种出来了,五哥绝不贪功,每年分一半果子给秋姐儿好不好?” “谢谢五哥,五哥对我最好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五哥对她最好,那他这个大哥呢,他们还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呢,沈佋今天一早就出去办事了,谁知一回来就听说了李氏中毒的事情,着急忙慌地过来就听到了这番扎他心窝子的话,不过见那兄妹俩个还有心情打趣,想必李氏大娘的毒已经解了,他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五哥最好,那大哥就不好了?” 沈佋还是没有低的过内心的小柠檬精,开口酸了起来,沈莞秋扭头看到自己亲爱的大哥,再听他这酸酸的口气,她瞬间福至心灵,原来大哥也会吃醋啊,这样的大哥也挺可爱的呢。 “谁说呢,大哥也最最好了,大哥五哥都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哥哥。” 哼,我们信了你的邪,秋姐儿的嘴,骗人的鬼,不过看她努力哄他们两人开心的份上,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沈佋了解了李氏中毒的前因后果之后,对于大齐的马家和太子也是嗤之以鼻,看来他当初选择燕王这边是对的,马家和皇后那边的手段太上不了台面了。 “哥,要不是有幽果,这次母亲就凶多吉少了,还有一个幽果,我决定把它送给五哥,让五哥看看能不能种好,到时候有了幽果,我们也多点防身的东西。” 沈佋知道妹妹这是在对自己报备擅自动用空间里的幽果的事情,这件事他就是知道了也是赞成的,别人还罢了,李氏是妹妹的婆婆,对妹妹一向亲厚,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中毒身亡而袖手旁观。 “行哥儿,既然秋姐儿把幽果给了你,你就好好的研究怎么种,不要辜负了秋姐儿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了,大哥,幽果我一定会亲自动手种植。” 兄妹几个在说过的空挡,柳明德那边已经带人控制了如意的情郎,并且从他的嘴里知道了皇后在西北的几个据点,他也没有耽搁,利索的吩咐人把那几个据点给挑了,他们还真是先小看了皇后了,没有想到府城最大的赌坊,还有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都是皇后的产业,这些地方平常人流量都比较大,最适合隐藏踪迹和打听消息了。 而去边城视察军务和去参加宴会的燕王和燕王妃回府后,知道李氏中毒的事情后非常的震怒,首先就是如意的一家遭了秧,被燕王妃打了一顿后撵到了一处小庄子上,再就是两位大boss齐齐发力又把燕王府从上到下的又过了一遍筛子,当然又清查出了一些别人的眼线,不过他们没有动皇帝的眼线,谁知道他们动了他们之后,皇帝那小心眼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其他人的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接下来的日子王府的下人们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身边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消失不见了,不过作为王府的下人,他们还是有些眼色的,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连这些眼力劲都没有,他们离死也不远了。 这是王府内的,王府外的则交给了柳明德处理,力求把各处安排在西北的眼线全部清理掉,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燕王可不希望,他们这里有个风吹草动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这一忙过年都没有过好,柳明德就是在大年三十还在抓人审人,时间不等人,德妃那边传来消息,皇帝最近又加大了丹药的服用量,这纯粹是在找死,还有马家在北地也不消停,和戎族那边最近打的火热,看样子是想借戎族的势力把北地牢牢的把控在手里,简单的说是想把北地独立出去,然后借北地之势慢慢地蚕食整个大齐,其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他们得赶紧把西北的力量整合起来,才能在皇帝驾崩之后的混乱里立于不败之地。 “秋娘,你是个好孩子,是德儿对不住你,在你刚怀孕时南下蜀中,这刚回来没有消停几天就又忙的不见人影,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母亲,我不苦,相公在外面奔波劳碌也是为了给我和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小姐,会认为只要一家人安安分分的就好,这个世道没有能力和势力作背景,只有被欺压的份儿,我们没有别人那样好的命,能够生来不愁,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去奋斗,而且还要比别人更要努力几倍的去拼。” “唉,你小小年纪的看得太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份觉悟。” “我也不想有这样的觉悟,可人在世间总要明白这些个道理,就算你不想明白,世道也会逼着你明白,除非你的身后有非常大的势力保护。” 李氏看着淡然说出这些话的沈莞秋,心里有些心疼,没有吃过苦的孩子,谁会能想到这些,想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正在和外公他们闹脾气呢。 柳明德今天匆匆地抓了两拨探子后,就赶紧回府了,这是秋娘嫁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他做人丈夫的,怎么能不在家,谁知刚回来就听到了婆媳两个的对话。 是啊,如果可以,谁不想做那个被保护的好好的小公主,永远不知道人间疾苦世道险恶,娘子作为沈家的嫡女本来也可以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前朝的昏君给毁了,让她小小年纪便受尽了苦楚,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有了他,他会给她足够的保护,让她一生无忧。 “母亲,娘子,我回来了。” “哼,还知道回来,你是不是忘记了家中还有母亲和妻儿正在苦苦等你守岁呢。”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错了,一会儿就罚我给你们端茶倒水做个小厮如何。” “算你还有点良心,你啊,今后不要忙起来就没个够。别忘了家里还有个身怀六甲的妻子。” 李氏的训话,柳明德唯唯称是,而沈莞秋本来打个圆场就能把柳明德给救下,但是她就是不想,她虽然理解他急于建功立业的心情,也理解他身上报仇雪恨的重担,更能理解他心怀天下的抱负,但是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怀有孕的女人,她也需要也盼望丈夫的体贴和关爱,她理解归理解但是不妨碍她有小脾气啊,就该让母亲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不然他以为当父亲是件容易事啊。 “知道错了,还不快给你媳妇儿认个错。” 柳明德从炕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了沈莞秋:“多日忙碌,对娘子多有疏忽,请娘子原谅则个。” “哎哟!” 沈莞秋接过茶正准备喝,肚子里的小祖宗突然踹了她一脚,让她哎哟了一声,柳明德和李氏马上紧张了起来,柳明德更是准备出门去喊沈行。 “母亲,相公,你们不必担忧,肚子里的宝宝很好,刚才大慨是看到父亲回来了高兴,所以踹的劲道大了些。”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 “宝宝乖啊,在母亲肚子里安生点,母亲怀你很辛苦,不要折腾母亲,否则等你出来,看父亲不打你屁股。” 说来也怪,柳明德威胁过后,肚子里的孩子还真就不动了,沈莞秋错愕,肚子里的小东西还是个胎儿呢,就知道欺软怕硬了,李氏教训了一通儿子胡说八道不要吓她的孙子后,对于她孙子在娘肚子里的表现就开始了花样夸赞,果然还是隔辈亲。以前李氏多在乎柳明德这个儿子啊,自从她怀了孕后,就开始对儿子挑剔起来了,柳明德直接怀疑他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只剩下针尖那么一点点。 过年的事物繁琐,拜年赶宴会,能把人折腾个够呛,沈莞秋得益于她怀孕的便利,除了燕王妃办的宴会,其他的她都以身体不舒服推辞了,大家对于孕妇还是宽容的,也知道柳家子嗣单薄,所以对于沈莞秋对于孩子的重视,都觉得理所当然,当然对于她缺席宴会的事情也就不计较了。 过年之后最近的大节日就是元宵节了,去年她还能去街上转一圈,今年的她就只能抱着肚子在家里消磨时光了。 不过很快她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因为她接到消息皇后病倒了,而且还病的不轻,据杨河传来的消息,皇后中风了,口歪嘴斜的躺在床上,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太子为此砸破了好几个太医的脑袋,可是中风这样的病就是在现代都不好治,别说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了,看来皇后这样子是好不了了。 “母亲,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中风,她的年纪也还不算大,怎么就中风了呢,不知道促使她中风的因素是什么?” 沈莞秋的问话,李氏当然答不上来,但是坐在她们旁边的柳明德眼里明明灭灭的隐有笑意,不用说他肯定知道皇后中风的原因,但是他看着母亲和妻子还有妻子凸起的肚子,皇后中风的原因他还是不要说了吧,省得两人替他担心,没错,皇后的中风里面有他的手笔,他要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的得来的一切,都慢慢的失去,而她却无能为力,这过程中的煎熬和绝望,他想也算是补偿他们母子这十几年来的苦楚吧。 突然许叔的身影在门口晃了晃,他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许叔,出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许叔不会在过节的时候,专门来找他的,肯定有急事。 “京城的李道长传来消息,皇帝的丹药如果再增加的话,也许就今年夏天的事情了,他要我问您,皇帝的丹药该如何控制?” 柳明德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眸里倒映着元宵节的灯火,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此时他确实也在为难,他在衡量现在的时局,想着皇帝活多长时间对他们有利,他是恨不得马上让这个双手沾满了他们柳家血的贼子马上偿命,但是目前的时局,皇帝驾崩的时间得把握好,要不然天下一乱,他就成了百姓的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接档文《穿越六十年代》请大家多多支持哟,么么哒,爱你们?感谢在2020-06-13 00:00:00~2020-06-16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146426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第 106 章 皇帝吃丹药这件事, 还真和着柳明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燕王和德妃他们只想着打败皇后和太子以及他们身后的马家, 得到大齐的万里江山。 对于他们来说皇帝无论多么的渣, 多么的心狠手辣, 他们对他又如何的失望, 如何的恨, 皇帝都是燕王的父亲和德妃的丈夫,他们能和太子皇后之间撕破脸皮,毫无顾忌的对付对方, 但是对于皇帝, 他们始终保留着一份感情,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主动去对付皇帝的。 皇帝和皇后这一对夫妻的手上粘满了他们柳家人的血,为了刚刚承平的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他不会动大齐的江山,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动他们这对狗夫妻的性命, 说来还得感谢燕王让他掌管的他手下的情报系统,让他找到了李道长这么一个会炼丹会忽悠的人。 李道长炼丹的本事炉火纯青,对于丹药的危害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之所以还一直坚持着炼丹, 只不过是想炼制出既没有副作用, 又能延年益寿的丹药罢了,他平常炼的丹药因为副作用比较大,从来不卖给外人, 仅用他养的几只兔子来试丹药。 炼丹的花费甚巨,他们不卖丹药又不去给人做法事,道观里的收入就靠一些香火钱还有道观的几亩薄田,日子过得非常的拮据,他的徒弟因此就动了心思,把他炼制的丹药卖给了外人,恰巧一家人买回来丹药后给自家四五岁的孩子吃了,结果孩子丹药中毒而亡,那家人直接把李道长给告上了官府,再加上那家人在官府也是有些人脉的,李道长直接给判了死刑。 当时的下属们是无意间当八卦和笑话讲给柳明德的,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直接派了自己的心腹去把李道长给救了下来,李道长感念于他的救命之恩,再加上知道了皇帝和他之间的恩怨,这才答应他进宫给皇帝炼丹,当然让皇帝如何相信李道长,并且服用他的丹药,背后又有一系列见不得光的操作就是了。 如今老皇帝果然因为吃丹药身体每况愈下,只要他再稍稍动动手脚,他就能马上去见阎王,可考虑到老皇帝驾崩后,太子和手握重兵的马家,他还得多容忍他再活上些日子,西北军现在虽然粮草充足,又刚刚打下了蜀中,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但是如今除了马家掌控的北地的大军,大齐其他的镇守边疆的将军都是老皇帝妥妥的心腹。 如果老皇帝突然驾崩,不用想他们也会支持草包太子,视燕王这边为乱臣贼子,老皇帝虽然近来对太子有诸多的不满,但是以前对于太子的重视和看重,他的心腹可是知道的,老皇帝驾崩之前如果不把太子给废掉,燕王做什么都师出无名,刚刚结束的乱世说不定又会重起战火,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再有娘子身怀六甲,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他得留够足够的时间陪他们母子,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心爱的女子所生,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许叔,传信给李道长,丹药减量,让他务必让狗皇帝再多活一年左右。” “是,公子!” 许叔走后,柳秀才双手背后拇指和食指摩挲着思量,一年的时间应该够谋划了。 “相公,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天气寒冷,你别着了风寒。” “不碍事,我穿的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在想什么呢?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我是你的妻子,希望和你分担你所有的喜怒哀乐。” “没什么,只是觉得皇后这个时候中风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咱们以后的谋划?” “皇后被关在椒房殿里不得自由还能把手伸到西北来,可见其手段,现在中风了可不正好,没有了她的出谋划策和监督,太子恐怕连现在表面维持的礼贤下士的表象都维持不了了,以他的草包性子,如果有人在他身边出些蠢主意,他保准把自己给作死,这样说来皇后中风应该是好事啊,相公不高兴是为哪般?” 柳明德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把太子那个草包看的这么透,刚刚他的话,也只不过随口敷衍,真正的原因告诉她,他怕她会吓的早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娘子的话彻底点醒了我,皇后中风果然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一件,娘子果然蕙质兰心,我的贤内助啊。” 柳明德的彩虹屁扑面而来,但是也没让沈莞秋失去判断力,她当然知道柳明德刚刚的借口不过是敷衍她而已,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但是又不能让她知道,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她还是不要问了,为了肚子里的小祖宗着想,她得维持自己平稳的情绪。 皇后的中风对于西北对于燕王来说都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柳明德和燕王也确实如沈莞秋所说,特地传信给京城,让他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在太子身边出馊主意,加快太子作死的步伐,果然太子在朝堂上经常受皇帝的训斥,两父子之间本来就已经有了裂痕的父子关系,日渐紧张之间的隔阂已快成天堑。 天气渐渐的变暖,燕王再也坐不住了,频频想约沈佋去往郊外的农庄,这里培育着燕王最看重的红薯的幼苗,这可是亩产高达几千斤的粮食啊,有了它,他的夺嫡之路的胜利会毫无悬念,有了它,史书上肯定会对他大书特书,他已经能够预见红薯带给他的盛世了,不怪他对于红薯如此紧张。 年前的时候,沈莞秋将红薯交给了沈佋没两天,他就拿着红薯去给燕王看并且品尝了,红薯特有的甘甜征服了燕王,知道了红薯种子不多的时候,他也不敢多吃,只是吃了小半个,剩下的多半个让自己的心腹幕僚和将领一人一小口的尝了尝味道,见他们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沈佋本来想让厨房多蒸几个的,但是燕王心疼种子少不肯。 燕王尝了红薯的美味,又听说这红薯不仅高产,还耐旱耐贫瘠,这么个宝物他恨不得马上就在整个西北普及开来,他们多吃一个红薯,说不定红薯的普及就会延迟一段时间呢,等红薯普及开来,想吃多少吃多少,何必吃这些珍贵的种子。 今年开春红薯的育苗,燕王更是放下公务和沈佋一起整天的泡在庄子上,可见其对于红薯的期望之高。 其实除了红薯,沈莞秋也曾将玉米还有土豆也给了沈佋,但是沈佋为了以后着想,并没有拿出来,他准备把土豆作为将来燕王登基时的贺礼,而玉米作为他将来做了燕王一朝的官时再拿出来,这样地细水长流正好能够巩固他们沈家的地位。 “子美啊,红薯如果真的能够解决老百姓的温饱问题,你当记首功啊。” “臣不敢当,臣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胸怀,臣当初发现了红薯,试种之后,也知是想着让自己家里多一盘菜,家里人换换口味,是殿下心怀百姓,看出了它的价值,点醒了臣,臣这才想起让红薯普及起来,让老百姓能够吃饱肚子。” 沈佋的回话,燕王没有再评价,不过他满意的眼神能够看出来,他对于沈佋的话还是很满意的,红薯这样的高产作物如果普及了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民以食为天,事关老百姓的肚子,红薯的推广和普及可是收获民心的利器,作为上位者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臣子在民心上盖过自己,好在沈佋够识趣,没有想过把功劳独吞。 沈佋作为沈家的下一代家主,从小就被沈太傅还有沈大老爷精心教导为臣之道,他当然知道上位者的顾忌,为了以后的沈家功劳该分出去的时候,他绝不会犹豫。 在红薯的秧苗能够移栽的时候,沈莞秋的肚子也到了卸货的时候,这天她正跟着自己的婆婆一起在花园里散步,突然一股热流顺着腿间留下,更别提肚子的阵痛了,这时的她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她要生了。” “母亲,我肚子疼,好像羊水也破了,我要生了。” 沈莞秋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炸在了李氏的心间,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她终于镇定了下来,只见她双腿微弯扎成马步,然后一手环住沈莞秋的肩,一手从她的腿弯处略过,稳稳的公主抱就把一百二三十斤左右的沈莞秋给抱了起来。 沈莞秋短暂的惊吓过后,双手环住自己婆婆的脖子,内心感叹,原来她的婆婆也是个大力士啊,他们家的武力排行她是垫底的那一个,不对,现在垫底的那一个应该是肚子里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祖宗。 “兰草,赶紧去让稳婆产房等着,另外记得派人去找老爷回来,再有把亲家沈五公子也请过来。” 幸好在沈莞秋快要生的时候,王妃把府城最好的稳婆给请了两个来府,要不然这猛不丁要生的时候,他们再去找稳婆,秋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呢。 等沈莞秋终于到了产房的时候,已经疼的眼睛视物都模糊了,以前听说女人生孩子的阵痛等级十二级的时候,她虽然也明白那是种极致的疼痛,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么疼啊。 “夫人,才开两指还不到生的时候,您节省着力气,一会儿等宫口开了的时候,您再使力气,老夫人赶紧让人去厨下准备热水,再有给夫人准备些吃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否则一会儿生孩子的时候会没有力气。” “好,我这就去。” “老夫人留步,家里如果有人参的话,也准备好,保不齐要用呢。” “吉祥,你去厨房让他们赶紧烧热水,给秋娘准备鸡蛋面。” 吩咐好后,李氏则急急的回房拿沈佋前些日子送过来的那支五百年的人参,不用说这人参是空间出品,只不过是沈莞秋给了沈佋,然后他再送给李氏,中间走了这么个过场,生孩子富贵人家必备品人参,李氏怎么能不给沈莞秋准备,这可是必要的时候救命的东西,得知李氏购买人参打算的时候,沈莞秋直接让沈佋送来了,空间里的人参多的数不完,干嘛还要去外面买呢,况且外面人参的品质和年份完全没有办法跟空间出产的比较。 这边沈莞秋吃过了吉祥端过来的鸡蛋面,又开始了漫长的疼痛,疼痛的间隙,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内心则充满了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平安的把孩子生出来,如果自己难产徒留孩子,柳明德不知道会不会续娶,也不知道会不会善待她的孩子,这样的话,还不如让孩子随她一起去了呢。 东想西想的等稳婆终于说用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柳明德的声音,他终于赶回来了,有了他在外面,哪怕生孩子的时候他完全帮不上忙,她的心里也是踏实的,而她也早已顾不上刚刚难产的那段设想。 “娘子,我就在外面,你不要怕,听稳婆的,咱们的孩子很乖,你一定会平安生产的。” “秋姐儿,大哥和五哥也在外面,不要怕啊。” 外面亲人和爱人的声音给了沈莞秋巨大的勇气,忍着生生要把人撕裂的疼痛,随着稳婆的指挥用力,终于一阵极致的疼痛过后,好像什么东西划出体外,随后就是一阵婴孩的哭声,她知道她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等知道了孩子身体健康,还没有来得及问孩子的性别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接档文《穿越六十年代》,请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么么哒!感谢在2020-06-16 00:00:00~2020-06-17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第 107 章 沈莞秋晕过去之后, 柳明德终于走进了产房, 看着脸色惨白憔悴的妻子, 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 柳明德的心唰的一下沉到了谷底。 “娘子, 娘子她怎么样了?” “老爷放心, 夫人只是力竭晕倒了, 等她歇息够了自然会醒来。” 稳婆如此说,柳明德这才放下心来,目光看向了稳婆手里的襁褓, 那是他的孩子, 他和秋娘的孩子, 突然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襁褓,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抱好,怀里的小东西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就这么个小东西是他和娘子的孩子,他们血脉的延续, 说实话柳明德有点懵。 “老爷,看小少爷多壮实,有六斤六两呢, 哎哟, 老婆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孩子。” “是儿子?” 柳明德这才关心起孩子的性别来, 他刚才光顾着感动了,听到稳婆肯定的回答,他的心里多少划过些失落, 他想要女儿来着,一个像娘子的女儿,不过既然生出来的是儿子,他也会全心的疼爱,以后教导他身为长子的担当,家族的责任要担起,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要爱护。 柳明德抱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儿子浮想联翩,屋外的沈佋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扯着嗓门大喊,让柳明德把孩子抱出去让他们看看。 “嘘,娘子累的睡着了,我们轻声些别吵到她。” 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瞬间成了气音,不仔细听听不到的那种,由此可见沈莞秋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哎哟,我大外甥啊,长得真像秋姐儿,大了肯定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沈佋的夸赞让柳明德又仔细观察了下自己的儿子,他还真没从这皱巴巴像个小老头的脸上看出哪儿像自家娘子了,这么个丑丑的小东西是自己和娘子的儿子,他内心有点拒绝承认,要不是他一直守候在外面,没有给人狸猫换太子的机会,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儿子被人给调包了呢。 “孩子还小,不能招风,赶紧抱回屋里去。” 李氏怎么能看不见柳明德脸上浓浓的嫌弃之色,赶紧把小宝宝从无良的亲爹手里接过来,让沈行给把了把脉一切正常,这才抱回了屋,沈行也跟随其后,他要过去给自己的妹妹把把脉确定无事才放心。 沈莞秋的身体保养的好,生产过程也顺利,身体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是在半夜醒来的,醒来后就开始找自己的儿子,她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旁边的柳明德,古代的男子都不会陪妻子睡产房的,但是这不包括柳明德,他的妻子为他辛辛苦苦的生儿育女,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了那些子虚乌有的理由和妻子分开。 “相公,宝宝呢?” “有奶娘带着在隔壁呢,你刚生产完,身体还虚弱,带孩子太累了。” “可是我想自己带孩子,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对奶娘比对我还要亲,我的孩子只能有一个娘亲,那就是我。” “娘子,奶娘只是一个奴才,怎么可能抢走你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 “相公,我想自己带孩子,奶娘再是奴才,她也带着个娘字,我们的孩子只能叫我娘亲,其他的哪怕一个字也不行。” 沈莞秋在宫里虽然是低等的杂役,接触不到宫里的皇子公主,但是关于他们的八卦,宫中可是比民间知道的多了,首先就是皇子公主们对奶娘对对亲娘还要亲的八卦,这可是现成的例子,别说□□的历史上明熹宗大名鼎鼎的奶娘客氏,那可是个明晃晃的惨痛例子,他们家虽然比不得皇家,但是她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对母亲的爱分给旁人哪怕一丁点儿。 “主要是怕你带孩子累,不过奶娘可以没有,但是帮忙照顾的嬷嬷是必须要有的,要不然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嗯,我知道的,有带孩子经验的嬷嬷肯定要请的,你我都是新手父母,带孩子还是要向有经验的嬷嬷请教的。” 柳明德不知道自己的娘子为什么一定要吃带孩子这个苦,大户人家的孩子不都是由奶娘带大的,包括他们自己也是由奶娘带的,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小的时候好像和奶娘的感情比母亲更亲近,这样想来娘子这样的决定为无可厚非。 “相公,宝宝,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宝宝呢。” “宝宝睡了,我们明天再看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你先把宝宝给抱来。” 柳明德看她不见到孩子不罢休的样子,身体里的柠檬精开始苏醒,这还没有怎么着呢,臭小子刚出生,娘子就这样离不得的,如果往后臭小子能蹦能跳了,娘子的心中可还有他的位置,不过他还是忍着酸意把臭小子给抱了来,娘子正在月子里呢,得保持身心愉悦,顺便还吩咐了值夜的兰草让厨房给娘子准备点吃的。 “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啊?怎么这么小,还这么丑!” 小宝宝好像知道了母亲说自己丑,眼睛都没有睁的开始大哭了起来,沈莞秋和柳明德这对新上手的父母瞬间麻爪,还是奶娘听到孩子哭,进来帮忙换了尿布这才让小祖宗停止了哭泣。 “相公,这真的是我们的儿子?” “如假包换!” 等奶娘把小宝宝哄好出去,沈莞秋不死心地问柳明德,柳明德的回答让沈莞秋有些绝望,这么丑的儿子将来如何找媳妇儿啊,看来她得努力的给他攒老婆本了,颜值不够银子来凑,宝宝放心,娘是不会让你打光棍的。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的缘故,沈莞秋越看自家的丑小子是越可爱,有种自己儿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的感觉,以至于看痴迷了,柳明德叫她吃东西的时候,她都没有听见,后来就是吃着鸡蛋面的时候眼睛还是不离她的丑儿子,柳明德酸溜溜,这丑小子皱巴巴的有啥好看的,等终于吃完了面,沈莞秋终于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儿子的名字还不知道叫啥呢。 “为夫已经拟好了几个名字,名单在书房放着呢,等明天天亮再拿过来让娘子挑选。” “那我们不如先给宝宝起个小名儿吧。” “娘子为了宝宝辛苦受累了十个月,还是娘子来娶。” “不如叫六六吧,六六大顺,希望他以后的人生能够一帆风顺,恰好他出生的时候也是六斤六两。” “六六,娘子娶的名字果然不错,小名定了就叫作六六。” 六六这个小名得到了李氏和沈佋沈行的一致赞同,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的人生能够顺顺当当的,六六的大名没有轮得到柳明德夫妻娶名,燕王那边知道他的明德弟弟喜得贵子后,大手一挥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让小顺子给送了过来。 “柳其礼,六六的大名叫做柳其礼,还算不错。” 什么不错,燕王起的名字比自己起的差远了好吗,柳明德非常的不满意不高兴,他和娘子的第一个孩子的起名权就这样被剥夺了,为此他好几天都没有给燕王好脸色,燕王当然知道原因,内心得意极了,幸好他下手快,把柳家的小子的起名权给抢到手了,可惜自己目前没有女儿,要不然现在他都想和明德弟弟订一个娃娃亲,看来回头得跟王妃好好商量商量生女儿的事了,明德弟弟的儿子他可不能拿庶女去充数。 孩子出生了,柳明德总算放下了一件心事,可以多分出一些精力来谋划京城和北地的一应事务,首先就是废太子的计划,虽然太子和皇帝之间的父子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但是太子的废立关系到国本,皇帝就是想废太子,也要有足够的理由。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皇帝一个能够废太子的理由,太子在江南那边的事情也该抖搂出来了,太子妃的娘家叔叔是江南的巡抚,立朝两年多点的时间,竟然贪墨了百万两的银子,现在的国库都凑不出百万两银子的时候,他不信皇帝会对这些朝廷的蛀虫手软。 果然皇帝知道太子妃的娘家叔叔贪墨的事情后龙颜大怒,直接判了个满门抄斩,太子为了自己的钱袋子竟然不顾皇帝的眼色去给太子妃的叔叔求情,皇帝尽管对太子已经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可是还是没有想到太子会这么蠢,为了银子竟然不懂得丢卒保车,他还怎么把大齐的江山托付给他。 前朝闹的沸沸扬扬,后宫的德妃也不会干看着,太子妃残害太子子嗣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么多年太子的妻妾无数,却只有太子妃生下一个身体虚弱的儿子,其他的妻妾要不不怀孕,一怀孕就流产,而就在昨天太子一位身怀六甲的妾室,被太子妃一碗堕胎药下去,一尸两命香消玉殒,太子碍于太子妃娘家的势力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太子无能,太子妃善妒且蛇蝎心肠,这样的人如何担得起大齐的江山,朝堂上关于废太子的奏折雪花一样的飞到皇帝的御案上,皇帝统统留中不发,他也想废太子,可是废了太子后燕王一家独大,又不是他想看到的,除了太子,他的这些皇子里还真没有和燕王分庭抗礼的存在。 太子肯定是要废的,可是得等他扶持起一个可以跟燕王掰手腕的皇子的时候才能废,朝堂上不能失去平衡,要不然危险的是他这个皇帝。 这一等就等到了金秋十月,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西北的红薯大丰收,亩产竟然高达五千斤,让燕王及一干臣子目瞪口呆之余又欣喜若狂,有了红薯这样的神器,燕王的储君之位稳了,要兵有兵,要名望有名望,储君之位舍燕王其谁。 京城的太子收到了西北的密报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本来燕王就够强势了,如今又有了亩产几千斤的粮食,这样一来他的太子之位,他还能坐得稳吗,别以为他不知道父皇其实也挺想废了他的,为了制衡燕王才保留着他的太子之位,现在的燕王已经不是父皇想压制就能压制的了,他这个太子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他该怎么办,他不想死,母后如今废了,舅舅一家判逃北地,他手里除了几个顽固的支持正统嫡长制的臣子,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行,他得想办法自救,他不能输。 “太子殿下,臣有一计可以解殿下现在之危局。” 说话的文士是一位清瘦的中年文士,投到太子的麾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凭着自己对太子的了解,一举混到了心腹的位置,这时他开口说话,太子的眼睛乍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期望他能够说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快快讲来,如果你能解孤之危局,孤定当厚厚地封赏你。” 第108章 第 108 章 文士给的办法当然不是什么好办法, 要是他真的能力挽狂澜解太子的危局, 他也不会在太子的府上做溜须拍马之辈了, 他给的办法很简单, 要太子弑父篡位。 趁皇帝还没有下废太子的圣旨, 老皇帝一驾崩, 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以储君之位继承大齐的万里江山君临天下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不,不,孤怎么能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子连忙摆手好像吓住了似的, 站起身连连后退, 中年文士的眼里轻蔑一闪而过, 这就是大齐的太子不仅蠢,还胆小如鼠,他要是能力压燕王坐上至尊之位,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想起主子的交待, 他马上重整了神色继续劝太子。 “殿下,燕王在西北拥兵自重,又得了红薯这样亩产高达五千斤的神物收尽天下民心, 如果我们再任其发展, 燕王一旦坐大, 局面势必会不可控,到时候就是连皇上都不能奈何他,而且观现在的情势, 皇上对于殿下未必没有废立之心,殿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不然等待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啊,殿下!” “不,孤不能这么做,孤不能对不起父皇。” 听了文士的话,太子的心其实已经动了,但是他还在推辞,不是他多么的和皇帝父子情深,一来摄于老皇帝一向的威严,他内心深处有些对老皇帝的天然惧怕,二来就是做戏,他不想背负一个弑父篡位的骂名,想让底下的人帮他找一个体面的借口,他好以此来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殿下,陛下如今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臣曾听说道士炼丹多数有毒,陛下如今长期服用丹药身体内必积累了很多的毒素,毒素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会致命的。” 文士的话让太子眼睛一亮,父皇长期服用丹药损伤身体,他就是不去弑父,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能做的就是让他早点荣登极乐,少受丹药侵蚀之苦,他这是为了他着想,不忍看他在世间受苦。 “唔,李道长枉费父皇对他信任有加,竟然炼毒丹要了父皇的性命,孤必要将他五马分尸以报杀父之仇!” “殿下对陛下的一片孝心果然令人感动!” 太子这边定好计策之后,就开始了行动,德妃燕王柳明德包括皇帝如今都在派人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太子想弑父篡位的图谋几人在太子稍有动作之后便都知道了,除了皇帝勃然大怒摔了一地的瓷器以外,其他几人全部做壁上观,静静地看着太子和皇帝两人相爱相杀。 “拟旨,朕要废了这个逆子,不忠不孝的废物,何以能承担大齐万里江山的重托!” “陛下三思,废太子事关重大,陛下匆忙之下下旨,朝堂之上恐怕多有非议。” 贴身太监的话皇帝当然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整天盯着自己这个皇帝,没有事还能生出些事来,何况废太子此等大事,自己如果不在朝堂上和他们商议直接把太子给废了,他们还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麻烦他呢,当皇帝说起来至高无上,但是谁又能真正的随心所欲,罢了,让那个逆子再逍遥几天吧。 把废太子的事情放下,他由此而来的怒意也平息了些后,理智回归大脑,他这才想起了废太子之后朝堂上一系列的权势更迭,特别是燕王再也没有人能够跟他分庭抗礼,就算自己不立他为太子,他也和太子差不了什么,底下的兄弟没有长成,年长的就他和太子,太子倒下了可不就剩燕王自己了。 还有听说他在封地上种出了亩产高达五千斤的粮食,这样一来他有兵权有粮草,再把红薯推广后又有了民心,他就是不想立他为太子恐怕都不行了,这种被人逼着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他作为皇帝难道连自己挑选继承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燕王现在的子嗣如何?” “回陛下,燕王殿下如今只有小世子一个儿子,小世子今年七岁了。” “七岁也不小了,正是读书的好年纪,西北那边能有什么好夫子。” 贴身太监这时不敢回话了,皇帝的意思他不敢揣测,但是他的心里明白皇帝这是对燕王殿下不放心了,想让小世子进京为质,燕王殿下如今只有这么一个骨肉,抓住他就等于抓住了燕王的七寸,要他说陛下其实不必多此一举,白白的伤了他和燕王殿下的父子情分,有德妃娘娘和成王殿下在京,燕王殿下顾及母妃和胞弟必不敢轻举妄动,当然这些话他作为一个小太监是不敢说给陛下听的。 而皇帝和太监的这番对话很快的就传到了德妃的耳中,德妃知道后只是讽刺的笑了笑,皇帝果然对皇儿够绝情,她的孙儿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此时进京的,孩子还小尽管宫中有她这个亲祖母看护,也不能保证他平安无事,马皇后虽然废了,可谁知道她的那些眼线还有多少,还有宫中其他有皇子的宫妃,看太子越来越失圣心,她们如今各个都野心勃勃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乖孙身上去。 “嬷嬷,发急信把陛下想让煦儿进京为质的事情告诉燕王,让他赶紧想办法。” 说完她叹了口气,她一直讥讽皇后有一个不省心的儿媳妇,才让太子将近而立只有一个病弱的嫡子,其实她又比皇后好到哪里去了呢,他的皇儿也是将近而立只有世子一个血脉,不同的是太子妃狠在明面上,而她的儿媳妇儿燕王妃精明在手段上。 她也不想做一个恶婆婆,插手皇儿夫妻之间的事,但是皇儿不能只有煦儿一个儿子,皇家的孩子太容易夭折了,皇儿的子嗣得多几个保险。 “再分别写信给燕王夫妻两个,告诉他们子嗣的问题抓紧些,另外再赐燕王妃一本《女戒》。” “娘娘,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燕王殿下的夫妻感情?” “不会,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的心里装着江山社稷,对于儿女私情并没有多大心思,而且我也给了朱氏足够长的时间了,她的肚子不争气怪得了谁,嬷嬷,抽时间看看朝中的文武百官家的千金,皇儿该有侧妃了。” 陈嬷嬷知道德妃主意已定,而且对燕王妃也有了怨气,不过也不怪娘娘如此,燕王妃做的太过了,整个王府不管嫡庶,燕王殿下不能只有一个儿子啊,自己不争气还不要别人生,这可不是国母应该有的胸怀。 西北的燕王和燕王妃接到德妃信的时候,夫妻两个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他们的儿子才七岁,他们怎么舍得他小小年纪只身入京。 “殿下,煦儿还小,到了京城即使有母妃照顾,可京城数不清的明枪暗箭,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躲得开。” “王妃放心,本王不会让煦儿进京的。” “殿下,真的有办法?” “王妃安心就是,本王这就去前院议事。” 燕王走后,燕王妃拿着德妃赐的《女戒》心寒,她自问一直兢兢业业的打理王府内务,对王爷也是照顾周到,对德妃更是恭敬有加,虽然不能行孝膝下,但是节礼问候都不曾缺,难道这些都抵不过子嗣的问题吗。 看德妃的信里所言,她的丈夫可能马上就要有侧妃了,她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等这一天到来,她还是酸楚难当,她现在特别的羡慕沈氏,她简直活成了所有女人理想中的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说,丈夫还对她体贴有加,婆媳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如母女。 “嬷嬷,你说沈氏那样的幸福好,还是母仪天下的尊贵好?” “娘娘,当然是母仪天下好了,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呢。” “呵呵,可是我还没有母仪天下,就感觉到了那个位置的苦涩。” “娘娘,自古以来的女人都这样,贫民之家的农夫多得一斗米还想着纳妾呢,沈氏她现在过的好,那也是她才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想当初您和殿下刚成婚不也这样,时间长了柳先生肯定会纳妾的。” 燕王妃想说不会,柳明德不会纳妾,沈氏夫妻给她一种直觉,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她知道就是说了也没有人信,也就没有再说,起身往儿子的院子里去了,她想多陪陪他,给他说说京城的情况,万一王爷要是想不到好的办法,煦儿注定要入京,她能多教点防身的手段,最起码让煦儿有防备之心。 “相公,陛下真的让世子入京啊?” 从前院议事回来,沈莞秋逮着柳明德问道,她真的没有想到老皇帝会有如此操作,他就算再疑心自己的儿子,但是孙子还小,他竟然也舍得让他自己去京城,丝毫不心疼他小小年纪能不能承受路途的颠簸。 “嗯,太子一废,燕王一枝独秀,皇帝是不会允许的,拿住燕王的软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再培养出能跟燕王抗衡的皇子之前,不会放世子离开京城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世子还小,到了京城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万一出事了,燕王和燕王妃该如何伤心难过。”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沈莞秋发现自己的心软了不少,特别是对于孩子,以前她虽然也还算喜欢孩子,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看不得孩子受苦。 “娘子放心,世子是不会入京的。” “相公有办法?” 柳明德但笑不语,他当然有办法,他想很快皇帝就会顾及不上质子这件事了,如今太子即将被废,安排在北地的人也该动了一动了。 北地还没有传来消息,一道废太子的圣旨让整个朝堂炸开了锅,不过此时再顽固的支持正统嫡长的臣子也不敢为太子求情了,太子尽然敢弑父,人证物证俱全,他们就是想为他开脱也做不到啊。 太子被废,燕王被推倒了前面,无论皇子的排序,还是他的功绩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一时间德妃的宫殿前人庭若市,不过德妃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愈加低调了,以身子不适为由紧闭宫门,她的这副作态,还真让前朝后宫刮目相看,燕王的支持者更多了。 皇帝见此情形能不急吗,一道密旨发向西北,密旨的内容让燕王差点在人前失态,他的好父皇竟然会如此对他,让他从来没有过的心寒,既然如此,他也不在乎父子情分了,淡淡的打发了来人,立刻召集了手下的谋士开会。 “克己,北地的动作再快点。” 燕王没头没脑的吩咐,让柳明德一下子想到了今天从京城来的天使,明着送燕王赏赐,暗里带来什么旨意就说不定了。 太子已然被废,老皇帝随时驾崩都可以,燕王受到威胁只想着转移皇帝的视线,而他忍辱负重多年,眼看着胜利在望,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北地的战火先燃,还是老皇帝先驾崩,他不能预料,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西北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接下来的乱像,他在这里胸有成竹,却不知京城的天使在燕王府的花园见到了李氏,这意味着皇帝很快就能知道李氏还活着,并且在燕王府的消息。 这次来的天使是皇帝的贴身侍候的,对于皇帝经常看的画像他也是有幸目睹的,而眼前的女子虽然比画上的女子有了年岁,但是眉眼却是真真的一模一样,他能想象的到自己发达的机会来了,作为皇帝贴身侍候的人,皇帝对画中女子的看重,他都看在眼中,更知道皇帝如今还在寻找着此女子,如果他找到了,皇帝能不大赏特赏他,天使这么一想顿时热血沸腾。 第109章 第 109 章 皇帝确实很快就知道了李氏还活着的消息, 知道的那一刻巨大的欣喜冲向他的心头, 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胜男妹妹, 果然上天是厚待他的。 不过欣喜是短暂的, 巨大的欣喜之后就是无尽的愤怒, 李氏在燕王府, 据下面的人传过来的消息来看, 李氏已经在西北燕王的府上有一段日子了,那么问题来了,燕王不必说, 他对于自己和胜男妹妹之间的恩怨一无所知, 但是德妃呢, 德妃一向于胜男妹妹交好,燕王知道这个的,他不可能不把胜男的消息告诉德妃, 他不信胜男还活着的消息她不知情。 明知道自己多么渴望见到胜男妹妹,德妃还故意向自己隐瞒胜楠妹妹的消息, 她这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吗,这个贱人和马氏一样的可恶,都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思及此, 他猛地起身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皇上驾到!” 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德妃和陈嬷嬷的对话, 德妃正在和陈嬷嬷商量给柳明德家的六六的百日礼,满月礼她由于得到的消息眼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这百日礼她可不能马虎了, 这是柳家的第一个孙辈,她当然得珍之重之,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能够弥补明德和胜男妹妹失去亲人的痛。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万岁?朕看你们一个个的恨不得朕早死才好,否则也也不至于一个个的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恕罪,臣妾惶恐,陛下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的天,臣妾现在的一切尊荣都是陛下给的,臣妾对陛下充满了感恩,怎么敢对陛下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德妃匍匐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诉并没有让皇帝有怜香惜玉的心,在废掉太子把太子幽禁之后,他对于燕王和德妃的容忍本来就不高了,以前对于德妃特殊,也是看在了她以往和李氏交好的份上。 如今他们竟然明知自己找胜男妹妹找的辛苦,还故意向他隐瞒她的消息,不是欺君之罪胜似欺君,试问他还怎么能够对眼前的女子和颜悦色。 “好,好一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那朕问你,胜男妹妹在燕王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于朕。难道不是存心看朕的笑话吗?” 皇帝的话让德妃猛的一惊,果然啊皇帝还是知道了胜男妹妹还活着的消息,看样子他大慨是刚刚知道的,这刚知道就过来找她兴师问罪了,这副作态真是情深啊,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既然放任马氏和马家坑害柳家,导致柳家满门抄斩,今日又何必作此情深之状,无端的让人恶心。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万不敢宣之于口的,今时今日以皇儿的手段和势力,皇帝虽然不敢任意折辱她,但是皇儿一天不坐上那个位置,她一天不能和皇帝翻脸,而且为了皇儿的好名声,她少不得还得于皇帝虚与委蛇。 “陛下也知道的,胜男妹妹对于陛下有很深的心结,她自己是不愿意见陛下,不想让陛下知道她的消息的,皇儿也是刚知道胜男妹妹活着的消息不久,为了安抚住她,让她住在了燕王府,陛下也知道胜男妹妹的本事的,如果让她知道皇儿把她的消息告诉了您,您以为区区一个燕王府能困得住她吗,胜男妹妹的本事,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妾皇儿也是无奈之下才不敢高知陛下,想着慢慢说服了胜男妹妹再告诉陛下的。” 德妃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说她隐瞒自己胜男妹妹消息的事情是对的,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无论何种原因隐瞒他就是错,他看了眼德妃,右手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好半响才淡淡的出声。 “德妃御前失仪,禁足一个月反省己过,罚俸禄三月,剥夺协理六宫之权交与白昭仪代理。” “臣妾谢主隆恩!” 德妃的禁足并剥夺六宫之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向了前朝后宫,引起的猜测和反响让皇帝很满意,朝堂中一些还在犹豫不定的官员,这次及时刹住了投向燕王的脚步,今上还春秋鼎盛,底下的皇子也在渐渐长成,他们实不必急早的站队。 而后宫中的白昭仪因为总揽六宫之权,再加上她的儿子三皇子已有十五岁,也算到了大婚能办差事的年纪了,观皇帝对燕王和德妃的态度,肯定是非常不满燕王,皇上看样子还能再活个十来年,有这几年的功夫,三皇子肯定能够成长比燕王还要优秀的样子,就算有所不及,但是他有圣心啊,有这一样就够弥补他的不足了,他肯定会比燕王多几成把握,所以白昭仪一时间风头无两。 就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成王也就是燕王的胞弟落水了,如果不是经过的一个小太监恰巧看到,现在有没有命在还未为可知,这样的意外别说德妃这个母妃动怒,就是皇帝也是震怒的,他虽然对燕王和德妃多有防备,但是对于成王这个年幼的,对他没有威胁的皇子还是很有父爱的。 “查,给朕查,朕看看是谁在后宫兴风作浪,敢伸手害朕的皇子,朕一定要把他的爪子给剁了。” 皇帝都如此愤怒,更别说德妃这个亲母妃了,更是发了狠的让人查,结果在人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幕后黑手竟然是已经中了风的皇后,皇后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啊,都瘫在床上了,还能兴风作浪。 皇帝虽然查出来了是皇后所为,但是一个中风的皇后占着皇后之位,哪怕就是一个名分都能给他省去很多的麻烦,无论是迎娶新后,还是从后宫中的嫔妃中选皇后,都将面临着朝堂间权势的洗牌,这对于刚刚立朝的大齐来说是不可取的,大齐现在要的是稳,太子被废朝堂已经动荡了一次了,如果再次动荡起来将对国本不利。 所以皇帝虽然对皇后恨之入骨,但是为了大局选择了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道成王的事情是皇后所为,只找了个宫中小透明的嫔妃顶罪,德妃虽然已经对于皇帝的薄情有了认识,但是他放过皇后的作为还是让她透心的凉,这样别怪她不念夫妻之情。 德妃这次彻底放弃了她的好脾气,先是让人换了皇后的药,换上了□□,她虽然在宫里看着与世无争,但是该有的手段,该安排的钉子,该她做的事情是一个不少,皇后的宫里她的钉子肯定不能少的,这次她就通过钉子给皇后下慢性毒,一点一点的侵蚀她的生命。 皇后这边好解决,皇帝那边她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了决心,皇帝本来对皇儿就防备甚深,如今又有了胜男妹妹这件事,恐怕对皇儿芥蒂更深,到了如今的地步,对于那把椅子他们已经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不说为了他们身后支持他们的那些人,就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也不能退啊,趁着如今皇帝还没有对皇儿下手,没有对皇儿造成伤害之前,她还是多为皇儿想一点为好,比如皇帝长期服用丹药,中了丹毒一朝驾崩。 于是她找到了为皇帝炼丹的李道士,恩威并用的威胁他,要他为她办事,李道长知道柳明德和德妃是一条船上的,柳明德的目的和德妃还是挺一致的,所以他应景的挣扎反抗了几下,后来在德妃的威逼和甜枣的双管齐下之下,才犹犹豫豫的表示要考虑下,其实他是想请示柳明德之后再做决定。 柳明德收到李道长的信的同时,那边李氏也收到了皇帝的密旨,要她即刻动身进京陛见,李氏当然不想再见皇帝这个仇人,但是现在皇帝的身份,由不得她拒绝,要不然会连累到德儿和他的妻儿。 沈莞秋是知道李氏不想见皇帝的,她也知道李氏拒绝不得,翻找出自己以前制的那些毒药,放在茶里给李氏倒了杯茶,李氏喝了后就起了急症,皇帝派来的人急忙找大夫,可是这毒可是空间的药典出品,症状看不出来中毒,像是人正常的生病,但是如果没有解药,这病还真好不了。 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全都束手无策,唯一能解毒的沈行,当然能诊出来李氏的病是妹妹的杰作,他怎么能不知道妹妹此举的用意,他既然知道当然不会拆妹妹的台了。 李氏和柳明德当然也知道了沈莞秋让李氏病的用意,为了配合她,表面功夫也得做足了,柳明德甚至还和燕王请假来给李氏侍疾。 而皇帝的人见李氏的病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治好的,除了每天找大夫给李氏看病之外,剩下的时间全用来骚扰燕王了,上次皇帝派的人给燕王的密旨一直不见燕王有所动作,皇帝非常的不高兴,当然派人来催来了,这次的他来西北肩负着三项任务,这三项任务看似简单,到了西北后才知道没有一项任务能够好完成的。 一则带李氏进京陛见,如今李氏重病难治根本不能成行,他找遍了西北的名医都无法治好,二来接燕王世子进京读书,燕王夫妻一直跟他打太极,就是不放人,三来就是关于红薯的事情,皇帝想让燕王把红薯的功劳让给朝廷,对外说红薯是皇帝让他种植并推广的,不过他忙于练兵和西北的政务,所以推广红薯种植的事情可以交给三皇子,三皇子今年十五岁,已经可以入朝历练了。 可每当他提起皇帝关于红薯的安排,燕王和那个公孙先生就左右而言他,他问的急了,他们就带他去庄子上转悠一圈。 就在他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的时候,北地的马家出事了,提出了“清君侧”的名号,他们在檄文上说,太子一向德才兼备,突然间被废,肯定是皇帝身边有奸人挑唆,为了太子,为除掉皇帝身边的奸佞,马家兵发北地,二十万大军直逼京城进发。 值得一说的是,马家“清君侧”的檄文发向天下的时候,椒房宫里的皇后薨了,马家那边立马又有了新的起兵的借口,除朝廷奸佞,为皇后报仇雪恨,朝廷虽然做够了准备,但是还是在戎族支援的铁蹄下失了一城,皇帝知道后吐血晕倒,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德妃听说皇帝吐血晕倒之后冷冷的笑了,李道长确实有点能耐的,竟然短短几天就让皇帝的身体更加的破败,没错,李道长答应了德妃的请求,加重皇帝丹药中的丹毒,当然这也是柳明德首肯的。 谋害皇帝这个罪名,他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自古皇家多薄情,尽管燕王和德妃眼看着还算仁厚,但是谁也没有长前后眼,万一自己弑君的事情传出去,他可不敢保证燕王会救他,说不定还会顺水推舟处置了他,为了以防万一,老皇帝的命既然德妃要就让德妃动手吧,没有想到德妃的行动能力还真是不错。 “嬷嬷,陛下的身体欠安,大齐又风雨飘摇,传信燕王,他该为父分忧了,另外让成王来偏殿住下,内乱一日不息,他一日不搬离。” “是,娘娘!” 陈嬷嬷应下后暗想,看来娘娘是被上次成王的落水给吓到了,宫里稍微一乱,就赶紧把人给拘到跟前儿,谁知她到成王的宫殿的时候,成王还是出事了。 第110章 第 110 章 北地马家联合戎族起兵造反, 皇帝气怒之下吐血晕倒后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大齐朝群龙无首又面临着外敌入侵。 马家如今在大齐朝臣的眼中确实是外敌, 马家虽然和他们曾经同朝为官, 可是现在马家掌控了北地的三十万大军, 又投靠了戎族, 今又发兵南下直逼京城, 虽然他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他的司马昭之心已经都掩藏不住了, 不过这还不是朝臣们所担忧的, 他们担忧的是马家身后的戎族。 现在大概只有马家相信戎族是真心真意的想帮他们了, 因为他们马家家主的幼女嫁给了戎族的大汗,这个幼女不同于马家其他姑娘的中人之姿,她长相随了自己的姨娘, 她的姨娘是个汉人与胡人的混血,长的肤白似雪, 妩媚妖娆,身材也是随了自己的姨娘,凹凸有致的, 绝对是人间的尤物级别。 被马家送给戎族的大汗后, 分外得宠, 竟到了须臾不离身的地步,也是这时候大家才知道马家竟然还藏着如此尤物,感慨马家家主马国公深谋远虑。 马家上下对于自家姑奶奶的盛宠迷之自信, 所以才敢把自己的大后方交给戎族,一心对大齐攻城掠地,朝臣们看待马家尤如看傻子一般,马国公精明了一辈子,临了了竟然栽在了戎族的大汗这个野蛮人手中。 戎族的大汗要是沉迷美色之辈,也不会将草原的部落一统了,这位可汗原先只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儿子,戎族能有现在的兵强马壮的一统局面,跟他的铁血手段是分不开的,他的觊觎大齐的野心天下人皆知,只有马家对于自家姑娘太自信,才会认为戎族的大汗老了昏庸了吧。 其实戎族的大汗不是没有跟大齐的军队打过战,当时的他被老皇帝等人打的落花流水伤了元气,这才多年没有骚扰大齐,这次支持马家人也是一种试探。看看大齐现在的战斗力如何,如果不堪一击的话,他肯定会带着戎族的铁蹄南下,至于美人哪有江山重要。 现在马家已经攻下一城,如果再下一城的话,相信戎族的大汗是不会再躲在后方了,马家再加上戎族的铁蹄这才是让朝臣们忌惮的,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偏偏皇帝却突然吐血晕倒,大齐上下不能没有主事的啊。 遍观陛下的子嗣,这时唯有让燕王进京主持大局了,他们也知道皇帝忌惮燕王,可是如今之势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的决定正合燕王和德妃的意,燕王他们来京城来的很快,他们知道皇帝此次晕倒,哪怕再醒来,也是等同废人一个了,这次燕王进京可是拿准了要拿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当然这次李氏也要随行,她本来不欲再见她曾经的义兄,现在的皇帝,可燕王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见见他,问问他这些年踩着柳家人的血打下了江山,可曾良心痛过。 “相公,母亲去见皇上没事吧?” “放心,母亲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而已,万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再有皇上如今的脉象和皇后中风时的很相似,这样的他对母亲更做不出什么事来。” “那就好,你和我都不能进京,总是担忧母亲的安危,相公可不许笑我见识浅薄。” “这也是你的孝心,你关心母亲才会如此,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这次大哥和五哥都要进京,有他们照看母亲呢,你还不相信两个哥哥的能力和品性吗。” “也是,有哥哥们照顾母亲呢。” 这次燕王大张旗鼓的进京,并不是只身一人,尽管战情紧急,他还是安排的有条不紊,他作为主帅亲率自己的亲卫先行快速进京,而沈佋则在后面带着燕王的军师文臣班底压后,沈行则是因为医术高超,特别在解毒方面造诣不凡,燕王才特地点他随行的。 燕王妃和世子还留在西北,这次燕王进京主持大局,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次十有□□就能登顶了,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不是,要不然一个盼着皇帝驾崩的不孝的名声,就会让他的夺嫡之路凭添波澜,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等自己真的君临天下之后,再光明正大的让家眷进京,而让文臣班底带进京则是打了军师的幌子,这次没有带柳明德,则是考虑到他的孩子还小一方面,还有一方面燕王比较看重他统筹粮草的本事,上次他们西北军和胡族的交战,后勤方面柳明德可是出了大力的,这次和戎族的较量虽然不知道情况会如何,燕王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战事不可避免,那么军队的后勤就显得尤为重要,他可不敢把后勤的保障寄希望于朝廷,柳明德对于能够留在西北还是挺满意的,他刚当上了父亲正是父爱浓郁的时候,能留西北陪伴妻儿再好不过了。 西北的粮草充足,再有粮库里高产五千斤的红薯,只要留够西北军今年都明年秋天一年的嚼用,其他的可以任他随意支配,这次的统筹粮草的任务还是很轻松的,当然也不是没有问题,粮草的运输就是一个问题,眼看着隆冬将至,他必须要赶在大雪之前把粮草顺利的运到北地才行,关键是粮草数目庞大,他从哪里找来运送的车马。 “相公,你听说过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吗?” “娘子,木牛流马的典故世人皆知,但是此等神物自孔明以后已经失传了,为夫去哪里找啊。” 沈莞秋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轻笑出声,西北军的马不多,但是人多啊,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她是造不出来,但是她知道脚踏人力三轮车的构造原理啊,穿越前妈妈靠卖包子维持她们母女的生计,刚开始她们没有店面,靠的就是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地卖包子,当时为了省钱妈妈买的是辆二手的三轮车,经常的坏,当时的她还小,经常看妈妈为了修三轮车弄的浑身脏兮兮的,她自己发誓长大了一定要自己造一辆永远都不坏的三轮车。 长大后家里的条件好了,家里的三轮车也升级换代,换上了电动的,但是小时候妈妈修三轮车的样子却一直刻在脑海里,她为了弥补童年的遗憾,还专门找了脚踏人力三轮车的图纸来研究,她没能帮妈妈造一辆永远都不坏的三轮车,但是三轮车的图纸却一直深深的印在了脑海。 现在虽然没有橡胶车轮,但是木质车轮还是有的,木质车轮虽然比不上橡胶车轮好用,但是这也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运送粮草的办法了,相信一辆三轮车四五百斤的粮食还是能运的,这可比到处找马来的轻便,等她把三轮车跟柳明德一说,柳明德立马眼睛放光,要不是还是大白天的还有下人在,他都要抱住娘子使劲地亲两口了,娘子果然是小仙女下凡来拯救他的。 等沈莞秋把图纸画好,柳明德拿上图纸就开始找工匠开始了造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先造出了一辆三轮车,装上粮食找来一个兵士骑了一会儿,别说还真能行,柳明德欣喜若狂,有了三轮车他们不知道能给他省了多少的麻烦,他现在无比的感谢上苍,把娘子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的生活从此多了色彩。 燕王是到了京城后才知道三轮车的事情的,当时的他要不是顾忌着还在病床上的老皇帝真想大笑三声来表达自己的喜悦,沈氏果然是他的福星,想到此他不免有些遗憾当初自己的以貌取人,看到沈氏的疤痕,便没有把她纳进自己的后院儿。 现在连沈佋脸上那样丑陋的疤都能去除,别说沈氏额头上的那块小疤了,虽然不知道沈氏为什么不去除脸上的疤,但是这已经和他无关了,她是明德弟弟的妻子,竭力为自己效力就好了,他虽然欣赏沈氏的才情,但是他还不会做出强夺兄弟臣子的妻子的事情来。 燕王到京后,首先见了德妃,由德妃引荐他见了李道长,知道了老皇帝的身体情况,还是那句话,老皇帝即使醒来也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不过现在北地的事情没有章程的时候,老皇帝还是继续晕迷的好,别醒来给他添乱了,等他把北地的事情安排妥当,再让老皇帝醒来,给他写传位的圣旨。 江山马上就要是自己的了,燕王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北地的马家更不会放过,一道道的指令下去,把自己的心腹爱将们一一安排到北地对抗马家,又把这些日子积累的政务一一的处理了。 朝臣刚开始还怕燕王对政务不熟悉,可是燕王一上来娴熟的手段让他们松了口气,看燕王处理政务的手段,他们大齐的第二代君主的能力比开国君主还要出色,朝臣们可以预见,他们大齐将迎来盛世了,这才坚定了他们拥护燕王的决心。 等去往北地的将领们都到位,燕王把京城全部把控在手中,已经又过去了十天,今天因为处理政务越来越有威仪的燕王秘密见了李道长,皇帝应该醒过来了,等他醒过来,就算有所不满,也已经影响不到他了,北地的战事他已安排妥当,而京城外更是驻扎着十万西北军,这就是他的底气。 住进燕王府的李氏时刻关注着皇帝的消息,在知道皇帝要醒的时候,她找到了燕王,她要见她的仇人,她的义兄,当今的皇帝陛下。 第111章 第 111 章 皇帝醒来的很快, 他之所以能晕迷一个多月的时间, 也是李道长他们经常给他喂药的原因, 想让他醒来, 把药一停就好。 皇帝刚醒来, 眼睛迷茫得很, 他昏迷的时间太长了, 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昏倒, 马家竟然造反了, 还攻下了北地的一个城, 好得很,本来他因为朝中事情比较多,想让马家多活两天的, 既然他们上赶着送死,他何不成全他们。 “来人, 咳,咳咳……” 毕竟昏迷了一个多月,全靠流食支撑的病人, 哪儿能一醒来就跟没事人一样的, 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虚弱, 而且才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咳了起来。 “啊,陛下醒了,苍天保佑啊, 奴才这就去叫御医。” 皇帝贴身的太监周福看见老皇帝醒了,可以说喜极而泣,他们这些贴身侍候的人,身家性命和主子休戚相关,如果主子有个万一,新君能让他们这些人去守皇陵,他们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其实他们这些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陪葬,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当然愿意主子能够安然无恙了。 御医是先来的,给皇帝把脉的空当德妃和燕王母子过来了,看到御医在把脉都默契的没有出声,而躺在床上的皇帝刚开始还好,看到了燕王后,眼光马上犀利了起来,这个不孝子趁着他昏倒的时候进京意欲何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盼着他死吗,恰在这时御医也把好了脉,要不然皇帝突然的情绪起伏还真影响把脉呢。 “启禀陛下,陛下的龙体欠安,有中风和中毒的征兆,臣才疏学浅无能为力啊。” 御医的话兜头给老皇帝泼了一头的冷水,如果他刚醒来发现自己的下半 身竟然不能动,还能欺骗自己是由于长时间卧床身体虚弱的缘故,可现在御医的话让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后会成为废人了,可他也知道御医的医术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他的诊断其实皇帝潜意识里是信的,但是对生的渴望让他拒绝相信。 “废物,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宣来,朕不信没有人能够治得好朕,传旨谁要是治好了朕,朕给他爵位,世袭罔替的爵位。 常棣,你怎么在宫里,擅离封地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吗,还有我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们母子下的?” “父皇,大慨您也知道您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而马家挑起的战乱又来势汹汹,朝堂上没有主事的人,百官们这才联名提议让儿臣进京主持大局,如果不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着想,儿臣可不敢擅离封地。 再有您身上的毒,儿臣和母妃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给您下毒,您身上的毒是自己吃的,您忘了您吃的那些长生不老的丹药了吗,您中的是丹药的毒,您也不要再疑心别人通过丹药来害您,丹药这东西是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但是它的毒性也是实打实的,怪就怪您逆天而行,想要长生不老,世间哪里有这样的便宜事,吃几颗丹药就能长生不老的,现在您这样,就是最好的证明。” 燕王的话让皇帝的胸膛起伏了起来,他有种被燕王扒光了的感觉,更气恨自己错信奸道的胡言乱语,以至于现在回天乏术,不过他还保存着一气希望,希望太医院的太医能够救他,御医本来就是太医院的最高水平,他们都无法诊治的病症,其他人更不会了,皇帝为此又发了一顿脾气,要把这些御医太医的全部拉出去斩首,可这次的怒气和后怕直接让他嘴歪眼斜了,不过他比皇后幸运,还能说出话来,虽然口齿不清,但是也能听出他要杀了李道长,杀了这些太医。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把那狗道士了结了,至于御医和太医治不好您很正常,他们又不是神,儿臣可不敢乱杀无辜。” “呵呵,你个逆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丹药有毒,为何不早点告诉朕?” “什么,父皇不必夸儿臣,这是儿臣该做的,李道长害父皇如此,儿臣岂能放过他。” 其实李道长早就收了燕王和德妃的赏赐离开京城,找了处深山道观隐居去了,待得老皇帝驾崩,风声过去后再出世。 “陛下,为了大齐的国祚请早立太子以安民心啊。” 本来燕王故意答非所问,老皇帝就很生气了,气怒之下嘴歪眼斜的皇帝又听到外面大臣们请求立太子的呼声更是气了,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又晕了,不过这次他没有晕多长时间,中午晕倒到了晚饭的时候就醒转了,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朕的大限真的到了,要不怎么看见了胜男妹妹?” 皇帝现在嘴歪眼斜但是程度并不是很重,还是能够说清楚话的,只不过有些口齿不清,见到了自己思念多年的人儿,他本来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他还真高兴不出来,他刚刚打下的江山,他还没有仔细的看看,没有做够当皇帝的瘾呢,他真的不想死啊。 “义兄,一别经年,没有想到再见面你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氏看老皇帝如今白发苍苍嘴歪眼斜的样子,内心深处不得不说有种诡异的快感,果然报应不爽,而老皇帝也终于想起了李氏还活着,并且一直住在燕王府的事情,心情终于好了些。 “胜男妹妹你还活着真好,你可知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想你?”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之所以来见你,也只不过想看你的笑话,看你现在落魄的样子罢了。” 李氏冷漠表情和话语让皇帝接受不能,他的记忆力量胜男妹妹很善良,对于他这个义兄更是尊敬有加,何时对他这样冷嘲热讽过。 “胜男妹妹,朕知道你恨朕,但是柳家的事朕也不想的,都是马氏那个毒妇擅作主张,等朕知道的时候,柳家的罪名已经定了下来,而且马家动作也快,根本不给朕救人的时间,胜男妹妹,朕真的没有想要柳家人的命。” 皇帝的解释,李氏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她更好奇她这个义兄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嘛,柳家的财富惊人,你敢说你不想据为己有,柳家落难后,接收柳家财富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手软啊,我也不信如果没有你的默许,马氏和马家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对待柳家,今天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踩着柳家的鲜血走到现在,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呵呵,果然是朕的胜男妹妹,没有那么好糊弄,不错,朕是觊觎柳家惊人的财富,也默许了马氏和马家对柳家动手,但是朕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狠,要了柳家满门的性命,朕的初衷只是要财,柳家满门覆灭只能说时也命也。 如果当初柳家的老爷子答应了朕的提亲,把你嫁给朕,再把柳家的财富当做嫁妆给你,助朕在乱世中建功立业,想来此时的柳家定能满门富贵,胜男妹妹,朕真的的心悦于你。” 李氏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去柳家提过亲,不过他提亲的条件不说外祖父不答应,就是自己也不会答应,他这是算什么提亲,合着柳家不仅要把外孙女给他做妾,还要把全部家产双手奉上,果然不要脸皮无耻得紧。 “能得到大齐开国皇帝的喜欢,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啊,不过很抱歉,我只感觉到了恶心,看来你的良心当真被狗吃了,我这一趟就不该来。” 说完李氏便不在停留转身离去,皇帝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虽然她对他不假辞色,但是他深感自己时日无多,还是想她能够陪自己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出声留人但是李氏怎么会听他的。 李氏走后皇帝躺在床上呵呵地笑了,他这一辈子算是成功了,打下了大齐的江山,当上了皇帝,可是这些成功的背后却是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连心爱的女子也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到了最后没有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不过他想他是不后悔的,无毒不丈夫,成大事必定要有人牺牲,柳家能够为他的江山出点力,也是他们的功德,他会在临终之前给柳家平反的,算是对柳家的补偿了。 李氏走出皇帝的寝殿后,抬头望了望满天的星辰,仇人已经去了一个马皇后,皇帝马上也要去了,只剩下马家了,外公外婆,你们放心,咱们柳家所有的仇人都不会善终的。 再想到皇帝和自己的对话,她自嘲地笑了,如此寡廉鲜耻的皇帝,她以前竟然还认为他风光霁月,想想年少的自己真是眼瞎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皇帝的大限将到,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消了。 她没有看到的是她走后,白昭仪带着她所出的三皇子,还有一群有子的嫔妃进了皇帝的寝殿,他们本来在皇帝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想来的,可是德妃和燕王这对母子竟然派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刚脱身就着急忙慌地过来看皇帝了,他们要狠狠地告德妃和燕王一状,别以为他们不知道燕王此次进京为了什么,他们是不会让他得逞的,明明陛下更看重她们的儿子,她们怎么会允许燕王抢了她们儿子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一群人在皇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李氏回到燕王府没多久就听到了皇宫里皇帝驾崩的丧钟,她愣怔了下,然后就笑着哭了,柳家的仇人中最难对付的皇帝终于去了,起身快步走到佛堂给外公外婆他们上香,给他们说了这个好消息。 皇帝的突然驾崩并没有留下立储君的旨意,但是遍观诸皇子,论长幼,论才能,新君的人选除了燕王还有谁更有资格,其他的皇子不说才能和长幼,就是他们气死皇帝的嫌疑就把他们排除在新君人选之外了。 白昭仪她们现在就是想反对也没有办法,谁让皇帝确实被他们气着了才一命呜呼的,其实他们也挺冤的,皇帝本来就这两天的事,他们再拿烦心事去烦他,可不就加速了皇帝驾崩的速度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会以为他们气死皇帝就是了,带累的他们的儿子也失去了继任新君的机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有夺嫡之心,但是由于她们的儿子年幼的缘故,还真没有做过对不起燕王的事情,顶多给他添点堵而已,想来燕王上位后,为了彰显他的大度宽容,应该不会为难他们,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京城的燕王忙着准备老皇帝的丧礼还有登基的一应事情,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的燕王妃柳明德等人得知燕王就要登基的时候,无不欢欣鼓舞,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还在先皇的孝期呢,燕王妃等人把王府内所有的鲜亮颜色都去下,换上孝服,然后马不停蹄的收拾行李准备启程上京。 而恰在此时燕王府的小世子又出幺蛾子了,燕王妃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重造,她这是生了个什么祖宗啊这是。 柳明德和沈莞秋这次是不打算去京城的,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们家的六六还小,可受不得路途的颠簸,所以他们打算镇守大本营,就在他们夫妻两个逗弄小儿六六的时候,兰草进来回话说了小世子的丰功伟绩,他们也是扶额头疼,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能折腾的熊孩子啊。 “相公,世子这样如何进京啊?可别错过了燕王的登基大典。” “娘子放心,为夫有办法。” “什么办法?熊孩子真难教,如果六六以后也这样,我得头疼死。” “娘子,对付熊孩子为夫有的是办法,不如今晚为夫枕边教妻。” 柳明德暧昧的话让沈莞秋红了脸颊,然后似嗔似骂的啐了他一句“流氓!” 而柳明德看自己妻子的害羞的娇颜,一时心动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才大笑着离开去收拾燕王世子的烂摊子,沈莞秋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害羞之余也好奇燕王世子究竟惹了什么事。 第112章 第 112 章 熊孩子燕王小世子本来听说自己的父王当上皇帝了十分高兴来着, 还十分欢乐地收拾行李准备去京城, 后来想到自己的玩伴不能去京城, 特意出去和他的一些好朋友告别, 谁知一告别就告别出事来了。 燕王世子本来性子就有些无法无天的, 这次和小伙伴们告别的时候, 听了小伙伴们的怂恿, 想着他去了京城后说不定和这些小伙伴再也无法见面了,所以就决定敞开了和小伙伴们玩个痛快。 这次他们这些小豆丁也是胆大包天,竟然结伴去了青楼, 去了青楼还不算, 竟然为了争抢花魁和人打了起来, 要知道这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小豆丁最大的今年也才十岁的年纪,来青楼的纨绔子弟再不济也不会打不过这群小豆丁,于是我们的燕王世子殿下光荣的负伤了, 右胳膊折了。 真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小屁孩儿,柳明德想如果六六长大后也和燕王世子一样的熊, 他宁肯打断他的腿养他一辈子。 “殿下的伤怎么样,胳膊要紧吗?” 柳明德去看燕王世子之前首先去找府医问了他的伤情,看看会不会耽搁燕王妃等人进京的行程, 府医为燕王府供职几年了, 对于燕王的忠心自不必说, 而且燕王马上就要成皇帝了,他们这些潜邸的人也水涨船高,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出任何的岔子的。 燕王世子是正宫嫡出, 又是燕王目前唯一的子嗣,有多金贵府医能不知道,他自然拿出了十分的本事去治疗燕王世子的伤,索性燕王世子的胳膊虽然折了,但是也不是不能治,而且他年纪还小,很容易痊愈的,仔细将养的话连后遗症都不会留下,说到这里府医有些吞吐。 “柳先生,世子的伤目前不宜挪动,这马上就要上京了,可如何是好?” “依周大夫看,世子的伤歇息多长时间能挪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不用歇够一百天,但是想要赶路怎么也得将养十天半个月的才好。” “周大夫不必自责,世子的伤非人力所能挽回的,王爷和王妃定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你。” 对于燕王世子的伤情有了了解,柳明德便直接去了燕王世子所住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到了燕王世子的吼声:“走开,本世子不喝药,我要把那个姓王的大卸八块,敢弄折本世子的胳膊,本世子断他两条腿。” “你尽管去断王公子的腿,断了他的腿你的胳膊也不能马上好,照样不能随你母妃进京。” “姓柳的,别以为我父王给你三分面子,你就能教训本世子,本世子马上就要成太子了,将来就会是皇帝,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把你给砍了。” “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要砍我也得等你当了皇帝后再说,而你能不能当得了皇帝还另说呢。” “我父王马上就是皇上了,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他的皇位不给我给谁。” 燕王世子说白了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儿,燕王以前常年征战在外,而王妃又要打理王府内务,所以对他的教育难免有些顾及不到,而下人们又常常由着他的性子来,所以就造就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等燕王夫妻发现了以后,虽然也多有管教,但是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间的话紧管一阵子,没有时间就让燕王世子随便浪了,这样如何把他的性子给掰回来。 以前没有时间管教,如今燕王新君上位,燕王妃更是要管理偌大的后宫,更没有时间了,不管以后燕王还有没有子嗣,世子嫡长子的位置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如果东宫无德势必又要掀起一场夺嫡的腥风血雨,他现在的位置还有沈家的两位舅兄,已经在燕王妃的多番筹谋当中和世子有了诸多的牵绊,谁让沈行看上谁不行,看上了燕王妃的堂妹呢。 他这位舅兄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学会了一见钟情,就在燕王府内偶遇了朱家小姐一次,他便看上了,托母亲向王妃探口风,不管是王妃还是朱家对于这门亲事当然乐见其成,当然了朱姑娘也是位好姑娘,沈莞秋见哥哥好容易才动了凡心,也是极力促成的,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和燕王世子还真成了天然同盟了。 虽然这个同盟的关系他有办法把柳家和沈家撕开,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好好地把燕王世子掰正再教导好吧,如果他实在不堪造就,他也不会把柳沈两家给搭上的,反正燕王正年富力强,他有的是机会筹谋。 “现在是唯一的儿子,以后可说不准,燕王殿下还年轻,当了皇帝后还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有很多的女人可以给他生儿子的,到时候你这个唯一可就保不住了。” “那我也是嫡长子。” “你的太子伯伯也是嫡长子,可最后还不是你父王当了皇帝。” 燕王世子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被柳明德这么一说给吓住了,他不要跟太子伯伯一样被关起来哪里也去不了,想着以后自己可能也和太子伯伯一样,他啪嗒啪嗒地流下了恐惧的泪。 “娘娘,柳先生怎么能和世子说这些话,看把世子给吓的,不行,老奴看不下去了。” “奶娘,别去,柳先生这样做是为了煦儿好,煦儿也该懂事了。殿下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子嗣,煦儿再没有了任性胡闹的资本,否则废太子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娘娘何至于此,殿下对世子还是很看重的。” “那是因为煦儿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子嗣,等以后孩子多了,煦儿就不再金贵了。” “娘娘,世子可是嫡长子。” “废太子也是嫡长子,可其结果如何,奶娘,我不想等以后煦儿见弃于他的父亲,再来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他小的时候就好好地教导他。柳先生学识渊博,他愿意教导煦儿是煦儿的福气。” 燕王妃怎么不可能心疼自己的儿子,可她也知道惯子如杀子,而且煦儿嫡长子的身份如果将来得不到那个位子,等待他们母子的下场,可不仅仅要了他们母子的命那么简单,还有他们身后的朱家,以及支持他们的人,所以她忍着心疼强行让自己离开了燕王世子的住处。 王妃的到来和离开,柳明德都知道,对于她的这种做法他很满意,看来燕王妃还是知道轻重的,如果她进来指责自己吓唬她儿子的话,他想他会想方设法的撕开柳沈两家和朱家的牵扯,管它夺嫡路上如何的腥风血雨,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就好。 “世子,但凡父母都喜欢勤学上进的孝顺孩子,只要世子一直够优秀,你一定不会和你太子伯伯一样的,你太子伯伯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就是因为小的时候贪玩不用功,所以被你父王超过了。只要你足够优秀,能够压服你以后的弟弟们,你父王就不会有另立太子的心思。” 等燕王世子哭的差不多了,柳明德这才好声好气的安慰起他来,燕王世子抬起自己泪蒙蒙的双眼看着柳明德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父王是不是比你太子伯伯优秀,所以他才当了皇帝,皇帝啊,只有有才能的人才能做的。” “那我也要做有才能的人,先生教我!” “教肯定是要教的,可是我们目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父皇的登基大典前,你和你母妃必须赶去京城,可你目前的伤不宜挪动,为此我想了办法,就是把你的胳膊用东西固定住,再将养一两天,你就和你母妃进京,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你的胳膊也能稍稍活动了,只要你不做大动作,别人看不出来的。你父皇的登基大典如果你缺席的话,对你以后有很大影响的。” “先生,一定要去吗?那你和我一起去吗?” “你一定要去,我呢暂时还不能进京,我的儿子还很小,而且西北的一应事务还离不开我,不过等我儿子过了一周岁,我会去京城的。” 柳明德好容易才把世子给劝好,然后出去马不停蹄的去找人做石膏去了,是的,石膏,他是无意中听五哥沈行说起的,那时候五哥也是从娘子那里听来的,五哥进京的时候刚用这个办法救治了一个伤患,不过由于沈行治好那个伤患后就进京了,所以并没有传开来。既然石膏固定的方法可行,正好能够用在燕王世子的身上。 燕王世子的事情解决后,柳明德当晚好好地枕边教导了教导自己的娘子,至于如何教导,只看第二天睡到正午方醒,而且还腰酸腿软的某人就知道了。 沈莞秋揉着自己的腰,心里咒骂着某个人皮狼心的人,正在处理政务的柳明德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呢,他揉着自己的鼻子,心想如果再有几个这样的晚上,他宁愿一直打喷嚏。 言归正传,北地的马家那边算是消停了些,北地的冬天比其他的地方总要来得早来得冷,尽管马家和戎族还想要趁大齐新旧权利更替之时打仗,但是客观条件也不允许啊,天气冷的士兵们都拿不了了刀剑,这仗怎么打啊。 打不了仗派往北地的西北军也不能撤回来,谁知道戎族和马家会不会出其不意的冒着大雪攻城啊,再有开春后即使马家不再打大齐,大齐也要收复北地讨伐马家判贼。 这么多的军队在北地,这人嚼马用的耗费可不小,燕王刚接手朝廷,权利也未能归拢的彻底,而燕王他就是再有手段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让国库它是个空架子呢,所以北地的粮草供给全靠西北支撑了,这也是燕王没有让柳明德进京的原因之一,再有一个就是红薯的推广。 红薯的推广燕王打算从西北开始,这里是自己的大本营,当然有什么好处得紧着了,再有和这里的政治基础还有百姓的信任有关,燕王治理封地几年,西北的百姓一直安居乐业,所以百姓们对燕王是很拥护的,红薯的推广工作还是这里比较容易展开。 柳明德在西北忙,沈佋和沈行他们到了京城后也忙,终于忙过了一阵后,兄弟两个这才忙里偷闲的去见了碧鸢一家。 碧鸢见到旧主的激动不提,杨河也是无比的兴奋,那可是青玉公子啊,他能够见到青玉公子的风采,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就在他们几人叙旧的时候,家里却来了不速之客,也不是别人,沈佋他们虽然不认识,但是对碧鸢来说也不算陌生人,不过却是柳明德和沈莞秋的熟人,当初租住在柳明德在京城四合院的李秀才母子。 第113章 第 113 章 李秀才母子此次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如果非要说大事的话, 他们此来是为了攀交情来了, 此次燕王进京的时候, 陈氏恰好看见, 听说是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她不认识, 但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倒是挺眼熟的,当时她只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在老皇帝驾崩燕王要当皇帝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 她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人她曾经在柳明德的家中见过。 那个小太监和沈氏的关系可非比寻常, 他们母子还在柳家租住的时候,可是见过他好几次来找沈氏呢,如今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新皇身边的红人, 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们母子如果攀上的话, 儿子的仕途还不得平步青云啊,也是沈氏没有福气和柳家没有福气,要不然凭着沈氏和这个小公公的关系, 柳家可就发达了, 陈氏非常的不走心地同情着柳家一家的遭遇, 也非常的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从柳家搬了出来,要不然说不定他们也会跟着柳家一起倒霉呢。 李秀才考举人没有考上,正在家里读书准备下一次的秋试, 就被母亲拉过来攀关系了,其实他对于太监这种生物是非常看不上的,史书上多少太监乱政的典故啊,所以来的不情不愿的,只不过碍于母亲的强势才跟着来了。 “杨家老爷夫人,恭喜了啊,沈姑娘的干弟弟竟然成了新皇面前的红人,唉,也是沈姑娘没有福气,要不然现在就能跟着干弟弟享福了。” 杨家人和沈家兄弟全部目瞪口呆,这人是谁啊,上来就说秋娘没有福气,他们沈家的姑娘怎么没有福气了。 “陈大娘,我们姑娘好好的,怎么没有福气了,不带这样上门来咒人的。” “沈姑娘他们不是在玉泉寺摔下悬崖了吗?” “是摔下悬崖没错,不过后来被人救了,后来去了西北投奔了燕王殿下,现在和我们柳姑爷好着呢,过些日子就回京了。” “那,那感情好,好好的就行,哎哟,想当初我们同住一个院子,关系好的不得了,当初出事的时候,我还哭过阵子呢。” 李秀才懵逼,母亲什么时候哭过他怎么不知道,不过此时不是拆台的时候,柳明德还活着,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住一起三年多的时间,两人间还是有些交情的,不过还没有等他说些感慨的话,就被碧鸢送客了,他们好不容易见到少爷,还没有叙旧呢,就被他们打断,她能有好声气才算,这陈氏她可是听姑娘说过,可不是省油的灯,还给过姑娘几次难堪呢。 李秀才母子被赶了出来,陈氏不死心,还想要进去,毕竟她接触不到小顺子,只有靠杨家,不过却被自己儿子拉走了。 “母亲,我们不要进去了,柳兄就要回京,等他回来我们再去找他也一样,我们和杨家没有情分,但是和柳家却能说的上话的。”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你当了大官,有他们求我们的时候。” 杨家院子的沈佋自李秀才母子走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妹妹到底受了多少苦,不由把目光看向碧鸢,而沈行也是如此。 碧鸢当然不会替沈莞秋瞒着了,她恨不得让沈家的两位少爷知道了他们姑娘受的苦之后,多多的心疼姑娘,对姑娘好呢。 沈佋兄弟两个如碧鸢所愿,对于妹妹差点被京城的混混糟蹋,还有不得不抛头露面的操持生计的事情都非常的心疼,特别知道柳明德对于自己妹妹的帮助之后,对于柳明德这个妹夫彻底的接纳了。 而杨河在旁边等着沈佋两人和碧鸢叙旧完毕,这才拿着账本和花名册上前,这些姑娘写信过来说是要把京城的产业还有情报系统交给沈佋兄弟,沈佋他们两个虽然也不缺钱财,但是他们的根基都在外地,他们以后很可能就长留京中了,如果重新置办产业,还得经营一段时间才能有规模,不如直接把产业和人手都给了他们,这样他们在京中活动也有人可用。 “两位公子莫推辞,姑娘在信中说知道两位不可能白要她的东西,不如把这些产业折算成银子给她好了,她想用银子造船出海,你们如果不要她也会卖给别人的。” 沈佋两个面面相觑,他们兄妹三人自重逢后,说好了要照顾妹妹,其实妹妹照顾他们的比较多,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两人的仕途,妹妹都在不遗余力的为他们两个铺路,让他们两个当哥哥的很是没有成就感。 两人接过了杨河手中的账本还有花名册,他们知道妹妹这次是铁了心地把京城的产业交给他们了,既然是妹妹的心意,他们就厚颜领了,回头他们多多的给妹妹银子弥补吧,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妹妹在京城的产业竟然如此的庞大。 饭馆,酒楼,还有糕点铺子,以及药铺,货栈,农庄,总之凡是赚钱的行业,他们差不多都插了一脚,妹妹一直在西北,不用说京城的这些产业都是杨河置办的,妹妹倒是会用人,这些还不是让他们最吃惊的,让他们吃惊的是情报系统。 如果按花名册上所说,那么京城凡是数得着的官员府中几乎都有他们的人,不过由于情报系统组建的时间不长,他们的人职位都不高就是了。看过这些,他们心中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真是他们柔弱的妹妹打下的江山? “多谢杨公子对家妹的照顾,帮她把产业打理的如此之好。” “当不得两位公子的谢,我也不过是照着姑娘的交待办的,而且我的命是姑娘救的,我也只是为姑娘做点小事而已。” 杨河的谦虚谨慎和知恩图报,让沈佋两个很是欣赏,两兄弟同时把杨河提到了重点栽培人的名单当中,有沈家的扶持杨家的未来指日可待。 而燕王也终于登基了,为孝道决定次年改元,定国号为神照,封发妻燕王妃朱氏为皇后,嫡长子常煦为太子,以日代年为先帝守孝,民间禁止一切喜乐婚嫁,并大赦天下为先帝祈福并彰显新君恩德。 新皇继位,跟随他的人自然水涨船高,大都得了官职,公孙亮不用说是燕王的左膀右臂肯定是要进内阁的,沈佋这个青玉公子也得了官职,本来燕王想让他进翰林院的,但是由于红薯的事情,燕王只好把他放在了户部,先做了一个户部侍郎。 值得一说的是现在的红薯已经不叫红薯了,西北的官员为了讨好燕王,特地给红薯起名叫做燕薯,说是让百姓们铭记新皇的恩德,这种骚操作彻底取悦了燕王,而沈莞秋很懵逼,好好的红薯怎么就改名字了呢。 京城的一切变幻传到西北,当然让西北的一众人等欣喜,跟随燕王去了京城的人大都得了好位置,燕王果然没有亏待跟着他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封赏他们的圣旨也会传到西北了。 现在北地战事消停,柳明德除了处理日常的政务之外,就是陪着妻子逗儿子,现在的小六六再也不是刚出生的时候那副皱巴巴地样子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样子,让人恨不得在他的脸上咬一口,而他也综合了父母的优点,五官出奇的精致,见过的人没有不夸他长得好的,每到这时沈莞秋就有些感慨,孩子的生长过程真是个奇妙的过程。 “娘子,你真的想造船出海吗?” “当然了,海运的利润惊人,出一趟海挣到的银子都是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不过你也别担心风险了,我的银子若是陪了,不是还有你养家吗?而且海运我肯定不会独自干了,我打算让朝廷牵头,联合几个大商人一起参股的。” “你高兴就好,一切有我在,你尽管的放手去搏。” “谢谢相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莞秋再次感叹她没有嫁错人,婚后柳明德对于她的包容和体贴就是现代的男子都做不到呢。 幸福悠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开春,天气回暖冰雪融化,朝廷正式开始了讨伐马家的序幕,辎重粮草等源源不断地从西北用三轮车运出,这三轮车真是比马车方便多了,关键是便于管理,马再驯服也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人就方便管多了,三轮车在运送粮草中发挥的重要作用让新皇对于柳明德越发的赞赏,因此在刚登基的百忙之中为柳家翻了案,直指柳家当初的罪名是马家见财起意的诬陷。 外人不知就里,纷纷谴责马家狠毒,朝堂上一片骂声,反正马家如今是大齐的敌人,多骂两句说不定还能讨得新皇的欢喜呢,不过这时候他们也才注意到了昔日首富柳家的后人竟然不声不响地娶了沈家的嫡女。 而且柳家小子竟然早就投到了燕王当今的新皇手下,而且还缕立功劳,青玉公子也太有眼光了,竟然那么早的就把妹妹嫁给了他,大臣们没有一个是傻的,从皇帝提起柳明德的语气来看,就知道柳明德简在帝心,可惜啊,他成婚了,要不然倒是一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柳明德和李氏知道柳家平反后,分别设了祭祀以告先祖,他们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终于替柳家洗去了骂名,他们以后出去终于能堂堂正正的以柳家人自居了,沈莞秋看到丈夫眼里的晶莹,无声的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柳明德看着妻子笑了,他前半生的苦难大慨就是为了遇到对的人。 北地的战争持续了两个月,就以马家战败而告终,而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北地的粮草等物从来没有短缺过,西北的柳明德功不可没,新皇对柳明德很满意。 在红薯全部移栽下地之后,一道圣旨把柳明德召至了京城,任命其为太子太傅,官职正一品,朝中对于柳明德的官职争议很大,柳明德功勋倒是足够,但是资历太浅,只是个举人,怎么能教导好大齐的下一任储君。 于是奏折雪花一样堆积到了新皇的案头,燕王行军打仗惯了,脾气那是说一不二的,铁了心地要提拔柳明德,对于众朝臣的非议置若罔闻,他的明德弟弟又不是胜任不了,而且煦儿明显更服他,干嘛不让他做太傅啊,把太子教给他,他放一百二十个心,他的太子定不会成为废太子那样的草包。 柳明德对于自己的官职还是挺满意的,至于朝臣的反对,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既然敢接这个官职,自然就能坐得稳,现在的小太子还真没有人能教得来的。 沈莞秋作为柳明德的妻子自然夫荣妻贵,被皇帝封为了一品诰命,沈莞秋穿着凤冠霞帔,一时有些恍惚,她就这样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请大家多多支持作者的新文《穿越六十年代》,爱你们,么么哒!感谢在2020-06-23 00:00:00~2020-06-24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紫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第 114 章 柳明德太傅之路做的很顺当, 小太子对他很是尊敬, 现在的小太子稳重端方, 无论何时何地都行止有度, 让朝臣们分外赞叹, 新皇和皇后对于儿子的改变也分外满意, 当然对于能把熊孩子教成如此优秀的太傅柳明德就更满意了, 满意之下就是多多的赏赐水一样的流进柳家。 朝臣们感叹柳明德简在帝心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不满,他们已经从西北的老人们那里知道了小太子以往的丰功伟绩, 就是柳明德上任太傅以来, 也是和小太子斗智斗勇多个回合才让小太子心服口服。 朝臣们这才知道了新皇为什么让柳明德当太傅了, 新皇知道他能够教好小太子,相反如果让他们教,他们一定在小太子把死老鼠放到他们的书袋里的时候, 就愤而辞官了,哪像柳明德这家伙不慌不忙的把死老鼠扔掉, 然后当天没有上课,直接领着小太子去抓老鼠。 小太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何时见过亲自抓过老鼠啊, 吓柳明德的老鼠还是让下人们抓的, 小太子吓的面色发白, 以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是收敛了不代表就不熊了,照样熊的让人头疼, 随便拎出一件事都能让那些饱学孔孟之道的大儒们拂袖而去,哪会像柳明德这样和小太子斗智斗勇的,最终还真让他把小太子给掰正了。 这时朝臣无不感叹新皇的识人之明,然后纷纷带着礼品去柳家拜访,说实话谁家没有一两个熊孩子啊,这些熊孩子只有更熊没有最熊,把这些在朝堂上游刃有余的朝臣们烦的头都要秃了,鉴于柳明德掰正小太子的丰功伟绩,朝臣们纷纷想把自家的熊孩子交给他,希望他能把自家的熊孩子带上正途。 柳明德现在哪儿有时间去教导别人家的熊孩子啊,他们自己家的就够他头疼了,好像跟那些大夫说的医者不自医一样,他能把小太子教导成大家眼中端方有礼的孩子,可对于自家的熊孩子却有些束手无策。 就像现在,六六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的后背上画了个王八,让他背着这个大王八陪着自己怀孕的娘子在花园里走了一大圈,要不是友人来访指出来,说不定他还会背着这王八招摇过市,他的一世英名都要葬送在熊孩子六六的身上了。 他气怒之下想去教训熊孩子,可母亲和娘子集体朝他开火,还夸熊孩子六六画得好,才三岁就能把小王八画得那样像,那是因为爱他这个父亲才会这样,他还能怎样,他最敬爱的母亲,还有怀孕的亲亲娘子,他一个都不能得罪,只好恨恨地瞪了眼熊孩子六六,给他等着,他还不信了,他会一直收拾不了他。 等娘子肚子里的小棉袄出世后,看看还有没有人顾得上给他撑腰,到时候再和六六这臭小子秋后算账。 柳其礼小朋友也就是我们的六六才不怕他呢,他的靠山不要太多,家里有祖母和母亲,外面还有大舅舅和五舅舅,他们都可喜欢他了,父亲如果打他,他就去给他们当儿子去,大舅妈漂亮,五舅妈做饭好吃,他还是挺愿意给他们当儿子的。 就是他们两家的表弟表妹都还小,不能跟他玩儿还爱哭,这么一想六六白嫩的包子脸顿时皱了起来,怎么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呢。 沈佋和沈行先后都成亲了,沈行当初对皇后的堂妹一见钟情,两人的年纪都不算小了,无论沈家还是朱家都乐意他们小两口赶紧成亲,可长幼有序,沈佋这个做大哥的,还没有着落,做弟弟的哪儿能越过哥哥赶在他的前头成亲。 沈莞秋知道了后就开始了给哥哥找媳妇儿的大业,这时她的情报系统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一定要给哥哥找一个才貌俱全的妻子,最后选中了当朝大儒齐之光的嫡长孙女,齐姑娘容貌端庄秀雅,待人接物有理有据,吟诗作对也能信手拈来,这样的女子合该成为自己哥哥的妻子呢。 于是沈莞秋把资料给了沈佋问明他的意见后,就抓紧时间去齐家提亲了,齐姑娘早就仰慕青玉公子的美名,对于沈家的提亲当然愿意了,也确实婚后和沈佋举案齐眉,两人前年成的亲,现在有了个女儿,刚刚六个月。 沈行在沈佋成亲后,也在同一年迎娶了朱姑娘,朱姑娘虽然有个当皇后的堂姐,但是性格一点也不骄矜,非常的好相处,跟大嫂两妯娌的感情非常好,当然和沈行的感情也是蜜里调油,他们夫妻如今也有了个儿子,现在刚刚不满两个月,所以六六小朋友才会觉得表妹表弟不好玩儿呢。 言归正传我们柳太傅如今百般办法奈何不得自家的熊孩子,不止是因为家里有两座大山的缘故,还有他自己其实也挺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管教,他如今除了教导太子之外,还有一个朝臣都不知道的职务,那就是总领了新皇的情报系统,现在新皇的情报系统还没有正式成为编制,在朝廷亮相,但是平常也是很忙碌的。 柳明德眼看着妻子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且很可能怀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棉袄,最近都在和皇帝商量着怎么把手里的事情交出去一份,他不想错过任何自家闺女成长的时刻。 “别人都恨不得多揽点事,你倒好把现成的权利往外推,真不后悔把情报方面的事交出去?” “陛下,当然不后悔,我闺女快出生了,我不能每天都忙的见不到她的面不是,这养姑娘不是养小子,养姑娘得精细着养,女孩子娇娇软软的,看一眼都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 吧啦吧啦地讲了一通养闺女的好处,皇帝嘴角抽抽,他们两个到底谁没有养过闺女,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小公主好吗,虽然两个小公主不是他期待的皇后生的,但是他一样疼爱,不过情报方面的事确实也不宜再让明德弟弟掌管了。 不是信不过他,而是为了保护他,情报方面他打算专门成立一个部门立于朝堂上,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还没有想,它的职责他倒是想好了,负责监察百官,收集情报。 情报部门一成立,为了自己的利益必定会成为百官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对于明德弟弟以后在文臣方面的发展是很不利的,不过情报方面的公务他能够推脱,但是明德弟弟如果以为他就此清闲了,能够陪闺女逗儿子了,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虽然是皇帝了,但是正因为是皇帝了,所以能够让他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不仅仅是因为皇帝多疑的原因,更有朝臣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胃口越来越大的因素。 还是明德弟弟好,无论他当皇帝前还是当上了皇帝后,对他永远都是一副德行,自己做对了当然好,做的不对则怼自己一通不带脏字的骂,比亲弟弟成亲王对自己都要贴心。 柳明德如果知道了他的这些话,恐怕都要翻白眼了,他这样子也不完全是为了皇帝,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的这个皇帝的德行,你要是对他永远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铁定看不上,非得隔三差五的骂他一通才算完事,当然也不是随便的骂,得掌控好那个度,要让他觉得自己该骂,而且骂的还有文采就是了,所以说骂皇帝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 “那好,情报方面的公务朕可以交给别人,但是明德弟弟啊,现在整个大齐百废待兴,特别需要你为朕分忧啊,朕允你推了情报的公务,也不能只做教导煦儿这一件事吧,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做的?” 柳明德故意低头思考,他其实也是知道了皇帝想把情报系统独立成立一个部门这才推了的,不过他也没有想仅担任太子的太傅,这太傅一身荣辱都系于太子一身,他是会把自己的前程都寄希望于一人的人吗? 这次闺女的出生恰好是一个机会,他把情报系统的差给推了后,他打算去工部,自娘子在西北给了他一份三轮车的图纸后,他就对机械产生了兴趣,打算去钻研于国于民都有大用处的机械,就像三轮车还有娘子出海用的大船。 娘子的大船带着大齐的商队可谓是走遍了东南亚,甚至还去了一个叫做大什么颠的国度,给大齐带来不少的财富以外,顺便还宣扬了国威。 那些蛮夷之国虽然茹毛饮血,但是他们的武器却很先进,特别是叫作火统的东西,对他的震撼很大,如果再改良改良,那绝对是神兵利器,在蛮夷手里绝对是大齐的噩梦,所以他要在工部组织人研究机械之余,还要研究兵器,他不想让大齐遭受蛮夷们的践踏。 不过此番雄心壮志还不能跟皇帝谈,他准备等工部的匠人们研究出些成果,引得皇帝的重视后再和皇帝畅谈自己的想法。 “哼,果然会挑肥拣瘦,选了工部这个清闲的差事,不过朕仅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研究不出什么来,你就等着随朕压榨吧。” 柳明德对于下一步研究什么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所以毫无压力地跟皇帝签了军令状,再后来柳明德在工部终于让人把橡胶轮胎给整出来的时候,恰巧是他的宝贝闺女满月,皇帝大喜之下封了小宝贝一个郡主的爵位,其实他很想直接赐婚小姑娘和太子的,奈何柳明德不愿意自己的宝贝闺女入宫啊。 不过小郡主的满月宴上,最引人注目反而不是新鲜出炉的小郡主,反而是她的母亲,沈莞秋终于把自己脸上的疤拿了下来,把额发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端是风华绝代,惊艳了来道贺的一众宾客。 先前他们还为柳明德可惜,认为他娶了个无盐女还当做宝,这时他们才明白柳明德的眼光何其毒辣,娶了个蒙尘的珍珠呢。 此后柳明德与皇帝大谈特谈了他研究兵器的畅想,有了橡胶轮胎还有西方洋人的火统作参照,皇帝很容易就同意了柳明德的意见,这也为大齐以后称霸于世界奠定了基础。 若说沈家的燕薯(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的问世解决了大齐百姓的温饱问题,沈行让大齐的百姓能够有病就医,为大齐的现代医学奠定基础,那么柳明德直接奠定了大齐工业时代的萌芽,他们都为大齐的称霸寰宇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被后人传颂,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能有此成就的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女人的支持,她就是柳明德的妻子,沈佋沈行的妹妹,沈莞秋,那个后人称之为拯救了银河系的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前半生坎坷,但是她的后半生却是泡在蜜罐里的,两个兄长个个有出息,对她这个妹妹更是宠爱有加,据野史上说,柳国公最怕的不是皇帝,是两个舅兄,朋友问他为何,他无奈地笑着说,怕两个舅兄把娘子接回家中,由此可见兄长和丈夫对沈氏莞秋的重视, 而柳国公更是一生不纳二色,对妻子始终如一,生养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皆非凡人,大儿子是在造船方面的非常的有天赋,让大齐的船只傲游于全球,被后人称为“船王”,小儿子喜欢军事,带领着大齐的军队在世界上所向披靡,更有《柳氏兵法》传世,被后人摩拜。 小女儿是教育方面的大能,创建了大齐的女子学堂,改善了大齐女子的地位,当然值得说的是她和皇帝之间的爱情,尽管柳明德再不愿意,他的宝贝闺女心肝宝贝还是被小太子给叼进了宫,给她一世独宠,这对皇帝夫妻一夫一妻的爱情故事更是后世人创作小说和影视剧的经典素材。 沈莞秋这个被后世人称为拯救了银河系的女人,几十副她身穿一品诰命夫人画像的肖像画,更是挂在了后世的博物馆,这时柳明德为妻子的生辰所作的画,每个生辰都要画,画上的女子柳眉杏眼肌肤如雪,风华绝代也不过如此,哪怕有了年岁那气质杠杠的,以至于拍她女儿女婿夫妻的影视剧的时候,她这个皇帝丈母娘的角色反而成了最难选的,因为时下的明星都难以演出她身上的那种风华绝代的韵味。 后世人纷纷感慨,不愧是被柳国公宠爱一生的女人,光这颜值就够让人倾心了,可时光终究把她的努力和付出埋没了许多,不过这不妨碍她后半生真的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的《穿越六十年代》正在连载,请大家多多支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