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依然是顶级流量》 第1章 第一章 南易从《霸总宠妻》片场走了出来，身上已换回了自己的常服。他在剧组里演霸总助理，一天下来不过几句台词。加上剧组管理松散，导演没有规划，想一出是一出，像这种因为临时修改剧本提前收工的现象，也是常有的事。 南易已重生回来三个月。从那个充满了各种传言的顶级流量，肩担当红偶像与实力演员两重身份的艺人演员，回到了现在这个新人状况。 不过，不同于上一世的激流勇进，披荆斩棘，这三个月，南易过得放任自流，低调老实。连走路，都像是怕踩到脚下的蚂蚁，低着头走。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拖了经纪人的后腿，他甚至连组都不想进。 南易回到了经经公司，王本生还没走。他今晚有个重要活动，所以留在办公室里等吴怀才。 这间办公室以前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靠一部网剧翻红，公司便给腾了新办公室。现在就只有南与王生本了。 王本生今天收拾得相当豪华，衣服簇新，还涂了眼线。头发上也喷了发胶，把碎发梳了上去，露出一个光亮的大脑门。 一会儿，他要被吴怀才带去饭局，拜会一个导演。 作为重新活过一世的人，南易知道这个导演虽然已经结婚，还有三个孩子，但不太管得住自己。男女不禁，喜欢摸人屁股。 想到这儿，南易不禁目光移在了王生本下半身。 王本生在椅子上拧来蹭去，不停去看桌上放的一面镜子。他有些坐立不安。 相对于南易的懒散，不思进取。王本生积极主动。因为对王怀才言听计从，资源要比南易好上一点。但他的顶峰也只是在某个没有翻起任何水花的网剧里演个男三。 在上一世，两个人一起付了这个约。王本生虽然被摸了屁股，资源却是南易帮他抢了过来。 并不是他上了导演的床，也不是让谁占了便宜。事实上，在上一世，短短不过三年，他从新人到达顶级流量，别说让人占宜，他连手都没能被人碰过。 这缘于南易有个特别的本事。只要和人对视十秒，对方就会心跳加速，荷尔蒙陡增，引起对方的强烈情烈。会让对方产生一种类似于坠入恋爱的情绪波动。 这个波动不长不短，刚好维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这种感觉便烟消云散，春梦无痕了。 但这半个小时，他提任何条件，都会得到无条件的满足。 靠这个异能，只要南易想要，就没有他不得不到的资源。 关于他的流言很多，有的说他拜了狐仙，所以善长狐媚之术，一个眼神，一个勾手，就让一个个金主大佬都像着了魔一样，拜服在他的西装裤下。还有的说他会蛊术，只要他看中的资源，他就会给对方施盅，让资本乖乖地送到他手上。 这些传言在各个营销号下以爆料、密闻的形式，秘密而广泛地流传，是是而非，真真假假。 南易的名字在娱乐圈，代表的是一个传奇。 很多艺人，工作室都想复制他的模式，但是连他到底是什么模式都摸不清。 背景不清，来历不明。金主似乎很多，但又不知道具体是谁。一股股黑料向他泼去，但他又能靠着过硬的演技，与高票房，让他屹立不倒。 后来，他们终于明白：南易模式，根本是个无法复制的模式。 现在，王本生又开始自己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兜头兜脸地向南易罩了过来。 门吱拉一响，吴怀才推门进来，冲王本生说：“准备好了吗？” 同时上上下下打量自已的艺人，看他全身上下，那些没收拾妥当。 吴怀才还不到四十，但体形已开始走型，头发像是一直都没整齐过。不过是中青年，已有些颓相。这缘于他为了撕那点蚊子腿般少得可怜的资源，每天游走在各类饭局。 吴怀才因为没什么背景，业绩不突出，公司给他分了这两个新人也只有认了。 上任第一天，他便给南易与王本君开了小会。大意就是虽然他们都是新人，但要对自己有信心。要大干一场，让公司好好认识他们的能力。 王本生还好，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南易，说好听点，洁身自好，说直接点就是不思进取，烂泥巴扶不上墙了。 虽然吴怀才表示让两人一起去这外饭局，但南易明天还要跑剧组，太累给拒绝了。 吴怀才已拿他没辙。一个人如果不想上进，你说再多都是没用。 “吴哥，你看我怎么样。”王本生站了起来，扯了扯衣服。 “你那个头发怎么弄那么油。”吴怀才一脸无语。 像王本生与南易这个年龄，不就是要突出他们的少年感嘛。这油腻腻的。 “那我去洗个头。” “行了。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人家陈导等你。下次注意。”吴怀才摆手。今天这个饭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那我带本生出去了。他要去见的陈导，就是拍《鸳鸯梦》的那个导演。”吴怀才用故意刺激南易。 王本生十分配合地在南易面前来回走了几趟。香水味更浓了。 但南易硬是头都不抬，眼睛都没从手机上挪开。 吴怀才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南易这个态度已习惯了。 一开始让他带新人，他心里颇多怨言。可看了两人的样貌资本，觉得还有翻身机会。 这两个人外形都非常不错。王本生高大帅气，十分英挺。 南易第一眼虽然没有王本君醒目，但是个小清新。偶尔上个妆，还有点出尘的神仙之姿，让他惊艳。 王本生的好，属于浅显易懂那一类。而南易的好，就是属于耐人寻味，回味无穷这一类了。 所以，一开始，相较之下，他是倾向南易的。没想到南易却是一个拖后腿的人。 别说为了资源去讨好金主，他连一些普通的饭局都不愿意去。 幸好王本生争气。 今天他可是要放手一搏。他已在一个五星级宾馆定了房间。今晚的饭局上，只要陈波对王本生没有流露出一点不讨厌的意思，他就直接把房间号给发过去。 陈波的电话号码，也是他花重金买的。 事先，他已给王本生通了气。王本生也心知肚明，所以才打扮得花枝招展。 “本生，我们走。”吴怀才有种上战场的豪气与悲壮。 南易这才发出个声音：“注意身体，别喝多了。” 声音虽然好听，但语气像他人一样，又懒又丧。 而且，这人没个好习惯。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人。纵然看人，也是匆匆一瞥，视线便滑了出去。显得懒慢，而没有礼貌。 吴怀带着王本生出门了。 他也有这点好处。不勉强。 南易不愿出来应酬，他也不强求。毕竟他不是老鸨。 不过，他也有小办法。 在南易面前多捧王本生。等南易自己觉得不平衡了，想红了，自然会向资本低头。 吴怀才对自己的小伎俩颇为自得。 两人走后，南易还在网络上留连。南易现在和王本生同住一间宿舍。屋子简陋狭窄，没有电脑。南易一般在公司呆到十点以后才回去。 八点南易叫了外卖。吃了几口，却心不在焉。 手拿着鼠标左右划拉了几个来回，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鱼家”的页面。 “鱼家”的学名叫“众乐视频”。是国内最大视频网站，旗下还有影视、游戏制作公司，已形成一个十分庞大的集团。 这些年，因为网剧的崛起，影视剧的战争很大程度从大屏幕转到了网络。每年的爆款几乎都出自鱼家的自制网剧。 因为网站图标是个鲤鱼跳龙门标志，被粉丝亲切地简称为“鱼家”。 “鱼家”首页的位置显示，正在直播.独播网站的十五周年庆。 上一世，他和王本君一起去饭局，没有看到直播。还是在第二天从报道中，得知这个十五周年庆的盛况。鱼家旗下艺人全部到场不说，鱼家的高层基本也全部出席。 包括鱼家创史人董事长樊若均。 ...... 弹幕十分热闹，基本上是各家的粉丝各种刷屏。 这个周年阵容华丽，风格轻松热闹，更像个不拘一格的家族聚会。不仅有艺人登台表演，鱼家高层登台献艺的不少。一个小时后，周年庆风格趋于隆重。星光更加璀璨，大牌艺人，流量明星都在这个时间段陆续登场。 南易却不想再看下云，已打算退出网站了。 就在这时，镜头一转，落到台下正中间的圆桌上。那一桌都是鱼家的核心人物。 那桌的每个人都穿着整整齐齐，高制西服，品牌腕表。但是所有的聚光灯却像是只齐齐地聚集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正是鱼家当家人樊若均。 第2章 第二章 屏幕上的弹幕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更加热闹。麻麻密密地如同无数只游鱼在游动。 “这就是“鱼家”的掌门人？？？如果不是主持人介绍，好像明星啊。” “看起来好年轻，不知道有没有三十。” “这个颜值可。” “结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啊？” 樊若均二十岁创立“鱼家”，今年三十五岁。对于视频前的零零后而言，实打实的是个“老男人。”但这个老男人，身材却修长挺拔。那身绀蓝色西服，服贴地包裹着他身躯，连腰部都看不到一丝丝褶皱。可见里面的躯体锻炼得应当是极好。 虽然地处高位，却并没有刻意给人营造一种压迫感，相反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显得含蓄蕴籍，让人如沐春风。 本来打算电脑的南易，一双眼睛此刻钻在了樊若均身上。时隔三个月，他再次看到樊若均。 只是上一次，是在重生前。 重生回来的前一个月，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樊若均。在上一世，他与樊若均，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 但是他却欠这人一条命。 三个月前，也就是他重生前的那天晚上，他参加了一个私人酒会。那个时候的南易，在自己的领域已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参加这个酒会，不过是因为听说樊若均也要出席。 鱼家要投拍一部电影。 而南易是此ip超级的超级粉丝，无论如何都想演那个角色。但据说角色已另有人选。南易此去，便要去截胡那个艺人的资源。 酒会上，他利用自己的能力，对樊若均对视十秒。 樊若均当场给导演打了电话，把艺人给换了下来，由南易担任。 半个小时后，南易离席。樊若均亲自送他出门。没想到一辆醉驾车忽然向他冲了过来。 南易还没反应过来，樊若均已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等他回过神时，樊若均已倒在血泊里。 救护车到的时候，医生已宣布无救。 那天晚上，南易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整个人魂游物外，眼睛睁着闭着都是樊若均鲜肉淋漓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他在屋里呆坐了不知多长时间，然后放了洗澡水，躺进了浴缸，闭上眼睛。 一睁眼，便回到了三年前。 现在，樊若均风彩依然，端坐着。南易一动不动地盯着樊若均。 这个人算是接间被自己害死的。 因为这个原因，南易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娱乐圈抢资源，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纵然是真有本事，背后没有资本，没有人脉，想要在如乐圈立足也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利用自己的长项，争取资源，从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而且，他敬业有演技有眼力，各大电影节上都有他的作品。最佳新人、新佳男配、最佳男主.....他觉得是老天爷让他吃这碗饭的。 但他没想到会害死一条人命。 那一刻，挡在他面前的樊若均，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就那样冲了过来。 纵然是真的爱人，在生死时刻，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果决。何况，不过只是半个小时的心动。 从这个事看得出，樊若均本身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才会在危急时刻，做出这样的举动。 重生一世，南易只愿窝在这个小公司里，看淡名利，远离一切，也是因为樊若均。 倒不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罪恶感。南易想得简单，他只是为了避免这个事件的再发生。 他担心如果自己再走上老路，势必会樊若均牵上什么关系，然后再触动某个枢纽。 此时明星主持人已跳下舞台，走到樊如均面前，声音激越：“这位是众乐集团创始人，也就是咱们鱼家总舵主樊如均先生！” 舞台绚丽的灯光落在樊若均身上。他风度翩翩，风彩依旧。 主持人：“樊先生，大家对你都挺好奇，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樊若均含笑点头，“别问多了，视频前的粉丝们可不想听一个中年人唠叨。” 樊若均的声音优雅，带着磁性，偶尔一笑，亲和力十足。 主持人笑了。“您这个中年人用得太自谦了。现在咱们“众乐视频”可谓是网频网站的老大哥，有自己的影视公司，这几年拍了不少好的作品。有人统计，这几年网剧播放量与热度高居前十名的，有五部都是鱼家自己投拍的。所以我想替大家问问，以后的发展方向是以投资为主，还是主要发展自己的原创作品。” 樊若均一笑。“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觉得大家都不会感兴趣。在场的都是过来看大明星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私下里谈。” 樊若均谈吐机智幽默，引来现场不少笑声。 “那我们聊聊老少咸宜的话题，鱼家有没有特别想合作的艺人？” “鱼家是个海，只要你是条足够努力的鱼，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好的发展。”樊如均的回答让台下响起了掌声。 南易有些疑惑。他记得樊若均在此处说了一个艺人的名字。 因为鱼家接下来会有和这个艺人一系列的合作与代言。所以这个回答算是提前给接下来的合作做了一次广告。 “最后一个问题，樊先生有没有看好的新人？”主持人又问。 只就听樊若均深沉思两秒：“大概是一个叫南易的新人吧。” 南易脑子一片空白后，轰然作响。 主持人也一脸蒙逼。“谁？” “南易。”樊若均真真切切地说。 本来已密集的弹幕地一下子冷了下来。三秒过后，像是下起了流星雨。无数个疑问爆炸似的刷了出来。 绝大部分只有一句： “南易是谁？” “南易是谁？” “南易是谁？” “娱乐圈有这号人吗？” “虽然不知道南易是谁，但我知道，明天的热搜预定了。” 在密密匝匝的问号弹幕中，有这么几行跳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正在播的《比蜜还要甜》里，他演女主哥哥的司机。明明是个跑龙套的，但颜值比男主还高。” “南易？是哪个南易，不会是《我的衣柜》里那个演娘娘腔的吧。天了噜，除了我，居然还有别人知道这个人。” “姐妹，你不是一人。” “这人都是在小制作里跑龙套。都没什么正经角色。明明颜值不错。” “冷静！你们说的这个人，和总裁说的不是一个人吧。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 +1 +1 +1008 台上的主持人临危不变，樊若均的回答和提前给的答案不一样，但他反应敏捷，“那这个新人可是未来可期了。” 说着，就在无数道疑问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返回台上。 南易脑子里的嗡嗡营营好一会儿消停下来，才开始整理头绪。 重生回来后，他刻意地避开了自己以前的很多工作与生活轨迹。因为自己行动的改变，导致周围发生的一些事，都是似是而非。 和以前相同，却又有些微妙的差别。 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也是他想要的。重生一次，不就是为了避免重蹈复覆辙吗？ 只是，樊若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还会在这么重要场合提起自己的名字。上一世，纵然他已是顶流，他和樊若均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更别说是新人时期了。 南易回忆自己重生这三个月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在剧组跑龙套，或者给一些综艺当背景墙，别说和樊若均产生交集，说句夸张的话，连吹到两人身上的风都不是一起的。 想不通，南易就不想了。 这一世，他要豁达。 南易的手机响了。是吴怀才的。 这个时间段，正是饭局的高潮时间。有什么急事让他能打过电话来，毋庸置疑，肯定是刚才这个直播了。 果然，闹哄哄的环境中，是吴怀才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小南，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 “你别动，等我回来。”吴怀才的声音中，有人在喊他，小吴怎么还在打电话。 吴怀才切了手机。 如果现在不对吴怀才说清楚，以后也不可能躲开吴怀才的追杀，南易干脆重新坐了下来看台庆。台庆上的演员与流量，三年后，他们有的从现在明不见经传的背景一跃而为一线大花，也有的却是如同流星，一闪而过，便没了踪迹。 两个小时后，吴怀才气喘吁吁地砰的一声把门推开。一股酒气同时扑面而来，南易抽了抽鼻子。 他对气味有些过敏。 吴怀才几步跑到南易跟前，抹了把脸，让自己显得清醒理智。 “你什么时候认识樊若均的？你和他什么关系？”吴怀才迫不及待，一口气问了出来。眼睛亮度惊人。 “我不认识他，和他没任何关系。”南易态度平和，语气笃定。 吴怀才脑子晕了晕，无法相信。他提高了嗓门。“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在那个场合提你的名字？” “你说我哪儿有机会认识他。”南易说，“而且同名同姓的那么多。只是巧合了。” 吴怀才瞅着南易。极度的亢奋让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快失望。“这个圈子这么小，还有谁叫南易？南易这名很好听？谁能叫这名？” 南易不吱声，看着吴怀才。 吴怀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电话你有吧。” “没有。”南易回答得更干脆了。 吴怀才抓了几把脑袋，本来就不理顺的头发更乱了。南易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最主要是，他看起来依然又丧又懒，再加上又没化妆，又没怎么拾掇，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他这样个子，哪像是傍上金主的人？ 金主会看上他？ 谁说不能？小南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年轻啊。没准大佬从别的渠道知道自家艺人了呢。 吴怀才左右惦量，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下一刻，情绪又提了上来。 “行吧。”吴怀才说，“不管你认不认识他，但大佬说认识你，并且欣赏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吴怀才越说越兴奋，一瞬间就为南易与自己规划了无数个光明伟岸的未来。 有了“鱼家”这个靠山，还愁没有资源。现在大佬既然主动递了橄榄枝，那么，他就得有这个眼力见，找个机会带着南易去拜会拜会人家。机会现在从天而降，但如果不主动争取，那还会失之交臂的。 吴怀才这个时候，脑子转了几郑圈，他手机里的人脉，没有一个能与这个超级大佬挂上勾。看来，只有向其他经纪人求助，看看能不能搭上樊若均。 吴怀才拍拍南易肩膀：“不认识不要紧，以后的事交给我。” 一瞬间，他已策划了几个结识大佬的方案。 南易看着吴怀才兴冲冲的背影，冷淡地动了动嘴角。 第3章 第三章 南易和王本生住的房子，由公司统一提供的房子。一室一厅一卫。王本生住里面的卧室，南易住客厅。 到屋的时候，王本生还没有回来。看来不止是被导演摸屁股这么简单了。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上剧是有希望了。 屋子小，空调开得很足，南易把自己蒙得紧紧的，整个人都缩在毯子里。重生过来很长时间，他都睡得不怎么踏实。现在，刚从电视上看到樊若均，脑子更是回放个不停。 直到半夜两点，开门的响动，灯跟着就一亮，王本生进来了。王本生基本上回来都晚，回来后，洗澡梳洗，要在屋里好一会儿磨蹭。 这次，王本生的脚步声向他这边靠来。“我知道你没睡。”王本生去拍南易。 知道他要问什么，南易装死。 “你怎么认识樊若均的？”王本生怕南易不说，语气放得低缓。 “我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宿舍，你说我怎么认识？”南易眼睛不睁，还是拿那一套说词。 王本生半晌没说话，忽然笑了一声。“厉害，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虽然南易背对着他，王本生还是冲南易竖了竖大拇指。 王本生是农村出身，家里条件不好，他爸好赌欠了不少债。王本生进了这个圈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还债。 所以他对吴怀才言听计从不说。对他而言，经济实惠才是重要的。 “以后有了资源，别忘了兄弟，也给我介绍介绍。”王本生说。 “行吧。”南易含糊地应了一声。如果他不回应，王本生可能要在他床边坐一晚。 王本生站了起来，忽然吃痛地叫了声：“我操。”扶住了自己的腰。 王本生并不是弯的。但因为这圈子里喜欢男色的不少，于是他就把自己硬生生地给掰弯了。现在还是喜欢女生，但也不排斥男的。 “没事吧。”南易掀开毯子。 王本生吸了口气：“你不知道陈导，我一开始还挺怵的，谁知道他啊.......” 王本生一经提起，就想向南易详细地倾吐今晚所见所闻所想。 陈波那点癖好，南易也不是不知道，忙打断了王本生：“既然有机会上剧，多跟些老戏骨学学演技，台词背熟点。” 因为一直处在阴暗面，王本生的思想有些走偏。认为在娱乐圈混得出去，只要能傍上资本就行。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没错。但并不是全部。如果还想往高处走的话，不锤炼自己的演技，没有几部拿得出手的代表作是不行的。 上一世，王本生虽然没能大红大紫，但也小火过一把。但因为黑料太多，演技也总是被人诟病，一些大导演、大资本并不待见他。没一两年就星途黯淡了。 “行。我记住了。”王本生心里还在想着陈波陈导。 南易希望他真听进去了。“那我睡啊。” “对了，你上热搜了。”王本生见南易谈话兴趣缺缺，恋恋不舍地走了。 南易没拿手机，而是继续睡。上一世，只要有新剧上，一天能上两到三个热搜。 现在更不用看，就知道内容是什么。无非是睡不着的网友，把他生平扒一遍。 现在，他不过是入行不到半年的新人。没有黑料，没有传言。 干干净净，是张白纸。 而且，这种热搜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会迅速地被另一些热点所代替。毕竟每天需要宣传的剧，综艺那么多，也不可能他这种没有资本的新人占太多的时间。 …… 第二天，南易到了《霸总宠妻》片场。所谓片场，就是租了一座新建的办公楼，在里面搭建总裁办公室，总裁办公室楼，总裁大洋房。 单听这个片名就知道是个雷剧。无论剧情，人设还是台词都天雷滚滚，但南易也发现，这剧虽然雷，但有种奇妙的苏爽感。估计如果上映了，还能有一小撮粉丝。 据工作人员说，《霸总宠妻》的下家已找好，会在“鱼家”视频播出。 南易觉得挺不可思议。现在网剧已十分发达，像这种低成本小制作的雷剧基本上不会有市场。而且每年制作的剧集太多量又大，压几年，或者根本无法播出的剧集不在少数。而这部剧居然能在鱼家播出，可见这部剧的背景也有些来头。 导演叫张义新，是个新人，二十四岁，大学才毕业。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不知道在哪儿拉的赞助，虽然不算充裕，但对于这个草台班子，已绰绰有余。 因为张义新长得不赖，白白净净，在一些工作人员嘴里，关于他的传闻也就不少。 南易这种龙套在工作人员眼里，也算是底层，所以说话也不避讳。关于这些传闻南易也就听了不少。大多都是张一新背后有金主之类。 金主不知道有没有，但有点人脉这是必需的。 一到片场。南易觉得自己身上的视线和以前不一样了。多而密集。像是夏天里突如其来淋了场暴雨，全身上下没一个干爽的地方儿了。 连张义新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时不时地就去瞅他两眼。 看来昨晚上的直播与热搜起了作用。 南易只当不明所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毕竟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叫南易的可不止他一个。 而且...... 真被大佬眷顾，还会在这草台班子跑龙套？ 于是在各种窃窃私语里，南易进了化妆间。说是化妆，他也就是换套衣服。 南易在片场戏份不多，演总裁助理。给总裁大人拎包，拉拉车门。以及见证、围观总裁大人与小逃妻的甜蜜爱情，同时关键时刻做做助攻，拍拍手鼓鼓掌。 虽然演的是霸总助理，但南易从没有被ng过。相反，男主女角让张义新操碎了心。 今天这一场，霸总与宠妻发生了误会，在办公室里阴云密布。 助理南易小心翼翼，却又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李总，今天.....天气是不好啊。” 霸总冷凝地回答：“太热......” “等等等等。”张义新叫道，“霸总，你现在内心像是暴风雨中颠簸的小船，七上八下，你不能还是一直冷着个脸。你的心情虽然不能明说，但要有情绪。情绪懂吗？” 演霸总的是个一直没红的老萌新。已年过三十了。这还是他的第一部主角戏。所以，兢兢业业，十分投入。但无奈经验不足，演技欠缺。 听到导演的要求，霸总仔细琢磨导演的要求。 霸总怎么表演，南易就怎么配合。张义新提任什么要求，都能百分之百领会。 张义新从监视器里看南易，再次觉得新奇。他对表演也是新手。所以对南易也拿不准。就是觉得他不一样。和剧组里所有从的表演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就是吧......舒服。 不过不及。 这算是一块尚未发现的璞玉呢，还是一个其实已打磨得有棱有角的钻石？ 张义新私底下、明面上夸过南易好几次，甚至提出过给他换个角色。但南易以没时间为由给推了。一个演员没时间演戏？张义新好笑又无奈。 因为是草台班子，张义新要求也不算严格，所以霸总在第三条就过了。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霸总意外地没和女主在一起讨论剧本，对台词。而是和南易一样坐在楼梯口吃饭。 今天霸总看南易的眼神也是不同以往。充满了探究。好奇。打探。 “南易，你是不是科班出身？”霸总说，“前几天我们和张导一起聚餐的时候，张导说你的演技又有灵性，基本功又扎实。” 霸总说的都是实情。所以，他现在有意无意地会琢磨南易的表演。 “科班出身还跑龙套？”南易吃着自己的鱼香肉丝。他不是科班，但在表演技上下过功夫，不仅自己爱琢磨，还特意找过指导老师，打磨自己的演技。 上一世，他能身肩流量明星与实力演员，靠的是努力与悟性。 但南易知道知道霸总意不在此。 果然，霸总凑近了南易：“南易，你是不是的热搜那个？” “我这样像嘛。” 霸总看着南易。他手上拿着盒饭，腿上还架着助理的道具包。一件道具灰夹克，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霸总觉得还真不像，就要摇头。 但再一看，忽然发现南易那张脸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巴掌大一点，下颌线十分完美地勾勒出他小巧的下巴。这张脸想来也十分入镜。 特别是双眼睛，黑润又清灵。内眼角微微地带着点迷人的弧度，居然充满了诱惑。 “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霸总真心实意地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些资源吧。” 虽然他自己也没什么资源，但给南易找一两小制作的配角还是要以的。 “谢了。”南易一口拒绝，“我现在就想像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个小日子。” 霸总有些惋惜，“你这么小，怎么老气横秋的。” 饭毕，南易去一楼丢饭盒。一楼楼梯口，几个群演坐在一起，边吃边八卦。因为老远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南易脚下就停了停。 几个人的嗓门还不小。 “昨晚上那个电视和热搜，你们知道嘛。你们看，现在热搜还没下呢。南易，这个南易是谁？” “不是我们这个组的？”这个声音小了点。 “怎么可能！在那种关键场合能被大佬提到的，和大佬的关系肯定不寻常，怎么可能让他跑龙套。而且你看那个南易，全身上下穿的戴的，和我们有区别吗？” “这倒也是。” “你说和大佬关系不寻常，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几个大男人发出了猥亵的爆笑。 “可人家大佬说的是欣赏。什么叫欣赏，就是喜欢人的才华。” “我去，像他那个地位的人，私生活混乱得很，身边都是明星。都不用自己出手，那一个一个地就往身上扑啊。樊若均拒绝得了吗？” 南易其实他对樊若均并不是多了解，樊如均私生活怎么样他也不清楚。但他就是听不下去，一股无名怒火往上涌起。南易也不想再听了，转身打算要走。 但吃瓜群并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第4章 第四章 “而且，这个樊若均故事可是不一般的多。我就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言。他妈就不寻常，就是个小三。然后用计怀上孩子，就是这个樊若均，然后被正房发现，赶了出去。一直到长大后，那边才松口，认了他。所以，樊若均明明有那么大的势力，为什么是白手起家.....” 本来打算走掉的南易临时改了主意，又折转过来，从那几个人身边擦身而过。 突然一人大叫起来，“你他妈踩我脚了！！” “我踩你了？” 南易跟着一拳打了过去。几个人撕打在一起。 他像老僧入定般地自我修行了三个月，没想到一听到樊若均的名字，就土崩瓦解了。 南易和三个群演扭在一起，敌众我寡，而且对方都是高头大马的。他就只死磕那个乱传谣言的黑卷毛。对着脸就是一顿猛打。同时，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但几分钟后，他还是被另外两人给撕了下来。 其中那个传谣的，已鼻青脸肿，一股火无法释放。一把掐住南易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 “你他妈疯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真以为你是有金主的人。我今天就把你给掐死。看有没有金主来给你出头……” 剧组招的群演，大都是这个地区的拆迁户。里面不少就是当地一霸、街头混混，没有多少是善茬。这人平时的业余生活就是呼朋喝党打架斗殴，还来来回回进过几次局子。 另外两人看到事越来越大了，就去拉架。但这人身强体壮，有一把力气。 黑卷毛也就是要想让南易求饶，手底下时轻时重。这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南易，“叫爸爸。叫啊.....” 南易脸色涨得青紫，但眼睛却耷拉着，连余光都不给那人一个。 “你他妈还给我硬，看着我！” 那人忽然伸手手捏住南易下巴，让他抬了起来，直对上南易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黑卷毛忽然一下子松了手。南易顺着墙溜了下来，咳了几声。 “怎么了？”旁边一直在拉架的莫名其妙。 黑卷毛不说话。心跳突突的，刚才他的眼睛对上南易那一刻，他觉得这小子长得不仅眉清目秀，而且那双眼睛像是忽然会说话一样。 说的什么话？ 是你喜欢我吗？ 他在心里居然忍不住就答应了：喜欢。 现在还是狂乱状态，四肢发软。那种喜欢的感觉从天而降，却又合情合理。现在排山倒海一样涌了上来。 “你.....没事吧......”黑卷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南易。 南易只是咳了两声，转身就上了楼。 只需给他十秒。他就能夺走人魂魄。 不管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只要和人双目相对，就像刚才那样，必定会让对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让对方陷入一种恋爱的错觉。 对。只是错觉。 半个小时后，这种恋爱错觉就会烟消云散，春云无痕。 这是南易第二次为樊若均打架了。 上一次，有人传言这部雷剧是之所以能在鱼家播出，是这个小导演张义新是樊若均的小情。当时，他也没忍住。 …… 三天后，南易还在《霸总宠妻》剧组，吴怀才就连环call，让他赶紧回来。吴怀才那种神秘而急吼吼的语调，南易猜可能有好事发生。当然，所谓好事，只是相对吴怀才而言。 果然，一到办公室，吴怀才已经在等他了。王本生也在老老实实地看剧本。吴怀才一见南易，等不及说话，已蹦了起来，塞给南易塞两个本子。 “看，这是什么！！！”吴怀才怀里像是揣了只小鹿。兴奋，激动。 “这可是别看是小制作，但小制作容易爆啊。而且，这都是男二号。”吴怀才有些沾沾自喜。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他托了很多人脉，很多关系，不指望直接攀上樊若均，就是和他身边的人搭上线，能把这个天上掉下的陷饼抓紧抓实。但他所做的，基本上都是无用功。像他这个层次的，和樊若均完全两个次元。 但他也没有白忙乎，就因为有了鱼家老大前几天的发言，他硬是给南易撕了这一个资源。另外一个，是导演直接送上门的。 樊如均嘴里的“南易”，不管是谁，这已不重要。只要制片方觉得是他就行。 而且，天下哪儿那么多南易。 吴怀才心里可是怀着大希望的。 “你好好看研读剧本，然后决定一个本子。我觉得这个《彼岸花开》不错。”吴怀才推荐的是自己撕的资源。虽然还是小制作，但这个能播出的机率要大一些。而另外一个送上来的，不过是趁 这个热度，割一把韭菜。 吴怀才说完了，不忘交待一句，“这几天，你要老老实实，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艺人有项目的时候，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被爆黑料。这种黑料会让制片方与投资商打退堂鼓，转而另寻别人。这也是娱乐圈的恶性竞争手段之一。 一个是真有黑料能爆，还有就是为了抢项目，故意散谣言。不管是真是假，只有有了声势，就能搞黄对方的资源。然后，据为已有。 “这东西还有人抢？”南易喃喃地说。目光盯在那个剧本上。 “你什么意思？”吴怀才有些生了气，“嫌不好啊。那你自己去找大佬要啊。” 南易翻了翻剧本。 这东西拍出来，都不一定有地方愿意播。 吴怀才虽然这样交待，也确实觉得没必要。最大的演员还是个三线。南易更是连十八线都算不上。哪入得了那些有团队艺人的眼。 吴怀才悠哉悠哉地哼着歌走了。 只是，让南易与吴怀才都意想不到的是，一夜之间，南易便上了大大小小的营销号。 最早登发的是个有几千万粉丝的大v。 大v爆料：被某大佬点名的n姓艺人看起来清纯无害，但底私下里放荡不堪。在某个剧组跑龙套的时候，还会和工作人员深夜“聊剧本”，为此，还被导演劈头盖脸地骂过。 此处的“聊剧本”，当然不是真的聊剧本，而是不可明说之事。 谣言之所以谣言，就是妙在含糊其辞，模棱两可。而且，虽然没有提人的名字，但结合一周前樊若均的点名，却又让人轻易地想到南易这个n姓艺人。 所以，有些艺人纵然是被毁名声，但因为并没有指名道姓，连正常的维权渠道都没有。 谣言不管是真是假，一经爆料，便以一种病毒的速度在网络上繁殖。 而且，只要收了钱，没有黑料，也给你弄个黑料。这些营销号能够运营下去，无非是从各个团队收钱。要么说好话，要么说黑话。这个营销号就是在这种吸血中存在了下来。 “这这怎么回事？”吴怀才气急败坏，却又茫然无解。 这一看就是收了钱恶意坏南易的名声啊。 可南易出道半年，出演的都是龙套小角色。怎么可能会被人盯上了。这买营销号，组织大面积地舆论掌控，不仅是花钱的问题，还有团队在操控，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控评。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挡了谁的道的。 可是…… 南易去看手里两个小成本、小制作，导演名不见经传的剧本…… 与南易一样陷入沉思的还有吴怀才。 吴怀才气得直哼哼。这是对方欺负这边没团队啊。 如果有团队有钱，他也能删评控评。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这股爆料被新的爆料所代替了。 比起南易的名声，吴怀才更担心他手里的剧本会不会黄了。 不会吧......不会真冲他手里那两个地摊文学吧。 吴怀才暗自祈祷。 但这个迷题并没多久，第二天下午就解开了。 南易看到吴怀才的时候，吴怀才与王本生凑在一起，趴在桌上，一起看个本子。 一见南易，吴怀才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把剧本亮到南易面前。 “看，这是什么？” 南易定定地看着本子上那几个大字：《大唐怪奇物语》。 “明天试镜！”吴怀才嗓子发干。 南易只是动了动嘴角。 这部剧集可是大名鼎鼎。上一世，他虽然没有参演过，但也追过这部剧。 这部剧集几乎霸占了热评、热搜两个多月。 并不是因为这剧的成功，与播放量。而是这部剧带来的争议。 四十集的剧集，光是制作就花费近十亿，这在剧集中相当罕见的。 剧集制作十分精良，场面宏大，服道化可以称之为里程碑，每一帧都能入画，当壁纸。但这部剧却扑了。扑得有声有色，各种批评与讨伐。 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导演太追求细节完美，导致节奏过慢。又因为多线发展，人物众多，挑战观众的观赏习惯。 “这可是个大制作。不是网剧，是要上星的。制作班底简直是天团。这是鱼家自己投拍的。导演可是郑万。郑万你总该知道吧。以前他只拍电影。文艺片，获奖的那种。这可是他的第一部连续剧。这剧里可全都是大腕，连配角都有影帝……虽然你不是主演，但份戏独立，相当有份量。仅次于男一、男二。而且人设不错，十分圈粉……等这片子一上映，你就算是咸条鱼也能翻身了。” 吴怀才絮絮叨叨。 对于此剧，南易比吴怀才清楚。当时为了能在这部剧里出演一个角色，很多流量小生小花都抢着去试镜了。 大家都知道在娱乐圈，宁当凤尾，都不能当鸡头。毕竟口碑才是一个艺人的生命力。 但上去的也就是有背景的那几个。 所以，后来这部剧被嘲得那么厉害，很大原因也是有对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说怎么忽然有人给你传黑料。看来是是有人和你抢这个角色啊。”吴怀才这样说，但难掩得意之色。 “这个本子你弄的？”南易也有些难以相信。 吴怀才再次打了鸡血：“是剧组主动联系的。” 吴怀才咳了两声：“我给你打听了。听一个工作人员说了，因为樊大佬点了你的名，影视部投拍的新剧，就想给新人一个机会，所以就给导演提供了你的名字......” 这是鱼家影视部有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是用这个方法巴结樊若均。这也算是方法清奇，无孔不入。只是如果他知道南易和樊若均到现在为止，其实没半点关系，不知道心里该怎么想。 吴怀才说到这儿，“小南，你什么时候联系樊先生，请他吃顿饭。感谢感谢人家啊。” 南易被吴怀才的小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再次重明：“我没他电话。” “微信呢？” “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南易言之凿凿。 王本生此刻也抬起了头。 “真的。”南易用了强调语气。 “不认识没关系。”吴怀才笑咪咪的。现在他看南易，是怎么看怎么舒心，怎么痛快。 以后以前机会认识。 临走之时，吴怀才再三交待，一定要熟读剧本。 “这是一个机会。一定要让人好好看看你的实力。” 实力？ 上一世的荣耀已充分证实了他的实力，这一世..... 南易要做的，就是离樊若均远一点。和他不要发生任何联系。 这就有矛盾了，这是鱼家自己的剧，南易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参与。 但如果不去试镜，吴怀才这里不好交待。毕竟人家也是要吃饭的人。南易想要退出，只有在试镜的时候做点手脚了。 郑万这个人他知道。腕大，脾气也大，又刚又正。纵然是剧组塞人，只要他不满意，说退也是退的。 而且，自己这个角色，不过是影视部的人讨好自家上司而已，又不是樊若均亲自发话。 “你好好准备明天的试镜。”吴怀才说着，急冲冲地走了。他现在有很多事要做，但头等大事，就是怎么联系上樊如均。 第5章 第五章 试镜的地方，是n城座标性建筑，鱼家本部：鱼城大厦。 上一世，南易从这里路过了无数次，在影视剧看到过这座建筑很多次，但踏进这座大厦还是第一次。这座大厦一共二十九层。整座大厦的设计，呈梭形的弧度。猛一看，有些鱼形的流畅感。大厦后面，是n城最大的展览大厅、音乐大厅。造型极具现代感，一左一右，形成个框形建筑。和前面的鱼家大厦组成了一道鱼跃龙门的造型。 南易凭着号牌被保安人员放了进去。一楼大厅阔大气派，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衣着光鲜，步履匆忙的白领管理人员。樊若均也在这大楼里办公，但这地方这么大，不会这么巧就碰到他吧。南易自我安慰。 南易走到楼梯口，按亮了向上的电梯。因为大厦楼梯口众多，通往楼层的也不一样，这个时间，等在这个楼梯口的，就南易一人。现在电梯正在下行，南易对着一格格跳动的数字。 5.4.3.2.1。 电梯门无声打开，南易刚要迈步，忽然几步急快的脚步声走了过来。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的人过来，一伸手拦住正在进电梯的南易：“抱歉。请您先等一等。”同时再次摁住上行键。这是要等人。 南易一扭头，这人他有印象。正是樊若均的首席助理：孟建。 南易忙低下头。不过，下一刻意识到，这一世，孟建压根就不认识他。 孟建已伸出一只手，把南易拦了下来。南易心里开始不得劲，心里有所预感，但就是没有勇气四下观望。没一会儿，一个人的背影已落入眼底，大步一迈，进了电梯，同时扭转过身。正是樊若均。 南易眼睛像是扎了一下，忙低下头。耳朵里全是擂鼓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像要把心脏给震出来。南易长呼了几口气。 同时，樊若均也看到了南易，有些惊讶。他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个小年轻。 南易这小年轻猛地看到自己，似乎蒙了，手掌在衣服上搓了搓，都不敢和自己对视。樊若均为了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嘴角拉起微笑，宽厚地凝视着南易。 孟建这才跟着上了电梯。樊若均见南易纹丝不动，主动招呼：“不进来吗？” 孟建因为樊若均的原因，特意在网上扒拉过南易。但因为南易实在是属于娱乐圈的透明人，也只找出几张粉丝上传的模糊照片。不过，南易还算辨识度比较高的类型，孟建看了几眼，也认出了南易。 “这不是南易吗？” 既然连助理都认识自己，看来大佬是也认出他了。为什么樊若均能认识自己，甚至助理也知道他，南易百思不得其解。要想知道答案，就在这关键时刻了。但这一瞬间，南易还真没勇气靠近樊若均。上一世，落在南易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太过惨烈与血腥了。 孟建见南易没动，就帮忙摁住了楼梯按钮：“一起上来吧。” “不，不......”南易嘴上正要拒绝，脚却不听使劲，鬼拿神差地迈进了电梯。 孟建摁亮了“二十八层。”董事长办公室就在这一层了。孟建又看向南易，意思问他到哪儿。南易忙上前一步摁了二十六楼，立即又退到电梯一角。然后眼睛就盯着数字。 在这一世中，这还是头一次和樊如均碰面。心里连矛盾都不算，就是有些挣扎。一会儿想的是要问问樊若均为什么知道自己，一会儿是要和樊若均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孟建就有些稀奇了。他不相信南易没看电视，不会不知道樊如均在电视上可是对他点了名。但南易就是一副“躲进小楼成体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事不关已的样子。 可能是……没认出樊若均？ “南易，这位是众乐集团董事长樊如均。”孟建伸手，向南易介绍樊若均。然后等着看南易的反应。 南易只是抬起眼皮撩了樊若均一眼，“樊先生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樊若均的声音温度适宜，语速不急不徐。 “剧组找我试镜。”南易回答。 “哪个剧组？”樊若均依然和颜悦色。 鱼家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个项目，现在同时开拍的就有五、六部。 南易还没开口，孟建替他回答了。“《大唐怪奇物语》。” 这是鱼家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大制作大投资高配置。影视部报过来的时候，制片主任特意向他点出其中有南易的角色。那意思就是让他有机会转述给樊若均：樊大佬提到的新人，他们也考虑进去了。 但孟建知道，樊若均也就是顺口一提，哪儿有他们想像的那样关注南易。所以也没急着汇报。 樊若均继续问：“哪个角色？” “陈小鱼。”南易说。 “男三。”孟建又替南易解释。 樊若均点头。 樊若均怕给南易造成压力，至始至终都眼里带笑地对着南易。但南易一直低着头，视线都怎么没有和他对上过。 这让樊若均有些失望。他其实还挺想和南易多说几句。 沉默的两秒钟内，南易又把自己身体又往后靠了靠，与樊若均拉开了距离。 樊若均以为南易虽说不了解自己，至少是对自己有些好感。而且，前不久，他在那种重要场合，还为他发过声。他很清楚，就那一句话给南易带来的便利。现在这个试镜也是就是直接的结果。 他不期待南易会有只言片语的感谢，但像朋友一样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南易表现得十分生疏。 甚至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樊若均的失望溢于言表。 孟建在一旁也是纳闷不止。 这个南易真是奇怪得已不正常了。像樊若均这个身份，从事的行业，如果换了个人，怕不是早就贴上来了。 既然入了娱乐圈这一行，就该知道背后资本与人脉的作用。南易的表现，还挺清奇。 不过，孟建又反省，怕不是因为自己看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如今看到一个不落俗流的，反而引以为怪了。 樊若均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南易。半侧着脸，鼻梁的线条，下颌的弧度干净而分明。明明来试镜，这人脸上没有化一点妆，顶着一头自然的碎发，清新隽永。充满了少年气。 不过，按年龄算，南易在他面前本来就要矮一辈。 樊若均的目光便有些慈祥。 就在这时，南易忽然一抬眼皮，正对上樊如均老父亲一般的眼神：“樊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 “张义新你认识吧。我是他表叔。他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新人中最有潜力的。”樊如均说一半留一半。 南易恍然大悟。张义新，《霸总宠妻》的年轻导演。 难怪那个草台班子能拉到赞助，还没拍完，就预定了鱼家网站播放。原来，有这么个渊缘。张义新是樊若均的表侄子。 没想到张义新对自己还真是发自肺腑的欣赏，居然把自己推荐到樊若均跟前了。 只是，就凭张义新几句好话，就能让樊若均在那种场合直接点自己的名，看来他和表侄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因为这张义新的介绍，樊若还特意在网看了自己的资料。所以，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 心里的疑团解开了，南易暗地松了口气。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还是这一世。 “那谢谢张导了。”南易由衷地说。 “他那个什么剧杀青了吗？”樊若均问。 “快了。”南易回到。 电梯“叮”的一响，在二十六层停了下来。南易迈出电梯。 孟建看到电梯门闭合后，语气失望：“他就是南易啊。” 余下的他没说，他还是觉得南易奇葩与一言难尽。 但樊若均对这个新人似乎相当宽容，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至始至终还在照顾他的情绪。 谁让自家主子就是这么个宽宏大量的人呢。 试镜地方是个大会议室。等候的人在旁边的休息室等着工作人员叫号。来的人并不多，但大小都是有咖位的。有的还带了助理与经纪人。 其中一人南易认识：汪泽。几年前曾因为一部网剧，一夜爆红，一跃成为二线小生。但这两年与他相类型的小生太多，接下来又拍了几个男主戏，却没什么大爆作品与话题度，现在咖位颇为尴尬。现在勉强算二线吧。 他来试镜《大唐》，应该是为了转型。 汪泽带了助理与经纪人，可见对这次试镜的重视，以及紧张。 上一世中，汪泽出演了《大唐怪奇物语》男三陈小风，也就是南易准备试镜的这一个大唐混混。 看来，汪泽与南易竞争同一个角色。 汪泽脸色不善。助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汪泽忽然就抬头，瞪了南易一眼。 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看来一夜之间的放南易黑料应该就是汪泽团队给搞出来的。自己这是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就先声夺人造造声势。只是，他的团队还不够强大，不算有钱，影响有限。 但南易并不打算和汪泽竞争这个角色。他过来，不过是为了安慰一下吴怀才。 南易不当一回事地冲他一笑： 放心，这个角色还是你的。 第6章 第六章 这时忽然一片喧哗，《大唐》男主周云飞被三个助理簇拥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所到之处，人群都自动给分出了一条路。而周云飞理所当然般，自有着一股傲气。 上一世的时候，有段时间，南易是周云飞主要对手。 南易虽然是他的后辈，但因为迅速走红，并且流量稳定，成了周云飞最大的威胁。但这种状况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南易已一骑绝尘，把周云飞抛在身后了。 这一世，周云飞还不知道南易是谁，从他身边过的时候，连余光都没有一个。 倒是和汪泽点头打了个招呼。 汪泽进去了。二十分钟后出来。 “怎么样？”经济人忙上前发问。 汪泽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就走。 南易走进了会议室。评审席位坐了几个人。正中间是导演郑万。这是个值得钦佩的人。以前一直在拍大屏幕，在小众题材中辗转。这次是应鱼家之约，接拍这部转型之作《大唐怪奇物语》。 虽然《大唐》扑了，甚至没有拍第二部，但郑万依然没有放弃自己对细节的把握，与美学追求。并且在下一部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几年后，人们开始对《大唐》进行了反省与重估，让这部颇有争议的剧集获得了新的公正的评价。 鱼家能请郑万来导这部剧集，也是要有一定的眼光和魄力的。文艺片和商业片的壁垒其实非常深厚，受众群也不一样。 “剧本看过了？”郑万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眼前这一个是出品方塞进来的。 而这个南易，何许人也？郑万翻看南易送上来的资料，几乎没什么表演经验。 都是些小班底里龙套角色。 刚才那个汪泽，倒是自己主动来试镜的，但表现得也并不是让他多满意。 郑万第二眼看到南易，他的意不平缓了缓。 毕竟长相有特点。而且，也没化妆。 试镜的时候，他再三交待不要化妆。但听话的就只有南易一个。郑万心里的气平了平。 说不定，这人能会给他带来意外之喜呢。 “来一段吧。”郑万说。 《大唐怪奇》主要讲的是怪力乱神，并且杂着些轻科幻、悬疑的东西。 故事共分四条线进行。南易是其中的一条。一开始只个街头混混，混迹于长安各个黑暗角落，因为喜欢女主，才加入到了侦查破案之中。 “哪一段？”南易问。 “你拿手的一段。”郑万说。 这也是《大唐》制片方的认真之处，给南易的并不是大纲与人物小传。《大唐》几乎有完整的剧本。 南易站定，面对郑万，干巴巴地念了一段台词。 郑万刚才压住的那一点火焰腾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南易表演的这一段，已不是有没有演技问题，这完全是没用心。不是情绪不对，表达不对，完全就是没准备。 因为是被内定的，所以根本没当一回事？ 亏他还把台词给记下来了。想必这个叫南易的就记下了这一段吧。 郑万一拍桌子，就要发火。旁边一人忽然发话了，“南易是吧。要不我和你对段戏。” 评审席上坐的是《大唐》的女主大花程琪。程琪是鱼家影视的艺人，此次可是代表鱼家坐在评审席上。《大唐》人设众多，多线发展，在剧中，她并不是和男一，反而是和男三的南易有感情戏。 这也是让很多周云飞的粉丝不愿意的地方。男主居然和女主没有在一起。 郑万虽然心有不满，也不好直接和鱼家刚。毕竟是投资方金主爸爸。 程琪从评审台上走了下去。评审席上的几位，就觉得有好戏看了。程琪早不是几年前的流量小花，而是实打实的演技派艺人。 程琪直接问南易： “台词记的多少？” 南易可以以不记得台词为由推脱这个试镜，但毕竟做了几年专业演员，这点自尊也是有的。 “一些重要场景都有印象。”南易说。 “那就第36场吧。”程琪发话。 这段故事背景：程琪饰演的女主发现了大唐街头巷尾出现的怪兽，便带着自己的兄弟埋伏在地下水道里，准备与怪物做一殊死决斗。 南易演的大唐混混忽然现身。 南易再三交待自己：千万不要入戏。 程琪忽然收敛了笑。一双眼睛亮亮的，有着千言万语。 她现在是鱼家的当家花旦，不无道理。 “你怎么来了？”程琪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眼睛里有情绪在涌动。是感动也是诧异。她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人，关键时刻会挺身而出。 南易对大花的表演肃然起敬。但遗憾的是，他却不能回敬以相同等级的演技。 “没什么事，就过来逛逛。”南易声音依然没有情绪。 “你是不是喜欢我？”程琪依然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睛却逼视着南易。 “我呸！就你。”南易依然没有表演。 南易演的这个演色，情绪是外向型的。因为角色是个混混，一些细腻的感情就要隐藏在举止夸张中。 郑万纠着眉头看着南易。 “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说话。”程琪的逼视更加凛冽。 “不看你，是我烦你！”南易依然吊儿朗当，但不由自主去看了程琪一眼。但目光还没到，却又迅速转开。 大花演技有目共睹。和这种人对戏，无形中会激发南易。 “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了。”南易去看大花。但忽然就不好意思了，脸就侧到了一边。 程琪扑哧一笑。攻气十足地捏住南易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看着我！”程琪强势命令。 南易正对上大程琪的眼睛。五秒的样子，南易垂下头。 他与任何人相对，都不会超过十秒。 程琪松开南易。 南易出了会议室。自己表现得怎么样自己清楚。他几乎全程不在状况。 郑万一直铁青着脸，没骂他已算是给他面子了。 南易呼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心痒。与大花程琪的对戏，激发了他的职业素养。有那么一、两次，他对程琪带着，无形中便进入了角色。 这一世，放弃自己的演戏生涯，南易还是觉得遗憾。他热爱这个行业。并为这个行业努力过。 但这一切，比起樊若均的生命，都不算什么。 本来就是自己欠他的。这次，他不过是来还债的。 会议室里。郑万一言不发。而其他的人都看着郑万。程琪的表演十分稳。是意料之中的好，而那个南易，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郑导，我觉得这个南易挺好。”程琪一脸笑，“他其实挺认真的，对剧本十分熟悉。我随便挑了一场，他居然能接住。台词其实也不差。” 以南易这那种轻慢的态度，怎么可能会记住那么多台词。 郑万点头。表示认可。 他对南易最大的不满就是觉得南易态度轻慢，心不在焉。 “而且，他虽然状态不是太好，我觉得他挺有灵性。”程琪替南易说话，一方面这人是公司自己推荐的人，还有就是她与南易离得最近，比郑万他们更能细致地观察对方。 有几处，程琪觉得南易的表演其实很有意思。 郑万再次点头。 南易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演。但与程琪的对戏中，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有两个关键点把握得非常好。那一刻，他完全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但......这很大程度是可能是被程琪带了上去。这就是一个好演员的厉害之处。 郑万敲敲桌子，心里在南易与汪泽身上徘徊。 汪泽倒是认真，但完全没有领会人物。汪泽演什么，都是在演自己。 郑万摇摇头。 南易...... “就他吧。” 一张白纸，反而更容易培养。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吧。 虽然如此，郑万还是有些意难平。这个角色虽然是男三，但戏份相当重要。 现在，他只希望进组后，南易不要拖大家后腿。 南易前腿从鱼家大厦出来，后脚吴怀才的电话便打进来了，吴怀才声音迫切：“试镜怎么样？” 南易怕打击到吴怀才，不正面回答：“这要看导演的意思。” “导演的意思？你自己心里难道没谱？”吴怀才相当不满意南易的态度。不过，他现在没功夫和南易扯。 此时他正在公司门口等另外一个经纪人霞姐。这个经纪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大大小小也有二百多号艺人。吴怀才等的这个，是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也是公司股东之一，和公司老大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就她手下带的两个小花，还翻出了一些水花，从三线正在向二线挣扎。算是公司的佼佼者。 金牌经纪人霞姐一出来，吴怀才就冲过去：“姐，您回来了。” “怎么谢我？”霞姐白了吴怀才一眼，从包里取出三张邀请函，“为了这个。我可是托了好多关系。” 霞姐此言非虚，为了这三张请贴，公司可是和人做了交换。 吴怀才跳了起来，一把抢了过来，“怎么谢都行。” “你先记着，好好打握机会。” “这是必须的。”吴怀才小心翼翼地把请帖收了起来。 霞姐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这个南易真火了，公司又多了个顶梁柱，还可以给公司带带新人。 只是，樊如均说的那个南易......真是自家公司艺人吗？ 她觉得挺玄。 不合理，没逻辑。不过，吴怀才这么积极地活动，她做为公司股东之一，还是很高兴的。 接下来，吴怀才焦急不安与满怀期怀中度日。 虽然觉得有樊若均这个后盾，试镜不过是走个形式，但没接到正式通知，吴怀才还是不踏实，一颗心就老悬着。 一问南易，南易就是含糊其辞。问急了，南易还会给他打个预防针：“我听说郑万导演铁面无私.....” 言下之意，就靠吴怀才自已想像了。 吴怀才就长吁短叹起来。他跟过王本生到过片场，知道王本生几斤几两。而南易，都是些龙套，他都没看过自家艺人的表演，当然也不知道他的实力。 只是，都是新人，还能有什么演技？不就是靠颜值嘛。 为了避免和吴怀才见面，被他逼问，南易也不怎么到公司，就在《霸总》剧组转悠。 这让等待的吴怀才等得焦头烂额。 但让南易意外不到的是，三天后，接到吴怀才的电话。说是《大唐》工作人员的通知这边去签合同。 第7章 第七章 南易看到了合同。神情怔怔的。这也太迅速了，没征求他的意见合同就签了。 “怎么，是不是难以相信？”吴怀才误解了南易的表情。 南易说是意外，其实是更多的是失望。郑万和传说中的可真不一样，没想到他也会屈从与资本力量。否则，以他当天的表现，这个结果也太意外了。 《大唐》片方给的片酬十分人性。一集十万。像南易这种新人，已属于良心价了。集数按剪出来的算。南易记得，应该是四十集。纵然公司拿去六成，南易到手的也不少。 重生后，南易唯一觉得苦哈哈的就是缺钱。因为缺钱，只能和王本生挤一间屋。 这个钱到手后，买个小户型，付个首付还是可以的。 南易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合同已经签了，不出演是不可能的。不过，出演这部剧集并不是走上一世的老路，只要掌握分寸，不和樊若均有所瓜葛，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合同上没写番位，但入组时间三个月。一般男女主也是4、5个月，由此看来这个戏份不少。 “唉，你可没这么长时间离开过。”吴怀才其实并不是感慨。他是炫耀自己的高兴。 南易能参加《大唐》剧组所带来的积极正面的影响，远远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在这种制作组里担任角色，就是南易的资历。如果剧集上映后，口碑、收视率都不错，南易就可以乘这个东风，一跃成为二线小生。 吴怀才满心欢喜。南易的远大前程像是在天边闪闪发光，而他作为南易的经纪人，也是水涨船高了。 不过，在此之前，眼下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天后，南易在《霸总宠妻》的戏份也全部结束。 从樊若均嘴里知道，张义新是他的表侄子。并且似乎在他的面前，说了不少自己的好话，但张义新既然不说破，南易也装不知道。 但对张义新的好感还是直线上升。毕竟这个年轻导演，可是从他这个龙套角色中看到了他的实力。 上一世，做为几个电影节常客，以及最年轻影帝，南易这份荣耀感还是有的。 南易也观察过张义新几次，他和樊如均虽然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但两人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张义新线条柔和，嘻嘻哈哈。樊若均可能更多地继承了父亲那方的基因，脸庞偏硬朗。所以，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有种铁汉柔情的感觉。 这什么跟什么啊。南易被自己的形容倒牙了。 南易去向张义新告辞。张义新手忙脚乱地还在扒拉剧本，“南易，你急什么，晚上我们一起吃个火锅。” 霸总也在旁边掺和。他还挺舍不得南易。 但南易晚上还有事，好言好语地谢绝了。 吴怀才再三交待，晚上一定在公司里等他。说是有个重要活动参加。 肯定又是什么饭局。只是像他们现在这种级别，根本接触不到大点的资源，也只是一些小制作，小团队。 张义新一脸遗憾，但不是场工就是服化组过来找他说事，他也腾不开手，“南易，我们加个微信。下一部戏我找你做男主。” 南易十分客套地答应了。 霸总有些艳慕。 回到公司，王本生手里抱着剧本。他下周就要进组，但明显心思不在剧本上面。吴怀才那副神秘而兴奋的样子，告诉他，晚上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王本生还没回来，南易选择看小说。这是那一世养成的习惯。从流量向演员转型，一方面是自身演技的提高，还有就是选择剧本的眼力。 因为剧本本身问题导致的票房差、收视率不高，通常观众都会把锅算到流量身上。甚至连制片方都是这样认为，也不反省是不是剧本哪里出了问题。 三点整，一脸春风的吴怀才推门而入。和他一起的还有个一脸不悦，涂着红指甲的年轻男性。 那人南易认识，还算有名的造型师朱朱。上一世，朱朱的名声最鼎盛的时期就是加入南易团队的时候。 现在，他还只是小有名气。和公司的合作对象也就是金牌经纪人霞姐手下的两个准二线小花。 吴怀才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居然把他给请来了。 朱朱十分嫌弃地环视了一眼这间破败，泛着贫寒之气的办公室，纵然背着个大包，却连坐都不愿坐下来，只是金鸡独立地站在一旁。 吴怀才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快换上。一会儿我们一起参加酒会。” “什么酒会？”王本生的热情和吴怀才不相上下。 吴怀才说了私人酒会的主办方。王生本一脸不相信。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国际高奢品牌，截止目前，还没正式入驻国内。 “听过这个品牌下个月要要入驻国内，从总部过来了一位总监，邀请合作方与媒体吃个饭，造造势。” “所以我们也被邀请了？”王本生说。南易也在看吴怀才。 吴怀才一言难尽。这两人是对自己的咖位有什么误解？ 王本生确实是不了解行情。 他们和这个品牌的距离，隔着数不清的小生、中生。 而南易的想法是，难道是樊若均？ “什么你们我们，就凭你们，人家怎么可能给你下邀请函。”吴怀才哼了声。“是我托了霞姐，用公司的资源和别人换过来的。” “我们过去干嘛？”南易忍不住了。 “干嘛？给你们争取资源干嘛。” 吴怀才可不敢明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偶遇樊若均。 一旁的朱朱，白眼更是快翻到天上去了。 寒酸。实在是寒酸。 王本生可不管这么多，把衣服拿了出来，眼睛一亮。“吴哥，这怎么借到的。” 这衣服虽然不算是多大牌，但对王本生与南易的咖位而言，已相当奢侈了。 借？谁肯借给两个要名气没名气，要作品没作品的新人。这不还是霞姐出面搞定的嘛。 吴怀才这段时间，没少忙活。 借的衣服，不一定合身。但两个艺人，资本都不错。 王本生看着王本生，又看看南易，点点头。 不错。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家的艺人，比谁又差哪点了？王本生高大俊朗，南易身材略单薄，一套蓝色西服，少年感十足。 吴怀才在心里默默地感动起来。 几个人换衣服的时候，朱朱全程冷脸。 他服务的对象，在娱乐圈都是有一定咖位的，给两人化妆便是降了几个等级。 看到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换衣服，更是觉得好笑。 吴怀才眼里的闪闪发光的两艺人，在朱朱眼里就是登不了台的土鳖。 换好了衣服，朱朱开始不情不愿地给两人化妆。 王本群底子好，属于高鼻大眼轮廓深类型的，但皮肤偏黑，朱朱便一番涂抹，让他显得又帅还又有味道。只是朱朱见过的美女帅哥可以排到太平洋，所以，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 到了南易这儿。南易清秀有余，但朱朱觉得不够艳丽，就准备给他痛下杀手。 “不要画眼线，也别给我修眉毛。”南易先发话。 咖位不大，要求还挺多。朱朱不停地在心里冷哼。 不过，南易本来眉目本来长得就好，也不需要过多修饰。 既然南易要求这么多，朱朱也就只给他提亮了点肤色。再一看南易，有些清淡的南易居然有几分出尘空灵之气。 一事不烦二主，朱朱顺便又给南易打理了头发。 结束后，朱朱对着镜子里的南易，吝啬而冷淡地吐出几个字：“平时多化妆，会提高你的事业运。” 南易笑了笑，“多谢美言。” 上一世，朱朱作为他团队的一员。虽然嘴毒，但技术真心不错。而且，很懂南易的优点。能用最少的勾勒，突显南易灵动的气质。 但这一世，在朱朱面前，南易只是个下等人。 三人到达酒会场所时已是七点，会场设在颇有名气的一个私人会所。门口守位森严。三人被两个保安领进酒会中心。场所布置一新，里面灯光缭绕，香气扑鼻。所有活动着的人个个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布局即有格调又创意十足，品牌还没有发布的新品：香水、箱包与酒水、甜点、冷餐交替摆放在一起，人们在觥筹交错的同时，也一鉴大品牌的的风彩。 酒会是品牌方法国总部副主裁私人举办，主要目的是为了下一部进驻市场做好铺垫，和各个平台打好基础，给各个媒体提前发发红包。 气氛十分自由轻松，没有那么多程序。艺人也不是很多，但都是在时尚界有一定份量的流量。 现在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里面的人，南易几乎全都认识。除了邀请的一些顶流媒体，还有就是这个奢侈品牌的客户。 最引人瞩目品牌是代言人某天后，穿着件金色深v礼服，拿着酒杯和几个人站着说话。这个圈子一看就是酒会的中心。其中有从国外专程飞过来的品牌方副总裁，与一些平台老总，合作伙伴。 但南易第一眼还是看到了其中的樊若均。 第8章 第八章 南易恍然大悟，同时也挺佩服吴怀才。吴怀才一直说要和樊若均搭上关系，南易并没怎么上心。毕竟，这并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没想到，吴怀才还就有这股韧劲。以他的资历与人脉，弄到这个入场券，看来真是下了不少力气。 樊若均依然是一身黑色制定西服，全身上下没有过多装饰。他也没有过多的动作，但举手投足间，依然透出他独特的平和的贵气。没有丝毫的咄咄逼人，反而让人很容易生出亲近之意。 “那是樊若均吗？”王本生也发现了樊若均，低呼了一声。引起了一些人的回望。 “咦，樊若均也在啊。”吴怀才的演技十分浮夸，“走，过去给人家打个招呼。” 南易双脚像上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这一刻，他只想掉头就走。但考虑到吴怀才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愿，只能走退两难地纠结着。 “你受人家恩惠，好歹过去道声谢。”吴怀才好言好语，先把南易哄骗过去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资深影帝走上前，加入了那个中心圈子。影帝在娱乐圈的地位现在是牢不可破，也就是上一世，南易的出现，这才撼动了他的地位。影帝和鱼家的关系一向交好，樊若均与他也十分熟，两人端着酒怀闲聊了起来。 “快啊。”那个圈子的人越围越多，吴怀才怕樊若均被别人抢了。吴怀才就去拉南易。南易两条腿立定了，身体只往后缩。因为三个人太咋呼，和这个华丽的场面格格不入，已引来一些媒体侧目。 “你没看见那么多人。”南易说。 “怕什么？”吴怀还在拉南易。 “怕丢人。”南易实话实说。 现在南易想避开樊若均已不仅仅是因为前世那一幕了。 他们本来就没资格参加这个酒会，现在急巴巴地往樊若均身边凑，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个个心明眼利，这只要往樊如均身前一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又有这么多媒体，明天不定怎么寒碜他们呢。 而且，这种场合，樊若均会搭理这三人众？ “吴哥，我们要不先等一等。”王本生也觉得怂怂的。就这样过去，如果樊如均压根就不认识南易，也太尴尬了。 吴怀才一想也是，现在樊如均身边围着不少人，就这样过去太过冒失。 “那先吃点东西吧。”吴怀才放松了语气。 里面都是时尚界大咖，吴怀才一个人不认识。王本生虽然探头探脑，有想要融入团子的欲望，但还有些自知之明。当你没实力没名声的声音，没人会搭理你。 这个圈子的交往原则，都是相互交换的互有所图。 南易给自己拿了香槟与食物，找了个靠角的桌子，坐了下来，埋头吃起东西。 吴怀才也一起坐了下来，但眼睛就一直盯着樊若均。但樊若均身边一直人来人往。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吴怀才忽然放下刀叉：“机会来了！” 此时，樊若均迈步向露台方向走去。孟建与两个保镖半侧着身，没为他挡一些来来往往的宾客。 吴怀才一推南易，“快。” “快什么！”南易一动不动。 “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樊大佬 ，你那资源怎么会送到你手上，你好歹向人家道声谢。快，再不过去，一会儿没机会了。” 见南易没起来，王本生就又来拉他。因为动作大，嗓门粗，有几个巡察的保安人员不停往这边踅摸。 南易硬着头皮起身。王本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凑个什么热闹，在这儿等着。”吴怀才命令。 王本生又坐了下来。 樊若均出来透透气，品牌总部副总裁和他有几面之缘，还算上有几分情谊。对方打算先和自家视频合作，在实体店落地之前，先制造声势，推出广告，同时也有意对鱼家今年几部大制作进行赞助。 “鱼家”视频平台的收益这几年主要是会员收入以及收费剧集，广告增速也不小，但相较而言这块相对增长滞后。樊若均也想借助国际品牌声誉提高平台的广告力度。 这几年，樊若均明显放慢了步伐，减少了不必要的应酬。 现在，他忙里偷闲，吹着夜风，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清静。接二连三的应酬也让他有些怠倦。 他心里嘀咕，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 不对，樊若均忙自我调正。自己才三十五，正当壮年呢。 就在这时，就见玻璃门外面有个人影晃动，下一刻，有个人已像耗子一样钻了进来。 说是耗子，因为对方的速度十分快。明明身材走形，但动作毫不含糊。 来人并不认识，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样子，目的显而易见。肯定是哪个媒体或是时尚界记者，樊若均便有些不胜其烦。性子再好，脸就拉了下来。 但接着，樊若均发现那人并不是一人。还拉着另外一个。相比这人的迅猛，那人像是被硬拖着进来。 当樊如均认出了被拉进来的人时，身上的疲倦感像是被一阵急风吹过，一下子就一扫而光，连眼神都显得神采奕奕。 “樊先生，您好，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家南易可是一直受您照顾。我是他的经纪人吴怀才。”吴怀才双手向樊若均递上名片。樊若均接了过来，看了一眼。 大合公司。原来南易是这个公司的艺人。 樊若均把名片收进了口袋。吴怀才有些感动。樊若均如此高位，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对他们的轻视与不耐烦。 “找我有什么事吗？”樊若均声音抑扬顿挫，磁性而悦耳。落到耳朵里十分舒坦。 “我这是特意来感谢您的。”吴怀才刚才的忐忑与紧张，逐渐消失。 “谢什么？”樊若均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南易。 南易这次穿得整整齐齐，蓝色小西服，包裹着他年少般略显单薄的身体。抓了头发，脸上大约也化了些淡妆，说不出来精致玲珑，没有丝毫瑕疵。这个样子已有些艺人出来营业的感觉了。 只是他依然不看樊若均，垂着眼，一副没精打彩，兴意阑珊的样子。他只差没告诉樊若均：我对你没兴趣。我是被逼营业的。 南易现在也是卯足了戏，发挥我很烦你的演技。 上一世，虽然他和樊若均之间发生了那么富于传奇的惨烈事件，但他对这人并不算了解。 所有的一些“知情”，也不过是通过一些饭后谈资与花边八卦。 他本以为就吴怀才这种自己作派，一定会惹樊若均不高兴。他是“众乐集团”董事长，鱼家掌门人，来这里并不是单纯地就来会会客，喝喝酒。他是抱着商业目的而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歇口气，偏有两个不识眼色的，却硬是往他身边凑。 南易挺纳闷，这人居然就这么亲和，一点不霸道总裁。有人打拢你休息，你不假辞色，直接下逐客令不就行了嘛。还在这儿和吴怀才聊上了。 “不知道我家南易不知哪儿入了您的法眼。所以，郑导的《大唐怪奇物语》剧组也递过来橄榄枝。”吴怀才兀自说个不停。 “那不是我交待的。”樊若均温声说。 吴怀才水平很低的恭维：“那不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嘛。” “试镜怎么样？”樊若均问南易。 “这个角色已定下来了。”吴怀才见南易没接话，忙接过话，还又一边给南易使眼色。 “什么时候进组？”樊若均像要把这个聊天贯穿到底。 “还在等通告。不过差不多也快了。”吴怀才忙又代替南易答了。以南易一惯作风，现在能一言不发地配合他，已让吴怀才松口气了。 “我们这次过来，是专程来感谢您的。本来是想请您吃顿便饭，可也不知道怎么联系您。”吴怀才说出了最终目的。他是想和樊若均直接挂上勾，能保持长期友好的往来。 樊若均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名片，却递到南易跟前：“以后想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一刻，吴怀才整个魂像是长了一对翅膀，轻飘飘地飞出了脑门，整个人都晕了。 大佬居然如此轻易地交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真看上他们家南易了？ 然后，他就见自家艺人目光落在名片上两秒。似乎在犹豫接还是不接。“快接啊。”吴怀才在一旁催促。 南易果然把名片接了过来，然后，毫不迟疑，痛痛快快地把名片撕得粉碎，左右看了看，还真有个小型垃圾筒，就直接扔里面去了。 吴怀才蒙了。因为整个人都傻掉，连愤怒与震惊都来不及。 南易也没办法。就因为张义新几句推荐的话，樊若均对他居然如此亲厚，他也大出意外。像这种大佬不是最怕被别有用心的小明星给缠上的嘛。 现在，他这样下樊若均的面子，也算快刀斩乱麻，割掉他和樊若均一切可能的联系。只是，如果樊若均量小点，以后他大概在整个娱乐圈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如果真是那样，南易就得有转行的准备了。不过，凭直觉，樊若均并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毕竟，他是个能舍已为人的人。南易在心里给樊若均做了定位。 现在，吴怀才愤怒才冒了出来，喝道：“你在干什么！” 下意识就去看垃圾筒。 涵养再好的樊若均面色也变了。他在这里也站不下去了，他对南易已给足了耐心。 南易的所作为所不管如于何种目的，樊若均已没兴趣再探究了。 樊若均冷哼了一声，迈步出了露台。 吴怀才脸色惨白，已说不出来话了。指着南易：“你，你你......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接下来几天，办公室里愁云惨淡，气压低闷。连王本生都不怎么说话了。得罪樊若均，吴怀才几天里想像了各种结局。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樊大佬一怒之下，吩咐他的助理。助理再联系影视部，影响部又命令制片部，然后通知换人，解约...... 吴怀才的想像一环套一环，把自己折磨得黑瘦了一圈。 而始作俑者南易在吴怀才眼里由又蔫又丧，变成蔫坏蔫坏了。 但一周后，剧组的通告还是下来了。 公司难得大放一次。给南易买了机票，于是南易乘坐飞机，到《大唐》剧组报了道。 第9章 第九章 大喜过望的吴怀才，亲自送南易到了剧组。照这个事头发展，南易也不作妖的话，前途一片敞亮。 吴怀才带南易到了酒店，登记入住。顺便看了看他的房间。 一个设施齐全，干净整洁的小套房。虽然比不上男女主的豪华套间，但做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待遇已相当不错了。 吴怀才感怀不已，长吁短叹。没想到，南易也会让他有看到希望的这一天。 临走的时候，吴怀才抚着南易的肩膀：“你好好在剧组待着，表现好点，我也好给你争取一两个助理。” 南易眼神同情地点头。 吴怀才在这个公司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这个公司的抠门与节省嘛。 基本上剧组都集中在一个酒店，陆陆续续地有艺人来报道。南易来得早，先参观了《大唐》剧组搭的场景。 虽然一早就知道，南易观览了整个建筑，还是颇受震的震撼。导演郑万放弃了现成的影视城，用了几个月时间搭建的这座大唐长安，可见这人对视觉效果，剧集质量的要求不是一般地高。 郑万的狠劲就表现在这里。 剧组分为a，b组拍摄。男主女主，以及重要的分镜，场次都归在郑万那里，其他的分在b组。 《大唐》里算是大咖云集，除了几个主演是年轻流量，重要配角都是老戏骨，还有拿过奖的影帝。 能请动他们，一来是钱给够了，二来就是卖给郑万的面子。 b组有两条故事线。南易这条大唐混混要重要得多，戏份也足。所以在b组就算主角了。这条线虽然比不上男女主，但也相当重要，并且有一定的份量。 既然进组，南易自然要端正态度，对这个角色进行了揣摸。 他挺喜欢这个人设。这个人物的个性有变化，成长的过程。一开始只是街头混混，因为垂涎女主美貌，便有意无意地往女主为首的正义方那边凑，然后，被迫卷进了小孩失踪案里。 但要紧要关头，展现出了人性。奋不顾身地加入到案件调查当中。 而且，这部片子打破了男主女cp的传统，在这部剧里，反而是他与女主有感情戏。 这个角色其实挺有趣。 b组导演张让是郑万的重要助手，一早就知道南易是被塞进来的。 因为郑万特地交待过他，要好好地教育南易。 南易虽然现在在b组，但与男女主有很多交集，所以时不时地也要去a组拍摄。郑万对那次试镜印象深刻，至今有些不释怀，虽然别无选择用了，但对南易还是成见颇多。 张让不像郑万脾气坏。整天乐呵呵，但对演员要求也十分严格。 但第一天拍摄。他就沉吟了。纵然他对着监控器左看右看，也挑不出毛病。 南易的表现压根不像个新人。不仅仅是体现在灵气上，还体现在他的专业上。他对人物的理解还是，表现十分强大，而且台词功底相当扎实。 他也看过南易的资料。就是在剧组里跑龙套。最大的角色还是才杀青的一部网剧，在里面演个反派。 第一天，张让以南易的功课作得足，来解释。但几天下来，南易发挥依然十分稳定。 南易一开始只想窝在公司里混吃等死。但既然入了组，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事关全局，好歹不能拖剧组的后腿。而且他很喜欢这个剧组。除了他，都是些老戏骨。还有个相当有份量的中年影帝。 中年影帝只是看在郑万的面子，过来客串一把。所以，在组里地位不同一般。b组的新人都爱往他身边凑。有点排挤南易的意思。 影帝来本看南易出十分不顺眼，但几天下来，就改变了看法，对南易客客气气。影帝态度一变，所有的人都跟着变了，和南易相处得其乐融融。 因为南易基本上不会ng。 因为不ng，工作量大大地减轻，收工早。所以，大家还有时间约着一起吃个火锅，撸个串。 演南易小弟的是个新人叫杜小雨，一副聪明样，就爱屁颠屁颠地跟在南易身后。 俨然就跟着南易混的样子。 “哥，你不叫南易，你叫南一条得了。什么都一条通过。” 所以，南一条这个名字，就被大家戏称了。 连张让叫南易的时候都会喊，“一条，你给杜小雨讲讲戏，告诉他怎么演。” “张导，你别这样让我行不行？”南易苦着脸说。 倒不是真的必次都是一条过。因为机位问题，对手问题，还会有ng，但因为南易自身的因，ng次数几乎为零。 一周后，南易开始跑a组。剧情集中在第三集，他和男主周云飞的对手戏。 去之前，张让对南易说：“好好表现。”他特意交待一句，是因为他想不通，郑万对南易的偏见因何而来。 南易呵呵一笑。 一大早，南易就到了片场。今天是整个剧集的重头戏之一，也是他和周云飞的对手戏。 南易不想接《大唐》的原因之二，就是周云飞。 关于周云飞的传言，和南易其实有些相似。 也是没有背景，没有人脉，突然一夜之间出间在众人的眼前。他要早南易几年窜红，但当南易起来的时候，很大部分就是抢了周云飞的资源。 上一世，周云飞视南易为最大竞争对手。两家粉丝更是彼此敌对情绪强烈。 周云飞不像南易，一直走的是流量，演技也一直被人所垢病，但奇妙的是，他的资源也是源源不断。 今天他和周云飞的重头戏，要吊着威亚在大唐的屋檐上演一个长达一分钟的追逐戏。 根据郑万的要求，不能用替身，而且还要一镜到底。这意味着，这场一分钟你追我逐，打架斗殴的戏份，要一气呵气，不能中断，也就意味着不能有丝毫出错。 现场在摆弄机位，与威亚。两个武师已在旁边演习。 南易先化妆出来。郑万看了他一眼。 忽然就觉得他哪儿点不一样了。 南易原本清秀白皙，因为角色需要，给弄脏了点。但更显得眼睛油黑清亮。 大翻领的衣服，衣襟半撩，抄着袖子。又油又皮，还有点年少轻狂。 郑万这几天虽然张让碰了几次头，但只是汇报进度。看来张让用了心。 这个状态和试镜那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今天这个重头戏，不能有一点错。郑万预备了半天时间。这一场耗体力，要求高的戏，郑万给了......半天时间，可能不够。 周云飞也出来了。他瘦高白皙。穿着件算卦先生的道袍，出尘飘逸。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男二何玮。他是周云飞同一个公司的，是他的后辈。何玮是和周云飞一起打包进组，要价比较低。 他演的是长安少年剑士。今天没他的戏份，但他还是来到了片场观摩。 两个武术老师先上屋檐两人做了示范。武师没有吊威亚。但一会儿南易与周云飞的安全，是要威亚保护。屋顶虽然不高，但摔下来也会受伤。 就见两位武指在高高低低的屋檐上，高高下下地奔跑、跳跃。示范周云飞角色的，因为脚力好，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彪悍。而示范南易角色的，则跑得撞撞跌跌，奔跑了一会儿，脚下一滑，则着屋檐一屁股坐了下来，就滑了下去。 然后又手忙脚乱，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又跑。 这时后面的武师就要追了上来，前面的又跑，两个人的身姿矫健，兔起鹘落，完全是种艺术享受。 武术老师演了三遍，然后下来。换上南易与周云飞。 因为两人不是专业武师，身上扣上细铁丝，以防万一。 “以前吊过威亚吗？”周云飞还是第一次见南易。对南易这个小新人，他根本不放眼里。但为了表示自己的亲切，便迂尊降贵地问南易。 南易配合着周云飞，谦虚地说：“没有。” “我也就吊过几次。”周云飞说。 两人被吊到屋顶。脚踏在仿制的瓦片上，虽然不是真瓦，但也有些滑。武术指导又带着两人来回踏了点，然后跳下去了。 周云飞鼓足了劲，但心里没底。 这个郑万的导演，要求太严苛了，他简直想不通，为什么非要搞个一镜到底。 “两个先演练两遍。先走走位，把每个落脚的地方弄明白。先别急着拍戏。”郑万拿着喇叭在下面喊。 两遍肯定是不够的。但弄多了，两个人也没了体力。 两人吊上威亚。郑万拿着喇叭说开始。 南易冲了出去。唯一的好处，虽然建筑细节到位，但并不是一片片的真瓦片，否则根本无地下脚。但屋子高低起伏，落差很大。即要保持一定的速度，又要有力量，还要上窜下跳，没有表演经验的，根本不可能完成。 上一世，南易接过一部太极拳的，并经过几个月的封闭训练，那些动作要领以及腿上的功夫，不仅保存在他的记忆里，还刻在他的肌肉上。 南易在楼宇辗转跳跃，身体轻盈。 下面两个武师，冲南易竖了个大拇指。 到了第五间建筑，南易就到了脚底打滑，滚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郑万的声音，“cut！” 南易忙急急地住脚步。 郑万拿着话筒对上面喊：“云飞，你速度要跟上来。照你这速度，你一会儿怎么追上南易。” “明白了。”周云飞冲郑万比了个手势。 第二遍，才跑了几步，周云飞一脚踏空，掉了下云，幸好身上系了铁丝。 汪浩泽跑了过去。 接着又ng了五次，郑万叫他们下来休息。这个消耗体力太大。如果不休息，后面效果越来越差。 这镜头本来就难，所以这个ng次数郑万心里有数。 但周云飞面上过不去了。因为ng的原因都在他自己。 虽然工作人员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但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 一下去，助理就把水拿了过来。他心情也差，一把就给挡了过去。助理识趣地又给他拿了凳子。 化妆师上去给他补妆。就这一会儿，他已汗流浃背。 郑万瞅着南易。南易也没助理，就坐在一旁歇着，嘴里叼了根草，活脱脱一个无所事事的泼皮破落户。 纵然是休息，南易依然在角色的状态中。 第10章 第十章 郑万向南易招招手，南易忙走过去，“郑导。” “以前练过？”郑万和颜悦色。 试镜时南易给他的印象太差，没想到一到剧组完全脱胎换骨一般。 郑万庆幸当时把南易给留下了。 上一世，拍了部国际导演讲太极的武侠片。他封闭式地练习了三个月。下盘十分稳当。 “跑龙套的时候，老演挨打的角色，所以就跟着腿脚师父练了些把式。”南易说。 郑万点头。“状态不错。” “谢谢郑导。”得到导演的肯定，作为演员的南易，心里还是很舒坦。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后面还有文戏。” “是。导演。” 工作人员给郑万拿了瓶矿泉水，郑万给南易替了过去。南易道了声谢，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瓶。 因为南易是非正常入组，郑万知道是背后有鱼厂。还以为有些什么排场。但现在，看这人一富贫困样，是连个助理都没带？ 郑万对南易不仅没了恶感，甚至还有一点同情。 半个小时后，两人再次被吊上屋顶。 一分钟的追逐戏再次上演。 上去又叫停了三次。两次因为周若飞与南易扭打的动作不到位，还有一次因为机位的问题。 两人又下来休息。两个人都汗流浃背。 再上次又被叫停了五次。再下来时，郑万脸已不好看了。 把本子一扔，“这场通不过，谁都别吃饭了。” 郑万脾气暴，直差没指着周云飞说：你拍了这么年的戏，连一个新人都不如。 整个片场在郑万隐而不发的怒火下，如履薄冰。 从早上九点开始，拍了两个小时，现在已十一点。ng了20多次。 南易也吃不消了。太累。全身肌肉酸疼。后面的效果会越来越差。 工作人员都是明眼人，每次ng都是出在周云飞身上。周云飞基本上都在小屏幕上混，郑万却以电影的要求他们，所以太难了。 如果要是换个导演早过了。相对电影，电视剧的要求低很多，基本上两次都会让过。 话说回来，如果换个导演，也不会有一镜到底。不过，也就没有这种画卷般的大唐千里江山图了。 郑万是想拍出心中的大唐气势。 摄制组五点就在准备，现在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如果这样拍下去，连盒饭都吃不上。 周云飞的经纪人忙让助理买了几箱水，还有各种小吃点心，一袋袋地发给工作人员。气氛缓合了不少。 何玮一直在安慰周云飞：“放轻松点。你是太紧张。” 周云飞点头。 虽然他不承认，ng这么多次，也很大一部分是南易给他的压力。 再次吊上屋顶，周云飞憋了一股劲。一开始就非常发力，南易更是驾轻就熟，就见两个人影起伏跳跃，在华丽雍容的仿唐建筑间穿梭。 两个人都年轻，相貌出众，身形劲瘦，只是肉眼观看就十分好看。 到了第五间屋子，南易一屁股摔了下去，又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而此时，周云飞已经追到。手刚碰到南易，南易身体往前一扑，干脆滚了下去。周云飞一下子扑了上来。两人翻滚成一团，又掉到另一间屋檐上。 周云飞提起拳头冲着南易就是一拳。 这可是周云飞临时加的戏。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应该一起滚落下去。 看来周云飞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 南易头一偏躲开了。周云飞又一拳，南易再次躲开。 下面守着监控器的郑万皱着眉，但也没叫停。 南易躲过周云飞两拳，猛地翻身，压在了周云飞身上。两个相互撕扯着，从屋顶摔了下来，落在地上高高的草垛上。 郑万叫了停。 “我看你们挺喜欢加戏。要不要再来几条。”郑万冷脸道。 “不了不了。”周云飞与南易一起摆手。 半天时间，这条终于过了。郑万还挺满意。 半天通过了那条一镜到底，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内。周云飞的ng次数也在他的考量之内。 带给他意外的南易。 郑万对着监视器一帧帧地检查回放，效果非常好，纵然是大屏幕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南易那张脸在镜头里看，特别适合大屏幕，泛着灵性的光。 只是，上午是武戏，下午是文戏。考验的是演员的表演、台词，不知道南易表现得是不是还如上午那样抢眼了。 郑万在心里有些期待南易地表现了。 下午拍摄的时候，杜小雨与程琪也过来了。 杜小雨没什么事，就过来凑热闹，时不时地拿着手机给南易拍些视频。 程琪一边背台词，一边观摩。但一开拍，她便放下了剧本，全神贯注地盯着南易。 下午的拍摄还算顺利。周云飞出道早，虽然没怎么拍过电影，但在同年龄段的小生中，还算凑合，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郑万的言传身教，已像模像样了。 而南易…… 郑万好几次对着镜头南易的脸陷入沉思。 如果南易是个新人，那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不是没遇到过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人，但南易不仅仅是灵性的问题了。 台词功力不凡。周云飞还有几次忘词的，靠助理小纸条提醒，南易却连台本都没有带。 他对人物的理解与情绪的把握，几乎无懈可击。 南易瘦不拉叽，饰演的角色吊儿朗当，但狠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能吃人。 想到试镜时南易的表现，郑万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拍摄结束，南易和杜小雨找了两辆共享单车，骑出片场找美食。这是南易与杜小雨的日常活动。 这三个月来都没有这样酣畅地表演过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挺热爱自己表演的。 这一次两人是一起吃火锅。杜小雨自然又是一番彩虹屁。 “哥，我可听说周云飞挺丢人，连导演都给他脸色看了。”杜小雨八面玲珑，一个下午和工作人员都混熟了。 对杜小雨的吹捧南易也不接腔。 “哥，你看。”杜小雨闲不住。翻出了周云飞的微博。 上面发了三张他今天的剧照。身上吊着威亚的一张，屋顶上跳跃的一张。还有一张是他把南易摁到身下，挥拳的那一张。 不能不说，周云飞的团队十分强大。就这三张图，把周云飞修得当风而立，衣袂飘飘。 特别是他把南易摁到身下那一张的角度，相当刁钻。自己呈现出完美的大半个侧脸。而南易被拍得相当寒碜。 配着文字：“一镜到底”。然后发了很多颜文字。 不过半个小时，点赞已过十万，留言也上千。 无非就是“公子如玉，剑气如虹！” “今天又是吹爆颜值的一天。” 当然，还有一些发言：“被摁在地上的那人，好欠的样子哦！一看就是个反派。” “这也太不要脸了。” 南易的脸明明比周云飞小很多，但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却比他要大一圈。 南易只是哼笑一声。这只是正常营业而已。 “今天我也给你拍了视频，我转给你，你也发吧。” “行吧。” 南易也开始营业了。发了两张剧照。虽然没有修图，但生图看起来更加真实生动，反而更加体现南易的好处。 南易的粉丝只有几百，但都是活粉。久违的营业，让他的微博一下热闹了起来。 纷纷跳出来，和他打招呼。 “你进组了？这次是龙套还是反派？” “不对，这一身装束，一看就是个有台词的人啊。” 南易噗嗤笑了。 南易边吃火锅，边回了几个眼熟的。 吃完饭，居然点赞上千了。回复也有好几百。 与此同时，郑万和张让也在一起碰头。这次郑万主动问起了南易。 “那个南易挺不错啊。在你那儿表现得怎么样？” “你知道我们叫他什么？” “什么？”郑万哼了声。 “南一条。” “？” “就是一条过。” “有这么夸张。”郑万失笑。 “就有这么夸张。”张让说。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杜小雨还不想走，赖在南易的屋里玩游戏。南易则在温习第二天的台词。杜小雨一直赖到十二点才舍得走。 一开门，杜小雨忽然把门又合上。冲南易招招手，表情神秘。 “什么？” “你过来啊，有好东西看。” 南易放下剧本，和杜小雨一样，从门缝里往外看。就见一人得严严实实的，但南易一眼就看得出正是何玮，他在周云飞的门前停了下来，还不望左右看看。没一会儿，门一开，他侧身钻了进去。 “我去，这可是天下的新闻啊。”杜小雨后悔，“我怎么忘了拍下来。” “拍什么拍？” “白天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这两人。他们举止亲密。肯定是剧组夫妻。没想到啊，周云飞居然是弯的。” “行了。”南易把杜小雨推了出去。 拍摄紧锣密鼓而又有序地进行着。南易依然ab两个组跑。但现在，一半时间都在郑万这边了。 艺人以为是一开始就这样分的组，但工作人员却清楚，是郑万对场次重新进行了一些调整。 同时，网络上有些东西在慢慢地发酵。一开始只是一些小的营销号在发声，渐渐地有了声势，然后，到了让人不能忽视的地步。 各个营销号上都在传播一个视频： 一人探头探脑地进了房间。虽然视频比较模糊，但依然可以认出来是何玮。等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换了一件。 各个营销号上用貌似含蓄的语气表述：“正在进行的某个大制作片场，当红流量小生与剧中男二夜半聊剧本。” 营销号的瓜众也议论纷纷。 “这是从谁的房间出来？” “周云飞啊。这不是《大唐怪奇物语剧组》吗？” “抱走我家云飞。” “我家云飞独自美丽。” 杜小雨有的是看热闹的心态：“南哥，这周云飞可是惹上大麻烦了。” “有多大麻烦。像这种的爆料，只有何玮的样子是清楚的，以周云飞的团体完全可以应付。就看是如何运作了。洗白其实并不困难。”南易神情淡淡的。 “这也能洗白？怎么洗？”杜小雨不相信。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南易说。 杜小雨十分向往。“哥，你以后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团队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此次视频事件，比起周云飞，何玮显得十分镇定。何玮咖位和周云飞差了两级。和周云飞这种流量传出绯闻，对于没有热度的他来说，是利大于弊。 剧组也都是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宜。两人在剧组本来就举止亲昵。而且，拍摄时间长，像这种剧组夫妻也不是什么事。只是，被媒体捅了出去，所以就放大了。 南易又到了a组。这次是他和女主程琪的对手戏。一开始是周云飞与程琪的戏份。他在一旁围观。 周云飞与程琪的拍摄结束后，就是南易。 周云飞下来，歪着嘴角冲南易，莫名地一笑。轻松，调侃，如释重负。 南易觉得不太对劲。现在，周云飞应该忙着公关呢。 程琪现在和南易关系不错。两人都是演艺咖。 和周云飞对戏的时候，程琪不仅等周云飞背台词，还要被ng。与南易就是飙戏了。 这让郑万临时给两人又多加了很多戏。 周云飞在一旁喝水，冷声哼了声。助理也跟着呸了声，“看你还能得瑟几天。” 周云飞斜了助理一眼。助理忙咽了后面的话。 果然，没两天，关于视频的风向忽然就变了。各大营销号再提到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除了何玮就是一个n姓艺人。而且据说，这个n姓艺人本来就是靠金主上位，在剧组也不安份。和一些工作人员关系暧昧。 樊若均点名南易这事并没过多长时间。这个n姓艺人让人第一个就想到的是南易。 做为过来人，南易很清楚，这都是娱乐圈的惯用手法。 找人顶替，李代桃僵。何玮本来就是和周云飞一起打包过来的，片酬也大打了折扣。在公司的地位，可想而知。何玮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有配合周云飞，把舆论往南易身上带。 杜小雨气不打一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杜小雨有点像才入行的自己。没亲没故，孤立无援。虽然知道杜小雨接近自己，有他的小心思。大概把自己想成背后有靠山的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杜小雨嘴甜，会来事，南易对他也不反感。 “要不，找人给他修理一顿。”杜小雨意有所指。 照按套路。现在南易背后的金主要出场了。然后力挽狂澜，不仅把消息都给撤了，还给周云飞一个好看。 “找谁？找你？”南易白了杜小雨一眼。 “那不是有那个谁嘛......”杜小雨的意思，那不是有人罩着他嘛。 “谁都没有。万事靠自已。” 杜小雨懂事地点点头。 鱼家大厦。张义新在办公室里老实地等着樊若均。要钱的时候，他总是会很老实。“叔。”张义新站了起来。 “要多少。”樊若均问。 “五十万。”张义新说。 樊若均抬头。 “叔，我们后期要制作，还有宣传。”张义新一脸讨好，但心里虚得很。 “行吧。一会儿你直接找孟建。”樊若均说。母亲那几个兄弟中的孩子里，就这一个有点闯劲儿。他也有心好好地培养他。 张义新在他的身边比较多。更像是他的兄长。 “谢谢叔。”张义新说。他对樊若均又亲又怕。想要再亲近些，但又觉得挺生疏。 樊若均看向办公室一侧布置山石盆景，上面雾气缭绕。 “前段时间遇到了你说的那个南易。”樊若均若无其事地说。 张义新奇道：“咦，在哪儿撞到的。”南易和樊若均能有什么交际。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樊若均说。这小孩儿太没礼貌了。 “我可没说他好。就说他挺奇怪。演技明明十分好，但我要给他加戏，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义新说。 “还有一些传闻。” “传闻，什么传闻？”张义新说。 但樊若均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张义新自己掏出手机，看了几眼：卧草。 “没看出来啊。在我剧组的时候，我没看出来他对男的感兴趣。而且，他还相当自律啊。叔，他在我剧组里的时候，表现得可好了。”张义新说。 “哦。”樊若均淡淡地应了声。 “而且这种爆料假料很多，不足为信。”张义新说。“不过。他居然进了《大唐》剧组。看来他的团队还真不错。能给他弄到这个资源。我看他一直在演龙套，还挺可惜......” “没事了你走吧。”樊若均打断了他。 “哦。”张义新忙站了起来。“那，叔我先走了。” “董事长，这种爆料查一查就清楚了。”进来的孟建积极建议。 “那你查一查。”樊若均淡淡地说。 但并没有等孟建去查，结果第二天已出来了。 何玮蹲在片场。他年近三十了，高不成，低不就。公司合同也快到期了。他和周云飞的绯闻传出去，他还有点小高兴。虽然黑了，但也有了热度。只是没想到，周云飞做这么绝。不过，公司也做出了承诺，接下来会给他争取一个代言，做为赔偿。 就在这时，一瓶水递到他的眼前。何玮抬头，看到了南易。何玮接了过来。南易这是知道自己干不过周云飞了吧。这是求和。 这一刻，他还是和周云飞一个战线。 何玮接了过来，喝了几口。“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该避避嫌。” 南易笑了笑，“我不怕。如果真要避，也是你来避。” 像这种爆料，有利的永远是势弱的那一方。 “就是怕周老师看到了生气。”南易观察何玮。 何玮默不吭声喝了几口水。他和周云飞不过是露水情缘。他是只能喜欢男的。而周云飞其实是个直的。因为为了伺候金主的了，才把自已掰弯了。 和他能有这一出，因为剧组太无聊，就先撩拨了他。 “你的目的我清楚。可是没用。”何玮说。他和周云飞有更多的利益关系。 “我没什么目的。” “那最好。” 何玮喝了口水，就要站起来。他不希望被周云飞误会。 “我等等，你头上掉了个东西。” 南易的手伸了过去。何玮就要躲，猛地就看到南易那张靠近的脸。 别说，这人长得真还不错。第一眼只是觉得干净，清澈。再一细看，各个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这叫一个舒服。何玮目光上移，南易刚好头一低。正对上他的眼睛。 南易眼睛并不算大，最多算是大小合适，但就是说不出的好看。何玮的心脏突的一声。像是被一只小鸟的嘴琢了一下。 知道不能多看，但南易笑吟吟的那双眼睛，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觉得在南易面前，周云飞完全就是个不值一提的俗物，他完全不能想像自己居然能和那种人上床。这让他觉得后悔而又恶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玮的心开始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晕晕乎乎的。 他觉得自己喜欢死这个人了。 就听到南易说：“玮哥，我入圈虽晚，但也知道一点规矩。你是周云飞的前辈，拿我当挡风墙也算了，怎么把你也当垫脚石了。” “是公司决定的。”何玮不由说。 “这也不太公平了。” 南易说，“你能给我发个声明吗？” 何玮心里有些挣扎。但是热血一下子就了上来。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这个人。如果拒绝了这个人，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没问题。” 何玮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发了出去。 南易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何玮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第12章 第十二章 南易走后不过几秒，何玮猛地清醒了。自己是谁？这是在哪儿？刚才做了什么？ 何玮回忆起刚才的举动，脑子里先闪了个霹雳。哆嗦地翻开手机，再次被辟了个半死，然后颤颤微微地删了照片。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来自周去飞。 何玮不敢接，又不敢不接，犹豫了十来秒，划开手机。 “你他妈干什么？想红想疯了是不是？”周云飞暴跳如雷的声音。 “手滑，选错了照片。我已经删了。” “手滑？怎么不把手给剁了。我看你是故意的是不？故意把我也拉下水，蹭我的热度。” “真不是！” 周云飞那边已挂断了电话。说的也是，周云飞有更急的事要处理。 何玮觉得自己刚才像是被南易下了蛊。虽然现在那种心跳的感觉已不复存在，但片刻那种如坠情网的感觉却记忆犹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蛊最多只是个比喻。何玮又怀疑自己是被下药了。看了看手里南易递过来的矿泉水。一咬牙，又喝了几口，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并没有任何稀奇的事情发生。 周一下午四点，如果以上网流量来说，是一周中最冷清的一天。也是最紧张，最百无聊赖的正常工作日。但下午四点到四点半之间，一枚重弹投向了娱乐圈。 照片在网上不过存不过几分钟，便被何玮删掉，便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早被人截了圈。 何玮的微博上发出了一张周云飞的床照。 并没有露太多，但样子十发暧昧，穿着个大裤头，懒懒地横卧在床上。脸也是半张，但粉丝都能认出是周云飞。 各个营销号疯狂了。几天前，还是n姓艺人与何玮的瓜，才两天就出现了反转，变成了何玮与周云飞。 各大营销号当然心知肚名，上次收了钱，黑南易的也是他们。知道南易不过是给周云飞当挡箭牌。但这次，并不防碍他们站在周云飞的对立面。毕竟，只有这样，才会再有钱拿。 “白衣胜雪？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弯的？和何玮是不可言说关系？” “不是，何玮不是和n姓艺人？” “哪儿来的n姓艺人？n姓艺人可是至始至终都没露过脸。” “果然我家南南是清白的。” 就这样，照片就这样无序混乱地流传了几个小时，转载上万。 此时此刻，周云飞团队再次表现出了超高的战斗力。第一时间与微博进行沟通，防止对家趁机买热搜。如果上了热搜，舆论就不好控制了。 然后，再次收买各大营销号，花钱买照片。于是，一夜之间，不仅是周云飞的照片，连同上次的视频都被删得干干净净，如同落了片大雪，覆盖了所有的痕迹。 同时，周云飞的粉丝带着大批水军下场控评。 “不要传谣信谣。那只是剧照哦。” “再转发，法院见哦。” 可深谙套路的吃瓜路人提出质疑：“什么剧照？连裤子都不穿？” “我怎么不记得白衣胜雪拍过这样的片子。” “果然我家南南是清白的。” “我早说过，n姓艺人是鱼家的。和白衣胜雪有什么关系。” “怎么肥事，我居然脑补了三十万的小言文。” 虽然各大网站缄默不语，各个营销号也消停下来，但一些路人还在众说纷云，吃瓜不止。 南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再深究。只是微博的粉丝几天内，肉眼可见地又增加了几万。这些一部分是由他充满了好奇的路人粉转化而来的粉丝，还有一部分是周云飞的黑粉。 他们纷纷在南易的微博下抒发议论，发南易少得可怜的靓照。 但只要提到周云飞的，南易全部删掉了。 杜小雨则是啧舌不已。事件峰回路转，还没等他凑上热闹，立马就偃旗息鼓了。在网上怎么搜都没有n姓艺人，周云飞，何玮三人的关联信息了。 “哥，这怎么回事。这个何玮是和周云飞闹翻了。” “怎么回事？手滑呗。两人关系深着呢。” 何玮与周云飞有利益关系，不可能就这么闹翻的。 周云飞因为这个事，整个人状况都不太好了。虽然事件被压了下来，但对他的声誉或多少都会有影响。现在吃瓜群众并不好糊弄。 而且，一些品牌方还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对这种事件，更是一目了然。 这些污点都将影响周云飞以后的代言。他手上一个高奢代言到期了，对方本来已打算要继续签约，但因为这个事件，决定再观察两个月。 因为心情不好，周云飞便在片场对工作人员乱发脾气。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配合着他，躲得远远的。 因为周云飞不在状况，郑万也也放了狠话：“我不关你们是谁，背会有什么人。在片场，你们就是演员。不想拍，就给我滚！” 郑万发了火，周云飞也只有听着的份。 何玮现在是不敢看南易。 南易更乐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吴怀才过来了。他过来探班。他过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关于南易与何玮视频事件。吴怀才人单力薄，还没有钱，便找了霞姐，希望公司能出面解决这个事情，但公司十分短视，认为可以再缓缓。南易可以搭一下何玮的热度。毕竟，黑红也是红。 吴怀才不干了。他家南易背后的老大只可能是樊若均啊。 而且樊大佬看了这个传闻，心里该怎么想？ 上次南易在樊若均面前如此失礼，樊若均并没有把这资源收回来，已表现了人家的宽宏大肚。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这视频传得有鼻子有眼，那不是间接绿了樊大佬。 虽然，吴怀才已确定南易与樊若均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在心里还是认为南易是樊若均罩着的人。 于是吴怀才又争又气，干脆买了车票，准备过来和南易商量对策。但还没等他坐上飞机，问题已解决了。 那他就只剩下第二个问题了。 吴怀才先到了剧组。蹲了半天戏。他还是第一次看南易拍戏。 这个艺人居然是自己手下的。当郑万一说开始，南易一对着镜头，整个人闪闪发光，光彩夺目。郑万导演，还不止一次地夸奖他。休息的时候，大花程琪还在和他探讨表演。 吴怀才也看到周云飞。两人对戏的时候，南易完全是碾压。只是周云飞在流量界已相当有地位，自家艺人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这个高度啊。吴怀才在心里为自家艺人愤愤不平。 收工后，吴怀才也没钱请剧组吃个饭什么的，和南易一起回到了酒店。 “怎么过来了。”南易说。 “我来看看你。”吴怀才说。 “真的？”以他对吴怀才的了解，这人是无事不登三保殿。 吴怀才也是存不住话的人，“本来过来是问你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没事了，一会儿我再好好问问你。现在，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我得到个消息，有部超级大的ip正在筹备中......我也就直说了，出品方"鱼家"。据说投资就二十亿。” 南易抬起了头给了个反应。“什么项目？” “《未日屠龙》。方子江那篇获奖的魔幻小说。”吴怀才无比兴奋。方子江这个ip在国内如果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这个奖可不是国内那些乱立名目奖项，也不是国外一些乡镇级别地方奖，而是在魔幻小说中含金量最高的一个奖项。 南易心里咯噔一声。 《末日屠龙》这个ip太出名了。而这部电影的名字也太响亮了。这部剧制作费达20亿。主演是中生代中又有实力，又有演技的演员。但就在电影要上映的时候，忽然平地一声雷，爆婚内出轨，致使这个片子换了男主重拍。 一年后，片子重拍完毕，还没上映，男二又出了事，xd。 《末日屠龙》一二再，再而三地糟到重创，便不再上映了。 鱼家影视的20亿投资打了水漂不说，男二xd爆料出来，股票都跌了两天，市值又蒸发了几个亿。 一年后，这部电影直接在平台上放映，把整个电影圈都震了。 几个资深影评人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庞大的科幻背景，深邃的世界观，丰富的剧情与鲜活的人物。这是被主演毁掉的一部佳作。 后来这部片送出了国门，获了个奖算是补了一个遗憾。 就听吴怀才说：“这个消息我可是费劲心机才到手的。南易......” “我想见樊若均。”南易脱口而出。 他见识过那部电影的宏大与真诚，便不想让他被这样埋没。而且，他也想为樊若均挽回这笔损失。 吴怀才又惊又喜。他过来就是为南易提供这个信息，然后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劝说南易，向樊大佬低个头，陪个不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南易居然主动提了出来。 “想通了。早干嘛去了。” “你有什么办法能见着他？”南易问。上次，他把樊若均的名片撕了，现在报应来了。 果然，吴怀才：“你撕人家名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天。” 吴怀才哼笑几声，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摸出个东西。 南易神情复杂。那是张被透明胶布包缠得如同过塑一样的名片。吴怀才还是从垃圾筒里把樊若均的名片给一点点捡了起来，拼好，然后用透明胶布贴得结结实实。 “这事就交给我了，你等我通知。”吴怀才胸有成竹。 能不能见到樊若均并不是问题，而是他愿不愿见南易。 上次南易当面把樊若均的名片撕了，樊若均并没有把资源给收回来。可见人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吴怀才对南易还是有信心的。 坐在飞机上的吴怀才迫不及待地给樊若均发了条短信，再三措辞，修改了五遍，确认无误后，按了发送键，便一直到飞机落地，也没收到回话。 一个晚上吴怀才几乎抱着手机睡的，一大早还没见回应。 吴怀才这下急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难道他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过于乐观。南易那个举动，还是把大佬得罪了。纵然是个泥塑石雕也会有个脾气，更何况位居高位的樊若均。 好不容易南易这个石头脑袋开了窍，樊若均这边又搞不定。吴怀才长嘘短叹了一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同时心里合计下一步的方案。如果樊若均那边再没有回话，他只有让南易亲自给樊若均发个短信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吴怀才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就听对方说： “我是孟建，樊若均董事长的助理……” 吴怀才原地跳了起来，“孟孟....总。” “你发的短信董事长看了。”孟建顿了顿，“董事长答应了。” “那就是说，董事长愿意出来和我们吃顿便饭了？”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吴怀才变得不自信起来。 “嗯。” “那您定个时间，怎什么时候方便。” “就今晚。”对方说。 放下电话，吴怀才立即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然后给南易打了电话，让他立马飞回来。 “怎么这么急？”南易问。 吴怀才只是哼的一声。急？南易怎么知道他这一天一夜的煎熬。 而且，他们这边有什么资格定时间。 “你快点准备回来。我去接你。”订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几乎没有时间，南易一下飞机，就要直接就要去酒店。 第13章 第十三章 南易还在片场。就郑万请了半天假，郑万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到这儿这么长时间，南易不迟到不早退不ng，请个假什么的，当然会给。 吴怀才去机场直接接了南易，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一套衣服，“一会儿去酒店换上。” “您准备得这么充分啊。”南易那神情只差没说，你是经纪人还是老鸨。 “你坐了两小时飞机，身上绉绉巴巴，太不尊重人了。”吴怀才心情出奇得好。 吴怀才又在南易脸上踅摸。化妆是来不及了，幸好自家艺人底子好，离近了看，细腻到也看不到毛孔。 两人不到五点便到了郑万定的包厢。一个私人会所。环境雅致安静。一张圆桌，正对着外面浩渺的人工湖，湖上还有几只白鹭飞翔。南易先换了衣服。 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也不同于身上的杂牌。吴怀才的眼力也还不错。虽然精心准备，但也没有用力过猛，简单的黑色西服，衬得南易那张小脸更显白皙精致。 吴怀才没心思和南易说话，他挺紧张。不停地在心里打腹稿，如何委婉而又明确地向樊若均要《末日屠龙》的资源，一方面不停地盘算这顿开销。 这笔钱是他向公司争取的。不带酒水，光是菜加起来已经五位数。不过如果能争取到樊若均这个靠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这个关键很大一部分在南易身上。吴怀才又瞟了一眼自家艺人。 觉得他又乖又好。心里舒坦了很多。 转眼六点，吴怀才也不急了。樊若均不可能这么早过来，就安心地喝茶。 时间渐渐地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了，吴怀才上了两遍厕所，时针也指向七点。吴怀才已开始焦虑不安了。 南易也去看吴怀才：“你不会是弄错了时间吧。” “怎么可能。”吴怀才在担心另一个事。 上次樊若均主动视好，南易不知好歹，把人家名片给撕了......不会是被大佬放了鸽子吧。 南易也有点坐不住了。樊若均这是明显在记仇啊。 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小心眼的一面。 上一世，他也不怎么了解樊若均，不过，这一世也没机会了解了。南易呵呵呵。 吴怀才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情形，南易居然笑得出来。 “你给樊总打个电话。”吴怀才的鼻子尖都流汗了，找到樊若均的号码。 这都七点半了，是该打电话了。南易拨通了手机，七声过后，那边传来樊若均一惯不急不缓，优雅和煦的声音：“哪位。” “樊先生，”风清云淡的南易嗓子忽然就紧了，“我是南易。” 那边陷入沉默。 “您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南易说。 “半个小时后到。”樊若均简明扼要地说。 放下手机。南易才发现心跳突突的。一瞬间想起上一世，有些走神。 吴怀才心花怒放。半个小时，就是八点了。早知道就让南易早点给樊若均打个电话。 但并没到八点，还差十分的样子，孟建推门而入，樊若均随后进来。吴怀才、南易同时站了起来。 “樊先生。” 樊若均像是才出席什么重要活动中退场出来，身上衣服简洁却贵气十足。上身是墨蓝色丝绒西服，里面搭灰色衬衣与暗色条纹领带，袖口露出蓝色表盘腕表。 “上菜吧。”樊若均淡淡吩咐。 饭菜相当下功夫。不仅是食材贵，手艺也好。光是摆盘都十分花费心思。因为人少，吴怀才与南易分别坐在他的两旁。孟建坐在下手，主要是服务。 吴怀才给樊若均倒酒，樊若均手一拦：“我不喝酒。” 吴怀才可心疼了。这酒可老贵了，已打开，只是他自己喝，舍不得。而且他也不知道是樊若均是真不喝酒，还是不愿喝。 “小南，你给樊先生斟酒。” 既然是这方约的樊若均，自已就是主人，南易也不推三阻四。但依然垂着眼帘：“樊先生，要不少来一点。” “你喝吗？”樊如均问。 南易的杯子是空的。 “他当然陪樊总喝。”吴怀才抢先说。 “我酒量不行。”南易眼皮一撩，忙说。 樊若均无声哼笑。 南易默默给自己也倒了半杯，然后又给樊若均斟上。 这杯酒，他可是为了樊若均的财务状况而喝的。这个樊若均还不领情。 算了，谁让自己欠他的呢。 吴怀才先敬了樊若均两个大杯，他都是一气喝完，樊若均只是碰了碰嘴唇。两杯下肚，吴怀才有些晕乎。他本来有点酒量，但今天紧张，又是势在必得，所以酒量就没怎么发挥出来。 他忙给南易使眼色。南易只是装没看到。 今天见樊若均，没有别的，就是为了给他挽回潜在损失的。 吴怀才干着急，使不上劲，脑门上直冒汗。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樊若均放下酒怀直接进入话题。 这个南易上次撕他名片，让他那段时间挺恼火。十年来，在他面前的人要么不敢出大气，要么不敢说大话，像南易这种举动..... 算了，生过一段时间的气，樊若均也就不打算放在心上。 现在南易这边又主动求和，肯定是有事有求于他。无非就是要资源，要项目。樊若均本来想好好把他们晾上一晾，但一来他并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二来还是挺愿意和南易有所交流，晾了吴怀才一天，也就答应了下来。 听闻樊若均如此问，南易也单刀直入，“我听说贵公司正在筹备一个项目，叫《末日屠龙》。” “你想要什么角色？”樊若均的爽快又把吴怀才震得眼冒金星。 而对樊若均来说，他既然答应过来，肯定会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 这点儿风范还是有的。 只是他们消息也算灵通。这个项目还是筹划阶段。因为投资大，又是涉及的影视新领域，所以各方面都十分慎重。就连导演，都没最终确定下来。有几个方案。 南易同样也挺震惊樊若均的痛快。 就像上一世。不过，上一世，他是用了异能。 “我听说主演方面已确定了由江家华老师主演......” 樊若均放缓了声音，显得更加柔和。“这只是个意向。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还是可以换的。” 这个话已说得暗示性十分强了。江家华并不是铁定的，如果南易想要这个角色，他也是可以考虑的。 虽然上次南易表现得不近人情，但既然自己不记前嫌地来了，对方只要张嘴，他都会满足的。 孟建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也是一脸稀奇。樊若均能付这个约，也是出乎他意外的事。 一开始，他觉得樊若均可能只是兴致所至，现在，发现自家老板对这个南易真像是上了心。 吴怀才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恨不能替南易说了出来。希望能在里面出演一个角色。主演不敢想，配角也行啊。 “我有个事要告诉您，用江家华要慎重。因为他婚内出轨。”南易依然垂着眼睛，并不看樊若均。但语气还是遣词造用都十分笃定。 他并没有用“传言、听闻”之类含糊的词。 “你怎么知道？”樊若均深感意外。他准备南易向他要角色，没想到南易会提供这样的消息。 但项目启用哪个艺人，都会经过前期一个考察。 人气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最近有没有□□。没有任何一个制片方，投资人会冒险用一个会有劣迹的艺人。 江家华从艺这么多年，在圈内一向好口碑。无论是演技上，还是私人生活方面。 孟建也一脸茫然。冲樊若均摇头。他也是闻所未闻。 “拍片的时候，有人刚好和他住一个小区，曾亲眼看到过。您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人去查。”南易说。 上一世中，江家华爆出的丑闻就是记者买通了同小区的住户，在那里跟踪了三天，偷拍到他约p的照片。 “我会让人去查的。”樊如均说。 南易说的话，樊若均虽然觉得意外，但并没有怀疑南易这个人。 他想要角色，可以直接向自己提出来，不需要编经不起推敲的理由。 樊若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南易只好也端起杯子，喝了半口。樊若均也不以为意。 “你想要这个主演？”樊若均问。 南易事先想好了，如果他给樊若均爆了这么大个料，却没有任何要求，反而不自然。 樊若均没准还会多心，自己是不是对他欲擒故纵。 “不是我。我的师弟王本生，想要在这部片里参演个角色。” 南易准确地说了那个角色的名字。 孟建在一旁接到：“是《末日屠龙》的二番。” 樊若均默不吭声。 本来他已在心里把主演留给南易了。他却只提了这个二番，而且还不是为自己。 南易提出让王本生演二番，是因为《未日》男主江家花婚内出轨，只好重拍了一遍 没想到，第二遍的时候，男二又x，d。致使这部大片最终都无法上映。 如果王本生演了二番，同时也就规避了这个风险。 吴怀才也不知道南易说的角色是谁。但知道南易是为王本生争取了这个资源， 吴怀才张大了嘴，合不拢。心里有些感动。一般经纪人同时带几个艺人，因为资源不多又不平衡的时候，多少有些竞争。 但南易与王生本倒是相安无事。 一开始，那是因为南易不求上进，没事业心。现在，南易明明自己有机会，却让给王本生。 只是，现在南易的发展势头已超过王本生了，如果不趁热打铁的话…… 吴怀才又替南易心里急了。 樊若均向孟建交待了一声，“你记下来，给影视部里交待一声。” 樊若均接着问了一句：“你呢？” 南易正对着樊若均，但眼睛还是不看他。一对睫毛像是羽翼一样垂着。 “我嘛，对演戏也不上心，现在在《大唐》组里还要呆两个月。杀青后，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这可不能休息。”吴怀才急道。 作品就是要趁热打铁。娱乐圈竞争太厉害，你休息个两个月，可能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而且，南易以前什么时候忙过？需要休息吗？ 樊若均对吴怀才的话置之不理。 “行。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说。今天就到这儿了。” 樊若均站了起来，一桌子的菜，樊若均几乎没动筷子。 但吴怀才与南易忙跟着站了起来，一直送他出了大门，站在廊下目送樊若均。 司机已把车开到了大门口。樊若均却不上前。 “把他留下来。”樊若均淡淡地吩咐孟建。 孟建眼睛一下子张大了，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跟了樊若均十年，这种情况真是前所未闻。 樊若均身上的贵气与儒雅并不是靠一身高级订制包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尊贵。这么多年来，樊若均都没有沾粘上这个圈子的习气，相反洁身自好。这也是让孟建由衷佩服的地方。 “那我这就去。”孟建说。 孟建过去了。樊若均先上了车。他的心还有些小跃动。 他本无意与南易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但对方现在主动向他示好，他似乎应该礼貌地做个回应。 和这个小孩儿先处处吧。 孟建走到南易身边，含笑：“南先生，董事长请您上他的车。” 吴怀才一推南易，“快去快去。” 在这个圈子，这才是正常流程嘛。南易既然主动要来，也是默认了的。 南易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吴怀才一眼，“去什么去，我只请了一天的假。还要赶晚上十二点的飞机。” 以孟建的尊严，他直接回去复命就行了。但看在樊若均的面上，孟建再次确认：“那我就用这个理由回复樊先生可以吗？” “当然可以。顺便请您向樊先生转达声，谢谢。”南易说。 孟建转身而去。吴怀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拦住他，但下一刻，又缩了回去。 第14章 第十四章 虽然南易的举动大出吴怀才意外，但他却不怎么敢说南易了。 从片场回来后，南易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蒙在身上的那尘暗淡的灰尘似乎慢慢地被涤荡干净，露出了本来的尊容。强大，凛冽，不容小觑。 南易也挺好奇，吴怀才居然没有逼他。 “看什么看。我是经纪人，又不是老鸨。”吴怀才哼了一声，同时觉得自己人真不错，还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樊若均面沉似水，车里的气氛就十分压抑，南易这算是第二次打他的脸了。 “这孩子不简单，他怕不是在吊您的胃口。” 一直到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孟建才敢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 南易既然要卖洁身自好人设，为什么一尔再，再尔三地往樊若均身边凑。那只有一个可能，南易是故意在吊樊若均胃口。 但这招实在显而易见地蠢。 樊若均哪有时间与耐心和南易玩这种小心机，现在他能松口，就已经是奇迹了。 南易却玩这一手，放樊若均鸽子，只能算是自作聪明。 也只有像樊若均这样的，不屑和南易计较。如果换了个人，大概直接就把他打发回老家了。 “那个《末日屠龙》？”孟建试探地问。 “给他们。”樊若均摆了摆手。说出的话，就要言而有信，掷地有声。 南易让他颜面尽失，让他不高兴。但一码归一码。 “他说的江家华，需要查吗？”孟建是不信南易的。 “查。”樊若均肯定地说。 一个月后，《大唐怪奇物语》的官微这才发了官宣与海报。海报是从拍摄中直接截取，然后制作。 海报制作得相当好看。因为有周云飞与大花程琪的参演，话题度十分高。何玮粉丝虽然不及周云飞，但铁粉不少。各个营销号，大v再一转发，便炒起了热度。 但外人只是看个热闹，粉丝则看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从一开始的争相转发，舔屏，然后撕起了番位。 官微一共发了两张海报。 第一张海报：从左右至依次为南易、周云飞、程琪、何玮。第二张只有三个人：周云飞、程琪、南易。 “这个番位怎么看不懂？” “我家周周不是男主吗？我不记得这是个大女主的戏啊。” “男主与女主应该是平番。” “何家的粉丝还没哭呢。咱家玮玮不是男二吗？现在这个叫南易的是怎么肥事？” “我家南南看来是男二啊。” “不要脸。这小透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男三？怕不是带资进组加戏了？” 一开始是周云飞的粉丝与程琪的粉丝开撕。这到底是大男主戏，还是大女主戏。 女艺人粉丝一向没有男艺人粉丝疯狂，而且程琪是走演员路线，根本不是周云飞粉丝对手。周去飞粉丝同时又去攻击南易。在周粉面前，南易粉更不是对手。 周云飞的粉丝拳打程琪，脚踏南易，战斗力相当强悍。 同时纷纷跑到官博下面留言，让官方给个说法。到底谁是男主，一时销烟四起，骂声一片。 何玮的粉丝也加入混战。 何玮的粉丝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易。 官微也发扬了郑万的作派，又刚又硬，第二天就给了说法：又贴了每个人的定妆照，还有一些剧照。不知道是有意怼粉丝，还把南易放在了第一张。 南易这张定妆妆对比他的角色完全反差，穿着一件锦边翻领，带墨色花纹的白色胡服，脚上是长筒黑靴。为了表现人物的狂放不羁，头发半绾。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上面写着李白的诗：“酒中有真趣。” 这个颜值在周云飞与何玮的夹击下，毫不露怯。公正地看，南易无疑也是轻松胜出。 周云飞与何玮的铁粉昧着良心，说自家艺人是高级脸，但路人粉却悄咪咪地转发了无数南易的定妆照。 南易的粉丝又骄傲，又心痛。那些一线流量这不是欺负人嘛。于是粉丝更是大量地转发拍摄视频与剧照。 南易在两个小生围堵的围堵下，靠着他超高的颜值。微博一口气又涨了十万粉。 杜小雨呆了。这些粉丝可没有丝毫水份，实打实的。 南易上一世，官方认证粉丝八千万。这点粉丝真算不上什么。但这些粉丝是从他无名之时跟着他的，算是患难与共了。 于是也微博营业，发了一些由杜小雨拍的小视频。让他的老粉泪流满面。 对于官发海报，周云飞也是一肚子疑惑。何玮更是憋屈。可他是新人，又是打包过来的，根本不敢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暗地去问周云飞。 周云飞当时签了合同。合同上写着是男主。这是被压番了？ 程琪是女主，是制片方的新亲女儿，也就算了，但南易是什么？真带资进组了？ 但南易那贫穷相，怎么看也不像啊。 经纪人火急火燎找了郑万，帝敲侧击地问了一下。 郑万就面色不悦：“这部片子每个人都是主演。心思都给我用在演戏上。” 导演与演员就是这么个相互制约的。导演有实力，来头大，就容不得演员在他面前当大爷。反之亦然。艺人大于导演，就得看艺人脸色。 经纪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也只有听着的份。 郑万是在电影史上能留下名字的名导，不是名不见经专的小导演。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周云飞都还想着转型往演员发展，纵然心里有疑惑，也不好当面得罪郑万。 但番位问题事关重大，经济人又找了制片主任。制片主任就是鱼家影视的。 他一直就蹲现场，看着南易一条条通过的。 有一天，郑万就说了，南易这部分戏十分出彩，他想给剪多点。 南易就是制片主任给推荐过来的，当然是没问题。周云飞签的是男主，但并没有签番位。 何玮是打包过来的，合同就更粗糙了。 经纪人和制片主任理论了老半天，没有结果。经济人觉得事关重大，忙飞了回去，给公司汇报。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方面协调。 ....... 与此同时。a组。南易与周云飞的对手戏。 故事背景：南易饰演的长安混混怀疑小孩失踪案与地下城有关，便潜了进去，后被抓。他就顺便做了卧底。周云飞在地下城遇到南易，以为是他是地下城一伙，便抓他。于是两人骑着马在地下城，你来我往。 路上是走来走去的群演。还有警戒线外拿着手机探班的众多粉丝。 大部分是周云飞的，还有就是程琪的。周云飞团队十分会做人，休息时间给粉丝们买奶茶买水，表演“宠粉”人设。 在这群粉丝里面，还有几个南易粉。 微博上闹得海报大战，让南易粉找到了充分探班的理由。 而有些博爱粉十分墙头，看到南易，还是偷偷拍了很多照片。 导演讲了戏，演员又走了位。一切准备就绪，郑万拿着喇叭：“action”。 南易骑着马在前面跑了出去，周云飞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在马上打斗起来。周云飞手里拿的是一只□□，南易左躲右闪。 现在周云飞一和南易的对戏，无形中便感到了压力。老被一个新人压着，周云飞也觉得丢份。这场武戏私下里练了不少。他可不想再次ng。 两人身材都好，在马上的动作便十分好看。矫健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粉丝们尖叫不已，纷纷拿着手机录视频。 几个来回之后，接下来动作会有危险，就要换替身。周云飞先跳下马，忽然手里的长矛刺向马背。 长矛的枪头不过道具，周云飞也就是要吓唬一下南易。 南易忽然发现枪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急道：“你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周云飞手里的枪尖向马屁股上掷了出去。 南易坐下的马猛地长嘶一起，立了起来。南易死死抓住缰绳，下一刻，马就冲了出去。南易几次拉僵绳，马都不受控制，沿着长安古道一跑狂奔而去。 南易会骑马，但这马受惊太大，一路狂奔，南易只有紧紧抓住缰绳，身体紧贴着马背。 而被留在原地的人都呆了。不仅工作人员，还有旁边的粉丝。只要是正常人，都在为南易的安危担心，更别说南易的粉丝了。 但也有个别被洗脑的脑残，在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如果南易受了伤，那么这没有人和自家主子争番位了。 几个骑师已骑着马追了出去。郑万沉着脸让先叫救护车，以防万一。南易真从马上摔了下来，能第一时间得到救助。 周云飞拿着长矛也莫名其妙。不过是个道具，马怎么会受到那么大的刺激。 郑万这时冲了过来，一眼看到长矛，就发现不对头。枪头被换成了真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万爆怒。 “我不知道。”周云飞忙撇清责任。 道具组也都整个都傻掉了，战战兢兢。这些道具由他们准备，如果出了事，他们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郑万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道具组一通火。 但这火其实是发给周云飞、何玮的。道具组和南易没利害冲突，这事要追究起来，只可能是这些艺人。看来是上次的海报事件继续发酵。 这些流量小生，演技不怎么样，宫斗还真行。 南易那边还不知道安危。 “给我报警！”郑万对道具吼，“我倒是看看，谁这么大胆，这么大能耐。” 十五分钟后，在全剧组提心吊胆中，南易被几个骑师带了回来。 马受惊太大，一直处于狂野飞奔状态。后面谁有骑师跟着，也没有什么的办法。 南易看到路边有个由麦杆搭成的草跺子，干脆在马飞奔过去的一瞬间，从马上跳了下来，滚在了草垛子上。由于惯性太大，又从上面滚落下来。 “怎么样？”郑万急问。 “就是崴了脚，上点药应该就没事了。”两个骑师把南易从马上掺扶下来。 就这一会功夫，周围的粉丝依然没忘拍视频，发微博朋友圈。各大网站大v营销号也纷纷转发。 郑万松了口气。一来是南易没什么大事。二来是拍摄进程也不会太受影响。现在南易的戏份已相当重。完全处在a组，由郑万拍摄。 又见南易又没有助理，郑万一眼看到杜小雨：“你带他去看病。” 杜小雨受宠若惊。他到片场这么久。郑万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没问题。郑导。” 南易也没有车，程琪就让两人坐自己保姆车到了医院。 走的时候，三辆警车已呼啸而来。现场出现短暂的混乱与紧张。 到了医院，拍了片，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伤。南易上了药，也没有休息，又回到了片场。 郑万又高兴，又感动，还是把第二天的分镜重新调整一下，让南易休息两天。 与此同时，这边也出了结果。 是某个粉丝，昨天晚上从护城河潜水过来，混进了道具组，偷偷地换了道具。这个粉丝也在现场，目睹整个事件的发生。 警察问粉丝目的时，粉丝一口咬定自己是何玮的粉丝，因为不满南易的番位在何玮的前面，怀恨在心，所以想要给南易一个教训。 何玮脸色都白了。 “你谁的粉丝。我没你这样的粉丝。” 而粉丝戏精上身，撕心裂肺地强调自己就是他的粉丝。 周云飞与纪经人一言不发。心中惴惴不安。 到底是谁的粉丝。没有人说得清楚。 距大唐拍摄地不过四十公里的市中心，樊若均从会场出来。孟建忙迎了上云，接过了他的包文包。 这几天，樊若均这两天在这里有几个活动要参加。 “结果出来了。江家华果然出轨了。”孟建说，“这人太难逮了，我让人足足跟了他一个月，才露出马脚。这人小心谨慎，他只要一进屋，先把窗帘给拉起来。这真是要感谢南易了。” 一开始，孟建还怀疑南易不过是为了要角色，也为了引起樊若均的注意，所以才信口一说。 但樊若均倒是当了真，追查了下去。 虽说电影可以重拍，但南易这个消息不仅公司换回了很大一部分损失，还争取了时间与效益。 孟建心里庆幸，也对南易改观不少。 樊若均点头。 虽然南易对他两次打脸，让他觉得南易一言难尽。但他一向恩怨分明。 “你直接联系一下他，看他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来。” “是。”孟建应了。如果南易转到鱼家影视，那就真是一条跃过龙门的鲤鱼了。 樊若均既然能这样安排，那么南易就是鱼家力捧的对象了。 但不知为什么，孟建心里觉得不会成功。 樊若均沉吟两秒，似乎也这样认为。“你还是和他的经纪人联系。看他需要哪方面的资源，全部满足。” “行。孟建说，“对了，今天看到消息，南易在片场受了伤。说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伤得严不严重？”樊若均脱口而出。 “我看了视频，可能就是崴了脚。” 樊若均心放了下来，才问：“怎么回事？” “我特意问了制片，说是粉丝不满意海报的番位，混进了道具组。”孟建把从制片主任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与细节，一一告诉了樊若均。 “谁的粉丝？” “说是何玮。” “你让他联系郑万。把何玮的戏全部剪掉。如果影响剧情，就换人重拍。” “好勒。”孟建说。虽然樊若均没人交待，但把南易提番，这是必需的。 两人上了车。 “他在哪儿拍戏。”樊若均问。 孟建心里一动。“就在这个城市。” 见樊若均没说话。“好像离这儿不远。不到一个小时车程。” 再看樊若均，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什么表示。 第15章 第十五章 晚上杜小雨依然在南易屋里玩手机。郑万发了话，让他照顾南易，他更有理由留在南易屋里了。南易则半躺在床上看剧本。 郑万给他调了两天假。两天过后，就是更加紧张的拍摄，他得把台词再温习透了。 “南哥，你这么厉害，还这么努力。”杜小雨由衷佩服。 “这叫敬业。不说做这一行，就要爱一行。最不济，也不能给人添麻烦。” 杜小雨受圈子不正经文化影响，也是满脑子的捷径，心里对南易所说，虽然不以为意，还是一个劲地点头。 “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你是不是困了啊。”杜小雨问。 因为明天也不用去片场，他有种放假的感觉。而且，南易房间大，空间足。杜小雨是和其他人和住的。所以不想走。 “外面是不是在下雨？”南易问。外面总有些淅淅沥沥的感觉。 “是吧。”杜小雨跳到窗边，“是下雨了。估计不大。”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杜小雨奇道：“这都几点了。是谁啊。” 南易不由看了看时间：凌晨十二点零十分。 这么个时间，不会是剧组的人找他吧。最近，剧组总是在临时调整剧本，所以，有时很晚也会把新改的剧本送了过来。 “你去看看。” 门一开，就听到杜小雨有些口吃的声音：“你，你找谁？” “南易在吗？”门外传来了温煦沉稳的男声。 南易几乎来不及发愣，猛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下一刻，一股钝痛从脚上传来，他又一屁股坐回到床上。 百忙中，南易又抓起床上一件外套，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往身上套，樊若均的气息已扑面而来。 樊若均高大的身形，已出现在南易眼前。 “樊先生，你怎么来了？”南易连演技都还来不及调整，只有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慌乱。 樊若均依然是整套黑色西服。只是肩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如同碾碎了的钻石。看来是身上落了些雨水。 外面的会客厅，听到孟建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杜小雨，南易的朋友。” “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樊若均依然温和亲切。 “哦......”南易无言以对。 樊若均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一周。酒店里是整齐划一的陈设，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易的原因，却给他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床头上坐着的南易，是少有的家常气息。穿着大t恤与大裤头，光着两条大长腿。 像是极其日常生活中，出现的生活场景。 樊若均没有兄弟，自小家庭离异，所以这种家户人家常见的日常，对他而言却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这让他油然升起了一股亲近之意。 这是他对南易的感受。 从第一眼看到南易起，他对他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南易则一脸尴尬。如果他腿脚便利，他会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然后逃窜到衣帽间，穿得整整齐齐再出现在樊若均跟前。 所以，现在南易就只能一直保持着抢抓外套的这个动作。因为姿势别扭，让他又紧绷又疲劳。 杜小雨过来了。 “您请坐!”杜小雨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樊若均周身上下的气度，服帖的西服，手上的腕表都表明了这个人来历不凡。 于是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不过，下一刻，他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那个背后的大佬会这样突如其来，纡尊降贵到酒店来看南易？ 杜小雨一双眼睛不停地盯在樊若均上。 这时孟建才跟着进来，拉开一张椅子，樊若均坐了下来。 “能请您先回避一下吗？”孟建对杜小雨说。 杜小雨舍不得走，去看南易。 南易从张惶中回过神来：“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那行，哥你也早点休息。”杜小雨冲樊若均挤出一脸笑，然后挪出了屋间。孟建跟着杜小雨出去。 南易先顶着樊若均的视线压力，把外套套在了身上。下半身只穿了件大裤头，但他也不好做太大的动作。 “脚伤好点了？”樊若均的目光下移。 “没什么大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 南易刚擦了药，半只脚都是乌暗乌暗的，和身上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也看的出来，没什么大碍。表皮上没什么外伤。 樊若均彻底放下心来。南易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如果身上留些疤痕，作为一个艺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樊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南易全身都不自在。 而且这个不自在，像是不停地空气中在膨胀、发酵，让南易挺生自己的气。 南易你可是个演员，基本的表情管理到哪儿了？ 樊若均两秒没说话。南易这话有点逐客的意思。 “我让人查了，江家华确实是婚内出轨。”既然决定了不与南易计较，樊若均便从容大度，“江家华在业内一向好口碑，如果不是你提供了线索，公司在这个项目肯定会绕不少弯子。所以，谢谢你。” 樊若均郑重地向南易表达谢意。 “不用客气。就是偶然得到的消息，也不费什么事。” 南易半侧着身子，目光和樊若均错开40度角，依然不怎么看他。 樊若均过来，就是为了表达谢意。 你让手底下的人，说一声就可以了。真不必这么客气。还亲自过来一趟。 南易心里碎碎语。 樊若均跷起二郎腿，微微一笑，“你好好想想，有什么需要要求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我的要求已经提过了。至于我自己，我现在这样就挺好。”南易说。 南易再三拒绝了樊若均的好意，这即不正常，又不合理。如果南易是个圈外人，他能理解，可南易身处娱乐圈。一个基本上靠资本才有发言权的不正常地方。 樊若均心里不由想起孟建的话：南易这样，不过是以退为进，吊自己的胃口。 这小孩儿真的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所以才这样反其道为行之？ 否则的话，他的言行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样一想，樊若均反而觉得舒坦了点。否则的话，他自已会觉得挺挫败。 事业上的成功让他一直不乏仰慕的目光与赞叹的话语。周围也是人来人往，以和他搭上关系为荣。他不缺对手与敌人，同样也不缺伙伴与朋友。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同时也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 但到了南易这里，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 “我们好好谈谈，你别闹脾气。这事关你的未来与走向。” 樊若均宛如对待一个正值青春期，向他闹脾气的晚辈，虽然态度高高在上，但充满了耐心。 南易张了张嘴，脑子里缓缓打了个问号？ 自己这是在.....闹脾气？ 樊若均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我就这样，没什么上进心，也没啥目标。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 樊若均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向南易走过来。 南易闭上了嘴。樊若均这是要干什么？ 装满剧本的南易，一瞬间脑补了无数霸总小娇妻的桥段。 怕不是樊若均以为给他来个壁咚，或者强吻什么的，就能把自己给收服了？ 南易的脸憋红了。 眼就见樊若均已到了跟前，身体微倾，似乎就要向他压了过来，南易“啊”的一声，胳膊抬起，挡在了樊若均跟前。 樊若均并没有什么动作。看着南易的眼神复杂微秒，挫败中夹杂着失望。 “樊先生......”南易讪讪的，也觉得自己挺欠。想太多，还没一点礼貌。 但抬起来的手臂，再放下，也是尴尬不已。 樊若均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 他见南易一直想下床，但又动不了的样子，看着相当吃力。他走过来，不过是想把散乱在床边的拖鞋给他拿过去。但南易的反应，像是要被自己潜了，所以不由自主不管不顾奋力反抗一样。 樊若均慢慢的，几步退了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吧。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孟建。”樊若均说着，转身走了。 孟建所说的，南易不过是为了吊自己胃口，都是扯淡！ 不过，这个南易还真是让人下不了台。 “樊先生！”歉意让南易的行为越过了理智。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就要追了过去。但脚上的疼痛让他脚步一顿。 樊若均回过头。 “我送您出去。”南易忙说。 樊若均走了。 他在南易屋里停留了不到十分钟。 南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几乎怀疑樊若均刚才到底是不是真来过。 这一晚，南易没怎么睡好。以前南易也失眠，睁眼闭眼都是上一世，他和樊若均接触的半个小时。那半个小时，像是被制作成了慢镜头，每一帖每一格都清晰地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 但这个晚上，他更多地想的是现在的樊若均。 漂亮的身材，肩头上落着的如同尘埃般的雨水。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是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误会？ 还有，樊若均当时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到底是要干什么？ 现在，南易知道当时自己是想多了。樊若均没有上演霸总剧本的意识。 所以，他向他走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就见手机在发光。杜小雨给他发来了短信：“南哥，晚上过来的是樊若均吗？” “睡觉！”南易发过两个字。 过了两天，南易复工了。拿到重新调整的剧本，又增加了不少戏。南易进组两个多月了，他的戏份按理说拍得应该差不多了，但现在台本却越来越多。南易心知肚明，是郑万临时了调整剧本。 今天是程琪和他对戏，因为各个部门还在准备。两人对将要拍摄一段场景，做了各个方面的尝试。 一会儿是深情版，一会儿是痞子版。 在杜小雨的建议下，两人还来了个霸总版。 “我走了。”南易一脸烦躁，“你想找那个小白脸就只管去找。” “哪个小白脸？” “还能有谁？”南易胡乱地冲程琪挥了挥手。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真走了。”程琪做势要走。 南易一把拉住了她，目光做煎熬状。 两人同时笑场。 周观在他们两人周围的艺人一片掌声，觉得看两人对戏，完全是种精神上的享受。 郑万冲南易招招手，南易忙过去，以为郑万有什么要交待。却听郑万说：“制片方昨晚打来电话，说要给你加戏，调整番位。” “郑导，我不知道。”南易忙说。 这个制片方只能是樊若均了。南易也很清楚，作为导演，就烦的就是金主爸爸干涉现场工作。更何况郑万又刚又直。 “我也没那个意思。郑导，您还按您剧本来。制片方我会去解释。”南易诚恳地说。 郑万摆摆手，“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不管。不过，何玮的戏份要大量删除，只做为一条小支线进行，你的剧情本来就改得十分丰满，不用做太大的调整。” 纵然没有制片方的指示，郑万已给了南易相当大的发挥空间，完全可以剪出媲美男主戏份份量的剧情。 带资进组，背靠金主，郑万见的不少。但像南易的演技咖，郑万非但不排斥，勿宁十分欢迎。 而且，南易也太低调了。如果不是制片方亲自交待下来，他委实不相信这是个有后台的人。 没车，没助理。衣着朴素，行为低调。 “行吧。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下午，吴怀才过来了。他也是从网上听到南易受伤的消息，赶紧地就过来了。见到南易已复工，也才松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吴怀才基本上就留了下来，在南易身边充当多重角色。 南易在组里呆足了三个月后杀青。走的时候，吃了杀青宴。郑万、程琦、张让还有剧组大大小小的艺人都十分赏脸地全部到场。把酒言欢，十分热闹。 酒过三巡，郑万把手机给南易，“扫一扫。” 南易加了郑万的微信。 “下一部电影，如果你有档期，我们就再合作一把。”郑万喝了不少酒，意兴风发。 “有档期，有档期。就算没档期，您一句话，我也来投奔您。”南易也喝了不少，稍稍放飞了自我。 三个月的合作共事，他与郑万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你们觉得这部剧怎么样！”郑万有些得意。 《大唐怪奇物语》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题材。截止目前为止，时代剧中，还没有过这个类型。 他是创作者，也爱听好话。 “一定会火！”程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甜言蜜语：“我演了十年剧集了，还没看过这样的本子呢。” 郑万得意非常。 “我也觉得特别好！”南易觉得有些话不说，就太对不起郑了，“不过，我担心一点。就是这里面人物线索太多，错综复杂，国内观众看惯了单一男主女戏，这种多线，多时空发展的故事，怕有些接受不了。” 郑万摇头晃脑哼了一声，“这一点，最近我也在考虑。所以直接把何玮那条线给删了。而且，本来计划是四十集，我打算加快节奏，剪成三十集。” 南易愣了。 上一世，《大唐》第一部有四十集。 这一世，变成了三十集。发生了变化。 “如果反响好，会接着拍第二部。你会回来吗？”郑万瞅着南易。 “当然会！” 第16章 第十六章 南易拎包回到自己的宿舍，过了几天醒了睡，睡了醒的日子。王本生已进组。不大的房间，没有王本生的吵闹，南易是久违的全身放松。 但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并没多久，第三天他的门铃响了，南易开了门。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易哥，我是陈明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吴怀才一直念叨要给他配个助理，但南易知道，这家经纪公司虽然规模不算小，但对艺人还真是不大方。吴怀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居然给自己争取到了这个助理。 “易哥，你没吃饭吧。我把早饭给带来了。”陈明明年轻力壮。有些肌肉。当保安出身。 “你直接叫我名吧。”不用问，陈明明比自己大三岁。 上一世，陈明明是王本生的助理。 对此，南易不纠结，还挺欢迎。他并不想在这一世，再集结起以前的团队。 这一世，他欢迎所有的未知。 吃饭的时候，南易才知道吴怀才为什么急吼吼地给他配了助理。原来，吴怀才已给他接了个综艺。 南易无言以对。《大唐》结束，他本想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逼营业了。 面对南易不太好的脸色，“哥，我和你一起进组。高不高兴？” “什么综艺？” “《希望舞踏会》。”陈明明拿出大纲，“这是‘鱼家’自制综艺。我们都觉得会爆。因为这是个直播综艺……直播啊。前所未闻，而且，你看，这阵容多么强大。” 鱼家…….. “这个节目是怎么拿到的？” “是节目组直接找上门的。”陈明明说。关于南易与鱼家的关系，他也旁交侧击了吴怀才，心里有数。 当助理别看工资一开始少，如果跟对了人，也是可以发家致富的。 一上世，综艺《希望舞踏会》的影响力一直无可替代的。 这部综艺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有很大的创新。 内容简而言之：是一个直播公益类节目。 形式：参演人员由艺人与项目责任人一进担纲。项目责任人并不是普通的素人，都是集团总裁、企业二代。在艺人的代领下，根据艺人的公益项目以及表现，提供相应的公益资助。 因为主题的正能量，播出两期便被主流媒体点名表扬。 而播放量的大爆发，却是因为艺人之间的竞争与粉丝撕逼。 “而且，一集给了这个数。”陈明明伸出五个手指。 “五万？” “哥，50万。” 在这个限薪令的时代，纵然最大牌综艺一集不能超过80万。 这个数对完全还是新人的南易来说实在是太友好。 和公司分成后收益，再加上《大唐》的，可以先买个小户型房，付个首付了。 但想到这可能是因为樊若均，南易便高兴不起来。 “如果毁约的话，赔偿是多少？” 陈明明一屁股差点没坐地上，“易哥，你不是当真吧。” 毁约南易真还不起，也只能是说说。 “周末就要进组，易哥我们做些准备吧。”陈明明说。 “这么快！” “当然快了。你是最后一个进组的。节目组就在等你了。” 于是，南易休息了不到一周，带着陈明明进组了。 节目地点是某贫困山区。下了飞机，节目组来接人。同行的商务车上还有一名摄影师。 虽然地区贫瘠，但风景不错。群山环绕，一些吊脚楼星星点点点缀在崇山峻岭之间。 南易到达会客厅。 艺人与项目责任人共同居住的地方。 一整天，嘉宾陆陆续续地到来。导演叫江军。在会客厅欢迎他们。 节目虽然是直播。但现在开始，每天就有十多个摄相机跟着他们，拍摄素材，做后期花絮。 参加节目的有五个人：周云飞、余菲菲、沈珠儿、南易，还有一个选秀出身新人。 周云飞与南易再见面比较难看。周云飞签约早，他签约的时候，可不知道南易会参加。 南易也是来了才知道的有周云飞的。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周云飞带了三个人，两个助理，还有个造型师。 节目组有造型师，但像周云飞走的是流量，对自己的颜值特别上心，根本不放心把自己交给节目组。 接着来的是余菲菲。 南易一开始觉得周云飞排场大，但余菲菲一来，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她几乎带来了整个团队。 余菲菲可是近两年来炙手可热的流量中花。 周云飞与余菲菲相当熟，但并不怎么说话。综艺同时请周云飞与余菲菲，是别有意图的。 不过是为了制造矛盾和看点。看点就要是一花一生之争。一花就是余菲菲。一生就是周云飞。 两个都是一线流量。其实节目还没有开始，粉丝已相互撕批。而各个团体已开始发些通稿，黑对方。 不上不下的是沈珠儿。她出道得早，是个童星，对余菲菲和周云飞而言，她算是个前辈。但这几年人气下滑得厉害，资源也不怎么好。只能出演一些小班底的小制作，和一花一生完全没有竞争能力。 沈珠儿很亲切，一会儿叫菲菲，一会儿叫云飞。大家也都很给面，都叫她珠儿姐。但这是在镜头前，没了摄相机，就是一脸冷脸。 沈珠儿气不打一出来。 而南易与另外一个选秀新人则是金字塔的最底层。 任何一个综艺的人员搭配都有主有次。不可能都是大牌。南易与那个新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帮衬。 艺人的助理住一栋楼，艺人同住一个楼。 南易住二楼。虽然地方小，但有独立的卫生间。在这个地方算是不错了。 陈明明也挺勤快负责，虽然不住一起，但倒水斟茶跑腿都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就听到导演杜军在发火。 原来，第五个选秀新人临时得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挂水。说要晚两天来。 就听到江军发火：“晚两天，那就别让他来了。” 接着，江军就让再找个人。 南易想到了杜小雨，主动向江军推荐：“杜导，有个《大唐》一起拍戏的杜小雨，可以让他来顶一下。” 一来时间紧，等不及，二来综艺第五人也就是个陪衬。江军一口应允下来。 当然，南易给杜小雨打了个电话。 杜小雨差点哭了，“哥，没想到你还记着我，我不知道怎么谢你。” 杜小雨第二天一大早，就进组了。 接下来的几天，主要是确定每个环节与流程。南易显得轻松。而杜小雨十分紧张。 这个综艺的不同之处，就是每个人只有流程与大纲，没有剧本。每个人都是现场发挥。 “南哥，我腿肚子老转筋。” “你想多了，镜头都不会多给你几个，紧张个什么劲。” 直播镜头给的最多的肯定是一生一花，他和杜小雨不过是调剂。着实没什么紧张。 紧张地准备三天后，周六早上九点，直播正式开始。 会客厅里迎来了第一组客人：地产华悦集团大公子于枫，无人机制造商江子晨，珠宝商千金，以及当地两个优秀企业家。 他们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自己的企业树形象，做广告。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余菲菲与周云飞。 这些二代中不乏追星，集邮的人。在节目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星了。 直播从五位艺人下楼开始。 南易与杜小雨打前锋。 南易现在还没有作品，本来就是陪衬，着穿便十分平民，外面是一件暗格纹短风衣，里面黑色连帽卫衣与休闲裤，简单休闲，但青春年少。这也是吴怀才给配的。 倒是杜小雨，把全部家当都堆在了身上，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是天上掉饼，当然要好好地抓在手里。只是他那套几千的衣服，在接下来的艺人一出场，就显得尴尬而黯淡无光了。 接下来是沈珠儿。她一身私服是五位数。 然后是周云飞。他和余菲菲咖位一样。但节目组建议，让余菲菲最后压轴，这样显得他够绅士。周云飞这才不情不愿地先一步下来。 五位嘉宾里的珠宝千金冲着周云飞举起了手。一看就是周云飞的粉丝。 她就是冲周云飞来的。就是为了周云飞来花钱的。 余菲菲最后一个下楼梯。当她一出场，气氛就燃爆了。她上身阔版西装，下身是大腿裤，又a又甜，完全是女王范。 江军坐在监控室里，调度每一个机位。 他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直播才十分钟，弹幕屏已十分热闹了。 出场五人的颜值与着穿，就已被比来比去。余菲菲与周云飞的粉丝最多，几乎呈碾压式的。 工作人员以为撕逼要在周云飞与余菲菲之间进行，没想到周云飞的粉丝居然主要撕的是南易。毕竟，两人在《大唐》已结下恩怨。 不停地刷屏南易带资进组，背后有金主。 南易的粉丝经过《大唐》后，也有了成长。还有了后援后，在周云飞粉强大的攻击下，也是有理有据地还击。 但现在，沉默的是绝大部分的电视粉。 他们不是任何人的粉丝，只是单纯的对这个节目感兴趣。所以，最后谁是最后的赢家，关键反而在这些路人身上。 南易粉丝现在虽然比周与余的要少，但路人缘要最好。 来宾出场完毕，直播进第一个环节：任务领取。 五个常驻嘉宾，与五个来宾环坐在一起。 几个嘉宾的目光都集中在余菲菲与周云飞身上。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各自的标签。企业、财团以及自己的身价。 只有周云飞与余菲菲的咖位，才配得上他们的视线。 于枫一看就是冲着余菲菲来的。而珠宝世家千金则是周云飞的粉丝。 五个项目责任人将会在五位艺人中间，任意选择自己的同行人。 但这个综艺的噱头之一：就是艺人与来宾并不是一对一的选择。 也就是说如果超过一个项目责任人选择周云飞与余菲菲一起行动，意味着，其他艺人就会有落单。 也就没有项目责任人对他们手里的项目进行捐赠。他们将会轮为打酱油的角色。 沈珠儿有些紧张与尴尬。南易与杜小雨咖位太低。纵然没有项目责任人选择他们，也就是一笑置之的水准。 而她不行。如果她落单了，她就会沦为笑柄。沈珠儿人老珠黄，人气下降，被后辈碾压。 沈珠儿忽然眼珠一转，抿起嘴嘴，冲无人机商江子晨一笑。 这个暗示意味就十分明显了。 江子晨犹豫了两秒，也回了她一个笑容。沈珠儿放了心。 杜小雨不停地揪自己的衣服，显得十分无助可怜。他的目光从每个项目责任人脸上扫过，没有一个正眼看他。 杜小雨手心出了汗。 几个艺人开始领取任务。 余菲菲去敬老院做半天义工。为里面的老人理发。这个环节其实是提前商量定的。因为余菲菲有这个技术，所以事先就先了这个任务。 主持人问：“有谁愿意和余菲菲一起去的？” 地产商于枫，和另外一个当地企业家一起举手。 杜小雨心沉了下来。 于枫与当地企业家都选了余菲菲，那么意味着，五个艺人中，已有一个人没有人跟着行动了。一会儿的募捐就是零了。 杜小雨去看南易。南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杜小雨在心里想：被剩下的那个人会是南易还是自己？ 肯定是自己了。 接着是周云飞。他的任务是实地勘察山区的道路路状，争取募捐修路经费。这个是最轻松的一项任务。 主持人问：“有谁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珠宝商千金举了手。她就冲着周云飞来的。 另外一个当地开工厂的老总，看了看剩下的三人，犹豫了三秒，觉得还是跟着周云飞，广告效益强些。也举起了手。 弹幕已密密匝匝了： “这是来追星的，还是做善事的。” “即能追星，又能做善事，有何不可！！！！” “我就喜欢看这种修罗场！” “你们猜，会有谁被剩下？” “这还有猜，这不是一目了然。” “唯一的悬念就是沈珠儿了。没想到，她的人气下滑得这么厉害。” 现在没有选任务的只是无人机江子晨了。 沈珠儿又去看他。 江子晨看了一眼南易。南易闲闲地坐着。样子如同只懒洋洋的小猫，毫不经意，但莫名的气场却十分强大。 江子晨觉得相较而言，沈珠儿比较可怜。把一位女士剩了下来，太不够绅士了。 江子晨举了手。 弹幕这一刻炸了。 事后统计，这一刻是直播几个流量高峰之一。 南易与杜小雨因为没有项目责任人选择，落了单。 “不会吧，这也太现实了。我怎么觉得南易挺好看的。为什么没人选啊。” “南易没有作品，就爱炒作。又不是扶贫。他能为品牌带来流量吗？” “可是人家看起来挺好的啊。脸上来带着笑。” 纵然没有项目责任人跟着，任务也是一样要完成的。 南易领的任务是给当地的学生上一堂课，用来给学生争取重建校舍的资金。但没人跟着他，就只有讲课了。 这个任务因为有些难度，都没人愿意领。所以分在了南易这里。 杜小雨心里十分失落。 本来他和那些人也不是一个咖位的。又是直播，根本不会给多少镜头。现在，这边连项目责任人都没有。更不可能镜头了。 “走。”南易拍了拍他的肩膀。杜小雨勉强一笑。 南易一脸坦然。 南易和摄影师两人一起坐车到学校。别的组还有助理，项目人跟着，走哪儿都是一大队。他这边简单，只身一人。所以跟的摄相机也只有一台。 “我们轻松点，你也不用老对着我拍。怎么轻松怎么来。”南易对摄影师说。他的直播镜头可能不会超过十秒。摄影大哥却还是十分忠实对着他，捕捉他最好的一面。 摄影大哥扛着摄相机笑：“你放松可以。我可不能。不定什么时候切到这边了。我得把你最好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南易不由心生敬意。 “你准备的是什么课？” “如果我说准备语数外，那些学生会拿书砸我吗。” 摄影大哥的笑声。“会。” 第17章 第十七章 总导演江军坐在总监控室里。五只队伍，五组镜头都清晰地传了过来，由他来全权调度。 这五个艺人中，虽然咖位大小不一，但哪个会爆话题，现在并没有定论。 综艺就是这点好。有话题，有爆点的才叫好。而这个话题与爆点要一点一点地发现。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南易与杜小雨是新人，没有项目责任人，就忽略过去。 从弹幕上网友显示，其实很多人挺好奇南易那边的操作。 这个南易，江军对他并不是太了解。毕竟，在此之前他都没听过南易这个名字。只知道他才结束郑万导演的《大唐怪奇物语》拍摄。但几天接触下来，江军对南易颇有好感。年纪青青，又有来头，为人处事却低调沉稳。 但综艺咖和演技咖不一样。演员需要的是诠释人物的能力与技巧，也就是演技，而综艺咖则需要的是活跃气氛的话题度。 他不确定南易能不能给这个综艺带来新鲜度。 当然，这一期，周云飞与余菲菲的镜头肯定要占到一大半。毕竟，两人流量最大，又有赞助商跟着。 而南易与杜小雨，江军也会间或给两人十来秒的镜头。 就在这时，沈珠儿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沈珠儿的任务走访山区里的贫困户。由村长带着她们这一行人进行走访。 沈珠儿提前过来踩过点，也征求过村民的意见，村里希望有人能给他们提供一些扶贫项目，能使他们脱贫致富。所以，沈珠儿主要是站在村民角度，向江子晨介绍情况。 江子晨年纪轻轻，却沉默寡言。沈珠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希望他捐赠的时候能积极的。 走访完毕，还不到两个小时。几个人坐上了车，就要打道回府。 “我们这组是不是最快的？”沈珠儿问摄影师。 “这个可不清楚。” 江子晨忽然提议：“时间还早，要不去我们顺路去别组看看。” 因为是直播，沈珠儿也不想这么快回去。但同样担心江子晨被别的组给拉了过去。 “你想去哪一组？”沈珠儿提心吊胆地问。 “南易那边。”江子晨说。 “那好。”沈珠儿放下心来。如果江子晨想去余菲菲那里，就有些让她下不了台了。而南易.....沈珠儿放松了警惕。 毕竟，她的咖位在南易面前，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因为江子晨的这个提议，江军直接把直播切到了南易的教室。 整个教室的课桌重新做了摆步。围成了一个圈。南易坐在一头，正在折纸。这就是他为这些小学生准备的课堂。在他的面前已放了二十多个神兽。 他现在正在折的是凤凰。 “这也是山海经神兽之一。”南易边折边解释。这是上辈子他缓解压力的最大法宝。 镜头中他睫毛低垂，表情专注。颜值无懈可击。 摄影师大哥把摄影机慢慢靠进，给了他一个大特写。 江军也正切换了到南易这个机位。 这个镜头持续了三十秒。一直到这个凤凰完成。 与此同时，沈珠儿带的摄影机则给了南易一个远景。 因为，他们在教室外面看到南易正在折纸，江子晨便建议先不要进去，免得打扰南易的课堂。沈珠儿随行摄影师有三个，他们就不同角度地对着沈珠儿拍摄，而其中一个把镜头给了南易。 镜头在远近之间切换。 “漂亮！”江军说。 他赞扬的倒不是南易的美貌，而是由镜头构成的美感。 看来出摄影大哥挺喜欢南易，通过镜头，充分地给予了赞美与鼓掌。 “怎么这个南易的镜头这么多啊。” “镜头再多，也争取不到资金。这不是浪费嘛！” 周云飞的粉丝开始不满。 “人家怎么拉？人家就是好看不行嘛。” “纵然没有项目责任人，可人家也在尽一份心。” 路人粉与南易粉开始反驳。 南易把折好的凤凰放在一边。 “折纸就到这里吧。今天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个礼物。” 山区里的孩子淳朴，早熟。只是一双黑大的眼睛看着南易。 南易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之前已向你们老师要了你们期中考试分数。” “我是有东西要送给你们，但我不会白给你们。因为我的钱都是我靠努力挣来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从我这里挣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我给你东西.......你们的期考成绩都在我这里。我手上有个承诺书，承诺书做了公正，合法有效。这个承诺书的内容是：如果你们每人每次月考总成绩比上一期提高5分，将会从我这里得到200元的资助。如果下个月再次提到5分，会再次从我这里得到200元资助。以此类推，这个承诺书，会持续到你们小升初......” 这些孩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师已带头鼓掌起来。一个月200元的生活费，对于山区里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你怎么自己花上钱了。”摄影大哥说。 “今天没有项目人，总不能空手来吧。”南易说。 “看来你料事挺准，知道没人选你。”摄影大哥说。 “我有自知之明嘛。”南易笑着说。 接下来，南易开始给这些学生们发承诺书。这上面都有他的签名。一份留给学生自己，一份他带走。 老师十分感动。这是个有心人。并不只是来一趟，做个秀。 江军也有些感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南易的做风挺出人意外。 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弹幕，然后皱起了眉。他以为视频前的网友会有所触动，但依然是硝烟弥漫的撕逼。 弹幕上已开始对骂。 基本上是余菲菲与周云飞的粉丝与南易粉以及他的路人粉之间的撕逼。 现在余菲菲粉丝与周云飞粉丝忽然成了一条战线，一起骂南易。 “这也太会给自己加戏了。明明有项目责任人，还自己拿钱。” “人家拿钱做善事还不行了！” “戏精。” “搞笑。如果这算是戏精，我希望全天下多一些这样的戏精。” “南哥哥就是人美心善！” “美个屁。哪有周云飞好看。” “求你们做个人吧。南易从外貌到内心都吊打周云飞。他只是穿得朴素，而且还没有化妆。” “南小哥哥，素颜也完全ok啊。完全是自带滤镜。” 这时，沈珠儿与江子晨一行才走进教育，南易一见他们进来，忙站了起来。 “行啊，你。不错啊。” 沈珠儿也觉得南易这手做得漂亮。自己怎么没想到带点东西捐赠给那些贫困老人呢。 南易倒真没想这么多。如果他想要有名气，有的是方法手段。他就是觉得既然来了一趟，却没有项目捐赠，实在过意不去。 南易一指沈珠儿，对着这些小朋友，“这位姐姐，你们认识吗？” 无数双黑色的眼睛，又看向沈珠儿。 “这个是沈姐姐，让她给我们唱哥怎么样！”南易说。 本来，江子晨提议到这边来，沈珠儿还不乐意。现在还挺感激南易的。 南易这是把舞台又让给了她。 不争不抢，云淡风清。让人无比的舒服。 南易与沈珠儿在十二点回到了会客厅。那几组也已早到了，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上午直播也暂停。下午的则在二点准时开始。 两点以后才是重头戏。 上午是《希望》，下午则是《舞踏会》。 二点整，聚焦会客厅。因为下午的时间主是活动与娱乐。余菲菲又换了身衣服，穿了件红色抹胸礼服。衣服太华丽了，衣服上镶满了钻石，像是把大厅里的灯光都给比了下去。 而会客厅布置得也相当华丽。灯光打得耀眼，和上午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沈珠儿只能瞪眼。她现在基本上借不到什么大品牌的衣服了，只是换了条白色裙子。 周云飞也是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南易与杜小雨还是上午那身行头。 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 接下来就是节目的中心环节。 虽然几位项目责任人的责任是给项目捐款，但到底捐不捐，捐多少，就由这个环节来决定了。 项目绑定的是艺人，捐多捐少，似乎就是艺人的人气大比拼了。 余菲菲自认为自己是大姐大，一双美目已流向于枫。 于枫也不含糊。此次上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给公司立形像，当即表态：“今天我们一直跟着菲菲，十分感动。菲菲看起来娇滴滴的，没想到手艺那么好。在敬老院里，给老人家理头发。我们公司的理念，就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老有所依，老有所得，老有所获”。所以，我决定为这个山区的敬老院捐三十万，用于增加床铺与敬老院的修缮。” 三十万这个广告费恰到好处。就是现在的顶级流量综艺的广告也不过三、四十万。 而这不过是第一期。 如果这个综艺流量不错的话，于枫决定接着留到下一期。 余菲菲微笑点头，表示感谢。 这时于枫忽然站起来，向余菲菲伸出手：“如果余小姐和我跳支舞，我再加二十万。” 余菲菲婉尔一笑，站了起来。 如果上半场直播接地气，那么下半场就十分华丽了。 会客厅一角，早就准备了一支小型乐队，奏响了舞曲，于枫挽着余菲菲，在会客厅中翩然起舞。 弹幕也燃了起来。大多是对这个综艺表达赞叹。 “原来，还真有舞踏会啊。” “上午的直播是个精神洗礼，下午的直播完全是视觉的享受了！” 江军对大家的反应十分满意。 周云飞那里，也获得了珠宝千金三十万的捐赠。 然后珠宝千金向周云飞要了签名，也追加了二十万。 周云飞也相当满意。余菲菲的是五十万，他也是五十万。 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接下来就到了沈珠儿这里。沈珠儿的腰背挺直了，一脸微笑。 她现在的人气自然无法和周云飞与余菲菲相比。这些集团企业家，也是看人下菜的。 从余菲菲与周云飞的捐赠额就看的出来。 因为他们认为两人咖位相当，所以，给出的数字也是一样。 沈珠儿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个数字。二十万就达到她的心里预期了。 然后，再陪江子晨跳支舞，再加十万。一共三十万，也是不错的成绩。 这一刻，沈珠儿由衷地感谢有南易与杜小雨的存在。 南易依然自在放松。杜小雨则比上午状态好了很多。 直播前，他各种担心，怕垫底，怕落单，怕没项目责任人。真等直播了，才意识到，在此之前，他最担心的应该是自己在镜头前的表现。 只有自己表现好了，才能给自己争取机会。 就像是南易。不论什么状况，都是从容不迫的。 就在这时，就听到王子晨的发言：“上午，我跟着珠儿一起走访了当地的贫困户。心里颇受触动。珠儿前期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中一个老人，让我想到我的奶奶......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建个扶贫基地，弄一个项目，把这些贫困户集中起来......我打算先期投资30万。” 沈珠儿没有回头，但这一刻，她感受到余菲菲与周云飞的目光。 沈珠儿浮现出一个优雅的微笑，冲江子晨说：“那我替山区里的贫困人家谢谢你了。” 沈珠儿有些后悔，没有把她压箱底的那条红裙子拿出来。 一会儿，江子晨向她约舞，无法艳压余菲菲。 没想到江子晨这么大气。沈珠儿再看江子晨，就觉得他又年青，又帅气了。 王子晨也不过二十六、七。比沈珠儿还小两岁。 沈珠儿挺直了腰，双手交叉握着，只等着王子晨向她索要福利，向她邀舞。 但江子晨却并没有下一步的表示。 屏幕上的弹幕也是无数个问号。 主持人笑着提醒：“子晨，你现在可以明正言顺地向你沈姐姐提个要求哦。” 江子晨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不会跳舞。” 沈珠儿愣住了。 弹幕也惊了。“这是怎么肥事！” “这个搞无人机的也太没风度了吧。这不是把漂亮小姐姐给晾到那里了。” “人家说了不会跳舞嘛！” “索要签名也可以哦。”主持人继续引导。 江子晨依然摇头。 沈珠儿一动不动，脸上保持着微笑。但心里知道周云飞与余菲菲两人肯定在看她的好戏了。 主持人拍场面尴尬，忙把战火引向南易与杜小雨，“下面就是我们南易与杜小雨了。两个人这次虽然没有项目责任人，但他们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别灰心。你们今天也过得非常有意义。” 南易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杜小雨的脸上也扯开一个笑容。 两个人都青春年少，水嫩青葱，同时微笑着入框，效果便十分惊人。 “我怎么觉得眼睛被闪了。” +1 +1 +1 就在这时，江子晨忽然举了举手。 所有人都向他看过去，不明所以。 江子晨说：“今天我也去看了南易那个项目，挺感兴趣。所以，我打算对他的项目进行捐赠.......” 第18章 第十八章 各所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子晨身上。各怀心思。震惊，意外，被打脸，看热闹。 一时间，这个会客厅里涌动着无比复杂，却又精彩粉呈的暗潮。 “我为南易捐赠三十万用于改善校舍环境。”江子晨说。在学校时，校舍破败的建筑触目惊心，让他心有感触。 沈珠儿也是尴尬，但下一刻，便调整自己的表情，冰雪消融，笑靥如花，“太好了。那些孩子我看着也觉得心疼。” 后来，根据官方统计出来的数据，这一刻是《舞踏会》第一期流量的第三高峰。 弹幕更是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大多是对江子晨的善举表达了友好与感谢。觉得这才是富家子应有的样子。同时，也为南小哥哥觉得欣慰。 当然，也有各个流量粉们不遗余力地抹黑。 为黑而黑，什么时候都不乏市场。 主持人对这个发展也相当满意。综艺嘛，就需要这种跌荡起伏的转承效果。 很多综艺为了追求这种效果，都是拿着本子在演。但《舞踏会》却力求原汁原味，还原最初的真实。 “子晨，那我替节目组谢谢你了。”主持人说。 接下来将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但江子晨显然还没有说完，“南易，在学校我看你折纸挺好看。你送我一个折纸，我再给学校捐三十万。” 如果说刚才江子晨为南易捐赠三十万的时候，还有人在看沈珠儿的笑话。那么这一刻，不论周云飞，还是余菲菲，都有种脸痛的感觉。 沈珠儿这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拍手叫好：“太好了。南易，让大家看看你的手艺。” 工作人员忙给南易找了一些白纸。 “你想要什么？”南易问。 “我的属相是兔，你就为我折只兔子吧。” 就见南易手指翻飞，两分钟之内折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兔子可爱玲珑，放在南易手赏里，可爱无比。非常治愈。 这两分钟的时间，据官方统计，为第一期流量的第二高峰。 同时，弹幕的内容发生了质的改变。 南易的粉丝被激发出了强大的自豪感，带着尖叫声刷了幕。原本就得到路人广泛关注的路人粉们，在这一刻，转成了南易的唯粉。 “天啊，心都化了。可爱！” “这是不是就叫反转？逆袭？” “如果我在现场，我愿为南小哥哥捐一亿。” “醒醒，该搬砖了。” “南小哥哥，人靓心美，心灵手巧。” “对不起，我只想小哥哥磕颜。” 与南易一向势如水火的周云飞粉一见势头不对，开始甩锅。 “周粉也觉得认为只要能为贫困小孩捐赠，都是最棒哒。” “你们周粉不是一直骂人家戏精？” “你们哪只眼看到周粉在骂人？周粉与各家粉丝都是相安无事，相互尊重。” “无事周家粉，有事甩锅侠。” 南易把兔子交给了江子晨，由衷地道了声谢。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于枫忽然开口。他的说话对象自然是南易。 余菲菲不由眼皮一跳。 沈珠儿的嘴角却一挑。风水轮流转啊。这是。刚才余菲菲在心里怕不是没少看她的笑话。 于枫上这个节目本意也就是为了给公司打个广告。余菲菲长得漂亮，名气又大，满足他的虚荣心。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忽然之间就成了话题中心，也不由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看出得江子晨对南易相当有好感。再看南易，年少青春，似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绿色的薄荷味道，他忽然就起了竞争之意。 对于于枫的提议，南易并没有接话。反而是沈珠儿迫不及待：“什么游戏？” “来个真心话大冒险，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再给学校捐赠30万。”于枫说。 弹幕被刷得已经看不到几个人的脸了。 舔颜值的依依不舍地关了弹幕，但弹幕依然无休无止不屈不挠。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个地产商要问南小哥哥什么问题？” “又是50万啊。” “如果这样的话，南小哥哥一个人就募集了90万。我的天，这才是节目第1期。” “我能说这个节目，可以封神了吧？” 和弹幕的狂热有些不同，现场的气氛像是结了冰。 余菲菲本来就骄傲，现在脸拉得如同一块门板。周云飞看她的样子觉得挺好笑，但转头就想到其实自己和她的处境不相上下。 他和南易本来就有积怨，现在算是新仇旧恨了。 “哥你说话呀。”一开始南易的项目受到捐赠，杜小雨有一会儿挺失落，但现在，他却为南易感到得意。 南易依然犹豫。这个真心话大冒险，危险性太高，他并不想答应下来。但30万的捐赠，如果他拒绝，节目的趣味性减了不说，对山区的孩子也是一笔损失。 “南易，同意。”现场导演喊话了。 “同意，同意，同意。”沈珠儿与杜小雨一起凑热闹。 “几个问题？”南易说。 “三个。”于枫笑笑的。 “你问吧。”南易松了口。 “你多大了。”于枫第一个问题。 “二十二。”南易说。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么，樊……” 就在这一刻，当于枫嘴里吐出“樊”这个字的时候。虽然余菲菲与离沈珠儿不明所以，周云飞却不动声色地笑了。 他知道于枫将要问出的问题。 而这一刻，成为《舞踏会》第一期的最高流量。 南易忽然打断了于枫：“于哥…” 于枫，“怎么了？” 这时的弹幕又开始了一波疯狂刷屏。 很多人打出了问号。“这个“樊”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个“樊”怕不是樊若均？” “樊若均谁啊？” “大佬和南易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如果真有关系的话，大佬能让他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别在传谣了。听工作人员说，南易十分朴素，连车都没有，自己坐火车过去的。” “怎么办，好心疼！！！！” 而此时，南易一双眼睛正对着于枫。南易一直十分低调。虽然于枫承认他长得很好，但他不像余菲菲，周云飞那样，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显得气场十足。 现在，南易的眼睛凝视着他，于枫忽然就觉得这眼睛怎么黑得这么好看。湿湿润润，清清洌洌的。 于枫一颗心跟着就凌乱了。张嘴想说什么，耳朵里却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枫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南易嘴角微微翘起。 “我......” “学校的问题很多，不仅仅是校舍破旧，事实上这个地方还有很多小孩儿没有学上，可这个地方就只有一所小学.....” “那你有什么建议？”于枫的声音又缓又柔。他觉得从小到大，从没有这样对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就觉得自己一下子沉沦了。 “我建议再建两所小学。” “那你想要我捐多少？”于枫干脆直接问。 南易微微一笑，“一百万吧。” 场面已陷入了不可控。只有弹幕在横飞。 “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看不懂了？” “一百万？？？” “这个地产商好奇怪哦。” 主持人这个时候不能不发话了。“南易。” 南易已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行。就一百万。”于枫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南易。 现在，南易就算向他提出更多的要求，他觉得自己也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余菲菲长长地出了口气。输得口服心服，心里反而坦荡了。 周云飞脸色不太好。老天又和他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他与南易之争，从《大唐》又延伸到了《舞踏会》。 如果《大唐》需要的是演技，在这点上他有所缺欠，这个综艺就是完完全全地拼人气与个人魅力了。他不接受这个结果。 但直播还没有结束。“南易”，“一百六十万”，“希望舞踏会”三个关键词，同时登上了热搜。 江军笑得嘴都合不拢。他是总导演。这个项目是他一手策划，这个节目的流量，关系到他的成败。现在看来，他会有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其实节目组事先准备安排了热搜。热搜的关键字就落在“余菲菲”，与“周云飞”身上。 但由始至终，所有的热点都发生在南易身上。宣传组还在费力地“余”，“周”两人身上找素材，没想到，节目还没结束，这才大半天的功夫，节目居然靠着自身的热度，上了热搜榜。这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直播在五点结束，一天下来，节目组共为这个贫困县共捐赠了二百六十万。其中一百六十万来自南易。 某个粉丝千万的娱乐圈大v更新了微博，只有五个字：舞踏会火了。 被顶到第一的评论是：小南哥哥火了。 直播结束后，江军请大家吃庆功宴。周云飞怂恿余菲菲不要参加，但余菲菲想开了，接受了这个事实，便十分积极要一起吃饭。周云飞也不想被孤立，也只好一起去了。 于枫也清醒了过来。那种恋爱感也没了。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让他十分心疼。不过，话已出口，不可能再收回。 再看南易，虽然那种狂热的热恋感没了，但兴趣还是有的。 而且，再一看网络讨论度，整个网络都在谈论这个综艺，还都是他与南易的话题。 于枫觉得算是重金买了个非常有效广告，觉得还挺划算。 第二天各项数据新鲜出炉，《舞踏会》的播放量不仅吊打同期综艺，还一跃成为全年第一。 节目组又马不停蹄地准备了一期。 就在这时，南易忽然接到孟建的电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 接到孟建的电话的时候,节目组正在赶往第三期的路上。 在第二期中，节目又为一个贫困县捐赠了三百万。 第二期的项目责任人，换了两个地方企业家，于枫、江子晨与珠宝千金都自愿留了下来。 其实，节目组想把所有项目责任人全部换掉的，这样给有新鲜感。但这三个人都感烈地表达出想要留下来的愿望。 考虑到上一期这几个人挺有话题度，江军也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于枫几个留下来也各有原因。一个眼见这个节目的火爆，捐钱打广告不亏，还有就是各人心里都有些小九九，有着难言的秘密情绪。 第二期的主力军还是于枫、江子晨与珠宝千金。 珠宝千金为周云飞捐赠了八十万。于枫又为南易捐赠了八十万，江子晨也为南易捐赠了八十万。 地方企业家一个为余菲菲捐赠了四十万，一个为沈珠儿捐赠了二十万。 第二期下来后，这个五个艺人组成的金字塔结枸，发生地动山摇般的变动化。南易一跃成为金字塔的顶尖。周云飞与余菲菲跌下神坛。沈珠儿与杜小雨沦为垫底。 比起周云飞的不服气，与余菲菲的尴尬，粉丝们更直接，更不择手段。 第二期的弹幕，完全是周云飞粉与南易粉丝大战了。 周粉又搬出了南易那些无中生有的黑料。《大唐》的时候，行为如何不轨。 而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激增的南易粉就开始反击，向不明真相的路人科谱： 那些料其实是周云飞的。那个行为不轨的人其实是你们心中的白月光。 当然，信不信，有时并不依据于事实，而只是自已脑中的坚持。 只要相信自己的偶像，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被抹黑的。 如果说弹幕是粉丝的狂欢，而流量则给同行带来了莫大的威胁。 第一期的大爆，对于同行来说，可能只是个意外，而第二起引起的更广泛的热度与话题度，则激起了所有同行的不满。 因为这个不过是网播的综艺，让同期的的各档综艺显得暗淡无光。有几个同时开播的老牌综艺，完全没有热度。 纵然买了数据，但热度是无法欺骗的。 两期以后，有个论调开始流行： 这个节目完全是三观不正。虽然是打着“捐赠”的名义，却是利用的人们的攀比心，虚荣心，同时煽动粉丝，制造热度。这样为这样播放量不择手段，会引来行业的不正当竞争，还会给社会风气带来严重的不良影响。 一夜之间，这个论调霸占了所有的网站。这让一向只善于跟风，不擅长独立思考的网民，开始怀疑这个节目是不是真的三观不正。 就在这种论调越演越烈的时候，顶级主流媒体发话： “什么时候，做好事，做善事成了三观不正？如果这是三观不正，那么希望多些这样的三观不正。这样就有更多的小孩儿有学上，更多老人得到照料，乡村卫生大的发展……” 一夜之间，所有的营销号，大v全部都鸦雀无声了。 这是第一个得到顶级主流媒体肯定并支持的综艺，让节目组各有人员都兴奋不已。 现在节目组正在赶往第三个地区。因为是直播，所以每期在直播前，都要去现场进行踩点，提前准备。所以在录制的期间，并没有给艺人多少空闲时间。 听到孟建的声音，南易心情难以言传。孟建的意思就要表达樊若均的意思啊。 对此，南易是拒绝的。但还是莫名的心绪不宁与紧张。 “孟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们现在是在香水镇吗？” “嗯。”南易回答。 “樊先生让我给你说一声，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南易自动脑补樊若均嘉许的目光。像对待下属那样，甚至还和他握了手。 这种感觉滑稽，还有些微妙。 “樊先生也看了直播？” “嗯。” 直播前，樊若均特意让孟建提醒他时间。直播的时候，他和樊若均两人就在办公室室里对着电脑一起看的。 当看到南易没人项目责任人跟着的时候，樊若均还让孟建以热心市民的身份为南易的项目捐款。 但孟建给了樊若均建议。 这个节目目前并没有这样场外援助的规则，樊若均此举虽属善意，但必定会遭到其他艺人的质疑与不满。会认为他破坏规则。 同时，南易还是个新人，如果太高调，容易遭同行嫉妒，不利于以后发展。所以综合利弊，这一期还是先观望。 如果真想帮他，在第二期可以安排一个项目责任人进去。 樊若均觉得孟建所言在理，也就忍住了。后来峰回路转，南易力压各艺人，获得了最多捐赠，樊若均替南易欣慰之余，还有些微秒的不悦，不痛快。 至于为什么不悦，不痛快，孟建就不好分析了。 他在那个如石佛般慈悲，暖阳般和煦的董事长眼里看到了嫉妒。这他怎么好说破。只能默默地收把这些观察与判断，放在自己的肚子里。 但他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南易了。 比如现在，孟建语气柔和，态度殷勤，“南易，你的手艺也真不错。董事长还夸了，说你心灵手巧，富有爱心。” 南易无话可说。 “对了，董事长属龙。”孟建说。 南易咳了声，“您的意思是……” 他不相信，樊若均会无聊到也让他给折个纸什么的。 “不是。是我看董事长挺感兴趣，所以，你看你有什么时间，也给他弄个小玩艺。” “嗯。”南易想擦冷汗。 孟建话入正题：“这次给你打电话，是董事长的意思。董事长说有个你的粉丝想见你，让你约个时间。” 粉丝？ 什么粉丝，还是樊若均的朋友？ 南易直觉这是樊若均的借口。 “我们现在正在准备第二期，怕是没时间。”南易婉拒。 “你那个粉丝也在香水镇，不碍你们时间。”孟建笑呵呵的，极有耐心。 南易内心挣扎了几秒。“导演说了，我们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行动。而且，做为新人，我也不好请假。” 孟建的乐呵劲渐渐地消失了。 “那我就这样回复董事长？” “行吧。” 现在孟建也不认为南易是在对樊若均耍心了。南易可能只是单纯地是个奇葩。 不过，站在孟建的立场，宁愿南易是性子拧巴点，也比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地接近樊若均要好得多。 毕竟，樊若均偏偏就对南易与众不同了。 放下电话。南易出了会儿神。 李明明给南易买了小吃回来，“嚯，这又是在折什么？” 南易这才低头看了看。目光忧郁，下意识地他居然就折了条龙。而且，还带了一对翅膀。 “龙。”既然已开了头，南易干脆接下折下去。 李明明一脸阳光，心情舒畅。比起第一期的低人一等，现在他可是扬眉吐气的感觉。 现在，余菲菲还是周云飞那些个助理看他的眼光也不一样了。那叫一个恨啊。 这样一想，李明明简直要仰天大笑。 当天节目组到达目的地：香水镇。这个古镇虽然不大，但名声在外。不仅是保存完好的明清时代建筑，更是因为杜绝过度开发，这个古镇不一收钱，二不允许商业经营，所以小镇只是原始居民，没有丝毫的商业气息。 这里曾经是很多文艺片的拍摄地。还有两部获过大奖，所以，也是网红的打卡圣地。 但因为建筑老化毁坏严重，看来体验古镇情怀的网友络绎不绝，又给小镇造成二次伤害，于是古镇痛定思思，不仅杜绝了一切拍摄，还封闭进行维护，谢绝一切参观。 但这次例外的是：这个节目组却是当地政府主动邀请过来的。因为古镇破坏严重，维修费要要花费很多钱，现在还有3000万的资金缺口。 当地政府也是通过节目组给做个宣传，呼吁更多的集团进行捐赠。毕竟3000万并不是个小数目。 节目组进入古镇第三天，直播开始。 与此同时，樊若均坐在电脑前看直播。与平时衣冠楚楚的样子截然相反。他衣着随意，衬衣牛仔裤，年青而充满活力。 他窗外的景色也与平时大不相同。翠竹环绕，碧水青山。一看就是远离了鱼家大厦，甚至是繁华的n市。 电脑上的视频，进行直播前十五分钟。节目组做了一个到达香水镇的花絮。 现场的气氛可以用火爆来形容。古镇名围挤满了粉丝，浩浩荡荡，排列拥济在两列。大部分人都举着应援物。这些说是粉丝，其实也是团队组织的。 周云飞的，余菲菲的。举着各种各样的应援物。 但樊若均注意到，南易的粉丝不仅丝毫不差，甚至是更胜一筹。他们十分整齐，举着南易的照片，或是名字。在周粉与与余粉的夹击之下，气势浩大，俨然是一线流量的气势。 节目组的车也都停在了镇外，一个个艺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南易！” “南小哥哥！” 一时间，整个古镇成了追星现场。但粉丝看来是有组织的，十分有序，虽然热烈，但并不拥挤，反而是规规矩矩地挤在道路两边。 摄相机对着每个人扫过。 周云飞与余菲菲都用目光找到自己的应援队伍，然后挥手致意。 “大家这么热情，你过去打招呼吧。”江军对南易说。 南易点头。几步跑了过去，冲这些人潮汹涌的粉丝招了招手。 “谢谢大家的支持。”南易微笑着说着，又跑了出去，追上自己的大队伍。一时间，里面都是“南易”的尖叫声。 南易这次穿了黑色卫衣与工装裤，来回跑动的姿态就更显得青春扬溢了。 樊若均的目光追着南易。 南易在樊若均面前的时间，总是垂着头，蔫不拉叽，樊若均还以为南易为人就这样，没想到在他在别人面前，却完全判若两人。活泼生动，主动积极。 樊若均的心像是浮子一样，被拽得往下沉了沉。 而节目的直播正式开中。 这次会客厅设在古镇办事处。这次的任务整齐划一。每个艺人都当半日导游。不同的只是，地点的选择。和艺人一起的，不仅是项目负责人，还有一些素人。基本上都是来自各家的粉丝。 经过了前两次的大洗牌，这次，主持人先笑吟吟地问了南易意向。 南易先了张家祠堂。这个古镇上最大的祠堂。南易为了做好工作，在那里泡了整整两天，并为她的建筑美所倾倒。 主持人依然问：“哪位项目责任人愿意跟着南易？” 江子晨以及新加入的两个项目人同时举了手。 这一期，于枫被剔除了。一来是节目组的意思，要有新鲜血液加入。二来余菲菲说如果不换人，她宁愿违约也不参加了。而被换上的，则是余菲菲自己找的关系户。 虽然不至于和南易一决高下，但也不至地落后周云飞。 “我南小哥哥依然有这么大的魔力。啊啊啊.....” 主持人有脸上有些尴尬，对新加入的项目责任人之一：“您确定？” 那人笑了笑。把手放下。一脸的不乐意。 “这是怎么回事。” “爆料，其实有三人选南易，但节目组为了和谐，事先给调整了。” “所以，你们猜是谁落单了？” “不会是沈珠儿吧。” “这才几年，沈珠儿的人气是不是下滑的太快了。” 这时就听到主持人调侃地问：“南易。江先生跟了你三期了。你对他有什么话说。” “我求你别来了。”南易说。 主持人笑了。 但剩下的几个，没人笑得出来。 他们也希望能有像江子晨这样的，属于自己的死忠粉。 而弹幕的走向也开始走偏： “你们觉不觉于枫看南易的眼神不对劲。被南易怼了，他怎么还脸红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甜。” “晨南cp大军在此报道。” +1 +1 +1008 樊若均手里的茶碗盖当的一声落在了茶碗上。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张家祠堂败旧得已没有了颜色，但保存相当完整。不管是梁柱上的雕龙画凤，还是窗户棂间的吉详浮雕，都在诉说着一个时代，建筑艺术所能到达的极致。 南易拿着话筒，边走，边讲解。李明明也跟着，但基本上没派上用场，全程都是江子晨在一旁给南易拿衣服，递水。 身边跟着的一些游客，都是他的粉丝，报名过来的。 “张家是个大姓，历代中出了不少名人……所以，祠堂也是几经修缮，纵然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依然保持着他雍容闰丽。大家看，这上面的雕刻：蝙蝠，八仙过海…这个是骑牛的应该是老子。紫气东来......” 就在这时，忽然南易停止了解说。像是在竖起耳朵听什么。 就见南易几步到了来到天井，然后蹲下身体。跟着南易映镜头的，是一只巴掌大点的黑白小猫。现在缩成一团，喵喵地叫着。声音又弱又小。 上一世，南易也是个猫奴，家里养过几只猫。现在，一见猫，他就控制不自己自己了。 “小心别被抓了。”汪子晨忙提醒。 但南易已把小猫抱在了怀里。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拥着小猫，下巴触在猫的毛发下，十分美好可爱。 “不行了，不行了。我一个路人也要转粉了。” “欢迎加入南宝家族。” +1 +1 +1008 “这猫有主人吗？”南易问。这猫太小了。这才生下来没多久吧。 跟着的当地政府工作人员说：“这猫是野猫生的，在这里有半个月了。每次就是镇上的人给喂点零嘴......” “流浪猫啊。” 重生前，他养过一只狗。因为工作太忙，狗基本上是被助理养大。现在，他也想领养这只猫，但自己有时间照顾它吗？ 江子晨忽然插口，“我能领养它吗？” 工作人员一愣：“当然当然……” 南易看向江子晨。“我不是和你抢，你哪儿有那个时间。” 接下来的弹幕已不忍卒睹了。 晨南的cp粉再度狂欢了起来。 在南易的粉丝中，唯粉占大多数。cp粉只占小部分。磕cp的绝大多数是路人粉。但这两人在屏幕上互动得太可爱，又引起了cp粉的狂欢。 唯粉又出来泼凉水。 于是南粉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内耗。 樊若均则把弹幕给关了。 直播结束后，节目组为古镇捐赠到1000万。南易依然力压众人，获得500万的捐赠。 这让办公室处的书记，笑得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节目组收到神秘电话：有个张氏后人，通过节目组要为古镇修缮捐赠5000万。 这个数字实在是惊人之举，现场的节目组也完全意想不到。但直播结束后，对方的捐赠已到了当地政府公布的帐号上。 这次直播不仅圆满，而且收到了意外之喜。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张氏后人到底是谁。 但大多人都是一脸蒙。看来只有总导演江军知情了。 但直播结束后，活动并没有结束。江军直接带着南易几个人，说要去参加一个活动。这个活动也算是个善事。 因为没有提前告知，余菲菲又非常不满。当然，她的不满，并不仅仅因为这桩事。 “导演，我们可又累又困。不想参加任何活动。” “也不算是活动。是老人家的生日。她是节目的粉丝。”江军说。 “这谁啊。是粉丝也不能这样。”余菲菲性子直，张嘴就来。 但沈珠儿又心里一动。这个粉丝能直接联系上江军，而且能让江军做出带着他们去祝贺的举动，说明这个粉丝不寻常。 余菲菲话一出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到底是谁？” 江军卖了卖关子。 “就是张家的后代。不过这个张家后人就是鱼家集团董事长樊若均的奶奶。今天是她的寿辰。那个5000万就是她捐赠的。” 沈珠儿尖声叫起来。 杜小雨去看南易。 “和我没关系。”南易忙低声辩解。 第20章 第二十章 “樊若均奶奶就住在这个古镇, 看了我们的节目，十分欣慰，所以邀请我们一起参加她的寿辰。”江军说。 “原来这样啊。不过，我们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余菲菲变了语气。沈珠儿也忙拿出了镜子, 照了照。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妆的地方。 “周云飞怎么不来啊。”余菲菲笑。周云飞要是知道了, 不得后悔死。 江军脸露难以, “张奶奶说不喜欢他。” “啊？”余菲菲忍不住, 笑得前仰后合。 樊若均并不清楚，周若飞与南易的恩怨, 看来他是真不讨张家奶奶欢心了。 一时间, 车上一片欢声笑语。 杜小雨心里却在惦记别的事。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雨夜, 樊若均突如其来的拜访。 只是在《大唐》的时候，他只是做为一个仰慕者留在南易身边，在《舞踏会》，他和南易也是竞争对手。南易和他都是新人, 现在却一骑绝尘, 摇扶直上, 连南易的影子都碰不到了。 不过，杜小雨心态调整得好, 经过短暂的失落，现在精神一振，拿南易为榜样，奋力直追了。 “大佬对哥是真上心啊。”杜小雨小声说。 “是张奶奶邀请的整个剧组。”南易忙撇清关系。不过，同时想的却是, 几天前孟建给他的那个电话。 在电话中，孟建说有个粉丝想见他。也在香水镇。 这个粉丝不会就是樊家奶奶吧。 “哥你怎么了？” “我想下车可以吗？” 出古镇20里，又进入另一个区域。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和小镇一样，不过看起来要簇新，颜色没有丝毫剥落。想来是年代又要近很多。 早有保安把他们车子带到停车的位置。一个临时停车场。车倒是不多，但都是豪车。 服务人员把一行人领进了大门。 “好大。”余菲菲不由惊呼。 门内别有洞天。回廊曲折，草木幽深，风格又是一变。建筑依然是徽派风格，但园林布置，又有些江南格调了。 “张家是个大户。张奶奶家里女儿都是入赘，从不外嫁。所以，家丁兴旺。入赘的女婿有些是江南那一带的，所以这里的园林就带着儿那里的风格。”带路的人说。 正对面的是正屋，旁边还有一些建筑，也极富于观赏性。 南易想的却是在《霸总》剧组听到的传闻。樊若均的妈妈是小三起家之类。 纵然是上一世，南易对樊若均也知之甚少，当时听了剧组几个群演不堪入耳的话，就是逞一时之气，一下子就火就上来了。 现在仔细一想，樊若均的身世还真是个谜。张家从不嫁女，只招上门女婿。那么樊若君为什么会不姓张呢？ 一众人被带了进去，里面却相当现代化。大厅里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屋里做了布置，喜气，但又点到为止。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余菲菲一眼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歌坛天后。“啊”了一声，她是天后的迷妹，拔腿冲了过去，并且十分热络地攀谈起来。沈珠儿也喜欢天后，但晚了一步。 大厅里三五成群。但大多数都集中在落地窗前的一架钢架前。 钢琴王子正和一个不到二十的女性一起联手弹钢琴。钢琴王子自然不用说，无论是姿态，还是技术，那叫一个完美，完全是一幅画。而长卷发女生也毫不示弱，青春扬溢，光彩照人。 两人十指翻飞，音符如滚珠一样在大厅里跳动，回荡。引来一阵阵叫好。 杜小雨问南易：“这些人是谁啊。” 到场的艺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樊若均的私友，以及张家的族人。 所以，《舞踏会》剧组显得就有些突兀了。 这时钢琴声停了下来，就见一个轮椅被推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位满头银色，但气色红润的老人家。推着她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旁边跟着一些人，应该都是张家亲戚。在这些人中，南易看到了樊若均。 樊若均依然是一身西服，只是头发剪短了些，但又比寸头长点。露出的五官更加立体，眉毛青黑，鼻梁高挺，也显得更年轻。 不过，樊若均那张脸，日常也不显老。只是他气质沉稳，又处于高位，让南易总觉得两人有很大的年龄差。 现在，这个樊若均忽然就从南易的一位长者，变成了他的学长。 打住打住。南易制止了脑内剧本。 “樊老大！”杜小雨说。 长卷发妹子，黄妮妮已跳了起来，奔到樊若均面前：“如均。” 就听到另一个人说，“没大没小。如均是你叫的？叫叔。” 说话的南易认识，是樊若均的好友兼合伙人，黄正。 “如均如均如均。”黄妮妮故意和她爸过不去，拉着樊若均的胳膊，摇来晃去。 南易嘴角抽了抽。这个小丫头对樊若均，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樊若均可是比她大了十多岁，是应该叫叔的人。 不过，樊若均也比南易大很多。他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奶奶，我给你介绍客人。”樊若均说。众来宾这个时候，已主动地拥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半弧度，好让视力不好，腿脚不便的张奶奶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舞踏会》剧组的......”江军忙着也招呼自己的这一行众。余菲菲几个也赶紧地过来。 介绍客人的任务落在了孟建身上。每报一个人名字，这人上来就和奶奶握个手，或是抱住奶奶，亲个脸。从介绍的情况来看，到场的艺人都是奶奶的偶像。 如比现在介绍的养成系顶流组合。三个可爱的小男生。 奶奶一见他们，笑得露出一口白瓷的假牙：“小帅，皮皮，小磊。”三个小男生抱着奶奶一顿蹭。场面十分可爱。 天后一上来，奶奶激动了，“我是你的粉丝。” 天后亲了奶奶一口。 奶奶虽然八十多，但也是个追星的人啊。 轮到《舞踏会》节目组时，江军带着几个人忙一齐上前，主动给张奶奶介绍。 “你们都是好孩子，节目好，你们更好.....”张奶奶口齿清晰，目光慈详。 南易发现，樊若均身上那股近似于超然的宽容与不计较，很大程度都是遗传了张家奶奶这股秉性。 就听张家奶奶说：“南小易。我很喜欢你啊。” 南易走上前，在轮椅前蹲下：“奶奶。” 张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南易，“今天我守在电视看你们的直播。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吧。谢谢你。还有谢谢这个节目。唉，这真比一些乱七八糟的节目强好多了。” 在场的，都是要笑没笑。张奶奶大概不清楚。这个综艺可是她孙子的视频网站，自制兼独播的。 张奶奶说到这儿，忽然扭头，瞪了樊若均一眼，“你看人家，为我们老家做了那么多事，还募捐了那么多钱。比我这个孙子可强多了！” 樊若均三十好几的人了，在张奶奶眼里，依然还是个长不大的愣头青。 樊若均也不回嘴，倒是孟建说：“奶奶，我们给当地政府捐赠了五千万。” “什么叫捐赠？你给自家建房子也叫捐？” 张奶奶腿脚不利索，说话可是又爽又脆。 宴席开始。众宾客纷纷落座。张家很给《舞踏会》剧组面子，就安排在主宾席左边。天后，钢琴王子也被安排在主宾席的右边一桌。主席上基本都是张家的长辈。 樊若均也没坐在主宾席上，反而是放在《舞踏会》剧组的下方一桌。与他的几个私友坐在一起。包括黄正，与他的女儿黄妮妮。几个朋友也是好久不见，相聊甚欢。 南易以为樊若均会找机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毕竟，迄今为止，樊若均对他毫无原因的兴趣浓厚。但今天樊若均别说说话，连眼神都没怎么给过他几个。 南易一方面觉得心里轻松，一方面居然有些不适应樊若均态度转变。 翻脸比翻书快啊。南易心里哼了声。 耳边是余菲菲和沈珠儿的声音。 “这个樊总真是帅啊。”余菲菲不禁感叹。她不停地观察就坐在对面的樊若均。 “菲菲也是第一次见樊总？”这种场合，两人依然不忘明争暗斗。 “我出道没珠儿姐长，没见过樊先生很正常啊。倒是珠儿姐，以前不是还签约过鱼家吗。”余菲菲也不是吃素的人。 沈珠儿签鱼家的时候，鱼家也才起步。她并不看好，然后被别的公司挖走了。 这个事，现在成了她的心病。沈珠儿脸色就不好看了。 杜小雨也是一直在观察樊若均，看着看着，“南哥，你觉得那个叫妮妮的是不是在追樊大佬？” “饭是不够？还是菜不好吃？” 杜小雨忙低头去吃菜。 黄妮妮声音清脆，叽叽喳喳，“若均若均“地叫个不停。 客厅的正中间，搭了个小舞台。上面一直有表演。天后唱了一曲《福如东海》，拉开了表演的序幕。然后，养成系国民组合又唱又跳了两个节目。 余菲菲问江军：“人家都有节目，我们怎么没准备。” 江军说：“他们事先并没有说啊。” “那我代表节目组出个节目吧。” 于是就在江军的瞠目结舌中，余菲菲一扭一扭地登了台。 余菲菲特别爱唱歌，在《舞踏会》上不是没唱过。但她那个ktv水平，一开嗓，天后就给了她几个白眼。 但余菲菲活跃，善于制造气氛。虽然唱得不好，但引着大家跟她合唱了几句。 台下的沈珠儿也坐不住了，也跟着登台献唱。又引来黄妮妮几个白眼。 这几个，也太不识趣了吧！ “南易，一会儿你也上去。”江军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只觉得挺热闹。 “我什么都不会。”南易忙说。 就在这时，黄妮妮登台了。 “我送给奶奶一曲《祝福你》。不过，这是男女合唱。我要请一个人和我一起唱。若均叔叔，你也上来一起吧。” 公众场合，黄妮妮叫了樊若均叔叔。这一声叫了出去，樊若均就没法拒绝了。 南易一直没抬头，该吃该喝。不过，樊若均的声音是真好听。 像是小刷子刷过丝绸，刷过沙滩，刷过眼睫毛，刷过心尖......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南易悄悄地溜了出来。外面凉风阵阵。樊家的酒好喝, 杜小雨又不停地给他斟酒，他就喝得有些过量。现在就坐在侧边的回廊下面吹风。 天色已暗，房前屋后的灯光也亮了起来，织出一片片柔和的光带。与白天又是一般不同的景像。 虽然已是入秋十分, 但廊柱上依然枝繁叶茂, 脚边也摆着千姿百态的盆景。 而且, 这个地方可真大。回廊的尽头是座三层小楼。也是雕梁画栋, 文物一般的建筑。 就在南易打量这个庭院时，这时, 就见人影一晃, 从回廊的另一头, 一人拿手机映入视线。一身黑色西服，肩宽腰窄，正是樊若均。 南易站了起来： “樊先生。” 樊若均猛一抬头，就看到南易, 身形就停了下来。难怪刚才没看到他, 不知什么时候, 一个人溜了来。 现在樊若均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待南易。 近了，惹对方讨厌。远了, 他心里又有些放不下。 于是这个三十多岁，从没有为情所困过的大佬，神情有些纠结。 再联想到上次，他夜探南易，对方防备的样子。现在, 南易不会让以为自己是追着他出来的吧。这样一想，樊大佬又有些挫败感。 “嗯。”樊若均点头应了起。 南易等着樊若均下文，但对方说了这个发声词，就不言不发。看着他，似乎不知拿他该怎么办。 “你请便。”南易忙说。 看来，樊如均真不是追着自己出来的。 “别坐时间长了，外面冷。”樊若均说着，就从南易身边擦身而过。 走了几步，一回头，南易还站着，看着他。心里一软，“想上楼看看吗？这个楼建于民国，保存得相当完整。” 樊若均所说的楼，就是南易刚才打量观览了好一会儿，回廊尽头的小楼。 听闻樊若均这样问，南易不由地点头。 然后把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在干什么？这也太大意了，喝了点酒，就这么放松警惕了。 虽然他对这个建筑十分感兴趣，但他并没有和樊若均单独相处的打算。 南易一边自我反省，一边不由自由跟在了樊若均的身后，上了楼。 这座小楼实在是太漂亮了，不仅保持了徽派建筑风格特点，还加入了很多新鲜的元素。他甚至在看到了一些西方故事的雕刻。 小楼如樊若均所说，保存的相当完整。但并不仅仅如此，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尘埃。 而且，充满了生人之气。看来是经常有人出入的地方。 “这楼以前是书楼吗？”南易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是。”樊若均说。 “那是什么？”南易问。 “你再猜。”樊若均说。 南易心里“嗯.......” 小学生吗？ 上了二楼，豁然开朗。里面全是现代家具。一个布置得相当简洁时尚的会客厅。沙发电视一应俱全，中间铺了地毯。 现代化建筑，与古老的雕刻，散发着木质香气的梁柱，构成一副奇妙的视觉效果。 “你住这儿？”南易猛地省悟过来。 “我回来的少，不过每次回来，就住这儿。三楼是卧室。这层全是会客厅，你随便看。”樊若均这样说，是怕南易心里有所顾忌。 话虽如此，既然是樊若均的屋，南易就再也不能以欣赏古董那样的纯粹心情去看了。 “这里以前是干什么用的？”南易迈出了月亮门的落地窗。从上至下俯瞰整个张家大宅。 “绣楼。”樊若均答。 “绣楼？”这个词落在南易耳朵里，像是穿越了一样。 樊若均嘴角含笑，“这就是我奶奶用的绣楼。张家历代从不嫁女，都是入赘的上门女婿。我奶奶就是在这里抛的绣球，选中了我爷爷。” 南易还在穿越氛围里，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呢？” “然后什么？” “这就结婚了？”南易说。心里在想，就抛了个绣球，就把自己嫁了，这也太轻率了吧。 看张奶奶的样子，当年想必也是时髦女青年，没想到结婚居然轻率如此。 樊若均知道南易怎么想，哼笑一声。 南易本来想问问张奶奶幸不幸福，婚后生活怎么样。但自己是不是太八卦了点？ 南易憋着一大堆问题，眼巴巴地看着樊若均。 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映入了点点灯光，明亮而梦幻。 樊若均心里高兴。南易终于舍得看他了。但并没有多长时间，南易扭头转向楼下热闹喜庆的灯火之处。 “我爷爷对我奶奶很好。奶奶说，她在绣楼上第一眼就看中了我爷爷，就把绣球扔了过去。她常在我耳边念叨，真正的喜欢，第一眼就可以确定了。第二眼，第三眼得到的喜欢都是假像。” 奶奶果然还是读张爱玲女士的，满脑子的小情小爱。 然后南易问了一个一直盘桓在脑子里的问题：“张家一直都是入赘吗？您为什么姓樊？”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樊若均称张家奶奶为奶奶，那么他的父亲应该是张家后人，他也不可能是个樊姓。 但话一出口，南易就觉到了不适。这已牵扯到了樊若均的家世、隐私。联想到街头巷尾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南易更是后悔不已。 “抱歉。您就当我没问。”南易忙补一句。 樊若均毫不介意，他倒是挺愿意与南易分享一些自己的事情。 “如果按常理来叫，我奶奶应该是我外婆，我妈是我奶奶的最小女儿。” 南易听得更糊涂了。 “张家女儿一直不外嫁，只招上门女婿，但到了我妈这儿，就出了意外。上学的时候，喜欢了她的一个同学。也就是......”攀若均顿了顿，那个称乎，练习了很多遍，还是觉得勉强，“我的生父。但我生父也很要强，怎么也不肯入赘到张家。所以就分开了。但当时，我妈已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我奶奶，就让她生了下来，由她来带。所以，我自小就叫她奶奶。” 南易听得出了神，“然后呢？” 樊若均的母亲让自己的孩子继续了樊姓，可见她对这个初恋应该是一直恋恋不忘的。 而樊若均的父亲，也是大有名气。是最早起家的房地产商之一。大约是受了张家这个刺激，然后奋发图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只是，当时樊若均母亲已有生孕，他父亲这个作法，就过于绝情。 不过，大多男人考虑最多的是事业，所谓爱与情，不过是花边与点缀。在这点上，与女性有着天壤之别。 “后来，我生父结了婚。我妈就出了国。” 南易怔怔的。他有思绪没有过多地停留在这一对被棒打的鸳鸯上，只是在想当时不过襁褓的樊若均。 “在我高三的时候，生父来过几次，找到我奶奶，说要领我回去。据说他结婚没两年就离了婚，然后一直在找我妈。后来，我妈从国外回来了，两人重新生活在一起。我妈也想带我走。” 樊若均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一瞬间回到了十八岁的自己。 “当时，我已年满十八，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就选择继续留在了奶奶这里。” 从樊若均的父母角度来看，或许是一段迂回辗转，破镜重圆的悲欢故事，但站在樊若均的角度，不过是一个父爱与母爱同时缺失，悲惨小孩儿的童年。 所以，才有后来樊若均没有依赖樊家的资本，白手起家的各种版本与传闻。 樊若均眼神中的恍惚不过一瞬，下一刻，已恢复了常态。 再看南易，眼睛里写满了同情，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 不过，他以为南易至少知道点自己的家事，没想到居然是一无所知。这也让他奇怪与讶然。 现在南易趴伏在栏杆上。他身体轻盈，只穿了件宽松的条纹衬衣，整个人像是挂在栏杆上一样。神态是少有的放松，带着点醉酒的嫣红。 “进来吧。外面风太大。”樊若均说。 南易离开了栏杆。 樊若均给南易倒了蜂蜜水。他猜想南易可能喜欢喝果茶，奶茶。但他这里只有各种红茶与普洱，唯一的一瓶蜂蜜，还是奶奶让人送上来的。 只见南易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满足地长长叹了口气。樊若均放下心来。自己踱到阳台上，和人通话。 南易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蜂蜜水，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再加上屋里温暖，沙发又柔软，眼晴就开始打架。 他一直睡眠不好。如果有第二人在场，更是睡不着觉。但现在，居然睡意浓稠，身体就往沙发一边一歪。 樊若均现在在打电话，自己就眯一会儿应该不碍事吧。南易半睡半醒地想。 几秒钟后他陷入睡眠，但没多久，又醒了过来。他听樊若均低缓沉稳的声音。听方向，还在在阳台上，声音压得很低很小，怕吵到南易一样。但四周太过静谧，外面还有些虫鸣，樊若均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到耳边里。 说的是工作上的事。会议，投资什么的。 南易的耳边一时落满了樊若均的声音。费力抬起眼皮，就见樊若均靠在栏杆上，月亮门半拉的白纱窗被风鼓动着，映掩着樊若均的身姿，十分入画。 重生一遍真好。 现在的樊若均，健康温雅，一派生机。 过了会儿，就听樊若均说：“你对他们说，南易在我这儿休息，你让他们先走。” 南易脑子轰的一声，腾地坐了起来，高声说：“我和他们一起走。” 第22章 第二十二 章 南易一听樊若均要把他留在这里, 心里一急，腾地坐了起来。身上一张小毯子跟着从身上滑了下来。 南易愣了愣，还是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樊先生, 我该走了。” 樊若均心里也挺郁闷。 南易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居心叵测的老色鬼？只要逮着机会, 就要对他欲行不轨？ 樊若均当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点头。“那你去吧。” 刚才睡着的时候, 南易看起来可爱乖顺，一醒来却又是这种警惕的样子。 “那我先下去了。”南易说。脚步一动, 回过头看了樊若均一眼, 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份。 倒不是他的行为。和樊若均保持距离, 千万不要和他产生过于亲密的行为这一方针，至始至终都不能变。 就是吧，自己的态度有些一言难尽。 樊若均又不知道上一世两人发生了什么，现在大概觉得自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手伸进衣兜, 摸着个有棱有角的东西, 想起是什么, 挣扎了两秒，摸了出来, 把那只折好的飞龙，放在茶几上，头也不抬，走了。 樊若均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那只栩栩如生, 几欲破云而飞的折纸龙，嘴角不由扯起一个笑意。 南易回到大厅时，江军正在找他。宴会是正值高潮，彻夜狂欢的样子。但节目组第二天就要启程，奔赴下一个目的地，所以，就要先行一步。 南易一出现，杜小雨就迎了上去。“哥，你在哪儿，都在找你呢，是不是……” 南易一拍他的头，“想什么呢你。” 其实心里也挺虚。 余菲菲几个，不仅丝毫没有觉察到南易的动向，反而在心里自动澄清了他与樊若均之间的传闻。 他们都知道樊若均曾经点名了一个“nan”姓艺人，但这个南姓艺人是谁，却纵说纷纭。传得最多的就是眼前的南易。余菲菲是压根不信。 有金主的排场，不会是像南易那样。 沈珠儿则是半信半疑。但此次一来，才发现完全没那种事。樊若均并没有对南易多看一眼。 南易也似乎并不认识樊若均。 余菲菲心里想的是：果然如此，营销号不愧是造谣号。 沈珠儿心里却松了口气。南易与樊若均没关系，这事就好办了。 接下来一期的《舞踏会》，营销重点放在了江子晨与南易的cp感上。摄相机一直捕捉两人的互动。当然，节目上表现的不过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但架不住腐女的想象与yy。 这期的任务是五个艺人通力合作，为某山区学生修一条通往学校的路。 这个地区地理位置十分险恶，周围都是崇山峻岭，山路曲折，孩子们上学需要花费六小时以上。 为了节省时间，村里就搭了个天堑之桥，也就是连接两座高山的滑索。孩子们身上系条绳子，挂在滑索上，滑向对面的通往学校的山头。那样子真是危险而可怖。 但山里的孩子已习惯了这种方式，在他们眼里，这只是条通过学校的捷径而已。 这次的任务十分单纯，却是历来最具挑战性的一次，就是每位艺人体验一次滑索。 知道是《舞踏会》来了，山区自动来了很多精壮有经验的男人，给节目组提供滑索的要领要决，节目组本身也提前做了安全检查与布置。联系在身体与滑索之间的绳子，换成了专业的安全绳 ，而且每个艺人都有当地山民跟着，在直播中确保万无一失。 艺人都是年轻人，还参加过一些极限挑战的综艺。特别是余菲菲与沈珠儿，蹦极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周云飞与杜小飞年轻力壮，也自然毫不在意。 每个人都表情轻松，谈笑风生。 一方面，这是直播，每个人都想在镜头前留下自己“谈笑间，强弩灰风烟灭”的镇定与豪气。还有就是：此次任务相对以前的劳心劳骨，这次就有些放松探险类了。 副导演在分配次序：周云飞打头阵，南易最后一个。 很明显，南易是来压轴的。 对此，周云飞一惯的冷脸，表现出他高冷贵公子范。 而南易一直沉默，连话都不怎么说。 摄影机前，江子晨发现了他的异状：“怎么了？” 南易不开口。他恐高。 上一世，威亚吊得多，只要不是太高，他还能接了。但这山岭海拔极高，往下一看，就是万丈深渊。南易一直在默默地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冷汗还是不停地从心手，额头渗了出来。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江子晨问。 而此时，弹幕则热闹了。担心南易的，被磕cp的霸了屏。 然后又引起唯粉的不满。 于是cp粉与唯粉大站了几百回合。 “你是不是恐高？”副导演做的节目多，一看南易的针状，立即明白过来。 “还行吧。”南易勉强开口。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只是勉力支撑。 “还行？”副导演皱了眉。 “导演。我替南易吧。”此时，江子晨上前一步。 此言一出，弹幕前的cp粉到达高潮。 “啊啊啊~~果然，江大公子的眼里只有南小易。这对我锁了。” “腐女，别在ky了。友情友情懂不懂。” “腐女，真是恶臭！！” 南易：“要不，我先适应适应……” 南易并不想逞强，但他还想进一步努力试试。毕间是五个人的节目，如果真的不行，再放弃也不迟。 “换江子晨。”副导演当机立断。所有的节目最终都是为了娱乐大众，为了收率与收益。纵然这档有着公益目的的《舞踏会》也不例外。从开播到现在，只是广告收入，已破了无数个记录。 为了娱乐，为了收视而置艺人的生命安全不顾，这不仅是本未到置，也是反人性的。 江子晨已上前一步，卸掉南易身上的装备。 “南易，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余菲菲冷嘲热讽。 南易安排了压轴，现在却上不了场，她心里当然不高兴。 “这怎么是关键时刻？菲菲，我们这节目是为山区孩子能够上学，才来募集修路款的。又不是极限挑战。关键时刻，还是在后面的募捐吧。”沈珠儿又赢余菲菲一把。 毕竟，在募捐环节，余菲菲可是被南易压得死死的。 于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中花，明争暗斗，你来我往，又热闹了一把。 最终，江子晨代替南易上了滑索。 电脑屏幕前是若有所思的樊若均。 孟建：“董事长，把江子晨换下后，让顶乐集团老总的大公子过去可以吗？李总和我们平台一向都合作不错，而且前段时间，他一直在联系我，想让儿子进这个节目。他儿子刚留学回来，可能是要好好陪养，继续父业。” 樊若均关了弹幕：“不了。还是让江子晨留下吧。” 孟建不解了。让换项目责任人的，可是樊若均。说是江子晨做为一个项目责任人，在这个节目组呆得时间太久了，让孟建找人把他给换了下来。 孟建觉得樊若均早该这样了。 就这弹幕每次看着也糟心。 就在他着手准备了一切时，樊若均却改了主意。 “有个人留在南易身边，照顾他也不错。”樊若均淡淡地说。 南易的恐高是显而易见的。在那一刻，樊若均同样涌起了，要代替南易的想法。 但他只能坐在电脑前目睹这一切，不能像江子晨那样陪在南易身边。 纵然自己真的过去了，大概也只会引来南易一脸张惶与防备吧。 一时间，樊若均心里夹杂着各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 失落，怅惘，与淡淡的妒忌。但所有的情绪中，在发现南易恐高的那一刻，都化为了担心。 如果换了个人，大概不可能像江子晨这样无微不致地照看南易了。 “董事长！”孟建加重了语气。 这位不谙情，爱的大佬，是没明弄白自己的心意吧。 孟建心里就急了。“换个人也可以照顾南易啊。只要我们交待一声。” 樊若均摇摇头。自愿的献身，与奉命照顾，岂能一概而谈。 但樊若均现在并不知道，下一期过后，江子晨还是黯然离开了《舞踏会》。 这一期一结束，“好有爱”关键词，上了热搜。虽然还是有磕cp的，但因为有节目组的引导，大多数还是从节目组成员的友谊上来发表言论。 但私下里，南易与江子晨的剪辑视频却火爆了起来。 直播完毕，节目组当晚就离开了山区，回到城市。一到宾馆，南易就躺下了。他事先交待了陈明明，不要叫他吃饭。接下来会有两天的假期，明早南易一大早就要坐飞回去的航班。现在，他只想好好地补觉。 但到了晚上，南易却接到沈珠儿的电话，“小南，一起出来放松放松，我请你吃宵夜。” 沈珠儿一向对南易示好，还经常为他怼人。南易对沈珠儿也十分客气的。 “珠儿姐，不必了。这一天一天的，你也累了。改天吧。” “怎么，你瞧不起姐？” “不是。”南易又换了个理由，“就是被人碰上不太方便。” 这个人，就是指记者，路人之类。现在《舞踏会》太火了，走哪儿都会有被人认出来的风险。 沈珠儿忽然就伤感了，“你的确是担心的必要。可现在还有谁来关注我啊。” 南易无话。 沈珠儿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制造一些话题，但风头都被自己给抢了。 “我还叫了杜小雨。” 行吧。话到这个份上，只有出去了。 沈珠儿用自己的专车来接南易与杜小雨。她定的地方是个吃日料的私人会所。因为地方隐秘，环境优美，三人吃得既开心又放心。沈珠儿和杜小雨一闹腾，还喝了不少酒。饭毕，已零晨一点。 一出门，沈珠儿笑嘻嘻的。东倒西歪。 “你能行吗？”南易问。 杜小雨还在后面给他们拿衣服，拿包。在两个人面前，杜小雨自愿充当起助理的角色。 “怎么不行。”说着，沈珠儿身体一歪。南易忙扶了一把。 沈珠儿立即站直了。 一会儿，杜小雨来了，几个人上了专车。 第二天南易回到自己的宿舍。王本生罕见地也在。是该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你怎么回来了？”王本生已好久没见到南易。 “你要进组了？”南易见王本生正在收拾东西。 “《末日屠龙》开拍了。”王本生对南易的感激已无法说出来。他和南易一直相处得平安无事，但也不是兄弟情深的那一种。没想到南易会为自己争取到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资源。 他连做梦都想不到。 “这片会火，好好努力，别拖大家后腿。”南易不忘交待。 “我记住了。”王本生这次很听话，并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牢牢地把握这个机会。 “南易，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好演员的。”王本生拎包走了。 南易把自己扔在床上。久违的舒服，一夜无梦。一觉到天明。 一大早，发现手机上三十多个未接电放。二十多个是吴怀才的，还有十来个是杜小雨的。 南易想了想，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南易先回拨了杜小雨。 “南哥南哥，出大事了。” “什么事？” “你才醒吧。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照片给登出来了。明明是我们三人，可照片就拍了你和沈珠儿的。现在都在说你们是cp，在恋爱。” 南易沉思不语。 “这该怎么办啊。”杜小雨急道，“我发微博给说了，但没人信我也在场啊。” “行了。知道了。”南易说。 “唉......”杜小雨还想说什么，南易已切了通话。 吴怀才的电话又来了，吴怀才说话都结巴了。他是真的受到重创。“南易，你怎么回事，你现在正是人气上升期，你和沈珠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的会毁了你的人气的。” “我和她没事。就是一起吃了顿饭。”南易懒懒地说。 吴怀才只差没叫祖宗了。 “就吃了顿饭。你不知道你现在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不过，没和她谈恋爱更好。你才多大点。她给你大那么多。哦，这不是重点。”虽然问题没解决，但南易私生活还在正轨，就让他放心不少，“南易，你快点联系沈珠儿那边，让她团队敢紧出来辟谣！算了，你把那边的电话给我，我来联系。” 吴怀才实在不放心南易，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处理比较放心。 南易放下手机，打开网页，热搜第一：“南易，沈珠儿” 一点进去，全是他与沈珠儿的照片。照片拍得十分精准，刚刚抓拍到沈珠儿靠向自己身体那一瞬间。 两人并没有挨着，但沈珠儿一脸醉意地看着他，就显得亲昵而又暧昧。 而第三人杜小雨压根就没有出场。 南易对了照片琢磨了一会儿，杜小雨电话又响了。 “南哥，我刚才越想越不对劲。”杜小雨不愧有些小聪明，“我们出来都凌晨两点了，也没什么人……怎么可巧就被记者给遇上了。你说，会不是是余菲菲搞的鬼？”杜小雨说。 余菲菲即不满意沈珠儿，又不高兴南易。杜小雨想来想去，也只有余菲菲能干这事了。 南易淡淡一笑。“这事对余菲菲有什么好处？” “那不是哥的风头盖过她，她想出气吗？”杜小雨说。 “这个综艺我的确是风头很盛，但余菲菲主要走的是时尚资源。对综艺这一块也不会太上心。准确地说，我和她没有任何资源冲突。纵然我受损，对她没什么好处。而且，她也不像是这种人。” 余菲菲脾气是差，但她的咖位摆在那里，不允许她作这种鸡鸣狗盗的事。这事一败露就是个她终身的污点。 “那会是谁？”杜小雨脑洞瓜飞快地运转。 “利高者疑。” “？”杜小雨不明白。 南易解释，“就是谁是获利最高的人，谁就最可疑。你认为谁会在这个事件中获益？” 杜小雨也是一点就透的人，“沈珠儿？”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杜小雨说出了沈珠儿的名字。 这个绯闻对沈珠儿来说, 是把她重新拉入了话题圈，只要是《舞踏会》还在继续，南易就是现在娱乐圈最具话题度的流量之一。 她捆绑上了南易，无疑就是把自己再度拉回了大众的视野。 但对正在冉冉上升的南易来说, 就是个灾难了。 娱乐圈谁会关心真相, 绝大多数不过是吃瓜群众。 不过一夜的功夫, 两人的照片已转发百万, 讨论度过亿。主要是这一个月，南易圈了不少新粉与路人粉。微博粉丝数已涨到一千万。 这些粉丝跟着南易时间短, 而且大多数是吸颜的女友粉。心理脆弱, 一时间哀嚎一片。甚至有个别粉丝扬言要脱粉。而营销号自然是截了只言片语加以放大, 放大南易面临的窘境。 相对于火爆的话题，南易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上辈子经历得太多。现在这些不过是浮云。 南易发了微博：“三人一起吃了个饭......”同时@沈珠儿@杜小雨。 南易的微博一发，顿时给了南易粉打了一剂强心针。 南易说什么，她们自然是相信的。其实纵然是假的, 粉丝也会自欺人。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粉丝这种奇怪的生物, 其实不过个双标狗。 只要是自己喜欢的, 就会自动加上滤镜。其他的人，不是丑逼, 就是糊逼。 别人家的流量就是花瓶，没演技。自家的流量，昧着良心也能看出三分姿色，十分努力。 幸好，这次粉丝们粉上的南易。真实坦荡, 兼备实力。所以，她们并没有信错人，也没有跟错人。 南易一千万粉丝，虽然比不上动辄几千万上亿的顶级流量，但粉丝都是活的，真的。没有任何掺假数据。一直跟着南易的粉丝们，现在已成了大粉，成了后援会与qq群的管理层，她们随着南易的强大而成长，学着管理这些散粉，会着在各条报道下面控评。 于是粉丝们相互转发，口口相传，在各个网站，营销号下面为南易申诉，辩驳。 一时间，舆论开始逆转。 “南小哥哥与沈珠儿年龄差了七岁，两人不过是姐弟。而且，两人同时参加《舞踏会》，一起吃个饭，不是很正常。” “两人手都没碰到，你们从哪儿看出两人在谈恋爱？” “我家小哥哥事业正在上升期，一心扑在事业上，哪有时间谈恋爱哦。” “南小哥哥的女朋友，只可能是我！！！！” ——“姐妹儿，胆真肥，这是说出了心里话吧。” +1 +1 +1 +1008 一方面南易的粉丝忙得不亦乐乎，另一方面吴怀才急得满头大汗。他联系了沈珠儿的经济人，南易也直接@了沈珠儿。 杜小雨立即做了回应，但大半天过去了，沈珠儿却毫无动静。 被南粉控评的舆论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与此同时，周粉与余粉两大家趁机落井下石。 “呵呵，只见南易一方之辞，没见沈珠儿出来回应。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杜小雨不是人吗？人家不说了也在现场。” “谁都知道杜小雨和南易是好友吧。他当然会为好友说话。” “《舞踏会》上沈南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好吧。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反正我信南小哥哥！” “看我看我，我就是南小哥哥的女朋友。” 吴怀才气得头晕眼花。对方明明答应出来澄清事实，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是铁了心要吸南易的血啊。 既然那边不出头，吴怀才也不能闲着啊。 联系网站，营销号，让他们删贴。但不论网站，还是营销号是不拿钱不办事的。吴怀才又向公司请示资金。 这次公司一反常态，迅速主动出击，不仅拿钱办事撤了热搜，还出动公司的宣传队伍联系大v，删贴。 于是，就见旧的贴子一个个消失，新的贴子却又一个个新新笋般地冒出来。 江子晨也转发了南易的微博。江子晨的出现，这让个走势又多了娱乐性。江子晨的微博瞬间又涨了十万粉。 以前关注他的都是南易与他的cp粉。但现在，这种时刻，江子晨挺身而出，就是仗义的及时雨公明哥哥了，连南易的唯粉都对他有了关，纷纷跑到他的微博下面，表示感谢。 直到第二天，沈珠儿出来澄清事实：“就只普通朋友，一起吃个饭呗。”同时@南易。 虽然沈珠儿的辟谣也上了热搜，但已错过了最佳时间。她的效果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网民们的理解也这不过是沈珠儿与南易的自说自话，欲盖弥彰。 如果真的澄清，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是什么？ 是在串通口供，商量对策吗？ 而且，因为这个辟谣，让昨天才撤的热搜，再次浮出了水面。完全是乱上加乱。 “怎么办？哥。”杜小雨比南易还着急。 “这能怎么办。这不解决了嘛。”南易依然漫不经心。 沈珠儿现在已做了解释。双方都不承认恋情，纵然没有说服力，但时间会解决一切。 只是...... 南易皱了眉头。说不糟心是假的。 被人利用，是谁都会心里不爽。而且沈珠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让南易很不齿。 一开始他并没有高看过沈珠儿，只是，他没有想到沈珠儿会不择手段这个份儿。毕竟两人现在同一个节目组，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事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其中一个，就是能找到三人一起的物证，比如照片。不过，这个难度十分大。三人是私人会所，非常隐私，不可能装监控。而交通摄像头，这个就有些难度。而且，要花费时间。 其他的办法，只有从沈珠儿入手了。 现在，还处于假期，见到沈珠儿还得两天后。 但见到沈珠儿，要怎么解决？ 办法是还没有想好。但见了面，总会有解决途径的。 南易咬了咬唇。 这是个示范。如果这次没能解决好，那么就会有下一次。会有更多的人来碰瓷。 心里有了计较，南易干脆关了手机，继续享受难得的假期。 但并没有轮到南易出手，当天晚上形势便发生了惊天转折。 关键字：“照片”的热搜，几秒之内，窜到了热搜第一。 照片上，昏黄的灯光下，南易、沈珠儿、杜小雨，以及沈珠儿助理四人。南易与杜小雨站在会所的大门口，沈珠儿被自己的助理揽着腰上车。 这张照片的角度看，就是南易想要的监控截图。这个截图用最直观的方法，对上一个偷拍作手一击。 南易注视着照片，心思却从这个事件上游离了出去。飞到了别处。 木制小楼的会客厅，白纱浮动中，那个修长的身影。 吴怀才的电话打了进来。 “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南易说。虽然在心里知道是谁的手笔，南易还是矢口否认了。 “我知道，我知道！！！”吴怀才的声音提高了，“是樊老总，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吴怀才完全是中奖一样的痴狂。 南易默不吱声，这是心里默认了。 发照片的娱圈老大：“这照片大家来品品，是怎么回事。我看这沈珠儿和助理感情挺好的。两人年龄相当，举止亲密，看起来比她和南易 cp感十足啊。” 底下热议纷纷，一片欢乐。 大都是南易粉在兴灾乐祸看热闹了。 “我看沈姐姐和助理两人就锁了吧。” “这是在打谁的脸啊？到底是谁在炒作？反正我知道不是我家小南。” 再次进组，沈珠儿丝毫没觉得尴尬，依然满脸笑容，冲南易弟弟长弟弟短地叫个不停。 周云飞与余菲菲一脸笑，就在一旁看笑话。在他们看来，沈珠儿就是与南易就是一队的。现在，这是起内杠了。 李明明一见沈珠儿，心里便没好气，一下子就拦在了南易身前。“让让。” 倒是猛地见江子晨从楼上下来，忙打招呼，“晨哥，来了。” “怎么这么早？”南易这也一脸惊讶。 项目责任人没有具体任务，通常都是直播前一天才抵达节目组。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江子晨说。 “你一个优秀年青企业家，反正没事？”南易揶揄他。 “那我说实话了，在节目组呆了一个月收到的订单，是我整整两年订单的总合。”江子晨笑眯眯地说。 江子晨连续参加五期，捐赠额已达到上千万。 这个广告做得真是相当大手笔，却也是超值的。因为这个节目，江子晨的无人机被很多机构所注意到，接二连三地接到很多大订单。里面甚至有将举行活动的国家部门。 南易冲江子晨竖了个大拇指。 南易看人很准。江子晨是个不错的人，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江子晨，你还要呆多久。”余菲菲带着助理与经纪人也前呼后拥地进来，“导演怎么还没把你赶走。人家那几位也是不想走，就被导演给哄走了，也就你了。” “我脸皮厚。”江子晨笑。 江军没硬性让他走，不过是看中了他与南易的互动，为了节目效果。 周云飞也冷着脸出现了。 晚上，余菲菲敲开了南易的门。屋里四个大男人，与余菲菲大眼瞪小眼，都被对方震惊了。 “都在啊。”余菲菲扯开了声音。 这个地方依然是交通不便，特质欠发达的十八线小城市。陈明明就给南易开了小灶，弄了火锅，而江子晨与杜小雨也就闻着香味过来，没脸没厚地蹭吃蹭喝。 四个大男人一见余菲菲，都面面相觑，不知这位性子骄傲，又一向看不上南易的中花，怎么会会主动上门。 “吃着呢。”虽然屋里人多嘴杂，余菲菲也毫不见外，凑了过去。她和南易明明一向不合，但这一刻，她表现得如同多年挚友。 “是啊。”陈明明重重地说。语气不善，意在逐客。 “要不，一起吃？”南易说。余菲菲这是无事不登三保殿。肯定有什么事要说。 “行啊。”余菲菲一笑，脱下身上那件代言品牌的最新款，交给陈明明。 陈明明脸色不好，余菲菲这是把自己当她助理了。当下，举起一双油手，“菲姐.....” 余菲菲一看陈明明一双油腻的，沾满火锅底料的手，脸色立马变了，一下子把衣服抱在胸前，“别过来！” 陈明明立即：“遵命。” 于是四男一女，五人围着小桌吃起了海底捞。 这个节目组一直都辗转在山区，小镇穷乡僻壤，余菲菲又日常减肥控，很久都没敢吃肉了现在，闻着这些辛辣的调料，一下子食欲全开，和四个男人一起抢起了肥牛鱼圆。 于是秋末寒潮的小县城，两个人前衣着光鲜的大艺人，与另外三个男的，吃得无所顾忌，热气腾腾。 刷掉锅里最后一片毛肚，余菲菲拿纸巾擦了擦嘴：“南易，你知道沈珠儿为什么要蹭你热度吧？” 四人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余菲菲。 余菲菲因为能卖一个大恩给南易而得意洋洋：“她正在撕一个巧克力代言。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款。不过，品牌方还没有最后订下来，对她正在进行考查。沈珠儿上这个综艺就是为了撕这个品牌，涨涨人气，没想到这个综艺的风头怎么都落不到她头上。品牌那边考察时日不多......所以，为了要热度，她也只有拼了。” 这款巧克力虽然是进口，但很早落户国内，是个国民性品牌，对艺人的人气与品性都有一定的要求。 余菲菲爆完料，款款地走了。 陈明明大叫一声：“好气，欺人太甚。” 艺人为了代言，做假数据也是娱圈不可说的不秘密，但沈珠儿错就错在，不该拉不相干的人下水。 “要不，我们也找些沈珠儿的黑料？”杜小雨开始出主意了。 “爆什么爆。你还嫌事不够大。”南易说。 “是沈珠儿是不义在前。”杜小雨以为南易心慈手软。 “不能爆料。小南与沈珠儿前两天才闹那一出，如果再度爆料，网民会自动把小南也锁在一起。对小南不好。”虽然不在娱圈，江子晨比杜小雨要头脑清晰得多。 南易点头。江子晨所说才是他想的。 “我能做些什么？”江子晨主动请缨。 他入了《舞踏会》会才知道娱圈的水深。现在，为了南易，他更愿意从浑水里趟过去。 “不用。”南易拒绝。他有自己的方法。 杜小雨想到什么：“哥，要不，你让樊.......” “樊什么樊？求人不如求已，你什么时候才明白。”南易忙截断杜小雨，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知道知道。可我没南哥那本事。”杜小雨申辩。 “樊什么？”江子晨若有所思。 “没什么没什么。”杜小雨忙摆手。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 南易让陈明明坐着余菲菲的专车，出了镇城，买空了几个商场某品牌巧克力，拿到了节目组。分发给众人。连工作人员都人手一份。 余菲菲心知肚明, 心里得意, 笑脸如花。 沈珠儿一向视自己为眼中盯, 现在她也可是出口恶气了。 “南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余菲菲笑着往嘴里塞。 沈珠儿心里有鬼：“菲姐，我不记得你爱吃甜的。” “别的我不喜欢, 我就爱这个牌子。”余菲菲说。 杜小雨拿了手机：“哥, 我来给你拍张照。” 南易脸上浮起微笑。也没刻意摆拍, 就随便坐着，手里拿着盒巧克力。 沈珠儿脸色极其难看。她明白了，南易这是在打她脸啊。 但她毕竟是经过事儿的人。“你们这么喜欢巧克力啊。以后姐做了代言，一人送一打。” 余菲菲只是嗤笑。 杜小雨发了照, 南易跟着做了转发, 并配以文字。“居家旅游必备良品。” 微博刚一发出, 盯着南易一举一动的粉丝们，彩虹屁就上来了。 “我家小哥哥终于又营业了。” “今天又是舔屏的一天。” 一直跟着南易的铁粉‘南小怂的手套’：“哥, 我的视线怎么被你手里的巧克力所吸引。我也想吃了。” 南易回了贴：“地址私信给我，我给你寄过去。” 粉丝们沸腾了。 “把你们顶上去。” “我也想吃怎么办。” “和南小哥哥吃同一种巧克力，四舍五入就算是约会了哈。” +1 +1 然后，南易工作室在微博下笑吟吟地承诺：只要够一定等级的粉丝，只要想吃, 都把地址私信过来。此言一出，一片狂欢。 “这也太宠粉了吧。” “我是个追了个什么样的神仙小哥哥啊。” +1 +1 +1008 网上热闹得如同赶集市。南易坐在会客厅一角，刷着手机。江军才给几个人分派完任务。明天就要开工，现在，各自都回屋休息。 南易坐在会客厅一角，江子晨嘴里也咬着巧克力，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还行吧。”南易对甜品是可有可无。能吃，但吃不多。 “要不，这期录制完了，我带你到巧克力原产地去吃。” 南易这才抬起了头。巧克力是法国牌子。江子晨是约他一起出国？ 南易忽然发现，他迄今参加《舞踏会》已有八期，似乎落下了什么。 江子晨有些不敢看南易的样子。“我就是看你整天忙得不亦乐乎…….”说到这儿，忙又补充，“我也很久没休息了。所以，想给自己放个假。” 话说完，江子晨的耳朵尖还是红了。江子晨掩饰地搓搓脸。 南易百味杂陈。他也算是过来人。上一世，遇到过的真情假意也算多不胜数。 这样一看，江子晨是喜欢他的。至于喜欢多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南易就不能确定了。 南易开始后悔。虽然网上一直在炒他与江子晨的cp，但这不过是少数cp粉的自得其乐，谁都不会当真。 江子晨为人真诚低调，不仅仅是和南易，连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相处得十分融洽。现在，他完完全全地成了《舞踏会》的一份子。 南易也挺喜欢他。江子晨在节目的最开始，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和他是患难之交。 这一世，南易提防心很重，却在心里把江子晨当朋友。 “如果你觉得时间紧，或者有虽的事，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江子晨在南易沉默的五秒内，急忙说。 他是怕听到南易的拒绝。每一期他都鼓起勇气，想要向南易坦白一切，但终因胆怯，而延误至今。 “我有时间。”南易微微一笑。 江子晨猛地抬头，一双眼睛迸出惊喜的高光。 “但我不会和你去。” 南易这是把江子晨一颗心提到了半空中，然后又狠狠地抛在了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眼前的南易像是隔了一道光的屏障，明明十分光亮，却又疏离模糊。过度的失望，让江子晨开不了口，甚至忘了问南易为什么不会和他去。 他就只是怔怔地看着南易。 因为不是演员，表演不出正确到位的失恋状态，脸上反而显得有些呆傻。 就听到南易说：“因为我特别喜欢那个地方，所以我的愿望是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去。” 江子晨耳里里嗡嗡作响，南易的话似近又近。 “你有喜欢的人了？”江子晨听到自己干瘪的声音。 南易实在不想失去江子晨这个好友。干脆就给他下个狠药，彻底断了这人的念想。 这样一盘算，南易点头：“嗯。” “是樊若均吗？”江子晨问。 南易那张粉嫩的小脸在听到樊若均三个字后，一下子丧失了血色。看在江子晨眼里，就是一语命中了。 “我其实也听到一些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江子晨努力想要多说些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没有告白，就已失恋。“他对你好吗？” 既然决定一开始说谎，那现在，就是含着眼泪，也要把谎话继续下去。 南易点头。“他对我非常好。” 纵然是谎言。但这句却说得非常笃定，充满了信念感。 樊若均的确对他非常好。上一世，好到可以为他舍掉生命。 这一世，自己的身边也是无时无刻都有他的身影。 江子晨站了起来。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晃。这个打击来得突如其来，而又声势浩大，让他承受不起。 等江子晨离开视线，南易才回想过来。 自己干嘛要承认是樊若均啊。纵然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是谁，搪塞几句不就过去了吗？ 自己这是脑子抽了？ “哥，你怎么啦。”杜小雨屁颠屁颠地过来了。看到面红耳赤的南易，脸上恍然大悟，“哥，是樊大佬找你了？” “你想多了！”南易溜了。 “不是。哥，你被表白了吗？你的脸色好看得很啊。” 这一期直播结束后，又是短暂的三天假期。南易回到n城。公司派了车来接他，却不见吴怀才的身影。直到第二天才露面。 “小南啊，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忙什么？”吴怀才一脸的神秘与得意。 “忙什么？”南易笑吟吟的，配合着吴怀才发问。。 “你将迎来人生第一个品牌代言哦。”吴怀才说着，自己就喜不自胜地笑出了声。 陈明明来了劲，“什么品牌？” “巧克力。”吴怀才十分得意地说出了品牌名。“就在昨天，那边的高层忽然就过来了，向公司传达了他们的意见。” 陈明明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他以为南易买了那么多巧克力只是为了气沈珠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南易凭着《舞踏会》，如同一道山火，迅速地跃入人们的视线，而且这道火越烧越烈，现在，连半天边都映照得份外耀眼美丽。 南易虽然还达不到顶级流量，但现在的话题度与热度却是无可比拟的。 相对于沈珠儿的沉寂没落，南易可是冉冉而起的新秀。在南易微博上秀出巧克力那一刻，品牌言已抛弃了沈珠儿。 “具体什么情况？”南易问。 “品牌方以有意请你当他们的推广大使”。 “推了。”南易干脆地说。 “什么？”吴怀才怀疑自己的耳朵。 作为一个目前还没有什么作品见诸于世人的新人，能做这个极具国民的品牌推广大使，是个让业界人羡慕到眼红的成绩。 “你对那边说，只能是品牌代言人，其他一概不接受。” 吴怀才张了张嘴，把到嘴的话已吞到了肚子里。 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南易。南易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同样是品牌代言，代言人与推广大使的规格是不一样的。简而言之，大使常有，而代言人不常有。 品牌方需要的代言人是即有热度又有作品的艺人。南易的确现在热度很高，但没有代表作。所以，品牌担心他不过是颗流星，一闪而过。所以，那边的意向是品牌推广大使。 但南易并不这样认为。《大唐》的后期制作基本已完成，可能还等不到《舞踏会》结束，就会跟着上映。 上一世，《大唐》的口碑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不管怎么样，热度肯定会有。 而且，南易不知为什么，觉得在这一世，《大唐》会爆。 这一世的《大唐》和上一世已完全不一样。 里面有了自己的参演。番位还得到了提高。从以前的五十集，精减到三十集。剧情更加紧凑，节奏也更快。 这会是一部以质量取胜的剧集。 《舞踏会》的热度，与《大唐》的口碑，不仅会让南易的热度持续发酵，而且因为这个作品，会让他的成功进入演技流。 如果这个巧克力品牌只是推广大使，还不如不接。 到那个时候，南易相信自己会有更好的广告代言。 没错，现在，他就是这么自信。 一瞬间，南易有些恍惚。重生一世，他似乎又走了和以前同一条道路。 不同的是，这一世，他和樊若均早早地就相识了。 南易态度明确，吴怀才现在又特别信赖自家的艺人。既然南易的目标是代言人，那么作为经纪人，吴怀才就是要达成南易的心愿。便又去和巧克力品牌方去沟通。 过了两天，南易重返节目组时，吴怀才带回了新的进展。 因为南易方不让步，品牌方也不想放弃南易这个热度，便提出折中的方案，签半年品牌代言合同。 吴怀才觉得谈到这个份，已差不多了。打电话征求南易的意见。 南易依然拒绝。吴怀才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对方没有诚意，就不用谈了。”南易淡淡地说。 “那行。就听你的。” 现在的南易说话间，隐隐地有着巨星的气势与风范。让吴怀才居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放下电话，才想起自己本意是要说服南易签下这个合约的。 吴怀才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南易，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身上那种蔫丧、灰暗已褪得干干净净。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自信迷人的风彩。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发展和大佬感情线了~~敬请期待~~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三天, 吴怀才再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是，巧克力品牌方做出了让步。将与南易签两年代言。 “代言费多少？”南易问。 “500万。”吴怀才一惯的表情外露，“500万啊。” 这个数目给得相当良心。 南易这才破颜一笑。500万其中一大部分都要上缴公司, 落到手里也不过是200万。再加上之前的《大唐》与《舞踏会》。可以买房付个首付了。 想到可以从那间小宿舍里搬出去, 南易还是相当开心。 “还有个事, 公司已决定要给你配专车。等你下次回来, 就有自己的爱驾了。” 其实公司早就有此打算，但吴怀才致力于要高标准, 高配置正在和公司方讨价还价。 “谢谢你了。”南易说。这段时间, 吴怀才可真没少为他操心。 年底南易准备给吴怀才包个红包。 上一世, 他出手阔绰，对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从不吝啬，送房送车都有。这一世，虽然还没多少钱, 但适当的表示还是应该有的。 两天后, 南易重返了节目组。这次的地区, 条件更加艰苦，会客厅也有所限制。 五人的化妆间都集合在一起, 所以，第一天彩排，南易在化妆间看到了余菲菲、沈珠儿、周云飞与杜小雨所有人员。 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微妙。余菲菲与周云飞的团队神通广大，和媒体保持着相当紧密的联系，都清楚, 南易已抢了沈珠儿的代言。 余菲菲大部分是看沈珠儿的笑话。同时，在心里把南易的地位又提了一格。 一个还没有作品的新人，能拿下了这个品牌，余菲菲自认两年前，连自己都没有这个实力。 周云飞则在心里对南易进行了新的估量。 在《大唐》的时候，他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而现在，南易则成了他现在与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娱乐圈本来就那点资源，容不得他人来与之分食。 只是，现在周云飞在心里自问：自己是南易的对手吗？ 这样一想，周云飞那张脸就更冷了。 杜小雨嘻笑颜开，坐在南易身边，东扯西拉地话起了家长。余菲菲在一旁听着听着，加入了他们的聊天阵容。把这个化妆室的气氛都炒热了。 于是，这个五人团队，在不知不觉间，敌我阵营进行了新的规划。 沈珠儿一直脸无表情地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从南易进来，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但忽然，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腾地站了起来，冲着南易： “南易，有意思吗？你是有意的吧，非要和我抢。你知道我为这个代言争取了多长时间？半年啊！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你年轻，有的是机会......”沈珠儿一下子崩溃了，嚎啕大哭。 南易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心里有同情，还有不屑。 “抢什么？是品牌方主动找我们家小南纪经人的，在此之前......”陈明明为南易辩驳。 “就是我抢的。”南易打断了陈明明。 他从买巧克力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抢沈珠儿的代言。 化妆师正在给南易涂粉。此时，动作跟着停了下来。 “我这人也算与人为善。不愿惹事，也不会犯事。但如果有人主动挑事，那就对不起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会奉还回去。” 南易这话即是说给在坐所有人听的，也是说给他未来的敌人的。不管哪一世，这都是他的作人原则。 这话即是警告，也是提醒。 南易说得轻缓，话语也不重。但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有着金石之声。 “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恩怨分明。”余菲菲说。 对，恩怨分明。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余菲菲这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从这一刻起，她不会与南易为敌。 “我也是。”杜小雨举起了手。他也跟着站了队。 南易嘴角微微翘起。化妆师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开始动作。 节目直播前一天，南易才发现一个事。没有见到江子晨。几个项目责任人已在陆陆续续地进场，江子晨依然不见踪影。 连陈明明都深感奇怪。以前，江子晨可是还得比谁都积极。 “怎么没见到江子晨？”南易心里有所猜测，直接问了江军。 “咦，你不知道？”江军这才奇怪了。江子晨与南易关系这么好，南易居然不知道。 “他说公司有事，不能再继续参加这个节目组了。所以，这次有了新的项目责任人进驻。” 说到这里，江军还有些遗憾。南易与江子晨的互动，也是这个节目的最大看点之一。 虽然有些拍摄是为了迎合一些cp粉，但江军自己这个直男，单纯地觉得两个帅哥在一起十分养眼。 “江子晨以后也不来了？”陈明明一脸失望与惊讶。 “这我可不知道。”江军说着，“小南你给问问。” “这都只剩一期了。”南易说。 《舞踏会》一共只有十期。现在已在拍第九期了。 “是啊。”江军一脸惆怅。 江子晨没来，南易并没有觉得有多少意外。 人失恋了，总是要窝在自已的小空间里疗段时间伤。 南易唯一庆幸的事，他在江子晨向他表白前，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江子晨和他才相处了两个月，他相信，再次见到江子晨，两人的关系会回到适当的，朋友间的距离。 他下药有些狠，为了江子晨。也为了自己。 于是这一期，在没有江子晨中，直播完毕。 直播中途，“这一期没有江子晨”几个关键字上了热搜。 同时，《舞踏会》这期结束后，将迎来他的大结局。 因为这个综艺成绩斐然，江军就有意在最后一期做出些新花样。至于怎么个新花样，还要有新的策划。 因为这个原因，节目组决定为了精心准备，最后一期延后两周再播出。 此消息一出，皆大欢喜。这意味着，有两周假期。 这两个月来，大家上山下乡，辗转奔波，都有些顶不住了，急需要来个长假调养，此消息无疑是场及时雨。 而南易手头上也有几桩事要做。与巧克力方签合同，拍广告。 但在此之前，有个最急的事要做。 手头上有了闲钱，南易想买房了。重生前，他住的可是毫宅。背山临水，玉带环腰，风景好，风水棒，n城最好的唯二楼盘。 这一世，南易选择了唯二楼盘的另一个。同一个开发商，同样的格局。只是位置有所不同。 南易每一步都在避免上一世的轨迹。 这个唯二楼盘，同样一边是别墅区，一边是商品房。 以南易现在实力，根本不可能买个几千万上亿的别墅。但买个三室两居的还能应付。如果有看中的，南易考虑先付个首付了。 虽然公司已给他配了车，但南易一向自由自在，私下里没那么多讲究，连陈明明都没叫上，戴了个口罩，搭了地铁，自个就去了售楼部。 售楼部“水云树”几个大字落在南易的眼里，心情有些复杂。 “先生，您看房吗？”售楼小姐姐一见南易，立即迎了上来。到这里看房基本都是商业精英，富几代们。小区主打高端路线，一平米上十万。能到这里看房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而且南易虽然衣着简单，也没助理保镖，但售楼姐姐，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与众不同。像个......明星。 于是售楼姑娘，一直想扒拉口罩后面南易的长相。 只可惜，这个口罩够大够大严实，只露出南易那双邪性的眼睛。 “嗯。”南易点头。 “看房的话，那您来对了。我们的别墅区正在火热预售中。咱们这个城啊，你别看别墅盖得挺多，但能拿到别墅用地证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旧城“山里间”，一个就是咱这儿的“水云树”，而且都是同一个老板啦。”售楼小姐姐边说，一双眼睛瞅南易不放。这人的眼睛真是好看啊。 明明不大，但里面像是有个勾子一样，能把人的魂给吸住。 “别墅区这么快就预售了？” 南易记得，明明是商品住房先开盘的。 “是啊。咱这儿的别墅数量有限，您可要趁早下手。晚一步，可就来不及了。” 这话并不是虚言。不论是“山里间”，还是“水云墅”有意购买别墅的人，都要先交500万订金。但因为太多人想要，交订金的人多出房屋所有数的三倍。于是，没有办法，最终实行了摇号制。最终，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没有买到中意的别墅房。 “我就想看个平常的房间。”南易说。 “平常的也有啊。只是别墅是现房。别的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售楼小姐姐，指着沙盘模型为南易介绍。 其他的，还有大平层。南易盘算自己手头的那点钱，觉得自己来早了。应该再接拍两个广告，再来的。 就在这时，忽然耳边有人尖叫了一声：“南易！！！！你是不是南易？你就是南易。” 几个长相不一，年龄大小不等的女性，齐齐地围了过来。 “我不是南易。你们认错人了。”南易忙低头，死不承认。 “啊！”售楼小姐惊呼一声，后知后觉。她怎么觉得这人这么有明星范，原来是南小哥哥？ “没有，你就是南易。我认得你的后脑勺！”几个人齐齐地说。 售楼小姐姐盯着南易那双辨识度极高的眼睛，“南小哥哥，我是你的铁粉。” 售楼小姐一把抓住了南易的胳膊。 南易同时被指证，也是无可争辩了。 “你能和我拍个照吗？我们都是你的粉丝！！” 南易点头。再否认是不行了。 因为这边的喧嚣，大厅里的人已引颈向这边观望。 几个人哗哗地一个个上前，在南易面前比手势，拍照。 售楼小姐心里不停地往外冒：南小哥哥在这她这里买房了.....南小哥哥在她这里买房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发微博。但下一刻，不行。 我这样不是爆露了南小哥哥的地址。那我不成了私生饭了？ 且不说售楼小姐姐的内心戏越演越烈，此时大厅已开始动荡了。 不能不说《舞踏会》播放量太大，受众群太多。一听说南易在这里，哗地就涌了过来。 “你是那个南易是吧。” “哎呀，你那个节目实在是太好了。完全是综艺中的一股清流啊。” “我女儿是你的粉丝。你能我给签个名吗？” “南易啊，我也想给节目投资，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 南易一开始，只想签几个名，就脱身。但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 售楼部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往这边赶。一时间，更是人上加人。 南易开始后悔没有叫上陈明明。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拥挤混乱。 签了几个，南易说了声“抱歉。”就要往外挤。但硬是挤不出去了。 再转个方向，依然像是撞在了人墙上。 “让让。你们散开。这样下去，会让人受伤的。”南易的声音被另一个声音淹没。 “南易还没给我签呢。你怎么就走了！”有个年轻女姓又高又尖的嗓门。 南易依然在寻找出口。 “南易，你耍什么大牌啊。你就是这样对你的粉丝的？？？”女性带哭腔的声音。 南易有些急了。 这样下去，为给售楼部的人带来不便，而且还容易发生安全问题。 “你们散散，别挤了。”南易的声音被淹没了。 就在南易焦头烂额的时候，人群忽然就被破开一条大缝，几个黑色西服的人硬生生地挤了进来，前后护着南易，把他从人群里硬势架了出去。 同时，售楼部的工作人员也上来了，把后面的人给拦了下来。 南易在四个黑衣人的保护下，快步离开了售楼大厅。四个黑衣人衣着整齐而不凡，南易还以为是这里的保安。 “谢谢。” 一辆车在南易跟前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人出现在南易眼前。 正是樊若均。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老读者，其实我是个感情流作者..... 这篇是有意地在尝试剧情线与感情线并重。 不过，后面感情比重应该会多起来。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推开车门, 樊若均正端坐在车内。 “樊先生！”南易只有惊讶与意外。 樊若均言简意赅，“上车！” 南易进退两难。回头看了一眼，跟随他涌了出来的男女老少，别无选择, 只好上了车。还没等坐踏实, 樊若均的身体忽然就斜倾了过来, 下一刻, 紧紧地贴在了南易身上。樊若均身材高大，这样一靠过来, 南易像是被圈在了他怀里。 一时间, 樊若均的气息、味道、温度混合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有形物质, 四面八方地从南易的耳鼻，毛孔往他身上钻。即清爽，又浓郁，还带着些刺痛感。 一瞬间, 南易像是回到了上一世。 因为樊若均整个身形都向南易罩了下来, 南易的手都来不及阻挡, 只有下意识一闭眼。 同时心里闪念：樊若均这是干什么，要亲他吗？ 这样一想, 更是连呼吸都不自在起来。 但这个念头刚一闪现，樊若均的气息已从他身上撤退得干干净净，身体也立即回正，优雅端正地坐在南易身边。 南易忙调整好身体，极力回想一下。明白过来, 樊若均不过是欠身给他把车门关了。 刚才太过紧张，连车门关闭的碰撞声都像是没听到。 “南易，你过来看房？”坐在副驾上的孟建的声音，打破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寂静。 “嗯。”南易回答。他也不摘口罩。潜意识里，这样有种安全感。 “可巧，我们也是过来看房。老李，那就再转一圈吧。”孟建直接对司机吩咐。 对孟建的安排，樊若均没有任何意见。 老李方向盘一拐，驶进了别墅区，在绿水环绕中以龟速徐徐前行。车子在一栋栋洋房前行驶。 “南易，眼光不错，这个小区位置连董事长都说好，就就在刚才也买了栋房子。” 南易看着窗外一栋栋的花园别墅，秀目纠结，神情幽怨。 就听到樊若均温声问：“你看中了哪一栋？” “我看的是小高层。”南易幽幽地说。 “南易，我建议你还是看别墅。那边的小高层，开盘还要半个月......这边的别墅，纵然你现在不急着住，也极具投资价值。因为像这样的证件齐全的别墅区以后很难有了。”孟建异样地话多。 他是着急啊。怕樊若均冷场。 “我现在就一人，看个小三房就差不多了。”南易说。 孟建所说确实不虚。就在个地理位置，过两年，转手就能赚不少。但南易差的不是眼光，差的是钱。 樊若均忽然就看了过来，神情微动：“就一人？” 南易莫名觉得樊若均话里有话，硬着头皮：“就一人。” 樊若均嘴角微挑。 南易就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心想自己要解释什么？怎么解释？便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视线飘到窗外，缄默不语。外面是一栋栋独立小洋房。依山傍水，草木葱隆。说不喜欢是假的。 “这栋怎么样？”就听樊若均愉悦的声音。 车子在一套别墅前停了下来。这里和别处又有些不同，花园面积更大，前面一道曲水环绕而过，隔断红尘三千，有着避世的幽静。在旁边不远处，有同样一套与之相邻，格局与位置大体相似，互为邻里。 “挺好。”何止挺好。南易目不转睛，心跳加速。 这栋房子和前世自己的那套豪宅极其相似。不论外观，还是颜色。甚至花圃里的几丛植物。 也不难理解，同一个开发商设计出来的不动产，自然有相似的地方。但南易还是有些异样的感受。 前世那栋房子，装修花了他不少精力，每一处都是他的所爱与兴趣体现。重生前一晚，他就是把自己泡在那所别墅的浴缸里，一睁眼，回到了三年前。 樊若均观察南易的神色，嘴角略过一抹笑意，声音柔和：“喜欢的话，我可以......” “不要。”南易忙打住樊若均将要说的话。 纵然再喜欢，再想要，他也不会接受樊若均的赠与。 樊若均脸色一僵，顿了顿，缓缓地说出后面的几个字：“借钱给你。” 他忘了在南易的心里，自己一直是个想要潜他的油腻老男人。他本意是想要把这栋别墅买下来送给南易，现在硬生生地掐了话头。 南易还以为樊若均要把这房子送自己，没想到只是借钱，也怔了怔，“那也不需要。我喜欢的话会自己买。” “那你什么时候能自己买？”樊若均问。 南易算了算时间：“后年。” 如无意外，两年的时间，他将存够买这栋别墅的钱。 樊若均目光有一丝诧异。至始至终，他都没看出南易的事业心，和对物质的欲望，但现在，在南易灵秀平淡的眼神里，他读到了自信。 樊若均对孟建说，“你去，把这栋房子买了。” 南易看了过去。 “别说明年，就是现在，这房子你也买不到。据我所知，至少有五人有意于这栋别墅，还交了订金。”樊若均哼笑一声，“我买下来，先给你留着。我等明年你来的时候，再赚一笔。” “行嘞。”孟建声音热度提高了。 “你等等。我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南易急道。房子他确实想要。但樊若均这个人情太大太重。 “如果到时候你不想要，这算是我的投资。”樊若均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孟建对樊若均挑了个大拇指。这招漂亮！ 他觉得樊若均早该这样了。樊大佬日常处事，沉着淡然，不强求。但这不是别的，是爱啊。 爱情游戏不过是一追一逃。既然南易扮演的是那个逃的角色，樊大佬就应该放马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把这人追到手。 “那我这就是办了。”于是孟建已一溜小跑地离开了现场。 “我后悔了。这房子我不喜欢，也不想要了。”南易情急之下，抓住樊若均的胳膊。 樊若均瞅着南易，忽然手就到了他的眼前。南易一蒙，樊若均这是要干什么？樊若均已取下了他脸上的口罩。 直到现在，两人才算是正面相向，四目相对。 南易的眼睛如同早春清澈见底的流水，干干净净，却带着饱藏心事的暗流。与樊若均对视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南易的五识五感都处于被剥夺状态，等他回过神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南易忙眼睛一垂，心跳如鼓，敲得自己耳朵发麻。 就听到樊若均平稳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南易松了口气。樊若均并没有被自己蛊惑。 同时南易也开始自责。怎么刚才那一会儿，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掌控。 “不用。”南易惯性拒绝。但樊若均已抓着他的胳膊，迈步就走。樊若均并没有用大力，但五指就牢牢地笼着南易的胳膊，即让他感觉不到吃痛，又让他挣脱不了。 于是南易被樊若均抓着，丝毫不能被违背，塞进了副驾位。 樊若均让老李下了车，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充当司机。 樊若均这是要干什么？他和樊若均相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南易次次都小心提防，但次次也证明，他不过是小题大作。樊若均对他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孜孜以求。 这样一想，南易迅速调整了心态。 樊若均把车一直开到南易的公司宿舍。南易庆幸，现在天色已晚，路上只亮着一盏二盏不太分明的路灯。否则，一辆千万的豪车停在公司破败的宿舍楼下，势必会引起各方的猜疑。 樊若均从落下的车窗，向外打量四周环境，与眼前的建筑，得出结论：南易是该换房子了。 宿舍相当有年代感，昏暗的灯光下，墙体剥落陈旧，有着各种雨雪风霜留下的痕迹。 “谢谢樊先生。”南易道了谢，就要急吼吼下车。 “我也上去看看。”樊若均在他身后说。南易开车门的手就顿住了。 两秒后，回过头，“樊先生.....” “上面有人？”樊若均盯着南易。一惯和煦的眼睛，现在如同一座深潭，情绪莫辩。 “......没人。” “你约了人？”樊若均又问。 演员南易的面部皮肤不由地紧绷，“.......没有。” “我就上去看看你生活的环境。” “.....嗯。” 樊若均跟在南易身后。南易自问：为什么不能坚定地拒绝呢？他明明打定主意，这一世不与樊若均有任何牵连的。 可能他在心底也担心樊若均会对他误会，觉得他屋里好像真藏着个人似的。 可真误会又怎么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门一打开, 灯一摁亮，南易迅速地窜进屋子，把搭在沙发上的两件衣服收了起来，挂在衣架上。同时庆幸, 一角放置的床铺, 被子是叠好了。 樊若均站定了, 打量这个在他眼里看起来, 相当狭窄的房间。这房间加起来大概还没他家的浴室大。虽然他料定南易所处条件不好，但不好至此, 也是意外。 本来就不大的客厅, 加了一张床, 更是满满当当，腾挪转身都像要蹭到家具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南易也依然保持着个人的独立，思想上的自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 攀附权贵的意愿。 樊若均欣赏, 心疼。同时, 也有更深的挫败感。 在南易心中，对自己的印象大概是根深蒂固了吧。明明他对南易没做过什么。唯一那次, 他想把南易留下来的那晚，还是因为他会错了对方的意思。 一转脸，发现里屋也是间卧室，里面也放置着单人床，上面同样显示着近期有人出没的气息。 南易并不是一人住？ 南易收拾完了几件衣服, 看到樊若均的目光：“我和同事住一起。他住里面，我在外面。” “同事？”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有和同事同住。 樊若均心里盘算，得想个法儿，尽快让南易搬出去。 “就是王本生。”南易没话找话。老实说，他相当不自在。屋子太小，一览无余。南易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像这间屋子。完全暴露在樊若均的目光下。 樊若均忽然就看了过来：“就是你为他争取《末日屠龙》的那人？” 南易深感诧异。樊大佬日理万机，居然还记得他只提过一次的无名小卒。 “就是他。现在他已进组了。”南易说。 樊若均走了两步。因为南易没请他落座，他就一直站着，处境相当尴尬。 樊若均自己都没觉察到心中的挫败感已达到极致。 他以为南易有个江子晨，没想到还有个王本生。 “你们关系挺好。”樊若均左右看看。 “还行吧。”南易回答。他和王本生虽然关系一般，但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上，不相互拆台，不争抢资源，在娱圈已相当不错了。 “你为他宁愿自己放弃《未日屠龙》角色，应该是相当不错吧。”樊若均追问。 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该否定，还是承认。 就这样模棱两可地认了下来，就此把樊若均拦在自己的生活之外，应当是最适当的选择。就像他为了掐灭江子晨对他的那点爱的萌芽，选择了善良的谎言一样。 但面对樊若均，南易却犹豫。一方面，他想把这人拒之门外，另一方面又不想让这人误会什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有的只是取与舍，失与得。 南易的脸绷紧了两秒：“还好。” 就听樊若均接着说：“我看节目，你和江子晨关系也挺不错。” 一惯如同绸缎般温润柔和的声音，像是落了水的滩涂。一粒粒石子，瓦砾冒了出来，干巴粗糙，而硌人。 “嗯。我和江子晨关系是不错。”这次，南易爽快承认。 樊若均移开眼睛，环视了一眼这个屋子。南易依然没有请他落座。 他贴身口袋里还放着那个龙形折纸，带给他的不仅是热度，还有对爱的期待与想像。但面对本人时，这人却凉薄无情，冷心冷肺。 “他们哪个是你男朋友？”樊若均尽量显得随意。 “就是平时关系挺好，哪儿至于。”南易暧昧地回答。 “南易，你以前认识我吗？我是指在正式见面之前。”樊若均话锋陡转，毫无防备的南易像是被人挥了一闷棍，全身的血一下子像是被全部被抽干了。 “樊先生，您为什么这样问？”易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樊若均也是重生过来的？但他并没有清晰的记忆，只是有些上一世模糊的影子，对自己有些印象，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身上印证那些记忆？ 一个念头在蒙昧混沌中行走。 “有一次，我到一新的片场。就是《霸总》那个，他向我要投资，我那天刚好没事，就转了过去，听到有人在背二议论我......”樊若均微微笑着。 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 一群人围坐还没装好的建筑背后，叽叽喳喳，嗡嗡营营，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言之凿凿地说着街头巷尾流传的他的事情。 【我们这个导演，张一新，和樊若均关系是那种关系，你们懂吧。樊若均你们知道吧，就是鱼家的董事长。我们这儿的赞助全是鱼家给的。有一次，我还听到张导给他助理打电话：我是一新，我找董事长......你们可不会不知道吧，这个樊若均可是来者不拒，男的女的都要。他底下不有个影视公司吗？里面没一个干净的。公司里的大老总就把那些艺人就往樊若均床上送。那个姓程的女明星，这两年为什么势头这么很，不就是因为她和樊若均有一腿嘛.....】 【我也知道。我也听说过一些事。你们知道樊若均怎么起家的。就是靠他妈。他爸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地产老总。他妈就是个三。怀了樊若均后，挤走了正室。所以就是小三上位。】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越来越放肆，语气越来越猥亵。 樊若均身后的几个保镖就要过去，被他拦住了。 对于无足轻重的人，他向来不屑花费一丁点的时间与精力。 就在他移步要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 【你们在胡说什么呢？没根没据，就在哪里瞎jb意y？樊若均是你们说的那样嘛。他向来自律克已，这么多年，和谁都没有传过绯闻，更别说他旗下的艺人。现在的事业也没靠过任何人，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十年前，最初注册公司300万，也是大学时期自己挣的，和地产商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人用词无比粗鄙，语气也充满了暴躁，但音色清凉如同带着薄荷味的风，淡着淡绿色的凉气。 樊若均就看了过去，就见到穿着一身不算合身劣质西服的南易。他头发也没怎么打理，就是随意上了发胶，然后被随意地揉了揉。 但樊若均心跳就漏了一拍。 第一眼。 第一眼才是真实的感觉。第二眼，第三眼就是错觉。 那一刻，金融系专业的他，却想起了奶奶的话。 而现场，依然一片嘈杂。 【这是谁啊。南易？我还以为是樊若均来了呢。你怎么知道樊若均？难道是张一新去舔樊若均的时候，也把你给带上了。】周围一串恶意的笑声。 【不过，我想也不会吧。要带也会带上主角，不会带你这个龙套。不过，是不是你这个龙套的功夫好？】 笑声更加肆意猥亵。 樊若均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叫南易的龙套，把这人的样貌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干干净净的面容，清秀的眉眼，弧度柔和的下颌线，身形看着略显单薄，但面沉似水，气势惊人。 身边的保镖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教训那几个流氓，但樊若均还是再想多看看这个叫南易的。 明明两人从没有见过面，生活也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但南易却像是他多年的朋友，不仅了解他，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他辩护。 【我和他没任何关系，也不认识他。但他没理由受你们这群烂人的侮辱。】那个薄荷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你们都是张导找来的群演，却在背后传他的谣言。如果张导知道了，会不会把你们都开除？】 【怎么着，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几个站了起来，向南易围了上来。 【向爷爷们求饶，否则今天把得你满地找牙。】 南易只是把盒饭轻轻地往旁边一放，淡淡道【你们也配？】 樊若均搓搓脸。 在他听来，南易这些话，比平生听到的任何的恭维、告白，都让他砰然心动，而且真实。 南易站了起来，和那几个流氓似的群演对立而站。明明以一敌三，以弱敌强，但毫不露怯。 樊若均心里翻涌，挥了挥手。几个保镖从背后窜了出去，把那些人给趋散，给南易解了围。 同时，他让张一义直接解雇了那些人。为了怕南易受到报复，还让那些保镖便跟着南易，呆在了剧组，直到南易杀青。 事后，他一直在想，通过什么方法都认识这个叫南易的群演呢。才有了那天在直播年会上的那了出。他先向南易抛出了橄榄枝，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那天感谢你仗义直言，为我出头。”樊若均眼神柔和，“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否则，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他做到那个地步。不仅为他说话，甚至还能为他打架。 南易说不上自己什么感受。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同时还有一些失望。 原来樊若均并没有重生前的记忆。 只是，就因为那天他为樊若均出头，就让这人惦记如此。在直播年会上为自己发声，也是想用这种方法也帮自己。 南易不知道这人是重情重义，还是不按常理出牌。 和上一世完全别无二致。 “没有。我怎么可能认识您，我就是听张一新说过你的一些事。我也不知道他是您侄子，不过听得出，他挺崇拜您。平时对我也不错。所以，当时也就是一时冲动吧。”南易轻描淡写地说。 南易这话有真有假，所以听起来就相当合理。 南易为他出头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也这么真实。 樊若均的失望与失落，显而易见。凝视着南易的目光都有些晦暗不明。 南易一时有些烦躁。 “樊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您回去吧。” 从迈进这屋里，南易没有为他倒水，没有让他落座。现在，算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樊若均默然三秒，转身即走。 南易快步过去，就要为他拉开门。 樊若均却反手紧握他的手腕，在南易惊骇的神情中，问道：“你现在没有男朋友？” 樊若均的声音依然平淡，南易心里却相当忙乱：“没有。” 樊若均问他，“怎样才能把你追到手？” 说着，上前半步，把南易禁锢在门上。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南易就要去开门送客, 樊若均忽然问：“怎么才能把你追到手？” 这几个字南易都听到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凑成一句，却迷蒙了。只是懵懂地看着樊若均, 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没有男朋友, 我也没有。我追你也没问题吧。”樊若均尽力扯起个微笑。这些台词不太像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但除此之外, 他没别的方法让南易彻底明白自己的意思。 南易回过神来。 “你喜欢什么方式？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你制造惊喜, 还是细水长流, 嘘寒问暖......”樊若均注意着南易下垂的眼睫, “我还是多陪陪你，虽然我们也算见了不少面，但你对我可能也不是太了解。” “樊先生，你说过第一眼才是真实, 以后的第二眼、第三眼都是假象。”南易内心震荡像是涨了潮, 但演员的自觉, 让他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那第一眼，你对我印象怎么样？”樊若均把声音放得很低, 一如自己现在的姿态。 南易不由一抬眼皮，正好触到樊若均的眼睛。整个人像是被笼了进去，南易忙又垂下眼帘。 “不考虑张一新的原因，就说你自己的看法。”相对于南易的闪避，樊若均目光直接。 “您对我一直都很好, 明里暗里给了很多帮助，我很感激。但是......”南易舔了舔嘴唇，“我们真的不能成。” 从南易说第一个字起，樊若均的心便一点点往下沉，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心已不在身上了。 空得很。 南易余光扫了樊若均一眼。樊若均不动地看着他，但僵硬的神情，表明他还正在消化这个打击。 “我就是个普通人，想找个跟我这样的。您不适合我。”南易说。 樊若均依然未动。南易的视线垂得更低。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樊若均开口，“你和我说话，你的眼睛都不正视我。为什么？” “我也不是只对你这样，就是不怎么看人。”南易含糊地说。 他的确和谁都不怎么长时间对视。只是面对他人时，在心里能估算出正确的时间，所以交流的时候，是自然而从容的。 但面对樊若均，他总是掌握不了时间的长短。所以，南易在樊若均现前表现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提心吊胆，不敢过长地和他视线接触。 就像现在，为了印证自己所说，他迅速地抬起头，但坚持不住三秒，头就一低。连额角都有些出汗。 “我们不是不合适，而是你对我没什么感觉。”这样承认的樊若均，忽然心里涌起万般不甘。 如果就这样抽身而退，他和南易今后就可能再也不会有半点联系。 樊若均上前一步。他身形身大，整个人便笼罩了下来。南易紧贴着门，不动不动，就像是被樊若均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樊若均在南易面前已形成了自律克已的形象，既便对他有所企图，但不强求，更不会用强，所以这个局面，是南易意想不到的。 这人要干嘛？ 南易咬了牙，一双眼睛看到斜下方，“您这是干什么？” 樊若均探手出去，捏住南易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正对着自己。 南易扭动着脖子就要挣脱，但樊若均力大又狠了心，南易丝毫不能动弹。 一抬眼皮，又正对上樊若均的视线，南易只好又垂了下去。心里又气又恼，脸却臊得通红。 但让他脸红的还在后面。樊若均忽然低头，亲了一口。 也不知道樊若均什么时候离开的。 南易完全呆住了。刚才没有反抗，现在也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樊若均。心里乱七八糟地回味刚才的突发状况。 樊若均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与南易这样，四目相对。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如流逝..... 樊若均忽然就有种中毒的眩晕与兴奋。 南易的眼睛里不仅有颜色，还有话语，有气味，把他的感官，情绪，荷尔蒙，全方位地调动起来。 他本就来喜欢这个小孩，刚才那个亲吻让他加速的心跳犹自没有恢复。现在，一下子又到了个顶点，极端。 从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喜欢南易。但这一刻，这个喜欢就迫不及待了。 “我喜欢你。”樊若均本想把这句话，放到一个关键的时刻，重要场合，郑重地向南易表达出来，但现在，这句话说不出来，整个人就要爆炸一样。 南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被樊若均这句话打回原形，心里又恼又丧，咬紧了牙。 “我从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谁。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这句话刺激了南易，南易烦乱地推了樊若均一把。但没有丝毫作用。 “樊先生，你看着我的眼睛。”南易盯着樊若均，“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和日常截然不同。兴奋、激动。如果有仪器，你会发现自己心跳已到达每分钟200多次。处于极端亢奋状态。同时，心里觉得十分喜欢我，爱我。除了我，你今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樊若均点头。 “任何人和我对视称长达十秒，都会这样。心跳加速，意乱情迷。没错，说来你不相信，我生下来，就有这个金手指一样的东西。我也会利用这个异能做过一些事，帮自己解决一些。” 樊若均一双眼依然不动地看着南易。“所以，只要和你对视十秒，任何人都会爱上你？” 南易点头。“差不多吧。但这种状况不会太长，就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以过，就烟消云散。所以，平时为了避免麻烦，我不会和任何人长时间的对视。”南易一口气说了出来。 “你现在的一切感觉，生理上的，感情上的，都是假的。假象。”这个事，他甚至没告诉过自己的父母，一直都是自已消化。现在，一股脑地对樊若均和盘托出。 樊若均：“就只有半个小时？” 南易点头，“半个小时后，所有的感觉就会恢复正常。” 樊若均忽然轻声一笑。 微微欠身，弯腰，抱住南易双腿，一下子把他半举半抱了起来。南易身体一颤，忙抓住樊若均的肩膀，这样就由上至下地俯视着樊若均了。 “那我就在这儿等半个小时。”樊若均微抬着头。 樊若均把南易托到沙发前，把他放了上去。自己坐在他身边。 南易对樊若均和盘托出一切，本以为会引起樊若均一个地动山摇的情绪，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这个设定。对他的态度也并没有多大改变。 虽然不想承认，但南易心里莫名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这样捱半个小时，实在不自在，“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就要站起来，樊若均却抓住他的胳膊，又把他拉坐回自己的身边。 樊若均对着南易，“现在，我可以好好地看你了。你也可以无所顾忌地看我。” 樊若均的颊上，眼角带着些红晕。眼神沉醉，但意识清醒。 南易果然去看樊若均。 对他而言，也很少会有这样对视。 因为不再提心吊担，南易放下所有的提防心，轻而易举地落入樊若均的眼神里。这双眼睛深沉却明亮。没有丝毫杂色，所以看起来年轻而真诚。只是因为染上了太多的情绪，热烈、喜欢、情不自禁，让南易不敢久视。 南易从樊若均的视线里挣脱出来，去看他的面部轮廓。 樊若均肤色是淡淡的麦色。微垂的目光，落下的睫毛不长不短，半掩着眼睛。鼻梁挺直而正，线条却流畅柔和。接着向下，是微微扬起的嘴唇。厚薄适中，柔软温情。 南易不由移了移身体。不自在。 他回忆起刚才那个吻。有些懵。 现在，他有些生气自己当时居然没有反抗。脸更热了。 就这样过半个小时，实在难熬。 南易别过脸，“你饿吗？” “嗯。”樊若均说，“特别饿。饿了这么多年，一直没遇到合胃口的。”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啊。南易完全被动而束手无策。 对樊若均而言，如果说这个对视对他有什么影响，可能就是比平时要坦率大胆。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虽然樊若均没按他的剧本来，南易还是要给圆回去。 去厨房下两碗，磨蹭个二十分钟，度过这难捱的时间。 “不用。给我倒杯水就行。”樊若均再次破坏掉南易的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让我头秃~~ 问大家个事，因为写了这么多文，忽然有点迷茫。所以我把这篇文问过别人，被提出两个意见。 一个是剧情不够爽，该详写的时候没详写，一笔带过。 二是攻人设不苏，所以感情线不够让人期待。 所以，你们觉得呢？有什么建议和想法？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屋里从没来过客人, 也没有多余的杯子，南易还是磨蹭了一会儿，觉得杯子找得时间够长了，才说：“没多余的杯子, 用我的可以吗？” “行。”樊若均当然没问题。 南易把水杯放在樊若均面跟前, 樊若均拿起杯子, 一饮而尽。口渴, 心慌得厉害。胸中的爱意翻江倒海，下一刻, 就觉得自己要灰飞烟灭一样。 如果这种感觉, 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 樊若均会觉得荒唐与难以接受，但面对的是南易，相对于情绪上的沸腾，他的心态却坦然而坦荡。 他本来就喜欢南易。只不过, 现在这个喜欢被放大到了极致而已。 放下杯子, 樊若均见南易又要离开的样子, 一把抓住，再次把他拉坐在自己身边。 南易到没什么抵抗与排斥。 鉴于眼前这个人, 其实是个病人，而且这个病因是由于自己造成的，南易现在颇为迁就樊若均。只是两只手不知道放哪儿。 樊若均又拉起南易的一只手，合在自己的掌中。 行吧。 这人就是个病人。南易习惯性垂下眼睛。 被樊若均这个状态，握着手。南易心里东想西想。一会儿是半个小时后, 樊若均会怎么面对自己。一会儿又是，樊若均的手好大。看着指节突出，十分有力度，但攥在手掌心，却并不冷硬。相反，十分温暖柔和。南易觉得整个心都被这温度包裹着。 煎熬的半个小时，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樊若均开口。 樊若均并没有看腕表。所以这个时间的根据，是来自心理上的变化。 纵然心里迫切地想知道些什么，南易也只是点点头。 樊若均松开了南易的手，又把杯子剩下的水喝了，站了起来。南易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樊若均这是要走了？ 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个明确的态度。就这样走了。 因为知道了真相，所以觉得受到了打击与欺骗？ “樊先生。”南易一双眼睛黑得幽深，眼睛里难得的是疑问。 这一世，他的确决定要与樊若均拉开距离，可樊若均就这样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他不甘心。 樊若均怎么看待这样的自己？ 樊若均像是知道南易的想法，微微一笑。 “南易，刚才那半小时，你就是让我从楼下跳下去，我也不会有一秒钟的怀疑。不论你向我提任何要求，我也不可能拒绝你。整个人像是中了蛊毒，愿意被你所控制。” 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但樊若均声音嘶哑，脸上带着一丝极度兴奋过后的平静。 南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告诉他这种感受。 樊若均只是起身，并没有什么行动。 南易更没动，他觉得自己其实在等着樊若均再说些什么。只是这些，远远不够。 “那些受你蛊惑的人，在魔法醒来后，有什么反应？”樊若均问。 “大概是，如梦方醒吧。”南易勉强说。 就如同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感想，情绪历历在目，但血液不沸腾了，心跳平复了。千奇百怪的想法湮灭了。 会自问一声，自己刚才是不是着魔了？ 不知道樊若均会是个什么状况？ “南易，我对而言，半小时前与半小时后，状态可能有所不但，但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与改变。”樊若均看着南易，接着说，“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不论什么时候，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满足你。” 南易明白了，自己其实就在等樊若均这句话。 樊若均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个能力，就对他有所差别。 半个小时后对他的态度，也没有让他形成天上天下的落差。 如果他施加的魔法褪去后，樊若均的态度判若两人，自己未免可怜。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怜，南易倒是没深想。 南易不自觉嘴角弯了起来。 “不过，你大概也不会对我有什么要求。从一开始，你都对我避之不及。” 南易无话可说。 不能否认，却也不愿承认。 该说的说了，该了解的了解了。时针指向七点。樊若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每隔几分都在闪动，似乎都在催促着他的离开。 南易挪开两步，让出了路。 樊若均拿了手机，“你饿了吧。我也有点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樊先生......” “我说了要追你，总得拿出些行动吧。”樊若均看着南易，坦诚敞亮。 南易听到自己的声音：“泡面行吗？” 他和王本生根本不开火，不是叫外卖，就是泡面。 因为性子随意，也不是那么热爱生活，南易根本没一点厨艺。 现在，樊若均说要给他做晚饭，一方面想要拒绝，心理却鼓荡，甚至有些飘。 并不是因为被追求，被宠爱。而是面对的人是樊若均。 他知道自己行为充满了矛盾。 脑子里说服自己要把樊若均赶紧推开，但手脚已在擅自行动了。自己没意识到，嘴角都微微地翘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快乐与期待。 南易在心里只好承认他对樊若均确实有好感。毕竟上一世樊若均已刷满了好感值。这一世，在好感值的基础上，各个数据也都在跃跃欲试，不停跳长。 但再往深去了，南易也不敢去想，不愿去想了。 在南易手忙脚乱找泡面的时候，樊若均也查看了这个从客厅隔出一角的厨房。 电磁炉，冰箱，一个茶几，就组成了这个简易的厨房加餐厅。 樊若均打开冰箱。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南易忙说。 果然是空空荡荡，除了两个番茄，一把小葱，真一无所有。看来他想要用这种方法笼络一下南易是行不通了。 “你吃泡面吗？”南易问。樊若均年轻的时候，肯定吃过。现在，年纪大了，要养生，大概把这些东西都从菜单上给屏蔽了。 “吃。”樊若均拿出番茄，“就用这个做泡面吧。” 于是南易看着樊若均拿刀在番茄上开了个十字，然后拿开水浇了上去。又找出两颗小葱，洗净，切花后，又给番茄剥皮，切成碎丁，下油炒熟，加入开水，然后下面。 樊若均动作并不怎么娴熟。看来，也是久未操刀。 但南易觉得他比所有大厨看起来都更让他有食欲。樊若均一双手很好看，活动的时候，指关节非常有力度，让他的动作赏心悦目。 铁锅里冒着滋滋热气，香气四下弥漫。樊若均并没有用方便面的调料，所以香气浓郁却没有调料味的刺鼻感。 锅里的颜色也好，呈现出健康的番茄红。 樊若均在心里有些遗憾，第一次给爱人做饭，却并没有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 “就凑合吃吧。”樊若均说。 “吃方便面不就是图个省事，有你这功夫.....”南易闭了嘴，觉得自己情商有点低。 大概是心里高兴，就没了那么多顾忌。 樊若均只是哼笑一声。心里也是久违的快乐。 两人相对而坐。南易吃了口面。清淡却又香浓。有点老年人养生的口味。 “好吃。”南易真心实意地说。 这还是除了父母外，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做饭。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我还会做更好吃的。”樊若均说。 南易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句。但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樊若均看。 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去看一个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还有谁知道你这种能力？”樊若均也不停地与四目相对。 “就告诉过你，连我爸妈都没说过。”南易说。 樊若均的眼睛里有些笑意。 “以后别再用了。”樊若均说，“有什么需要解决的，毕竟有我在。” “嗯。”南易点头。 头点完了，南易又觉得不对，忙又摇头。 樊若均轻笑。一直觉得南易年纪轻轻，却有着和年纪不对称的成熟与懒散。现在却越来越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饭后，南易送樊若均出门。 送到楼下，看着樊若均上车。心里无比异样。 心里同样异样感觉的是樊若均。在屋里有那么一刻，他想与南易再进一步。 但对南易太过珍视，让他谨慎。 不知什么原因，樊若均总觉得，南易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冷淡与拒绝。 每当他看向南易时，总能碰到他的视线。南易不再闪避的眼睛里，黑漆漆的闪着光。 握着方向盘的樊若均，嘴角拉出一个弧度。 第二天，南易飞往《舞踏会》剧组，参加最后一期录制。 因为是最后一期，节目组邀请的所有嘉宾。江子晨再次现身。 看来自己把自己想通了，说服了。 南易当然装作什么也不知情。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 直播完毕，几个人各奔东西。吴怀才来机场接南易。 “这是公司给你配的车。不错吧。以后就跟你跑了。”吴怀才喜滋滋地说，“我手上筛了几个本子。” “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南易说。 “多长啊。”吴怀才问。他手上的几个本子，只待南易一点头，就能立即进组。但南易既然这么说了…… “三个月吧。”南易说。 吴怀才心里苦。这正是趁火打铁的好时机，这一休息三个月，再好的菜也不隔凉了。但现在，他不会正面去怼南易，等南易休息几天后，再吹风也不迟。 果然，事情如吴怀才所料，还没等南易休息两天，《大唐》的宣传开始了。 《大唐怪奇物语》将在本周上映，配合宣传，剧组的人马又重新聚在一起，参加一个综艺的录制。 录制的地点就在地本，不用鞍马劳顿。 南易带着李明明进休息室的时候，迎头遇到杜小雨。第一眼认出来了。第二眼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哥，早啊。”杜小雨直奔过来。 南易发现问题所在了。杜小雨脸有些肿。 “你在哪间？”南易问。 杜小雨苦着脸笑，“我和何玮几个在一间休息室。” 南易安排的是单独的休息区。 “周若飞也到了。”杜小雨先给南易打小报告。南易并不关心。 一进休息室。“南哥，你觉得杜小雨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李明明迫不及待地说。 南易怎么不清楚。杜小雨一看就是做了微调。脸上打的针现在还没有消肿。 南易其实挺想不通，杜小雨脸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缺陷，为什么要去整容。 知道李明明要说什么，南易一摆手。娱乐圈整容，微调什么的，都不是什么事。毕竟就是做这一行的。要靠脸吃饭。 李明明忍了忍：“你说他动了鼻子，动了嘴也就算了。那眼睛怎么给弄小了。” “多事。”休息室到处是摄相头。这要是传出去也不好。 不过，李明明说的也是。杜小雨以前眼睛溜圆，猛一看，脸上全是眼睛。 毕竟人不是二次元。眼睛太大，显得无神。角色也受限制。 南易觉得杜小雨动眼睛，也算没走偏路。 李明明侧头看看南易，“眼睛变小了点，看起来有点像你。” 南易一笑。这是什么话。 第30章 第三十章 陈明明说杜小雨眼睛有点像南易。南易只一笑。 娱乐圈最忌小某某。更没人会整容像某某人。或许一开始, 靠脸部碰瓷儿能取得关注，但是娱乐圈就怕被打下像什么人像什么人的标簦，这意味这人将一直会在对方的阴影下。 工作人员进来，请南易化妆。 一进去, 发现周云飞已在。两个化妆师, 一个围着他的脸转, 一个围着他的头发转。 周去飞身边还坐着一个男的, 饶有兴趣地瞅着周云飞不放。 那人年纪不大，不到三十。虽然衣着休闲, 但从头到脚, 一身名牌。 “啧, 这皮肤好得像大姑娘似的，这还用化妆吗？”那人笑嘻嘻的，对周云飞说着恭维话。 周云飞一惯冰山似的脸，绽开一个笑容。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儿吗？就爱看你笑了。” 这人在化妆间真是旁若无人, 和周云飞打情骂俏。 周云飞也十分享受。但从镜子里一眼瞅到南易, 整张脸立即僵了下来, 恢复到高冷状态。 南易在他旁边化妆台前坐下。屋里只有两个化妆台。这间屋子是他和周云飞共用。 两人依然继续保持以前的态度，相互不看一眼, 形同陌路。 倒是周云飞身边那人一见南易，屁股离了凳子，半个身子都悬了起为，“哦。我认识你，你是南易。《舞踏会》我全看了。” 南易也像没听到。 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 看都懒得看一眼。更何况，这人一看就是周云飞金主，如果他搭腔了，周云飞不得把他掐死。 那人见南易充耳不闻的样子，也不生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转脸看向周云飞，“小云，周才福那个本子《你那么美》看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进组？” 周云飞身上的寒气才降了下来。“下周。” 那人十分健谈，又有点表演欲，一时间化妆室里全是他的声音。 周云飞的助理这时也进来，一见那人，“刘哥。”看来也是熟悉得很。 陈明明烦不过在聒噪的声音，拿出手机，对着南易一通拍。 他现在不仅是南易的助理，还是他的宣传员，微博基本都是他在打理。 就在这时，对面那人也拿出手机，对着周云飞云拍。只是南易与周云飞并排而座。那个角度，南易必定也会被拍进去。 陈明明眼急手快，伸手挡在了南易侧脸边。那人收了手机。 等周云飞几个一出去，陈明明啧了声，“这人又和周云飞一起了。” “这人是谁啊？”化妆师也问。 “卖奶茶的刘尹啊。平时就爱和网红，小明星扎堆混。”陈明明说。 这样一说，化妆师也恍然大悟。看来这个刘尹，在饭桌上还挺有话资。 录制节目的时候，观众席上一片欢腾。纷纷举着“南易”与“周云飞”的牌子。叫声十分响亮。而且，一声比一声高。两拨粉丝群在观众席上就这样pk上了。 程琪有事没来。现场让周粉和南粉给占满了。 节目十分轻松，和几个搞笑艺人一起做游戏。 节目基本围绕着南易来录。游戏的时候，对战南易，明显看得出放了水，让南易这组频频获胜。 中途休息，刘尹也频频上台，给周云飞端茶递水，十分殷勤。 录制节目半天结束。从棚里出来，南易站在外面，等自己的车。 就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如火一样从他身边开了过来。走到南易身边，车速减慢，驾着车的刘尹，冲南易挥了挥手。跑车一阵风一样走了。 一瞬间，南易觉得天眩地转，耳朵里全是声音。 “怎么了，南哥。” 陈明明去扶南易，他觉得南易像是要跌倒一样。但在他手触到南易那一刻，南易的身体已挺直。 那辆红色跑车是南易极力想要从脑子里清除，却根深蒂固的恶梦。 上一世中，就是同款型的红色小跑向他呼啸而来。关键时刻，樊若均挡在了他的面前。 车牌照也一清二楚。醒目狰狞的几个8。 没想到这辆车，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眼前。 坐在车上，南易一直默不作声，陷入沉思。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以为那次车祸只是个意外。 现在，状况忽然有了新的变化。 这个周云飞的金主刘尹，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吗？那么车祸与周云飞有什么关系。 南易极力回想上一世。 但在上一世中，他与周云飞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他对金手指运用，完全是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周云飞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不过半年，他已把这批95艺人，远远地抛在脑后。 南易左思右想，都不记得自己那里和周云飞有什么过节。 南易头枕在车窗上。 “南哥，你哪儿不舒服吗？”陈明明一脸担忧。 “那个叫什么来着？刘哥的。”南易说。 “刘尹。”陈明明一脸惊异，“怎么？” 南易没说话。陈明明有点胆颤心惊。 南易随和，也不对他呼来喝去，但在心底，陈明明有点怕南易。 太有主见。不知道心底想什么。 难不成？ 南易看中了周云飞的资源，所以打刘尹的主意？ 陈明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他想起了网上种种传言。但截止到目前，他都没有发现南易和传言的那位大佬有半点关系。 所以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到了。”司机说。 陈明明忙跳下车，为南易开门。“南哥，你什么时候换个房子。这个破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要是粉丝知道你住在这儿……”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人忽然就走过来。陈明明魂飞魄散。怕什么来什么？什么时候被私生给跟踪了？ “干什么？”陈明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南易跟前。脑补私生拿了把刀，或是泼个什么东西，全被自己一股脑接了下来。 那个时候南易一定会痛哭流涕，而他奄奄一息对南易说，哥，请个保镖吧。 精戏陈明明的大戏还没有完结，他南哥已一把推开他：“孟先生？” 李明明默默后退两步，他并不认识樊若均，当然也不知道孟建。只是觉得外表清纯的南易，私生活有些乱。 南易的眼睛不由向旁边看了看。 “樊先生出差还没回来。”孟建笑着说。 “哦。”南易点头。 樊若均也只是一周没有出现。但因为那天晚上他的发言，南易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时间。 樊若均出差，那孟建在这等自己有什么事？ 孟建拿出一把钥匙，“前段时间你看中的房子，樊先生已买了下来给你留着。樊先生说他确信你两年肯定会攒够钱，所以，请你先住进去。” 见南易一动不动，咳了一声，“如果你不想要，就亲自还给他吧。” 南易内心摇摆。说的也是，如果他不接，樊若均肯定会为难孟建。 但转念又想：所以，樊若均怕自己拒绝，才会让孟建给送过来？ 南易嘴角动了动。看不出樊若均还会动这种小心机。 南易接过钥匙，“樊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他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给你打电话。”孟建笑容满面。没当婚姻中介，有点曲才。 孟建走了。 “樊先生，鱼家樊若均？”陈明明问。 南易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李明明汹涌澎湃。自家主子平时不言不语，没想到手段如此狠辣。这就是送房子啊。 只是既然有樊若均这个大腿，南易怎么又在打刘尹的主意？这没道理啊。看樊若均对南易的态度，只要南易开口，鱼家的资源完全是任意拿啊。 陈明明唉声叹气。希望南易可千万别渣了樊大佬。 公司办公室。吴怀才手里两部电影，两个连续剧的本子，堆了老高。 “两部电影都是一番男主，两部连续剧是青春喜剧……” 南易只看了本子的名字。都有点印象。虽然都是小制作，但两部电影都票房都还不错。 “推了吧。”南易说。 吴怀才面部扭曲了。他觉得南易飘了，膨胀了。 这个资源相当豪华了。他为南易选的这两部电影制作班底都不差，特别是其中一部的导演，可是票房保证。 “你……”虽然最近吴怀才对南易，一忍再忍，现在忍无可忍，就要发作。 “有部青春都市电影《他那么美》据说就要开机了……我想要那个一番。”南易说。 吴怀才呆了呆，“那个周才富的？那个本子比这些本子稳吗？而且，据说男一已定了周云飞。” “我想要那部。”南易肯定地说。 吴怀才无比幽愁。“那部就这么好。” 《他那么美》当然比不上吴怀才手里的资源。并且因为题材问题，没有上映。 但刘尹那辆红色小跑，夜夜困扰着南易。 现在自己和樊若均走得这么近，解决掉这个隐患已是刻不容缓的问题。 “你能给我联系到周才福吗？”南易问。 现在吴怀才还作为难南易的公关，已不是几个月前的吴下阿蒙。 晚上已经送来了周才福的电话。 南易亲自给周才福打了过去，“周导，我是南易。” 周才福挺吃惊。现在这个南易可是十分抢手。而且，现在，他正坐在椅子上，看《大唐怪奇物语》第一集。 一来他欣赏郑导。二来对周云飞有个了解。 但在南易与陈琪面前，周云飞完全不够看。特别是南易的演技让他惊艳，和大花竞技毫不逊色。完全看不出像个新人。 “小南啊。” “我想约您吃个饭。” “饭就不用了。有话就直说吧。”周才福十分亲切。 “听说您在筹拍《他那么美》，我可是书粉。看了不下两遍。您能给我个角色嘛。”周才福心里啊了一声，这可真是求之不得啊。只是男一没了。 “行啊。你想要哪个角色。” 南易说了主角的名字。 周才福沉默了三秒种，心里各种犹豫，不舍，“小南啊。可是这个主角已定了周云飞了。” “我是真喜欢。”南易说。 “我不是听说下一部电影你要和柏木合作吗？”周才福说。 “就是因为太喜欢这个角色。我给推了。” 周才福叹了口气，“这部片子的投资商……” “那您能不能向投资商说一说我这个情况。”南易说，“这就是我的电话。” 南易这样一说，周才福心里怎么不明白。南易的意思是让自己向高层递话。然后让他来争取这个角色。 “行。” “那我先谢谢你了。” 周才福心想，如果南易把这个角色给争取了，他是求之不得。虽然有真真假假各种传闻，但以南易的资源，周才福相信南易背后有人。 有流量，有资金，还有演技，周才福开始期待南易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南易联系了周才福后, 放下手机。等待他那边的消息。与此同时，《大唐怪奇物语》以一周五次，每次播放三集的形式开始在卫星电视播出。 因为宣发没有及时跟上，第一天播出后, 剧方只匆匆忙忙买了个热搜, 关键字：大唐怪奇物语。很多粉丝才恍然惊觉这部剧已播出了, 于是开始忙着卖力宣传。 但剧集就是这样, 粉丝群与视听大众，仿佛不是一样群体。粉丝们兴高彩烈地像过了节, 转发, 截图, 舔屏，各种狂欢。一般观众也只是从题材与剧情出发，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观看。 但六集以后，这部剧开始以点带面地进行发酵。 因为新颖大胆的题材, 涉及科幻, 嫌疑, 推理，开始引发出一些人的兴趣, 十集一过，已开成死忠，开始在各个社交媒体讨论、推广、解密。 南易给周才富电话的第三天，周五晚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南易划开通话。 那边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南易，我是你的粉丝刘尹。”那个声音热烈，乐不可支。 南易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鱼上勾了。 “刘哥。”南易声音悦耳。 “你记得我？”刘尹夸张的声音。 “我记得周云飞的助理这样称乎你。”南易说。 刘尹心里那个美。看来南易那天对他就上了心啊。不是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不过，演员就是演员，就是因为顾忌周云飞，那天南易不仅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自己感兴趣的样子，反而一脸讨厌。 “哎呀，周才富对我说，你对《他那么美》十分感兴趣啊。”刘尹说。 “是啊，我是书粉。特别喜欢这个故事。”南易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答应把这个本子给周云飞了。”刘尹说。 刘尹这欲擒故纵玩得太低劣了。从他摁下南易电话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后面的故事该如何开展了。 南易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刘哥，我觉得我更适合这个角色。”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你更适合里面的人物。”刘尹忙说。 别说人物，《他那么美》讲什么刘尹都不清楚。反正是个网络大神的当红作品，拥有粉丝无数。入股不亏。 “这样吧，明天一起吃个饭。” “行。”南易痛快地说。 痛快！刘尹觉得南易这人实在是太爽快了。不像有的艺人，明明有求自己，还要端着。 “什么地方？”南易问。 刘尹说了地址。 切了手机，南易换下衣服，就要去洗澡。刚脱了衣服，手机忽然再次响起。这次，南易心里一动。快步拿起手机，果然，是樊若均请求用他视频电话。 南易忙披了衣服，飞快地对着镜子看了自己一眼，确信自己头发没乱，姿容美好，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接通了视频电话。 樊若均整张脸立即怼在了自己的眼前。就是这个死亡角度，樊若均那张脸也十分有线条感，棱角分明，而一双漂亮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樊先生。”南易可没樊若均那么自信，把手机举到一个最佳的角度。 “在家？”南易背后是家里那个不算大的布艺沙发。樊若均有印象。 “嗯。”南易只是应了声。觉得自己和樊若均说话，总是会把天给聊死。 那边樊若均笑了笑。忽然抬手，手指点了过来。 樊若均收回手后，南易才明白过来，樊若均是通过视频，触了触自己的脸颊。 “等我回来，帮你搬家。你住这里太不方便。”樊若均说。 “樊先生。”南易就要拒绝。 樊若均打断了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我刚看了《大唐物语》。” 果然，南易竖起了耳朵。别人的评价，他根本不关心。但他想听听樊若均的看法。 “南易，你太优秀。”樊若均说。看了《大唐》，他是真的震惊与感慨。 他是喜欢南易，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太了解他。他以为南易是汪泉水，但他其实更像是一口井。向你呈现出来的，永远只是那极小的一部分。但事实上，他有着取之不尽不宝藏。 南易眨了眨眼睛。 不管哪一世，他没少被人夸。努力、天份以及上天给予的好容貌，让他不火都难。但这句“优秀”出自樊若均嘴里，还是让南易心花怒放。 “还行吧。”南易喜滋滋地说，“也有点运气。一上来就遇到这么好的本子。” “这个本子遇到你才是运气。”樊若均由衷地说。 “您什么回来？”南易笑弯了眼睛。 “明天一大早。”樊若均说，“现在我就在机场。” 樊若均期待能从南易那里听到什么，南易显得有些意外，只是盯着樊若均。 这真是个聊天死的对象。 不过，视频里的南易，容颜比话语丰富。 一双眼睛活水一样，有时是泛着小涟漪的湖泊，有时是干净见底的石边潭水，有时又是溅着水花的浪头。 “明天下了飞机，我直接去你那儿。”樊若均的语气十分柔和，“好久没见到你了。” 他特别想这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一次、两次想过自己没有。 就听南易说：“樊先生，您不倒时差吗？” 樊若均微微一笑，“你陪我一起倒。” 樊若均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话一说完，再一回味，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问题。南易控制不住脸有些发热。希望自己的脸没有红。 “樊先生，我明天有事。”南易迅速地看了樊若均一眼。 完全没有他之前拒绝樊若均时的杀伐果断。 只是明天之行，势在必得。只有解决了那个隐患，自己以后每一步才不用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后天呢？”樊若均继续问。失望不是没有，而且很大。只是铁了心要把南易追到手，让他反而没了任何顾忌。 “后天没事。”南易说。 樊若均松了口气。看来南易明天是真有事，并不是为了避开他而找的托辞。 “那你早点睡吧。”樊若均说。 “嗯。洗了澡就睡。”南易说。 樊若均的视线忽然就滑了下去，落在南易的胸膛部位。南易现在就是随便披了件睡衣，然后顺手拉了拉。樊若均的视线一转移，南易就不太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了。是该拉好衣服，还是装作没发现樊若均的视线，以及收紧的喉头。 南易的视线垂了下去，就听到樊若均缓声说，“晚安。” 挂了视频。南易的心跳才逐渐缓了下去。 睡前，南易又给李明明打了个电话。“明天，我要和刘尹出去，你开车跟在后面。别让他发现你。” “南哥，你这什么意思？”陈明明声音提高了八度。 “还有记住，准备两个大号铁锤放在车上。小的不行。”南易声音郑重。 “不是，南哥，你这什么意思？”陈明明再次问。这娱圈剧情什么时候变成悬疑剧了？ 南易又说了明天他和刘尹见面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会员制。你赶紧去弄一个。要不，你明天进不去。 ” 不等陈明明再次发问，南易已挂了电话。 “啊啊啊~~~”陈明明抱着手机仰天大叫。 刘尹驾着自己的小跑，亲自来接南易。看到南易的时候，还挺激动。看《舞踏会》的时候，他本来是为了看周云飞，但南易一下子就把他的眼睛给抓住了。现在又出了《大唐》。他以前一直觉得周云飞像是个雪堆出来的，特别仙。现在与南易一比，觉得特装，特乏味。 南易像是才结出来的水果，挂在树稍，刘尹看着就眼馋。现在就是跳着脚，他也想把南易给摘下来。 “南易。”刘尹在南易跟前停了下来。南易再次确认了这辆红色小跑的车型、牌照。 确定无疑。就是上一世要了樊若均命的凶手。 “好车。”南易上了车。从后视镜中看到李明明果然不远不进地跟了过来。 刘尹是多会来事的人，南易这样一说，立即表态：“以后等我们熟了，我送你一台。” 南易笑笑，打量这辆车。 这辆小跑外型骚浪，内饰也不安份。一股新鲜的皮革味扑面而来。 “新车？”也不是二手车。看来这辆车从落地开始，他的主人就一直没有更改过。 “买落地也就才三个月。”刘尹对车其实没什么讲究，越贵越好。这样，泡起网红小明星就越快，越顺手。 就像现在这个南易，眼里掩不住对这辆车的好奇与兴趣。 这让刘尹心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放心。 他不怕人看中他的钱，他就怕他看中的人无情无欲。现在这个南易看来挺好，是个俗人。 他最会和俗人谈感情。 刘尹带南易去的是个在上流社会十分有名的会所。会所占地面积大，有高尔夫球场、网球场各项活动场所。主建筑设计成一个中世纪城堡。以前这里曾是个国外的主题公园，但落地国内后，水土不服，仅一年就停业了。后来被独具慧眼的商人，改成了现在这样会所，倒是兴旺起来。 这个地方豪华，气派，讲究。但南易印象十分不好。这个地方，上一世他来过。 在这里，他曾被人灌醉，欲行不轨。然后，靠自己的异能成功逃离。 刘尹带他到这里，目的明确。但南易根本不怕。 只要对方不瞎，他就永远处于主导地位。 城堡的服务员都穿着中世纪英国家佣的衣服，大堂经理自然是cos成为燕尾服的管家。两人一进去，就有人把两人带到包厢。包厢当然设计得十分隐秘，而且隔音。在里面做什么，声音叫破天，也没人会干涉。 南易拉开窗帘，可以看到外面停放的那辆红色小跑，以及旁边不远地方，陈明明的车。陈明明办事效率不错。仅半天时间，搞定了这里的会员制。南易在心里赞了句。 不远处，是片绿菌菌的高尔夫球场。场地上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正在挥杆，扬起了手臂。 离了远看，那人的动作也极其标准。而且，因为身材挺拔，整个形态十分优美。一杆而出，那个静止的身躯便又有了动态美。 那人处的地方蓝天白云，一片晴空。不像自己处的这个包厢，有种独属于城堡的阴湿。 南易还想继续看两眼，刘尹进来，拉上窗帘。“来，快坐。” 管家已带着服务员进来陆陆陆续续。 南易在刘尹旁边坐下来，两人心里都清楚，吃饭并不是主要目的。刘尹给南易倒满了酒。 南易也不推辞。南易痛快，刘尹更是喜上心头。 几杯酒下肚。刘尹酒气上头。“小南.......” 说着头就凑近了南易看。南易不仅好看，而且新鲜，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合心意。 “晚点我给周富才电话，把周云飞那角色给你。”刘尹的气息吐在南易身上，一股酒气。 南易挪了挪身体。刘尹又向他跟前凑了近。南易又往后挪了挪。 刘尹笑了。两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到了这一步，南易忽然有些害羞起来。 刘尹干脆去抓南易的手，凉凉的。如同触着块水晶。十分舒服。 南易反抓住刘尹，把他从自己手腕上扯了下来。刘尹的手湿腻温热。 “怎么？你对我还哪儿不满意？”刘尹笑嘻嘻的。也不着恼。南易自己把自己送到他的碗里，不可能反悔。 只是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南易脸上白里透红，看得他心痒痒得利害。 “我想要你的车。”南易说。 刘尹噗地笑了，南易一上车，眼睛都盯在自己车上打量。他就想着，这人会有这一句。果然不出他所料。 “行。等晚点，我给你买辆新的。” 资源可以给，车当然也可以要。刘尹在心里有个天平，每个人都是明码标价。南易完全值这个价。但这有个前提条件。他要先收个定金。 刘尹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 “我现在就想要。”南易盯着刘尹。 “小南啊，你要也等我给你买辆新的。我把这辆送你，就是二手车，不被笑话嘛。”刘尹好笑。 “新车我不要。”南易的一双眼睛太黑了，刘尹像是整个人跌了个跟斗，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深洞。 “我就要你现在这辆。”他听到南易在说。 那个深洞再仔细一瞧，并不是一般的洞。是个无底洞。没有尽头。刘尹像是坐滑车一样，不停地往下坠。每坠一分，心跳就加剧一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南易直奔楼下。刘尹小碎跑跟在左右, “南易，我这辆车你先开着。晚点再给你买辆新的。你还想要什么？你说啊。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南易只是快步疾走。他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而刘尹像是离不了花朵的蜜峰一样, 不仅围绕在南易左右, 还不停地嗡嗡响。无非是表白与盟誓。 出了大厅, 南易直奔停车场。陈明明看到南易, 已从车上跳了下来。 “锤子。”南易大声说。 陈明明不明所以，还是把锤子拿了出来。南易几步上前, 接了过来, 抡圆了, 一锤砸在旁边那辆闪着宝石光芒的红色小跑车头。 电光火石。陈明明脑子一下子也飞了无数只蜜峰。嗡嗡响。 “站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砸！”南易呵斥间，一锤子又下去，火星四溅。 陈明明呆如泥塑。他南哥是不是有抑郁症什么的，现在一下子爆发了。 就见南易身边跟着的刘尹, 神情懵懵懂懂：“小南, 你这是在做什么？” “砸车。”南易又是一锤。 陈明明当然知道这就是刘尹的车, 正要想怎么挽回这个局势。就见刘尹拍手，大叫：“砸得好, 砸得妙，砸得呱呱叫。” 陈明明身体晃了晃，抢起锤子也砸了下去。既然大家都疯了，他一个人清醒着，有点人单势薄。 车头是重灾区, 已没个样子。陈明明不问不听，就是一鼓气，跟着南易砸。 “发动机！”南易还在指挥他。 这是要把车砸得永世不得超生啊。陈明明心里“嘿”了声。 与此同时，周围的看客由一开始一两个，现在越集越多。一开始还是路过的会员。商务也不谈了，就在一边看起来。接着，会所员工也陆陆续续出来。 最后经理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谁的车啊。” 这发生了大事了。客户的车在自己会所被砸..... 经理的冷汗出来了。 “车是我的。你让他砸。”刘尹满不在乎。 “刘总。”经理认出了刘尹。 “你让人散散，看什么看呢。”刘尹目光离不开南易，觉得这人砸个车怎么看起来就这么好看。 经理说不出话来，这也太邪乎了。 这是在学周幽王啊，峰火戏诸侯，只为美人一笑？ 经理去看正全力以付砸车的人，确实是个美人。经理忽然就觉得特别眼熟。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喊了句：“这不是《舞踏会》那人嘛。” “南易！”有人准确地叫出了南易的名字。 现在，大家怎么该干什么了，纷纷拿出了手机，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 什么时候看热闹的都不会缺席。何况这个热闹是如此的惊人与新颖。光看这个场景就很震撼，能刷爆朋友圈。 经理心里有苦难言。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 从高尔夫场出来的樊若均和孟建信步过来。今天早上他在这里有个商务活动，又陪几个生意伙伴打了场球。因为要倒时差，樊若均就不再参加接下来的话动。和孟建到了停车场。 但眼前闹闹哄哄，诡异异常。 这里平时再多的人，都保持着高度安静，现在却像个广场。聚集的人，纷纷拿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我知道，肯定是在搞快闪。”孟建笑嘻嘻地说着，就凑了过去。 看到有人拍照，陈明明挡在南易身边。 南易根本不抬头。整个车头已烂了。基本报废。南易举起锤子，最后一下。 行了。就是回炉重造，也没法把这车给整圆了。南易住手。 刚半个小时。 南易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这大冬天的，全身都湿透了。但心里是愉快的。 这时，南易想起了刘尹，扭过头。 刘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脑海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大江大浪。大概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看到南易看了过来。 “南易。”刘尹整个人都脱水严重，像是《三体》里的三体人，一到天空中出现两个太阳，便把自己脱水，制成一张人皮。 现在刘尹觉得自己就是张人皮。 “刘总，多少钱我陪你。”南易小声说，“或者，我再给您买辆新的。” 这是钱的问题吗？ 转念一想，五百万的车就被南易这样砸了，心疼啊。钱不是大水飘来的。而且，南易连手都没让他摸过。 “不赔，你高兴就行。”刘尹舔舔嘴唇。砸都砸了，现在就是要尽量挽回损失，从别处取得补偿。而且，早晚不都要送些什么东西给南易嘛。现在，这多诚意啊。 这样一想，刘尹心里舒坦了些。 车砸完了，人还没散。现在都争做起福尔摩斯。 “兄弟，这是什么状况？” “不喜欢车，送我啊。怎么砸了。” 刘尹去抓南易的手，“小南，我们换个地方吧。” “行。”这里人太多，确实要换个地方。 该怎么协商就怎么协商。把刘尹一辆车砸了，确实说不过去。而且，通过这一顿饭，南易了解到，刘尹不可能是为周云飞做那种事。有钱多金，浪荡子。让他去为了谁干那种杀人越货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哎哟。”刘尹大叫一声，松了南易。一个人握住了刘尹的手脖子，刘尹的脸色都白了。南易好象有点印象。再看跟着挤进来一人，南易明白了。 “孟建？” 捏住刘尹手脖子的是樊若均的保镖。 孟建是一言难尽的模样，还是挤出一个笑脸：“董事长也在。” 南易是被两个保镖架了出去，就见立在人圈外面的樊若均。 樊若均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樊先生。” “跟我上车。”樊若均转身。 刘尹在后面叫，“南易，南易。”刘尹这边还有个尾巴没解决。至少要商量给人赔偿的事。 南易看了看刘尹，又看了看樊若均，几步追了上去。 那边孟建把刘尹拦了下来，不知道在交涉什么。 南易一上车，车便绝尘而去，把那一团糟的人群抛在了身后。 从上车起，樊若均没怎么说话。南易自己也觉得运气不算好，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了樊若均。昨天他才对人说，自己今天有事。 不知道樊若均会怎么想自己。 南易看了眼樊若均。樊若均的脸色一惯风平浪静，但南易就知道樊若均在生气。 出了会所，樊若均终于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剧本太难写了，不仅要逻辑清晰地解释自己和刘尹在一起，还要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去砸刘尹的车。 “樊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南易实在没办法，只好用这种低能的方法岔开话题。 樊若均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南易。“见了两个商务伙伴，陪他们打了会儿球。” 南易想起在会所时，看到挥杆的那个人。当然他看得目不转晴，就觉得那个身姿有点樊若均的感觉。没想到，真就是本尊了。 “你和刘尹是什么关系？”虽然南易想岔开话题，樊若均还是问了回去。 “没任何关系。”南易回答得干脆。但自己也觉得可信度很低。没关系，你怎么就和这人一起到这种地方了。 但樊若均就点了头，“那怎么和他在一起？” “刘尹说有几个好本子介绍给我。”南易铁了心要把这个事给说圆了。 樊若均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找我不就行了。” 樊若均的眼睛里是宠爱，也是信赖。南易自己说和刘尹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了。 南易心里有些动荡，捏了捏手：“樊先生，我不可能事事都仰仗你。” “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南易也在自问。不管哪一世，他都没依靠过任何人。但也没哪个人能让他依靠。 樊若均移开视线：“刘尹在圈子里名声很不好。你有事情不直接向我提出，反而舍近求远。在你心里，是把我和刘尹放在同一个位置？” “当然不是。”南易挺直了身体。 樊若均看了过去。 “真的。”南易急了。 樊若均确实有些生气，说了重话。他本以为南易是有什么工作上的行程，才推了自己的约请。没想到，在这个会所，看到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现在一看南易的样子，心软了下来。 他是担心南易怎么和那么个危险的人在一起。以前，他对自己百般提防，现在对这个刘尹却如此大意。 “以后不要见刘尹了。他在圈里名声不好。以前还闹出过事。”樊若均轻声说。 “嗯。”南易点头。以后确实没有再见刘尹的必要了。赔偿的事，让陈明明出面就行了。 南易意外的乖顺让樊若均心里有些异样。南易和以前那副刺猬的样子，判若两人。 再一看他，脸上红扑扑的。想来是刚才用了大力，现在全身都还散发着热气。以前樊若均觉得南易虽然外表礼貌，待人随和，但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疏离。 现在，却觉得这人其实充满了热血。 樊若均移开了目光。他等不及，现在就想亲他。 “那你怎么又砸上车了？”樊若均说。 南易又傻了眼，这还真答不上来。 难道他要告诉樊若均，这车是上一世，撞了你的罪魁祸首，所以他要把这车给解决掉？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对你对手对脚，所以你一生气，就把他车给砸了？”樊若均拉过南易的手，轻轻揉捏着。 南易不知道该否定，还是承认。 没想到樊若均给他想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 南易没说话，那就是了。樊若均心里冷哼。他的人，刘尹居然也敢动。“后面的事都交给我了。” “不用。他没对我怎么样。”南易忙说。 刘尹确实对他有所企图。但也是因为自己这方面给他了某种暗示。刘尹本来就损失了一辆车.....得找个机会给还了。 但樊若均理解的就是，刘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南易为他开脱，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 对樊若均的误解，南易也没辙了，一抬眼，才发现，车子的方向不对。 “这是去哪儿？” “你的新家。”樊若均说。如果他不强硬点，南易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搬进来。 “樊先生.....” “怎么，没自信两年后把钱还上。”樊若均嘴角带笑，“而且，房子空两年，如果没人住会坏的。” 南易不说话了。行吧。现在开始攒钱，两年后，把钱还给樊若均。 而樊若均想的是：两年后，他和南易应该是一家人了吧。肯定是。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车子停靠在车库里。南易下车。果然, 再看还是中意的。溪水环绕，绿树常青。更重要的是，这里安静隐蔽，个人隐私可以得到保障。 一开始, 南易过来还不情不愿, 现在已迫不及待地想入驻新居了。 “你的那栋在哪儿？”南易问。 樊若均看了南易一眼, 嘴角含笑：“和你毗邻。” 以后在这里住了下, 闲暇的时候和樊若均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还不错。 南易不禁想。砸掉了那辆红色小炮, 南易非但没有掉以轻心, 反而更加谨慎。 现在他无法判断那次车祸是场交通事故, 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南易身上也没带卡，樊若均却准备充分，刷卡进屋。一进屋，里面的温度立即到了适宜的26度。樊若均习惯性地脱了外套, 顺手挂在玄关。 水云树的贵有其一定的合理性。不仅位置得天独厚, 所有的房子都进行了精装修, 拎包即可入住。 虽然料想里面装修高大上，但实地亲眼目睹后, 还是震了震。时尚简约大气是意料之中，让他癔 外的是用材之讲究，布局之精巧，里面甚至还放了套具有香水镇木雕风格的屏风。在整体黑白灰的风格中，加入了古典元素。 南易这才注意到, 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沙发、电视、餐桌。餐桌上甚至放了些水果。充满了生活气息。 南易看向樊若均。 “买房子的时候，顺便把家具也买了。” 樊若均对自己也太上心了。 “樊先生.....” 上一世欠了樊若均一条命，这一次又欠了这么多钱。这该拿什么还啊。 樊若均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他不是不知道。 “到楼上看看。”樊若均。 樊若均把南易带到主卧。经过衣帽间，进入卧室内部。里面放着张大尺寸的床，铺着黑白条纹的被褥，安逸舒适。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书。南易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 樊若均心里好笑。南易一脸聪明样，现在会这么犯糊涂。 “喜欢吗？”樊若均问。 “嗯。”南易说。 其实房子的装修风格并不太适合他。他偏爱轻松温和，而这套房间整体风格偏冷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套房子的欣赏。 南易又顺便看了浴室，同样的黑白灰色调。只是里面挂着些白蓝的浴巾，有了生动之气。看到里面的浴缸，南易忽然想冲个澡。这一世，他都没享受过坐浴。 樊若均跟随南易走向阳台，眺望四下。近处是花园，远处是点缀在绿植丛里一栋栋别墅洋房。环境幽静，空气清明。南易甚至听到几声鸟鸣的声音。 一回头，身边是樊若均，五点淡薄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似真非真，似幻非幻。有一瞬间，南易几乎要伸出手来触摸樊若均，确定他的真实性。 “樊先生，您住在哪儿？”南易问。 “我说过，我们相邻。”樊若均说。 南易指着花园旁边的那栋别墅，“是那栋吗？” 还没等樊若均回答，电话响了，来自陈明明。 “抱歉。”南易拿着手机走出阳台。 陈明明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南哥，你现在千万别回来，你先找个酒店住下吧。门口藏了好多媒体，就等着蹲你。幸好我眼尖手机，被我发现了。还有，你现在别看手机，上面都是你砸车的视频。吴哥正在处理呢。吴哥火大着呢，他没给你电话吧。” 砸车的时候，周围拍照一片欢腾，这个发展并不意外。吴怀才火大，也是可想而知。不过，想要删除这个爆点热搜，并不容易。以公司的实力，南易觉得不太可能。所以，就如陈明明所言，眼不见心不烦吧。 “南哥，你住下了，给我发个信息，我把衣服给你送过去。” “你现在就把衣服给我送过来。”南易说。 “啊，你住下了？哪儿？”陈明明的声音忽然就有些别扭暧昧。他看到南易上了一人的车。从孟建的出现身上，他猜出那人只可能是樊若均。 这个电话，他也是犹豫再三打过来的。就当啥都不知道吧。 南易说了地址后。 “那我就给你送去了。”陈明明犹豫了两秒，声音更加暧昧，“还需要别的嘛。” “不用。”南易切了电话。觉得陈明明怪怪的。 “什么事？”樊若均问。 “我今天就住这儿了。”南易说。 樊若均本来就打算让南易直接就搬过来住。但现在南易自己提了出来，樊若均几乎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事先对孟建有所交待。南易在这里避上几天风头，什么事也都过去了。 “那你就先穿我的衣服。明天我让孟建搬你把东西搬过来。”樊若均说。 “不用，一地儿陈明明会把衣服送过来。”南易说。 既然在这里住下。南易就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再看看四周，心里爱得不行。现在，他就特别想验一下那个大浴缸。公司宿舍那个地儿，又冷又小，每次冷个澡，都像是打仗。 “想不想去我那儿看看？”樊若均忽然问。“里面的风格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南易其实也挺好奇。但现在他有点不敢和樊若均两人独处。现在这里算是自己的家了，是自己的主场。如果在樊若均那里，不知道有什么不可控发生。 “下次吧。”南易推脱。 樊若均心里失望。果然如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把南易抓到手里了，但每一次，南易也会从手里溜走。 “我就是有点累了，想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南易解释。 他刚才砸了辆车，一身汗。所以是真想休息，并不是避着樊若均。 樊若均并不想听南易追加的解释。听起来像是毫无诚意的安慰。 “想洗澡的话，现在就可以洗，衣橱里有衣服。”樊若均说。 南易愣住了。樊若均连衣服都给他买了？ “我的衣服。”樊若均说。 南易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这是你的房子。” 樊若均颌首。“刚才那栋才是你的。不过，家具也都备齐了，你想住过去，现在就可以过去。” 南易面如土灰。 从一开始，樊若均都没说这里是自己的房子。门也是樊若均开的。 是自己一开始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屋子。而且，还在感慨这里有种生活的气息。包括浴室，卧室。 自己这是傻吧。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就是樊若均风格。 这样一意识到，这栋别墅的空气，都成了樊若均的分，身。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困在樊若均的身体里。 南易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连呼吸都沉了。 “樊先生，那我去看看自己的房子。” “南易，你为什么这么提防我？”樊若均忽然问。 樊若均想不通。他看不出南易对自己有什么反感与排斥，但南易总是这样若即若离，难以把握。 南易一双眼睛看着樊若均答不出来。 南易确实是提防着这人。最直接的因为是怕把樊若均牵扯到上一世的命运。虽然解决了车的问题，但还有些隐患并没有弄清楚。 但现在，好像也并不全是。他对樊若均有好感，又有些怕他。 就好像一不留神，自己将不再属于自己了一样。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南易避开樊若均的视线，“我去开门。” 下了车，可视门铃里出现两个人的头像。两个南易都认识，可南易想不通，这两人会为什么会搭在一起。一个是出现在张奶奶寿宴上的黄妮妮，还一个是久违了的张一山。 “若均，是我。是我。”黄妮妮在视频前跳着脚。看来，她和樊若均是真熟。而且应该不是一次，两次到这里了。 南易一开门。黄妮妮一脸震惊，张一新傻了眼。关于南易与樊若均种种的传闻，他当然清楚。但真见到南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像是被山顶上的落石砸中了脑袋。 “南易，你怎么会在这儿？”黄妮妮心直口快，她和南易根本不熟，却先一步提出疑问。 南易淡淡地说：“我在这里买了房子，就在旁边。现在是过来，看看樊先生的装修。学习一下。”然后，看向张义山，微微一笑笑：“张导。” 张义新一脸尬笑，心里乱得很。他不知道该如何称乎南易。 对于南易的托词，他是不信的。 “你也住这儿？那巧，我也住这里。”黄妮妮正要说什么，已一眼看到樊若均，“若均！” “我爸还说你在国外出差。我不信，偏要过来。果然，他骗我。”黄妮妮撅起了嘴。 “我也是今天才回来。”樊若均冷脸去看张义新。这两个人怎么混在一起了。都让他头疼。 “小叔，妮妮是我下部电影女主角。”张义新陪笑。心里后悔死了，不该跟黄妮妮一起过来。 黄妮妮有她爸黄山罩着，自己呢？ 果然，樊若均脸色不善。“我怎么没听你要拍什么电影。” “这不就是向您汇报来了嘛。”张义新说着，向黄妮妮说，“我叔今天有客人。要不，我们先走吧，下次再来。” 黄妮妮不依，“我十次来十次没都找不到若均。好不容易碰到了，我不走。”说着，举起双手拎的大包小包，“若均，我猜你没地吃饭吧，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樊若均对这个晚辈挺无奈。好友的女儿，她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明示暗示过几次，可这小丫头只装听不懂。 樊若均就要把这两人一起给打发走，眼角忽然扫到南易。淡淡着一张脸，仿佛不关已事一样。樊若均心里一沉，让开身，“进来吧。” “樊先生，那我先走了。”既然樊若均有客，南易更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了。 “既然来了，一起吃了饭再过去。你那助理还没过来，你总不能守在门口吧。”樊若均说。 张义新与黄妮妮同时看向南易。 黄妮妮想的是：原来这人说的是真的，是过来看装修的。不过，哪个装修不好，非要来看樊若均的，目的肯定不纯。 而张义新想的是：这才半年没见南易，南易居然能在这里买房子？而且看这样子，还是别墅。自己辛苦拍了几年电影，也才够买个小三间......怕不是..... 南易真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但居然也没拒绝，只是点头。 黄妮妮看来真樊若均特别熟，轻车熟路到了厨房，把东西往餐桌上堆：“你看，这是今天刚空运过来的海胆，三文鱼，这是烤串，这是我家阿姨包的素馅饺子。我爸说你最爱吃，特地让我给你带来的。” 在这里，张义新肯定不能把自己当客人，也忙着拿碗，摆盘，开酒。看来，樊若均这里他也没少来。只是他不像黄妮妮那么自由无拘，心里怕樊若均怕得要死。 “你喝什么果汁？”樊若均问黄妮妮。 “我爸说你这儿藏了好多好酒。”黄妮妮撒娇。 “小孩儿不能喝酒。” “我不是小孩儿了。”黄妮妮争辩。 不管黄妮妮怎么说，樊若均还是给她倒了果汁。倒是南易，樊若均直接给他斟了红酒。几个人坐了下来。 黄妮妮坐樊若均旁边。张义新自然地和南易坐一起。 张义新挺怕樊若均，又觉得南易兴致不算高。拍霸总的时候，张义新是南易的上司，是导演，两人相处也和谐，但现在，一起坐在樊若均对面，张义新就不敢怎么造次了。 这个南易现在还不知道是樊若均什么人呢。他可不信南易就是过来看房的。 黄妮妮性格活泼外向，已健谈。樊若均基本上就是在和她谈黄正的事。 “你爸身体怎么样？”樊若均问。 “他比你可差远了。中部发福。若均，你每天在哪儿键身？我也去办张卡。” “我哪儿有时间去健身房，就在公司健身房。” “我能去吗？” 樊若均说：“那里当然不对外，不过你要是去了，当然欢迎。” 黄妮妮拍手而笑。 南易开始后悔自己留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仓促，可能错字也多，明天修改。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樊若均一直和黄妮妮叙着旧, 张义新也不敢插话，心里也摸不清南易与他叔的关系。 虽然他在心里已做了判断，但这一吃饭，又觉得两人其实挺生疏的。特别是南易, 别说举止, 连眼神都和樊若均没什么交流, 更别说有什么暧昧了。 而他叔也只顾和黄妮妮叙旧。 “南易,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义新凑进南易。 “什么事？” “砸车啊。你没看热搜？”张义新惊道。网上七嘴八舌，像过节一样热闹, 南易这里还是太平盛世, 海晏河清。 “想砸就砸。”南易淡淡地说。 张义新摸了摸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南易这么有个性。 张义新忽然又冒出一个主意, “南易，下部戏做我男主角怎么样？” 正在叽叽喳喳的黄妮妮声音忽然就一顿，眼睛跟着瞪了过来。她可记得张义新承诺的是秦歌。 秦哥女孩儿们的白马王子，演的都是偶像剧。完全成了霸道总裁的代名词。 黄妮妮虽然不追星, 但第一部电影, 还是希望演个玛丽苏宠剧女主角。 对于张义新想一出, 是一出，南易还没开口表态, 樊若均已过话头，斩金截铁地说：“不行。” 黄妮妮松口气，喜笑颜开。 南易拿起酒怀，喝了一大口酒。他根本没打算去当张义新那个什么男主角。 上一世，他都没听过张义新这个名。这说明, 至少这三年，这人都混不出个头。 而且，他没兴趣和黄妮妮搭戏。也没打算和樊若均进一步攀上关系。 只是，还没等自己表态，樊若均就一口拒绝。 看来，樊若均也是不愿意自己和黄妮妮搭戏。 “南易，酒量不错嘛。” 《霸总》的时候，都没见南易喝过酒。张义新拿起酒瓶又给南易满上。 “若均，我想在你那个大厦取景，行不行。”这个鱼家大厦是个地标性建筑，每每都会进入不同节目的镜头。类同于网红打卡圣地。黄妮妮的第一部戏也想在这里留下有意义的一幕。 “有什么不行的。”樊若均随口。眼角的余光去扫南易。是有点酒量。 “谢谢若均。”黄妮妮又突发奇想，“若均，到时候你让程琪到这部电影里客串一下行不行。我好喜欢她啊。” “行。”樊若均说。 南易拿起酒杯，又放了下来。想出去透透气。 就在这时，手机给他解了围，适时地响了起来。是陈明明打来的。南易心里松了口气，可以有正当理由离开了。同时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在有黄妮妮的情况下，会留下来。 南易说了声抱歉，走出客厅。樊若均的目光尾随了过去。一会儿，再次走进餐厅。 “樊先生，钥匙送过来了。我先走了。” “不吃饺子吗？”张义新忙说。 “不了。”南易说。 樊若均点头：“那晚点再联系。” 南易先一步出门。无论是张义新的眼里，还是黄妮妮的眼里，南易的行动再正常不过，但南易忽然就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像是仓皇而逃。 南易一出门，樊若均便催促张义新与黄妮妮：“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去吧。” “这才不到九点。”黄妮妮争辩。 “我们快走吧。我叔可能还有事。”张义新捅捅黄妮妮。 “若均今天才回来，能有什么事？”黄妮妮说。 “本来没事，现在有事了。”樊若均含笑着说，“你看刚才走的那人没？” 黄妮妮一脸无辜，“南易？” “他答应今天要陪我倒时差，现在却出尔反而，我现在得去追他。” 黄妮妮还是一脸茫然。张义新顿悟。同时汗出来了。刚才没对南易有什么不客气的地方吧。 自己在电影投资就指着他叔了。 “走吧。快走。我叔有正事。” “若均。刚才我没好问，那个南易的小艺人和你很熟吗？” 樊若均端起酒，喝了半口：“我自认和他挺熟，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他这人啊.....少年老成，心思复杂。” “这人怎么这样啊。”黄妮妮依然胸无城府。 张义山看不下去了，小声在黄妮妮耳边说：“我叔在追南易。” 黄妮妮猛地扭头，瞪向樊若均。 樊若均含笑点头：“就是第一次追人，没什么经验。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张义山背上直冒冷汗。“有是有......” 而黄妮妮只是瞪着樊若均，一双眼睛泛起两汪水泡。接着没几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南易快步离开，几分钟走到自己的屋前。陈明明果然在篱笆院门口等他。脚下放着个行李箱，双手哈着气。东张西望，一见南易，忙几步迎了过来。“南哥，你刚才在哪儿？” 陈明明心里生疑。 南易没答。 “你喝酒了？”陈明明闻到一股酒气。 “没事了。你回去吧。” “真没事？”陈明明觉得南易心事重重。 南易依然懒言少语。 南易接过陈明明递过来的钥匙，同时看自己的这栋别墅。这房子和樊若均那栋，从外观上看，没什么区别，又处在同一地段，难怪自己会认错。外形相似，面积也一样。 “南哥，这是你的房子？”陈明明追问。 “借的。”南易说。还没过户，现在当然不是。 陈明明不敢言声。他注意到南易的用词，不是租。而是借。谁会借人一栋豪宅。 “明天你把我衣服全拿过来。”南易拎过行李箱。 “好。” 看来南易以后就住这儿了。气派，秘密，安保好。 对这房子的来历，陈明明心里发挥了各种想像。 就是他老觉得南易情绪不对。 感情问题？陈明明豁然开朗。 “南哥，现在可以看手机了。”陈明明走时，讨好地说。 南易刷卡进屋。果然，如樊若均所说，整栋房子是另外一种装修风格。比起那边的冷凝收敛，这边像是浸了牛奶的阳光。墙是乳白色，沙发是海蓝色，窗帘是鹅黄色。每件家具也让南易称心如意。舒适柔和。 如果樊若均那边的房子感觉是“住所”，这里就是家的氛围了。 樊若均果然十分用心。 只是，南易现在不太确定，樊若均的用心只是他为人处事的一种方式，还是因为只对自己特别。 本来南易还想好好看看这个家，但现在心不在这上面。南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全身暖洋洋的，才发现供应着地暖。 用“用心备致”这个词形容樊若均应该不为过吧。 坐了会儿，想起自己要洗个澡，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别的。 南易拿出手机。和自己猜想的有些意外。关于自己的热搜有三个。但“砸得好”词条处在最高位：第二位。 同时还有个和《大唐》相关联的热搜：“南易演技。”处在第四位。 而“南易，砸车”的词条已落到了30位以后。看来，再过一会儿，就会无影无踪了。 南易先点开“砸得好。” 出现在首页的居然是刘尹的微博：不满意那辆车很久了，和朋友一起砸了，不行？@南易 刘尹即不是艺人，也不是网红，里面评论已五千，转发二十万。 里面评论第一的是：“这车该砸，耗油多，点火也有问题。” 然后这贴成了车友会。各地车主涌了进来，声势浩大地各种讨伐这车的毛病。 牌子大，客大欺主。出了故障也不召回。能拖就拖。这毛病就是惯的。 同时@该品牌。 同时，这品牌的对家乘机打了无数个广告。 这已不是公关能做出来的事了。公关顶破天就是降热搜，删贴子。 而让刘尹站出来为南易发话，这并不是自家公司能做到的。 刘尹是什么人？多重身份，你可以叫他纨绔，但他同时也是全国知名奶茶品牌董事长的大公子。有地位，有尊严。南易算是耍了他，给了他好看。 现在，刘尹却心甘情愿出来为南易背黑锅，除了樊若均有这本事，别人不做他想。 难怪吴怀才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自己砸车的视频在网上也没了。再往下拉，就看到江子晨的微博。上面一句话：“其实，很久以前，我也想砸一辆车@南易。” 贴子下面就是南粉以及《舞踏会》的铁粉了。里面充斥着其乐融融，乐聚一团的气氛。 “子晨哥好，谢谢子晨哥。” “子晨哥还是一如既往诚实又勇敢。” “什么时候子晨哥还能再和我南哥合作啊。” 南易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现在这事已在撤热搜，他不可能转发，也不便在下面回复。否则，撤的热搜会再度掀起热浪。 说也来奇怪，樊若均为他做了这么多。南易却没有像对江子晨这样的感激之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 南易恍惚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迟来的吴怀才电话。 “南易啊，”吴怀才叹了口气，知道南易主意大，自己的话都是白说，“那个车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了。”其实他问了陈明明。可陈明明哪说得清啊。 当时，吴怀才一看热搜，都火烧眉毛了。现在南易可是公司里的宝贝。如果说《舞踏会》展示的是艺人的个人魅力，《大唐》表现了南易的业务能力了。 公司迅速有了动作，做了公关。但那些视频拍得太清楚，传播速度又快。热搜根本撤不下来。而删贴子，公司与渣网关系处得并不怎么样。渣网还要靠这个营销热度，所以根本不买帐。 就在吴怀才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你可以好好地谢谢樊总。南易，樊总对你不是一般地上心......” “行吧。”南易忽然涌起一股无名地烦燥，不耐烦地切了手机。 已近十一点。南易拎着行李箱就要上楼，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莫名心跳漏了一拍。同时，胸中的那股闷气，却更加强烈起来。 南易慢慢腾腾，磨蹭到门口。可视门铃里映出的人，果然是樊若均。 站在门外，似乎能过可视门铃在与南易对视。 暗淡的灯光，映出樊若均漆黑如墨的头发与眉眼。 南易开门。“樊先生。” “没睡呢。” “嗯。”南易客气而礼貌。 樊若均发现南易现在和他说话，已回到和他坦白之前的态度，半垂着眼帘，不怎么看他。 “南易，让我进去。” “这么晚了，您不倒时差吗？”南易问。 “我看你晚上喝了不少酒，所以过来看看。”樊若均说。 樊若均还是挺关心自己。只是把自己排在黄妮妮之后。南易嘴角拉了个小小的弧度。 “没有的事。”南易说。 “真的？” 南易不由一抬眼皮，触到樊若均的眼睛，又避开了。樊若均一步迈了进来，南易只来得及后退一步，樊若均反手把门关上。 “屋里怎么样？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 樊若均真是本事通天，那么难以解决的事，不过几个小时就摆平了。现在，大概自己只要说一句不满意，他就能再把这个别墅来个彻底翻新。 樊若均只是能力太强。所以，表现出来像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样子。 南易没处过樊若均的交际圈，但他的为人处事也能推想得出：重情义，守信诺。 这样的人，对谁都不会太坏。 南易越这样想，胸中的一股气就越闷着出不来，眼角眉稍就有些乖戾与不听话。 “没什么不满意。您出手了，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怎么？不高兴。”樊若均研究地目光。 “没有的事。”南易说。但平时的好演技，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兴致完全提不上来，一张脸僵硬得如同没了知觉。 南易避樊若均的视线，转身走向客厅。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樊若均伸手去握南易的手腕。樊若均以前也不止一次地拉过他, 握过他的手。在樊若均对他表白之前，也曾拥抱过他，甚至亲了一口。那时候，南易虽然震惊到无以复加, 却没有明显的抵触。 现在, 樊若均的手刚一触到南易, 南易像是被烫了一样, 一抬手，避开了樊若均, 但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因为动作幅度不算小, 显得情绪化十足, 南易自己也觉得尴尬。他平时不是这样情绪外化的人。现在，这些动作如同赌气的小孩。幼稚可笑。 他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可为什么会因为这生气，他现在来不及深想。 “还说没生气。”樊若均声音低缓，深深地看着南易。 “我生什么气呢？”南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从容淡然。 “这要问你了。”樊若均的目光没有探究, 只有情绪。 南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但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现在整个人被樊若均阻止在玄关, 前也不能，后也不能。 “现在不早了, 您不倒时差了。”南易想起了什么。 虽然语气平和，但实际也算对樊若均下了逐客令。 “我说过让你陪我一起？”樊若均明亮的视线里潜层意思，深层意思，层层叠叠蜂涌而来。 南易应接不暇，胸中的烦闷之气再次涌了上来。 虽然樊若均谁说过要追自己, 但即使目前为止，他们之间并没有承诺什么。不是恋人，甚至连称为朋友都勉强。 樊若均这个陪他倒时差，唐突而无礼。 “我没那个义务。”南易眼角的飞红，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愠怒。 樊若均不知道是该心疼南易，还是可怜自己。 因为黄妮妮的存在，南易的反应，让他一开始颇有些意外惊喜。但现在南易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锐利的寒意，如同刀锋划过脸颊。 樊若均几步上前。在南易还没反应过来时，欠身，伸手，抱住南易的两只腿。南易整个人悬空了。 南易整个人被樊若均抽到了半空。上半身荡了荡，无处可依，只好落在樊若均肩头，又不由抓了上去：“混蛋，放我下来！” 平时他对樊若均礼貌而客气。一口一个樊先生，一口一个“您。”今天，倒好。 态度粗鲁，语气恶劣。而一双眼睛火花四溅，却说不出的明媚。 “不叫我樊先生了，不称为我您了。”樊若均仰着脖子看南易。 南易上从至今看樊若均，仿佛这个人为了自己，放了最低的姿态。自己处于主动，对方是被动。 但实际上南易觉得现在自己处处受制于人。身体被樊若均禁锢着，气势也差了一大截。 “连我的下属都不会这样称乎我......你真认为你不是我的任何人？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当然，时间并不是主要原因。我觉得我们已相互有了一定了解，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你给你。而你和我分享了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你你谁都没有告诉我，甚至你的母亲都不知道，却告诉了我。所以，我们的关系，至少是朋友应该不为过吧。” 把声音放到最低。暗哑又柔和。明明收敛克制，却又让人感觉出浓稠的情绪。 南易俯视着樊若均，不置可否。半截身子贴在樊若均身上，暖和得很。刚才猛地抽上去的动荡感也没有了，樊若均双手牢牢地把自己固定在他的身上。 “但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远不止朋友这个词可以涵盖。我喜欢你，还在追你。终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更丰富更深刻。即是朋友、也是亲人、更是爱人。”樊若均微微笑着。 触到樊若均眼神那一刻，南易觉得自己被说服了。樊若均的语气，还是视线都有种蛊惑的力量。而明明有魔法的是自己这一方才对。 下一刻，南易想到了黄妮妮。樊若均所有的努力一下子打了水漂，成了画饼充饥，空中楼阁。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还挺爱自说自话。” 南易生气的并不是樊若均这个断定的语气，而是他的表里不一。 而樊若均哪里表里不一了？南易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不相信？”樊如均问。 “放我下来。”南易重申。 樊若均轻笑一声。把南易轻轻地放在地上，也不再理他，迈步向里面走去。 南易双腿落回地方，心里刚安稳，再见樊若均往里走，立马晕了。樊若均这是干什么呢？ 不过，从玄关这个相对狭窄的空间，一下子往里深入，南易身上那种压迫感好像为之一轻。只是往再往里走，樊若均要干什么？ “樊先生。”南易追了上去。 “叫我若均。”樊若均边走边脱下外套，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把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衣架上他选的，位置也是他定的。他对这里，比对自己家还熟。 自己那边大多都是孟建操力，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自己亲自过问的。 南易跟在樊若均身后，急火攻心。“樊先生，这算是我的家吗？” “不是算是，就是你的家。”樊若均说。 “您要在我家干嘛呢。” “这都几点了，快去洗澡休息。”樊若均忽然回头问南易。 “你干什么呢！”南易声音提高了。 “我今天睡这儿。” 樊若均此言一出，南易晕头转向。樊若均的人设在他的脑海中已有了固定模式。绅士风度，彬彬有礼。现在这一言一行，完全是个混球。 南易立在原地，沉默了五秒。“樊先生.......” “我说过了，叫我若均。”樊若均回头，眼睛里的情绪压了过来。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叫什么若均。还是让黄妮妮叫吧。”南易心中的那一丝怨恼，忽然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说出一口，自己吓了一跳。忙别过脸。 丢人。 但奇妙的是，堵着心口的那股气，开始往外泄了一点。让他得已喘了口气。 樊若均的嘴角荡漾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 他对南易是下了点猛药。这个药现在终于见了效力。 “黄妮妮是我晚辈，有点没大没小。”相对于南易的捉襟见肘，穷于应付，樊若均现在就从容多了。 他与南易对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这人还是露出了破绽。 樊若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你对她还真是宠爱。”南易脱口而出。话说完了，整个人就呆住了。 南易没多少感情经历，但他是演员。每一个角色进去，就能成为他的一段人生。在这些角色里，他经历了无数段生生死死，体验过无数次情情爱爱。有时候甚至因为入戏过深，一两个月从角色里走不出来。 而现在当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一下子引发了他作为演员的间接经验。 没有等樊若均来戳破他，南易自己陡然间有所觉醒。 自己在这干什么？这是吃黄妮妮的醋啊。因为樊若均对黄妮妮关怀备至，所以心里充满了愤愤不平。而这个不平的原因，自己居然在上一刻前，还装作毫无所觉。 南易的脸腾地红了。从脖子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脸上。然后是两朵白皙透明的耳朵，也是通红通红的。 “我算是从小看她长大，我对她和对张一新没什么区别。”樊若均的心跳也快了数倍，但节奏却是轻快的。如果细看，他的面颊也染了些许红色。那是血液在血管里激透跳动的反应。 南易依然半别着脸。赤头赤脸，让他无以面对樊若均。 “行吧。你想呆在这儿，随你。我去洗澡。”南易现在急于想摆脱樊若均，单独一人呆会儿。他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分门别类。 他对樊若均大概在好感之余，似乎还有那么些占有欲。因为这个占有欲，让他看不得樊若均对别人好。 现在想想，樊若均对黄妮妮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啊。不过就是亲了些。 樊若均与黄山是多年之交，情谊深厚，樊若均对黄妮妮的态度并没有丝毫问题。 而自己觉得有问题，那是因为自己对樊若均存了私心。 南易在心里自问自答，根本没法分神再去理会樊若均。 “南易，你还有句话怎么没问？”樊若均轻笑的声音。 这一仗，他收获了不少。但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什么问题？”南易含糊地说。 在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余，南易还是关心了另一个问题...... 樊若均应该没明白自己的心理路程吧。南易自欺欺人地想。 “为什么我这么晚才过来？” “没有事。”南易蹲下来去看自己的行李箱。他在这屋里呆了两个小时，现在，想起这个东西了。但同时，竖起了耳朵。 压在他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樊若均为什么会过来这么晚。在他回来两个小时后，才赶了过来。而这人在此之前，还不要脸皮地说要让自己陪他倒时差。 “黄妮妮小丫头也算是我从小看大的，大概弄错了亲情与爱情。刚才你走了出来，我就要出来追你。黄妮妮问我为什么要追你。我说喜欢的人走了，自然要追。小丫头听了哭得昏天黑地。我只好打电话，让他爸过来接她回去了。” 南易本来就通红的耳朵，更是发热发烫。 但整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轻松感。 如果没有这个解释，南易恐怕以后连走路都是沉甸甸的。 “行吧，我上楼了。”南易说。“你要倒时差，沙发是你的。”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南易磨蹭了一个小时洗了澡出来, 樊若均已在沙发上睡着了。时差终于取得了胜利。 南易上楼拿了条毯子，给樊若均盖在身上，又蹲身把樊若均的鞋子脱下来，再把他两条腿挪到了沙发上, 才算完毕。 今天的事情还算圆满。南易在心里对此次事件定了个性。 为什么圆满？大概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是他从樊若均那里要到了自己的答案, 却没有给樊若均任何答案。 于是从这天起, 樊若均成了南易微妙的邻居。 所谓“微妙”, 只要樊若均没事，晚上就会到南易这里来报道, 出入频繁, 如同情侣。但即便如此, 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两人就是在一起吃个饭，说会儿话。有时樊若均就在楼下的客房睡上一觉。 陈明明早上来接南易，好几次看到樊若均从南易房里出去，心领神会, 并旁敲侧击南易, 让他做好防狗准备。 殊不知, 两人关系比冬天的初雪还要纯洁。 老实说，南易即享受两人的关系, 又有些惶惶不安。 现在两人之间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但这种平衡只是暂时的，脆弱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打破。 打破后，两人的关系要么发生一个飞跃的变化, 要么一夜退回到以前。 这个关键点不用说，是在自己。 但南易自己是模糊的，不确定的。而且也挺擅长自欺。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到拖不下去了再说。 从樊若均的立场，他不过是在给南易一个缓冲期。 现在樊若均其实是蓄势待发的状态。随时都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彻底改变两人的关系。 与此同时，《大唐》不负重望，在同时上映的某大花主演的大女主戏，以及一部玄幻剧的夹击之下，收视率收视取得到了第一的好成绩。 南易也在电视中追了《大唐》。郑万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上世被人所诟病的节奏过慢，人众关系复杂，支线太多，因为确掉了何玮那条线，同时突出了南易的戏份，节奏明节，人物关系也更加明晰。播放期间，热搜不断，话题多样。 唯一不满的类群，大概只有周云飞粉丝了，南易的戏份很大，几乎与周云飞不相上下。 因为剧集热播，南易的通告也频繁，南易自己筛选了一个跨年活动，两个代言。 就在这时，国际五大时尚杂志之一，也向南易发出了邀请。 南易一早到了摄影棚。摄影主题是“花萼相辉”。 主要是配合正在热播的《大唐怪奇物语》。大棚布置了仿唐建筑，雕花窗棂，红纱灯，营造出暧昧的暖色光线。 摄影师十分有名，叫应雪。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她有几重身份，即是小说家，又是专栏作者，同时还是杂志的摄影师。这人是摄影界的网红。 其实期刊本来是和另一个大花签了约，但杂志为了赶《大唐怪奇物语》的热潮，把南易这期调整到了这期。 杂志靠的是艺人自身热度，维持品牌与广告收入。所以，南易其实是硬生生地挤进了这个期刊。 杂志这样做的理由还有一个。《大唐》的另一个男主周云飞，拍的是对家杂志封面。而且也在这个月，是年底封。 到时候又是一番pk与对决了。 虽然周云飞老牌流量，拥有固定的粉丝，但杂志更看好南易横空出世的热度。 虽然是拍的是古风，毕竟是现代杂志，南易的头发就只抓了抓。 赤着脚穿着件白色的袍子，背景是雕花窗格子，月亮门。南易微微地抬头，天上是红色的月亮。 就是这么出尘脱俗，这么遗世独立。 现场一片杂乱，各个工作人员来回活动，拍视频的，挪道具的。 但南易往哪一站，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像是一滴泉水落入了深涧。 应雪拍的大腕多，因为也是个网红，所以相当有气势，对南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现在，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这个造型大适合你了。” 南易被很多人，导演、摄影师都说过类似的话，并不是真因为这个造型适合他，而是他是个真正的演员，知道如何表达。 拍了十来分钟钟，两人也熟了。应雪的高冷犯没了，有的只是吱吱喳喳，嘻嘻哈哈。应雪比南易大几岁，干脆直接称他为弟弟。 “弟弟，你太有镜头感了。肢体动作太舒服了。你千应不要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拍杂志。” 几组拍摄完毕，简单地吃了工作餐。南易通知要转移拍摄地方。 “这是要去哪儿？”南易在卸妆。 “现在拍的是内页大片。一会儿要拍封。我们想营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所以封面选的是现代背景建筑。”应雪笑吟吟的。 行吧。 毕饭，南易带着李明明，与几个个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坐上有logo的商务车便出发了。 “哥，你困吧。先睡会儿。”李明明说。 车上的人都在争取时间休息，南易也闭目养神。一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到达目的地，下来吧。”应雪脆利的声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车上下来。南易一脚迈了出去，眼前别致而熟悉的建筑落入眼帘。 “鱼家大厦？”南易问应雪，“今天在这里拍封？” “鱼家二十六层一百八十度全透明，特别适合拍摄。而且这期杂志有个樊若均的采访，上面特意交待了，让我给他补拍几张照片。樊若均毕竟长得好，也是这个卖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南易不相信，他们这些不人知道自己与樊若均在网上沸沸扬扬的绯闻。这个杂志一向格调不错，没想到会来这么个阴的。 “这不挺好的？被大佬欣赏的新人与大佬同一期刊。”应雪眨了眨眼睛。 南易脸沉了下来。自己这是是被耍了一刀。 李明明也急了。 他家小南可是正在上升的星秀，不需要这些花边新闻。 “这个封咱不拍了。”李明明当机立断。 应雪哈哈大笑，“弟弟，你想多了。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大佬时间特别难约。今年我们约几次，都被放了鸽子。今天也是被临时通知说他今天有时间的。而且你和大佬并不同期，你是这一期，大佬是下一期。咱们这个杂志不是靠炒作的三流刊物。” 应雪冲南易挤挤眼睛。 南易的情绪才好转一点，耳朵却有些泛红。 “真的？”李明明平时不怎么关心杂志方面的信息，对这个品牌不算太清楚，还不肯轻易相信。 “你以为樊大佬会允许这种情发生？”应雪说。“我们也不敢得罪他啊。” 这也是大实话。李明明彻底放下心来。 南易也点头。他一向挺自持，刚才反应有些强烈，不知应雪怎么想。 现在他唯一希望别撞见樊若均，让拍摄平平安安，静静悄悄地这就样过去了。 就是他也不知道樊若均的办公室在几楼。 杂志社拿了工作证，被放了进去，上电梯，直达二十六楼。 一进来，李明明嚯了一声。对面的江景、建筑蜂涌而来。特别是对面的框形建筑，映衬在蓝天下，清晰明朗，如同高质量的画卷。 拍摄应该是办公室，但大到不话。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前面的一组沙发，占据了很大面积。简单、舒展、豪气，特别适合拍摄。 但让人奇怪的是，应雪一上来，就让人把窗帘全都拉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李明明还没看够这种登高远望的风景。 应雪只是拉着窗帘布，神情陶醉：“果然是我想要的质地与颜色。” 窗帘是暗红色。柔软厚重。古典华丽。 原来应雪要的是这个窗帘布景。南易哭笑不得。 李明明一转脸，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化妆师在南易右边半张脸上像是刷漆一样，一层叠加一层，刷了很厚的朱砂色。 南易见怪不怪。这大概是为了配合什么主题。 上一世，比这还奇怪的妆他都化过。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我说，大师，老师，你要把我们家南易弄成什么样啊？” 但没人理他。两个化妆师，一个弄脸，一个弄头发。弄完了，李明明不言语了。南易整个人的气质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物。像妖精，又像贵族，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的艳丽与浮华。与之相应，衣服也换成了繁复华丽的宫廷风。 应雪先去拍樊若均。毕竟大佬时间有限。南易也希望那边先结束。这样，可以减少两人碰面的机会。大佬拍完照，一般都是有自己的活动的。 果然，那边完成十分快。不过十分钟，应雪就再次出现。 应雪翻看照片，自言自语，“樊若均果然挺上相。”忽然抬头，冲南易，“要不要看看？” 南易忙摇头。心里憋气，但也不好说。 其他他也很想问一句：樊若均在几楼？ 应雪与南易进入工作状况，应雪情绪高涨，拍得十分嗨。南易表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李明明摸着下巴，完全被吸引住。 他家南易风格真是多变。什么类型都能适应啊。 一个小时过后，中场休息。应雪调相信，布置场景。南易去上厕所。 主要是透透气。楼里暖气十分，衣服厚重湿热。 虽然曾经来过一次，这座建筑还是让南易折服。通透，明亮。而且，最高一层，大都是会议室，并没有工作人员，十分安静。 南易边走边欣赏，拐进了厕所。 一进去，迎头就见一人正从里面出来。那人衣着闲适，穿着件黑色开衫。好巧不巧，正是南易避免撞上的樊若均。 樊若均办公室室也在这一楼？南易只能这样理解。 与南易迎头碰上，樊若均的视线向他瞄了过来。南易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浓妆艳抹的状态，可能连亲妈都不认识自己了。 南易的脚步一顿。虽然不想在这里遇到樊若均，但真遇到了，还挺高兴。 南易的情绪上扬，就等着樊若均叫他的名字。但下一秒，樊若均却走路带风，脚步丝毫没有停滞，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南易在原地呆立了两秒，猛地转身，只看到樊若均的背影。还真是好看。肩宽腿长，人中龙凤。 南易气绝。晕头转像走到洗面台镜前，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头发全是发胶，形成凝固的蓬松感。半张脸被涂成了朱红色，层层复加，成羽毛状，另外半张脸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眼影眼线，一样不少，整个人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樊若均认不出自己，也情有可原。 南易给樊若均找了理由。但还是盯在镜子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镜子里的自己。 心里像是打翻了一个超市的调料。各种滋味，不是滋味。 行吧。 南易憋着一股气到了小便区，心不在焉放水。从眼睛形状认不出？嘴唇的样态认不出？鼻子，下巴，耳朵..... 南易的恼火之气逐渐增加，就在这时，腰部猛然一紧，一条胳膊紧紧地锢了上来。 南易惊呆了。 私生？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怎么没听到脚步声？ 南易顿时萎了。 “是我。”樊若均带笑的声音。 南易的魂再次回到身体。但接下来，才意识到更大的混乱还在等着他。他意思到现在的处境其实更加狼狈，更加窘迫。南易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了表皮，又红又烫。手上一刻不停，手忙脚乱地拉衣服。扯拉链。只是衣服过于繁复复杂，又在放水中途，状况尴尬而混乱。 身后的樊若均双手只是愈发锢紧南易，下巴搁在南易肩膀上，嘴里发出憋笑声。 南易一门心思和自己的衣服做斗争，也管不了身后紧贴着自己的樊若均。樊若均也并不只是规矩地只是贴着他，一双手从后面过来，紧紧地攥住南易的手。 “樊先生，你就是这样骚扰客人的？”“是客人我当然不会骚扰。” 樊若均没把他当客人。 “我有工作在身。” “今天只知道有艺人在这里拍摄，没想到会是你。”樊若均的声音依然带笑。 南易眉头纠结。心想，于是你明明认出了我，却装没认出来，就是为了吓我一跳？ “能先松开手吗？”南易说。 “不用担心，门我锁上了。”樊若均说。 南易心在咯噔一声。 “你想干什么？”南易脱口而出后，心里后悔不迭。这台词完全是要把两人引向歧途啊。 毕竟两人现在常常共处一室，相安无事。 “你想让我干什么？”樊若均的声音已没有了笑意。 “你先放手。”南易头皮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樊若均没说是，也没说否。只是更紧地箍住他。 “杂志正等着我拍摄呢。” “我知道。”樊若均说。 “那你还不让我走。” “就是，猛然在这里遇到你，心里特别高兴，就不想让你走。”樊若均语速缓慢。明明是一句极其简单质朴的话，却说得字斟句酌。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樊若均对南易所说, 表达了两人邂逅的喜悦。南易想的是，两人最近不是频繁见面嘛，又不是半年两载，再次重缝, 破镜重圆。 哦, 不是, 哪儿来的破镜重圆剧本。 “你能先松手吗？” “叫我名字试试。” “樊若均。” 话一出口, 南易就感到樊若均两只本来就锢住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南易知道这是惹毛樊若均了。 昵称什么的, 没什么不好叫出口的。明明、小雨, 他都叫得顺溜而亲切。唯独对樊若均刻意拉远了距离。 “若均。”南易叫樊若均的名字。 叫樊若均的名字本来是权宜之计, 但声音从嘴里发出，反馈到耳朵里，莫名地在南易胸膛里也激起了回响。 两人都有几秒的空白时间，回味这个称乎。 “能放开我了吧。”南易声音软而低, 一副服软讨饶的样子。 樊若均依然无语。握住他拳头的双手松开, 但胳膊依然用力, 南易也无法动弹。樊若均的一只手从衣褶里触到他的皮肤。南易像被扎了一下，背部一挺。 纵然是樊若均一直把他锢在怀里, 南易也想不到后续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其实，他现在挺摸不透樊若均。樊若均一开始出现在他眼前时，极其绅士，极其温雅，极其有礼。 但接触深了, 发现他有着狡猾强硬的一面。就像现在。 樊若均就这样抱着南易没有动，但指腹上的感触千千万万，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手底下是细腻光滑的，想像中颜色也是光洁柔润的。因为长时间地接触，有些发热发烫。连带自己也微微出汗。 樊若均一开始并没有过多的打算。在这里，与南易突然相缝。愉快、微熏，就想抱着他，紧拥着他，顺便开个玩笑，吓吓他。 现在目的达到了。那个日常在自己面前装傻的小老头，现在像只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却不敢动弹，自己的心却砰地一声就点燃了。 这个地方并不合适温情与热烈。樊若均的视线落向南易的脖子。这里是最直观的地方。 细滑洁白，再往上移，是玉瓷般的耳朵，耳朵上沾了朱砂色的涂料，有着意外的惊喜。半张脸同样无可挑剔，精致空灵。 樊若均抬起一只手，去摸南易另外看不到的半张脸。那里涂了重重叠叠的涂料，他用指腹摩擦，企图把他脸上的妆容抹掉。 樊若均的呼吸节奏变了，在南易的耳背上落下一个轻吻。南易这个时候，体会到在剧本中看过无数次，俗烂的词汇“战栗”。通俗点讲，就是发抖。很轻微，但就是止不住。 一方面挣扎，想要挣脱樊若带给他的感受，另一方面，又有些不想动，沉浸在樊若均带给自己的感触中。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十声铃过后..... “让我接电话。” 樊若均松开他。 南易迅速离开樊若均的怀抱，摸出手机。 陈明明说什么，南易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不用听就知道，无非是问他在哪儿，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杂志那边还在等着自己拍摄。 他就这样任自己云游物外，装着听陈明明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好一会儿，才切了电话。 现在，思想整理了，情绪也稳定了，南易咳了声。 “我走了，那边在等我。” “南易，亲我一下。” 樊若均语气平和，更没有任何肢体上的胁迫。 这一声落在南易耳朵里却心惊动魄。南易一抬眼，星般的眼睛像是落进了整个茫茫夜空。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樊若均心里一窒。 行吧。没时间在和樊若均纠缠了。 南易迅速找了个理由，在樊若均唇上一触，要挨没挨的样子，便离开了。 “行了吧。” 樊若均抬手摸着自己的唇。恋恋不舍，回味无穷。那样子像是凡人登了仙境，初尝仙酿，感动沉醉，却无法表达。 “晚上等我回去。”樊若均低声说。 南易没回话，掉头就走。刚才那个吻，几乎是个半下意识的行为。他现在回过神来，一时也无法应对。但自己的感觉是好的。他也有反应，对樊若均也有需要。只是，两人算什么？他怎么来确定他和樊若均的关系？ 南易神游物外。 樊若均出席了一个活动，没等活动结束，便提前离开，回到南易的住宅。这段时间，他在这里出出进进，毫无禁制，如同主人。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 而这次他再踏了进来，觉得哪里不同了。 南易还没有回来。不过，他也不急。他出公司的时候，那边还没收工的样子。纵然收工了，工作人员一起吃个饭，也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现在，时钟的指针不过指向十点。 虽然这样想，樊若均却坐不下来。给院子里的花草浇了水，又在客厅来来回回散了几遍步。 心跳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频率。就像是和南易对视后，被使了魔法的那些人。 不过，那些人是被动心动，而他是主动，且心不由己。 南易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仅带给樊若均莫大的激情，还有信心。 终于，南易主动向自己迈出了一步。 因为期待，时间过得相当缓慢，但十二点还是准时来临。 樊若均端坐在书房。书房里放的大都是影视资料、剧本。有他给南易准备的，也有南易自己放上去的，樊若均就直接看了放在桌案前的那一本:《罪与罚》。 应该是南易准备接的新剧。樊若均心不在焉地看了几页，发现还挺有意思，不由读了下去。 中间，数次抬头看时间。断断续续，把剧本看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 樊若均合上书，站了起来，拉开露台大窗。夜风灌了起来，鼓鼓荡荡，扬起窗帘。 南易拍完杂志，直接飞到了另一座落满大雪城市，这是他下一部新戏《罪与罚》的拍摄地。 一部十分冷门的悬疑伦理剧。涉及家暴、凶杀。 导演姜唐也名不见经传。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个摄影师。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为了见南易，在公司门前足足等了他大半个月，终于有一次，给逮上了。 以此之前，姜唐给吴怀才发过剧本，也亲自找过他，但吴怀才觉得这个班底太薄弱，导演不靠谱，而且这种题材，能不能过审还是个问题，所以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吴怀才觉得吧，姜唐找南易，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超高的人气与流量。如果单凭这个班底，可能连赞助都拉不到。这是在蹭南易的热度啊。这样一想，吴怀才更是不愿搭理姜唐。 姜唐没有法子，只好靠土法子，守株待兔，没想到真在门口逮住了南易，并顺利递了本子。 姜唐是一脸仰慕，但南易上一世，这一世都没听过这个导演的名字，没当一回事收了，回去看了。然后，就决定接了。 对于这个本子，他没有任何记忆。不是十亿票房，也不是大爆剧，但南易就觉得有潜力可挖。 故事他感兴趣。但兴趣放在第二位。 做为一个演员，在兴趣之前，考虑的是这个电影的价值。南易觉得这个本子的题材有。 其次，是市场判断。这个很微妙。 但南易多年积累的经验所产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剧有潜质。 可能会开辟一个新的类型片。 在此之次，很少会有电影聚焦到家暴。 剧情很简单。因为男主父亲对母亲家暴，母亲失手把父亲杀了。还在读高中的男主目睹了这一切，由于对母亲的维护与对父亲的仇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和母亲一起埋了父亲的尸体。 父亲突然失踪，引来了警察的调查询问。警察也把犯罪嫌疑人的目光落在儿子与母亲身上，于是男主为了保护母亲，与警方进行了长时间的斗智斗勇。 南易掩卷而叹。剧情有意思。而且出演一个不到十八的高中生也挺有挑战性。 在樊若均对他说：“晚上等我回去”时，南易已定了夜间飞行的机票。 这是一早就定下的日程，无可厚非，但南易还是觉得心虚，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可以改行程，晚个一天两天不是大事。实在改不了行程，也可以直接当着面，对樊若均把话挑明。但他所做的居然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南易现在不太明白自己。 他清楚，自己应该不止只是仅仅喜欢樊若均。 但要实现真正的身份转换，他莫明地退缩了。 一来是上一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已留下了浓厚的阴影。他是把车砸了，那辆让樊若均遭遇不幸的罪魁祸首消灭了，但南易还是心里不够踏实。生怕走错一步，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还有一层原因，是自己的。 自己什么时候对樊若均的喜欢里掺杂了其他的东西？私欲的，个人的，占有的。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现在腾出时间，找个远离樊若均的地方，把这事想明白了。 南易进组，陈明明眼珠都要掉了。这剧组不是一般寒酸啊。其实这个剧组就是普通的一剧组，只是陈明明跟着南易的时候，南易已是上升阶段，走过路过的都是繁花似锦，通天大道，所以来到这个穷小剧组，就接受不了，心里就有了落差。 参演的演员，只有南易是个有高热度的流量。其他的都是一些脸熟却叫不上名的。说好听点，是老戏骨，说直接点，就是万年龙套。 工作人员也少。导演姜唐，顺便充当摄影师。不过，他本来就是摄影师出身。 南易一进组，完全是众星捧月的架势。一个个陪着笑脸。仿佛南非大恩人。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大家都知道，因为南易的加入，这个电影拉到了赞助。这人可是衣食父母。 姜唐小心翼翼，和煦谦让。一口一个“南老师.....” 这让南易十分无语，但陈明明总算找回点心理平衡。 一周后，南易与周云飞的杂志同时接受线上销售。而且采取的饥渴营销，限时一小时。目标群明确，目的明确：赚粉丝的钱。 因为《大唐》而引起各方注目的两人，同时又是《舞踏会》的同台艺人，这次再次站到了竞争对手的位置。 周云飞粉头早就开始营销，忙得不亦乐乎，要冲杂志销量。周云飞自己也十分看重这个数据。他本来就是流量。只是，相对于南易而言，这个流量，就要加个“老”字。现在两人被营销号拿来恶意比较，他并不想输。他正在争取的一个时尚代言，工作室十分重视，从一开始就对粉丝进行了引导式宣传。 一些大粉早早地开始地在站内宣传，已集了资，就等上线买杂志。 南易也知道。不过，因为深谙套路，所以并不是多放在心上。 但陈明明激动啊。 用小号转了几个链接。又偷窥了南易的几个大粉，加了一个5000人群。全员进入备占状态，很多人磨拳擦掌，表示要第一时间抢杂志，而且不止一本，两本，陈明明心里才踏实些。 趁休息的时候，陈明明提醒南易杂志即将开售。“一会儿，我也买个十本。” “买什么，买了你放哪？再扔？” “我看很多粉丝都说要一口气十本二十本地买。” “你不是有小号吗？你给我发个言。” “你怎么知道我有小号？”陈明明讶然。 “就说买代言、杂志这种事，要量力而行。特别是没有经济能力的在校学生，别从牙缝里挤出日常生活的钱去买这些东西。这些钱也不是自己挣的，都是爹妈给的，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省吃俭用去买没用的杂志，该多心疼。” “南哥......你可真好。” 不是好，是真不放在心上。不在意。无所谓。还有就是自信。 他的业务能力并不是靠几本杂志的销量就能决定的。 虽然陈明明十分犹豫，怕南易干不过周云飞，但还是用小号在几个粉丝群里传达了南易的意思。有些成熟的老粉，表示赞同。但有些激进的新粉丝群却以“敌方卧底”“黑子”之名，把陈明明要么禁了言，要么踢除了群。 粉丝......这种邪恶的生物群。 早上9点开通销售。 两边粉丝蜂涌而入。南易正在拍戏中，陈明明就蹲在一边，拿着手机，眼睛都不眨。 就见两边的数字风云变化。一刷新，就是一个数字。数字水停地跳动。 陈明明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状态。不是“嚯”的一声，就是“哈哈”不自觉地傻笑。 南易这边的销量一路领先。 不过两分钟，南易的已达到了3万，周云飞的还不到2万。 照这个趋势下去，与周云飞的战斗，算是稳赢。 即便如此，陈明明还是放不下刷手机的手。 二十分钟后，一开始的势头弱了下去，是铁粉们先抢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散粉发挥的时间了。南易已到5万册，周云飞勉强4万。 陈明明心里美滋滋地再一刷新，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拿手揉了揉，不过几秒的时间，周云飞的杂志销量涨到7万册，一下子超过了南易。 这是有人一口气买了3万册？ 艹。陈明明想要摔手机。当然，不可能真摔。陈明明站起来，想向南易第一时间汇报。 就见两台摄影机前，穿着蓝白条纹校服的高中生南易，面目狰狞，眼神凶狠，对着自己的“母亲”：“你不能去投案，不能去！” 最后一句，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接着放低了声音，“别担心，剩下的事交给我，由我来。我不会让你去坐牢，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陈明明胸口被捶了一拳，被南易的表演所震撼，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鱼家大厦。孟建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樊若均正在看文件。这段时间，准确地说，就这一周，樊若均表现异常。樊若均并不是个少言寡语的人，相反，时常秒语连珠。最近樊若均却有些沉默寡言。 孟建走进樊若均，把手里的杂志搁在樊若均面前。“杂志弄来了。” 孟建说着，察言观色。 樊若均只是淡淡地应了声，连头都没从文件夹上抬起来。 他可记得一周前，樊若均再三交待自己，让他把这一期的杂志第一时间给他买来。 第一时间是买不来杂志的。所以孟建联系了杂志社，才刊印出来，就给送了一本。拿到手里一看，果不出其然，是南易的封面。 “杂志今天正在限时销售.....”说着抬腕看了看，“销售一个小时，从9点开始。” 解铃还是系铃人。孟建为了全公司的气氛，不遗余力地努力。 “截止目前，南易的杂志已卖到8万册。” 这个数字不仅是不错，而是相当不错了。一些一线的演员，流量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数字。 这缘于《舞踏会》上积攒的人气，还有正在播出的《大唐》的热潮。 “不过，和南易同时发刊的另一个周云飞，网上一直把两人作为比较对相，现在是8万5千册。微微暂时领先南易。” 樊若均终于放下文件夹。“周云飞是老牌流量，比南易领先也是正常。” “其实前二十分钟，南易一直都是领先，在二十一分的时候，忽然有个3万册的大单砸了下来，这才追了下来。我打电话问了杂志社，杂志社给了我订单地址。是周云飞的工作室。” “正常操作。”樊若均说。 孟建窒息了。这樊若均也太稳了吧。 南易可是这位大佬摆明了要纳为己有的人啊。最近樊若均气势低沉，情绪低落。工作上没有问题，那肯定是感情上出了故障。 他和南易是闹矛盾了啊。 现在有个向南易大献殷勤的机会，这位大佬为什么就不开窍。 “南易与周云飞同时发刊，网上各个营销号一直在拿两人说事，现在南易被压一头.....”孟建苦口婆心。 樊若均却拿起了杂志。一眼落上去，心里一纠。樊若均正对上南易的眼睛。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樊若均深吸一口气，才从南易眼睛上挪开，欣赏他的妆容服饰。 杂志封上的南易妆容浓烈，服饰华丽。身上小清新的气质荡然无存。是中世纪贵族王子的样子。半边脸上涂抹了朱砂。那天他把朱砂给弄花了，自己也沾了一手。 一念至此，樊若均的指腹又回忆起南易的细腻光滑。 再翻到内页。风格陡然一变。盛世唐朝，红月当空。南易□□着脚踝，一袭白袍，临风而立。 “我不，我们也买个几万册......”孟建说。 樊若均心里在掂量。 适当的营销的确不错。但过了这个度，会适得其反。南易走的也不是流量路线。 最重要的是，如果南易看重这个事，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操作。完全是散粉在买。如果自己真给买了，事后南易知道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再等等。”一向果断的樊若均有些犹豫。 “董事长......”孟建话没说完，顿住了。 “老大!有个大单，一次购买了南易的3万册杂志。” 樊若均把头抬了起来。 不用樊若均吩咐，孟建电话到了杂志总部。两分钟后，结果查到。是无人机制作商江子晨的地址。 孟建心情复杂。樊若均却一脸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主要解决两人感情问题，然后慢慢收尾。 这段时间，这事那事好多⊙_⊙ 还有，大家买口罩了吗？一定多洗手，带口罩，少出门哦。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倾盆大雨。茂密的丛林中, 南易拿着铁锹疯狂地挖着地。他面前已是一个十分大的坑。在他的旁边是一个编织袋，从里面露出一双脚。 那个坑越来越大，南易把铁锹一扔，拉着编织袋, 吃力地把袋子拖进坑里。 监视器里特写的南易的一张脸。脸上雨水纵横, 表情坚忍平静, 一双眼睛里却透露出疯狂以及有着独属于少年的迷惘。 姜唐看着气都喘不过来。 编织袋推进坑里, 南易又拿起铁锨朝里边挥了几锹。 姜唐叫了停。 但雨水依然倾盆而下，并没有洒水车在一旁运作。陈明明已跑上去, 给南易打起伞。 南易扯了扯衣服, 还是有些发抖。春寒料峭, 这里又是深山老林，气温相当低。而他只是穿着高中生的运动服。 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剧组已经在收工了。编织袋里的群演也从里面爬了起来。 “快上车。”陈明明催促。 不用他促，南易也急步向保姆车走去。全身水淋淋的, 寒气袭人。他得赶紧的去换衣服。 南易走到自己的保姆车前, 刚要跨步上车, 一只手已伸了出来，握住了他的胳膊。手又大又有力, 把他往车上拉。 南易一抬头，正是樊若均。 他在这里拍戏，已有一个月，期间连樊若均的电话都没接到过。现在猛地一见他，未免有些恍惚。 “快去换衣服。”樊若均柔和悦耳的声音。 “嗯。” 南易向车后面的更衣区走去。 全身还是有些哆嗦, 但南易已沉浸在樊若均突然而至的震惊中。 足足一个月没见到樊若均，自从那天在鱼家大厦遇到樊若均后。 一开始他想象过樊若均会不会来探班，甚至还考虑过如何面对他，但一天一天过去了，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别说探班，樊若均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就在自己抛开一切杂念，心无旁鹜地沉浸在表演中时，樊若均却一声不吭，突然造访。 外面的樊若均也心潮起伏，到现在心跳还没有平复。一个月没见到南易了，穿着蓝白条运动服的他一进来，让他心跳加速。 全身湿淋淋南易，显得脆弱软和，但目光一对上，就是那个让他头疼，心思难解的南易了。 李明明十分乖觉地坐在前面，而且坚决不回头，和司机小声说着话。 南易换好的衣服，从里面出来，在樊若均身边坐了下来。他还是没整理好情绪。 但对樊若均的到来还是欢迎的。 “怎么过来了？”南易嘟囔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过来得早了，还是晚了？”樊若均问。 一个月不见，一见面就是个送命题。樊若均注视着低着头的南易，头发依然半湿，显得软柔敏感。但樊若均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或者相对而言，比起我来探班，你更欢迎江子晨？” 如果上一个问题不回答，可以蒙混过关。这个问题就无法回避了。 只是南易想不到樊若均会问出这个问题。樊若均不仅知道江子晨的存在，还知道他对自己存在的心思。 “江子晨是朋友。”南易回答。 这个回答巧妙到狡猾。江子晨是朋友，那么樊若均呢？但直到现在，樊若均并没明确的名份。只是樊若均单方面说是追他。 顿了两秒，樊若均轻柔地问：“去我住的酒店？” 现在这个辆的目的地是剧组所的酒店。因为拍摄地大多是学校与背街，酒店位置相当偏僻。樊若均肯定住在城区内的五星酒店。 如果要去樊若均那里，势必要掉转车头。南易捏了捏手，“明天还要起早。” 因为所说属实，南易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明天有早间戏，五点以前就要集中乘车到拍摄地点。如果他去了樊若均那里，很有可能赶不过来。 樊若均似乎也十分谅解，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南易去看樊若均，樊若均已看向窗外。 外面昏暗的天光中，雨更大了。 自己是低微到哪个地步，要和江子晨来做比较？ “樊先生，你在这里呆多久？”南易问。他觉得樊若均似乎情绪不怎么高，自己也莫名有些不安。 “或者明天，或者三五天。”樊若均说。 时间的长短，在于南易。 既然过来，就是为了给两人做个了断。他已给了南易充分考虑的时间。 而南易在想，如果樊若均明天就走的话，其实两人之间根本没多少时间相处。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天色已暗了下来，雨却依然没有停止的样子。 “一起吃个饭。”远来是客，即便是普通朋友，南易也没理由让对方走。 何况两人已一个月没见，樊若均明天还可能离开。 “嗯。”樊若均点头。 南易一脚下去，脚底生凉，踩在水里。樊若均已把伞打了过来。 陈明明与司机躲在一旁，打定主意不干涉两人。 樊若均的雨伞几乎都在南易那边，南易看在眼里，就走得更急，想要快点进酒店。还没上台阶，就见一个人也不打伞，踩着雨水奔了过来。 是导演姜唐。一见南易，抹了把脸，“南老师，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明天的戏。第35场，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姜唐客气谦虚，一双眼睛满是热忱与期待。 南易也不是第一次参与到剧本创作了。只是，樊若均过来了。南易挺为难。 “小陈小张也来了，就等着您呢。”姜唐已低声下气了。 那两个是编剧。 “行吧，你先忙。我先回酒店。”樊若均说。南易一脸为难，他只有这样说。 南易犹豫不决，刚想问樊若均怎么回去，就见雨幕的尽头，停车场的棵树下，停着樊若均那辆黑色的suv。看来早一步，这人已先过来了。 “我明天过来找你。”樊若均说。 樊若均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现在南易确实有事，他也不便久留。 “抱歉抱歉，打扰了，就一会儿。半个小时。”姜唐这才想起可能打扰了南易的私人空间。 “他不住这儿。”南易说。 樊若均已转身向停车场方向过去。只几步，背影就有些模糊了。 “我们快进去吧。”姜唐抓了南易的胳膊就进了酒店。而一旁的陈明明气得嘴快歪了。这个姜唐，明明只给了演员费，现在还把南易当编剧用。 果然，剧组小张小陈早在咖啡厅等他们。 南易心不在焉，心里老像是挂着个事，等他进入状态已是两个小时后了。三个人吃了点简餐，接着对剧本，修修改改。本来咖啡厅就没几个人，等南场合上剧本时，整个酒店已没人了。只有值班的保安缩在一张桌子后面。 南易一看时间，已近十二点了。 姜唐与小张就是一连串的抱歉，南易本来习惯作息不规律，但精神不怎么好，情绪低落。 “南老师，是不是着凉了？要不，明天我把拍摄场次调整调整，你休息半天。”姜唐说。 “不用。”南易说。再有几天就杀青了。他想尽快结束拍摄。 南易在八楼，最高层。剧组虽穷，却给了他最好的房间。一个套房。南易进了屋。 累，疲倦。冲了个澡，情绪还是不怎么好，却没有睡意。现在已是凌晨一点。 南易步入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面的停车场。 因为大雨与深夜，纵然有几个路灯，外面也是昏黑的一片。 南易的视线下意识地寻找什么，但根本看不清。耳朵是嘈杂的落雨声。 南易收回目光，就要回屋，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雨幕中。刚开始只是一个圆点。是谁撑了把伞，正在雨幕中走着。那个人影再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了一双长腿。深色的西裤。 南易的心到了嗓子眼。 再过几步，看到了整个背影。深色的西装，漆黑的头发。 南易呼吸急促。樊若均并没有走。他一直这里，从六点等到一点，整整等了自己六个小时。 暗夜的雨幕中，那个宽厚的背影依然挺拔，却有着无以言喻的孤独冷峭。 雨伞因为雨和风，一直倾斜着一个角度，可以想象樊若均大半个身子都已被雨水淋湿。 所有血涌了上来。南易转身就走，开了门，步子越走越急，生怕赶不上樊若均。 摁了电梯，一直盯着跳动的数字，觉得8到1之间，过了有几个小时那么长。终于“叮”的一声，南易跑出了出去。 南易根本顾不得再去找伞，直接冲进了雨幕。那道模糊的人影更远了。南易奋力奔了出去，樊若均的身影一百米了，“樊先生。”南易叫道。 樊若均停了下来，转过身。就见一个人也不撑伞，向他这边跑了过来。 六个小时过去，他一下子从低谷爬了上来顶端。低谷并不是从遇到姜唐开始，从南易没有回答他第一句话就已形成了。期间，他无论如何自我调整，都无法让自己振作。 本来想好的，现在南易有工作，明天再过来找他，但坐在车上，就是无法发动。 一个多月，三十五天。忍了又忍，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但樊若均一坐在车上，就是有种脱力的感觉。让他无法动弹。 他知道南易的房号。最高层八楼。那个最大的套间。里面没有灯光。 因为不想就这样离开，樊若均说服了自己。没准就一会儿，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刚才他痛快，公私分明，并站在南易位置替他着想。现在却觉得南易冷淡凉薄。 这不是对待一个恋人应有的态度。樊若均自嘲地笑。 南易从没有承认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樊若均拿出烟，一边抽，一边想，时间过得也不知不觉。直到南易屋里亮起了灯，他撑起伞就下了车，冒着大雨到了酒店门口。才发现已近凌晨一点。 南易说了明早他还有早戏。自己现在上去，要只会让对方觉得为难困惑。 就像那个小导演一样。 长这么大，樊若均从没觉得自己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樊若均在苦笑中，转过了身。 雨幕中那个熟悉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近在眼前，南易两步奔了过去，想都没想，双手抱住了樊若均的腰。他只穿着睡衣，全身已湿透。因为冷，身体在瑟瑟发抖。 “樊先生。”南易牙关微颤。 樊若均想说什么，嗓子被什么堵着似的，一个字说不出来。血却沸腾了。 身上脸上雨水恣肆的南易，脸色苍白。那双深黑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孩子，巴巴地看着他。 “樊先生，你要回去吗？”南易张着嘴问。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樊若均的伞扔在了地上, 把南易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把南易整个人横塞在后座。樊若均也跟着进去, 砰地关上了车门。 雨声, 各种半夜的嘈杂一瞬间被屏闭在车外。 坐在车座上的南易, 依然看着樊若均, 带着梦魇似的惶恐。而樊若均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樊若均去脱南易的鞋子，他还穿着酒店的拖鞋, 跑得太急, 已掉了一只, 一双脚都是雨水。睡衣也已湿透，粘哒哒地贴在身上，色勒出他单薄的身躯曲线。樊若均一只手拖起南易的腰，一只手去褪他的衣服。 南易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黑着眼睛, 一直看盯着樊若均看, 也不说话。像是眼睛离开樊若均片刻，他就会消失一样。 樊若均本意只是要给南易换下睡衣, 但他穿得如此单薄，樊若均不由自主褪掉了他所有的衣服。 “樊先生。”南易依然微微颤抖的声音，白皙的躯体向樊若均身上蜷缩。 “叫若均。” “若均。”南易的眼睛干净到了极点，眼睛里全是樊若均，只有樊若均。 樊若均心被紧紧地攥住, 呼吸却急促了，他低头去亲南易。南易像是承迎他一样，半张着嘴，柔软地含住樊若均的嘴唇轻轻噏合。 “南易。”樊若均低喃着，蜷起南易的双腿，把他死死地抵在座椅后背上。 樊若均进入了南易的身体，南易才回过半缕魂来。但为时已晚，只有紧紧抓着樊若均背部，尽量放松，把痛苦放小点，快乐放大点。 “疼。”南易还是低声道。 樊若均只是喘着粗气。他从没打算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情况下做这种事，但他也从没有这样冲动过。 樊若均坐在床头。他把南易抱回了自己住的酒店。现已是凌晨七点，南易终于睡着了。整个人蜷缩一团，如同一只小兽。下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与蓬松凌乱的头发。 只是这张小脸有些微热，还带着潮红。昨天南易拍了雨中的戏份，晚上又淋了一场雨，然后又被他研磨了几次，虽然他并没有多深入进去，但加上着凉，南易身体开始发热。 他给南易喂了点儿药，他才跌入梦境。 樊若均看了会儿，又低头含着南易的嘴唇，细细地吮咬。这个动作，他几乎每隔十来分钟就要进行一次。似乎只有这样，才确定南易已被他紧握在手里一样。 这次，当樊若均抬起头时，南易睁开眼睛，眼睛黑得剔透，脸却更红了。他其实醒了好一会儿了。 只是全身无力以及难以言说的混乱，难为情，不知所措，让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樊若均的大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微热。 “几点了？”南易问。 “七点。” “我要去片场。”南易声若蚊蚋。 “你有些发热，我给导演请了假。病好之前，你哪儿都不去，好好在这里休息。”樊若均声音低柔。 “停一天工，剧组会损失很多钱。”南易的台词说明他已脱离了今天凌晨那种梦般状态，但声音依然软弱细微，和平时不同。 “孟建已到了剧组，会商讨对这个剧进行追加投资，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樊若均的大手依然抚在南易的额头。 “公司投资不会损失的。”南易小声而确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部剧一定有它的市场。 樊若均心里一动，现在的南易头脑清醒。樊若均忽然有些担心南易昨夜不过是鬼迷心窍，着了魔才会作出那个举动。今天从梦中醒来，就会恍然大悟，在心里后悔不迭。 “南易，亲我。”樊若均低下身体，凝视着南易。 南易闻言，果然两秒没动，然后把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滑向别处，“我感冒了。” “没事。”樊若均低声说。 南易左右掂量了片刻，觉得樊若均从昨夜到刚才，不知亲了自己多少次，多长时间，要传上感冒也早传上了。于是从被子伸出光溜溜的胳膊，环在樊若均的脖子上，探起半个身子，含住樊若均的嘴唇。当樊若均接触到南易温软的嘴唇，他过电般，颤栗了一下。 一个月前，樊若均也曾这样对南易说过相同的话，那个时候南易被他半胁迫，急着离开，只是匆匆在他唇上一吻。如同浮光掠影，敷衍应付。 而这次完全不同。依然涩涩的，却在尝试取悦樊若均，同时也取悦自已。樊若均一只手抱着南易的腰背，一只手托着他的头，让南易能够更自由，更深地接触到自己。只是没亲吻多长时间，樊若均把南易再次抱坐起来。 他三十好几，真正的成熟稳重，平时自律克已到极点，现在是一碰就被点燃。南易只是抓着他的背部，低声隐忍着。 再次把南易放回床上，全身都是细汗。樊若均再次给他喂了药。南易昏沉睡了过去。 樊若均依然坐在床头，凝然不动，注视着南易。 一个晚上他似乎得到了南易所有的一切。亲吻，身体，以及爱。他有些非现实的感觉。如同昨晚南易看着自己的眼神。 昨夜南易在心里经历了什么，让他冒着如注的大雨，追了上来，紧紧地抱住自己，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生离死别般。 昨晚那一幕在樊若均头脑中一闪现，再次热了起来。 陷入昏睡中的南易嘴唇微动，口里似乎呢喃着什么，樊若均仔细聆听，并不太确定。俯下腰，凑到南易唇边，听到几个跳动含糊的字眼： “樊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他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恶梦。这个恶梦肯定充满了悲哀与别离。南易呢喃的声音惶恐无措，甚至带着无以言说的绝望情绪。 “南易。”樊若均低声喊他的名字。 “樊先生，樊先生！”南易的声音忽然提高，整张脸都纠成了一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似乎痛苦到无以复加。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南易。”樊若均抬起大手去擦南易的眼角。 这是做了什么样的恶梦，让南易在睡梦里都如此痛苦。而这个梦的主角还是自己。 樊若均忽然有两秒的恍惚，一些影子光电般从他脑子里飞掠过去。樊若均若有所思。 南易的恶梦依然在继续，樊若均轻轻地拍着他，一直在他耳边低语，“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南易渐渐平息下来。 南易睡了足足一天，到了晚上，体温降了下来。眼睛一睁，清亮无比，灵动无比。 从床上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状态，又钻到被子里去，怨怼地瞅着了樊若均。 那个聪惠到有些世故的南易算是完全回归。 “我做了粥，现在吃吗？”樊若均低声下气地说。 南易不吭声。一双秀气的眉毛纠结着。之前那个听话脆弱的小南已隐退了。 “怎么了？”樊若均伸进被子拉他的手，哄着南易说话。 “疼。”南易忍着气说。 “哪儿疼？”樊若均就怕南易不说话，故意问。 果然，南易又生气还又控制不住脸红。 哪儿疼，这不明知故问，让自己难堪嘛。 樊若均忍着笑，“你要体谅我，一般像我们这种禁欲老男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会变成衣冠禽兽。” 南易呆了。也气懵了。他无法想像这话是出自樊若均之口。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昨晚真是着魔了。见到樊若均在雨幕中离开的背影，就觉得他是不是就不再回来了。 像上一世一样，就那样绝尘而去，把自己留在原地。 从那一刻，南易就处在害怕失去樊若均的惶恐情绪里。 然后……然后就失去了主心骨，就被樊若均这样那样了。完全是个任他摆布的小羊羔，又听话又乖巧。 南易挺郁闷。 而现在，这个悲剧男主眼里含笑，看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栩栩如生，像是从没离开过自己。南易忽然气全消了。 “我饿了。”南易低声说。 在吃饭前，南易还是挣扎着洗了澡。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虽然没有明伤的身体。 果然是万年禁欲老男人，除了亲吻，几乎没有前戏。直奔目标。 从浴室出来，南易已裹得严严实实了。 樊若均正在给他布置椅子。拿了两个沙发垫，垫在实木椅子上。 看到他正在拿第三个沙发垫时，南易忍不住发声了。“够了。” “真的够了？”樊若均还是加了第三个沙发垫。“在床上我喂你吃不好吗，非要下来。” 南易脸色淡然，但走得极慢，姿势还有些怪异。樊若均迈步过去，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同时庆幸给他请了三天假。 瘦肉粥已端放在桌上，还有个疏菜沙拉，两个炒菜。 南易尽量不当一回事地坐着，暗中咬了咬牙。疼。 樊若均已在他旁边坐下，端起碗，舀起一勺粥，送到南易唇边。 南易顿了两秒，还是张嘴，粥送进了嘴里。 饭毕，南易又困了。简单地洗了洗，再次躺在床上。樊若均依然守在床头，凝视着南易。 不管什么样的梦，他都要守护在南易身边。 第40章 第四十章 现在南易安静地躺在床上, 眼睛紧闭，脸色有些憔悴。因为病，也因为樊若均的不自持。 樊若均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伸进被子握住南易的手, 安抚地揉捏着。 睡到半夜, 南易忽然睁开眼睛, 看着樊若均。漆黑的眼眸带着一丝恍惚, 像是还没有完全从睡梦里醒来。 “做梦了？”樊若均问。 “嗯。”南易这个应声也有些茫然。 “梦到什么？” “梦到，以前的事。” “以前什么事？”樊若均继续追问。 南易眼珠转开, 语气淡然, “忘了。” 明明才说是以前的事, 扭头就忘了，看来是不想说了。樊若均也不再追问。 南易眼眼溜了一圈，“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没有。”樊若均注视着南易。 “你怎么还不睡？”南易想起什么。这都几点了。 “睡不着。” 南易眨眨眼睛。 “一想到我是你男朋友这个事，就特别兴奋。”樊若均又揉了揉南易的手。 南易噗地笑了, 眼睛跟着一弯。 樊若均欠身去亲南易的嘴角。亲了几口, 完全还没尽兴, 已被南易推了出去。 “怎么？不舒服？”樊若均忙问。 南易不语。再亲下去，这几天都去不了剧组。 “睡觉。”南易命令。 樊若均低笑一声, 脱了衬衣西裤，掀被进去，对着南易，手环上他细瘦的腰肢。南易仰脸躺了会儿，一转身背对向樊若均。樊若均又贴了上去, 箍着他腰的胳膊又紧了紧。硬实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樊若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睡不着？” 南易不搭理。但一直保持着一个姿态，全身都僵硬了，只好再一转身，仰躺着。 南易的话像是闷在嗓子里，“想到突然多了个男朋友，我也挺兴奋。” 樊若均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笑够了，转过南易的身子，让他面向自己，“既然都睡不着，我们做点运动。没准做累了，就睡着了。” 南易蹙起那对清秀的眉毛。 把纵y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骗谁呢。 南易第二天就返回剧组。孟建也在，全组下下处在欢欣鼓舞的气氛中。这来的就是财神爷啊。全组上下看着南易的样子，更加小心翼翼了。 南易这么快回组还有一个原因。杜小雨过了。他过来探班。南易昨晚接到他的电话。 杜小雨是真好久不见。从《舞踏会》后，杜小雨也开始接通告。最近还上了一个新剧，虽然只是男四号，但是能上星的大制作。如果发挥正常，这部剧可以说是杜小雨演艺生涯的一个转折点。 陈明明是一看杜小雨就神烦。因为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有几分神似南易。 “他是不是又微调了？”陈明明在南易耳边低声说。他觉得比起上次，这眼睛更像了。 南易也仔细看了两眼。对自己来说，自己的样子，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南易只觉得杜小雨那对眼睛漆黑灵动，无比引人注目。 “你不是进组了吗？怎么有时间过来？”南易问。 “我来看看哥。”杜小雨还是像以前那样乖巧热情，也没空手来。剧组上下都来了礼物。更是给南易带了大礼包。 “哥，晚上一起吃个饭？”杜小雨大老远地过来，这个要求也不过份。但樊若均还在酒店等自己。南易才初尝和樊若均情投意合各种滋味，有点难分难舍。 而且，杜小雨明显是有事而来。眼睛里充满了焦虑，不停地搓着手。 “有什么事直说。”南易直接问。 “我哪有什么事。”杜小雨还想客套客套，但自己都忍不住了，也等不及到晚上。他现在是心急如焚。 “哥，我确实是来看你，但也真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你知道吗，我被剧组给开了。我都已进了组，定了妆。”杜小雨眼圈红了。 这不仅是丢了工作，也失了颜面。以后在哪儿都是个话柄。 南易也愣住了。基于对杜小雨的关注，别说他知道剧组官宣了，连一些剧照他都看过。像这种已进组还被截胡的事，在圈子里还真少见。 “你一个男四被截胡了？”南易拧着眉头。是哪家的资本这么没品。 杜小雨似乎不想多谈，“哥，我对你说啊，这部剧里樊老大那里也有投资。”杜小雨小心地观察南易的神情，“你能给我说说吗？” 鱼家的确有投资，虽然不是排在前几位，但一个男四，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我给你先问问。” 南易不知道事情原委，杜小雨又不肯说清楚。这事不可能就那么简单。 “哥，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回话？” “今晚。”南易说。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杜小雨已完全不掩饰他的急迫了。 杜小雨也住在城内。好巧不巧也住樊若均同一个酒店。他以为南易是大牌，所以住宿与剧组在不同地方，根本没想到南易是要夜会樊若均。 两人在楼下一前一后入酒店。樊若均从楼上看了杜小雨一眼，眉心皱了起来。 纵然杜小雨一双眼睛与南易有几分神似，但在不同人的脸上，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南易的眼睛漆黑，有心事的时候像暗夜，高兴的时候犹如星光。 杜小雨则是闪烁不定。一双眼睛如同不是自己的，无法控制。 他夜探南易的时候，曾见过杜小雨，那时他的眼睛还不是这样。一个平淡到让人记不住的脸。 樊若均转身进了屋。 南易一进来，先去洗澡。南易前脚进去，樊若均后脚已跟着进来。他个高腿长，一进来，淋浴室就逼仄狭小起来，空气也跟着稀薄。看着南易沉下来的脸，樊若均哄他，“要不，到浴缸里去洗。” 有樊若均跟着，在哪儿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体w。 比如现在，南易只能靠墙立着。只是他不怎么能站得住，完全靠樊若均抵着才能不软下去。 直到南易整个人被樊若均托着，下巴枕在他肩膀，歇了五分钟后，樊若均才开口。 “你和那个杜小雨关系很好？”樊若均问。 南易还处在樊若均带给他的余韵之中，勉强回忆起与杜小雨的相识，“很好谈不上，但也不错。” 话一出口，意识到什么，南易抬起头，“你知道杜小雨？” 樊若均没回答，而是说，“你没发现他的眼睛有点像你。” “真的很像？”南易问，心里有些不察觉的不悦。 樊若均抬起南易下巴，“也不是太像。”樊若均沉吟，“这双眼睛长在你脸上才有生命，是活的。”樊若均低头去亲南易眼皮。 南易闭了闭眼。还是觉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你认识杜小雨？”南易睁眼。 杜小雨和樊若均之间有事，而且还瞒着自己。杜小雨连角色都没有的小艺人，樊若均根本不可能记住他的名字。而且，还会被樊若均特意地提了出来。 樊若均在心里斟酌着词句，“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离他远一点。” “你睡了他？”南易声音猛地提高，眼睛跟着利了起来。一瞬间，很亮。 这一刻，他失去了理智。 樊若均苦追自己不得，因为杜小雨的眼睛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所以樊若均就拿他当了自己的替身。这种剧本，南易看的不少。 樊若均面容并没有因为南易的惊怂发言而有所动摇，凝视着南易，却带着些新奇与探挖。似乎觉得南易的反应太让他始料不及，而感到不可思议与难以想像。 三秒过后，南易脑子清醒过来。梦若均睡杜小雨？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樊若均都有些病态的洁癖。他根本不可能看上杜小雨。 南易低头，耳朵尖有些红。但心里的不舒服还是没减少。 “知道自己错了？”樊若均哼笑。 “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南易嘟囔。没睡过，不代表没发生什么事。 “你记得你砸车那位吗？” 南易眼睛一暗。他怎么不记得。事后，当然是樊若均给他摆平了整个事件。 “他爸和我关系不错。他后来向我陪不是，攒了个局，我就去了。那个饭局上，杜小雨也在。然后，晚上杜小雨过来敲过我的门。我记得他好象和你关系不错，就让他进来了。我以为他是要给你代个话什么的。心里还颇为激动。”樊若均自嘲地一笑。 “然后，他爬了你的床？” “嗯。”樊若均看到南易眼睛里一沉的眸光，轻声一笑。“我把他扔了出去。因为太生气，为了让他长个教训，就让他正在出演的剧组换掉了他。” 原来杜小雨是被樊老大亲自给截胡了的。南易心思复杂。 “还有什么细节要问？”樊若均再次把南易抵在墙上，吹气到他耳朵眼里。 南易趴在樊若均的肩头，“我想吃饭的时候再问。” 他真没力气动了。只要一回酒店，他就像长在樊若均身上，两人共为一体。 樊若均闷声一笑。这个小男友，太狡猾。 片场。杜小雨去得很早。这是早间戏。还不到六点，天边虽已有一丝曙色，但整个天光还是灰蒙蒙的。 杜小雨在这种灰沉中，等着南易。缩着身体。他本来个高，又年轻，但现在看上去有几分疲态。南易在想，自己和杜小雨是怎么认识的。 还是《大唐》剧组，杜小雨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哥。两人的情谊加深的契机是《舞踏会》上，南易给导还推荐了他。杜小雨的哥说叫得更回情真意切。 “这么早？”南易走过去。 “我这不是等哥您吗。昨晚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扰您的休息。”杜小雨在“你”与“您”之间转换，“哥，你帮我问的怎么样了？” “问谁？” 杜小雨一怔，“当然是樊大佬了。” “你为什么觉得樊若均会听我的？”南易个头和杜小雨差不多，但杜小雨一站在在南易面前，就矮了个半头，背更挺不直了。 “樊老大当然会听你的了，他不是一直追你嘛。”杜小雨理急道。 “你也知道他一直在追我。”南易语气淡得格外冷。 杜小雨觉得不对劲了，“他是一直追你，但一直追不上吗。我哥根本不鸟他。” “现在他是我男朋友。”南易淡淡地说。 杜小雨张了张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里说着什么。 南易目光飘向杜小雨身后。整个剧组都在开机前准备，一片忙碌。后面是亮着灯的一个小楼。小楼上还挂着招牌：陈家面馆。二楼就是男主的家。 今天一整天的外景就在这里。 耳边听着杜小雨地说：“哥，你以前不是一直瞧不上他吗？我以为你不可能喜欢上他。怎么现在.....” “你的剧是若均下的。我也希望你能长个教训。”南易打断了他。 杜小雨的声音戛然而止。但也只有三秒的空白。 杜小雨开始不停地南易耳边说什么，南易心情也不算好，步入片场。杜小雨一直追在他后面，或是哀求，或是恳请。南易加快脚步，一直走得有点远了。就听到杜小雨忽然提高了声音，“你是吊着樊若均你早说啊。我还真以为你洁身自好，现在不还是投怀送抱了。我还以为你不一样，那你装什么清高。” 从杜小雨整那对眼睛那起，他就应当起了这个心思。 在他的眼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理由。只是这个理由，都只站在自己的利已立场。 杜小雨不过是个实际的利已主义者。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大雨倾盆, 杜小雨依然没回去。他出生那天，一直小雨不断，家里就顺口起了小名与大名。 小雨..... 为什么有人一路顺风顺水，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为什么就有那种倒霉蛋, 像他这样的。 如果没遇到南易也就算了, 倒霉惯了，可为什么就在他要看到转机的时候, 又给他迎头一击。 那天也是雨夜, 樊若均夜探南易。他就在想, 凭什么南易就可以，自己怎么就不行了。 他和南易一样，十八线，没背景, 没有脉。 他哪点比对方差。如果非要说, 那就是运气。南易先一步遇到了樊若均。 而他遇到南易后, 也看到了运气的转角，但这远远不够。 南易拍摄结束, 陈明明上去又是递水又是披衣服。他踉踉呛呛地跑过去，“哥，对不起对不起。” 他后悔刚才口不择言。不该一股骨地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挽回不了南易，他的事业也就彻底完了。 “哥，你看在我们这些时间的情份上.....” 黑伞下, 南易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就是因为这，才会让你好好反省。” 说着掉头走了。 他需要的不是反省，每个人都让他反省。他需要的是机会！ 杜小雨笑了起来。 “那个杜小雨怎么了？”陈明明小心地问。 南易情绪并不算高。没有回答。 “今天回那儿？”陈明明换个话题。 还能回哪？樊若均赖在酒店不走，他能怎么着。只能不辞劳苦，不分昼夜，一收工就直奔樊若均的酒店。 不过这次南易打定主意，纵然是去酒店，也只是单纯和樊若均盖着被子聊个天。一想到他那缺少前戏的持续运动，南易来了气。 真是撒欢了把他当那啥工具了。 南易一到酒店，樊若均笑吟吟地为他开了门。“怎么不高兴？” 樊若均依然穿着白衬衫，但只扣了几粒，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南易一瞬间像是嗅到了他身上浓郁的男性蒙尔蒙气息。 樊若均向来成熟收敛，平时衣着也偏保守，大多数是定制西装。黑蓝的颜色，像是把他所有的性感与热情也一起包裹在西装里一样。 现在，这种随意的姿态，有种别样的感觉。 “你怎么还不走。”南易目光落在樊若均的胸膛上。 “我听说你还有两三天就结束了，所以决定和你一起回去。”樊若均说完了，还问了句，“高兴吗？” 南易无言以对，黑眼珠瞅了樊若均一眼，一言不发。 “怎么不欢迎？”樊若均意外了。单手揽住南易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拉。 当然不欢迎。白天拍戏，晚上被啪。如果两人换个位置，看看樊若均是否能说出欢迎这两个字。 南易眼帘一撩，从樊若均的胸膛，移到樊若均的眼睛。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来。 樊若均的眼睛里流淌着无以言说愉悦，温柔，以及生机。无比生动，如同映着晨光的蔚蓝海水。 他不知道两人的上一世，眼眸深情而纯粹。 南易眼睛一垂，“没有。” 确实没有不欢迎。樊若均是个禁欲老男人，他自己也不相上下。上一世因为他那点特殊功能，让他有些交际障碍。 这一世，更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肯向任何人敞露胸怀。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已的秘密，而且相互喜欢，被樊若均像这样拥在怀里，南易怎么可能不欢迎。 就是杜小雨有些影响情绪。毕竟他对杜小雨付出过真情实感。 “没有？”樊若均抬起南易下巴，“说得这么勉强。” 说着低头用自己的嘴唇蹭了蹭南易的嘴唇，低声道：“我这个男朋友是不是有什么失职的地方？” 这话问到点上了，南易毫不犹豫：“有。” “什么？”樊若均唬了一跳。 南易眉目认真，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樊若均迅速在脑海中把自己这两天所作所为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有哪些地方让南易受委曲了，便低声哄道：“你说出来我改。” 南易怨气十足瞪着樊若均，磨了磨牙。但......真不太好说。半晌，南易憋红了脸，“今晚不许碰我。” 其实他想说：你动的时候能不能前戏做足点，不要迫不及待地像个打桩机，还特别久的那一种。 但这让他怎么开口。 樊若均的视线在南易紧绷的脸上看了一圈。 真生气了。 这两天自己是太乱来了。几乎无时无刻不处在兴奋状态。南易白天要拍戏，晚上被自己这样折腾，可想而知辛苦是肯定的。樊若均在心里做了检讨。 “好。” 樊若均低头亲了南易一口。也只碰了他的嘴角。 南易动了动唇。他其实很喜欢樊若均的长吻，像是能吻到自己心脏上去，让南易沉迷。但樊若均像是为了遵守他的承诺，连吻都适可而止了。 樊若均抬起头，发现自己这个小男友，好像更不高兴了。 樊若均陷入沉思。 连吻……都不行？ 两人吃了饭，洗澡，躺在床上。遵循不碰南易原则，樊若均果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晚安。 晚安。南易闭上眼睛。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睡个足觉了。南易想。但过了会儿，发现自己还是十分清醒。 像是少了点什么。 南易睁眼，正对上樊若均的视线。正从微垂的眼皮下看着他。果然，樊若均很讲诚信，纵然是睡不着，睁着眼看他，也绝不动手动脚。 南易半晌开口，“行吧，晚安吻还是可以的。” 耳边传来樊若均不可遏制的低笑。南易耳朵发烧。 “只许亲。”南易补了一句。 樊若均果然只亲了他。不过，亲的时间过长，范围过大，遍布全身。南易那个“只许亲”，先被自己瓦解了。 做足前戏的樊若均，让南易毫无抵抗。 第二天，南易拍摄结束，先一步离开。他的戏份基本拍得差不多了，再补几个镜头，就可以离开了。 返回的时候，天气尚早。不像平时，收工基本都在晚八点以后。 南易靠在车窗，欣赏外面的城市。城市不大，路上行人稀少，基本看不到太高的建筑。配着天边西沉的日色，有种时间停止的恍惚感。 南易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樊若均的。 他穿着平时熟悉的黑色西装外套，肩背挺直端正。正从路侧的台阶上下来，走了几步，并没有往酒店方向而去，而是驻足向这边看了两眼。没有看到目标，干脆停了下来。在路边等着。 樊若均三十来岁，一身昂贵的西服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此时的举止，却像是等着自己恋人的高中生，因为心上人一直没能出现，而流落街头。 “停车。”南易猛地说。 车停了下来。 “南哥，怎么了。想买东西？”虽然这样说，陈明明也伸出头，这个穷乡僻壤，连个国际大商场都没有。 “你们回去，别等我。”南易心头突突地跳。 “不等你？”陈明明说。南易现在是走大街上能被人认出的人了，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在这儿下车。 不过，与此同时，他忽然看到一个街头徘徊的人影，陈明明擦了擦眼睛。 “樊老大？” 南易没理他，已站了起来。 行吧。陈明明喜孜孜。这两个人是如胶似膝了。这几天，他被杜小雨恶心坏了，想到那个杜小雨，心里就不舒服。 不过，自家主子把私生活过得如此恩恩爱爱，陈明明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地。 虽然他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但杜小雨那双眼睛，总让陈明明放心不下。 此时，陈明明心里阳光明媚。 南易下车，直奔樊若均。 樊若均像是有所察觉，也向这边看过来，嘴角噙起一丝微笑。 大都会不管昼夜，从来不缺少光亮，不像这里，因为车少灯少，而能感受到特有的晨昏交替。 此时日色西垂，六点的阳光在樊若均肩头落了些灰亮的天光，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南易加大脚步，直奔过去。有些焦急地想要快点走到樊若均身边。 而在丁字路口的另一条路上，一辆暗灰色的轿车正无声无息地驶了过来。车速疯狂，路线颠簸，像驾驶坐上的人急红了眼，丧失了理智的孤注一掷。 四下静谧无人。远处公园里有些除草机在嗡嗡作响，更凭添了几分寂静。 南易最后几步奔了过去，到了樊若均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南易微喘着气。因为速度快，也因为心跳。 “到附近博物馆转了转，走到这儿，忽然想到这个时间你可能回来，就在这儿等你。” “等了有一会儿吧。”南易说。 “......没有。” 他能告诉南易，博物馆只有一层，里面放了些残碎的瓶瓶罐罐，几乎没多少有价值的文物。所以他在里面溜达不过半小时就出来了，在这里等了南易近二个小时。 不过这也值了。南易眉稍眼角都是意外想逢的喜悦。 但他可能不知道，所有的意外相逢，大多都是预谋与等候。 比如....... 樊若均的眼眸一深，低头在南易脸上亲了下。 “南易.....” 南易翘着嘴角，半仰着脸看他，“嗯？” 樊若均转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南易觉得樊若均其实有话要说，正要开口讯问，眼角的余光，就见一辆灰色的轿车已到了眼前。两人站在路面上，但这辆黑色的轿车低吼着，目标明确，冲了过来。 一瞬间，南易像是经历了一个时空穿越。他的目光在电光火石间，清楚地看到了车牌。那个十分耀眼的几连号。 这个连号本该出现在那辆被砸了的红色跑车上的，现在换了辆车，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南易以为自己会想很多，情绪强烈，但他只是一侧身，挡在樊若均的面前。几乎是个下意识的举动。 与此同时，一道大力从他肩膀上穿来，把他一个踉跄推了出去。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完结) 南易被推得跌了出去, 同时轿车猛地窜上路面，轰的一声响。樊若均一手扶着轿车的车头，弓身站着，双腿贴着轿车。 南易坐在地上, 怔怔地看着樊若均, 脑子一片空白, 心脏像要从嘴里跳了出来, 他哆嗦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轿车撞在了路面上一棵大树上。车头已被撞烂，冒着黑烟, 有些火星溅了出来。樊若均直起身子, 先扭头冲南易说：“我没事。” 他知道南易的感受, 先让南易放心。 心脏回到了胸膛，空气涌了进来，世界上的一切才恢复了正常运转。 樊若均已大步向南易走去，虽然没受重伤, 但轿车还是撞在了他的腿上, 有点刺疼。但南易脸色惨白, 毫无血色，樊若均尽量若无其事地问他：“刚才磕着没有？” 说着拉起南易的手掌仔细看了看。 他刚才太心急, 太用力，把南易一把推出了很远，让他跌坐在地上。 南易细白的手掌沾了些灰，樊若均轻轻抹了抹。 南易垂目，跟着樊若均一起看着自己的手掌, 心里只是在反复地想：樊若均没事，樊若均没事。 “站远点。”樊若均轻声说着，拉着南易两只手，把他带出危险区，这才又返回轿车边。 轿车的火苗已越窜越高，烟雾也更加浓厚，樊若均先拉开驾座门。驾座上的人人已撞昏过去。额头上都是血，但樊若均依然认出了杜小雨。 樊若均皱了皱眉，先把安全带解开，然后把杜小雨拖了出来。刚一脱离车，轰的一声，整个车体的火势又所加重。发动机整个都燃烧起来。 熊熊火焰中，南易直直地看着樊若均。樊若均拖出杜小雨十几米远，才把他放下。 南易也认出了杜小雨。 “对不起。”南易低声说。这桩事件由他而起，才牵连到樊若均。 幸亏樊若均没事，如果他有丁点闪失，南易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为什么要道歉？”樊若均已报了警，此时握着南易的手，深深地看着他。 背后的车辆，火焰再次炸开，发出崩裂的声响。身后一片火海。 警笛声大作。消防车，警车，急救车先后到达，孟建与陈明明也捏着一把汗，赶到现场。 接下来一阵忙碌。 “南哥，你没事吧。”陈明明上上下下地看南易，差点都哭了出来。 樊若均也被南易与孟建架着，和救护车一起去医院里做了检查。 到了医院，才发现樊若均半条腿都成了青紫色，幸好没伤到骨头。 一直到警察给两人做笔录。一旁的陈明明与孟建，听着两人的叙述，脸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青。那是吓的。 “杜小雨怎么样了？”南易问医生。 “撞上了头部，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陈明明哼了声，“就这样醒不来，太便宜他了。” 南易待杜小雨不薄。杜小雨不仅挖南易墙角，还恩将仇报，真是毁人不利已。 从医院里出来，南易一言不发。樊若均知道为什么，故意逗他。走了两步，忽然哎了一声，南易忙扶住樊若均的胳膊，慌张道：“怎么了，是不是腿疼？” 说着，就急了起来，“我们今天就回去，好好检查一遍。” “终于舍得开口和我说话了？”樊若均瞅着南易，轻笑。 南易怔了怔。 孟建本来袖着手走在两人身边，现在加快步子，就跑了。 陈明明在后面追他，“孟哥，等等我，一会儿你们是回酒店，还是去哪儿？” 他也在两人身边呆不住了。单身狗并不想吃狗粮。 南易这才明白樊若均是在逗他，但胸口还像是堵了块石头，憋闷异常。 “为什么这么乱来？” “就像你一样，还没经过脑子，身体已过去了。” 南易眼皮一垂。 过了会儿，樊若均的声音传来，“乱来的是你。我和你一样，看不得喜欢的人受伤。” 一样。也不一样。 当南易挡在樊若均身前时，心里只想保护对方，没有任何杂念。 可现在他的心情复杂。愧疚、不安，种种情绪。上一世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能力，产生的欺骗。因为他的一已之私，让樊若均惨遭不幸。 “我……”南易声音哑住。 樊若均等了会儿，并没有等到下文，柔声问他：“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南易有些茫然。如果樊若均知道以前他们的事会怎么想？ 可能会重新审视自己。他并不是樊若均相象中那样，是个完美恋人。相反，他还是个罪魁祸首。 但大概率，樊若均是不相信的。重生什么的，又不是小说。 既然不相信，自己有必要说吗？南易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只是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下去。他不开口的重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樊若均不会相信，恰恰因为他可能会相信。 南易呆呆地看着樊若均。 英挺的眉眼，笔直的鼻梁，宽厚的胸膛。一旦被他拥抱过，亲吻过，便食髓知味，再也不能想像和他分离的样子。 等不到南易的下文，樊若均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男朋友愁眉苦脸的样子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我又要反省是自己哪点没做好，惹他生气了。” “我没生气。”南易气鼓鼓地说。 樊若均轻笑出声。 杜小雨事件，在圈内只不过是泛了个小水花。这个刑事事件中涉及到的中心人物，因为保密原则，任何媒体都只字未提。但南易身边的人都心有余悸。 吴怀才心一直揪着。干脆给南易放一个月假。这完全是破天荒啊。南易现在就是公司的摇钱树，一个月的假期，那要损失多少真金白银啊。 南易还挺高兴。他有些恹恹的，急需一个假期。当然，这个假期少不了樊若均。但还没等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樊若均，便接到电话。 “收拾收拾，”樊若均在那头给他打电话。 “什么？” “度假。” 南易瞬间明白，这个假期是怎么来的了。 樊若均带南易度假的地方，是个很有名气的海岛。海天一色中，零星的小岛，各不相连，临海的大酒店中，常年都有游客驻足。 但樊若均带南易入住的并不是酒店，而是一栋阔大的海边别墅，前面有着碧蓝的泳池，海边还停放着一艘游艇。 “以前买的，一直空着。没想到还有用上的时候。”樊若均说。不论是房子，还是游艇。 “买的时候就心存不良。”南易哼笑。 “嗯。买的时候就想，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过来，天天让他下不了床。” 南易愤怒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现在，他越来越发现樊若均以前没有被发现的另一面。什么如坐春风，优雅得体，其实这人脸皮厚，说话损，某个行为很冲动。 在樊若均眼里何尝不是，那个心事重重，让他琢磨不透的南易，现在七情六欲俱全，还学会了撒娇。 樊若均深深地看着南易，忽然低头亲了他一口。 海上似乎看不到日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阳光普照，大片大片落地窗前，就是雪白的沙滩与绵延不尽的海岸线。 岛上酒店很少，大都是私人别墅。相距很远，大白天很久都看不到什么人。 度假的两人基本上做运动。第一种自不必言，第二种是游泳。南易是个旱鸭子，全凭樊若均带。 因为樊若均的倾力相授，南易的蛙泳学得相模相样。两人真是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泳池。活动之余，在海滩上散步，捡捡贝壳。 南易完全释放自己，童心不泯，大佬只有陪着小男友各种赶海活动。 有时候，他们会让送货超市送些吃食，酒水到游艇。两人出一天海。 出海的时候，樊若均又让南易刮目相看。一开始，他还有些遗憾，没带个驾驶员过来，没想到樊若均还有游艇驾驶证。 海天如镜，游艇像是凝固在半空中。在这静止的画面中，只有南易与樊若均是活动的。 或笑或闹，亲亲抱抱。 闹够了，南易回里面睡午觉。樊若均放下接应小艇，在海上垂钓鱼。钓鱼他是外行，也没多少耐心。但南易在午睡，他不想睡，又不能去闹他。 坐在小艇上两个小时，自己也觉得百无聊赖，连鱼钩沉浮都不怎么看。一抬头，南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起来了，靠在船弦上，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有几分出神。 他背对着斜阳，几缕日色从他软柔的发稍，脖颈间穿了过来，像是跳动着的几簇昏红的火花。 樊若均心被勾了一下。 还是很早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南易，也是像这样，心莫名地就被触动了。 “芥末我已准备了，金枪鱼什么时候能上来？”南易调侃。 樊若均扬起鱼杆，自嘲地一笑，“晚饭就靠我男朋友了。” 南易上了小艇，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耐心好。虽然没钓到金枪鱼，但居然钓了几条海货，让他兴奋不已。 映在他眼角的日光，暖红暖红。樊若均的心又被挠了一下。 晚上，游艇停泊在岸，两人也不上岸，只是躺在甲板上，看一夜星空。 海上无风无浪，四处都是堆积的墨色与深蓝，如同静止在某个时空。 “冷吗？”樊若均说着，把薄毯往南易身上拉了拉，顺便抓起南易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回去后，我打算回一趟香水镇。昨天奶奶给我电话，说想我了。”樊若均又捏捏南易的手，“一起回去。” 南易的手指动了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你的粉丝。”樊若均以为南易是紧张，“我早就想带你去见奶奶了。” 樊若均轻声一笑，“这次，她不会再催婚了。” 即便是大佬，在奶奶眼里，也是个没人要的单身狗。 南易翻身坐了起来，毯子滑了下去。樊若均枕着胳膊，衬衣大敞，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 樊若均触上南易的视线。那双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暧昧不明。 “带男朋友回家天经地仪，不许不答应。”樊若均柔声说。 南易的眼睛告诉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南易感到为难。但樊若均尽量岔些话题，让南易放松。 “对不起。”南易开口的一瞬间，腰弯了下去，又颓又丧。眼睛黑得没有丁点光亮。 南易等着樊若均问他，为什么对不起。 但樊若均只是沉沉地看着南易，没有开口。沉吟了一会儿，他嘶哑的声音才在南易耳边响起， “是我自己愿意的。” 南易倏地眼皮一抬。 “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我挡在你的面前。”樊若均说。 樊若均枕着胳膊。“我说的上一次和你想的一样。” 南易的血像是一下子被清空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南易喃喃地说。 “那个雨夜，你发了烧，说了很多梦话。”樊若均声音低低的，“一开始，只是有些片断在我脑海中闪现，但没几天，我全都想起来了。” 南易怔怔地看着樊若均。樊若均眼睛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下，一瞬一瞬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南易喃喃地重复。 “为什么一直在说对不起？”樊若均伸手去摸南易的脸，拇指抚过嘴唇。冰凉。 “那次，我为了争取一个角色，特意让工作室提前打听了你的行踪。当时觉得太喜欢那个角色....” 南易胸膛起伏，声音没有一点水份。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如同沙子石粒在相互摩擦。 “那天我去参加那个活动，目的是为了你。和你对视十秒，对你施了那个魔咒。你不仅答应了把那个角色给我，还推荐了一些其他项目。你说想让我为鱼家代言。”说到这里，南易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单只是这回忆，就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这都不是你的真实想法。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奋不顾身地挡在我面前......是我害了你。” 南易回想起那段时间，自己如同个空壳，精神恍惚，电话不接，茶饭不思，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眼眼，回到了两年前。也就是现在。 终于把这话说出了口。这块压了他这么久的石头，还是被他挪了下来。但南易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他看着樊若均的眼睛，如同那个雨夜，带着张惶的茫然。 “所以重来一世，你就一直避着我，怕我们再重蹈覆辙。” 南易唇角动了动，“这一次差一点......” 樊若均撑坐起来，眼睛离南易更近了。映着头顶的灯光，与南易的影子。 被樊若均这样禁锢在眼睛里的自己，清亮透彻，闪着光芒。是他本应有的样子。 “你只是看到表相。”樊若均说。 “以前，”樊若均自嘲地笑了笑，“上辈子吧，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对你陌生。其实在很多场合，我们都遇到过，我默默观察过你很长时间，但你很少会向我看来......纵然我迎面而来，你也不怎么看我。我一直在找个机会认识你，但你十分冷淡。有几次，我见你其实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那样，有说有笑，我还有些失落。那天那个活动，我本来不打算参加的，后来听说你也要去，才临时决定去的。当时，还让孟建推掉了一个重要活动。” 世上哪会真的有缘定终身，天降良缘。 所有的意外相逢，大多不过是预谋与等候...... 南易怔怔地看着樊若均。 “你主动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心跳快到不行。你说什么，我都有些恍惚。就是一直盯着你看，而你却似乎一直在躲闪。直到你忽然向我提出想要那个角色，才抬起头来。那一刻，我心想这双眼睛可真是漂亮......." 樊若均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陷入了回忆。美好，却如梦幻般无可把握。带着两分失落。 “所以，并不是因为你对我施了魔法，我才会为你挡车。”樊若均看着南易，“上一次和这一次一样，都是情不自禁。如果时间还能重塑，我还会为你做相同的事情。” 两人的前尘往事，随着海水翻卷，湮灭。 “你看，我追了你两辈子，你还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樊若均逗南易，把他从各种往下沉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南易翘了翘嘴角，在樊若均唇上亲了一口。“嗯。” 刚要起身，樊若均已按住了他的肩背，在他耳边轻声抱怨：“太敷衍了。” 南易蜷起双腿，整个上半身倾了过去。一夜繁星，幽深高阔。 南易双手撑在樊若均的胸膛上，自上而下地看他。他的情人被他压坐在身下，因为他的动作，气息潮湿，半垂的眼神似火焰喷出。 一双大手摸上他的腰背，用慵懒性感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也有话对我说。” “谢谢你又找到了我。”南易顿了顿，在樊若均深邃而炽热的眸光中轻声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系统系统，女配今天撩了吗》 穿成被l，被q，被流产，关小黑屋各种炮灰女配，云棠表示还算镇定。绑定系统，云棠准备好逆袭打脸，复仇虐渣，走个完美剧情线。 就在云棠信心百倍，眼前出现一个光屏，上面三条选择题：一、女配爬床，被男主语言羞辱。二、女配爬床，被男主身体羞辱。三、女配爬床，被男主语言与身体羞辱。 云棠弯了弯唇角：傻逼系统，你给我选一个。 云棠cp是系统，是系统，是系统。 系统后来会有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