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小圆满》 第1章 你好，旧时光 辛锐有一个不堪的家庭，粗鲁无礼、动辄打骂教训她的母亲，对她漠不关心、好处懒做的父亲。原主就是在母亲又一次的打骂中自暴自弃，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喜欢辛锐。 这是久久感受到的辛锐留在心底的一句话。 这样的家庭确实有把人逼疯的可能，但是小姑娘的心思也是太极端了。 久久凝视着镜子中这张陌生的脸蛋，想了想还是拆掉麻花辫，扎了个最简单的马尾。改变就从今天开始。 “死丫头，今天星期六，还起这么晚，家务谁做啊！”辛妈妈一大早就开始骂骂咧咧，全然不在乎昨晚对女儿的打骂。 “妈，今天学校有补习，我先走了。”辛锐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平静地拿了两个包子出了门。 “诶，你这个死丫头，你不洗碗啊！”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反应，辛妈妈愣了一下，而后略带惊奇地在后面喊道。 这个声音，辛锐自然是当作没听见。 辛锐对辛妈妈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惹到她彼此相安无事，如果招惹了她，她可不是原来的辛锐那样软柿子。 补习是借口，但是辛锐确实是为了学习出的门，她的目的地是市图书馆。辛锐的穿越经历很丰富，但是上一次穿高中生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所以高中的课程对她来说虽然不难搞定，刚上手却还是有些生疏。 江北中学每年会有一次特殊的考试，学校将会选拔成绩优异、家庭贫困的学生作为宏志生进入全市重点高中振华中学学习。高一现在开学不久，但是考试已经过去了，辛锐的目标就是高二的那次考试。 家里的氛围不适合辛锐复习，市图书馆确实是个好地方。这天，当辛锐再次来到图书馆时，突然发现自己经常坐的那个位子对面坐了个男生。 她一般来的都很早，这个偏僻的位子是很少有人坐的，她挑中也正是它偏僻又靠窗。辛锐思考了几秒，决定不放弃自己的位子，然后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男生抬头看了一眼，也让辛锐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无疑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明明生了张娃娃脸却莫名透出一种高冷桀骜的味道。整个图书馆的人都在认真地看书，他倒好，悠悠然地坐在那里画画。 辛锐礼貌地对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然后收回目光投入到了自己的复习中。 男生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悄然红了耳根。原本想要驱赶对面的人的心思也被扔到了脑后，只是愣愣地发起呆来。 她笑得真好看。 之后的每个星期六，辛锐都会来图书馆，坐在那个临窗的位子，男生坐在她对面。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画画，倒也默契，偶尔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但是从来没有讲过话。 久而久之，辛锐复习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不时地悄眯眯盯自己。察觉到目光的主人是对面的小帅哥后，辛锐也悄眯眯笑了一下，然后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对方的目光澄澈好奇，带着点试探，不含任何恶意和亵渎。少年人的美好总是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妙的。 原本辛锐的成绩不算拔尖，但是在江北中学也算中等偏上。辛锐在一次次的考试中循序渐进地提高着成绩，她可没有一直藏拙的打算。 转眼间，进入了高二，一年一度的宏志生选拔考试又开始了。考试成绩下来，辛锐以江北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了振华文科重点班高二三班。 辛妈妈对于女儿的成绩还是很在乎的，毕竟在她心里成绩好不但学费减免，还有奖学金，将来有了出息也能赚大钱，到时候她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自从辛锐变得不顺着她以后，辛妈妈总是有点莫名地怵她，理所当然没有再动过手了，最多生气的时候骂叨几句。这次因为辛锐能不花钱进入振华这件事情，她在邻里间炫耀了一番，心情更是好了很多。 除了顺利考入振华，辛锐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好事。 得益于丰富的穿越经验，辛锐自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这里不是武侠世界，许多功法没有办法直接带过来，但是并不妨碍她重新修炼。根据以往的经验，在这种普通的小千世界里，由于天然的限制，内功心法顶天能练到第二重，过程比武侠世界困难数倍。好在她的根骨天赋都是万中无一的，在高二前的这个暑假，也顺利地突破到了第二重。 万事不强求，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法则，只要不遇到些不长眼的，普通世界里这身功法本也没有用武之地。辛锐如是想到。 “你们好，我叫辛锐，同样来自江北中学，未来的日子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辛锐站在讲台前，一派落落大方。 杏眸弯眉，皮肤白皙，清爽的低马尾，干净的笑容，辛锐给大家留下了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 辛锐的长相本来就很清秀，又年轻，胶原蛋白满满，只是原来打扮土气、成天面色郁郁。高中生也不需要多么打扮，干净有朝气就很好看。辛锐的融入，再加上内功的滋润，现在的辛锐无论是外貌气质和过去都相差甚远。 短短几周，辛锐已经很好地融入了三班，更是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余周周。虽然还是会有人私下嘀咕宏志生什么的，但也不妨碍她什么。 好久没有来过这么轻松的世界了，除了学习和青春期的一些小插曲，生活似乎没有太大的烦恼。 辛锐挽着自己的新任好友余周周的手臂从厕所回来，眼神掠过二班后门口盯着余周周的林杨，很好心情地笑弯了眼。 “辛锐，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啊？”余周周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觉得认识周周很美好呀。”辛锐捏了捏余周周的娃娃脸，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就迎来了辛锐进入振华的第一次月考。考试批卷出成绩排名，振华的效率就是这么高。 “你们猜，这次文科排名的第一名是余周周还是凌翔茜，我猜余周周。”陈瑶比自己考了第一还兴奋地往排名栏奔去。 “什么？第一名，辛锐！” 月考的结果让大家都惊掉了下巴，虽然说宏志生必定是本校成绩优异的学生，但是这优异放到振华就不够看了。往年来振华的的宏志生不是垫底就是被退回，即便有特别努力的，最多也就进入百名榜。辛锐这次不但是文科榜第一，更是年级第一，这是从所未有的新鲜事。 武老师不看重成绩，但是学生能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一定和平时的努力分不开，他表示非常欣慰。潘主任更是在周一升旗仪式时特别点名表扬了辛锐。 一班有楚天阔和周末，二班有林杨，三班有余周周和凌翔茜，五班有余淮和韩叙，现在还有辛锐这匹黑马，看来赶超师大附中将不会是梦想。潘主任美滋滋地想到。 “请问，你们班路星河在吗？”辛锐礼貌地敲了敲二班的后门。 第2章 你好，旧时光 “诶，这不是三班的辛锐吗？这次的年级第一。” “是她啊，别说这近看长得还挺好看。” “三班的辛锐啊，她来我们班干什么呀？” “路星河，有人找！”一个男生扯着嗓子死命地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路星河喊道。 “……”同志，为何你如此激动？ 如果辛锐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叫得像杀猪一样的男生应该叫蒋川。 蒋川很起劲，但是路星河并没有卵他，于是，蒋川大爷上去就是一脚。 “蒋川，你大爷！”路星河非常不爽地睁开了眼睛。 “路星河，你闭嘴，只有我家茜茜可以对我说这句话。”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辛锐再次敲了敲门，微微提高了音量，“两位，打扰一下，麻烦路星河同学出来一下。” 路星河脸上带着没睡醒的漫不经心，耷拉着脑袋走到门口，“找我什么事？” “是你啊。”小帅哥。辛锐的声音带出了丝丝笑意。 嗓音清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的路星河疑惑地正了正脑袋，终于正眼看了辛锐，“是你！” 这下可以说是相当清醒了。路星河的眼眸亮了亮，心中划过一丝惊喜。 “对，是我，先不忙着叙旧，路星河同学，潘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辛锐笑了笑，说完欲走，却被路星河抓住了手腕。 被辛锐清澈水润的杏眸注视着，路星河好像突然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你先去潘主任那吧，有什么事，等等午休时间，我们天台说。” “嘿！路星河，回神了！”蒋川无语地戳了路星河几下，这么痴汉，他怎么感觉看到了第二个林杨呢。 “我去找小潘了。”路星河心情美丽，一溜烟跑没了影。 “我去，第一次看见被教导主任叫还这么开心的。”蒋川叹息道。 等路星河上天台的时候，辛锐正捧着一本书等在那里，走近一看，武侠小说。 “你来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你，为什么后来没有再来图书馆。”路星河确实也没想到他们能再见，还是在振华，此时的他无比后悔自己先前逃了几周课。 辛锐本来去市图书馆就是为了熟悉课程，复习已学的内容，知识点串联结束后，只要她跟着老师的课堂来，根本不需要自己额外花时间。 “后来，我家里有些忙，就没有再过去。”辛锐随便找了个理由，她觉得自己总不能说我是学神不用学习吧。 “这样，路星河同学，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好了，我是高二三班的辛锐。”辛锐眉眼弯弯地伸出了纤长白皙的手。 “我是路星河，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路星河握上了辛锐的手，突然有一种心中被塞得满满的感觉，他好像知道了自己这半年心情烦闷的原因了。 是因为，见不到她吗？ 辛锐第一眼见路星河，觉得他高冷桀骜，没有表情的娃娃脸像个小可爱。后来的路星河会有点羞涩的偷看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有点可爱。重逢后的路星河，对她说话会结巴，小心翼翼地样子，还很是可爱啊。 现在，辛锐推翻了以前的看法，路星河明明很无赖、很幼稚、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好像还是挺可爱的。 “辛锐，我们一起吃午饭。”一到饭点，路星河比谁都准时地出现在三班门口等待。 “路星河，我不是说了今天要和周周一起吃饭。”辛锐看着路星河可怜巴巴地样子，觉得他像一只二百斤的狗子。 “辛锐，你们去吧，我和米乔一起吃饭就好了。”余周周相当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辛锐，不是让你叫我星河吗？”路星河得寸进尺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开心。 “呵呵。” “瞧瞧，瞧瞧，这还是我们的路大少爷吗？”飘过的蒋川对着林杨嘲讽道：“比你对着余周周还像二傻子呢！” 结果，蒋川荣获林杨的一顿暴锤和路星河的事后报复。 有时候，嘴贱是管不住的。 当二班的路星河和三班的辛锐再一次一起出现在食堂的时候，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学校也不是没有男生和女生一起吃饭，参照耿耿和余淮，米乔、陈瑶、余周周和郑彦一。 “我们周五去看电影吧！”路星河兴高采烈地建议着，“或者去游乐园也行。” “周五？你们班不是和一班有篮球赛吗。”辛锐戳着碗里的青菜，表示不想吃。 “好像是有，但我又不参加。”路星河夹走辛锐碗里的青菜只留下一片，扬了扬下巴，示意剩下的必须得吃。 “你不参加可以，但是我要去看的。”辛锐瘪了瘪嘴吃下了青菜，说出的话很轻也很坚决。 周五的这场球赛林杨也要参加，他邀请了余周周，余周周虽然口头上回绝了，但是看她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样子，辛锐认为，她最后还是会去看的，于是她准备舍命陪周周。 泄气的路星河决定参加这次篮球赛，虽然被林杨和蒋川嘲笑了半天，但是他还是顺利地加入了进去，毕竟实力在。 “周周，今天是林杨的告别赛，你真不去啊？”球赛已经开始，余周周还稳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米乔劝了半天也没有用。 辛锐再一旁观望了半天，见米乔都劝不动她，只好默默在心里对被自己坑去参赛的路星河说了句抱歉。 “辛锐，为什么最后一道大题我解不出来啊？”余心不在焉周周苦恼地问道。 “……”姐姐，你x、y参数值代错了。 “走走走，篮球场打架了，快去看看去！”陈瑶回来报信时，辛锐和余周周正在讨论数学题，这下都坐不住了。 当她们赶到篮球场时，场面一片混乱。两人赶紧挤上前去，一个顾着找路星河，一个忙着喊林杨。 “辛锐，辛锐，你站那别动，我过来。”路星河当下也顾不得打架了，连忙窜到辛锐旁边，生怕她在推搡间被伤到。 “小潘来了，大家快跑！”霎那间，整个篮球场的人如众鸟散去般仓皇，林杨牵着余周周，蒋川护着凌翔茜，路星河更夸张，直接背起了辛锐。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但是辛锐莫名觉得现在这个场面很滑稽，当然，她一定是最丢脸的那个。 “路星河，你快放下我！”辛锐在路星河背上扯着他的耳朵，“明明我自己跑比你背着我快多了。” “辛锐你再喊，小潘就要发现了！”路星河挑衅般地把辛锐往上颠了颠。 第3章 你好，旧时光 篮球赛后，校园生活恢复了平静，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三班的常客除了路星河外，又多了个林杨。辛锐敏感地察觉到林杨和余周周之间的气氛不同往常，好像是一层隔膜被戳破了一样。 没过多久，一年一度的振华艺术节要开始了，辛锐没有表演节目的兴趣，余周周也拒绝了当主持人。路星河倒是有心在辛锐面前大出风头，奈何因为前科累累，早就被潘主任列为绝对不能参加的危险份子。 艺术节平静而精彩地圆满落幕，潘主任又不甘寂寞地开始搞事情，为了和师大附中抗衡，他决心在学校办一次振华形象大使评选活动，选出来两个学生拍一套写真放上学校网站。消息在学校里传开，渐渐演变成“振华官方校草校花”的评选。凌翔茜和楚天阔成了最热门的一对，唯一和他们有一争之力就是辛锐和路星河。 蒋川为了不让楚天阔得逞，撺掇林杨参加，林杨知道余周周从来不会关注这种事情，所以毫无兴趣，“路星河和辛锐的票数不是有望超过楚天阔他们吗，你急什么？” “嘿呀，你可别说了，路星河那小子说是不想让辛锐的照片让更多人看到，现在正威逼利诱着大家不要给他们投票，你说哪有这样的。” 最近余周周小姑娘正在为周围人都说她是娃娃脸这件事情闷闷不乐，“哎，人家说三班的凌翔茜就是美丽大方，说起你就是清纯漂亮，到我这都成可爱了。” 辛锐爱不释手地捏了捏余周周的脸颊，满满的胶原蛋白，“余周周小朋友，你这是童颜，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你这脸看上去就是永远十八岁。” 不知道哪里来的虚假消息，林杨误以为余周周想参加这次评选，瞬间燃起斗志，和蒋川在网吧连夜刷票，终于在最后一天反超凌翔茜和楚天阔，得到了和余周周一起拍写真的机会。放上官网的照片虽然没有林杨口中的亲密无间，但是过程很美好。 圣诞节将至，学校里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氛围。同学之间互相送贺卡和苹果，连老师们都在计划如何过平安夜。贴吧突然流传起一则预言：据说如果两个人度过平安夜的零点，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辛锐，平安夜我们一起过吧？”路星河带着点小忐忑地看着辛锐。 “好呀。” 今年的平安夜格外的冷，辛锐把平时总是扎着的马尾放了下来，乌黑的发丝散落在锁骨，慵懒而随意，粉色的毛线帽和雪白的围脖衬得她越发甜美可人。 一定没有人见过这个样子的辛锐，路星河心里美滋滋的。 按照计划，他应该把自己的护耳和围巾给辛锐围上，但是，辛锐的保暖工作做的也太到位了吧。路星河暗自嘀咕着。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辛锐踩着雪往前走，感觉呼出的气都能结成冰。 “没什么，我能嘀咕什么，就快零点了，我们赶紧去江边吧。” 街道上处处是相依相偎的情侣，或牵手、或拥抱，热闹非凡。两人慢慢悠悠地朝江边走去，边走边聊，气氛融洽美好。零点，江边绽放了绚烂的烟花，与波光粼粼的水面交相辉映。 路星河装作不经意抓住辛锐的手，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揣，灿烂一笑，“这样不冷了吧！” “我还想问你穿着大衣，不冷吗？”辛锐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仰头看他。 烟火下，女孩明眸皓齿、眉眼弯弯，路星河仿佛受了什么蛊惑般专注地凝视着她，“你快说我不要脸。” “……你真不要脸。”虽然我不懂你的套路，但是觉得很有道理。 “我要脸干什么，要你就够了。”路星河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好土的土味情话。 “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你输了做我男朋友，我输了做你女朋友。” “……”什么鬼！ “不对，应该是你输了做我男朋友，我输了做你女朋友。” “还是没有用，那我再换一个，我可以亲你吗？” “呵呵。” “辛锐，你应该说不可以！” “……神经病。”辛锐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辛锐。”路星河喊住了辛锐，抿了抿唇，略带紧张地开口，“都是蒋川的主意，那个不靠谱的，你说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有追到凌翔茜的人，我信他干什么，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路星河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黑夜中他的眼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辛锐，我是想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表白的事情路星河思考了很久。他想过拿着大喇叭在全校师生面前对辛锐说喜欢，林杨说这样他和辛锐会被小潘彻底隔离。他想给辛锐念一首爱的诗词或者弹他最爱的吉他，蒋川说俗不可耐。路星河有一颗很自由的心，如果他喜欢上的不是辛锐，他可能会不管不顾疯狂示爱，但是这个人是辛锐，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辛锐也不会觉得他很爷们。 “等你进了学校年级榜理科前五十再说。” 都说路星河目中无人、放荡不羁，大家能看到的他永远是懒懒的、痞痞的，对着老师无视顶撞是常事，想逃课就逃课，想睡觉就睡觉。辛锐看到的路星河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但是活得潇洒、看得透彻，所以不愿意委屈自己做他心中没有意义的事情，大概他是个浪漫主义者吧。所有人都知道路星河最不在意成绩，这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努力的事情。 路星河心里住着个艺术家，他喜欢画画喜欢弹吉他，他的人生信条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辛锐表示她不要一个认为女朋友可抛的男朋友，她要的是愿意为了两人的未来努力的贴心小棉袄。 路星河激动地抱起了辛锐转了几圈，“辛锐，你答应我了！”他表白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路星河，你又犯病了，我还没成你女朋友呢！”辛锐笑眯眯地摸了摸路星河的脑袋，开始拧他的耳朵，“我一直以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路小爷向学习低头，这下最欣慰的就是小潘了。” “辛锐，我想一直和你在一个城市，你的要求也是我自己的愿望。” 路少爷的文艺心又复苏了，“在最美好的时光，做自己最喜爱的事，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好的时光。” “辛锐，我送了一个圣诞礼物给你。” “什么？” “塞在你书桌里了，你记得回学校要看。” “路星河，明年的开学考你要是进不了年纪前五十，就去和蒋川作伴吧！” “怎么可能，我路小爷可是小潘口中天才型的好苗子。”路星河有些心虚地大声回道。他想起上次潘主任在办公室痛心疾首地教训他的样子，心想：小潘，是你说我很聪明，只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我就相信你一回，可别让我失望。 “对了，辛锐，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一开始那些也不是蒋川的主意，都是我自己的。”路星河的声音中罕见地有些羞涩和窘迫，路小爷心里其实住了个情话boy。 第4章 你好，旧时光 辛锐收到了路星河的圣诞礼物，一本厚厚的画册，封面是大片粉色的樱花，上面画着一个缩小版的路星河和辛锐。 路星河画了很多很多的辛锐，初见时对他低头浅笑的，坐在图书馆认真看书的，考场上从容答题的，吃饭时皱眉挑食，樱花树下眉眼弯弯…… 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怕表白失败，以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再画辛锐，他把能想到的辛锐的每一个样子都画了一遍。 画册的最后一页写着，从此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而快乐的生活。辛锐顶着余周周一脸有情况的笑容，默默收起了画册。 下午第一节课是三班的体育课，武老师一贯倡导学生劳逸结合，于是三班的同学毫无负担地去操场放飞自我，辛锐在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慢慢地逛回教室。 二班正在上数学课，透过窗户，辛锐看见路星河确实是在认真听课，虽然表情看上去一言难尽。张峰老师整节课都有点恍惚，头一回见路星河听他的数学课，今天对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哟，路星河，有人找。”大家都知道二班的路星河和三班的辛锐疑似男女关系过密，但是平时都是路星河往三班跑，难得见辛锐主动来找路星河，纷纷起哄起来。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路星河不掩得意地跑向门口，瞬间切换面部表情，沮丧道：“辛锐，数学使我快乐。” 辛锐摸了摸他的狗头，“你从来没有听过课，不知道数学其实十分简单，只是剩下那一百四十分很难。” “……不好笑。” “喏，重点我都帮你划好了，你想从头学是来不及了，学习本来就是为了应试，所以学起来一定要有侧重点。”辛锐扔给路星河一本数学书、笔记本和语文总汇，“理化生我们不考，你去找老师帮你圈重点，然后借你们班人的笔记看看，不会的题再来问我。” “辛锐，还是你对我好。” “以后自习课我给你讲题，周末和我去市图书馆，我帮你把知识点从后往前串一遍。” 路星河忙不低地答应了下来，以前他周末约辛锐从来没有成功过，能在一起学习也是好的。 最近余周周总是神出鬼没，据米乔说是和她青梅竹马的男神学长在一起。辛锐问起时，余周周把她和陈桉的故事从头讲了一遍。 “陈桉像是天上的月亮，我们彼此关心但是遥不可及，可他又总能在黑暗时给我指明前方的迷途。”余周周的笑容怀念而纯真，像是穿越尘埃看到了旧时光。余周周一直是知道的，陈桉对她好，就好像坐着时光机穿过滔滔似水流年去安抚少年时候的自己。 辛锐觉得余周周此刻到笑容很美好，她能看到爱却看不到爱情。走过黑暗的人最憧憬的仍然是阳光，这就是辛锐第一眼就觉得林杨和余周周会有故事的原因。 辛锐赶在期末考试前帮路星河把各科知识点都串了一遍，对，各科。 辛锐是余周周的好闺蜜，自然是林杨巴结的对象，路星河和林杨关系也好，最近更是总混在一起鬼鬼祟祟、交头接耳。林杨拍着胸脯让辛锐放心把路星河的理化生交给他，结果他最近被余周周和陈桉虐得辛锐都不忍心和他说话。 路星河巴不得没有林杨这个几千瓦的多电灯泡在，笑得像一只做坏事得逞了的小狐狸。这让辛锐很怀疑他是不是还跑过去刺激林杨了。 没有了外援，辛锐想反正自己闲着没事，乘着路星河学习语数英的时候，她就看理化生，还好她本来就比较擅长理科，很容易就把课本过了一遍，然后开始给路星河串讲。 其实潘主任说的不错，路星河的底子很好，逻辑思维很强，反应也快，看来他以前完全没有放一点心思在学习上。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期末考试这天，大雨倾盆。 文科最后一门政治，辛锐早早放下了笔，没有急着交卷，而是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雨落。心想南方的冬天真的是又湿又冷又多雨，还好今天带伞了，明天或许应该再加一件衣服。 最后，辛锐还是没有用上自己的雨伞，她是被路星河送回家的。摩托车上大大的雨衣遮盖住了两个人，抱着他的腰，辛锐突然发现路星河已经长成了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考试那天辛锐走得早，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使余周周和周沈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的事传开，学校里各种流言蜚语。校园里，周沈然因为嘴巴不干净被辛锐打了一顿，嘴碎的陈瑶也被米乔警告了。 余周周很信任辛锐，可能是因为家庭缘故她是个戒心很强的人，但是辛锐身上总有一种能让人轻易卸下心房的魔力。余周周的家庭状况，辛锐也了解一些，但是这种时候，她知道安慰是没有用的，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很快，期末考试的成绩就被张贴了出来。 “文科第一，辛锐，总分七百二十八！”陈瑶抓着旁边同班同学的手激动地喊道，“语文扣十分，数学满分，英语扣两分，地理满分，历史扣了两分，政治扣了八分。” “这成绩逆天了，这辛锐来到振华就没掉下神坛过啊！” “总分七百二十八分，拉了理科榜第一楚天阔将近四十分。” “蒋川，太巧了，余周周文科第八，我理科第八。”林杨对着蒋川炫耀。 “我第一百六十八。”蒋川皮笑肉不笑，不懂这种虚假配对有什么意思，“诶诶诶，不对啊，林杨你看，路星河一百六十七名，假的吧！”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辛锐给他补了一个多月的课，我就去听过几次，英语都提高了好多，照这种十全大补法，路星河的成绩要是不好才怪。” “你想，振华高二一共一千多人，路星河蹭蹭蹭都快窜进百名以内了，坐火箭都没他快啊！” “怎么着，心里不平衡了，那你找你们家茜茜补课去啊。”神出鬼没的路星河突然出现，拐着蒋川的肩膀坏笑道，整脸就写着我有辛锐你没有几个大字。 没有进百名榜，他本来还颇为遗憾，但是最近辛锐忙着余周周的事情没空搭理他。他去哭诉，辛锐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他没关系，还有一个寒假的进步空间。路星河一想也是，现在听到蒋川的羡慕嫉妒恨，直接满血复活。 辛锐续写了自己入学后持续年纪第一的神话当然让人惊叹，这次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路星河，考试永远只写个名字的路星河这次是高二理科榜一百六十七名。 潘主任在张峰老师那里了解到路星河这一个多月都在认真学习，又知道是辛锐在帮助路星河补习后，欣慰地差点老泪纵横了。这件事情直接导致潘主任以后每次见路星河和辛锐都会笑得一脸慈祥，然后说共同进步。 第5章 你好，旧时光 寒假，余周周为了逃避流言蜚语，没有出现在补习班，只是专心在家和大舅大舅妈一起准备迎接新年。路星河和余周周都逃了补习班，辛锐本来也没打算参加补习，这下更加理所当然地不去了，她也因为路星河改变了寒假兼职的计划，只是专注于帮他补习。 最近路星河的小日子过得相当美好，每天和辛锐一起泡在市图书馆，耳边一直是她讲题时清甜的嗓音，饿了一起吃饭，累了用同一个耳机听同一首歌，傍晚还能骑摩托带她兜几圈风后送她回家。路星河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学习使人快乐这句话的真谛。 辛锐，我最后还是去见他了。——粥粥 前几天，辛锐和余周周约着逛街，分别时，余周周突然问辛锐她该不该去见她的亲生父亲，辛锐想了想，回答说：你在问我的时候心里一定有一个答案，就照着这个答案做。今天，辛锐就收到了这条短信。今天，辛锐就收到了这条短信。 “路星河，明天我有事，你自己复习。”思考了半天，辛锐还是觉得不见余周周一面心里不踏实。 “有事！什么事？和谁的事？那人男的女的？”路星河瞬间从对面移到了辛锐身边的座位上坐好，满眼控诉地看着她，“之前我约你看电影，你还说复习不能断的。” “……和周周。”辛锐拍开了他凑近的委屈巴巴的脸蛋，“前几天你不是抱怨好久没有去写生了吗，明天你有时间去写个够了。” “……”那是我想约你去爬山！ “余周周又有什么事啊，林杨不是她小男朋友吗，干嘛不叫林杨，或者叫余淮，周末说她是余淮的小姑姑……”路星河开始了不满的碎碎念。 “如果碎碎念你快乐的话，你就念着吧。”辛锐有点被念烦了，“我要走了。” “别别别，辛锐，姑奶奶，我学习，学习还不行吗！”见辛锐生气，路星河终于老实了下来，并怂怂地表示明天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会坚决好好乖乖复习的。 “你妈是个贱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你又要求我老公什么事了，大年三十和他偷偷摸摸联系！” 辛锐刚刚到达余周周家楼下，就看到三个中年妇女把她堵在路口推推搡搡，中间那个说话的穿金戴银，但是一脸尖酸刻薄。 “嘴巴放干净点，谁是贱货。”辛锐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即将打在余周周脸上的手，稍稍使力，瞬间让对方疼得龇牙咧嘴。 “哟，还来了个帮手，敢动手！小姑娘，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我可在这奉劝你一句，别和余周周这个小野种走得太近，有个当小三的妈，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能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是好样的。谁是小三谁自己心里清楚，人家是当女表子要立牌坊，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辛锐把余周周护到自己身后，“不如回去问问你老公，是谁偷偷摸摸。” 成功骂走三个中年妇女后，辛锐收获余周周崇拜加惊叹的小眼神一枚。 “辛锐，我不想回家，你陪我待会吧。” “走吧。” “云霄飞车、激流勇进、跳楼机、海盗船……想玩什么随便来吧。”辛锐把余周周带到了游乐园，名曰：放松心情。 两人玩得开心，中途休息的时候辛锐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多个未接来电。 辛锐先让余周周用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分别给林杨和米乔回了个信息，告诉她们余周周和她在一块。 辛锐，我发现周周有你在，就没我什么事了。——羚羊 辛锐从林杨的短信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羡慕嫉妒恨，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陈桉还是我？ 那还是您！——羚羊 如果林杨现在站在面前应该能看到一个谄媚的笑容，辛锐满意地收起了手机。 疯玩了一天，余周周的心情轻松了很多。辛锐把她送到家门时，想起了林杨的短信，突然生出一点点愧疚感，“周周。” “怎么了？” “回去好好想想，今天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你脑海里想的是谁。 ”看着余周周若有所思的脸庞，辛锐想：林杨，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新学期，不负努力，路星河交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新春伊始，万象更新！寂静了二十多天的校园，因为新学期的开学又变得生机勃勃，充满朝气……这次的开学考，我校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高二二班的路星河同学，路星河同学在这次考试中取得了年纪第四十九名的好成绩……现在，请路星河同学上台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在潘主任的眼神逼迫下，路星河吊儿郎当地跨上了主席台，“大家好，我是路星河，我没什么好讲的，大家想学呢就好好学，不想学也别勉强，有些事情还是和天赋有那么一点关系的。这样吧，我就在这儿和大家分享一句话，在最美好的时光，做自己最喜爱的事。大家坦诚点，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没必要憋着，趁现在还能抓住早恋的尾巴。” “好！”以蒋川为首，操场喧哗中带着一片叫好声。 “ 哈哈哈，太痛快了，你们是没看到，潘主任刚刚脸都绿了。”米乔边走边笑，完全直不起腰来，“大家想谈恋爱就谈恋爱，还能抓住早恋的尾巴，简直太精彩了！” “要我说这路星河最后的几句话，假公济私的也太明显了吧，一听就是说给某人听的。”余周周冲着辛锐挤眉弄眼道。 “所以，他被潘主任逮过去接受口水的洗礼了。”辛锐不明白路星河每次都要招惹一下小潘，把他气得跳脚到底有什么意思。 “辛锐！”好不容易逃脱了潘主任的魔爪，路星河搜索到辛锐到身影后欢快地跑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辛锐，我和米乔先走了。” “不，应该是我一个人先走了。”米乔扯了扯余周周，朝着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林杨努了努嘴。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米乔感叹。 “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真不够意思。”校园的另一个角落，蒋川仰天长叹。 “辛锐，给。”路星河递了一瓶纯牛奶给辛锐，“还是热的。” “和林杨学什么呀？”辛锐接过牛奶，有点纳闷他刚刚上台发言的时候牛奶藏哪了，“你倒是没和他一样，天天送真果粒蓝朋友，周周都喝腻了。” “我们不一样！”路星河一脸受到侮辱的样子，“他送多少蓝朋友都不是男朋友。” “说得好像你是一样。”辛锐喝了一口牛奶随口说道，抬头发现路星河以一种心痛中带着控诉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了？” “我进年纪五十名了。”路星河有点小委屈。 “你很棒。”不经意间发现路星河眼眸深处不易察觉的紧张后，辛锐突然福至心灵，她仰头眉眼弯弯，“那以后请多多指教，男朋友。” 第6章 你好，旧时光 很快，熟悉的一圈朋友都知道了路星河和辛锐谈恋爱的消息，这要得益于路星河每天不秀恩爱会死的行为。如果让他们用一个成语形容路星河最近的状态，那就是春风得意。 “特别欠揍！”蒋川借着和林杨说话的时候，故意冲着路过的路星河大声喊道。 “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追上你家茜茜。”路星河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自从辛锐和路星河在一起以后，他们经常是五个人一起吃饭的。辛锐和路星河，余周周和林杨，外加蒋川这条小尾巴，偶尔还会有个来凑热闹的米乔。 “哎，我一大好青年，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想不开和你们一起吃饭。”这头才看完路星河把自己的椒盐排骨放到辛锐碗里，又拣着人家碗里的青菜吃了，那边又看到林杨往余周周碗里夹鸡蛋，蒋川心中除了腻歪还是腻歪。 “周六啊，我和周周看电影，你自己玩。” “……你们怎么又有约！”路星河奔溃地嚎道，他表示闺蜜真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电影，假如爱有天意？”林杨感兴趣地凑了过来，“据说那部电影很感人的，要不加两张票，我和路星河陪你们去。” “对，我也想看这部电影。”路星河收到林杨暗示的小眼神后，开始装可怜，“辛锐，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电影呢，你这次一定要成全我。” 最后，电影之行成功变成了四个人。由于有两张票是后来买的，四个位置不在一起，辛锐和路星河坐一边，余周周和林杨坐在另一处。 假如爱有天意是一部唯美的催人泪下的韩国爱情电影，电影院里的女生哭成一片。但是总有人是完全不受剧情影响的。 “我不渴也不饿。”辛锐不耐烦地推开再次凑近的路星河，“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看会电影吗？” 路星河像鹌鹑一样老实了一会儿，又不甘寂寞地躁动了起来，黑暗中，辛锐牵住了路星河的手，十指相扣，然后头轻轻靠上了他的肩膀，“乖，看电影。” 两人靠在一起看完了后半场电影，当然，路星河完全不知道今天的电影放的是什么内容。 影片散场，门口站着的余周周和林杨等到的是手牵手向他们走来的辛锐和路星河。路星河不是第一次牵到辛锐手，但却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牵手，得意之余不由把辛锐的手抓的更紧。 路边的小吃摊陆陆续续地开了起来，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香味。辛锐说口渴，路星河陪着她去买饮料，余周周和林杨就往小摊走去。 “喏，辛锐，这里有你喜欢的烤冷面和烤玉米。”辛锐笑着接过余周周手里的东西，然后把热牛奶递了过去。 天气转暖，不再像前两个月那样冷地彻骨，四人懒得动弹，干脆站在树下吃起东西来。 路星河肩膀上挂着辛锐的包，一手拿着打开的热牛奶，另一只手捧着烤玉米，等辛锐吃完一口冷面，他就凑过去喂一口牛奶，笑得一脸满足。 大型屠狗现场，目睹了一切的余周周带着深陷在羡慕嫉妒恨中的林杨走远了一点。 辛锐用竹签串起冷面放到路星河嘴边，路星河开心地一口咬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辛锐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腮帮。 “辛锐。”柔软的触感停留在脸庞上，路星河感受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了。 “傻。”辛锐笑了一下，不再管傻笑的路星河，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辛锐是第一个知道余周周和林杨在一起的人。林杨生日的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和余周周闹了点别扭，余周周因为姥姥生病住院没有参加林杨的生日派对，但是辛锐知道她那晚单独去找了林杨。 辛锐，你说的对，也许我应该坦诚一点。——粥粥 辛锐看到这条短信后感觉余周周像是大彻大悟后要搞事情，第二天到学校就知道她和林杨在一起了。对此，辛锐不得不说，余周周同学，你的行动力过快啊。 外出学习回来的潘主任收到一封举报信，说高二男生和女生关系过密，影响了同学们的学习，潘主任决心要彻查此事。早恋的同学人人自危，辛锐和路星河、余周周和林杨都成为了重点监察对象，潘主任明察暗访、跟踪偷窥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后来更是用尽办法隔离他们，四人却完全没当回事。 对此，武老师坚决相信几个孩子的清白，表示绝对不能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潘主任见拉不到同盟，打算去找二班的班主任张峰老师聊聊。 “靠！我说潘主任最近怎么总盯着你们，原来是有人写了匿名举报信。”这天，偷偷溜进潘主任办公室回来的米乔气愤地把辛锐、余周周、路星河、林杨和蒋川叫了出来。 “举报信，谁这么缺德啊？人家谈恋爱碍着他什么事了！”蒋川不可置信地说道：“脑子有病吧，这人谁啊？” “都说是匿名举报信了，全振华这么多人，鬼知道是谁，这个缺德鬼最好不要被姑奶奶抓到。” “世界上不是只有善良的人，总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这些人可能和你素味平生。”辛锐悄悄握住路星河的手，她感觉到了路星河情绪有些晦暗，“没事的，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没有必要在意。” “对啊，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个对策。”余周周慌乱了一瞬就恢复镇定，给了林杨一个安抚的笑容。 辛锐不怕，路星河就不怕。余周周不怕，林杨就不怕。爱情就是如此奇妙，当你拥有它时，真的会产生与世界为敌的勇气。 路星河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辛锐是他的女朋友，辛锐任由路星河这么高调自然不怕曝光，林杨和余周周虽然顾及家长但也不会退缩。但是小潘和老武都是特别好的老师，还有严厉的张峰老师、温柔的张平老师，特别是对着他们几个尖子生，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 “那就忽悠过去呗，反正小潘好忽悠。”路星河有点不情愿地出主意。他的昭告全世界又泡汤了。 “别说，这事还真靠谱。”林杨很有经验地赞同道。 “到时候你对小潘态度好点。”辛锐戳了戳路星河的腰，“你再把他气着，到时候就强制隔离了。” “林杨，听到没，到时候态度要诚恳，别嬉皮笑脸的。”路星河想起以前对战小潘的盛况，有些心虚地调转矛头对着林杨喊道。 第7章 你好，旧时光 很快，辛锐和路星河真的被潘主任请到了办公室。临走，路星河还在吐槽米乔的乌鸦嘴，潘主任收到举报信那么久都没动静，她一说就来请人了。 “来了，你们两过来站着！”一上来，潘主任虎着脸先发制人，“该交代的都给我好好交代了，我告诉你们，我们振华就没有早恋的。” 辛锐被潘主任信誓旦旦的样子惊住了，默默想到了高三的盛淮南和洛枳，五班的耿耿余淮，还有林杨和余周周，楚天阔和凌翔茜，貌似振华的尖子生都早恋。 “小潘，向组织保证，我们清清白白。”路星河伸出三根手指作指天发誓状，心里默念清清白白都男女朋友关系。 “给我站好了，别嬉皮笑脸的，举报信里清清楚楚地写了你的名字，你要是没问题人家写你名字，你爸才和我通过电话，我可是一直说你进步很大的，才几天你又给我整幺蛾子，还带坏人家辛锐……”潘主任念起路星河来，仿佛有个开关被打开了一样，滔滔不绝。说累了，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声音，“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辛锐赶紧捅了捅快要睡着的路星河：你和小潘革命友谊深厚，赶紧解决。 路星河回了辛锐一个放心的眼神，“小潘，你听我跟你说啊……” 路星河忽悠人的功力配上辛锐整容般的演技，到最后潘主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将信将疑地瞅着他们，“这次我就先相信你们，回去写个一千字的保证书，先别高兴，要是成绩退步了我还找你们家长谈话，现在去把林杨和余周周给我喊过来。” 不知道林杨和潘主任聊了什么，最后也安全过了关。举报信事件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不料，才过不久，楚天阔和凌翔茜的事在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暴露了。潘主任没想到自己严防死守，却在最不设防的学生身上出了纰漏，当下两人叫到办公室严厉批评。 楚天阔为了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和高考加分，把责任都推给了凌翔茜，凌翔茜深受打击，也导致了蒋川每天愁眉苦脸，不过，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米乔因为心脏病去世了，高三年级组举办“成人礼”，余周周戴着米乔送的帽子，辛锐以及动漫社的一群人穿着曾经艺术节上的服装为米乔送别，大家带着米乔的未来一起走向十八岁。 进入高三，整个年级的学习氛围都变得凝重，辛锐一直稳居年级第一，但是依旧牢牢跟着老师的步调前进，学习这种东西需要温故而知新。路星河的成绩稳定在年纪二十名左右，辛锐没有继续紧盯着他学习，年级前五十，只要艺考的时候发挥正常，第一志愿不成问题，这就是振华的底气。 “我刚刚路过潘主任办公室，听见他在那唱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潘主任什么时候换主题曲了，他不是最爱唱你是我的眼吗。”辛锐接过余周周手中的地理卷子，开始给她讲错题。 为了让大家尽早确立高考目标，每个班都发了高考志愿参考书，对着潘主任早早发下的志愿意向表，大家各有各的思考。 武老师是一个很操心的班主任，收到大家的志愿表后，他开始找三班的同学一个一个去办公室私聊。 “辛锐啊，我看了你的意向，你填的是北大中国语言文学系，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选择北大吗？”武老师拿着辛锐的志愿表问道。 “我能考上北大为什么不选？” “你不能觉得别人说北大好北大好，北大就适合你，辛锐，你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武老师苦口婆心地劝道，满脸你可以成绩不好，但是不能没有理想的样子。 “……”辛锐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和武老师对话的路子，于是诚恳地看向他，“武老师，我喜欢中文学，想要更加深入地学习研究它，您知道的，北大中文系在全国是顶尖的，对于中文学来说，北大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也很向往它自由的学风。” “怎么了，辛锐，你怎么有气无力的？”余周周纳闷辛锐怎么从武老师办公室回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周周，要是武老师问你选择北大的原因是什么，你千万别说是因为北大好，你一定要把你做一个选择的理由拔高，最好能上升到理想和热爱。” 辛锐和余周周打算考北大，路星河的艺校一定会在北京选，林杨的第一志愿是清华，除了蒋川准备紧跟他家茜茜小公主的步伐，其他几个以后都在一个城市。 余周周的同桌郑彦一选择了留级学画画，詹燕飞为了艺考拼命减肥，蒋川去参加了某卫视的歌唱节目……大家各自为了梦想行动着。 路星河即将去北京参加艺考，临走前的几天逮找机会就黏在辛锐身边，被林杨嘲笑又不是生离死别，路星河反讽他上次离校参加物理竞赛前对着余周周也是这样的。 出发的这一天，余周周陪着辛锐，林杨陪着余周周，蒋川陪着林杨，四个人一起到机场送的路星河。 “辛锐，你每天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有事没事记得想我。”路星河选择性无视了其他三人，拉着辛锐的手，满脸不舍。 “你已经念叨几百遍了，我都知道。”辛锐有点敷衍地摸了摸路星河的脸。一开始她每一次都很认真地回应他，后来她觉得路星河的离别综合症已经没救了。 “得了吧，路星河，你一共就走几天啊，哪来那么多事情要交代。”眼看登机时间到了，蒋川被推出来打断两人的你侬我侬，“你该走了，兄弟。” “我会想你的。”辛锐垫脚吻了吻路星河的下巴，因为吻不到额头，“赶紧去吧。” “辛锐。”这下更不想走了。在一起后的亲吻都是让媳妇儿主动的，路星河带着一颗想要反攻的心不舍地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路星河的艺考取得了喜人的成绩，与此同时，学校即将迎来五校联考，这次考试的成绩直接与保送名额挂钩。 辛锐很早就和潘主任打过报告不参加保送考试，保送不能随便挑选专业，她自己能考上第一志愿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要是换一个学生，潘主任肯定不批准，但是对于辛锐的成绩，他还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保不准他们振华还能出一个文科状元。 听说辛锐不参加这次考试，路星河很赞成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用他的话说，反正保送名额落不到他头上，与其陪考，不如和辛锐来一次二人约会来的实在。 第8章 你好，旧时光 凌翔茜一直以来的学习压力终于在保送考试上爆发，她偷偷带着纸条进考场被监考老师发现。在老师和家长失望的目光下，她崩溃地离家出走。蒋川、林杨、余周周同时放弃保送考试寻找逃出校园的凌翔茜，最后蒋川在废弃的幼儿园找到了她。 “你们青梅竹马四个是团团圆圆，情比金坚了，现在发愁的是小潘。”辛锐听说了余周周同学的壮举，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喏，这是昨天我和路星河逛街时买的，大红花奖励给你”。 “你可别提了，武老师让我们做完操以后去他办公室。”余周周接过红色的幸运手绳，发愁地叹了口气，“我们和凌翔茜从小就认识，在那种情况下，人可比考试重要多了，我大舅说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吧。” 保送考试成绩出来了，理科班的保送人选是楚天阔，文科班的保送名额落在了三班的一个男生头上。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凌翔茜申请了在家学习，蒋川每天坚持去校外陪她一起复习。 高考近在眼前，大家进入了全力备考的状态，老师不再逼迫学习，每天都如春风化雨生般怕给学生造成心理压力，家长变着法给自己的孩子进补。 周末，辛锐、路星河、余周周和林杨四个人就在市图书馆复习，除了路星河这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外，辛锐给余周周讲地理题目，余周周给林杨改语文作文，几人的学习状态都很好。 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一年酷暑，高考那天，艳阳高照，罕见地没有下雨。 “辛锐，你知道为什么以前高考老下雨吗？” 路星河和辛锐一起往学校里走，看不出一点紧张的样子。 “为什么呀？” “因为都高考了，下雨首先揭示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渲染了凄凉的气氛，然后暗示了人物悲惨的命运，再呢，揭露了凄惨的社会环境，最后与即将到来的美好假期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你语文一定能考个满分了。”辛锐觉得路星河俨然就是戏精本精了，高考为什么经常碰上下雨天，因为南方的六月雨多啊。 校门口，潘主任和张峰、张平两位老师身穿写着高考必胜四个字的大红色短袖站在那里送考生。 “辛锐啊，好好考试。”潘主任用一种温柔慈爱中混杂着欣慰的目光看着辛锐，然后转头鼓励地拍了拍路星河的肩膀，让路星河受宠若惊。 “准考证和该带的文具都带了吗？” “都带了。” “进去吧，不要紧张，平常心，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两天的高考转瞬即逝，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的结束铃代表着振华中学03届学生即将各奔前程。毕业是结束，更是开始，从此大家将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在振华当了二十多年的教导主任，你们是我教过最棒的一届学生。” “小潘，你每年都说这句话吧。”路星河毫不避讳地牵着辛锐走了过来。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们偷偷谈对象，当时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没有。”潘主任指着路星河笑骂，随后释然道：“辛锐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到时候结婚给我发请帖。” “当然，您也算是我们的大媒人了。”路星河和辛锐相视一笑。当年要不是潘主任因为逃课要教训路星河，让辛锐去二班传话，路星河可能已经转学去北京读艺术高中了。 高考成绩出来，辛锐以裸分七百三十一分的成绩成为了市文科状元，喜得潘主任把她的照片放大了贴在学校红榜上，号召大家学习。除此之外，振华中学本届文理考生发挥出色，成功完成赶超师大附中的目标。 八月，录取通知书陆陆续续地送到了家里，辛锐几人都考上了自己的第一志愿。辛锐和余周周、林杨是北大，路星河是央美，蒋川和凌翔茜则是考上了同一所南方的大学 。 辛锐来了以后，辛妈妈没有再打骂过她，到现在两人不算感情深厚，也处于一种能过得下去的状态。此时，她颤抖地捧着辛锐的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觉得一切算是熬出了头，她和丈夫这辈子受尽了贫穷的苦，所幸女儿不会重复他们的命运。 尘埃落定后，四人决定提前去北京熟悉环境，正好可以当作一次毕业旅行。等他们游完故宫、登完长城、看遍博物馆后差不多到了开学的时间。 即使进入了北大这所人才济济的国家一流学府中，也没能掩盖了辛锐的光芒。连续四年拿政府奖学金，大一赴耶鲁大学交流学习，大二开始在学术界发表论文，毕业后免试在校读研，先后发表了多部著作。 路星河的画技被他的导师评价极具天赋、极有灵气，几次画展都取得很好的反响。最近重拾了以前的兴趣，整天抱着个吉他弹个不停。 余周周和林杨毕业后没有选择留在国内，参加完辛锐和路星河的婚礼后就赴美留学去了。 对，辛锐和路星河结婚了，在路星河过完自己二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两人直奔民政局。为什么呢？因为辛锐怀孕了。两人从大三开始同居，该做的都做了，不知道哪次保护措施没做好就怀上了。 本来路星河策划了一个完美的生日夜，虽然是他自己的生日。烛光晚餐、美酒佳肴、浴室花瓣，当他即将吻上辛锐水润的唇时，辛锐推开他开始干呕。 “……我有那么丑吗？”路星河感觉自己男性的尊严被深深地伤害了。 辛锐有过经验，联想到自己最近食欲不振还嗜睡，心中就有了点猜测，她当机立断地把路星河踢下床，赶他出门买验孕棒。辛锐趁着路星河出门的时候，给自己把了脉，确认怀孕无疑。 路星河晕晕乎乎地出了门，又晕晕乎乎地买了验孕棒回来，最后晕晕乎乎地看到两条杠杠。 “两条杠杠，是什么意思？”路星河傻乎乎地问。 “意思是，我们要蒸包子了。”辛锐看着路星河一团孩子的地样子，有点发愁地叹了口气。 “抽空去领个证吧。”孩子来了不能让他不合法，辛锐一合计觉得还是趁早领证。 陷入喜悦中的路星河被更大的惊喜砸中了，生怕她反悔地急道：“别抽空了就明天吧，等等，我要定个六点的闹钟。” “人家民政局八点半上班。” “我要起床梳妆打扮。” “……”你别是个神经病吧。 路星河在两人同居以后就开始向辛锐求婚，求了十几次也没成功，他很郁闷为什么，辛锐才知道这傻子忘了中国的法定婚龄，于是回答了一句你还不合法。做出这件蠢事的后果是，辛锐说要他求婚求到第九十九次，她再考虑要不要嫁。 “辛锐，你看我这么穿好吗？”一个早上换了十几套衣服的路星河直到民政局门口还在问辛锐。 “……我们只是领证，不是相亲。” 走出民政局时，路星河的手里多了两个红艳艳的小本本，他捧着就爱不释手。见此情景，辛锐又开始笑他傻得可爱。阳光下，年轻妻子的脸庞一如他们初见时，笑得眉眼弯弯，漂亮极了，让他看一眼就欢喜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好，路太太。” 第9章 欢乐颂 邱莹莹，来自小城市的平凡姑娘，职场新人。做事莽撞不顾后果，凡事拎不清的她常让自己陷入窘境。父母从农村来到城市，一心盼望她在大城市站稳脚跟，上海的消费太高，她曾经打算一毕业就回老家考公务员，父亲获悉之后赶紧汇了五千元给她，劝说她在城市好好奋斗。 久久来的时候邱莹莹刚刚大学毕业，打包行李正要入住欢乐颂小区。邱莹莹一个还没有工作的毕业生能够入住这样的小区，多亏了邱爸爸垫付前几个月的房租。 欢乐颂小区交付于三年前，在上海市属于中档小区，地段良好、交通便利。邱莹莹租住的2202号房是朝南的两室两厅一卫，同住的有另外两个女孩，分别是外资公司资深hr樊胜美和五百强企业的实习生关雎尔。 邱莹莹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原主的贫穷，铃儿响叮当的那种穷。邱莹莹肯定不会伸手向父母要钱，她想了想，选择了一种来钱最快的方法——炒股，同时，她还在网上接了一些翻译的工作。邱莹莹有无数种赚钱的方法，但是没有相对的证明，原主除了低分飘过的四六级证书和全国计算机二级证书外，连自己专业的注册会计师考试都没有通过。 邱莹莹雷厉风行地通过了注会考试，了了小姑娘的心愿，然后报考了复旦大学中文系研究生。现实世界的每一世，如果不是原主有热爱的专业或者特殊需求外，邱莹莹都会直接选择中文系。首先，邱莹莹的穿越经历让她在这个专业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许多不为人知的灿烂的古代文明埋没着实可惜。其次，优秀的中国语言文学学者发表一篇论文的报酬都相当可观。 股市赚钱后，邱莹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2202买了下来，小区业主和租户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不是自己房子住着不踏实，她从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 “早啊，莹莹，星期天你怎么不多睡会，要去学校吗？”关雎尔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前几天隔壁装修动静这么大，我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不是去学校，朋友那有个翻译的活。”邱莹莹换上高跟鞋，对关雎尔回眸一笑。 “那你路上小心。”关雎尔把邱莹莹送出家门，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莹莹和她差不多大，不但能赚钱养活自己，每个月还能给家里寄回钱。更让人羡慕的是，她这么年轻，就在上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邱莹莹读的是全日制研究生，当年她以中文系第一的成绩进入复旦大学，一年来颇得导师的喜爱和器重，她研一开始研究项目、发表论文，现在已经在学术界崭露头角了。她现在是学生，也算是自由职业者，兼职翻译和写作。 邱莹莹哼着小调跨上了自己的奔驰小跑，买车的时候她看中了一辆玛莎拉蒂，颜值满分，价格也满分，她不是爱车一族，车对于她来说只是代步工具，于是她默默地转向了另一辆宝蓝色的奔驰小跑。 “小邱，这次又麻烦你了。”谭宗明迎着邱莹莹进了办公室，“会议下午三点开始，这是待会儿要用的资料，你先看看。” “客气什么，每次接你的案子我都能大赚一笔。”邱莹莹接过资料低头翻看，“没想到还有你这个晟煊集团的大老板搞不定的事情。 ” “谁能想到老外这么不走寻常路，偏偏对汉语言文学感兴趣。”谭宗明苦笑，他派人去查大客户有兴趣爱好，谁知道查出来的结果这是一个爱好中国历史的外国朋友。 晟煊集团有专业的翻译团队，但是专业不代表顶尖，也不代表全能。谭宗明完全相信邱莹莹的翻译能力在他公司职员之上，而且她还是复旦中文系的高材生，精通汉语言和国史，绝对是担任这次翻译的最佳人选。 深色西装、宝蓝色衬衫和得体优雅的肢体语言都体现了邱莹莹良好的职业素养。翻译不但是翻译语言，也在传递情感和立场，不经意间的微笑令她更富魅力。基于客户的喜好，邱莹莹在过程中适当穿插了古诗与俗语。业内对于古诗词的翻译要求是信、达、雅，首先忠实于本意，其次要准确易懂，邱莹莹完美地做到了这几点。 会议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大客户表达了对晟煊集团和翻译人员高度地赞赏，对方得知这次上海之行邱莹莹会全程担任翻译时，表示很期待下次见面。 “of course，my honor is high。”邱莹莹与老外进行了礼貌地贴面礼后，微笑着送他们上了车。 “毕业以后随时欢迎你来晟煊任职。”谭宗明已经多次向邱莹莹抛出橄榄枝。于公，他一直很欣赏邱莹莹的才能，于私，两人私交甚笃。 “如果贵公司的待遇都是保时捷911的话，我很乐意。”前几天，她在欢乐颂小区的停车场看到了谭宗明的某辆爱车，当然，现在它的车主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士。 “忘了告诉你，安迪是我的老同学，毕业后成了华尔街的高级商业精英，这次我特地把她请回来出任晟煊集团的首席cfo，现在应该是你的邻居。” “隔壁怎么了？刚装修完就拆迁。”邱莹莹和谭宗明吃完晚饭回家，路过2203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强烈的喧闹声。 关雎尔和脸上贴着面膜的樊胜美都以生无可恋的姿势瘫在沙发上，“隔壁住人了，还是个超级白富美，现在好像在开派对庆祝搬新家。” “关关去提醒过了，完全没用，刚刚我以你的名义打电话给物业了，人家那边说再十分钟就结束，但是我的美容觉已经没有了。” 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站在门口换鞋的邱莹莹就势打开了房门。曲筱绡的满腔质问堵在了口中，显然没有想到2202的另一个住户是这样一个相貌气质出众的女子。 “你好，我是2202的业主邱莹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隔壁的曲筱绡，刚才是你们报的警吗？”曲筱绡一双大眼滴溜溜地在邱莹莹身上扫视了一遍，气势弱了下来。眼前的女子穿的不是限量高定，长相漂亮但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是曲筱绡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是我报的警。”2201号房走出了一位高高瘦瘦但是气场强大的美人。 “你谁啊你？”曲筱绡没想到自己会在一晚上连续见到两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女人。 “我是2201的业主，我已经查过中国上海的噪音扰民标准，晚上十点半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超过五十五分贝都是扰民，如果是深夜超过十五分贝已经构成扰民。现在是十一点十五，我测试过，你房间的声音超过七十分贝，我报警很合理。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异议也可以联系我的律师随时告我，我需要睡觉了，不想再重复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会像今天这样等十五分钟再报警，我会立刻报警再向你索赔。” 至此，欢乐颂五美齐聚，别样的故事在上海这座繁华的都市中展开。 第10章 欢乐颂 美好的周末过去，邱莹莹除了在大客户需要她时去晟煊集团外，其他时候开始按部就班地回学校念书。好在中文系必修课不多，只是需要记忆的多，课程方面研二相对于研一更加轻松。 上午上完课，邱莹莹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突然想起朋友送给她的音乐会门票，车头一转往音乐厅驶去。最近系里要求交一篇关于中国古典美学的论文，她已经有了大概的构思方向，想着听一场古典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音乐厅地处繁华，居喧哗都市中心而静谧典雅，街道旁边林立着许多高楼大厦、商铺作坊、餐馆酒店。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邱莹莹走进了一家外观低调简单的咖啡厅。 “你好，我要一杯mandehling。” “请给我一杯曼特宁。” 清甜的女声和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同时响起，邱莹莹回头，两人视线交接，彼此礼貌地点了点头又收回了目光，心中各有所想。 明眸剑眉、身板条顺，有趣的是他五官端正却长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好看得很有味道的男人。 漂亮的女人，眉宇间那抹天真甜美与眸中的清透，两种气质矛盾而浑然天成，还是个喜欢喝曼特宁的漂亮女人，有趣。 “很少见到女孩子喝曼特宁。”曼特宁咖啡一直都以最独特的苦表现它最独特的甜，犹如生活之甘苦，放入再多的糖也掩不了那种苦味。赵启平见多了女人喜欢喝温柔的蓝山咖啡，要不就是甜蜜的卡布奇诺。 “不是说女人因曼特宁而变得妩媚吗？我虽不妩媚，但并不妨碍我想吧。”邱莹莹唇角微翘，露出了甜甜的酒窝，“我的咖啡好了，再见先生。” 欣赏一场古典音乐确实让邱莹莹体会到了与纯粹研究学术不一样的感觉。先辈把高深的人生哲学和超凡的智慧融于音乐之中，欣赏的过程犹如和他们品茶谈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她对古典音乐没有专业的研究，不过凡是中国古典文学总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邱莹莹没有想到一次突发奇想的音乐会之行会让自己如此受益匪浅，看来以前是她的目光太局限了。 巧了，刚刚在咖啡厅分别的两人在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再次相遇。觉得凑巧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后互换了一下姓名。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点东西？”赵启平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饶有兴趣，绅士地问道。 “晚饭太早，下午茶太晚，”邱莹莹看了一眼手表，摇头拒绝，“偶遇就是有缘，那么有缘下次再见，赵先生。” 赵启平想：哪有什么有缘，所谓有缘都是刻意为之。 邱莹莹想：哪是什么偶遇 ，她可感受到某人盯了她半场音乐会。 赵启平凝视着奔驰小跑的车牌号直到消失，心里感叹邱莹莹的车技很漂亮。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好感。但是赵启平没有特别惊奇的感觉，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不巧，邱莹莹两个都有。这样的女人，至少他很难抵抗。 邱莹莹很满意今天这趟音乐厅的意外的行程，一场美妙的古典音乐会和一次正经到不能正经的短暂艳遇。 鹿眼美手低音炮，赵启平确实戳中了她好几个萌点。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老司机。 邱莹莹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后遇到了下班的安迪，闲聊着一起上了电梯。前几天邱莹莹和安迪在晟煊集团正式认识了，两人是邻居又都是谭宗明的好友，认识后发现彼此人好性格也不坏，很快就成了不错的朋友，颇有点一见如故的意味。 电梯从负一层升到一楼打开的时候，曲筱绡正在关雎尔和樊胜美面前谈论安迪，她信誓旦旦地说安迪是被某商业大鳄包养的小三。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邱莹莹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答应赵启平一起吃点东西这个建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个女人都进入了电梯，场面一度尴尬。终于，曲筱绡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她回头看了一眼阴沉着脸庞的安迪，索性直言自己确实在说安迪的坏话，并再次肯定了安迪是小三的猜测。 曲筱绡说得正起劲，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是电梯出现了故障。 樊胜美和曲筱绡的第一反应就是拍门踹门，邱莹莹连忙阻止她们，然后迅速按下电梯内部的紧急呼叫按钮向物业求助，同时她把电梯每个楼层的按钮从底部往上按了一遍，以防止电梯突然往下坠落，“不要害怕，放轻松，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一个不靠门的角落紧贴着，膝盖弯曲，身体呈半蹲姿势，尽量保持平衡，这样可以减小电梯突然下坠给人体带来的伤害。” 邱莹莹冷静的语调立刻让几人找到了主心骨，她们纷纷照做，难掩惊慌的关雎尔紧紧挽着邱莹莹的手臂，她笨拙地安慰了大家几句却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早知道和赵启平去吃东西了，下午茶和晚饭都可以，她不挑了。邱莹莹再次感叹。 “安迪是晟煊集团新任首席cfo，是谭宗明，也就是刚刚你所提到的商业大鳄的老同学。”邱莹莹对这种情况下仍然觉得安迪是假正经的曲筱绡解释道。 电梯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几人声色各异，曲筱绡的脸上难得生出一丝愧疚，眼睛转溜了半天，磨蹭着向安迪道了个歉，安迪无所谓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外面传来一阵阵拍电梯门的声响，“邱小姐，邱小姐你们在吗？你们不要紧张……你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我不紧张，我也不着急，但是旁边的小姑娘因为你的一段安慰的话更加害怕了，感觉她们要不能呼吸了。 又是一番惊心动魂的上升下降，物业终于带着修理人员打开了电梯，几人松了口气。邱莹莹左手拉着腿软的关雎尔，右手搀扶着几乎躺倒在地的樊胜美离开了电梯。曲筱绡回头见安迪面色苍白却没有挪动身子，心中生起了关怀，询问安迪是否安好，安迪摇了摇头接受了她的善意，然后跟随曲筱绡离开电梯。 几个女人在电梯中经历了一次惊心之旅，体验到了生命的可贵，同生死共患难的情谊让彼此间多了几分认同感。 第11章 欢乐颂 邱莹莹到家时正好碰上安迪和樊胜美外出吃饭，她一想回家也没人就凑了个热闹，一起上了安迪的车。 “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我帮安迪开了门，却把自己锁在了门外。”樊胜美一边享受着敞篷豪车的快感，一边对邱莹莹解释安迪请她吃饭的前因后果。 夜上海，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组成的夜空光辉而明亮，处处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荣与奢华。 “是因为我们的车敞篷吗，今天已经好几辆车拿大灯晃我了。”安迪不适地眯了眯眼。 “三美同乘，男人征服欲爆棚。”与安迪相反，樊胜美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这样的夜，这样的车，这样的生活，樊胜美有一种置身于梦幻中的感觉。 “为尽地主之谊，咱们还是吃牛排吧。”邱莹莹醒来的时间刚刚好，安迪停下车把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三人还没走进门，樊胜美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下，开始寒暄。 看来保时捷的魅力相当大啊。邱莹莹和安迪先往里走，意味深长地想。 屁股还没坐热，邱莹莹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她敏锐地转头，赵启平？这次大概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赵启平冲她笑了笑，大概是碍于她旁边有朋友，不便过来打扰，只是遥遥地举起了红酒杯。 年初，安迪在一次有关虫洞的论坛上认识了一个名叫奇点的男网友，对方定居在上海，最近奇点开始频繁地约她见面，她欣赏对方干脆利落的性格，却依然犹豫该不该和他见面。樊胜美作为一个高双商美女，开始给安迪出谋划策。 安迪和樊胜美聊着男女恋爱话题，邱莹莹专注于吃，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表示自己也有在认真倾听。 邱莹莹中途去厕所的时候，迎面撞上结束用餐的赵启平一行人。擦肩而过，赵启平在朋友揶揄的目光中停下了脚步，他俯身在邱莹莹耳旁轻声开口：“这回算是有缘了吧，下次见面，我希望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赵启平的声音本来就撩人，近距离的低音炮更加犯规，邱莹莹坚守着一个声控最后的倔强，面上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当然。” 晚餐结束，三人返回欢乐颂小区，曲筱绡已经抱着花篮和礼物等候多时。 曲筱绡为了和异母的哥哥争夺家产而回国，软磨硬泡在曲父那里磨到了一个分公司副总的职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在曲筱绡的再三恳求下，曲父答应只要她给出正式的书面报告，构思方案确定可行，他就把gi项目交给她操作。 gi项目非同小可，光是资金运作都需要两百万，曲筱绡不敢掉以轻心，和好友商量无果，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安迪。 曲筱绡在这头对着安迪软言相求，甚至还带上了樊胜美，两个心软的女人眼看就要被说服。邱莹莹对于这种场面不感兴趣，打声招呼后率先回了房间。 “这个小曲，竟然让安迪帮她写方案，以后她可是要独自面对客户的，难道到时候也事事都让安迪代劳吗？”樊胜美带着跑过去围观的关雎尔一起回来了，“莹莹，我看过会儿她该来找你了，你可要小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邱莹莹漫不经心地调着电视频道。 “安迪说，翻译你是专业的，没办法，能者多劳啊。” 果然，按完门铃的曲筱绡在2202的门口哭天抹地，一副你不帮我我就不走了的模样。 “我是学过商务英语这一块没错，但是我学的是翻译，你没有成品方案给我，我也帮不了你。”邱莹莹接过曲筱绡怀里的资料，“我帮你划些重点，做个批注，大概需要半小时。” 邱莹莹一边在资料上圈圈划划，一边用尽量简洁的语言给曲筱绡解释。一旁的曲筱绡似懂非懂，关雎尔倒是若有所悟。 “商业策划这一块我建议你还是去请教安迪，她给你讲一个案子的思路足够你消化一个月了。”邱莹莹合上资料时，时间正好过去三十二分钟，同时她塞了两本书给曲筱绡，“这两本书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太谢谢你了，小邱！”曲筱绡双手合十，作感谢状，“我这就去找安迪，等写完书面方案，我请你们吃饭。” 三天时间过去，曲筱绡在安迪的指导下写出了一份完美无缺的方案，成功得到了她父亲那里gi项目等操作权，她带了大闸蟹回来庆祝。安迪因为和22楼的姑娘们成为了好朋友，放弃了曾经想要搬家的决定，她带着谭宗明赠送的大闸蟹回家与大家分享。 两份大闸蟹下来，第一次经历纯女人之间的聚会后，五人的友谊又有了明显的升温。 曲筱绡本来有出过国的英语底子在，加上邱莹莹和安迪两位强力外援针对性的恶补，英语水平突飞猛进。gi品牌方来到曲氏公司谈判，她一口流畅的英语让曲父刮目相看。gi品牌的代表问她对gi品牌的了解有多少，机灵的曲筱绡随机应变，借口去厕所打电话向安迪求助。和曲筱绡已经算是朋友的安迪心一软，她让曲筱绡的手机保持通话状态，自己会戴着蓝牙耳机随时给她提供帮助。 会议结束，曲筱绡为了以防万一，再三恳求安迪千万不要挂电话，安迪表示自己正在开会，接下来的内容与gi品牌无关，以她自己的英文水平足够应付。 曲筱绡带着一行人品尝正宗的中国美食，她看着对中国菜式格外好奇的老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偷偷给邱莹莹发了个微信后，向她电话求助。 邱莹莹正在上一节无比枯燥的古代文论课，老师讲课的风格和观点都不是她所推崇的，收到曲筱绡微信的她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向老师打了个报告出门接起电话。 “三黄鸡，三黄鸡怎么说呢？” “sour sauce chicken。”邱莹莹心里想：姑娘，你不能直接说chicken吗？ “醉虾？” “liquor-saturated shrimp。” “红烧肉？” “bouilli。” 莫名其妙地通过手机翻译了一堆中国菜和上海风土人情后，下课铃响了，曲筱绡那边的行程也接近了尾声。接收到曲筱绡无数个么么哒后，邱莹莹开开心心地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去晟煊集团找安迪约饭。 关雎尔和樊胜美由于工作性质，午休时间都不长，曲筱绡忙着陪客户。不想在食堂解决午饭的邱莹莹灵机一动，觉得还是去晟煊靠谱一点，即使安迪没空，也还有个老谭凑合。 第12章 欢乐颂 关雎尔同学聚会，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林师兄，接触下来，迟钝的她感觉稳重踏实的林师兄有点追求她的意思。樊胜美的老同学兼暗恋对象王柏川想在上海租公寓楼创业，最近樊胜美一有空闲时间就去帮他看房子。曲筱绡卯足了劲干她的大事业，一心想让她不靠谱的哥哥退居二线。安迪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相比之下，邱莹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闲人。完成晟煊集团的案子后，她就过上了除了上学没有正经事的悠闲日子，没事写写稿，练练功，或者炒炒股。当然，她本身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就是了。 如果可以，谁不想每天潇潇洒洒的生活，谁不想每天无忧无虑的做自己。上学的时候，总以为朝九晚五的上课，每周循环往复的课程是人生中最无奈的事情，长大后才发现校园生活是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道理都是亲身经历过才会体悟的，潇洒无忧的生活也是有资本才能享受的。邱莹莹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这么悠闲度日的，这些都是生活馈赠给她的宝藏，她不知道自己无止境的穿越什么时候结束，但是她依旧感谢并享受生活。 邱莹莹：安迪宝宝，约晚饭吗？ 安迪：我和老谭正在开会，你来公司等我吧。 安迪虽然和欢乐颂的邻居都成了朋友，但是她心中最好的女性朋友还是邱莹莹，除了两人之间莫名的吸引力外，还要得益于邱莹莹每天约约约的行为。对此，邱莹莹无奈地表示：没办法，学生党，寂寞。 安迪感到很惊奇，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与自己差了将近十岁的小姑娘关系那么好。当然，从第一次见到穿着职业装的邱莹莹开始，安迪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过，她思想成熟，很聪明，有能力，也值得人信赖。 安迪：小邱，小曲来公司了，现在在楼下前台，你帮我去接她一下吧。 邱莹莹卧在安迪办公室的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消消乐，等待开会结束的大忙人安迪和谭宗明吃晚饭，突然收到了她的微信。 “安迪——不对，小邱！”曲筱绡一看到邱莹莹，欢快地朝她奔去。虽然她疑惑为什么出来的是邱莹莹不是安迪，但是两个都是她的大恩人，对她来说没差。 “你小心！”邱莹莹眼见着某人乐极生悲的瞬间，高跟鞋崴下去的轨迹。她倒是来得及救一救，但是轻功反科学。 邱莹莹赶紧和安迪的助理小王一起把曲筱绡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她蹲下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曲筱绡的脚，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疼疼疼，小邱，你在这儿按来按去的，靠不靠谱。”曲筱绡疼地龇牙咧嘴，“我开开心心签完约，拿到了gi品牌的中国代理，第一时间赶过来想要告诉你和安迪这个好消息。本来打算找了安迪，再一起去学校接你，然后我请你们两个大恩人吃饭的。没想到饭没吃成就摔成这个样子，可别落下个终生残疾。” “大小姐，我今天不上课，走吧，现在去医院拍个片，省的你落下终身残疾。” 曲筱绡指使小王抱起自己往外走，邱莹莹给安迪发了个微信后跟着走了出去。 医院里，小王鞍前马后，挂号付费拎包倒水，邱莹莹不忍心看曲筱绡再这么奴役人家，让小王先回公司交差，她扶着曲筱绡进了骨科诊室。 安迪：小曲没事吧，摔得严重吗，需要我现在赶过来吗？ 邱莹莹：没大问题，你忙吧，结束了我带她回欢乐颂。 “这医院也太不厚道了吧，都等了这么久，就安排这么一个医生给我看，头发都没白一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专家。”曲筱绡隔着电脑看到了医生的一头黑发，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年轻医生医术不行。 邱莹莹无心关注医生老不老这个问题，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曲筱绡，“你只是崴脚，不是腿断了。” 曲筱绡接收到邱莹莹眼神里的警告一怂，收敛自己的小脾气，小声嘟囔，“凶什么凶啊，崴脚也是病人，不给我个白胡子老爷爷，也至少给我个中年怪叔叔吧，那也勉强像点专家，这算什么呀，愣头青一个，还好意思挂专家牌，真把病人当小白鼠啦。” 斗嘴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邱莹莹开口时，医生悄然支起的耳朵。 “消炎针一天两针，再配合吃这个药，如果有发烧症状再来找我。”赵启平一边向病人交待医嘱，一边抬起了头。 两大声控邱莹莹和曲筱绡的目光同时落到了赵启平身上，送走病人的赵启平也直勾勾盯着曲筱绡身旁的邱莹莹。 “我崴脚了，特别特别地疼，现在连脚都伸不直了。”曲筱绡见到帅哥医生瞬间进入娇滴滴模式，“医生啊，我是不是骨折了呀？” “拍个片子，骨没骨折拍了片子才知道。” 工作状态中的赵医生本来就严肃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邱莹莹的存在，他面对女患者更加一本正经到面无表情。 邱莹莹饶有兴趣地看着曲筱绡作，小姑娘还有两副面孔呢。 看了曲筱绡的片子，赵启平表示她的脚没有大问题，甚至不用开药，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古灵精怪的曲筱绡不想放过赵启平这种优质的男生，纠缠着说自己这也不舒服那也疼。 “联系方式就免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你的朋友找我。” “朋友？”曲筱绡热情似火的行为瞬间停止，眼神在邱莹莹和赵启平之间探视了一番，“你们认识？” “不巧，我们也是朋友。”赵启平圆溜溜的鹿眼里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暧昧。 被殃及池鱼的邱莹莹挑了挑眉，笑着接下赵启平的甩锅。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赶桃花赶得这么自觉，她当然要配合演出。 “没意思。”曲筱绡脸色大变，翻了个白眼，率先跳着出去了。 “联系方式，赵医生。”邱莹莹没好气地把手机递给赵启平。 “求之不得。”计谋得逞，成功get联系方式的赵启平笑出褶子。 “你不是自诩曲妖精吗，轻易放弃可不像你。”邱莹莹无情地嘲笑着无精打采地瘫在副驾驶座上的曲筱绡。 “得了吧，前后加起来十分钟左右的看诊时间，这个赵医生至少瞄了你有十次，我本来以为我两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了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曲筱绡嘴皮子依旧贼溜，“平时我曲筱绡看上的男人，就算有女朋友，我也信奉各凭本事，竞争上岗。但是，能喜欢上你的男人我还真勾搭不上，为了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索性仗义点，反正我看上的只是他的脸。” “你还真坦诚，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多的是男人喜欢你这种小妖精。” 第13章 欢乐颂 回到家后，曲筱绡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要她帮忙调查赵启平的情况。几天后，瘸着腿的曲筱绡把一摞资料放在了邱莹莹面前。 “曲大小姐改当侦探了？”邱莹莹放下手机，翻开资料欣赏起赵启平帅气的证件照，“拍得不错。” “你们家赵医生的资料，当初安迪的魏兄和樊大姐的王帅哥都被我查过，我可不厚此薄彼。”曲筱绡神神秘秘地向邱莹莹传递着情报，“三十一岁，博士，本地人。不是凤凰男，加分。未婚，加分。可是传言有一女朋友，是卫生局某领导的女儿，相处七年了。大家都说，他光速升副主任医师与这个有关系。” “谢谢你的资料，我很感动。”邱莹莹真诚地对曲筱绡表示了感谢，开始收拾东西。 “不过你也完全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曲筱绡喝了一口水，两只眼珠转来转去，“凭我经验啊，谈朋友半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一气呵成周年就可以结婚。可若谈了漫漫七年都没有走到结婚这一步，基本上可以判断恋爱失效。七年一直没上过床，其中一个肯定有问题，不是精神上的问题就是身体上的问题。如果这七年一直都上床却不结婚，那就说明至少有一个有歪心思，否则为什么不结婚呢？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结就该分了好吗！” 曲筱绡分析到这儿，邱莹莹已经收拾好了该拿的东西，背起包准备走人，“您在这儿慢慢修养，我先撤了。” “诶诶诶，你干嘛去啊，我还没说完呢。” “去和你口中疑似精神上的问题或者身体上有问题的人吃饭。”邱莹莹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良心的，重色亲友，我腿都这样了，你不陪我吃饭啊！”曲筱绡气愤地叫道，但是已经没有人回答她了。 自从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邱莹莹和赵启平就互加了微信，这几天，赵启平每天都会和她聊一会。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天南海北、美食美景、兴趣态度，想到哪里聊到哪里，邱莹莹发现这个男人极其容易让女人产生探索欲和交往感，高雅但不高冷、放纵却不放浪、风流又不下流。用他自己的话说男人就是要风趣风流才华四溢却不装逼才有意思。 赵启平的沃尔沃已经等在小区门口，邱莹莹刚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赵启平递过来一束香槟玫瑰，褶子笑出现，“鲜花配美人，你比花还美。” “谢谢，我很喜欢。”邱莹莹顿时喜笑颜开，送花，俗，玫瑰，更俗，但是俗得她喜欢。鲜花是女人抗拒不了的诱惑。 香槟玫瑰寓意我只钟情你一个，五十支玫瑰代表邂逅不期而遇。 香槟玫瑰的颜色比粉红淡，看上去甜蜜又柔软，比起纯白的玫瑰，它更加优雅与沉着。邱莹莹喜欢红玫瑰的热情，也喜欢蓝玫瑰的妖艳，但是比较来说，香槟玫瑰的确是她的最爱，她没想到赵启平送个花也能这么合她心意。 车上，赵启平总是逮着机会就瞄邱莹莹几眼，他纳闷自己也不是什么情场新手，但是碰到邱莹莹，他的目光就会控制不住地被她吸引过去，就像现在，她光是坐在他的车里，什么都不做，他就莫名地心满意足。不过还好，凭借老赵顽强的定力，勉强还能把持得住。 在德沃夏克的交响乐中，相谈甚欢的两人驶往了目的地，走过繁华现代，走进熟悉的街道，赵启平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他带着邱莹莹穿过古朴狭窄的弄堂来到一家老字号餐厅。 每道菜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赵启平缓缓地给邱莹莹讲述着老上海的往事。话题很自然地过渡到了询问邱莹莹的故乡是哪里。 “我是江苏盐城人。”盐城是原本的邱莹莹的故乡，而她的故乡是一座极美的水乡古城，秀丽典雅、小桥流水。 “盐城？据说这是一座历史悠久、人文荟萃的城市，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去看一看，到时候你可要赏脸当我的导游了。”赵启平看出邱莹莹的眼神中似有怀念，猜想小姑娘是想家了，于是安慰地说道。 赵启平能从黑格尔聊到开开车，从高雅音乐聊到诗经。美妙的聊天之余，邱莹莹总结了一下，这绝对是个能陪女朋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风花雪月玩到撸串泡吧的清奇男子。 “和第一次约会的女人这么聊天，赵医生，你很特别。”邱莹莹想表达的是：你很敢。 “如果人的皮囊注定千篇一律，那么我愿意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赵启平耸了耸肩，像是一点也不在意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我喜欢雅俗共赏体。”邱莹莹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不过，脱下白大褂，别人绝对猜不到你是一名医生，白衣天使？”时代在发展，这年头医生的人设都变了，不是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也不是洁身自好清新脱俗的老干部。 赵启平盯着她甜甜的酒窝，突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那么，你愿意当天使的女朋友吗？” “……”邱莹莹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状似害羞地低下了头。按照她的观察，赵医生应该不是个冲动的人，怎么没撩就准备开车了，这不科学。 “……”赵启平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完了，说好的温水煮青蛙不存在了，冲动是魔鬼，多巴胺分泌过多害死人。 故事的开头很美好，结尾却略显沉默。 车子停稳，赵启平想了一路该怎么挽救自己计划中的偏差，他决定还是别挽救了，不然下次表白怕打脸。说来不怕人笑话，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像是灵魂撞击的会心一笑。活了三十几年，有让他动过心的女人，但是遇上了邱莹莹，赵医生开始想象一世安稳。 心中百转千回，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的赵启平舔了舔嘴唇，准备开口。 作为一个矜持的女人，邱莹莹想要回复赵启平的表白时，赵启平已经很绅士地去买单了，于是尴尬地错开了时机。 现在，准备下车的邱莹莹瞅到了赵启平有些紧张的喉结，突然杏眸微眯。她凑近吻上了赵启平的嘴角，“明天见，男朋友。”他的嘴唇形状太好看了，不薄不厚，微微翘起，亲吻刚刚好。 直到邱莹莹的背影消失不见，赵启平还有点怔怔地回不过神来，他轻抚着自己的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突然红了整个耳根。 新任女朋友邱莹莹怀着美妙地心情踏入了终于整修过的电梯，作为一个矜持的女人，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赵医生舔嘴唇的样子该死的性感，才一时没把持住的，美色误人。 第14章 欢乐颂 安迪因为科技馆和魏渭的不欢而散而头疼，她向曲筱绡讨教后，又抽空和邱莹莹聊了一番，心情终于放松不少，两人聊着聊着就跑题了。 “没想到小曲看个病到是促成了你的姻缘。”安迪前几天看到赵启平送邱莹莹回来，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让她很是惊奇现在国内的小年轻的交往速度都这么神速吗。 对于安迪的疑惑，邱莹莹想了想，浅显地回答了一句，“看对了眼，几天在一起和几个月在一起又有什么分别，安迪，我想你应该好好感受一下心动的感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安迪若有所思。 邱莹莹从2201回来，看到的是臭着脸走出门的曲筱绡。她看到邱莹莹眼睛一亮，招了招手。 “……”邱莹莹觉得曲筱绡的表情像是怀揣无数八卦无处吐槽的怨妇。 “我跟你说啊，昨晚回来我在小区门口碰见了樊大姐……”曲筱绡神神秘秘地趴在邱莹莹耳边开口。 曲筱绡觉得自己很烦。脚伤了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个很心意的男人还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勾搭，就算这样，有个倒霉哥哥的她依然要身残志坚。于是，身残志坚的曲大小姐仍然坚持上班，得知她受伤的消息的曲父曲母急忙来到公司探望，陪她吃了晚餐后才将她送到欢乐颂小区门口。被缠了一天的曲筱绡在门口还见识了一出好戏。 目送喝醉的樊胜美踉踉跄跄地走进小区后，曲筱绡故意走上前去和王柏川打招呼，王柏川拜托她将一条爱马仕的丝巾送给樊胜美，曲筱绡欣然应允，还故技重施，把自己的名片塞到了王柏川的口袋里。 “最后你知道怎么样吗？樊大姐竟然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曲筱绡很显然看不惯，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小曲，你不了解樊姐，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了解，有些事情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邱莹莹认识樊胜美的时间比曲筱绡久很多，对于一些事情她也了解一二，樊胜美或许有些虚荣现实，但整体上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曲筱绡憋憋嘴，翻了个大白眼，“反正我曲筱绡最看不惯这种捞女。” “或许你应该想想，樊姐聪明美丽，有学历有能力，工资也不低，为什么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年，日子过得甚至可以说有些落魄。” 曲筱绡一怔，眯着眼思考起来，邱莹莹乘机拉着她往电梯走，“先别思考了，工作要紧，曲大小姐你去公司顺便带我一程。” “诶，你自己的车呢？” “今天放学老赵接我，反正他还要送我回欢乐颂，我就不开车了。”邱莹莹今天下午的课，赵启平也不加班，说好了放学接她去吃饭。 “好你个邱莹莹，我还成你们谈恋爱的工具了！”曲筱绡嫉妒地喊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唐僧，没有了赵医生，她曲妖精还有李唐僧、周唐僧、张唐僧。 两人的谈话声随着电梯降下而逐渐消失。 傍晚，接到了邱莹莹的赵启平没有带她去外面吃饭，而是一路开到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带你吃赵氏家常菜。”赵启平左手拎着邱莹莹的包，肩膀上挎着她的电脑，开门后弯腰取出一双拖鞋，活像一个接女儿放学的傻爸爸。 “你靠谱吗，赵爸爸。”邱莹莹打开赵启平的冰箱，空的。 赵启平清亮的眸中划过一丝幽暗，他一把搂住邱莹莹的腰，暧昧升腾而起，唇齿交加、辗转不息。他吻着她的唇，呼吸伴着低哑的声音， “宝贝儿，叫爸爸。”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邱莹莹被逼迫着叫了几声赵爸爸后，终于得以畅快地呼吸。邱莹莹对着化妆镜擦了擦自己晕开的口红，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司机，惹不起。 “草莓味哒，我喜欢。”赵启平凑过来，鹿眼中溢满笑意，端得是神清气爽，“莹莹，超市就在小区门口，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走吧。”邱莹莹飞了个白眼过去，一脚把赵启平踹远了一点。 两人十指相扣，小情侣之间腻腻歪歪，走到超市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邱莹莹显然还在因为某人弄花了她的妆而闹脾气，赵启平当然是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的小祖宗。 柴米油盐最有人间烟火气。 赵启平选购蔬菜的样子就能看出他确实应该很会做菜，邱莹莹心安理得地跟在后面做甩手掌柜。这个吃不吃，那个拿不拿，一圈下来，两人对彼此的饮食习惯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邱莹莹喜欢在看电视和写论文的时候吃零食，赵启平是个觉得垃圾食品滋味无穷美妙的奇葩医生，零食区的两人不停地买买买。 “家里没围裙了，这里都是卡通系列，莹莹，你喜欢海绵宝宝的还是超人围裙。” “我喜欢蜡笔小新的。”邱莹莹莫名其妙地盯了他一眼，“你家里真的开过火吗？” 赵启平回了邱莹莹一个蜜汁微笑。 一开始邱莹莹就觉得赵启平非要缠着她来超市有猫腻。付钱时，邱莹莹好像有点懂了他的套路。购物车里的东西，除了蔬菜、饮料和零食，还有情侣杯、情侣拖、情侣围裙……凡是能成双的东西就没有落单的。 最后，邱莹莹清楚地看到赵启平顺手牵羊地在收银台旁边拿了五六盒小东西。 察觉到邱莹莹的目光，赵启平也不心虚，他眼角微弯，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无辜的大鹿眼bling bling的，不能更天真美好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是水果糖，也是草莓味哒。”邱莹莹意味深长地问道。 “……”女朋友太聪明，套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邱莹莹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博主有个很会做饭的医生男朋友，一天她男朋友从菜市场买了一只新鲜的鸡，拿着手术刀，他把这只鸡的骨头全部解剖出来，刀刀精准。 赵启平换了家居服，迈着大长腿在厨房忙碌着，刷锅、洗菜、开火，有条不紊。邱莹莹想要帮忙却被赶了出去，“你不是要写论文吗，去沙发上坐着吧，或者躺那看电视也行，乖。” 邱莹莹亲眼证实了不是所有医生的都是像做手术那样做饭的，除了同样的刀工精湛，但是她也不失望，在厨房游刃有余的赵启平让她觉得会做饭的男人魅力加倍。留下一个香吻后，邱莹莹听话地蹦跳着出去看电视了，不要辜负赵爸爸的好意。 恋爱中并不是说一定要男方下厨，但是热爱下厨的男人一定热爱生活，愿意为女朋友下厨的人一定有责任心。 第15章 欢乐颂 赵启平的公寓所在地段繁华，邱莹莹依在窗边正好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此时这座城市却不像往常一样灯火辉煌。 隆隆的雷声，从远方传来，像是夏夜要变脸色的讯号。透过窗子，天幕时亮时暗、一闪一亮的，豆大的雨滴散落，噼里啪啦，撞击着大地。 “雨好像更大了。”洗好碗出来的赵启平从背后环住了邱莹莹的腰，“今天就别走了吧。” “雨来得是不是正合你的心意。”邱莹莹放松地靠在了赵启平身上。 赵启平满脸无辜，他买的各种情侣款确实是抱着不动声色地把邱莹莹拐进自己家的打算，但是他还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悄咪咪扔进购物车的几盒小东西也只是他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任何事情都是要循序渐进的，赵医生表示他不是随便的人。 “我开玩笑哒，赵爸爸。”邱莹莹笑眯眯地摸了摸赵启平的脸庞。天色已晚，雷雨交加，不要说赵启平不放心邱莹莹回欢乐颂，邱莹莹也不忍心让值了几天班的赵启平出门送她。谁家男朋友谁心疼。 “真是个小坏蛋。”赵启平宠溺地揉乱了邱莹莹的头发。 窗外雷声轰鸣、风吹雨打，室内充斥着咔嚓咔嚓的咀嚼薯片声。赵启平把邱莹莹圈在怀里，邱莹莹抱着抱枕，两人窝在沙发上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中的泰坦尼克号。两人看得聚精会神，间或塞点小零嘴到对方嘴里，亲亲密密、不亦乐乎。 赵启平的书与碟片再次体现了他清新脱俗的审美，大俗大雅、雅俗共赏，邱莹莹挑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泰坦尼克号。经典的存在必有意义，当然，小李子的颜就够她嗑好久了。 剧情逐步发展，气氛逐渐暧昧，随着电影中人滚作一团，屏幕前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吻到了一起。 不再像白天那个缠绵悱恻的吻，邱莹莹感觉到赵启平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唇温润炽热，含着淡淡的烟草味，辗转厮磨、缠绵至极（仅亲吻）。邱莹莹回应地舔了舔他的唇，瞬间，赵启平搂紧了她的腰，慢慢地，吻落在了邱莹莹的眉心、耳际、下巴（脖子以上），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去，床上。”邱莹莹杏眸水润、媚眼如丝地推了推赵启平。 赵启平克制着自己，爱恋地吻了吻邱莹莹地额头，用仅存的理智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夜，还很长。 邱莹莹醒来时已是中午，她发现自己套着男式睡衣，身上应该被简单地清洗过了。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响，忍着酸痛，邱莹莹走进了浴室。 “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会。”赵启平的后背被邱莹莹抱住，一边转身，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不想睡了，我的邻居安迪遇到了些麻烦，樊姐让我晚上回欢乐颂。”邱莹莹穿上了赵启平的浴衣、披着湿发，精致的锁骨上红梅绽放，眼波勾人、红唇微肿，甜美的脸庞平添一丝妩媚，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赵启平眼神一暗，拢了拢邱莹莹有点散开的浴袍，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扣，湿乎乎的，“过来，给你吹头发。” “你的邻居出什么事了吗？”赵启平工作繁忙，难得能对着小女朋友亲亲抱抱，本来就满心不情愿送她回去，更别说他还是个刚刚吃上肉的男人。 “我还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安迪在网上被人黑了，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她也迷糊着，不过我喊我朋友帮我查了，樊姐说具体事情晚上回欢乐颂商量。”邱莹莹乖乖坐着，手里玩着赵启平的扣子。 难得的相处时光，两人躺在沙发上腻了一下午，吃完晚饭，赵启平依依不舍地把邱莹莹送回了欢乐颂，临了，得到了一个晚安吻才慢吞吞地离去。 安迪的事情是这样的，白天樊胜美在公司上班，看到同事发给她的八卦帖子，里面爆料安迪是个小三。樊胜美知道帖子里说的纯属无稽之谈，便急忙给安迪打电话，但安迪坚持认为清者自清，对这些帖子毫不在意。她又转而给邱莹莹、关雎尔打电话，解释了来龙去脉后，相约晚上2202见。 此刻，四人齐聚2202。 安迪刚刚回国，也不是个与人为仇的性子，樊胜美分析可能是有人陷害奇点因此牵扯到了安迪，“安迪，我和关关今天一直在网上发帖子帮你辟谣，但是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是啊，安迪姐，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魏兄。” “他现在人在国外，联络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我跟他也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安迪摇了摇头。 这时，邱莹莹收到了一条短信，她看了看把手机摊到几人面前，“不用打电话了，我朋友查了，这应该就是幕后黑手。” 阿关囡，女，二十五岁，父亲做外贸生意，从五金出口做到原材料进口，关父以前与魏渭一起做生意，后来魏渭做大了，关父的生意却越来越不景气，阿关囡从小认识魏渭，她一心想攀上魏渭吃穿不愁，她得知魏渭对安迪有好感，便派人偷拍安迪，并在网上恶意污蔑。 “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自己没本事还污蔑别人。”樊胜美和关雎尔很气愤。 “阿关囡好像和小曲是一个高中的，她经验多，我给她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解决。”邱莹莹的电话让曲筱绡意识到安迪此时身陷困境，仗义的曲筱绡感激于安迪之前对她的帮助，隔着电话大喊着让安迪放心。 邱莹莹和曲筱绡的仗义相助，樊胜美和关雎尔的关心陪伴让安迪十分感动，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的她感受到了友谊的温暖，她再一次庆幸当初自己留在欢乐颂的这个决定。 古灵精怪的曲筱绡从小就是混世魔王，所以江湖智慧特别多，对付那种造谣污蔑的网帖，她从不会想到樊胜美报警那一条路，她和姚滨密谋，准备让阿关囡自讨苦吃。 曲筱绡设计了一场偶遇，阿关囡果然上钩，一心想挤进富二代圈子的阿关囡毕恭毕敬地给众人敬酒，却遭到了众人的无视。曲筱绡的朋友故意开口谈论网上安迪的事情，说是大快人心，曲筱绡也急忙附和，她们这样做的原因就是让阿关囡不打自招。果不其然，阿关囡得意地说出此事就是自己一手操控的，还兴高采烈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此时，姚滨在一旁用手机录下了全过程，待阿关囡讲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中计了。曲筱绡以视频要挟，迫使阿关囡上网发表道歉帖，承认无中生有，造谣中伤。在网络上，往往删帖删不尽，消灭造谣帖的最佳办法就是发帖者自己出来辟谣，认错。最后，曲筱绡没收了阿关囡的id，让自己的好友负责管理这个id。 第16章 欢乐颂 盛夏，全国大小学生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暑假，当然，22楼只有邱莹莹能享受到这个假期，研究生的暑假不长，但是满打满算也有一个月。琢磨了半天，邱莹莹打算回盐城老家，她来了以后也就回过家两次，上一个暑假邱莹莹以自己研一课题繁重还有暑假兼职为由留在了上海。 邱莹莹陪了赵启平几天，就打包行李准备走人了，对此，欢乐颂除安迪以外的三人都对邱莹莹表示了一通羡慕嫉妒恨，毕竟暑假已经离她们远去了。 从上海开车到盐城走高速差不多四个小时，邱莹莹想了想这次呆在家里的时间会比较长，还是决定开车回家。 “我给叔叔阿姨带了点东西，你记得让他们用。”赵启平言下之意就是让邱莹莹在她爸妈面前为他多说点好话。 “没关系，他们并不知道男朋友的存在。”邱莹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寒假我和你一起回去看望爸妈。”赵启平微笑。 “我真的要走了。”邱莹莹第n次说出这句话，她就不应该挑赵启平轮休这天走。 “路上慢点，累了就停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开车别玩手机，高速上要特别注意……”赵启平开始又一轮叮嘱。 “赵爸爸，你这算是儿行千里父担忧吗？” “……” 作死到邱莹莹被赵启平搂着深吻几分钟后，终于红着脸坐上了自己的驾驶座，得以启程回家。 邱家是普通家庭，邱父是他们村里走出来的第一人，他虽然不聪明但是有点远见，在房价还不高的时候，早早地在县城里买了房，几年下来房贷还得差不多了。邱父目前在汽车维修厂当维修工，邱母以前是普通的工厂工人，现在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一家人过得不富足却也安乐。 邱莹莹的车子驶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等在家门口着急张望的邱父邱母。 “莹莹啊，你可算是到了，自从你说了要自己开车回来，我这心就没有踏实过。”邱莹莹一下车就被邱母一把拉住。 “行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女儿不是都安全到了吗。”邱爸打断妻子的絮叨，转而对宝贝女儿笑道：“莹莹，累了吧，咱先进屋休息会儿，爸今天买了好多你喜欢的菜。” “爸，我后备箱还有点东西。”被邱母的热情淹没的邱莹莹终于找到机会和邱爸对话。 “诶，爸来拿，外面热，你和妈妈先进去。” “你先回房里休息会儿，我给你去切点水果。”邱母帮着邱莹莹把行李箱拖进了房里。 “谢谢妈妈。” 邱莹莹的房间不大却很温馨，粉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毯、七彩的风铃、可爱的玩偶……一看这个小天地就承载了父母满满的爱。洋溢少女心的房间不是邱莹莹的风格但是她也不反感，于是一直没有改换过。 邱莹莹先是给赵启平和欢乐颂四美报了个平安，然后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邱莹莹换上家居服走了出来。 “回来就回来，买那么多东西干嘛，我和你爸用不了。”邱母嗔怪道。 女儿大学读的只是上海的一个普通二本院校，她想着她毕业后能回家来考个公务员之类的，但是丈夫不同意，执意要女儿留在上海。好在孩子自己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之余还赚了不少钱。她是乡下人不懂见识，只知道学历高总有好处，孩子能上家里就会供。更别说，女儿毕业后没有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反而还每个月寄钱回来。她和孩子她爸欣慰之余，总是害怕孩子亏待了自己。 “你不是老脊椎疼吗？用颈椎按摩仪正好，还有爸的腰不好，这个护腰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据说很有效的。” “女儿的一片心意，你还说她。”邱父是个女儿奴，女儿要做的事情他大多都是支持的。当初邱莹莹和家里说不想上班打算考研，他就默默准备好钱，邱莹莹打算买车，他不知道女儿赚了多少钱也没说一句反对的话，准备着不够了自己垫上。 “那这手机总不是必要的了吧。”邱母没好气地瞪了邱父一眼，指着两只大屏手机说。 “现在这款手机做活动，第二只半价，可合算了，而且不能退货的，妈妈。”邱莹莹眨了眨眼，谎话张嘴就来，“而且你和爸爸的手机都用了多久了，有时候打电话老没声，也该换了。” “说不过你，呀，这里还有燕窝，这得多贵啊！” “贵？不清楚，这是我男朋友买的。”邱莹莹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淡定地回答。 “男朋友！”邱父邱母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然后对视一眼。 “是啊，燕窝和茶叶都是我男朋友买的，他让我问你们好。”邱莹莹轻描淡写，丝毫不知道自己放出了多大的信息量。 邱父果然做了一堆好吃的，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圆笼粉蒸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酒足饭饱后，想要洗碗的邱莹莹又被赶出来看电视。事实证明，无论是在男朋友那里还是在父母这里，邱莹莹都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主。 邱莹莹第一天回来也没有出门逛的兴致，于是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唠嗑，电视里播的是邱母很喜欢的一档相亲节目，邱莹莹和邱父纯属舍命陪君子。 这时，邱莹莹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陪我爸妈看电视呢，吃了……”邱莹莹接起电话往房间走。 两人你侬我侬，就着特别没有意义的话题聊了大概有四十分钟，最后邱莹莹以再不挂电话你岳父岳母要有意见了为由结束了通话。 “小伙子是干什么的呀？”邱父装作不经意地问。女儿性格单纯，邱父邱母都怕她被人骗了，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是医生，喏，给你们看他的照片。”邱莹莹倒是大方，把赵启平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没有丝毫隐瞒。 “医生好啊，工作稳定，还是个博士，这小伙子长得也精神。”大概真的应证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句话，邱母还没见着真人就喜得合不拢嘴了。 相比于邱母，邱父就有点不满意了，“三十一岁，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大了。” “你懂什么，年龄大会疼人，咱们莹莹这性子就要找个稳重的，人家小赵条件多好。”邱母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瞬间让邱父闭嘴了，“莹莹，你找个时间啊，就小赵带回家看看。” 眼看邱父战败，邱莹莹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后，对着邱母乖乖应了声好。 第17章 欢乐颂 邱莹莹呆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舒坦，带着礼物往亲戚朋友家里走一圈，大家都夸邱莹莹在大城市出息了，走出门邱父邱母脸上也有光。发小好友见一见，虽然朋友们都惊异于邱莹莹的改变，但是老友相聚都十分愉快。世界上人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有些关系也没必要都断了。 最后一个星期，邱莹莹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带爸妈出去旅游。邱父邱母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正好碰上这段时间一家人都空，可以一起出去散散心、避避暑。 这段时间都有空的意思是邱父辞去了在维修厂的工作。邱莹莹以前和邱父通电话的时候就有不动声色地劝过他换个不劳累的工作，这次回来他们深谈了一次。 邱母因为身体原因才开始做家庭主妇，邱父虽然没有生过大病，身体也没有年轻时那么硬朗了。他再过几年就要到退休年龄了，一心想着到时候能不能返聘。 邱莹莹有心让邱父别工作了却又知道他不会答应。想到邱父一向喜欢琢磨吃食，厨艺也相当精湛，于是劝他干脆辞了工作，自己买个门面开家店，这两年家里也有积蓄， 她也有存款，过段时间店步入正轨就可以多雇几人当老板了。 邱父除了坚持要女儿留在上海生活外，其他没有什么不依她的，再加上邱莹莹现在在家里越来越有发言权，他思索了一夜决定照着女儿的话去做。 邱父才把辞职的事情办妥，就得知了邱莹莹准备带他们老两口去旅游的打算。 “莹莹，你说你花这钱干什么，要出去玩你约着朋友就好了，爸爸还想打算打算新店的事呢。” “爸，店的事你先不用操心了，我托了朋友帮着看门面，一定给你办妥了。”邱莹莹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寄回来钱你们不要舍不得用，还有这张卡是特地给你和妈办的，你拿着。” “钱你自己留着，大城市开销大，我们的钱够了，再说你以前寄回来的钱还有呢。”邱爸是万万不要女儿的钱的。 “爸爸，我的性子自己能不留着钱吗，你要是不收我就买一堆东西回来，反正钱还是要用在你们身上的。”邱莹莹半带威胁地说道：“再说，现在主要的是把咱家的店开起来，店小点没关系，但是装修卫生方面不能马虎，处处要用钱，我还想着赚钱后爸爸每年给我大红包呢。” 被邱莹莹忽悠了半天，邱爸不但收下了银行卡，表示会好好用钱，并且答应帮着说服邱妈一起去旅行。 邱莹莹选择的地方是海南三亚，三亚算是国内的避寒消暑的胜地，飞机来回也方便。 三亚素有“东方夏威夷”之称，冬暖夏凉，常年温度保持二十六七度，是冬天避寒，夏天避暑的好地方。三亚的夏季暖融一片，就算是在盛夏，除中午短暂的炎热外，每天早晚都有凉爽的海风吹拂。加上迷人的景色和新鲜的空气，绿叶、阳光、碧水、沙滩构成的绝妙热带风光，实在是个度假的好去处。 听说女朋友要抛下自己独自去旅游的赵启平哀怨了好几天，又由于工作原因没办法死皮赖脸地凑过去，只得悻悻地要求度假也不能忘记每天视频。 来到三亚，之前一直开心之余有点叨叨的邱母也完全挂上了笑脸。短短几天，邱莹莹带着邱父邱母从热带雨林穿越阳光沙滩，走过凤凰岭、临春岭、亚龙湾、三亚湾，品尝了热带水果和特色海鲜，最后又去体验了一把黎族文化。 没来之前有些不情愿的邱父邱母都乐不思蜀了，离开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最让人满足的不是旅游度假，而是和女儿一起度过的时光和孩子的孝心。 邱莹莹把邱父邱母送回家后，帮着邱父盯进了一下新店事宜后就回了上海。 邱莹莹离开了一个月的时间，欢乐颂发生了不少事情。安迪找到了弟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心情不佳，樊胜美情场失意与王柏川日渐生疏，关雎尔和林师兄断了联系一心转正，曲筱绡漂亮地完成了gi项目，现在与一个小鲜肉打得火热。 今天不是周末，邱莹莹暂时也没法与姐妹们畅聊，于是她决定先找男朋友玩耍。 昨晚视频的时候邱莹莹和赵启平说再过三四天回来，像是他那充满控诉的眼神，邱莹莹决定去接男朋友下班。 收拾完行李无所事事的邱莹莹早早地吃好午饭出了门，来到医院的时候赵启平还在工作，无所事事的邱莹莹进了旁边的一家理发店。邱莹莹长了一张无辜的娃娃脸，为了压一压甜美的气质，她一直留着棕色的长卷发。 不过，生活也需要一成不变。 折腾了一下午，从理发店出来的邱莹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茶色的及肩发，发梢微卷，萌哒哒的空气刘海让她甜美的脸庞显得更加乖巧无害。 邱莹莹路过骨科诊室的时候，听到两个女生一脸兴奋地在那里讨论骨科的赵医生多么多么的帅。心中感叹果然老男人最吸引小女生的目光了。 “不好意思，赵医生已经下班了。”邱莹莹在办公室门口被一个小护士拦下来了。 “我就是来接他下班的。”邱莹莹挑了挑眉，她可是旁敲侧击地问了赵启平有没有下班，算着时间过来的。 “莫非是……赵医生的妹妹。” “莹莹！”小护士的惊讶脸还没收起来就被赵启平打断了，只见平时一本正经的赵医生大步走上前抱住了正在和她说话的小姑娘。 “终于等到我们六院之花了。”邱莹莹抱住赵启平的胳膊，蹭了蹭，笑得人畜无害。 “小丫头。”宠溺得摸了摸邱莹莹的脸蛋，赵启平没有说他心里已经被萌死了。 小护士看着她院之花赵一本正经医生搂着小姑娘往外走去，两人黏黏糊糊、亲昵无比，莫非是女朋友！短短几分钟，小护士从惊讶脸变成震惊脸，最后定格到八卦脸。 第二天，骨科的赵医生有个甜美可人的小女朋友的传闻已经满天飞了。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赵启平上了邱莹莹的车，对着她东瞧西看，亲亲摸摸。 “好看吗？”邱莹莹乘者红绿灯停车的时间对赵启平展颜一笑，赵启平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两人迅速地接了个吻。 “今天去我那。”吻地意犹未尽地赵启平眸色一深。 “你们那个小护士说我是你妹妹。”邱莹莹调笑道：“现在你是不是更像赵爸爸了。” “晚上让你叫爸爸叫个够。”赵启平有点郁闷，他们之间差了七岁，邱莹莹本来就脸嫩，现在换了个发型，看着就像个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邱莹莹瞬间噤声，赵启平也就能在床上报复报复她了。 第18章 欢乐颂 周末，邱莹莹和赵启平打算请欢乐颂几人吃饭。两人的恋爱进入了稳定期，前阵子邱莹莹也参加过赵启平朋友的聚会，而欢乐颂除了曲筱绡外，其他人都没有正式见过赵启平。 赵启平热衷于一切能证实自己名份的事情，早早地订好了饭店。曲筱绡很给面子地抛弃了小鲜肉第一个到达饭店，安迪携魏渭紧随其后而来。 “这是小邱，我的邻居中唯一一个你没有见过的。”魏渭和大家见面的时候邱莹莹正好回老家了，所以安迪这次特意介绍了一下。 “你好，魏兄，久闻大名。”邱莹莹和魏渭打了个招呼，顺带提溜出自己的男朋友，让现场唯二的两位男士寒暄。 樊胜美和关雎尔赶到的时候，两位男士已经相谈甚欢，而许久没有一起玩耍过了的邱莹莹和安迪、曲筱绡三人坐在一边也闹得开心。 又是一番相互认识，关雎尔眼神怔怔地落在了赵医生身上，有点恍惚的样子。樊胜美感觉不太对劲，连忙笑说赵医生只闻其人不见其面了几个月，能见上一面也不容易。一下两下，气氛重归于热络。 吃这顿饭一来是向大家传递一个信息，两人恋爱稳定、恩爱无比，并且有着关系更进一步发展的意向。二来姐妹们也想帮着邱莹莹把把关，看看这赵启平到底靠谱不靠谱。 席间，有樊胜美的妙语如珠，有魏渭的面面俱到，有曲筱绡的插科打诨，赵启平招呼着大家之余不放心地照看着邱莹莹，剥虾、舀汤、剔鱼刺……一看就是做惯了的事情，大家见状笑得心照不宣。除了掩盖不住的心神不宁的关雎尔，一顿饭吃得也算宾主尽欢。 “可以啊，我走了一个月不到，你就把我邻居迷住了。”邱莹莹趴在赵启平的怀里，似笑非笑地拧了一下赵启平腰上的软肉，“今天我回欢乐颂。” “我没有！”赵启平满脸我比窦娥冤。他只是一个人看了一场音乐会，进场之前在音像店和关雎尔有一面之缘，他怎么知道这样也会招惹桃花，“我申请五分钟的解释时间。” “看上同一张cd，作为男人的风度，你让给关关离去就行了。或者你就拿走，毕竟你先到的。结果你倒好，叽里呱啦一堆，是想把作家的百度百科都背一遍吗？” “……我以后能不说话绝对闭嘴。”赵启平绝不承认自己的多嘴臭显摆自己的偶像，还是忍不住辩解一句，“如果不是德沃夏克，我才不会开口。” “呵呵。”邱莹莹信任赵启平，赵启平确实也没让她失望过。她只是故作生气地作一会儿，姑且当做恋爱中的小情趣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撇下女朋友独自看音乐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魏渭对初次见面的赵启平十分有好感，在他看来，赵启平学识渊博又风趣幽默，身为医生却又少有的豁达。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看得到世故人情，守得住本心自然。 “他和你的邻居小邱倒是十分般配，两个人都是少有的优秀。” “很少听你这么夸人，不过小邱确实是个聪明漂亮有能力又吸引人的女孩子。”安迪有点诧异，眉目间参杂着一丝忧愁。 “怎么，你是再担心你的另一个邻居小关？” “小关喜欢赵医生。”吃饭的时候安迪和关雎尔一起去了趟厕所。聪明的她问关雎尔是不是认识赵启平，关雎尔坦言赵启平就是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安迪闻言色变，她与邱莹莹的关系十分要好，又不忍关雎尔这个小妹妹受到伤害。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有几个人看不出关雎尔的心思。 “常人的想法，赵医生的理想伴侣应该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女孩，这样的看来小关就很合适，但是我见到赵医生后就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个男人心气高也受不了乏味，他向往的生活应该是淋漓尽致绝不含糊的，小关这样的乖女孩吸引不了他。但是小邱不同，普通的生活由她来过，便是妙曼多姿活色生香，身边有这么个尤物赵医生哪还看得到别人。” 魏渭的识人经验让安迪佩服地五体投地，同时她的心里也放下了一些担忧。 邱莹莹和赵启平照样约会，但是几周都住在欢乐颂，除了在和男朋友闹小别扭以外，就是为了和朋友呆一段时间，她可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女孩。 关雎尔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女孩，尽管心里羡慕邱莹莹和赵启平在一起，可是她的教养使她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并且她努力释然说服自己祝福邱莹莹。 最近，安迪和樊胜美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僵化。对此，关雎尔无措，曲筱绡置之不理，邱莹莹思索一番后按兵不动，毕竟安迪和樊胜美都不是喜欢别人随便插手她们的事情的人。 樊家大哥知道樊胜美不愿意给他还债，把父母和自己的儿子雷雷送到了去上海的火车上，自己带着老婆逃跑了，随后给樊胜美发了条短信。 心慌意乱的樊胜美独自赶往火车站寻找父母，随后得到消息的邱莹莹几人也赶来帮忙。樊胜美无助地蹲在地上哭，几个邻居的到来让她意外又温暖。折腾了半天，几人终于在地下通道找到了樊胜美的父母，此时已经凌晨一两点了。 在樊胜美歉意的目光下，樊胜美的父母住进了2202，同时，邱莹莹拖着箱子再次住进了赵启平家。她虽然心疼樊胜美，但是也不代表要委屈自己，至少，她不愿意和几个不太讲理的陌生人同住一室。 数日的奔波、吃不好又睡不好的生活让年迈的樊父突发脑溢血，下班回来的安迪注意到了楼梯间的异常，急忙开车把樊父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市第六医院并且通知了樊胜美。下班回家的关雎尔听说了樊父的情况，她打电话给邱莹莹，想让邱莹莹联系一下赵医生。 邱莹莹和赵启平到达时，樊胜美正在号啕大哭，既是因为父亲的病情，又是因为巨额手术费没有着落。两人对视一眼，邱莹莹过来安慰樊胜美，赵启平则是进入抢救室向同事了解樊父的情况。 医药费的事情魏渭想了个法子解决，说是只要樊胜美抵押了房子他可以借出十万块钱，樊胜美不顾樊母的哭喊打闹，咬了咬牙答应了。 第二天，樊父进行手术，欢乐颂几人都赶来陪伴樊胜美。 “你父亲的手术十分顺利，后期好好照顾着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赵启平转述自己在同事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赵医生。”樊胜美千恩万谢。 “不用客气，莹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赵启平很有眼色地回了一句，然后，接受到邱莹莹投来的一枚满意的眼神。 周六，樊胜美摆脱王柏川和她一起送樊父樊母回家，欢乐颂几人听说后决定陪着一起回去，顺便彻底解决一下樊胜美房子的问题。当然，这件事情邱莹莹无法参与，学生党伤不起。 第19章 欢乐颂 樊胜美一家危机的成功解决，经过此次家庭的变故，樊胜美放下心中的虚荣接受了王柏川，并且她决定跳槽到宜信财富，开始新的生活。 正如歌曲所唱：阳光总在风雨后。一件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带来了无数新生的希望，大家的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安迪和魏渭的感情一直很稳定，突然有一天，安迪说他们分手了。安迪持续的情绪低迷，状态不佳，最近已经不常回欢乐颂的邱莹莹都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担心她。 “原来这就是今天非要和我出来吃宵夜的原因啊。”夜深微凉，安迪抱了抱自己的胳膊，也许是因为深夜适合倾诉，又或许是压抑太久，注视着邱莹莹关怀的眼眸，安迪缓缓道来，“我的外婆和母亲都有很严重的精神病，这是遗传性的，所以我的弟弟精神也有问题……” 简单总结，安迪害怕自己也会患上精神病，拖累魏渭和身边的朋友，所以她选择了分手，或许有一天，她会远离她所有的朋友。 “所以呢，你再担心什么？精神病家族史吗？”静静聆听了半天，邱莹莹开口问到。 有精神病家族史的人其实不少，邱莹莹曾经有一个朋友，家里曾外婆、外婆和妈妈都有精神病，但是她们的配偶始终不离不弃。而她的朋友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正常恋爱、结婚生子、一生幸福。之所以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朋友，也是因为小姑娘的乐观热情，向日葵般的笑容让人始终难以忘怀。 安迪听了这个故事显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不害怕自己哪天醒来就神智不清了吗？我不理解，就像是身上怀揣着一颗炸/弹的人，这样怎么能安心生活下去？” “安迪，我不是你们，无法切实体会你们的感受，所以我也不安慰你，我们就事论事。首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要因为一件没有发生，甚至或许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拒绝一切吗？” 安迪神色迷茫，从来没有人和她聊过这些，她也一直很拒绝接触这个话题，就连老谭也觉得这是她的禁忌，所以她只是理所当然地钻牛角尖认为自己是无救的。 “科学研究，父母一方患有精神病，遗传几率仅为15%左右，双方都患精神病，遗传几率为40%左右。并且世界上多的是家族毫无病史的精神病患者，换句话说，我也是有患病的潜在可能性的。所以我们也不能单纯得用数据来定义这件事情。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理解，它是一种心魔，或许会摧毁很多人，但是，我并不觉得这里面包括你，你从来不是个容易被打败的人，安迪。”邱莹莹冷静的嗓音飘散开来，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安迪觉得自己压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邱莹莹身上总有一种魔力，似乎无论多么沉重的事情再她说来，也变得不再可怕。第一次，她开始有了面对这件她一直抗拒的事情的勇气了。 感受到安迪放松下来的心情，邱莹莹的眼里染上了一点笑意，“其实安迪，没有任何可怕的，过几天我们趟医院先做个检查，然后这件事情过去，我们该怎么活怎么活。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离开你的，不然我抛弃我们家老赵，我两双宿双栖去。” 邱莹莹目光灼灼，安迪忍不住笑开，她似乎感觉不到害怕了。邱莹莹简直是她的小天使，安迪内心默默觉得她最后的那个建议十分可行。 安迪和邱莹莹谈过之后一直维持着好心情，第二天罕见地笑容柔和，即使刘思明的策划案又一次出现数据错误，误把三千万写作三亿，她也只是提醒了几句，并要求他尽快改正明天交来。安迪的温柔惊得刘思明冷汗直流，改正策划的时候前所未有的紧绷，不敢有一丝疏忽。 年前，邱莹莹见了赵启平的父母，赵家是典型的书香家庭，赵父是高级工程师，赵母是大学教授。赵父儒雅，赵母开明，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两人对能够收服自家儿子的女孩子好奇不已。 见面之前，邱莹莹做足了功课，有赵启平这个外挂在，她很容易投其所好的。 一见邱莹莹，看小姑娘长得干净甜美，清澈的眸子水润润的，看着就招人疼得很，赵父赵母先是喜欢了几分。邱莹莹嘴甜又乖巧，言谈举止有礼，落落大方，赵父赵母十分满意。特别是赵母，一顿饭下来喜欢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和邱莹莹的父母见面商量婚事。 “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年纪也小，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分别时，赵母对着着赵启平叮嘱道，“媳妇儿小你那么多岁，你要宠着。”赵母一副你一把年纪赚到了的表情。 “我也没有这么老吧，妈。”赵启平无奈地点头称是，心里骄傲自己媳妇儿魅力的同时，不禁感叹家庭地位又下降了。 “孩子，平时学习之余也要注意身体，你们小年轻都不知道爱护自己，现在研究生也辛苦，让平平多给你煲煲汤，可千万不能学人家减肥，身体最重要，还有没事就来家里，阿姨随意欢迎你过来。”赵母不舍地拉着邱莹莹的手。 “阿姨您放心，我都清楚的，您也要注意身体，放假了我就来陪您。”邱莹莹乖乖巧巧地点头，眉眼弯弯、酒窝甜甜，她只一心投入哄未来婆婆的事业中。 赵启平在一旁嫉妒地哼哼了一声，平时对我怎么没笑得这么甜，这么有空怎么不多陪陪我，我每天加班怎么不让我注意身体。 樊胜美在新公司混得如鱼得水，曲筱绡在公司越来越有话语权，关雎尔成功转正，邱莹莹又一年捧回了奖学金。安迪还在公司开年终总结会议，就收到了几个姑娘的微信，呼唤她早点回家开门，晚上在2201涮火锅。 五个人围着热腾腾的火锅，说着自己的新年愿望。这一年里，五个姑娘有的收获了爱情，有的收获了事业，也共同收获了如亲人般的彼此。 安迪出发去海岛度假了，尾随的是从邱莹莹那里得到消息的包奕凡。关雎尔带着一年的收获和失落回家过年，樊胜美也满心欢喜地陪王柏川回家，曲筱绡不想回家承受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偏心，更重要的是不想见到倒霉哥哥，选择在欢乐颂住到过年。邱莹莹和赵启平回赵家呆了几天，在赵父赵母殷切的眼神中，带着一堆礼物，两人直奔盐城——见家长。 第20章 欢乐颂 天刚大亮，邱家的小别墅就忙碌了起来，邱母特地换上了新衣裳迎接准女婿的到来，邱父找人搭起了大棚，在院子里亲自掌勺，炒菜炒地热火朝天，七大姑八大姨欢聚一堂。 “没想到邱家这闺女能有这么大出息，我看这老邱家好日子来喽！” “谁说不是呢，人家也是大城市的人了，挣得多，还找了个城里女婿，听邱家的说的，这女婿哪哪都好，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邱母听着邻居的闲言碎语，心中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当初丈夫一心要离开村子来镇上生活，村里人没有不在背后看笑话的。后来闺女虽然考上了外头的大学，但是磕磕绊绊，生活的也不如人意，丈夫坚持想让女儿在上海站稳脚跟，周围的人又是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在现在一切都苦尽甘来，日子越过越红火。 车驶到家前的大路口，邱莹莹被门口的盛况震惊了一下，这大概是镇上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过来了，只差个鞭炮就可以送入洞房了。 “我们家比较接地气，怎么样，赵大医生准备好接受七姑八姨的洗礼了吗？”邱莹莹捏了捏赵启平帅气的脸蛋，调侃道。 “求之不得，毕竟你姨就是我姨。”赵启平降慢车速，开始有些紧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该担心担心见爹妈。” 赵启平拖了一个箱子，左手右手挂的满满的，邱莹莹挎着自己的小包，举着手机悠悠然得跟在后面，抽空还介绍，“这是我大爷，这是三叔，这是四婶。”赵启平乖乖叫人。 “老邱，你女儿女婿来了！”有人朝里面喊道。 邱父丢下锅铲，邱母在一群亲戚的簇拥下迎了出来。双发打过招呼后，邱父第一时间接过闺女手中的挎包开始嘘寒问暖，其他人则都奔着邱家准女婿去了。 赵启平穿着和邱莹莹一样的奶白色情侣毛衣，牛仔裤配运动鞋，外套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刘海耷拉下来正好露出他那一双大大的鹿眼，配上羞涩腼腆的笑容，看上去和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没多少差别。 赵启平认为第一次见面应该大方自然，表现出他成熟稳重的一面。邱莹莹不依，嫌弃他太过老司机，扯着他的脸皮让他练习羞涩腼腆的笑容。拗不过小女朋友的赵大医生只能宠着了。 邱母细细打量一番，喜上眉梢。之前她就很满意赵启平各方面的条件，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年龄了。现在见了真人：哦嚯，这是哪里来的金童玉女，小伙子大了莹莹七八岁看着一般大似的，还好自家闺女脸也嫩。 “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莹莹也是，不知道帮你提着点。” “是啊，小赵，我们莹莹不懂事，平时没少麻烦你吧。” “快先进来喝口水，过年堵车，一路上过来也够辛苦了。” “都是家父家母准备的一些特产，还有莹莹和我挑选的一些小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叔叔阿姨们能喜欢就好。”赵启平再次腼腆羞涩笑。 邱莹莹满足地欣赏到了男朋友纯纯的笑容后，无视他求救的视线，果断钻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办法，她们家的女同胞杀伤力都太大了。 热热闹闹的午饭过去，傍晚亲戚散尽，晚上就是单纯的家宴了。 “小赵，中午吃了你叔叔做的，晚上尝尝阿姨的手艺，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邱母一个劲儿地给赵启平夹菜，赵启平顶着她期待的眼神，当然是连声称赞。 “喜欢就好，只可惜莹莹这孩子不会做饭，我以前就和她说要学吧。” 邱莹莹接收到邱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噎了一瞬间，其实她很想表示她是会做饭的。 “说这些干嘛。”除了给邱莹莹夹菜就不怎么吭声的邱父忽然重重地放下了筷子，“我闺女在家里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让她干过活了。” 赵启平哪舍得让邱莹莹进厨房，听着邱父这意有所指的话，连忙停下给邱莹莹剥虾的手，“糖醋排骨、油焖大虾和粉蒸肉我都根据莹莹的口味改进过，但她还是总说比不上叔叔阿姨做的，这回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 “老赵，你谦虚了。”邱莹莹不禁感叹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水准。 赵启平一句话表达了三种意思：首先，他了解邱莹莹最爱吃的菜和口味。其次，两个人在一起是他负责下厨邱莹莹负责品尝。最后，不着痕迹地吹捧了一番未来岳父岳母大人。 果然，邱父的脸色瞬间好看了不少，邱母眼中也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满意。 这天晚上，赵启平再次顶着邱父不满的目光进了邱莹莹的闺房。 “平平啊，要是我爸知道我们已经领了证，可能会打死你的。”邱莹莹攀上赵启平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喉结。 “老实交代，负荆请罪。”赵启平搂紧了怀中的小女朋友，眸中划过一丝苦笑。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冲动的事情，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正常流程应该是等着邱莹莹拿到研究生毕业证，取得了双方父母的同意，确认婚期后，选择一个良辰吉日、精心打扮了再去民政局登记。然而现实是他们到老家的第二天，他陪着邱莹莹逛街路过民政局，两人对视一眼，偷偷摸摸地回邱家取了户口本。 “别愁眉苦脸了。”邱莹莹开始扯赵启平的俊脸，“你敢说自己没想着，那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可都看见了，某人偷摸着就把户口本装进箱子里了。”她笑得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对，是我等不及了。”赵启平眸色一深，抓住邱莹莹作怪的小手，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接下来的几天，赵启平陪着邱莹莹去各个热情款待的亲戚家轮番吃饭，圆满完成了见家长之举。 回程的前一天晚上，赵启平和邱父进房谈了一个多小时，邱莹莹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第二天邱父邱母跟着上了车回上海，准备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只是邱父全程黑着脸。 邱莹莹之前在另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准备送给邱父邱母的，这次正好提前让他们住进去。 欢乐颂其他四美这个年过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但当她们得知邱莹莹和赵启平已经领证并且即将举办婚礼这个消息时，依旧由衷地为她高兴，争抢着当伴娘。 婚礼定在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 当赵启平看到邱莹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朝自己走来时，他的眼眸霎时间仿佛装满了星辰，亮得不可思议。 掀开头帘，赵启平珍而重之地在邱莹莹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想：他找到了他的整个世界…… 第21章 武林外传 幽石生芙蓉，百花惭美色。 郭芙蓉，名门千金，心向江湖。父亲是一代大侠，母亲是缉盗专家，师兄师姐各个武艺高强、身处要职，她自幼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二十多岁仍然是不谙世事的模样。 十八初次离家失败，郭芙蓉的武林梦在父母的阻拦下越燃越烈，终于在她二十二岁那年偷偷翻墙翻出了郭府大门，也翻出了她从小长大的京城。 关中四十六县，有一镇名为七侠镇，镇上有一客栈名为同福客栈，每月工资二钱，客栈伙计三五，加上一个风情万种的俏掌柜和贪玩任性的小姑子。 郭芙蓉与丫鬟小青化名雌雄双侠，一路从京城闯来惹下不少祸事，途径同福客栈，经过掌柜佟湘玉的点拨，郭芙蓉心生迷惘，决定留在客栈探寻心中的江湖。这一留，却彻底换了个芯子。 客栈平常的一天，久久为躺在身旁的莫小贝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打水洗漱。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同福客栈的杂役郭芙蓉。 她虽然多年没干过粗活，但是那么多穿越经历，丫鬟农女她都当过，自然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既然原主希望在同福客栈呆下去，她也就随遇而安地干起了属于她的杂役的活，所谓在其位司其职。 佟湘玉依在柜台边站着，手中摇曳着扇子，“这小郭是不是上回和人打架撞坏脑子了，最近咋这么勤快呢。” “我看是，什么时候，小郭都不偷懒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白展堂端着一壶酒路过。 “别说小郭这几天是温柔了不少，秀才都没咋挨打。”李大嘴插嘴道，“照以前，秀才这么烦着，小郭不早一掌下去了。” “这还是小郭吗？”佟湘玉一惊，“不会是中邪了吧！” “芙蓉，生活有什么困难要和我说，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说，咱们就是亲兄妹。”吕秀才屁颠屁颠地跟在郭芙蓉身后。 “没困难，谢谢你，秀才，脚让开。”郭芙蓉拎着扫帚扫开吕秀才的双脚，这人最近老偷偷摸摸地跟着她，她极度怀疑原身欠他钱。 “嘿嘿嘿，芙蓉，不要和我客气，二钱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有了钱我们可以一起去天下第二泉听二胡的，曲名就叫二泉映月，嘿嘿嘿。” 郭芙蓉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眼睛一眯，“排山倒海——” “啊啊啊啊啊——”吕秀才惨叫。 “是她！”柜台这边四人目睹了一切，异口同声道。 “别的不知道，小郭这功夫是精进了不少。”白展堂注意到了郭芙蓉明显轻快的步伐和掌法。 “就是嘛，还不兴人家女大十八变，女孩子一天一个样不是很正常嘛，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佟湘玉忽然变脸，“那么多客人呢，还不赶紧招呼！” “我的酒怎么还不上来？” “来了，客官。”白展堂连忙上前添酒。 “我的宫保鸡丁呢？” “这儿呢这儿呢。”李大嘴也开溜了。 白展堂觉得不只是小郭，自己最近也变得有些奇怪。平就爱和他闹，老仗着三脚猫功夫缠着他切磋，他嫌烦。现在人家姑娘不招惹她了，这几日相处间似乎有了点罕见的矜持，他又有点不得劲儿了。白展堂思索着，顺势咬起了指甲。 “郭儿，你真不知道秀才为什么老跟你屁股后面打转。”白展堂乘着招呼客人的时候和郭芙蓉唠嗑。 “这件事情我还真寻思了一番，我琢磨着我可能欠他钱，忘了还。”郭芙蓉眼珠子骨碌一转，顺手接过白展堂手上的酒壶给客人添酒。 “看我妹儿真的是长大了，现在都知道帮白大哥干活了。”白展堂傻笑两声。 “芙蓉，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吕秀才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这时，只听佟湘玉的房里传来一声巨响。 “不好！”郭芙蓉和白展堂不约而同地丢下手上的活朝楼上奔去。 破门而入，入目皆是惨状，地上一片狼藉，翻倒的箱子中摆着许多大型武器，佟湘玉灰头土脸地抱着一根棍子，惨白着脸色一看就受惊不小。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唐门暗器，有可能有毒。”白展堂江湖经验身后，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把郭芙蓉护在身后。 “崆峒派的判官笔，少林寺的流星锤，峨嵋派的倚天剑。”郭芙蓉蹲在地上查看，突然醒悟过来她可能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客栈。 “还有狼牙棒、开山斧、夺命锁！”白展堂扔下手中的锁链，吓得一把搂住郭芙蓉。 “手！”郭芙蓉美眸嗔了白展堂一眼，柔柔地补了一句，“好歹你也是堂堂盗圣，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白展堂完全是反射条件地抱紧身旁的人，但他真正触碰到郭芙蓉柔软的身躯时，竟然产生了一点舍不得撒手的滋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被郭大小姐娇媚的一眼看得腿软，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难得的神色微微羞赧。 奇了怪了，他竟然在一个小丫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风情万种。 “你们都出去出去，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我是要留给小贝的！”佟湘玉把两人赶了出去，一心倒持着自己所谓的嫁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几天过去了，吕秀才对郭芙蓉的骚扰变本加厉。 “鸟儿轻轻唱，落在河洲上，美丽俏姑娘，青年好对象，这哪是骚扰，傻丫头，他是看上你了！”佟湘玉调侃道，“我们小郭还是很有行情的。” 平心而论，郭芙蓉长得确实好看，不是单纯的漂亮，而是一种俊俏明媚的美丽。只见她双目灵动，秀眉纤长，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嘴唇不是时下女子追求的樱桃小嘴，却厚薄适中、弧形优美，更添几分英气，一眼望去，端的是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不可能！”白展堂突然斩钉截铁地喊出声，面对郭芙蓉、佟湘玉、李大嘴三脸疑惑，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激动，打着哈哈说：“呵呵，我的意思是，秀才，他哪有这胆子啊。” “确实不是他看上我了。”郭芙蓉真挚地看着佟湘玉，“其实，是我欠他钱。” “事情就是这样的。”郭芙蓉本来就聪明，根据吕秀才的所作所为很快就猜测到了他各种旁敲侧击、死缠烂打的本意，但是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小了，原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记忆里也没有多少痕迹。 “那你为啥不还他吗？” “因为啊，我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和我直说。”郭芙蓉无奈地耸了耸肩，灵动的眸中带着点调皮。 第22章 武林外传 郭芙蓉最终还是还上了吕秀才二钱银子，当然钱是借的佟湘玉的。 很快就是吕秀才先祖的祭日，按照祖训，需要开仓放粮，一贫如洗的他在大嘴的提示下，开始每天节省自己的口粮和偷拿厨房的剩菜。 看他每天被饿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的样子，郭芙蓉总要叹息一声表示不理解，总觉得这个人神神叨叨的。 “你说秀才他把剩饭剩菜捂成泔水，然后藏得严严实实的，图什么呢？”白展堂实在受不了满屋泔水味，抱怨了几句，“这味儿，哪还能有客人来。” “据说是先祖遗训，他屯着给门口小乞丐吃的。”郭芙蓉深有同感，面无表情地用手帕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叫花子又是得罪了谁，让人家吃泔水，这不是缺德吗！” “行了行了，光看到你们俩闲聊了，店里都没有客人了。”佟湘玉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冲进后院，“对面怡红酒楼新开张，生意越来越好了，我想……” 怡红楼酒楼食物味美价廉，抢走了同福客栈许多生意，佟掌柜心有不甘，决定派个伙计过去一探虚实，顺便捣捣小乱。 郭芙蓉自觉没什么兴趣，连忙撤退，“掌柜的你们商量着，我前面还有点活没干完。” “小丫头跑得还挺快，我就说她轻功见长吧。”白展堂盯着郭芙蓉的背影嘲笑道，转头看到佟湘玉瞪着自己，“那什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说着，施展着轻功撒丫子跑了。 “回来，回来，都给我回来！秀才秀才不中用，大嘴大嘴靠不住，剩下两个能打的整天就知道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佟湘玉愤怒夹杂着哀怨的声音穿透客栈。 好不容易把怡红楼盼到破产，大家还没来得及庆祝，客栈又出了件大事——偷鸡案。邢捕头为庆祝升职两周年，不由分说，包办了破案工作。 “伙计们，案情到达了这个地步，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已经没法继续调查下去了。”邢捕头把大家聚集在大堂，一脸凝重。 “那就不要调查了，小贝上学去，小郭、老白、秀才、大嘴，收拾收拾开张了。”佟湘玉一直觉得两捕快大惊小怪，听这话求之不得地说道。 “慢着，我还没说完。”邢捕头铁面无私地阻止，回头对郭芙蓉笑成一朵花，“郭小姐，能不能劳您回京城去请几位六扇门的前辈过来，当然四大名捕能来就最好不过来。” 郭芙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客栈丢了一只鸡竟然需要惊动六扇门，连她都知道鸡是被白展堂杀了，“你怎么不说让我把我爹也喊来呢。” “那感情好啊！” “……”想得倒美。 “这只鸡是我杀的。”之前一直心虚地往后躲的白展堂突然开口承认。 “你这是为啥呀？”李大嘴一脸疑惑。 “我什么也不为，它自己扑腾到井里去的。” “那你为啥不救他。” “我也不知道鸡不会游泳啊。” 这番荒诞的对话彻底让偷鸡案水落石出，又是一番折腾，这件事情最后以佟湘玉老老实实上交罚款而落下帷幕。 “你这人也是傻，帮你瞒了这么久，怎么还自己承认了呢！”郭芙蓉的嗓音娇柔清脆，抱怨的话由她说来不会让人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不然你不就回京城了吗，你要走我也走了。”白展堂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嗯？” “我是说我怕你真把四大名捕带过来，到时候我逃都来不及。” “噢，这样啊。”郭芙蓉杏眸闪动，嘴角蕴笑，也不知相信了没有。 为了证明作为本镇唯一捕快的价值，燕小六在邢捕头的交代下，推出了一系列防贼法，第一个施行地点就是同福客栈，把客栈众人整得苦不堪言。 客栈也没有生意了，伙计也快被累死了，但是众人还是本着燕小六第一次单独执行公务，能帮就帮的态度忍耐着。 “招蜂引蝶切忌搞。”施行到这一条时，燕小六把郭芙蓉的衣服撕破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静止了，接着，众人听到了燕小六的惨叫声。 郭芙蓉可生气了,不准擦脂抹粉、戴发簪首饰，她就忍了，要求她穿带补丁的衣服，她有点不开心，还没等拒绝，心急的燕小六直接撕破了她的衣服。这下可惹毛了郭芙蓉，她一激动，上去就是一个分筋错骨手。 “这是衙门的人！”佟湘玉拦截住郭芙蓉的下一步暴力行为，眼神示意白展堂、吕秀才和李大嘴帮忙。 “排——” “您老随便打，打不痛快千万不要停止。”吕秀才和李大嘴灰溜溜地遁走。 “你你你，你还敢动手，我告诉我师傅去。”燕小六捂着胳膊躲在佟湘玉身后，还不忘叫嚣道。 “小郭，这毕竟是小六第一次一个人执行公务，你不要跟他计较。”佟湘玉眼见着吕秀才和李大嘴靠不住，自己也拦不住了，连忙呼叫万能跑堂白展堂，“老白，点她！” “葵花点穴手。”白展堂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眼眸深处划过的一丝冷意。 “老白？”佟湘玉一怔。 “这么大点孩子，还学会耍流氓了，执行公务了不起啊，郭儿，别怕，白大哥给你撑腰。”白展堂点住了燕小六，对郭芙蓉招了招手。 “排山倒海——”郭芙蓉把燕小六一掌排出了客栈，心里才痛快了，“谢了，老白。” 燕小六把邢捕头找来给自己撑腰，万万没想到，邢捕头听了这几天同福客栈发生的事情，好一顿无语和没面，恨铁不成钢地揍完燕小六，最后还不得不收拾残局。 郭芙蓉和白展堂嬉戏打闹时抢过了盗圣玉牌来玩，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佟湘玉顺了过去。 “她说借你借给啊，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白展堂真的有点生气，不只是因为玉牌的本身价值，更有一种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别人，别人却没有珍惜的愤怒失落。 “好嘛，都怪我，但是你不知道，掌柜的看到你的牌子在我手里时，差点没吃了我。”郭芙蓉有点理亏，双手做求饶状，“掌柜的要你的东西，我有什么立场不给，你两的关系可比我两亲密多了。” “你！”一听这话，白展堂气笑了，“谁和谁亲密，你心里没点数？” 白展堂心里有点后悔了，掌柜的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他没回应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贼，保住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感情。另一方面是人家也没主动表白，他不好上去直接说我不喜欢你。 他厌倦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一心只想过平淡的生活，掌柜的给了他这样的生活，作为回报，他留在客栈保护她和小贝。 遇到郭芙蓉，他突然有一种开始新生活的勇气。他以为，两个互有好感的人之间是有一种默契的，结果这丫头说他们之间不如他和掌柜的亲密。 白展堂：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第23章 武林外传 “错了错了错了，我错了。”郭芙蓉一脸无辜地扯了扯白展堂的袖子，转眸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过我只承认玉牌这一个错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郭芙蓉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调，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我真不应该每天陪你练轻功。”白展堂咬牙切齿地在背后喊道。 当天，白展堂就去找了佟湘玉，不知道他俩聊了些什么，盗圣玉牌是要了回来，客栈众人被迫承受了一个月佟湘玉阴森森带着哀怨的小表情。 邢捕头去京城办事，拜托众人帮忙照应燕小六，七侠镇上的一切事宜也由燕小六代办，这天燕小六带来了一个礼物。 据说是娄知县从广东探亲回来带来的，镇上每一个纳税大户都收到了，同福客栈当然也有。 佟湘玉不知何物，四处打听，自诩见多识广的秀才声称，此乃艺术品。佟湘玉信以为真，便买了个博古架，把榴连放在最显眼处。 安置好了这个宝贝，佟湘玉又觉得这个架子太大太空，显得不太协调，吕秀才提出加点古物的想法，于是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客栈脚程最快且经验丰富的白展堂身上。 “省着点花，就这么点银子能买些什么？”白展堂嘀咕着向门口走去，接着被吕秀才拉到了一边，“干啥玩意？” “遇上什么好镯子帮我也置办一个。”吕秀才偷偷摸摸地塞钱给白展堂，“样式要别致，关键是要厚重。” 又厚又重，这还不容易。 白展堂一点没觉得又厚又重的镯子是送给女孩子的，更别说是郭芙蓉了，乐滋滋地答应了一声。 油灯下，吕秀才捧着镯子和白展堂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挑的镯子？” “对呀，瞧瞧这曲线多有文化，这质地多有历史感，这对铜锈多有沧桑感，最重要的是它厚重，都能砸核桃。”白展堂笑嘻嘻，“还能往脚上套，当脚镯，嘿嘿嘿。” “脚镯，你给姑娘送脚镯啊。” “怎么不能给，等等，给姑娘送？”白展堂疑狐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种好不的预感，“你说的姑娘不会姓郭吧？” 吕秀才羞涩地笑了一下，“你都猜到了，是小郭，你觉得她会喜欢吗？” 白展堂僵着脸笑，“她一定会喜欢的。”喜欢你大爷，看她不揍你。 白展堂：脸上笑嘻嘻。 第二天，郭芙蓉正用帕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擦拭着放置榴莲的博古架，余光看到白展堂和吕秀才指着她嘀嘀咕咕，不开心地甩了个白眼过去。 昨天半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吕秀才喊起来，捧着一个又厚又重的铁环非要送给她，最后还被李大嘴顺走了，白白扰了她的好梦，她一生气把两个人一起用排山倒海送走了。 一大早，白展堂又不停在她耳边叨咕叨叨咕叨，听听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昨晚睡得怎么样？我睡的可好了，一觉到大天亮。花言巧语送礼物的男人都靠不住，我就不一样了，我穷得都没勇气和姑娘讲话。 郭芙蓉更生气了，于是活动活动了筋骨，把白展堂也送走了。 算了，不和他们计较，反正现在这熏死人的榴莲味最让她生气。 “要不是你买的铁环，小郭能这样吗，我不管，你要赎罪。” “赎罪，我有什么罪了，因为你这破事儿，你没看到小郭连我都揍了吗？”白展堂揉着自己的腰，不甘地反驳道。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让她明白，我心里有她。”秀才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婉转点，别吓着她了。” 白展堂黑人问号：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心里没她了不成。 “小郭，秀才刚刚说了，他心里有你，你婉转点啊。”白展堂故意嬉皮笑脸、毫不婉转地对郭芙蓉喊了一句。 “好好，你要是心里有我，就帮我把这个臭东西扔出去。”郭芙蓉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脸。 妈呀，这怎么还开心起来了呢？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白展堂心中暗叫不好，“不是，郭儿，你听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吕秀才干劲十足地撸起袖子，准备把榴莲扔出去。 “秀才，秀才，别冲动。”白展堂那边解释不清楚，开始拦这边。真让秀才讨了小郭开心，他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了大霉了。 “也不枉咱两兄妹一场。”郭芙蓉欣赏够了白展堂猴急的表情，收敛了唇角的笑意，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你自己没长手啊。”吕秀才脸色一变，放下榴莲扭头就走。 “噗嗤！”白展堂笑出猪叫声。 “笑笑笑，笑什么笑！”郭芙蓉阴着脸，揪住白展堂的耳朵，“白展堂，你给我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哎呦，疼，小姑奶奶，这是人耳朵，轻点轻点。”白展堂嘴上叫唤着疼，却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的愉悦。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这就是了。 客栈来了一个魁梧的大爷，不住店也不吃饭，郭芙蓉正招呼着，闲聊间，大爷举起双手显摆自己握着的两个铁胆，中气十足的架势看着要打人一样。 白展堂外出办事回来，以为郭芙蓉受了欺负，这他哪受得了，冲上去直接把人点了。 “你点人家干嘛呀？”郭芙蓉还沉浸在大爷说书般的显摆中，不解地看向白展堂。 “爹！”这时，佟湘玉从楼上冲了下来，“爹，你咋来了，家里好不好……白展堂！” “不是我，是秀才干的。”这下误会大了，白展堂拉着郭芙蓉就往后院跑。 “我哪会点穴呀。”被殃及无辜的围观群众吕秀才连忙解释。 佟湘玉的父亲来了，他来的目的很简单，让女儿放下一切，跟他回汉中。众人情急之下，想了个应急之策——假结婚。就说佟湘玉有了成亲的对象，打算在七侠镇安定下来，只是这个新郎官的人选迟迟未定。 佟湘玉心里肯定是钟意白展堂的，但是白展堂上次要回盗圣玉牌的时候，明确地说了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况且这段时间以来，她多多少少也看出了白展堂和郭芙蓉之间的微妙关系。 她做不来棒打鸳鸯、拆散别人的事情，但是女人总是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于是她也只有揣着明白当糊涂。 “展堂，你愿意……” “我不愿意。”白展堂斩钉截铁地说道，“掌柜的，你是个好女人，但是我心里有人了，我不能让她误会。”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帮我打探打探老邢啥时候回来。”佟湘玉咬住槽牙，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想让我爹见一见他。” 第24章 武林外传 龙门镖局传信来，佟老爹最终没有见到未来女婿一面就急匆匆地踏上了回程，临走时他再三交代佟湘玉，婚礼一定要回汉中举办。 说来也巧，佟老爹没走几天，邢捕头从京城回来了。他踏入客栈那天，整个人面黄肌瘦、狼狈不堪。 一番交谈，大家才知道他路遇劫匪，不得已加入丐帮，一路从京城讨饭回来。这件事情在七侠镇好是引起了一番波折，最后，邢捕头被衙门降为了捕快，而他那小徒弟燕小六摇身一变成为了七侠镇第三十八任缁衣捕头。 同福客栈照常迎来送往，刚从京城退役的御膳房总管诸葛神厨返乡路过与李大嘴结下一段师徒缘分；送走了诸葛神厨没几天，一心为兄报仇的姬无病从西域赶来；众人斗智斗勇之下姬无病落网，衡山派师兄陆一鸣又来客栈耍了一个来回。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相逢是缘、也无需强求江湖再见。同福客栈卧虎藏龙，自会有下一个朋友来到这一方小江湖。 这天，客栈来了一个特别的朋友，白展堂的“初恋情人”——天下第一女捕头展红绫。 传言开封展家二小姐展红绫和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的追风定下亲事，不日将举行婚礼。如今，展红绫出现在远隔京城万里的七侠镇所谓何事，客栈众人也只有看破不说破。 听到展红绫要求私聊的要求，大家自觉清场腾地方。“老情人”见面，按照流程是该执手相望互诉衷肠，此刻这两人却只有相顾无言。 白展堂和郭芙蓉彼此虽然没有表明心迹，但是来往之间具是情意绵绵，可以说就差最后一张窗户纸。郭芙蓉把暧昧当情趣，白展堂珍而重之以至于有些胆怯，表白一拖再拖。众人对此心知肚明，早就把这两当做一对小情侣看待了。 郭芙蓉走得利落，白展堂一观察，发现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分毫变化。但是众人离去前的眼神他接收到了，里面一致表达了同一种意思——你完了。白展堂心里一凸，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想他盗圣白玉汤当年在道上也是数得着的大人物，谁见了不叹一声：好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如今却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沦落到见一面老朋友也要看人眼色，日后岂不是“夫纲不振”。 心中长吁短叹了一阵，他转念又想：看来男人太受欢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更别提家有小娇妻管得严，这姑且算是甜蜜的烦恼了。 “我要成亲了”。展红绫可不知道白展堂心里的小九九，出言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白展堂的思绪被拉回，不知怎么更加心虚了，心里直嘀咕没事和他说这干啥，让人听到了误会。他表面稳如老狗，心里慌得一批，“前一阵就知道了，蓉蓉收到了喜帖。” “蓉蓉？” 白展堂尴尬地咳了一声，慌张的结果就是不小心把昵称叫了出来，“就是刚刚在大堂招呼客人的那个姑娘，粉衣白衫，头上戴着根碧玉簪，笑起来可甜。”白展堂的语气中带着点宠溺。 “是她。”展红绫神色莫名，突兀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会是你们掌柜的。” 白展堂停顿了一下，眼神温柔了起来，“我也没想到会是她，我是多怕官府一人，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六扇门郭巨侠的千金手上。” 爱情奇妙又无法隐藏。 展红绫有些难过，又有些释然：是啊，她最知道白玉汤有多么害怕官府，当年她还是个初出茅庐、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捕快，也能吓得他盗圣狼狈逃窜三天三夜。曾经的她始终得不到一句挽留，恐怕和她官家的身份也脱不了关系。如今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却连六扇门都不怕了。 呵，这就是男人，痴情又无情。 “我明白了。” “？” “我逃婚出来的目的达到了，那么我的一时任性也该结束了，我要回去继续准备婚礼了。”展红绫把缉盗指南还给了白展堂，“还有，祝你们幸福。” “你也是。”白展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几句话的时间，展红绫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但还是心下一松，郭大小姐不误会比什么都重要。 是夜，白展堂来到了吕秀才和李大嘴屋里。 “老白，不是哥说你，这就把初恋情人送走了，也不说留人家过个夜，至于这么害怕小郭吗？”李大嘴嗑着瓜子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白展堂不理睬他，啃着手指甲作深沉状。 “好了大嘴，你也别嘲笑老白了，展姑娘就来了一天，小郭就对老白横挑鼻子竖挑眼，要是多待几天，到时候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了。”吕秀才想起惊涛掌的滋味，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所以说女人，还是温柔贤惠的好。” 说到这吕秀才，当初对郭芙蓉也有三分意思。为了讨郭芙蓉欢心，甚至还闹出过托白展堂买镯子结果买回来脚镯的笑话。 郭芙蓉不堪其扰，一询问，才知这吕秀才竟然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搪塞的话喜欢上了她，她更是啼笑皆非。然后严词拒绝了吕秀才，并且告诉他算命先生的意思是他的真命天女在同福客栈，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也没有表明她会在什么时间点出现，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算命先生的意思应该是让他静待缘分。 郭芙蓉的口才让一旁因为吕秀才表白被拒绝而暗暗鼓掌的白展堂都差点被忽悠过去。 吕秀才先是听郭芙蓉言明不喜欢他，而后被好一顿忽悠，心中先是信了几分。郭芙蓉来到客栈后，除了莫小贝以外也就和白展堂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没有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这份因为算命先生而产生的浅薄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没过多久，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蓉蓉倒是没和我闹。”深沉的白展堂终于深沉地开口了。 “那你还担心啥呢？”李大嘴不解，“她都没排你，多仁慈啊。” “问题是她也不理睬我，我都忍不住和她表白了，这都两天了也没个回音。”白展堂皱巴起了一张脸，对于有情人来说，不能每天打情骂俏、互诉衷肠比什么都难受，“还老对我迷之微笑，我都慎得慌。” “坏了，老白，小郭不是在疏远你吧？”吕秀才还是有点脑子的，“这可不妙啊，老白。” “不能吧，我抢着给她干活她可都没拒绝，这不，下午把活扔给我以后，和掌柜的开开心心逛十八里铺去了。”白展堂又开始慌了，女人的心思都这么难猜吗？ 第25章 武林外传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莫小贝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你知道！”一时间，屋子里三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莫小贝。 “想知道啊，二十串糖葫芦。”莫小贝笑嘻嘻地开口。 “五串，小贝，你白大哥哪有钱，再说被你嫂子知道你吃那么多糖葫芦也不好。”李大嘴帮着讨价还价道。 “白大哥，难道小郭姐姐在你心里还不至几串糖葫芦吗？”莫小贝故意说道。 “成交！”白展堂一锤定音。 “这还不好理解，小郭姐姐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使小性子呢，过一段时间过好了。” “有这么简单。”白展堂狐疑地看着她。吕秀才和李大嘴也表示不相信。 “是真的，小郭姐姐亲口说的，大事没有，她从小就任性，有老情人不是你的错她不怪你，但她看你不顺眼你也管不着。” “那她这不顺眼期啥时候结束呢，总得给个期限吧。”白展堂殷切地望着莫小贝，期期艾艾地开口，“贝儿，你可要随时注意你小郭姐姐的动向，白大哥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放心吧，白大哥。”莫小贝表面上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心里却在想：小郭姐姐的意思应该都传达到了吧，那我就可以拥有双份的冰糖葫芦了，欧耶！ “该，让你招惹女人。” “就是，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对不起小郭。”莫小贝走后，吕秀才和李大嘴对白展堂投来谴责的目光。 白展堂无语凝噎，脑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我冤枉！ 他和展红绫本来也就一本缉盗指南的交情，最多加几年前的一点少男心思，但他指天发誓，就一点不能再多。更何况，遇见了郭芙蓉以后，他还哪里看得到别的女人，展红绫这个名字早被他抛到犄角嘎达去了，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白展堂好一阵伏低做小、每天甜言蜜语终于把郭芙蓉哄好了，两人也正式开始了腻腻歪歪的虐狗生活。 葵花派解散，白展堂的师妹祝无双前来投靠，佟湘玉大发善心留下了她，从此，同福客栈拥有了两个杂役。 “掌柜的还真是有钱了，舍得请两个杂役。”李大嘴嗑着瓜子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郭和老白过一段时间要去京城参加婚礼，到时候指不定回不回来了，掌柜的这叫未雨绸缪。”吕秀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两怎么那么闲，我说了要回去吗？”郭芙蓉吃着白展堂剥好的瓜子，甩了个白眼给吃瓜二人组。 “就是，蓉蓉说了要回去吗？看把你们两给操心的。”白展堂附和道。他可是巴不得一辈子别去京城，晚一天见郭巨侠是一天。 “不过老白，你这师妹可真够勤劳的，啥事都是放着我来，又打扫卫生又跑堂，还管下厨，一来咱们都得失业。”李大嘴可是对佟湘玉夸奖祝无双的厨艺而贬低他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无双确实是温柔贤惠又漂亮。”郭芙蓉笑眯眯地拍了拍白展堂的脸颊，“走了初恋情人，来了青梅竹马，白大公子有什么感想。” “说啥呢，姑奶奶，这是咱妹。”白展堂感觉自己被冤枉了，“而且我和她都多少年没见了，在我心里还是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呢。” “行了，我都没用力，别委屈巴巴的样子。” “怕你手疼。”白展堂嬉皮笑脸地牵住了郭芙蓉的手。 吕秀才和李大嘴踢翻了这碗狗粮，并且鄙视了一下白展堂的怂样。 “秀恩爱停一停，先说好了，今天掌柜的要再说我的菜难吃，我就真的不做了，都让无双做去。”李大嘴企图拉回话题，“你们可得帮着我。” 但是，确实难吃。三人心里一致想道。 “有活要干吗，放着我来。”说曹操曹操到，祝无双来到了后院。 同时，众人的聊天截然而止。 “师兄，郭姑娘，大嘴哥，秀才。”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到来的有些不合时宜，祝无双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白展堂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上祝无双含情脉脉又充满依赖的双眼，他突然福至心灵了。 被郭芙蓉了然的目光一瞥，白展堂一个激灵，“叫啥郭姑娘，无双过来，早上没来得及好好给你介绍，这是你师嫂，快叫人。” “师，师嫂？”祝无双的笑容一顿，大眼睛暗淡下来，“师兄什么时候……” “有一阵儿了，马上回京城见蓉蓉爹娘了。”白展堂抢着回答。 “……”郭芙蓉无语，之前谁还老大不愿意去京城呢。然后扬起一抹微笑，“你好，无双，我是郭芙蓉。”言语中倒是也没否认师嫂这件称呼。 “师兄、师嫂、大嘴哥、秀才，前院还有活，我先过去了。”祝无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飞奔而去。 “又伤了一个少女的心啊。”李大嘴表示羡慕嫉妒恨。 “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吕秀才感慨道。 关中四十六县的官印在一夜之间被盗，墙上还写着：盗圣到此一游。据可靠情报，盗圣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七侠镇。 “比山贼还恐怖一万八千倍，那得是啥事啊？比山贼还恐怖一万八千倍，那得是什么人呐？”饭桌上，佟湘玉依然絮叨个不停。 “你自己照个镜子不就知道了？”郭芙蓉耸了耸肩。 “照镜子……不许乱开玩笑！” “掌柜的，小郭倒是没开玩笑，你自己照照你的脸都拧成什么样了？”祝无双补充道。 众人：“确实比山贼还恐怖一万八千倍！” “我们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不要在嬉皮笑脸了。”佟湘玉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自己的伙计们。 李大嘴和莫小贝忙着分食零食，郭芙蓉和白展堂卿卿我我，祝无双端坐着目光呆滞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唯一一个认真听讲的吕秀才还一点都不能打。 “怕啥，反正小郭姐姐会保护我。”莫小贝散漫地打了个呵欠。 “就是，有老白和小郭这对雌雄双煞，再加上无双从旁辅助，还有啥可愁的，洗洗睡吧，掌柜的。” “说啥呢，我哪有那么难听一名号。”白展堂不满道，“雌雄双煞，这是得多中二啊，是吧蓉蓉。” 郭芙蓉：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排山倒海了。 “老白，也别这么说。”李大嘴和吕秀才弱弱地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小郭是没有以前那么暴力，但是老白就这么飘，不能吧。 “雌雄双煞行侠仗义、匡扶弱小，江湖中谁不夸奖，今天我白展堂就是雄本雄。”白展堂离家出走半天的求生欲终于上线。 请问不小心忘记了女友的黑历史并且翻出来当面嘲笑还有救吗？ 众人：没救了，请求把女友吹白展堂踢出群聊。 “是双侠。”郭芙蓉及时纠正，面无表情地推开白展堂凑近的脑袋，“我算是知道你平时怎么编排我的了。” “对了，小郭姐姐，今晚你给我讲雌雄双侠吧。”莫小贝过来凑热闹，言语中有些不满，“你和白大哥在一起以后都多久没给我讲过故事了。” 弱小无助被忽略的佟湘玉：我的神啊，我是拥有多么糟心的一群伙计啊！ 第26章 武林外传 “门外有个黑影，唰一下就过去了！”莫小贝惊恐地喊道。 众人一愣，白展堂冲出门，张望了一会儿，回来以后开始低头沉思。 “老白？”佟湘玉急急地问道，“你是不是看见啥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传说中的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什么意思？”吕秀才问道。 “一种失传已久的轻功，穿着铁鞋在雪里走，不留脚印。”郭芙蓉缓缓解释，“我爹说过，会这种轻功的人内功登峰造极，显然不是一般人。” “瞧瞧，我说啥了？真的要出事。”佟湘玉焦躁地团团转。 门前堵着桌椅，地上放着几张席子。众人在佟湘玉的强烈要求下，在大堂将就了一晚。 除了之前的虚惊一场，一夜无事发生。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几天，众人连盗圣的影子都没看到。燕小六首先坐不住了，提出想办法把他激出来。 “怎么激啊？” 燕小六把官印往桌上一拍：盗圣听好了，官印就在这儿，你要有种，就来拿，没种就别号称是盗圣！” “这能管用吗？”白展堂怀疑地看着他。 “要不你来？越难听越好。” “小六，你太客气了，盗圣，你就是个胆小如鼠的瓜怂……该你了！”佟湘玉喊道。 “盗圣，你就是一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吕秀才接力。 白展堂听不下去了，推说自己要去巡逻而避开了。 众人越骂越高兴，郭芙蓉挽着祝无双从街上回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景。 “小郭、无双，你们回来了，快来一起骂？”李大嘴抽空回头招呼了一声，“盗圣，你就是一狗娘养的！” “？”郭芙蓉和祝无双对视一眼，满脸问号。 众人的叫骂声还在继续，郭芙蓉二话不说上前对着李大嘴就是一招排山倒海。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虽然她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妨碍她听到他们骂盗圣就不开心，在场的除了燕小六谁不知道盗圣是白展堂呢。 白展堂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李大嘴摊在地上哀哀喊疼，吕秀才和佟湘玉静如鹌鹑，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燕小六强虽然害怕，还是强撑着拔刀，“我们骂盗圣你急什么，说，你是不是盗圣易容的。” “惊涛掌当世只有郭家人会，不知道足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郭芙蓉双眸微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了几分郭家大小姐的气势。 “可，可以了……” 郭芙蓉确是懒得听燕小六说话，直接用惊涛掌把他送出了客栈，然后利落地关门。 白展堂捂住耳朵蹲在屋顶上，听着楼下的传来的声音欲哭无泪。突然，一个黑影接近过来站到他面前。 “他们这么骂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你……” “要不要我去帮你教训他们一下！” “用不着，你离我远点就行！” 这时，楼下的声音叫骂声停止，只听见两声“排山倒海”，然后再无声息。 “呵，看来也就这小丫头知道护着你。”影子短促地笑了一声。 “也不看看是谁女朋友。”白展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脸上再也不见一丝沮丧失落，整个人活像一只战胜的公鸡。 偷官印的人终于现身，原来她是白展堂的母亲——白三娘。 李大嘴由于辱骂盗圣最为起劲，被白三娘好一阵教训。吕秀才和佟湘玉回想一番自己的言论，咽了咽口水。以后几天，三人不约而同有些避着白三娘走的意思。 白展堂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一直以为是飞贼的亲娘原来是六扇门的钩子。 那他做飞贼是图啥？ “你和芙蓉准备啥时候回京城。”白三娘可不管儿子的诸多抱怨，直截地当的问。 “能不回去吗？”白展堂想了想郭芙蓉也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弱弱地开口。 “净瞎说，姑娘有了对象不得带回去给老郭看一眼。” “娘，那你得先帮我要到六扇门的免死金牌啊。”白展堂苦着脸说，“不然我哪敢回去。” 白三娘对郭芙蓉这个儿媳妇满意得很。首先郭芙蓉的性子对极她的胃口。其次，她和郭芙蓉的父亲郭巨侠相交多年、知根知底。最后，那天郭芙蓉护着白展堂的行为更是让她添了几分喜欢。 不过，这丫头的武功路数让她这老江湖也有些摸不清楚。手上使得是郭家的独门绝学——惊涛掌，但是这脚上功夫见所未见。她前几日试探了一下内力，只觉年纪轻轻功夫颇深。 两个月前，少林寺的智清大师、武当派的冲虚道长、翰林院的齐大学士，先后毙命。他们都是在毫无防范的状况下，被人点穴后残害致死的，而这种点穴的手法，就是葵花点穴手。 江湖上会使葵花点穴手的人不少，但是指力这么强的，除了白三娘母子，就只有姬无命的师父公孙乌龙。白三娘这次出现就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捉拿凶手的。 “凶手肯定是他，娘你感觉捉凶手去。”白展堂拍了一下桌子，警惕地说，“可别什么屎盆子都往盗圣头上扣。” 郭芙蓉被吓了一跳，转而瞪了他一眼，“你在这瞎激动什么，伯母肯定是来捉拿公孙乌龙啊，难不成来捉你的吗？” “芙蓉说得没错，只是这公孙乌龙内功深不可测、行踪成谜，我最近明察暗访也没有任何线索。”白三娘本来苦于无法对付公孙乌龙，但她探过郭芙蓉的功夫以后，心里倒是有了几分信心。 “娘，您还是消停点吧，我们杀了他徒弟，他不来报仇就不错了，还去捉他。”白展堂向来怕死第一名，“我现在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小命宝贵，经不起霍霍。”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出息呢，在未来媳妇面前也不嫌丢人。”白三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白展堂的额头，“而且，这次只要能活捉他，就能帮你换到一块免罪金牌。” “捉捉捉，那必须得捉。”白展堂一下就精神了。 白三娘：没出息…… 郭芙蓉：没事，习惯了。 白展堂这么想拿到免罪金牌，郭芙蓉妙眸微动，不免也开始思考该怎么对付公孙乌龙。 对上公孙乌龙她倒是不惧。她身怀最精湛的内功心法，虽然每一世都要重新修炼，但也正是因为个原因，练功于她已如信手拈来。读书百遍都可其义自见，功法摸索自然也就融会贯通。 她虽来到这个世界只堪堪一年，但是练功已有好几个百年。公孙乌龙内力深厚，她或许暂时在内功的积累上不足对方，但也不是不能从其他方面弥补。 可惜她这一世没有练北冥神功，不然内功这一方面的不足也没有了。郭芙蓉颇有些苦恼地想着。 第27章 武林外传 “倒也不用着急，公孙乌龙杀了那么多人嫁祸给盗圣，目的无非是在客栈，他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迟早会出现的。”郭芙蓉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猜测道。 “芙蓉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怕只怕他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要见血啊。”公孙乌龙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白三娘言语中不免有些担忧。 “就这小破客栈有啥可图的？就我这盗圣从来和他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白展堂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客栈有人犯啊。”郭芙蓉的语气意味深长。 “杀我，凭什么呀？”听到白展堂的转述，吕秀才气愤地站了起来。 “谁让你杀了他倒霉的徒弟，姬无命呢。”白展堂回答道。 “刷——”众人瞬间离吕秀才三尺远，吕秀才吓得一下瘫倒在地。 不出所料，公孙乌龙果然在当夜出现了。白三娘和白展堂与公孙乌龙交手了几招，发现葵花点穴手对公孙乌龙没有用，他们这才知道公孙乌龙学会了龟壳神功。 “这不是铜锣湾海龟道人的独门秘技吗？” “对啊，去年夏天，我跟他下棋，趁他分心，一指点到檀中，然后抢了秘笈，杀了徒众，还把他那道观给烧了，善哉善哉！”公孙乌龙满脸悲悯。 “就这还善哉善哉呢。”白展堂心里如是感叹。 公孙乌龙定住了白家母子，直径去了后院寻找吕秀才。 坐在对面怡红楼屋顶上的郭芙蓉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漂亮的眸中若有所思。 公孙乌龙拜了吕秀才为师，他说自己平生杀人无数、罪孽深重，自觉良心不安、整夜睡不着觉，想找个明师指点迷津。 除了佟湘玉支持吕秀才给公孙乌龙一个机会，认为导人向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其他人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抱有乐观的想法。 白三娘最后给众人提了一个要求，“一旦他凶性大发，诸位千万站着别动。一动不动，还有生还的机会，试图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蓉蓉一天没在了，我找找她去。”白展堂一心牵挂着郭芙蓉，有些不耐烦听他们开会了“说是出去逛逛，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公孙乌龙看似对吕秀才言听计从，其实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情办事。 众人终究对公孙乌龙有敌意，特别是白展堂心心念念着捉住他换取免罪金牌，终于，公孙乌龙被惹到动手了。 “你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吕秀才始终不放弃地劝说着。 “善哉善哉，我给过他们机会，但是他们没好好珍惜。”公孙乌龙双手合一。 “公孙先生，我们很珍惜的，您这么慈祥……”祝无双对着公孙乌龙笑道，然后攻上前去，结果被公孙乌龙点倒在地。 “无双！”吕秀才上前阻止被公孙乌龙随手一挥，栽倒在地。 公孙乌龙叹息着蹲到他跟前，“你放心，我会最后一个杀你……” 这时，白展堂趁机偷袭，公孙乌龙反手就是一掌，白展堂瘫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老白！”佟湘玉惊叫道，她搀扶着白展堂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这种时候，小郭是去哪了吗？” “我，反而庆幸，蓉蓉她不在。”白展堂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眼前浮现出郭芙蓉明媚俏丽的容颜，含着冷意的双眸柔和了下来，喃喃道，“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为她披上嫁衣。” 佟湘玉离白展堂近，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神色不由黯淡了几分。 “哟，人还没齐啊，要不你先走一步，然后我劳累一些找出你那喜欢的小姑娘，让你们两在地府团圆，也算是全了我和三妹的师兄妹之情了。”公孙乌龙叹息道，准备伸手解决了眼前的一群人。 “你别动她！”白展堂一急，然后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一阵猛咳。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同时，女子清亮的嗓音响起。 一串破风之声，公孙乌龙被定住。 大理段氏一阳指，一中即离、一攻而退，练到上乘可隔空点穴。 公孙乌龙被郭芙蓉点住后，白三娘冲过来，在他身上连点数下，确保对方不会再有回手之力，“呵，让你分心。” 龟壳神功，分心可破。 “没事吧。”郭芙蓉扶起白展堂，手帕擦掉了他唇边的血迹，秀眉皱眉，“你要是不那么急躁，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 白展堂一把搂住郭芙蓉，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熟悉的气息溢满鼻尖，“你还在就没事。” “没想老夫纵横一世，竟然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公孙乌龙全身缠满铁链却丝毫不见慌张。他目光看向郭芙蓉，只是一个武功尚可的普通小姑娘而已。 郭芙蓉面上一派淡定，隐藏内功的办法不是没有，白三娘能探出她内力之深，只是因为她不想隐瞒而已。 “看什么看，栽在郭巨侠千金身上你也不算亏了，走，跟我回衙门。”燕小六先是对郭芙蓉谄媚一笑，然后赶着公孙乌龙出门。 “善哉善哉！” 公孙乌龙落网，白三娘缉拿凶手的任务顺利完成，她承诺很快会差人把免罪金牌送来就离开了同福客栈。当然，临走时不忘嘱咐白展堂和郭芙蓉好好相处，早日回京城见郭父办婚事。 “蓉蓉，你什么时候学的隔空点穴啊。”公孙乌龙事件的后遗症就是，白展堂更加爱粘着郭芙蓉了。 “郭府多得是各处搜罗而来的武功绝学，不然，你和我回家去看看。”郭芙蓉抹着桌子，随口搪塞道，“乖，这些天拉下了好多活，你先找大嘴他们玩去。” “他两有什么好玩的。”白展堂满脸不乐意，“还有这么多活，留着给无双干多好。” 祝无双：亲师兄！ “无双后院洗衣服呢。”郭芙蓉冰凉的双手揉了揉白展堂的脸颊，“大嘴在做饭、秀才在算账，就你闲得很，你的良心不痛吗！” “不痛。”白展堂把郭芙蓉的手揣进怀里，笑眯了眼，“活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干。” 郭芙蓉：完了，白展堂被我带成了一个恋爱脑。 “新的一天是多么美好又灿烂，我的伙计们是多么勤劳啊！”佟湘玉环顾一周，看着辛勤的伙计们，心情一时大好。当然，她的眼里自动忽略掉了秀恩爱的那两。 第28章 武林外传 等待免罪金牌的日子是难熬的，白展堂每天定时定点依靠在客栈门口眺望远方，他觉得自己等待得心都要碎了。 “咋回事吗？这一天天的活也不干了，堂也不跑了。”佟湘玉一下楼就看到这副场景，开口抱怨，“小郭，你也不管管他！” “毛病，过段时间就好了。”郭芙蓉擦着桌椅，抽空回到佟湘玉。 “啥毛病吗？每天卿卿我我不忘记，光忘记干活了，是吧？”佟湘玉愤愤地坐下，口里还在嘟嘟囔囔。 “白展堂，干活！”郭芙蓉抹布一扔，拎着白展堂的耳朵吼了一句。 “疼疼疼，蓉蓉，这是耳朵，真耳朵。”白展堂弯着腰呼痛，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还干啥活，这都多少天了，我的免罪金牌还不来，啥效率？” “哎哟，没心思干活，秀恩爱倒是一天不落。”佟湘玉忍不住冷嘲热讽，“这个月月钱不想要了？”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晚上记得给我留着门啊。”话音落下，白展堂已经不见了踪影。 郭芙蓉回头面向佟湘玉，无辜地摊了摊手。 她想：白展堂真是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领导的吩咐，它进不去脑子。 “什么人嘛这都是！” 盼星星盼月亮，白展堂终于盼来了他的免罪金牌，“宝贝儿，哥哥等你等的……再不来，哥连死的心都有了！” 郭芙蓉：…… 白展堂：“你们说，它美吗？” 众人：“美，美！” 白展堂：“那它亮吗？” 众人：“亮，亮！” “你们不知道，多少年了，听见敲门，声儿稍微大一点，我就觉得是来逮我的；看见捕快，走路稍微快一点，我就腿软；任何人说悄悄话，我都觉得是在议论我，正琢磨怎么举报呢；听见人喊抓贼，我就得赶紧跑……” 夜已深，众人的表情从动容到麻木，白展堂犹自在喋喋不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媳妇，未来老丈人还是天下捕快的头头。你们说要是没有这块免罪金牌，我有胆子登门吗？没有这块免罪金牌，人对我印象能好吗？没有这块免罪金牌，我能顺利娶到蓉蓉吗？” 郭芙蓉心说：我爹倒不至于因为你有了免罪金牌，就对你印象好到哪里去。 “有了这块牌子，你就啥都不用怕了。”佟湘玉打着呵欠安慰道。 白展堂深以为然，然后把免罪金牌仔细藏好，“从今往后，我白展堂就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你做人吧，我先睡去了，明天还有活呢。”郭芙蓉对于白展堂这副神经质的样子颇为无语，只想眼不见为净，于是准备带着莫小贝闪人。 “好的，晚安蓉蓉。”白展堂对着郭芙蓉发射了一个爱的笑容，然后喊住准备偷偷撤退的众人，“回来，我还没讲完呢！” “这都多晚了，我们也不想听。”众人不满。 白展堂脸色一变，“葵花点——” “你讲，你讲。”众人秒怂。 “你们知道吗？有了这块牌子……” 第二天起床，郭芙蓉被告知白展堂揣着免罪金牌闯衙门去了。 郭芙蓉万万没有想到世界变得这么快，因为一块免罪金牌，白展堂从一个见到衙门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绕着走的人变成了勇闯衙门的新青年。 “算了，我去把他带回来。”郭芙蓉可不想拥有一个因为咆哮公堂而被收监的男朋友，这比盗圣可怕多了。 “你终于知道管管他了。”佟湘玉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白被小六他们逮走了！”吕秀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为啥？” “说他是，狂犬病患。”吕秀才怯生生地看向郭芙蓉。 白展堂公然对捕头不敬，燕小六为了逮他，特意从十八里铺请来的打狗队。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制服住了白展堂，刚要给他套镣铐，他对着燕小六的手就是一口，满地的血。 郭芙蓉：我想过他疯，没想过他有那么疯。 “我去衙门。”郭芙蓉嗖的一下消失了。 “秀才，你跟着去看看。”佟湘玉作为同福客栈的掌柜的，留下来收尾，同时在衙门的签字担保书上签名。 “咋样了？”邢捕头一踏进客栈就被团团围住。 “经过初步诊断，老白没得狂犬病，他的罪名是咆哮公堂。”邢捕头歇了口气回答道，“本来都放他走了，他非不走，在公堂上，当着所有公差，对娄知县冷嘲热讽乃至破口大骂。” “咆哮公堂？小郭还真是一点都没猜错。”佟湘玉扶额。 “我的妈呀，老白这不是活腻了吧？”李大嘴惊地手里的馒头都掉了。 “我师兄他，脑子瓦特了吧！”祝无双这个亲师妹都颇为无语。 “本来我们也纳闷，老白挺老实一人，怎么忽然成这样了。后来娄知县要打板子，他掏出一块免罪金牌，我们才知道这小子有恃无恐。” “那板子还打吗？” “打，怎么不打，免罪金牌免罪不免罚。你想，娄知县被当众下了那么大面子，能轻易放过他？” 第二天，郭芙蓉黑着脸回到了客栈，白展堂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脸上大写的一个怂。 “老白，这次以后你就老实点吧。”吕秀才和李大嘴挪到白展堂旁边劝说，“老邢可说了，你这牌子免罪不免罚。” “老实，我能不老实吗？牌子都没了。”白展堂偷偷瞥了郭芙蓉一眼，小声逼逼。 “你牌子呢，真被偷了啊？”众人大惊失色。 “没收了。”郭芙蓉没好气地开口。 监狱门口，郭芙蓉好不容易把白展堂捞出来，他还不服气揣着免罪金牌非要去和娄知县一决高下。 “我有免罪金牌。”白展堂委屈巴巴地看着武力压制他的郭芙蓉。 “再闹你就和你的牌子过一辈子去。”郭芙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你自己选。” 白展堂噤声，然后颤颤巍巍地把免罪金牌放到了郭芙蓉手心。 “该！”讲述完毕，众人朝白展堂投去了你活该的目光。 被郭芙蓉好一通收拾并且失去了免罪金牌的白展堂彻底消停了下来。 一向蹭吃蹭喝绝不手软的邢捕头忽然变了性，在短短几天内，下定决定把自己改变成一个正义凛然的公仆。 “我的神啊，这还是那个吃人嘴不短、拿人手不软的老邢吗？”佟湘玉摇着扇子惊叹。 “有啥情况及时汇报啊！”大义凛然地表完决心，邢捕头从客栈顺走了两个馒头。 众人：“是他！” 经过众人的调查和盘问，原来十八里铺有一个新的工作机会，邢捕头正面临着严酷的监察，一旦通过，他就能重新回到捕头的位置上。 在众人的帮助下，邢捕头成功通过了考察，十八里铺来人请他去当捕头。 “但是我当场就给推了！”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燕小六的这句话惊住了。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里一共就俩捕快，再调走一个，以后还怎么办事？你们真逗。”燕小六理所当然地回答。 第29章 武林外传 闹腾了好久，燕小六终于松口放邢捕头去十八里铺当值。与此同时，他聘用了祝无双接替捕快的位置。 祝无双的正式上任，也说明了郭芙蓉和白展堂近两年没有离开同福客栈的想法，不然佟湘玉也不会这轻易放人。毕竟一着不慎，客栈就一个杂役都没有了。 李大嘴绞尽脑汁只为了请几天假回去探亲，无奈佟湘玉就是不准假。他走投无路之时，受到隔壁谢掌柜家疯了的伙计启发，也开始装疯。 “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问题是，就算是阴谋，他图的啥呢？” “有没有可能是吃了某种药？江湖上有没有那种让人一吃就犯糊涂的药啊？” “那种好药，人给他吃？他一厨子，啥背景都没有，人家图的啥？” “管他图啥，反正先逮起来再说。”燕小六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桩案子，非要把李大嘴当真疯子带上枷锁抓起来。 燕小六拿来六扇门用来测试疯病的测试题。李大嘴在众人的帮助下作弊，几乎全部做对。谁知这测试题是反测试向的，他测试出来的这种程度已经是变态杀人狂级别的。 燕小六当下准备把李大嘴带回衙门候审，经过众人的威逼和劝说，无奈离去。他离开时把枷锁的钥匙带走了，李大嘴始终无法把枷锁拿下来，众人想尽了方法却越弄越糟，最终用锯子把枷锁锯开了。 佟湘玉觉得这段时间客栈发生的事情着实晦气，决定给大家放个假，一起去广阳府转个三五天。 众人从广阳府游玩归来，发现客栈遭贼了，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搬空了。 “我的老榆木桌子！我的宋代青花瓷！我的陈年三鞭老白干啊！”佟湘玉奔溃地捶胸。 “没事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祝无双安慰道。 郭芙蓉和白展堂默契地对视一眼，开始小心地就地查探。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嘹亮的歌声从后院传来。 “你们回来了！我叫郭蔷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郭蔷薇独自在客栈呆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了活人，眼前一亮，上前拉住郭芙蓉，“姐！我等死你了。” 众人：“姐？” “这是我堂妹，郭蔷薇。”郭芙蓉向前一步给大家介绍。 “嗨！”郭蔷薇探头打招呼。 白展堂整理了一下着装，面带微笑，“妹儿，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白展堂，你以后叫我姐夫就行了。” “姐夫？”郭蔷薇歪头打量了一下白展堂，脸色一变，“要当我姐夫，先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了，分筋错骨——” 白展堂哪会和郭蔷薇打，急忙使出轻功闪退。 郭蔷薇被郭芙蓉一把拽住，“你给我老实点，店里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了，我是看家具太脏，又是油，又是灰的，就搬出来洗一洗。”后院，郭蔷薇怯生生地贴着墙角站着。 “小小郭也是一番好意，东西没丢，那是最好了。”佟湘玉抚摸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家当，一脸喜色。 郭蔷薇来的几天，四处缠着人比武，甚至连吕秀才都不放过，“他可是关中大侠诶！” “那人家不会武功你缠着他有用吗？”郭芙蓉无语。 “我不管，我出来之前就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体会到江湖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你离家出走的原因，二叔知道不生气吗？” “姐，你不也从小就想着闯荡江湖。”郭蔷薇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而且，你怎么会找盗圣做男朋友啊，你爹知道才要气死呢。” “……”郭芙蓉深觉自己和熊孩子说不清楚，直接大喊，“白展堂！” “来了！”白展堂随叫随到，“怎么了，蓉蓉。” “你给这孩子说说什么是江湖，让她趁早歇了闯荡江湖的想法。” “得嘞。” 不知道白展堂和郭蔷薇说了些什么，第二天郭蔷薇竟然乖乖提出要回家。 “行了，姐，你回去吧，甭送我了！”郭蔷薇背上了行囊。 “到了家，跟我爹娘说，三师兄成婚我们就回去。” “还是你自己说吧。”郭蔷薇凑近郭芙蓉，“来之前，我听你爹跟我爹说，他最近要来视察你。” “？” “他比我早两天出门，说是先去衡阳办点事，办完事就来，你和我姐夫自求多福吧。”郭蔷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抱拳，“大家保重，我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郭芙蓉回头同情地看了白展堂一眼，白展堂腿一软。 “急啥嘛？你们两都在老白娘那里过了明路了，咱们镇上也都知道你们是小两口了，我就不相信你爹还能棒打鸳鸯。”佟湘玉笃定地说。 “那你是不了解他，他要是真想，把我带回去找个人结婚轻而易举，谁都知道郭巨侠徒弟多。”郭芙蓉认真地回答。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白展堂板起面孔，眸中寒光闪过，他一把抓住郭芙蓉的手，“还想把你嫁给别人，他算老几啊？” 郭芙蓉：他是我爹啊。 “我在家排行老二，请问有意见吗？”低沉的男声传来。 “爹。”怕什么来什么。 白展堂咽了咽口水，“没，没意见。” “爹，你来了。” “郭巨侠好！”众人打招呼，白展堂呆若木鸡。 “叫人啊。”郭芙蓉踩了白展堂一脚，使眼色，“我爹。” “爹……这个，蓉蓉，你爹姓什么来着？” 郭芙蓉一脸惨不忍睹：这是什么品种的智障。 “老夫姓郭。”郭巨侠回答道，“你是，白展堂？” “哎呀，您还知道我？”白展堂受宠若惊。 “大名鼎鼎的盗圣，我跟三娘是故交，你那块免罪金牌还是我签发的。”郭巨侠饶有兴趣地看向白展堂。 夜晚，众人齐聚在郭芙蓉和莫小贝的屋里。 “我白天表现怎么样。”白展堂问道。 “你要听实话吗？”郭芙蓉诚恳地看向白展堂。 “实话。” “烂透了。”众人齐声。 “喷我一脸唾沫。”白展堂抹了一把脸，自我感觉良好，“我觉着你爹对我印象不错。” “呵，给你喂甜枣呢，喂完甜枣再给你一棍就方便多了。”郭芙蓉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那可咋办，你爹不会真的想拆散你两吧？”佟湘玉忧心忡忡。 “我爹也影响不了我们什么，我若不愿意他也没法把我强带回去。” “那我也不能让你因为我和你爹闹不愉快。”道理都懂，白展堂只是不愿意郭芙蓉受一点委屈而已，“我这见官就腿软的破毛病，习惯习惯就好。” 郭巨侠虽然不喜欢白展堂，但是说他讨厌也不见得。六扇门眼线遍布整个江湖，郭芙蓉这个亲闺女身边哪能没有几个自己人。她和白展堂谈恋爱的消息肯定一早就被传了回去，郭巨侠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并且给白展堂签发了免罪金牌，就足以看出他的态度有多么耐人寻味了。 第30章 武林外传 “对付我爹，整那些花里胡哨的都不管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郭芙蓉凝视着白展堂，“要么现在去找我爹说清楚，看我们的真诚能不能打动他。要么我们就这么客客气气招呼他一通然后送走，以后一辈子避着他走。” “走，我们找他去。”白展堂咬了咬牙，几乎瞬间做出了决定。 “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师兄、师嫂，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老白，我看好你呦！” “芙儿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即使我要没收你的免罪金牌。”郭巨侠锐利的目光看向白展堂。 “即使不要免罪金牌，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她重要。”白展堂神色坚定。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平日里见到官兵的恐惧。 郭芙蓉：爹，你怕是不知道免罪金牌早就在你女儿我身上了。 这一夜，郭巨侠住的屋子里的灯亮了半宿。 “爹，你不多住些日子了吗？”郭芙蓉和白展堂送郭巨侠出门。 “不了。” “我把芙儿交给你，并不代表我信任你，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好感度还是很低。”郭巨侠对着白展堂交代，“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日后甭管吃多少苦，自己走下去。” “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白展堂郑重地答应。 得到了白展堂的这句承诺，郭巨侠大步流星而去，“大家留步，有空来京城。” “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白展堂腿一软，郭巨侠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他浑身还充满着不真实感。 “是，你未来老丈人，六扇门头头，大侠中的大侠郭巨侠算是承认你这个女婿了。”李大嘴翘脚回答他。 “要不怎么说我媳妇儿聪明呢！”白展堂瞬间精神起来，嘚瑟地笑眯了眼，“还好没听你们的，什么私奔什么假怀孕，要真这么做了，说不定你们现在得去牢里看我了。” 众人：合着我们就是什么好话都落不着呗。 吕秀才去十八里铺收账，迟迟不归，佟湘玉着急之下求助燕小六。燕小六打探消息回来，众人才知吕秀才竟然流连青楼。 “这个傻秀才，吃饱了撑的，逛哪儿不行，逛青楼。” “八成是被人骗进去的，一去就脱不开身了。” “我看他是头晕腿软，见了漂亮姑娘，他就走不动道儿。” 众人商讨一番，决定让白展堂去十八里铺把吕秀才带回来，谁知白展堂这一去也没有回来。 “连老白都沦陷了？”佟湘玉瘫倒在地。 “掌柜的，我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郭芙蓉扶住佟湘玉，认真地分析，“先抛开我对他百分百信任的私人感情不说。他也是个老江湖了，这么多年什么绝色美女没见过，早些年皇宫王府来去自如，怎么可能流连青楼。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是针对客栈的，我想无论派多少人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小郭，别硬撑着了，难受你就跟姐说。”佟湘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同情地看着郭芙蓉。 “……好吧。”郭芙蓉放弃解释。 “你磨刀干吗？”佟湘玉忧心忡忡地跟着郭芙蓉，“你不会是想要砍死老白吧？” “……”磨刀杀鸡啊，李大嘴去十八里铺寻吕秀才和白展堂，这活可不就落到她身上了吗。 “小郭，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郭芙蓉难得生出了点逗乐的兴致，“这把刀，是用来刮胡子的，等他回来，我亲手把他的头发、眉毛、睫毛，汗毛，一根一根刮下来，然后用簪花沾着胭脂，在他脑门上刺上四个大字——我是淫贼！” “我的神呀！”佟湘玉大惊失色。 “别叫，更绝的还在后头，等他回来我亲自演示给你看。”郭芙蓉低头磨刀，一丝狡黠之色从她的眸中划过。 果然不出郭芙蓉所料，李大嘴和燕小六都没能回来。 “他们是被一个青楼老板娘留下来的，据说那老板娘能歌善舞、貌美非常，更值得一提的是，她为人处世八面玲珑、令人如沐春风，见过的人没有不夸奖的。说来也巧，她的名字是金湘玉。”祝无双缓缓讲述。 “我看她是冲着我来的！”佟湘玉气急败坏。 佟湘玉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男伙计们团灭了，正当她按捺不住准备带着郭芙蓉亲自出马的时候，白展堂他们回来了。 郭芙蓉出去接应，佟湘玉打量着输人不输阵，回房补妆去了。 佟湘玉下楼的时候楼下一片其乐融融。 “哎呀妈呀，掌柜的，大白天的穿成这样，赶着过盂兰节啊？”李大嘴惊叫。 “掌柜的，没事吧你？” “我很好啊，我能有啥事？”佟湘玉强撑起笑容、热情挥手，“下面的朋友，你们好吗！” 气氛突然有一点尴尬。 “这位就是佟掌柜吧？我姓金，”金湘玉出来解围，朝佟湘玉伸手。 接下来就是佟湘玉和金湘玉的主场。与此同时，一对小情侣偷偷开溜了。 “说吧，干嘛去了？”郭芙蓉双手环胸开始盘问白展堂。 “蓉蓉，你没误会我吧？我是清白的。”白展堂先牵小手，然后急迫地开始解释，“都是他们的主意，我是被逼的，掌柜的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 “你以为拉住我的手，我就没有办法揍你了吗？”郭芙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释还算过得去，下次再瞒着我试试。” “这是我给你买的簪子，喜欢吗？”白展堂忐忑的小眼神一收，轻轻抚摸郭芙蓉的秀发，“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 “你就去了一天。”郭芙蓉娇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两人溜回现场的时候，佟湘玉和金湘玉的对峙还没有结束。 “佟掌柜，我真羡慕你，能有这么好的伙计。” “我也很佩服你，能把我的伙计，一个个变成你的！” 短短半天，客栈众人纷纷倒戈到了金湘玉的阵营，佟湘玉悲从心头起，扑到床上大哭。她哭到一半，从枕边拿起一包东西打开，里面是首饰。 “这……” 郭芙蓉：“这对镯子，是我的。” 白展堂：“簪子是老邢的。” 吕秀才：“这对耳环，是我和老白大嘴凑钱买的。” 祝无双：“胭脂是我的。” 燕小六：“水粉是我的。” 莫小贝：“我，是你的。” “你们……” “生日快乐，掌柜的！”众人齐声道。 原来一切都是个生日惊喜。 “你们以为随便送点东西，说个祝福就什么事都没了？”佟湘玉破涕为笑。 “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意，本来想给你个惊喜。”金湘玉抱歉地看着佟湘玉，“听他们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掌柜的，最好的姐妹，所以我一直很想认识你。我朋友很多，但大部分都是说散就散的酒肉朋友，我来只是想亲身体验一下，真正的友情。” 想必真正的友情就是同福客栈的样子。 关中四十六县，有一镇名为七侠镇，镇上有一客栈名为同福客栈，每月工资二钱，客栈伙计三五，加上一个风情万种的俏掌柜和贪玩任性的小姑子。 他们还会在一起很多很多年。 第31章 小欢喜 乔卫东和宋倩早年离婚，大女儿乔英子判给了母亲宋倩，小女儿乔久儿随父亲乔卫东生活。临近高考，宋倩把乔久儿接到身边照顾。 乔家有二女。姐姐乔英子学习优异，早熟懂事，从来都是父母二人的乖乖女。妹妹乔久儿成绩同样优秀，性子确是个混不吝的，逃课打架泡吧，凭是什么事情都由着心情来。 乔卫东和宋倩一直觉得是离婚的事情带给乔久儿的刺激太大，心生愧疚之下也不敢过多地刺激她。这一放任就是十几年，转眼到了高三，这对前夫妻俩才着急了起来，宋倩更是着急忙慌地把人接到自己跟前看管。 对于父母的担忧，搁到乔久儿身上，她只会回答一句：你们想多了。她只是难得胎穿一次，不用担心崩人设，每天作天作地地放飞自我而已。 “久儿，今天一定要好好上课，你们老师昨天可打电话给我了，说你又没写作业。”宋倩倒着牛奶嘱咐道。 “妈妈，我困死了。”乔久儿整个人像树懒一样趴在宋倩身上，撒娇的语气中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昨晚又熬夜了吧，出门跟着姐姐走，不然还是妈妈送你们吧！”宋倩摸了摸乔久儿的头发，有心说几句又咽了回去，她心说小女儿离开她十几年了，要管教也不能急于一时。 “不用了，妈，我会看好久儿的。”偷笑中的乔英子急忙打断，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拉着乔久儿就跑。 “慢点，别摔着，看好妹妹！” “久儿，还好你回来了，不然她可就逮着我一个人往死里管，我都快窒息了！”乔英子笑眯眯地晃了晃乔久儿的手臂。 “没事，我来替你分担这份沉重的爱。”乔久儿慢吞吞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 “别分担了，都给你成不，这可不是沉重的爱，是窒息的爱好吗？” 姐妹俩虽然从小没有住在一起，但是丝毫影响不了她们之间的感情。虽然父母离婚，但是她们都不是缺爱的孩子，反而一个巴不得母亲不要管她管得那么紧，一个巴不得父亲不要粘她粘得那么紧。 “有人打架了！”两人走到教学楼前，就看到前面围聚着一群人。赛车服的季杨杨和校服的方一凡打起来了。 “季杨杨！” “方一凡！”姐妹俩跑上前去，一人拉住一个。 季杨杨回头看见乔久儿扯着自己，脸上的愠怒之色稍微收敛了一点，“你别管，今天我一定要收拾他。” “久儿，你别理他。”方一凡看见乔久儿站在季杨杨那一边更是来气，“这大少爷能听你的吗？” “你说什么？”季杨杨听出了方一凡语气里对乔久儿的亲昵，不爽地轻哼了一声，两人重新厮打起来。 两人打得起劲，众人忙于劝架，只听“刷——”的一声，季杨杨的奔驰启动了起来。季杨杨还站在这里，那么是谁在开车呢？ “久儿，你干什么！”乔英子首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 “久儿她，她有驾照吗？”方一凡傻眼，傻头傻脑地问了一句。 乔久儿未满十八岁，驾照是肯定没有的，但是她的确会开车就是了。 “乔久儿，你别乱来，踩刹车，你知道刹车在哪里吗？”季杨杨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季杨杨，你怎么下车不知道拔钥匙啊？”方一凡追的同时不忘记质问。 “同学，同学！停下来，学校不让开车！同学，你这样很危险！”保安大叔也在尽职地追赶。 春风中学校园内乱作一团。 乔久儿把车停在了校门口，瞥了气喘吁吁跑来的季杨杨和方一凡一眼，酷酷地开口，“还打架吗？” 两人乖如鹌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打了。”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特别是你，乔久儿，你还未满十八岁，学过车吗就敢瞎开！”李萌想起来就后怕，“今天是没出什么事情，要是真出事了让老师怎么和你们家长交代？” 乔久儿大而亮的杏眸真诚地看着李萌，“老师，我暑假开过我爸的车，会开。” 李萌最头疼的就是乔久儿这样的学生，学习优秀但是不受管教，什么错误都敢犯，一教训，永远是虚心受教的样子，但是屡教不改。 “李老师，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季杨杨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把乔久儿挡在身后。 “我还没说你呢，季杨杨，你有驾照吗？”李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检查了一下季杨杨的驾照，“那也不能把车开到学校，违反校纪校规，你还开这么贵的车，炫富吗？” 方一凡在一旁偷笑被李萌抓住，“你也别笑，方一凡，你打架就对了吗？说什么帮老师维持纪律，我看你才是带头违反纪律的那个，到高三了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被教训了半天，三个小孩才被放出了办公室。与此同时，乔卫东和宋倩，方一凡的母亲童文洁、季杨杨的母亲刘静全都赶到了办公室。 晚上，乔卫东难得的被宋倩留了下来。 “久儿，你这孩子真的什么都敢做，其他事情就算了，你开车万一出事了，让爸爸妈妈怎么活啊？”宋倩滔滔不绝地数落了乔久儿一个小时，终于抽出空来质问乔卫东，“你什么时候带久儿开的车？她才多大啊！” “我没有。”乔卫东委屈地反驳。 “妈妈，你别怪我爸，是我每次趁他睡觉，偷偷摸走钥匙去开几把的。”乔久儿弱弱地开口，然后双手合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要不然你打我吧。” “……妈妈怎么会打你呢？”宋倩觉得自己真的是心梗的水平，又说了乔久儿几句就把她赶回房间了。 “你每次都说是我惯坏的她，但是每一次犯了错误，久儿都是可怜巴巴地虚心接受的，我打不得骂没用，还能怎么管教。”乔卫东悠悠地叹气。 “这孩子怎么会养成这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宋倩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也不敢过分管她，万一她再叛逆了可怎么办？” 乔卫东心说：她现在还不够叛逆吗？ “久儿，你今天可吓死我了。”乔英子和乔久儿一个被窝里钻着，后怕不已。 “别怕，我有分寸。”乔久儿漫不经心地翻着漫画书，“妈妈最近管你大概不会这么严了，想去天文馆你就去，想玩就找方一凡。” “嘤嘤嘤，爱你，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乔英子感动地钻进乔久儿的怀里。 第32章 小欢喜 春风中学誓师大会，各方家长齐聚。 季杨杨的父亲，季区长季胜利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发言。 周围一圈的同学们把八卦的目光投向季杨杨，季杨杨明显有些不高兴，羞愤地回了他们一个字，“滚。” 乔久儿见状，小碎步挪到季杨杨身旁，小酒窝熠熠生辉，“杨杨，别害羞。” “我没有。”本来还好，乔久儿一站过来，季杨杨的耳根子瞬间红了。 “咦，久儿旁边站着的是谁？怎么是个男的。”乔卫东捅了捅的胳膊，“刚不对吧，刚才久儿好像不站那儿啊？” “同学呗，还能是谁，这又不是女子学校，是男的怎么了。”宋倩白了乔卫东一眼。 领导发言完毕，黄芷陶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宣誓。 “这不是英子好朋友陶子吗？怎么不是咱家英子或者久儿，久儿不是老考第一吗？”乔卫东又开始评头论足。 “你还好意思说呢，英子长得像你，谁敢让她上去讲话。”宋倩可烦乔卫东了，不耐烦地嘲讽，“至于久儿，呵呵，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吗，让她上去誓师大会恐怕就毁了，人老师敢吗？” 方一凡为了多拍几张黄芷陶，爬上了主席台的顶棚却不小心滑落，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方一凡！”乔英子第一个发现奇怪姿势的方一凡，尖叫着拨开人群跑了过去。 正在和季杨杨调笑的乔久儿脸色一变，正要跟过去，被季杨杨一把揪住。 “？” “……我腿长。”季杨杨仗着腿长拉着乔久儿奔跑。 乔久儿：你还真不一定有我跑得快。 “不对啊，这小子怎么拉着咱们闺女的手呢？”众人都在关注方一凡，就乔卫东抽空瞅了自家闺女几眼，这不瞅还好，一瞅就瞅出问题来了，“你快看啊，宋倩，宋倩！”可惜，宋倩担心方一凡，早就不在他身旁站着了。 在李萌的指挥下，几个老师抬着方一凡去医务室。 方一凡的演技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乔久儿、乔英子和方圆，几人一下就发现他是装的。于是，乔久儿跟着人群的步伐慢了下来。 “怎么不跟着去了。”季杨杨看着回到自己身边的乔久儿，沉默了一下问道。 “装的。”乔久儿撇了撇嘴，“英子跟着去就好了。” 誓师大会的最后一项是在气球上写上心愿，然后放飞气球。季杨杨陪着乔久儿去抢了一串气球，乔久儿抱着满怀的气球捏着玩。 “你不去你爸妈那里吗？”季杨杨问。 “用你的脑袋想我都能猜到我妈要我写什么，所以我得自己先偷偷放一个。”乔久儿狡黠一下，杏眸开心地眯了起来。 季杨杨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大拇指摩搓着校服，“那……”要我和你一起写吗？ 季杨杨的话还没有问出口，乔英子跑了过来，“久儿，爸妈找你呢。” 季杨杨：“……” “碰——”乔久儿又捏爆了一个气球，对着乔英子歪头，“英子，咱们先写了放吧。” 季杨杨：“……”乔久儿手里的气球被她捏的本来只剩下两个，如果给乔英子一个。 “不好吧！”乔英子嘴上推拒，手却很实诚地接过了气球，“这么明目张胆，他们不得气死。” 季杨杨脸黑了，给了乔英子一个，乔久儿手里只剩下一个气球，他两不能一起放飞心愿了。 “反正先放了他们也不知道，你现在不放一会儿被气死的就是你了。”乔久儿轻易地说服了乔英子，“杨杨，来写我这儿，咱们放一个气球。” “……”这么明目张胆。季杨杨眼神飘忽，耳根子又红了。 “咦——”乔英子看了看乔久儿，又看了看季杨杨，发出一阵怪叫。 “久儿，英子！”乔卫东和宋倩找了过来。 “杨杨，我们的心愿交给你了，你写了等等记得放熬。”乔久儿把两个气球塞到了季杨杨手上，然后和乔英子一起朝父母跑去。 乔英子的气球上写着sa。 乔久儿的气球上写着：make and be happy forever。 这也怪不得乔久儿，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愿可以写，毕竟有什么心愿她自己都可以满足。 季杨杨轻笑了一声，然后在乔久儿的笔迹下方写上自己的心愿。 “你两跑哪去了，心愿写了吗？”宋倩摸了摸女儿脑门上的汗，问道。 “妈妈，我们都没有气球呢。”乔久儿撒娇。 “没事儿，爸爸这儿有。”乔卫东掏出一个气球，呵呵一笑，“正好咱一家人写一起。” 乔久儿想了想，潇洒地开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宋倩虽然知道依乔久儿的性子多半是在敷衍她，她还是满意地直点头，“英子，你也写两句。” 乔英子和乔久儿对视一眼，补了一句：考上好大学。 “英子考上航天大学，久儿考上心仪的学校。”至于乔久儿心仪的学校是什么，乔卫东表示：这是个迷。 “一定考到七百分。”宋倩也不甘寂寞地写上。 倒计时三二一，各色的气球飞上天空，承载着广大学子和家长的殷切希望。 [季杨杨：你晚上干吗？] [乔久儿：方一凡请客看电影。] 乔久儿盯着季杨杨的输入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纳闷什么话能让季杨杨输了十分钟还没有发出来。 [季杨杨：……] 合着十分钟就憋出了六个小点点，隔着屏幕，乔久儿都感受到了季杨杨的别扭，于是她一个视频拨过去，然后，被拒绝了。 乔久儿：…… 季杨杨正在苦恼怎样让乔久儿不和方一凡去看电影，思索间抓乱了头发，突然乔久儿一个视频请求过来，他一慌张下意识就给掐了。然后猛地站起来，先是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然后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把视频播了回去。 “季杨杨，你干嘛挂我视频。”乔久儿抢先质问。 “不小心。”季杨杨眼神飘忽，“你，要和方一凡看电影吗？” “不是我和方一凡看电影，是我和英子，以及方一凡和陶子看电影。”乔久儿纠正，“对了，我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方一凡请客就算了吧。”季杨杨拒绝，别扭地开口，“不然，你和我去看，当然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好啊。”乔久儿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呢。” 季杨杨一怔，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他本来想请乔久儿去看他赛车，但是他现在突然发现，如果是和乔久儿在一起，看电影也是很好的。 第33章 小欢喜 “久儿，你不是吧？和他看电影不和我们看！”方一凡不可置信地看向乔久儿和季杨杨，痛心疾首，“这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了，让你连青梅竹马都抛弃了。” 季杨杨手里捧着爆米花和奶茶沉默地站在乔久儿身后，闻言也不动气，只是拿眼斜了方一凡一眼，内心冷哼一声：手下败将。 “你们看他这嘚瑟的样子。”方一凡气结。 “哎哎哎，方猴儿，不至于不至于，不就是一场电影的事情吗？”乔英子帮着乔久儿说话。 “你可别闹了我的哥哥，好不容易溜出来看个电影，消停会儿吧。”乔久儿呲了呲小虎牙，然后给乔英子使了个眼神，“而且咱们就是没坐在一起，看得还是一场电影。” “就是，快快快，检票了，方猴儿。”乔英子成功接收信号，扯着方一凡向前走，倒是黄芷陶回头看了好几眼并肩而走的季杨杨和乔久儿。 “还好你们没在电影院吵起来，不然多扫兴。”乔久儿小声地朝季杨杨抱怨，“早知道方一凡这么计较，咱们就看下一场了。” “嗯。”季杨杨转头看向乔久儿，他就是怕搞砸了他两第一次看电影，才忍着不和方一凡动气的。 方一凡应了一声后，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简短，“以后再看，就我们俩。” “先把这场看了吧。”乔久儿笑着抿了抿嘴，露出可爱的小酒窝，“一会儿结束咱们先溜，省得还要听一串唠叨。” 电影散场的时间不早不晚，夜幕中点缀着繁星点点。 “送你回家。”季杨杨捋了捋乔久儿散乱的刘海。 “杨杨，你搬到书香雅苑了吗？”乔久儿打了个呵欠，扯着话题，“我妈妈说你爸妈为了你的高考特地租的房子。” “我没有让他们这么做，我从小他们就不在，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季杨杨表情微僵，语气中透出几分倔强。 “好吧，杨杨。”乔久儿仰望星空，思绪漫无边际起来，“反正我们现在住的近，以后一起看星星，别一个人悄悄叛逆。” “你也是。”季杨杨凝视着乔久儿的侧脸，内心柔软起来，他想他已经看过最美的星星了。 童文洁把母亲过世的外甥林磊儿接到了身边，林磊儿一来就展现了他天才少年的一面，乔英子直打趣自家妹妹年纪第一的名号要保不住了。 乔久儿嘴里叼着吸管，浑然不在意。 开学第一天就分班考试，教室里一片怨声载道。 “哎，看来以后我们就是不在一个班了。”方一凡唉声叹气，“英子，没有了我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小仙女和我女神啊。” “边去。”乔英子甩给方一凡一个大白眼。 “别这么叫我。”乔久儿捏住方一凡的腮帮子。 “是谁小时候老逼我叫你小仙女，现在怎么还不认账呢？”方一凡委屈。 “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同学。”乔久儿摊了摊手说道。 “不是吧？”乔英子、方一凡和黄芷陶对视一眼，齐声惊道。 学校宣布从今天开始支持高三学生在校上晚自习，自愿不强求。众所周知，学校口中的不强求不能信，于是多数学生都乖乖留在了学校。 宋倩带着自己制作的复习题和营养餐在学门口等着，偶遇方圆，闲聊了几句。 好久没有自己一个人面对宋倩了，乔英子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跑到宋倩跟前，企图接过东西就跑。 “回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妹妹呢？”宋倩一把拉住乔英子。 “她，她可能上厕所去了吧，就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拿就可以了。”乔英子避过宋倩的眼神，“还有好多作业呢，我先回去了，再见妈妈，再见方叔叔。” “诶，你妹妹是不是又逃课了？”宋倩在后边喊道，“你们汤记得喝啊！” 童文洁忧心方一凡的成绩，晚自习结束以后，和方圆领着方一凡和林磊儿一起来到宋茜家中。 四个小的在外面写卷子，宋倩在书房给两个大人分析方一凡和林磊儿的学习情况。 过了十来分钟，林磊儿来敲窗，他把自己和乔久儿的卷子都交了过来。不一会儿，乔英子也完成了试卷，虽然还是被宋倩批评速度不够快。 “人家十几分钟做了份卷子，你儿子十几分钟给自己做了个美甲。”童文洁看到方一凡坐在那里抓耳挠腮的样子就来气。 “你家磊儿可真是学霸啊！”宋倩批改完几张卷子，夸奖道。 “久儿不也一样吗！”童文洁半是开心半是忧愁，“我可羡慕死你了，久儿和英子都这么优秀，方一凡要有她们一半就好了。” “英子一向是不用我操心的，但是久儿。”宋倩叹了口气，“聪明是聪明，但是这股聪明劲儿总不用到正事上来，今天晚自习还逃课。” “她还小，又一直不在你身边，爱玩了点也是难免的，慢慢来。”童文洁安慰道。 成绩公布，全年级第一变成了林磊儿，倒数第一方一凡，乔英子和黄芷陶位列第二第三。而乔久儿果然如她所说，进了基础班。 “乔久儿同学，你胆子可真肥，作文不写，数学交白卷。”乔英子数落道，“宋倩女士老虎不发威你真当她是病猫呢！” “乔英子同学，这么大了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和宋倩女士相处，不是你狠就是她狠，不存在两个人都好过的局面的。”乔久儿摸了把乔英子的脸蛋，可惜道，“你就是吃了从小太乖的亏。” “你怎么回事？”季杨杨好不容易等到乔久儿落单，扯了扯她的马尾。 “听说你这次考试作文一个字都没写，还在上面大秀画技，可把潘帅气到了。”乔久儿没有回答，反而取笑季杨杨。 “……”季杨杨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不想写。” “我也是啊。”乔久儿眨了眨眼，学着季杨杨的语气，“不想写。” “以你的成绩就算没有作文分也不会……” “我都在李铁棍手下呆了三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脱魔爪，还不得赶紧跑路。”乔久儿摇了摇季杨杨的胳膊，“你就别说我了，我回家还要挨骂。” 季杨杨摸了摸乔久儿的头发安慰，“我也一样，季区长的儿子进了慢班，可给他丢了好大的脸，回去指不定怎么收拾我。” “如果被打了一定要微信联系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乔久儿送给了季杨杨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季杨杨：“……好。” 第34章 小欢喜 乔久儿一脚踏进屋里就感受到了冷硬的气氛。她悄悄探头，宋倩正在厨房忙活，看上去倒是神色无异。 “怎么了？”乔久儿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间，“我这进慢班的还没回来，家里就世界大战了。” 乔英子抬起头，露出了通红的双眼，“久儿，你说得对，我们和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乔久儿：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你出来。”宋倩敲了敲窗，对乔久儿招手。 “这次的成绩是怎么回事？” “状态不好。”乔久儿吭哧吭哧憋出了一句话。 “状态不好？一句状态就完了啊？你的心思还在学习上吗？这么大人了成天想着玩，逃课打架，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是不是还背着妈妈谈恋爱了？”宋倩气极，“从小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我就知道就他乔卫东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出去说你是我女儿我都嫌丢人！” 同样的话说给乔英子，恐怕她已经羞愤欲死了，可惜乔久儿是个二皮脸，甚至她还有闲心在心里回答着宋倩的每一句质问。 “你上次是不是答应妈妈再也不交白卷了，是不是答应妈妈改掉你爸惯你的臭毛病，你这孩子怎么还阳奉阴违呢？” “那你还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在我和英子面前和我爸吵架了吗？”乔久儿忍不住回了一句嘴。 大人，永远是这么双标。 分班考试前两天，家里爆发了一场战争，乔久儿搬到宋倩这里，宋倩与乔卫东的交集难免比以往多了起来。这天，乔卫东照例买了一大包零食来看望两个女儿。宋倩嫌弃乔卫东来得频繁，一边指责他买的都是垃圾食品，一边怀疑他离间她们母女感情，两人便吵了起来。最后以乔卫东被赶出门，零食被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丢进垃圾桶里结局。 这件事情明显给乔英子造成了好几天的精神恍惚。乔久儿虽然没有乔英子的敏感脆弱，但是心里也极其厌烦父母之间的战争。 宋倩显然没有想到乔久儿会说出这句话，沉默了一下，“大人的事情你们少管。” “英子，久儿，妈妈都是为了你们好，高考结束之前，乐高就由妈妈替你们保存，手机电脑也别玩了。”宋倩把乔英子也叫到了身边，苦口婆心，“妈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你们考上了清华北大，妈妈随你们怎么玩。” 打一闷棍再给个甜枣，一向是宋倩最擅长的事情。 晚上，乔卫东来接乔久儿和乔英子吃火锅。 “爸爸答应你们，以后再也不和你们妈妈吵架。”乔卫东回想和宋倩的通话内容，斟酌着开口，“久儿，你以后也别再……” “从小到大，你答应我的还少吗？”乔久儿盘腿坐在后座，漫不经心地打断乔卫东的话。 乔卫东和宋倩离婚前一阵，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乔久儿无意干涉父母的感情，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不要在她和乔英子面前闹得那么难看。只可惜，这件事情过了十几年，他们俩还是做不到。 乔卫东从后视镜里瞄了乔久儿一眼，只见她头也不抬只顾着玩手机，讪讪地转移了目标，“英子，爸爸给你买了个大乐高，你看到一定开心。” “……谢谢爸！”乔英子害怕宋倩生气，又不忍心伤了父亲的一腔爱意，装作开心地应下了。 乔久儿望向窗外，这就是她和乔英子的区别，太过懂事的孩子活得太累。 “久儿，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这么大乐高怎么处理？”乔英子送走了乔卫东开始着急忙慌，“要不然藏到方猴儿家。” “方一凡多不靠谱一人，你刚刚直接放在老乔那里多好。”乔久儿颇觉无语，“搬回来再藏出去，多此一举。” 乔久儿嘴上数落着乔英子，但还是开始想办法，最后乐高被送到了季杨杨手里。 “你最近逃课少了，游戏厅和网吧也不怎么去了。”季杨杨眼神落在蹦蹦跳跳的乔久儿身上。 “我妈可不像我爸那么好糊弄，偶尔给她添添堵可以，但是为了出去玩每天和她猫捉老鼠我可不乐意，课上睡觉它不香吗？”乔久儿摊手，“反正我可以有一万种快乐的方法。” “周六要不要去车场。”季杨杨抿了抿唇，无论第几次邀请乔久儿，他依旧会紧张。 “好啊，但是你可不能又和上次一样死活不让我下场。”乔久儿皱了皱鼻子。 “不对啊，最近久儿怎么老和季杨杨一起回家？”方一凡鬼鬼祟祟地盯着前面的乔久儿和季杨杨。 “这有什么奇怪的，久儿和季杨杨高二开始关系就不错，现在季杨杨搬到书香雅苑了，结伴而走也不是不行。”乔英子的乐高藏到了季杨杨家里，不自觉帮他说了几句话。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熟起来的，我们才是青梅竹马！”方一凡愤愤地抱怨。 “游戏厅认识的，以前他们两不是都爱逃课出去玩吗，一去二来就熟悉了呗。” 方一凡为了搬到书香雅苑，用尽了鬼主意，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童文洁到书香雅苑找宋倩看房，最终定下了季胜利家楼上的一套小两居。 乔英子准备周六参加天文馆讲解活动，宋倩不让，乔卫东心疼闺女，三人一大早就开始了拉锯战。乔久儿对此不感兴趣，一觉睡到自然醒后出门找季杨杨一起去车场。 季杨杨陪着乔久儿开了几圈以后就停止了，双手插兜站在外围看着她玩。 “行啊，这次终于舍得让你小女朋友下场了。”刘铮走过来，递给季杨杨一瓶矿泉水。 “最近家里事儿多，带她来放松放松。”季杨杨唇角翘起。 “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吗？”刘铮古怪地盯着季杨杨的那抹笑容。 “不了，一会儿带她去游戏厅。”季杨杨看了一眼手表，一口回绝了。 季胜利为了深入了解季杨杨，修复父子关系，开始尝试赛车，可惜完全没有天赋，于是他在刘铮的建议下来到了游戏厅。手里抓着一堆游戏币的他四处张望，突然看见一个孩子赛车玩得很好，挤上前近距离观摩。 连着几把第一，周围一片叫好之声，季胜利也忍不住鼓掌，他正起劲之时，无意间与身旁的人对上了眼神，顿时一惊，“杨杨！” “爸！”季杨杨也十分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会在游戏厅碰到季胜利。 第35章 小欢喜 季杨杨肩膀上挂着一个珍珠小挎包，怀里抱着好几个毛绒玩具，手上捧着两杯奶茶，配上面无表情的脸庞，季胜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个平日里酷酷的儿子。 “这是我爸，这是我同学，乔久儿。”季杨杨臭着脸给他们介绍。 “叔叔好。”乔久儿甜蜜一笑，乖巧地问了声好，然后扯了扯季杨杨的袖子，“要不，我先撤了。” 季杨杨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臭了。 最后的结果是三个人坐在餐厅里面面相觑，好在有乔久儿在，一会儿就把气氛活络起来。吃完饭的时候，她的称呼已经从叔叔变成一口一个季爸爸了。 平心而论，季杨杨确是很久没有和季胜利这么愉快地吃过一顿饭了。 “杨杨，你爸真可爱。”回家的路上，乔久儿还在回味季胜利憨厚的笑容。 “我没听错吧，他可爱？”季杨杨压下了翘起的嘴角。 “为了你去开卡丁车，来游戏厅还不够可爱吗？”乔久儿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不过，没有你可爱就是了。” “……”季杨杨移开了目光，耳朵悄悄红了起来，“哪，哪有！” “都在呢。”乔久儿这次打开门终于不再是冰封的气氛了，而是一片其乐融融，“嗨，老乔，宋女士。”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乔卫东笑骂。 “久儿，刚熬好的汤，快来一碗。”自从上次宋倩骂了乔久儿一通后，大概事后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这几天对待她格外如沐春风。 “咦，榴莲味，我不吃。”乔久儿嫌弃地掩鼻。 “榴莲炖鸡有营养，你这孩子从小挑嘴，什么有营养什么不爱吃。”宋倩开始数落，“妈妈让你吃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 “行了行了，孩子不爱喝就不喝，我喝我喝。”乔卫东出来打圆场。 “这下知道我乖了吧！”一直在喝汤的乔英子抬起头来嘚瑟，乔久儿回了她一个鬼脸。 立冬，天气转凉，季胜利生怕季杨杨感冒，强制要求他穿上秋裤，并且找出的还是刘静的秋裤，季杨杨满脸抗拒，表示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 与此同时，乔家有着完全不同的烦恼，乔英子大开窗户，一心盼望自己感冒可以不去上学。 “你这厌学真是来得猝不及防。”乔久儿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但是看你健壮如牛的样子，我看我可能比你先感冒。” “……”乔英子无语，床上的两条被子都给了乔久儿，这几天她每天洗冷水澡，开着窗户睡觉，看上去依旧精神抖擞，她的确是健壮如牛。 “你不想上学就逃了呗，或者装病，干嘛就非得把自己折腾病了？”乔久儿给乔英子出了无数个主意，可惜一个都没有被采纳。 “不行，不真病我良心不安，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乔英子终于感觉到了一丢丢的头疼，她心满意足。 “……有区别吗？”乔久儿无法理解，都逃学了，还有原则呢。 “当然有，好了我头疼了，我要和老爸联系一下，实行我们的逃学计划。”乔英子兴冲冲地说道。 体育课大家都窝在教室里不愿意动，体育老师找各班班主任谈话后，潘帅过来赶人，“学校现在规定，高三的学生必须上体育课……” 乔久儿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潘帅正好站在他身边，猝不及防地被打断了好几次。 “您继续，潘老师。”乔久儿不好意思地向潘帅笑了一下。 “好了，大家现在停止一切功课，都下楼去。”潘帅继续说自己未说完的话。 “你是不是感冒了。”季杨杨眼神从赛车视频上面移开，走到了乔久儿座位旁边。 “可能吧。”乔久儿捂住自己红彤彤的鼻子。 “没穿秋裤？”乔久儿的裤脚甚至还往上卷了一截，季杨杨皱眉，“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多穿点！” “一样没穿秋裤的人没资格教训我。”乔久儿瞪了季杨杨一眼，眸中水波荡漾，“美丽冻人懂吗？” 被这个眼神杀到的季杨杨耳尖动了动 ，觉得自己是可以考虑买几条秋裤穿了。 唠叨了一个早晨也没让季杨杨松口穿秋裤的季胜利：…… “哟，季大公子管天管地，还管别人穿衣吃饭呢！”方一凡抱着篮球飘过，“有我在，乔久儿的事情轮得到你管吗？”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别闲聊了，你们三也下去，不然我让李萌老师来请你们。”听不下去这段对话的潘帅打断他们。现在的学生当着老师的面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吗？ 乔久儿：潘帅，可以不要用这种红颜祸水的眼神看着我吗？ “别别别，潘老师，我这就下去，这就下去！”方一凡赶紧回答。 “真没种。”季杨杨嗤笑了一声。 “你说谁没种，你才没种，有种咱两现在下去单挑去。”方一凡把篮球砸到季杨杨怀里，“今儿我输了我就喊你爸爸。” “你给我当儿子，我还真不想认。”心里早就存着一口气的季杨杨果断应下。 “友情提示一下，让你们下去打篮球，不许打架。”眼见着两人即将打起来，潘帅连忙阻止。 乔久儿表示她就打了个喷嚏的时间，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了。“潘老师，我下去看看他们。” 乔久儿寻了一个好位置坐下，正好一边和林磊儿讨论数学题目，一边观赏季杨杨和方一凡的比赛。突然林磊儿的手机被乔英子抢走了，林磊儿大惊失色，急忙追赶。 乔久儿从来没有见过林磊儿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思。她快步上前抢回手机，递给林磊儿，摸了摸他的头，“英子，别看人家磊儿乖就欺负他。” “好吧好吧，我也是想让你们劳逸结合嘛！”乔英子吐了吐舌头。 “没事。”林磊儿先是珍惜地摸了摸手机，然后对着乔久儿羞涩一笑。 几个人聊得好好的，球场上的篮球突然偏离了轨迹，朝人群中飞来，一下砸中了林磊儿的脑袋，林磊儿摔倒在地，“手机，我手机呢，别踩着我手机了！” 光顾着拉开乔英子和黄芷陶的乔久儿：……失算了，早知道林磊儿不知道闪避我就直接接住篮球了。 周围一片混乱，林磊儿的手机在混乱中被越踢越远，乔久儿拨开人群，眼疾手快地捡起了手机。 第36章 小欢喜 “磊儿，别着急，你手机在这里呢，只是屏幕碎了而已。”乔久儿把手机拿到林磊儿面前晃了晃，“你看，可以正常开机的。” “没事没事，手机没事，久儿把你的手机找回来了，磊儿。”方一凡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依然控制不住情绪的林磊儿，然后忍不住迁怒季杨杨，“季杨杨，你看你为了赢球不择手段！” “方一凡，你讲点理好不好，刚才你先犯规的。”季杨杨有点无措，但还是冷着脸反驳。 “久儿！”乔英子突然惊呼一声，扑上前去捧着乔久儿的手，“流血了！怎么办呀？” 只见乔久儿白皙纤长的左手通红一片，肿得老高，还渗出了一点血迹。 “我没事。”闯荡江湖多年的乔久儿表示，这么点伤她还不当一回事。 “什么没事，都流血了，赶紧去医务室吧！”黄芷陶和乔英子陪着乔久儿往医务室走去。 “表哥，我们也去。”林磊儿牢牢地护住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抬起了哭肿的兔子眼，“久儿，我有点担心她。” “好，我们去。”方一凡当然也担心乔久儿，不过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季杨杨放狠话，“季杨杨，这事儿没完！” 季杨杨冷着脸站在原地，双手逐渐攥紧，没有人知道从他看到乔久儿受伤以后，脑子就一片空白。呆立片刻，季杨杨突然拔腿冲了出去。 季杨杨像小媳妇一样跟在乔久儿身边鞍前马后。 “你一直跟着我就是为了对我冷着一张脸？”乔久儿戳了戳季杨杨的俊脸。 “别闹，小心你的手。”季杨杨完全不敢动，只能紧张地盯着乔久儿的动作。 “我伤的是左手，不是双手。”乔久儿掏了掏自己的随身小包包，掏出一瓶云南白药，“你手来。” 注视着认真为自己喷药的乔久儿，季杨杨忍不住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在意林磊儿的手机，但是话到嘴边又没有问出来。 “真不知道久儿怎么想的，都被季杨杨害成这样了，还和他一起吃饭，她是不是疯了！”方一凡恨恨地戳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你这个做姐姐也不知道管管。” “久儿没疯，她很好的。”认真吃饭的林磊儿突然抬头，反驳方一凡。 “我能管得了她？你也不看看我光是让她乖乖去医务室把手包起来就废了多少劲儿。”乔英子摊手。 “这事儿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今天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方一凡低头开始捣鼓手机。 “叮咚”几声，全校学生突然收到了同一条微信，点开一看，竟然是季杨杨那天站在法拉利面前的照片被做成了搞怪表情包，旁边配上了“你赔得起吗”几个大字，看上去赫然是富二代趾高气昂仗势欺人的场面。 “艹！”季杨杨也收到了这条消息，脸一黑就想找方一凡理论。 “坐下。”乔久儿气定神闲的两个字就让季杨杨瞬间定在了原地，“我手不方便，给我盛汤。” 季杨杨任劳任怨地开始盛汤，半晌吭哧吭哧憋出一句话，“你就知道帮着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委屈。 “那我去管他，不管你，你要吗？”乔久儿继续戳着季杨杨的脸颊。 “我不要。”季杨杨迅速回答。 乔久儿眼神略过方一凡，唇角的笑意收了收，她心中觉得方一凡这么大人了实在不成熟，季杨杨父亲多少也是个区长，他这么大喇喇地放出季杨杨和法拉利的照片，还配上这么具有误导性的文字，恐怕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乔久儿拖着包扎好的左手回家，引来了宋倩好一阵的大呼小叫，第二天，乔卫东带着大包小包上门，对着她大喊心疼。 乔英子逃学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更可怕的是，宋倩前去乔卫东家质问时，正好看到乔卫东的女朋友小梦在喝她辛苦顿的燕窝。母女俩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但又互相都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与此同时，表情包的事情被捅到了季胜利面前，他大为光火，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压着季杨杨写检查并且要求他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道歉。 “久儿，季杨杨联系你了吗？”方一凡气喘吁吁地抓住乔久儿，“季杨杨写的道歉信惹火了他爸，被抽了一大嘴巴子！” “要不是你做的表情包，能惹出那么多事情。”乔久儿拍了一下方一凡的脑袋，没好气地说。 “你当时不都教训过我了吗，我这些日子可没有再惹过季杨杨了。”方一凡苦了脸，赶紧讨饶，“你两不是关系好吗？你还是赶紧联系联系他，别真出什么事了！” “我是他妈吗，什么都要管，季杨杨可没有这么脆弱，人家说不定只想静静呢。” “你说得有理。”方一凡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突然疑惑，“不过，静静是谁？” “……方一凡，请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我真的有被你冷到。”乔久儿拍开方一凡凑过来的脑袋。 [乔久儿：要看星星吗，小朋友？] [季杨杨：还不睡？]季杨杨秒回。 能联系上就问题不大，乔久儿直接拨打了视频电话。 “之前某位小朋友答应过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绝对不会自己躲起来的，不找到他我可睡不着。”乔久儿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季杨杨身处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也就放下了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等你找我呢？”季杨杨闷闷地开口，他才不承认自己因为觉得丢脸而迟迟没有联系乔久儿。想见她又只能按耐住等她主动找他，好在临睡前，乔久儿终于想起了他。 “别扭。”乔久儿忍不住说了他一句，然后打了个喷嚏。 “你上次感冒还没好完全，怎么洗完头也不吹头发！”季杨杨瞬间紧张起来，化身操心老妈子。 “好吧，那我先吹头睡觉了。”乔久儿听不得季杨杨唠叨，“要是你明天心情还不好呢，我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一个爱的抱抱，晚安。” “晚安。”季杨杨唇角翘了翘，神色温柔。 “咦，爱的抱抱，晚安！”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的乔英子也被逗笑了，学着两人的语气作怪道。 “一边去。”乔久儿扔了个玩偶到乔英子怀里。 第37章 小欢喜 第二天，季杨杨把乔久儿、乔英子、方一凡等人叫到了他住的酒店。方一凡一进门就一番大呼小叫，不住感叹这不愧是五星级大酒店，让大家嘲笑方姥姥进大观园。 乔英子坐在窗台上眺望远方，神色沮丧，方一凡和黄芷陶都在一旁开解她。林磊儿拿着游戏装备认真地请教着季杨杨，季杨杨看似同样认真地教导，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乔久儿。 “三个全家桶，两斤小龙虾，三份披萨，六杯奶茶……还要些什么？”乔久儿盘腿坐在地毯上，捣鼓着季杨杨的手机。 “龙虾要麻辣的，奶茶加波霸三分甜。”方一凡在房间的那一头喊道。 “麻烦，甜筒要吗？”乔久儿踹了踹季杨杨的腿，“你们呢，要什么口味的？” 她踹人的力道和挠痒痒一样，季杨杨心里一酥，感觉腿痒痒的麻麻的，他缓了缓，蹲到了乔久儿身边。 外卖一到，有吃有喝有玩，屋子里真正疯了起来，几人举着鸡尾酒一口一个干杯，又是打游戏又是k歌斗舞，好不欢乐。 看着有些醉意的伙伴们，乔久儿撇了撇嘴，从旁边又捞过一瓶啤酒，虽然只是啤酒，聊胜于无。 玩得兴起，黄芷陶提醒大家时间不早了，方一凡和林磊儿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童文洁打了几十个电话和微信，方一凡赶紧回了微信，谎说自己几个人在学校上晚自习。 乔英子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毫无动静，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回到原点，黄芷陶不得不又开始安慰起自己的小姐妹。 季杨杨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同样没有未接来电，他把手机一扔，置之不理了。 方一凡建议去游泳，几人兴冲冲地往外走，季杨杨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不动。 “走不走，杨杨。”乔久儿其实也不是很想动，她想了想又踹了一下季杨杨的小腿，似乎很得意于发现了一种新的喊人方式。 季杨杨凝视着乔久儿，只见她唇角翘起，眉眼弯弯，眸光潋滟，眼尾还带着酒后的泛红。季杨杨突然一把抱住了乔久儿。 “？”小朋友胆子大了。 “你说要是我心情还不好，就给我一个爱的抱抱的。”季杨杨闷闷地开口，委委屈屈，“我今天一直在等你，我心情还是不好，很不好。”他强调。 几人换上了泳装，在游泳池里嬉戏打闹，乔久儿不愿意把头发弄地湿乎乎的，坐在泳池边划拉着双腿，自有一番乐趣。 爬上岸之后，季杨杨、方一凡和林磊儿又找到了新鲜的玩法，开始模仿自己家长的形象，逗得乔英子和黄芷陶笑作一团，乔久儿眼里带着笑意，又拉开一罐酒。 “喝多少罐了？”乔英子担心地拽了拽乔久儿的胳膊。 “啤酒又喝不醉。”乔久儿眯了眯眼睛，在她耳边撒娇，“回了宋倩女士这里，喝一次酒好困难。” “啤酒喝不醉，那他呢？”乔英子指向行为怪异的林磊儿。 “方一凡，怎么回事？你这次考倒数第一名，怎么回事？人家英子久儿磊儿怎么没考过？”林磊儿正模仿童文洁的样子，用拖鞋狠狠地抽着方一凡，“班里只有你倒数第一名，说，为什么？” “……他好像，是有点喝大了。”乔久儿忍不住想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文洁。”行为怪异的林磊儿突然惊恐地指向窗外，说话也结巴起来，“那，那不是文洁吗？” 几个孩子闹疯了，丝毫不知游泳馆内的一切早就被一窗之隔的家长们尽收眼底。 “啊——”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一样，几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乔久儿：干啥呢？一点都不成熟。 乔久儿眨眼的瞬间，就被季杨杨抢走了手里的啤酒罐头，拉着就跑。 方一凡和林磊儿相继跳进游泳池里，乔英子和黄芷陶手牵手紧随其后。季杨杨瞅了乔久儿一眼，乔久儿秒懂了他的意思。 “我劝你别……”乔久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杨杨抱着跳了下去，“你演泰坦尼克号呢，季杨杨！” “哎，你怎么还抱我闺女呢！”乔卫东认出了季杨杨，“这不是上次誓师大会牵我闺女手的那个臭小子吗？” 忙着跑路的季杨杨没有搭理乔卫东，乔卫东转而怒视季胜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季胜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一直关注儿子的刘静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悄悄地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与乔卫东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宋倩冲进门眼疾手快地拿起乔久儿手里的罐头，一闻，“酒，怎么还喝酒了，他们喝酒了！” 家长们大惊失色，几个爸爸，无论是高官还是老板，纷纷抛弃了形象，挺着个啤酒肚下水捞自己家的小孩。 “不对，我们家两个小孩！”乔卫东突然从水里冒出头，大喊。 “谁家不是呢！”方圆回了一句。 游泳池事件最终以季胜利给季杨杨当面道歉而告终，一家人的关系趋于缓和。宋倩也结束了和乔英子多天的冷战，两人重归于好。当然，乔久儿因为喝酒一事被臭骂了一顿。 “昨天怎么样？”季杨杨扯了扯乔久儿的马尾，然后递给她一杯奶茶。 “还能怎么样，快乐是他们的，而我被臭骂一顿。”乔久儿皱巴了脸，“不过没关系，今天的奶茶使我快乐。” “你爸，他对我没意见吧？”季杨杨斟酌着开口，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都在思考乔卫东离开时向他投来的那束仇视的目光。 “我爸？”乔久儿歪头看了季杨杨一眼，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昨天倒是偷偷把我拉到一边，问是不是早恋了？” 季杨杨的耳尖腾地一下红了，“那，那你怎么回答的。” 乔久儿噗嗤一笑，“我当然是否认了，不然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哦。”季杨杨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别哦了！”乔久儿把暖烘烘的奶茶贴到季杨杨的脸上，笑意盈盈，“你的脸还能和耳朵一个色儿吗？” “咳咳咳。”怀抱书本的潘帅显然已经在班级门口伫立了一会儿了，开始驱赶他们，“预备铃响多久了还站在这儿，大冬天也不冷得慌，进去上课了快！” 潘帅：现在的小孩怎么就知道打情骂俏。 第38章 小欢喜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宋倩一喜一忧，喜的是乔久儿重回了第一的宝座，忧的是乔英子的成绩创了历史新低。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下回一定好好考。”乔英子对着宋倩抽噎，敏感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 大概是乔英子实在是退步的太多了，宋倩没有生气，只是沉默地叹了口气，然后给她擦着眼泪宽慰她。 她的两个孩子，看着一个比一个听话，其实一个比一个不听话，宋倩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从小到大的教育到底有没有问题。 洗完澡的乔英子抱着玩偶躺在床上，沉默地看向窗外，被宋倩安慰后的她看上去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了。 乔久儿钻进被窝，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抱住乔英子，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摸她的发丝。乔英子紧紧地回抱，企图从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身上汲取温暖。恍惚间，乔英子觉得乔久儿最近好像越来越习惯于时不时给她一个拥抱。 拥抱是一个极其温暖又治愈的动作。 乔久儿曾经修过心理学，有一项研究表明，频繁的拥抱，可以保护人们更少的患上和压力有关的疾病，比如心脏病、高血压、甚至癌症。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尤其是拥抱，可以对人产生无穷大的积极影响。 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一个情绪不好，另一个心里也不会太好过。还好乔久儿心灵强大，不过她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到乔英子的状态。 方一凡的成绩始终上不去，对此，潘帅提出了艺考这条路，方一凡回家之后把这个建议告诉了方圆和童文洁，遭到了父母无情地驳回。苦闷的他召集了小伙伴们出来吃火锅放松心情。 “哟，难得难得，铁公鸡请客，方老板有钱了？”乔英子难得露出了个笑脸。 “管他有钱没钱，可劲儿吃就对了。”乔久儿戳着菜单，一个两个三四五六个。 “姑奶奶，少点少点！”方一凡讨饶，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次叫你们出来呢，还是想让你们给我就艺考的事情提点意见，我想着这不是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吗？” “表哥，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林磊儿推了推眼镜，反驳。 “就你懂？你愿当臭皮匠我可不愿意。”方一凡白了林磊儿一眼。 “太吊儿郎当，劝你放弃。”季杨杨给了个建议，热腾腾的雾气升腾，露出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附议。”乔英子吃着甜点，感觉世界又明亮了起来。 “去！”方一凡生气地一人扔了一坨纸巾过去。 “咦，方猴儿，你恶不恶心！” “我觉得吧，赶紧让你爸妈给请个专业的老师看一看，要是还有那么点天赋就考，要是说你完全没戏就拉倒呗。”乔久儿美滋滋地喝了口奶茶，被甜到了，然后默默地把一杯推到了季杨杨跟前。 “这话有理，还是久儿靠谱，等一下，我记下来。”方一凡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季杨杨面无表情地看了乔久儿一眼：我又是垃圾桶？ “太甜了，会胖。”乔久儿露出小虎牙，发起撒娇攻势，“喝一杯吗，杨杨！” “……别撒娇。”季杨杨别开脸，耳尖微红，“那你还买两杯？” “因为买的时候又想喝喜茶又想喝百分茶。”乔久儿认真地回答，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女人的表情，“你到底帮不帮我喝吗？” 季杨杨无力吐槽，还是老老实实地捞起一杯乔久儿不想喝的解决。 乔英子：季大公子没必要，咱们也不缺这点奶茶钱。 “久儿久儿，刚刚的都记下来了，然后呢，你接着说。”方一凡兴冲冲地追问。 “然后，然后开开心心地吃火锅就完事了。”乔久儿埋头吃肉，尽量口齿清晰，“你别躁动，相信我，只要过了第一关，后面的事情老师都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乔久儿的感冒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发出来过也没有完全好转，终于在这次吃了火锅以后来了个小爆发。 “妈妈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吃火锅，别老吃火锅，这东西既不卫生又不健康，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看吧，现在自食恶果了吧！”宋倩一看体温计，38c，“不行，还是得去医院，赶紧换衣服，妈妈带你去医院。” “又不是因为火锅。”乔久儿嘟囔了一声，擤了擤鼻子，“别了吧，我觉得以我强大的治愈能力，问题不大。” “你这孩子怎么还开始胡言乱语了呢，你要是有治愈能力感冒还能拖这么久？我看问题大得很。”宋倩气笑了，死孩子不骂几句她心里都不舒服。 “是啊，久儿，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乔英子担心地趴在床边，语气愧疚，她总觉得是因为前段时间自己总是在夜里大开窗户导致了乔久儿生病。 “英子，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赶紧上学去，妈妈带妹妹去医院看医生，你顺便给请个假。”宋倩指了指手表，赶着乔英子去学校。 乔英子一步三回头，带着帮乔久儿请假的任务不情愿地踏上了去学校的道路。 “哎哟，你怎么又躺回去了，别磨蹭了，赶紧换衣服，真是没一个省心的。”宋倩开始叨叨个不停，显然是满腹牢骚。 “如果非要去的话，我申请让我爸开车送我。”乔久儿表示这是她最后的倔强，“现在让我和你走去医院，我会死的，妈咪，我只是一条咸鱼而已！”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终抵不过乔久儿的撒娇攻势，宋倩不得不给乔卫东打电话，喊他来接乔久儿去医院。 “要不说你妈不会照顾人呢，你在爸爸这儿可没怎么生病过。”乔卫东忙前忙后，“看我闺女多可怜，都瘦了，想不想吃点啥，喝点啥？爹地都给买！” “我想老爸你安静一点。”乔久儿挂着水，生无可恋地听着乔卫东不停地批评宋倩，夸赞自己。 乔卫东临时接了个电话要离开一会儿，嘱咐乔久儿一会儿等他来接，乔久儿求之不得地送走了他。然后开了个音乐，悠悠闲闲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乔卫东还没有回来，乔久儿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不靠谱的爹地以后，拿着病历本自行去取药。这一碰巧，她在门诊大厅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