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学习的世界》 第一章 很遗憾,但这是事实 嘈杂的网吧内,几名身穿白色校服的学生站成一排,都神情紧张地驻足观望,而他们的面前则有两名学生一左一右地坐在网吧的弓形椅上,两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鼠标不停地点击,左手也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过了一会,坐在左边的那名学生用力地将戴在头上的耳机摔在键盘上,他直接站起来大声说:“这局不算,我键盘出了问题!” 人群中一名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的学生站了出来,说:“啧啧啧,刚应承了就想耍奸赖?董兵你在进网吧前可是清清楚楚地说了的,我要是solo输给了方瑜进,我就叫他三声爸爸,还要给他两百,一言为定,绝不反悔,这些话我们可都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话音刚落,一旁好几名学生都立刻起哄附和:“是啊,董兵你要是反悔,那你以后在学校里肯定就要被大家瞧不起了。” “董兵快叫啊,还呆愣着做紧咩?” “董兵换了键盘也没用的,中途他一直都被方瑜进压着着。” “方瑜进居然连董兵都能赢,看来他是我们学校里游戏玩的最好的人了。” 被称为董兵的学生听到这些话顿时就涨红了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与董兵进行比试的那位名叫方瑜进的学生伸了个懒腰,说:“董兵的确是说过这些话的,不过我后来不是说了吗?打个游戏不用搞得那么僵,输了的人不用认父的,这根本就不是父子局,董兵,你把两百给我,今天就结束了吧,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董兵用力地拍了一下键盘,急躁地说:“什么输了?我没输!方瑜进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我都说过了,我这个键盘不好用,这比赛根本就不公平!我要求重新打!” 那名戴着眼镜的学生立即说:“键盘不好用你自己一开始不说?打完了你才发现?要是你每次输了都这样说,难道瑜进还得陪你打一个通宵吗?” 董兵指着被称作方瑜进的那名男性学生说:“不用,就让我坐他的位置,他的位置键盘肯定是好的。再重新打一盘就行了,这次会是公平的比赛。” 方瑜进看了一眼电脑里的时间,说:“都快六点了?算了,胡衍,我们走吧。” 董兵立刻就冲到方瑜进的面前激动地说:“不行,你哪里都不准去!留在这里陪我打!” 那名名叫胡衍的学生皱着眉说:“瞧你这话说的,静炎市是归你管的?你叫瑜进别走他就得听你的?” 方瑜进叹了口气,双手抬起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说:“董兵,不,董哥,是在下输了,行吗?我方瑜进技不如人,今天被你教育了一把后不想再打了,行了吗?” 然后方瑜进就转头对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名学生说:“那两百我也不要了,就让董兵拿来请大家去楼下请大家吃点东西算了,姜撞奶鸡仔饼随便点,但就是麻烦诸位帮个忙,明天就说是我方瑜进掺败而归,大家说怎么样?” 众人听到有免费食物能吃,自然都叫好答应,董兵虽然默不作声,但也放开了紧紧抓着方瑜进的手。 方瑜进拿起网吧的临时票,和胡衍一起离开时,背后突然传来董兵的声音:“方瑜进你别得意,游戏打得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学习成绩,以后我去酒店吃饭,你就是给我端盘子的那个。”胡衍听到朋友受人奚落,立即就要回头反驳,方瑜进却拍了拍胡衍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胡衍瞪了董兵一眼后,就和方瑜进离开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胡衍不满地说:“瞧瞧他那样子,明显是瑜进你赢了,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真叫人看不惯,还说什么键盘坏了。” 方瑜进说:“不,他说不定真的键盘不好用,我键盘上的e键就摁不动。” 胡衍张大了嘴,晃动着食指说:“怪不得,我就奇怪你怎么没加迅影击这个技能,明明有这个技能对线会更好打的,你刚才怎么不说出来?让他清晰地知道他和你之间实力的差距啊。” 方瑜进说:“一局游戏而已,说不说也没多大区别,再说他刚才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游戏打得好也没什么,毕竟我不去当职业玩家,说不定以后真的就要去当服务员端盘子。” 胡衍望着方瑜进的脸问:“瑜进,你就不考虑一下吗?以你的天赋去当职业玩家,肯定也能进一线队伍的,说不定还能去国外比赛为国争光呢。” 方瑜进苦笑一声,说:“放过我吧,老胡,我打游戏就是图个轻松娱乐,去当职业玩家不就背道而驰了吗?” 胡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两人在静炎市和平路的一个拐口道别后,方瑜进就回到了家中,这时家里已经弄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方瑜进的家人也都坐在桌上开始进餐。 方瑜进的妹妹方琼蔚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问:“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方瑜进面不改色地说:“今天轮到我值日,班里的垃圾比较多,扫起来比较费事,所以拖得晚了点。”方瑜进的母亲杨珍虽然不满,但还是招呼儿子快点坐下来吃饭。 方瑜进在夹菜时,忽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一条讯息,方瑜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是方琼蔚发来的,里面写着:“哥,我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你肯定又去网吧了。” 方瑜进微微一笑,然后就打字回复她:“我明天给你带抹茶泡芙,别说出去。” 吃完饭回到房间后,方瑜进却发现房间里的电脑屏幕不见了,方瑜进立刻回到了客厅,对正在洗碗的杨珍问:“妈,我的电脑显示屏呢?” 杨珍将一个碗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刷,漫不经心地说:“我放在箱子里用胶带密封了,在你高考前都别碰电脑了。” 方瑜进今晚原本还打算尝试一下罗马的开局屯兵战术,却没想到屏幕就直接被没收了,他立马就说:“但是那个显示屏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怎么能收走?” 杨珍大声说:“因为我是你妈!你现在都高三了还整天玩电脑?你不看看自己的学习成绩?全年级倒数第17名,你到底还想不想考大学?” 方瑜进皱着眉说:“我不想考什么大学,把我的显示屏还给我。” 杨珍将一个碗摔在地上,白色的瓷片随着清脆的声响往四处飞溅,杨珍愤怒地说:“你不想考大学那你以后想干什么?想去当社会的蛀虫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和你爸?你是要气死我吗?你现在给我滚回房间里好好读书!”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就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电脑椅后,方瑜进用手捂着额头陷入了沉思,想:“胡衍说不定有多余的显示器,到时候我向他借一个过来,但是又该怎么将显示器带进房间里?而且爸妈随时都有可能进我房间,我也未必藏得住。”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到明天再说吧,今天不如就早点睡吧。” 于是方瑜进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后,就关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梦乡时,方瑜进不知为何又回忆起了自己在离开网吧时董兵说的话。 由于睡得很早,所以第二天方瑜进在六点就起来了,他睁开眼睛后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风吹在脸上。 方瑜进扭头望向打开了的窗户,想:“奇怪,我昨天晚上是关了窗的,怎么又开了?我记错了吗?”方瑜进拿起了放在电脑椅上的衬衫,系好扣子后,就迅速下床将窗户关上。 方瑜进坐在床上穿裤子时,就看到自己的书桌正中央摆放着一台二十几英寸的细窄边框电脑显示屏,方瑜进连拉链都顾不上拉上,就提着裤子跑到书桌旁欣喜地望着电脑屏幕想:“怎么回事?我妈不是把屏幕收走了吗?她觉得自己昨天对我太凶了吗?” 方瑜进低头看显示屏的品牌,想:“不对,这个是羽毛公司的产品,不是我买的那台。”方瑜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开始转变成不安和疑惑,因为他非常清楚他现在就读于高三的下学期,再过半年就要高考,他的父母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主动掏钱给他买电脑显示屏的。 方瑜进带着疑惑将电脑打开,然后就怀着忐忑的心点开了电脑硬盘,却发现电脑内密密麻麻地放满了游戏软件,居然占用了好几百万兆字节的计算机容量,与其说这是家用电脑,倒不如说它更像是网吧的计算机。 方瑜进低头看向放在脚边的黑色电脑主机想:“这台主机也不是我的,我的电脑只有两百万兆字节的存储量,内存、中央处理器和显卡也没这个好,怎么回事?” 虽然电脑内琳琅满目地放着各式各样的游戏软件,但方瑜进还是将电脑关机,出了房间洗漱完毕后,方瑜进就坐在饭桌上。 方琼蔚转头问:“没想到哥你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难道很早就睡了吗?”方瑜进拿起一个奶黄包咬了一口,说:“是,昨天好像八点多就睡着了。” 杨珍问:“这么早?那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方瑜进放下奶黄包,说:“妈,我想问你个事,我房间那台电脑是怎么回事?” 杨珍把打好的豆浆倒在碗里,将豆浆递给方瑜进,问:“什么怎么回事?电脑坏了吗?” 方瑜进伸手接碗,说:“你不是一直都反对我玩电脑的吗?昨天我们还……” 跟着方瑜进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一样,他的动作也立刻凝滞,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昨天杨珍打碎的那个碗现在就在他的手上,这个碗上印有一只小老鼠的头像,是杨珍专门按照方瑜进的生肖购买的碗,这个家里只有一只这样的碗。 方瑜进将豆浆放下,抬手扶着额头没有说话,方琼蔚看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不由地关切地问:“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方瑜进摇摇头说:“没,没事,就是一大早被风吹的有些不舒服了。” 方瑜进的父亲方翡问:“受寒了吗?到中午就会热起来的,我们市的气温就这样。”说完后,方翡就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方瑜进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说:“知道了,不用管我,快点吃吧。”说完后方瑜进就匆匆地将早餐吃完,立即背上书包走出了家门。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方瑜进立即就陷入了沉思:“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记忆错乱了?但是昨天的事我清清楚楚地都记得啊,他们三个在开我玩笑嘛?不对,小蔚可能会这样做,但爸妈不会有心情整蛊我,而且他们也绝不可能会给我买电脑,怎么回事?” 就在方瑜进思路混乱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问:“怎么了?一大早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方瑜进回头就发现胡衍站在自己的身后,方瑜进立即就问:“胡衍,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胡衍说:“当然不可能每件都记得的,那得看是哪件事了。你想问什么?” 方瑜进问:“我和董兵比赛的事你记得吗?” 胡衍愣了一下,问:“董兵是谁?男的吗?是我们学校的?” 方瑜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没再说话。 胡衍看方瑜进脸色难看,立即就说:“你要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即使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多一个人帮忙分担总会让你轻松些。” 方瑜进听他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胡衍听完后就问:“昨天是几号?” 方瑜进说:“是2037年2月2日。” 胡衍用手托住了下巴,说:“日期倒是没错,难道你记错了吗?还是说……” 方瑜进苦笑着说:“也许是我精神错乱了吧。” 胡衍却冷静地说:“不对,你并没有语无伦次,反而思路还很清晰,不可能是精神错乱。” 这时两人绕过了一个拐角,直接走向静炎中学的大门,方瑜进忽然笑着说:“其实仔细想想的话,现在这情况还是挺不错的呢,毕竟我房间内多了一台羽毛公司的电脑,放学回家后说不定还可以趁父母没回来之前玩一玩。” 胡衍说:“房间里有一台电脑可以用来玩游戏很稀奇吗?” 方瑜进说:“但是现在我们已经高三了。” 胡衍说:“正因为是高三,所以才要更认真地锻炼自己的水平啊。” 方瑜进:“啊?” 胡衍抬手指向方瑜进身后的一间教室,说:“你看看你身后。” 方瑜进随即转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的一间教室内几乎每张学习桌都变成了简约橡木电脑桌,而每台桌子上都放置着一台一体式白色电脑,一副白色巧克力键盘,无线静音鼠标和一个头戴式电脑耳机,昨天这里还是用来学习读书的教室,今天却仿佛变成了用来娱乐消遣的网络咖啡厅。 方瑜进此刻思维已经跟不上眼前的事实,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方瑜进回头对胡衍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变成网咖了?唉,现在你说珠江里面出现了一条泰坦蟒我都不会惊讶了。” 胡衍说:“现在倒比较像是精神错乱了。” 方瑜进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一排排的电脑桌,说:“胡衍,麻烦你解释一下吧。” 胡衍用食指向上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这个不就是大家用来打游戏的电脑吗?还要我怎么解释?难道你昨天的世界学校里教的不是这个吗?” 方瑜进说:“昨天你和我都还只是理科生,我们学的都是数学物理化学。” 胡衍好奇地问:“数学我倒是知道,但雾里和话学是什么?” 方瑜进长叹一口气,说:“化学就是在比较细致的层面上研究物质组成和变化的规律。” 胡衍顿时就来了精神,说:“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啊,你能不能举个例子?” 方瑜进此刻虽然思路有些混乱,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火的燃烧需要消耗氧气,我们平时呼吸的空气里面就含有氧。” 胡衍说:“然后呢?即便那又怎样?” 方瑜进说:“你可以回家在密闭的玻璃瓶里烧点东西看看。” 胡衍跟着又问:“那雾里又是什么?它比话学更厉害吗?” 方瑜进对胡衍激动地说:“老胡,我今天睁开眼睛就经历了一系列会让人崩溃的惊悚事件,我此刻的理智已经有点承受不了现实了,能不能别再对我提问题了?” 胡衍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没办法的手势,说:“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我知无不言。” 方瑜进开始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维,说:“你说说看现在学校里主要玩什么吧。” 胡衍说:“一共八种类型啊,策略类,动作类,冒险类,射击类,模拟类,桌面类,体育类,休闲类。” 方瑜进宛若脱力一般,背靠在教室的墙壁上慢慢坐在地上,他抬手用力揉搓自己的脸,说:“老胡,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一夜过去后我的世界就变了模样,不带这么玩的呀。” 胡衍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瑜进,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来想,那些雾里数学话学全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东西,学校的事,你家里的事,唐书余的事弄得你压力太大了,所以你才幻想出了一个世界躲在里面,这都是人的心理防御机制的正常表现,也许以前你才是在做梦,现在这一切才是现实。” 方瑜进神情黯淡,捂着额头说:“是吗?” 沉默了许久后,方瑜进就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说:“走吧,但愿我的教室地址没有变。” 两人走到了教学楼内,在即将分别时,胡衍突然叫住了方瑜进,说:“瑜进,还有一件事你很可能也忘了,我得提醒你一下。” 说完后胡衍就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他的眼镜上摁了几下,随后就摘下眼镜给方瑜进戴上,说:“你看看我的脸。” 方瑜进很快就看到镜片上有东西在扫描胡衍的脸,然后他的头上就多出了一个367的数字,数字后面还标注着胡衍两个字,方瑜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胡衍说:“这眼镜链接了学校的数据库,它可以即时显示一个学生的排名以及名字,你再看看玻璃窗上自己的脸。” 方瑜进立即转头,就看到身旁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脸也在被镜片扫描,接着方瑜进就看到自己的头上悬浮着665三个数字。 胡衍说:“瑜进,欢迎来到现实世界,我们高三一共有682人,你是全年级倒数第17名,很遗憾,但这是事实。” 第二章 八名最强的学生 “hobby选择长矛兵这个兵种的原因非常简单,长矛兵能对骑兵进行有效的克制,对对手产生一定的震慑作用,虽然对方没有爆出大量骑兵,却直接产生了遏制作用,将对方的骑兵冲击战术扼杀在摇篮里。” 静炎中学内,一名教师站在讲台上用麦克风对一场比赛进行讲解. 这场比赛是2034年电子竞技赛事中知名选手friday和hobby的决赛中第三场对决,由于双方的发挥都非常出色,无论是操作,意识还是战略都属于上乘,所以被封为即时战略游戏《世界之王3》十大经典战役之一. 方瑜进以前也练过一段时间的《世界之王3》,所以对这场比赛也非常熟悉。 站在讲台上的教师继续说:“好,然后我们接着往下看,friday的这个侦察兵探的位置乍看是毫无章法可言的,但如果仔细思考的话就可以发现他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一般情况而言骚扰敌人的发展是需要动用全部兵力的,但是hobby却习惯在家留一队兵清理两点钟方向的这个野点,原本是非常糟糕的一次侦查,在这次比赛中却成为扳回局势的要点,在《世界之王3》中不止要优秀的操作和透彻的大局观,了解对手的习惯,根据对手情况来进行战术上的变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你们都给我牢牢记住。” 方瑜进捂着嘴想:“没想到严老师不止数学教得好,连讲解起《世界之王3》都头头是道。” 方瑜进回忆起平时严老师教数学的情景,再对比眼前严老师认真分析比赛的神情,即便强行忍耐,但还是捂着嘴笑出声来,声音虽小,还是被站在讲台上的严老师注意到了。 严老师瞥了一眼方瑜进,伸手在空格键上拍了一下暂停比赛录像,说:“方瑜进,站起来。” 方瑜进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遏制自己的笑意,然后就迅速从电脑椅上站起来。 严老师问:“什么事这么好笑?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笑一笑。” 方瑜进说:“没,没什么。” 严老师摁了一下空格键继续播放比赛录像,伸手指了指大屏幕上一个落单的长矛兵说:“那你回答我,为什么hobby要在二十三分钟的时候选择一个长矛兵往上走,这个时候他明明是在骚扰friday的发展,为什么他不出动全力?” 方瑜进凝视着大屏幕,过了一会后就开口说:“因为他需要知道friday选手有没有在后面开分城,拜占庭打法国拖到后期将会非常艰难,因为一旦到达十七世纪,法国就会迅速出现莫里哀,大仲马这样的大作家,如果friday配合这群大作家打文化侵略战术的话,拜占庭的民心会迅速下降,局势会落入被动,而如果对方发展出了分城,拜占庭就必须迅速发动总攻,hobby选手一直都主张骚扰战术不需要动用大量兵力攻城,而应该以干扰对方的发展为主,,所以hobby才分散兵力进行侦查以谋取利益的最大化。” 严老师愣在原地,跟着他邹巴巴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严老师欣喜地晃动食指说:“没错,完全没错,教科书级别的回答,我接下来就是想说这个,看来方同学在家很好地预习过了今天的课程啊,方瑜进,只要你保持住这个认真的势头,排名绝对可以迅速上升。” 方瑜进被严老师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跟着就坐回到位置上。 下了课后,坐在方瑜进左上方的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学生就向方瑜进走了过来,说:“方瑜进,看来你对这场比赛很了解,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你能不能过来教教我?” 方瑜进记得他的名字是叫张超杰,虽然他平时学习已经非常努力认真,但无奈成绩一直都上不去,班上的老师和他的母亲谈起他时,都说他还不够努力。 方瑜进点点头,就走到张超杰的电脑桌旁,说:“你要问什么?” 张超杰拖动比赛的进度条,问:“为什么这个时候要选择这个科技?” 方瑜进便说:“选择弓箭科技就可以产生出弓兵这个兵种,加强交战时点杀的爆发力,这又有什么疑惑吗?” 张超杰问:“但严老师以前说过弓箭这个科技不该点的,因为意义不是很大,前期还是要以发展为主。” 方瑜进说:“因为hobby就喜欢不给对手舒服发展的空间,他是从开局骚扰到游戏结束的,弓兵对前期的交战有较大帮助,所以才需要这个科技。” 张超杰疑惑地说:“但是老师说过不能点的。” 方瑜进看张超杰仍然执迷不悟,就说:“在游戏中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赢而服务的,不同的局面就要使用不同的战术,别说是严老师,就连职业选手的理论也不能全信,要有自己的思路和见解。” 方瑜进看张超杰神情迷茫,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张超杰从电脑中调出文档,开始聚精会神地打字,说:“你说慢点,我记一下。” 方瑜进看他的文档密密麻麻居然全都是记录下来的攻略要点,想:“打这种战略类游戏比的是如何灵活运用战术,像这样死记硬背又能起多大作用?游戏里的局势千变万化,你总不能统统都背下来吧。” 跟着方瑜进又想:“虽然学校里教的东西不一样了,但班上的排名依然没有变化。” 在方瑜进回到座位上时,他就看到胡衍走到班级的后门口,胡衍看到方瑜进时,就立即开口说:“瑜进,跟我来。” 方瑜进将电脑进行休眠后,就走出班级问:“怎么了?去做什么?” 胡衍说:“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既然你连学校教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连一些基本的常识也不清楚,我是来带你去看比赛的,就在隔壁的体育馆内。” 方瑜进没想到学校内居然还有游戏比赛,立即就精神抖擞,说:“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走出教学楼到了体育馆内,刚推开大门,观众席上声音的洪流就将两人淹没,耀眼的聚光灯全都打在中央的主赛事场上,四周昏暗的观众席上的叫嚷声一波比一波高,解说激情四溢的声音响彻全场,弄得方瑜进耳朵嗡嗡响。 方瑜进捂着耳朵惊讶地望着四周,想:“我记得以前学校都禁止去网吧的,现在这里都比得上大型电竞比赛的主台了。” 胡衍对着方瑜进的耳朵大声喊叫:“这就是我们学校用来比赛的地方。” 方瑜进被四周热烈的气氛所感染,自己也变得有些心潮澎湃,他想:“虽然我早上起来被吓得不轻,但仔细想想,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以前那些令人头疼的课程,在学校内不止有个人专属的电脑,甚至还有这种用于观赏的大赛,还是挺好的。” 胡衍指着大屏幕说:“你快看。” 体育馆的中央有四面超大尺寸的电子屏幕分别面向四方,照顾到了每个方向的观众,方瑜进望向电子屏幕下方正在比赛的两人,就发现此刻在体育馆内进行比赛的游戏是三年前出的赛车竞速类游戏《爆裂前进》。 《爆裂前进》这款游戏并不是使用电脑来进行的,而是只有在街机室里才看得到的大型模拟赛车游戏机来进行的,方瑜进看着台上奋力转动方向盘的两名学生,想:“我记得这种游戏机好像至少要几千,贵的要好几万吧,学校可真舍得花钱啊。” 胡衍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示意他抬头看悬浮于头顶的大屏幕。 方瑜进刚望向电子屏幕,就注意到左下角的小型地图上两辆车辆相差的距离在渐渐扩大,方瑜进想:“开蓝色的那辆车的玩家可真厉害,他的刹车踩得恰到好处,保证以最高的速度过弯,这操作的真的是好流畅,没想到一觉醒来后,学校里就多了技术这么高超的学生。” 接下来的比赛没有任何悬念,驾驶蓝色车辆的学生以超过对方一千三百米的距离大胜对手,在蓝色车辆冲向终点时,观众席上的不少学生都忘我地大喊:“魏伦!魏伦!魏伦!” 方瑜进想:“看来赢的那个男同学就叫魏伦,看来他很有名啊。” 而那个名叫魏伦的学生从模拟游戏机上下来后,就高举右手回应观众席的呐喊。 有的观众忘我地大喊:“不愧是体育类最强的学生,我要当一辈子你的粉丝!” 在两人离开体育馆后,胡衍就说:“刚才在比赛的那个魏伦你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学校里的名人,平时普通学生来比赛都没有这么多观众的。” 方瑜进说:“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有人说他是体育类游戏最厉害的学生?” 胡衍点头说:“是,不论是竞速类赛车游戏,足球篮球游戏,甚至是滑板橄榄球高尔夫冲浪等游戏他都精通,我们学校内体育类游戏的综合战绩没有其他学生能比得过他。” 方瑜进问:“那其他七个类别都有最厉害的学生吗?” 胡衍说:“没错,就连休闲类游戏都有最厉害的,这八名学生因为负有盛名,所以经常会有人去邀请他们在体育馆内进行比试,但几乎全部都是惨败而归,就像刚才那样。为什么明知必输,还就是要去尝试一下那渺茫的可能性呢?” 方瑜进说:“可能是因为一旦赢了,就肯定能获得关注和青睐吧,我倒觉得像我这样,安安分分地做个不求上进的人就挺好的。” 胡衍听他自嘲,也面露微笑,说:“走吧,快要上第三节课了。” 放学后回到家中,方瑜进就欣喜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方瑜进放下书包时,电脑就已经进入了桌面,方瑜进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想:“真不愧是羽毛公司的产品,开机居然只要三秒钟,比我以前的那台破机子真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时方瑜进已经接受现状,心里的不安情绪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新鲜感和雀跃,他兴奋地滑动鼠标滚轮查看电脑内的游戏选单,想:“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游戏,反而还不知道玩什么了。” 跟着方瑜进就看到《世界之王3》的游戏图标,想:“今天看了录像后手也有点痒了,不如就玩玩看吧。” 于是方瑜进就点进游戏,搜索其他玩家进行对战,匹配成功后方瑜进就选择了拜占庭尝试用暴兵快攻的战术冲击对手的城市。 所谓暴兵,就是以暴烈凶猛的势头不断地制造士兵,是一种攻击力十分强大,对操作有较高要求的战术。 对手在方瑜进操控的重骑兵下很快就土崩瓦解,方瑜进看对方打出gg(玩得好)的认输语,想:“这么久没玩,技术倒是没搁下。” 忽然间方瑜进的房间门被推开,杨珍探头进来说:“儿子,吃饭了。” 方瑜进迅速伸出右手食指关闭了插座开关,整个动作快捷凌厉,一气呵成,方瑜进以前在家里偷偷玩游戏时,每当听到母亲靠近的脚步声时就会立即关闭插座开关,这时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玩游戏,但还是习惯成自然地将电脑的电源切断了。 杨珍问:“为什么我一进来你就关屏幕?” 方瑜进看了一眼漆黑的电脑屏幕,苦笑了一声。 杨珍看儿子如此自觉,一回家就打开电脑,心里不禁颇感欣慰,想:“儿子今天倒是不一样,可能他也想通了,知道该好好努力了。”随后方瑜进就起身和母亲一起去客厅吃饭。 方瑜进夹起一块耗油牛肉放进嘴里,嘴巴虽然在咀嚼,心里想的却是吃完饭后玩什么游戏,方瑜进想:“明天就是星期天不用上课,今晚我可以尽情地玩一个通宵,那么多游戏我一个一个慢慢试过去好了,先从a开头的点开吧。”想到这里,方瑜进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杨珍问:“这个牛肉好吃吗?看你吃的那么开心。” 方瑜进这时心情畅快,他立即点头说:“好吃。” 杨珍说:“我和你爸谈了下,你现在的成绩这样不是个办法,所以我们给你找了个补习班,你明天早上七点就起来。你爸开车送你去,回来就你自己坐公交回来。” 方瑜进愣了一下,摇头说:“我不想去,上次的那个英……你们给我报的是什么补习班?” 方翡说:“是动作类,冒险类和休闲类,严老师说这三项是你的弱项,一定要加强。” 方瑜进虽然对明天不能睡懒觉有些不乐意,但随即想到是去打游戏,比以前上英语课和化学课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心里仅有的一点不满便也没有说出口,方瑜进立刻就爽快地说:“好,明天我会去的。” 方翡和杨珍看儿子玩游戏的情绪高涨,两人的脸上也都有了笑意。方瑜进想起昨天吵架摔碗,一家人弄得无比尴尬,再看眼前一顿饭一家四口谈笑风生,言笑晏晏,与昨天的情景截然不同。 虽然发生了不少事,但方瑜进直到此时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随后方瑜进又想:“即便真的回不去了也没有关系,我的家人也在这里的话就行了。” 第三章 卢卡图尔式反击战术 第二天方瑜进坐车到了补习的学校后,就下车和父亲道别,随后方瑜进就走到了补习的教室,找了个靠后的角落位置坐下。 补习班的课程与学校里教授的没有区别,前半段课讲解理论知识,后半段课进行实践操作,唯一不同的是需要学生自己携带笔记本电脑来,方瑜进认真听课后就察觉到了补习班和静炎中学的差异. “虽然教的东西都一样,但明显是静炎中学的教师水平更高,这个老师根本不举例子,跟学生的互动也比较少,讲课的话也不够精简,以前一直听别人说静炎中学在静炎市中是排行第一的高中,现在终于感受到了。”方瑜进想. 动作类和冒险类的课程方瑜进倒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到了休闲类游戏的课程方瑜进就感觉到无比痛苦. 休闲类游戏大多规则简单,容易上手,需要动用一定的脑筋才能过关,对于儿童的心智开发,老年人的防老年痴呆病有极大帮助,但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耐玩性不佳,尤其是对于玩过较多游戏,追求高难度的挑战的核心玩家效果更加明显。 方瑜进在玩了十分钟后就开始有了关电脑的念头了。但偏偏负责教课的老师非常严厉,方瑜进因为游玩情绪不高,已经挨了好几次的严厉斥责。 方瑜进痛苦地操控土豆和牛肉滚进一个锅里,一边又用鼠标点击菜刀切洋葱,将切好的洋葱放进锅里的时候,方瑜进就捂着额头想:“花钱来玩请别人督促自己玩游戏已经够蠢了,还玩的不开心就更吃亏了,上这种补习班的人简直就是大傻瓜。” 就在方瑜进在心里抱怨时,那名严厉的休闲课教师就对方瑜进大声吼叫:“你的洋葱焯好了!” 方瑜进叹了口气,然后就将洋葱,土豆和牛肉放在一起开始炖,在望着锅底燃烧的火焰时,方瑜进还听到其他同学兴奋大喊的声音:“老师,我做的土豆炖牛肉做好了,我是世界一流厨师了!” 回到家后,方瑜进立刻就走到厨房,对正在切菜的母亲说:“妈,我会想办法让自己的成绩变好的,那个补课能不能别上了。” 杨珍头也不回,直接就斩钉截铁地说:“那就等到你成绩变好了再说。”方瑜进叹了口气,想:“等我成绩变好,又是何月何日的事?上英语化学的课至少还能学到知识,这种课又能有什么意义?” 方瑜进立即就说:“妈,冒险类和动作类的课程我可以继续上,休闲类的课就算了吧,行吗?” 杨珍回过头来,说:“你这个连《小马过栏杆》一千分都拿不到的人还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一节课都不许逃!”连《小马过栏杆》一千分都拿不到的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直接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方瑜进回到房间后,就直接躺在床上,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想:“怎样才能不上这个补课呢?唉,学校星期六本来就要补课,而星期天还不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简直不给人活路。等一下,那不就是一礼拜七天都在打游戏吗?简直是天堂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明天一早我起来后世界会不会又恢复成原样了呢?” 方瑜进忽然想到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从枕头旁拿起手机,用网络拨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胡衍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了出来:“喂,怎么了,你又从别的世界过来了吗?” 方瑜进问:“现在有时间吗?陪我来下一盘战争棋吧。” 胡衍问:“怎么突然就……” 方瑜进说:“我以前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下一盘你就知道了。” 胡衍沉默片刻后,接着就开口答应。 方瑜进下床打开电脑,在棋牌平台上加了胡衍好友,然后两人进了一间有密码的房间开始对弈,战争棋里只有三种棋子,分别是弓兵,骑兵和步兵,三种棋子各有其优点和缺点,如何发挥好每种棋子的优势而避开劣势就是对双方玩家水平的考验。 两人都准备好后,由方瑜进先下,方瑜进望着棋盘沉思了一会,随后就控制最左边的一支骑兵棋子向前走了两步。 手机内立即就传来胡衍赞叹的声音:“这个是以防守为主的边路式开局,看来瑜进你也下了一番功夫呢。” 方瑜进笑着说:“还好啦,我下棋最讨厌记什么开局定式了。” 胡衍应了一声:“是吗?” 然后他就控制一支骑兵棋子往前走了四格,直接就攻到方瑜进的骑兵横列前,方瑜进看他的下法如此激进,直接就打到自己的部队面前,不由得愣了一下,战争棋讲究的是棋子之间协力配合,往往只有新手才会孤兵深入,这个骑兵棋子已经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方瑜进很快就醒悟到胡衍这一步棋是在试探自己的棋力,他立刻用刚才往前冲的那支骑兵棋子横移,将胡衍的骑兵后路堵住,说:“老胡,你认真下吧。” 胡衍却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棋盘陷入沉思,跟着他就派遣另一支骑兵往前冲刺,方瑜进也谨慎地排兵布阵来应对对方的攻击。 在战争棋中每种棋子都带有自己的防御力数值,防御力越高的棋子就需要越多的棋子合力击杀,胡衍下法较为激进凶狠,很快他就占领了棋盘的中段地带,直接就与方瑜进的棋子兵戎相见,方瑜进看胡衍的进攻虽然凶猛,但棋子间的互相联系却始终不断,攻势凶猛而又不失章法,不禁开口称赞:“胡衍你的棋下得不错啊,这就是学校中流学生的实力吗?” 胡衍的声音立刻从手机传过来:“还好,马马虎虎而已。” 方瑜进立即控制步兵前冲,将战线往前拉扯来抵御对方的冲击。 两人又下了几步后,方瑜进的一支骑兵棋子就被击杀了。战争棋与象棋不同,没有国王将帅这样被击杀就直接决定胜负的重要棋子,而是每名玩家都拥有二十次的棋子补充权,每次棋子被击杀时就必须得放置一支棋子到棋盘上,谁先无法补充棋子就算谁失败。 方瑜进沉思了一会,就选择了一支步兵棋子补充到棋盘上,步兵防御力最高,用来防守是最好的选择,胡衍看方瑜进采取防守战略,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局势的主动权。 胡衍用手托住下巴,想:“接下来只要稳重地下,将瑜进的棋子挤在一起,这局棋就被我给拿下了。没想到他战争棋的水平倒也不差,肯定是平时偷偷练习过。” 双方的棋子开始交锋,很快就有好几支棋子迅速离开棋盘,方瑜进补充棋子上阵后就继续维持防守的战术。 而胡衍的战线和补充棋子的后方相差好几列,前线的交火非常激烈,生死存亡就在一步之差,根本就无法腾出一步的空隙来往前线补充战力。 一开始两人下完一步棋后还会开对方几句玩笑,聊一聊天,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方瑜进和胡衍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手机的网络通讯虽然开着,但两人却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内只听得到两人移动棋子的音效声。 胡衍看着棋盘,脑海中在反复推演不同下法的结果:“先抢占要点,不行,既然局面都发展成这样了,就不能中断进攻的节奏,给他喘息的空隙,是该先进步兵呢,还是该先移动骑兵?这狭小的空间内骑兵不好发挥,他的步兵数量也不少,要不先用步兵慢慢将他的防线往里面压,嗯,就这么办。” 想好了方瑜进会下出的种种对应方法后,胡衍就控制一个步兵往前走了一步,这表面上看只是一步棋,但构思它却花费了胡衍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胡衍走出这一步后,方瑜进就立刻点头称赞说:“好棋,真是好棋。” 胡衍长吁一口气,想:“接下来就算瑜进吃掉我这个兵,我也有办法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就看他怎么减轻损失了。”方瑜进想了一会后,就控制骑兵往前疾冲,直接就到达了胡衍的部队面前,和胡衍的一支步兵棋子相邻而站。 胡衍看方瑜进走的这一步已等于让这支骑兵去送死,不由得脸色惊讶。 胡衍立即就问:“瑜进,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自己少一个棋子?你认真下啊,这样乱下就没意思了。” 方瑜进说:“我已经认真了啊,轮到你了,有时间说我不如多想想棋吧。” 胡衍将信将疑地将那个骑兵移出棋盘,跟着又移动步兵往前进,进一步将方瑜进棋子的防线压缩住。 方瑜进却控制一支弓兵棋子往前走,凑成了足够的攻击力将胡衍的一支步兵击杀。 这一步棋大出胡衍的意料之外,胡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想:“怎么会有这一步棋?我的构想应该没有疏漏啊。” 然后胡衍就用右手锤了一下左手掌,说:“原来是这样,他是故意腾开一个棋子给弓兵进攻的空间。” 在战争棋中,每一个棋子的生命都弥足珍贵,很少有人使用弃子战术,但方瑜进舍弃掉的这个棋子却直接将僵局打开,胡衍看方瑜进这一步棋极具创造力,心里立即想:“真是天马行空的一步妙手,瑜进比我更有天赋啊。” 但胡衍这时只是失去了一个棋子,他的优势并没有产生多少动摇,胡衍继续仔细思考,沉着进攻,但他无论如何行兵进攻,方瑜进就总是能在那狭小的几格内辗转挪腾,将他的攻势牵制住。 胡衍发现自己的数次进攻都无功而返时,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的实力恐怕不简单。 胡衍抓了抓头发,跟着就放慢了进攻的步调,而是从后方移动棋子赶赴前线,方瑜进也没有趁机反攻,而是下一些没有意义的废棋。 胡衍看方瑜进有意让棋,心里也不恼火,而是想:“瑜进没有进攻的意思,我出动全部兵力他也有办法应付下来?那我倒要见识一下。” 这时胡衍不再有争胜负的心思,而是好奇方瑜进会有怎样的办法应对他投入全部兵力的猛攻。 胡衍等自己的棋子都差不多部署完毕后,就控制步兵向前引燃新的战火,方瑜进在死掉一个棋子后没有往战场上派遣防御力极强的步兵,而是选择了一支弓兵棋子放在棋盘上,弓兵是三种棋子中攻击范围最广,但也是最脆弱的一种棋子。 胡衍疑惑地想:“为什么要把弓兵放在前面?这我真是一点都看不懂了。” 但他看方瑜进这步棋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而是继续调兵进攻。 方瑜进的反抗忽然变得剧烈起来,他开始将步兵往前冲刺,跟胡衍兑换棋子。 方瑜进每死掉一个棋子,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弓兵放在棋盘上,很快方瑜进的棋盘上就有至少十个弓兵,等到方瑜进又放下一个弓兵的时候,胡衍的一个棋子就直接被击杀移出了棋盘。胡衍盯着棋盘,才发现棋盘上大量格子都被弓兵的攻击范围所覆盖,变成了一走过去就会失去棋子的死格,自己虽然拥有大量的补充权,但却无法撼动弓兵组成的联防线,自己的失败其实已经是时间问题。 胡衍沉默了几分钟后,就惊叹地说:“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奇妙的下法,瑜进,其实你是天才吗?你的棋力比我强上一大截啊。” 方瑜进笑了一声,说:“我不是天才,想出这种下法的人才是天才好吧。” 胡衍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是谁想出来的战术?” 方瑜进说:“是瑞典的一位名叫卢卡图尔·安德森的职业棋手想出来的,这种消耗对方骑兵隔开距离,然后利用弓兵的射程进行反击的战术就叫卢卡图尔式反击战术,这种战术能够以落后的补充权取胜,并且还具有极强的迷惑性,只要是有一定棋龄的战争棋爱好者就一定会被这种战术虐杀过一次。” 胡衍仍然还是惊叹地望着电脑屏幕,说:“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战争棋的主流战术我都肯定会有所了解啊。瑜进,你……你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不是妄想,不是做梦,你真的是……” 方瑜进点头说:“是的,恐怕事实就是如此,我知道一些只有我那个世界才有的信息,如果这都是我妄想出来的,那我未免也太厉害了,我反而宁愿是这样。” 胡衍沉默了很久,跟着他就说:“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这也是最大的可能性了。” 这时方瑜进就听到母亲呼喊自己吃饭的声音,方瑜进对手机的收音孔说:“不说了,我妈喊我去吃饭了。” 胡衍说:“嗯,我也差不多要吃饭了,怎么说呢……这个世界虽然很烂,但还是祝你在这里待得开心吧,再见。” 方瑜进也说了一声再见后,就将网络电话挂掉,直接走出了房间。 又到了久违的星期天,方瑜进在睡梦中被母亲叫醒,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想:“我愿意花费我的一天寿命,来换取让我现在睡到饱的时间。” 现在方瑜进在学校里天天都在打游戏,一周七天没有任何间歇,游戏对他的吸引力已经降低了不少,方瑜进用手抓着毯子说:“再让我睡一会。” 然后他就转身继续酣睡。杨珍多年来一直负责叫醒方瑜进,对于如何把他从床上叫起来也已经熟能生巧,杨珍直接就将一条湿淋淋的毛巾拍在方瑜进脸上,水滴顺着方瑜进的脖子流进他的背脊上,方瑜进伸手拿开脸上的毛巾,说:“知道了,我会起来的。” 到了补课的学校后,方瑜进就走进动作类课堂的教室里,作为一个常年在学校内补觉的人,方瑜进也有其独到的经验,直接将双臂交叠,用头靠在手臂上睡觉是行不通的,因为这样的姿势会压迫到胸腔和眼球,对身体的健康不利,更重要的原因是这种动作太过明显,非常容易被老师发现。 方瑜进在多年的尝试和改进中终于发现了一种在课堂上养神的良方,那就是用左手臂支撑额头,用手掌挡住自己的双眼阻碍老师的视线,然后右手握笔,在笔记本上来来回回来混淆老师的判断,这样虽然不如趴在课桌上睡的香,但却也能保证在课堂上闭目小憩,养足精神听数学课。 不仅仅是动作,就连其他的准备工作也一定要做好,四周的同学中一定要保证有一个在认真听课的人,这样即便被老师叫起回答问题,也能在同伴的提醒下安全度过难关。 而且课程的选择也很重要,言语啰嗦乏味,只会照本宣科的教师不但不是敌人,反而还是助睡的好帮手,方瑜进最喜欢在语文课和英语课上休息,他甚至还偷偷用手机录了一段语文课中的音频,晚上没有睡意时就播放文件让自己进入梦乡。 但无奈高二换班后的语文老师博览群书,课堂上特别能说,许多文人墨客的八卦都能信手拈来,方瑜进就只能在英语课上休息了。 这时讲台前的教师正在讲述多人在线竞技动作类游戏《抉择之刃》的峡谷地图的要点,这些方瑜进早就已经知道,他便用手撑着额头开始闭目休息,等到动作类游戏课程和冒险类游戏课程都上完时,方瑜进就打着哈欠走到了休闲类游戏课程的教室内,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连通电源,想:“下午回家后该干什么?难道还打游戏吗?” 教室内的学生都坐好后,负责教课的老师就走上讲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个子高挑,身材苗条的女生。 方瑜进眼睛注视着讲台前的两人,用手托着下巴想:“不如中午在家吃完饭后,下午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吧,晚上就去游戏厅逛一逛,也真是好久没打《音速撞击8》了。” 休闲课老师说:“剩下的位置也不多了,你就坐最后一排吧,看不见的话跟我说。”那名少女点了点头,随后就走下讲台,穿过一排排座位坐在方瑜进的右边。 休闲课老师拍了拍手,说:“好了,好了,现在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要练习的是贝尔塔公司的经典作品《星灵仙子》,大家都看大屏幕,我来讲述一下这个游戏的过关要点。” 方瑜进捂住脸叹了口气。 漫长的二十分钟过去后,休闲课老师就示意众人打开笔记本电脑,说:“好了,该讲的我已经说过了,接下来你们打开电脑进行练习,我会在四周认真巡视,谁也别想开小差!听到了吗?” 学生们立刻大声回答:“听到了!” 方瑜进只是做了一个张口的动作敷衍过去后,就用软绵绵的动作打开电脑,想:“再忍个四十分钟就是一个充满愉悦的下午了,坚持住啊方瑜进。” 打开《星灵仙子》的游戏软件后,方瑜进并没有选择开始选项,而是又点开了文件夹里的另一个作弊器。 在作弊器里点击了跳到第五关的选项后,《星灵仙子》游戏的开始界面立即变成第五关的初始关卡。 方瑜进随后就谨慎地看了一眼在前排指责学生的休闲课老师,想:“等到她到我这里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是打到第五关的时候了,呵,到时候她说不定还要夸我打的快呢。” 在昨天晚上,方瑜进就提前做好准备,预先将游戏作弊软件下好,这样一来即便自己在课堂上无所作为,也依然可以躲开斥骂而悠闲地度过一节课。 就在方瑜进得意时,他就在扭头时与坐他右座的那名女生目光相对。 而那名女生看了一眼方瑜进的电脑,又看了一眼方瑜进,她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惊讶,方瑜进立刻就感觉头皮发麻,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想:“完蛋了,她看到了,怎么办?万一她现在报告老师的话,我就只能靠手速迅速将软件删除了,但是还要清空回收站啊,万一时间不够怎么办?” 那名女生沉默了片刻后,就迅速压低了声音对方瑜进说:“把你的那个作弊器共享给我,快!” 方瑜进松了口气,想:“既然她成了共犯,那就不可能揭发我了。” 方瑜进右键点击作弊器软件,选择共享后,共享对象页面就出现了一大堆的电脑,方瑜进转头对那名女生问:“你的电脑叫什么名字?” 那名女生说:“我叫端木琴。” 方瑜进仔细寻找,果然就找到了一个共享对象的名字叫“端木琴的电脑”。 方瑜进想:“端木?真是个罕见的姓氏。” 将文件共享过去后,就低声对那名名叫端木琴的女生说:“你别作弊地太过显眼,差不多就得了。”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用左手在桌子底下做了个ok的手势。 与此同时,休闲课老师怒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方瑜进!你别在训练的时候搭讪端木同学!人家可是好学生,你少扯她后腿!” 方瑜进想:“她到底是在指责我呢,还是在拐弯抹角地骂端木琴是四肢爬行动物呢?” 方瑜进也没有辩解,而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端木琴用电脑屏幕挡住自己的脸,转头对方瑜进露出了一个歉疚的笑,双手也在课桌下面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示意感谢,方瑜进苦笑一声,想:“仔细一看的话,大眼睛的端木同学其实还是个漂亮姑娘呢,唉,我还是玩一玩《星灵仙子》打发时间吧。” 第四章 音乐战斗 下了课后,端木琴连电脑都没收拾,就走到方瑜进的身旁说:“方瑜进同学是吧?刚才可真谢谢你那个作弊器了,我还害你被骂了,真对不起。” 方瑜进苦笑着说:“没事,没事,互相帮助的话……” 方瑜进说到一半,就看到有好几名男同学在看着自己,端木琴问:“互相帮助的话什么?” 方瑜进不愿被人注视,他说:“是应该的。” 然后方瑜进就迅速将电脑和配件放进包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离开补习学校后,方瑜进就回到家中,在中午吃饭时,方瑜进就说出来自己晚上要出去的事,杨珍原本并不同意儿子在高三的半夜还外出,但她知道方瑜进去的地方是游戏厅时就笑着赞同了。 就在方瑜进吃完饭后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时,房间门就被敲响,方瑜进说:“进来吧,谁?” 方琼蔚就端着一个玻璃碗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哥,我做了沙拉,你全世界最亲的亲人亲自将亲手做的沙拉端到你房间里来亲手喂给亲爱的你吃了!” 方瑜进懒洋洋地说:“你亲字说的太多了。” 方琼蔚用不锈钢叉子插起一小块沾满了白色沙拉酱的黄瓜块悬在方瑜进的嘴巴上,她亲切地说:“来,哥,啊~~~。” 方瑜进说:“吃之前先说好,我去的游戏厅和卖泡芙的店不顺路,回来的时候不会给你带任何零食和饮料。” 方琼蔚不满地嘟起了两边的脸颊,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就是做个沙拉想给你尝尝看啊。” 方瑜进从床上支起身子,说:“啊,对不起,误解你了。不用你喂,我自己吃吧。” 但方瑜进却被方琼蔚拦住,说:“别,让我来,张嘴。” 方瑜进欣慰地张开了嘴,他吃进一块黄瓜后,方琼蔚问:“怎么样?味道好吗?” 方瑜进说:“有点酸啊,你放了什么?” 方琼蔚说:“我挤了些柠檬汁进去,怎么样,是不是味道更好吃了?” 方瑜进点头说:“嗯,确实不错,比以前有进步了。” “我想吃抹茶味的和草莓味的。”方琼蔚突然说。 方瑜进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问:“什么?” 方琼蔚又插起一块小西红柿塞进方瑜进的嘴里,说:“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我们这兄妹也不能例外啊,你就这样吞并别人的劳动成果,却一点回报都不做吗?” 说完后,方琼蔚还对方瑜进吐了一下舌头。方瑜进无奈地说:“你走吧,我不能给你买的。” 方琼蔚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后就突然开口说:“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方瑜进惊慌地问:“啊?你干什么?你死机了?” 方琼蔚又将一块黄瓜喂给方瑜进吃,用高昂的声调唱:“根田窝,汗液累含血飘过,歪就郎够流滴森窝漂院方。” 方瑜进说:“你就算唱歌我也不会给你买的。” 方琼蔚却继续唱:“丰腴累嘴杆,眸雷坟八清映众,天红还福内鱼窝,好胃病。”跟着方琼蔚就放下玻璃碗,伸出双手拍在一起说:“方琼蔚唱得太好了,鼓掌!” 方琼蔚看方瑜进神情呆滞,立刻就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左右摇晃,说:“哥,求你了,人家真的好可怜,我希望能得到一点亲情的温暖。” 方瑜进说:“爸妈平时对你好的程度是对我的三倍,平时我们吵架了妈也老要我让着你,为什么我这个最缺温暖的人反而要为你这个最不缺温暖的人送温暖?这是马太效应吗?你知不知道扩大贫富差距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 方琼蔚没有说话,而是用水汪汪的双眸盯着方瑜进,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是抹茶味和草莓味的吧。” 方琼蔚兴奋地抱住方瑜进的头说:“成功喽!!!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帅的人,人气投票的第一名!” 方瑜进挑起一堆包菜丝放进嘴里说:“谢谢你的祝福。” 方琼蔚拿起玻璃碗就直接往房间外面走,方瑜进握着叉子说:“诶,小蔚,我还没吃几口呢。”方琼蔚转头对方瑜进说:“哥,等以后我当上了流行歌手,我一定会出一张专辑,名字就叫《方瑜进》。” 方瑜进说:“我才只吃了一点点。”方琼蔚拉开门说:“你叉子记得自己洗啊。”然后方琼蔚就将门关上。 晚上吃完饭出门后,方瑜进就到了家旁边的开罗游戏厅内,在柜台处花二十块钱买了二十个游戏硬币,方瑜进提着钱袋走进了游戏厅,想:“先玩什么呢?《僵尸商场》吗?” 方瑜进走到了射击模拟游戏机旁,投进了三个硬币,拿起了一把光线枪,想:“我就九点钟离开,顺便散步去淘金路那边的泡芙店吧,今天晚上还挺凉快的,蛮适合散步的。” 虽然方瑜进保持着不受伤害的好成绩打过了第一个场景,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笑容,方瑜进皱着眉想:“现在是二月份,离高三结束还有四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大概有一百二十多天,我还要上十八节补习课,真的就没有好办法让我摆脱这无聊的折磨吗?逃课的话任课老师肯定会打电话给我妈的,我可不想再和她吵架了,而且还是因为没玩游戏而吵。” 射击模拟游戏机的最大玩家人数是两人,一名玩家单独进行游戏的话难度就远超两人,方瑜进虽然竭力射击,但他毕竟独木难支,很快就在第三关的最终僵尸头目处倒下。 方瑜进没有用游戏币续命的意向,放下光线枪后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开罗游戏厅最受欢迎的街机区后,方瑜进就看到一台街机后有一大批人在围观,方瑜进想:“这么多人?难道有高手在那里?” 有了兴趣后,方瑜进就快步走入人群中,就看到两人坐在街机前激烈地晃动着摇杆,方瑜进看街机内进行的游戏是现在最火热的音乐类动作游戏《音速撞击8》,而游戏内的局势正往一边倒的情态发展,坐在左边的那名女玩家在使用着操作难度较高的游戏角色牛澜丸痛殴对手。 牛澜丸是游戏中擅长柔道武术,适合在防守中打出反击的角色,但那名女玩家却用牛澜丸不断地强攻,方瑜进看她进攻迅猛有力,每一下都打到关键点上,想:“没想到牛澜丸还能这样用,真是开眼界了。” 很快街机内就传出了粗犷的ko音效,失败的那名玩家沮丧地站了起来,而那名女玩家却高举右手打了个响指,说:“下一个。” 方瑜进感觉这声音非常耳熟,跟着他就盯着那名女玩家的背影惊讶地想:“端木琴?” 虽然看不到这名女玩家的正脸,但是方瑜进看她后脑勺蓬松的马尾辫一直垂到左肩,脚上是一双蓝色中筒骑士靴,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端木琴回头问:“怎么,继续上啊。” 她刚说完,就与方瑜进视线交会,端木琴眯着眼睛望着方瑜进说:“你不就是那个……那个方……星灵仙子?”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我叫方瑜进。” 端木琴点头说:“对对对,方瑜进,传给我作弊软件的电脑名确实是叫这个,你好,没想到又见面了。” 方瑜进说:“你好。” 端木琴做了个手势示意方瑜进坐下,说:“不如先坐下,为表感谢,我请你打一盘音速撞击吧。” 方瑜进看端木琴技术不俗,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说:“不用,我自己有币。” 方瑜进坐下来后,就取出一枚硬币投进投币槽里,按下了第二名玩家的开始键。 方瑜进不敢轻视对手,所以在选人界面就选了自己最擅长用的角色约翰·戈尔曼,约翰是音速撞击中一名使用花剑的速度型角色,他凌厉快捷的剑术攻击既能打游击,也可以进行强悍的快攻压制,方瑜进就喜欢使用这种灵巧的速度型角色,所以在音速撞击系列里面练的最多的人物就是他。 方瑜进选完后,就看向端木琴的选人光标,想:“她是会选一个克制我的,还是就选她最擅长的人物?” 端木琴晃动摇杆,将光标对准了一个标有问号的格子按下了确定键,跟着光标就开始无规律地快速移动,最后在一个人物格子上停了下来,方瑜进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随机选人物,不由地惊讶地看了端木琴一眼。 在音速撞击中,只有双方玩家水平差距较大,水平较高的那一方才会随机选择人物,方瑜进看端木琴如此自大,两人还未交手就将自己摆在层次较高的那一方,却也没有生气,想:“她说不定真的很厉害,我可得全力以赴了。” 端木琴随机到的人物是拳击手乔治·卡尔基曼,是一名攻击凶猛,致晕能力较强的游戏角色,但缺点就在于动作太过笨重,面对游击时难以展开反攻。 方瑜进看到拳击手的头像,心里更加感觉无趣,想:“我的这个角色是克制她的,就算打赢了,那也没什么意义。万一我太快击倒她,她说不定还会发脾气离开,我待会还是让着她一点吧。” 游戏开始后,方瑜进就控制人物往前冲刺进攻,想:“我先赢她一局,第二局再偷偷输掉,最后一局就以微弱的劣势落败,让她也不至于太过难堪好了。” 紧接着方瑜进就输入指令展开快攻,约翰·戈尔曼的花剑剑尖犹如雨点一样向端木琴控制的拳击手身上降临,端木琴操控的拳击手虽然完美防御住了方瑜进的快攻,但还是被压制住只能被动挨打,血量缓慢地减少。 方瑜进看端木琴始终没被自己抓住破绽击溃防御动作,想:“她的基础倒也不错,难怪能赢刚才那个人。” 音速撞击在游戏过程中会播放音乐,如果玩家配合音乐节奏打出攻击就可以形成连招,消耗掉对方的大量体力。 这第一局播放的音乐是电子音乐,节奏强劲轻快,方瑜进一边要注意端木琴的防御动作,一边还要按照节奏拍打按键,方瑜进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四周喧哗的声音慢慢消弭,他渐渐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屏幕,街机上的摇杆和按键仿佛都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忽然间,端木琴的角色就出拳反攻,这一拳十分迅猛,方瑜进控制的花剑手立刻就被打倒在地,方瑜进按出相应的按键让自己的角色快速起身,接着就起跳进攻。 端木琴沉着应对,用角色挥拳格挡下方瑜进的剑击,等到方瑜进的角色落地后,方瑜进却在一个进攻到一半的动作中按下了取消,打出了一个高难度的假动作,而这时端木琴的角色已经挥出拳头,下身没有任何防御,方瑜进想:“好机会。” 跟着方瑜进就迅速挥剑开始连招,这时音乐已经播放到了高潮,音符就宛若倾盆而下的暴雨一样从街机内传出来。 方瑜进绷紧了精神,配合激昂的音乐迅速拍打按键,打出了紧凑的攻击,一连串的剑术使出来后,端木琴的角色体力槽被打空,游戏屏幕上也出现了ko两个醒目的大写字母。 打完第一回合后,方瑜进就长舒一口气,想:“她的防守可真严密,没想到今天能跟水平这么高的人对决,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端木琴虽然丢失了第一回合的胜利,但她却神色镇定,反而还开口称赞方瑜进:“方瑜进,你的水平不错啊。” 方瑜进想:“她用一个被我克制的角色还能跟我打得难解难分,难道这个世界的玩家都这么强吗?” 随后方瑜进说:“还好。” 端木琴问:“你是哪个学校的?没听说过有什么学校中有像你这样的学生啊?” 方瑜进说:“我是静炎中学的。” 端木琴啊了一声,讶异地说:“什么,静炎中学的?那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你?” 方瑜进好奇地问:“你也是我们学校的?” 方瑜进话音刚落,游戏的第二回合就开始了,第二回合的音乐是轻松流畅而又不失典雅华尔兹舞曲,上一局两人暴风骤雨般的对攻已经不复存在,这时两人的游戏角色的攻击动作就慢了一拍,虽然依然还有交锋,但两人都在攻击后就立即收招后跳,拉开距离准备下一波的进攻,谁也不敢冒险。 游戏中的两名角色蹦蹦跳跳,除了没有转圈,似乎就真的在随着背景音乐跳起华尔兹一样。 方瑜进找准一个近身的机会,立即就将端木琴逼在墙角里展开激烈的进攻,在横版格斗游戏中,被逼进墙角已经是极大的劣势,因为一旦在这种位置更容易承受对方的大量连击,往往就会损失极多的体力,甚至就连直接满体力死亡也不稀奇。 方瑜进看端木琴已经被自己逼得无法移动,但防御动作依然不乱,仍旧将自己的攻击滴水不漏地挡下来,心里不禁想:“没想到这位端木同学水平这么高,真是小看她了。她随机选出一个角色都能打出这样惊艳的效果,要是让她选擅长的人的话,我恐怕就要落败了,她既然水平这么高,我第二局真的要让她吗?” 就在方瑜进进攻时,突然端木琴控制的拳击手乔治使出了一记轻拳,打中了方瑜进的角色,在音速撞击中,角色的进攻都是配合音乐节奏而发动的,防守方的防御也是随着进攻方的动作而变化的。 端木琴突然打乱节奏挥出的这一拳虽然完全与音乐节奏不合,但却将方瑜进的压制打破,方瑜进控制的约翰·戈尔曼被打退了一小段距离后,端木琴就立刻控制角色往前走,流畅地输入指令打出了一个投技,将方瑜进的人物的进攻动作中断,还将他抓住往墙角推去。 方瑜进想:“不好了,要出事了。” 方瑜进这时的角色陷入硬直状态,方瑜进不管输入什么指令都无济于事,然后端木琴就用拳击手配合着优美的华尔兹音乐打出了一连串由直拳,平勾拳,摆拳,刺拳组成的组合拳。 由于端木琴控制的角色进攻力极强,所以她每一下进攻都拳拳到肉,方瑜进角色的血条一截一截地减少,最后端木琴就以一记干净利落的重拳猛击方瑜进角色的头部,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最后一击。 等到方瑜进角色倒地时,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了叫好声和鼓掌声,端木琴这一记破坏节奏的反击,对距离把握极好的指令投还有最后无可挑剔的连招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就算是被打倒的方瑜进都想为她喝彩。 方瑜进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端木琴问:“端木琴,难道这就是你最擅长的角色?” 端木琴却面露微笑,说:“你说呢?” 方瑜进摇头苦笑说:“我这人比较笨,猜不出来。” 第三回合开始时,方瑜进就听到几下强烈的节拍从街机内传出,方瑜进想:“这一回是摇滚乐?” 摇滚乐富有激情,比起其他音乐较为大胆粗犷,音乐一开始,两人就随着音乐开始进行激烈的对攻,但由于端木琴的角色出手速度不如方瑜进的花剑手,所以很快端木琴又陷入了劣势,这一次方瑜进更加谨慎,没有将对方逼进墙角,而是利用使用角色的敏捷身手打游击战。 方瑜进控制角色刺出一剑后就迅速拉开距离,等到端木琴露出破绽后就立即冲上去再次进攻,他每次出剑都点到为止,刺出一剑后无论效果如何都快速后撤。 虽然游戏内的角色不论如何剧烈地跳跃奔跑,都不可能会疲惫,但是操作角色的玩家却会手腕酸痛,而且还要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注视着游戏屏幕,精神上的消耗远超体力数倍,这种游击战打法不允许使用玩家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不然一旦被对方近身就会痛失胜利。 这种操作难度较高,且不能有失误的游击打法已经是方瑜进最后的王牌,围观的众人看方瑜进操作精湛,立即都默不作声,聚精会神地观看他的操作,不少人心里都想:“那个女学生虽然厉害,但是这位男同学的实力却也不俗,他们两人技术都这么高超,难道是市内首屈一指的静炎中学的学生吗?” 端木琴的角色在防下方瑜进的一记攻击后突然使出了一记重拳,重拳虽然伤害较高,攻击判定距离较大,但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攻击速度较慢,而且还难以收招,一旦对方躲开了重拳进行反攻将会难以防御。 围观的人看端木琴露出了破绽,有的定力较差的人立即就大喊:“好机会啊,快上!” 在游击打法中,每一次伤害到对方的机会都弥足珍贵,但方瑜进却没有进攻,而是继续后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到方瑜进后退,后面立即发出“嘘”的声音,不少人都说:“太可惜了,这位小伙子不会抓机会啊。” 这时端木琴挥出的拳头却突然回收,打出了一个假动作,方瑜进虽然没有说话,但手心已经微微出汗,要是他刚才真的就贪心进攻,这时恐怕已经被端木琴的角色抓住了。 不仅仅是动作类游戏,只要是带有对抗元素的游戏,预测对手的意图都是一项无比重要的技能,方瑜进平时打策略类游戏中常常要揣摩对手的下一步动作,久而久之已经养成了读取对手想法的习惯,却没想到今天在打动作类游戏中却也帮上了大忙。 方瑜进这一次后退虽然操作并不引人注目,但有的水平较高的观众已经在心里为方瑜进喝彩,而有的群众没看懂端木琴的假动作,心里不禁想:“这个男的真是怂的可以,退什么退?肯定要冲上去干啊,真是菜!我上早就赢了好吧。” 第五章 这里是亚热带草原 “噗”地一声后,方瑜进和端木琴两人立即控制角色后退,虽然两人一局都还没有打完,现在只是在进行第三回合,但方瑜进已经记不清端木琴格挡了自己的多少回攻击了。 在《音速撞击》中,防御手段不仅仅只有防守,防御反击和闪避,还有第四种难度最高但防御效果也最好的格挡,在《音速撞击》中,除了光束炮,毒雾,箭雨,灵魂炸弹等攻击招式外,任何进攻都能够通过格挡来抵御,甚至包括飞行道具和要消耗能量槽的必杀技。 格挡使用起来似乎非常简单,只要在对方攻击时也打出攻击正好抵消对方的进攻即可。 但是正好这两个字不知道难倒了多少玩家,因为按键不能快,不能慢,必须得恰到好处刚刚好才行,对使用时机的要求极高,一旦没使用好,就会格挡失败,直接被对方的攻击命中落败。 即便是被众人称赞的方瑜进,也极少尝试过格挡,只敢中规中矩地使用防御。 方瑜进看准时机,又控制角色往前走了一步轻刺了一剑,端木琴没有防御,而是直接蹲下躲开了这轻巧的一击,方瑜进又立即跳起,从空中刺出了一剑,忽然端木琴的角色双拳悬在面前,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拳击站姿。 方瑜进看到端木琴控制的乔治摆出这个动作时,脸上就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想:“不好,这个是防反的姿势。” 但方瑜进的进攻动作已经成立,在他的花剑刺在对手身上时,端木琴控制的乔治却没有摆出受伤身体后仰的动作,而是直接往前挥拳,将方瑜进的角色击飞。 跟着端木琴控制角色向前冲刺,在方瑜进的角色快要落地时又狠狠地撞了他一下,由于方瑜进控制的角色约翰防御力非常薄弱,所以这两下攻击就直接打消了方瑜进一截体力。 方瑜进苦笑了一声,想:“不该贪心,让她打出了反击。” 防御反击顾名思义就是在防守中反击的手段,较为正规的名称就是当身技。 简单来说就是在使用后不会进行进攻,而是会存在一定的反击时间,一旦在反击时间内受到敌人的攻击时就会进行迅猛的反击。虽然也能够不损失任何体力抵御敌人的攻击,但是效果不如立即就能展开自由进攻的格挡杀伤力那么大。 即便如此,它容易上手的使用难度也受到许多玩家的青睐,是一种非常有人气的防御手段。 方瑜进的角色约翰·戈尔曼站起来后,方瑜进就看了一眼屏幕左上方的端木琴控制角色只剩下将近三分之二的体力槽,方瑜进又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的右下角,在那里他的能量槽已经蓄满了两格。 方瑜进想:“就用必杀技一口气决定胜负吧。”这时方瑜进已经不再抱有保留实力,让对方胜利的想法,而是全神贯注地思索如何取胜。 跟着方瑜进的角色就一个箭步往前冲刺,拉近两人的距离后方瑜进就晃动摇杆输入指令使出了约翰·戈尔曼的必杀技“瞬狱刺击”,“瞬狱刺击”使出的条件有些苛刻,那就是需要两格能量槽才能使出,不仅输入指令较为复杂,而且打出来的伤害也只比普通的攻击高一点而已。 虽然有这么多的缺点,但还是瑕不掩瑜,“瞬狱刺击”拥有着破坏防御状态的特殊效果,而且出击速度还极快,使用结束后还能跟进其他的攻击招式扩大杀伤力,方瑜进当初之所以苦练这个角色,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这个厉害的技能无比喜爱。 这时端木琴的乔治·卡尔基曼已经被逼到墙角,根本就无法躲避这一招必杀技。 就在刹那间,乔治·卡尔基曼挥出一记轻拳与刺出的花剑撞击,两人交锋的瞬间游戏内就传出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这声音是必杀技被格挡的特有音效。 身后的观众看到端木琴居然格挡了《音速撞击8》中速度最快的攻击招式,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声和赞叹声。 方瑜进也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但他迅速后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随后就利用速度上的优势抢攻,一剑刺中了乔治的头。 然后配合着沉重的摇滚乐节拍打出了一系列的进攻。端木琴的角色体力槽宛若流水一般消失。 等到游戏内传出ko两个字音时,端木琴就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很厉害啊,居然能赢我。” 方瑜进拘谨地问:“你是?” 端木琴说:“我是我们学校动作类游戏综合战绩排名第一的学生,我叫端木琴,就读于零班。” 方瑜进苦笑一声,说:“我就奇怪怎么会有人能有本事格挡必杀技,没想到今天居然踢到铁板了。” 端木琴却说:“你的水平也不差,就是基本功不行,你既然也是静炎中学的,怎么我以前没听过你的名字?学校里擅长动作类游戏的学生我应该都知道才对啊。” 方瑜进说:“我这人本来就是无名鼠辈,你没听过我也是正常的。” 端木琴看了一眼身后喧哗的人群,说:“这里不适合说话,跟我来。” 接着她就站起身离开了座位,于是方瑜进也站起来跟在端木琴的身后,围观的群众看没热闹可看,也立即都散开了。 端木琴和方瑜进来到了开罗游戏厅的饮料店铺内,端木琴点了一杯热可可,然后对服务员指着方瑜进说:“给他来一杯柠檬茶。” 方瑜进立即就开口说:“那个,我……” 端木琴立刻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诶,别客气,你今天上午还帮过我呢,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今天就让我做东,请你一杯饮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方瑜进说:“不是,我不喝柠檬茶的,有奶茶吗?给我来一杯,不要珍珠,要冰的。” 端木琴愣了一下后,就点头说:“点,尽管点。” 然后两人就一边喝饮料一边聊起了刚才的对战,过了十几分钟后,端木琴就叫来了服务员结账,付完钱后,她就站起身对方瑜进挥手说:“方瑜进,今天我玩的很开心,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切磋吧。” 方瑜进点头说:“好啊,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端木琴问:“怎么,你还想继续打吗?那我也奉陪。” 方瑜进摇头说:“不是,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吗?我来送你回去吧。” 端木琴笑了一声,说:“那倒不用,你多注意自己吧,拜拜。” 方瑜进说:“但是……” 端木琴摇头说:“真的不用。” 然后端木琴就离开了饮料店,方瑜进望着端木琴的背影想:“我已经问过要不要送她了,我尽力了,要是明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她被强奸分尸的消息的话……我会不会想太多了。” 方瑜进也离开开罗游戏厅后,他就散步到淘金路内,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泡芙店关门了。 方瑜进皱着眉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三站车后才到了一条商业街内买到了泡芙。 第二天上学时,胡衍看到方瑜进的第一句话就是:“瑜进,我回去试了下,燃烧着的火被玻璃杯盖住后就真的会熄灭啊,后续还会有什么化学变化啊?” 方瑜进说:“灭火器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来灭火的,灭火器喷出的泡沫或干粉可以隔离火焰和空气,以达到阻止燃烧的效果。” 胡衍说:“原来是这样。” 方瑜进说:“我也有个事想要请教你一下。” 胡衍说:“你的才智在我之上,家境也比我好,不可能会找我借钱,又有什么事会难倒你我却能做到?” 方瑜进说:“我回家后想了想,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和我原来所在的现实世界实力差异有多大,昨天晚上我就因为不知天高地厚,就险些输了。” 胡衍用手托着下巴说:“你的意思是,那就必须得找一个参照物进行对比?你在你那个世界里和什么人交过手吗?” 方瑜进点头说:“嗯,而且他的水平我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你帮我查一查吧,他的名字叫董兵。不是说学园系统可以查询学校内任何一名学生的资料吗?” 胡衍从口袋内取出手机,说:“你等一下。” 然后胡衍在手机内打开了应用,问:“他叫什么?” 方瑜进说:“董事长的董,士兵的兵。” 过了十几秒后,胡衍说:“查出来了,哎呀,他的排名和我还挺靠近的呢,你的猎物全校排名是第412名,高三三班,学号是29号。” 方瑜进苦笑着说:“我又不是要跑去狩猎他,这里也不是亚热带草原啊。” 胡衍听了后没有说话,也只是面露微笑,他忽然开口说:“瑜进,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你知道我们学校内是怎么决定排名的吗?”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不就是每个月进行一次考试,然后用考试分数决定排名吗?” 胡衍摇头说:“全错,学校内是根本就不安排考试的,唯一会有的考试就是在高三结束后的六月份的高中毕业考试。这里决定排名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战绩。” 方瑜进瞪大了眼睛,问:“战绩?” 胡衍说:“你可以理解成游戏内的天梯排名,在学校内的每场正式比赛都会登记,不管它有多么地微不足道,你获得了胜利就会提升排名,失败了就会排名下滑,你现在这倒数第17名不是上个月考试才得来的,是你这两年半的战绩总和得出的结果。” 方瑜进问:“那排名低的人岂不是很难翻身吗?” 胡衍说:“那也不会,只要向排名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提出挑战并获得胜利就可以了,排名超过你越多,你的排名提升就越大。如果你现在打赢了学校内排名第一的赵典的话,你至少能进入学校前三百多名。” 方瑜进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胡衍突然伸手抓住了方瑜进的肩膀,严肃地说:“对这个学校内的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排名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了,排名高就可以获得尊重和拥戴,低的人就肯定会受到鄙视和排挤,很多朋友因为它而闹翻,有的情侣也因为这个而分手了,甚至就为它而自杀也毫不稀奇。”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就点头说:“我知道了。”接着方瑜进就转身离开。 胡衍忽然叫住了方瑜进,说:“瑜进,最后我还要给你提供一条建议,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里就是亚热带草原,这个学校里的人跟野兽也没有区别,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你将会在这地方里寸步难行。” 方瑜进看胡衍神色郑重,就也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上午第二节课后的休息时间长达一个小时,是学校专门预留给学生用来比赛的时间段,方瑜进下了课后就走到了三班的门口,对一名学生说:“同学,你好,请你帮个忙,帮我把董兵叫出来。” 那名学生回头对着教室大喊了一声:“董兵!” 跟着董兵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方瑜进的身旁,问:“怎么了?” 那名学生说:“这名同学找你有事。” 董兵对方瑜进点了点头,说:“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瑜进说:“你好,我叫方瑜进,我是专门来找你比赛的,你现在有空吗?” 董兵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说:“有空,当然有空,你等一等啊。” 然后董兵就拿出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方瑜进的脸,忽然董兵望着手机的脸就表情剧变,他的笑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两眼眯起,右脸颊的肉往上拱起,董兵不屑地开口说:“你?” 方瑜进疑惑地问:“我?” 董兵切了一声,说:“方同学,你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了好吧?你难道今天没睡醒?我告诉你,别说是五百名以下,就是四百五十名以下的挑战我都不愿看他们一眼,因为那浪费了我的时间。我赢了你是不可能涨排名的,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智力有问题的人,为什么要跑过来自取其辱呢?” 说完后,董兵就转身走进教室。 方瑜进却微笑着说:“董兵,莫非你怕了吗?” 董兵宛若被鞭子抽了一下一样,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方瑜进一眼。 方瑜进笑着说:“你没空就算了,既然有空却还为什么畏惧我的挑战?你既然这么害怕,肯定就是知道会输的嘛,世上又有谁会逃避必胜的比赛呢?” 方瑜进的声音很大,三班内的不少人都听到了方瑜进的话。 董兵转过身子,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兴奋,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好,好,好,今天反正我有时间,不如就教育你一把。进来吧!” 方瑜进看董兵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激得接受了挑战,心里不禁摇头,想:“即便他的实力比原来强了一大截,但这样沉不住气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方瑜进走进三班的教室内,一名学生只想看好戏,就将自己的课桌转向,将自己的电脑让给了方瑜进,轻蔑地说:“你小子用完电脑后我还得擦一擦鼠标和键盘,不然被你这脏手碰了后我再用一下,一天的好心情就没了。” 方瑜进转头望向四周,却发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嘲笑,就是轻视,大部分人脸上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还有的人起哄说:“到时候这粉肠输了的话,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保持住这么一副淡定的表情,董兵,待会你可得好好加油。” 董兵意气风发地说:“没问题。” 方瑜进本来就打算只是试试自己的实力深浅,从一开始就打算故意输掉游戏,这时看到董兵和他的同学对自己百般奚落,心里也忍不住有点恼火。 方瑜进却没有发作,而是直接坐在座位上,掏出手机在电脑屏幕上扫了一下。 由于静炎中学里每场正规对战都会被记录,所以每个学生携带的手机都会有一个能用于扫描登录的手机应用,方瑜进在电脑上登上了自己的账号后,董兵就嚣张地说:“打什么游戏就由你挑好了,我要是提出异议算我欺负你。” 方瑜进看他如此自大,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那就来比《裁决之刃》吧,一局定胜负,先拿到两个人头或一座塔算赢,怎么样?” 董兵打了个响指,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说:“唉,其实你如果选了个我不擅长的游戏的话,你还是有机会赢的。” 方瑜进看他神情张狂,心里反而有些同情他,想:“我待会真的要赢吗?这样一来他的脸也丢的太大了吧。” 两人进入游戏后,就都选了自己的英雄加入战场,方瑜进选好装备后,就迅速赶到中路的一塔前,与董兵的英雄隔岸相望。董兵突然控制英雄向方瑜进冲了过来,说:“你要是有种,就和我来拼一拼。”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操作英雄对董兵发起攻击,董兵的英雄风暴讴歌者初始攻击力较高,而且还拥有一个触发暴击的被动技能,在两方英雄互相攻击的过程中方瑜进完全落了下风。 等到方瑜进的英雄生命值只剩下三分之一时,方瑜进就操控英雄往己方防御塔的攻击范围内跑,董兵这时无比兴奋,他大叫一声:“还想跑?” 随后董兵就向方瑜进的英雄冲了过去,顶着防御塔的攻击想要强行击杀方瑜进。 董兵的英雄又攻击出一刀后,方瑜进的生命值已经宛若风中残烛,董兵立即用鼠标控制英雄往前冲刺时,方瑜进突然按下了道具“绿莹草”瞬间回复了五十点生命值,随后他的英雄忽然又闪烁到塔的另一边,与董兵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方瑜进选择的英雄影袭刺客虽然初始属性并不优秀,但却拥有一个能瞬间移动一截距离的闪现技能。 从来到教室前方瑜进就已经在脑海中拟定好了剧本,一开始出言挑衅对方和自己比赛,然后在游戏中故意示弱,让对方觉得有可乘之机,最后诱敌深入实施反杀。董兵虽然拉自己的英雄往反方向跑动,但是他这时的生命值已经所剩无几,而且防御塔的攻击力也不低,风暴讴歌者就在董兵的大声呼叫中丢失了一条性命。 方瑜进想:“跟上次我们交手的剧情一模一样,这就是学校四百多名的水平吗?” 有的学生看到董兵落后,就立即开口起哄说:“菜,真是菜,董兵输给了全年级的倒数哦。” 董兵恶狠狠地说:“别吵,你们都别吵,那只是我一时疏忽,看我下一波教他做人。” 董兵在复活后怒火攻心,直接就跨过兵线对方瑜进发动攻击,方瑜进就利用高坡打低坡的优势直接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有的人虽然起哄,但是谁也没想到方瑜进会赢,顿时教室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董兵则脸色惨白,坐在电脑前呆若木鸡,就好像丢失了灵魂一样。 方瑜进想:“他也太惨了,我和他的比赛情节居然连一千字都没到,老胡和端木琴的篇幅可都是撑起了前两章啊。” 忽然方瑜进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手机,就看到手机应用内传出一条消息,这时方瑜进的校内排名已经到达了568名,一下子就直接提升了将近一百名的排名。 方瑜进想:“原来是这样提升的,唉,一不小心就赢了,其实我不该意气用事,应该输的。” 突然董兵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方瑜进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我不服,你肯定用了作弊外挂了!” 忽然借给方瑜进电脑的那名男同学就开口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他用的可是我的电脑,怎么可能会用外挂?他肯定是喝了超忆药才打出这样的成绩的。” 方瑜进想:“超忆药是什么?” 董兵恍然大悟,说:“没错,对,就是这样,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全年级的倒数?你肯定喝了药作弊了!小子,你等着,我会向学校报告这件事的。”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我一开始就不该来这里。” 随后方瑜进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在一片哄笑声中离开了三班教室。 第六章 露出獠牙的女人 到了下午第四节课后,方瑜进就被教导主任叫到教务处来,方瑜进一走进办公室内,就发现自己的班主任严老师,以及教导主任就都坐姿端正地等着自己,而且教导主任的眼神非常锋锐,方瑜进和他对视时就忽然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条大蟒蛇正对着自己吐信。 教导主任开口说话:“方瑜进,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来吗?” 方瑜进一听到教导主任冰冷的语调就感觉到头皮发麻,他说:“不知道……董兵好像说过要向校方告状,你们来找我是因为这件事吗?” 教导主任冷笑一声,说:“哼哼,你清楚就好,我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不坦白的话,我是可以让你退学的。” 方瑜进愣了一下,想:“那我岂不就自由了?” 教导主任看方瑜进脸色犹豫,明显就是怕了,就突然重重拍了一下实木办公桌,大声喝问:“你是不是在比赛前使用了超忆药?不然你一个全年级倒数怎么可能赢得了董兵同学?快给我实话实说,不然今天就让你滚出学校!” 方瑜进:“啊?” 教导主任见自己正颜厉色的恫吓面前方瑜进居然不害怕,反而还摆出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装傻,不由得更怒,说:“行,你不说是吧?我还有办法。” 然后他就转头对严老师说:“老严,你去带着装傻充愣的小子去验大血,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大胆子,敢在学校里用禁药进行比赛。” 严老师点了点头,然后就招呼方瑜进离开了教务处,两人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严老师突然抓住了方瑜进的衣领,对他低声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小子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喝药?” 方瑜进无奈地说:“严老师,我连超忆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严老师紧张地问:“那你有没有感觉今天精神特别振奋,思路很清晰,脑子很好用?” 方瑜进说:“没有。” 严老师长舒一口气,说:“那就行。” 跟着两人就离开了教导主任所在的教学楼,方瑜进问:“严老师,超忆药是什么东西?是类似兴奋剂的东西吗?” 严老师说:“没错,一旦服用这种药剂,瞬间反应力,记忆力,注意力都会得到极大提升,一旦在喝下这种药剂后进行比赛的话就会对比赛的公正结果造成极大影响。” 方瑜进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严老师叹了口气说:“而且这种药的危害性还不止于此,它会造成失眠,心脏负担加大,服用过多还会产生依赖性和焦虑症,老年后很可能会患上老年痴呆,会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极大危害,一直以来,国家都在严查此药。” 方瑜进想:“熬夜加班学习也对身体健康有危害,为什么这个就没人管呢?” 忽然严老师又和蔼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你靠自己的本事就赢了董兵,我很为你高兴,你这孩子聪明才智是有的,就是一直都没把它放在游戏上。” 方瑜进想:“这句话好像以前听过。” 回到教室后,方瑜进直接就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去二班找到下课后的胡衍后,两人就离开了教学楼。 胡衍看到方瑜进,就拍了下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去教务处里受气了吗?” 方瑜进说:“没有,老严可照顾我了。” 胡衍问:“今天我还听说你赢了董兵,难不成你是在担心他会报复?” 方瑜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问:“什么报复?” 胡衍拘谨地说:“我听说董兵和市内的流氓有一些联系,他似乎还是某个人的契弟,有一次他还带流氓揍过零班的学生。” 方瑜进说:“该不会是谣言吧?你有证据吗?” 胡衍摇头说:“没有,不过你这次在他的同班同学面前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他很可能会对你实施一些报复,你最好小心些,在外面时不要走小巷和夜路,谨慎小心是不会错的。” 方瑜进点头说:“别担心,我平时一般都待在家里的。” 很快就又到了上补习班的时间,方瑜进再次在休闲课内与端木琴当了邻桌,端木琴看到方瑜进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次有没有准备作弊软件?” 方瑜进苦笑一声,说:“没有找到,这次的游戏需要两名玩家配合,我不敢准备。” 端木琴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今天我来当你的搭档,我会给你打掩护的,你尽管去网上找。” 课堂开始后,方瑜进就在端木琴的掩护下打开了网页,端木琴负责观察老师的动向,而方瑜进就专攻下载《相聚》游戏的作弊软件,方瑜进搜索了一会后,就苦恼地说:“没有啊,网上没有人提供这游戏的作弊器,要不我们看攻略吧。” 端木琴痛苦地捂住额头,说:“杀了我吧,每个礼拜都来这么一次会把人逼疯的。” 方瑜进无奈地点开了《相聚》的游戏软件,说:“看来端木琴你并不喜欢上这个课啊。” 端木琴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说:“是啊,难道在课堂上使用作弊器的你很喜欢吗?” 方瑜进也摇了摇头,说:“我也和你一样。别瘫着了,起来过关吧,要是破关进度慢了老师也会生气的。” 端木琴皱着眉从课桌上支起身子,将手放在键盘的数字键区域,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相聚》是一款适合关系亲密的两人一起玩的益智休闲游戏,两名玩家分别控制一名小人破解谜题,只要两名小人突破重重障碍相聚在一起就算过关成功,方瑜进和端木琴虽然听着动人的音乐,看着唯美的画面,两人却都神情沮丧地耸拉着脸,仿佛两只斗牛犬一样。 方瑜进控制人物走到目的地后,就说:“端木琴,等你了。” 端木琴有气无力地说:“等一下吧,这个谜题你会吗?”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说:“按顺时针转三下吧。” 端木琴按方瑜进说的操作后,果然就将阻碍两人见面间的玻璃门打开,两个小人相聚后就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端木琴说:“啊,又过关了,真是开心啊。” 方瑜进想:“但是你的语调比较像索命的无常。” 忽然屏幕内蹦出了一句由可爱字体组成的话:只要两人合力,就一定能突破难关。 方瑜进望着屏幕,忽然就陷入了沉思,端木琴推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方瑜进,下一关了。” 方瑜进忽然面露笑容,激动地转头对端木琴说:“我有办法了!” 端木琴慵懒地说:“你有办法那就直接说吧,也省的我动脑筋想这一关了。” 方瑜进摇头说:“不是那个,端木琴,你有男朋友吗?”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方瑜进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爸妈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端木琴说:“我没男朋友,但那又怎样?” 方瑜进说:“我们可以假扮成情侣啊。” 端木琴神情茫然,问:“所以呢?” 方瑜进说:“你想想看,你父母送你来这里上课的目的是什么?” 端木琴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希望我能擅长玩休闲类游戏呗。” 方瑜进问:“那假如他们知道了你在这里谈恋爱了,排名反而下降了,他们会怎么做?” 端木琴也似乎若有所悟,她用手托着下巴,跟着又晃动食指说:“说不定会取消这里的课程。” 方瑜进说:“即便他们不那么做也没关系,你可以和他们谈判,就说要你分手可以,条件是别让你再进行补习,最后你再做出退出补习班后成绩就会上涨的诺言,他们有很高的几率会答应。” 端木琴欣喜地点头说:“没错,没错,他们肯定会这样的,这个计划可行性非常高啊。” 方瑜进对端木琴伸出拳头,说:“怎么样不如和我联手吧?我们两个互相帮助,就肯定可以离开这里。” 端木琴伸出拳头撞了一下方瑜进的拳头,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方瑜进伸手抚摸自己的左拳,想:“是我的错觉吗?她的力气好大。” 接下来的课程里,两人没有玩游戏,而是细致地商量了一下计划的筹备和实施,两人都不愿张扬,就都做好了在学校里不放出情侣消息的约定。最后老师检查破关进度时,两人因为破关太慢而挨骂,虽然挨了一顿批评,但两人离开教室时脸上都保持着笑容。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就后天的事进行讨论,路过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时,端木琴突然停止了发言,示意方瑜进注意路前方。 方瑜进转头向前,就看到两名神情凶悍,满脸横肉的大汉走了过来,这时静炎市天气炎热,所以那两人都光着膀子,方瑜进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两人胸前的青龙纹身。 随后方瑜进就看到两人身后又站着一人,那人表情凶狠却又带着笑容,方瑜进看到那人时就全身僵硬,想:“老胡说的是对的,没想到董兵真的和市内的流氓有联系。” 方瑜进立刻往后看了一眼,却也看到一名上身消瘦的高个子提着把西瓜刀走了过来,这时虽然面临危险,但方瑜进还是保持住冷静,想:“这地方叫人也未必会有人出头,前面不好突破,只能从后方逃跑了,我一个人的话,逃跑的话还有可能走掉,但是我旁边还站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 董兵慢慢向方瑜进靠近,说:“哎呀,这不是方瑜进吗?好巧好巧,怎么,呦呵,你小子居然还傍上了我们学校的端木琴。端木同学,我不想欺负女人,你走吧。” 方瑜进也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琴,这事确实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方瑜进想:“端木同学走了以后应该会帮我报警的吧,应该会吗?她应该会吧?” 端木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了一眼身后,又看了一眼前方,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爸爸是二级警司,就是在你们静炎市里工作的。” 那几名小混混虽然不学无术,不知道二级警司是什么官,但听到对方的父亲是警察,也都吃了一惊。 董兵愣了一下,立刻就笑着说:“哈哈,即便那又如何?现在这里可没有警察,难不成你想事后报警指认我们?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跟着三位道上混的兄弟可不认识。如果你们被打了,我说不定还要报警救人呢。” 董兵说完后,那几名小混混也和他一起笑了出来。他的意思也非常简单,事后即便被抓,董兵就一口咬定他是路过的,即便方瑜进和端木琴指认他是主谋,但没有证据,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如果他反而还报警叫人,那就跟没有人相信他和流氓是一伙的了,想到这一层,方瑜进不禁头皮发麻,想:“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能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报警?” 端木琴却神色俨然,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遇上危险就搬出亲戚这种做法我也不喜欢,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事后千万不要去报警。” 方瑜进听到这句话后,就疑惑地看了端木琴一眼。 端木琴将背上的电脑包扔给了方瑜进,说:“好好保管着,往旁边站。” 跟着端木琴就说:“那边的那个似乎也是静炎中学里的人。” 董兵伸手指了指自己,问:“我?” 端木琴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背景,但是以后你最好别动这个叫方瑜进的人,你要打人的话,就自己上,叫朋友来帮忙欺负别人一个人,多没种?”说完后,端木琴就指了指方瑜进。 方瑜进:“啊?” 董兵没跟上眼前的剧情,他疑惑地抓了抓头后就说:“好啊,方瑜进,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吃拖鞋饭的,出了事还要女人给你撑腰。” 端木琴不满地说:“女人怎么了?行,先茬再说。” 说完后,端木琴就直接向前方冲过去,她顺手拿起路边的一块板砖,还未等董兵说话就往他脑袋上拍了一砖,端木琴动作凌厉,董兵根本来不及躲避,董兵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后就捂着脑门坐倒在地上。 那两名壮汉立刻就拿起手中的木棒对端木琴挥下,端木琴却侧过身子躲开了一棒,直接抬起左手,竖出食指和中指,对准一名壮汉的眼睛狠厉地插了过去。 那名壮汉发出了凄惨的嚎叫,他松开手中的棒子,坐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 另一名壮汉立即就对端木琴挥下棒子,方瑜进大声说:“后面!” 但端木琴却直接转身,高抬起一脚踢中了那名壮汉的脸,那名壮汉后退了一步后,立即就抹了抹脸,又向端木琴冲了过来。方瑜进看端木琴随意一脚都能踢这么高,想:“普通人不进行开胯拉筋的话,是不可能踢这么高的,端木琴以前跳过芭蕾舞?” 在那名壮汉向端木琴冲刺时,端木琴看准时机迅速踹出两脚,一脚踢中那名壮汉的肚子,一脚踢中了他的胯下,胯部和腹部是人类的弱点,人可以通过身体锻炼,练出腹肌抵御针对肚子的冲击,但面对阴部的攻击却无能为力。 那名壮汉涨红了脸,左手捂着胯部蹲了下来,端木琴走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脸,对准他光秃秃的后脑勺拍下板砖,方瑜进看端木琴神色冷漠,下手果断,心里立即想:“她板砖用的这么熟练,绝不可能会是芭蕾舞舞蹈员。” 端木琴将碎成两截的板砖扔在地上后,就快步走到那名捂着眼睛的壮汉身旁,左手托住他的额头,右手变成手刀对准他的后脖颈用击打了一下,那名壮汉也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由于胡衍立志学医,方瑜进平时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医学常识,他记得后脖颈用手刀用力击打可致晕,这时他看端木琴手法熟练流畅,明显以前这种事做了不少,心里就情不自禁地腾起了畏惧的情绪,想:“这个端木琴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打完了人后还要用手探一下呼吸?” 随后端木琴抽出那人手中的木棍,慢慢向手握西瓜刀的那名高瘦汉子走过来,那名高瘦汉子虽然神情恐惧,但还是大喝一声,高举西瓜刀向端木琴迅速冲刺,等到两人距离拉近后,端木琴就往后走动一步,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西瓜刀的横挥,左手扬起,居然扔出了一大片由沙子和灰尘汇聚成的烟尘。 手握西瓜刀的那人被迷了眼睛,他立即后退,但手中还是在不停地挥动亮闪闪的刀子,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堤防端木琴的靠近。 端木琴直接蹲下,伸腿横踢那名高瘦汉子的小腿,那名高瘦汉子挥刀时只注意防御上身,完全没注意下身会被袭击,他立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端木琴一个箭步冲上去踩住了他的西瓜刀,右手握着的木棒对他的手腕处用力地击打了一下,那名高瘦汉子“呃”了一声后,紧紧握住西瓜刀的手就松开来。 端木琴用木棒狠击了一下那名高瘦汉子的腹部,高瘦汉子身子扬起,随后就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用力咳嗽,方瑜进虽然置身事外,没有参与斗殴,但他看那名汉子的脸变成酱紫色就知道端木琴的这一棒力道不轻。 端木琴确认高瘦汉子没有反抗能力后,就扔掉木棒,拿起西瓜刀走到董兵身边,用刀身拍了拍董兵的脸颊,说:“你们也太不懂事了,用木棒我没话说,用刀子出了事谁负责,而且还不准备一个蛇皮袋,静炎市的……人就这么没经验吗?” 董兵看到明晃晃的西瓜刀,就吓得瑟瑟发抖,说:“端木同学,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端木琴说:“打输了就求饶,你这也太怂了吧。” 随后端木琴就说:“按照规矩来讲,你们输了,就该留一点彩头下来,你自己说吧,是切左手的小指,还是右手的?” 说完后,端木琴就将西瓜刀悬在董兵的右手小指上。 董兵顿时就脸色煞白,他想开口说话,却又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半天始终没有说话。 端木琴说:“那不如这样吧,大家都是同校同学,以后说不定还会见面,这样弄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也不太好。你不如答应我两个要求,然后你就立即带你兄弟去医院,如何?” 董兵立即点头,说:“好,好,好。” 端木琴说:“一,今天的事,你别跟别人说,要是我在学校听到了关于我的流言,我就……你知道的吧?” 董兵如同捣蒜一样地点头,说:“懂,懂,懂,明白,不会说的。” 端木琴说:“二,以后你别找方瑜进的麻烦,有不服就来零班找我,咱们大可叫人,约好个地点继续练练,也不是说就不给你找回场子的机会。” 董兵摇头说:“不敢,不敢。” 端木琴脸色变得和蔼起来,她放下西瓜刀,说:“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了。” 随后端木琴就站了起来,对方瑜进说:“走了。” 方瑜进一边小跑过去一边想:“端木琴一开始就没想到要切董兵的小指,她是故意吓董兵的。” 两人离开后,端木琴就背上了书包,说:“关于那个后天去谁家的事……”方瑜进说:“一切全听端木同学做主。” 第七章 规劝宽容 下了课后,就有一名同学走到方瑜进的身边说:“方瑜进,魏伦有事来找你。” 方瑜进愣了一下,想:“魏伦是谁?我不认识他呀。” 方瑜进不情愿地从座位上离开,来到了教室外,就看到一名同样是高三的学生正靠着栏杆等他,那名学生一看到方瑜进就说:“方瑜进,你来了。” 方瑜进想:“他就是魏伦?为什么这个人一开口就散发着一股我就是高人一等的气息?” 方瑜进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他点头说:“这位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魏伦说:“你昨天和端木琴一起在楚庭中学补课吗?” 方瑜进问:“你怎么知道?” 魏伦皱着眉说:“是我在问你,回答我!” 方瑜进用手捂着耳朵说:“是,你找我就为这个?” 魏伦突然激动地点点头,说:“你知道在我眼里,纠缠着端木同学的你就像什么吗?” 方瑜进摇了摇头,想:“我可没兴趣知道一个男人对我的看法。” 魏伦说:“说实话,你就像是围着大便飞来飞去的苍蝇一样。”方瑜进沉默不语,想:“他到底是在骂我呢,还是在骂端木琴呢?” 魏伦忽然用手指用力顶了顶方瑜进的肩膀,方瑜进被他戳地有些痛,想:“这人好无礼。” 魏伦开口说:“我看了你的全年级排名,说真的,你这种人不应该待在端木同学的旁边,你最好记住我这句话,这不是劝告,也不是请求。” 方瑜进叹了口气,问:“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魏伦说:“没错。”说完后,魏伦就直接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离开了方瑜进的班级,方瑜进无奈地想:“这个学校里也有不少麻烦的人啊。” 下午放学后,方瑜进就用手机拨打端木琴的手机,两人在昨天为了方便交流,就交换了手机号,方瑜进拨通后,就问:“端木琴,我今天能去你家吃饭吗?” 手机内就传出了端木琴的声音:“咦,不是说明天去的吗?怎么突然今天就要来?” 方瑜进说:“我妈今天要出去吃饭,我爸说给我煮面条吃,我就看能不能去你那里对付一顿。” 端木琴张大了嘴,说:“方瑜进,你把我家当成食堂了?” 方瑜进说:“反正迟早都要去吃一次的,干脆就今天让我去算了,早死早……早点解决吧。” 端木琴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今天亲戚要来串门,多你一双筷子也不成多大问题。” 方瑜进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去的目的就是让你爸妈知道地球上有我这个人,你在补习班上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件事而已。” 两人在学校门口约好见面后就挂了电话。 方瑜进和胡衍走到学校门口时,胡衍就问:“是等我们学校内动作类战绩最好的那个端木琴?你认识她?” 方瑜进说:“是在补习班内认识的。” 胡衍瞪大了眼睛,问:“瑜进你为什么要等她?难道你……你忘了吴诗雨的事了?” 方瑜进说:“不是。” 胡衍说:“我就说嘛,你这么嫌麻烦,绝不可能会主动约女生的。” 两人聊了一会,随后端木琴就走到了两人身边,说:“可以了,走吧。” 胡衍对端木琴说:“端木同学你好,我是方瑜进的朋友胡衍。” 端木琴也立刻对胡衍微笑着点头说:“胡同学,你好。” 三人离开了学校后,胡衍就问:“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一下我你们两个的关系?” 端木琴说:“算是合作关系吧,不过合作内容要保密。” 胡衍疑惑地看了一眼两人,方瑜进叹了口气,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很快三人回家的路就出现了分叉,与胡衍道别后,方瑜进就和端木琴继续往前走,端木琴一直都缄默不言,而昨天的事方瑜进还历历在目,他也不敢跟端木琴多说话,两人一路无话,就到了端木琴家。 端木琴忽然就伸手抱住了方瑜进胳膊,低声说:“好好演。” 虽然端木琴身上的芳香飘进了方瑜进的鼻子里,但方瑜进却手心微微出汗,想:“万一她一不小心用力了,我的胳膊会不会断?” 进了端木琴的家门后,方瑜进就看到一名年纪较轻的男孩正坐在客厅内制作飞机模型。 端木琴看到了那名男孩,就亲切地说:“小启,今天的进度做到哪里了?” 那名被称为小启的男孩抬头对着端木琴笑着说:“快结束了。” 随后他就看到了方瑜进,他立即就站起来说:“这就是姐你的男朋友吗?学长你好,我是静炎中学高中一年级的学生端木启,启是启发的启。” 方瑜进看端木启谦和有礼,也对他点头说:“嗯,你好。” 端木琴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说:“你坐那里休息,我要去换衣服。” 然后端木琴就走进她的房间内,方瑜进坐在沙发上,就看到端木启正在拿一个喷漆工具对着一扇机翼喷漆,而客厅的桌子上就放着一架长约一米的未完成航空飞机模型,模型旁还放着美工刀,稀释液,棉签,笔刀,补土,打磨器,上色夹,发胶等物件,方瑜进看这阵仗非同小可,看向小启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敬佩。 方瑜进问:“额,小启学弟,你手上的这个喷漆的道具叫什么?” 端木启说:“这个是喷笔,下面这个是气泵,这个是用来给模型上色的道具。” 方瑜进点了点头,说:“是这样。” 他看茶桌上的那个飞机模型做工精巧,细节精致,方瑜进即便不懂模型,也知道这个航空飞机肯定花了小启不少的心血,方瑜进想:“我记得以前我也想过要玩模型,就是因为要配备的东西太麻烦才放弃了,我要是和端木琴的弟弟交朋友的话,他会不会借我这些工具?” 这时端木琴已经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此刻上身已经换上了一件灰色吊带背心,方瑜进想:“如果把她的脸蒙上只看身材的话,我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个消瘦的男孩子。” 端木琴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客厅角落的一个弹簧式木人桩旁,她长呼一口气后,就开始对木人桩出拳。 方瑜进对模型还一知半解,但对武术就完全不懂了,不过他看端木琴双臂略微有些肌肉,还将木人桩打得梆梆作响,却也加深了他对端木琴的恐惧。 端木琴练完一套寻桥和小念头后,稍微出了点汗,她就直接拿起换上的衣服走到浴室内,等到她出来时,就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对方瑜进说:“哦,对,方瑜进,我还有些事要先提醒你一下,我的亲妈在首都京宇市,我现在这个家庭是重组家庭,我和小启是同父异母,待会我爸的老婆只是小启的妈妈,你多注意。” 方瑜进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突然端木琴的家门被打开,一名身穿便装的中年男性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两女,人群的最后还跟着一名小男孩,那名小男孩走进来后鞋也不脱,就大喊:“哦,又到了端木叔叔家玩喽!” 方瑜进捂住耳朵想:“也许我今天不该来。” 端木琴和小启立即都走过去,说:“叔叔阿姨好。” 方瑜进迟疑片刻后,就也站起来说:“额,叔叔阿姨们好,我是端木琴的男朋友。” 那名身穿便装,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性看到方瑜进后就显得十分高兴,说:“啊,你就是小琴的男朋友啊,她跟我说过你了,不错,小伙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方瑜进原本以为端木琴的父亲会是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却没想到是一名外表儒雅的男性,他点了点头后,就坐回到沙发上。 端木琴的继母赵雅将她手上提着的饭菜放在桌上,说:“来来来,我直接将酒店刚炒好的菜打包过来了,开饭了。” 方瑜进立即就面露笑容,想:“嗯,今天来对了。” 随后赵雅就将菜饭带到厨房内用瓷盘装好端出,端木琴也跑过去帮她端菜,方瑜进看端木琴和她继母有说有笑,两人亲密无间,心里便想:“看来端木琴和她的继母相处地不错。” 菜都摆满桌子后,众人就立即坐下,端木琴的父亲端木赢看了一眼方瑜进和端木琴的座位,问:“你们两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没坐一起?”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感觉头皮发麻,两人对视一眼后,赵雅忽然说:“哎呀,人家年轻人害羞嘛,你就别管了。” 端木家的亲戚小孩忽然拍手大叫:“害羞喽,害羞喽。” 端木赢点头说:“说的没错,吃饭吧。” 方瑜进刚拿起碗,端木赢就夹了一块白斩鸡放到方瑜进的碗里,说:“小伙子多吃点,这里你就当是自己家,别跟我们客气。”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谢谢伯父。” 端木赢微笑着说:“都跟你说别客气了。” 方瑜进又和端木琴对视一眼,方瑜进看端木赢对自己似乎还青眼有加,不禁想:“这样一来,我们实施计划的难度又增加了一些,但愿端木琴的成绩下降后,他的父亲会暴跳如雷吧。”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谈天说地,过了一会儿,端木家的亲戚小孩突然指着茶桌上的那个模型飞机说:“爸爸,你快看,那个是航空飞机!” 端木家的亲戚说:“哎呀,那个是小启哥哥的吧,你可以玩一下,但千万别弄坏了。” 那名小孩听到后,就离开了座位,一路小跑到茶桌旁,端木启看那小孩毛手毛脚,唯恐他会弄坏自己的模型,就担忧地多看了几眼。 端木琴却开口说:“小启,别看了,专心吃饭。”端木启点点头,就继续低头吃饭。 那名小孩拿起飞机模型仔细看了会,忽然就大叫:“爸爸,爸爸,我想要这个!” 方瑜进想:“这个模型比普通的模型大,价格至少破百,而且肯定耗费了端木启的不少心血时间,他怎么可能会舍得送给你。” 端木家的亲戚立刻就转头望向了端木赢,说:“阿赢?” 端木赢说:“哎呀,表哥你想要的话不妨就拿走好了,我到时候再给他买……” 端木琴却突然问:“爸,那个飞机模型是你的吗?” 端木赢愣了一下,说:“但是是我花钱买的呀。” 端木琴说:“你别偷换概念,我是问,那个模型是不是你的?”端木启虽然口气平淡,但气势却是十足。 方瑜进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想:“原来端木琴不止能打,言辞倒也锋锐。” 端木赢没有说话,端木琴就转头望向端木启,说:“小启,你大声跟亲戚说,你想不想送?” 端木启说:“我,我不想送。” 端木家的亲戚沉默了一会后,就转头他的小孩说:“阿雄,别动小启哥哥的模型了,回头我给你买一个就是了。” 阿雄没有回答,跟着他就大叫一声,说:“哎呀,一不小心弄坏了。” 众人立刻向他望去,就看到飞机模型的机尾被他扳下了一截,方瑜进看阿雄神情狡黠,心里就想:“他是故意弄坏的,这小孩可真惹人讨厌。” 方瑜进刚转头,就看到端木启,而他的神情又是绝望,又是伤心,他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抖动,方瑜进知道机尾和机身已经粘在一起,这个机尾被弄断,整个飞机模型都直接被毁,端木启数日的辛勤付出,这时全都变成泡影了。 端木家的亲戚率先发难,他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随后他就转头对端木赢说:“对不住啊,这个模型多少钱?我赔。” 端木赢说:“哎呀,一点小事而已,没关系的,小朋友打打闹闹很正常的。让他道个歉就行了。” 端木启立即转头望向端木琴,说:“姐!” 端木琴没有回答,而是吃了一个白灼虾,她慢悠悠地说:“爸,你儿子花费了心血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吗?” 端木赢说:“但是人家都道歉了,毕竟都是亲戚,也不好弄得太难堪啊,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宽容的人呢?” 端木琴夹起一片香煎芙蓉蛋放进碗里,说:“我妈以前在京宇市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现在都觉得很有道理,她说:不能为其承担痛苦,却又规劝别人宽容的人,这种行为很不要脸。” 方瑜进听端木琴居然这样当面指责父亲,心里想:“这句话未免有点过了,不过也确实有道理,理性道德的话永远都是别人说,痛苦却只有自己来扛。”方瑜进想到这层时,心情就变得有些消沉。 端木赢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无奈地摇摇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饭桌上顿时没有人说话,端木琴转头望向亲戚,说:“大伯,我们家请你来吃饭,你儿子却弄坏了我家宝贵的东西,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端木家的亲戚说:“我又不是不赔,而且也打算叫我儿子道歉了,怎么还纠缠不休?” 端木琴说:“道歉要是有用的话,世上就没有茬架这一说了,我弟弟这么多天的心血不容易,叫你儿子过来,让我弟弟抽他两耳光吧。” 那亲戚听到这里,就怒视着端木琴说:“你!” 端木琴说:“我只是提个建议,你要不同意就算了,毕竟你儿子还是小朋友,打他也不太好。” 那亲戚听端木琴话锋软了,心里不禁冷笑,想:“我就是不答应,你还能拿我怎样?进你家来还要给你抽耳光,真亏这细路女说得出口。”跟着那亲戚就说:“我不答应。” 端木琴点头说:“行,那就对不起了。” 瞬息间,端木琴就如同一匹猎豹一样,直接冲到那名亲戚身旁,伸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摁倒在地。这变化实在太快,在座的众人还没看清,那名亲戚就已经躺在地上。 端木琴蹲在那名亲戚身上,双拳如风,轮流打在那名亲戚的脸上,端木赢大声说:“小琴,别打了!” 同时他也冲向端木琴,伸手想要将她拉开,端木琴迅速起身,说:“那就到此为止吧,这几拳虽然没用力,但给我弟出出气也就够了。” 端木赢连忙扶起那名亲戚,就看到他脸上又青又肿,鼻梁里流出的血液滴在衬衫上,染出鲜红的一大片血迹。端木赢摇了几下,大声说:“表哥!表哥?”那名亲戚却始终没反应。 端木琴看着自己沾了血液的手,想:“这人应该也四十多了,说不定已经五十多了,下手还是有些重,不该用冲拳的。” 接着端木琴就回头对呆若木鸡的阿雄说:“那位名叫阿雄的小朋友,你记住,生活是很不容易的,只不过你爹替你承担了那份不易,你才能这么熊,今天要是你满了十八岁,倒在地上的这个就是你了。” 阿雄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端木琴的话。 端木赢立即扶着那名亲戚出了家门,说:“嫂子,快去医院!” 而那名亲戚的妻子虽然不满,但她受端木琴淫威所迫,也不敢说什么指责的话,她立即叫阿雄过来,想:“我这辈子再也不来这个亲戚家了。” 跟着两人也迅速离开。端木琴却神色淡然,她进厨房里洗了个手,走出来说:“阿姨,菜别收,我还没吃完呢。” 第八章 谁在屋内 房东将门打开,指了指房间内部,说:“还满意吗?” 方瑜进握着钥匙走进公寓内,好奇地张望着四周,随后他就伸手拿起了花瓶内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端详了一会,想:“别说,这个做的还挺细致的。”方瑜进一边想,一边伸手扯下了一片玫瑰花瓣,放到鼻孔下嗅了一下。 那名房东说:“这位先生,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住房了,希望你能在这里住的愉快。” 那名房东虽然在开口说话,但她语调冰冷,一点也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方瑜进回头望向那名房东,说:“你走吧,关门。” 房东将门关上后,方瑜进就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想:“没想到这里的电视居然和家里的一样,可惜的就是可以看的频道太少了。” 方瑜进缩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后,房门那边又传了了一阵敲门声,方瑜进放下遥控器,走到房门前,问:“谁?” 门的另一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是房东的儿子,我来给你送镜子了。” 方瑜进迟疑了一下,想:“房东的儿子?” 但方瑜进随即也拉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一名身穿白衬衫,身材挺拔,笑容灿烂的青年,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那种类型。 房东的儿子看到方瑜进后,就伸出手来和方瑜进握手,说:“你就是方瑜进方先生吧?” 方瑜进想:“没想到还会专门提到我的名字,做的可真细致啊。” 方瑜进也立即握手说:“你好。” 房东的儿子将一面镜子递给了方瑜进说:“这个公寓的厕所里没有镜子,你拿这个挂在厕所里吧。” 方瑜进接过了镜子,道了声谢后,房东的儿子又问:“听说方先生是和家人吵架后就搬到这里来的吗?” 方瑜进点头说:“是。” 房东的儿子说:“家人之间吵架很正常的,我觉得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说不定问题就能解决呢。”方瑜进苦笑着点了点头。 方瑜进转身蹲下,拿起了玄关旁的一把剪刀,将镜子上面的包装纸剪开,在使用剪刀时,方瑜进却通过镜子看到房东的儿子正在注视着自己。 被一名男性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已经是有些尴尬的事,令方瑜进感到恐怖的是,房东的儿子脸上带着扭曲,病态的笑容,他的两边嘴角高高翘起,眼睛瞪得跟荔枝一样大,说是人类,这幅怪诞的面貌更像是即将品尝到灵魂的魔鬼一样。 方瑜进打了个寒颤,他立刻回头,房东儿子的脸色却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他问:“怎么了?对镜子不满意吗?”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那个,镜子的事,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房东的儿子看起来有些失落,他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将镜子挂好后,方瑜进就躺在沙发上休息,时间过得极快,到了下午,方瑜进的门又被敲响,方瑜进有些害怕那个笑容恐怖的房东儿子,他用猫眼看了一眼外面,却发现是两名神情严肃的中年人站在外面。 方瑜进开门后,一名中年人就亮出了手中的证件,说:“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配合调查。”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那名警察却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就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完后,警察就拿出了一张照片,方瑜进立即就说:“这不就是这公寓房东的儿子吗?怎么了?” 那名警察将照片收起来,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最近市里出了一起奸杀案,被害者是男性,而且是一名十六岁的在校学生,这张照片上的人在被害者生前跟他有过多次接触,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方瑜进吞了口口水,没有说话。 那名警察说:“如果你有关于这位嫌疑人的情报,请迅速通知我们警方,还有,你要多加小心,那名被害人生前就是住在你这个房间里的。” 方瑜进顿时就大吃一惊,说:“这……这是真的吗?” 那名警察没有回答,直接就转身走到下一扇门前敲门。方瑜进将门关上后,想:“这起案件的凶手是恋童癖?还是说他是同性恋?”虽然方瑜进一再逃避,但他还是想起了上午房东儿子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第二天起来后,方瑜进就来到客厅,拿起一个苹果就要削着吃,但是在拿水果刀时方瑜进就全身僵硬,因为他记得昨天自己吃完苹果后,就将水果刀放在水果篮里,刀把是正对着他,这时水果篮内的刀把却对着电视,正对着方瑜进的是锋锐的刀身。 方瑜进陷入了沉思:“难道说我是不记得了吗?不对,我在沙发上将水果刀放回去无论怎么放,刀把都肯定是朝着我的,因为不这么放就会很别扭,怎么回事?是风吹的吗?还是说我昨晚又拿了一次刀?” 这时窗外虽然阳光灿烂,但方瑜进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当天晚上,方瑜进躺在床上入睡时,忽然就被一声声响惊醒,这声响是从阳台传来的,是铁制脸盆落地的声音。 方瑜进仰起身子,望着卧室紧闭的门锁没有说话,由于阳台采光很好,所以方瑜进把脸盆和牙刷杯子都放到阳台,每天就到阳台去洗漱,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将脸盆稳当地放在收容架上,脸盆的重心就在收容架的正中央上,所以脸盆绝不可能是被风吹倒的。 方瑜进下了床,也没有打开灯,借着黯淡的夜色就走到卧室门旁边,方瑜进握住门把手将其缓缓转动,尽量使其不发出声响。 等到卧室的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隙时,方瑜进就用右眼望向阳台,跟着他就看到惨白的月光下,自己的脸盆倒扣在阳台的瓷砖地面上,而客厅和卧室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静谧中又带着几分压抑。 方瑜进看了一会,没发现卧室外有什么动静后,就拉开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迅速拿起了水果刀。 手里多了一把武器后,方瑜进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他将客厅的灯打开,温暖的光辉直接洒下,笼罩了方瑜进全身。方瑜进立即大声喊:“谁?滚出来!” 但是没有任何声响回应方瑜进的喝问,方瑜进只能听到窗外夜鸣虫的鸣叫声。 方瑜进看了一眼沙发可以藏人的后侧,就转头望向放置在客厅东北角的大衣柜,这个衣柜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四,是方瑜进家中最容易藏匿的地方,方瑜进握紧水果刀慢慢走向衣柜,虽然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但他的心脏还是咚咚咚地剧烈跳动。 方瑜进突然下定决心,用极快的速度将衣柜的左侧拉门拉开,但是衣柜内只有方瑜进的几件春秋衫和长袖t恤,方瑜进又拉开右侧的拉门,却也只看到给自己穿的牛仔裤。 方瑜进刚松了一口气后,就走向阳台,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随后也将阳台的灯打开,但是阳台里什么也没有。 方瑜进将脸盆放回原位后,就又跑到厨房和厕所将灯打开,但是房子内除了他,别说人影,就连老鼠蟑螂都看不见一只,方瑜进长舒一口气,将水果刀扔在果盘上坐在沙发上,想:“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应该是有只体型比较大的老鼠在阳台上窜来窜去,所以把脸盆撞倒了。” 方瑜进关上灯,刚想要回卧室时,他忽然又转身走到玄关处,打开了玄关的灯。 灯一打开,方瑜进就迅速蹲下,接着他就看到一张纸片被压在防盗门的下方,顿时方瑜进就全身发冷,因为他今天下午就特地拿了一张纸片竖立在门缝里,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打开过门,即便过道上有风将纸片吹走,也绝不可能将纸片吹到门底。 门在下午后又打开过一次。 第二天一早,方瑜进就立即上网速购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将摄像头装好后,方瑜进又确认了房门也上好了保险,才安心地躺在床上睡着。 宁静的一夜过去后,方瑜进起来就打开了电脑,想:“保险起见,还是看一看我的睡姿吧。” 打开电脑后,方瑜进就点开了录制的文件,前半夜一直都平安无事,到了后半夜凌晨两点的时候,方瑜进就看到模糊的视频内,有一个人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来到了自己的床旁,方瑜进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可以看到他身材挺拔,上身还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方瑜进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停止了一下。 进自己房间的那人就站在方瑜进身旁一动不动,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睡脸。 方瑜进全身微微颤抖,跟着他就拿起了手机报警,要求警察来自己的公寓一趟。放下手机后,方瑜进稍微感觉有些安心,想:“等到警察来了,肯定就能将这人绳之于法,我这个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 方瑜进继续快进视频,视频里的那人一直都站在床旁观察自己,到了五点钟,外面的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那人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电脑正对面的衣柜内藏了起来。 方瑜进顿时就呼吸急促,他开始快进,但那人藏在衣柜里却一直没有出来,最后到了八点多,方瑜进就看到视频内的自己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电脑旁打开电脑。 方瑜进再无迟疑,立即就从电脑椅上站起来转身,他刚转身,就看到房东的儿子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他的笑容就像上次方瑜进透过镜子看到的一样扭曲,恐怖地不像是人类。方瑜进还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口水,直接流到了下巴处。 方瑜进立即拉开卧室的门,但房东的儿子也发出“嘿嘿嘿”的怪笑冲出了卧室,方瑜进拿起了客厅的水果刀正对着房东的儿子大声说:“你别过来!” 房东的儿子却对着方瑜进伸出了舌头对着空气猥琐而妖异地摆动了两下,就仿佛是在隔空舔弄方瑜进的皮肤一样,方瑜进心里恶心,几乎就要作呕,他想:“拖住就行了,再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我只要能拖延住他就是我赢了。真是令人反胃,怪不得学校要我们签协议。” 房东的儿子跟着就向方瑜进冲过来,方瑜进立即绕到茶几后和房东的儿子周旋。 方瑜进虽然眼睛没看向玄关处,但心里已经在开始拟定计划:“也不一定要等警察来,我只要冲出防盗门大声叫喊,让四周的邻居们出来就能得救了。” 方瑜进一边挥动水果刀防止房东的儿子近身一边围绕着茶几缓缓转动,房东的儿子突然抓住了一个时机,直接站上了茶几向方瑜进扑过来! 好在方瑜进反应也不慢,他迅速闪开,让房东的儿子扑在沙发上,然后方瑜进立即就开始冲刺,迅速跑到玄关处。 方瑜进转动防盗门上的把手,但无奈这防盗门的解锁方式有些复杂,方瑜进一边转动锁钮将锁舌缩进门内,一边望着从沙发上爬起,向自己冲过来的房东儿子。 这时虽然情势危急,但方瑜进还是保持着镇定将门打开,他迅速跑到门外的过道上,大声喊:“大家快出来,有杀人犯!有杀人犯!” 不少邻居都推开房门,好奇地向外面张望,问:“怎么了?”方瑜进连忙说:“房东的儿子心理不正常,他是个变态,他昨晚潜伏进我家了,大家快出来!” 方瑜进说完这句话时,房东的儿子也从方瑜进的家里走了出来,这时房东的儿子脸上那狰狞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时的那副和善模样。 方瑜进举起水果刀,警戒地望着房东的儿子,想:“他说不定是从阳台的窗户爬进来的,我的门防盗锁没有被解开,还是说他进来后又重新设置了防盗锁?” 这时不少邻居也走到过道上,方瑜进稍微感觉有些安心,想:“这过道内至少有十几人,那变态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是我赢了。” 不少邻居都凑了过来,一名老人说:“你刚刚说房东的儿子做什么事了?你再说一遍。” 方瑜进只好详细说了一遍自己这几天的惊悚经历。 方瑜进讲到一半,就发现不少邻居大多都表情镇定,而且还有不少人向自己靠拢过来,方瑜进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大了,他立即开口问:“大家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那名老人点头说:“相信,当然相信了。” 跟着一名中年汉子就抓住了方瑜进的左臂,说:“这些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你是唯一一个有本事逃出来的人。” 方瑜进问:“什么?你松手!为什么要抓住我?对面那个才是危险的人啊!” 跟着又有一名青年抓住了方瑜进的右臂,说:“大家对这些事早就心照不宣了。” 方瑜进全身发抖,因为四周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狰狞而扭曲的笑容,方瑜进立即奋力挣扎,但他刚有动作,就有不少人立即冲上来按住他。 一名中年男人从口袋内取出了一支针管,说:“大家按着他,别让他乱动。” 随后冰冷的注射针头就扎进了方瑜进的脖子里,方瑜进大声叫喊:“放开我!快放开我!” 等到不知名的药剂注射进方瑜进的身体后,房东的儿子就说:“把他抬进我的床上。” 方瑜进虽然想跑,但他却感觉到一阵眩晕感涌上头颅,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人缓缓抽走一样,最后方瑜进闭上眼睛,他的世界陷入了无尽的漆黑中。 等到方瑜进再次看到光亮时,就看到严老师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严老师对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说:“方瑜进,你的观察可真敏锐呢,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发现那个被转了向的刀把。” 方瑜进苦笑一声,将游戏头盔摘了下来,说:“学校搞这么恐怖的模拟训练不会被骂吗?我倒是还好,其他人受得了吗?” 严老师说:“但是大家都是签了协议才能进这里来测试的,唉,你虽然观察力敏锐,但这反而还害了你,你活到第三天就死了,要是装傻不知道房东儿子在窥视你的话,说不定能多活几天呢。” 方瑜进无奈地从完全模拟设备的床上下来,然后就穿上了鞋,说:“放过我吧,有哪个正常人知道有人偷偷跑进自己家后还会无动于衷呢?我只是没想到邻居也是帮凶,不然我肯定能打出好结局的。” 严老师说:“原本我还害怕你在使用这种设备后就会产生不适反应,现在看你这么健谈,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了。怎么样,这个设备好不好玩?” 方瑜进惊叹地拍了拍完全模拟游戏舱的机身,说:“真是厉害,建模做的很好啊,花瓣居然还能摘下来,虽然和现实还有一段差距,不过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们这……没想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游戏科技水平这么高超。” 到了放学时间,方瑜进就与胡衍见面,静炎中学内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尝试完全模拟游戏《谁在屋内》,所以校内大部分人都在聊有关这个的话题,方瑜进和胡衍也不例外。 胡衍皱着眉说:“那游戏的剧情可真让人不开心,感觉是在有意抹黑人。” 方瑜进笑了一下,拍了拍胡衍的肩膀说:“那你活到第几天了?” 胡衍叹了口气,说:“第七天,我将房东的儿子送进警察局了,却没想到他还从监狱里跑出来把我给干掉了,无奈,这游戏可真差。” 方瑜进说:“仔细想想的话,这种完全模拟设备很厉害啊,毕竟在里面度过了好几天,在外界的时间却只有一两个小时而已,虽然里面的一天也过得很快就是了。” 胡衍说:“对,这种技术真的很厉害,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说不定以后会发展到你在里面待了几年,醒来后才发现只过了一天呢。” 两人正在交谈时,端木琴也走到两人身边,捂着额头说:“这个游戏的编剧是他妈的变态吗?他是不是有过亲身实践的经历?站一晚的话脚肯定会酸的啊。” 方瑜进看端木琴脸色惨白,明显是被吓得不轻,但他还是问:“端木琴,你玩到哪里了?” 端木琴用手扶着太阳穴说:“第五天,我半夜里没睡,故意等那孙子过来,他大爷的,结果我从床上起来和他动手,系统却判定我游戏失败。” 方瑜进和胡衍对望了一眼,胡衍问:“你在这个恐怖生存游戏内打人了?” 端木琴说:“为什么不能动手?反应力在游戏里都是继承的,我等到他来后,就迅速起身,本来是想攻他中路的,但他手上有匕首,我就迅速后跳,然后扫他下盘,哪里知道攻击动作全部不生效,他的身体是不能攻击的区域,最后他给我一刀,游戏就结束了。” 方瑜进想:“她居然在那种环境下也想着用拳头取胜,真是够莽的。” 就在方瑜进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忽然一大盆冰凉的冷水从方瑜进的头顶降下,端木琴直接伸出右手抓住方瑜进往后拉动,方瑜进虽然也是个年轻小伙子,但端木琴伸手拉人的动作却没有滞涩,就如同拉的是稻草人一样,一气呵成地将方瑜进拉到她身后。 水落在地上往四周溅开,淋湿了方瑜进三人的裤腿,胡衍戴着眼镜,三人中眼力最好,他抬头看教学楼二楼泼水的那两人样貌后,就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那两个人都是魏伦的朋友。” 方瑜进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端木琴说:“魏伦,就是校内体育类游戏最强的那个魏伦吗?” 端木琴松开了手后,方瑜进就对她点头致谢:“多谢端木女侠搭救,此大恩没齿难忘。” 端木琴似乎是觉得方瑜进的话十分中听,她面露微笑,摆了摆手说:“不用谢,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嘛。今天正好我要去你家吃饭,你好好招待我就行了。” 第九章 与荣耀无缘的大城市 今天是端木琴到方瑜进家做客的日子,两人路过水果摊时,端木琴就想:“要不要买点水果去?毕竟是做客,两手空空地可不太好。” 但是端木琴马上就想起了计划的初衷是要父母逼迫分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方瑜进家门口时,端木琴就迅速抱住了方瑜进的胳膊,说:“这次要吸取昨天的教训,待会吃饭的时候我们要坐一起。” 方瑜进点头后,两人就走进了方瑜进家,方瑜进的母亲杨珍看到两人时,顿时就笑逐颜开,说:“哎呀,我们家瑜进终于也会带女孩子回家了,仔细一看,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呢。” 方瑜进想:“但是身材像个男孩子。” 端木琴笑着点头,说:“阿姨好,我叫端木琴。” 杨珍含笑上下打量端木琴,接着便带她到沙发旁,说:“来来来,坐下,阿姨给你准备了水果,尝尝看吧,还想吃别的我就叫进进出去给你买。” 端木琴转头看了进进一眼,面带笑意,进进干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方琼蔚这时也从楼下走下来,她看到端木琴后就两眼放光,说:“这位漂亮的大姐姐就是哥的女朋友吗?你好,我是方琼蔚,是方瑜进的妹妹。” 端木琴也对方琼蔚笑着打招呼,说:“你好。” 方琼蔚打量着端木琴说:“真不敢相信端木姐姐会是我那个哥哥的女朋友,世界可真大啊,我都感觉你们像是两本小说里的人物。” 端木琴和方琼蔚母女二人一见面就聊得十分欢畅,方瑜进被晾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好,最后他还是走进自己房间下棋。等到开饭时,方瑜进才走出来。 这次两人吸取了教训,开饭时特地坐在一起,杨珍知道自己儿子很可能不会再碰到第二个这么瞎的了,所以这次使出了看家本领来烧制菜肴,为的就是让端木琴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方瑜进看满桌菜肴都是经过精心烹调的,不禁想:“以后我想吃好的我就告诉我妈端木琴会来我们家算了,估计就是本市市长来了都没这个招待规格。” 在吃饭时,端木琴受到了极热情的招待,杨珍口若悬河,不停地介绍这些菜的做法与特点,还时不时地给端木琴夹菜。 端木琴一边吃一边听,倒也过得有滋有味。而方瑜进和他的父亲方翡则低头吃菜,几乎不加入谈话。 饭桌上端木琴三人的谈话渐渐向方瑜进偏去,很快就聊到了方瑜进的一些事迹,杨珍说:“以前有一次我们去商场买东西,进进就把电梯的开关给关了。” 方琼蔚说:“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我哥特别调皮,他还去翻别人阿姨的裙子,而且是在公共场合,庆功晚会上!” 端木琴低下头用手捂着脸笑出声音来,方瑜进也捂着脸没有说话,方琼蔚继续补充细节:“当时有几百个人在啊,都在看我哥从那名阿姨的裙子底下钻出来,大声说:‘白色的!’,那真是一生难忘,他居然凭一己之力,就直接中断了整个庆功晚会,虽然举办人是舅舅,但事后我哥还是挨了我妈的一顿毒打。” 端木琴看了一眼方瑜进,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笑,她虽然强行忍住笑意,但还是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方瑜进向来脸皮厚,这回却也脸涨得通红。 杨珍叹了口气,说:“后来我还仔细问了,他和人家小朋友们打赌,其他小朋友都知道输了耍赖,就他死心眼,还真的就跑上台去做了。” 方琼蔚说:“现在都过去十二年了,舅舅公司的人都还记着这件事,‘庆功宴不能请方瑜进’这句话人人都记得。” 吃完饭后,端木琴就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让我去你房间看一下。” 方瑜进说:“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回去吧。” 杨珍不满地说:“这可是你女朋友啊,看下你的房间有什么要紧,那有这么早就将别人赶回去的道理?”方瑜进只好把戏做足,就带着端木琴进了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后,端木琴就笑着说:“啊,这里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乱。” 方瑜进笑着说:“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端木琴转头望着电脑说:“反正还有时间,我们打盘音速撞击吧,你电脑里有吧?” 方瑜进就打开了电脑,给端木琴拉来了一张椅子,两人打了一局后,端木琴这回用随机角色获得了胜利。游戏结束后,端木琴还未说话,方瑜进的房间门就被敲响。 方瑜进说:“谁?” 方琼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当然是我。” 方瑜进就过去开门,问:“怎么了?” 方琼蔚直接走进房间,坐在床上问:“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假扮情侣?” 方瑜进问:“假扮情侣是什么意思?” 方琼蔚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两个人出于某种目的,明明并不喜欢对方,却还要伪装成男女朋友。”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都心跳加快,方瑜进虽然慌张,但还是神情平静地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方琼蔚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摆出一张扑克脸就可以蒙蔽我了吗?行,我现在去跟爸妈说,看他们怎么想。” 方琼蔚一边说,一边下了床,伸手将房间的门拉开。端木琴直接向她冲刺而去,迅速将方琼蔚拉住,左手将门关上,跟着又伸手按在门上将方琼蔚的动作封锁住,冲刺,拉人,关门,阻拦四个动作一气呵成,方瑜进看的眼花缭乱,心里不禁感叹:“她的动作好快。” 端木琴说:“方瑜进,这是你妹妹,你跟她说。” 方瑜进看方琼蔚明显是被端木琴的动作给吓到,他走上前去将端木琴拉开,请方琼蔚坐在床上后,他就沮丧地垂下头说:“没错,我们不是,你别告诉爸妈。” 方琼蔚得意地撩拨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说:“方瑜进,你太天真了,天真地令我发笑,你以为我跟外面那两个老糊涂是同一个段位的吗?还没上饭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两肯定在演戏。” 端木琴立即想:“要是方瑜进的妹妹看穿真相的话,那我家会不会也有人察觉到了?” 端木琴立刻问:“我们两个是哪里出了问题?”方琼蔚说:“太多了,你们两的动作不够亲密,反而还特别僵硬,而且你们两眼神根本不对啊。” 方瑜进点头想:“她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就只能骗骗一般人了,碰上眼力好的就原形毕露了。” 方琼蔚继续说:“而且我哥是不可能找女朋友的,你高一不就说很麻烦吗。” 方瑜进说:“好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吧。” 方琼蔚说:“什么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方瑜进说:“你几乎毁掉了我对女孩子的所有遐想和期待,你就是这种人。” 方琼蔚却对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说:“不用担心,我会为你保密的,而且也不会要挟你给我做这做那,毕竟我是你妹妹啊。” 方瑜进不敢相信地说:“真的?那就太好了,这就是亲人啊。” 方瑜进好像想起什么,他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了一眼,说:“端木琴你已经在我的房间里待了二十三分钟了,即便你现在要走,我妈也不会说什么了。” 方琼蔚瞪了方瑜进一眼,随后就笑着对端木琴说:“端木姐姐啊,你多担待着些,我哥就是这个情商了。” 说完后,方琼蔚就叹了口气,方瑜进疑惑地问:“我什么情商?” 端木琴从座位上起来,笑着说:“没事,七点多了,我也确实该走了。” 方琼蔚说:“这怎么好意思,多坐一会吧。” 端木琴笑着摇头说:“真的不用了,我确实要回去了,不然我家人会担心的。” 方琼蔚看起来有些不舍,说:“家里都没有能陪我聊天的同龄人,我哥是个榆木疙瘩,女孩子的事他根本就不懂,我一直都希望我能有个陪我说话的姐姐,就像端木姐姐你这样的。” 方瑜进呆愣在电脑椅上,他忽然激动地说:“我……但是我,你哥哥对你也很好的不是吗?我有哪点比不上端木琴,平时你对我有请求我我都答应的,我还经常陪你聊天的。” 端木琴想:“还聊天吗?感情真好啊。” 方琼蔚不满地说:“但你平时都拖拖拉拉不肯答应,我求你都要花好多时间才行。”跟着方琼蔚就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方瑜进连忙过去说好话哄她。 端木琴拉开方瑜进房间的门,说:“方琼蔚,不好意思,我确实该走了。” 方琼蔚和方瑜进将送端木琴到了门口,端木琴穿好鞋子后忽然就回头对方琼蔚微笑了一下,跟着就伸手温柔地摸了一下方琼蔚的头,说:“说实话我也一直都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妹妹,可惜我只有弟弟。” 端木琴忽然指了一下方瑜进,说:“方瑜进有我的电话号,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不方便和你哥哥说的话,或者他欺负你,就打电话找我好了。” 方瑜进坚决地说:“不必了,我们兄妹两心意相通,没有什么不能聊的。” 方琼蔚突然开口说:“还心意相通?你来过大姨妈吗?你被班上的贱人排挤过吗?你知道什么叫鲍勃头吗?” 方瑜进涨红了脸,说:“鲍勃头是……一种草本植物,被鲍勃……发现的,所以……命名为鲍伯头。” 端木琴笑着说:“鲍伯头又叫波波头,是一种发型。” 方瑜进挠了挠后脑勺,好奇地问:“为什么端木琴你会知道这种女孩子的事?” 端木琴听了这句话,立即就气往上冲,但她立刻深呼吸了一下,笑着说:“因为我也是女孩子嘛。” 方琼蔚立即就赔了个笑脸说:“端木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他这人就是这德行,你习惯就好了,他人还是不错的。” 端木琴说:“不说了,我走了。” 接着她就对方琼蔚挥手说:“小蔚,我先走了,记得电话联络我,我知道你这种脸型要配什么发型哦。” 方琼蔚欣喜地点头说:“好啊好啊。” 方瑜进想:“知道什么脸配什么发型又有什么了不起?” 随后端木琴就转身推门,说:“再见。” 方琼蔚和方瑜进一起说:“再见。” 方瑜进说完再见后,方琼蔚就看着方瑜进不说话,方瑜进问:“干嘛?” 方琼蔚问:“你女朋友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你不觉得你该做点什么吗?” 方瑜进说:“哎呀,你放心啦,她一个人走亚马逊丛林都肯定能活下来,更何况是越秀区呢?” 方琼蔚焦急地说:“女孩子肯定都要陪伴的啊,而且你不陪她把戏演好吗?” 方瑜进竖起食指悬在嘴前,说:“我和她说穿了只是同学而已,我没有陪她的义务,而且现在爸妈都在房间里,你小点声他们就不会知道了,乖,回房间吧。” 方琼蔚愤怒地用手指戳方瑜进的额头,说:“真是蠢如猪狗,愚不可及,你这种人居然和我是一个基因里的。你带人家来家里吃饭,你不觉得自己有责任送别人回去吗?” 方瑜进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后就弯下腰开始穿鞋。 方瑜进快步跑出家门,就看到不远处端木琴的身影,方瑜进想:“倒也不用叫住她,跟在她后面就行了,不然两人一起走也不知道聊什么。” 跟了端木琴两条街后,方瑜进刚走过一个拐角,突然喉管就被人遏住,直接按在墙上,方瑜进抬手想要扳开对方的手,但无奈对方力气太大,方瑜进虽然竭力挣扎,却依然摆脱不了束缚。 忽然那人就松了手,问:“方瑜进?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方瑜进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过了一会,方瑜进才摸着喉咙站起来说:“我想送你回去。” 端木琴说:“那你为什么不叫住我?而是要用这种世界上最猥琐的送客方式来送我?” 方瑜进实话实说:“我叫住了你的话,两人没什么聊的。” 端木琴伸手拍了拍方瑜进的背帮他舒缓呼吸,说:“抱歉啊,我看到有人跟踪我,我以为是心怀不轨的歹徒,没想到是你,我不该那么大力的。” 方瑜进心有余悸地问:“你是不是上过什么防狼课程啊?” 端木琴摇头说:“没有啊。” 方瑜进问:“那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端木琴说:“我是课程顾问,你是不是喉咙还不舒服?我给你买瓶茉莉花茶润润嗓子吧。” 方瑜进摇头说:“不用了,走慢点就行了,现在看来,我们是有话题聊了。” 端木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教你一个防跟踪的小技巧吧,怎么判断身后的人是在跟踪自己呢,你找一条街过马路走到对面,然后再走回来,如果那人一直都跟着你,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了。” 方瑜进点头说:“受益匪浅,感激不尽。” 两人乘着凉爽的夜风继续前行,端木琴继续制造话题:“你在高考后有什么志向,想去什么大学?” 方瑜进说:“我什么大学都不想去。” 端木琴有些惊讶地问:“那你是打算代表学校参加春秋联赛了?你志向不小啊。” 方瑜进问:“春秋联赛是什么?” 端木琴愣了一下,问:“什么?” 方瑜进说:“我这人没什么常识,春秋联赛是什么我不知道。” 端木琴讶异地说:“你一个学生连春秋联赛是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端木琴就说:“春秋联赛是国家每年都会举办的盛大赛事啊,别说国内,就连国外都会有电视台抢比赛的转播权,你怎么会不知道?” 方瑜进忽然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连鲍勃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不清楚也不稀奇。” 端木琴继续补充说:“天朝国内的主要城市都会排出一支代表队伍参赛,然后竞选出国内最强的队伍,但要求是参赛选手年龄不能大于十九岁,一定得是高三应届毕业生。” 方瑜进欣喜地问:“比赛项目是游戏?每支队伍都是市内代表的强队?那我肯定要看啊,哪个电视台会播啊?” 端木琴瞥了方瑜进一眼,说:“有点抱负的人都会问一问如何参加比赛的,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电视台的。到时候体育频道会播的,有钱的电视台都会转播,你也可以直接上网看直播。” 随后端木琴就好奇地看着方瑜进,问:“你真的不想知道怎么参赛吗?” 方瑜进问:“我为什么要参赛?” 端木琴说:“这比赛举办了这么多届,静炎市虽然是与首都京宇市,国内生产总值第一的听涛市齐名的大城市,但一次都没有拿过联赛的冠军,而那两个城市都拿到手软,听说静炎市的人都对此很不满呢,人人都希望能有人站出来,为他们拿一个冠军,学校里的很多人都希望能代表静炎市出赛呢。” 方瑜进说:“额,我属于市内比较没出息的那一拨人,所以能看比赛就满足了,联赛什么时候开始?” 端木琴说:“这可是大比赛,到时候别说新闻里会播,就连街边的大型广告栏都会有提示的,你肯定不会错过的,静炎市里的人可都翘首以盼,等着四个月后的联赛呢。” 方瑜进点头说:“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就到了车站附近了,方瑜进目送端木琴上公交车后,就独自一人走回家。 走到半途时,方瑜进回到小区后,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一名年轻女孩躺在血泊中,方瑜进知道市内虽然繁荣,但也有一些为非作歹之徒四处作孽,他看那名女孩皮肤稚嫩,恐怕年纪与自己的妹妹差不多,不禁摇了摇头,想:“这群人真是禽兽不如。不过他们居然能在小区内行凶。” 方瑜进立即就掏出手机呼叫医院,然后他就走过去问:“小妹妹,你没……” 方瑜进话说到一半时,忽然就哑了声,这名女孩上身穿的衣服是一件短袖t恤,t恤胸后还有四个印刷上去的篆体大字:人各有命。 方瑜进立即就血液上涌,因为这件t恤是他的,静炎市不可能会有第二件这样的衣服。 将那名女孩翻过身,让她正面朝上后,方瑜进一看到她的脸,就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这女孩右眼肿起,鼻梁被打出血,嘴唇,额头处都有伤痕。 方瑜进伸手探了一下她的呼吸后,就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说:“喂,是爸吗?快来小区的34栋楼旁边,小蔚被打伤了。” 将手机放进口袋后,方瑜进就看到路灯旁还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内装着一包牛肉干,一包烤肉味的薯片,一包草莓夹心棉花糖和一瓶蜜桃味的饮料。方瑜进想:“这个就是小蔚出来的原因,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在小区内的超市买的。” 方瑜进又伸手拍了拍方琼蔚的两边口袋,从右侧口袋取出了一个白色短款拉链钱包,方瑜进将钱包打开,想:“一共二百三十一块钱,身份证件也都在,对方不是冲着钱来的。” 将钱包放回方琼蔚的口袋后,方瑜进又看了一眼昏迷的方琼蔚,想:“小蔚衣衫并不凌乱,就是说对方的意图也不是劫色。” 方瑜进小心翼翼地将方琼蔚放在地上后,就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想:“这个地方行凶者选择的非常好,没有摄像头,而且来往的行人比较少,对方是做了一定准备工作的。” 方瑜进又走到路道旁的草丛里张望了一会,很快他就看到一个蛇皮袋被丢弃在草丛里,方瑜进拿起蛇皮袋,就看见袋内有一些细微不可见的血迹,方瑜进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想:“事情的大致经过也有个雏形了,小蔚出门去买零食,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数不确定的恶徒袭击,他们将蛇皮袋套在小蔚头上,然后就殴打了她。” 方瑜进想:“对方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那就很可能是寻仇了,是小蔚学校里的同学吗?不可能,这作案手法老道熟练,还特地准备了蛇皮袋来防止小蔚记住他们的脸,这是有预谋的伤人事件,难道是爸爸生意上的仇家?还是说是他?” 第十章 自杀式攻击 医生从病房内走出来,他一边脱下医用橡胶手套一边问:“你们就是病人的家属吗?” 方翡立即站起来问:“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与此同时,方瑜进和杨珍也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紧张地看着医生。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没有大碍,没有损伤到鼻骨,就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杨珍问:“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点头说:“可以的,但是不要大声喧哗。” 方翡和杨珍刚要走进病房时,方瑜进就开口说:“爸,妈,我就不进去了,我知道小蔚没事就行了。” 杨珍瞪大了眼睛,问:“你妹妹都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还有事要做,而且……我也没脸见她。” 跟着方瑜进就离开医院,坐出租车回到了居住的明珠有泪小区内后,方瑜进就直奔保安室,说:“我是受害人的家属,我希望能看一看监控录像。” 明珠有泪小区的保安队长正为发生殴打事件而发愁,小区内的保安看管不力,理应要负极大责任,所以方瑜进提出的要求也没人敢拒绝,保安队长亲自陪方瑜进到了监控录像室,说:“这位先生想看什么时段的录像?” 方瑜进说:“不止要看录像,我建议你最好派人将小区的所有围栏都看一遍,看是不是有的地方被锯断了一根,抑或是有的地方被削掉了尖头,我相信大家都不希望还有第二次这样的事发生。” 保安队长立即点头,说:“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小陈,小郑,你们两个一起拿手电筒绕小区一圈,给我仔细找一找!”立即就有两名保安离开了保安室。 保安队长问:“你的家属是在什么时候遭遇袭击的?我们就找那个时间段前的录像,肯定能有所收获。” 方瑜进却摇头说:“不对,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袭击者很可能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就进入了小区内,我们先看一看事件发生后的情况,麻烦你调一下七点四十左右的小区大门录像。” 监控室的人员控制电脑播放录像后,保安队长也聚精会神地观看录像的情况,录像从七点四十播放到现在的实时录像,保安队长都没有看出端倪,方瑜进也盯着屏幕沉默不语,说:“从七点四十开始倒放,要四倍速度快进。” 播放到五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方瑜进就喊:“停。往回,阿不,时间往前放一点,要普通倍速。” 保安队长好奇地问:“怎么了?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方瑜进指着监控录像上的两个黑影说:“这两个人是在七点四十八分离开的那两个!” 保安队长眯着眼睛看这儿屏幕,然后他就示意属下调出七点四十八分的录像,录像一开始播放,保安队长就激动地说:“没错,没错,真的就是这两个人,这两个家伙五点多进小区,直到七点四十八分才离开,太可疑了!” 但是保安队长马上就摇头说:“但是不对啊,这两个人说不定只是到朋友亲戚家做客啊。” 方瑜进说:“这个容易,你把他们两个的脸截下来,在小区里贴告示,要求认识这两个人的小区住户来保安室里说明情况,如果连续几天都没人来的话。” 保安队长把话接下去:“对,有道理,如果连续几天都没人来的话,那这两个人的嫌疑很大。” 接着保安队长就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小伙子,真是火眼金睛啊,五六点钟是上下班的高峰,咱们小区内少说也会进来上千人,你居然还能发现这两人。” 方瑜进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也没什么稀奇的。” 保安队长说:“怎么?还有诀窍吗?” 方瑜进说:“老人,妇女,小孩这三类基本可以排除,而且这一次的袭击熟练而周密,袭击者肯定不是干什么正当行业的,说不定就是市内收钱出手的流氓,那么精壮的男子就要特别留意。” 保安队长不停地点头说:“有道理,干正经工作的人怎么可能会擅长做这种事?” 方瑜进说:“戴着眼镜,穿着西服的那种明显是下班归来的人也不用考虑,小区内认识的人也可以略过,独行的人也很可能不在嫌疑范围内。” 保安队长问:“为什么要排除一个人作案的可能性?” 方瑜进说:“袭击者知道要绕开摄像头,肯定就是谨慎小心的类型,他肯定会安排至少一名以上的同伙给他把风,不然被巡逻的保安或路过的人撞见了他的脸,总不可能灭口吧。” 保安队长拍手说:“太有道理了,小伙子可真厉害。” 方瑜进说:“没什么,我运……”方瑜进刚想说自己运气好,但是他马上就想到今天方琼蔚被打的事,方瑜进叹了口气后,说:“我家已经报警了,你记得将这两个人的录像和草丛里的蛇皮袋交给警方来处理。” 走出保安室后,方瑜进就取出了手机,还有一件事方瑜进没有提出,五点五十八分正好是方瑜进和端木琴走进小区大门的时间,随后那两名男子就紧随其后,方瑜进这时才终于确定,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方瑜进拨出了一个号码,问:“是严老师吗?我想向你打听一名同学的住址。” 隆天酒店是静炎市内屈指可数的大酒店,虽然一直被华夏酒楼稳稳压在第二名的位置,但隆天酒店还是靠奢华的服务与周到的安排吸引了不少顾客,隆天酒店的第十七层被魏伦包了下来,今天是魏伦的十八岁生日,所以他宴请了不少朋友和亲戚在这里举办宴会,一共摆满了十七桌酒菜。 众人吃饱了饭后,魏伦便命令服务员将中央区域的桌子搬走,这时不少人都站在中央,随着热情奔放的音乐尽情摆动身体。 忽然宴会大厅的门被推开,不少人都望向门口,魏伦立即端着酒杯走过去欣喜地说:“哎呀哎呀,这不是那个……哪个班来着的方瑜进方同学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举办宴会啊?”魏伦一边说,一边亲热地将手搭在方瑜进的脖子上,就仿佛两人时数年不见的挚友一般。 方瑜进冷冷地说:“我是从你家保姆那里打听来的,你可让我好找。” 魏伦说:“今天难得是个高兴的日子,你怎么冷着张脸?就好像女朋友和别人跑了一样,难道是生气我没有请你来吗?对不起,我在这里先道歉了啊,对不起啦!” 魏伦满脸通红,脚步也有些虚浮,方瑜进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喝了不少酒。 方瑜进说:“我来这里不是陪你耍酒疯的,我问你,是不是你花钱雇人打了我妹妹?” 方瑜进的声音极大,再加上这时大厅内的音响都关了,所以很多人都听到方瑜进的这句话,人群中不少人都发出惊呼声。 魏伦愣了一下,接着他就对方瑜进吹了一声口哨,说:“这个?不可能啊,方琼蔚受伤了吗?” 方瑜进看他居然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瞬间就捏紧了拳头,抓住了魏伦的衣领将他往大厅的红漆胡桃木大门上推去,方瑜进激动地说:“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我跟你不熟,你怎么会知道我妹妹的名字?” 魏伦咬了一下下唇,说:“我,我偶然看到的啊,你少血口喷人。” 方瑜进说:“偶然?我妹妹根本就不是静炎中学的学生,你怎么可能……” 方瑜进话还未说完,就立即有几名魏伦的朋友抓住了他,还将他抓着魏伦的右手扳开。 魏伦抓住衣领整了整衣服,气定神闲地说:“我真的~真的就是偶然得知你妹妹的名字的,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嘛,我来做一个假设好了,假如,就假如好了,我真的花钱请人去跟踪你,并且示意他们对你的家人动手,你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的话,我是可以以诽谤罪来告你的。” 方瑜进蓦然间就心乱如麻,想:“他说的对,他很可能是派人去雇佣流氓,根本就不用自己出面,我确实拿他毫无办法。” 魏伦看方瑜进被自己反驳地说不出话,心里更加得意,他伸出手拍了拍方瑜进的脸,笑着问:“我问你,你能拿我怎样?” 说到后面,魏伦的朋友也都面露笑容。接着,魏伦就伸手按在门板上,将脸靠近方瑜进,两人的鼻子几乎就要碰到一起。 魏伦低声说:“我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我就清清楚楚地说过了,这不是劝告,也不是请求,是命令,在军队中,违反命令的士兵,肯定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的,而你这个混蛋,居然还去她家里吃饭,还带她去你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说到后面时,魏伦的声音突然变大。 方瑜进愤怒地说:“你是神经病吗?你喜欢她就自己去表白啊,为什么要牵连其他的人进来,还派人欺负女孩子,你太过分了!” 魏伦突然面露微笑,他将头缩回,右手握住鸡尾酒杯内的樱桃枝搅动酒杯内的混合酒。 魏伦慢悠悠地说:“你千里迢迢赶过来,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你说对吗?这样吧,我给你一条建议,以后离端木同学远一点,老老实实地做人,不然的话,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你说不定能在网上看到你妹妹的照片呢,至于是什么照片嘛,呵呵。”说到后面,魏伦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方瑜进瞬间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开始沸腾,他对着魏伦破口大骂:“你……” 方瑜进还未说完,魏伦就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说:“激动什么嘛?来,喝杯酒,消消气,你能猜出这杯酒是由什么组成的吗?给你一个小提示,基酒是龙舌兰哟。” 方瑜进努力扭头,但还是被人把头摁在门板上让魏伦把酒倒进他嘴里,方瑜进感觉到酒略微的苦味中又带着丝丝甜味,当然他此时也没心情去品鉴酒味,只是发出了唔唔唔的闷哼声。 宴会内有的人看不下去,立即就站出来说:“魏伦,别闹了,不管你和这位同学有什么恩怨,都不该这样欺负人家。” 魏伦委屈地说:“但是这人信口雌黄,随意编造一些谣言来诬陷我啊。” 那名长辈说:“那也不该这样,你放他走吧。”不少人都附和这名长辈的话,魏伦不甘心地点头,然后他就命令朋友放方瑜进离开。 方瑜进却没有离开,他抬头对着魏伦说:“魏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来比一次吧。” 魏伦惊讶地问:“你说什么?” 方瑜进说:“你不就盼望着这个结果吗?一个礼拜后,我们在学校进行一次比赛,你不用对付其他人那么麻烦,如果我输了,就任你处置,只要没残没死就行,我也不会再和端木琴见面了,怎么样,你满意吗?” 魏伦虽然张狂,但是做事却谨慎小心,他也是查清了方瑜进的背景后才开始实施报复他的计划,魏伦看方瑜进居然敢提出挑战,也没有因为他排名落后而轻视他,而是开口说:“要比的话,只能挑体育类的,其他的我不比。” 方瑜进点头说:“可以,你选一个游戏吧。” 魏伦看方瑜进面无惧色,想:“这人也不像是智商有问题的样子,怎么会向我发起挑战?难道说他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魏伦说:“那就选《爆裂前进》吧。一礼拜后的几点?” 方瑜进说:“就早上十点吧。”说完后,方瑜进就转身坐电梯离开。 魏伦看方瑜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心,他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你去查一查他过去的战绩,看看他是不是在搞什么花招。” 第二天静炎市下起了雨,春季的雨无声地洗涤着静炎市,滋润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胡衍打着雨伞走进了明珠有泪小区,坐电梯到了顶楼的方瑜进家。电梯门刚打开,胡衍就看到方瑜进将雨伞打开,放在一旁的楼道里晾干。 胡衍大吃一惊,说:“瑜进,你出门了?” 方瑜进回头说:“哟,老胡,你来得可真快。” 胡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干嘛要出门?我记得严老师已经给你租了一台赛车模拟机过来啊,连请一个礼拜的假假条他也一并帮你准备了,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练习,反而还跑到外面去?” 方瑜进一边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边说:“散散心。” 胡衍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他将雨伞放置好后,就快速走进方瑜进家脱了鞋。方瑜进拿出凉拖鞋给胡衍,问:“穿这个行吗?我也有棉的拖鞋。” 胡衍却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瑜进,这里就咱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让我心里有个底,你到底想不想赢。” 方瑜进说:“当然想赢啊,谁会喜欢失败啊?” 胡衍不耐烦地说:“现在你可成了校内的大名人,校内日报的标题就是‘自杀式攻击的方瑜进,魏伦坦言接受挑战’,你知道你输了以后会怎么样吗?” 方瑜进说:“魏伦那么恨我,他肯定会狠狠羞辱我一番,然后那么多人看到了,我肯定也会很丢脸,我输了不就这样吗?” 胡衍说:“原来你还知道啊,那你是有什么秘密杀招喽?就像上次的那个卢卡图尔式反击战术一样,不过这个是赛车游戏,完全就是比拼操作和反应的,跟策略和大局观没有多大联系啊。” 方瑜进说:“在我的世界,这个游戏也不算火,也没听说这游戏有职业玩家,所以当然也没有秘密杀招。” 胡衍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惨白,他焦急地问:“那你有几成胜算?” 方瑜进说:“得先看了你带来的他的比赛视频我才能确定,情报也是非常重要的。” 胡衍摇了摇头,他将口袋里的闪存盘插进方瑜进家客厅的电视机内,说:“一共三十七场关于魏伦《爆裂前进》的视频,高一十四场,高二十六场场,高三七场,总共四个京字节(gb)。” 方瑜进说:“真是帮大忙了,多谢,其实只需要高三的就行了。” 方瑜进用遥控器播放闪存盘内的视频,说:“我们只看高三的好了,来,九月十日,魏伦的高三第一场比赛。” 视频开始播放后,两人就不再交谈,但是在看完之后,两人却也许久不说话。 过了一会,胡衍开口说:“看他的跑法,他似乎背下了赛道的所有近路,如果你想要赢,也得背下来才行,我知道你讨厌背诵,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方瑜进说:“不止啊,他的过弯很漂亮,没有降低多少速度,全程几乎没有失误,时速居然还基本保持在三百以上,我们国家的高速公路限速也就一百二十,真是想不到那个惹人厌的巴闭仔居然这么了得。” 胡衍转头说:“现在不是佩服他的时候,你怎么样,有多大胜算?” 方瑜进说:“百分之二十吧。” 胡衍听这胜率极低,即刻就激动地说:“瑜进,那你就不该选那么多人的十点跟他比赛的,不对,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他比的,还比他最擅长的游戏,他这三十七场中只输了一场,还是高一时,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以后说不定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了。” 方瑜进说:“没关系,抬不起头就抬不起头。” 胡衍顿时就气往上冲,他伸手抓住了方瑜进的衣领大声说:“那你也应该为关心你的人想一想,你爸妈怎么办?小蔚怎么办?你以为你丢脸你不在乎,其他人就也没关系吗?” 方瑜进却镇定地说:“你别激动,冷静点,坐在沙发上听我讲。” 胡衍叹了口气,就松开手坐在沙发上,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妙计。” 方瑜进说:“昨天晚上魏伦对我说,他以后会拍我妹妹的裸照发到网上去。” 胡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即问:“你说什么?” 方瑜进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我再继续和他作对,他就对小蔚伸出毒手,他连人敢打,扒光衣服也未必是什么难事。” 胡衍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不报警?” 方瑜进说:“怎么报警,就算警察相信我,难道他们还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小蔚?再说魏伦也可能针对我妈,难道就为了他的一句威胁,以后我全家搬出静炎市?” 胡衍说:“那,那你可以跟他父亲理论啊,他这么不讲理,他的父母未必就会不知道轻重。” 方瑜进说:“我也想过了,要是他爸爸训斥他一顿,弄得他恼羞成怒,反而让事情变得严重了怎么办?” 胡衍将头低下,没有再说话。 胡衍忽然就抬起头,说:“所以你就?” 方瑜进说:“对呀,让他好好整整我,出他心中一口恶气,人越多,我就越丢脸,他就越开心。” 胡衍摇头说:“瑜进,这样是行不通的,对于这种人,让他欺负只会助长他的气焰,你这样是抱薪救火,有的事只能依靠暴力来解决,沉默和妥协是……” 方瑜进打断他说:“你走吧,你该回家吃饭了。” 胡衍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到门口拿起了雨伞离开。 第十一章 速度主导的比赛 当某一行业繁盛起来时,它也会带动起一些周边行业,比如汽车一旦脱销,汽车维修店,汽车保险公司的生意也会变得兴隆,住房供不应求时,装修行当也可以赚个钵满盆满。 静炎中学的预测社就是学校内兴盛比赛的产物。 名字虽然叫预测社,但本质其实就是由校内学生组织运营的小型博彩公司,每当学校的体育馆要举办受瞩目的赛事时,预测社就会分析双方参赛选手的实力开出赔率,让校内的学生下注,由于预测社每年都会给学校交一笔不菲的费用,所以学校对这个社团的存在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仅仅是校内的学生会出钱下注,有的教师也会掏出一些小钱,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胡衍走到了预测社的专用教室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对一名担任前台职务的学妹说:“我要下注。” 那名学妹询问:“请问是哪场比赛?哪位学生?” 胡衍说:“就是马上要开始的方瑜进对魏伦的比赛,我赌方瑜进胜利。” 听到胡衍的下注对象后,那名学妹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胡衍,问:“是方瑜进吗?你确定?” 胡衍点头说:“是。” 那名学妹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说:“方瑜进学长的赔率是一比一十四,如果他战胜了魏伦学长,你将获得一千四百元天朝币。” 胡衍摇了摇头,说:“知道了。” 那名学妹却问:“学长,你要不要再进行一些比赛预测下注?” 胡衍问:“什么比赛预测?” 那名学妹抬起头看到胡衍的脸后,她立即就愣了一下,说:“就是对比赛大致的走向的预测下注,比如魏伦超过方瑜进多少米结束比赛,魏伦在比赛中会失误几次,方瑜进会在第几个弯被拉开距离,这些都可以进行下注。” 胡衍叹了口气,说:“不必了。” 那名学妹就摁了一下键盘上的回车键,链接着电脑的打印机就发出声响,开始工作,那名学妹将预测票递给胡衍,指着票上说:“当比赛符合你的预测时,用手机扫描票上的二维码,我们社团就会在网银中将钱转给你,你也可以来社团内用预测票来提现。” 胡衍接过票说:“谢谢。” 那名学妹却又叫住了胡衍,胡衍问:“怎么,还有其他手续吗?” 那名学妹却对胡衍挤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问:“那个,学长,待会有时间……去喝一杯咖啡吗?” 来到了学校的体育馆后,胡衍就在根据坐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学校内举办比赛人人都可以免费站着观看,但是座位却需要花钱购买,胡衍坐下来后,就听到身边的人兴致勃勃地谈论:“那个叫方王进的人你听过吗?” “没听过,大家来这里当然就是看魏伦的发挥的,谁会去关注那家伙的消息?” “听说方王进之所以要向魏伦发出挑战,就是因为魏伦对他始乱终弃,那两个人的关系呀……啧啧,一言难尽啊。”跟着那两人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胡衍则用手捂住了额头。 过了十分钟左右,负责主持比赛的同学就拿着话筒站上了比赛舞台,说:“大家好,欢迎来到这里观看高三零班的魏伦与高三五班的方瑜进的比赛,而他们的比赛游戏就是自从三年前推出后就一直经久不衰的赛车模拟游戏,街机厅的摇钱树《爆裂前进》!大家准备好了吗?” 不少的观众都举手说:“准备好了!” 主持人打了个响指,说:“ok,今天负责解说的同学是高二三班的英倩语同学与万敏同学,请两位解说跟同学们打个招呼。” 坐在解说席的两名同学立即站起来,对着场内的观众挥手打招呼。 主持人跟着说:“好的,那么接下来,有请今天的两位主角登场,首先上场的是学校内体育类游戏的霸主,在《爆裂前进》游戏中全校胜率最高的人,有请魏伦同学上场!” 一阵灯光闪烁后,魏伦就犹如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样,从东侧的选手入口走进体育馆内,他一露面,就有不少学生兴奋地大叫,几乎所有人都在忘情地呐喊:“魏伦!魏伦!魏伦!” 魏伦神情平淡地对着观众席的学生们摆了摆手,就走到主持人的身边。 主持人说:“最后就是向魏伦挑战的学生,最近刚从学校内倒数一跃而起到达五百多名的人,方瑜进!” 主持人这段话一说完,不少学生听到方瑜进的排名都笑了出来,因为在观众席上的绝大多数学生的排名都比方瑜进要高。胡衍听众人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弄意味,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瑜进从西侧的入口走进来,与魏伦自信沉稳的步伐不同,方瑜进一边前进一边还好奇地左顾右盼,就好像到了发达国家的土著酋长一样,他一出场,不少人都大拇指向下,对着他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 方瑜进没有走到主持人身边,而是直接坐在模拟赛车游戏机上,主持人立即说:“方瑜进同学,现在还不急着开始比赛,请到我旁边来。” 体育馆内许多观众看方瑜进呆呆愣愣的样子,纷纷都哈哈大笑,还有的人对着比赛舞台喊:“什么都不懂还来比赛?你这个傻逼!” “滚回家吧,少来丢人现眼了。” 胡衍听到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瑜进的嘲讽声和谩骂声,不由得心里有些后悔,想:“也许我不该来。” 主持人将话筒放到魏伦嘴边,问:“请问魏伦同学,对于本次的比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魏伦高举起右臂,平静地说:“这一次我也会好好发挥,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拿下这一场比赛!”观众席上立即就爆发出一阵掌声。 主持人又将话筒放到方瑜进嘴边,问:“那么方瑜进同学,你有什么感想吗?” 方瑜进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开了空调吗?这里有点热啊。” 方瑜进这句话一说完,许多人都笑出声音来,主持人也愣了一下,说:“哈哈,方瑜进同学非常地幽默啊。希望你这次也能好好发挥。” 只有跟方瑜进相处了好几年的胡衍知道,方瑜进不是在说笑话,他是真的觉得热。 方瑜进与魏伦都坐上校方准备好的赛车模拟游戏机后,解说台的一男一女两名解说就从主持人那里接过了担子,英倩语说:“大家好,我是英倩语。” 坐在英倩语旁边的万敏也开口说:“大家好,我是万敏,欢迎大家观看本次比赛,魏伦对战方瑜进,现在我们来看大屏幕。” 胡衍抬起头望向了体育馆内的大型屏幕上,就看到屏幕内没有显示赛道,而是一间汽车工坊的情景,万敏说:“两名选手选择的是最适合用于竞技的自定义模式,在这个模式里面,两名选手分别拥有三万块钱的初始资金和一辆属性平均的汽车,他们两人要花费资金购买配件改良自己的汽车,打造出一辆独一无二,最适合自己的车辆。” 万敏控制鼠标将大屏幕转成魏伦的操控界面,说:“我们先来看看大家最关注的吧,魏伦选手的选择依旧跟从前一样,r2型独立悬架,涡轮增压发动机,轴承也都换了,嗯,碳纤维尾翼,在此我要说,我并不推荐你们在自定义配置里面模仿魏伦选手,我以前请教过他,这一套配置是他经过数次的调整和测试后得出来的,实力高超的玩家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是刚入门的和技术普通的玩家最好选择一些操控性较高的配置。” 英倩语立即附和说:“对,没错,同学们不要一味地去模仿他人,而是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毕竟每个人的优缺点和习惯都不一样。” 万敏说:“好的,接下来我们来看看方瑜进选手的选择,咦,这个。” 胡衍对汽车一窍不通,只能靠台上的解说了解现在的情况,他看到解说表情有了变化,瞬间就开始紧张起来,想:“瑜进不会又在搞事情吧?” 万敏说:“嗯,方瑜进选手的这套配置非常值得参考,我也极力推荐大家就采用他的方案,赫瑞兹传动装置非常值得购买,然后你们可以再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细微的调整就可以了,看来方瑜进选手对这个游戏也下过一定的功夫啊。” 英倩语说:“他着重加强了汽车的操控性,也在轮胎上花了不少资金来强化抓地力。” 万敏说:“鉴于大家可能对汽车的一些知识不太了解,我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抓地力取决于汽车的轮胎,车型,重量,抓地力如果很低的话,会怎么样呢?汽车在漂移的时候就会容易打滑造成不可挽救的失误,而抓地力过大的话又会对汽车的速度造成一些干扰。” 英倩语望着电脑屏幕,忽然就惊讶地“欸”了一声,说:“大家看,方瑜进选手把剩下的钱花在了氮气推进速度上。” 万敏也没有说话,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后,说:“这个我也没看懂,可能方瑜进选手有自己的想法吧,既然两名选手都把车配置好了,那么正式的比赛可以开始了。” 万敏说完时,大屏幕上就显现出两人选好的车辆外形,魏伦的跑车主要由蓝色构成,车的右侧车门上还有白色的流云式花纹,而方瑜进的车通体漆黑,车型较大,显得有些笨重。如果这是比谁的汽车外形更加时尚好看的话,方瑜进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万敏说:“好的,那么比赛即将要正式开始了,两名选手采用的是一局胜负制,就是大家俗称的一战定输赢,系统随机到的地图是这张,滨海城镇。” 胡衍对《爆裂前进》虽然不懂,但他看到载入画面上的赛道预览图内的赛道大多都扭曲蜿蜒,路道漫长复杂,心里不由地就为方瑜进捏了把汗。 英倩语说:“这张滨海城镇跑道算是游戏赛道中难度最高的几张了。” 万敏立即接话说:“是的,路况越复杂,对操作的要求也就越高,而对水平较低的玩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这样的赛道明显是对魏伦选手比较有利,但我在这里也衷心祝福方瑜进选手能有出色的发挥。” 随后大屏幕的画面就转变成了两辆汽车停驻在赛道前的景象,方瑜进紧握方向盘,右脚用力踩住了油门。 现实中开车踩住油门的话,汽车肯定会直接向前冲刺,但是在游戏中的准备开始时间汽车却只能在原地停留不动,不过即便如此,逼真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依然传进了方瑜进的耳朵里,而方瑜进所坐的座位也都以极高的拟真度在微微颤抖,就仿佛是真的在准备起跑一样。 万敏说:“3、2、1、比赛开始!” 万敏话音刚落,方瑜进和魏伦操控的汽车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前冲刺,滨海城镇的一开始就是一条直道,方瑜进和魏伦不止踩住油门让汽车加速,他们还摁动方向盘上的氮气加速键,让游戏内汽车尾部的氮气加速装置喷射出氮气给汽车提速。 英倩语捏住耳麦的话筒说:“两人的时速都立即提升到了两百以上,但是魏伦选手由于发动机的排量较大,所以他取得了领先的优势。” 万敏说:“但是接下来的弯道是方瑜进选手靠在内侧,他能依靠这个机会……他怎么还在使用氮气?他这样的速度对过弯有些不利的,方瑜进选手一开始就打算把所有的氮气用完吗?” 方瑜进的车辆因为氮气的提速,所以与魏伦的车辆差距渐渐缩小,方瑜进的车头就在魏伦的右侧后视镜的位置,两辆车的间距也变的极近,两车的差距连一个人都站不下。 很快就到了滨海城镇的第一个右弯道,方瑜进突然又摁住了氮气加速的按钮,他操控的车笔直地向前撞过去,这时魏伦也正好在踩住刹车向右漂移,方瑜进的车头正好撞在了魏伦的右侧前车门上。 由于这时方瑜进的车速非常快,所以魏伦的车辆不受控制地向左边滑行,直接摔出了赛道。 因为游戏内汽车的情况都会真实地反应在模拟游戏机内,所以方瑜进就感觉到车座剧烈晃动,而魏伦晃动程度比方瑜进更加强烈数倍,险些就要从游戏机内摔下来。 不少的观众都看到目瞪口呆,万敏立即说:“漂亮的操作,方瑜进选手巧妙地利用了他的车辆重量远大于魏伦车辆的特点,通过加速增强撞击力将魏伦选手逼出赛道。” 英倩语也惊讶地说:“真是意想不到的一招,正常的选手都会漂移过弯吧,没想到他会采取攻击对手的战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用氮气的。” 在场的学生有不少都是魏伦的支持者,他们看到方瑜进通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方法获得优势后,都不满地骂嚷起来:“这算什么?这样也太不要脸了吧?” “卑鄙,真是卑鄙!” 而还有的人都是花钱下注魏伦大胜方瑜进的,现在看到魏伦居然被方瑜进撞出赛道,虽然后面的赛道还长,魏伦还有机会扳回劣势,但要大胜方瑜进已经是希望渺茫,不少人都声嘶力竭地大叫:“重赛,这不公平!” “我们学校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利用这种下流的招数获得优势。”众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胡衍立即捂住了耳朵。 在模拟机内的方瑜进和魏伦就好像耳朵聋了一样,方瑜进控制汽车向前冲刺,拉开两人的距离,而魏伦则踩住油门在弯道的复活点起跑,那镇定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是落后于人的样子。 坐在解说台上的万敏看两人都气定神闲,全神贯注在比赛内,心里也不禁佩服,想:“魏伦学长是体育类最强的学生,他能这样也不稀奇,不过没想到那个叫方瑜进的人居然也能不受外界影响,怪不得他有勇气向魏伦发出挑战。” 万敏看体育馆内的学生情绪都有些焦躁,就立即拿起话筒说:“好的,让我们回到比赛,刚才方瑜进选手将魏伦选手撞出赛道,不仅让魏伦从新起步,而且还矫正了自身车头的方向,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一大截了,三百米,不,四百米,我们学校内还未有人能在《爆裂前进》中甩开魏伦四百米的距离,不过比赛才刚刚开始,比赛的胜负还不能盖棺定论,希望大家能专心关注比赛,不要喧哗,保持好我们静炎中学学生的优秀素质。”万敏的最后几句话则是在安抚场内观众的情绪。 胡衍看到方瑜进领先,不由得面露笑容,想:“看来瑜进请假在家的这几天没有白练,要是他能保持这个优势胜利就好了。” 随后胡衍又想到魏伦对方瑜进的威胁,他的脸色又黯淡下来,想:“不行,要是瑜进赢了的话,方琼蔚很可能会遭殃。” 最后胡衍就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盼望朋友赢,还是该希望他输。 第十二章 追缉 体育馆内不满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因为魏伦的汽车时速也上了三百,虽然还没有追上方瑜进,但却让体育馆内不少人重新鼓起希望。 这时即便魏伦是处于落后的一方,但体育馆内的观众还是在声嘶力竭地呐喊,为魏伦助威加油。 魏伦左脚踩住刹车,降低了车速方便过弯,但是右脚却也踩住了油门让发动机保持住转数,跟着他操控的跑车就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滑过了弯道。等到车身对准了出道口时,魏伦就迅速松开刹车,让汽车继续向前疾驰。 解说台上的英倩语赞叹着说:“真是赏心悦目的漂移,不愧是我们学校内体育类最强的学生。” 坐在英倩语旁边的万敏说:“嗯,但是我要补充一点,刚刚魏伦选手的这一下操作虽然是漂移,但要是细分的话其实是甩尾。” 英倩语故作好奇地问:“甩尾不就是漂移吗?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万敏说:“区别就在于使用多少轮胎进行漂移,甩尾就是只用到后面两个车轮,可以看作是车辆只滑动车尾,使车头对准出弯方向,车辆的滑行区域就像一把纸扇张开一样。” 英倩语问:“那漂移呢?漂移就是使用所有车轮了?” 万敏点头说:“没有错,漂移就是车辆在进入弯道时就迫使车头提前摆好方向,等到车辆滑行到出弯口时就松开刹车,一口气提升速度向前冲!” 英倩语说:“赛车这一门行业真是博大精深,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么多要学习的东西。” 在两名解说对话的同时,魏伦正在利用他的精湛操作一点一点地缩小两人的距离,越是长的赛道,就越能提现出车手之间基本功的差距,方瑜进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就都坐在赛车模拟游戏机内进行练习,就连家里的电费都翻了好几倍,但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却还是不如魏伦。 方瑜进在转过一个弯道后就看到魏伦出现在后视镜内,方瑜进心里紧张地想:“他追过来了!” 万敏激动地说:“魏伦选手已经和方瑜进选手距离非常近了!还差一些,下一个弯道说不定他们两个的排名就要对换了,真是令人惊叹的技巧,魏伦选手一点一点地将劣势扳了回来!” 万敏说完后,不少拥戴魏伦的观众都欢呼出声音来:“魏伦加油,你是最棒的!” “把那个姓方的家伙干傻!” 方瑜进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左下角的前方弯道预览图,想:“在这样下去说不定就要输了,没办法,只好故技重施了。” 方瑜进又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氮气存量示意图,想:“在前面的路段里,我就踩住油门减速进入弯道,顺便保持住自己在内弯的位置优势,跟着再看准时机加速,再次将魏伦撞出赛道,只能这么办了。” 在方瑜进第一次看到魏伦的比赛表现时,他就非常清楚一件事,如果自己和魏伦比赛,单纯地比拼技术的话自己必败无疑,恐怕十场中只能赢一场,所以自己就一定得采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方式来获取胜利。 他有一次在比赛中偶然被电脑操控的赛车给撞飞时,就有了这个招数的灵感,后来就特地专门这一招进行苦练,将它练得炉火纯青。 这也是他在自定义界面内特地将车的重量加大,加强氮气喷射口径的原因,因为这恐怕是比赛内方瑜进唯一可以获得胜利的方法。 在进入弯道后,方瑜进就踩住刹车将车速降低,他虽然进入了最需要玩家集中注意力的弯道,但方瑜进的眼睛却盯着屏幕内的后视镜,想:“快点超过我吧。” 但是注视着后视镜过了三秒,方瑜进却始终没看到魏伦的跑车出现。 一瞬之间,方瑜进就看到自己的排名下降,变成了第二名,而观众席上爆发出洪水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解说席上的万敏也兴奋地大喊:“超过去了!他超过去了!魏伦选手利用捷径将第一名取回囊中!两人的排名成功交换了!” 方瑜进这时才想起,自己身处的这个弯道旁就有一个捷径口,车辆驶入捷径的话就不用过弯减速,而是可以一口气笔直地往前冲刺。刚刚他一直都全神贯注地思考如何将魏伦撞飞,却没想到居然就忽略过了一个捷径。 方瑜进立即喷射氮气提速,快速离开了弯道,却依然没有在前方的赛道上看见魏伦。 方瑜进的手开始出汗,想:“完蛋了,他肯定已经进入弯道了,这样一来双方的差距就扩大到八百多米了。” 英倩语说:“不管车手的技术多么好,在进入弯道时都肯定会降低车速,不然就会面临车毁人亡的惨境。” 万敏说:“说的一点都不错,所以赛车比拼的不仅仅是反应速度和操作,如何控制脚底的刹车也是一门学问,方瑜进选手因为错过了一个捷径,所以他掉入了落后的名次,本来捷径的路程就比弯道要短,而且方瑜进的车辆因为要过弯还降低了速度,虽然现在只是比赛地图的中段,但是除非魏伦选手出现什么糟糕的失误,否则比赛的胜负就已经可以决定了。” 坐在观众台上的胡衍看到此情此景,就像在烈日下暴晒的雪糕一样低下了头,胡衍用手捂着额头想:“我要不要现在就离开呢?我可不想看到瑜进躺在地上抽搐的样子。” 方瑜进踩住油门,还按下了氮气加速的按键一直提升速度。虽然他在过弯后就看见了魏伦车辆的身影,但两人的距离还是差了一大截。方瑜进看魏伦灵巧地驶入弯道,想:“魏伦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又平稳地驾驶了一段时间后,虽然方瑜进竭力追赶,但还是被魏伦保持着五百米的距离。 万敏说:“说实话,方瑜进选手虽然输掉这场比赛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能和学校内体育类第一打出这样精彩的比赛,还是很值得给予支持的,而且……” 万敏身旁的英倩语问:“而且什么?” 万敏说:“说实话,根据他的发挥来看,他的排名实在是太低了,虽然我只是高二的,和高三的学长很少交手,但是我感觉方瑜进学长的实力至少可以进高三年纪的前两百名,为什么他会安稳地待在倒数的名次呢?难道那个排名里有他喜欢的学姐,他其实是为了亲近佳人才隐藏实力的吗?” 英倩语说:“但我感觉这名学长似乎是草食系的啊。” 在场的观众听到这番话,都放声大笑,就连心情糟糕的胡衍也苦笑着摇头。 万敏说:“好了好了,多余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虽然在闲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方瑜进选手可依然没有放弃,那么下面这个路段……” 万敏话说到一半时,体育馆内就忽然响起了嘹亮的警铃声,不少观众都疑惑地站起来想:“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了?” 但也有的观众立即指着体育馆内的大屏幕说:“大家快看,游戏内有警车出现了。” 方瑜进在拐过一个弯道后,就看到了一辆警车出现在后视镜内,而且不止后方,他前面的赛道也出现了三辆警车,与他保持着不相上下的速度齐头并进。 警铃声也从左右两边涌入方瑜进的耳朵里,方瑜进望着警车想:“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警察出现?” 万敏立即说:“出现了!这个是《爆裂前进》的彩蛋追踪警车,出现几率非常低,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场比赛中出现。” 英倩语问:“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有这个彩蛋的,请问这些警车会对比赛有什么影响吗?” 万敏说:“对,我就回答一下这个观众们最关心的问题吧,这些警车会对比赛中的所有选手进行猛烈的撞击,并且命令他们停车,当然选手不会听他们的话,可是一旦选手操控的汽车被警车围住无法动弹的话,那游戏就会强制判定选手游戏失败,因为他在游戏里已经被警察拘捕了嘛。” 观众席上有的学生就站起来大声问:“那这些警车的速度怎么样?” 万敏回答说:“警车的速度比起选手的车辆速度只快不慢,想要摆脱他们只能依靠技术了,在此我要先提醒一下大家,排名越靠前的车手,受到的警力追击就越强,这些警车的出现说不定就会是这场比赛的转折点。” 万敏话一说完,观众席内就涌出了一堆不满的抱怨声,游戏制作人也被问候了好几句。 方瑜进没有坐在隔音室内,所以万敏的话他也全都听到了。方瑜进想:“那这些警车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件好事了。” 方瑜进脑中这个念头刚闪过时,位于它的右侧警车就向方瑜进拐弯,向方瑜进恶狠狠地撞了一次。 方瑜进身体晃动,他瞬间就伸出左手扶住座位,尽力使自己稳定住,但处于方瑜进后方的警车就忽然加速,从后面蛮横地撞了方瑜进一次,方瑜进身子前仰,嘴唇险些就要碰到方向盘。 方瑜进使用氮气加速,让自己尽快摆脱这些警车的追捕,想:“这群警察看来今天心情不好啊。” 魏伦此刻也并不好过,一共有七辆警车分别在他的后方和前方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滨海城镇的道路宽敞,不利于围堵的话,魏伦现在已经输掉游戏了。 在过一个u形弯道时,魏伦转动方向盘想要迅速过弯,但是右侧的一辆警车就对准他加速,凶猛地撞了魏伦一下,魏伦的座位不停地晃动,顺带他握着的方向盘也被他转了一下。 在车辆处于极高时速时,在方向盘上施加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对车辆的行驶造成影响,说不定形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魏伦的车立刻开始往左滑行,魏伦虽然以不可思议的手速补救,将方向盘即刻向右打死,但他的车还是撞在了路旁的围墙上,车速也下降了一大截。 魏伦冷静地按下氮气加速键让汽车快速起步,但就在他起步的同时,方瑜进也即刻追了上来。 英倩语盯着解说席上的电脑屏幕说:“现在两名选手的距离拉近了,方瑜进又追了上来!” 万敏说:“虽然方瑜进选手缩短了与魏伦选手的差距,但是他的风险也开始随之变大了,在他们两人的身边一共有十一辆警车,一旦谁同时被前后的警车夹击,就会失去追逐胜利的机会,现在才是对选手实力的考验!观众们,比赛开始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体育馆内的观众都紧张地看着大屏幕内那两辆处于重重包围,却仍然在奋力奔驰的汽车,几乎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都默不作声地抬头关注着比赛的形势。 方瑜进和魏伦都不再关心如何漂移,怎样高速通过眼前的赛道,而是把精神都转移到躲避四周警车暴风雨般的猛攻。 因为光是保住自身,不被警车截留住就已经很难。即便两人的座位都东摇西晃,但他们依然还保持着顺畅平滑的动作驾驶车辆。 万敏瞥了一眼赛道的全景,说:“好的,接下来就是滨海城镇难度最大的地方,三连u形弯。” 观众席上有的人就大声问:“u形弯道又有什么难的?” 万敏笑着说:“u形弯道的确对于技巧熟练的玩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困难,但是滨海城镇的这个可不一样,它是存在捷径的,而且捷径的通道非常狭窄,也就六米左右,两辆汽车是不可能并列放在这个通道内的。” 英倩语立即搭腔问:“那也并不难啊,一辆汽车的宽度最多也就两米左右。” 万敏摇头说:“的确,如果车子是正对着捷径的话的确没什么难度可言,但是这是赛车游戏,赛车不可能像大家平时生活那样减速慢悠悠地过弯,而是要漂移过去,漂移的话,可不是用车头对准弯道入口,而是直接用车身侧滑进去。” 英倩语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明白了,用车身滑进捷径内,那确实很难啊。” 万敏点头说:“没错,许多玩家都不敢轻易挑战这个弯道,因为难度确实太大。等我点开一下数据。” 万敏在解说席上用鼠标调出了两辆汽车的数据,说:“方瑜进选手的车长度是四点九米,而魏伦的车长度是四点四米,他们的操作都不允许有两米左右的失误,否则就肯定会撞上墙,被四周紧追不舍的警车包围住。” 英倩语说:“那可不可以不尝试这个风险比较大的捷径呢?就中规中矩地选择正常的道路走不行吗?” 万敏说:“那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摆脱不了警车的追捕了,而且假如选择不冒险,就跑向普通的u形弯的话,一旦对手没有任何碰撞地通过了捷径,双方的距离不止会拉大,落后的那一方还要独自面对十一辆警车的牵制,可以说是胜负就已经可以揭晓了。” 在两名解说交谈时,方瑜进和魏伦已经在赛道预览图上看到前方的u形弯道了,方瑜进左脚悬在刹车上,脑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和想法。 魏伦也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四周警车的鸣叫声仿佛开始在渐渐变小。 英倩语焦急地说:“他们马上就要过弯了,连我都开始紧张了,万敏解说,你觉得他们谁会选择捷径?” 万敏说:“魏伦选手在高二时就在这赛道上比过一次,那时他就完美通过了捷径,我相信体育类第一的自尊心是不允许他对困难妥协。方瑜进选手就很难说了,毕竟我是第一次看他的比赛,不过我敢肯定这个捷径很可能会决定这场比赛的胜负,我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景象了。” 方瑜进看准时机,立即就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他操控的车辆就开始大幅度地转弯。 魏伦也早先一步开始漂移,两人的车辆都平滑地驶入狭窄的捷径口,将警车甩在身后。 万敏按捺不住,情绪激昂地说:“不可思议,方瑜进选手和魏伦选手一样,完美地过了捷径,不过前方还有两个捷径,他们会继续吗?” 方瑜进和魏伦都迅速提速,让汽车拥有足够的速度漂移,没有了警车的骚扰,两人的操作都更加流畅,紧跟着两人都用一气呵成的动作连续通过了剩下的两个捷径。观众席上欢声如雷,不少人都心潮澎湃,站起来大声鼓掌。 这里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是支持魏伦的,但是他们看到方瑜进技术不俗,也开始有人为他喝彩。 胡衍当然也心情激动,想:“没想到瑜进这么厉害,难道他在原来的世界里游戏玩的很好吗?” 解说席上的万敏也欣喜若狂,他对着话筒说:“真是不可思议,这叹为观止的操作,这局比赛真的是太精彩了。观众们,不管这一局比赛谁输谁赢,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一定会成为学校内体育类游戏比赛的经典!” 方瑜进想:“这个弯道我练了一个上午而已,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经典了,看来和我那个世界一样,大部分人对学校里的课程都不上心啊,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方瑜进就又投入到比赛当中,刚才虽然方瑜进的操作没有任何失误,但是魏伦却始终保持着领先的优势,方瑜进虽然讨厌他的为人,却也不禁佩服他的技术精湛。 万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一些后,就继续解说比赛:“过了刚才的那个最惊险刺激的弯道后,接下来的弯道就非常地容易了,最后就是一条笔直的跑道了,终点当然就在跑道的尾部,最后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比拼汽车性能的时候了。” 英倩语说:“那不就已经等于魏伦选手获胜了吗?他的发动机比方瑜进选手的好,方瑜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赢他的。” 万敏说:“不急,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草率地下结论,毕竟两人的车距离还很近。” 方瑜进和魏伦在过弯道时都轻踩刹车,用点刹来过弯,两人的车辆几乎以一样的弧线过了赛道。 万敏说:“嗯,最后一个弯道也没人失误的话,那么最后的直道不用看了,也确实可以揭晓胜负了,方瑜进选手虽然落败,但他精彩的表演恐怕也折服了不少观众的心。那么,魏伦选手获得本次比赛的胜……” 万敏话说到一半时,就有一声刺耳的撞击声打断了他,体育馆的大屏幕内,魏伦正在操作车辆不断甩动车尾,撞击身后的方瑜进,而方瑜进也不甘示弱,也对准魏伦的车尾回敬了猛烈的撞击。 万敏惊讶地失声说:“不用撞了,直接开到终点不就可以赢了吗,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做多余的动作?魏伦,你在想什么?” 解说在解说比赛时,可以对参赛选手进行评价和猜测,甚至连调侃几句也没有关系。但绝对不能尝试和比赛中的选手进行交谈,不然就会被视为扰乱比赛,这是解说的基本规则,不止台上的两名解说,学校内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这时万敏与魏伦搭话时,谁也没有开口指责他,因为场内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大屏幕,屏幕内那两辆互相撞击的汽车就像是两头发狂的野兽一样,不断地对着对方发动攻击。 第十三章 深沉的爱 “嘭”地一声撞击后,两辆汽车因为反作用力而互相弹开,这已经是在赛道上的第五次撞击。 体育馆内的观众望着大屏幕内的场景,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已经开始低头私语,谈论眼前这怪异绝伦的景象。 坐在解说席上的万敏说:“魏伦选手的车重量不如方瑜进选手的车,如果这样撞击下去,魏伦选手只会吃亏,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冲到终点呢?” 万敏这么说,其实已经等于是在向魏伦提出劝告和提示,但魏伦对此却充耳不闻,只是固执地继续向右打方向盘,继续向方瑜进的车辆撞过去。 方瑜进这时也向左打方向盘,两辆车的车头撞在一起后,魏伦的车就向左边开始不受控制地滑行,直接撞在了墙上。即便魏伦迅速踩下油门提速,但他的跑车车速还是因为碰撞大幅度地下降。 方瑜进却没有选择和魏伦继续纠缠,而是直接一口气冲到终点,获得了这一局游戏的胜利,看到游戏机内自己获胜的消息时,方瑜进长舒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想:“真是得来不易的一场胜利。” 随后方瑜进的口袋内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方瑜进拿出手机,就学校发行,学校的手机软件内给出了通知,自己的排名居然上升到了校内297名,方瑜进惊讶地想:“没想到打赢了魏伦就能一次性上涨了271名,看来学校的排名系统用得是很粗暴的排名和除二法。” 在这场比赛之前,就有许多人花钱在预测社下注赌魏伦全场比赛只有一个失误,魏伦超出方瑜进几公里,虽然下注细节五花八门,但有一点大家都深信不疑,那就是魏伦会赢。 这时许多观众都发出愤怒的呐喊,不少人都掏出口袋内的预测票,撕碎了扔到空中,即便是不懂赛车类游戏的学生也看得出来,魏伦最后只要别再触碰方向盘,踩住油门就一定可以胜利,但他偏偏却要开车去撞方瑜进,去犯那种荒谬的失误,将明明已经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 而支持魏伦的学生也都神情沮丧,有的居然还哭了出来。 失望的情绪瞬间就淹没了整个体育馆,这时不少人都指着魏伦大声指责:“你是怎么开车的?你冚家铲啦!” “真他妈是个废材,最后我上都能赢啊。” 体育馆内大部分人都心情悲痛,只有坐在座位上的胡衍心情雀跃不已,他用手揉了揉额头,难以置信地想:“我不是在做梦吧?瑜进居然赢了那个魏伦?” 胡衍难以冷静下来,他激动地用手敲打了几下前面的座位后,就又站起来激动地来回度步,脸上满是笑容。 方瑜进听着观众席上源源不断的脏话和指责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想:“幸好我也没有去期待掌声和鲜花,不然我现在可要失望透顶了。” 方瑜进又转头看了看四个方位的观众,大部分人都面容狰狞扭曲,一张张脸上全都是龇牙咧嘴,怒不可遏的表情,就好像他们即刻就要冲上舞台将魏伦生撕了一样,与其说这里是聚集着静炎市最优秀的学生的学校,倒不如更像是充满了怨灵和恶鬼的地狱。 蓦然之间,方瑜进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方瑜进叹了口气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呢?我该不会真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主持人立即站上了比赛舞台,对着话筒大声说:“好了,好了,大家的情绪平复一下,我们可是静炎中学的学生。静炎市的未来之星,没必要为了一局比赛的胜负而大动肝火。” 随后主持人就转头说:“接下来请两名参赛选手到我的身边来,我要宣布本次比赛的结果了。” 方瑜进和魏伦都离开了游戏机,走到主持人的身边。 主持人高举起方瑜进的手,说:“本次比赛的胜利者就是方瑜进选手!大家请祝贺他!” 主持人说完后,方瑜进就隐约听到了观众席上有一些人提到了自己的母亲,而且还补充了一些不堪入耳的生动细节。 方瑜进无奈地想:“如果这群人就是我们静炎市的未来之星的话,我宁愿改户籍去别的城市。” 魏伦自从比赛失败后,就一直阴沉着脸,这时他忽然夺过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对着体育馆内的观众说:“你们这群傻逼说完了吗?是我当初叫你们去赌博的吗?是个男人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方瑜进想:“这应该是他出场以来我唯一觉得说的不错的一句话了。” 观众席的学生听到魏伦不但输了,居然还振振有词,还敢反驳他们的话,不由得都恼羞成怒,还有的观众挽起袖子,要冲上台痛揍魏伦一顿,主持人和两名解说看场面一触即发,很可能还会酿成流血事件,都神情慌张地想要逃跑。 方瑜进立即拉着主持人说:“告诉他们教导主任快要来了,闹事的学生一概严厉处理。” 主持人拿过话筒依样画葫芦地将方瑜进的话复述了一遍,原本横眉怒目的观众瞬间都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带着骂骂咧咧的抱怨声离开了体育馆。 方瑜进刚走出体育馆,就看到步伐轻快的胡衍向自己追过来,说:“瑜进,这可恭喜你了。” 方瑜进面露微笑,说:“没想到你也来捧场了,怎么样,我的漂移厉害吧?” 胡衍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他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瑜进,没时间了,报警吧,你已经得罪了胡衍,你妹妹……” 方瑜进却竖起食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方瑜进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上完课,中午一起去外面吃饭时再说吧。” 到了中午,胡衍就带着方瑜进到了静炎市内首屈一指的华夏酒楼里,方瑜进惊慌地说:“你说请我吃饭,我还以为就是一碗牛三星的事,你怎么会有钱带我来这里?你家虽然也不穷,但我记得你的零花钱并不多啊。” 胡衍脸上露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说:“说出来也不怕吓到你,我今天上午多了一笔不义之财,金额高达一千三百块,你就照着这个数字尽管点。” 方瑜进讶异地说:“你捡到钱了?不如还给失主吧,这说不定会有法律纠纷的。” 胡衍说:“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瑜进,现在这里没人会窃听我们两个的对话了,你该说说看了吧,以你的个性,你应该不会做一些莽撞的事,你既然有勇气赢魏伦,那也就是说你做了一些准备的,难不成你打算叫你妹妹搬到别的省市去?” 方瑜进突然说:“海珠区南洲路风住尘香小区151号别墅,这个是魏伦的家。” 胡衍说:“我看那小子嚣张的气势就知道,他家里肯定有钱,不过即便是这样又如何?” 方瑜进说:“我花了一天时间,把他父母的上班路线,公司地址,还有家庭住址全都查到了。” 胡衍吸了一口凉气,他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方瑜进说:“难道你?” 方瑜进说:“没错,我告诉他,如果我妹妹出了事,我就对他的家人做一样的事。” 胡衍想:“我虽然不是很懂法,但是瑜进好像已经触犯到了法律的边缘了,但是那个人渣做的事也不道德,就应该以恶制恶,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的。” 胡衍立即就问:“难道那小子就这样屈服了?我看他不像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啊。” 方瑜进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又多花了一天时间查他最好的朋友是谁,不过这家伙只有狐朋狗友,没有一个知心朋友,还好我查到了他喜欢的女孩的名字,原来他的父亲和公安厅的一名警司是好朋友,他和那名警司的女儿从小就认识了,虽然双方很少见面,但是他确实挺喜欢那女孩的。” 胡衍问:“警司的女儿?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方瑜进做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说:“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妥协,我就虐待那名女孩,然后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胡衍张大了嘴,说:“你这……唉,你说他就信?” “由不得他不信。”方瑜进说。 胡衍迅速问:“为什么?”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因为他以为我是那女孩的男朋友。” 胡衍失声说:“端,端木琴?” 方瑜进说:“是啊,就是端木琴,没想到她的名字还挺好用的。因为他知道端木琴和我只是刚认识,端木琴就带我去见她的家人,所以我说什么他都信了。我还告诉他端木琴没我就活不下去,我怎么虐待她她都不会离开我,甚至我以后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也愿意当我的情妇。” 胡衍无奈地笑了出来,说:“你这太过分了吧。” 方瑜进说:“我跟魏伦说,因为我妹妹受伤的事,所以五天后的比赛他要故意输掉,不然我就会对端木琴做一些出格的事,还会利用端木琴对我深沉的爱天天殴打她,打的皮开肉绽也不停手。啊,也幸亏他有眼无珠,还以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是个逆来顺受的苦情剧女主角,不然我说不定就无计可施了。” 胡衍点头说:“怪不得,我就奇怪为什么魏伦会在最后突然故意输掉,你在进场时会那么镇定,瑜进啊瑜进,你这人真是不知死活,打假赛的话可不止退学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要坐牢的。”说完后胡衍就开始唉声叹气。 方瑜进说:“别这样说,只要你不往外泄露秘密,警察叔叔就不会来抓我,今天难得是个好日子,还是开开心心地吃饭吧。” 然后方瑜进就抬起右手,招呼远处的服务员过来开始点菜。 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后,方瑜进就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端木琴发来的:“放学在门口等我,有事和你商量。” 方瑜进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想:“正好我也有事和她谈一下,想什么就来什么,看来今天真的是我的好日子啊。” 在学校门口等待时,方瑜进就感觉到四周有些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方瑜进不知道自己今天比赛打赢了魏伦后,校刊已经对这种爆冷门的新闻大书特书,学校内别说高三年纪,其他年纪的学生和老师也都知道了高三有一名叫方瑜进的学生。 就连输给方瑜进的魏兵也常常拿这件事来吹嘘:“上次和方瑜进交手时,我早就看出他未来必成大器,我们两也惺惺相惜,已经算是宿命中的对手啦!” 四周射来的目光让方瑜进浑身不自在,等到端木琴来了后,方瑜进就带着她快速离开。 端木琴问:“你走的这么急干嘛?赶着回家有急事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是。端木同学你不是在短信里说有事要找我吗?那是什么事?” 端木琴问:“小蔚的伤势如何?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听到端木琴居然谈起自己妹妹受伤这件事,方瑜进就皱了一下眉头,他说:“你和小蔚用网络通讯的吗?你找我就这件事?” 端木琴看他神情阴郁,明显是不愿再谈这件事,就改口说:“你听说了吗?学校最近举办了一个活动,校内高三年纪的一名男性学生和一名女性学生可以组队去参加,听说是要去试玩一款完全模拟类游戏。” 如果是平时,方瑜进肯定会兴致勃勃地询问如何参加,但这时他却心情萧索地说:“哦,是吗。” 端木琴说:“我就是想再尝试一下完全模拟类型的游戏,要是能拿下学校记录的第一名当然是最好。” 方瑜进低头踢眼前的小石子,说:“嗯。” 端木琴看方瑜进反应淡漠,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参加费用是一个人一百块,你怎么说?如果我们能拿到第一名,你以后在学校里也会有面子,你家人肯定也会开心的。” 方瑜进一直都表情平淡,这时他却忽然笑着说:“哎呀,端木同学可真了解我。” 端木琴看方瑜进面带微笑,就感觉到这事有戏,她立即问:“那你怎么说?” 方瑜进就忽然住口,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望着远处来往的人群没有说话。然后他就转身说:“我陪你去参赛,我也帮你支付参赛费用,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端木同学你能答应。” 端木琴看他神色激动,就说:“你先说说看。” 方瑜进说:“我们不是有一个那个计划吗?就是伪装成情侣脱离补习班的那个,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我忽然很想留在那个补习班内。我会竭尽全力,想办法帮助你拿到第一名的,我们的计划不如就取消了吧,作为我食言的惩罚,我会帮你支付那一百块钱,希望你能原谅我。” 端木琴看方瑜进表情殷切,就诧异地点头说:“啊,没关系的,我还想你赢了魏伦后,排名上升一大截还该怎么实施计划,你要取消就取消吧,钱不用你付,我自己付。” 确认了比赛参加日期和两人的空闲时间后,方瑜进就和端木琴道别。 然后方瑜进并没有回家,而是坐公交车到静炎医院内,他还顺路买了一份可可慕斯。 到了方琼蔚的病房后,躺在病床上的方琼蔚看到方瑜进出现,瞬间就喜上眉梢,看到方瑜进手里提的甜点后,当然就更加乐不可支,她笑着问:“只带这么点东西?” 方瑜进点头说:“是,你说的是,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出去给你买。” 方琼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必了,你这人可真不够幽默,刚才你应该直接吐槽我的呀。算了,反正我明天就要出院了,我今天心情也还不错,而且你小子很懂事,知道我要吃慕斯,就特地给我带来一份来。你的罪过都抵消了!” 方瑜进犹如进食的母鸡一样点头,说:“是,是。” 方琼蔚叹了口气,说:“哥,你不用愧疚的,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是什么重伤的,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妹妹明天又能活蹦乱跳了!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打开包装喂我吃啊!” 方瑜进一边打开可可慕斯的包装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进医院的?” 方琼蔚张开嘴,吃了一口方瑜进挖好的慕斯,她说:“因为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嘛,你这人就这幅德性,你以为我是谁?这点小事我还是能猜到的。” 第十四章 开始相依为命的生活 方瑜进刚走进监狱时,负责审查的干警就对方瑜进点头说:“小方,今天又来看你舅舅啊?” 方瑜进对那名干警点点头,然后就取出了单肩包内的户口簿和身份证。 那名干警瞄了一眼后就将证件归还给方瑜进,说:“你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我们管理局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你,大家都赞不绝口地夸你呢。你等一下,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跟着那名干警就拿出金属探测仪对着方瑜进扫了一遍,方瑜进一边抬起双臂配合检查,一边问:“我舅舅人呢?” 那名干警指了指里面,说:“路我就不用带了,你也是认识的。” 方瑜进走进会见室,拿起了话筒说:“舅舅,最近过的怎么样?” 坐在玻璃门另一边的青年男人虽然胡子拉碴,但脸上却带着恬静的笑容,他也拿起话筒说:“我还好,你这次给我带了几本书?上次你给我带的《小王子》虽然是童话,但写的还蛮有意思的。” 方瑜进从包内取出了一本书,说:“就是一本,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罗杰疑案》英汉双译版,抱歉,最近学校里面的事特别多。” 方瑜进的舅舅笑着说:“别这样说,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下次能不能带一本网络小说来?就是那种厚厚一坨可以当枕头用的盗版书,主角要那种横着走路的,一点挫折都没遇上,跟主角作对的全都被打傻了,他的老婆至少要有十几个,而且都爱主角爱得死去活来,世界大的一塌糊涂的那种。” 方瑜进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要看起网络小说来?” 方瑜进的舅舅说:“不是我,是监狱内有的狱友想看,我要是有了这种书,以后的生活就会好过些。你呢,说说你吧,最近你过得如何啊?”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便将最近的经历说了出来,只不过他和端木琴曽经约定过不将计划内容外露,所以关于端木琴的事他都尽量粗略带过。 方瑜进说完自己的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最后方瑜进看了一眼时钟,说:“时间快到了。” 方瑜进的舅舅点了点头,说:“再见,也替我向你妈问好。” 方瑜进刚要放下话筒时,他忽然又将话筒放到嘴边,说:“舅舅,我问你一个问题。” 方瑜进的舅舅疑惑地也拿起了话筒,说:“怎么?” 方瑜进问:“假如有一天,你从床上起来后,你就发现你的世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改变,比如所有人的性别都倒错了,又或者是大家的价值观都不同了,反正就是那种会让人吓得手足无措的大改变,而你又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会怎么办?” 方瑜进的舅舅却面露微笑,他说:“这还用问,当然是要好好享受这崭新的一天了。” 回到学校后,在下午的第一节课即将到来时,方瑜进的手机就接到了通知,要他来到学校的三号教学楼内的模拟游戏五号教室内。 方瑜进到达教室后,就看到端木琴早就站在教室的门口等他。 方瑜进问:“终于轮到我们使用游戏舱了吗?” 端木琴点头说:“是,工作人员正在里面调试,我们马上就可以参加这一次的活动了。” “端木同学,那你知道游戏的内容是什么吗?”方瑜进转头对端木琴问道。 端木琴摇头说:“不知道,学校要求学生保密的,不过我班上的一名参加过的同学说,这游戏内容很压抑,而且难度非常大,跟上次的那个变态在屋内的恐怖游戏有的一拼。” 方瑜进惊讶地看了两眼教室内,想:“上次那个游戏我也只是活到了第三天,可以说是非常差的成绩了,唉,算了,我尽力就好,到时候端木琴要骂我无能我也没办法。” 随后一名教师就呼唤方瑜进和端木琴进入教室内开始游戏,两人都脱下了鞋子,在游戏舱内躺好后,方瑜进就戴上了游戏头盔,紧张地想:“不知道会是什么游戏类型,恐怖类的游戏我倒也能承受住,就是不知道端木琴会发挥地怎么样,其实仔细想想,我只知道她的格斗类游戏水平,她的综合实力还是一个谜。” 紧跟着方瑜进就眼前一黑,没过多久,他就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内,而一旁的摇椅上坐着一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方瑜进看了看四周,想:“看这房间的布置,这是一个西方风格的游戏?话说端木琴到哪里去了,难道我们还得先会和?” 那名老奶奶忽然开口笑嘻嘻地说:“你是方瑜进吗?你怎么变成了老头子了?” 方瑜进感觉到那名老奶奶的口气有些熟悉,他张大了嘴说:“端,端木同学?你……” 方瑜进开口后,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枯沙哑,就好像破旧的录音机里发出的声音,方瑜进立即走到镜子前面,就看到一名身形矮小的驼背老人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 方瑜进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方瑜进回头就看到那名老奶奶也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背,说:“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皱纹也太多了吧。” 方瑜进说:“端木同学,你先冷静一点吧,要不我们先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我们手头上的情报。” 端木琴慢吞吞地离开了摇椅,走到了镜子面前站着不动,她叹了口气,说:“我他妈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游戏会难了,如果我估计地不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这游戏里人族最弱的单位了。别他娘地说拿起武器去战斗了,我现在这幅躯体估计连广播体操都做不了一套。” 方瑜进刚要说话,他的背脊就传来一阵酸痛,方瑜进伸手扶着旁边的墙板呻吟着说:“端木同学,扶我一下!” 端木琴叹了口气,走过来扶方瑜进躺到脏兮兮的破棉被床上休息,随后端木琴也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倏忽间,小木屋的门被敲了两下,跟着就有一名身穿牛仔服的金发青年走进屋内,他对着两人说:“两位玩家你们好,欢迎来到游戏《相依为命》,我是负责解说游戏规则的人。” 方瑜进躺在床上开口和对方攀谈:“你来了就好,这游戏是怎么玩的?胜利条件是什么?” 那名金发青年的人工智能似乎不高,他并没有回答方瑜进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屋外,说:“现在有请二位跟我来到屋外,我将依序向你们介绍游戏内的情况。”说完后,那名金发青年就走出了木屋。 方瑜进伸手支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端木琴看他动作僵硬,就也走过去将他的身子托起来。 两人刚走出小屋,就有两三名皮肤白皙的妇女抱着洗衣盆从他们身边走过,而一头体型高大的黑白花牛也扭头对着两人哞叫了一声,没想到破旧的小屋外居然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小村庄。 那名金发青年开口说话:“你们所在的村庄是赫尔辛格附近的一个犹太人村庄,现在的时间是1939年的秋季。” 端木琴长大了嘴,接着她就笑了出来,说:“好极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里的犹太人老夫妇,方瑜进,看来我们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方瑜进的脸色也变了,他说:“第二次世界大战?那德国的军队什么时候会打过来?”方瑜进虽然对历史并不熟悉,但也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内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残忍屠杀和种种令人发指的疯狂行为,一旦德国的纳粹士兵到达这里,这个小村庄的处境就跟暴风雨中的火苗一样危险。 金发青年却还是继续解说规则:“两名玩家要扮演一对犹太人夫妇在村庄内存活下去,存活天数将视为游戏成绩,游戏范围即为村庄内,离开村庄将视为退出游戏。” 方瑜进听到这句话,就转头看了看村庄的大小,想:“生存类游戏?” “视角左上方会显示出你们的饱食度,每过一段时间会降低一点饱食度,一天减少五点,饱食度一旦变成零,游戏将直接判定玩家为死亡状态。”在金发青年述说时,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看到自己视野内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数字10。 金发青年说:“最后一条要注意的规则是,一旦有其中一名玩家死亡,另一名玩家也会立即死亡。请好好享受游戏。”跟着金发青年就对两人行了个绅士礼,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方瑜进率先开口:“看来这是一个生存类的游戏,主要游戏内容就是要寻找食物帮助我们撑下去。” 端木琴说:“问题是怎么寻找食物呢?难道是像农场游戏那样种植食物?”端木琴又回头看了一眼小木屋,说:“但是我们房子旁没有农田啊。” 方瑜进说:“不会,我觉得这个游戏的写实程度很高,估计不会存在让我们种三天田就给我们小麦的可能,而且两个老人还去耕耘实在太违和了,应该会有别的办法,我们先在村庄内走一走吧,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离开了木屋,向着村庄的内部走去,两人本来就年迈无力,踩着村庄内凹凸不平的泥土地前进更感觉到吃力。 方瑜进一边走路一边感叹:“我感受到文明的好处了,原来生在静炎市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端木琴不耐烦地说:“少说两句吧,死老头。” 两人走到一处肉铺旁,那名满脸横肉的屠夫却似乎对方瑜进二人十分尊重,他拿出一块瘦肉用纸包好,然后就递给了端木琴,说:“方太太,这是我的一点小礼物,不收您老人家的钱。” 方瑜进看端木琴毫无反应,他用手肘顶了一下端木琴,说:“端木同学,人家叫你呢。” 端木琴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叫我了?他叫的是方……” 忽然端木琴全身的动作就僵住,接着她就抬头怒视着那名屠夫,但那名屠夫无法识别端木琴的愤怒情绪,脸上依然保持着亲切的笑容。 端木琴伸手指着那名屠夫说:“你丫这大嘴叉子挺能白活的呀,要不你划个道儿,咱两来练练。” 方瑜进说:“你跟一个npc较什么劲啊。”接着方瑜进就接过了那包肉。 方瑜进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大块瘦肉,瘦肉立即显示出数据: 【名称:瘦肉】 【类型:消耗品】 【回复饱食度:6】 【说明:从猪身上切下来的瘦肉,进行烹调后可回复更多的饱食度。】 方瑜进想:“嗯,还不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随后方瑜进就拉着端木琴说:“端木同学,我们抓紧时间走吧,说不定别的地方也会送我们一些食物。” 端木琴在走的时候对那名屠夫说:“你这孙子给我记住了,总有一摊我会来抽你。” 那名屠夫立即点头说:“嗯,二位慢走。” 方瑜进说:“端木同学,虽然我这人不是很擅长察言观色,但是我还是能发现,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当然了,变成这样一个浑身皱巴巴的老太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原本还期许着能玩一个动作类游戏,即便没有战斗要素,能开车射击也都行,现在倒好,交了一百块钱进去,让我们玩老爷爷老奶奶求生记,妈的,学校可真会赚钱。” 方瑜进听了这些话却都沉默不语,端木琴转头望着他说:“你难道不生气吗?还是说你对这游戏情有独钟?” 方瑜进摇头说:“不,我也确实有点失望,不过我习惯等到了解后再下判断。” 跟着方瑜进又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说:“而且这里的风景也挺好的。” 端木琴也向身后望去,就看到晨曦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直接洒落在炊烟冉冉升起的石屋上,照射出黄金色的斑点。一旁还有几名神情稚嫩的幼童在绿莹莹的草地上嬉戏奔跑。而宛若黄金湖泊的稻田内,穿着连体裤的农民正辛勤地拿着草叉收整麦秸。整个村庄,就如同一幅安逸和谐的图画。 端木琴沉默不语,随后她就说:“走吧,看看还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情报。” 两人继续踏着泥泞的道路向前走,很快就来到了村庄人最多的正中央。 村庄的中央处有一家大型庄园,方瑜进和端木琴两人看庄园内的房屋奢华,道路工整,庄园的铁栏杆内和村庄相比,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 方瑜进对端木琴说:“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这里面说不定会触发一些事件。” 端木琴也想进去看看庄园内的景象,她便也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 两人走到庄园门口时,一名人高马大的守卫就拦住了两人,倨傲地说:“这里是华兹华斯家的领地,你们这群泥腿子不允许进入。” 端木琴不满地说:“嚣张什么?又不是巴洛克式的洋馆,我老家的四合院可以把你们吊起来打了好吗?” 方瑜进带着端木琴离开,说:“跟游戏里的人物有什么好怄气的,唉,不过模拟游戏的真实程度可真高,确实有着以假乱真的本事。” 端木琴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两人离开了庄园大门,到了村庄正中央的井口旁边时,两人就都听到一阵狗吠声和惊恐的尖叫声。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向着声源望去,就看到好几名村民在慌张地逃窜,而他们的身后则有一名中年男性,那名男性手上牵着的铁链则束缚着一条目露凶光的比特犬,方瑜进看那条比特犬满口雪白的牙齿还带着口水,粗壮的四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饱满的肌肉,哪怕这时方瑜进离那条比特犬距离极远,方瑜进也还是心里有些害怕。 端木琴看村民都四处逃窜,而那名狗的主人却还得意地大笑,说:“你们这群人真是胆小鬼,看到了我的克林顿后居然就吓成了这副模样,嘻嘻。” 方瑜进想:“现在是战争时期,村庄内的治安情况变差了也不稀奇。” “这王八蛋也太过分了,居然带着狗扰乱街坊们的生活。”端木琴愤愤不平地说。 方瑜进连忙说:“端木同学,你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白人老太太,不再是身怀绝技的武术家了,你冷静一点。” 就在方瑜进劝说端木琴的同时,那名男性突然就放开了手中的铁链,他的那条名叫克林顿的比特猛犬就犹如一阵旋风一样,向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扑了过去,那名男性连忙用力推开克林顿,但鲜血还是在他的身上四处溅射,在克林顿的凶狠吠叫声中,又夹带着那名男性凄厉的悲鸣。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是在国内繁华的一线大城市内生活,除了在电视和电脑内,自长大以来从未近距离见过这样野蛮的惨状,两人都一动不动,直到那名男性躺在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后,方瑜进才拍了拍端木琴的肩膀,说:“端木同学,我们走吧。” 端木琴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和方瑜进离开了村中央。 回到小木屋后,方瑜进开始翻找屋内的食物,说:“我计算了一下我们所拥有的食物和现在的饱食度,一共可以撑上五天,这五天内,我们一定要想出获得新食物的办法。” 端木琴点了点头,说:“嗯。” 方瑜进看端木琴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就想:“刚才那一幕确实会对人产生一定影响,那毕竟实在太逼真了。” 到了夜晚,屋外就有人轻轻敲了两下木门,跟着木门就被缓缓推开,一名满脸雀斑的男孩探头进来,说:“是方瑜进老夫妇家吗?” 方瑜进举着煤油灯走过去问:“小朋友,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那名男孩竖起手指在嘴巴前,低声说:“你们别大声说话,我是来带你们去拿食物的。” 方瑜进刚刚还在为这件事发愁,听到食物两个字他顿时就来了精神,他迅速问:“去哪里拿?” 那名男孩却没有回答方瑜进,而是站在原地等待两人。 方瑜进望向端木琴,看她怎么想。端木琴说:“我们应该是触发剧情了,不管怎么说,跟他走一趟总是没错的,游戏不可能第一天就设置陷阱把我们害死。”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跟着那名小男孩摸黑走出了木屋,这个混乱的年代里,这个地域偏僻的小村庄当然不可能有路灯,所以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是借着月光才认清前面的道路的,三人到了村子的中央地带后,小男孩就指着华兹华斯家的庄园,说:“我们去华兹华斯大老爷家里去拿食物。” 端木琴看庄园内静谧无声,一点也不像是富人家大开粮仓救济穷人的样子,端木琴惊讶地说:“不会吧,他该不会是要带我们去偷吧?” 第十五章 即时演算 方瑜进说:“这有什么不好?这不就变成了潜行类游戏,你要的动作元素不就来了吗?” 端木琴说:“你得了吧,我他妈最烦的是就是潜行了,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爽快。” 那名小男孩带着两人到了一个狗洞前,说:“我们从这里钻进去。”说完后那名小男孩就身先士卒,趴在地上钻进狗洞内。 端木琴大吃一惊,说:“这,这,我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女青年,怎么能干这种丢人的事?” 方瑜进说:“那你在这里帮我们放风吧,我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偷的。” 端木琴沉默了一会,就摇头说:“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唉,没办法。”然后端木琴就趴在地上爬进洞内。 三人到了庄园内,那名小男孩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随后三人就蹑手蹑脚地摸黑前进。 好在庄园内看不到一个巡逻的守卫,三人相安无事地进了庄园后方的仓库内,几头全身雪白的帕卢斯猪正在干净的草堆内睡觉,它们看到方瑜进三人后也毫无反应,抬了一下头后就继续睡觉。 方瑜进看那几头猪都膘满肉肥,小小一个猪棚似乎比他们居住的小木屋还干净,明显就是大财主家专用的肉猪,不由得就起了邪念,想:“如果把一头猪牵回家里,杀了说不定够我们吃半个月了。” 但是方瑜进马上就否决了这个念头,想:“不行,万一这些猪叫出声惊动了庄园的主人就不妙了,更何况我和端木琴两个瘦巴巴的老人加起来都还没一头猪壮,牵它回去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方瑜进不舍地看了那些猪几眼后,就继续跟着小男孩往仓库深处走。 到了仓库内存储粮食的地方,小男孩抱起一把小麦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啊。” 方瑜进拿起一束小麦,就看到了它的数据: 【名称:一束小麦】 【类型:消耗品】 【回复饱食度:<1】 【说明:一束普通的小麦,在世界各地广泛种植的植物,必须得一次性烹调大量的麦穗才能回复可观的饱食度。】 方瑜进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琴,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端木琴点了点头,就伸手抱起了一大捆小麦,她说:“早知道这样就带点能装东西的道具来了,可惜。” 方瑜进弯腰时,就呻吟一声趴在地上,端木琴走过去扶起他说:“你怎么了?腰又痛了?” 方瑜进忍耐着背脊上传来的酸痛,说:“我可不敢再惊动这个腰板了,你帮我那一捆放到我手里吧。” 端木琴刚要说话,她的身后就传来一个愤怒的男声:“那边是谁?给我滚出来!” 方瑜进立即回头,就看到仓库的门口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他手上还拿着火把,正气势汹汹地向三人走来。 小男孩说:“赶紧走!”然后他就踩上了旁边的楼梯,迅速钻入了二楼的窗户。 方瑜进拉着端木琴说:“端木琴,快走!” 端木琴看了一眼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麦堆,说:“至少……” 方瑜进看那名男性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就急促地大声说:“快点跟我走!” 当两人两手空空地走上楼梯时,方瑜进都能听到身后男性的凶狠声音:“你们这三个贼,可别让我逮到你们,不然有你们好受的!”方瑜进和端木琴跳出窗户后,两人就掉到了一堆柔软的干草堆中。 黯淡的月光下,小男孩对两人说:“我们赶紧去洞那里。” 三人快步跑到狗洞旁,小男孩说:“你们二位老人家先走。” 方瑜进转头说:“端木琴,你先吧。” 端木琴迟疑片刻,就果断地钻出了狗洞外,当方瑜进也到达庄园外时,两人就听到凛冽的黑夜内迸发出一声枪声,紧跟着狗洞内就传出小男孩的惨叫。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低头望向狗洞内,就看到那名小男孩趴在一片血泊中,他的小腿就如同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喷射出殷红的血液,那名小男孩却没有求救,而是直接将手中的麦堆往狗洞外推了一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爷爷奶奶,你们快走吧。” 方瑜进抱起麦堆,拉着端木琴迅速离开了庄园的围墙旁,两人一路小跑回到木屋内。 方瑜进用火柴点燃了蜡烛,就看到自己抱着的麦堆根部还沾着一点绯红的血液。 第二天早上,方瑜进二人就听到消息:华兹华斯庄园昨晚遭了贼,庄园主大发脾气,花了一大笔钱加强了庄园的守卫,现在的庄园内守卫严密,就如同一个小型要塞。 方瑜进想:“这的确也很合理,那个庄园内有那么多可以偷的东西,估计就是这游戏内最富裕的地方了,那游戏设计者肯定要加大庄园的防备程度,不然玩家就直接每一晚去庄园内拿吃的,这游戏就毫无难度可言了。” 方瑜进又看了看四周的民居,想:“昨天晚上就是游戏给我们的一个提示,想要在游戏内延长生存天数,偷窃就是主要的食物来源。唉,其实这样也正常,这样的一对老夫妇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又穷的叮当响,如果不去当梁上君子,真的就只能活活饿死了。” 端木琴也推开木门说:“方瑜进,饭烧好了。” 方瑜进点点头,就进屋坐在木椅上拿起了木勺,两人在食用早餐时便也开始了交谈,端木琴说:“我在做饭时发现了游戏的提示,如果用更好的工具进行烹饪的话,食物回复的饱食度也就越高。” 方瑜进说:“家里还有一点余钱,那我们就买一口好锅吧。” “不仅仅是锅。”端木琴补充说:“我们还得买个背包什么的,最好是两个,这样偷窃时就可以携带比较多的东西。” 方瑜进舀起一勺小麦粥放进嘴里,说:“那吃完了我们就去村子里看看。” 吃完后,两人的饱食度都回复到了8,方瑜进和端木琴就出了门,来到了可以进行买卖的村中央后,一名石匠就叫住了两人,说:“方老先生,方太太!” 端木琴皱着眉问:“孙子有什么事?” 那名石匠说:“我是想来告诉你们,我这个店铺以后就多了一门生意,帮人建一个地洞出来。” 端木琴疑惑地想:“我们两个光是为了明天的口粮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还怎么会有闲钱挖洞?但是游戏内不会设置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这个又有什么用意?” 石匠说:“过一段时间德国鬼子就肯定会打过来,我觉得我们的国家是挡不住那群恶魔的步伐的,等到军队到达这个村庄时,藏在地窖内是唯一的逃生办法,如果你们能支付我一定费用,我会给你们家的地毯下面弄出一个小地洞出来让你们避难。”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只顾着眼前的饱腹问题,却都忘记了这个更大的隐患,方瑜进立即问:“军队什么时候会来?” 石匠说:“给我十一个弗罗林金币的话,我就会给你们修一个地洞,再给十五个,就会扩大地洞,地洞越大,可以放置的食物也就越多,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吧。”然后石匠就转身离开。 方瑜进说:“看来这个游戏里钱的作用是最重要的,端木琴,这个地洞是非挖不可的,不然那群纳粹一来,我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 端木琴忽然问:“你昨天不是把钱点过一遍了吗?我们现在手头上有多少?” 方瑜进说:“弗罗林金币一个,马克银币十二个,德纳尔铜币五个。” 端木琴说:“虽然我搞不懂这些麻烦的欧洲货币换算,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了,看来我们晚上得辛勤工作了,方瑜进,我们现在也踩一踩点吧,你觉得四周这些房屋内,哪家最好下手?” 方瑜进说:“不知道,我们尽量挑那种富裕些的家庭吧,这种乡下小村庄的居民倒是没什么安全意识,除了华兹华斯庄园内,应该都很好偷。” 在杂货店内买了麻袋后,两人回到小木屋内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端木琴将昨天屠夫送的猪肉放到砧板上时,小木屋的门就人推开,两人都警戒地望向门口,却看到一名长着一头漂亮棕色长发的农家少妇站在门口。 方瑜进走过去问:“你是谁?” 那名少妇却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用食指晃了两下,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立即明白:“这人是个聋哑人。” 那名少妇拿出一张纸条交给端木琴,上面的字却是工整的汉字:“二位老人家您们好,我叫斐琳娜,是你们的新邻居,我的丈夫去参军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希望二位以后能多照顾我,这点东西是我的小小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接着斐琳娜就提起一个篮子递给方瑜进。 方瑜进掀开上面的布,就发现篮子内装着六个面包: 【名称:面包】 【类型:消耗品】 【回复饱食度:2】 【说明:以小麦粉为主要原料,进行一系列的加工制作而成,在世界各地都很有人气的烘焙食物。】 方瑜进开心地说:“谢谢你。”但他马上就想到对方不但是聋哑人,而且还是无法识别玩家语言的npc,方瑜进将篮子放在桌上,想:“有了这些面包,也可以帮助一个人撑上一天。” 斐琳娜对着端木琴笑着点头后,就关上了木门。端木琴拿起一个面包说:“要不肉明天吃,今天就把面包先吃掉吧。” 方瑜进从她手上拿过纸片,说:“她说的什么?” 看到纸片后,方瑜进的却忽然脸色大变,他捏着纸片没有说话,接着方瑜进就激动地将纸片放在桌上,说:“端木琴,我们的地洞有着落了。” 端木琴咬了一口面包,说:“什么着落?” 方瑜进望着纸片说:“聋哑人,一个人在家,还是我们邻居,你觉得呢?” 端木琴的动作凝滞住,她抬头看了一眼方瑜进,说:“你的意思是,今晚对她下手?” 方瑜进说:“是啊,系统已经提示了我们她听不见声音的,我们就算发出极大的声响她也依然还在睡觉,而且看她的衣服也不像是穷苦人家,而且还离我们特别近,你不觉得这就是天上往下掉的馅饼吗?” 端木琴踌躇地说:“但是,她也确实很可怜……” 方瑜进立即说:“那只是一串数据,跟其他的数据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特别逼真而已,德国的军队明天打过来都有可能,我们越快建成地洞越好。” 端木琴点头说:“好吧,今晚就找她了。” 夜幕降临后,等到整个村庄都被宁静笼罩后,方瑜进和端木琴就离开了木屋,迅速到了斐琳娜的房屋旁,因为他们的偷盗对象听不见声音,所以方瑜进就直接打碎了玻璃爬进屋内。 方瑜进迅速拉开了一间抽屉,说:“按之前我们说的那样,把值钱的东西和食物全都拿走,你去另一个房间吧,动作利索些。” 端木琴直接就来到了斐琳娜的卧室,她借着月光就看到斐琳娜的床头柜旁还摆放着一张黑白张片,照片内一名英俊的军人和斐琳娜亲热地站在一起,端木琴想:“这个就是她的丈夫吗?还挺帅气的。” 但是端木琴马上又放下了相框,在梳妆台旁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首饰和珠宝都放进麻袋内,斐琳娜家虽然不是腰缠万贯,但也比村庄内的普通农家富有不少,方瑜进和端木琴连续来回两次,才将斐琳娜家中的物件搬空。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来后,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女性的哭泣声,端木琴走出木屋,就发现斐琳娜身穿睡衣,脚上连鞋子也没穿,就赤足踩在崎岖的泥土上痛哭。 当一名村民路过斐琳娜身边时,斐琳娜就冲过去抓住那名村民的衣摆,指着自己的房子发出焦急的呼喊,但她口不能言,就只能发出不明所以的啊声。 那名村民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斐琳娜就连忙对着村民打手势,那名村民看不懂她要表达的意思,就摇了摇头,直接向稻田走去。 方瑜进看斐琳娜神情焦急,双眼也都变得红肿,心里也有些不忍,虽然知道这只是游戏,但也不愿再看,便回头要回小屋内,但端木琴却先他一步,直接冲进木屋内。 方瑜进看端木琴表情不太寻常,就也立即跑进屋内,跟着他就看到端木琴正一手提着麻袋口,将偷来的珠宝扔进麻袋内。 方瑜进立马问:“端木琴,你要做什么?” 端木琴面无表情,说:“我要将珠宝和一些食物都还回去。” 方瑜进惊讶地说:“什么?还回去?先不说别的,我们还不清楚这游戏的ai识别智能,万一触发了斐琳娜指认我们犯罪的剧情怎么办?我们的游戏进程就结束了啊。” 端木琴说:“那也没有关系,反正这游戏玩的也挺憋屈的,快点结束也挺好的。”跟着端木琴就扛着麻袋要往外面走。 方瑜进挡在门口,说:“你冷静一些,这只是游戏而已,我们没有害人。” 端木琴说:“我知道,我都非常清楚,那个女人的哭声也不是真哭,就是游戏制作人员录好了一段声音现在放出来而已,而外面的那段也只是即时演算,我们也没真的去欺负残疾人。有的事就是这样,我脑子非常清楚不该这样做,但是我就是想做。” 方瑜进没有说话,他咬了一下下唇,接着又叹了口气,最后让开了道路。 两人到了斐琳娜家后,就看到卧室内的横梁上绑着一条花纹繁复的羊毛围巾,而围巾的下端则吊着一具双眼红肿,神情绝望的尸体,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斐琳娜的尸体就随着风势微微摇晃。 到了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刻,端木琴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目标了,我们去奥赫多家。” 方瑜进问:“奥赫多?那是谁?很有钱吗?” 端木琴说:“他是那条叫克林顿的狗的主人。至于他有没有钱嘛,去了不就知道了。” 方瑜进立即就想起前天克林顿伤人的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说:“不会吧?是那条猛犬的家?狗的嗅觉和人类的嗅觉简直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估计我们还未走近就会被发现了。” 端木琴说:“那又怎样?” 然后端木琴就向方瑜进靠近,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说:“方瑜进,我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我心情一旦不好,就会做一些不可理喻,无法揣测的事。那个叫奥赫多的狗逼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正好干他娘的一票,出我心中一口恶气!” 方瑜进想:“反正一开始也是端木琴要来玩这个游戏,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两人扛着麻袋,趁着夜色离开了木屋,到了村中央的奥赫多家时,奥赫多的后院就传来一阵狗吠声打破了黑夜中的宁静。 端木琴对方瑜进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就绕到后院的篱笆处,正好看到克林顿对着两人的方向大声吠叫,那条绑在它脖子上的铁链叮叮作响。 端木琴从麻袋内取出前天屠夫送她的一块猪肉,扔到克林顿的身旁,克林顿即刻停止了叫唤,低头去嗅那块猪肉,然后就张口大嚼。 端木琴对方瑜进低声说:“那块肉我已经下好猛药了,以后的夜晚不会再有扰人清梦的狗叫声,街坊们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方瑜进想:“原来端木琴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这里,她做事看似冲动,其实细心得很。” 两人身体僵硬,光是越过一道篱笆就花了不少时间和体力,从后院进入奥赫多的家后,两人就开始打手势确认房间的分配。 这已经是方瑜进和端木琴第三次作案,两人的偷盗手法已经开始变得轻车熟路。两人迅速走到柜台、抽屉、盒子等可能藏匿宝物的地方,开始翻找值钱的物件和食物放入麻袋内,两人都动作迅捷,许多地方都扫上一眼后就立即转战下一处,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迹象。 两人进入房间后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是行动流畅,分工明确,真的就如同一对有着多年犯罪经验的盗贼夫妇一样。 回到一开始进入的房间后,两人都用食指和拇指接在一起,另外三根手指翘起,做出了一个完成的手势。 方瑜进用大拇指指了指通向后院的门,示意既然都搞定那就可以离开,端木琴点头后,两人就放轻脚步向后院走去。 两人刚推开门,克林顿就对着两人狂吠两声,然后它又发出呜呜的悲呼声,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没想到这条比特犬精力如此充沛,中毒后虽然奄奄一息,但却始终不死,刚才那两下吠叫虽然用尽了它最后的力气,但却也惊动了这屋子的主人。 屋内立马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克林顿,你怎么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迅速跑到篱笆旁,两人刚要翻身过篱笆时,屋内的门就被推开,一名中年男性就恶狠狠地看着两人,愤怒地说:“你们两个在我家做什么!” 第十六章 漏洞 方瑜进和端木琴看到奥赫多向两人冲过来时,方瑜进就焦急地对端木琴说:“端木琴,我们还是跑吧,我们两个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步伐错开,左手握拳悬在胸口,右手手心朝上,双眼观察着奥赫多的动作。 奥赫多向端木琴拉近距离,就立即对着她挥拳,端木琴头向后仰,立即就闪开了这来势迅猛的一拳。即便端木琴现在这幅身体老弱多病,但她的神经反应速度却没有任何改变,完美地继承到了游戏内。 奥赫多接着又挥动左手,对准端木琴的脸抽过去,端木琴刚要摆出动作防御,就被打倒在地,在后院的泥土地内翻滚了几圈,她快速起身,揉了一下被打出掌印的右脸颊,想:“即便我意识到了他的攻击,但是这老太婆的四肢实在太僵硬了,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啊,怎么办?” 看到奥赫多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端木琴就将双手摆成掌状悬在胸口,摆出了一个起手式,想:“动作不够快,力气也不大,没办法了,看来只好用那招了。” 奥赫多指着端木琴说:“方老太婆,我可是看见了你们两个老东西的脸了,就算你们逃跑了,一旦太阳升起,我就到把你们两个窃贼的事说给全村听,到时候看你们两个还能不能在村庄内待下去,哼哼。” 然后奥赫多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奸笑,说:“不过嘛,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因为你们两个今晚就要死在这里。居然敢把我的克林顿给毒死,你们两个就等着变成我花园的化肥吧,死老太婆!” 端木琴知道对方只是人工智能,所以也没有开口反击,而是密切观察着对方的动作,想:“一旦被这家伙近身,就真的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了。毕竟这老太婆的身体根本没多少力气,双臂让人抓住的话就真的游戏结束了。机会只有一次!” 奥赫多立即向端木琴疾跑过来,端木琴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改变,就在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的瞬间,端木琴就抬起左手,用左臂撞向对方的右臂,将奥赫多挥来的拳头格挡开,同时也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在奥赫多的双眼中。 奥赫多凄厉地大叫一声,就捂着双眼倒在地上。 端木琴这一下防御动作其实没有半分力道,完全就是利用对方冲刺的势头进行以静制动的反击,奥赫多冲刺的速度越快,他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奥赫多也只是一个游戏里的npc,虽然体格粗壮,但动作呆板单一,打来打去也就那一招,端木琴事先洞察了对方下一步的动作,然后再配合自己卓越的反应力,才终于用这幅老奶奶的身躯击败了这名身高一米八的壮汉。 但奥赫多只是双目失明,还没有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所以当他倒在地上悲鸣时,端木琴也当机立断,就小跑过去掐住他的喉咙,但奥赫多手指的力道很大,立马就将端木琴的手扳开。 方瑜进这时也从房屋内的门走出来,端木琴对着他大叫:“方瑜进,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搭把手!” 方瑜进亮出了手中的锥子,说:“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去房子里看看有什么武器。” 端木琴欣喜地说:“太好了,快点给我,这家伙力气好大!” 方瑜进拖动着年迈的身躯向端木琴靠过去,端木琴焦急地说:“笨死了!你这样走过来都是猴年马月了,扔过来!” 方瑜进毫不迟疑,就对准端木琴将锥子扔过去,为了防止锥子误伤到端木琴,方瑜进还对准了端木琴身旁的草地扔。 但是锥子还未落地,端木琴就预判出锥子的飞行弧线,直接伸手准确地抓住了锥子的握柄,方瑜进看端木琴这一下动作十分帅气,就情不自禁地说:“真厉害。” 端木琴握住锥子,对准奥赫多的喉咙扎了下去,奥赫多挣扎了两下后,就躺在草地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方瑜进看奥赫多渗血的双眼夸张地往外凸出,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惊悚,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说:“赶紧走吧。” 两人扛着麻袋回到木屋内,第二天早上就听到奥赫多被杀死的消息在村庄内传开。 不过奥赫多平时就喜欢和他的恶犬在村庄内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村民们知道他和克林顿死了的消息后都没人为他哀悼,反而都鼓舞欢呼,眉飞色舞。 方瑜进推开木门回到屋内,说:“端木琴,我已经给那名石匠钱了,他说他下午有时间的话,就会赶过来帮我们弄一个地洞出来。” 端木琴点头说:“好极了,铁锅和存储量更大的麻袋你买了吗?” 方瑜进说:“都买了,就连拿来给你治病的药也在我口袋里。”方瑜进说完这句话时,端木琴就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方瑜进说:“你都这样了,那今天我来做饭吧。我还买了一些蔬菜和牛肉,今天可以吃一顿好的,把饱食度补充一下。” 端木琴拍了拍胸口,躺在床上说:“嗯,今天就拜托你了。” 方瑜进将肉放到砧板上,用菜刀将牛肉切块,然后又将盐和胡椒撒在牛肉块上,最后又加入了面粉,把牛肉放在油锅内煎熟。 端木琴看方瑜进手法娴熟,立即就惊叹地说:“没想到方瑜进你也会做菜啊。” 方瑜进将牛肉放进汤锅里进行炖煮,说:“爸妈有的时候晚上会不回来,所以我就有时候也做饭给小蔚吃,久而久之也就变得熟练了。” 方瑜进将牛肉汤炖好后,就将端木琴要吃的药也撒进去,将碗递给躺在床上的端木琴说:“你的午餐。” 在《相依为命》中,食物烹调的越精致,所增加的饱食度也就越多,端木琴吃完肉汤后,就发现自己的饱食度已经涨到了17点,端木琴惊叹地说:“你的手艺可真好,以后干脆就由你来做饭算了。” 方瑜进点头说:“可以呀。” 到了下午,石匠并没有来,因为村庄内都下起了一场暴雨,模拟游戏内没有设置味觉和嗅觉,但是现在的技术已经将触觉研发了出来,这时已经是气候寒冷的秋季,冰凉的风伴随着倾盆大雨吹进木屋内,即便方瑜进将所有的窗门都关紧,但屋顶还是有雨水带着凉气漏进屋内。 方瑜进用屋内的铁锅和脸盆将雨水接好后,就把双手缩进衣袖内,说:“我们要不要花钱请人补一下屋顶?” 端木琴说:“要不就算了吧,我们剩下的钱也不多了,还得考虑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储备问题呢。唉,这两天我们偷的家都算是村庄内比较富有的了,但没想到花起钱来真的就如同流水一样,眨眼间又变穷了。” 方瑜进冷的打哆嗦,他对端木琴说:“端木琴,把被子分我一点。” 端木琴点点头,就在床上往里靠了一些,给方瑜进让出了一些空间。 方瑜进脱了鞋子爬上床,用棉被盖到胸口,全身缩在一起取暖。 这段时间内方瑜进和端木琴目睹了战争期间,村庄没有秩序守护所发生的种种惨状,而两人也时时刻刻都在为生计发愁,再加上同床共枕的对象长着一张宛若枯木的老脸,所以这几天两人虽然都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居然谁也没有想到男女情事那方面去,谁都没想到这件事有些不合适。 到了第二天,端木琴的病就已经痊愈了,而两人的粮食储备也开始见底了,这一晚,两人又扛着麻袋离开了木屋。 端木琴问:“今天是你出去踩点的,你决定好偷哪家没?有没有那种天生就是王八蛋,以欺凌街坊为乐的家伙?我们就专门干他。” 方瑜进说:“有的,那也正好就是今晚的目标,今天我们去华兹华斯庄园。”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说:“华兹华斯家?你疯了?那里虽然是游戏中最富裕的地方,但是戒备程度也最高啊。” 方瑜进从口袋里取出两把用牛皮包裹着的匕首,将其递给了端木琴,说:“端木琴,我有一个想法。” 端木琴接过匕首,说:“你还花钱买了这个?没用啊,这个老太婆动作太慢,根本打不到人。” 方瑜进说:“你还记不记得前天你和奥赫多打架的时候,你预判了他的动作将他击倒了。” 端木琴说:“那又怎样?” 方瑜进说:“这几天我也在揣摩游戏设计者的想法,他们这个游戏的难度就体现在潜行时的策略选择,金钱的使用以及烹饪手法上。” 端木琴问:“所以呢?” 方瑜进说:“那也就是说,这个游戏在其他的方面都是一片空白,恐怕是游戏设计者忽略了不同玩家加入游戏所产生的可能性,就比如你这种又莽又壮的人他们就没考虑到。” 端木琴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方瑜进说:“游戏设计者在游戏人物的战斗智能方面没有下多少工夫,就导致了昨天那个奥赫多动作死板,但即便如此,要预测出敌人的下一步动作并加以反击还是非常难,因为他们的动作迅捷,但是对你来说,这恐怕就不成问题了。” 端木琴说:“即便那又怎么样?” 方瑜进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即便潜行失败了也没关系,一对一的战斗中你有希望赢的,只要你能做到那一晚的事就行,那个怎么说来着?以慢打快,以静制动,恐怕这游戏里的人工智能都不是你的对手。游戏设计者没想到有武术基础的人会在这个游戏里占大便宜。” 端木琴若有所思,她说:“嗯,确实,这具躯体虽然很差,但是我的动态视力和反应力都没有被削弱,而且这么多年的经验也都还在脑子里。你说的的确有尝试的价值,正好我也很讨厌去平民家偷东西,毕竟这挺没种的。” 两人到了华兹华斯庄园的狗洞旁,端木琴就说:“方瑜进,你说这庄园里的人为什么还不把这个洞填上?” 方瑜进说:“可能是因为游戏设计者考虑到,一定要给玩家留一个进来的路径吧。” 两人钻进狗洞后,端木琴就取出两把匕首反握在手上,低声指着不远处一名背对着他们的庄园守卫说:“就那个人了,你保护好自己。” 方瑜进焦急地说:“端木琴,我刚刚只是打比方,能潜行偷东西走的话当然就用潜行,那个方法就只是被发现后不得已的办法而已。” 端木琴不耐烦地说:“但是我已经受够了偷偷摸摸的日子了,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潜行这两个字了,我不想听。如果非要犯罪的话,当然是正大光明地把对方杀个干净,踩着他们的尸体去把东西夺走比较好玩。” 说完后,端木琴就向那名巡逻的守卫冲过去,那名守卫听见端木琴的脚步声,就立即回头说:“是谁?” 看见端木琴后,那名守卫就拔出了别再腰上的双手剑,说:“老贼好大的胆子,居然赶在华兹华斯庄园内行窃。” 接着那名守卫就举剑向端木琴冲过来,端木琴想:“前冲之后,就是往下用剑劈砍,他的动作太大,而且太僵硬了。” 端木琴侧过身子举起匕首,将刃尖悬在空中,那名守卫的动作却也没有改变,直接就将脖子撞到匕首上,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端木琴用手按住那名守卫的额头,将匕首拔了出来,望着血淋淋的刀刃想:“没错,方瑜进的预测是对的,这群守卫不会中途变招,动作跟我预想的一模一样。好极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到正面对拼的时刻了。” 方瑜进看端木琴望着匕首的脸浮现出了微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好可怕。” 方瑜进望着那名守卫的尸体说:“端木琴,既然已经杀死了一名npc,那今天也就可以了,我们快点去把食物和钱都……” 端木琴抬手示意方瑜进住口,说:“诶,我还需要再来几次练习才行,走!” 然后端木琴就向其他方向走去,拐角处又有两名守卫,端木琴握着滴血的匕首迈着步子向两人靠近,想:“转身大概要0.5秒,拔出剑来大概要1.2秒,对我挥剑需要0.7秒,只要有这2.4秒的时间,我就一定可以将匕首捅进其中一个的脖子里。”想到这里,端木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两名守卫看见了端木琴,就迅速拔剑,在一名守卫拔剑的时间,端木琴就已经将匕首插进一名守卫的喉咙里,另一名守卫向端木琴举剑时,端木琴就直接对准他脖子扔出匕首,端木琴虽然这时年老力衰,但投掷的准度却依然和游戏外一样,那名守卫还未靠近端木琴,就直接倒在地上。 端木琴捡起一把双手剑挥了两下,想:“不行,这玩意虽然攻击范围比匕首大,但是太重了,影响了我的出手速度,看来还是方瑜进会选匕首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于是端木琴就将匕首又都拔了出来。 方瑜进走过来说:“端木琴,你练习完了吗?我们可不可……” 端木琴打断他说:“你急什么?我才刚觉得有趣呢,练习完了当然就是实战啊,这两次的人都太少,没什么劲,让我来试试人多后会不会更有意思些。” 接着端木琴就放开了喉咙大喊:“有小偷,庄园内有小偷。” 方瑜进叹了口气,在一旁找了个草堆蹲下来,想:“也许我不该告诉她这个游戏漏洞。” 很快四面八方就传来喊声,然后四周都跑来不少拿着板斧,双手剑和火把的守卫,端木琴刚要出手,就看到一名守卫拿着枪,而黑漆漆的枪口已经开始在尝试对准她,端木琴立即跑到木屋旁躲开了一发子弹,想:“有枪的确麻烦些,得想办法近他们的身。” 端木琴看到那名使用火枪的守卫在填充弹药时,就向人群走过去,好几名守卫对着端木琴举剑劈砍,端木琴就后退一步,然后又踩着一把双手剑的剑身刺了两下匕首,这时端木琴愈发得心应手,刺出匕首的力道恰到好处,将那两名守卫击杀后,还没有将匕首卡在喉咙内。 随后端木琴又往左踏了一步,让一名在她身后挥动火把攻击的守卫扑了个空,端木琴头也不回,就对身后挥了一下匕首,准确地在那名守卫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 两名守卫对端木琴挥动斧头,端木琴看出两把斧头之间的间隙可以站立,就迅速走到间隙中央,在她前进的同时,双手就都向左右两边刺出,将那两名守卫性命取走。 即便端木琴步伐缓慢,但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哪个是安全方位,所以能提前守卫好几秒的时间进行闪避动作,而且还预先就知道对方的脖子会移动到哪个位置,所以在战斗中占了极大便宜。守卫才刚举起剑,端木琴就提前站在了不可能被攻击到的地方反击,从一开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那名拿枪的守卫已经将弹药填充完毕,他对着端木琴举起枪口时,端木琴就站到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守卫身后,让他帮自己挨过这一枪,然后端木琴又继续移动,看准四周守卫的空隙反攻。端木琴的每一下刺击都准确无误,真的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她每动一下,就有一名守卫倒在地上。 躲在草堆里的方瑜进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一名老奶奶用两把匕首,就将十几名壮汉刺倒在地,我是在做梦吗?” 第十七章 紫色药剂 围绕端木琴的人虽然多,但因为站位问题,所以没有几人站在能伤到端木琴的距离内,而在距离内的,下一步的动作已经被端木琴看穿,他还顾着挥剑劈砍空气时,端木琴就已经站在安全的位置反击。 方瑜进也看出这群守卫的站位存在问题,他想:“估计设计游戏的人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世界上居然会有玩家看到这么多拿着精良武器的人不但不跑,还敢正面冲上去迎战。所以他们没有去设计守卫之间的协作配合智能,让我和端木琴钻了个空子。” 在守卫的连声叫嚷和一阵阵倒地声中,端木琴将最后一名持枪的守卫击倒后,就转身对着方瑜进说:“方瑜进,解决了,我已经开始喜欢这个游戏了。” 方瑜进看端木琴满身血污,站在一堆尸体中居然有一点威风凛凛的感觉。方瑜进想:“为什么她会这么强?她是吃什么长大的?难道首都的食物有武力加成吗?” 端木琴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说:“先不急着去仓库,我们去庄园主人家的房子看看。” 这时端木琴刚捅死十几个人,一言一行都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方瑜进只好点头说:“一切全听端木同学做主。” 华兹华斯庄园内的十九名守卫全都死在端木琴手上,所以两人都不再潜行,而是无所顾忌地迈步前进。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庄园主人的宅邸内,端木琴望了一眼房子的全貌,摇头说:“这个乡绅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房子弄得土里土气的。” 推门进了宅邸内,静谧的大厅却没有人在,端木琴咦了一声,说:“怎么这里不安个守卫吗?” 方瑜进说:“可能是游戏设计者考虑到了玩家也要潜入这里偷东西,所以才没让人在这里驻守,不然玩家一进来就会被抓住,游戏就结束了。” 端木琴点头说:“嗯,那也是。” 但是端木琴马上就放开了喉咙大叫:“在下端木琴,师承旧金山夏语冰,今日特来请求赐教!” 方瑜进瞪大了眼睛,说:“你这……为什么还要喊呢?” 端木琴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大厅地形空旷,非常适合比武,在这里交手对我们有利啊。” 很快就有几名女仆和一名年迈的管家走了过来,那名管家指着端木琴大叫:“守卫,快来!大屋里遭贼了!”那几名女仆也打开窗户对着窗外大喊。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我还盼望着宅邸里会有什么厉害人物呢,结果是一群女仆和一个老东西。真是扫兴。” 方瑜进看那群女仆和管家没有向他们冲过来,而是一直对着窗外呼喊,想:“游戏设计者哪里想得到,居然会有玩家把所有的守卫全都杀光。这里的剧情触发不了的话,恐怕他们会一直这样喊下去。” 方瑜进对端木琴说:“端木琴,我们走吧,他们不会和我们动手的。” 端木琴摇了摇头,说:“好吧,走了。” 两人便没有再管对着窗外大喊大叫的管家和女仆,直接上了二楼,端木琴指着一扇门板上的镶金门把手说:“这么骚气的门,门里面的肯定就是华兹华斯先生了,我们进去看看。” 端木琴一脚踢开了门,就看到一名身穿丝质睡袍的中年男性惊慌地从床上起来,他惊恐地看着两人说:“你们两个老东西是怎么到这里的?守卫!守卫!” 端木琴说:“这房间内应该有一些贵重的东西,方瑜进,我们搜搜看吧。” 端木琴刚说完,庄园的主人,华兹华斯先生就抓住方瑜进的胳膊将他推倒在地上,说:“两个老东西还敢来我这里偷东西?现在村子里的治安官已经不在了,我华兹华斯就是这里名副其实的主人!明天我就要把你们两个的尸体挂在村……” 华兹华斯先生话说到一半,一把匕首就精准地投掷进他的脖子里,华兹华斯先生倒在地上,溢出的血液直接就染红了他卧室的手工编织羊毛地毯。 方瑜进倒在地上,用手努力支撑着身体起来,端木琴看不下去,走过去将方瑜进扶起,说:“方瑜进,我们运气还真不错,要是这位华兹华斯先生是个老头,或者是一位夫人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 方瑜进苦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端木琴走到床头柜旁,拉开了抽屉,欣喜地说:“这位华兹华斯先生的家里还真有不少值钱的好东西啊。” 跟着端木琴就从柜内拿出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还有一个绚丽夺目的祖母绿戒指。 方瑜进打开旁边的衣柜,就发现一件件华贵的衣服下面放着一个红木盒子。 方瑜进把盒子放到床上,就看到盒子的锁扣上按着一个六位数的密码锁,方瑜进立即就面露笑容,想:“看来游戏设计者还挺用心的,居然还设计了一个谜题。” 方瑜进拿起木盒看了看,就发现木盒的底部,用刀刻下六个潦草的汉字:答案在衣柜内。 方瑜进搓了搓手,立即就打开衣柜,想:“衣柜内只有六件衣服,没有其他的抽屉了,那么答案就在这些衣服上?密码输入数量和衣服数量一样,一个衣服代表一个密码?” 方瑜进拿出了一件骑兵服,想:“衣服跟数字有关的是那些?所有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是一样数量的,这些可以不用考虑。是价格?流苏数量?纽扣数量?” 方瑜进计算了每件衣服的纽扣数量后,就将对应的数字输在密码锁上。 方瑜进输入完毕后,搭噶一声,木盒的锁扣就全都松开,方瑜进叹了口气,想:“仔细想想,正常玩家都应该是潜行进来才发现这个木盒的,估计华兹华斯先生就躺在旁边的床上打鼾呢。他们寻找密码的难度和惊险程度都和我不一样。” 方瑜进打开木盒,就看到木盒内只有一张枯黄的羊皮纸: 【名称:篝火晚会举办书】 【类型:消耗品】 【回复饱食度:0】 【说明:将这张纸与100金币交予村长,就可以在村庄内举办篝火晚会。】 端木琴问:“方瑜进,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方瑜进将羊皮纸递给了端木琴,想:“到达这个房间的难度相当大,而在不惊动华兹华斯先生的基础上解开密码也有一定难度,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个东西?举办篝火晚会?” 端木琴却兴奋地说:“篝火晚会?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一百金币算什么?现在这个庄园内的钱和珠宝随便我们拿,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找村长。” 方瑜进想:“设计者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那么就举办一次吧,端木琴说的也有道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钱。” 当天晚上,方瑜进和端木琴满载而归,背着一大包食物和值钱的珠宝回到了家中,而宅邸的大厅内,那群女仆和管家还在不知疲倦地呼叫守卫。 第二天早上,两人就去找村长,村长笑眯眯地对两人保证今晚就举办晚会。 到了夜晚,方瑜进和端木琴就到村长所说的村东空地处参加晚会。 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在空地处,空地的中央有一个高高架起的篝火,村庄内的年轻男孩和女孩都围着篝火兴高采烈地舞蹈,而旁边还坐着一名面容慈祥的长辈拉着激昂欢快的小提琴曲。 方瑜进和端木琴被这淳朴热情的乡间聚会所感染,立马就将游戏内这几天所经历的不快抛在脑后,两人被火光照亮的脸庞顿时都露出了笑容。 村长带着两人到火堆后的大锅旁,说:“其实办一个篝火晚会不需要什么钱,钱主要就花费在准备食物上,这样一来,村子里的大家都可以饱餐一顿了,谢谢你们。” 端木琴看向大锅,就发现沸腾的大锅旁站着许多面黄肌瘦的村民,一个个正拿着碗排队接受食物,而有的村民咕嘟咕嘟地将菜汤喝下后,虽然不少人边喝边流眼泪,但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端木琴想:“在战争时期的话,很可能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唉,生在和平时期可真好。” 村长对着两人感激地说:“方先生,方太太,你们帮了村子里的人,我在这里谢谢你们,这是我给善良的人的礼物。” 然后村长就从口袋内掏出了一个木塞玻璃小瓶,瓶内装着紫色的液体。 方瑜进接过了玻璃瓶,拿起了玻璃瓶仔细端详,想:“这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村长对着两人笑了一下,说:“这可是个宝贝,是一名吉普赛女郎送给我的,她说等到遇上困难时,就将它喝下去,它可以解决掉一切的忧愁和烦恼,你们一人喝一半就可以了。” 到了第二天,方瑜进和端木琴便用在华兹华斯庄园内的钱四处采购,不说锅具,食材和药剂等生活必备用品,就连一些没什么用的书籍和家具他们也照买不误,如果没了钱,就直接大踏步走进华兹华斯庄园内拿就行。木屋内的地洞当然也花下重金,扩建成最大的规模。 而方瑜进和端木琴当然也没有再为食物而发愁,他们的饱食度几乎一直保持在满额的30点。两人眼前最大的烦恼就是杀猪所得到的猪肉太多,小木屋根本就放不下那么多食物。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村子外传流进来一个消息:德军要来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开始准备地洞中的隐藏工作,将他们的食物转移到地洞内,床当然搬不进去,两人就买了几张毛毯盖在地上当垫子用。 一天夜里,方瑜进就被村民的喊叫声惊醒,一名嗓门比较大的村民一边奔跑一边大叫:“大家快躲起来!德国鬼子要来了!” 方瑜进跑到窗户旁,就看到肮脏的玻璃窗户外,村子旁的森林处,星星般数量的火把缓缓向村子的方向移动。 方瑜进推了推睡梦中的端木琴,说:“端木琴,快醒来,我们赶紧进地洞里面藏好。” 端木琴动作也不拖拉,她立即就掀起地毯,打开了通向地洞的盖门跳了进去。 方瑜进的身子进入地洞后,就伸出手拉动地毯,将地毯扑到盖门上才将盖门关上。 方瑜进虽然储备了一些蜡烛,但两人这时都没有去点。地洞内没有任何星光,所以方瑜进眼前一片漆黑。 端木琴说:“方瑜进,你觉得我们会被发现吗?” 方瑜进说:“应该不会吧。” 很快地洞外就传来一阵阵的枪声,然后就是女人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哀嚎声,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知道是纳粹军在村庄外作孽,两人都用被子裹着身体取暖,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两人的头顶就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两名男性嗓音在对话:“怎么回事,这屋子里没有人。” 另一名男人说:“这屋子里没有任何食物,可能是都搬走了吧。” 方瑜进拍了拍胸脯,想:“好险。” 但是屋内又传出一个声音:“不对,这张床上还有一些温度,这里面的人才刚刚离开,说不定就躲在屋子里!” 随后两人头顶就传来炸雷般的喊叫:“滚出来!犹太猪猡!我知道你在那里,哈哈,我已经看到你了!” 方瑜进对端木琴低声说:“别怕,他们还没发现我们,他是在故意吓人。” 忽然石洞上方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震动,恐怕是纳粹士兵再用军靴用力踩踏木屋的地板,地洞内的土尘簌簌掉落,落在两人的头发上。 然后就有人说:“看来这家人跑掉了,我们去别的民房内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犹太娘们乐呵乐呵。” 方瑜进想:“现在看来,我和端木琴把隔壁家的聋哑少妇给逼死还是一件好事,落在这群人的手里恐怕真的就生不如死。” 然后两人头顶的军靴踏地声越来越远,看来是纳粹士兵已经离开了。 端木琴低声说:“不知道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方瑜进说:“今晚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就在这里睡一觉吧。”然后方瑜进就用手指点了一下面前的空气,调出了游戏菜单。 方瑜进在菜单中选择了入睡这个选项后,系统就会令玩家进入深层睡眠状态,端木琴叹了口气,随后也点开了菜单。 醒来后,方瑜进就看到盖门的缝隙里射进了一些微弱的光线,即便这光芒之投进来几丝,但却也聊胜于无,方瑜进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地洞内摆放的食物和在他身旁酣睡的端木琴。 没过多久端木琴也醒了过来,两人在每一寸地都无比珍贵的地洞内当然不能躺着睡,两人都是靠在洞的一侧上睡着的,端木琴痛苦地扭了两下腰,说:“真是的,我已经知道了躺着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 端木琴看了一眼从盖门内射进的几丝光线,说:“方瑜进,你觉得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方瑜进摇头说:“应该不可以吧,纳粹士兵也是人,他们占领了这个村庄后肯定就在这里过夜了,他们很可能就在外面吃早餐呢。” 端木琴说:“但是那群士兵不可能会在这里生根吧,他们总得去攻打别的城市啊。” 方瑜进说:“不知道,他们也有可能在这里设置营地,为攻打其他城市而做准备,总而言之,现在盖门外的世界有可能安全,也有可能危险,但是留在这个地洞内就一定安全,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你不是说想拿学校内的第一名吗?”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幸亏这游戏没有上厕所的设定,不然我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个地洞。” 方瑜进说:“在这里面也没什么事做,我们把时间调快点吧。” 然后方瑜进就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在空中张开,方瑜进的面前就迅速出现了游戏菜单。 方瑜进在选项处点了一下,接着就再点了一下时间加速的选项,随后方瑜进将食指放在时速栏里的滑钮上,将时速调到了最高的二十倍速上。 端木琴的面前就蹦出了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信息:你的队友选择将时间倍速调整为二十,是否同意? 端木琴连手也没有伸,就开口说:“同意。” 信息栏里写着同意的圆形选项发出亮光,然后两人就看到视角左上方的饱食度迅速就减少了一点。 方瑜进拿起了一包压缩饼干递给了端木琴说:“吃吧,我们吃的速度应该和饱食度减少的速度差不多。” 两人拿起饼干便往嘴巴里塞,端木琴说:“我们现在只是在玩游戏,而且时间还调快了很多,即便如此,我依然也很痛苦。方瑜进,你说那些真的在战争中躲在地洞里的人是怎么想的呢?” 方瑜进说:“等战争结束了就和自己爱的人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做苹果派给她吃。可能是这样想的。” 端木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方瑜进,然后就点头说:“没错,一定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两人都加快了游戏内时间的流动,所以两人吃完食物后就闭上眼睛睡觉,睁开眼就拿起食物继续吃。 端木琴感叹着说:“吃了睡,睡了吃,除了不拉以外,我们跟养猪厂里的猪也差不多了。” 等到食物快耗尽时,方瑜进就将时间的流动调回正常的倍速,说:“你别说出声,我去看看那群士兵走了没有,外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出声响了。”然后方瑜进就取出了钥匙,打开了盖门的锁。 方瑜进踩在一堆空罐头上,缓缓将盖门往上推起,盖门打开后就有一些灰尘落进方瑜进的衣背里,弄得方瑜进的背很不舒服。 方瑜进头顶盖门,望了望木屋内的四周,确认屋内没有人后,方瑜进就将盖门推开,爬到了木屋里的木质地板上,想:“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胸口没那么闷了。” 放轻脚步走到窗户旁,方瑜进就只用右眼望向村庄内,然后他就看到了数量极多的帐篷和士兵,还有一些士兵脱下了军服,露出了包满了绷带的上身。 方瑜进的一颗心立即就沉了下来:“这群家伙还没走,他们真的在这里扎营了!” 忽然一名士兵向木屋的方向望了一眼,指着方瑜进说:“是谁?” 方瑜进立即就跑回地洞内,将盖门关上,然后又哆哆嗦嗦地取出钥匙将门锁上。端木琴看方瑜进神情慌张,立即就问:“怎么了?外面有人吗?” 随后两人的头顶就传来一阵军靴声,一名男性说:“我刚刚明明看到这里有人露出一只眼睛望着外面的,怎么又没了?难道是幽灵吗?” 另一名男性笑着说:“肯定是你想太多了,这群犹太猪猡即便变成了幽灵,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忽然第一名男性就说:“等一下,这个地毯有点乱啊,我记得昨天这地毯还不是这样摆放的。”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跳都迅速加快,方瑜进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想:“千万别发现,千万别发现。” 另一名男性忽然说:“集合了!走,别看了。” 然后方瑜进的头顶就传来急促的军靴踏地声,端木琴拍着胸脯,长呼一口气。 方瑜进的脸色却依然难看,他想:“虽然没有被发现,但是我们食物短缺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改善,要潜行出去偷纳粹军的食物吗?不行,外面那么多人,我们肯定会被发现的,怎么办?到此为止了吗?” 端木琴却说:“方瑜进,村长不是给我们那个药剂了吗?拿出来。” 方瑜进取出村长赠予两人的紫色药剂,说:“你的意思是?” 端木琴说:“外面是不可能出去的了,事到如今,就只好赌一把了。”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他就拨开了木塞,往嘴里倒了一半的药剂,接着就将玻璃瓶递给端木琴。 端木琴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往嘴里灌下了药剂,她将玻璃瓶扔到地上,用衣袖抹了抹嘴,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运气了。” 忽然方瑜进感觉头脑有些昏沉,方瑜进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但睡意就犹如潮水一样,瞬间就将他淹没,方瑜进倒在地上,直接就不省人事。 第十八章 美好的明日 在一片漆黑中,方瑜进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叫自己,方瑜进很快就被推醒,睁开眼就看到端木琴皱巴巴的脸,方瑜进用手按住太阳穴说:“怎么回事?” 端木琴说:“我想了一下,应该是我们喝了那瓶药剂,所以都昏倒了。” 方瑜进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的饱食度,说:“就这样?结果那药剂是助睡剂吗?” 端木琴看了一眼食物,说:“那接下来怎么办?亏我还以为喝了这药剂就能抵三天的饭量呢。” 方瑜进看了一眼盖门,说:“没办法了,出去被枪打死也好过留在这儿等死,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偷一点食物回来,能扛过一天是一天。” 端木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的话互相能有个照应。” 方瑜进坚决地摇头说:“不行,外面人太多,两个人非常容易被……” 方瑜进话说到一半时,头顶的盖门就传来一阵敲击声。 端木琴立即取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说:“被发现了?事到如今,也只好拼了!与其在这里憋屈地死掉,还不如出去痛痛快快地……” 忽然盖门处又传来声音:“方先生,方太太,是我啊,村长!”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方瑜进想:“难道村长当了纳粹军的手下,特地来出卖我们?” 村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战争已经结束了,那群德国鬼子都已经被打跑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用眼神交流,端木琴说:“只能出去看看了。” 方瑜进点点头,就将门锁打开,推开盖门后,两人就看到村长和蔼的笑容。 方瑜进从地洞内爬出来,问:“战争结束了?” 村长笑嘻嘻地说:“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们的军队胜利了,德国投降了!以后就是幸福安稳的日子,你二位就好好享受吧。” 端木琴也从地洞内爬出,村长带着两人说:“村里的大家都还活着呢,今天正好是举办庆典的日子,大家都在为庆祝战争结束而高兴着呢,我想起来你们两个没来参加,走过来一看,哈哈,你们两位还躲在这里面呢。” 端木琴问:“村子里的人都没死?大家都没事吗?” 村长没有回答端木琴的话,而是推开了木门,门外的村庄一片喜乐融融,载歌载舞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三人走出木屋外,来到村子的中央后,许多村民看到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热情地大叫,不少人还激动地跑过去说:“方先生和方太太也都活着呢,真是太好了!” 然后就有村民抓住了两人的脚,接着就有一大堆人一边欢呼,一边将方瑜进和端木琴往天空上抛,等抛到第三下时,方瑜进和端木琴的眼前就浮现了一个信息框: 游戏结束,恭喜二位玩家打出完美结局:美好的明日。 接着方瑜进眼前一黑,等到他再次看到光亮时,就发现自己躺在游戏舱内,身体也变回了年轻人的模样。 方瑜进从游戏舱内爬起来,将游戏头盔摘下,而另一边的端木琴也支起腰板,说:“呼,终于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了。” 教室外走进一名老师,鼓着掌说:“两位小同学发挥地非常出色,你们居然直接将游戏打通,一直存活到结局。” 方瑜进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问:“老师,现在已经快到黄昏了吗?” 那名老师说:“什么黄昏?你们两个一共存活了七十一天,在游戏舱内待了一个通宵,现在已经是黎明了,我刚来看你们,你们就醒过来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惊呼一声,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打了一个通宵?” 老师说:“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跟你们的父母打电话通知过了。” 端木琴立即就感觉到说不出的无奈,想:“我居然在这里躺了一个晚上。” 端木琴立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想:“现在才刚到六点,可以,我迅速赶回家的话还能冲一个澡。” 端木琴就毫不迟疑地穿鞋,说:“老师,登记成绩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方瑜进想:“我也出去吃个早餐吧,毕竟昨天都没有吃晚餐。” 两人和老师道别后,就一齐离开了教学楼,端木琴忽然问:“方瑜进,在离开地洞后,我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信吗?” 方瑜进平静地说:“我信。” 端木琴说:“是真的,住在我们隔壁的那个聋哑少妇,名字叫斐琳娜的那个,最后我看到她居然也在,而且她的丈夫也打仗回来了,两人还都对着我笑呢。” 方瑜进说:“我说了,我信。” 端木琴问:“你为什么会相信?这可是写实风格的游戏啊,死了的人居然复活了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方瑜进说:“当然可能发生了,我在第一次看外面情况的时候,就看到村子里的不少房子都被拆掉了,但是村长叫我们出来的时候,村子里别说房子,就连一草一木都没有被破坏,每个花圃都毫发无损。” 端木琴也注意到这件事,说:“我还以为是村子里的大家把那些重新修整了一遍呢。” 方瑜进说:“而且德军入侵村子的那一个晚上,我们明显听到了许多枪声和惨叫声,但是村民居然一个都没有死掉,我记得村子里有不少人穷的吃不起饭,跟别说花钱建一个地洞了。” 端木琴诧异地看着方瑜进,说:“那也就是说?” 方瑜进点头说:“没错,真正的结局是,那对老夫妇在地洞里活活饿死了,他们喝下的那瓶药剂有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我们最后经历的,都是他们在死前的幻想。” 两人没有再开口交谈,都望着天边绚烂绮丽的朝霞想各自的心事。 到了校门口,方瑜进就对端木琴挥手说:“端木琴,再见。” 端木琴也对方瑜进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两人就朝学校的左右方向背向而行。 “虽然端木同学有时口无遮拦,但她也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优点,总体而言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方瑜进抱着这样的想法取出手机,将通讯录里的端木琴删除掉。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方瑜进就被叫到了教导处,教导主任笑眯眯地看着方瑜进,而端木琴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教导主任热情地对方瑜进说:“哎呀,这不就是我们学校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方瑜进同学吗?” 方瑜进还是有些怕教导主任,他问:“主任找我什么事?” 教导主任说:“方瑜进同学,你做的非常好,不止成绩进步飞快,还和端木同学打破了生存类游戏《相依为命》的全国纪录。” 方瑜进惊讶地说:“全国?这怎么……” 但方瑜进马上就想到,自己和端木琴在游戏内做的事已经等于是在作弊,别人获得食物和金钱都要费尽周折才能拿到,而他们两人则是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用手一把一把地抓,自己的成绩会超过其他玩家一大截也不稀奇。 教导主任说:“叫你们两位同学这次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长一长脸,在校报头条上好好地享受一下金榜题名的感觉,来,你们两坐在一起拍一张照。”然后教导主任就叫来了一名同学,让他开始摆放相机。 教导主任说:“要开始拍照了啊,你们两个坐得亲密一些嘛,毕竟是男女朋友,大家都知道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挥手说:“不是,主任,你搞错了。” 教导主任惊讶地用食指顶了下眼镜,说:“那可就奇了。” 端木琴说:“主任,我们两个都是以学业为重的人,都没有谈恋爱的意思,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到研究游戏,你能不能在校报上特地说明一下,让我们两能把心思都花在游戏上?要是以后高考我们都有了一个好成绩的话,对学校也很有利。” 方瑜进口才远不如端木琴,只能说:“端木同学说的对啊。” 教导主任点头说:“好吧,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不太懂,不过确实也是该以玩游戏为主要任务,我会叫主笔注意一下的。” 到了第二天,方瑜进在走进校门时就看到自己和端木琴的合影被醒目地摆在校刊栏里,报纸内自己和端木琴坐姿端正,神情严谨,就好像封建时代被逼婚的新婚夫妇一样。 方瑜进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想:“我再忍一忍吧,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会平息下来了,唉,我好像有点理解闹出丑闻的明星的感受了。” 上完一节课后,方瑜进正要将电脑休眠时,魏伦忽然跑进了方瑜进的班级,他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冰霜,说:“方瑜进,跟我出来一下。” 方瑜进想:“难道他对上次的比赛怀恨在心,想要打我一顿出气?” 和魏伦走出教学楼,来到了没什么人的停车场后,魏伦就抓着方瑜进的衣领说:“方瑜进,你这个人渣给我说清楚!” 方瑜进问:“什么说清楚?” 魏伦指了一下学校门口,说:“那个校报的事,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和端木同学的情侣身份,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弄得她有多伤心?” 方瑜进愣了一下,过了一会他才说:“啊,哦,那个啊,是端……是阿琴她自己说要隐瞒身份的,她比较害羞。” 魏伦冷哼一声,说:“害羞?你以为我不认识端木同学吗?她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害羞?你连这种事情都不敢承认,是不是以后真的要让她当你的情妇?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给一个名分,你还是不是男人?” 方瑜进想:“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那场比赛输给他算了。” 魏伦抓住方瑜进的衣领,说:“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我陪你打假赛,我可以忍,你要我排名降低,我可以忍,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我都可以忍!但是你这样对待端木同学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 方瑜进想:“要不要和他说出真相呢?不行,一旦他恼羞成怒,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出来。” 方瑜进开始平复魏伦的情绪,说:“你冷静一点,大家有话好好说,这件事保密,是阿琴的意思,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虐待她。” 魏伦激动地说:“你对女孩子的心一点也不懂,居然还能让端木同学对你如此倾心?我告诉你,女孩子都是希望爱自己的人能勇敢表态的,她不想承认不代表她不希望你什么都不说,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澄清,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让人家安心!”最后一句话魏伦说的声音格外地大。 方瑜进痛苦地想:“真是孽缘啊,我怎么就和这群人扯上了关系呢?” 魏伦指着方瑜进的鼻子说:“我限你三天内让全校人都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否则我就把打假赛的事情抖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也不能让你这个人渣继续祸害端木同学,毁掉她的青春!” 方瑜进立即就认怂,说:“不要啊,魏伦,你冷静一点,要是阿琴知道我进监狱,她肯定会崩溃的,自杀都有可能的,你也不想让她伤心吧?” 魏伦说:“那也正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要不要和你同归于尽,还端木同学一个自由,你最好对她好点,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这感情骗子!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然的话就在派出所里见面吧!” 说完后,魏伦就直接离开了停车处。 端木琴在上完一天的课程后就准备回家,在她关上电脑时,一名名叫吴燕语的女同学走到她身旁,说:“端木同学,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端木琴转头笑着说:“可以,什么事?” 吴燕语说:“我看了校刊了,你和那个叫方什么进来着的男同学是什么关系?” 端木琴说:“就是比一般同学熟一点而已,怎么了?” 吴燕语笑了一下,说:“没事,好奇,就随口问问。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有趣啊。”说完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吴燕语就离开了教室。 端木琴到校门口时,就看到方瑜进和胡衍在等她,方瑜进立即走过来说:“额,端木同学,我有事要和商量一下,方便一起走吗?” 端木琴对四周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说:“可以呀,一起走吧。” 三人离开了校门后,端木琴先开口问:“方瑜进,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零班的一个叫吴燕语的女同学吗?” 方瑜进说:“嗯,我高一的时候和她当过同桌,怎么了?” 端木琴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她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方瑜进说:“你是不是跟她有了过节?我记得我和吴燕语相处得很好的啊。” 一直沉默着的胡衍忽然开口说:“瑜进,我为你的话做一点补充,没关系吧?” 方瑜进说:“没关系,你说吧。” 胡衍叹了口气,说:“端木同学,我来给你复盘一下,站在我们两中间的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以前做过什么,当初瑜进主动去追人家,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然后还没到一天,总共时间就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吧,瑜进就把她甩了。” 方瑜进点头说:“啊,对,我想起来了。” 端木琴张大了嘴,惊诧地看着方瑜进的脸说不出话,说:“不会吧,追了人又甩掉,还都在一天内发生?方瑜进啊方瑜进,看不出来你呆呆傻傻的,其实还深藏不露,是个隐藏人渣啊。” 方瑜进说:“什么人渣啊,别说的这么难听,情感不合就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胡衍说:“等一下,瑜进,你当时分手时还喜欢她的吧?” 方瑜进摸着额头想了一下,说:“啊,对,我现在好像还有点喜欢她呢。” 端木琴问:“你喜欢人家,为什么还要分手?”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想:“当时是为什么呢?啊,对,她这人比较没意思,所以我就分手了。” 端木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就因为这种破理由?就把人家女孩子甩了,而且你还说喜欢她?我不是在听故事吧,你这个人居然也会追女孩子,而且还是甩人的一方,我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方瑜进挠了挠头,说:“我现在也依然喜欢她啊,这都是真话,你们为什么不信?” 端木琴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方瑜进说:“就好比我喜欢鸡仔饼一样喜欢啊。即便它掉在地上沾了灰我也依然喜欢,但是我不会再去吃它而已。” 端木琴没想到在方瑜进的眼里,女朋友居然跟市内小吃是一个等级,她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 胡衍又叹了口气,说:“端木同学,我还要提醒你一下,瑜进这人很少说谎,他说的应该就是真的。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有趣就接近做朋友,哪怕对方是杀了一百个人的变态罪犯说不定也没关系,但要是无趣的话,他就会迅速离开对方,跟品德,长相,富裕程度都无关。他在这方面的无情程度确实跟人渣差不多。” 方瑜进双手抱在胸前点头说:“嗯,诶,都说对了啊,我好像就是这样的。” 端木琴皱着眉说:“方瑜进,你不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女孩子嘛?不好意思,现在我忽然觉得你样貌丑陋,名字难听,好像还有点口臭,请离我远点,谢谢方先生。” 方瑜进说:“嗯,不说那些了,端木琴,关于那个计划,我又有新的想法了,等到老胡走了,我们就再谈一谈吧。” 端木琴说:“不用了,胡衍把你的事抖出来,让我真正认识了你这个人,我还有些感激他呢,我也没什么方瑜进的龌蹉往事说给他听,你就把我们的计划说给他听吧。” 方瑜进点了一下头,就将他和端木琴伪装成情侣,让父母退掉补习课程的计划说了出来。 胡衍点头说:“这个计划充满了邪门歪道的感觉,肯定就是瑜进想出来的。” 方瑜进说:“不说那些了,端木琴,我们能不能重新假扮情侣啊,我忽然又不想上补习课了,而且要是能在三天内让全校人都知道我们是情侣就更好了。” 端木琴眯起了眼睛,望着方瑜进说:“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我觉得你就好像是为了让自己在同学前有面子才这样做的,啊,大家快看,零班的那个端木琴就是我女朋友,你们快来羡慕我啊。可能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但是我感觉我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方瑜进双手摁在头上不停地揉动,犹豫了很久后,方瑜进才说:“端木琴,我接下来要对你说一些我和魏伦说过的话,但这些话带有一定的刺激性,你要保证,听完后和和气气地和我说话,绝对不能动手打人。” 端木琴看方瑜进神情凝重,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她便说:“你先说。” 第十九章 诸位,我喜欢端木琴 端木琴握紧双拳,全身微微抖动,全身的肉仿佛都绷紧了一样,方瑜进和胡衍看她脸色阴寒,心里都有些畏惧。 端木琴扭头对方瑜进说:“姓方的,除了你和魏伦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话?” 方瑜进说:“有啊,就老胡啊。” 端木琴眯起眼睛,瞥了一眼胡衍,胡衍被她冰冷的眼眸一扫,立即就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护在胸前。 胡衍心里想:“瑜进心眼未免也太实了吧,就不会说我不知道吗?” 端木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忽然间,她就伸出右手,直接抓住了方瑜进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胡衍立即说:“端木同学,大家可都是文明人,这件事谁先动手,谁可就理亏了啊。” 端木琴面露微笑,她用左手拍了拍方瑜进的脸颊,说:“我怎么舍得打他呢?我爱方瑜进爱得死去活来,我还要给他当情妇呢!” 方瑜进尴尬地说:“端木琴,这件事是我不对,你要打就打,但是我一定要在三天内让全校认为我们是情侣。” 端木琴说:“好极了,你背后编排我的不是,还利用我的名字去威胁别人,居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方瑜进开始在脑中组织语言,说:“但是,这个,怎么说呢?” 端木琴忽然问:“等一下,这段时间魏伦之所以会处处刁难你,就是因为他以为我喜欢你?” 方瑜进说:“是。” 端木琴嘴巴微张,她接着问:“小蔚会受伤,也是因为魏伦的原因?” 方瑜进点头说:“对。” 端木琴脸色阴晴不定,然后她就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去找学校的编辑处去说吧,如果有人问我们的关系的话,我会帮你圆的。” 方瑜进和胡衍都面露喜色,方瑜进立即说:“真的吗?那就多谢了。” 端木琴问:“你告诉我一下,小蔚喜欢吃什么东西。” 方瑜进脸上忽然就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他说:“小蔚只喜欢吃她哥哥给她买的食物,其他人的东西她都不会看一眼的。” 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后,方瑜进就问:“主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教导主任看到方瑜进后,就笑着说:“方同学啊,你来的正好,学校最近打算弄一个活动,就让你风光一下。” 方瑜进疑惑地问:“什么?” 教导主任说:“你这段时间的进步非常大,简直就不可思议,居然能从全校的倒数直接就窜到学校的三百名以内,校方讨论了一下,决定明天就让你给全校学生分享一下你的学习心得和心路历程。给学校内的其他学生做个榜样,也让你出一出风头。” 方瑜进想:“沉迷于享乐怎么还有心路历程了?” 方瑜进立即说:“主任,我这人……” 教导主任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方瑜进的脸严厉地说:“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刊登了消息了,你要是拒绝,不仅弄得校方脸面无光,还对你也没好处,无论如何,这一次你都非得上台不可!” 教导主任的脸色和口气忽然又变得和蔼起来:“方同学啊,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回教室里好好想一想怎么准备一篇文情并茂,字字珠玉的稿子来,你要是写不出来,可以找班上有文采的同学帮助你嘛。” 方瑜进无可奈何,只好点头说:“好吧,我会回去好好弄的。” 在方瑜进走出办公室时,教导主任又补充了一句:“你在文章的结尾记得要感谢一下学校啊。”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等到校内的所有学生都在操场内时,教导主任就站上演讲台,说:“各位同学你们好,我们学校一直都以培养静炎市最优秀的学生为己任,时刻都没有忘记为国家教育人才的重任。在学校的努力栽培下,我很高兴看到诸位都茁壮健康地成长,变成一个个拥有着健康心态和优秀能力的栋梁。” 不少学生听到第一句时,就开始神游海外,而有的学生就直接与附近的同学窃窃私语,讨论自己昨天看的美剧的剧情。 教导主任接着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都在德智体美劳五个方面全面地发展,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的人,当看到校内学生巨大的进步时,我们的喜悦更是难以想象。就比如最近高三五班内的方瑜进同学,就在短时间内取得了巨大的进步,接下来,有请方瑜进同学上台来,给大家讲解一下他是如何获得成功的,如何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中熬下来的。” 方瑜进上台后,教导主任就带头鼓掌,说:“请大家给方瑜进同学鼓掌。”台下就有不少学生用两只手的掌心互相拍击。 教导主任看方瑜进两手空空,居然没有拿稿子上来,心里就觉得欣慰:“不错,这小子很上道,居然还把稿子背了下来。” 教导主任立即对方瑜进说:“好了,方同学,你可以开始了。你不如和大家讲一讲,你是如何在学业上刻苦努力的。” 方瑜进说:“我没有刻苦努力啊。” 教导主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把话往下接。 方瑜进说:“我在这么多年的游戏过程中,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在努力,也都不认为自己是在刻苦,因为玩游戏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方瑜进说完后,台下就有许多学生奋力鼓掌,这发自内心的掌声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方瑜进说的有道理,而是看到居然有人敢公然和教导主任顶嘴,眼前有好戏可看,当然就要鼓掌。 教导主任握紧了话筒,想:“这小子根本上不了台面,说话也是乱七八糟,我根本就不该让他来这里演讲。” 方瑜进说:“至于游戏的心得嘛,就是多玩。演讲没了。” 教导主任惊讶地问:“你的演讲就两个字,多玩?” 方瑜进点头说:“嗯。同学们应该都不想站在操场上的吧,我认为说的简短些对大家都有好处。” 教导主任气的全身发抖,想:“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升上这个排名的?难道就不会多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充场面吗?” 方瑜进说:“感谢一下学校。”说完后,方瑜进就走下演讲台。 教导主任阴沉着脸,刚要拿起话筒说话时,方瑜进忽然他又跑上了台,说:“还有一件事要提一下,诸位,我喜欢高三零班的端木琴同学,我和她是男女朋友。” 不少聚精会神在听演讲台上讲话的人都没想到方瑜进会说出这样一句不伦不类的话来,许多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的学生则哈哈大笑,高抬起右手为方瑜进鼓掌。 端木琴用手捂住眼睛,恨不得立即离开学校,想:“我要宰了方瑜进。” 比较关心方瑜进的胡衍和严老师都注意到讲台上教导主任脸色铁青,就犹如地狱中的判官一样,两人都为方瑜进捏了把汗,想:“方瑜进这样做,校方的人肯定会生气的。” 而所有学生中,只有魏伦在心里点头,想:“这才对,男人就该这样,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名分。” 方瑜进回到家里后,方瑜进的母亲杨珍就鼓掌说:“静炎中学的新星回来了。” 方瑜进说:“妈,你就别这样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杨珍笑眯眯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亲戚面前谈起这件事脸上都有光呢,你的校内排名上升到了全校前三百名,我晚上想起这件事都开心地睡不着。” 方瑜进想:“那我就恢复到原来的排名,让你睡个安稳觉好了。” 在吃饭的时候,方瑜进的父亲方斐说:“最近的好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来,我告诉你们,我最近投资了一个大项目,共同合作的都是业内能力很强的知名人士,我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成功率还是很可观的。” 方琼蔚问:“那我们家的房贷能还清吗?” 方斐得意地大笑,说:“到时候就不止可以还房贷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功,还是要保持平常心,你们就当我没有说吧。” 方瑜进问:“爸,要是项目失败了怎么办呢?” 杨珍瞪了一眼方瑜进,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想到失败去了呢?真不会说话,这时候就该说一些吉利的话。” 方斐笑着说:“那也没关系,失败了的话我也能接受,要是一点心理准备都不会做的话,就没法做生意了啊。” 突然方斐就捂住胸口开始咳嗽,杨珍拍着他的背,说:“你这人,说话慢一些,情绪别那么激动,别说了,都吃饭吧。” 方斐打开电饭煲的盖子,说:“我食欲不好,今天就吃一些就够了。” 方瑜进刚拿起筷子时,他的口袋内就播出了一首《水晶序曲》,方瑜进拿出手机接听电话,说:“喂,老胡,找我什么事?” 胡衍焦急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瑜进,你快点登上学校的网站,出大事了!” 方瑜进回到房间内打开电脑,登录静炎中学的首页网站后,方瑜进就看到一条醒目的消息:《学校内最强的学生发出挑战》 方瑜进点开视频,就看到一名长着瓜子脸的男性坐在屏幕前,他开口说:“大家好,我是高三排名第一的学生赵典,2月27号上午十点,在学校的体育馆内进行了一场比赛,比赛双方的选手是魏伦与方瑜进,比赛的项目是魏伦同学擅长的体育类。” 方瑜进疑惑想:“他为什么要说起我的比赛?一场过去了的比赛有什么好说的?” 赵典说:“但是却是方瑜进选手获得了胜利,排名低的同学战胜了排名高的同学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但是,在比赛的最后,分出胜负的方式非常奇怪,就像是魏伦同学在有意识地让方瑜进胜利一样。” 方瑜进听赵典说出了真相,不禁心跳加快,想:“怎么办?万一他有证据的话,我就只能去坐牢了。” 赵典说:“所以我非常怀疑,这两位同学进行了一场虚伪的比赛欺骗了大家,我赵典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而我也认为,耍这种花招的学生不应该留在学校内。我有义务站出来处理这一切!” “所以我在此宣布,我正式向高三五班的方瑜进同学正式发起强制性挑战,其挑战不可拒绝,对战项目为战争棋,时间为一礼拜后,地点是学校的体育馆内,而且输的人,将要面临退学的惩罚。”赵典在电脑内恶狠狠地说。 方瑜进听他说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只是让自己退学而已。方瑜进对此不但不怕,反而还有些庆幸和高兴,想:“我输了的话,就能离开这所学校了。” 方瑜进用网络电话打给胡衍,说:“胡衍,我看过了,是对我发起的挑战。” 胡衍说:“瑜进,我查了一下,发现魏伦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也没有什么惩罚加在他身上。” 方瑜进立即就察觉到不对劲,想:“赵典口口声声说怀疑我们两个,那为什么只是在针对我?” 胡衍说:“瑜进,我估计你也看出来了,这个我们校内的第一名虽然说起话来冠冕堂皇,但其实都不成逻辑。赵典只是因为怀疑,没有提出任何证据,居然就要进行这种惨烈的比赛。而且学校不但没有出面阻止这种后果严重的比赛,还让他把视频发到首页上。” 方瑜进一头雾水,说:“奇怪,我没有得罪过他啊,我连他人都不认识,该不会全校的男学生都喜欢端木琴吧?” 胡衍说:“不是的,我记得赵典和校方的人走得很近,我猜测他只是出面负责教训你的人。”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教导主任?我只是对演讲的态度不够认真而已,他居然就要让我退学?” 胡衍笑了一声,说:“当然不会让你退学,先要让赵典利用胜利的权利折磨你一番,然后教导主任再出面为你求情,学校不会让一个进步飞快的学生退学的。” 方瑜进脸色难看,说:“这,这未免也太卑鄙了吧?欺负了我,还要我感激他?” 胡衍严肃地说:“而且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学校为了鼓励学生奋发图强,就专门给予了第一名的学生两个特权,第一就是他提出的比赛没有学生能拒绝,第二就是他可以在比赛的胜负上加上退学惩罚。学校为了保持住好看升学率,已经派赵典将二十三名排名落后的学生赶出学校了。” 方瑜进绝望地想:“就是说我得输上一场,还得让教导主任出面演好人,我的戏份是被打败和感谢害我的人?而且还得留在这学校内?” 方瑜进摇头说:“行,我退学,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 胡衍大吃一惊,说:“瑜进,你冷静点,怎么突然就想到要离开学校?你还有那个卢卡……” 方瑜进打断胡衍,说:“不用了,我已经不想再比赛了,我也感觉我和学校格格不入,你别劝了,我现在就去找爸妈跟他们谈一谈。” 方瑜进挂断电话,想:“去说的话,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我的口才也不好,如何才能劝服他们呢?” 方瑜进苦恼地捂住额头,离开了座位,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方瑜进一旦思维活跃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走路,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方瑜进想:“不如就跟他们说我想去爸爸的单位工作,想提前步入社会。嗯,我顺便再说明一下教导主任的事,他们应该也能理解我吧?” 方瑜进双手抱住头脑,想:“不行,这样是行不通的,软磨硬泡地求恳是不会有效果的,只能用强硬的态度去沟通了。我真的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待在学校里了,天天被逼迫,打个游戏还要战战兢兢的,这种压力大的生活真的不适合我。” 方瑜进下定决心:“没办法了。如果爸妈不同意的话,我就天天逃学,跟他们硬耗到底!” 想清楚后,方瑜进就用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然后他就迅速走出了房门。 方瑜进走到饭桌旁,说:“爸,妈,我有事跟你们谈。” 这时方斐和杨珍都在吃饭,方斐抬起头说:“有什么事先坐下边吃边说,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瑜进说:“那些都不重要,我跟你们讲,静炎中学……” 方瑜进话说到一半,方斐就捂住胸口下方哼了一声,方瑜进问:“爸,怎么了?” 方斐脸色苍白,他摆了摆手,说:“我没事,你继续,静炎中学怎么了?”方斐话刚说完,就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第二十章 比赛准备 在去学校的路上,方瑜进就被胡衍叫住。 胡衍迅速跑到方瑜进的身旁,问:“瑜进,你昨天不是说要退学的吗?怎么今天还……你爸妈不同意吗?” 方瑜进摇头说:“我后来还是没跟他们说。” 胡衍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不像是那种会更改决定的人啊。” 方瑜进望着远处的风景说:“我爸昨晚被送进医院了,被查出来是肝癌。” 胡衍吓了一跳,说:“肝……肝癌?是原发性还是继发性?” 方瑜进说:“我记得昨晚医生说是原发性的,胡衍,你是学医的,你告诉我真话,这种病手术成功率高吗?” 胡衍沉默不语,说:“我记得先要做一个肿瘤切除,如果有的地方无法切,就用化学药物治疗或者是放射治疗,说真的,这种病能有手术机会就很不错了。瑜进,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向前走。 到了学校后,方瑜进没有去教室,而是到了教务处找到了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看到了方瑜进,就带着一脸笑容说:“哟,方瑜进,你怎么来了?” 方瑜进立即就想起上次魏伦派人打伤自己妹妹后,看到自己也是满脸喜色,自己在昨天明明得罪了教导主任,今天他看到自己反而却笑逐颜开,看来胡衍的分析是对的,果然就是教导主任派赵典来教训自己。 方瑜进开门见山地说:“主任,昨天的事我向你认错,你能不能叫赵典取消比赛邀请?” 教导主任的脸上仿佛被阴霾笼罩一样,他说:“方瑜进同学,这我就不太懂你的意思了,赵典同学找你比赛明明就是因为他认为你这人人品道德败坏,有弄虚作假的嫌疑,我为什么要去阻止他呢?” 方瑜进说:“但是我觉得他可能是受你差遣来找我的。” 教导主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方瑜进的鼻子说:“你小子说话给我注意些,你这样诬陷别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什么叫我差遣他找你麻烦?我什么做过这种事了?” 方瑜进摇了摇头,转身走出教务处,他的身后还传来教导主任的骂嚷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学校怎么就招进了这种人?” 胡衍对方瑜进说:“怎么样,成功了吗?” 方瑜进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胡衍想:“瑜进虽然聪明,但对于这种人情世故还是不够了解,赵典在校内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取消提出的比赛邀请?教导主任那么讨厌瑜进,瑜进就算对他下跪磕头,估计那个老东西也只会冷笑。唉,瑜进说的也有道理,这学校也确实是乌烟瘴气,让人很想退学。” 胡衍问:“瑜进,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瑜进说:“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胡衍说:“但是你有那个神奇的反击战术,就是你上次跟我下棋时使用出来的,既然这个战术只流行于你那个世界,那么赵典肯定也不知道,你突然用出来,一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瑜进先前已经跟动作类的端木琴,体育类的魏伦交手过,端木琴用被方瑜进克制的角色居然只以一丝劣势落败。而魏伦他则是依靠威胁才打赢的,如果那场竞速比赛双方都用上全力的话,自己恐怕无法避免失败的命运。 方瑜进说:“端木琴和魏伦已经非常厉害了,那个叫赵典的人居然还是高三年级内的第一名,为什么我总得跟这样的人交手呀?” 胡衍想:“赵典既然是静炎中学的第一名,那就说明他同时也是静炎市中实力最强的未成年人,瑜进也确实面对着一个大麻烦。” 胡衍立即说:“但是瑜进,那个卢卡图尔战术是职业选手想出来的吧?赵典再厉害,也不可能赢得了职业选手的构思啊,你其实不用太过担心。” 方瑜进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说:“嗯,这个战术恐怕就是我手上最大的底牌了,如果没有这个,我就只能直接认输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回家进行一个为期七天的锻炼吧,胡衍,我发条短信拜托严老师帮我请假,我现在就回家开始训练!” 与胡衍道别后,方瑜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书店购买书籍:《战争棋高级残局一百练》,《战争棋布局大全》,《战争棋妙手解析》,《战争棋经典对局》。 由于这个世界的游戏发展十分繁荣,所以方瑜进可以在书店内买到几乎所有主流游戏的相关书籍。 在出了书店后,方瑜进还顺便花钱买了一副实木战争棋用来打棋谱,回到家里后,方瑜进没有急着打开电脑上网去寻找对战,而是拿起《高级残局一百练》躺在床上开始翻阅。 方瑜进想:“其实其他的书我都可以不去看,唯独这计算力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提升,毕竟计算才是棋类游戏的基础。把这本书看完后,我再在手机内下载一些战争棋残局应用软件练习好了。” 方瑜进一个上午虽然都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但是他的头脑却在进行剧烈的运动,等到中午吃饭后,方瑜进在床上小睡了二十分钟养神,起来后就拿起书继续练习,只有到头脑实在是无比疲累时,才会拿出棋盘开始摆棋谱。 摆职业棋手的棋谱的用意不仅仅是要学习高手的招数,揣摩他的意图,其实也存在着培养良好棋感的作用。 所谓的棋感,就是棋手不进行思考,仅仅依靠直觉就行棋的一种能力。阅历越多,见识越广,棋感也就越好。 在这一天的练习中,方瑜进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计算力的练习上,吃饭时在脑中演练棋盘上的多种可能性,上厕所时也在推算有没有其他的杀招,即便到了晚上睡觉时,方瑜进头枕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想到的也依然是战争棋的棋盘。 第二天起来后,方瑜进刚吃完早饭,坐在电脑前找人对弈时,胡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瑜进接通了电话,问:“老胡,什么事?” 胡衍说:“瑜进,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快来学校!今天十点赵典和人在体育馆内比赛,比赛项目正好就是战争棋!” 方瑜进立即就精神抖擞,想:“这可是能了解到赵典实力的好机会。”他立即就关了电脑,快步到了学校与胡衍会和。 胡衍说:“我已经帮你买好票了,先在座位上等着吧。” 到了学校的体育馆门口,两人在旁边的饮品店买了一杯柠檬红茶和一杯奶茶后,就走进体育馆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路上有的人看到方瑜进后都多看了他几眼,还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看,那个就是方瑜进,他也来看赵典的比赛了。” 方瑜进掏出手机,提前点出了战争棋的手机应用软件,想:“到时候就把对局录下来变成棋谱,回家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开局,行棋风格,以及技术特点。” 方瑜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对胡衍说:“老胡,赵典的对手是谁?” 胡衍喝了一口红茶,说:“名字忘记了,不过排名好像是五百多名,这一局还带有失败者退出学校的惩罚。” 方瑜进听到胡衍说完,顿时就大失所望,想:“五百多名?跟这种层次的学生比试的话,我怎么可能看清赵典的真本事?他说不定还会保留实力,这一趟也许不该来。” 胡衍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这比赛还不是赵典提出来的,是他的对手提出来失败者要退学的,他们两人似乎有一些过节,在这学校里这种不怕死的人我见得多了,他排名这么低,估计学校也乐意他退学。” 很快主持人就走上了比赛舞台,对着话筒大声说:“大家好,欢迎来到这里观看高三零班的赵典与高三七班的楚纪的比赛,他们的比赛游戏是三分钟便可学会规则,但是若要精通则要耗费一生的的策略棋类游戏《战争棋》!” 方瑜进说:“原来坐在观众席上看比赛舞台是这样的。” 胡衍苦笑着说:“仔细想想,你小子应该算是全校内唯一一个先上舞台,然后才坐在观众席上的学生了。” 很快赵典就从一边的比赛口走了出来,他一出场就有许多观众热情地呐喊,赵典也面带微笑,挥手回应观众。 方瑜进看赵典气度沉稳,观众的热情比上次的魏伦出场更加热烈,心里便想:“原来这就是赵典,我们学校最强的学生。” 而另一边,赵典的对手出场时,观众台上便发出不少嘘声,方瑜进想起上次自己出场时也有观众给自己倒喝彩,心里不禁就有些同情他。 两名学生经过主持人介绍后,就都坐在比赛舞台中央的全息投影棋台旁,这棋台内的棋子都是投影出来的,玩家对着投影的棋子做出抓取和移动的手势后,棋子就会进行相应的移动。 主持人打了个响指后,体育馆的大屏幕就显示出了棋盘的正上方影像。 主持人说:“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比赛规则,两名选手都均有九十分钟的思考时间,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当时间用尽后,就会获得每步棋一分钟的补充时间,一旦超过时间选手还没有行棋,那就会强制判定为比赛失败。” 胡衍惊叹地说:“一个半小时这么多?现在是十点,也就是说比赛至少要到一点钟了?” 方瑜进说:“不一定,如果某一方在对局中盘就出现极大劣势,那位跟赵典对弈的同学提前认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胡衍问:“瑜进,你比赛的时候估计也是这个时间了,你的脑力承受得来吗?” 方瑜进点头说:“三个小时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在棋类比赛中,不仅仅计算力,大局观等因素十分重要,双方玩家的脑力也要得到重视。许多玩家前期大杀四方,占尽优势,过了一段时间高负荷的计算后就精神匮乏,脑子昏昏沉沉,许多庸手和坏棋都下了出来,将大好的优势葬送,被对手翻了盘,也是非常常见的事。 比赛开始后,双方就开始移动棋子进行布局。然后赵典就移动棋子迅速将阵线往前压制,方瑜进看赵典的进攻老练沉稳,攻守兼备,心里也不禁佩服他,想:“不愧是策略类最强的玩家,光是开局就值得我学习了。” 胡衍说:“咦,跟赵典比赛的那位同学用的是收缩型开局,他倒也看得明白,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一开始就选择了防守。” 方瑜进摇头说:“要真看得明白,就不该和赵典进行这种你死我活的比赛,唉。” 很快赵典就抢占了棋盘的中段,获得了棋盘中的地利,解说兴奋地大喊,为在场的观众们介绍如何看清棋盘上的优劣势。 胡衍问:“瑜进,你感觉那个赵典的对手能不能撑到一个小时?我可是买了他一小时内必败的。” 方瑜进说:“坐在比赛舞台上,跟赵典下棋的那个人看来也是有备而来,胡衍,别瞧不起人家了,别的我不敢说,那个人在战争棋的棋力比你强。” 胡衍大吃一惊,他惊讶地看了几眼比赛舞台,说:“那个五百多名的人居然超过了我?” 方瑜进说:“而且强的不止一点,如果那个人实力低微,赵典早就用他的骑士小队碾过去了。现在都进行到了第二十一步棋了,赵典虽然占据了优势,但却始终不能扩大战果。你有空听那个解说插科打诨,还不如多学习学习吧。” 胡衍望着大屏幕上显示的棋盘陷入了沉思。 方瑜进看赵典表情专注,聚精会神地望着棋盘,说:“赵典也注意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他开始要认真了。看来今天来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名排名低的同学会这么强,但是这将会是一局质量比较高的对局。” 比赛舞台上的两人都开始放慢节奏,思考许久后才下出了一步棋。 双方玩家的棋子没有交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棋子出现死亡。棋盘上虽然一片祥和,两人也都只是在移动棋子,没有进行任何力度强大的进攻。但其实棋盘内暗流涌动,只要稍有失误,应对不慎,就会出现死棋甚至崩盘的可能性。 为了应对玩家看不懂棋局的局面,学校就准备了解说风格比较幽默的解说来讲棋,不少观众被他的谈吐给逗乐,坐在观众席上哈哈大笑。 方瑜进对解说的话却充耳不闻,他密切关注着棋盘上紧张的局势变化,手心居然微微出汗。 胡衍努力思考,也终于看出比赛舞台上其实杀机四伏,胡衍也无奈地点头,想:“瑜进说的都是对的,我要是上台跟赵典打,估计三十步内就要弃子投降了,那名同学的防守却固若金汤,始终没有死棋,的确是比我强上一大截。” 胡衍转头对方瑜进问:“瑜进,你觉得那名同学的实力和你比怎么样?” 方瑜进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却没有听到胡衍说的话。 胡衍推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瑜进?” 方瑜进吓了一跳,身体也抖了一下,问:“怎,怎么了?” 胡衍说:“我问你话呢,你觉得你和那名同学比起来,谁更强些?你要是上台的话,你能不能拥有到这样的防御力?”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就说:“应该差不多吧,那名同学的棋我都多多少少能读出他的棋路,我们的水平差不多,这样的人为什么只会有五百多名,真是想不通。” 胡衍脸色微变,说:“那位同学的棋你多多少少都能读出来?那赵典的呢?” 方瑜进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说:“赵典同学有的棋我就真的看不懂了,我想要赢,也只能依靠卢卡图尔式反击战术了。” 棋盘上,赵典控制一只骑兵棋子向右边移动。他已经依靠多年的经验看出,对手的防御阵势中,右边第二格存在着一个难以发觉的漏洞,只要对这个缺口投入一定量的进攻,就可以将局面打开,扩大自己的优势。 方瑜进看到赵典这一步棋后,沉思了一会就感叹着点头,说:“好棋,真是好棋。” 胡衍已经看不懂棋盘上的变化,立即问:“这一步棋为什么会厉害?” 方瑜进说:“赵典控制骑兵协作猛攻一波后,就能将那位同学的一个步兵杀死,而那位同学如果移动步兵的话,左侧的防御又会出现漏洞。这一步棋真的非常不好应对,无处容身,进退亦难。如果那位同学没有什么奇思妙招来扭转局面的话,恐怕他马上就要有大量的棋子离开棋盘了。” 方瑜进话刚说完,大屏幕内赵典就将一个步兵击倒,坐在赵典对面的那名同学盯着棋盘看了好久,才选了一只弓兵棋子放在棋盘上。 但这只是杀戮序幕的开始,赵典的进攻始终不断,一点余地也没有留。与赵典对弈的那名同学没有任何空闲腾出一步棋来反攻,方瑜进看赵典已经将对方的连防线缺口打开,想:“胜负马上就要揭晓了,下一个坐在那里受刑的人估计就是我了。” 赵典几乎每一步行棋都提走了对方的一只棋子,虽然他也因为进攻的交换而丧失了几只骑士,但却始终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很快棋盘上就大军压阵,赵典的对手的山河已经要面临支离破碎的下场了。 胡衍摇头感叹说:“太惨了,都快要被打穿了,他为什么还在死死坚持,不愿意认输呢?” 方瑜进也叹了口气,说:“接下来的棋已经不用看了,我已经记住这盘棋了,我们走吧,老胡。” 胡衍也点点头,两人离开了座位,走到体育馆的门口。 忽然解说大声说:“诶,楚纪选手还在垂死挣扎,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他把c5格的步兵吃掉了!” 方瑜进和胡衍没想到局面还有好转的迹象,两人都回头望向大屏幕,两人的目光投射到屏幕上后,就如同黏住一样,再也没有转动眼睛。 解说台上的解说望着棋盘说:“楚纪选手失去了一只骑兵棋子后,居然又放下了一只弓兵,他到现在为止,已经放下了至少十个弓兵了,难道是楚纪选手对弓兵这种棋子有着独特的偏好吗?” 赵典望着棋盘没有说话,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体育馆内已经开足了冷气,温度也低于二十度,但赵典不止额头出汗,他的手也渗出汗液,变得有些黏腻。 胡衍看着棋盘上数量极多的弓兵棋子,脸色无比惊讶,说:“瑜进,这不就是……” 方瑜进伸出手拦在他面前,说:“别说话,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很快棋盘上就有棋子移动,将赵典的一支骑兵移除出了棋盘外。解说立即就说:“哎呀,楚纪选手的这种打法似乎还有一定的威力,他又吃掉了赵典选手的一只棋子。” 赵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盯着棋盘思考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后,就向前移动了一只步兵,但他的对手的弓兵已经形成了一张坚不可摧的攻击网,任何棋子一旦向其靠近,就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无情的抹杀。 方瑜进想:“接下来只要缓缓移动弓兵过去,将战线往赵典的方向压过去,赵典是不可能拦得住的,因为弓兵的攻击范围实在太大,赵典即便再有一百次补充棋子上棋盘的权利也没用了,局势已定。” 赵典全身微微抖动,然后他就抬起左手,说:“我认输。”赵典的声音低沉而沮丧,死气沉沉,一点生机也看不到,就好像说话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具干枯的死尸一样。 胡衍抓着方瑜进的衣服,说:“瑜进,这个不就是卢卡图尔式反击战术吗?你把这战术告诉别人了?” 方瑜进摇头说:“没有,在这个世界里,这个战术应该只有你和我知道。” 胡衍说:“但是那个人怎么……” 方瑜进盯着那名击败了赵典的学生,说:“这个战术连职业棋手都可以对付,不可能被一名学生想出来。那个人和我一样,也是从我的世界过来的。” 主持人嘹亮的声音即刻就从比赛舞台上传出:“本次比赛的胜利者是高三七班的楚纪同学!” 第二十一章 诱敌人偶 方瑜进和胡衍走出了体育馆,方瑜进说:“仔细想一想的话,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这场比赛的失败者不是要接受退学惩罚的吗?赵典退了学,跟我的比赛当然也就不用进行下去了。” 胡衍说:“你跟赵典的比赛很可能确实进行不下去了,但是赵典不可能退学的,校方无论如何都会阻止这件事的。” 方瑜进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记得比赛前要签下协议,所以比赛后的惩罚都是带有法律效应的。” 胡衍说:“确实如此,但是前提是那个叫楚纪的人会行使这项权利,学校肯定会给楚纪相应的好处,让他撤回惩罚。” “是这样啊。” “瑜进,你怎么还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方瑜进疑惑地说:“啊?” 胡衍说:“你除了那个卢卡图尔反击战术以外,应该还知道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游戏技巧吧?” 方瑜进点头说:“是,那又怎样?” 胡衍看了一眼体育馆内,说:“那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叫楚纪的人,你千万不要抱有什么‘我们既然来自同一个世界,那就肯定能当好朋友’的这种想法。我说的明白些吧,你要是死了的话,对他就会很有利,因为他就能拥有独一无二的情报,形成游戏技巧上的垄断。” 方瑜进惊讶地说:“会这样吗?他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的吧?” 胡衍叹了口气,说:“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了出人头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没有多少人会像你一样遵循自己的想法去生活。那个叫楚纪的估计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了,他说不定已经决定为别人满意而活了,他会认为奋发向上就是人生的一切,每个人活着的终极目的就是要赚钱出名。” 方瑜进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与胡衍道别后,方瑜进也没有回家继续苦练战争棋,而是到了静炎医院去看望父亲。 方瑜进看父亲鼻子上戴着吸氧管,肚子发胀,靠在枕头上的脸肤色蜡黄,他就忽然想到:“仔细想想,爸爸已经食欲不振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真的比以前变瘦了好多,唉,我居然还以为他总会好起来。” 方斐看到方瑜进后,就咧开嘴笑了一下,说:“进进,你来了。怎么不去上学?” 方瑜进握着父亲的手,说:“我来看看你,你感觉身体如何?” 方斐笑着说:“还好,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保守治疗,你爸我虽然是个男人,到头来还是怕死怕痛,一点用都没有。” 方瑜进陪方斐聊了一会天后,方斐就对方瑜进说:“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吧,毕竟你也是高三的人了,学校的课程比较重要,这可是你人生的重要……”说到一半,方斐就咳嗽了起来。 方瑜进帮方斐顺平呼吸后,就和父亲道别,离开了医院。 方瑜进想:“老胡说得对,我真的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想到这一点后,方瑜进就切实地感觉到,好像有一块坚硬的石头塞在自己的胸口里,自己无论用怎样的办法,都无法将它取出来。 下午回到学校后,方瑜进就看到手机内的校刊软件上的报导:为弘扬正气,做出优良素质与健康品德上的表率,楚纪同学决定不计前嫌,为大局着想,取消对赵典同学的退学惩罚。希望大家以楚纪同学为榜样,也争取成为静炎中学的一名讲道德,懂宽容,同时又注重学业的好学生! 方瑜进即便再不谙世事,也知道学校肯定跟楚纪进行过谈判,于是方瑜进继续往下看: 故学校决定,为表示对楚纪同学的嘉奖与鼓励,为我静炎市营造和谐氛围出一份力,特别要求楚纪同学与动作,冒险,桌面,射击,模拟,休闲,体育七个类别游戏中最出色的学生进行一次该类别游戏的单独比赛,比赛结果不计入排名。 方瑜进吓了一跳,想:“那个叫楚纪的人分别和端木琴她们比一次?先不说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他有把握赢下那七个人吗?” 方瑜进想起过去与端木琴和魏伦交手的场景,想:“这七个人恐怕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楚纪应该也不会自取其辱,他还隐藏着底牌嘛?” 过了三天后,静炎市的人们就迎来了春季的第一个月份,三月。 而今天也正好是楚纪的第六场比赛,他的对手是在射击游戏中有着独到天赋的新星,被誉为高一年级的天才学生的端木启。 方瑜进听到端木启的名字后,不禁就想:“没想到这个人我居然还认识,而且还是端木琴的弟弟。” 方瑜进预感到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而且他也非常想看看楚纪的发挥,就提前和胡衍买好了票相约去看比赛。 下了第二节课后,方瑜进和胡衍就买好了饮料到体育馆内,两人来的时间有点晚,等到他们进入体育馆时,主持人已经介绍完两位参赛的学生了。 胡衍望着大屏幕上端木启的脸,说:“诶,这位学弟的皮肤很不错啊,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青春痘和雀斑都没有。” 方瑜进说:“你的关注点太奇怪了,他手上拿着的gk背光机械键盘才是重点好吗?” 胡衍疑惑地说:“你家里没有配备机械键盘吗?” 方瑜进说:“有啊,但是我看到高级的显卡,漂亮的键盘和时尚的主机时,就是会产生轻微的兴奋。” 胡衍看了方瑜进一眼,低声说:“瑜进,你老实回答我,你会不会对这些电脑配件产生***尤其是从你妹妹房间偷来的?这个叫恋物癖,跟异装癖,**症,受虐症一样,是性偏好障碍的一种,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可以打折的。” 方瑜进:“啊?” 胡衍哈哈大笑,然后就说:“好吧,不开你玩笑了,来说点轻松的话题吧。我们来聊一聊端木同学吧。” 方瑜进想:“这个话题一点也不轻松,反而恐怖又沉重。” 胡衍忽然说:“瑜进,你发现了吗?其实你和端木同学非常像。” “哪里像了?我和她唯一像的也就是胸围了吧。” “当然不止,我看了你们的游戏录像了,你和她都属于那种很独特的人。” 方瑜进想了想,然后点头说:“我确实从未见过这么有男子气概的女孩子。” 胡衍说:“是吧?” 方瑜进忽然面露微笑,说:“仔细想想,其实端木琴是个很奇妙,很有趣的人啊。她一个女孩子还这样特立独行,她的日子估计并不轻松。我和她说不定真的能互相理解呢。” 楚纪和端木启坐在各自的隔音房内开始调试机器时,解说就对着两人的携带装备情况进行解说:“楚纪选手没有携带任何配件,只是使用比赛方给他准备的键鼠。” 坐在那名解说旁的女解说问:“那么这有什么不同呢?” 男解说就说:“当然会存在一些差异,毕竟自己的装备用起来更顺手一些,不同的键盘有不同的键轴,键程,这些细微的差别会导致手感不同,说不定会影响操作呢。” 女解说点头说:“没错,因为人与人的手掌大小也不一样,用合适自己手型的鼠标当然会更好。” 男解说回头看了一眼隔音玻璃房内的两人,说:“光是看携带装备情况来看的话,就已经是端木选手占了上风。” 楚纪和端木启进入游戏《战地风暴》开始设置按键和鼠标的灵敏度,然后两人都点击准备,进入游戏界面。 男解说立即说:“好的,那么比赛现在正式开始,双方选手进入了选购装备的界面,在这个界面内可以用金钱购买不同的枪械和道具。” 女解说也开口说:“在此我要提醒一下大家,两名选手选择的游戏模式是对射击准度要求最高的爆头竞技模式,在这个模式下,子弹只有射击到头部才会产生伤害。也就是说,对枪法的考验非常大,毕竟游戏角色的头部范围就那么大。” 楚纪和端木启都选购完装备,点击了屏幕右下角的准备按钮。 端木启选择的是射击类游戏的灵魂武器----狙击枪,而楚纪选的是在威力和射程上都有着非同凡响效果的卡宾枪。 方瑜进望着大屏幕想:“端木启特地将他的狙击枪升级到最大威力,这样一来他只要子弹射中了楚纪的头部,楚纪就一定会输。” 比赛开始后,楚纪和端木启就在游戏地图----化学工厂内出现,楚纪确认了一下自身携带的装备后,就拿着卡宾枪迅速冲向前方的掩体,他刚走到铁楼梯上,突然就有一发子弹射中他的头部。 第一场比赛开局不到二十秒内,端木启就获得了第一场的胜利。 胡衍感叹地说:“好厉害的瞬镜本事,他在听到脚步声后就迅速回头,狙击枪的瞄准镜界面只出现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反应可真够快的。” 解说台上的男解说说:“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端木选手的这个操作用到了一个射击游戏中名叫‘瞬镜’的技巧。” 女解说立刻搭腔,问:“那么什么是瞬镜呢?” “当打开狙击枪的瞄准镜后,往往就能射的更准。其实在射击游戏中,瞄准时间其实才是玩家真正的攻击力,手中的枪械只是攻击方式而已。你打开瞄准镜后能以越短的时间对准敌人的身体,击杀速率也就越高。而瞬镜就是能在打开瞄准镜的一瞬间就对准敌人开枪的技术,只有水平炉火纯青的玩家才用得出这一招。” 方瑜进想:“而且这还是要瞄准头部的模式,狙击的难度也变得更大了。” 楚纪脸上的表情却依然镇定,他在第二局开始后,就迅速走向另一个方向。 但这一次他长了个心眼,他的游戏角色是在蹲着前进,虽然动作缓慢,但发出的声音细不可闻。 方瑜进点头说:“他明白的很快啊,上一把端木启是靠声音发现他的。他是在试探端木启,一旦听不到声音,端木启将会如何应付他。” 胡衍看了一眼隔壁大屏幕上所显示的端木启的电脑界面,胡衍说:“端木启也在蹲着走路啊。” 方瑜进说:“这单挑型射击比赛就这样,谁先暴露自己的位置,谁就先陷入被动,就看他们两个怎么发挥了。” 在端木启的视野内,忽然就看到楚纪从东北角的方向出现,端木启迅速摁动键盘,切到适合远距离攻击的狙击枪,然后开镜甩狙。 但是将楚纪的头击穿后,游戏内并没有出现胜利的字样,反而端木启的游戏角色的血条迅速下降,然后端木启就倒地而亡,失去了第二局的胜利。 胡衍说:“那个是迅速充气人偶?” 方瑜进说:“那个最近新出的道具的用处就是诱敌了,看来楚纪已经抓准了端木启的弱点,端木启对这个道具是毫无反抗能力的。” 胡衍问:“为什么?不就是一个诱敌道具吗?这一次上当了,下次注意不就行了吗?” “有的事情即便脑子注意到了,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端木启也不是一出生就有这个枪法的,他肯定用狙击枪开过几千甚至上万枪才练出来的。看到敌人就开镜瞄准,然后对头射击这种行为恐怕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他的身体,形成条件反射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接下来的情况也确实如同方瑜进所说,楚纪在接下来的游戏里都反复利用了充气人偶,但他也不是一味地利用它来诱敌,而是在跟对方拼枪,在端木启精神高度紧张时才使出这个杀手锏,端木启虽然枪法精湛,但却屡屡中计,将胜利送给了对方。 方瑜进说:“端木启看来是比较单纯,恐怕他不会是楚纪的对手。” 胡衍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学校射击类游戏的第一名会输?” “楚纪肯定在赛前专门研究了端木启的习惯和操作,并针对他设定了战术,这个诱敌战术虽然和我开车撞人那一招一样,都是旁门左道,但是能克制到对手的战术就是好战术。端木启心机远不如对方,他会输也是正常的。现在的射击游戏可不是只要枪法好就能赢的。” 接下来的发展真的就如同方瑜进的预料一样,楚纪以七比五的小优势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端木启无奈地靠在了电脑椅上捂住了眼睛,胡衍笑着说:“看他那伤心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心疼啊。” 而楚纪则走出了电脑房内,迎接他的是场内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喝彩声,这段时间内楚纪和校内各游戏类别的最强学生分别进行比赛,居然都连战连胜,未尝败绩,虽然他的排名只有两百多名,但不少学生都认为他才是校内真正的第一。毕竟那个校内排行的第一名赵典,也只不过是楚纪的手下败将而已,而且还是在最擅长的游戏上落败。 楚纪这段时间变成了校内炙手可热的大大明星,别说在校内鼎鼎有名,就连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知道静炎中学内出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胡衍盯着站在舞台上微笑的楚纪,不满地说:“哼,又有什么了不起,瑜进你要是上进一些的话,说不定能比他做的更好呢!” 方瑜进拍了拍胡衍的肩膀,笑着说:“没事的,学校内能出现这么一个人物我也很开心,毕竟这段时间他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我们回教室吧。” 胡衍说:“明天就是胡衍的最后一场比赛,动作类游戏的对决,对手是端木同学,你觉得谁会赢?” 方瑜进说:“不知道诶,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庸手,虽然我感觉楚纪会有办法对付端木琴,但是端木琴也是会随机应变的人,真正的胜负还是得等明天的比赛结果。” 胡衍突然说:“如果那个姓楚的连端木同学都打赢了的话,那学校内唯一有希望赢他的人就是你了,瑜进。” 方瑜进脸色微变,他抓着胡衍的肩膀低声说:“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老胡,你说不定会害死我的,我还盼望着能多过一段时间的安宁日子呢。” 第二天,在第二节课结束后,方瑜进就取出手机上网。学校里的电脑虽然也连接网络,但学校为了保持住学生在学校时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学习,就将除了网络游戏外,其他软件一律都开启了流量防火墙,无法以任何形式上互联网,别说上网看视频,就连看新闻和听音乐都一律禁止。 这项功能一经推出,自然是好评如潮,家长个个都对此赞不绝口。学生群体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想到学校是为大家好,就也都没有怨言。 方瑜进用学校收费的网络上网后,就看到了今天楚纪和端木琴比赛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比赛并没有进行,而是以端木琴的缺席,楚纪的不战而胜告终。 学校内不少人都议论纷纷,都说肯定是端木琴怕了楚纪,才不愿来进行比赛。只有方瑜进认识端木琴不像是那种会临阵退缩的人,她的缺席肯定有什么隐情。 与此同时,忽然班级内好几名学生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一名从校内小卖部买零食回来的同学鞠躬,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名同学居然也受之坦然,对着那几名同学点点头,然后就回到座位上了。 方瑜进大惑不解,想:“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欠了钱也不会这样啊。” 等到上课铃响后,负责教授冒险类游戏的李老师走进了教室内,说:“今天我们来检查《隐者4》的支线任务情况,我要随机抽出几名同学,这些人必须得将游戏内有重要奖励的支线任务名称,触发条件,任务难点以及奖励全部背出来。” 李老师刚说完,忽然就有几名学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李老师鞠了一躬,跟着又坐了回去,李老师吓了一跳,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方瑜进注意到这几名同学就是刚才在课间鞠躬的那几个人。 其中一名同学回答说:“我们要学会尊师重道,把传授我们学习经验的师长当成父母一样看待,虽然不能尽孝,但是鞠几个躬还是可以的。” 李老师尴尬地说:“我就是个拿工资干活的,也没什么了不起,下次就不用这样了。你们这样怪吓人的。” 那名同学忽然又说:“老师你说的不对,程门立雪,尊敬长辈都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应该遵守它并将其发扬光大,而不是任由道德沦丧。” 方瑜进看那名同学神情俨然,想:“我记得姜浩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怎么回事?” 李老师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立即说:“姜浩你既然这么喜欢表现自己的话,那就从你开始检查吧,你背背看《隐者4》的支线任务。” 李老师这句话一说完,就有的同学面露笑容,他们都知道姜浩是班内成绩垫底的几名同学之一,他平时就脑瓜笨,记性差,跟别人比赛也都是输多赢少,李老师要他背诵支线任务,摆明了就是要他好看。 姜浩却流利地说:“在邦瑞德斯克城内,找到酒吧的招待安吉尔小姐可以触发游戏内的第一个重要支线任务----消失的情人,然后在城外的黄叶沼泽内找到14级的腐泥怪头领,腐泥怪头领的弱点是速度缓慢,可以使用弓箭和火球术等远距离攻击手段进行游击,战斗胜利后会获得剧情道具----腐烂的尸骸,回到酒馆内出示道具,就能获得14%火焰抗性的红宝石项链。” 班级内不少人都呆若木鸡,望着姜浩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方瑜进也感叹地想:“好厉害,我虽然也知道这些,但是我根本就不背npc名字的,而且他居然连加多少火焰抗性都记得,看来姜浩很努力啊。” 李老师也欣喜地点头说:“很好很好,非常棒,姜浩同学做的很不错,好好保持住,你一定能获得排名上的提升的。” 中午放学后,方瑜进走出教学楼,就正好看到端木琴正在对一名神情猥琐的男同学说:“你走吧,我不会加入你们的,有多远走多远,我和我弟弟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方瑜进想:“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十二章 请求 那一名男同学却倨傲地说:“端木同学,不如你再考虑一下,我这可不是求你,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加入我们未来计划小组的话,校方的高层都会很不高兴。在我们学校得罪了教导主任他们是个什么下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轻则处分,重则退学,就算什么都不做,你这样得罪人,以后在学校内的生活可不会好过啊!” 端木琴说:“哎呦喂,吓死我了,我好怕哦。”端木琴虽然说怕,但语气浮夸,脸上写满了不屑的神色。 那名男同学却说:“我也懒得跟你多费唇舌,我告诉你,加入了我们有数不清的好处,你就一句话说明白,到底来不来?我好回去转告他们。” 端木琴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你就帮我转告那群老东西:我端木在三环混的时候,他们还在他妈妈的腿肚子上转筋呢!” 那名男同学脸有怒色,他点头说:“行,我把你说的话全都如实传达,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然后那名男同学就转身离开。 端木琴回头时,就正好与方瑜进视线对上,端木琴说:“方瑜进,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瑜进说:“我也在这学校里上学。” 端木琴摇头说:“算了,你听说了吗?这个学校里的未来计划学习小组?” 方瑜进摇头说:“倒是没听过,一个学习小组又怎么会有名呢?” 端木琴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小组,刚才那个人的气焰你也看到了,就好像他背后站了一万个北方汉子一样嚣张。这个小组的人数高达五百人,老巢就在那栋大楼内。”说完后,端木琴就用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栋大厦。 方瑜进吃惊地说:“这……那这就已经不叫学习小组了吧?” 端木琴说:“小组的名字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其实这已经等于是一家培训机构了,主办人就是最近如日中天的那个楚纪,还有其他几名游戏各类别最强的学生,有他们这群响当当的名号,就有不少同学也加入了小组。刚才那个人就是劝我和小启加入小组的,这样一来他们小组的号召力就更强了。” 方瑜进说:“那学校不管吗?”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狼狈为奸,还管什么,学校还动用了一些师资力量加入他们小组呢。校内的学生成绩能得到提高,对学校的名誉也有帮助,学校巴不得多楚纪他们把小组做大做强呢。” 方瑜进望着那栋高耸如天的大厦默不作声。 端木琴继续说:“高三年级差不多有一半人加入了这个小组,你班上是不是最近多了一些动不动就要对别人鞠躬的人?没错,那个肯定就是小组成员,这个狗屁小组还整天宣称要尊师重道,别说老师,见了同学都要行礼,真是令人作呕。” 方瑜进微笑着想:“这番话可真有端木琴的风格。” 端木琴转头问:“方瑜进你呢?不问问我什么吗?” 方瑜进疑惑地问:“问什么?”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我班上所有跟我熟识的人都会来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和楚纪的比赛,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方瑜进点头说:“我也的确很好奇,但是我舅舅教育我,不要去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 端木琴听到这句话,紧绷着的脸上也露出如花笑靥,说:“哟,你小子情商虽低,这时候却很体贴呀。我也无妨告诉你,我之所以不参加,是因为教导主任对我声色俱厉地说,如果我不参加比赛,就记我大过。我有一个爱好,就是看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方瑜进想:“端木同学可真是非同凡响。” 两人一起走出了校门,端木琴忽然问:“在我告诉你答案前,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临阵脱逃的?我害怕了?我家里有事?我不屑于和楚纪比赛?” 方瑜进说:“那些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我虽然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我不会把它们当真。因为我还根本不了解你嘛。” 与端木琴道别后,方瑜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路旁的超市买了一捆葱白,木耳和青椒。 因为杨珍要去医院照顾方斐的原因,所以在家里就由方瑜进负责给妹妹做菜,回到家中,方瑜进没有急着去洗菜,而是去将阳台衣框里的脏衣服按颜色分类。 方瑜进很快就看到一件白色的文胸和内裤被随意地扔在衣框里,他拿起文胸,皱着眉想:“小蔚也太不懂事了,内衣就要自己洗啊,唉。” 方瑜进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后,就拿出一个塑料盆往里面倒水,跟着就拿洗涤剂倒在方琼蔚的内衣上开始揉搓,方瑜进一边重复着机械化的动作一边想:“爸爸的投资也失败了,我们的家的情况已经开始有些捉襟见肘了,我昨晚还听到妈妈跟亲戚打电话借钱了,我们家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吗?” 方瑜进将内衣漂干净后,就用晾衣架将其挂好,想:“事到如今,能做一点家务就做一点吧,她现在天天在医院照顾老爸已经够忙了,我可不希望她大半夜回到家里还要忙活。” 方琼蔚回到家中时,方瑜进也正好将菜烧好,方琼蔚笑着说:“啊,是我喜欢的木樨炒蛋!” 方瑜进说:“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医院看看爸爸。” 方琼蔚点头后,就坐在位置上接过了方瑜进递过来的饭碗。两人吃完饭后,就坐公交车到了静炎医院内,这一路方琼蔚和方瑜进搭话时,方瑜进都心不在焉。 两人到了内科大楼内,在三楼的走廊时,就看到母亲杨珍坐在地上掩面而泣,方瑜进和方琼蔚连忙走过去问:“妈,怎么了?” 杨珍哽咽着说:“医生说,你们爸爸剩下的时间,已经……” 方琼蔚大惊失色,方瑜进立即问:“那做手术能不能得救呢?” 杨珍摇头说:“成功率也很低啊,你爸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了,我早就告诉他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他就是不听,还天天去应酬。”杨珍说到后面,又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到了病房内,方斐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时,枯瘦的脸上就露出笑容,说:“啊,进进和小蔚你们来了啊。” 方瑜进观察力敏锐,他看到父亲脸色时就立即想到:“父亲可能真的大限将至了,他这个顶梁柱要是倒了又该怎么办?” 方琼蔚和杨珍则都失魂落魄地坐在位置上,问她三句不回答一句,只有方瑜进神色镇定,坐在病床上陪父亲聊天。 方斐突然说:“进进啊,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前景特别好的学习小组,叫做未来计划小组?” 方瑜进点头说:“是,你怎么知道的?” 方斐说:“这个小组的教育手段非常高超,学生进去后排名提升效果十分显著,报纸上最近都有登呢,举办人听说也是个天才,是你们学校内一个叫楚纪的学生。” 方斐忽然把手搭在了方瑜进的手上,说:“进进啊,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吗?” 方瑜进问:“什么?” 方斐说:“那就是看到你和小蔚成家立业,有一个好的归宿,小蔚成绩优异,为人又乖巧,我是不用担心了,但唯独你啊,你也不笨,但偏偏就是对自己的人生不上心,而且也对谈恋爱没兴趣,我最放不下心的人就是你啊!” 方瑜进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方斐说:“这说不定是我最后的请求了,你去加入那个学习小组,行吗?我查过了,以你现在的排名,进去还可以当一名教职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这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啊。而且你还能和学校内优秀的学生一起相处,肯定可以将你那性格矫正过来的。” 方瑜进其实和端木琴一样,对未来计划学习小组动不动就要鞠躬的风气十分反感,只不过他不像端木琴那样有一说一,只是把这份厌恶放在心里。 方瑜进沉默不语,在一旁的杨珍忽然严厉地说:“你爸爸都这样请求你,你为什么还不答应?孝顺孝顺,你如果要尽孝,就一定要顺从你爸爸的安排。你这孩子一向很懂事,但就是不够听话。” 方斐也用柔顺的口气说:“进进啊,算爸爸求你了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找个好工作,学习一下如何与别人相处,可惜我现在不方便从床上爬下来,不然我就要对你鞠躬求情了。” 方瑜进点头说:“爸,别担心,我会去的,你在医院里好好养病。” 方斐欣慰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隔日,方瑜进就到了教务处,硬着头皮敲了敲教务处的铁门后,教导主任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谁呀?” 方瑜进说:“我是方瑜进,申请到未来计划小组内的。” 忽然教导主任就拉开了门,双手合在一起揉搓,脸上尽是笑容:“哎呀,稀客呀,没想到是方瑜进同学赏光到我这里来,您老一到,我这寒酸的办公室都是蓬荜生辉啊。” 方瑜进原本就做好了受奚落的准备,却没想到教导主任对自己如此殷勤,自己明明还未成年,居然就变成了对方口中的您老。 方瑜进走进教务处内,坐在沙发上的一名同学就站了起来,对着方瑜进伸出手说:“方瑜进同学你好,久仰大名,你和魏伦同学的那场比赛我看了,你的发挥和创造力算是学校内顶尖的了。” 方瑜进看那名男同学面容白净,一对丹凤眼中充满了自信,不禁就问:“你是?” 那名同学说:“我叫楚纪。” 最近楚纪这个名字在学校内传得沸沸扬扬,他只说名字,方瑜进就点头说:“哦,原来是你啊。楚纪同学,你好。” 方瑜进看过楚纪的比赛,只知道他的水平如何,但对他的长相却没有看清,方瑜进打量着眼前这位谦和有礼,胸有成竹的同龄人,想:“仔细想想,他算是这个世界内我唯一的老乡了。” 教导主任说:“方瑜进同学,你可真是运气好啊,楚纪同学知道你要来学习小组后,就亲自来招待你,全校内也就只有各游戏类别最强的学生有这个待遇了,楚纪同学如此看重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楚纪立即说:“主任,别这样说,其实我一直都是方瑜进同学的狂热粉丝,他无懈可击的操作和令人赞叹的创造力都值得我去学习,虽然他的排名低,但我一看就知道他的实力在学校内肯定是数一数二的。” 方瑜进苦笑着说:“惭愧了。” 楚纪看方瑜进听到这样的夸赞也依然面不改色,心里也有些佩服他,便说:“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以方瑜进同学的水平,加入我们学习小组的话,肯定就要担当一级教员,每个月保底四千奖金,如果你负责的小组学生有极大提升的话,肯定还有加成。” 教导主任立即说:“方瑜进同学,你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大善事,积下不少功德,这辈子才有这样的运气啊,学习小组内那么多学生,就只有你一进来就是一级教员了,就连学校里有的资格比较老的教师,都只不过是二级教员而已,除了小组内各类别游戏最强的学生,就是你们这些一级教员最有威势了!你只要往那里一站,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方瑜进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哦。”方瑜进嘴巴上虽然说高兴,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楚纪笑着说:“小组内有学员,三级教员,二级教员,一级教员和特级教员,方瑜进,以你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当上特级教员的,我告诉你,在总共五百人的小组内,特级教员包括我在内也就六位,一旦当上了,可就不是一个月几万这么简单了。” 楚纪说完后,就亲热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 方瑜进想:“没想到往上爬会有这么多钱,到时候我也能为家里分忧了。唉,算了吧,我这种人也坐不上那么显赫的职位的,老老实实地在小组内混日子过吧,每个月四千也算不错了,但愿那里的工作别太累。” 放学时,楚纪就带着方瑜进到学校旁的大厦内,在电梯内,楚纪说:“为了便于管理和监督,我们都要求学生在大厦内居住,至于饮食,也当然是在学校里的食堂吃了,为了省时间嘛。方瑜进,我提醒你一句,以后你也得在大楼内居住,和你的组员一起。” 方瑜进问:“我的组员?” 楚纪点头说:“对,你手底下有十名二级教员,每个二级教员要管理一个大约七人左右的小组,自己还有一个小组,你就是这八十七人的队长,你要学会为他们负责。如果以后小组继续吸收成员,你说不定一个人要管一百人呢!” 方瑜进没想到自己手底下居然有几十人,就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说:“这,我这人不擅长约束别人,让我当个三级教员吧。” 楚纪笑眯眯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方同学你不用谦虚,我知道的,大家都是男人,都想往上爬,你就不用掩饰了。与其在底层学习经验,还不如一开始就在自己的岗位待好,你可是以后要当上特级教员的男人,时间可不允许你慢慢来啊。” 方瑜进说:“我……但是我……那个……我真的不行……” 然后方瑜进就叹了口气,说:“楚纪同学你可真厉害,居然一个人运营这么大的一个组织。” 楚纪伸了个懒腰说:“还好,只要认认真真,全力以赴地去做,世上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险阻。” 方瑜进好奇地问:“这栋大厦租下来一定很贵,你是怎么来这么多钱的?你又是怎么处理后面的琐碎事情的?” 楚纪说:“一开始要找赞助商谈好,然后又要和学校谈妥,最后就亮出招牌来招生,花钱请学生在校内进行宣传,这些事的确有些麻烦,但是也并不是那么难。” 方瑜进说:“赞助商?赞助商为什么会给你钱?” 这时电梯门打开,楚纪带着方瑜进走进未来计划学习小组的楼层内,方瑜进还能看到门旁挂着一块做工精致,银光闪闪的铁皮雕花招牌:未来计划学习小组。 而且招牌下还坐着一名花枝招展的前排小姐,她看到楚纪后就迅速站起来,对着楚纪弯腰鞠躬。 楚纪说:“因为我运气好,碰巧击败了静炎中学内最强的几名学生,这名字就传了出去。” 方瑜进想:“怪不得你要求和学校内最厉害的学生比赛,原来就是为了出名。” 两人这时走过一个办公室旁,楚纪指着玻璃板内正对着电话进行商榷的成年人职员说:“这个是宣传部,负责宣传我们学习小组的名声,还要和有意加入的客户进行沟通,他们都是经过岗位培训的专业人士,在口才方面是一流的。” 又到了另外一个区域,方瑜进看到一间间用毛玻璃挡起的小隔间,里面还传出一些敲打键盘的声响,楚纪低声说:“这都是在进行一对一的专门授课,每个小隔间内都有一台电脑,一名教员和一名需要辅导的学生。” 方瑜进惊叹地说:“这么多间?那可真厉害。” 楚纪笑着说:“这还不算什么,如果有人愿意出重金,我们就会请专业人员给那名学生进行分析,找出他的漏洞,矫正学习方法,制定学习计划,每一类游戏都请优秀的教员来进行专门辅导和提升。就连营养和健康方面我们也会注意到,长时间盯着电脑会对眼睛,颈椎甚至**的健康产生影响,我们的教员都会注意到这些因素,绝不会让学生的身体健康产生问题!” 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真厉害。” 楚纪带着方瑜进到了一个办公室内,指着方瑜进说:“从今以后,就由一级教员方瑜进负责管理第五组,你们都要服从他的指挥。” 立即就有十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方瑜进鞠躬,方瑜进看到十人中居然还有不少成年人,不由得感觉无比尴尬,立即说;“不用了,众爱卿免……”说到后面方瑜进就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即就住了口。 楚纪大声说:“毛德忠,你过来!” 办公室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教师就小跑过来,对着楚纪鞠了一躬,说:“有什么吩咐?楚先生?” 楚纪说:“方瑜进同学对管理的一些事务还不太熟悉,你就负责当他的副手,好好辅佐他!” 毛德忠立即就点头说:“是,是,是。” 楚纪说:“方瑜进就是我楚纪的朋友,我可不希望有谁对他使绊子,扇阴风,毛德忠,你听到了吗?” 楚纪虽然是对着毛德忠说话,但声音嘹亮,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听到了楚纪的话。 方瑜进看到许多人都注视着自己,难为情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想:“我什么时候能走?” 毛德忠点头说:“是,明白了,我知道了。” 楚纪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对他点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毛德忠指着一张干净的办公桌,说:“方先生,这是您的位置。” 方瑜进皱着眉说:“我还未成年呢,你就叫我方瑜进得了。你老怎么称呼,贵姓毛吗?” 毛德忠对方瑜进笑着说:“客气客气,免贵姓毛,我叫毛德忠,德是道德的德,忠是忠诚的忠,这是你的办公桌,不如先坐坐看感觉如何。” 方瑜进坐在老板椅上,想:“我记得上次还是在爸爸的公司坐过这种椅子。” 方瑜进问:“毛老师,那我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了,请问这个一级教员要做些什么工作?” 方瑜进这句话一问出口,办公室内不少人都心里冷笑:“这个人原来什么都不懂,就是靠和楚纪的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的,草包一个而已。” 毛德忠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内,取出一沓文件,双手握住文件的两端递给方瑜进说:“这个是小组内的情况,您的职责是管理小组内的教师和学生,顺便监督其水平提升和排名的情况,你还要落实好上面传达下来的指令。” 方瑜进低头看文件,就看到这是一份记录第五组内人员的名单,方瑜进想:“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们班的同学在小组内。” 然而方瑜进不止看到五班内的一些同学出现在名单内,方瑜进居然还看到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名字:张超杰。 方瑜进捂着额头,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想:“真是人生如棋局局新,以后我的同班同学就要对我鞠躬了。” 毛德忠看方瑜进脸色难看,想:“难道这人看不懂名单?” 第二十三章 雪夜孤宅 将云吞面的钱放在桌上,出了小店后,方瑜进就往写字楼的方向走,从前天开始,方瑜进就必须得在写字楼内居住。 方瑜进想:“我不在家的话,不知道小蔚过得怎么样?她虽然会自己烧菜,但是这个懒丫头肯定是跑出去天天吃虾饺肠粉,唉,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注意自己的健康呢?” 突然方瑜进的手机响了起来,方瑜进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就看到是楚纪打来的电话。 方瑜进立即接通,说:“什么事?” 楚纪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方瑜进吗?正好,我今天要开一盘游戏,六缺一,你来吗?”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什么类型的游戏?” 楚纪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但这游戏是完全模拟类的,你记得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然后楚纪的手机就挂断了。 方瑜进望着手机想:“我还没说答应不答应呢?他怎么就认定我会来?算了,这段时间烦心的事业挺多的,玩一玩游戏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而且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要我来的,谁也不能怪我旷工。” 于是方瑜进就对毛德忠发了条短信,接着就快步到了楚纪的办公室内,他刚推开门,楚纪就对方瑜进点头说:“来了吗?动作挺快的呀。” 办公室内不止楚纪一人,还另外站着五人,其中三人方瑜进居然还认识。 魏伦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方瑜进,而站在魏伦身旁的赵典则说:“方瑜进?我想起来了,本来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战争棋比赛的,你好。” 方瑜进尴尬地点头说:“你好。” 楚纪拿出手机说:“我问一下他们把机器调试好了没有,方瑜进,你跟大家聊一聊吧。” 方瑜进无奈地嗯了一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典第一个走到方瑜进面前,和方瑜进握手说:“方瑜进,你好,我叫赵典,是学校内冒险类游戏综合战绩第一的学生。”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你不是策略类……” 赵典说:“最近楚纪把策略类最强的位置抢下了,谁叫我输给了他呢,我正好冒险类游戏也玩的不错,就在这段时间把这个位置抢过来了。” 方瑜进看赵典轻描淡写地便把学校内许多学生梦寐以求的荣誉拿来,心里也有些佩服,就和他握了一下手。 一名身材矮胖的学生走到方瑜进面前,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好,我是学校内经营类游戏第一的学生,韩磊。” 方瑜进点头说:“你好。” 韩磊忽然拉住了方瑜进,在他的耳边轻轻问:“方瑜进,我问你个事,端木同学的身材好吗?” 方瑜进呆若木鸡,说:“啊?” 韩磊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他说:“我怀疑啊,端木同学其实身材很好,是隐藏***你应该是全校内唯一一个知道她真实身材的人了,能不能告诉我呢?我真的好想知道隐藏在她校服里的秘密。” 方瑜进脸色为难地想:“你现在还没被打死也算是奇迹。” 方瑜进跟着就注意到还有一名不认识的学生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韩磊顺着方瑜进的目光望过去,说:“哦,那个啊,他是学校内桌面类游戏最厉害的学生,叫齐华伟,你不用去和他打招呼了,他对于实力不够强的学生都是爱答不理的。” 方瑜进想:“正好我也不想和那种满脸不屑表情的人打招呼,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韩磊离开后,方瑜进就走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一名女同学说:“燕语,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就是我们学校休闲类游戏的担当。” 吴燕语抬头瞥了一眼方瑜进,立即就说:“咦,你是?” 方瑜进问:“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高一上学期和你当同桌的方……” 吴燕语不停地晃动手指,左手则扶着脑袋,说:“你等一下,我好像快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方……方什么来着?” 方瑜进说:“方瑜进。” 吴燕语恍然大悟地点头,说:“对,对,我想起来了,方瑜进!对,方瑜进!” 然后吴燕语就笑着说:“听说你还挺厉害,勾搭上了我们班的端木琴同学,你是用什么姿势勾引她的?不如说一说细节吧。还有啊,市内哪个区的宾馆比较实惠,海珠区?天河区?越秀区?你肯定都懂的了,不用谦虚。” 突然方瑜进的身后传来一声玻璃杯重重击打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魏伦指着吴燕语说:“你这贱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宾馆都来了,你平时都和秃头的中年男人去过吗?” 吴燕语冷哼一声,说:“我和方瑜进在说话,关你什么事!” 魏伦和吴燕语就吵了起来,方瑜进如坐针毡,想:“我为什么这么蠢?只知道问是什么游戏,却忘了问是谁陪我玩。” 楚纪推开门时,方瑜进第一个走到楚纪的身边,问:“机器调试好了吗?” 楚纪点头说:“嗯,已经没问题了,大家跟我来吧。” 众人跟着楚纪到游戏舱房间内,方瑜进就脱了鞋躺在游戏舱内戴上头盔。 方瑜进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发现自己躺在暖烘烘的地板上。 方瑜进支撑着身体从地板上爬起来,他发现四周横七竖八地都躺着人。方瑜进借着着一旁壁炉内发出的火光看到,他们就是与方瑜进一起进入游戏的楚纪六人,方瑜进站起来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躺在地上?” 方瑜进看到一旁的墙壁缝隙发出亮光,就走过去拉开帘子,帘后的场景却是一望无际的白色雪原。方瑜进把手臂靠在落地玻璃窗上,望着窗外缓缓落下,遍布着天地的雪花,窗外的树木以及陆地,几乎一切的景色都被白雪覆盖,除了白色以外没有第二种颜色,简直就白地令人窒息。 这时其他人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赵典站起来后就立刻开始审读局势,他走到一个古朴典雅的落地钟旁,问:“这里是哪里?这里的家具都挺不错的。” 吴燕语看了看摆满了三面的白色羽绒沙发,说:“沙发,红木地板,还有墙上的风景画,我们现在在一个雪地别墅里?”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忽然一名穿着睡袍的中年男性从东北角的楼梯走了下来,说:“你们都醒了吗?” 楚纪开口说:“大家都别说话,听听这npc怎么说,他是唯一清楚现在情况的人。” 那名中年男性说:“在此我要先向诸位道歉,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放在地板上实在有失礼仪,不过请原谅,这是我这栋别墅内最暖和的地方了。” 那名男性对着沙发伸出右手,示意众人坐上沙发,然后他走到客厅的正中央说:“你们可能不记得了,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旅者,但是因为遇上暴风雪全都昏迷了,把你们拖到我这房子内可费了不少功夫。” 方瑜进听这中年男性吐字清晰,想:“配音配得挺不错的,不过上次的那个《相依为命》也不错。” 中年男性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说:“但是我在这里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各位,这场大雪要等到七天以后才会结束,那个时候救援队才能来,我们现在被困住了。最要命的是,七个人的数量有一点多,我家里的粮食只能让少数人脱离饥饿。” 坐在沙发上的七人都思维迅捷,人人都想到:“活到七天后才算胜利?但是怎么决定谁获得食物呢?” 中年男性说:“我当然不支持用武力解决问题,一旦有谁想要动粗,就会被我扔出别墅外,这是别墅内的铁则。我决定把这里变成一个小型的民主会议,让你们自己来决定谁吃下食物。” 中年男性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内取出了三个罐头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 中年男性说:“这是我能提供的食物量,现在我来演示一遍,如何进行食物上的分配。” 中年男性将罐头都塞在魏伦的手里,说:“这位客人,你来决定谁获得食物,注意,一个人最多只能拿到一个罐头!” 众人都想:“一开始说是民主,怎么变成了让魏伦决定?”但在座的七人却都沉住了气没有说话,而是静观其变。 魏伦想:“既然是演示,那就随便分吧。” 然后魏伦就将罐头递给坐在他旁边的韩磊和赵典手里,当然他自己的手里也保留着一个罐头。 中年男性说:“好的,现在开始投票,同意这个分配的人请举手。” 举起手的人只有拿到罐头的三个人,其余四人当然都没有同意。中年男性立即说:“只有三票吗?非常可惜,按照你们的人数来看,一定得有四票,也就是一半以上的人同意,这个分配才会成立。” 方瑜进听到别墅主人说的话,立即就想到:“要用三个罐头筹集到四票?就是说一定得有一个没拿到好处的人也站在我这边才行,那该怎么做?不给自己罐头?承诺下一次会给他罐头?而且既然有了许诺,那么就存在着欺骗的可能性了。” 中年男性将罐头交给魏伦左手边的韩磊,说:“由这位客人继续进行分配。” 韩磊没有给自己罐头,而是将罐头递给了身旁的三个人,他这一次获得了四票,中年男性就鼓掌说:“好极了,伟大的献身精神,这就是一次成功分配的例子。” 中年男性接着说:“那么明天,我们就要进行正式的分配了,现在请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休息。” 方瑜进按照眼前漂浮着的方向指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别墅内的房间跟宾馆的单人卧房很像,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和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装修都非常好,地板和家具的成色都很新,但唯独就是没有电视。 方瑜进望着窗外的雪景,想:“真是漂亮的大雪,这场景做的好逼真啊。” 静炎市几乎不下雪,方瑜进自出生以来,别说这样铺天盖地的大雪,就连雪花都没有亲眼看过,要不是游戏限制玩家离开别墅,不然方瑜进真想跑出别墅外玩一玩雪。 方瑜进像个傻子一样憨笑着盯着窗户看了许久,忽然就听到敲门声。 方瑜进走过去开门,别墅主人就走进方瑜进的房间内,从怀内取出一张洁白的信封,说:“这位客人,这个是你的东西。” 方瑜进拆开信封,想:“这里面是什么?难道是钱?” 但信封内装的不是崭新的钞票,而是两张照片,方瑜进拿起一张齐华伟的照片,就看到照片的反面写着四个潦草的圆珠笔字:你恨的人。 方瑜进还未开口,中年男性就开始解说:“这个信封内的秘密是系统随机生成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游戏结束进行结算时,你每吃下一个罐头,就会获得两分,而你恨的人或你爱的人每吃下一份罐头,你就会被扣一分或加一分。分数最高的人将获得游戏的胜利。” 方瑜进想:“原来是这样,就是说我不止得为自己争取食物,我还得想办法妨碍我恨的人,帮助我爱的人,开始变得有些有意思了呢。” 中年男性说:“每个人都会爱上别人和憎恨别人,不会有人同时被两个人爱上,更不会有人互相憎恨或爱恋。” 方瑜进在脑中梳理了一下关系图,想:“这样的确就好很多,不然会很不公平。” 中年男性指了指桌上的一盒火柴和烟灰缸,说:“确认自己的爱恨对象后,就请将照片焚烧。游戏内不允许保留照片,更禁止将自己的照片出示给他人。” 方瑜进想:“这样做是为了加强迷惑性,让玩家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爱恨,看来游戏设计者想得很周到啊。” 方瑜进就取出火柴,用火柴头擦了一下磷纸后,就将装着照片的信封烧成焦灰。 方瑜进望着在火焰内缓慢变形的照片,想:“没想到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楚纪,我要不要去和他讲一下呢,在这个游戏内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一定要勾结玩家形成利益联盟才行,毕竟要争取到四票。” 跟着方瑜进就站起来在房间内开始来回走动,想:“而且我还要想办法判断出谁喜欢我,谁恨我,喜欢我的话就想办法将他的价值榨干,恨我的话就要对他进行堤防,看来这游戏不仅仅是要考验谈判技巧,分析和推理也非常重要。” 方瑜进捏住了拳头,想:“而且,我一旦掌握了游戏内所有人的爱恨关系,就肯定能把握住局势的走向,谁会投票,谁会反对我都能提前预知到。” 忽然方瑜进房间的门又被敲了两下,方瑜进走过去开门,却看到韩磊就站在门外。 韩磊看到方瑜进第一句话不是问好,而是直接说:“方瑜进,我喜欢你。” 方瑜进说:“谢谢,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韩磊听到方瑜进的反应,忍耐不住,立即就哈哈大笑,方瑜进也笑着说:“如果你喜欢我的话,那就在明天的投票上跟我的票吧,如果你和我的步调保持一致,我就会信任你。” 韩磊笑着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 但韩磊刚走还没几秒,方瑜进的门又被敲响,这一次站在门外的是赵典,他说:“方瑜进,我的信封内显示爱的人是你,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方瑜进点头说:“承蒙错爱,不胜惶恐。”然后方瑜进就关上了门。 方瑜进躺在床上想:“没想到短短几分钟内,我就被两个人告白。我要不要也去表个白呢?算了,这种口头上的示好毫无意义,投票时的表现才值得分析。” 第二天一早,别墅主人就号召众人在客厅集合,他将三个罐头放在茶几上,说:“决定分配方案的人不用说话,直接将罐头推到指定对象的面前就可以了。好,第一天的第一位分配者是韩磊。” 韩磊没有急着分配,而是拿起罐头看了看,然后就抬起头问:“大家认为我该怎么分?”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面露笑容。楚纪笑着说:“当然每个人都希望给自己了,这种话其实不用问的,” 韩磊笑眯眯地说:“诶,这不活跃一下气氛嘛,好的,那么我开始了啊。” 然后韩磊就推动罐头,将罐头分给了自己,吴燕语以及齐华伟。 方瑜进立即就想到:“这样分的话,就说明燕语和齐华伟中的一个很可能就是他的爱慕对象喽。” 别墅主人马上就开口说:“那么现在开始投票,同意这一次分配的人请举起手来。” 方瑜进想:“如果齐华伟真的拿到了这个罐头,那么我就要被扣除一分了,当然是反对了。” 方瑜进就用右手枕住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想:“但愿这次分配千万要失败,我还盼望着多看几轮投票呢。” 很快投票结果就出来了,举起手的只有得到了罐头的韩磊,吴燕语和齐华伟,其余的四人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方瑜进抬起右手,揉搓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想:“一个平淡的开局,除了说明韩磊的爱慕对象以外也难以看到别的东西,燕语是不是那种得了一分也会同意的人呢?” 昨天听到别墅主人的解说后,方瑜进就立即模拟出了所有的得分可能性,其中最倒霉的情况就是自己憎恨的人拿到了一个罐头,自己的得分是负一分。 而第二种情况也并不乐观,就是分配到食物的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或者是自己爱的人和恨的人都拿到了一个罐头,自己这一天的得分就是零。 第三种情况是最中庸的,不好也不坏,那就是自己爱的人获得了一个罐头,自己也可以沾到一点光,蹭到了一分,虽然这一分比没有强,但是却依然和胜利距离非常遥远。 第四种情况比较好,就是自己获得了一个罐头,赚取到两分。 第五种情况难度最大,当然得到的分数也最高,就是自己和自己爱的人都获得了罐头,而自己恨的人一无所获,总共能获得三分。不过这种分配方案除非运气非常好,否则就只能等自己提出来,而且方瑜进也清楚,游戏内的其他人不是什么庸手,不会让他舒舒服服地通过分配方案。 方瑜进在第一天也不抱着能拿到食物的期望,就只希望能多看几轮投票,尽可能地了解场上的局势和所有人的关系。 第二个分配者是赵典,他把罐头分给了方瑜进和吴燕语,方瑜进立即就想:“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好处摆在我面前,怎么办?要不要举手同意呢?” 方瑜进抬头看着已经举起手的赵典和吴燕语,想:“看其他人都没有同意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该不举手,隐藏一下自己的意图?但万一错过了这难得的两分又该怎么办?唉,早知道昨天就在房间里算一下概率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 方瑜进叹了口气,却还是没有伸手,这一次的分配只有两票同意,所以没有通过。 很快就轮到了齐华伟,他也将罐头分给了方瑜进,而最后一个罐头则给了韩磊。 方瑜进立即举手表示同意,想:“没想到我恨的人居然给我食物,这游戏里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 获得了罐头的韩磊没有像方瑜进这样果断地同意,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举起了右手。 韩磊的迟疑虽然难以察觉,但还是被方瑜进看在眼里,方瑜进的嘴角微微扬起,想:“看来我运气不错,第一天就逮住了这家伙的马脚。” 第二十四章 爱与恨的辩论赛 自从游戏正式开始,一个个分配方案推出后,得到的最多反应就是反对。虽然也有人举手赞同,但他们大多数都决定果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而其中迟疑的玩家最少,但能从他们身上获得的信息也最多。 方瑜进望着韩磊想:“得到两分或三分这种大分值的话,恐怕就一定会举手的,而零分或者是扣分的话,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对,只有得到一分的情况下,才会令人徘徊不定。” 方瑜进靠在沙发上,把右腿架在左腿上,想:“得到罐头是两分,本来应该迅速做决定的,但他却停了一下,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得到是一分,我和楚纪中的一个是他的扣分对象。但无论如何,这个人都已经上我的黑名单了,可惜这游戏不能投票进行驱逐,不然就直接煽动大家赶他离开,也省了我不少事。” 齐华伟的分配也以失败告终,别墅主人示意坐齐华伟左边的吴燕语继续决定分配。 方瑜进抬头望着沙发上的众人想:“不过这里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那个叫韩磊的胖子动作虽然细微,但也不能排除他演戏的可能。” 很快就轮到方瑜进做出分配的选择,方瑜进拿起罐头想:“第一天就别奢望能拿到三分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投石问路吧。” 方瑜进便将罐头分给了自己,韩磊以及赵典。 果然不出方瑜进所料,韩磊的眉头皱在一起,露出了为难的模样,最后韩磊还是坐着不动,投出了反对票。 方瑜进想:“这个人的嫌疑已经从百分之七十升到百分之九十了,要是这全都是演技那可真是厉害,不过以后他以后很可能再也拿不到我发出去的罐头了。” 在方瑜进的心里,百分之九十其实等于最大嫌疑,因为即便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方瑜进始终都会在心里预留好其他的可能性。 最后等到魏伦的分配方案也失败,客厅内的七人全都分配过一次后,别墅主人就说:“好的,今天结束了,谁也没有获得罐头,现在你们可以自由行动,等待明天的到来。” 方瑜进想:“这是给我们预留一些思考和结盟的时间,不然就直接跳到第二天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 回到房间后,方瑜进就将七轮分配的分配者,被发放食物的对象,以及投票有异常行为的人全都写在房间内的记事本上,方瑜进望着纸上潦草的字迹想:“也不知道这些行为中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演技,不过方案不通过的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大家都是有办法的人,恐怕明天就会有人拿到罐头了。” 第二天的分配还是从韩磊开始,然后又轮过了几人后,到了楚纪拿到分配权时,楚纪就将罐头给了韩磊,齐华伟以及自己。 这一回终于出现了四票赞同的情况,没拿到罐头的吴燕语也举起了右手,别墅主人立即说:“好的,今天的食物分配结束,现在进入自由行动时间。” 别墅主人话音刚落,楚纪三人面前的罐头就缓缓消失。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齐华伟突然鼓起了掌,说:“楚纪抉择英明,高瞻远瞩,真不愧是我们未来计划学习小组的组长。” 楚纪面露微笑,却没有说话。方瑜进想:“这一回举手的人动作都没有迟疑,看来是昨天商量好了的。我要不要也……算了吧,这种事我即不擅长,也不喜欢,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烤火吧。” 回到房间内,方瑜进就把今天的情况也记录了下来,想:“这怎么说也有十几轮的记录,里面总不可能都在演戏,至少楚纪分配的那一轮肯定是真实的。” 方瑜进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想:“也就是说,楚纪喜欢的人很可能是韩磊喽,那么燕语又是因为什么好处才同意的呢?她拿到一分就满足了吗?” 方瑜进走到了窗户旁,望着窗外飘零的大雪,脑中不断地思索:“今天很可能楚纪已经得到了三分,而且大家都不是笨蛋,应该都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大家都会有意识地打压他,不会让他继续得分,那我又该怎样做才能突围呢?” 方瑜进忽然苦笑了一声,想:“突什么围?现在这样不就挺好吗?要是我真的一不小心赢了他们这群各类游戏的最强,拿到了这游戏的第一名,然后这件事又在学校内传了出去,我肯定会被烦死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楚纪帮我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我可得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 游戏进行到第三天时,客厅内的众人已经渐渐摸清游戏的基本诀窍,大家的交流也变得主动了许多。 在韩磊进行分配时,他忽然抬头对吴燕语说:“吴燕语同学,其实我收到的信封内,我爱的人照片上是你的脸。” 吴燕语懒洋洋地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罐头?而是给了齐华伟和魏伦,既然我是你喜欢的人,那你就应该把罐头给我,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韩磊说:“但是我无论如何都需要争取到他们这两票硬票。” 众人在经历了许多轮的游戏后,就已经想出了一些游戏内的专用名词:硬票和软票。 硬票指的就是玩家在获得两分的情况下,会以坚定的态度支持此次分配的玩家。硬票并不是指票的硬度,而是指玩家赞同本次分配的决心。 软票与硬票的意义是相对的,就是指玩家在本次分配只能获得一分,由此而产生的犹豫不决的态度。也许下一次分配他们能获得更大的好处,也许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什么也得不到,这是几乎所有只能拿到一分的玩家要面临的选择题。 软票就是指有一定希望会赞同本次分配的人,是分配者主要的劝说对象。 这一次的吴燕语徘徊不定,就是本次分配的软票,韩磊看准了她,就迅速对她展开了语言攻势。 韩磊立即说:“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齐华伟,他能拿到罐头的话,你至少能拿到一分。现在还有一些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分都没拿到呢。” 方瑜进想:“韩磊也发现燕语的爱慕对象了吗?他的眼睛可真尖啊。” 吴燕语却将双手抱在胸前,说:“只有一分的话,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还能给我一些别的好处的话,我就会点头同意。” 韩磊问:“好处?这游戏不就只有分数这一种利益吗?” 吴燕语说:“你别装傻了,胖子,我要你现在向我保证,如果我现在举手答应,那么到了明天你就得全程跟我的票,我举手你就必须跟着我举手,我的双手插在口袋内时,你也不能把手抬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答应你。” 韩磊沉默不语时,赵典突然开口说:“吴燕语同学未免要价太过厉害了吧?还得跟你一天的票?这好处可是大于一分了,这样一来你得到的比两分还多,未免也太不公平,韩磊,不如跟我来谈吧,我跟吴燕语的要求一模一样,但是我现在可是一分都没拿到,你让她拿到那么多好处的话,会对利益的平衡造成破坏。” 吴燕语冷笑一声,说:“你一分都没拿到?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楚纪不就是你喜欢的人吗?昨天楚纪拿到一份罐头时,我已经看出你有些同意的意向了,现在居然又把自己包装成一分都没拿的样子,你可真会演。” 赵典皱着眉说:“吴燕语同学这话未免就有些过了吧?我信封里没有一张照片是楚纪的,你凭空捏造这些话污蔑我,也得看看坐在我们身旁的人都是谁,大家的眼睛可都亮着呢,未必就会被你这拙劣的谎言所欺骗,你不如再想想别的吧。” 一直都沉默着的齐华伟也开口说:“我认为赵典同学确实不值得信任,韩磊,你应该把这一次的机会给吴燕语,我提醒你一下,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憎恨对象就是你,这一次分配她其实一分都没拿到,你把自己一天的投票权给她其实很公平。” 方瑜进惊讶地看着齐华伟,想:“真不愧是我们学校桌面类游戏第一名的人,他的洞察力真是敏锐啊,居然也发现了吴燕语厌恶的人。” 吴燕语无奈地点头说:“齐华伟说的没有错,对的,韩磊,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讨厌你确实是真的,这一次的分配我其实是负分,你跟我一天的票其实我还吃亏了。” 魏伦突然说:“既然吃亏了,那你还那么来劲干什么?吴燕语同学,你干脆就投反对票算了。” 齐华伟不屑地说:“魏伦同学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为赵典同学在考虑呢?如果韩磊真的跟赵典的票,赵典明天估计就会拿到三分,你的好处也不少啊。” 魏伦瞪着齐华伟说:“什么好处也不少?你倒是会编排人,如果吴燕语拿到跟票的话,你的好处才真不少吧,我只是为了让局面平衡着想,不像有的人叽叽喳喳,就是为了让自己拿到一分。” 齐伟华面露微笑,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大家来打这游戏不都是为了自己获得高分吗?这都是默认的事实了,你居然还说什么大家的利益,说出去谁信啊?要我说,你这人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假的,唯一真的那句嘛,恐怕也就是劝说韩磊的话了。” 这群人虽然言语不和,彼此之间唇枪舌剑,说话明嘲暗讽,他们都是静炎中学有头有脸的明星学生,每个人也都在良好的教育环境中成长。所以人人都自重身份,谁也没有因为心里不满,就打断别人说话,即便对方言语不留情面,十分刺耳,但也都等到对方说完后才开口反驳。 方瑜进苦笑着想:“也辛亏这只是游戏,如果是在现实里,就算给我一万块钱我都不会跟这群人出来旅游的。” 韩磊慢悠悠地说:“诸位都可以了吧?能不能听我这个分配人讲两句啊。” 众人都安静下来,赵典问:“你决定了跟谁的票了吗?” 韩磊说:“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我这人脑子比较笨,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才好。不如这样吧,我不会给出跟一天的票这么大的好处,我只能说,在那个人进行分配时,就算他是我恨的人,我也会给出赞同票,有谁愿意接下这一单呢?” 方瑜进忽然问:“我可以吗?” 韩磊看了一眼方瑜进,脸上露出了困扰的笑容,说:“方瑜进同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你这人深藏不露,一直都好像有什么预谋一样,我比较害怕你,还是算了吧。有没有除了方瑜进以外的人呐?” 方瑜进笑着想:“这个韩磊嘴巴上说自己笨,但又是降价,又是拒绝我,脑子其实精明的很啊。” 楚纪也问:“韩磊,那么我呢?” 楚纪一说话,客厅内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韩磊也哈哈大笑,说:“组长你也就别开我玩笑了,你是现在得分最高的人,现在大家都在针对你,我当然也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触犯了众怒啊。” 赵典抬手说:“韩磊,我觉得你这个提议有商榷的可能,不如大家来谈谈。” 韩磊问:“认为这个价码合适就同意,条件不够诱人就不同意,又有什么想谈的?” 赵典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说:“不,是我给你条件,你要跟我一天的票,但我也会给出相应的好处,不是有三个罐头吗?我除了自己和我爱的人以外,我将剩下的那个给你,但是你要跟我两天的票。” 韩磊听到这一下子就是四分的利益,顿时就有些心动,想:“他倒是舍得。” 但客厅内不少人听到赵典的话都立即开口反对,魏伦说:“这绝对不行,那样游戏都进行到第六天了,最后就剩下六个罐头给大家分,我们这些一分都没拿到的人太吃亏了。” 赵典对韩磊说:“胖子,你不如考虑一下吧,如果我们两个联手,这样一来你昨天得两分,今天得三分,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四分,你可就是全场最高的九分。我要是你,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韩磊却谨慎地说:“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给别人这么多分,而且你算错了,我已经说过了,我爱的人是吴燕语,今天她没拿到罐头,我是得两分。而且我还没说我恨的人身份呢,你别捧我,别人一夸我,我就感觉到他是在谋取我的利益。” 吴燕语立即就说:“那你就应该把罐头给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给我任何好处,叫我怎么信任你?” 众人听到吴燕语的那句口口声声爱我,都觉得有趣,不禁又笑了出来。原本客厅内紧张的气氛又变得有些缓和。 方瑜进想:“这些人言辞锋锐,辩论激烈,而且还都逻辑清晰。跟他们一起玩能学到不少东西,今天这一趟算来对了。” 今天的分配结束后,方瑜进回到房间内在纸上记录下来今天的情况,想:“两个人之间不能互相喜欢,也不能喜欢自己,那么就应该是一个三,一个四,或者是七人组成一个大圈。” 方瑜进下笔如飞,在纸上推算众人的关系后,就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爱恨关系图,想:“几天的观察终于有成果了,虽然这里面存在着错误的可能,不过还是值得参考的。” 方瑜进忽然脸色又沉了下来,想:“我这样做真的好吗?我爸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我居然还在这里悠闲地分析谁喜欢谁。” 方瑜进跟着就躺在床上,想:“但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在未来计划学习小组内工作的话,还能为家里补贴一些家用,现在我虽然是在玩,但只要能帮到家里不就行了吗?”方瑜进想通之后,就调出面板选择睡觉。 方瑜进正在梦乡中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 方瑜进走到门旁开门,却看到楚纪就站在门外,楚纪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到客厅来,我有话跟你谈谈。” 方瑜进想:“估计就是要结盟,然后要我跟票了,听听他怎么说吧。”然后方瑜进就和楚纪到了客厅,不只是他们二人,连赵典和韩磊都在。 楚纪让众人坐在沙发上,说:“今天我叫大家来,就是希望能获得大家的帮助,当然我也不会只提要求,大家当然都会获得相应的好处。” 赵典问:“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说看。” 楚纪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我现在属于分数比较高的人,知道我说要大家赞成我的分配是不可能的。但方瑜进至今为止都是零分,大家却不妨帮他一把。” 方瑜进想:“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件事,我其实已经从你身上拿到了一分。” 韩磊问:“那方瑜进该怎么做?” 楚纪说:“明天方瑜进就把罐头分给自己、赵典和韩磊,方瑜进你可以拿到两分,赵典你可以拿到三分,韩磊你可以拿到一分,大家都有所得,我当然也同意,你们说怎么样?” 方瑜进想:“原来楚纪也意识到了赵典可以从我这里拿到分,韩磊会从我这里扣分,他的速度很快啊,难道也在房间内记下了所有的投票情况?” 赵典和韩磊都点头同意,楚纪转头问方瑜进:“方瑜进,你会支持这个计划吗?虽然你爱的人不在其中,但只要分配权轮到你身上,那可就是两分。” 方瑜进想:“反正我也不打算赢,不如就顺水推舟吧。”于是方瑜进就点头答应。 楚纪笑着说:“好极了,只要有我们这四票,另外三个人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 第二十五章 可悲又滑稽 第二天一早,就轮到了韩磊身旁的赵典进行分配,赵典拿起了罐头陷入了沉思,最后将罐头分给了吴燕语和韩磊。 这一次的分配迅速就以失败告终,方瑜进望着不说话的赵典想:“赵典是怎么想的,凭他的水平,应该也看出来了吴燕语是恨韩磊的啊。他应该只是单纯地希望加快进度,好让我开始分配,毕竟他是三分。” 赵典过后就是齐华伟,齐华伟将罐头分给了魏伦和楚纪后,却不着急开始投票,而是抬头对着方瑜进微笑着说:“方瑜进同学,你说我这方案怎么样?” 方瑜进记得第一次见到齐华伟时他对自己表情冷淡,这时他却又满脸笑容,方瑜进想:“他已经读出来了我能靠楚纪得分,所以来拉我的票了。但他却不知道魏伦恨得就是楚纪,还有我恨的就是他,这回他可都白忙一场了。” 方瑜进笑着点头说:“这个分配方案很好啊。” 齐华伟说:“你不用打马虎眼,我知道方瑜进同学你能在短时间内如此迅速地提升排名,肯定也是个聪明人,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好了。” 方瑜进不擅长应付这种时而亲切,时而冷漠的人,他想:“魏伦拿到了罐头却只能拿到一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这个分配方案八成是要泡汤的。而且我待会还有和楚纪他们的计划,可没时间陪你讨价还价。” 方瑜进就敷衍他说:“我没什么条件,你开始投票吧。” 齐华伟看方瑜进不为所动,就焦急地说:“你怕我不履行约定吗?我怎么说也都是学校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座的各位都可以为我做个见证,我说了的话一定会答应的。” 方瑜进索性开口说:“不用,我讨厌的人就是你,除非你不给自己罐头,否则我就一定会投反对票的。” 齐华伟呆若木鸡,随即他就重重地拍了一下玻璃茶几,震的三个罐头跳动了一下,说:“那你小子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一个两百九十多名的玩意,还在这对我敷衍了事,你懂不懂尊重他人?” 方瑜进常常被他人揭短,所以听齐华伟这样辱骂自己时并不生气,反而还说:“那就抱歉了。” 吴燕语看方瑜进毫无脾气,想:“这人真是没出息,居然不敢开口骂回去,当初会分手也算我运气好,没有在这个方瑜进的身上浪费多少时间。” 楚纪脸色阴沉,他迅速说:“齐华伟,你说话注意些,方瑜进是我亲自请来和我们玩的,你这样太失礼了。” 齐华伟脸上愤怒的表情一扫而空,立即又眉开眼笑地说:“是,是,知道了,组长。” 齐华伟的分配失败后,就轮到了吴燕语,吴燕语没有用手去拿起罐头,而是转头对魏伦说:“魏伦,如果我把食物分给了齐华伟和赵典,你会不会举手支持?” 魏伦没想到吴燕语会问自己,他想:“齐华伟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赵典能拿到罐头我也能获得一分,但是一分换取一票未免太划不来。” 魏伦的兴致明显不高,他把手往壁炉的方向伸去烤手,说:“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好处吗?” 齐华伟忽然开口说:“吴燕语,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赵典,他现在的分数其实不低,而且他喜欢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做会让他拿到三分。” 韩磊拍了下桌子,说:“可以停一停了吧?系统都说过了,一个人只会被喜欢一次,我的爱慕对象照片上明明就是吴燕语的脸,怎么又会有赵典喜欢吴燕语?你胡编乱造也该有个限度。” 齐华伟看了一眼韩磊,说:“胖子,我知道的,你可以从赵典那里拿到一分,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对吧?这不就是你一贯的伎俩吗?明明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却把自己摆在吃亏的地方上,让大家对你掉以轻心。” 接着齐华伟就转头对吴燕语说:“吴同学,绝对不能选赵典,明明是你进行分配,却还让被人拿到了三分,这样做太不值了。” 赵典突然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齐华伟恭敬地说:“赵典同学有什么高见要说吗?不如说出来大家听一听。” 赵典懒洋洋地说:“我喜欢的人不是吴燕语,我要说的就这些而已。” 韩磊说:“听到没有,赵典他说过了,吴燕语,不如你来和我谈一谈,你如果提出一个可观的条件的话,我会举手同意的。” 齐华伟冷哼一声,说:“胖子,你莫非又在装傻?在这游戏内最好用的武器是语言,撒谎骗人是非常常见的事,赵典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齐华伟忽然又转头对赵典说:“我说这些话可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气。” 赵典笑眯眯地说:“咱两什么关系。” 韩磊说:“你之所以要这样说,原因我也明白,一旦赵典拿到了罐头,你就会扣一分,我说的没错吧?齐华伟?” 齐华伟脸色不悦,说:“死胖子,你少胡说八道。” 韩磊面色自若,说:“是胡说八道吗?我可是有证据的,魏伦,你在前天的分配里,分别把罐头给了赵典,齐华伟还有你自己,但是齐华伟投出了反对票,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魏伦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所以一直都记得非常清楚,他点头说:“我记得。” 方瑜进看了一眼韩磊,想:“前天的事他居然也记得,他难道和我一样也用了记忆技巧吗?” 韩磊得意洋洋地还说:“齐华伟,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齐华伟紧紧咬住了上下颚的牙齿,握紧了拳头却没有说话。 吴燕语的分配结束后,就终于轮到了方瑜进的回合,方瑜进拿起了罐头,按照昨天楚纪的安排分别递给了赵典和韩磊。 吴燕语拍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方瑜进,我虽然一分也没有拿到,但我可以以一个便宜的价格卖出我这一票。不如来谈谈吧。” 方瑜进苦笑一声,说:“额,不用了,我已经谈好了。” 开始投票后,方瑜进、楚纪和韩磊都举起了手,但赵典却翘起了二郎腿,靠在座位上兴致勃勃地观看者眼前的投票。 韩磊对赵典说:“赵典,你为什么不举手?” 赵典笑眯眯地说:“楚纪,我们来谈谈条件吧,因为我恨的人是韩磊的原因,所以我这一次只拿到了一分。” 其余三人心里都想:“明明是方瑜进给出的分配方案,为什么他要找楚纪谈?” 楚纪皱眉说:“赵典,你喜欢的人是方瑜进,你憎恨的人是魏伦,这一次你可以拿到三分,方瑜进获得的分数都没有你高,你居然还要开口提要求?” 赵典说:“那只是你的猜测吧,你能像韩磊一样提出证据吗?” 楚纪说:“当然能,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昨晚我们都说好了,你今天会举起手表示同意的,现在又突然要加价,你当我们三个是什么人?是那么好威胁的吗?”楚纪故意在话语中把方瑜进和韩磊也拉进来,让他们二人也对赵典产生对抗意识。 赵典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玻璃桌,说:“为什么?因为我瞧不起你这个人!” 众人听到赵典的声音突然变大,都吓了一跳。 赵典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这个下三滥的渣滓,用了一些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莫名其妙的鬼蜮伎俩,就把大家都给打败了,大家不妨想一想,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靠本事赢我们的吗?居然疯狂出弓兵压老子的兵线,哼,亏你他妈想得出来。” 楚纪脸上仿佛寒冰一样,他冷冷地说:“你把游戏外的恩怨带到游戏里来,破坏了大家的游戏体验,居然还振振有词,冠冕堂皇。” 赵典指着楚纪的脸,说:“你少拿大家来对付我,你踩着我们八人向上爬,居然还弄了一个圈钱的狗屁小组出来。你们几个也醒一醒吧,看清这个姓楚的真面目,大家可以仔细想想,他的游戏水平真的比我们强吗?他就是靠一些歪门邪道的技巧打败我们的而已,你们居然还对他俯首称臣,低三下四。” 众人听了赵典的话,都望着楚纪的脸不说话。 楚纪说:“大家都是愿赌服输的人物,你以为个个跟你一样?还低三下四都来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进了学习小组后,我对大家怎么样大家可以自己想一想,该给的钱,我一毛都没有少。你们别听他妖言惑众。” 然后楚纪又对赵典说:“还有,你这个没教养的杂种别拿手指着我,大家进行这游戏好不容易到了一半,你却突然搅坏了大家的兴致,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赵典说:“算个屁的帐,这游戏规则不是说了吗?一定要对付自己恨的人,这个别墅内,老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赵典自从输给了楚纪后,不止校刊对此大书特书,就连本市的报纸都将这件事刊登上去。许多会下战争棋的人看到卢卡图尔战术后,都感觉这战术强大好用,还具有一流的迷惑性,赵典输了也不冤枉。 但是也有的连棋子都没有摸过的人就随波逐流,人云亦云,都看赵典居然以领先的优势被翻盘,就都认为他棋力恐怕真的就远不如楚纪。 赵典这段时间看得最多的是别人不屑的冷眼,听得最多的是嘲弄的笑声,就连晚上做梦,也有时会梦到自己被楚纪打败的景象。他在短短几天内就尝到了名誉扫地,从高处跌下的滋味,而造成自己这样处境的人居然还名利双收,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叫他怎么能不恨楚纪。 赵典继续说:“我告诉你,楚纪,我已经摸清了你的爱恨关系了,你能靠韩磊得分,而吴燕语会让你掉分,以后只要你和韩磊拿到了食物,我就一定反对,吴燕语得到罐头我就肯定举手,老子就是要弄得你不开心,就是要针对你,你能拿我怎样?” 楚纪气得全身微微颤抖,他说:“你这样做,看来是已经做好了离开小组的准备。” 赵典冷笑着说:“你少拿这个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如果我走了,小组还有其他人也得走,到时候你拿什么去打广告?大家会来小组内报名,可不是冲着你这个死蠢的名字来的。而是靠我们这几个校内各类别游戏最强当招牌,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来报名。” 楚纪脸色铁青,他忽然点点头说:“行,我记住了。” 然后楚纪就用手点了一下面前的空气,调出游戏内的菜单栏,利用他主机的权限结束了游戏。 就在楚纪点击确定按钮的一瞬间,方瑜进就感觉眼前一黑,随后就回到了游戏舱内。 躺在游戏舱内的七人一起起身,然后就开始穿鞋子,赵典鞋还没穿好,就对着楚纪大声说:“楚纪,你不说话的意思是怕了我吗?” 楚纪回头看了赵典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方瑜进就在六点钟就起了床,因为小组内的学生必须都得六点起床进行身体锻炼,方瑜进身为领导者,也不好意思赖床,所以就顶着猛烈的睡意从床上直起腰。 在洗脸时,方瑜进特地用冰凉的自来水洗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他就迅速带着自己的小组到了学校的操场内。 方瑜进不止要管理第五组,同时他也兼管一个八人的小组,因为寝室床位的原因,所以每个小组都只有一名主管教员和七位学员,但由于方瑜进可以回自己房间睡,所以他就多调了一名学员进自己的小组。 带着自己的小组成员出了写字楼,到达学校操场时,方瑜进就对八名学员说:“现在可以了,我们开始跑吧。” 然后方瑜进就开始领跑,九人跑了一阵子后,方瑜进身后的一名学员忽然说:“方教员,可以开始喊口号了吧?” 方瑜进只好克制住自己的羞耻心,用只有身边的人听得到的声音喊:“拼搏努力,证明自己!” 方瑜进身后的几名学员也大声重复方瑜进的话:“拼搏努力,证明自己!” 方瑜进并不相信这一类的励志口号,所以喊出口时也中气不足,语气反而还有些软绵绵:“不惜一切,实现梦想。” 身后的学员却大不一样,他们充满朝气的大喊:“不惜一切,实现梦想!” 在未来计划学习小组中有规定,教员一定要携带自己的学员早起并进行晨跑,跑步时还要大喊口号,振奋精神,即便方瑜进是一级教员,这条规定他也不能例外。 旁人看到方瑜进等人的行为,大多都佩服他们的发奋图强,而在方瑜进眼里,这一切就是一场公开处刑。 晨跑结束后,方瑜进进教学楼时就偶然看到了端木琴。 但端木琴看到方瑜进时,就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 方瑜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端木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端木琴用浮夸的口气说:“哎呦,这不是未来计划学习小组的新成员方瑜进吗?” 方瑜进问:“你怎么了,语气变得这么怪。” 端木琴笑着问:“方瑜进,同班同学给你鞠躬爽不爽啊?听说你还当上了一级教员,手底下还管着五个年纪比你大的成年人呢,真是好威风,好霸气。” 方瑜进最近就在为这件事而烦心,他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威风的,这都是小组内的安排。” 端木琴突然哼了一声,用怪异的声音地模仿方瑜进说的话:“没办法,这都是小组内的安排。” 方瑜进看端木琴脸色不善,立即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 端木琴摆了摆手,说:“好的,我就直说了吧,方瑜进,希望你不要在学校内随便和我搭话,被人看见说不定就会误会我和你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方瑜进疑惑地问:“但是大家都认为我们是情侣啊。” 端木琴的动作僵住了,然后她就摇头说:“那个是没有办法,你妹妹的事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会帮你隐瞒。但是,我非常讨厌你这种装模作样,死要面子,活在威风里的人,因为你这种为了自己脸皮活着的人可悲又滑稽。” 方瑜进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端木琴说话。 “而且我本能地厌恶你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别说见面,一想到你我就会觉得恶心。可以的话,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和我搭话。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也请你别和我套近乎,谢谢了。” 端木琴说完后,她就迅速转身离开。 方瑜进站在原地凝视着端木琴离开的背影,随后他也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第二十六章 学会忍耐 拨通了与方琼蔚的视频通话后,方瑜进就立即问:“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机屏幕内方琼蔚沮丧地摇头说:“不太乐观,再过一段时间爸就要做手术了。” 方瑜进舔了下嘴唇,然后就靠在椅背上望着地板不说话。 方琼蔚问:“哥,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方瑜进笑着说:“很开心啊,我很喜欢这里的人。你不用担心我的。” “又在胡说八道了,我哥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你一向都远离人群,又怎么可能在那种人超多的地方待得开心呢?你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你可以学会去相信别人的,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你妹妹说的。我们是亲人啊。”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他就伸出右手食指说:“很晚了,我该睡觉了,再见。” 手机屏幕内的方琼蔚愤怒地说:“方瑜进,你他妈……”然后方瑜进就点击了挂断按钮,将通话中断了。 方瑜进刚要躺到床上时,突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的低泣声。由于现在大楼内万籁俱静,这声音即使很低,却也依然清晰地传进方瑜进的耳朵里。 方瑜进推开了门,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过去,过了一个拐角后,方瑜进就看到一名学生蹲在角落里哭泣。靠着从窗外映进来的月光,方瑜进能看见他微微抖动的背脊。 方瑜进走过去问:“这位同学,发生什么事了?你小组内的其他成员呢?他们在哪里?” 那名学生转过头来,用哽咽的声音说:“方瑜进。” 方瑜进也惊讶地说:“张杰超,你怎么会在这里?都这么晚了,快点去你寝室里睡觉啊。”这名同学是方瑜进的同班同学张杰超,方瑜进还记得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问过自己有关游戏的问题。 张杰超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方瑜进说:“我记得你的寝室是1407,走,我带你回你寝室。” 张杰超抗拒地说:“不要,我不回去!” 方瑜进看张杰超表情畏惧,想:“难道他被寝室里的室友欺负了?为什么教员不管管这件事?我先去问个明白。” 然后方瑜进就走到1407寝室的门敲了两下,一名学员一边打哈切一边打开了门,问:“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搅大家,明天我们都要早起去跑步的呀。” 方瑜进说:“叫你们的寝室长出来见我。” 那名学员冷笑一声,说:“你是那根葱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怕折寿吗?” 方瑜进大声说:“章奇,你出来!” 章奇就是1407寝室的寝室长的名字,同时他也是负责管理这个小组的教员。 很快章奇就迅速走了出来,他对那名学员说:“你给我滚回床上去,这可是咱们第五组的组长,你的眼睛都长哪去了?” 那名学员惊慌地离开后,章奇就对方瑜进鞠了个躬,笑脸可掬地说:“方先生,找我什么事?” 方瑜进看了一眼寝室内还在酣睡的学员,说:“你跟我出来,我们到外面谈。” 两人离开寝室后,方瑜进就对章奇说:“那边的拐角尽头有一名叫张杰超的学员,他为什么大半夜不在寝室里睡觉,反而还在那里流眼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寝室内发生欺凌事件,你有责任处理这种事的。” 章奇笑着说:“哎呀,组长你误会了,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那家伙太脆弱了。” 方瑜进惊诧地说:“小事?小事的话,为什么他会哭红了眼睛?” “是这样的,组长,那小子脑子笨,游戏水平怎么教都上不去,所以我就跟寝室内的其他学员说不要理他,尽量孤立他,让他在困境中成长,好让他发愤图强。” 方瑜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压低,他抓着章奇的衣领说:“这不是欺凌是什么?你为了提高学员的成绩就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未免太过分了!” 章奇连忙说:“组长你消消气,这怎么能叫手段呢?这个叫教育方法,你初来乍到,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这个方法可是未来计划学习小组的高层亲自指示我们去做的,只要不触犯法律而又能提高游戏水平,任何方法都是可以用在学员上的。” 方瑜进顿时就哑口无言,章奇继续说:“只要吃下眼前这一点小苦,就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拥有一个似锦前程。现在那个张杰超是哭的伤心,但等到了以后他懂事后,就会明白这都是青春的泪水啊,哈哈。” 方瑜进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就放开了章奇的衣领,说:“你至少别让人家在走廊睡觉,你去带他回寝室吧。”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的月底,这一天是各组要上交报告和考评的日子,方瑜进前几天就将第五组内的教员考评写好,现在就坐在办公室内等教员交出小组的报告了。 方瑜进对毛德忠说:“毛老师,怎么回事,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报告还没给过来。” 毛德忠连忙赔笑说:“没办法啊,我们小组内的学员时间都非常紧,每分钟都有事要做,教员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带着三个高三的学员,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根本就没时间写报告啊,您多担待着些。” 方瑜进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等到第五组的文件都凑齐后,方瑜进就将文件夹在胳膊内,走出了办公室。 找到了一条“不拼搏的人生毫无意义”的横幅后,方瑜进就顺着横幅的方向走,找到了小组内的教导处。 方瑜进刚走进教导处时,坐在办公桌上的赵典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方瑜进大骂:“方瑜进,你怎么回事?找头猪来都比你这个废物强,交一份报告上来居然拖了这么久。” 方瑜进知道自己理亏,就说:“我们组内的一名教员交报告慢了些,不过你手头上还有别的文件要看,应该不急我这一份吧?” 赵典冷笑着说:“好啊,迟到了还有理了,楚纪可真行,花钱请了个大爷过来。” 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将文件放在桌上后,就转身离开。 赵典大声说:“方瑜进,你站住!” 方瑜进只好回头,问:“又有什么事?” 赵典离开了座位,走到方瑜进的身旁,用几乎能碰到的距离指着方瑜进的鼻子说:“你组内的教员交报告慢了,就说明你监管不力,可以说是渎职了!而且我看不到你有一点认错的态度,根本就是瞧不起我!” 方瑜进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那你想怎样?” 赵典指着办公室外,说:“你给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站上两个钟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 方瑜进说:“但是我还有一些事要做,怎么能……” 赵典冷笑着说:“还有事要做?你以为你是楚纪请来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你这么得意,干脆就叫楚纪滚过来给你撑腰啊,看他能不能镇住我。我告诉你,方瑜进,这里可不是静炎中学,我现在是你的上司,我叫你站你就给我站,我叫你跪你也得跪,就是要你学狗叫,你也得乖乖听话。否则就滚出小组,别干这份工作!” 方瑜进脸上的肉都绷紧了,他说:“知道了。” 方瑜进刚要离开办公室时,赵典忽然又叫住了他:“你见了等级比你高的教员居然不鞠躬吗?还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你忘了我们小组内的规定了吗?楚纪的朋友很了不起吗?别说是楚纪的朋友,就算是他的爸爸爷爷,甚至是祖宗来了这里当教员,都得给我鞠躬!” 方瑜进捏紧拳头,对着赵典鞠了一个躬,然后就在办公室的门口站满了两个小时,许多路过的人看到方瑜进都脸带笑意。 夜晚十二点的大厦内,方瑜进敲了敲门,就听到楚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自己进来吧,门没锁。” 方瑜进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就看到办公室内只有一台折叠阅读灯在书桌上发出亮光,而楚纪就坐在书桌旁,看到方瑜进的脸后,楚纪点点头说:“你来了。” 方瑜进惊讶地问:“这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难道你的工作有这么多吗?” 楚纪摇头说:“不是,我在做死活题。” 方瑜进走到楚纪身旁沙发坐下,果然就看到楚纪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围棋高级死活大全》,方瑜进问:“你明天还要早起的吧,干嘛还要做这些?” 楚纪苦笑着说:“因为我是校内策略类游戏最强的学生。其他游戏我都可以不行,唯独这个我一定要比校内其他学生强才行,今天算是轻松的了,平时还要打开电脑去训练两个小时的战略类游戏的。” “你这样熬夜不睡觉,会对身体造成损害的。” 楚纪摇头说:“唉,这么多天都是这样过的,没办法。你来找我也不是看我如何折磨自己的吧,方瑜进,你和赵典的事我也听别人说过了,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是冲着我来的。” 方瑜进这时才想起,刚才赵典为难自己时,就反复地提到了楚纪的名字。 楚纪说:“在这里,我先要向你道歉,方瑜进,因为我和他的事居然把你也给牵扯进来了。不过我也要向你声明,我对他也没办法,因为他那天说的全对,这个学习小组里确实不能没有他。” 方瑜进消沉地说:“也就是说,你对他其实没有办法了吗?” 楚纪点头说:“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告诉你他的真实意图吧,赵典会想方设法地把跟我有关的人赶出学习小组内,你以后要尽量远离他,不要和他扯上关系,更不要让他抓住你的把柄。” 方瑜进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起身离开。 到了空闲时间比较多的双休日时,方瑜进就抽空到医院看望父亲,在他走进病房时,正好就看到一名穿着汗衫的中年男性在和方斐交谈。 那名中年男性对方瑜进说:“这不是方瑜进嘛,你可真是个孝子,刚才你爸还在对我夸你呢。” 方瑜进应对那名男性点头,说:“于叔,你好。” 这位姓于的中年男人是方斐最好的朋友,两人在十几岁时就已经结识,这段时间内除了方斐的家人以外,来探望他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于叔站起来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我先走了,再见。”方瑜进和方斐也和他道别。 方瑜进坐下后,就开门见山地将自己在未来计划学习小组的经历说了出来,方斐不敢相信地说:“真是没想到高中生之间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方瑜进抓着父亲的手恳切地说:“爸,我真的不想在那个地方待下去了,那里真的不适合我。” 方斐说“进进,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些,在那个地方工作对你有很大帮助的。那个叫楚纪的年轻人非常有才干,你在他身边工作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更不要提你现在工作的岗位还是管理层,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方瑜进无奈地说:“爸,但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孩子就这点不好,是我和你妈把你给惯出这副少爷脾气的呀。你讨厌那个叫赵典的同学利用身份来压你对不对?这一切你都要学会忍耐啊,以后你步入社会肯定要面临这种事的,这其实也是个机会,你要学会适应。而且你完全可以找一个他心情好的机会跟他讲和啊。” 方瑜进低下了头,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了写字楼内的办公室时,毛德忠就找到了方瑜进说:“方先……方瑜进,我们有麻烦了,总务处不给我们批被子。” 方瑜进啊了一声,说:“怎么会呢?难道你们拿没什么问题的被子去换吗?” “不是的,那床被子中间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拿去当抹布说不定都没人要,总务处的人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呀。” 方瑜进眉头皱在一起,说:“那他们为什么不批?你们得罪了总务处的人吗?” 毛德忠连忙说:“不是的,他们说要你方瑜进去找赵典要签字,如果赵典签了字,一百床崭新的被子他们都愿意给。” 方瑜进虽然迟钝,但这时也明白了是赵典和总务处的沆瀣一气,有意在他背后搞鬼,目的就是要他屈服。明明其他组的人只要设备用品出了问题,直接找总务处就可以爽快地解决问题,偏偏他就要去签字。而且如果自己去找赵典求他,铁定又是一顿羞辱。 方瑜进从口袋中取出钥匙,说:“这是我房间的钥匙,你先去拿我的被子给那个学员盖,拿他的被子放到我床上。” 最后方瑜进找到楚纪,才换来了一床可以用的被子。但方瑜进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不可能事事都麻烦楚纪,而且这一次对方是明着来,自己才能解决。万一赵典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动手脚,自己和第五组恐怕就要遭殃了。 方瑜进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赵典。他直接到了赵典的办公室门口,门也不敲,直接就转动把手推开了门。 赵典看到了方瑜进,就笑眯眯地说:“哟,方瑜进,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瑜进说:“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赵典,我就直说了吧。你的心愿是赶我离开这里,对吧?” 赵典面露笑容,他用手指慢悠悠地敲打着红木办公桌,说:“但是你也许你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方瑜进,那个楚纪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如来和我结盟吧,我可以给你许多优待和好处。” 方瑜进立马就张大了嘴:“啊?” 赵典指着门外,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你以为楚纪对你那么好是因为欣赏你?屁。他之所以对你这么殷勤,原因就是你是端木琴的男朋友,我们小组一直都希望能让端木琴和她弟弟一起进来,加强我们的宣传效果,所以就从你这里开始想办法。” 方瑜进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教导主任和楚纪对自己如此和蔼亲切。 “方瑜进,如果你愿意站在我这边,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当上特级教员,你再也不用对任何人鞠躬,还可以随便折腾小组内的其他人。怎么样,不如考虑一下,以前对你态度那么粗鲁是我的错,不过人总是会犯错的嘛。” 方瑜进摇头说:“抱歉,我方瑜进不是这块料,你找错人了,赵典。我来这里的原因非常简单,我不是来找你讲和的,我是来下战书的。” 赵典脸色变得冰冷起来,他冷淡说:“哦?居然敢对我发出挑战?有意思。” 方瑜进说:“我们这样相处不是个办法,不如就做出个了断吧,输的人退出这个学习小组,如何?” 赵典眯起眼睛看着方瑜进,似乎是要看穿他的心事一样。说:“我赵典在静炎中学的这三年里,就从来没有怕过别人发出挑战,别说是同校学生,就教师我都赢过。我是被邀请的那个,所以我可以决定比赛项目,冒险类游戏怎么样?” 方瑜进却也果断地答应,说:“要我答应冒险类游戏的话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赵典没想到方瑜进如此爽快,立即就问:“什么?” 方瑜进指了指外面说:“如果别人问起这件事,你就说是你对我发出挑战,而不是我方瑜进先提出这件事的,如果你答应,我就同意选冒险类游戏。” 赵典打量着方瑜进没有说话,想:“谁提出挑战这种事又有什么重要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下功夫?不过答应他倒也没关系。” 于是赵典就点头说:“没问题,事后我会找人对你发出一封挑战书,协议书我也会一并准备好,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 方瑜进点头说:“那你就动作快些,我不想拖时间,就明天比赛吧。” 然后方瑜进就离开了办公室。赵典望着方瑜进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想:“难道这鬼头鬼脑的小子在准备什么阴谋来害我?但是谁发起挑战这种事上又能做什么文章?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十七章 屠龙者 方瑜进在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时,楚纪正好就推门走进来,说:“方瑜进,我听说了你和赵典要比赛的事,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不公平的比赛?他能在短时间内就变成冒险类游戏的第一名,在这类游戏中肯定也有着非同小可的造诣的。” 方瑜进说:“不是,其实事实是我向他发起比赛邀请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进行这种胜利几率极低的比赛?你难道不止体育类游戏厉害,冒险类游戏也练过一段时间?” 方瑜进苦笑着说:“其实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只有一点小聪明而已,我什么游戏都不厉害。” 然后方瑜进就放下纸箱,转身对楚纪说:“楚纪,我也和你说实话吧,我其实并不愿意来你这里的,因为我讨厌你这里的风气和标语。但是我爸妈逼我来,我就只好答应他们。现在我找到了一个离开的机会,如果我输给了赵典,被赶出小组,我就可以告诉我爸妈说我也没办法,是那里的人赶我走的。” 楚纪问:“难道工作中的一点不顺心,还比不上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吗?” 被驱逐出某个团体虽然称不上是奇耻大辱,但这脸却也丢的不小。如果方瑜进因为输给赵典而被赶出学习小组的话,他肯定会沦为校内学生闲暇时的笑柄。 方瑜进摇头说:“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脸面,丢了也不要紧。”楚纪听到这句话,就知道难以劝他改变想法,不禁叹了口气。 楚纪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方瑜进,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我一开始之所以你对你那么殷勤,不是真的欣赏你的才干,而是希望能靠你把端木琴拉进小组内,因为你是端木琴的男朋友。你虽然只在小组内工作了一个月,但是你做事认真,也从不在组内成员的头上作威作福,第五组的大家都很喜欢你,现在即便你和端木琴分手,我也希望你能继续和我一起共事,你不如再考虑考虑。” 楚纪这段话说的十分诚恳,方瑜进心里也有些感动,但他还是摇头说:“抱歉。” 楚纪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握了一下方瑜进的手,就离开了方瑜进的房间内。 第二天上午八点,方瑜进刚离开房间时,就发现自己小组内的二级教员都站在门外等自己,毛德忠说:“方瑜进,你真的要去和赵典比赛吗?不如再考虑一下。大家真的都很不希望你走,一起和你工作很开心。” 毛德忠说完后,他身边的六名教员也都点头附和。 方瑜进看众人情谊真挚,心里也有些感动,他想:“虽然这里的教育手段和风气令人讨厌,但是和我共事的这群同事人还是不错的,他们都是好人。” 方瑜进歉疚地说:“抱歉,诸位,我真的只能离开这里了,如果换个工作环境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你们再一起共事。” 毛德忠恳切地说:“既然方瑜进已经决定要走,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吃个早茶吧,这件事你可真的不能再拒绝了。” 方瑜进有些不好意思,想:“我平时也就不对他们发脾气,也不偏袒不排挤谁而已,没想到就这样获得了拥戴。” 方瑜进点头答应说:“那就去近一些的店吧,我九点钟还要比赛呢。” 方瑜进说完后,章奇就说:“那就去近雨阁吧,吃完后你就去比赛,说不定这一回你还能拥有奇佳的状态,然后就旗开得胜呢。”章奇说完这句话后,其他的教员都瞪了他一眼。 然后七人就拥簇着方瑜进走出了写字楼。 吃早茶是静炎市附近一带的传统饮食文化,其中的重点在于吃字,而要吃的也远不止茶,其中食物品种之繁多,规格之隆重在天朝国的早餐中当属之最,已经可以算是早餐中的饭局了。 吃完早茶后在结账时,毛德忠便抢着去付钱,方瑜进问:“毛老师,我记得你家里情况不是特别宽裕的,你来付账真的好吗?反正楚纪昨天给我发过工资了,今天又吃的这么开心,让我来付吧。” 毛德忠脸有愧色,说:“没关系的,哪有送别宴还要走的那个人做东的道理?这表面上是我来付,其实事后大家都会给我贴钱的。” 与同事告别后,方瑜进就到了学校三号楼的四楼,他刚登上楼梯,就有一名学校的工作人员叫住了他,说:“方瑜进,你来的可真准时,大家都到了。” 方瑜进随着那名工作人员到了一个摆满了游戏的房间内,一名穿着裁判衣服的中年教师示意方瑜进坐在赵典的对面,并递给了他一张白色便签纸和一支圆珠笔,说:“那么比赛开始,请双方选手在纸上随意写下一个两位数的数字。” 方瑜进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对于为什么要写数字根本就不明白。但是他刚想开口询问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反正我这一趟是来输的,问和不问区别都不大。” 方瑜进干脆就在纸上写下了他最喜欢的数字12。 裁判拿起两人的纸,说:“一个是27,一个是12。总和为39,小何,把第三十九号游戏拿出来。” 方瑜进想:“原来是这么个意思,用两人数字的总和来挑游戏,参赛的双方不可能互相勾结,这个倒是很公平。” 裁判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游戏光盘包装盒,说:“本次比赛的项目是2033年发售的《屠龙者》,现在请二位参赛选手到各自的房间内开始准备。” 方瑜进跟着工作人员到了一个除了沙发,电视机和游戏机外一无所有的房间内,工作人员说:“方瑜进选手,本次进行的比赛没有任何观众,从游戏开始到结束,你的身旁只会有我一人,我的任务是监督你,而且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你。如果你有自带的手柄和座位的话,可以现在拿过来,经我们检查后即可使用。” 方瑜进摆了摆手,说:“我用你们这里的设备就可以了,请问这该怎么分出胜负呢?” 那名工作人员说:“经过讨论,先击杀游戏内的怪物头领‘食罪孽龙’算游戏胜利,游戏过程中发生死亡传送回城镇的玩家算游戏失败,当满足胜利条件或失败条件时,我们就会宣布游戏的结果。” 方瑜进想:“原来是这样,我以前进行的比赛互动都比较多,倒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独立式游戏比赛。” 那名工作人员接着就拿出光碟放在游戏机内开始读盘,然后就打开电视机,用手柄选择读取游戏《屠龙者》,并在游戏的难度选择界面,将光标悬在了难度最高的‘尼德霍格’上。 方瑜进惊讶地想:“这游戏本身的难度就远超其他游戏,玩家不论戴上多好的防具装备,碰上龙族都会在几下攻击中被打倒,现在居然还是最高的难度加死亡即失败的苛刻条件,我以前也就通关过‘法夫纳’这个难度而已。看来今天我见不到食罪孽龙,恐怕就要在前一个小时内就死掉了。” 工作人员将头扭向传呼机,说:“准备好了,你那边怎么样?”接着工作人员的传呼机内就传出一个声音回应他:“我也准备好了。” 那名工作人员就迅速摁下了手柄上的按键,将手柄递给方瑜进说:“那么比赛正式开始。” 方瑜进听工作人员说话似乎有些慢吞吞的样子,心里便想:“怎么回事?他说话的速度突然变慢了。” 但方瑜进也无暇去想那些,他想:“既然对方是校内冒险类游戏第一名的话,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不过我要是这么快就落败也不太好,我就认真发挥吧。” 在脑中做出决定后,方瑜进就按键跳过了开始动画,在外貌设定界面也直接点确认,就迅速来到了游戏的初始村庄内。 村长走过来开始对方瑜进述说残暴的龙族如何摧残这个世界等世界观的介绍时,方瑜进也疯狂点击确认按钮跳到下一句,等到对话结束时,方瑜进就立即往后跑,找到了村内的老猎人,接受了第一个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里的内容对方瑜进来说都是老生常谈,但是既然这个任务完成后有不菲的奖励,方瑜进就没有道理对它坐视不理。 老猎人派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村庄旁的秘境森林内采集到荧光蘑菇,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任务在最高难度的调整下也变得极具挑战性,森林内的怪物不止拥有敏锐的警觉性,而且每一个怪物都拥有着一击杀死方瑜进的攻击力。 方瑜进丝毫不敢小看这个新手任务,就抱着认真的心态进入了森林。 方瑜进这时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和防具,根本就不具备和怪物作战的能力,所以他按下了蹲伏键缓缓前进,尽力保证自己能安全到达森林的西北角采蘑菇。 采集到蘑菇后,方瑜进终于在老猎人那里领取到一套简陋的新手装备,方瑜进却没有急着接受下一个任务,而是跑到了装备店去。 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也玩过《屠龙者》,他看方瑜进的金币栏显示的数字是零,也不禁疑惑地想:“这是要做什么?没钱就买不了装备的呀。” 出人意料的事,方瑜进直接把身上的初始装备脱下来,放到装备店内全都卖掉了。工作人员更是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想:“在这个难度下卖掉防具我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连武器也不要了?赤手空拳地去与怪物作战可真的就必死无疑的呀,这点钱也买不了其他武器,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方瑜进却快步跑到了杂货店前,用身上的钱买了一根简陋的钓竿和鱼饵,接着就到村庄的湖泊旁开始钓鱼。 在《屠龙者》游戏中,除了手感极佳,刺激紧张的战斗系统外,垂钓系统也做的非常精致,钓上来的鱼可以直接拿去卖钱,也能到餐馆去进行烹调,制作成有着各种各样加成效果的特殊食品。 方瑜进垂下钓竿后,就躺在沙发上,观察着平稳湖面的变化。 游戏当然不会让玩家等待太久的时间,马上浮标就开始上下沉浮,方瑜进就迅速拿起手柄开始提竿,方瑜进也知道自己手上的这把钓竿质量不尽人意,所以不敢进行太大幅度的提竿,以免把鱼竿折断。所以他就动作轻柔,想要先试探一下上钩的鱼体型如何。 但是突然钓线就在空中绷紧,方瑜进的手柄也开始震动,就连游戏内方瑜进控制的角色也都没有站稳,往前踏了一步。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方瑜进的倦怠一扫而空,这条鱼居然力气大的连人都能牵动,肯定是个大家伙,如果能把它钓上来,就可以去买质量优秀的钓竿和好的鱼饵了。 方瑜进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因为要是自己没有发挥好,把钓竿都折断的话,自己也没有购买装备的余钱,只能去秘境森林里面采集药草慢吞吞地换钱了。 方瑜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开始控制手柄摇杆缓慢地拉杆,让鱼竿通体受力。但湖中那条始终未现身的鱼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弱,方瑜进手中的鱼竿被拉成了弯曲的月牙状,却始终没能把它拖出湖面。 看了一眼鱼竿的耐久条,方瑜进想:“第一回没想到就碰到个难缠的大家伙了,怎么办,要不要剪掉线放弃这条鱼?我手中的钓竿质量并不优秀,要是一不小心就把杆子拉断的话那可就真的笑死人了,我完全可以稳妥地钓一些小鱼上来慢慢攒钱,不用这么冒险的。” 但是方瑜进马上就想到自己今天不是来求胜的,他立马就打消了稳妥的念头,想:“反正我也不打算赢,怎么好玩就怎么来吧。” 方瑜进就用柔和的力道控制摇杆,开始牵引在水中挣扎的鱼,逼迫它在水中不断地游动,即便在现实中,鱼的智力也远不如人类,所以这条游戏内的鱼就立马上了方瑜进的当,不断地在湖泊中来回游动,它游动的路线正好形成了一个阿拉伯数字8的形状。 这个方法是方瑜进在网上学到的,叫做横八字内走向遛鱼法。名字虽然有点中二,但用出来的效果也确实优异,来回遛了几圈后,方瑜进就明显地感觉到水中的那条鱼没有了一开始奋力挣扎的凶猛力道。 虽然对方的体力有明显的消耗,但方瑜进也依然稳妥地控制鱼继续游动,他控制摇杆的力道也依然不敢加强。 方瑜进知道耐心才是这场比试的关键,要是趁着那条鱼还有余力的时候就抬竿的话,就会演变成他和鱼的角力,绷断了线,即将到手的大鱼游走倒还在其次,要是把手上的鱼竿给拉断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方瑜进感觉到那条鱼的体力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就开始往上提动钓竿,但他这一下试探却引起了湖面激烈的波澜,白花花的波浪在鱼线四周往外扩散。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这条鱼难道是来自北方的吗?我都磨了它这么久了,却依然还这么生猛。”自从认识了端木琴后,方瑜进就对生活在北方的所有生物都怀有惧意。 但那条鱼即便体力再好,也架不住方瑜进这样以柔克刚式的消耗,又遛了它几圈后,方瑜进感觉可以试一试,果然就将鱼拖出湖面。 方瑜进立即拿出抄网,将鱼收在网内,屏幕就浮现出一条提示信息:你获得了青花碧斑鲤。 方瑜进看那条鱼通体青色,鱼身上还带有点点绿斑,果然就如同名字所述说的那样,方瑜进将手柄放下,靠在沙发上想:“真是一场硬仗啊,在这游戏里钓鱼也挺有趣的。” 然后方瑜进就将青花碧斑鲤带到杂货店进行销售,接着就用钱买了店内最好的钓竿和高级鱼饵,最后就又跑到湖泊旁开始垂钓。 虽然去森林中狩猎怪物收益更大,而且更加刺激有趣,但危险程度却也非同小可。在这里安安稳稳地钓鱼虽然有点枯燥,但确是有赚无赔,绝不可能出现死亡的可能。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方瑜进攒到一笔客观的财富后,他就到武器店购买了一把价格最昂贵的玉钢锻太刀,这把刀的攻击加成高达131,跟老猎人送的那把加成只有5的小刀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方瑜进装备上玉刚锻太刀后,就又去药剂店和杂货店配备了一些基本的道具,最后就走到老猎人面前接受任务,这时方瑜进手握利器,心里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进入了秘境森林后,方瑜进这一次不再趴在地上慢吞吞地爬行,而是按住了疾跑键加速奔跑,很快就有警觉的怪物察觉到了方瑜进的存在,一头野猪发出一声怒吼后,就对准方瑜进冲刺过来。 野猪的攻击方式单一,而且会在老远的距离外发起进攻,只要提前注意到它,就不会被这种智能低下的怪物伤害到,方瑜进一个侧滚躲开它的冲撞突袭后,就拔出太刀,一击结果了野猪的性命。 野猪在秘境森林中是防御最高的生物,方瑜进看即便是它,在自己这把太刀面前也不堪一击,心里就松了口气,想:“这森林里恐怕没有我的对手了,只要我多加小心,别被它们偷袭,我就可以迅速完成任务。” 收集了五张野猪皮后,方瑜进就在老猎人处完成了任务。 老猎人对着方瑜进点头,说:“很好,现在我准予你去坎奈斯峡谷进行探险,那里地图庞大,而且还有龙的亚种出没,你可要多加小心。” 电视屏幕上立即就显示出一条消息:坎奈斯峡谷地图已经开放。 方瑜进知道坎奈斯峡谷居住着一种危险的生物----金瘤蜥龙,方瑜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玩这个游戏被一只金瘤蜥龙追杀而死的景象,心里也有些畏惧。 在《屠龙者》游戏中,龙都拥有着迅捷的速度,凶猛的力量以及坚固的防御,而且游戏还赋予了它们不低的智能,这就导致了每一只都极不好对付,这些可怕的生物就是这游戏难度极高的原因。 任何一种生物,只要它和龙沾上了点边,甚至只要名字里带一个龙字,那就肯定是难以对付的敌人。坎奈斯峡谷内的金瘤蜥龙居然还是龙的亚种,一想到这一点,方瑜进心里就有些紧张。 离开了村庄到了峡谷内,方瑜进就以蹲伏状态前进,这峡谷内的敌人跟秘境森林里的怪物其实半斤八两,就算是一拥而上,方瑜进也不怕它们。 但麻烦的是游戏内的龙都拥有一定智能,一旦峡谷内发生战斗,造成了声响引起它们的注意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真正的纯种龙不会轻易出动,甚至有的都不会主动攻击玩家。但亚种龙确大多都是天性好斗,那里有声响那里就有它们。 方瑜进一边缩着身子前进,一边采集路上看到的材料,他这一次的任务不是屠杀怪物,而是到峡谷深处的山洞里采集矿石,所以一路上碰到的敌人方瑜进能绕开就绝对不杀,否则引来了一只速度奇快的金瘤蜥龙就麻烦了。 方瑜进看到前方有一只灰熊堵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方瑜进就从包裹内掏出一瓶蜂蜜扔在东北角,那头灰熊听到声音,就四肢着地,慢慢向蜂蜜爬过去。 那瓶蜂蜜在落地时玻璃碎开,蜂蜜甜美的香气也从瓶内漏出,缓缓向四周扩散。那头灰熊闻到香气,就迅速爬到蜂蜜旁,伸出舌头舔地上的蜂蜜吃,方瑜进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即就快步跑进峡谷深处。 《屠龙者》游戏里没有绚烂的魔法,更没有帅气的连招,游戏的写实程度相当高,所以玩家大部分情况下都只能选择根据眼前的局势,使用不同的道具和陷阱度过难关。刚才的那种情况其实还有好几种解决方案,不过方瑜进身上的蜂蜜比较多,他为了省钱,所以就扔出了蜂蜜。 在山洞内挖出矿石后,方瑜进将地上这些亮闪闪的石头收在材料包裹内,想:“可惜这游戏里没有快速回城的道具,不然可省了我不少事。”方瑜进确认任务材料都收集完毕时,就走出了山洞。 但在洞口外的悬崖旁,方瑜进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在不远处,有一共五只两脚站立的亚种龙站在洞口外,它们每一只的头上都有一只金色的瘤子。 第二十八章 纯种龙族 方瑜进取出小地图,想:“没有第二条回去的路了,要想回村子,只能走悬崖这条路。” 接着方瑜进又调出了消耗品背包,想:“神速药剂两瓶,筋力丸三个,爆炸蘑菇一个,体力药两个,放电陷阱三个,剧毒诱饵肉一个,有用的就这些了。” 方瑜进苦恼地用手捂住了头,想:“我太大意了,无论如何,都应该省下钱准备一个复活护肤的才对,现在好了。” 方瑜进看了一眼远处的五只金瘤蜥龙,想:“真是没想到会有五只亚种龙堵在我回去的路上,要不要喝下神速药剂迅速逃跑呢?不行,神速药剂的持续时间根本不够,这群瘟神很快就会追上我的,我以前已经被抓住好几次了。” 方瑜进思前想后,都得不出一个妥善安稳的方案。他索性一咬牙,取出一颗筋力丸吞下,暂时增加了自己的攻击力,想:“要么就拿着他们的尸体材料回村庄,要么比赛就得在这里结束了。” 方瑜进没有弯腰潜行,而是挺直了腰板向那五只金瘤蜥龙走过去,他在行走的过程中也将太刀拔出握在手上,太刀的刀尖划过粗糙的地面,产生了清脆的声响。 那五只金瘤蜥龙也发现了方瑜进,但它们都没有急着进攻,也都缓缓地向方瑜进靠近。 方瑜进咽了口口水,想:“我绝对不能出现一个失误,被它们攻击到一下的话,我现在这防御力真的就是必死无疑。” 看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接近时,方瑜进又取出了神速药剂喝下去。 这神速药剂的持续时间只有一百秒,方瑜进就连这几秒也不舍得浪费,一定要等到即将开战时才喝。 一只蜥龙按捺不住,立即向方瑜进扑过来,方瑜进一个灵巧的侧滚躲开了它的突袭,然后就用太刀竖劈,锋锐的刀锋就斩在那只金瘤蜥龙的背上,虽然龙族的防御力都不俗,但方瑜进花重金买下的这把太刀伤害也毫不逊色,那条蜥龙惨叫一声后,就迅速后退与方瑜进拉开距离。 方瑜进没有冲上去继续进攻,而是立即向后翻滚将自己摆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如果刚才方瑜进继续猛攻的话,很可能可以继续对那只蜥龙施加重创。 但是一旁还站着四只虎视眈眈的金瘤蜥龙,方瑜进不愿冒着被攻击的风险,所以就果断地放弃了挥刀的机会。 在《屠龙者》等动作类游戏中,见好就收,不要为了多打出伤害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中,是所有技巧熟练的玩家的特征。新手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技术,首要任务不是如何纯熟地使用各种道具,也不是精通武器的所有进攻方式,而是先克制住自己心中不断膨胀的贪念。 那只被打倒的蜥龙迅速起身,然后和其余四只蜥龙张开了一个包围网,然后阵型开始收缩,慢慢将方瑜进包围起来。 方瑜进立即控制自己的人物往空隙处逃跑,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如果自己想要单枪匹马地击倒眼前这五只天性凶残的亚种龙,就一定得控制好双方的站位,形成一只在前,其余四只都在后面的局面。 一旦被包围住,方瑜进这种身板不可能应付得了四面八方的攻击,即便他操作再好,也绝对会在顷刻间就倒地身亡。在《屠龙者》中不仅要把握时机,对于站位的要求也非常高。 方瑜进看准时机,对准一只冲刺过来的金瘤蜥龙劈下一刀,正好就劈在蜥龙脑袋上的金色瘤子上,这金色瘤子是金瘤蜥龙的弱点,击中它不止会产生大额伤害,还能造成蜥龙一段时间的动作迟缓。 方瑜进感觉到自己此时头脑清晰,反应敏锐,无论是进攻还是闪避都毫无滞涩,操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样,今天的状态似乎就是专门为比赛而生的。 方瑜进看自己的进攻屡屡得手,打得那几只金瘤蜥龙不停地惨叫,心里也有些可惜,想:“没想到我今天的发挥这么好,可惜这比赛我不能赢也不愿赢,不然就真的认认真真地破关,说不定还真能赢赵典。” 由于方瑜进的发挥出色,所以过了几分钟后,就有一只金瘤蜥龙倒在地上,方瑜进知道这场恶战是初期最难,越到后面金瘤蜥龙的数量越少,难度也就越低,但即便打倒了一只,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然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走位牵扯蜥龙的进攻。 一只蜥龙向方瑜进扑过来时,方瑜进连侧滚都没用,就直接跑动走位,正好在间不容发的时刻,几乎是以贴着那只蜥龙的距离躲开了这一击。 这种走动式闪躲虽然位移距离不如侧滚,但是发招速度却远在后者之上,那只金瘤蜥龙还未扑到地上,方瑜进就挥动太刀,对准它的右腿使出了一个突刺。 那只蜥龙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就立即倒在地上,方瑜进却没有迅速离开当前站的位置,而是继续挥刀,用力猛斩那只倒地的金瘤蜥龙,这一击的伤害极大,那只金瘤蜥龙惨呼一声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与此同时,方瑜进的左侧就有一只蜥龙对着方瑜进张开了嘴,露出一口雪白的尖牙向他咬过来。 方瑜进刚才击倒那名蜥龙的追击伤害极高,但高回报必然也伴随着高风险,这一招虽然伤害不俗,但收招也需要一定时间。 当方瑜进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躲开这一下啃咬时,就迅速按下防御键,将太刀横举在胸前,挡下了这势如雷霆的一击。 《屠龙者》也和《音速撞击》系列一样,也存在着完美格挡的系统,方瑜进这一下防御的时机正好就在那只金瘤蜥龙攻击时发动,所以方瑜进不但没有因为力道撞击而后退,而且还一点生命值都没有失去。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工作人员也心里赞叹不已,想:“这一下操作可真是帅气,这个叫方瑜进的人可真厉害。” 方瑜进也顾不上开心,因为眼前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迅速斜挥太刀,将那只金瘤蜥龙逼退,然后又继续走位进攻。 在方瑜进无可挑剔的操作下,剩下的三只金瘤蜥龙也全都倒地身亡,方瑜进看自己完好无损的生命值条想:“难道说我有玩这一类游戏的天赋?今天的发挥未免也太神了吧?我居然无伤击倒了五只金瘤蜥龙,而且还是最高难度。” 将五只蜥龙的尸体上的材料全都拿干净后,方瑜进就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村庄。 这一场战斗虽然凶险,但却也收获颇丰,方瑜进将不必要的材料卖掉后,就拿着龙鳞和龙牙等珍贵材料去武器店内打造装备,给自己做了一套合身的铠甲。 剩下的余钱方瑜进也没有留下,而是拿去购买了新的武器和道具。因为他接下来的对手就是本场比赛的重点,就连太刀也无法伤害到分毫的真正龙族。 在教官那里开启了新地图后,方瑜进就将手柄放下,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想:“虽然这场比赛我不想赢,但是我也真的想挑战一下食罪孽龙,看看最高难度下的纯种龙族到底有多强。到了快赢的时候我就故意输掉就行了。” 一旦通过了严峻的困难,往往就会向更高层次的关卡发起挑战,这几乎是所有精益求精的玩家改不了的习惯。此时方瑜进心里极度兴奋,已经沉醉在游戏中,要不是身旁还站着一名工作人员,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还在比赛里。 到了黑炎山脉内,方瑜进就迅速跑动,向食罪孽龙的巢穴靠近。 好在这山脉由于有一条龙霸占在这里,所以这里几乎没有肉食性动物,只有一些性情温顺,不会主动攻击玩家的草食系动物,这就导致方瑜进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阻碍。 方瑜进走到了食罪孽龙的洞***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四周花了一些时间进行布置,无论手中握着多么精良的武器,人类想要战胜龙还是非常困难,但是借助一些道具和陷阱的配合,就可以有效降低难度。 一切都布置完毕后,方瑜进就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说方瑜进,就连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也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非同小可,刚才的五只亚种龙在纯种龙面前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困难刺激,他也不禁为方瑜进捏了把汗。 方瑜进从背包内取出一支笛子,在洞口旁开始吹奏,龙族的听觉敏锐,这种悠扬的笛声即便是在沉睡中也一定能听见。 一瞬间,游戏内方瑜进所踩着的地面就开始剧烈震动,方瑜进的手柄也一并震动,提醒可怕的敌人已经苏醒。 方瑜进立即收起笛子,取出神速药剂喝下去获得速度增益状态。 然后在漆黑的洞**出现了一双碧油油的大眼睛,如同两只发亮的绿灯笼一样引人注目。方瑜进知道龙族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引出来,他又从背包内取出了一支紫衫木长弓,拿弓箭搭上弓,对准那对眼睛的中央射了一箭。 电视机旁的音响内瞬间就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方瑜进知道对方已经被成功激怒,就毫不迟疑地转身逃跑。 方瑜进在跑动时,就感觉到身后的地面传来阵阵震动,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方瑜进也知道食罪孽龙已经跑出了洞穴,开始对他进行不死不休的追击。龙都是很高傲的生物,绝不可能让一个往它脸上射了一箭的人类活着离开他的领地。 方瑜进迅速趴下身子,低头躲开了一根树枝,然后又继续挺身奋力奔跑。 忽然身后就传来一阵咔擦地一声巨响,跟着一截粗壮的古树就飞过了方瑜进的头顶,落在他的面前,挡住了方瑜进的去路。纯种龙族都具有场景破坏的能力,如果双方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追逐,整个黑炎山脉的大部分森林被夷为平地也不是不可能。 方瑜进在弥漫的烟尘中寻找到一条可以通过的路,立即就抓住树藤攀爬过拦路的古树后,就来到了一片长满了参天大树,四周都被树影遮盖住了的绿荫地。 方瑜进一边疾跑,一边取出了弓箭,然后就迅速转身,对准一个难以察觉的放电陷阱射出了一箭,那个放电陷阱的四周立刻就有电光开始跳动。 这样一个小小的放电陷阱当然是不可能控制住身体强壮的巨龙的,方瑜进一共放置了十个放电陷阱,将自己面前的区域围成一个圆圈。第一个被方瑜进触发的陷阱放出的闪电形成连锁,立即就触发了其他的陷阱。 食罪孽龙这时也正好冲到了陷阱阵的中心,苍蓝色的闪电瞬间就将全身漆黑的巨龙笼罩住,巨龙在噼里啪啦的电光声中仰天长啸,地上的不少落叶青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吼声给震飞到空中。 方瑜进知道这个这个陷阱无法麻痹住食罪孽龙太长时间,就果断地又搭上了一支弓箭,对准食罪孽龙头顶装满了炸药桶的麻绳网袋射了一箭。 麻绳网袋迅速下坠,与此同时方瑜进也即刻切出了燧发枪对准一个炸药桶开了一枪。 轰地一声巨响后,方瑜进即便离爆炸点极远,但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依然还是将方瑜进的身躯吹飞,方瑜进的角色在泥土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后,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这时四周的树木都被炽热的火焰点燃,燃烧着的枝叶伴随着火烧干木的噼啪声落在地上。方瑜进看到赤红的火海中,一只鳞角尖锐,身材高大的黑龙站在浓密的黑烟中,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方瑜进看在火焰中站起的黑龙体态雄伟,即使受了伤也依然威风凛凛,心里不禁想:“花了我那么多钱的炸药陷阱居然也没让它流血,这就是最高难度吗?” 食罪孽龙对准方瑜进张开血盆大口,呼地一声就吐出一个直径四米的大火球。 方瑜进幸好以前就和食罪孽龙交战过,所以看到它张嘴时就猜到他要吐出火球,方瑜进刚跑到一块大岩石后面躲藏好时,火球就砸在岩石旁,滚烫的热焰犹如巨浪一样向四周散开,方瑜进连忙掏出包裹内的冰水浇在头上,以免自己的角色被活活烫死。 随后方瑜进也没有傻乎乎地躲在岩石后面,而是继续向外逃跑。 食罪孽龙立即就张开双翼,跳起地面在空中扇了扇漆黑的翅膀,绿荫地内熊熊燃烧的火焰被翅膀卷起的风暴吹动,火势居然也迅速下降。就连离食罪孽龙距离极远的方瑜进也被狂风卷倒,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方瑜进想:“眼睛变红就说明炸药其实见效了,不过它同时也进入了最难对付的暴怒状态,速度和攻击力都得到了大幅度增强。现在不是和它正面对决的时候,只能一直逃跑,拖到它的暴怒状态消失时才能和它一决胜负了。” 方瑜进这一趟准备了二十瓶神速药剂,就准备和食罪孽龙进行竞速赛跑,好在这食罪孽龙的体型庞大,速度不是他的长项,所以这头愤怒的黑龙始终都抓不住那个东窜西逃的人类,反而还一路上摧毁了不少树木,一人一龙跑过的场景都变成一片狼藉,烈焰冲天的火海,在这里居住的动物鸟兽全都吓得往四处逃散。 进行了大约十几分钟的生死追逐后,方瑜进就发现在他头顶飞翔的食罪孽龙的攻势已经不如刚才那样凌厉,他立即回头用望远镜观察在头顶盘旋的黑龙眼睛,就发现那双眼睛已经变回了碧绿色。 方瑜进想:“好极了,它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也算是游戏设计者留了一条生路,这条龙是个活了极长时间的老头子,所以精力有些跟不上。要是它正值壮年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 方瑜进找到一片适合战斗的树林后,就站在原地对空中的食罪孽龙射箭,食罪孽龙看到方瑜进留在原地没有移动,就在空中对准他进行俯冲,方瑜进立马侧滚躲开,但还是被黑龙所产生的风压弄得有些站立不稳。 食罪孽龙迅速降落在森林内,对准方瑜进开始喷出火球,方瑜进只好迅速翻滚躲开了火球。 方瑜进从背包内切换出巨剑武器,迅速向前冲刺,对准食罪孽龙的小腹使出了一记凶狠的劈砍。 任何生物都有弱点,即便是龙也毫不例外,食罪孽龙的腹部没有长出坚硬的鳞片,是除了眼睛和口腔外极好进攻的地方,方瑜进砍出这力大势沉的一剑后,食罪孽龙就仰起头颅发出一声悲鸣。 紧接着食罪孽龙就迅速转身,利用背后的尾巴扫动地面,对方瑜进发出进攻。 在开战前,方瑜进就提前喝下了强化腿部肌肉,大幅度提升弹跳力的药水,所以在食罪孽龙的尾巴扫来时,方瑜进就在飞扬起的尘土中迅速跳起,躲开了这一击。 但在方瑜进即将落地时,那头食罪孽龙却也抬起右足,在长满青苔的地面上狠狠地踩踏了一下,顿时以它为中心的地面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方瑜进迅速转动摇杆,让自己的人物在摇晃的地面中保持住平衡。 方瑜进想:“这头龙的脑子真不简单啊,居然还会卡时间,故意在我起跳落地的时候用出这一招,让我无法闪避,最高难度的龙都有这么聪明吗?” 在方瑜进努力维持住平衡时,食罪孽龙也挥动钢铁似的利爪,对着方瑜进抓来,方瑜进连忙用巨剑防御,正好又打出了一个完美格挡,毫发无损地在食罪孽龙的攻击中存活下来。 方瑜进心跳加快,手心已经微微出汗,想:“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要是这一下攻击没挡住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二十九章 比赛结束 食罪孽龙挥爪攻击方瑜进失利后,就又迅速对准方瑜进猛扑过来。 方瑜进再次迅速跳起,落到了左边的空地上。方瑜进如果先前没有喝加强腿部肌肉的药水,这一下跳跃的距离不够,说不定便会倒地身亡。毕竟食罪孽龙的这一下扑击来势十分迅猛,别说正面撞到,就是被擦到一下,也是非死即伤。 方瑜进落地后立即又跑到食罪孽龙的身旁,对准它的小腹挥剑刺击,砍完这一剑后,方瑜进就立马走到食罪孽龙的左方。 在一旁观看的工作人员眼里,这个站位只是方瑜进随手选择的,但其实这个位置是有讲究的。 许多骨灰级玩家都研究过《屠龙者》内的头目级敌人的所有资料,包括收招时间,打击范围,触发伤害以及后续的动作,甚至都摸清了角度,站位以及距离会引导敌人使出什么招式的可能性。 而方瑜进现在所站立的这个左侧能以最大概率引诱食罪孽龙使用“挥爪猛击”这个招式,这一招不止容易闪躲,而且还伴随着1.7秒的收招硬直时间,有了这1.7秒的铺垫,方瑜进就有余裕能再次对准黑龙的小腹攻击出一剑。 果然食罪孽龙就对着方瑜进挥动右爪,方瑜进立即侧滚躲开,接着就对食罪孽龙的小腹劈出一剑。在巨龙转动身躯的时间内,方瑜进又趁隙挥出一剑,砍在了食罪孽龙的右足上。 如果将玩家的角色和这种凶悍的龙族做属性上的对比的话,双方的差距无疑是悬殊的。但是丰富的经验和纯熟的技巧却能弥补差距,甚至能造成以弱压强的局面。 《屠龙者》游戏内的人工智能在那种死过上千次的玩家眼里简直就不值一提,有的骨灰级玩家甚至能提前预知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的几种可能性,并在脑中迅速拟好应对方案。 方瑜进虽然没有这么厉害,但也能依靠站位引诱对方的动作,并反复在对方收招的空隙中打出攻击,这种做法虽然单一,但却也行之有效,食罪孽龙不停地发出悲鸣,却始终无法伤害到眼前这个灵活的人类。 过了十分钟后,方瑜进的数次进攻终于奏效,食罪孽龙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就跳离地面,在空中扇动翅膀。 方瑜进知道这头黑龙已经受伤不轻,开始准备逃跑,他立即就从背包内取出了一个重型弩铳,对准了已经飞向高空的黑龙。 这重型弩铳伤害巨大,而且攻击距离极远,能有效对空中的敌人发起攻击,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昂贵,发射需要一定时间准备。方瑜进刚才虽然身在苦战,但却一直都省着不用,就是为了等到现在阻止食罪孽龙逃跑。 方瑜进对准了黑龙的左翅射出巨型弩箭击,食罪孽龙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后,就即刻坠落在地上,引起了地面的震动。 方瑜进取出神速药剂喝下,然后就疾速向黑龙落地的方向跑去。 龙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要是方瑜进就这样放着食罪孽龙不管不顾一段时间,它马上就会生机勃勃地站起来,继续和方瑜进战斗。当初方瑜进就因为有一次找不到对方坠落的位置,结果就让那头红龙死灰复燃,在空中吐火柱,将方瑜进活活烧死。 方瑜进找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食罪孽龙后却也不敢靠近,因为这龙重伤之际还会奋力挣扎,要是被它的爪子或尾巴扫到一下,那也是当场暴毙的结局。想要狩猎一头真正的龙,从头到尾都不能有一丝的大意和松懈。 方瑜进又换出了一把长矛握在手中,这把长矛矛尖上抹有艾奎林毒蜥的毒液,是方瑜进能在村庄内所找到的等级最高的剧毒。 方瑜进对准食罪孽龙的腹部掷出长矛,长矛直接就插入黑龙的身体里,但方瑜进知道对方体魄健壮,一根长矛的毒液难以形成气候,就又取出了一根长矛投掷过去,将准备好的七根毒矛全都插在黑龙的身体里后,食罪孽龙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晃动,口中发出痛苦的鸣叫声。 方瑜进又取出弓箭,对准食罪孽龙碧绿的眼睛射出了一箭,方瑜进的射箭技术并不好,所以只能等到这种敌人无法动弹的时候才能射中眼睛。 这样弄瞎食罪孽龙的眼睛也是一道重要的工序,有的龙族无比狡猾,会故意装死,等到玩家靠近后就发力反击。方瑜进以前上过几次当,所以他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先将黑龙的两只眼睛都射瞎。 食罪孽龙全身微微颤动,哀沉的龙吟也传入方瑜进的耳朵里,方瑜进虽然知道这是游戏,但看到眼前这个大家伙凄惨的下场,心里也有些同情它。 等到食罪孽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时,方瑜进就拿出了自己最后的一瓶药剂----英雄药。 这种英雄药的功效十分神奇,喝下它后玩家的攻击力会得到高达十倍攻击力的增长!但是其攻击后的副作用也非常要命,就是玩家一段时间内会脱力,不但拿不起任何武器,不能做出防御动作,就连移动也无比缓慢,完全失去一切反抗能力。可以说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杀手锏。 方瑜进喝下英雄药后,就取出了巨剑,走到食罪孽龙的颈脖处,举起巨剑就要开始给予它最后一击。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心里也想:“看来要分出胜负了。” 忽然方瑜进举起的巨剑却始终没有挥下,而是保持一个动作僵持在原地,工作人员想:“怎么回事?挥下去就赢了啊,这还需要迟疑吗?” 方瑜进却取消了攻击动作,然后就迅速远离了食罪孽龙的身边,放下手柄拍着胸脯想:“真是好险,刚才要不是我机灵,说不定就真的劈下去了。都险些要忘了,我今天不是来赢的。” 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方瑜进,想:“所有杀龙的工序都做好了,接下来只要斩下它的头颅就可以了。再这样拖下去那头黑龙就会开始排毒自愈的啊,这人在想什么?明明操作那么好,却连这种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方瑜进因为没有打出攻击,所以英雄药的副作用始终没有显现出来。方瑜进一路奔跑回到村庄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却心里无比焦急,要不是明令禁止在比赛过程中与选手交谈,不然这名工作人员肯定就要开口给方瑜进提示了。 方瑜进在房间内睡了一觉回复了所有的状态后,就直接到了坎奈斯峡谷内,这一次他打算找一只怪物让它杀掉自己,结束掉这场比赛。 方瑜进看到一只金瘤蜥龙,向它跑过去时,那头金瘤蜥龙也发现了方瑜进,立即就对着方瑜进张开了嘴,开始往他的方向冲刺。 忽然间,那名着急的工作人员别再胸口的传呼机就传出声音:“比赛结束,赵典选手已确认死亡,由方瑜进选手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 就在传呼机内传出声音时,方瑜进也被金瘤蜥龙的一口咬死,他的电视屏幕立马就被猩红的血色覆盖。 方瑜进也听到了传呼机的声音,他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想:“这怎么办?赵典居然失误了,他怎么搞得?” 工作人员看方瑜进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立刻就开口询问:“方瑜进选手,你刚刚为什么不杀那条龙?” 方瑜进立即指着电视屏幕说:“我跟他死的时间差不多,说不定就差几秒,这能不能重赛啊?” 工作人员狐疑地盯着方瑜进,问:“你根本就不想赢?打假赛的话可是触犯了法律的,方瑜进选手。”工作人员说到后面时,口气就已经变得有些严峻。 方瑜进不愿和工作人员多费唇舌,立即就推开房门,走到外面正好就看到了神情自若的赵典,方瑜进马上就走过去对赵典说:“赵典,我们来谈谈协议上的事吧,我觉得这都是可以商量的。” 赵典冷哼一声,说:“方瑜进,你可以啊,八成就一直就待在村庄内钓鱼吧?你这种水平估计就只能选择等我死这一条路了。” 方瑜进说:“那个不重要,你应该不想离开未来计划学习小组吧,不如来谈谈。” 就在方瑜进要求商量的同时,方瑜进放在口袋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方瑜进立即取出手机,却看到是提示消息自己的排名已经上升到了校内的154名。 方瑜进想:“糟糕了,这回真的要出事了,我居然进了前两百名内,明明好不容易有楚纪帮我挡着的,我为什么要去狩猎食罪孽龙?我直接去自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想玩游戏可以回家玩啊。”方瑜进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赵典却指着方瑜进的脸对裁判说:“我要求检查方瑜进是否服用药剂进行比赛。” 裁判点头说:“这是参赛者的正当权利,方瑜进,你过来这边抽个血吧。” 在比赛中,许多落败者都会寻找借口来推脱自己败北的责任,要求检查对方是否服用药剂就是其中一项,许多人都是垂死挣扎,盼望着对方真的服药或者是验血机器出了问题,好让自己的失败撤销,裁判听过许多次这种要求,已经见怪不怪。 方瑜进把食指伸出来,让一名工作人员扎针抽血,然后就接过棉花放在伤口上,想:“要是赵典真的就离开了学习小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纪了,想走的没走,该留下的走了。” 忽然间,机器内就传出哔哔哔的声响,在场的许多人都立马变了脸色,而赵典则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方瑜进看到许多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问:“怎么了?难道我的血有问题吗?” 那名裁判冷峻地说:“方瑜进,我会向校方上报此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什么?” 一名工作人员指着方瑜进说:“你在比赛前服用超忆药,已经对比赛公平造成严重影响。方瑜进,你也算是学校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做丢不丢人?” 方瑜进大吃一惊,想:“他们的机器出问题了吗?我根本就没有服药啊。” 但是方瑜进马上就想到,自己今天的状态奇佳,不止头脑清晰,就连反应都敏锐了许多,就跟上次严老师告诉自己的服药效果一模一样,方瑜进顿时就脸色变得惨白,想:“我什么时候服的药,我今天只是和毛老师他们一起去吃早茶了而已啊。” 跟着方瑜进就全身颤抖,想:“是他们?是毛老师他们给我下的药,毛德忠亲自从外面端茶进来给我倒上的,他就在茶水里面加入了药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瑜进抬头看着脸色得意的赵典,也立即就明白了事情经过:“是赵典,他暗地里买通了毛德忠等人,串通好了故意陷害我的,赵典是小组内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毛德忠他们不敢违逆赵典的。” 刹那之间,方瑜进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就受人拥戴,所以毛德忠他们才请自己吃饯别宴,没想到他们从到到尾都是在策划坑害自己,方瑜进顿时就全身脱力,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 赵典冷笑着说:“好啊,方瑜进,真是没想到你如此不要脸,居然还要服药来比赛。真不愧是楚纪的朋友,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方瑜进这时心里混乱,居然没听清赵典的话。 裁判拿着手机从走廊外进来,对方瑜进说:“我已经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学校,方瑜进,学校看你难得也是个人才,决定这件事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所以他们不会宣扬此事。不过你暂时休学,直到校方的安排下来前,你都不用来上课了!” 方瑜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比赛用教室,不少工作人员望着方瑜进的背影不屑地说:“没想到我们学校居然出了这种败类,和他待在同一所学校内我都觉得丢人。” 另一人说:“你担心什么,学校还会让这种人留在校内吗?他肯定要滚的,你就放心吧。” 走出教学楼后,方瑜进心里一片混乱,想:“该怎么办?去找毛德忠他们对质吗?万一他们坚持抵赖,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报警吗?但是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这个也没意义。” 方瑜进思前想后,越想心里越混乱,他摇了摇头,便走出了校门。 坐公交车来到了静炎医院后,杨珍看到方瑜进就立即问:“方瑜进你怎么回事?怎么在学习小组内工作的好好的,突然又去比赛里服药了?”杨珍这时直呼儿子的全名,可见心里已经是极为愤怒。 方瑜进立即就将自己被骗去吃饭的事说了出来,杨珍摇头想:“这孩子不但开始服药,而且还学会骗人了,唉,他在他爸爸得病期间干这种事,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方瑜进看母亲神色存疑,便也猜到她也不相信自己,方瑜进突然拳头捏紧,便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杨珍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回家里休息下吧,这件事我会跟校方的人商量的,你爸得了病你却还去做这种事,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 方瑜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跟着脸上就浮现出淡漠的表情,他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身离开,坐公交车回到家里。 方瑜进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接到了一个同班同学打来的电话,方瑜进接通了手机说:“喂,是万昊吗?什么事?” 那名被称为万昊的同班同学兴奋地说:“方瑜进,你那药哪里搞来的?告诉我好不好?” 方瑜进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这已经是第三个打来嘲弄他的电话了,虽然方瑜进离开学校只过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但是他服药这个消息已经在校内传开了。 方瑜进班上的同学自然对听到这个消息最为开心,原本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同学,可是偏偏有的人却大出风头,居然还打败了体育类最强的魏伦,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他们还都能接受,但是当自己的同班同学做出这样的成就时他们纷纷就都有些坐不住。而现在方瑜进服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高三五班就如同过节一样。 方瑜进躺在沙发一动不动,想:“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内?我跟这里的人根本就格格不入。我宁愿少活一半寿命,也希望能回到现实世界里,那里的人至少比这个世界的人好多了。” 方瑜进从沙发上直起腰,就走到自己的房间内打开了电脑,看到电脑屏幕内琳琅满目的游戏时,方瑜进忽然又想起了学校内的教师和其他学生,又想起了自己被人下药陷害的事情,方瑜进直接就粗暴地摁了一下总电源按钮,将电脑断电关机了。 平时方瑜进遇上烦心事时,不是玩游戏就是出去散步,这时方瑜进对游戏无比烦厌,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走出小区后,方瑜进就来到了附近的一条商业街内,方瑜进记得在原来的世界里,这里是电子一条街,他的电脑就是在这里组装的。想到这里,方瑜进就愈发思念原来的世界。 就在方瑜进沉浸在对往昔的怀念时,忽然一旁的小巷内就走出了一名中年男人,这名男性身材矮胖,长着一张圆脸,圆脸上还挂着忠厚的笑容。 那名中年男人打量了两眼方瑜进后,就立即对他招手说:“小伙子,小伙子。” 方瑜进用疑惑的目光向那名中年男性投过去时,那名中年男性脸上就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用大拇指指了指小巷内部,说:“小伙子,我这里有好东西,过来看看吧。” 第三十章 逝世 方瑜进心里好奇,想:“游戏光碟都正大光明,冠冕堂皇地摆在书店内,他还能卖什么东西?现在版权意识很强,他也不可能卖盗版光碟啊。” 那名矮胖男性带着方瑜进进入小巷,从黑漆漆的塑料袋内取出一张光碟盒,笑嘻嘻地说:“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张?” 方瑜进看那光碟盒的封面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高中生,旁边还标着一堆他看不懂的日语。方瑜进虽然对这种东西兴趣不大,但却也知道这是一张成人影像碟片。 矮胖男性说:“这个是今年最新出的学生合集,一共有160g的高清内容在里面,还有专门的字幕组加工过,你要是买了带回家,那可就要注意身体了。”说完后,矮胖男性就嘿嘿笑了两声。 方瑜进尴尬地说:“抱歉,我不需要这东西。”然后方瑜进就转身要走。 那名矮胖男性立即又拉住方瑜进的胳膊,连忙说:“别急啊,我这里还有教师,护士,办公室女郎,少妇合集,甚至连男的和男的都有,绝对有你想要的一款,十块钱一张,绝对物有所值好吧。” 方瑜进说:“你松手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矮胖男性沉默不语,然后他就忽然用手锤了一下手掌,说:“不要紧,也有像你这样的顾客,对性不太感兴趣。不过不要紧,我这里还有更加刺激的。”接着矮胖男性就转身在纸箱内开始翻找。 方瑜进心里也游戏好奇,想:“更刺激的东西?难道是可卡因吗?我们市的治安不会这么糟糕吧?” 哪里知道矮胖男性掏出一本崭新的书册,得意地给方瑜进看,说:“这东西比av还过瘾,你绝对不会上当的。” 方瑜进看到那本书册的封面,顿时就惊诧地张大了嘴,失声说:“几……几何数学?” 矮胖男性问:“你知道这个?你要是没买过这一版的话,我绝对推荐,这和刚才的学生合集一样,也是今年出的最新整合版。做工细腻,排版美观,来来来,翻开来看一看,绝对让你爽翻!” 方瑜进想:“几何数学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这个世界的数学和我那里的数学不是同一个东西?” 方瑜进接过书册,翻开了中间的一页开始检阅,一页上就写了一道题要求出角aob的角度,下面还写了这道题的详细解析和验证方法。 方瑜进又翻了几页,看到的果然都是几何数学的知识教学,这就是一本几何数学的入门书籍。 那名矮胖男性看方瑜进似乎购买的意愿不够强烈,立即就说:“这几何数学可不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希腊的大哲学家柏拉图也研究过几何呢。买过的人可都是好评如潮,大家都说很有趣的!” 方瑜进来到这个世界后都是与电脑为伴,很久都没有碰过数学书。现在居然在这无证摊贩处碰到了一本带有初中知识点的数学书,心里忽然倍感亲切,方瑜进从钱包内掏钱说:“多少?我买了。” 回到家里,方瑜进就翻开了书开始从第一页看,这本《几何数学》并不是习题集,而是教学书,第一章就向读者介绍各种各样的图形,然后就开始介绍正方形的一些定理。 这些知识方瑜进早就知道,所以他快速翻页,找到了有题目的页面开始解题。 做了几题后,方瑜进就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游戏业虽然发达,但是出题的方式却非常匮乏,我现在居然都看不到选择题和填空题,甚至连应用题都没有,就全都是单纯地问问题而已。” 方瑜进在原来的世界内,一出生就接触到各种各样的题目和五花八门的考试卷,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看到这本书,方瑜进才意识到原来的世界内出题手段的先进和多样化。 方瑜进又快速翻了几页,想:“这里面的题目也太简单了吧?一道题就只需要一个定理就可以解开,就没有一道放在考试卷最后面的那种大题吗?” 这本书虽然不薄,但方瑜进翻动的速度奇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完了。方瑜进却还意犹未尽,想:“那老板的手里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书,我去问问看,幸亏我提前问了他的手机号。” 方瑜进起身离开了床,到客厅将手机拿起来开机,手机刚显示出主屏幕的方琼蔚照片时,胡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瑜进接了电话,问:“喂,老胡吗?” 胡衍焦急的声音立即传来:“瑜进,你的手机没电了吗?一直都告诉我你关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就变成喝药比赛的人了?” 方瑜进低下了头,说:“老胡,你愿意相信我吗?” 胡衍立马说:“当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瑜进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骗去吃早茶,然后被偷偷下药的经过说了出来。胡衍愤怒地说:“这也太卑鄙了!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学校说不定会给你处分的啊,甚至都很有可能会退学。” 方瑜进摇头说:“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你忘了前段时间我说什么了?” 手机内传来一声叹气声,胡衍说:“但是你至少也要注意你在学校内的声誉啊,为什么要让赵典那群人猖狂呢?你这样会背负一个作弊的污名的,难道你不想取回同学们的信任吗?” 方瑜进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那种信任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我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无比讨厌,巴不得离他们远些!我为什么要这么贱,为了一群我讨厌的人怎么看我而奔波?” 方瑜进用捂住了额头,低声说:“抱歉,我刚才才接了几个特地打来贬低我的电话,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没关系,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会心情不好的。” 方瑜进眼睛有些湿润,说:“谢谢你,老胡,在这种时候,也就你和小蔚愿意相信我了。” 到了下午,方瑜进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居然是楚纪打来的。 方瑜进握着手机陷入了沉思,想:“楚纪应该不会像我班上的同学那样,特地打来一个电话笑话我,他不像是这种人,那么他是来干嘛的呢?” 接通了电话,手机内就传出楚纪喜悦的声音:“方瑜进,没时间和你多说,快点来我的办公室内,非常重要的事!” 方瑜进将信将疑,然后也只好出门到了学校旁的写字楼内。刚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楚纪时,楚纪就站起来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来的时间正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吧。” 方瑜进刚坐在沙发上,想提出自己的疑窦时,赵典居然也走进办公室,倨傲地说:“楚纪,我的时间可不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忽然赵典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方瑜进,他冷笑一声说:“哦,我明白了,楚纪你是要为你朋友出头是吧?他可是确实在比赛内服药作弊,铁证如山,学校内的许多人都看到了,这又有什么好说的?你为了方瑜进的事这么上心,该不会你们两有那个关系吧?” 楚纪脸上却也露出了笑容,他一言不发,控制鼠标点击了一下左键,突然电脑的音响内就播放出了一段声音:“明天那姓方的小子就要和我比赛了,比赛时间在九点,你们就在这九点前,想办法让他喝下这瓶药剂。” 音响内传出的另一个声音方瑜进却有些熟悉,那个是毛德忠的声音:“知道了,赵先生。我们会照办的,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毒药吧?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法律责任啊。” 赵典得意的笑声传了出来:“哈哈,放心,是比毒药更狠的东西,这个是超忆药,明天的比赛结束后,我就要求验血,到时候看方瑜进怎么说,他那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然后就是赵典教导毛德忠用什么理由邀请方瑜进,如何不被人发觉地让方瑜进喝下带有药的茶水等种种安排。 赵典面如死灰,全身微微抖动,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楚纪慢悠悠地说:“赵典,你现在还想说什么?” 赵典怒视楚纪,恶狠狠地说:“这怎么会有录音?你是从谁那里拿来录音的?” 楚纪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讯息,很快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齐华伟走了进来,对着楚纪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说:“楚组长。” 赵典张大了嘴,随后他就抓住齐华伟的肩膀,说:“华伟,这不可能吧?难道是你录的音?” 齐华伟将赵典的手推开,说:“无礼的东西,把你的手拿开!” 赵典大声叫囔:“这不可能!华伟,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可是八岁就认识了,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不可能做这种事!” 齐华伟立即就大声反驳:“谁是你兄弟?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我可是楚组长的人,你想要为难楚组长,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赵典突然哽咽一声,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内滑出,他激动说:“不可能的,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甚至还一起去珠江冒险过,你不会这样做的。” 看到赵典突然流出眼泪,方瑜进和楚纪面面相觑。 齐华伟冷冰冰地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哭,丢不丢人?” 楚纪说:“齐华伟,你先走。” 齐华伟对着楚纪鞠躬后就离开。过了几分钟后,赵典才从悲伤的情绪中平复下来,他对着楚纪冷淡地说:“姓楚的,是你赢了,你想怎样?” 楚纪说:“别的不说,你现在向方瑜进道歉,他可是被你坑害的好惨。” 赵典看了一眼方瑜进,说:“道歉?我拒绝。” 看到赵典的态度还是如此强硬,楚纪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说:“赵典,你这叫认输的态度?你不低头认错,我就把这份录音文件发给学校和报社,看看他们会怎么想,给别人下药可是重罪,到时候在监狱里滋味很好吗?” 赵典不屑地说:“我现在可是静炎中学的金字招牌,要是这样的丑闻传出去,校方的脸会挂得住?你这样做,学校肯定会跟你翻脸,还会中断合作关系,你这个破机构离开了学校可是活不成的。” “如果我强硬地要求一定要这件事曝光,学校的那群老东西肯定会要求冷处理这件事,他们必定会先找个由头将你退学。而且自从我开了这个机构后,学校不知道抽了多少钱走,你一个赵典难道还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钞票?我不愿把你送进监狱,让大家闹得太僵,结下不可调解的深仇。你现在道歉,大家就都平安无事。你看着办。”楚纪冷冷地说。 赵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赵典就对方瑜进僵硬地用微弱的声音说:“对不起,方瑜进。” 楚纪说:“这就对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后你别再兴风作浪,大家还是开开心心地共事,一起赚钱,岂不皆大欢喜?” 赵典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一言不发地离开。楚纪对方瑜进笑着说:“方瑜进,你的事我会跟学校谈一谈,还你一个清白的。” 方瑜进点头说:“真的是多谢了,楚纪。”方瑜进对这个世界说不出的厌恶,自然就对与自己有相同来历的楚纪心生亲近感,看他又为自己洗刷冤屈,心里也说不出的感激。 楚纪说:“比赛的惩罚我会叫赵典取消的,他现在也应该会乖乖听话了,你依然还是我第五组的一把手,至于你的原来那些部下嘛……” 然后楚纪就拿起手机,对着收音口说:“叫他们进来。” 很快就有七人进入了办公室,方瑜进看到他们时顿时心里就五味杂陈,这七人就是第五组的二级教员,方瑜进的原部下。 那以毛德忠为首的七人看到方瑜进时,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楚纪说:“现在祸首已经认栽了,你们七个应该也不会负隅顽抗吧?” 毛德忠突然双膝跪倒在地,对楚纪说:“楚组长,是赵典威胁我们的,我们也都是迫不得已。” 楚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生活中本来就有很多的迫不得已,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的才能叫大人。亏你们一大半年纪比我还大,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其余六人也都效仿毛德忠,纷纷都跪了下来对楚纪开口求情。 楚纪说:“你们不用求情,我楚纪这辈子最鄙视的,就是你们这种卖友求荣的人。” 毛德忠慌张地说:“我们和方瑜……方先生不太熟,根本不能算是朋友。” 楚纪眉头皱起,说:“不是卖友求荣,但是方瑜进这段时期对你们也不错,忘恩负义总是成立的吧?大不了你们就当我楚纪是在仗势欺人,用权力欺压你们好了。” 毛德忠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楚纪说:“这样吧,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你们七个别在我这工作了,相对的我也不会声张你们做的事,大家好聚好散,你们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赶紧滚吧。” 那七人都感激地道谢,然后都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楚纪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怎么样?还满意吗?” 方瑜进说:“满意,当然满意了。你愿意帮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但是楚纪,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在你这里继续工作。” 楚纪惊讶地看了一眼方瑜进,想:“赵典已经不会再刁难他了,为什么还要走?”跟着楚纪立马就摇了摇头,想:“对方已经说了要离开,又何必要多问。”楚纪便点头说:“祝你一路顺风吧。” 方瑜进对着楚纪点头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学校就传出消息,学校的机器出现故障,所以导致对方瑜进的血液产生误判,方瑜进没有服药作弊,请大家中止谣言。 校内许多人与方瑜进并不熟识,但大多数人都未谈过恋爱,十几年中未尝爱情滋味。所以看到方瑜进有了女朋友,而且对象还是端木琴时,就有不少人对他心怀不满。所以大家都选择去相信自己比较愿意接受的事实。 于是新的真相又诞生了,肯定是方瑜进花钱收买了学校的人,让他们传出这种消息做假澄清。 方瑜进来到医院时,就发现不只是母亲,就连平时要上学的妹妹也在。 杨珍对方瑜进说:“你爸他马上就要去做手术了,你赶紧去和他说说话吧,说不定……”然后杨珍就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公共座位上低下了头。 方瑜进走进病房,就看到医生正在和方斐聊天,看到方瑜进到来后,方斐的脸上就露出笑容,说:“进进,你这样跑出来看我,那个楚纪不会惩罚你吗?” 杨珍把方瑜进的消息全都瞒住不报,所以方斐还以为方瑜进在学习小组内安安稳稳地工作。 “没关系的,我请假了的,爸你不要担心。”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坐在方斐的病床旁,握住了父亲的手。 方斐说:“这说不定就是我们父子两的最后一面了,现在想想真的有很多后悔的事情,比如对你的教育我就是不够上心,成天在工作上花时间,唉。” “爸你别担心了,我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方斐忽然抬手盖住了方瑜进的手,说:“进进,爸就这临终的最后一个要求,不,两个。我知道你有一项优点,那就是答应了的事绝不会反悔,而且一定会执行到底,所以这两个要求你说什么都得答应我,。” 方瑜进头皮发麻,说:“你先说。” 方斐说:“第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变得开朗些,你这孩子一直很冷淡,不太愿意和别人接触,我一直都很为你担心。” 方瑜进低头不语,然后又问:“第二个是什么?” 方斐说:“第二个当然就是我一直对你念叨的,希望你能奋发上进,无论如何,都要改正自己安于现状,游手好闲的坏习惯。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那个进字就是进取努力的进。” “爸,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方瑜进用手捂住方斐的手背。 然后方瑜进就坚决地说:“但是你的要求,我两个都不能答应,你提些别的吧,比如照顾好妈和小蔚这种约定。” 在一旁的医生见过不少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几乎病人在手术前的所有要求,不论其如何荒谬绝伦匪夷所思,病患家属一定会有求必应,毫不犹豫地答应任何要求。这样果断地拒绝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名医生指着方瑜进破口大骂:“你这小孩有没有良心?父亲最后的请求都不能答应,养你有什么用?” 方瑜进摇头说:“这两件事我都没有能力完成,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改不了的。爸,抱歉了。” 方斐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话。 方瑜进离开病房后,就和方琼蔚一起坐在手术室外守候。而杨珍则被拉去签署《手术后无纠纷保证书》。 在一片寂静中,方琼蔚忽然开口问:“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很小的时候,还在读幼儿园时,爸带着我和你去游乐园玩。” 方瑜进惊讶地说:“我倒是记得,没想到这么久以前的事你也记得住。” 方琼蔚说:“当然记得了,那天我尿在他头上了嘛。” 方琼蔚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接着又说:“现在那家游乐园还在开业,我也可以和同学一起去玩,但是当时的情景再也不可能重现了。唉,以前我总是当它们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过去,现在居然都变了重要的回忆。” 方瑜进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医生就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一边脱下手上的带血手套一边说:“我们尽力了,真的抱歉。”说完后,医生就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方琼蔚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泪慢慢从她的眼眶内溢出。而杨珍则跪在地上,捂住脸开始啼哭,方瑜进连忙走到她身旁抱住她,慢慢拍抚母亲不停颤动的背脊。 第三十一章 血色乌鹭 “在空间直角坐标系中存在点a(1,1,1),过点a作平面xoy的垂线ap,求点p的坐标。” 方瑜进坐在书桌旁,右手捏着书在灯光下观看,方瑜进在脑中构建出了题目所描述的图像,想:“横纵肯定都一样,那就是竖标不同了,1,1,0。” 方瑜进把书扔在桌上,捂着脑袋想:“我现在愿意花一百块钱去买一张数学试卷,唉,真是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身旁有一台打开就可以玩游戏的电脑,我却在渴望着能写一写数学题。是以前我对学习不够用心,上天特地把我扔到这个世界来惩罚我的吗?” 忽然方瑜进的房门被打开,杨珍看着方瑜进手上握着的数学书,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数学书封面做的花里胡哨,简直就跟做工精致的盗版光碟有的一拼,所以杨珍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漂亮的白色大字:坐标系入门。 杨珍叹了口气说:“你爸爸死了,你就更不应该这样玩物丧志,你应该打开电脑多练习练习游戏才对的啊,这样你爸的在天之灵也会得到慰藉的。” 方瑜进连忙说:“这个是数学书,里面的知识都是很有用的东西。” 杨珍哼了一声,说:“什么有用?数学这东西大家在小学里都学过的,不就是加减乘除吗?除了买菜记账以外,这东西还能有什么用?” 方瑜进顿时就哑口无言,然后他就用手比划说:“但是这个还可以用来建大楼,还可以……还可以用来学物理。” 杨珍摇了摇头,坐在方瑜进的身旁说:“进进,现在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也该学会要长大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上,把学校里的功课做好,把自己的游戏技术提升上去才是最重要的啊。” 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听着母亲的话。 杨珍说:“不过我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你早就听烂的道理的,我是来告诉你咱家现在的情况,家里的钱可能不太够支持你上大学了。” 方瑜进大惊失色,立即问:“家里的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杨珍点头说:“对,那家害人的医院就是一个无底洞,今天要治疗,明天要买药,花钱的项目一个接一个来,我们家还欠了一些外债,房贷每个月要三千,生活费大概要两千,但我每个月只能赚到两千多,现在你爸爸一死,真的就跟天塌下来一样。”说完后,杨珍就捂住眼睛开始低泣。 方瑜进伸手抚摸着母亲的背,帮助她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方瑜进说:“妈,你把钱留着给小蔚吧,我不用上大学的,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我会去找工作的。” 杨珍点头说:“我来也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你懂事就好,明天你于叔叔就会带你去见一家公司的科长,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讨到那位科长的欢心,让他欣赏你,好讨个职位。你现在没什么文凭,想要通过面试来入职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就只能靠关系了。” 方瑜进温和地说:“妈,你就放心吧,等到明天我回来时,我说不定就已经是那家公司的职员了。” 第二天方瑜进到酒店的包厢内找到于叔时,于叔就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递给了方瑜进,说:“你拿好这个。” 方瑜进看盒子内装着一名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少女手办,想:“这是动漫人物吗?为什么于叔要给我这个东西?”方瑜进带着疑惑望向了于叔。 于叔说:“这个东西到时候就是你的见面礼,那位科长就喜欢这个,你记得要说是你买的。” 方瑜进感激地点头说:“于叔,多少钱,我不能让你……” 于叔立马就打断了方瑜进,说:“诶,我跟你爸是什么关系?帮你一点忙还算得上事吗?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好好干这份工作,培养自己的工作技能,代替你爸成为你家的支柱。” 方瑜进心里想:“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得好好报答他。” 很快那名科长就穿着西服走了进来,于叔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走过去说:“哎呦,曾总,你可真是精神,光这气质面貌就和别人远不一样。” 曾科长似乎是听多了这种客套话,他微笑着点头说:“那里那里。” 于叔却竖起了大拇指,说:“您可就别谦虚了,说真的,你在九零后中算是出类拔萃得了,光这气质,啧啧。” 那名曾科长唇厚脸长,样貌跟好看两个字搭不上边。于叔就没有夸他长相,而是说曾科长的气质好。 随后于叔就拉着方瑜进说:“来来来,见你一面可不能两手空空,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曾科长拿过了手办,忽然就两眼放光,说:“有珠!” 随后曾科长就用奇快无比的速度扒开了盒子,取出了那个手办放到嘴边,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方瑜进心里恶心,立马就别过了头不愿再看,想:“以后我就得在这种人手底下工作吗?”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曾科长却倒满了一杯的白酒,举起来说:“干杯!” 于叔也迅速会意,拿起白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拿过了方瑜进的杯子。 方瑜进说:“于叔,我不喝酒的,我喝奶茶的。” 于叔脸色有些尴尬,而曾科长则哈哈大笑,说:“看来这位小伙子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 于叔转头对方瑜进说:“叫你喝你就得喝,记得一杯要全都喝干净。”于叔的语气有些严厉,方瑜进也只好点头答应。 白酒的气味十分浓烈,方瑜进硬着头皮将一杯酒全喝下肚,然后就弯下腰,双手支撑在桌上剧烈咳嗽。 于叔对曾科长说:“曾总,真是不好意思,这小子真不会喝酒。” 这白酒的劲道十分猛烈,方瑜进就感觉到仿佛冲刺撞上坚硬的墙壁一样痛苦,他坐在座位上捂着脸,另一只手则捂着肚子。 于叔看了一眼方瑜进的窘状,就叫服务员上一杯蜂蜜水。曾科长则继续倒酒,大声说:“人在社会上混,不会喝酒可不行,来,小伙子,我这是在锻炼你为你好,继续喝啊!” 于叔赔笑说:“这个方瑜进酒量不行,我来陪你干,怎么样?” 曾科长迅速就拉下脸,重重地将酒瓶放在桌上,说:“看不起人吗?” 于叔沉默不语,然后就拉起方瑜进说:“继续喝,方瑜进。” 酒足饭饱后,于叔就拿出手机,说:“我们去找个ktv继续消遣一下,曾总,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曾科长捂着肚子大笑,说:“现在是几几年?” 于叔不知道曾科长什么意思,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凝滞不动,而方瑜进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休息。 于叔说:“现在是2037年,怎么了?” 曾科长不屑地说:“还去什么ktv,娱乐要跟上时代变化啊,走,我们去网咖开黑去,你不是说这个小伙子是静炎中学的吗?那他的技术肯定不错,大家一起去整几把。”曾科长说完后,就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离开了包间。 于叔扶着神智不轻的方瑜进到了酒店的大堂,拿来了两瓶牛奶强行灌进方瑜进的口中给他醒酒,然后又拿来一堆水果给方瑜进吃。 在方瑜进吃香蕉时,于叔就叮嘱说:“方瑜进啊,接下来我们要去网咖,这位曾科长喜欢打抉择之刃,你可千万记得要让他出风头。” 方瑜进满脸通红,捂着脑袋僵硬地点头。 到了网吧,于叔立即就打电话叫来了两个进行陪玩服务的女性,并提前给好了钱,告诉她们那个长得比较猥琐的大龄眼镜男是今晚的主角。 五人进了网咖的包房后,方瑜进经过在酒店的呕吐后,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他顶着酒意点开了游戏,想:“我就和曾科长一条路,帮他打辅助吧。” 很快五人就匹配到了对手,游戏开始后,方瑜进就根据双方阵容,选择了反手能力比较强的辅助型英雄黑典教父。买好了道具,和曾科长一起走出了泉水。 曾科长选的英雄是机动性极强,对操作要求较高的雷电刑罚者,同时他也是方瑜进这边阵容的核心英雄,游戏前期需要不停地刷钱来获取装备,后期就会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改写战局,方瑜进知道这一局不能输,就全心全意地为曾科长压制住站在兵线另一头的敌人。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曾科长即便是在游戏过程中,嘴巴也依然和饭桌上一样讲个不停,他不断地向方瑜进发出各种各样的号令,一会要方瑜进垫刀,一会要方瑜进给他回血,然后还要方瑜进拉野做视野,而且还不能停止对敌人的压制。 方瑜进当然不是三头六臂,所有的事都无法面面俱到,他在对曾科长使用了治愈果实后,就忽然想到:“这个曾科长很喜欢指挥别人做事,而且还爱摆架子,我真的要在这种人的手底下工作吗?” 很快在中路就爆发了团战,曾科长立即传送过来第一个冲上去送死,死完后他就不满地拍桌子说:“你们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冲?难道故意让我死很开心吗?” 在座的四人都不敢得罪他,所以都沉默不语,于叔则立即道歉,说:“你说的是,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这一局游戏以失败告终,曾科长叹了口气,从口袋内掏出烟让于叔给他点上,说:“也许你们应该回去多练习练习。” 第一局落败后,曾科长当然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他起身离开,指着方瑜进的脸说:“明天早上来公司报道。”随后曾科长就搂着两名女性陪玩离开了包间。 方瑜进躺在电竞椅上仿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于叔走到方瑜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用自责,方瑜进,他四十七分钟只补了二十五个兵。” 方瑜进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内鲜红的两个落败大字,忽然就开口说:“于叔,谢谢你的介绍,我明天就不去那家公司工作了。” 于叔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你放心好了,你进去以后会有别人当你的上司,他是另一个部门的。” 方瑜进却说:“让这种人担任要职的公司又会好到哪里去?” 于叔被方瑜进说的哑口无言,他立即就严厉地说:“方瑜进,现在可不是你耍少爷脾气的时候。你现在可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你肩膀上可是扛着一个家庭的,你有着要照顾你妈妈和你妹妹的责任。” 方瑜进说:“于叔,也许真是我性格不好,但是我即便去了,过一两个月也非走不可,我了解我自己的。” 于叔见方瑜进还挑三拣四,不由得心头火气,怒气勃发之下,就挥手打了方瑜进一巴掌,怒斥他说:“那你就要学会适应!你为什么不能改一改自己的那副性格?你以为成年人的世界是有那么容易的吗?” 方瑜进被打了一巴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欣慰,因为这样一来他心里的歉疚之情就少了很多,方瑜进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接下来也不用谈了,再见,于叔,谢谢你为我介绍工作。” 最后方瑜进就推门离开,于叔无比恼怒,重重地踢了一脚包房内的沙发。 当天夜晚,方瑜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都睡不着,因为方瑜进想起了他的父亲。 在听到方斐的死讯时,方瑜进却没有产生任何的哀伤和消沉。但离开了医院后,每当方瑜进的注意力松懈时,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这件事。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尖锐的铁针轻轻扎了一下他一样。 方瑜进用手枕着头,又想起了今天于叔说的话,方瑜进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真的要改一下自己的性格?这个世界是不会为我而改变的,我也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降低自己的要求。我现在还有机会,明天要去那家游戏公司上班吗?” 方瑜进又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我们家的未来又会怎么样?妈妈以后会不会再婚?小蔚以后读书还要许多钱,那些钱又该怎么赚?远的不说,我们家现在还欠下了二十几万的外债,这些钱又该怎么还?” 方瑜进顿时就觉得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棉絮,自己每呼吸一口都要费力气。 方瑜进突然想到:“那个曾科长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我这种酒量,而且还没有什么文凭的人确实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如果真的想要赚到钱的话,是不能走正途的,只能在一些旁门左道里下功夫。明天早上就去血乌鹭看一看吧。” 血乌鹭是静炎市的一家地下赌场,许多一夜暴富的传言都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不过利益也总是与风险为伴,也有不少人在这里输的倾家荡产,甚至变成了残废,如果有的选,方瑜进实在不愿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他却没得选择。 达叔带着方瑜进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一家茶馆内,跟前台说了几句话后,那名前台就让开了身后的一条路,低头对传呼机说:“有两份乳鸽要到内包厢里去。” 达叔和方瑜进走到茶馆内的一条的地下通道,两人走进去后达叔却还在吹嘘:“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整个越秀区,还真就只有我有本事能带你到这里来,你的钱带够了吗?” 方瑜进拍了下自己的鼓囊囊的单肩包,说:“一共五千都在里面,不会少的。”这五千元是方瑜进从小学起,就开始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存款。 达叔说:“我不是问参赛的费用,我是问你给我的三百带路费准备好了吗?” 方瑜进点头说:“你放心,钱就在我口袋里。” 达叔点点头,然后两人就在地下通道内踩着冰冷的石梯行走,到了一扇铁门前,达叔用手叩了叩门说:“送外卖,两份乳鸽来了!” 铁门的小窗被拉开,一个人用眼睛打量着门外,随后铁门就被推开,一名光头男性用粤语说:“哟,达叔,今天又有生意了啊?” 达叔指了指方瑜进,说:“这小伙子要到你们这里来试试手气。” 光头男性看了一眼方瑜进,低声问:“这不会是报社的记者吧?” 达叔拍了拍胸脯,说:“你尽管放心,这小伙子是真的家里缺钱,所以来你们这里碰碰运气,我带来的人,底子肯定干净!” 光头男性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两人进了铁门内,铁门内却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墙壁都用金灿灿的墙纸裱糊好,头顶的水晶吊灯也释放出明亮的光芒将洁白的大理石地面照亮。方瑜进没想到茶馆内还有这样的一个装潢奢华的地下场所,不由得张大了嘴。 光头男对方瑜进温和地说:“小兄弟,我们这里的项目花样真的一点都不少,我们还能为你找一个按摩技师来给你服务,你要玩什么?” 第三十二章 黑与白的战场 方瑜进说:“我是来下围棋的,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你们应该可以开一场吧。” 光头男性脸上微微变色,然后他就带着笑容说:“小伙子居然一上来就点名要我们的招牌节目,你既然听过,那就应该知道要赌上什么吧?” 方瑜进拉开单肩包的拉链,给光头男性看了一眼里面装着的钞票,说:“一共五千,还有这根小指。”方瑜进就举起左手,竖起了小拇指。 光头男性看方瑜进面无惧色,就竖起大拇指说:“好胆色,真不愧是少年英雄,来,跟我这边走,你还真是来对了,我们两点钟十分正好就要开一场,签完协议后就可以去开赛了。” 方瑜进给了达叔三百块钱后,达叔就直接离开了。光头男性带着方瑜进到了一个空旷的会场内,而会场的四周则摆着一排排的酒红色绒面座椅,光头男性指着会场正中央的棋盘说:“你先坐在这里,你的对手和客人马上就会来。” 方瑜进坐在棋盘旁的沙发上,打开了面前的棋盒,随手拿起了一颗白子拿起来端详,想:“这个是云子吗?” 很快就有陆陆续续的人戴着面具走进会场内,方瑜进看他们大多都身穿西服,身材臃肿,肯定都是来花钱看热闹的上流人士,方瑜进咋舌想:“原来传言里说的都是真的,有不少的上流阶层都会花钱来这里看人下棋。” 很快光头男性就带着一名神情颓废的青年来到了会场内,光头男性拿着话筒大声说:“诸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血乌鹭的棋局中,参赛双方都是我们千挑万选抉择出来的新人,今天又有谁会失去自己的指头?又有谁会安然无恙地抱着这五万块钱离开呢?” 方瑜进看到一旁放满了一沓沓钞票的玻璃箱,想:“这么多钱?这里面估计真的有五万了,不过我的单肩包里装不下,他们应该有银行转账服务的吧?” 光头男性让那名青年男性坐在方瑜进的对面,然后就取出了两个模样怪异的仪器放在两人的手边,说:“两位选手,请把你们赌上的手指插进这个小槽内。” 方瑜进和那名青年男性都赌的是十根手指中最不重要的左手小指,方瑜进将手插进那个空小洞口内后,光头男性又拿出一个铁环,把方瑜进的左手紧紧箍在仪器上,最后又取出一杯水倒在仪器内,冰凉的水立即就浇在方瑜进的手背上。 光头男性笑着说:“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你们的手就会获得自由了。” 光头男性拿起了话筒说:“那么比赛现在正式开始,请双方选手进行猜先。” 围棋中的猜先,就是根据猜测棋子的单双来判断谁执黑棋的赛前准备,方瑜进抓了一把黑棋,把手放在红木棋盘上,而那名神情颓废的青年则拿出了一个白子放到棋盘上,示意他猜测方瑜进手里的黑棋是单数。 方瑜进看对方那只右手手背上伤痕累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方瑜进想:“看来这个人的生活也并不如意,唉,人生顺利的人怎么会到这个地下赌场来下这种棋?” 方瑜进松开右手,就有六个黑棋掉落在棋盘上,光头男性立即大声说:“是双数!也就是说由这边的年轻小哥执黑先行,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等到棋局结束时,黑棋就要给白棋贴上三又四分之三的棋子作为先手的补偿。” 方瑜进将装有黑棋的盒子放到身旁,想:“运气还不错,我拿到黑棋的话可以下一些节奏快的开局。” 光头男性说:“两名选手都有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和每步棋一分钟的备用时间,现在开始比赛,请执黑棋的选手开始落子。” 方瑜进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黑子,放到了棋盘的右上方的星位。在围棋中,自己的右上方就是对手的左下方,而棋盘左下方则是整个棋盘落子最不费力,最为舒适的区域,下在这个区域就代表着不敢怠慢对手,表达尊敬的意思。 但方瑜进的对手似乎毫无察觉,他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方瑜进的右下角,方瑜进也迅速落子,在围棋中,前期的开局速度极快,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时间,所以不到几分钟,棋盘上就摆下了好几个棋子。 方瑜进在星位和小目放下棋子后,就又在两个棋子中间的星位斜角处也放下一枚棋子,这个是他最喜欢用的开局,这种开局重视速度,能兼顾到实地与外势。而且还能张开大模样的阵势,迫使对方攻入其中,这种开局一开始就会弄得棋盘上发展出激烈的对攻,双方棋手一定要兵戎相见,比起慢吞吞的开局,方瑜进更喜欢这种节奏快的打法。 那名青年也只好将一枚白子放在方瑜进的阵势中间,正式开始打响战役,方瑜进在白子旁放下一枚黑子,既是围地,也有进攻,这是一步攻守兼备的好手,方瑜进由于下了太多次这种开局,所以对其中的一些基础变化都了然于胸,这一步棋根本就没花他多少时间。 方瑜进的水平已经有业余水准,所以他的进攻不急不躁,而是一边展开模样一边侵蚀对手的阵型,但是他每一步棋都逼迫得对手不得不应,双方连续下了十几步,那名青年从头到尾都没腾出一步棋的空闲来反攻,方瑜进始终都稳稳占住先手。 在座的许多戴着面具的观众都有权有势,个个都头脑精明,所以都会下一些围棋,他们看方瑜进一开局就用沉稳的攻势压制住对手,心里纷纷都想:“看来那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棋力更强,这一局他已经占了七八成的胜算了。” 方瑜进放下一颗黑棋后,那名青年忽然却用白子提走了方瑜进的两颗黑子。 刚才光头男性都提到了,方瑜进虽然能先下黑棋,但是他却得补偿对手好几分。在围棋中,每一步落子的机会都无比重要,方瑜进的那两颗黑子无论是死是活,都是无关紧要,方瑜进看对方实力也不差,但为什么会下出这么一步毫无作用的废棋,实在是令人费解。 就在方瑜进心里疑惑时,忽然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就从左手传来,方瑜进从沙发上跳动了一下,然后就抓着酸麻的左手臂不停地喘气。 光头男性兴奋地大叫:“来了,来了!这是我们血乌鹭的新规则,刚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被提走了两颗棋子,所以就要受到电击的惩罚!观众们,这仪器里的伏特会根据被提走的棋子数量进行变化,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怪不得他们要往这里面倒水,原来是为了不烧到我的手顺便降低体表的电阻,使电压能顺畅流到我体内。” 跟着方瑜进又抬头看了一眼对手棋盖里放着的两颗刚刚被提走的黑子,想:“光两颗黑棋就已经这么痛苦了,要是直接被提走十几二十几个棋子的话……” 方瑜进看向四周或是惊奇,或是微笑,或是窃窃私语的观众,想:“这家地下赌场为了精彩刺激的表演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说不定会设置超过36伏特的电压的。” 方瑜进望向棋盘,拿起一颗棋子想:“看来这局棋不用下到收官,在中盘出现大量棋子被击杀的时候,那个死棋的人就会直接被电晕过去。” 既然知道这一局围棋跟普通的对弈不一样后,方瑜进就慢慢加强攻势,争取要率先将对手电晕,他也开始保护一些落单的棋子,以防止被对手围堵,毕竟电压流进身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方瑜进这几天几乎一有空闲就看数学题,由于家里也没有草稿本,于是方瑜进都是在脑中模拟计算过程,头脑没有一天闲下来。所以即便他极长时间没有摸过棋子,但计算力却丝毫不逊色从前,依然保持着流畅的进攻,而且每一步棋都下得很细,不少棋力强的观众看了方瑜进的下法,都情不自禁地点头。 方瑜进东放一棋,西落一子,落子虽然分散,但却很好地牵制住了对手的进攻,那名青年的棋比较扎实,但面对方瑜进却束手无策。就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在棉花堆内横冲直撞,空有一身蛮力却无法施展。 方瑜进看对方的一块棋缓慢地地步入自己设置的陷阱中,胜利在慢慢向自己靠近,心里也不禁欣喜。 在下完一步后,方瑜进就抬起头来,却正好与对方的目光对上,那名青年看向方瑜进的眼神没有愠怒,没有怨恨,而是写满了哀愁和失落,他也看出来了方瑜进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自己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 方瑜进看到对方眼角含泪,瞬间就感觉胸口被了打了一拳,方瑜进想:“这位大哥恐怕和我一样,也经历过一些生活中的不易,不然又怎么会到这里来下这种棋?我们都是运气不好的人,又为什么要自相残杀,让别人来赏玩我们的痛苦?” 轮到方瑜进下棋后,方瑜进却始终没有落子,他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赢下这局棋,自己家现在情势紧张,如果能将这五万块钱拿到手,肯定会对母亲和妹妹的生活产生帮助。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赢了这局棋,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即便不被电死,肯定也会被电击到晕厥,而且他的左手小指必定也保不住了。 方瑜进痛苦地挠抓自己的头发,想:“但是这一切规则都是这家地下赌场设置的,我只不过是下好自己的棋而已,对方变成怎样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不对,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又怎么能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想到这里,方瑜进忽然就下定决心,他看清了棋盘的局势后,就在中盘左侧落下一子。 方瑜进的这一步棋进攻力度比起以往松懈了很多,那名青年立即就开始补棋,方瑜进迅速对着对方棋形中的破绽进行猛攻。 那名青年看准了方瑜进虽然攻势凶狠,但是防御也变得薄弱,于是也就下棋反攻,双方你来我往,霎时间就杀得难解难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打劫的局面。 打劫是围棋中的一种特殊情况的术语,就是指双方都把对方的一颗棋子围死,白棋下则黑棋死,黑棋再下白棋又被提走,如此这样反复下去局面就会陷入僵持。 所以规则有设定,这种打劫的情况下,就必须得在其他地方下一子,然后才能提走对方的棋子。这当然也是对棋手的考验,倘若下完一子后对方不搭理你,而是在原地补一手棋把自己的棋连起来,就会闹出个尴尬的局面。所以下的这一手棋就要求下在要点上,逼迫对方不得不应,一定要补一手棋来应付你。 进入打劫后,方瑜进就在对方的白棋内下了一手,如果那名青年不搭理方瑜进,让方瑜进在这块白棋内连下两手棋,这块白棋就会由活变死,直接被方瑜进提走十七个棋子。 那名青年没有选择,就只好在白棋内补了一手棋。方瑜进趁此机会,就回到打劫中,放下黑棋将青年的白棋提走。 在打劫中,每过三步就会被提走一个棋子,普通的棋局中当然没有关系,但在这里方瑜进和那名青年却得接受特殊规则所带来的惩罚。 不少观众看到棋盘旁的两人全身都微微颤抖,脸上的肉都挤在一块,便也都猜想到两人必定在承受着电压灼烧身体的痛苦,大多数观众平生中都没如此真切地看过这样刺激的场面,众人胸膛里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方瑜进用右手夹住棋子放在棋盘上时,小拇指则缩在手心内,偷偷地勾动了一枚棋子,将它移动了一点距离。 由于现在是在打劫,众人都在密切关注着正处于打劫状态的两颗棋的生死,所以几乎谁也没有对方瑜进这寻常的一步棋产生注意,方瑜进刚才故意放水,下出一个打劫的局面,就是下出这一手棋时能勾动棋子。 而且方瑜进手指修长,所以被移动的棋子离方瑜进落子的距离也比较远,更加不易让人发现。 方瑜进心脏剧烈地跳动,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作弊行为,一旦被发现说不定就会有一顿毒打,自己要是落后还作弊尚且可以理解,要是在局势领先的情况下被判断是作弊那可真是无处伸冤了。 那名青年应了一手方瑜进的棋后,方瑜进就迅速到棋盘的另一边,离那颗被移动的棋子极远的距离下棋,在双方又下了十几步之后,方瑜进就脸色森然地拍动桌子说:“你作弊!” 第三十三章 吐露想法 那名青年疑惑地看了方瑜进一眼,问:“我怎么作弊了?” 方瑜进指着被移动的那颗棋子说:“我这里本来是活棋的,现在却突然变成了死形,这颗黑子原本不在这里的,你移动了棋子!” 那名青年望着棋盘没有说话,他无奈地说:“这里好像就是这样的吧?是不是你记错了?” 方瑜进对四周的观众喊:“大家都是在看我们下棋的,你们有谁记得,我这里的棋原本是活的?” 有的人记得那块棋是活棋,立即就有人说:“我记得,那块棋确实不是这个形状,有一颗黑子被移动了!”然后就有一群人跟着附和。 那名青年的右手抓着脑袋,说:“这……这怎么……”忽然那名青年就指着方瑜进的脸说:“是你移动了棋子,你诬陷我!”那名青年由于太过愤怒,脸都涨的通红。 方瑜进冷笑一声,说:“我移动棋子?只要会下一点围棋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局面摆明了就是我占了上风,我为什么要移动棋子?而且还移动自己的棋子,把自己的活棋变成死棋?” 许多观众都认为方瑜进说的有道理,立即就大声说:“他说没错,这小伙子的优势这么大,这一局十拿九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是那个小伙子干的,就肯定是那个青年做的,毕竟只有他们两个能移动棋子。” 而注意到了方瑜进刚才小动作的人都乐于看戏,所以也都默不作声地静观其变。 那名青年百口难辩,自己也说不清个所以然,他捂着脑袋说:“我……但是我真的没有……” 光头男性立即走过来,对着方瑜进笑着说:“后生仔,你别生气,不就是一个棋子吗?来,你告诉我位置,我把它移回去不就行了吗?” 方瑜进大声说:“这比赛可是输了要切手指的,作弊了居然就这样放过去了?我不比了!”说完后,方瑜进就抓住棋盘的一角,直接将棋盘掀起,黑白两色的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那名光头男性长大了嘴没有说话,不少观众都对方瑜进的话起哄,说:“比赛作弊,还有什么意思?” 方瑜进说:“光头叔,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拷着我们手的东西解开啊。” 光头男性脸色阴沉,但他还是拿出了钥匙,将方瑜进和那名青年从束缚中放开。 四周的观众大喝:“什么破比赛,退票!” 光头男性连忙用话筒安抚场内观众的情绪,跟着就有几名身材高大的壮汉从后台走出,将那名青年摁在地上恶狠狠地殴打。方瑜进歉疚地看了一眼那名发出惨呼的青年,想:“原谅我,被人打一顿去医院还能治好,手指被切了就真的再也长不回来了。” 光头男性温和地对方瑜进说:“真是抱歉这小子破坏了这一场比赛,本来你可以拿到五万元现金的,我现在把参赛费五千退给你,跟我来。” 方瑜进跟着光头男性到了一个小房间后,光头男性忽然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好几名壮汉冲出来,其中两名把方瑜进的左右臂抓住,跟着一名壮汉就挥拳痛殴方瑜进的脸颊和小腹。 光头男性在一旁愤怒地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居然还掀翻了棋盘,再比一场又会怎么样?当我们血乌鹭是什么地方?打,给我狠狠地打!” 方瑜进被打的鼻青脸肿后,两名壮汉就抓住方瑜进的手脚将他抬出茶馆,扔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上。一旁的路人看到方瑜进的惨状,都下意识地绕开了他。 方瑜进支撑着伤痛的身体从地上缓慢地爬起来,摸了摸口袋,总算钱包内还有些钱可以坐公交回家。血乌鹭的打手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流氓,下手都没有太狠,而是留了几分余地。 倒也不是这群流氓心地善良,而是他们知道前来赌棋的人都经济窘迫,很可能连去医院看病的钱都没有,要是真闹出了人命或是落了个终身残疾,引来警察的追查或者是死者家属的报复,那很可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那群人殴打方瑜进也只是出一出气,要是用上全力,方瑜进这具养尊处优的少爷躯体不可能承受得住,恐怕真的就只能等别人来收尸了。 回到家中后,方瑜进找到了放在客厅的医疗箱,然后就提着它迅速走进自己的房间内。 先用热毛巾敷脸后,方瑜进就再用冷毛巾让自己的淤血散开,接着就取出了一些药膏敷在伤处,好在那些流氓手下留情,方瑜进所受的伤并不重,在贴完纱布后,方瑜进就躺在床上休息。 方瑜进想:“去赌场这种危险的设施赚钱可行性不大,必须得找一条能产生持续收益的工作,要不就是能一次性收获极多利益。” 方瑜进望着天花板,想:“正当行业中没什么能立即就赚到大量钱财的工作,即便是有,那也轮不到我,更何况我没有文凭,这副性格又难以和人相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犯罪一条路了。”想到这里,方瑜进就捏紧了手中的毛巾。 方瑜进打开电脑,立即就开始搜索国内的法律条文,想:“勒索、诈骗、偷窃、拐卖、绑架、抢劫,这里面有哪些是我方瑜进能做的?” 忽然方瑜进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看到舅舅锒铛入狱的场景,就苦恼地捂着额头想:“真的要这样做吗?难道真的就非得触犯法律不可吗?”方瑜进以前一直都是守法公民,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几乎在外面连垃圾也不乱扔,突然就要他去实施罪行,实在让方瑜进难以接受。 方瑜进忽然想起了母亲和妹妹,就咬着牙想:“事到如今,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不去赚钱,难道就眼睁睁地让银行把我们家的房子给收走吗?” 下定决心后,方瑜进就望着电脑屏幕内的页面开始思考:“那到底做什么好呢?勒索?但我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底细,诈骗倒是可行的一条路,这个以后慢慢考虑好了。偷窃、抢劫和拐卖我都不行,绑架的话,我又该绑谁?” 一瞬间,方瑜进的脑海中就闪过了魏伦的身影,他当初跟踪过魏伦的家人,对他家的情况了若指掌,魏伦的父亲是静炎市有名的地产商,他家的富裕程度也远超方瑜进家,方瑜进顿时就心跳加快,想:“如果我绑架了魏伦,跟他爸索要钱财的话,说不定能拿到好几百万,甚至是一千万都有可能。” 方瑜进就立即开始在脑中部署计划,想:“这个绑架一共有三个难点,第一,就是如何将魏伦绑走。第二,就是如何安全地收纳赎金。第三,就是该如何将这笔钱洗白。”方瑜进望着书桌上的台灯陷入沉思。 方瑜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想:“我今天得早点睡,明天得去学校里正常上课,以后我的一言一行都得变成一名正常的学生,绝对不能让人怀疑到我!” 第二天到了学校后,讲台上的教师在讲课时,谁也没有想到班上居然有一名同学在策划犯罪。 方瑜进想:“没有汽车的话,绑架的难度又变高了许多,我绑架走了魏伦该怎么运输他?而且要是有一个同伙就好了,而且还得找一个值得信任,能听从我的指挥的人。” 想到这里,方瑜进就忽然想到了胡衍,方瑜进立即就摇头想:“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老胡扯进来,万一以后暴露了被警察逮住,真的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方瑜进又想:“而且我还得准备氟硝安定和乙醚好弄昏魏伦,不知道市内那里可以搞到这些东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网查配方自己调配。唉,真没想到以前上化学课的知识全都用在这种鬼地方。” 放了学后,方瑜进双手插在口袋内,走出了班级想:“事后又该怎么解决?要是魏伦观察力敏锐,识破了我的伪装,放他回家岂不就是自取灭亡?这个畜生派人打了小蔚,还知道我打假赛的秘密,倒不如直接……” 忽然一只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方瑜进顿时就连忙后退了两三步,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端木琴一脸诧异地看着方瑜进,说:“你怎么了?拍你一下肩膀反应这么大?” 方瑜进喘了一口气,他刚刚心中正有杀人灭口的想法,忽然就被人近身,自然就吓了一跳。 方瑜进摸着胸口问:“这不是端木同学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端木琴说:“你的脸怎么……我从小蔚那里听说了你爸爸的事。” 方瑜进皱着眉想:“这蠢丫头什么事都往外说。” 端木琴看了看四周,就发现有不少过往的学生在向她们这个方向投来了视线,端木琴对方瑜进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继续说。” 方瑜进不耐烦地问:“是很重要的事吗?” 端木琴点头说:“当然是。”方瑜进也只好和端木琴走到操场的塑胶跑道上。 方瑜进说:“这里人不多,你有事就快说吧,是跟小蔚有关的吗?她有什么烦心事和你说了?” 端木琴低头踢着一下跑道上的小石子,说:“跟小蔚没关系,是关于你和我的。” 方瑜进张大了嘴,说:“什么?你和我的事?” 端木琴点了点头,她有些犹豫地说:“是,就是上次我不是对你发脾气了吗?后来小蔚告诉我我才知道,是你父母要求你去的,但我却……” 方瑜进粗暴地打断了端木琴的述说,立即问:“端木同学,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端木琴没想到方瑜进会问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用手挠了挠头说:“勉强算是朋友吧?” 方瑜进笑了一声,说:“这我怎么担当的起?我们只不过是有一点熟的校友罢了,这种事根本就没关系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然后方瑜进就转身离开,端木琴看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歉,方瑜进却如此敷衍,不禁有些恼怒,说:“方瑜进你还在生气?你的心胸也太狭窄了。” 方瑜进这段时间先是经历丧父,然后又是被人灌酒数落,昨天还被抢走了五千块钱,挨了一顿打,这时他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心情其实已经是极差。 方瑜进又转过身来,对着端木琴说:“端木琴,让我来说一句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话,我方瑜进今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节补习课对你提出了那个计划。如果时间真的能倒流,我宁愿那天被董兵他们四个送进医院躺一个月,也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端木琴听到这句话,顿时脸上就浮现出怒意,她说:“你……” 方瑜进继续说:“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人,凭着一些无聊的猜测和外在就武断地下结论,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摆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傻逼,我才会讨厌和人群接触。” 端木琴气得全身抖动,她指着方瑜进的脸说:“姓方的,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方瑜进冷笑一声,说:“我只不过是在实话实说而已。你当自己是谁,端木琴?你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自作聪明的高中女生而已。” 端木琴右手直接伸过去抓住方瑜进的衣领,大声喝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方瑜进冷冷地说:“怎样?要打我吗?即便你把我的牙齿打落我也依然这样说,端木琴,我不知道你这么看你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材,你和这个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一路货色,明明脑子也就那样了,偏偏还对自己的判断有着诡异的自信。” 端木琴紧紧咬住了牙齿,她忽然放开了方瑜进,说:“我也懒得揍你,方瑜进,跟你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然后端木琴就踏步离开了操场。 方瑜进也迅速转身,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操场。 第三十四章 投资生意 离开学校以后,方瑜进就在地摊集市买了仿真人皮面具,假发和一双增高鞋。方瑜进易容乔装后,就到办假证的地方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这张身份证虽然无法通过机器的检测,但用来骗过房东却是绰绰有余的了,方瑜进当然不能在家里进行绑架准备,只能在便宜的市区租一间房子用作基地。 方瑜进在回到家中时,脑子还在构思如何跟踪魏伦,以确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下手比较妥当。方瑜进刚推开家门时,方琼蔚就说:“哥哥回来了!” 而杨珍则只是看了方瑜进一眼,没有和他打招呼。方瑜进前天拒绝于叔安排工作的事杨珍已经知道,她现在还在生方瑜进的气。 烧好饭后,杨珍就离开了家,现在家里的情况并不好,所以杨珍又打了一份晚工,去别人家当保姆。 方瑜进和方琼蔚坐在饭桌前吃饭,方琼蔚打开了电视机,问:“哥,你今天怎么又突然想到要去上学了?” 方瑜进却问:“你为什么要跟端木琴说我们家里的事,这种事是能跟外人说的吗?”由于方瑜进心里气愤,所以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方瑜进平时对妹妹都宠爱有加,几乎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方琼蔚说话,方琼蔚不悦地皱起了眉,说:“这又有什么关系?端木姐姐跟你提起这件事了?她也是关心你嘛。你和她吵架了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关你的事,这种事你以后少管,也别和她再扯上关系。” 顿时饭桌附近的空气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方琼蔚瞪了一眼方瑜进,然后就夹菜吃饭,方瑜进低头吃饭,而方琼蔚则转头看着电视,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方瑜进忽然就看到电视内在播放竞猜环节,竞猜的项目居然是今年谁会代表静炎市出战春秋联赛,方瑜进这时忽然想起以前端木琴跟自己提过,春秋联赛就是选拔出每个市内的优秀学生进行对战的联赛,这项联赛的关注度非常高。 里面的下注对象方瑜进居然认识一部分,他们就是校内有名的学生,楚纪赵典等人都在,当然端木琴也在其中。 其中的主持人说:“现在的最大热门就是这几个月中崭露头角的楚纪,大部分人都为他投下了钱,认定他一定会赢得选拔赛,光荣地担任本届静炎市队的队长。” 另一名女主持人说:“本次的选拔赛总共有十个名额,其中静炎中学八名最强的学生已经占据了八个名额,他们是一定要参赛的,而剩下的两个位置将由本次高考的市内前两名获得,各位应届考生,赶紧抓紧时间好好努力,说不定你就有参加选拔赛的机会哦!” 方瑜进夹起一块黄埔炒蛋放进碗里,一边低头吃饭一边想:“如果我真的灭了魏伦的口,那么学校也会有新的一名学生顶替上体育类最强的位置吧?” 主持人忽然说:“而且这一届的冠军奖金高达一百万,虽然比不上国外有的大型赛事,但是在国内已经属于一流水准了,就算你什么名次都没有拿到,你当上了队伍内的一名普通队员,代表你的城市出战,那也非常光荣了!” 女主持人说:“而且还有保底的三万元工资哦,毕竟你已经可以算是国家运动员了,虽然只能当一年。”女主持人说完后,台下就传来一阵哄笑声。因为能参加春秋联赛本身就已经是刊载史册的无上荣光,跟这个相比几万块钱反而不值一提了。 方瑜进听到那名女主持人说的话,即刻就转过头望向电视机,与此同时方琼蔚正好换了台,方瑜进立即说:“换回去!” 方琼蔚突然就不停地摁动频道键快速往前跳台。 方瑜进想:“这死丫头真是倔,也不知道是谁惯出她这副脾气的。” 然后方瑜进就摇了摇头,想:“我还是算了吧,这个要考进市内前两名才会有机会,跟我这种人没关系的,我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忽然方瑜进就想到,如果自己还在未来计划学习小组内,说不定就能获得楚纪的赏识,让他跟自己一起参赛,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获得每个月三万的高额工资。即便自己只是在小组内工作,每个月四千块钱的补足也够自己家撑过艰难的日子了,至少还能让母亲轻松一些。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还是好好思索一下该怎么绑架魏伦吧。” 当晚入睡时,方瑜进就忽然想到自己的舅舅,想:“犯罪这种事只是不得已的最后选择,舅舅一向很有办法,不如去问一问他,他也许能给我指一条明路来。” 方瑜进第二天就坐车到了监狱去看望舅舅,方瑜进这一次特地要求直接会见,直接会见就是探监人与服刑罪犯之间没有任何隔阂,隔音强化玻璃与交谈话用机都取消,探监人直接在一个房间内与罪犯见面,两人可以聊一些私密性较强的话。 方瑜进与舅舅见面后,舅舅看方瑜进没有带网络小说来,就开口说:“最近很忙吗?仔细想想,你也是快要高考的人了呀。” 方瑜进说:“舅舅,我爸死了,是肝癌。” 方瑜进的舅舅吓了一跳,立即问:“那我姐她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还好,就是我们家现在的经济情况不乐观,她晚上都要出去工作,变得忙碌了许多。” 方瑜进的舅舅抓了抓额头,说:“那你找我来也不只是单纯地来看望我吧,你是来问我如何赚钱养家的吗?” 方瑜进点头说:“没错,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教你这个的。” 方瑜进的舅舅用手托住下巴,说:“说真的,我个人建议你老老实实地找一份岗位培养自己的工作技能,这个是最稳妥的选择。不过我对你家的情况还不够了解,要是经济允许的话,则有更好的选择了,那就是去上大学。” 方瑜进焦急地问:“有没有那种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量钱的工作?” 方瑜进的舅舅面露微笑,说:“这个确实是存在的,比如炒股,不过这个都非常需要天分,而且还要运气。你脑子也不笨,干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的话,估计得亏个几年钱才能开始有收益。”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要是有能亏的钱,那就用不着去赚钱了。有没有那种适合我的法子?” 方瑜进的舅舅陷入了沉思,说:“你家的那套位于顶层的复式楼还在吗?” “我就是为了还房贷,才来请教你的。” 方瑜进的舅舅把手放在后脑勺上,说:“那不就很简单了吗?把房子卖掉,这一笔钱肯定够你和你妹妹撑到上完大学了。” 方瑜进急切地说:“但是我不想卖呀,这房子有很多我们的回忆,要是搬到别的地方去,妈妈和小蔚肯定会更伤心的。” 方瑜进的舅舅懒洋洋地说:“既然是没本事的人,就该在未来和回忆之中扔掉一个,方瑜进,你现在就去找三份工作,刷盘子,捡废品,文案工作,搬砖,洗车,做家务,每天从早上七点做到晚上十二点,你家的房贷是可以还清的。静炎市这么大,肯定有许多岗位需要,你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方瑜进从前一直都想着干能挣大钱的工作,舅舅却正好提到了他的盲点,方瑜进点头想:“这倒也是一条可行的路,回去以后上网看看有没有这种招聘。” 方瑜进的舅舅说:“你别急,我还有一个最后的招数没说出来呢,这个办法不需要长期的劳作,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量金钱,而且以你的才智说不定也能干得很好。” 方瑜进欣喜地问:“还有这种事?是什么?你快说。” 方瑜进的舅舅却面露微笑,说:“这个其实不用我提的,在你选择这种会面方式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出来了一点,听到你家里的情况后我就知道你想跟我说这个,方瑜进,不用掩饰了,你是打算诈骗呢,还是去偷窃?”最后的几句话舅舅的声音压得特别低。 方瑜进想:“原来舅舅早就看出来了。”然后方瑜进就点头低声说:“是绑架。” 但舅舅却没有如方瑜进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温和地说;“那你已经找好了目标了吧?对方家境很好嘛?估算过会有多少收益吗?” 方瑜进说:“大概有几百万,说不定会有一千万。” 方瑜进的舅舅哈哈大笑,然后就又问:“那你的同伙呢?你们是怎么分成的?” 方瑜进摇头说:“是我单干的。” 方瑜进的舅舅苦笑着摇头,说:“真是胡闹,不愧是年轻人啊。” 方瑜进拘谨地问:“舅舅,我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你不生气吗?” 舅舅却笑着说:“我经商这么多年,学到的其中一个道理就是心平气和地剖析利益比发火指责更有用。” 方瑜进问:“那你觉得我这样做可行吗?” 舅舅抓了抓头发,说:“我也不是什么教论语的夫子先生,就不从道德的方面来教育你了,这种话你应该也听得够多了,不需要我再多费唇舌。我就从纯利益的角度来给你分析分析这件事的前景吧。” 然后舅舅就举起两只手给方瑜进示例,说:“就把干这事当成一项投资生意来看好了,假如一项生意有一半可能成功,一般可能失败,但是成功的话就能赚到一百万,失败的话就会损失五十万,不考虑时间成本的话,你觉得这项生意该不该做?” 方瑜进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谈到这件事上去,他说:“根据期望值来看的话,成功的回报超过了损失,这项生意可以做。” 舅舅点头说:“不错,现在我们来估算一下你的做这种事的成功率,你这孩子天资聪慧,做事又谨慎周全,说不定还真能成功,虽然你没有同伙帮助,但我就算你有很高的成功率,七成好了。” 方瑜进摇头想:“怎么可能会有七成,难道市内的警察都是吃饭不做事的吗?” 舅舅继续说:“那么失败的概率就是三成,成功的回报我就算作是一千万好了,失败的后果却是你坐牢外加你家人非常伤心,你觉得这项生意能不能做?”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舅舅继续指导方瑜进说:“失败的可能性既然那么低,就应该加大成功的回报才会平衡,三成大概是七成的一半,这就变成很简单的一道二选一了,是两千万比较有价值,还是你坐牢外加你家人伤心比较吃亏?” 方瑜进沉吟不语,说:“我觉得,如果真的能为家里带来两千万的话,这个风险是值得冒的。”方瑜进看舅舅不责怪自己,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便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舅舅却笑着摸了摸方瑜进的头,说:“你低估了失败的损失,首先你要了解监狱生活,才能说这个风险值得冒。” 方瑜进却果断地说:“如果真的能为妈和小蔚带来钱的话,去监狱也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虽然对局势的评估正确,但是你情商太低,还是低估了失败的损失,我来教你一个小诀窍,如何让自己的情商快速提高。那就是你站在对方的角度多想一想,如果你经历了这一切,你会怎么想?” 方瑜进疑惑地问:“我会怎么想?” 舅舅却说:“打个比方好了,假如你妹妹去**给你带来两千万的话,你会不会高兴呢?” 舅舅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在方瑜进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雷电在耳边轰鸣,方瑜进吓出一身冷汗,捂着额头许久没有说话,然后方瑜进就对舅舅点了点头,说:“舅舅,谢谢你。” 舅舅笑着点头说:“你想明白了就好,以后别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当好人,也要想一想被你施加恩惠的人是什么想法。还有,你下次记得要给我带小说来啊。” 第三十五章 做客 推开了华夏酒楼的玻璃门,就有一名穿着旗袍的年轻女性对着方瑜进说:“你好,请问几位?” 方瑜进拘谨地抓了抓后脑勺,说:“那个,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你们酒店里的人的。” 迎宾小姐伸出洁白的手臂,指着一个方向说:“你去那里找大堂经理。” 方瑜进点头说:“谢谢啊。”然后方瑜进就走到了一名穿着西服的男性面前,等到他打完一个电话后,就开口说:“你好,我来找你们内部的一个叫苏粤的人。” 大堂经理拿出一本黑皮记事本,翻开其中的一页,用圆珠笔在上面写字,一边写一边问:“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来意以及手机号码。” 方瑜进报上自己的手机号后,就说:“我叫方瑜进,是来找苏粤借钱的。” 听到借钱两个字,大堂经理动笔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些,他点点头说:“事后我们会搜查酒店内的人员簿,找到这个叫苏粤的人把消息传达给他的,你可以走了,我们会打电话给你。” 方瑜进这段时间也找过一些工作,面试后听到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们会打电话给你,即便他不擅长读出别人话语中所隐藏的含义,这一句话背后的意思方瑜进却非常明白。 方瑜进低着头地走出了华夏酒楼,想:“该不会舅舅介绍的这个人其实已经离职了吧?”在离开监狱时,方瑜进的舅舅就让方瑜进去华夏酒楼内找一个叫苏粤的人,这个人可以帮他解决眼前的困难。 方瑜进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不能想着依靠别人,还是得靠我自己,” 方瑜进取出了口袋内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接通后方瑜进就立即问:“喂,是严老师吗?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手机内也立即有声音回应方瑜进的询问:“方便,你找我什么事?” 华夏酒楼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嘈杂声很大,方瑜进就快步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说:“我想问你一些关于高考的事,如果要参加高考的话要注意什么?” “你是经历过游戏舱测试的人,身体方面是没问题的,你就要提前准备好两百的高考参加费,还有三万元的保证金。” 方瑜进现在对钱的数字非常敏感,听到三万元立马就惊讶地问:“三万?为什么会有这么贵的费用,这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这什么都不做,考试结束后就会把钱退给你,但如果你在考试中损坏了游戏舱的话,维修费用就要从这三万元里面进行扣除。” 方瑜进道了声谢后,就挂了手机,想:“三万块钱?看来只好去找我妈要了。” 在坐公交车回家时,方瑜进就想到刚才严老师也提到了游戏舱,忽然间方瑜进的心就开始怦怦跳动,想:“难道高考的项目是几百万考生一起进入一个模拟游戏内进行比试?服务器承受得住吗?” 方瑜进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街道,想:“想要同时让这么多人一起竞技,恐怕游戏形式就只能是大型网络游戏了,今年高考又会有怎样的游戏呢?” 原本方瑜进参加考试就是为了能参加市内的选拔赛,好争取到一个静炎市队内的位置领工资,现在方瑜进却心里极为热切,说什么也都想见识一下这一次考试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回到家中后,杨珍也正好在准备晚饭,方瑜进立即说:“妈,我想参加这一次的高考,需要三万元保证金,这三万元考试后会退还给我们的。” 杨珍瞪大了眼睛,说:“我不是说了,家里的钱不够你上大学的吗?你怎么还想着要去参加高考?” “我不是想上大学,我是想通过这一次的高考参加市内的选拔赛,如果我能代表静炎市加入春秋联赛的话,我每个月至少能拿到好几万的工资。” 每年静炎市内参加高考的学生都有几万人,想要在这群人中脱颖而出简直就难若登天,而且之后举行的选拔赛更是高手如林。抱着要代表市内出赛这种念头的年轻人,静炎市内一共有几百万个。 杨珍用锅铲指着方瑜进说:“家里没这个闲钱去让你发梦,方瑜进,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也该学会懂事了,赶紧去找份工作帮家里分忧吧。” 方瑜进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想了半天后就说出了一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杨珍不耐烦地说:“进进,做人要学会脚踏实地。你没看电视里的采访和统计吗?市内随便找一个学校,里面肯定有一大半人都抱着要参加联赛的想法,你怎么可能争得过这么多人?咱家没有这个命。” 方瑜进知道家里情况严峻,母亲又是这幅无法商量的态度,想要在这里要高考的费用已经是不可能了。 吃完晚饭后,方瑜进就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开始在脑中检索如何凑到三万元。他想:“现在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了,就算我每天不睡觉,二十四小时地工作也肯定凑不齐这么一大笔钱。” 方瑜进回想所有自己能借到钱的人:“老胡?严老师?他们虽然都对我不错,但是他们未必能借我这么多钱。必须得有钱又愿意资助我,这样的人有吗?” 到了第二日,方瑜进就到学校旁的写字楼内找到了楚纪,推门进楚纪的办公室后,楚纪正好在写文件,他看到方瑜进就抬起头问:“方瑜进你来了,找我有何贵干?” 方瑜进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楚纪沉默不语,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光亮的桌面,说:“抱歉,方瑜进,让你再回来工作是不可能的,一旦让别人知道了你走了又回来的事,我会很难做。” 方瑜进想:“为什么会很难做?” “当然让你参赛的可能性也几乎等于零,我已经在心里拟好了名单,但是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虽然方瑜进早就预见到这样的结果,但他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不过嘛。”楚纪却话锋一转,说:“但是高考的费用,这三万块我可以提供支援,就单纯地以我本人的身份来援助,你可以过个一年半载还给我。” 方瑜进感激地点头说:“谢谢你。” 楚纪取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了日期,单位名称和金额等必填事项,然后将其递给了方瑜进说:“去财务部盖个章吧,别弄丢了。” 方瑜进没想到困扰了自己数日的问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解决了,他接过了支票,说:“这笔钱我考完试就会还给你。” 楚纪点头说:“行,啊,对了,今天正好我家里搬家,为了举办乔迁特地在我家弄了个小宴,你要不要一起来?” 方瑜进刚才才受人恩惠,这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方瑜进答应后,就询问了两人碰头的时间和地点,随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写字楼后,方瑜进走到一棵桂花树下的公共木椅坐下,这几天他一直都忧心忡忡,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现在手上握着楚纪开给他的支票,心里就觉得踏实得多。 方瑜进忽然用手捂着脸,坐在木椅上止不住地抽泣,他父亲英年早逝时方瑜进没有哭,前几天被血乌鹭的人抢钱殴打时虽然无奈愤怒,但也没有一滴眼泪从眼睛内流出。这时却不知为何悲从中来,方瑜进坐在公共椅上止不住地嚎啕大哭。泪珠落下,立马就打湿了他捏在手上已经发皱的支票。 下午五点,方瑜进就在写字楼的门口与楚纪碰面,不只是楚纪,还有另外一名剃了个平头的男同学也在,楚纪看到方瑜进后,就指着那名男同学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做柳瀚阳。” 柳瀚阳对着方瑜进热情地点头,说:“方瑜进,你好啊,你在我们学校内可算是出了名了,我可是认识你的,打赢了魏伦,还让那个端木琴当了你的女朋友,结果还服药打假赛了。” 楚纪有些不太高兴,说:“方瑜进没有服药,后来那都证明是假消息了。” 三人到了车站后,等到公交车到来后就上了车,柳瀚阳忽然聊起了学校内的女生,问:“方瑜进,你能和端木琴同学当情侣肯定幸福死了,老哥你能不能教我两手,说说看你是怎么把端木琴同学追到手的?” 方瑜进对这种风月话题压根就不感兴趣,而且他也极不愿意听到端木琴这个名字,他苦恼地抓了抓头,说:“那个……我……我们能换个话题吗?柳同学你平时都玩什么游戏?” 柳瀚阳厌恶地摆了摆手,说“在学校里这种东西已经谈得够多了,我此刻都不想听到游戏两个字,现在当然要谈一些轻松的东西了。” 楚纪看出方瑜进不愿再聊,就开口说:“这都是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瀚阳你就别问了。” 柳瀚阳又转头问楚纪:“那你呢?你现在就没有找女朋友的想法吗?” 楚纪思索了一会,然后就苦笑着说:“我现在事非常多,根本就腾不出时间,还是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吧。” 柳瀚阳笑着说:“你倒好,你现在可是市内的大名人,以后还要代替静炎市出赛,前途一片光明。仔细想想,你有了秘书就不需要女朋友了嘛,毕竟你和我们这群运气差的人不一样。” 到了风住尘香小区后,三人就到了楚纪所居住的别墅内。 推开大门所看到的客厅内已经占了不少人,他们看到楚纪后,就立即起哄说:“哟,这是谁?这不就是我们静炎市的明日之星吗?” 然后一对中年夫妇走到楚纪身旁,那名妇女望着方瑜进对楚纪说:“儿子,这就是你交的新朋友吗?” 方瑜进和柳瀚阳一起说:“叔叔阿姨好。” 那名妇女笑眯眯地说:“嗯,乖孩子,很懂礼貌,来,随便坐。儿子,你快点来和亲戚们打招呼。” 到了吃饭的时间,别墅一楼内的餐厅里的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方瑜进和柳瀚阳因为是楚纪的朋友,所以两人都坐在主桌,就坐在楚纪的身边。 酒过三巡后,这时一名头发稀疏的男性立即问楚纪的父母:“阿博啊还有弟妹,我就想请教你们一件事,你们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传授我一点心得呗?” 楚纪的父亲这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地站起来,得意地说:“这我就有的说了,很简单,不听话就打,排名低就打,要特地准备好一根藤条,把他就这样架在大腿上,屁股撅起来,然后就狠狠地打,打到他服为止!” 楚纪的父亲一边述说还一边生动地比划,弄得满桌人都哈哈大笑,只有方瑜进和楚纪都脸色尴尬。 楚纪的母亲却宠溺地摸了摸楚纪的头,说:“我倒是没什么要求,我只希望这孩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了不起的。” 楚纪的父亲却立即摇手说:“不行的,男人就一定要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要是失去了上进的心态,就会变得无药可救。” 某个无药可救的人却恍若无闻,默默地低头吃菜。 楚纪的父亲继续摇摇晃晃地说:“而且啊,我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小孩子都需要教育,而已经不需要教育的大人就有义务引导小孩子走向正途,给小朋友做出表率的榜样,让他们好好学习。”楚纪的父亲说完后,就打了个嗝。 方瑜进口袋内传出一声讯息声,他取出手机,就看到楚纪发来一条短信:“瀚阳,还有方瑜进,拜托你们救救我,请我去楼上下棋,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解脱了。” 方瑜进立即站起来对楚纪说:“楚纪,你家里有棋盘吗?我想下一盘棋,你能不能陪陪我?” 楚纪就转头对父母说:“爸妈,我陪我同学上去一下,亲戚们就靠你们来招待了啊。” 楚纪的父亲对方瑜进说:“好不容易来一次,下什么棋?待在这里多吃点菜啊。”然后楚纪的母亲又对楚纪说:“儿子,你这群亲戚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样走了太失礼了!” 就在楚纪为难的时候,方瑜进忽然说:“楚纪,如果你不奉陪,就是瞧不起我方瑜进,以后大家就绝交,你借给我的钱我也不还了!!” 方瑜进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别说他们这一桌,餐厅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众人听方瑜进如此无耻,都向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楚纪心里无比感激,立即对父母说了声抱歉,就带着方瑜进和柳瀚阳迅速离开了餐厅。 第三十六章 别放弃希望 到了二楼后,楚纪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握着方瑜进的手感激地点了点头。 柳瀚阳看了看别墅二楼的装潢,忽然问:“楚纪,这房子花了你多少钱?” 楚纪说:“首付的话要三百万,而装修……” 柳瀚阳又突然打断了楚纪,说:“行了行了,不用炫耀了,既然把你送到了二楼,任务圆满完成,我也该回家了。” 柳瀚阳离开后,楚纪就取出了一副象棋棋盘和桦木棋子,进了一个房间后,楚纪就将棋盘放在桌上,笑着说:“那群讨人厌的亲戚估计要等到八九点才走,方瑜进,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 方瑜进撸起袖子说:“没事,你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就是要我陪你下一个通宵都没关系,你先还是我先?” 楚纪将棋子摆上棋盘,说:“分先吧,你先用红棋来一局。” 两人摆好棋子后,方瑜进就移动炮到中央,楚纪跳出马后,两人就一边闲聊,一边下棋。 过了十几分钟,一楼内就传出一阵阵的喧闹声和大笑声,然后就是麻将倒在桌上的哗啦声,楚纪说:“我们到三楼去下吧,那里比较安静。” 方瑜进也表示同意后,两人就抓住棋盘的四角到了三楼,热爱弈棋的人都是喜静不喜动,因为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容易集中精神来想棋。 方瑜进和楚纪下的棋都比较细,所以过了一个小时却还没下完一盘象棋。现在局势已经进入了残局阶段,方瑜进苦思冥想,构思出一套“炮碾丹砂”的方案后,就环环相逼,丝毫不给对手留出喘气的空间,利用车和炮的配合将楚纪将死。 楚纪拍手说:“方瑜进,你很厉害啊。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学校策略类最强的学生,而你居然能在象棋上击败我。” 方瑜进的面部就变得有些僵硬,他立即说:“楚纪同学,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楚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将棋子摆上棋盘,笑着说:“这一局是我输了,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吧,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再来一盘。” 刚才那局棋后两人虽然一直都在竭尽思虑,但是到这第二局却都精神振奋,发挥比刚才更好。 这一局是楚纪执红棋先行,他稳稳占据着先手优势,始终都让方瑜进在运子防守。 方瑜进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后,所以一直都顶着压力在想棋,他想:“楚纪可真是厉害啊,跟他下棋会非常容易犯错误,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小心。” 即便棋盘上的局势非常严峻,但方瑜进和楚纪两人心里都有些兴奋雀跃,心中争夺胜利的渴望被完全勾起。 因为无论是下棋还是其他等对抗类游戏,最可贵的不是遇上一位能够让人豁然开朗的明师,而是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的对手。 与这样难分高下的敌人对战,就绝不会产生一边倒的情况,而是双方的优势差距始终都非常微小,容不得任何一方出现失误,因为这种对局能最大限度地激起人的斗志与热情的缘故,也导致许多人都向往着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珍贵对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激烈厮杀后,方瑜进就终于被逼到了绝路。 最初楚纪并没有占据多少优势,他利用精巧的兑子技巧换掉了方瑜进的棋子后,他那多了一个兵的优势就慢慢显现出来,越到后期,这颗兵在方瑜进眼里也就越刺眼。 到了终局阶段,方瑜进就用他仅剩的一个炮和一个车开始尝试最后一搏,由于楚纪的象和士都在,所以即便是残局,方瑜进的炮也依然有用武之地。 方瑜进运炮到正中央,对准楚纪的帅发动攻击。楚纪立刻用车挡住炮的进攻,还顺便用车捉方瑜进的炮。 方瑜进却没有再管炮,而是单车冲入楚纪的内部右侧继续打帅,这一步棋下法十分凶狠,强攻的意图堂而皇之地显现在棋盘上,方瑜进原本的下棋风格比较柔和,忽然就来了这样一招力道刚猛的进攻,就令楚纪诧异地抬头,看了方瑜进一眼。 楚纪没有急着移动帅躲避进攻,而是用手托住了下巴想:“方瑜进怎么忽然下这种没有余地的棋?如果他没有想出一个可以直接把我将死的棋招的话,那他这样把自己的阵型弄乱,我就可以迅速反攻把他逼死的啊。” 楚纪在沉思时,忽然就瞥到了在棋盘边角处的一个兵,楚纪立即就恍然大悟,想:“他是怕我慢慢用兵压过去,所以才打算用快节奏的进攻跟我拼命,毕竟我有数量优势。一旦局面陷入僵持,我就慢慢用兵前进,他是非输不可的。” 知道了方瑜进的担忧后,楚纪就专心致志地进行防守,由于楚纪的下法稳健而不失细腻,所以即便方瑜进连续攻了七步,却都被楚纪天衣无缝的防守给挡了下来。 方瑜进望着棋盘陷入了苦思,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楚纪,你太厉害了,我认输。” 楚纪摇头说:“我们各自先行都赢了一盘,严格来讲得算是平手才对。” 楚纪又用食指指了指棋盘,说:“你累了吗?要是不累的话,不如再来一盘。” 方瑜进笑着将棋子摆上棋盘,说:“我状态还好,这一次就让我用红棋吧,你先手的话太厉害了,我不是你对手。” 于是由方瑜进先行,两人又下了一盘。 方瑜进最近一直都被经济问题和父亲的死所纠缠,即便过了白天,到了夜晚中这些烦恼和忧虑也依然在他的梦境中萦绕。直到此时此刻与楚纪对战,全身心地投入在棋盘之中,才终于找回了往昔中游戏里那纯粹的快乐。 第三盘棋方瑜进特地舍弃了炮,将自己的马留下,最后以迅猛的势头,将两只马攻入楚纪空虚的左侧,然后就利用两只马的配合进攻将这一局的胜利拿下。 楚纪输了棋后也不懊恼,而是指着棋盘问:“这一招我知道,是叫‘双马饮泉’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知道,我下棋只记进攻招数的思路,从来不记名字的。” 忽然楚纪的父亲走上了三楼,说:“现在都已经十点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下棋啊。” 方瑜进目瞪口呆,立即就取出口袋内的手机,果然就看到上面的时间显示是22:13,屏幕中央还有妹妹和母亲的未接来电,方瑜进在下棋前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却没想到却让家人为自己担心。 楚纪说:“现在都十点了,公交车估计也没了,从这里坐的士回去的话要花太多钱了。方瑜进,反正我这里有许多空房间,你不如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方瑜进掏出自己的钱包,就看到里面只有两百三十三块五。自从方斐逝世后,方瑜进的家里情况吃紧,方瑜进当然也没有再拿到过零花钱,而他上次被抢走五千元后,现在方瑜进的存款也就这两百三十多块,他实在不愿再多花钱,就对着楚纪点头说:“那就麻烦了。” 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后,方瑜进就被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内,接着两人就到楚纪的房间厕所里开始洗漱,楚纪刷完牙后,就将牙刷递给洗完脸的方瑜进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没有新牙刷,因为搬家实在是太忙了。” 方瑜进挥手示意没关系后,就将牙膏挤在牙刷上。 楚纪也拿起水盆内的毛巾开始洗脸,洗完脸后就在脸盆内揉搓毛巾,说:“方瑜进,别放弃,撑住的话肯定就会有机会。” 方瑜进不知道楚纪这句话什么意思,愣了一下,问:“什么?” 楚纪将毛巾平整地挂在镜子旁的架子上,说:“虽然我对你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我也知道你家里的处境不容乐观,不然你也不会跑过来找我借参加高考的钱。” 方瑜进听楚纪一语道破他现在的困窘情况,就低下了头,将牙刷放进嘴里开始刷门牙。 楚纪又将洗脚盆放在水池内接热水,表情严肃地说:“你记住我这一句话,这句话肯定不会错,无论如何都别放弃希望,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所收获,这个世界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的。” 方瑜进刷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就点头说:“谢谢你,楚纪。” 楚纪面露微笑,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时,方瑜进就被楚纪叫醒,方瑜进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后,就从床上下来开始穿衣服。 方瑜进到楚纪的房间厕所里刷牙时,就看到楚纪在光亮的木质地板上做俯卧撑,楚纪看来刚才已经剧烈运动过,他上身打着赤膊,额头的汗珠流在鼻尖滴落到地板上。 方瑜进看楚纪上身饱满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漂亮,想:“他维持这个习惯肯定已经很久了,没有长时间的锻炼是练不出这一身发达的肌肉的。” 方瑜进跟着又想:“如果我是楚纪的话,就用学习小组赚来的钱好好享福,每天睡到十点然后就起来玩电脑,肯定不会像他这样起这么早锻炼身体。” 楚纪做完运动后,就进入厕所开始脱衣服冲澡,方瑜进立即走出了厕所,到一楼的水池里漱口。两人都洗漱完毕后,就在黎明的沐浴下走出了别墅。 在走向小区门口的时候,方瑜进就好奇地问:“楚纪,你为什么要每天起那么早锻炼身体,难道你很享受吗?” 楚纪苦笑着摇头,说:“怎么可能会享受?锻炼身体的本质就是在折磨自己啊。因为我的工作很耗费体力,所以我需要强健的体魄来保持充沛的精力。” “而且……”楚纪忽然又笑着说:“锻炼身体的话,可以保持坚韧的意志,维持身体的健康。最重要的是塑造好体型的话,可以用来吸引女孩子。” 方瑜进也面露笑容,说:“哦,原来是这样。” 上了公交车后,楚纪就不再和方瑜进闲聊,而是拿出手机开始低头阅读。方瑜进原本以为楚纪是在看小说解闷,却无意中瞥到他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招聘人才不止要注重他的才干,同时也要了解他是否有责任心,一个懂得负责任的人才才会成为公司的重要助力,因此,培养员工要……” 方瑜进也隐约猜到这是那种管理者看的经管类书籍,方瑜进吃惊地看着全神贯注的楚纪,想:“真是想不到这么追求上进的人居然是我的同龄人。”方瑜进忽然心里产生了一种预感,他现在虽然和楚纪坐在一起,但两人日后的成就和未来肯定会大相庭径,截然不同。 现在静炎中学并不强制学生来学校补习,也允许学生留在家中自行复习。所以方瑜进并不打算回学校,所以很快方瑜进就和楚纪道别转车,坐公交回到了家里。 上了二楼,方瑜进就将买好的一份泡芙放到方琼蔚的门口,这份泡芙既是方瑜进对前几天吃饭时对妹妹发火的道歉,同时也是乞求重归于好的信号弹。 按照过去的规矩方瑜进要再准备三份小吃零食和一瓶饮料,等到方琼蔚同意后才能到方琼蔚的房间向她郑重道歉,然而事情却还没完,方瑜进还要带方琼蔚逛一次商场或者去一次电影院,方琼蔚才会勉强原谅方瑜进。 但现在方瑜进资金紧张,就只好买一份泡芙聊表歉意,欠下的其他零食饮料就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方瑜进就打开电脑,望着发亮的电脑屏幕想:“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高考了。在这段时间内我要尽可能地多尝试各种类型的网络游戏,保证能以良好的状态迎接考试。” 很快就到了六月七号,考试正式开始的日子,方瑜进就怀着忐忑的心到了指定的考场内,心里又觉得兴奋,又有些恐惧,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没想到我居然还要认认真真地迎接高考。” 第三十七章 若梦谭 方瑜进坐在署有自己名字的游戏舱旁坐下后,很快就有监考老师对照着照片来逐个检查准考证,还捏了一下学生的脸防止对方戴着人皮面具代考。 等到考场内的所有学生都被确认无误后,监考老师就走到供电源旁,输入指令开始启动电源,并且大声说:“所有学生都准备好,考试马上正式开始!” 然后那名老师又继续补充说:“本次考试时间长达三天,游戏内的时间为外界的十倍,考试时间总共为一个月,也就是三十天。” 方瑜进吃惊地想:“没想到现在的完全模拟游戏已经先进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能调整到十倍的时间流速。但是躺在游戏舱内三天的话,身体不会吃不消吗?” 监考老师正好就回答了方瑜进的疑问:“现在请大家脱鞋躺进游戏舱内,你们可以看到上方有输液装置,请将它绑在嘴上。” 方瑜进躺在游戏舱内部后,就抽下了上方的一个类似于氧气罩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与氧气罩的区别就是没有覆盖住鼻子,戴上后依然还可以自由呼吸。 这个装置内还有一根软管直接就延伸进方瑜进的嘴里,监考老师说:“在这三天内,这些输液装置会定时给你们输入营养液,以保证你们的身体需求,我们会有老师二十四小时轮班照看你们,那么考试现在开始。” 方瑜进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等到他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灰布床上,一名身穿蓝色布衣,头顶包着块麻布的老汉站在一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方瑜进看这名老汉服装颇有古风,而四周的家居摆设都很简陋,没有一件是现代设施,立即就明白:“这款网游的风格原来是古代类型的。” 那名老汉开口说:“年青人,你前几日在山野间受伤,有人把你带到这境外村来医治,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吗?” 方瑜进刚想开口回应,跟着他就立即想到:“这老爷爷是npc,跟他说话没有用的。” 哪里知道那名老汉居然又说:“你为什么不说话?游戏装置出现问题了吗?” 方瑜进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话?” 那名老汉立即说:“这游戏采用的是最新型的人工智能,能即时检测到玩家的动态并迅速做出反馈。” 方瑜进看那名老汉说话的语气有些木然,想:“仔细想想,这游戏和《相依为命》的年代不一样,它是最新出的。” 那名老汉继续说:“现在你能走动的话,就自己到村子外看一看吧,村庄内不会有危险,你大可放心。” 方瑜进走出茅屋,就来到了一个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小村庄内,除了方瑜进外,也有不少其他穿着简陋布衫的玩家在村庄内走动。 就在方瑜进漫无目的地瞎逛时,一名头上包着布巾的大妈就叫住了方瑜进,说:“小伙子,你来的正好,我有个事希望你能帮助我。” 忽然方瑜进的面前就跳出了一个信息框: 是否接受境外村黄大娘的任务? 方瑜进懒得伸手,就直接开口说:“我接受。” 系统识别出了方瑜进的话,那个接受的选项就亮了一下。 黄大娘走过来说:“既然愿意答应那就好办了,我的篱笆破了,有几只鸡跑了出去,你帮我把它们抓回来吧,一共就五只。” 方瑜进看到不远处有几只鸡在走动,时不时地还低头啄地上的东西,方瑜进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想:“不知道这个任务会给我多少经验呢?” 方瑜进快步走到一只长着红色鸡冠的大公鸡旁,那只大公鸡却受了惊吓,快跑远离了方瑜进。 方瑜进没有气馁,而是又走到了一只全身长满了白毛的母鸡旁对着它顺势一扑,但是那只母鸡却也灵巧地躲开了方瑜进的扑击,随着咯咯咯的叫声跑到远处。 方瑜进这时才注意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自己跑不过这群鸡。 在空气中点击了一下,方瑜进就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方瑜进等级1职业:无 精血:100真气:100 攻击力:10防御力:0 力量:10 体格:10 身法:10 灵力:10 方瑜进望着自己的属性面板想:“名字的话看来都规定好了,必须得用真名。这个身法应该就是敏捷,决定了玩家的速度,看来这些鸡的身法都比我高。” 跟着方瑜进就迅速调出了自己的装备界面,就看到自己只只有一件青布衣: 青布衣 装备等级:0 耐久:100 属性:无 说明:古代平民百姓中最常见的衣物,没有任何防御效果,只能用来穿戴。 方瑜进看到这件青布衣没有增加任何属性后,就立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防御力一栏显示是0了。 方瑜进关掉了所有面板,想:“现在看这些也没用,还是想一想该如何抓住这群*******方瑜进一想到国内众多的萃萃学子恐怕都和自己一样,在这小村子内弯腰跑动,被几只鸡戏耍得团团转,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 很快方瑜进就找到了诀窍,他放满了脚步,不让自己的移动发出声音,然后悄悄地绕到鸡的身后,最后再对准那只鸡伸出双手,终于就抓住了一只不停扇动翅膀的大公鸡。 方瑜进将五只鸡全都扔在篱笆内后,黄大娘就喜悦地说:“小伙子可真能干,这么快就把鸡给我抓回来了,谢谢你。” “你完成了任务:黄大娘的烦恼,获得1点侠义值。” 然后方瑜进眼前的信息栏就慢慢消逝,方瑜进呆若木鸡,想:“经验值呢?钱呢?这个侠义值是干什么的?” 黄大娘忽然开口说:“小伙子,我给你一点提示吧,这个游戏内的有的任务奖励就只有侠义值。三十日的游戏时间结束后,就会根据你们的侠义值来决定玩家的排行。” 方瑜进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这个侠义值就是考试分数了。” 然后方瑜进就迅速明白了游戏设计者的意图,玩家能力越强,就可以完成难度越大的任务,最后就能获得一定量的侠义值。这个侠义值从本质上来讲,就是玩家实力的体现,玩家一旦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他的侠义值当然也会水涨船高。 方瑜进走到村中央,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对自己打招呼,说:“小伙子,你醒了,就是俺上山砍柴,把你给救过来的。” 方瑜进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那名男性说:“你这样贫弱的话,下次还是会受伤的,到这边的练习场来,俺可以教你几招用来防身。” 方瑜进想:“这是战斗教学吗?那我可一定要接受。仔细想想,我虽然以前也玩过完全模拟类游戏,但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战斗。” 跟着那名中年大叔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地区后,中年大叔就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了两把木剑,将其中一把扔给了方瑜进说:“俺就用这个来给你喂招。” 方瑜进手忙脚乱,没能接住飞来的木剑,那把木剑在方瑜进的左手腕上弹了一下,随后就掉在了地上。 方瑜进捡起木剑,就看到了它的属性: 木剑 装备等级:1 耐久:100 属性:攻击+1 说明:木头制作成的剑,多用于道士施法或小孩子的嬉戏,没有多少实战作用。 中年大叔看到方瑜进拿起了木剑,就大喝一声:“我来了!” 话音刚落,方瑜进就看到一把木剑对准自己的头顶劈下来,这一剑来势迅猛,方瑜进下意识地往后跳动。 但是那名中年大叔的进攻却没有停止,他继续斜挥一剑,对准方瑜进的右侧砍过来,这一次方瑜进有了准备,他立即就举起木剑挡下了这一击。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说:“很好,用武器挡下对方的进攻,这就是武技中必要的基础----防御!” 接着中年大叔就继续对着方瑜进发动猛攻,方瑜进每一次与对方的木剑交锋时,就感觉到一股凶狠的力道冲向握剑的手,方瑜进想:“这名大叔的力量属性肯定比我高,原来拥有着比对方更强大的力量时,在武器碰撞时就能给予对方冲击,破坏对方的身体平衡。” 忽然中年大叔大声说:“左侧有破绽!”然后中年大叔就挥剑急速刺向方瑜进的左臂,方瑜进在进行闪躲的动作时没能控制住身体的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最后中年大叔就高举起木剑,方瑜进甚至都能看到他胳膊上饱满的肌肉,虽然方瑜进迅速抬起木剑防守,但这一下攻击的力道太过凶狠,方瑜进没能握住武器,手中的木剑立刻就飞了出去,掉落在方瑜进身后的土地上。 中年大叔说:“好,看来你已经对近身战有一些初步的了解,去捡起木剑到旁边的木头人那里练一练吧。” 方瑜进捡起木剑,对着站立不动的木头人挥出一剑,木剑砍在木头人身上,打出了一个10点的伤害。 方瑜进想:“这木头人应该没有任何防御属性,这个伤害值倒是跟我的攻击力差不多。” 忽然方瑜进又站稳了脚步,高举起木剑,对准木头人用力劈下一剑,这一下居然打出了一个16点的伤害。 方瑜进惊叹地想:“这游戏做的可真不错,玩家凝聚力道打出攻击的话,就肯定会得出更高的伤害,这16约等于我的攻击力的一点五倍了,不过实战的时候这一招恐怕没多大意义,毕竟这种慢吞吞的攻击是打不中敌人的。” 方瑜进对游戏的伤害机制有一定了解后,就走到木桌旁放下了木剑。 回到了初始的茅屋内,那名老汉就对着方瑜进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可能在这个小村子内待上一辈子的,这里是我给你的一点饯别礼,收下吧。” 老汉一边说,一边掏出了500文铜钱交在了方瑜进的手里,接着又带着方瑜进走到了屋后的马槽旁,牵了一匹毛发棕黄的骏马,把缰绳递给了方瑜进。 方瑜进尝试着踩着马鞍上了马,老汉就说:“出了村子后往东前行,就会到达繁华的东皇城。祝你在更广阔的天地自由翱翔!” 然后老汉就拍了拍马屁股,方瑜进胯下的马就开始跑动,很快就离开了村庄。 此时方瑜进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信息框:“拉动缰绳可以拉动马头,控制它的行进方向,用脚跟磕马腹,喊出‘驾’则可以让马加速奔跑。” 方瑜进照着提示做,果然棕马就迅速疾驰,方瑜进穿过小森林后,就来到了一处广袤无垠,绿意盎然的平原,方瑜进让马尽情奔驰,而他就在马背上感受着清爽的凉风拂过脸的惬意。 忽然雄壮昂扬的音乐就忽然在方瑜进的耳边响起,他也看到自己的两旁风景处开始浮现游戏制作人员名单,最后方瑜进的面前正中央就出现了由三个飞龙舞凤,刚劲有力的毛笔字组成的游戏徽标:若梦谭。 到达了东皇城的门口时,门卫就拦下了方瑜进要求他下马,方瑜进牵着马匹走进东皇城内,就看到川流不息的玩家和npc在纵横宽敞的青石大道上行走,道路两旁都建满了美轮美奂,碧瓦朱甍的高屋彩楼,四周嘹亮的叫卖声和讲价声也不绝于耳,都传进了方瑜进的耳朵里。 方瑜进感叹地想:“真不愧是游戏里的大城市,跟刚才的那个静谧的小村庄完全不一样。” 方瑜进虽然是在天朝国内的一线大城市内长大,但他从未这样近距离地观赏过这种繁华的古代大都,所以方瑜进每走一步都不停地张望身旁的风景,就连卖纸鸢和糖人的小贩他也要看上几眼,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进城一样。 第三十八章 做过一遍的考卷 到了客栈内,方瑜进就将马匹交给小二牵到马槽处,那名店小二却递给了方瑜进一张蓝色的小劵: 下级马匹兑换劵 物品等级:10 效果:在马厩,驿站,客栈等可领取马匹的地方使用此劵可兑换一匹下级马。 方瑜进想:“有了这张兑换券,就等于随身携带了一匹不占空间的马,游戏做得很用心的嘛。” 方瑜进又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看了一眼,想:“我现在没有职业,等级也很低,是先去练级呢,还是先去获得一个职业,学习一些好用的技能呢?” 方瑜进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昌盛的街道,想:“我还是先逛一逛东皇城吧,能多了解一些情报总是好的。” 方瑜进总是喜欢先将局势摸清,收集到大量情报后再进行决定,所以即便他现在等级只有1,方瑜进也毫不焦急,而是开始从客栈的左边行走,打算先将东皇城逛一遍。 到了一家兵器铺前时,方瑜进刚走进兵器谱内,就看到头上的牌匾写着百兵堂三个大字,而一旁的柜台上也确实放着许多武器刀剑,虽然数量没有上百,但也算得上是品种极为丰富了。 方瑜进看到一件件兵器都价格昂贵,大多数都要银两才能购买,只有极少数的武器才只需要铜钱,但这些武器方瑜进也大多都买不起。 忽然一名店铺伙计就走到方瑜进的身边,热情地说:“哟,这位爷,我们店铺的兵刃那可都是东皇城内首屈一指的良品。你少去炼铁良坊、吴钩带月居这些瞎糊弄人的店铺,就记住我们百兵堂就可以了!” 方瑜进指着柜台上的兵器,问:“这些就是你们最好的装备了吗?” 那名店铺伙计的智能很高,居然能听懂方瑜进的话,他立即笑着说:“我们店内的兵器就这些了,你若是想要更好的神兵利器,就不能在武器店内购买,而是要准备图纸和材料,带到这里来,我们给你制作。” “材料?” 店铺伙计说:“有的材料可以购买,但大多珍贵的材料都不易获得,得杀死一些奇珍异兽,或是在一些危险的地区搜寻才能拿到。” 店铺伙计又继续补充说:“但是材料的品质越高,武器的效果也就越好。制造武器的话,你可以自己学习炼铁技术,但是也可以来找我们堂内的林师傅来给你打造。” 方瑜进了解了一些有关装备的基本讯息后,就直接离开了百兵堂。 到了东皇城的东方区域时,方瑜进就看到一座宽约几十米的大型牌坊,牌坊上写着紫霄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牌坊后面则竖立着一栋栋挺拔美观的阁楼。 方瑜进想:“看来这游戏的文案没有自己动脑子去想,而是从其他的游戏里抄了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方瑜进走进紫霄阁的内部,就有一名身穿朱袍的中年男性走过来说:“这位少侠,你来我们这里是要领取任务吗?” 《若梦谭》内的npc头顶都没有悬浮名字,幸亏方瑜进知道这游戏内的玩家只可能是十八岁左右的同龄人,否则他就会很容易搞混玩家和非玩家控制角色。 方瑜进问:“你们这里可以领取任务?类似于公会吗?” 方瑜进的这句话似乎有些难识别,那名中年男性愣了一下才点头说:“没错,我们这里是领取任务的地方。你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有关紫霄阁吗?” 方瑜进正愁不认路,就立即说:“需要,带路。”方瑜进为了让对方能快速识别自己的话,就尽量言简意赅。 中年男性对着远处展开了手心,说:“这边请。” 中年男性一边带着方瑜进前行一边说:“紫霄阁就类似于西方风格游戏中的冒险家公会,你在这里可以领取任务获得侠义值。” 两人走进一栋阁楼内,方瑜进就看到不少玩家在柜台前与npc交谈,方瑜进走到一个空闲的柜台前,问:“你们这里可以领取任务吗?” 那位身穿紫色曲裾的少女npc就对着方瑜进笑了一下,说:“你好,欢迎来到紫霄阁内,这里是职业任务领取台。” “什么是职业任务?” “人在江湖中行走,总是需要一技傍身,而很多游戏内的技能都必须得转成某项职业后才能学会。我们这里就是领取主职业任务的地区,你在我这里可以选择一种入职任务,完成任务后就可以转变为该职业。” 方瑜进想:“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游戏是根据门派来选择职业的呢。” 方瑜进立即就问:“领取职业任务有要求吗?” 那名少女摇头说:“没有,任何等级的玩家都可以领取职业任务,但是主职业只能拥有一个,请慎重选择。这是给你的小礼物,请笑纳。”那名少女说完后,就将一本薄薄的线装小册子递给了方瑜进。 方瑜进翻开了第一页,就发现这是一本职业介绍书籍,《若梦谭》内一共有五种用于战斗的主职业,分别是剑客,力士,弓手,法师和祭司。 方瑜进无奈地笑了笑,想:“这职业名取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方瑜进又翻开了后面的书页,就看到对于五种职业的介绍,即便两名玩家选择了同一个职业,由于选择不一样又会导致出现极大的差异。比如剑客这个职业名虽然只带了一个剑字,但这个职业中却包含了剑,刀,枪,扇子,长鞭,棍棒,峨眉刺等近战类武器的选择,即便选择了同一种武器,因为其中的风格差异和技能加点又会衍生出许多的不同。 方瑜进看完后,就把书收了起来,对着那名少女说:“请给我法师的职业任务。” 那名少女抬起头问:“确定吗?一旦任务完成,职业将不可更改。” 方瑜进抬手点了一下眼前界面内的确定选项,然后一条系统信息就在方瑜进的眼前浮现:已接受职业任务----法师的试炼。 方瑜进立即就调出了任务面板,就看到自己的任务要求:收集三个水蓝之晶交给凌月坊主。 方瑜进看到了任务要求时就惊讶地多看了几眼,想:“这三个估计是材料吧?待会到城西的杂货市场去看一看吧。” 走出了职业任务阁楼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中年男性就立即说:“接下来请到紫霄阁的主阁楼去,不管你是什么水平,在那里可以领取到符合你当前实力的侠义值任务。” 方瑜进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再去尝试一些难度较高的任务。即便前期能领取到任务,估计也就跟刚才那个抓鸡差不多,只给我一点点侠义值。” 中年男性继续解说紫霄阁的背景,说:“我们这紫霄阁跟江湖帮会比较类似,但我们其实是朝廷的人。”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朝廷?” 中年男性点头说:“我们是朝廷的一个部门,跟衙门也差不多。我们紫霄阁的阁主‘九歌剑王’连寒信可是当今圣上钦点下来的。”说到当今圣上四个字时,中年男性就恭敬地做了个拱手礼。 方瑜进也学他做了个拱手礼,说:“厉害厉害。” 中年男性又得意地说:“我们紫霄阁虽然是朝廷部门,但也做了一些不值一提的义举,于是在江湖上也有许多朋友抬爱。” 方瑜进说:“佩服佩服。” 中年男性忽然问:“敢问这位少侠,你可听过最近有一种药草,其唤名为‘芳华草’,用火焰灼烧,吸其烟气后,便会产生腾云驾雾,飘飘欲仙之感。” 方瑜进原本面带微笑,这时却脸色剧变,失声说:“芳华草?” 中年男性说:“不错,这种药草对身体无碍,但是一旦吸食过度,便会产生极强烈的幻觉,甚至会欺弄神智,以致对自己所思的种种妄念尘想都深信不疑。” 方瑜进这时心思混乱,居然没有听进去中年男性的话。 中年男性却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们紫霄阁最近就在剿灭这种毒害人心智的药草,它贻害江湖,不知道多少贫民百姓因此而丧失了奋发向上的动力。” 方瑜进摇了摇头,直接就跑出了紫霄阁,到了一家南北奇货的店铺内,向掌柜买了一张《若梦谭》的游戏大地图迅速张开。 方瑜进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图,想:“真的都一模一样,南边是秘语南疆,北边是无量海,西边则是荒沙古漠,而游戏内的四座大都分别是云中城,湘君城,国殇城和东皇城,真的全都一模一样。” 方瑜进捂着额头,坐在店铺旁的青石地面上,想:“名称一样,职业任务一样,背景故事一样,甚至就连游戏地图都一样,除了游戏名不一样以外,其他东西都如出一辙。” 方瑜进无奈地笑了出来,想:“没想到这游戏我居然玩过,这叫什么事?高考时的试卷我居然做过一遍。” 方瑜进站起来,将地图收在道具栏里,想:“如果这游戏真的和《浮生记》一样的话,那么我过去的游戏经验就能派上用场,我说不定真能拿个好名次。”想到这里,方瑜进的心砰砰直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跟着方瑜进就伸了个懒腰,想:“去城北碰碰运气吧,但愿这游戏内的机制没有多少改变。” 方瑜进便大踏步地向城北走去,到了一家书斋内,问:“你们这里有什么东西卖吗?” 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拿着一本《孟子》在读,他对方瑜进说:“这位少侠,你也对文士之道有兴趣吗?” 然后那名文士放下书走到方瑜进身旁说:“我们店内出售文房四宝,个个都物美价廉。少侠若是手头吃紧,还可帮我抄写书经,赚取银两。” 方瑜进等的就是最后一句话,他立即说:“能赚钱?我接受任务。” 那名文士立即带着方瑜进到一桌书案前,递给了方瑜进一本《楚辞》说:“就抄这个,每抄一页便给五十文钱。” 方瑜进往原石端砚台里倒了些水,然后就拿起漆烟墨条开始研磨,想:“如果两个游戏真的一模一样的话,那么我抄完全本应该会有奖励。” 接着方瑜进就拿起一支纯狼毫笔沾了点墨,在一张梅花玉版笺上开始下笔。 书斋主人却走过来,拿着一炉麝香放到书案上,笑着说:“这是给你的,闻香下笔,有助于挥洒笔意。” 方瑜进愣了一下,然后就点头说:“谢谢啊。” 方瑜进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受到隆重的厚待,自己的笔墨纸砚都不是凡品,反而还想:“为什么写字的时候要焚香?笔意是什么东西?” 这个抄书游戏结束之后,系统会识别玩家抄写页面的字迹,一旦玩家的字东倒西歪,张牙舞爪的话,系统识别不出来,书斋主人就不会给工钱。 所以方瑜进尽量使自己的字端正易懂,一笔一划都分得清清楚楚,在游戏中的第一天,方瑜进就坐在座位上抄了一天书,其他玩家走进书斋内时,还都以为方瑜进就是游戏内的npc。 到了第二天中午,方瑜进将一本《楚辞》完全抄完后,就将自己的成果交出去。 书斋主人欣喜地点头说:“嗯,字迹端正秀丽,你干的很好,居然还将一本都抄完了,我决定给予你额外的奖励。” 然后书斋主人就将一个钱袋放到了方瑜进的手里,那个钱袋迅速消失不见,而方瑜进的面前则蹦出一条消息:你获得来自于书斋主人的5两银子。 在《若梦谭》中,5两银子就等于5000文钱,是昨天那名老汉给方瑜进的十倍,虽然这并不算多,但是在游戏前期也算是一笔巨款。 方瑜进便直接出了书斋,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说:“既然有钱了,就到城外练一练级吧。” 方瑜进立即跑到城南的出口,这里的怪物大多都是5到8级的灰纹河狸,方瑜进现在只有1级,当然不是它们的对手。 但好在这群灰纹河狸并不像食肉动物那样具有攻击意识,反而还都很胆小,看到方瑜进后就迅速逃窜,在远处用小脑袋打量着这个步伐轻快的人类。 方瑜进到了一处山涧旁,就看到一名头戴斗笠的渔翁在一旁握着根钓竿垂钓。 方瑜进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已经有些雀跃,想:“好极了,没想到连位置都一模一样,肯定就是他。” 第三十九章 五灵宗师 方瑜进立即走到那名渔翁身旁和他搭话,说:“老丈,一个人在这里钓鱼啊。” 那名渔翁却说:“这位少侠,我这里没有多余的鱼竿给你,如果想要学习垂钓技能,就去找城镇内的渔市老板。” 方瑜进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那名老叟钓鱼。 忽然那名老翁就捂着腰哼了一声,方瑜进立即问:“老丈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那名渔翁回头说:“这位少侠,你能否施施善心,拿一瓶‘九珍玉华露’给我补一补身子?” 九珍玉华露是游戏内的中级药物,能瞬间恢复玩家1000点真气值,在游戏前期这九珍玉华露算是昂贵的奢侈品了。 方瑜进正经地说:“老丈你放心,行侠仗义乃我辈义不容辞的本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那名渔翁说:“那就麻烦少侠了。” 方瑜进立即跑回东皇城内,在药店买到了九珍玉华露的合成配方后,就在杂货市场内迅速买到了配方上要求的月魂精,五行玄石粉和黑玉兰花瓣。 几乎所有参加游戏的玩家都动作神速,将常见的材料放在市场内进行销售,杂货市场只过了一天便繁荣起来,方瑜进也轻而易举地买到了这些东西。 然后就回到药铺内花钱合成,这一来一回,便消耗了方瑜进接近四两的银子。方瑜进一开始也想过就带着九珍玉华露去找渔翁,但是他觉得这样太过巧合,事后自己的游戏录像被翻出来时肯定就会被怀疑,他为了将戏演足,就多费了这一番跑腿功夫。 到了山涧旁将九珍玉华露递给渔翁后,那名渔翁就笑着对方瑜进点头说:“少侠大恩大德,老汉我铭诸五内。” 然后方瑜进就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你完成了任务----钓鱼老翁的嘱托,获得2点侠义值。 方瑜进不擅长演戏,就只好叹了口气说:“才2点,真可惜。” 回到了东皇城内,方瑜进就用兑换券换了一匹马,出了城后就往西边方向的湘君城赶去,途中经过了驿站和小城镇时就花钱兑换另一匹精力充沛的马,经过一整天的马不停蹄后,方瑜进就在游戏第三天到达了湘君城内。 这时方瑜进还是1级,经验槽纹丝未动,在全国等级排名中垫底。 方瑜进到达湘君城后,就在城内花了800文铜钱买了一把攻击力+5的铁剑,跑到城外去练级。 湘君城外没有适合1级玩家练级的地方,最低等级的怪物也是5级的黑毛狼犬。 1级与5级的属性差异实在不小,但方瑜进在出城前就在药铺内买了足足50颗止血草,止血草每一颗能回复50点生命值,那狼犬一下的攻击也就在二三十之间浮动,方瑜进每受到两下攻击后就掏出一株草塞进嘴里,生命值即掉即回。 方瑜进有一剑砍在狼犬的腹部上,居然就打出了一个21的大额伤害,方瑜进立即就注意到:“肚子是它的弱点。”但可惜那狼犬动作灵活,方瑜进虽然进行了尝试,却再也没有击中它的腹部。 50颗止血草一共能回2500点生命值,那狼犬无论如何攻击方瑜进,他却总是能立即把生命值回满。由于方瑜进弹药充足,便等于有了不死之身一样,过了大概几分钟后,那狼犬就被方瑜进活活耗死,呜地一声就倒在地上。 方瑜进也瞬间升到了3级,他看了看自己的背包还剩下27颗止血草,想:“真是漫长的战斗。” 方瑜进点开了属性面板,却将升级得来的10点自由属性点全都加在身法上。 跟着方瑜进就继续向南方走去,这时有的黑毛狼犬注意到了方瑜进,立即就叫唤一声,向方瑜进冲过去。这种黑毛狼犬具有主动攻击玩家的特性,低等级的玩家除了骑马逃跑以外,就只有找落单的击杀一条路,刚才方瑜进就是特地找到了一条落单的黑毛狼犬动手。 很快就有好几条黑毛狼犬吠叫着向方瑜进扑过来,方瑜进立即拔腿逃窜,由于他的身法属性高达22点,所以那些狼犬虽然移动迅速,却依然追不上方瑜进的脚步。 方瑜进跑出了狼犬的活动区域后,那些黑毛狼犬就放弃了追踪,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内。 方瑜进继续向前行走,穿过了一片丛林,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后,就到达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小村子内,方瑜进走到村子旁的瀑布处,就看到一名年纪稚嫩的孩童站在瀑布旁。 这名小孩子虽然幼小,但他神情平淡,站姿挺立,双手负在身后一言不发地观瀑。普通小孩子一整天都嘻嘻哈哈,没有一刻不打闹嬉戏,这名孩童却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佛一样。 方瑜进看这名小孩与众不同,气质非凡,心里就想:“没错,就是他了。” 那名孩童忽然就转身,对着方瑜进微笑着说:“少侠,你我有缘。” “你是谁?” “还记得在证道山内,你赠我一瓶九珍玉华露吗?”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说:“是你?”方瑜进这震惊的表情却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诧异,他以前虽然看攻略做过一次这个任务,但剧情早已忘得干干净净,这时知道了眼前这名小童就是彼日的老翁时,心里自然有些惊讶。 那名小童点头说:“不错,那日你赠我神药后,我忽然明悟事理,通晓大道,便得道成仙了。” 方瑜进问:“那你怎么变成小朋友了?” 那名小童说:“那日一别后,须臾间已过三个甲子,我得悟返老还童之法,却不想你我今日又见。” 随后那名小童就用幼稚的嗓音说:“少侠宅心仁厚,而你我又有一段缘法,不如今日我便赠你一点小礼聊表谢意。”接着他就对方瑜进伸出食指指了一下方瑜进。 一条系统消息立即出现:“你完成了职业任务----仙人的馈赠,成功转职为隐藏职业五灵宗师。” 二条 方瑜进兴奋地全身微微颤动,说:“多谢仙人。” 那名小童笑了笑就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继续抬头仰望瀑布。 就在方瑜进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又听到身后传来那名小童的话:“身在梦中而不知,当真痴儿。” 回到了刚才的黑毛狼犬区域时,就又有好几只狼犬对着方瑜进扑过来,方瑜进利用身法属性绕开了它们的追击,疾速跑到了狼犬区域的正中央。 方瑜进刚站定位置时,四面八方就同时有十几只狼犬虎视眈眈地对着方瑜进冲过来,方瑜进算准时间后,就立刻使用技能“焚焰炎爆。” 忽然以方瑜进为中心,鲜红的火焰迅速向四周扩散,那群狼犬瞬间就被灼热的火焰吞噬殆尽,原本这块区域的地面上长满了枯黄的干草,现在却全都变成了焦黑的地面,那十几只被狼犬都变成了灰色的余烬,青烟从中缓缓飘出。 “恭喜,你升级到了4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你升级到了5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你升级到了6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你升级到了7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你升级到了8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你升级到了9级!获得了5点自由属性点。” 方瑜进走出了烧焦的区域,想:“这前期升级真的是快啊。” 一边往湘君城内行走,方瑜进一边点开了属性面板,将所有的属性点全都加在了灵力上面。 其他职业在转职成功时都会让玩家自动学会一些基础技能,而五灵宗师这个职业极为特殊,玩家在转职成功时就直接学会了这个职业中最强的技能,而到了后期其他职业能学会的技能越来越多,才会慢慢赶上来。 而方瑜进选择的这个职业则是完全相反,其他职业是越升级则技能就越强,而五灵宗师则是一开始就是完全形态,以后升级学到的都是一些辅助类型的技能,没有一个输出技能。不能说后期所学到的技能就没有用,但绝对是所有职业中成长性最差的一个。 成长性极差当然也会带来补助,那就是前期的战斗力强地不可思议,没有任何职业能在前期是五灵宗师的对手。在方瑜进以前的游戏经历中流传有一个说法,除非玩家双方的操作存在差距,否则四十级之前这个职业的一对一单挑是接近无敌的。 回到湘君城后,方瑜进就找了一家客栈花了20文住了一晚,方瑜进不愿意张扬自己的隐藏职业,所以就决定现在先好好睡一觉,等到晚上人少时再去练级。 到了深夜时,方瑜进就到药铺买了大量用来回复真气的还神果,趁着夜色离开了湘君城,又到了狼犬的聚集地。 用“焚焰炎爆”这个技能不断地清扫狼犬后,经过一晚的努力,方瑜进就升到了17级,《若梦谭》内的等级越到后面越是难升,最后一级足足花了方瑜进半个小时。 方瑜进望着满地的灰烬想:“就连11级的剑齿虎都不能满足我现在的等级需求了,如果想要升到更高的级别,就只能去找更强的怪物了。” 这时太阳缓缓从东方的山脉处升起,温暖的阳光慢慢驱散了浓稠的夜色,方瑜进借着金黄色的光芒就看到自己穿着的青布衣已经有些破烂。这段时间方瑜进不停地奔波,导致这件装备的耐久减少了很多。 方瑜进想:“我也不能只顾着练级,也该换一身更好的装备了。可惜这个‘焚焰炎爆’技能带有‘燃烧殆尽’这个麻烦的特效,导致了被烧死的怪物都不会爆出材料,尸体都没有留下,而是直接化为灰烬。” 方瑜进点开了自己的物品栏,想:“我身上的钱全都用来购买还神果了,现在一穷二白,物品栏里连一块材料都没有,唉。” 《若梦谭》内的怪物在死亡时会爆出各种各样的材料,玩家获得材料后可以拿去用于合成,也可以放到杂货市场去进行销售,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一笔收入,绝不会像方瑜进这样一贫如洗,到了17级还穿着一件青布衣。 方瑜进往回城的方向走,想:“现在我既然有了战斗的能力,就不需要去书斋内抄书了,干脆去紫霄阁内挂名,看看能不能组团刷一个副本去。” 紫霄阁在《若梦谭》内的大部分城镇都有紫霄阁存在,区别就在于其规模大小而已。方瑜进到了紫霄阁内部,就跑到求贤楼内寻找有没有需要输出位置的队伍。 方瑜进在公告板上找到了一个叫刘纤真所领导的三人队伍,这个队伍正好就缺一个法系输出的位置,方瑜进只需要用手点一下这个队伍的信息,就可以直接跟那个叫刘纤真进行语音通话。 方瑜进的手指却停顿在公告板上,因为方瑜进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名叫刘纤真的家伙几乎不可能会是个男孩,而方瑜进平时就觉得和陌生人相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如果对方是女孩子这种麻烦程度更会加倍,而最近和某个姓端木的人的相处更加深了他心中的这种观念。 方瑜进想:“事到如今我怎么还能拿自己当人看,只要能进入选拔赛,即便是和魏伦、端木琴还有赵典一起组队我也得学会忍耐才行。” 方瑜进便不再迟疑,用手指点了一下公告板,很快一个甜美的女声就从公告板内传出来:“你好。” 方瑜进说:“喂,你好,听说你们队伍缺一个输出的位置,我可以打法系输出。我们能组队吗?” 那个女声立即就说:“行啊,我只在湘君城内发布了消息,你现在就在紫霄阁内吗?” 方瑜进给出了答复后,那个女声立即就说:“好的,你现在立刻出紫霄阁,到外面卖首饰的‘彩玉轩’等我们。” 第四十章 玄梦潭 方瑜进在彩玉轩等了大概三分钟后,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支三人队伍向自己走来,走在最前头的那名女孩头上扎了一个丸子头,脸上两片薄薄的嘴唇似乎带着笑意。 方瑜进看到那名女孩身后的两个人时,心里就想:“好极了,后面两个都是男的,但愿这就是找我的那支队伍。” 而那名女孩看到穿着一身破旧青布衣的方瑜进时,就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地打量了他两眼,试探性地问:“你就是那个补位的法师吗?” 方瑜进立即点头,说:“你好,我叫方瑜进。” 那名女孩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激动地握紧双拳,从原地跳起来一下,说:“好极了,终于等到了,湘君城里落单的法师太少了。” 跟着那名女孩就抓住了方瑜进的手,方瑜进从来没有将属性点加在力量上,所以被这位明眸皓齿的姑娘拿住手腕时居然难以挣脱,方瑜进大惊失色,问:“你要做什么?” 那名女孩把方瑜进的手抬起,然后自己也伸出手掌拍了一下方瑜进的手掌,兴奋地说:“我叫刘纤真,后面这两位是我的队友,这位身材高大的职业是力士,叫贾托,使我们队伍内的坦克。” 坦克就是指团队中负责吸收伤害的位置,那位名叫贾托的男生对着方瑜进点头说:“你好。” 方瑜进看这眼前这位充满活力的女孩子,心里尴尬地想:“完蛋了,我抽中了下下签,我根本就应付不来这种类型的人。” 刘纤真又指了指站在她身后左边的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说:“他叫赵率,职业是祭司,担任队伍内的奶,有了他在,你基本上不需要准备什么回血的道具了。” 赵率也对方瑜进点头说:“你好。” 刘纤真在空气中点了几下,说:“我们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开始直奔主题吧。”方瑜进就接受到了一个组队邀请:刘纤真邀请你进入她的队伍,是否接受? 方瑜进点了一下接受后,刘纤真就惊讶地看着方瑜进说:“17级?” 另外两名队员听到刘纤真的话时也都有些惊讶,贾托望着方瑜进说:“哥们你居然有17级?我们自认这三天里等级升的也不慢,但我们三个都只有14级。” 方瑜进干笑一声,想:“我手上拥有着游戏前期最强的范围攻击技能,这速度其实算慢的了。” 赵率走近了方瑜进,望着方瑜进身上破旧的衣服说:“你这身装备还能升级的这么快?你难道是找到了什么可以迅速练级的地方吗?” 方瑜进立即说:“我运气比较好而已,话说你们手上应该有副本地图吧,我们赶紧去吧。” 刘纤真从道具栏内取出了一张地图,说:“上次我们三个人就在空岚山脉里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就隐藏着一个15级的副本。” 如果玩家在游戏探寻过程中找到了副本的话,就会自动获得一张地图道具,在城镇中使用地图就可以直接传送到副本的入口附近,方瑜进对这条规则早就烂熟于心,所以什么都没有多问。 刘纤真点了一下地图后,方瑜进眼前的景象就迅速变化,然后他们四人就到了一处峰峦叠嶂,怪石嶙峋的山谷内。 刘纤真指着一个方向说:“跟我来,那里就是入口。” 在四人向山谷深处前行时,赵率就对方瑜进开始搭话,问:“方瑜进,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静炎市人。” 贾托忽然说:“哦,静炎市啊,听说你们那里有很多外国人啊。”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四人到了一个山洞口时,刘纤真就取出了一把松油火把说:“我也没进过里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大家都小心些吧。”同时贾托和赵率也取出了松油火把,只有方瑜进两手空空,望着三人干瞪眼。 刘纤真注意到了方瑜进没有准备火把,说:“贾托你是负责抗的,你站最前面,我和方瑜进站队伍中间,赵率你就等于是我们队伍里的牧师,你就站最安全的后面,大家发现了什么异状就立刻说出来。” 四人排好队列走进了山洞,突然就方瑜进就听到了一条系统信息:你已进入副本----玄梦潭。 一开始山洞的入口极窄,一次只够一个人走过,但越往下走则山洞就越宽,四人走到了一个宽敞的洞窟内时,忽然一旁的小水潭内搅起一阵波动,然后一只披头散发的白发生物从水潭内爬了出来。 这只生物类似人形,全身皮肤都是光溜溜的深绿色,一双雪白的双眸盯着四人,张开嘴发出阴森的丝丝声。 刘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把红木长弓,她把箭搭在弓上说:“这个是14级的水妖,大家小心!” 站在最后面的祭司赵率开始迅速施法,然后刘纤真的木弓就泛起了蓝光。 紧接着一支羽箭就咻地一声从她那里射出,直接就命中了那只水妖的额头,打出了一个171的高额伤害。 而站在最前面的贾托动作也不慢,他取出一把铁斧冲过去直接劈在那只水妖的头颅上,一个119的伤害数字蹦出后,那只水妖的头就溅射出蓝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身体开始缓缓地消逝。 方瑜进站在原地想:“他们的配合很流畅啊,在刘纤真搭弓射箭时,赵率立刻放技能给赠益状态,贾托就迅速冲上去补刀,丝毫不给敌人留机会,好像只有我毫无作为。” 那只水妖死后爆出了一个水蓝色的鳞片,贾托立刻走上去将材料捡起,而刘纤真则对方瑜进郑重地说:“方瑜进,下次看到敌人时,你也记得跟我们一起放技能攻击。” 方瑜进说:“哦。” 赵率看方瑜进反应迟钝,想:“这个人来和我们组团真的没问题吗?我怎么感觉他有些呆呆傻傻的。” 四人继续向前步行,就来到了更加空旷的洞穴深处。 贾托指着前面一把插在地面上沾满了尘埃的古剑说:“我们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这个洞**居然还有装备在里面。”然后贾托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拔起剑。 刘纤真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洞穴的顶部,问:“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方瑜进问:“什么声音?” 刘纤真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众人安静,紧接着方瑜进就也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阵的窸窸窣窣声,然后就犹如黑色的烟雾往外喷射一样,不计其数的蝙蝠就从众人头顶的一个洞口飞进来,就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就笼罩在众人的头上。 刘纤真反应最快,她立即取出了弓与箭说:“迎战!” 话音刚落,就有一支羽箭射进了蝙蝠堆,这一记攻击居然一举两得,一支羽箭居然射穿了两只蝙蝠。 不过谁也没有因此而开心,因为众人头顶的蝙蝠数量实在太多,一支箭命中两只蝙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赵率看这数量不是四名玩家能够应付的,就立即说:“队长,我们撤退吧!” 刘纤真也当机立断,说:“原路返回,贾托你殿后!” 骤然间,以方瑜进为中心立刻就迸发出燃烧着的烈焰向四周扩散,以排山倒海的阵势向那群蝙蝠压去,红莲般颜色的赤红火焰消散后,众人的头顶就有数不清的黑色屑末往地上掉落,似乎下了一场黑雪一样。 刘纤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地说:“好,好厉害。” 赵率则瞬间恍然大悟:“这个人有这么厉害的范围性攻击技能,怪不得等级提升的那么快,难道专修火属性灵术的法师有这么强的技能?这游戏设计得也太不平衡了吧。” 方瑜进从道具栏内取出了还神果开始啃了起来,他根本不会应付这种被人关注的场面,就只好通过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贾托指着前方的一个洞穴说:“队长,前面还有路,我们还没碰到副本里的头领敌人,要不要继续前进?” 贾托的意思非常明显,刚才这群蝙蝠已经闹得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了,前面的敌人肯定更加强悍棘手,要是一不小心弄得大家都在这个山洞内团灭的话,每个人就都得接受死亡惩罚----等级掉落一级,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刘纤真陷入了沉默,然后她就坚定地说:“继续前进,确认前面有危险才后退,就算这一次没有成功,我们也要多了解一些这个副本的情报。”这时刘纤真收起了刚才那副活泼爽朗的模样,严肃起来居然也颇有威严。 众人继续前进,就看到洞穴的最深处是一个水潭,水潭内的水不知为何是黑色的,即便用火把放到水边照耀,也看不清水底的情况。 而水潭中间就有一条石路,石路的尽头居然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箱,四人都立马想到:那个木箱里面肯定放着一些珍贵的物品,一个副本的难度越高,能获得的收益当然也就越大,这是许多游戏里都颠扑不破的道理。 但是谁也没有急匆匆地跑过去打开木箱,而是都望着黑漆漆的水面不说话,游戏设计者绝不可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打开木箱,这水底肯定隐藏着一些危机。 刘纤真忽然开口问:“方瑜进,假如水底有敌人,你刚才的那个火属性技能是无法伤害到藏在这黑潭底的怪物的吧?”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黑水潭就如同一个天然的屏障,正好就能抵御方瑜进的“焚焰炎爆”这个技能.毕竟无论学会多么厉害的技能,水克火这属性克制的道理却都不会改变。 贾托立即就开了口,他说:“我上吧,我们也不能就一直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总得有人打破僵局。我的血最厚,防御也最高,你们去的话就必死无疑,我去的话说不定就还有一线生机。”贾托说完这番话后,方瑜进就感觉到他的身形更加高大了。 赵率立即对贾托使用了技能“金刚护体”,一道金光降在贾托后,赵率就说:“这样你的防御会增加一些。” 贾托点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就忐忑地向那个木箱走去,方瑜进三人都没有去注视贾托的背影,而是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平静的潭面。 出人意料的是,贾托居然平安无事地走到了那个木箱旁,赵率立即就拍着胸脯说:“我知道了,刚才那群蝙蝠其实就算是关底boss,副本的头领级敌人不一定非得是单个强悍的生物,一大群小怪也可以充当这个角色的。” 贾托打开木箱时,就咦了一声,回头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这还有路!” 就在贾托说话时,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就从木箱内探出头来,方瑜进三人都脸上变色,而那个巨大的头颅则吐了吐信子,对着贾托张开了血盆大口。 刘纤真立即大喊:“快防御!” 贾托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就使用了技能“聚罡集气式”,这个技能是贾托现在所拥有的最好的技能。“聚罡集气式”是肉盾流力士的一个招牌技能,这个技能一旦使出后,使用后玩家的防御力会大幅度提升,直接减免所受到的一半伤害,但这个技能的真气消耗量非常大,而且效果只能维持三秒,是一个非常考验使用时机的技能。 那个黑色异兽的尖牙咬在了贾托身上,打出了281的伤害数字,贾托哼了一声,就迅速向着方瑜进三人的方向跑过来,而赵率则立刻对准贾托施法,迅速给他回血。 刘纤真立即取箭搭弓,对准那只异兽射了一箭,但是那只异兽头颅处纯黑的鳞片似乎非常坚硬,这支弓箭居然都没有射穿那油亮的鳞片,而只是打出了一个7的数字后就弹开来。 看到这个数字后,众人的脸都变得有些惨白,这怪物的防御力如此高,要攻击它的难度实在太大。 刘纤真立马就说:“撤退!” 那只异兽好像能识别刘纤真的指挥一样,它呼啸一声,立即就从木箱内钻出,以无比迅猛的势头向众人冲来,众人都即刻向两旁躲闪,方瑜进由于身法属性并不低,所以也躲开了这凶悍的冲刺。 那只异兽向众人进来的洞口撞去,整个山洞都在微微摇动,而大块大块的石头则纷纷落下,堵住了洞口的去路。 方瑜进从水潭里爬出来,就看到这只异兽的全貌,原来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巨蟒,他的头颅跟一面盾牌一样大,身子更是长的难以估计,光是它盘踞在洞口,就足以挡住众人的去路。 刘纤真将锋锐的羽箭对准了黑蟒的头颅说“大家摆好阵势,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跟它拼了!” 第四十一章 玄阴妖蟒 赵率焦急地说:“但是队长,这家伙的防御力太高了,我们该怎么赢它呢?” 刘纤真说:“它的鳞片虽然坚硬,难道眼珠子还射不进去吗?我就对准它的弱点射箭,说不定就能中呢。现在这幅局面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难不成还乖乖让它杀死我们吗?” 贾托在赵率的恢复技能下精血值重新回满,他拿出一面巨盾立在身前,大声说:“我会抗住它的进攻的,你们快输出!” 刘纤真对准黑蟒的眼睛射出了一箭,但是那黑蟒的智能似乎不低,它的头扭动了一下,直接就将这速度惊人的一箭轻轻松松地弹开。 刘纤真无奈地想:“不行啊,这大家伙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动作一点也不慢,似乎还能识别玩家的攻击,要想射瞎它实在太难。” 黑蟒张开嘴,露出两支雪白的尖牙向离它最近的贾托冲过来,贾托虽然用盾牌防守,但还是被撞出了一个136的伤害数字,这巨蟒与人的体型差距太大,力道也远远凌驾于人类。贾托被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控制不住平衡倒在地上。 红色的火焰从方瑜进体内迸发而出,立即就灼烧到黑蟒的躯体上,一个387的数字从它头顶浮出,那只黑蟒立即就发出了刺耳的叫声,接着就迅速钻进了黑沉沉的水潭中。 方瑜进大声说:“这里太容易被它袭击,快到洞口旁!” 洞口离水潭有一段距离,如果那条黑蟒从水中钻出来攻击就还需要一定时间,洞口旁边就是这洞窟内最安全的位置,方瑜进自从进了山洞就在观察四周,思索洞窟内哪个地方适合站立,所以这时想也不想就喊了出来。 四人跑到洞口旁,而贾托的力量属性是四人中最高,他伸出手开始扒动那堆碎石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堆石头搬开。” 与此同时黑蟒的头颅又从水潭内探出,张开嘴就往四人所站立的方位冲刺,方瑜进在躲开了它这一下啃咬攻击后,就立即使用“焚焰炎爆”。 但这一下汹涌的火焰扑到黑蟒的身上时,却只有一个121的伤害,约等于上一次伤害的三分之一。 方瑜进看那条黑蟒全身都冒出白色雾气,立即就想到:“这家伙全身湿淋淋的,相当于身上穿了一件防火的衣服,我的技能在水潭旁边用实在太吃亏了。怎么办?我现在唯一可以用的伤害技能也就这一个而已。” 但那只黑蟒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立即又缩进水潭内,霎时间洞窟里寂静无声,方瑜进四人都看着那荡起一圈圈涟漪的黑潭,谁也没有说话。 贾托第一个打破沉寂,对刘纤真说:“队长,好像我们一旦想要从洞口逃离,这条蛇就会冲出来攻击我们,它能识别我们的行为,现在该怎么办?” 刘纤真沉默不语,然后她的眼睛中就露出了坚决的神色,说:“待会它再冲上来的时候,你们三个就尽一切办法让它别移动,只有赌一把了,就看我这支‘金乌劲羽箭’能不能射中它的眼睛了,它双目失明的话,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刘纤真一边说,一边从道具界面内取出了一支金光灿烂的羽箭,方瑜进即便没有以前的游戏经验,却也猜到这肯定是一支珍贵的箭,一旦射中肯定就是高额伤害。 赵率说:“好,那我就……” 方瑜进却突然开口问:“贾托,你打开那个木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了吧?这条巨蟒是从里面钻出来的,那里面应该可以让人通过吧?” 贾托吃惊地问:“你的意思是,大家跑进那个木箱内的通道里去?” 方瑜进点头说:“没错,我的技能是火属性的,大家也都看到了,在这个水潭旁我无法伤害到这条巨蟒,但是里面说不定就是一个干燥的环境,在那里打至少比在这儿强。” 赵率也立即表示赞同,说:“方瑜进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也不一定只能选择战斗,进去后我们就立刻使用传送符回湘君城,说不定在这条蛇攻击我们之前大家就都逃之夭夭了呢。” 刘纤真担忧地看了一眼漆黑的水潭,说:“但是这条蛇现在肯定在水里面盯着我们吧?它的智能一点也不低,动作还那么敏捷,它会让我们轻轻松松地跑进木箱里的通道吗?” 方瑜进说:“得有一个人当诱饵。” 方瑜进说完这句话后,洞窟内又回归到沉寂中,一旦死亡就是掉落一级,这种惩罚无比严厉,因为《若梦谭》越到后面练级就越难,死亡一次不止要重新耗费大量时间练级,而且以前付出的辛勤也都等于付诸东流。 贾托突然说:“这个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队长,还有赵率,你们两个一定要想办法活着回到湘君城内。” 赵率忧虑地说:“但是……” 刘纤真立即打断了赵率,说:“就这么办,贾托,交给你了。” 贾托面露笑容,对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他就快步冲刺,一跃而起落尽了水潭内。 刘纤真大声说:“跑!” 然后方瑜进三人就踏着石路跑向那个木箱内,赵率担忧地往水潭内看了一眼,就看到水潭表面搅起了激烈的波涛,隐约还能看到一个人形在潭底和巨蟒厮打。 刘纤真身法属性最高,所以第一个跑到了木箱处,她打开了木箱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而排名第二的方瑜进也跳进木箱内,三人顺着一个滑坡迅速下坠,然后就掉在坚硬的土地上,分别都损失了一些精血值。 木箱内的洞穴看来是这条黑蟒的巢穴,三人借着火把上的火光可以看到有大树粗细的褪去蛇皮,还有一些枯树枝和腐烂的泥土浮在一处黑水潭上。 方瑜进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心就凉了一半,想:“这里也有水,唉,这个副本的名字里就带一个潭字,我怎么还能盼望火属性技能在这里会有用?” 疏忽间,三人就同时收到了一条消息:玩家贾托已经死亡,当前队伍剩余人数为三。 刘纤真从道具栏内取出了传送符,说:“别犹豫,赶快走!” 传送符是《若梦谭》内重要的基本道具,所以方瑜进也准备了几张,三人一起使用传送符时,头顶就传来木质破裂的声音。 使用传送符需要一段时间站立不动,而且这段时间内决不能受到任何攻击,否则玩家不论遇上什么困难,只需要使用传送符就可以即刻脱离危险,这个道具的效力未免就太强。 刘纤真向头顶望去就看到那条黑蟒在向三人冲来,三人迅速跳开,虽然打断了使用传送符的持续施法,但是也躲开了那条黑蟒的撞击。 方瑜进转头对赵率说:“你有没有增加真气上限的‘梦魂水仙’?有就全都给我!” 这时情况危急,赵率头脑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地听从方瑜进的命令,取出了好几颗梦魂水仙交在了方瑜进手上。 刘纤真问:“方瑜进,你要这个干什么?你难道还有办法?” 方瑜进一边快速吞咽魂梦水仙一边说:“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两个想办法拖住它,多拖住一秒也是好的!” 刘纤真和赵率也只好取出武器开始备战,赵率使用羽扇对着黑蟒使用技能“缓速咒”,这个技能虽然只能拖延黑蟒一秒多一点的时间,但也总比没有强。 而刘纤真就趁那黑蟒动作缓慢下来的那一刻,预判好黑蟒的动作,立即就将手中的“金乌劲羽箭”射出,这一箭势若流星,居然就正好射中了黑蟒的眼睛,打出了一个583的超高伤害。 那条黑蟒张开大嘴发出悲鸣,它的身体也不停地颤动,跟着它全身的蛇鳞就慢慢转变成幽蓝色,刘纤真知道怪物在暴怒状态时往往身体会有明显的变化,自己射瞎了它一只眼睛,现在这条巨蟒变得比刚才更加危险了。 刘纤真和赵率都焦急地回头看方瑜进,问:“方瑜进,你还没准备好吗?” 方瑜进急着往嘴巴里塞还神果,居然抽不出时间来回答两人,那条巨蟒张开嘴向三人扑来,速度比往昔更加快捷。 一瞬之间,一道蓝色的雷电就凭空出现,立马占据了刘纤真和赵率的所有视野,直接劈在了那条幽蓝巨蟒的身体上。霎时间整个洞窟内雷声的轰鸣在刘纤真和赵率的耳朵内充斥,蓝色的光芒把漆黑的山洞照耀地让人睁不开眼睛。刘赵二人捂住耳朵,又闭上了眼睛,才避免了这突如其来的雷霆的波及。 等到两人都睁开眼睛时,那条巨蟒已经变成了一长条的黑炭,青色的烟雾也从它的尸体上缓缓飘起,而洞窟内的地面居然也被雷电劈开,在坚硬的岩石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突然一条系统消息就同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恭喜,你们通关了副本“玄梦潭”,击败了隐藏怪物头领“玄阴妖蟒”,获得26378点经验。 方瑜进就又收到了好几条升级消息,他的等级就马上变成了21级。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原来是隐藏的boss,怪不得这么难对付。” 系统又传出一条消息:队伍内三人将在60秒后回到出发城镇,请做好准备。 刘纤真举起松油火把,说:“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谈,看看这里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快点搜索!” 方瑜进三人立即弯腰扒拉地上的东西,赵率很快就找到一具骸骨,这具骸骨居然还拿着一把黑黝黝的石斧,赵率立刻拿起来说:“有一把装备!” 三人被传送回湘君城后,贾托就一脸惊喜地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不但没有掉级,反而还升到了19级,你们该不会把那条蛇给打败了吧?” 赵率点头说:“虽然这有些匪夷所思,但却都是真的,那条蛇被方瑜进的一个技能给电死了,方瑜进,刚才要搜索我没时间问,现在我倒想请教一下你,那是什么技能?” 方瑜进摸着后脑勺说:“额,当时那条蛇不全身都是水吗?我这种雷电属性的灵术会有额外伤害,再加上我运气比较好,所以就打败它了,可惜它的身体都变成焦炭了,不然肯定会有珍贵的材料落到我们手上。” 刘纤真也望着方瑜进说:“但是再厉害的技能也不可能一击杀死那么强的怪物啊,这个游戏内的法师有这么强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奇遇?” 接着刘纤真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你可别装傻,我可是看到了伤害数字,是3731点,你该不会其实不是玩家,是游戏制作组的工作人员吧?” 赵率和贾托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四位数的伤害,这么高的伤害还是第一次听到。 方瑜进为难的抓了抓头皮,说:“这个……” 刘纤真摆了摆手,说:“既然你不愿说就算了,不管怎样你还是救了我们,居然把副本打通,连贾托的牺牲都避免了,方瑜进,谢谢你。” 随后刘纤真就兴奋地高举起双手,从原地高高地蹦了起来,由于她的身法和力量属性都不低,所以这一下居然跳起了一米多高,跟着她抓住了方瑜进的手激烈地晃动了两下,脸上满是笑容。 方瑜进想:“她可真有活力啊。” 刘纤真用手点了记下空气面板,说:“现在该开始分配了,让我们看一看这一趟的收获吧。” 方瑜进的面前就迅速蹦出了一个界面,这个界面是他们在这次副本中所收集到的物品清单:荧光菌菇x3,孝灵草x5,阴梦矿石x1,破旧的铁剑x1,黑曜坚斧x1。 方瑜进点开了黑曜坚斧的属性,就看到: 黑曜坚斧 装备等级:24 耐久:7 属性:力量+12身法-1攻击力+72附带攻击特效----穿甲击 破甲击:攻击时有一定几率触发,攻击无视敌人30%的护甲。 说明:黑曜石经过的特殊的工艺淬炼后,便拥有着堪比金刚石的硬度。但刚则易毁,柔善长存,请妥善使用这把武器。 第四十二章 紫曦龙魂玉 贾托望着黑曜坚斧的属性兴奋地说:“装备等级居然这么高,队长,这把武器给我行吗?” 装备等级并不是指玩家装备该武器所需要的等级,而是指装备本身的强度,即便是一个1级的玩家,也可以装备100级的武器,只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而已。 刘纤真望着方瑜进说:“方瑜进,原本分配奖励时,就应该是均等地给四人分配,但是你这一次功劳最大,这把斧头应该给你才对。” 方瑜进想:“但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死的,这一次是有贾托的牺牲,刘纤真射中了那只黑蟒的眼睛,而赵率给了我药,我才能使出这个技能的,少了任何一人我们都会输。” 方瑜进不善言辞,他说:“不用,平均分。” 刘纤真说:“既然你都这样说的话,那就四等分吧,这把斧头的价格我们会估一下,然后将你应得的那一份给你。” 方瑜进原本参加副本就是为了拿钱,这时哪有拒绝的道理,他立即就点头同意,说:“我们赶紧去找一个铁铺让那里的npc估价吧。” 赵率却拿起了黑斧,说:“不必了,我的副职业就是鉴别师,。这把斧头不在话下。” 然后赵率就盯着斧头使用技能,说:“大概要400两银子。” 刘纤真取出了100两白银,递给了方瑜进说:“你的那一份。” 方瑜进转头对着赵率问:“你的那些道具钱不算一算吗?” 赵率忽然哈哈大笑,说:“不用,就算是我送你的好了。” 刘纤真却向方瑜进发出了一个好友邀请,说:“以后有机会,不如再一起组队。”然后刘纤真三人都望着方瑜进,他们四人一起解决困难,共历艰险,虽然相处的时间极短,但彼此之间也滋生了一份小小的友谊。 方瑜进平时打网游也和别的玩家组过队,但这个世界内的玩家素质无比低劣,一旦落入困境往往就丑态毕露,脏话成篇,方瑜进也是无比厌烦。 但刘纤真三人配合默契,水平一点也不低,而且他们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指责的话,居然还有人愿意为团队主动牺牲,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说给方瑜进听他恐怕也不信。 方瑜进对刘纤真三人也抱有好感,于是就果断地点下了好友邀请的接受,说:“有缘再见。” 与三人道别后,方瑜进才点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望向了排在“焚焰炎爆”下方的一个技能: 瞬雳击 真气消耗:1800 冷却时间:180秒 施法范围:1000 附带特效:无法闪避 说明:呼唤九天雷劫之力,对敌方造成极强雷属性伤害。 这个“瞬雳击”技能不仅仅是方瑜进手头上最强的输出技能,同时也是五灵宗师这个职业所能学会的最好用的技能,这个技能的伤害程度是游戏中最高的“极强”等级,同时还附带着不能躲开的特效。就是因为这个技能的存在,所以五灵宗师才能享有“前四十级单挑无敌”这个称号。 不过这个“瞬雳击”技能的真气消耗也非常大,方瑜进现在21级,即便加上了自由属性点也只有1200的真气值,依然无法释放这个技能,刚才也是辛亏赵率储备有一定量的珍贵药品----梦魂水仙,方瑜进才能使出这一招。 方瑜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耐久只剩下个位数的破旧衣服,想:“难得有了一笔钱,就去布店看一看吧。现在恐怕大家都忙着练级,没有几个人去钻研副职业中的裁缝。” 方瑜进就快步到了湘君城内的布店“虹裁纺”内去买了一件青蓝色的法师用布袍。 青煌法衣 装备等级:17 耐久:100 属性:真气回复每秒+6防御+14灵术防御+16火属性伤害防御+10%水属性伤害防御+10% 说明:用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青蚕,和在洪焰山成长的蓝炎蚕所吐的二色蚕丝所编织成的衣物,据说穿上后便可水火不侵。 方瑜进穿上这一身轻便的新装备后,心里便想:“有了这一件还不够,还得再添置一把法杖或者是羽扇才行,有了武器后,最好再补充一些饰品鞋子等装备,我的战斗力才能提升到最大。” 离开了虹裁纺后,方瑜进就打开了湘君城的地图,到了城东临远镖局的大门前。 如果要论《若梦谭》内赚钱最快的方法,那就一定是运镖,不同的等级可以运送不同珍贵的镖物,如果玩家愿意自己抵押金钱,就可以跨级运更加重要的镖物。 临远镖局的赫总镖头看到方瑜进放到桌上白花花的雪花银时,立马就眉开眼笑,说:“方少侠不止身手过人,而且还出手豪阔,我们临远镖局上上下下都承了你老的恩惠了!” 赫总镖头具有识别玩家等级的功能,方瑜进现在这21级已经是玩家群体中的上流水准,所以他对方瑜进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 然后赫总镖头就带着方瑜进进了二楼,两人到了一个小房间内,赫总镖头就用钥匙打开了一个小铁箱,取出了其中的一块被布包裹的物件,说:“这就是你这一单的货物。” 镖局内平时要运送的珍贵货物不少,黄金白银,奇珍异宝都进过镖局的门,但是大多镖局内部都备有好手,而且镖局外就有捕快在巡逻。平时也没有什么强人匪盗敢冲进镖局硬抢,但方瑜进看赫总镖头做事如此郑重,心里便想:“什么东西这么珍贵?居然还要藏在这里。” 赫总镖头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块紫布,然后就露出了其中的紫色玉块。这块紫玉形状极不工整,左右都带有尖锐的棱角,玉块通体残缺,各处都带有磕碰的痕迹,没有一面是光滑平整的。 方瑜进眯起了眼睛,想:“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它,这不是紫曦龙魂玉吗?” 方瑜进拿起了玉块仔细打量了一番,想:“没错,就是它,没想到这么珍贵的材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紫曦龙魂玉是打造上级神兵的重要材料之一,这块玉的得到方法也极困难,要用异法将龙的一魂一魄封进玉块内才行,方瑜进以前在《浮生记》中的拍卖行看过这块玉,当时它是以一万二千两黄金被人拍下了。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就用布将玉块包好,放在铁盒内问:“运到哪里?” 赫总镖头说:“这东西要送到国殇城内,少侠,中途万万不可有闪失啊,不然我即便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 方瑜进又随手在房间内抽了一块黑色长布,将铁盒绑在布内,然后就将黑布挂在左肩上。这种镖物并不能放在道具界面内,不然遭遇绑匪时玩家死活不交出镖物,运镖的难度就下降了一大截。 走出房间时,赫总镖头又拉住了方瑜进,说:“方少侠,你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单枪匹马行走江湖还是会有许多不测,我再给你安排一名副手。” 方瑜进愣了一下,想:“安排副手?再多一个人碍手碍脚又有什么好的?” 不过方瑜进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用意:“这名副手估计是镖局用来帮助我的npc,或者是另一名玩家匹配到了我,要和我一起运镖,在以前十几个玩家一起组队押运重要的红货也很常见。” 一名脸色黑瘦的青年男性与赫总镖头走了出来,赫总镖头指着那名男性说:“他叫江锦,你和他一起跑这一趟镖。” 方瑜进看那位名叫江锦的人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想:“这应该是个npc吧?不过显老的高中生也不是没有。” 江锦对着方瑜进说:“方瑜进,你好。” 方瑜进也愣了一下,说:“你好。” 两人出了镖局后,赫总镖头就给两人牵来了两匹中级马,说:“这一路上可能会有不少风波,你们多加小心。” 城内不准骑马,方瑜进和江锦牵着马匹到了城外后,就开始策马疾驰,方瑜进看那名江锦寡言少语,一声不吭,除了刚才对他说了声你好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心里反而庆幸,想:“他一点也不啰嗦,我还正好就喜欢和这种安静的人共事,看来今天运势不错。” 两人骑了一天的马,等到暮色降临时,两人就到了一个小镇内。 方瑜进说:“晚上骑马多有不便,我们就到这个地方休息一晚吧,而且通宵不睡觉的话,会有属性惩罚的。” 江锦就点点头示意同意。 两人到仙桐镇内的客栈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店小二立即殷勤地走过来说:“二位爷,要吃点什么?” 方瑜进说:“来个一荤一素。” 店小二立即就说:“好咧。”然后他就跑到一张四方桌旁,拿起抹布擦了几下,说:“二位爷请。” 游戏内不存在饥饿这一说法,但是如果吃了好菜,就会有增益的buff加在玩家身上,不同的菜有不同的效果,而且方瑜进身上还有余钱,所以他也就大方了一回。 坐下座位,店小二给两人倒茶时,方瑜进就望着那碧绿的茶水想:“今天一路平安,没有遇上打劫,但是离国殇城越近,恐怕就越危险。” 如果是重要的运镖,玩家一路上不止会碰上游戏安排的劫匪,还会遇上收到劫镖任务的其他玩家,自己要运送的货物如此贵重,恐怕会有许多玩家盯上自己,一想到这一点,方瑜进就头皮发麻。 江锦却离开木凳,去柜台处拿了一壶桂花酒回来,他将茶水倒在地上,将酒倒在杯内。 方瑜进转头望着江锦,想:“他背上有剑,职业应该就是剑客,正好我们两个一远一近,站位并不冲突,就是不知道他身手如何。” 很快店小二就上了菜,那个江锦酒量似乎并不好,几杯酒下肚后脸就涨的通红。 方瑜进担心地对江锦说:“你喝酒我不反对,要是耽误了第二天的行程可就不好了。” 江锦突然张狂了笑了一声,和平时沉默寡言的模样大不一样,他拍了拍桌子,指向了自己的脸,说:“你当我是谁?” 方瑜进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然后就问:“这个倒要请教了。” 江锦摇摇晃晃地说:“方瑜进,你别看我现在这幅模样,你知道我在游戏外是什么身份吗?” 方瑜进摇头说:“在下不知道。” 江锦又倒了一杯酒,说:“我可是丽江集团的大少爷,我爸可就是集团内的最大股东,我就等于是那里的大少爷,你懂吗?” 方瑜进疑惑地想:“这位大少爷的皮肤未免也太黑了吧?他是在夏威夷长大的吗?” 江锦激动地拍了拍桌子,说:“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方瑜进连忙抱拳说:“久仰久仰,幸会幸会。”方瑜进这句话倒也不全是敷衍,他也确实听过丽江集团的名字,这个集团是搞旅游的大企业,方瑜进以前一家出去旅游时就常常用这家公司的服务。 江锦得意地点头,说:“嗯,你小子很乖觉,我可以收你当我的手下,来吗?” 方瑜进苦笑着摇头说:“在下高攀不起,还是算了吧。” 江锦打了个酒嗝,忽然就变了话题说:“没想到啊,在这破游戏里我居然是这么一个落魄的模样,要不是我爸要求我参加这么个高考,真是鬼才来这里。真是希望快点结束,早点回去跟我的女朋友出去兜风。” 忽然江锦就对着方瑜进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说:“你不知道吧,我可是有九个女朋友,而且班上还有不少人暗恋我。” 方瑜进不愿去纠正他的语病,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江锦。 胡衍平时桃花运极佳,有不少女生跟他表白过,方瑜进在一旁观看,久而久之也稍微懂一点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男性。他看江锦身材矮小,样貌丑陋,平时又是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就也隐约猜到了一些江锦的九个女朋友要接近他的原因。 方瑜进又摇了摇头,心里想:“我只认识了他一天,对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了解,还是别乱下判断了。” 第四十三章 御风登云步 第二天一大早,稀薄的阳光刚照进仙桐镇时,方瑜进就叫醒了不满的江锦,两人骑着马离开了镇子。 昨晚江锦喝酒后就话语极多,现在却又变回了原来那副内向的模样,两人一路无话,就骑着马向北疾驰。 方瑜进回头看了一眼在专心骑马的江锦,想:“这人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那为什么他会孤零零地一个人?他不跟自己的朋友组队的吗?” 这时两人到了一个狭窄的山道内,方瑜进就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两名身穿劲装的男性站在山道口,那两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显然是来者不善。 方瑜进立即拉动马缰,对江锦说:“我们绕道走。” 但方瑜进调转马头后,却也发现身后的山道口也站着两人。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我还说走小路会安全些呢。” 方瑜进就对江锦打了个手势,然后他就下了马。 但江锦仍然还坐在马上,方瑜进开口说:“人家都在等着我们呢,你还在马上做什么?快下来啊。” 江锦这才恍然大悟,他哦了一声,就也利落地下了马,方瑜进想:“我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难道这人眼睛有问题?” 一名手上握着一把利剑的玩家向方瑜进走了过来,对方瑜进做了个抱拳礼,说:“兄弟哪里人?” 方瑜进也抱拳回礼,说:“我是静炎市的。” 那名玩家笑着说:“巧了,我是渝桥市的,大家既然都是南方人,干脆就用和气点的方式来解决吧,你身上的那个包裹我想买下,你不如开个价。” 方瑜进看了一眼身后,想:“敌方人数是我这边的两倍,就是不知道江锦水平有多厉害,这一场架能不能打。” 另一名拿着一把镔铁锤的玩家大声说:“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你东张西望地看什么?” 方瑜进问:“如果我说不卖呢?” 忽然那四名玩家都哈哈大笑,那名剑客玩家却取出一枚鹅卵石,说:“那就对不住了,我一定要买。” 与此同时,站在方瑜进身后的玩家就取出了一把连弩,对准了方瑜进身旁的马腿射了一箭,那匹马哀鸣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方瑜进原本正打算找机会骑马硬闯,却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将马匹射倒,他想:“这回麻烦了,看来这会是一场硬仗。” 而那名握剑的剑客玩家就掷出了手中的鹅卵石打在了另一匹马的马眼上,那匹马受到了惊吓,就开始仓皇地往后逃跑,那两名站在后方的玩家就让开了一条道,让江锦的坐骑离开了。 在《若梦谭》中,所有职业的玩家都可以学习两项辅助战斗技能,一个是增强玩家机动性的轻功,另一个就是弥补远程战斗能力的暗器。 方瑜进看那名玩家手掷鹅卵石居然能精准地砸中那么小的马眼,就知道他这一手“飞蝗石”技能的造诣绝对不低,自己这一回是遇上了强敌。 方瑜进对还站在原地发愣的江锦大声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拔剑应战啊!” 江锦手忙脚乱地拔出了别再腰后的佩剑,方瑜进看他连剑都握不稳,顿时就有些心灰意冷。 那名剑客玩家立即就向方瑜进冲了过来,他握住剑柄,尖锐的剑尖不断颤动,直接向方瑜进的脸部刺来,这一招是剑术中有名的杀招“玉碎昆仑”。 方瑜进侧头躲开了这一剑后,右手搭在那名玩家的左腕上,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迅速插向他的双目。这却不是游戏中的武功招数,而是上次方瑜进看端木琴插瞎奥赫多的眼睛,感觉这一招十分厉害,心里自然就印象深刻,这时就下意识地使了出来。 剑客玩家的反应却一点不慢,他因为力量属性比方瑜进强,所以就挣脱开了方瑜进的右手,抬起左腿,瞬间就连踢方瑜进三下,好在他这一门“连环腿”技艺不精,全都踢在了方瑜进的大腿处,如果踢到了防御薄弱的小腹,方瑜进恐怕就要失去许多精血了。 但即便如此,方瑜进还是被踢得后退了两步,他困扰地想:“我这个职业和属性都不适合近战,而且他会的武功似乎不少,跟他这样打太吃亏了。” 但方瑜进刚拉开距离,那名玩家就迅速又冲上来,左手成掌状,对准方瑜进的脑门硬劈而下,只要是在《若梦谭》中学会一点武技的人都知道,这一招是武林中盛传的“力劈华山”。 方瑜进连忙抬起双臂防守,但没想到这一招是虚招,那名剑客玩家立刻挥出右手握着的利剑,斜挥一剑,直接斩在方瑜进的胸口上。 方瑜进防御薄弱,这一剑砍在方瑜进身上,直接就打掉了他163点精血,方瑜进的精血值立马就少了一半。 方瑜进低头望向胸口,自己新买的这件青煌法衣胸口处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这件衣服的耐久度肯定也下降了一大截,他顿时就觉得有些心痛。 方瑜进立马就踢出一腿,暂时将那名玩家逼退后,就迅速抬起右手,食指中指竖起,另外三指搭在一起扣成一个圆环状,这个手势叫做捏剑诀,是许多法师施法的必备动作。 一瞬间红莲般的火焰就从方瑜进体内喷涌而出,那名剑客玩家离方瑜进距离过近,一瞬间就被汹涌的火焰缠绕住。 如果杀死其他玩家,就会受到侠义值的数值惩罚,方瑜进不愿杀人,就立即停止释放技能。这个“焚焰炎爆”其实是一项持续性释放技能,每秒耗费玩家120点的真气,没有技能冷却时间,如果玩家的真气量足够多的话,放上一天一夜的火也不是问题。 忽然一支羽箭从方瑜进的身后射过来,方瑜进立即低头躲开,就看到身后一名玩家拿着一把诸葛连弩对着自己。 而那名剑客玩家没有被烧死,所以也立即站了起来,用剑指着方瑜进说:“你看看你的同伴吧!” 方瑜进向左边望去,就看到江锦已经被那名拿着镔铁锤的玩家给擒住双臂,正跪在地上望着自己,方瑜进无奈地想:“怎么办?赫总镖头说过不止要带龙魂玉到国殇城,人也要平平安安地带到。” 剑客玩家立即就恶狠狠地说:“你最好乖乖把镖物交出来,不然我就先拿你的同伴开刀!” 方瑜进冷笑一声,说:“你倒试试看呐,到时候你们四个的侠义值一起掉成负数,成了市里的垫底学生,不如就复读一年,来年重考吧。” 拿着柄铁锤的玩家将江锦交给自己的祭司职业队友,拿起了铁锤向方瑜进走过来说:“老大,我们三个一起夹击他,不怕抢不到他背上的东西。” 剑客玩家点点头说:“嗯,你们要多小心,我刚才那一剑已经扣掉了他一百多的血,这家伙既然是法师,那生命值肯定不会高,很可能已经残血了,可千万别打死他了,尽量攻击下盘,废掉他的行动能力!” 另外两名玩家大声说:“是!”然后就有一支羽箭对着方瑜进的腿射过来。 方瑜进却从原地跳起,直接轻巧地越过了那名剑客玩家的头顶,落到了他的身后。那三人都大吃一惊,想:“没想到这小子轻功如此厉害,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但只有方瑜进知道,这并不是轻功,而是他的职业初始技能中的第三个技能“御风登云步”,这个技能是单纯的辅助技能,效果跟轻功类似,能大幅度减轻玩家的体重,以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 方瑜进故意说:“我跟那家伙也不认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先走一步了!”然后方瑜进就踩了一脚山壁,直接跳到一颗古松上。 江锦焦急地大喊:“方瑜进,别扔下我呀!你这个畜生王八蛋,你他妈不得好死!” 方瑜进听江锦刺耳的骂人话传进耳内,不禁叹了口气想:“把紫曦龙魂玉带到国殇城并不难,难的是还得保护这个鹌鹑。真是想不到我这个被拖累的一方还得挨骂。” 忽然一枚鹅卵石和羽箭就向着方瑜进飞过来,方瑜进轻轻跃起,又跳回地面躲开了这两下追击。 落在地面后,方瑜进就伸出双手拍在地面,使用了自己的第四个职业初始技能“厚德之护”,很快地面的土堆就快速拱起,迅速凝聚成了一个两米多高的人形模样。 那三名玩家都大惊失色,刚才他们都看到方瑜进使用了一个强悍的火属性攻击技能,现却忽然又能召唤土属性的生物,剑客玩家皱着眉说:“别担心,这小子会的虽多,但是他肯定贪多嚼不烂,没有一样技能是厉害的,我们就别跟他的召唤物浪费时间,把他抓住就赢了!” 方瑜进取出一颗止血草放进嘴里,然后就又踩上山壁迅速闪躲,这山壁陡峭不平,但方瑜进踩上去却如同在平地上奔跑一样,那三名玩家看着方瑜进四处逃窜,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那个土堆护卫却也没有站着不动,而是挥动粗壮的手臂攻击那三名玩家,拿着柄铁锤武器的力士玩家立刻冲上前去用锤头砸在护卫的头部,但却只打出了一个41的伤害。 那名玩家立即就脸色苍白,说:“这怎么可能?” 这名力士玩家的力量属性一点也不低,而且他手上的这把柄铁锤也不是什么普通武器,没想到自己的蓄力一击居然连三位数的伤害都没有打出来,这名力士玩家惊骇地想:“这个召唤物的防御力到底是有多高?” 紧跟着土堆护卫就又挥动手臂,它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出击的劲道却一点也不低,那名力士玩家被打中胸膛,受到了297的高额伤害,跟着他就撞在山壁上,又失去了73的精血,由于撞击的力度太大,那名玩家就陷入了昏迷状态,直接就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方瑜进在山壁上重重踏了一脚,就飞到了另一面的山壁处,他这时已经习惯这种身体轻盈的状态,跳跃奔腾渐渐感觉得心应手,收发自如。方瑜进心里也觉得这个技能十分有意思,虽然底下有两个人在满头大汗地追逐他,但方瑜进还是忍不住玩了起来。 这时土堆护卫也走向那两人,剑客玩家立即挥剑砍在护卫的身体上,说:“小张居然昏倒了?真是没用的东西。小李你拖住它,我去追那个法师。” 被称为小李的弓手玩家无奈地说:“老大,但是我不是那种近战型的职业啊。” 剑客玩家不满地说:“哪那么多废话?叫你做你就……”剑客玩家话还未说完,那个土堆护卫又挥动手臂,将他也逼退了好几步。 方瑜进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那两人的站位,这时那名剑客玩家与拿着连弩的弓手玩家站位非常接近,方瑜进就跳向两人,在空中使用了自己的第五个技能“霜华禁锢”。 刹那间,那两人的身体就开始凝结雪白的冰霜,他们还未察觉到眼前的突发情况,就变成了两具冰塑,维持着被冻结前的动作。 方瑜进落地后就心虚地摸了一下额头,想:“真是好险,这四个人跟刘纤真她们相比起来差远了,居然根本就不注意站位,配合也乱七八糟。” 方瑜进没有过杀人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打算使用“霜华禁锢”来困住三人,所以就召唤出了土堆护卫来扰乱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四处蹦跳来吸引他们的走位,幸好这三人是乌合之众,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方瑜进的意图,否则方瑜进就只能逃跑,让任务失败了。 方瑜进走到那名瑟瑟发抖的祭司身旁,说:“放了我的同伴。” 那名祭司看自己孤掌难鸣,就只好听从方瑜进的命令,把江锦放了,但江锦却还是骂骂咧咧,说:“方瑜进,你为什么要抛下我?赫总镖头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得到国殇城内才行。” 方瑜进看了一眼冰塑,说:“快点走,有什么话跑了再说。” 两人出了山道口后,方瑜进就看到不远处有四匹马被绑在树下,方瑜进立即走过去解开两匹马的缰绳,和江锦骑马迅速离开。 第四十四章 你都对 等到两人远离了刚才发生冲突的山道后,江锦就不依不饶地问:“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为什么要抛下我独自逃跑?居然还让他们杀我,你怎么想的?” 方瑜进无可奈何地说:“我那是骗他们的,难道就告诉他们我绝对不会抛下你吗?扰乱敌人的思维也是很重要的呀?” 江锦却还是说:“但是你就是逃跑了。” 方瑜进疑惑地问:“我怎么逃跑了?” “我被抓住了你不第一时间冲过来救我,就说明你狼心狗肺,想要抛弃同伴。你不和他们三个硬拼,而是先往山道口跑,明显就是想当逃兵,是懦夫!我没有抛弃你也没有逃跑,就说明我比你勇敢了不起,我比你勇敢了不起,说的话肯定就是对的!”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他就说:“你都对。” 江锦立即就面露笑容,说:“古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也还算不错。你放心吧,我度量宽宏,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 两人一路换马赶路,等到黄昏降临时,方瑜进就指着一个位于山顶的小村子说:“我们就到那里去待一晚吧,但愿那里有客栈。” 两人进了村庄后,江锦就忽然开口说:“这里没有客栈的,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住一晚。” 方瑜进将信将疑,想:“也许这里正好是他的新手村吧,先跟他去看看。” 江锦带着方瑜进到了一个简陋的小茅屋内,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方瑜进伸手在桌子上揩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满是灰尘,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屋子的主人到哪里去了?” 江锦却说:“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村长送给我的。” 方瑜进想:“我运气还不错,那些埋伏我的玩家应该想不到我会在这个穷乡僻壤内过夜。” 跟着方瑜进就取出火折子将它吹着,然后就点燃了油灯,取出了游戏的大地图开始思索:“明天应该就可以到达云中城,但是不能直线去,那样很可能会遇到埋伏,还是得绕弧线去。” 跟着方瑜进又想:“但又该怎么去国殇城?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肯定要进国殇城,他们就在外围等待的话,我肯定会和他们碰面的。我就拖时间让他们失去耐心?不行,游戏内的时间分秒必争,这样对双方都很吃亏,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方瑜进回头时,就看到江锦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方瑜进捂着额头想:“这位老兄也是一个大麻烦,等到了国殇城内,我身上的这副担子才算是卸下了。” 方瑜进站起身,推开了房屋内的窗户探出头,就看到窗户外面居然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冷风吹得方瑜进十分难受,他就立刻缩回头想:“没想到外面就是这幅情景,这山顶的房子一定不贵,怪不得村长会拿这个送人。” 接着窗外的月光,方瑜进又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一本本的线装书,方瑜进随手拿起了一本,就看到这是儒家经典读物《礼记》,这本《礼记》书页泛黄,页角卷起,明显已经是被翻烂了。 方瑜进又随手拿了几本书,发现这都是古代读书人必看的四书五经,随后方瑜进就发现了一杆藏在书后面的特制烟杆,方瑜进知道这种烟杆不是用来吸旱烟的,而是用来吸芳华草的,芳华草由于种植容易,生长极快,所以一直都屡禁不止。 方瑜进立即就推测出来,想:“现实中一帆风顺的人对芳华草碰都不碰的,这屋子原来的主人恐怕是一个不得志的读书人,不然也不会吸这种东西。恐怕这屋子的原主人已经死了,所以村长才将它送给江锦。真是没想到这游戏这么细心,随便一间屋子里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方瑜进又看了一眼时间,想:“我也早点睡吧,明早起来还要赶路。” 第二天两人早起,刚出了房屋方瑜进就看到一旁的路道上躺着一人,方瑜进吓了一跳,想:“怎么回事,大半夜睡在外面的道路上做什么?”而且方瑜进看那人的睡姿奇怪,与其说是睡觉,其实更像是尸体。 江锦说:“这个村里有疫病,那个肯定是尸体,当初进入游戏时,我就已经见到过这种事了。” 方瑜进问:“难道村子内的人就不管这些事吗?” 江锦摇头说:“这村子的人都很精明,没有好处谁愿意为大家做事?” 两人离开了村庄,骑马到了云中城后,就下了马进城,方瑜进想:“现在可不能松懈,从这里到国殇城恐怕是这趟镖最难走的一条路。” 方瑜进转头对江锦说:“江先生,我在城内还要做一些事,补充一些物资,你就去客栈内休息一下吧。” 江锦点头说:“我准了,你快去快回。” 两人将马放到客栈内兑换成劵后,方瑜进就到布店内修补衣服,然后又去药店补充药品,最后又去杂货市场逛了一遍。 等到了中午,两人在客栈吃了一顿后,就出城骑马赶路,方瑜进选的是笔直通往国殇城的大路。 到了一个叫秋风林的地区后,方瑜进就看到前方站着好几名玩家站在林子口等待自己,还没等方瑜进回头,他身后头顶的树叶传来簌簌的声响后,就有三名玩家落在方瑜进和江锦的背后,堵住了他们的回头路。 方瑜进回头望了望,想:“这三人落地的声响不大,真的是厉害的轻功。” 然后方瑜进又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人,想:“这一次的数量是上次的三倍,总共有十二人。即便我有一百级,这群人直接就一拥而上的话,恐怕我和江锦也只能认输。” 一名似乎是头领的弓手玩家站了出来,他对着方瑜进挥了挥手说:“兄弟,大家都是考生,我们的目标都不是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尽量拿个好成绩。你不如下马来,我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方瑜进想:“事到如今,也只好和他周旋一下了。”方瑜进便下了马,问:“你们能给出什么条件?” 那名弓手玩家说:“那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吧,我们双方真动起手来,也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两个的水平,只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个道理是通用的,如果大家撕破了脸皮,你们两个一定会输,这点你承认吧?” “我承认。” 那名玩家走到方瑜进的身旁,继续说:“但是你们也是有办法保住这个镖物的,这个方法现在已经非常通用了,那就是现在立即自杀,虽然你们会掉一级,但是绑在你背上的东西肯定也会和你一起传送回城镇内。” 在以前的游戏经历中,方瑜进就知晓这个方法,只不过这一招的损失实在有些大,方瑜进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想让自己辛苦练出来的等级往下掉一级。 接着那名弓手玩家继续说:“假如真的发生这种情况的话,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损失,你想想,你直接掉了一级,而我们十二个人埋伏在这里半天,却稀里糊涂地看你们自杀,什么都没有拿到,这样的局面对双方都是损失,想必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方瑜进听对方说的入情入理,不禁也点头说:“有道理。” 弓手玩家接着就说:“所以我就想,为什么抢劫就非要动手呢?难道大家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细谈吗?大家都是为了能拿出一个好成绩而已,没必要非要弄得死伤惨重,于是我就想和你谈一谈条款,不如这样吧,你开一个价钱把你背上的镖物给我,我们没有伤害你们的道理,交易结束后一定会放你们走。” 方瑜进问:“你能给出多少钱?” 弓手玩家却说:“300两银子,买你背上的东西。” 方瑜进望着那名玩家没有说话,方瑜进以前被舅舅教导过,在谈判过程中暴露自己的意图是大忌,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持冷静,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那名玩家看方瑜进默不作声,立即就说:“不满意吗?我也承认,这个价格的确不太理想,但是我出的价格可不止是钱而已,同时也送了你一份平安。” 方瑜进疑惑地问:“平安?” 弓手玩家点头说:“没错,你以为只有我一队人在盯着你吗?你即便过了我们这一关,国殇城附近可是有数不清的人在等着你们呢。你的情报早就传开了,娃娃脸,青蓝色法师长袍,有一个强大的火属性范围技能,会土属性的召唤和一个冰属性的限制技能,而且还轻功了得,旁边还跟着一个剑客职业的帮手。” 方瑜进尴尬地想:“原来我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是上次那四个人卖的情报吧,他们很有生意头脑啊。” 那名弓手玩家继续说:“你不如就把镖物卖给我,我再多出一倍的价格,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就快点做决定吧。” 方瑜进问:“假如我还是拒绝呢?” 那名弓手玩家的脸变得有些阴沉,说:“600两银子还不能让你满意?你这嘴张的也太大了些,如果你不改变想法的话,那么就只能选自杀回城了。” 方瑜进问:“我倒有一个想法,这个办法不用花钱,也不会弄得大家尴尬。” 那玩家的脸色有些缓和,他说:“哟,兄弟你居然还有招,可以,你说说看。” 方瑜进说:“我们来一对一打一场,输了的人带走镖物,怎么样?” 那名玩家忽然面露笑容,说:“这个方法倒也爽快,可以,不过如果输了的人耍赖又该怎么办?我觉得大家最好发一个誓。” 方瑜进点头说:“如果我输了后不将这个包裹交出去的话,我女朋友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就有一名玩家大声说:“不行,怎么能用女朋友来发誓?万一你没有女朋友呢?” 方瑜进只好说:“我如果输了后不交出包裹,那么我爸爸只能再活十年。” 方瑜进发完这个誓后,众人都点头想:“即便他没有女朋友,父母肯定也会有的。” 天朝人大多都重视伦理观念,即便是下三滥的无赖,也不会诅咒自己家里的双亲,有关父母的誓言往往都会非常郑重。林内不少人听方瑜进语气真诚,不禁都想:“既然都把亲爹给搭上了,那就应该不会耍赖。” 那名弓手玩家也发了个誓,方瑜进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玩家,想:“这群人和他在现实中应该也是朋友,如果他诅咒父母却又为了游戏内的一个物品而抵赖的话,恐怕这群人都会瞧不起他,他这个老大的位置很可能会不保。” 忽然方瑜进就收到了一条决斗邀请信息:玩家苏柏向你发起决斗邀请,是否接受? 方瑜进点击接受后,那名弓手玩家就大喝:“你们都往后站,给我们腾点位置出来。” 那名弓手玩家的队友都迅速后退,只有江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方瑜进只好对他说:“江锦,麻烦你牵着马离我远一些。” 江锦这时才点头答应,然后牵着两匹马往后站。 众人腾出一个大圈后,那位名叫苏柏的玩家就对着方瑜进抱拳说:“希望这一战别伤了和气。” 方瑜进却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拍在地面,苏柏也没有迟疑,就迅速抽出身后的弓和箭,对着方瑜进射出了一箭。 但方瑜进的面前突然有土堆拱起,正好就挡住了那一箭,这些土堆开始变形,很快就成了一个约两米高的巨大人形。 苏柏却在地上迅速翻滚切换角度,身子刚站稳后,就又对着方瑜进的脸射出一箭,这一次两人之间没有土堆护卫阻挡,这一箭就直接向方瑜进疾速飞去。 方瑜进在接受决斗邀请前就使用了“御风登云步”,所以这时身体轻盈,动作也变得迅捷了许多,他立即扭头躲开了这一箭,但这支羽箭却钉在方瑜进身后的枫树树干上,箭身就在方瑜进的脸颊边不停地颤动。 第四十五章 牵云手 土堆护卫有自动索敌的功能,它踏着沉重的步伐向苏柏靠近,立即就挥动手臂向苏柏攻击。 但苏柏又是一个翻滚躲开了土堆护卫,接着又搭弓上箭,对着方瑜进射出了一箭。 方瑜进侧过身子,避开了这间不容发的一箭,想:“我这个护卫的动作太慢,而他又是所有职业中速度最快的弓手,‘厚德之护’这个技能对战况产生不了多少帮助,土人连靠近他都很难,更别说攻击他了。” 就在方瑜进分析局势的同时,苏柏又连续射出了好几箭,方瑜进满场奔跑,想:“这一套不管用,只能用其他打法了。” 在方瑜进以前的游戏记忆中,五灵宗师被分出两种打法,第一种就是召唤出土属性护卫,然后自己就利用速度优势不跟敌人进行战斗,而是满场游走逃避,利用土人护卫超高的攻击防御属性将敌人歼灭。 第二种就是利用冰与火两种技能的衔接对敌人发动攻击,这种打法不如第一套那么稳妥,而且技术要求更高,毕竟一旦技能放空了就会变成一个仍人宰割的局面。 方瑜进一边奔跑一边想:“现在的我也没得选,只好和他拉近距离赌一把了。” 其实五灵宗师还存在着第三种胜率最高,速度最快的暴力打法,就是直接使用“瞬雳击”这个技能,无论对方身法属性有多高,都不可能和“必定命中”这个特效抗衡。 但方瑜进自身的真气值不够释放这个技能,这一次也没有赵率站在一旁给他提供珍贵的药物提升真气上限。不然方瑜进也不会使用这种水磨功夫和对方磨蹭,早就出手结束决斗了。 苏柏射出一箭后就迅速跳起,方瑜进想:“好机会。”立刻就伸出手用出了自己唯一的一个限制技能“霜华禁锢”,但他对准的方向不是人,而是苏柏即将落下的地面。 在动作类游戏中,预判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技巧,学会了这个技巧甚至可以弥补速度上的劣势做到以慢打快,上一次在《相依为命》游戏中,端木琴就是靠着精准的预判才杀死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守卫的。 苏柏也脸上变色,但人在空中无法进行移动,苏柏落在地面时,那些冰霜就如同爬动迅捷的毒蛇一样,即刻就冻结住了他的双腿,还在往苏柏的胯部开始延伸。 方瑜进也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马上就往前踏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瞬间汹涌的火浪就以方瑜进为中心溅射而出,刹那间就将苏柏淹没。 方瑜进维持了三秒的“焚焰炎爆”后,就立马收了技能,决斗只需要将对方的精血值打落到30%以下就算胜利,一不小心将对方击杀了不是方瑜进想看到的情况。 突然火焰中就有一支羽箭对着方瑜进迅速射过来,这一箭来得太过突然,而且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方瑜进居然没有避开,而是让羽箭锋锐的箭头削过腰部,减去了方瑜进23点精血值。 这一箭虽然没有扣去方瑜进多少精血,但却让他大吃一惊,方瑜进望着前方熊熊燃烧的火焰想:“怎么回事?难道我持续三秒的输出还没有扣掉他70%的生命值?他的生命值有这么多吗?” 跟着又有好几只羽箭连续射出,方瑜进一边后退一边闪避,随后就踩上了一支射在树上的羽箭,轻轻一跃跳上了树枝。 围观的玩家看到方瑜进这几下兔起鹘落的闪避十分漂亮,情不自禁地都喝了一声彩,而看到他上树后树枝居然只是微微晃动而不折断,心里就更加佩服,都想:“果真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这个法师不止厉害的技能多,而且轻功也特别厉害,怪不得敢运这么贵重的镖物。” 苏柏也从燃烧的火焰中跳出,方瑜进看他脖子上戴着的宝石配饰发出红光,立即就明白:“他的这个饰品是可以抵御火属性伤害的,所以刚才的‘焚焰炎爆’才没有打掉他多少血。唉,对方早就摸清了我的套路,提前做好了准备,我却还活在梦里。” 苏柏的轻身功夫居然也不差,他也踩上了树,跳进了枝叶间对着方瑜进挥了一下弓。 方瑜进立即后退,苏柏就将弓收在身上,挥拳向方瑜进打过去,方瑜进自从上次的战斗后,就知道江锦是个无法依靠的队友,所以他在云中城时也花钱买了一本《牵云手》秘籍修炼,好弥补自己近身战的不足。 这时苏柏挥拳打过来,方瑜进就伸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左手拍向苏柏的胸口。苏柏挥手将方瑜进的左腕格挡开,跟着右拳挥动三下,立即攻击方瑜进的面部、胸口和小腹三个地方。 方瑜进后退避开,苏柏却立即往前跳动继续进攻。方瑜进看准他进攻的方位,右手伸出,一招“拨云见日”击向苏柏的脸,苏柏低头躲招,又用左手挥拳打向方瑜进的手臂,右手也变成拳打向方瑜进的肚子,这一招“燕翼双飞”虽然名字好听,但却是打人小腹的狠辣招数。 方瑜进左手拿住对方手腕,制止了他这迅捷的一拳,右手手臂虽然被对方打中,但也擒住了苏柏的衣领。方瑜进踩在树枝上的双足跳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弯,中途关闭了“御风登云步”,两只手却死死抓住苏柏,苏柏被方瑜进的双手拉动,控制不了平衡,立即就身子倾斜。 旁观的人除了江锦以外,其他都是苏柏这边的人,他们看苏柏就要被方瑜进扔下树枝,都紧张地发出叫声。 苏柏左手被方瑜进控制住,但双腿却还能自由行动,他立即双腿连踢,三下全都踢在方瑜进的背上,方瑜进武艺低微,根本不知道这种招数该如何闪躲,左右手同时松开,在树枝上摔了下去。 方瑜进立即就再次使用“御风登云步”,顺便也在空中抓住树枝,由于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并不重,所以并没有扯断树枝,笔直地摔下去,而是借力跳回到刚才的树枝处。 苏柏刚才也在身形不稳时扶住树干,在空中翻了个身跳到另一支树枝上抵消力道,两人这一下虽然都没有摔下树枝,但方瑜进动作狼狈,远不如苏柏那样姿态潇洒。 两人刚站稳后,苏柏就向方瑜进冲过来挥拳进攻,方瑜进也抬手继续招架对方的拳法,但方瑜进几乎把属性点全都在加在灵力上,身法虽然也加了十点,但对方是以身法属性为主的弓手,所以方瑜进这点身法属性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 《若梦谭》中近身肉搏虽然是比武功招式,玩家自身的属性却比武功更加重要,方瑜进无论是力量,体格还是身法都远不如苏柏,而且这套“牵云手”武功是他最近新学会的,招式也不如对方使用的那样熟练,两人过了十几招后,方瑜进胸口就被打中一拳,直接摔下了树枝。 苏柏这一拳用上了内劲,但是方瑜进身体轻飘飘地如同风筝一样,所以苏柏这一拳没有打实,方瑜进真气比对方充足,虽然不会进入“内伤”状态,但胸口被人家用力猛击,肯定要失去一些精血。 方瑜进刚落地后,就立即往后跳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就立即被一支羽箭射中,如果方瑜进的动作慢了一秒,他现在的背部肯定就多了一支箭了。 苏柏脚踩树枝,背靠树干,处于居高临下的状态,射箭也就更加方便,方瑜进刚站定没一下时,苏柏就又咻咻咻同时射出三箭,封锁住方瑜进的移动,方瑜进从原地跳起,急速跑到一棵枫树后,用粗大的树干挡下了苏柏又射出的一箭。 方瑜进想:“真是好厉害,无论是射箭,轻功和近身搏击都好强,跟上一次遇上的那四个人更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苏柏看不到方瑜进,就立即下了树改变角度,他抽出三支羽箭搭在弓上,对着方瑜进又射了过去。 方瑜进一个狼狈的滚动躲开了羽箭后,就又跳上了一棵枫树,躲在了葱绿的枫叶中,苏柏看方瑜进又藏在视野不好的地方,就想:“你一个法师,近身拆招也不是我对手,躲在树上,也不过就是换一种输法而已。” 接着苏柏也连续几脚踩在树干上快步上了树,他的动作不如方瑜进那么快,但这手轻功已经算是玩家中的上流水准了。 两人看到对方后,就又开始拳打脚踢起来,方瑜进伸手拍在苏柏的胸口上,苏柏立即就挥掌打向方瑜进的胳膊,如果方瑜进还不收招,在他打中苏柏的胸口前,自己的右臂肯定就会先被苏柏震伤。 方瑜进立即变招,反手搭在苏柏的手臂上,苏柏立即挥臂反攻,让方瑜进的这一抓落了空。 但方瑜进却突然对着苏柏张开右手,苏柏就感觉到一股刺痛感从腿部开始往外延伸,这种刺痛就如同在大冬天把手伸进冰水里一样。苏柏看自己的腿部开始有冰霜凝结,立即就想:“这家伙居然在拆招中用了灵术!” 方瑜进看苏柏腿部冻结,不能再移动时,就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苏柏的右胸口扎了下去,这把匕首是方瑜进看自己两手都没有装备武器,就购买好用来防人近身的准备措施,法师一旦被敌人近身,基本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方瑜进对这把匕首也没抱多少期望,却没想到在今天的决斗中起了作用。 但方瑜进的动作还是不如对方快捷,苏柏抬起手腕架住了方瑜进的手腕,中途还用上了内劲。方瑜进手臂被人震麻,握着匕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匕首立马往下掉,苏柏抬起左手一招“海底捞月”接住匕首,顺势对着方瑜进刺了过去。 方瑜进眼看白晃晃的刀子向自己扎过来,就急忙伸左手在树干上拍了一下,利用拍动的反震力道,方瑜进立刻就离开了树枝,往地面落下。 而经过刚才一番惊心动魄的对攻后,苏柏冻结住了的下身无法调整平衡,他也立马摔下了树枝。 苏柏身体都被冻僵,无法在空中改变动作,就以头朝下的姿势重重落在地面。而方瑜进至少是下身着地,而且他身体轻巧,所以下落的力道并不强,也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苏柏的头落在地面时,方瑜进就收到了一条系统信息:你在与苏柏的决斗中获得了胜利。 方瑜进捂着胸喘了口气,这时他的精血值和真气值都迅速回满,技能冷却时间也都立即刷新,而且苏柏身上的冰霜和一旁的土堆护卫也都瞬间消失。 游戏中的决斗结束后,玩家的异常状态和召唤物都会消失,一切就如同时间倒流到决斗前一样。 苏柏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神情有些沮丧,说:“方瑜进,你赢了,你走吧。”刚才在发出决斗邀请时,苏柏就知道了方瑜进的名字。 方瑜进和江锦都上了马,苏柏忽然又走过来问:“方瑜进,你其实是你们市内的顶尖学生吧?你实力这么强,是来自大城市的考生吗?” 方瑜进想:“你也幸亏是和我打,你要是和端木琴动手的话说不定会怀疑人生的。” 方瑜进这时已经经历了几场战斗,对于近身战也一点了解,他回想起过去看端木琴打架的场景时,只觉得她的动作全都不可思议。现在方瑜进懂了一点近身格斗的皮毛后,才终于意识到端木琴有多厉害。 方瑜进不愿打击苏柏,就说:“没错,我是静炎市最强的学生。” 苏柏叹了口气,说:“那就好,输给你我也认了。” 方瑜进拿起缰绳驭马离开时,苏柏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方瑜进,你好好加油,我会关注你在春秋联赛里的表现的。” 方瑜进回头笑着说:“承你吉言。”心里却想:“我们市内比我强的人实在不少,我能被人看上,拉进队伍参赛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方瑜进和江锦就继续疾驰赶路,离开了秋风林。 第四十六章 图纸武器 过了一个小时后,方瑜进和江锦就路过一个茶摊,两人刚才都头顶着火辣的烈日赶路,忽然看到清凉绿林中的一个茶摊,都有些盼望停下来喝碗茶休息一下。 江锦说:“方瑜进,我们不如在这里稍作停顿算了,这鬼天气也太热了。” 方瑜进看这个茶摊内只有一名衣着朴素的茶摊老板在那里泡茶,而一旁则坐着两名棋客在下围棋,方瑜进想:“这个地方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危险,不过现在离国殇城也并不远。” 方瑜进转头对江锦说:“江同学,不如我们再忍一忍,到了国殇城内送出镖物后再歇息吧。” 江锦不满地大声说:“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我可是丽江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家里非常有钱的大少爷!我愿意陪你在太阳下暴晒已经不错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懂体恤他人呢?” 然后江锦就自顾自地下了马,坐在一张竹木凳上说:“老板,给我来一碗凉茶!”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也许我上辈子做了孽,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使者。”然后方瑜进就坐在江锦的对座。 江锦对着方瑜进不屑地说:“方瑜进,你不是说要赶路的吗?不是要装清高的吗?为什么不留在马背上,反而还言行不一地也跑到这里来喝茶?” 方瑜进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头顶翠绿的树叶。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和江锦讲道理的话肯定会没完没了,所以索性就闭口不语。 茶摊老板走到方瑜进的身旁,问:“这位客官,你要喝什么?” 方瑜进说:“不必了,我不渴。” 茶摊老板愣了一下,说:“我们这摊子虽小,但却龙井普洱铁观音样样俱全,甚至连君山银针都备有一些存货,客官若不嫌弃,我便给你来一碗如何,你嘴唇都有些干裂,头上热气腾腾,又怎会不渴?” 方瑜进抱拳说:“多谢一番美意,但真的不必了,给他上一碗凉茶就行了。” 那名茶摊老板看方瑜进执意不喝,就也不再开口,而是给江锦拿来了一个青瓷碗,给他倒了一碗清爽的凉茶。 江锦喝了一口凉茶,就大声做作地说:“啊,好凉爽好舒服啊。” 方瑜进是家中长兄,平时都要负起照看妹妹的责任,所以从小便懂得如何跟心智幼稚,任性骄纵的人相处。他看江锦故作姿态地说话,却也依然不开口搭理他,让他自说自话,讨个没趣。 那江锦说了几句后,方瑜进却始终没有反应,江锦就低头喝茶。方瑜进则望着自己的两匹马想:“让马休息一下倒也不错,待会在国殇城外等我的人肯定不少,不能和他们硬拼,就只能靠马逃跑了。” 忽然那两名下棋的棋客就吵了起来,一名棋客指着棋盘说:“明明是七目,怎么成六目了?你算术不精,居然还敢来下棋?” 另一名执白棋的棋客冷笑一声,说:“狗屁,明明是六目,你不如再睁大了眼睛仔细算算。” 执黑棋的棋客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不跟你牵扯不清。”然后他就扭头对茶摊老板说:“老板,你来帮我们算一算,你是生意人,总不可能算错了数,更不会偏袒其中一方。” 那名茶摊老板笑着说:“二位客官可饶了我吧,我脑子驽钝,对于弈棋可是一窍不通啊。” 然后那名茶摊老板就走到方瑜进的身旁,说:“这位少侠,你不如来帮我解决这起纠纷吧,那两位爷似乎都是脾气火爆的人,要是他们争吵起来打坏了我这儿的桌椅可就不好了。你要是帮了忙,我就不算你们的茶钱。” 方瑜进淡漠地说:“我不会下围棋。” 江锦冷笑一声,说:“围棋这么简单你都不会下?老板,围棋我倒会一些,不如就让我来。” 茶摊老板点头说:“也好,也好。” 江锦走到棋盘旁,望着那纠结的局面开始算目,过了一会他才说:“好像是黑赢二十一目。” 那两名棋客都说:“算的什么东西?”然后那两人就互相责骂,说到激动处居然扭打了起来,茶摊老板连忙走过去劝架,说:“二位爷可消停些,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啊!” 那名茶摊老板连忙走到方瑜进的身旁,焦急地说:“这位客官,你侠义心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你不会下围棋也没关系,你就过去随便说六目或七目就行了,这个茶摊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说什么也不能砸啊。” 方瑜进说:“抱歉,我有要事在身,帮不了你。” 那名茶摊老板却伸手进口袋说:“我会让你白帮吗?我会给你一些银子的,你看这个数目如何?” 然后茶摊老板就张开右手,但里面没有银钱,而是一把黄粉撒在方瑜进的脸上,方瑜进惊怒交加,刚想站起来时忽然就全身脱力,居然又坐回到椅子上。 而那两名棋客却忽然停止了扭打,而是往江锦的脸上撒了一把药粉,江锦立马就倒在地上,而方瑜进迅速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跟着他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等到方瑜进意识恢复,从泥土地上爬起来时,就看到茶摊的桌椅都东倒西歪,而那位老板和两名棋客却都不见了踪影。 方瑜进立马就低头伸手摸了摸背,就发现背上的包裹消失不见,而他们的两匹坐骑也都不见了踪影,整个茶摊内,就只剩他和江锦两人。 方瑜进走到江锦身旁,将他摇醒后,江锦却还有些神志不清,说:“我热昏过去了吗?” 然后江锦就捂着额头,扶着桌子站起来问:“咦?怎么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然后江锦看了一眼方瑜进身上的包裹和消失了的马匹,他愣在原地,然后就大惊失色地说:“不会吧,那群人都是一伙的,我们快追!” 方瑜进说:“不用追了,我们都倒地半个多小时了,人家就是慢慢走也够了,更何况他们是骑马离开的。” 江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指着方瑜进说:“方瑜进,这事你得担主要责任,你是这一趟镖的头领,就该为这事负全责!” 方瑜进默不作声,而是望着江锦不说话。 江锦继续说:“我刚才说要在茶摊休息时,你就该想办法阻止我!而不是在那里不吭声当自己是没事人!我不管,反正这个责任我不担!” 方瑜进也没有发火,而是顺着江锦的话说:“全是我的错。” 江锦说:“好极了,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总镖头怪罪下来,我可要和他一起骂你了!” “江同学,我们先去附近的驿站找匹马吧,这里离国殇城比较近,我们先回城再说。” 江锦也同意方瑜进的看法,两人就离开了茶摊,步行到了国殇城内。 进了国殇城后,两人就先到客栈休息,江锦问:“到时候你要跟总镖头怎么说?” 方瑜进却说:“你在客栈内休息一天,我出去打听一下情况,房间钱我已经付了。” 然后方瑜进就不管江锦,直接离开了东升客栈,在店小二那里买了一张上级马兑换券。 接着方瑜进就原地使用传送符直接飞到了云中城内,传送符就可以选择去过的城镇,玩家到过的地方越多,传送符的选择范围也就越大。 到了云中城后,方瑜进就到他们前天居住的鸿瑞客栈里,找到了自己租下了的房间。 进了客房内,方瑜进就到床底找到了一个黑色小布袋,打开布袋,方瑜进就看到赫总镖头托付给自己的紫曦龙魂玉完整无缺地放在布袋内。 方瑜进和江锦的这几天相处下来,就察觉到同时带着江锦和龙魂玉到国殇城内是一件极难的事。而且国殇城外肯定有大批好手等着自己,自己能运完这趟镖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所以方瑜进索性就分两次进行运输,第一次运人,第二次运镖,他到了云中城后,就在杂货市场内买了一块便宜的紫玉放进自己的包裹内,而真正的紫曦龙魂玉就藏在这个小客栈的床底。 也辛亏方瑜进的运气还不错,迷晕他的那三人取走包裹时,恐怕只是打开了包裹看了一眼,于是就真的就误以为那块用来顶替的紫玉就是镖物。 方瑜进也知道自己的情报已经被很多人记下,于是他就卸下了法衣,换上了一件灰色布袍,跟着方瑜进又将布袋放在自己的衣襟内藏好,从外表上看去方瑜进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玩家,但谁也不知道他其实身怀巨款,衣服里就放着极珍贵的宝物。 方瑜进退了房,就在客栈处换了一匹体力充沛的上等马出城,方瑜进迎着凉爽的微风想:“我运气也还算不错,大家都只顾着在半道上截击我,却忽视了我在城内的动作,这一步险棋算是成功了。” 方瑜进又欣慰地看了看空旷的四周,想:“而且这一趟只有我一个人,这感觉可真好。” 方瑜进这一晚没有睡觉,而是趁夜赶路,终于在大半晚上到了国殇城内,第二天一早镖局开门后,方瑜进就带着骂骂咧咧的江锦和镖物进了镖局内,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江锦欣喜地说:“方瑜进,你居然还把东西给找回来了!可以啊,我就知道你行的。” 而国殇城内临远镖局的马总镖头看到人物俱在时,就立即面露笑容,对着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说:“少侠智勇双全,真不愧为当代人杰。” 然后马总镖头就取出了一千两黄金交在方瑜进手上,说:“这一趟镖中你肯定遇上了不少麻烦危险吧?这是你的报酬。” 一两黄金就等于是十两银子,方瑜进原本神情镇定,但看到镖局内的趟子手端出一盘盘金灿灿的金子时,却也不禁眉开眼笑,想:“运这么小的一个玉块并不难,难得是旁边还站着个大活人,我这一路坎坷总算是有了回报。” 江锦也对方瑜进伸出手说:“方瑜进,你脑子不错,够得上身份当我的朋友,不如大家交个朋友,等考试结束了我请你吃饭,我爸爸可是大集团的董事长。” 方瑜进连忙挥手说:“不必不必,我身份卑微,无论如何都不配当你朋友。” 方瑜进这句话似乎让江锦很是高兴,江锦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地说:“我知道,家境贫寒的人在我面前难免会自卑,我也不怪你。不要紧的,说是朋友,其实你就是我小弟属下,怎么样?” 方瑜进不愿再多费唇舌,就抱拳说:“告辞。”然后方瑜进就快步往镖局外走。 离开了临远镖局后,方瑜进才松了口气,想:“终于自由了。” 接着方瑜进就调出了自己的道具界面,看到右上角的金钱显示,想:“现在有了足够多的钱,我终于可以去补充装备了。” 方瑜进现在虽不能说是腰缠万贯,但也算是游戏中比较有钱的玩家了,他立即就在国殇城内开始搜刮装备,进了店内就询问最好的装备,就连身上穿着的青煌法衣也被换了下来。 但是到了选武器的时候,方瑜进却没有去店内挑选,而是跑到杂货市场内寻找法师武器的图纸,越是珍贵的武器,得到它的难度也就越大,在大城市的店铺内花费重金的确能拿到好装备。但是如果是用图纸和珍稀的材料合成出来的武器,则在装备品质上会远远领先花钱就能买到的装备一大截。 方瑜进挑选饰品防具等装备的速度极快,连一个小时都没到,而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全都花在挑选武器上,他的这个武器图纸带有一个自由材料的特点,玩家可以选择任意材料加进武器的合成,不同的材料会衍生迥异的效果。 国殇城的杂货市场非常大,方瑜进逛完之后,又去了城内好几家有名的宝石店铺进行挑选,《若梦谭》内的npc也会看衣识人,他们看方瑜进身穿玄色锦袍,明显就是炊金馔玉的大主顾,所以都热诚相待、笑脸相迎。 最后方瑜进挑选了一块成色极佳的七宝琉璃,带着材料和图纸到了武器店内要求制作。 却没想到绝剑堂的梁师傅却说这种武器并非兵刃,不是他所长,然后梁师傅就指点方瑜进去找夺造化坊的巧手张,他有本事制作这种武器。 方瑜进只好又去夺造化坊,找到了那位须发雪白的巧手张后,巧手张就看了看图纸,又低头看了看方瑜进放出的材料,淡漠地说:“3000两银子。” 方瑜进听对方一开口就是一笔大数目,心里也有些肉疼,但他马上就想到:“越好的武器当然造价也就越贵,只要能提升实力,多少钱都是值得的。”方瑜进就将钱付了。 巧手张抬起右手,对方瑜进往外摆了摆示意他可以离开,说:“这东西要耗费不少工夫,你明日辰时再来吧。” 第四十七章 漆夜腾风骊 辰时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第二天七点刚到,方瑜进就跑到夺造化坊内去找巧手张。 巧手张懒洋洋地将一串佛珠递给了方瑜进,说:“呐,你的东西。”然后他就对方瑜进摆手,要他离开。 方瑜进当初之所以选择佛珠,就是因为戴上佛珠后依然可以施展“牵云手”武功和敌人过招,自己没有队友,无论远战近战都得自力更生。方瑜进昨天也看到了一张不错的法杖图纸,但他考虑到自己需要腾出双手施展武功,最后抉择再三,还是选用了佛珠武器当武器。 方瑜进离开了夺造化坊后,就将这串琉璃佛珠缠在虎口处,然后方瑜进就立即点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就看到自己穿戴上所有装备后的属性: 方瑜进等级21职业:五灵宗师 精血:540真气:1840 攻击力:54防御力:73 力量:30 体格:30 身法:61 灵力:165 方瑜进看到自己的真气值时,就兴奋地双手微微颤动,想:“好极了,我就知道这装备不会让我失望。” 接着方瑜进就点开了自己的技能面板,就发现自己的“瞬雳击”技能呈发亮状态,这就是可以使用的意思。 方瑜进嘴角上扬,想:“拖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使用这个职业的五个初始技能了,虽然用了瞬雳击后真气就会见底,不过现在的话,只要是一对一单挑,敌人在我的1000范围内,我几乎是不可能输的。” 方瑜进接着又点开了装备界面,找到了自己武器的属性: 八风不动珠 装备等级:40 耐久:100 属性:灵力+40攻击力+12 说明:八风是指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当遇到任何一风都能不为所动时,即是极高的修养境界。 方瑜进心里舒畅,想:“怪不得要这么贵的价钱,这装备的等级几乎是我的两倍了,加的属性也真是多,居然有40点的灵力加成。” 方瑜进其他的装备加起来也不过就只有5点灵力加成,但单独这一串佛珠居然就是其他装备加起来的八倍,灵力属性是法师最需要的东西,因为它可以替代其他属性,其他属性却无法替代它。 玩家每拥有1点灵力,就会获得10点真气值上限,而且还会增加技能的强度,灵术防御力。游戏设计者考虑到法师这个职业,无论是体格身法还是力量等近战属性恐怕都极差,所以就在灵力属性进行大幅度的增强。方瑜进有了这串佛珠的40点灵力,其他装备属性都可以不用看了。 方瑜进立即就向紫霄阁走去,想:“虽然花了这么多钱,但是现在的我装备和等级都起来了。是时候做一些任务刷侠义值了,但愿能有适合我的任务。” 到了紫霄阁后,方瑜进领取了难度较高的侠义值任务后,就出城骑着自己新买的漆夜腾风骊去任务地点,这匹漆夜腾风骊全身毛发都是纯粹的乌黑色,而且和方瑜进以前骑的马不同,这匹马是有名字的,它无法兑换成马匹劵,价格也远超其他马,方瑜进除了那串佛珠以外,就属这匹马最贵。 方瑜进骑上了马后,就低头在马耳旁说:“我要去安平村。” 漆夜腾风骊立即就仰起前身,抬头长嘶一声,接着它就迅速疾驰,方瑜进就看到身旁的景物在飞速后退,不到几分钟,方瑜进就到了安平村。 刚才在马背上,方瑜进由于反应能力跟不上马的速度,所以他全程都只是在握着缰绳而已,这匹良驹带有自动识路的功能,一路上转弯前进,绕坑跳跃全都是马自己抉择的,方瑜进只感觉到耳边呼呼风向,然后就到达目的地了。 方瑜进下了马,那匹漆夜腾风骊跑了这么远的路却丝毫不显示疲惫的样子,反而还精神奕奕,不停地绕圈走动,似乎还未跑尽兴。 方瑜进又惊又喜,摸着它的鬃毛想:“照这样子看,日行千里这个成语恐怕是真的,这两千多两的银子实在是太值了,这就等于是古代计程车啊。” 方瑜进不再像从前那样,随便找棵树把马系住,而是牵着它进村,到了任务指定的房屋前。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简陋茅屋,四周都是用泥土砌成的夯土墙,屋顶堆满了茅草,一想到关乎自己命运的侠义值任务就在这件茅屋内,方瑜进也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推开房屋,方瑜进就看到一名姑娘在炕上低头刺绣,她听到推门声就立刻抬头,方瑜进看到她的脸后,就尖叫一声,往后面退了一步。 因为这姑娘居然没有鼻子,原本应该是有鼻子的地方却变成了一个小洞,方瑜进看到了那姑娘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身不由己地叫出了声音,其后才发现自己太过失礼。 那名姑娘却神色平静,问:“你是谁?找我来干什么?” 方瑜进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姑娘的脸细看,想:“这不是天生的,她的鼻子是被人割去的。” 那名姑娘的脸上却有了笑容,说:“我知道了,你是李延汉的朋友,他叫你来找我的,对吗?”这名姑娘虽然样貌丑陋,但是声音却很好听,犹如黄莺在树上歌唱一般。 方瑜进问:“李延汉是谁?” 那名姑娘说:“你不用装了,我都知道,肯定是李延汉叫你来的。你是和他一起参军的士兵吗?他给我带信回来了?” 方瑜进摇头说:“姑娘,抱歉,我不是李延汉的朋友,我甚至都不认识他,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那名姑娘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她把手放在胸口,问:“他已经一个月都没有给我来信了,他难道是死了吗?我们当初在梧桐树下约好了要厮守到老的,他也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然后那名姑娘就捂着眼睛开始流出了眼泪,晶莹的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溢出,落在了她只刺了一半凤凰图案的红色绣布上。 方瑜进尴尬地想:“糟糕,真的是非常糟糕。这位姑娘不止精神有些脆弱,而且还病得不轻。” 方瑜进立即说:“乔姑娘,乔姑娘,你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你口中的那个李延汉没有死。” 乔姑娘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她就抽抽搭搭地用手背擦眼泪,问:“没有死?那他为什么没有给我来信?他被关进监狱里面了吗?” 方瑜进叹了口气,在脑中斟酌了一下语言,说:“世上根本就没有李延汉这个人,他是你幻想出来的。” 乔姑娘瞪大了眼睛,问:“我幻想出来的?” 方瑜进点头说:“不错,你吸食芳华草烟气过度,以至于产生了极强烈的幻觉。”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屋内的一根烟管和一把晒干了的芳华草,说:“这个就是证据。” 乔姑娘捂着头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方瑜进说:“我也不是那个李延汉的朋友,我是紫霄阁派来的人,村内有人看到了你发疯……看到了你偷偷吸芳华草,所以就由我来出面,让你恢复神智。” 乔姑娘跪倒在地上,眼泪又从她的眼角中流出,顺着脸颊直接滑到下巴处,她说:“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等的人根本是不存在的?” 方瑜进说:“没错,那些都是你幻想出来的,不如接受现实吧,你完全可以……”方瑜进本来想说你完全可以去找个单身汉嫁了,但他看到乔姑娘的那个被割去的鼻子后,就立即住了口。 乔姑娘突然爬到方瑜进的身旁,抓住他的黑袍说:“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是不是他遇上危险了,死在战争中了?所以你就过来捏造这些谎话,好让我忘了他?” 方瑜进看她仍然还是执迷不悟,就想:“看来我得提出更多的证据,想不到这里面的任务还需要一点推理。” 方瑜进看了看屋内的环境,立即说:“乔姑娘,现在是太平盛世,根本就没有战争,你的情人怎么可能会去参军?你手上有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吗?恐怕一件都没有吧。” 乔姑娘却走到梳妆台旁,拿起了一个琥珀吊坠,放到方瑜进面前大声说:“这个就是他送给我的,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定情信物,他也有一个我给他绣的汗巾,那条汗巾……” 方瑜进不得已只好说:“乔姑娘,你不如去有水的地方照一照自己的脸,你这幅样子……恐怕不会有人喜欢你的。”方瑜进说到后面时,语气也变得有些悲怆。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失,就好像游戏失去了声音功能一样。乔姑娘脸上的惊讶表情也立即消失,她神色木然地摸了一下位于自己脸中央的那个小洞,然后就转过身去,方瑜进看到她纤细的背脊在微微颤动。 如果乔姑娘死了,任务就算失败,方瑜进不止拿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会被扣除侠义值,方瑜进十分担心地问:“姑娘,你还好吗?” 乔姑娘默不作声地回头,突然她就拿起了一把菜刀,对着方瑜进劈了过来,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瑜进大吃一惊,立即就抬起右臂,用绑在右臂的风纹钢护臂挡住了这一刀,这个护臂是方瑜进为了对付那些手持利刃的敌人而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也让方瑜进受了惊,他想:“怪不得紫霄阁要选那些身怀武艺的人来做这些任务,我终于知道原因了。这些人一旦发疯,普通人哪里招架得住?肯定是要受伤的。” 泪珠从乔姑娘的眼眶中溢出,她激动地挥着菜刀向方瑜进砍去,声嘶力竭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有做坏事,我也没有害你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乔姑娘虽然手拿菜刀,但出手毫无章法,而且动作也有些迟缓,当然就不是方瑜进的对手,方瑜进看准时机伸出左手,立马就拿住了乔姑娘握着菜刀的右腕,跟着就用右臂架住乔姑娘的脖子,将她往墙壁上推,控制住她的动作。 方瑜进大声说:“姑娘,接受现实吧,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虚妄里。” 突然方瑜进就感觉到小腹一阵剧痛,方瑜进低头看自己的小腹,就发现乔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就多了一把小刀,而这把刀子正插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一刀正中要害,方瑜进的精血值居然直接就掉了一大半。 方瑜进神色慌张地立即往后退,由于乔姑娘紧握着刀柄,所以沾了血的刀锋从方瑜进的身体内拔出,他的肚子就如同一个小型喷泉。 “你进入了流血状态,请迅速进行恢复治疗,否则将持续失去精血值!”这条系统消息立即就出现在方瑜进的面前。 方瑜进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处,但他的肚子就犹如横放的红酒瓶瓶口一样,艳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其中涌出,血液流过方瑜进的手,直接就染红了一大块他的黑袍。 方瑜进立即拿出止血草往嘴里塞,但无奈这只是杯水车薪,方瑜进的精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方瑜进立马就感觉到全身乏力,他倒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顿时就变成一片漆黑。 “你的精血值为0,你已经进入死亡状态,等级掉落一级作为惩罚!”这条系统消息播出后,方瑜进就发现自己就站在国殇城的街道内。 方瑜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然后就立刻点开自己的人物面板: 方瑜进等级20职业:五灵宗师 精血:530真气:1780 攻击力:53防御力:73 力量:29 体格:29 身法:60 灵力:159 方瑜进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额头,想:“她左手居然还藏着一把武器,我太大意了,以为对方是不会武功的人,所以就放松了警惕,哪知道她直接就要了我的命。” 跟着方瑜进脸上就露出了苦笑,他也算是这个游戏内的老玩家了,最困难的副本挑战也都面对过,没想到今天却被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姑给单杀了。 方瑜进苦笑了一声,随后他就立即想到:“我得赶紧回去,任务失败还没关系,要是马被偷了可真得就损失大了。” 第四十八章 大祭司 方瑜进立即兑换了一匹上级马出了城,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处想:“胡衍以前好像跟我说过,刀插进伤口后不要随便拔出来,我应该多听听医生的话才对。” 到了安平村后,方瑜进看到自己的漆夜腾风骊安然无恙地在茅屋旁,心里就有些激动,接着他就发现乔姑娘居住的茅屋外站着十几人,这些人都对着屋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方瑜进立即挤过人群,走进屋内,就看到乔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就是刺死自己的那把匕首,乔姑娘居然已经自杀了。 方瑜进大吃一惊,想:“这姑娘可以说是我逼死的,要是村民们都找我麻烦,那又该怎么办?我不能和他们动手啊,如果打伤游戏内普通的npc,就会受到侠义值的扣除惩罚,更何况这件事也的确是我不对,我又怎么能真的对他们发起攻击?” 方瑜进想:“但这毕竟是游戏,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考试,我也不能真的去认罪,万一他们发怒又杀了我一次那可就亏大了。虽然有些丢人,但我只好想办法逃跑了。”方瑜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让自己下定决心,然后就鼓起勇气转身。 回头之后,方瑜进却发现茅屋外面已经没有了人,他立即走出茅屋,才发现那些村民老早都已经离开了。 方瑜进想:“仔细想想,刚才我在进入屋子的时候,那些村民都表情淡漠。没有人发怒,也没有人伤心,他们都对这件事无所谓,又怎么会来找我麻烦?” 一条系统消息就出现在方瑜进面前:侠义值任务失败,扣除2点侠义值。 二条 方瑜进回头望了一眼乔姑娘冰凉的尸体,他叹了口气,接着就上马迅速离开安平村了。 方瑜进连续好几天都在紫霄阁内进进出出,接到的任务大部分都和芳华草有关,所以这段时间也把人间欲望看了个遍,有个胖子幻想自己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有的书生以为自己皇榜提名,才华横溢。还有个庄稼汉妄想自己是功成身退的大将军,每天都不干活,在家中天天用铜钱排兵布阵。 这些人都弱不禁风,体质孱弱,方瑜进虽然把等级练回了21级,又重新获得了可以使用“瞬雳击”的真气值,但是对付这群人大多都只需要一两招“牵云手”就可以将其制服。 这些任务大多都没什么挑战性,唯一的难点就是要费一番唇舌让对方认清现实。方瑜进虽然把侠义值攒到234点,但是越干越觉得无聊,反而有些怀念以前运镖时危机四伏,劫难重重的日子。 这一天方瑜进解决了一个以为自己英俊风流,受到不少闺中小姐青睐的猎户任务后,就偶然想到:“我记得南疆处有一位大祭司,她能够聆听神谕,通晓不少事情,不如去找一找她,问问看有没有难度高的隐藏侠义值任务给我做。” 于是方瑜进在紫霄阁领取了任务奖励后,就上漆夜腾风骊直接向南疆前行,方瑜进胯下这匹良驹真的能日行千里,不过两天的功夫,方瑜进就到了位于游戏大地图南部的秘语南疆。 南疆一带不如东方四大都那样繁华,就跟一些小城镇差不多,不过好在山清水秀,而且这里的苗人的穿戴和中原人士不一样,方瑜进就下马前进,想:“即便得不到大祭司帮助也没关系,这一趟就当是来旅游了。” 到了一处吊脚楼前,一名身穿蓝布印花裤,双脚不穿鞋履的少女拦住了方瑜进,用清脆的声音说:“停!我们大祭司就在其内,你是来干什么的?” 方瑜进看这名少女年纪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小,却也不敢失礼,就抱拳说:“在下久仰大祭司大名,今日特来拜见。” 那名少女说:“你们汉人文绉绉的话我听不太懂,反正你就是来找大祭司的对吗?” 方瑜进点头说:“不错。” 那名少女问:“找大祭司有什么事?” 方瑜进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求占卜,但他不能一开口就直说这事,不然事后游戏录像被翻出来的话,明明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方瑜进大祭司可以占卜,方瑜进却知道这种珍贵的情报,到时候解释不清,很可能就是数不清的麻烦。 方瑜进就装傻问:“大祭司能做些什么?” 那名少女说:“我们大祭司可厉害了,能帮你占卜出你想要的情报,还可以为你去除一些诅咒或解毒,听说你给大祭司送上某些礼物的话,她还可以帮你转职成隐藏职业呢。” 方瑜进立即说:“我想要占卜。” 那名少女却对着方瑜进伸出右手,露出了雪白的手心,说:“想要觐见大祭司,先得送礼表达诚意,你当我们大祭司是谁都能见的吗?给我一块霜雪争白银。” 霜雪争白银是一种高级的银类材料,苗族人擅长制作银器,所以要见大祭司大多都是交出银类材料,方瑜进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就点点头说:“我现在没有,不过一定会带礼物来的。” 接着方瑜进就用传送符到了湘君城内,找到了杂货市场的总管,抱拳说:“雷总管,我有一事想要请求见教,你们市场内有没有‘霜雪争白银’。” 雷总管晃着脑袋说:“嗯,没有,这材料算是罕见货了,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瑞寒山找一找。” 方瑜进皱着眉想:“那里的怪可都是四十多级的狠角色,叫我去不就是送死吗?而且现在时间宝贵,又不能像以前那样能慢吞吞地练级,我怎么可能有本事去那里找材料?” 跟着雷总管就说:“还有个去处,你去擂台那边进行比武活动,我记得前二十名的奖励中,有一个就是这个霜雪争白银,而且还能获得大量的侠义值和金钱奖励。” 方瑜进以前就知道有擂台比武这个活动,但却没想到它会有侠义值的奖励。方瑜进嘴角扬起,想:“看来我今天真的是福星高照。” 方瑜进立即就到擂台处,找到了擂台主管游隆,说:“游主管,我想参加擂台比试。” 身材高大的游隆说:“可以,现在国泰民安,正是武风盛行之时,我们对你这种青年才俊当然是无比欢迎,先要进行十场测试赛决定你的擂台等级,然后我才会给你安排相应的对手。” 方瑜进踏上擂台后,不知道何时擂台对面就已经站着一名身穿白衫的剑客玩家。 游隆说:“在擂台内,我们会给你们匹配游戏里的其他玩家进行比试,那么话不多说,现在正式开始擂台战,精血值变成0,摔下了擂台都算失败,在擂台战斗结束后装备耐久,技能冷却时间等数值都会刷新。” 跟着方瑜进就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个虚拟的数字出现在擂台中央,方瑜进知道那个是三秒倒计时,对战玩家在三秒内可以自由移动,释放技能,但是双方在倒计时中都属于无敌状态,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和负面状态。 那名剑客玩家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寒锋宝剑,左手也扣住了三只梅花镖,他施展轻功,对着方瑜进迅速冲了过来。 方瑜进看对手一开场就准备好武器和暗器,还特意和自己拉近距离,心里就想:“这位同学看来也是久经沙场啊,准备功夫做的很好嘛。” 等到擂台中央的那个1消失后,一道雷电就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那名玩家的身上。 “方瑜进玩家获得本次擂台比试的胜利,还需要匹配9场才能确定擂台等级。是否继续匹配?”冰冷的系统音就在方瑜进的耳中响起。 方瑜进伸了个懒腰,说:“继续匹配。” 第二场方瑜进也是以神速解决战斗,对面的那名玩家还没看清方瑜进的脸,就直接被杀死退场。 由于擂台比赛后方瑜进的所有技能都会刷新成能够使用的状态,所以接下来的八场比赛也都在短短几秒内结束,这些比赛的发展全都如出一辙,那就是准备时间结束后,比赛就在雷霆的轰鸣声中决定了胜负。 游隆对方瑜进抱拳说:“恭喜少侠,十场匹配下来的结果出来了,对你的战绩进行综合考虑后,你当前的擂台等级是32级。” 于是方瑜进就继续开始匹配对战,由于方瑜进的行为约等于作弊,所以他的战绩是没有一场败绩的连胜,等方瑜进的擂台等级升到了57级时,游隆就对方瑜进说:“少侠,每个人一天最多只能匹配三十场,我也建议你去提升一下自己的等级和装备,毕竟劳逸结合才是上策。” 方瑜进看了看时间,想:“但是这半个小时都没到啊,唉,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等待匹配上了。” 随后方瑜进又点开了自己的道具界面,想:“既然今天的数额用光了,那就明天再来吧,这个npc说的也有道理,我也确实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等级了,而且剩下的钱也不多,我还得再运镖积累一些金钱。” 方瑜进于是就到城外寻找地区进行练级,然后又去镖局接活,到了第二天,方瑜进在客栈内起来后就直接前往擂台处。 擂台等级高的玩家数量稀少,所以方瑜进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等人的时候了,方瑜进实在等的无聊,于是就坐在擂台上开正数的平方。 到了第二十七场时,方瑜进的对手还是一名剑客,也许是由于国人对于剑这种武器的偏爱,方瑜进到现在为止所见到的最多的职业就是剑客。 不过对方瑜进来讲这些都没区别,比赛开始后,方瑜进就对着那名玩家伸出右手开始释放技能,轰地一声巨响后,一道雷电就迅速下坠,直接砸在那名玩家的身上。 这两天的匹配都是这样的剧情,方瑜进心里早就对这种单调的打法感到无聊,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来探索游戏乐趣的,现在是正正经经的考试,一切都要以获得更高的分数为主。 但是平时那熟悉的胜利提示没有出现,雷光消逝后,那名玩家却还跪在漆黑的擂台上。 方瑜进看他手上握着的那把剑居然聚满了雷光,跳动的霹雳在剑身四周缠绕,那把剑所发出的蓝光十分耀眼,方瑜进立刻用手挡在眼睛前面。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看来我已经出名了呀,居然有玩家专门为了对付我而佩戴能抵御雷属性伤害的装备,这才第二天吧?” 那名玩家从地上站起来,左手扬起,绿色的光芒就在他身上绽放。玩家从自身职业中所能学到的技能是固定的,但是却可以通过佩戴珍贵的装备来获得装备技能,方瑜进知道这个是恢复类的技能,肯定就是通过他戴在腰上的那块不老泉玉佩学会的,方瑜进以前的游戏历程中也拥有过这个玉佩。 方瑜进想:“但是这种装备技能所能恢复的精血值很少,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剩下的生命值肯定不多,我还有希望赢。” 接着方瑜进就看了一眼自己的真气量,由于“瞬雳击”的真气消耗量太大,所以方瑜进现在的真气量所剩无几。 那名剑客玩家从地上站起来,举起手中雷光已经消散了的剑向方瑜进冲过来,方瑜进立即用了“焚焰炎爆”,赤红的火焰立马就将那名玩家吞噬。 但是烈火立刻化成残焰消失,因为方瑜进这时的真气值只够持续一秒的“焚焰炎爆”,但那名剑客玩家却又抗下了这一回的攻击,他立马冲刺,对着方瑜进的脸挥了一剑。 这一剑来势凶狠,但方瑜进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后退了一步,以微小的差距躲开了这一击。 随后方瑜进就用了“御风登云步”向场边逃跑,想:“在擂台比试中不允许使用道具进行恢复,现在只能等我的真气量自己慢慢恢复,直到够放第二个焚焰炎爆。现在就看是他先追上我,还是我的真气值先恢复好了。” 第四十九章 翻云式 那名剑客也立即施展轻功,向着方瑜进跳了过去,对着他的后背刺出一剑。 方瑜进立即转身,挥手猛攻对方面门,这一招是“牵云手”中的厉害杀招“星落云散”,这一招的要义就是不管不顾敌人的攻击,直接用右手攻击敌人脸部,争取将敌人的眼睛刺瞎的同归于尽打法。 方瑜进知道自己近身战不如对方,时间一长自己就必定会落下风,所以双方一过招就直接用这种惨烈的招式,就是要逼迫对方取消攻击招式,回剑防御。 那名剑客看到方瑜进的动作后也大吃一惊,他右脚足尖点地,身子就仿佛轻盈的燕子一样迅速后退。虽然原本可以砍在方瑜进身上的剑招取消了,但他一双明净的眼眸也得以保全。 方瑜进就不再管那名剑客,而是直接迈开了腿开始急奔,大多数学会了轻功的玩家都身姿飘逸,步伐潇洒。而那名剑客看到方瑜进的跑步方式后,就想:“这是什么轻功?为什么动作这么难看?” 方瑜进虽然动作不雅观,但却好用实在,那名剑客也用上了轻功开始追逐方瑜进,但却总是被方瑜进甩在身后,双方一直都隔着一段距离。 方瑜进一边奔跑一边想:“可惜这里是一马平川的擂台,要是这里是树林或者是山崖处的话,我就能拖延更长时间了。而且还能召唤出土人来帮我打架,可惜这里的地面全都是木板。” 接着方瑜进就双手抓住擂台的旗杆,手脚并用,立马就爬上了旗杆的上端,那根旗杆不过也就几厘米粗细,而且木质并不坚硬。那名剑客看方瑜进瞬息间就爬上了旗杆的顶端,而旗杆也不过就微微弯曲,心里也不禁有些吃惊。 但游戏内身怀绝技的考生极多,那名剑客就立即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对战上,他对着旗杆挥出一剑,那根旗杆就立即应声而断,被削成了两半,旗杆也向擂台外的方向倒去,黑底红花的旗帜被风吹开,止戈息武四个金字十分显眼。 方瑜进踩在旗杆上轻轻一跳,就又跃回到比武擂台上,那名剑客看到方瑜进这一手“轻功”十分厉害,虽然他是敌人,却也佩服他技艺精湛,就大声喝彩说:“好俊的功夫!” 方瑜进有些不好意思,就对着那名剑客抱拳说:“惭愧了。” 那名剑客说:“这位同学不用这么谦虚,你轻功算是我见过的考生中最厉害的,受一句称赞肯定是当之无愧的。” 方瑜进开口问:“这位同学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看你的皮肤似乎有一点黑,难道是琼州岛的人吗?那个岛一年四季如春,太阳光十分强烈,所以你被晒黑了?” 方瑜进平时极少和陌生人主动攀谈,这样打探对方的隐私来历更是少见,但现在情况特殊,方瑜进为了能多磨蹭一点时间来恢复真气,所以就只好开口询问,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 那名剑客面露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我老家空气极差,不值一提,怎么能跟琼州岛那样的人间仙境相提并论?你如果有意交个朋友的话,比武结束后尽管来找我。不过现在可就算了,因为你的技能实在伤害不低,让你把真气恢复了的话可就会很难办了。” 方瑜进听对方戳破了自己的意图,耳朵也有些红。那名剑客从怀内取出了一枚铜钱,往上扔了一下后就用手接住,说:“我要用暗器了。” 方瑜进想:“他要用暗器了,那个是铜钱镖吧?” 方瑜进就立即摆好动作,如同一个面临点球的守门员一样谨慎,想:“先看准他的手势,如果他向左边扔,我就往右边闪躲,要是被他的铜钱给打中了腿,进而导致影响行动的话,我这一局也等于是输了。” 方瑜进知道自己的这个“御风登云步”虽然厉害,但无论他这个一米七六的大活人速度有多快,都很难胜过一枚小小的铜钱。 那名剑客就对着方瑜进的位置做出了一个扔出铜钱的手势,但是他只是甩动手腕,那枚带有九歌通宝字样的铜钱却被牢牢地捏在手里。 方瑜进在对手有所动作时就立马跳起,但是他看到铜钱没有向自己飞过来时就当即醒悟:“中计了,他在故意摆假动作欺骗我!” 这时方瑜进身在空中,无法自由移动,那名剑客才预判好了方瑜进的移动轨迹,对准方瑜进落地的方位扔出了铜钱。 方瑜进眼看这一枚铜钱避无可避,就挥臂用风纹钢护臂挡下了这一枚铜钱镖,当地一声清脆的声响后,方瑜进就后退了两步,右手手臂也有些发麻,方瑜进想:“他在这一枚铜钱里用上了内力。” 但对手似乎不打算给方瑜进喘息的时间,方瑜进落地之后,就又有一枚铜钱对着方瑜进飞了过来,方瑜进立马就跳开一步,躲开了这一枚铜钱。 但是那名剑客在投掷出铜钱后就立马想着方瑜进冲过来,手腕挥剑,颤抖的剑尖笼罩在方瑜进的左右两路,这一招“寒光月影”虽然没有伤害到方瑜进,但却直接封死了他往旁边逃跑的动作。 方瑜进只能往后退一步,跟着他就回头看了一眼,想:“完蛋了,这位同学居然会利用地势,我后面就是擂台边缘,他这样不进攻,就是用剑锋不停地逼退我的话,我迟早都要摔下擂台的,怎么办?” 忽然寒光一闪,那名剑客对着方瑜进的胸膛和小腹刺出两剑,这两剑来势凶狠,方瑜进身穿防御薄弱的锦袍,如果冲上去和敌人硬拼的话肯定会被利剑刺穿身体,这一招根本就无法招架,方瑜进只好又后退了一步。 然后方瑜进就趁着对方收招的间隙,对着右方跳了一步,但那名剑客似乎察觉了方瑜进的意图,他立即就对着左边发力猛攻,方瑜进的右侧剑光闪动,过去的话肯定就会受伤。方瑜进不得已,就只好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方瑜进看现在情势危急,想:“真这样拖下去的话必输无疑,但无论从左右跑或是跳过他的头肯定都会受伤,事到如今,只好和他拼了。” 方瑜进就迅速往前跳动,挥掌打向那名剑客的脸,那名剑客立即就挥剑防御,方瑜进立马变招,用了一招“风起云涌”,右手又攻向那名剑客的腹部。 方瑜进这两下拼命的打法十分凶狠,居然弄得那名剑客玩家有些窘迫,虽然他手中握着一把利剑,却只能用这剑进行防守,没有攻出一招的余裕。 方瑜进对于这种近身拆招的功夫并不纯熟,攻出几招后就感觉到有些滞涩,给那名剑客腾出了反手的机会。 刷刷刷三剑刺出后,方瑜进就立马侧身躲开,但他在闪避时仍然不忘记进攻,右手趁机抓向那名剑客的颈部,那名剑客立刻挥剑逼开了方瑜进,接着又对着方瑜进的小腹刺出了一剑。 方瑜进在躲闪时右腿抬起,居然正好就用膝盖撞到了那名剑客的手,方瑜进在这下膝撞中用上了真气,那名剑客猝不及防,手中的剑直接被震飞,宝剑在空中旋转,然后落在擂台的一角,锋锐的剑尖直接就插进木板晃动了几下。 那名剑客虽然被方瑜进震飞了剑,但他却依然镇定。对着方瑜进拍出一掌,方瑜进看这一招并不如何厉害,心里有些疑惑,随后就抬手挡开了这一掌,向前踏了一步,右手成拳打向对方的右肋。 那名剑客身子扭动,也躲开了这一拳,接着右手变成拳,带着迅猛的攻势挥向方瑜进的脸,方瑜进的头刚躲开时,那名剑客却又忽然变招,这一拳“风雷鸣动”使到一半,突然又变成了“豹尾鞭”,右手变成掌形,劈向方瑜进的腰眼。 方瑜进右手钩转,缠住了敌人的右腕,左手拍向那名剑客的胸部,那名剑客也迅速挥左拳打中了方瑜进的脸颊,两人都受了一记攻击,退了两步后就又摆起架势,专心应对对方的攻击。 方瑜进和对方过了几招后,敌人手底下的虚实也都查探清楚。这名剑客虽然剑法精湛,但是手上的功夫甚是稀松平常,招式武艺差了方瑜进一截,但是他身强力壮,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胜过了方瑜进,所以两人才都打了个旗鼓相当。 方瑜进迅速冲上去挥拳进攻,他这一拳的目的只是牵制住对方,不给对方留有跑去拔剑的机会,所以方瑜进这一招劲力没有用实,打到一半后就立刻变招。 两人立马又站在一起开始搏斗,一个希望赶紧逼退对手,迅速去捡起自己的剑,而另一个则打算缠住对手,让他始终不能离开自己,那名剑客出招更加急促,而方瑜进则不急不缓,仔细抵挡他的攻击。 方瑜进所学会的“牵云手”功夫本来就是一门招式绵密、出手柔和的功夫,防御能力十分出众,那名剑客连续进攻了好几招,却都被方瑜进给挡了下来。 那名剑客两手变成拳,使用了一招“倒转江河”,两拳同时打向方瑜进的胸膛,方瑜进看这一招进攻凶猛,正面抵挡会很吃亏,就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躲开了这一击,接着就伸出双手,左手抓住敌人左臂,右手拿住敌人右腕,接着就足尖点地,在空中转了一圈。 这招“翻云式”是利用自己在空中翻转所产生的劲道来扭伤对手,如果这一招能学到家,就可以让敌人的手臂承受所有的力道冲击,做到自己翻圈之后依然能站立,而敌人手腕被扭断却也没有倒地。 但方瑜进这段时间不是忙着升级,就是顾着运镖赚钱,根本没有时间钻研这套武功,所以这一招他劲道没控制好,那个剑客被方瑜进拉动手臂,直接就倒在地上,而方瑜进却也不知道松手,所以也没控制住平衡,两人面部朝下同时倒在地上。 这两人一个擅长剑法,一个精通灵术,对于近身打斗并不如何熟悉,所以两人出招的动作都非常笨拙僵硬,就产生了这一场低劣的打斗。 那名剑客身法属性较高,所以他比方瑜进更快从地上爬起来,等到方瑜进也站起来时,他已经用轻功向那把剑跃过去了。 方瑜进也立即用“御风登云步”冲过去,但无奈还是晚了一步,那名剑客拔出剑直接一招“天光云影”迅速攻向方瑜进,这时方瑜进正好是冲向那名剑客,无法抵消冲刺的势头,所以他只能抬手用钢护臂硬接下这一剑。 那名剑客手腕抖动,又迅速变招刺向方瑜进的大腿,方瑜进往后跳动,那名剑客虽然手中只有一把剑,但就如同一面缓缓前移的墙壁一样,不断地猛攻弄得方瑜进只能选择后退。 方瑜进的身后不远处就是擂台的边缘,那名剑客挥出一剑后,方瑜进突然向前踏步,用钢护臂挡住了他劈下的一剑,跟着就对准那名剑客的额头拍出左手,那名剑客却也伸出左手,不偏不倚地正好就掐住了方瑜进的手腕。 方瑜进瞪大了眼睛想:“这一招我以前用过,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居然记住了我这一招的前后动作变化。” 那名剑客对着方瑜进的额头硬劈下一剑,方瑜进立马抬起右臂,用钢护臂挡下这一剑,但是那剑客却又挥剑刺向方瑜进的胸膛,方瑜进由于一只左手被人握住,原本灵活的闪避动作根本就无法施展,就像一只爪子被绑上绳子的鸟雀,无论如何努力扇动翅膀,却始终无法飞上高空。 方瑜进只好扭腰躲剑,但那一剑还是刺伤到了方瑜进,虽然没有刺穿他的身体,但还是把他的黑袍割断,在肚子上切出了一道伤口。 那名剑客再一次举起利剑,说:“再见了。”然后他就对着方瑜进的小腹挥了下去。 刹那间,赤红的火焰就将那名剑客包裹住,这个“焚焰炎爆”技能是离方瑜进距离越近,受到的伤害也就越高。虽然方瑜进使用这个技能只持续了一秒,但是在这一秒中胜负就有了分晓。 “方瑜进玩家获得本次擂台比试的胜利,你当前的擂台等级为67级。是否继续匹配?” 第五十章 永远别怕晚 轻松地打完剩下的三场比赛后,方瑜进就离开擂台去紫霄阁内做侠义值任务,到了夜晚,方瑜进就回到客栈内点了一荤一素,坐在一张角落的小桌子旁吃了起来。 这时一名樵夫走进客栈内,他径直走到方瑜进的桌子旁,拉出了长凳坐了下来。 方瑜进看他神情冷峻,什么都不说就坐在自己对面,这幅大刺刺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来拼桌的,更何况客栈内还有不少空闲桌子,他完全没道理非要坐在自己对面。 方瑜进顿时就紧张起来,想:“难道他是我以前的仇家?”方瑜进这段时间在跑镖比武中都击败了不少玩家,会结下梁子也很正常。 方瑜进警戒地望着对方,想:“这里是有捕快巡逻的城都,而且玩家也不允许毫无缘由地攻击他人,他要是真和我动手,肯定要掉侠义值。但凡事总有万一,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管就冲上来硬要动手的话,我也只好逃跑,叫捕快来给我说理了。” 那名樵夫却冷冰冰地说:“方瑜进,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瑜进问:“你不就是玩家吗?难道还会是npc?” 那名樵夫冷哼一声,说:“我既不是玩家,也不是npc,看来你对自己做的事一点自觉都没有。” 方瑜进愣在原地,想:“这游戏内除了玩家不就只有npc,难不成他还会是……” 忽然方瑜进就脸色惨白,他不敢相信地望着樵夫,那名樵夫说:“没错,我是这一次高考的维护管理人员,方瑜进,你由于滥用技能,严重破坏了比武擂台的公平竞技性,已经有超过十名玩家对你的情况进行举报。”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我早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名樵夫严肃地说:“我们维护小组经过讨论后决定,将你的技能‘瞬雳击’伤害等级下降一级,伤害系数降低,冷却时间减少30%,真气消耗量减少400。这个结果你是否能接受?” 方瑜进想:“好歹也算是给我减少了冷却时间和真气消耗量,对方是管高考的人,我又能说什么呢。”方瑜进这段时间用“瞬雳击”击杀其他玩家时,也常常感觉到这情况极不公平,不过自己是得利的那一方,方瑜进也就什么都没有说。 方瑜进对这一次的安排心悦诚服,他点头说:“我接受。” 维护人员点头说:“可以,耽误了你两分钟的考试时间,我们维护小组深表歉意,再见。”说完后,维护人员就转身离开,直接走出了客栈。 方瑜进点开了自己的技能界面,发现果然“瞬雳击”遭到了修改,方瑜进苦笑着想:“我可不想和你们再见了。” 方瑜进这时的擂台等级是82级,擂台等级已经极高,所以第一场匹配就花了他不少时间,匹配成功进入擂台后,方瑜进就使用“瞬雳击”攻击对方,然后就冲过去用“焚焰炎爆”将对方剩下的精血值烧光。 虽然这一场战斗比以前多费了一些工夫,但方瑜进还是轻松地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在等待第二场匹配的时候,方瑜进就想:“我这一套技能的伤害比较高,而且非常针对那种身法灵活的玩家,也就是说我一旦匹配到了弓手职业的考生,我的胜率将会非常高。毕竟弓手这个职业大部分的属性点都得加在身法上,他们的精血值并不高,往往会非常脆弱,我正好就能对付他们。” 跟着方瑜进也想到:“剑客的精血值也并不高,我还能勉强对付。但是一旦碰上了那种血厚防高的力士,情况就会变得非常棘手,但愿今天能别碰到力士职业吧。” 但是生活往往就事与愿违,方瑜进在第二场匹配时,就发现对手身穿甲胃,手上还戴着墨青钢手套,方瑜进光是看这一身装备,就知道对方肯定就是力士。 但是方瑜进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分析对手的打法和流派上,因为对面的那个人他居然认识,而且这个人在方瑜进的“绝对不想见到这个人排行榜”中力压魏伦、赵典和吴燕语等人,牢牢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 方瑜进用手捂着脸叹了口气,想:“看来我今天运气并不好。” 对面那人惊讶地说:“方瑜进?” 方瑜进努力让自己嘴角两边的肌肉往上拱,他讪讪地说:“端木同学,你好。” 端木琴对着方瑜进疾冲过来时,方瑜进才想起现在是在擂台上的比武,但刚才他全程都在发呆,所以这时“御风登云步”也没有用出,直接就被端木琴近了身。 方瑜进连忙摆好架势招架对方的进攻,端木琴一拳打向方瑜进的胸口,方瑜进连忙用手勾住对方的手腕以撤消她的拳劲,端木琴却突然变招,右拳冲出,直接就打在方瑜进的脸上。 方瑜进在后退时端木琴又立刻伸腿踢了一下方瑜进的小腿,方瑜进再也控制不住平衡,就直接倒在地上,端木琴立刻前冲,骑在方瑜进胸膛上,左手掐住他的喉咙,右手捏成拳,眼看就要打下来。 方瑜进感觉到端木琴冰凉的钢制手套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立即就举起双手,躺在擂台地面的红布上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说:“端木同学,上次的事对不起,我不该骂人。” 上次两人吵了一架后,方瑜进回想起这事,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发怒骂人确实也有不对。但是他和端木琴已经没有了交集,所以方瑜进一直都没把道歉说出口。现在他看自己必输无疑,这一场比武已经不再有悬念,他就索性趁这个机会开口道歉。 端木琴冷笑着说:“方瑜进,被人摁在地上的时候才想到要道歉会不会太晚了?” 方瑜进说:“但是我舅舅告诉我,道歉这种事永远别怕晚。” 端木琴哼了一声说:“今天才知道你耍嘴皮子的功夫倒也厉害。” 然后端木琴就对着方瑜进的太阳穴重重打下一拳,方瑜进本来就防御薄弱,而且他被打的还是会致命的弱点,端木琴这一拳更是蓄了许久的力,于是方瑜进的头直接就陷进了擂台的木板里,而这一场比武也分出了胜负。 “本次擂台比试失败,你当前的擂台等级为81级。是否继续匹配?” 方瑜进害怕又匹配到端木琴,他就点了一下取消,然后就走出了擂台,想:“我现在的擂台等级也不低,到时候应该会有一个好排名的吧。” 擂台排名每过七天就会进行一次统计,并根据名次来发放奖励,方瑜进看自己的擂台等级并不低,索性就放弃了继续比武的念头,想:“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拿到霜雪争白银的话,我就和拿到这个材料的玩家进行交涉,让他把这东西卖给我吧。” 为了到那时能有足够的银钱进行交易,方瑜进就又进了镖局跑了一趟镖。 到了第七天统计的时间,方瑜进就看到自己的排名是全国第七,获得了200点的侠义值和5000两的白银奖励,而第一名居然就是端木琴。 方瑜进望着排名想:“端木琴本来就有武术根基,在这个游戏里没人打得过她也很正常。”想起了上次在擂台上被端木琴一拳打死的情景时,方瑜进心里又有些害怕。 方瑜进又查看了排名奖励,得到霜雪争白银材料的人是一个叫齐越的考生,方瑜进立即就和对方进行语音通话,并说出了自己想买对方手上材料的意思。 两人约好在东皇城的祭祀台见面,方瑜进看到齐越的脸时就大吃一惊,原来齐越就是上次和他在擂台上进行比试的那名剑客,那场惊险的战斗方瑜进印象深刻,所以一直都没有忘。 而齐越也认出了方瑜进,他说:“你不就是上次那个法师吗?” 方瑜进尴尬地想:“真是麻烦,没想到他就是齐越,这次要该怎么从他手上把材料买过来?擂台比武排行榜中只有他获得了这个奖励啊。” 上次方瑜进和齐越进行比武时,方瑜进是在最后的关头才险胜对方,如果方瑜进的真气恢复地慢一点,肯定就是齐越把方瑜进刺死的局面了。 方瑜进心里有些苦恼,他打对抗类游戏的时间也不少,知道即将到手的胜利被人夺走时是多么痛苦的事,要是这个齐越对上次的失败耿耿于怀,这一次借题发挥故意刁难他的话,方瑜进也只好忍耐了。 方瑜进想:“考试成绩结算时只看侠义值,有多少钱都不会算进去,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拿到隐藏任务的奖励才行,哪怕我身上这九千多两银子都付给也没办法了。假如他奚落讽刺我,我就当没听到。” 下定决心后,方瑜进就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方瑜进,我们两真是有缘。” 齐越也微微一笑,和方瑜进握手说:“我叫齐越,就是你要买这个银类材料?” 方瑜进点头说:“没错。” 齐越问:“我这里足足有一袋,你要多少?” “一个就可以了。” 齐越疑惑地说:“一个?拿来合成武器的话,一个怎么够?” 方瑜进骗齐越说:“这不是我要,我是给我朋友买的,他要拿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看着给吧。” 方瑜进知道,自己越是显得不重视,价格就可以压得越低,如果对方知道自己非常需要这个材料的话,他肯定就会狮子大开口,说不定就要坐地起价,让自己大出血。 齐越看了看方瑜进,接着他就从道具界面内取出了一个红色锦囊扔给了方瑜进,然后他就对方瑜进抱拳说:“不如交个朋友。” 方瑜进接过袋子,拉开锦囊口,就看到里面放着十几块霜雪争白银,方瑜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了嘴想:“什么?怎么回事?” 齐越说:“拿这种寒酸的东西当见面礼也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身上也没有其他适合法师的东西了,他日有缘再会吧。” 接着方瑜进就抬起头来,就看到齐越已经走远,他的背影在人海中渐渐消失,方瑜进握着锦囊,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最新的骗局吗?但是如果我把这东西收在道具界面里,他就再也要不回来了啊。” 方瑜进在静炎市中,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见得极多,像这样豪迈直爽、慷慨大方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方瑜进一直都没有想通,到了晚上在客栈吃饭时都在思索齐越到底有什么用意。 用传送符到了苗疆,给那位看门的苗族姑娘交出霜雪争白银后,方瑜进就得到了进吊脚楼的资格,他走进去时,就发现大祭司头戴银饰、身穿百褶裙,正在与一名老人交谈。两人看到了方瑜进后就住了口,大祭司转头对方瑜进说:“这位少侠有何贵干?” 方瑜进恭敬地抱拳行礼说:“晚辈参见大祭司,今日前来,是想恳请大祭司为我占卜,指点明路,告诉我有没有隐藏的侠义值任务。” 大祭司看了一眼方瑜进,说:“少侠却是当局者迷,你现在已经有一个隐藏任务做了一半了。” 方瑜进面露讶色,想:“这怎么可能?我平时就运镖练级打擂台,根本就没有做多余的事啊。” 方瑜进立即说:“晚辈鲁钝,恳请大祭司指点迷津。” 大祭司说:“你去国殇城内寻找连寒信,告诉他你也要去危崖村即可。” 方瑜进愣了一下,立即就问:“什么?” 大祭司却转身说:“我言尽于此,少侠自求多福吧。”方瑜进看大祭司不愿再多说,就点点头说:“多谢大祭司,晚辈先行告退。” 到了国殇城内,方瑜进就直接到了紫霄阁的主阁内,说:“在下有要事要拜见连阁主。” 经过一名紫衣弟子的引荐后,方瑜进就看到了紫霄阁的首领,被称为中原第一高手的“九歌剑王”连寒信,这个连寒信虽然是名满天下的紫霄阁首领,但却非常年轻,不过也就三十来岁而已。 连寒信身穿一件雍容华贵的紫袍,整个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他问:“少侠有何贵干?” 方瑜进抱拳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照着大祭司的指点说自己也要去危崖村。连寒信点头说:“原来少侠对此事也有耳闻,可以,明日巳时我们便要动身去危崖村,少侠若不嫌弃,便一起来吧。” 方瑜进想:“我还正好不认识路,还需要你们带路呢,不知道这个隐藏任务到底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 似幻似真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方瑜进就提前到了紫霄阁内,他知道这种隐藏任务往往奖励丰厚,所以一点也不敢怠慢,在客栈内起来后就立马赶了过来。 到了九点一刻的时候,连寒信就带着一群身穿紫袍的少年英侠与方瑜进会和,众人一起出城后,就向云中城的位置策马疾驰。 方瑜进看跟在连寒信身后的人大多都和自己年纪相仿,不禁就想:“这群人这么年轻,武艺真的靠得住吗?” 方瑜进转头问连寒信:“连阁主,这一回的对头莫非并不厉害?还是说这些兄弟都是阁内顶尖的角色?” 连寒信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此事无需担心,我早就将目标的底细摸清,他武艺稀松至极。我之所以带这么多后辈,就是让他们进行观摩学习。” 众人骑了一上午的马,最后到了一处位于山顶的小村庄内,方瑜进大吃一惊,想:“这地方不就是上次我住过一晚的村子吗?” 众人下了马,连寒信带着众人到了一间小屋前,直接就伸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榻上躺着一人,他听到声响后就立刻起身,看到众人就说:“方瑜进,怎么是你?” 连寒信却大声说:“江锦,跟方少侠无关,我们是紫霄阁的人,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 江锦疑惑地说:“我和你们这些npc又有什么好说的?方瑜进,我记得我以前也没得罪你啊,你带这么多人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江锦的npc三个英文字母发音不伦不类,就像是从未学过英语一样。 连寒信说:“该醒一醒了,江锦。” 江锦脸上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他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瑜进没有回答江锦的话,而是捂着额头想:原来隐藏任务跟江锦有关。” 连寒信转头对着身后的那群后辈说:“你们看仔细了,碰到这种执迷不悟的人,就要用过激一些的方法让他清醒!你们两个过去控制住他!” 接着就有两人从连寒信的身后走出来,把江锦的双臂抓住,将他的头摁在木桌上,大声呵斥说:“还不老实些?” “咚”地一声,江锦的头就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大声说:“你们这群npc是怎么回事?我可是这游戏里的玩家,和你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我到了外面,可就是丽江集团的大少爷!你们这群家伙居然敢这样对我?” 方瑜进这时心里一片混乱,他望着江锦的脸陷入了迷惑,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方瑜进回忆起心中的种种疑窦,想:“运镖第二天碰上那四个人时,我就打手势叫江锦下马,但是他却根本就看不懂我这含义明显的手势。而且他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那为什么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反而还在游戏内孤零零地闯荡?” 江锦对方瑜进大喊:“喂,方瑜进,你听到我说话吗?快救救我呀。” 方瑜进又望了望江锦的房屋,想:“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件事完全没有道理,为什么村长要送一间屋子给他?考生进入游戏的目的是提升自身实力,挑战困难的任务,房屋赠送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除非这屋子就是他的。” 方瑜进立即就对着江锦发出了一个好友邀请,但是系统马上就给方瑜进发出了一条消息:你邀请的对象为非玩家控制角色,邀请失败。 方瑜进这时才终于恍然大悟,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原来那几天我一直在和一个人工智能组队,我却只当他是个反应迟钝的玩家,我真是个瞎子。” 江锦大声说:“快放开我,你们这些无礼的东西,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连寒信冷笑着说:“江锦,你的所有资料我全都查清楚了,你爸爸就是危崖村的一个小农夫,而你,则是一个落第书生,脑子还特别笨,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 江锦大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寒信继续说:“所以失意的你就去吸芳华草烟,有一天你接触了来到这个新手村的玩家,你听了他的一番自我介绍后,就对他的身世无比艳羡,再加上你当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于是你就自欺欺人,把别人的身世给顺手牵羊了过来。” 江锦全身发抖,他的眼泪也从眼睛内溢出,用沙哑的声音说:“快住口呀。” 连寒信却没有听江锦的话,而是接着叙说:“你讨厌这个世界的人,你在这个世界内也过得并不如意,所以你就幻想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江锦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住口!” 连寒信点头说:“可以了,放开他。”那两名抓着江锦的人就松开了手。 江锦从地上站了起来绝望地问:“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紫霄阁,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寒信大义凛然地说:“我们为国家,为百姓,为黎民社稷,倘若人人都像你这虚实不分,混淆真假,因为一点点不顺遂就活在自己的妄念中,我们国家又该如何蒸蒸日上、欣欣向荣?我之所以要来阻止你,为的就是不辜负自己这幅男儿躯体,圣上对我的知遇之恩。” 连寒信说完后,站在他身后的晚生后辈全都喝彩叫好。 江锦脸上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他说:“一点点不顺遂?嘿嘿,连阁主当真了得,身在庙堂之上,居然也知晓我这鼠雀之辈的苦楚。” 跟着江锦就走向窗户,直接往外爬了出去。 方瑜进虽然知道江锦是人工智能,但心底里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他早就知道窗外就是万丈悬崖,所以看到江锦的自杀行为还是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连寒信施展轻功,迅速跃到窗户旁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缩回头说:“哼,这种软弱之徒死不足惜,你们以后切记,要以此人行径为诫,无论如何都要坦然面对困境,万万不可有轻生放弃之念,当一个没出息的自了汉!” 那群人立刻齐声响应,接着就有人问:“阁主,这家伙自尽了,我们又该如何跟村长交待?” 连寒信一摆手说:“无须紧张,我早就详细探察过这里的情况,村内的人早就当没有这个人了,这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更何况我们这样做还给这村子腾出一间房屋,可以说是一件不小的功德。” 那群人立即说:“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 连寒信对方瑜进说:“方少侠,危崖村一事已经了结,你可以回去了。”然后连寒信众人就离开了房屋。 “你完成了隐藏任务:似幻似真,获得了200点侠义值。” 方瑜进站在空荡荡的茅屋内没有说话,随后也离开了屋子,骑着自己的漆夜腾风骊离开了危崖村。 后来的日子方瑜进都用在去紫霄阁内完成侠义值任务上,偶尔有空就去练级运镖,或者是去擂台上进行比武,剩下几天的游戏时间就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一样,三十天的《若梦谭》游戏历程就这样结束了。 睁开眼睛后,方瑜进就发现四周站着不少从游戏舱内下来的考生,他们有的伸了个懒腰,而有的则摇头晃脑,舒展筋骨,这群考生整整三天都躺在游戏舱内一动不动,所以身体都感觉有些不大舒服 方瑜进也感觉到身体有些酸麻,他支撑着身体从游戏舱内离开后,一名监考老师就走了过来,说:“你叫方瑜进是吧?请跟我来,维护组的人想要跟你谈一谈。” 方瑜进当初在获得了隐藏职业时,就预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他也不惊讶,而是一边摆动脖子一边穿鞋。 到了一个办公室内,方瑜进就看到里面已经坐着三名身穿西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性,整个办公室内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方瑜进自从父亲死后就开始家道中落,他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不少磨难,甚至连市内会割人手指的黑赌场都去过,也算是经历了一些场面,所以方瑜进也不紧张,而是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问:“找我什么事?” 其中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性说:“方瑜进同学,我们就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的才对,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在游戏内找过你。” 方瑜进反问:“我找到了隐藏职业也错了吗?” 另一名身材臃肿的男性大喝说:“你还这幅态度?我告诉你,方瑜进,我们都严重怀疑你在考试中有作弊行为,如果你不坦白从宽,哼哼,到时候在监狱里可不要后悔。” 以前方瑜进的舅舅教过方瑜进一条道理,底牌雄厚的人基本不说废话,而那些装腔作势、凶神恶煞的人往往都是纸老虎。方瑜进一开始也有些担心自己被抓住了什么把柄,这时看到这群人态度凶狠,心里反而有些安心,想:“他们手上很可能没证据。” 第三名头发稀疏的男性则与那名肥胖的男性形成强烈对比,他对那名男性说:“哎呀,这孩子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 接着他又对方瑜进说:“孩子你别怕,跟叔叔们说真话就可以了。”这名男性在说话时,还温和地用手拍打着方瑜进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方瑜进沉默不语,问:“你们说我作弊,有证据吗?” 那名戴着眼镜的男性打开电脑,点开了一段视频说:“这个是你的游戏录像,你在完成了渔翁的任务后,就立即马不停蹄地往湘君城赶去,就好像你早就知道这个隐藏任务的后续一样。” 而那名肥胖的男性则重重地拍了一下玻璃桌,愤怒地说:“而且一开始你就准备好了购买任务物品的钱,实在是太可疑了。你快点从实招来!是不是你从游戏制作组人员那里拿到了情报?他的名字是谁?” 方瑜进口才拙劣,根本就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沉默了许久,问:“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 肥胖的男性大声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他的嗓门实在太大,方瑜进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而头发稀疏的男性则连忙说:“哎呀,老赵你冷静一点。孩子,你乖乖地说出你是从谁哪里听到的就可以了,我们只会追查他,你诚实一些就不会有事的。” 方瑜进摇头说:“我没有作弊,我也没有和谁接触过。”方瑜进原本还苦恼该如何进行反驳,但当他看到对方拿不出证据后就一口咬定自己没作弊。 那名戴眼镜的男性冷冷地说:“你在一天之内就把这个隐藏任务给做完了,而且在骑马去南疆时没有耽搁任何时间,似乎一开始就是去寻找大祭司去的,你这样做还说不是作弊,又会有谁信?” 而那名头发稀疏的男性立即说:“哎呀,孩子,你一定要说实话啊,这些都已经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你坦白的话我们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方瑜进自从父亲逝世后吃了许多亏,见识了不少人心险恶的事,但好在也长了一些心眼。 这时方瑜进看到那三人又是逼迫恫吓,又是引诱装好人,为的就是哄骗自己承认作弊。方瑜进想:“如果是一个月前,那个愣头青的我坐到这里来的话,肯定就会乱了方寸,说不定就会着了你们的道。没有证据却还这样欺负人,未免有些卑劣。”想到这里,方瑜进心里就有些恼怒,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确是作弊。 方瑜进不耐烦地说:“我没有作弊,如果你们真的就咬定我作弊的话,那大家就法庭上见。” 那名戴眼镜的男性点了两下鼠标,说:“真当我们没证据吗?而且你最离奇的行为还不止于此,你第一天在紫霄阁内听npc介绍游戏背景时,你的表情就产生了剧烈的变化,然后你就跑出了紫霄阁,买了一张地图,看完地图后,你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方瑜进尴尬地想:“那个时候我哪里想得到这游戏我居然玩过。” 肥胖男性大喝一声,说:“快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说实话我们就不放你回去!” 方瑜进就举起手示意投降,说:“行,算你们厉害,其实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在原来的世界我玩过这个游戏,所以我才这么厉害,不是想听实话吗?我到了法庭上也这么说!满意了吗?” 方瑜进说完后,整个办公室内都鸦雀无声,那三名男性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三人都想:“这小子就拿这些疯话来搪塞我们,我们却也不能真的拘留他,毕竟我们也不是警察。” 接着方瑜进就站起身说:“没其他事我就走了。”然后方瑜进就带着忐忑的心情推门离开。 第五十二章 状元 方瑜进回到家中时,就看到一名穿着灰色西服的男性正在与自己的母亲交谈,而杨珍满面春风,还时不时地掩嘴微笑。 方瑜进的脸就如同笼罩了一层黑压压的阴云一样,他叹了口气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在方斐逝世后,方琼蔚就提醒了方瑜进,他们的妈妈很可能会再找一个男性改嫁,因为这样不仅可以改善家里的情况,还能让母亲别一个人孤独终老。 方瑜进也确实不希望让母亲守寡到老,但还是不能接受她这么快就找到新欢,甚至都有些鄙夷她。方瑜进想起过世父亲的音容笑貌,心里顿时就涌起了千言万语。 杨珍和那个男人一起回头,杨珍立即说:“进进,你来得正好,你猜他是谁?” 那名男性从沙发上起来,走过来和方瑜进握手说:“方瑜进同学你好。”方瑜进皱着眉头和那个男人握了手。 那名男性彬彬有礼地说:“我这一次来,不是为别的,就是希望方瑜进同学能到我们映雪大学内进修学业。” 方瑜进的思维停止了一下,他疑惑地问:“啊?” 杨珍笑着说:“你当他是谁?他是映雪大学派来的人,进进,你被映雪大学的人给看中了!以前我反对你上大学,现在既然你有这个潜能,可绝对不能浪费啊。” 那名男性抓着方瑜进的手说:“方瑜进同学,如果你要选本地大学的话,我真的可以说没有其他学校能比我们学校更好。其实又何必跑到别的城市去读书呢?国内又有什么城市能比得上我们这里?留在这里比什么都强。” 方瑜进问:“那,那你们学校里科目有数学吗?” 那名男性笑了一下,说:“我们映雪大学是公认的静炎市第一,数学是游戏设计的基础啊,怎么可能没有呢?方同学你对数学有兴趣是吧?可以,我们校内正好有一名院士,基础数学、几何学、数论、函数微分概率论什么都懂,你要是去了的话,我们就让他来当你的导师!” 方瑜进的手微微颤抖,但他马上就想到:“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家里情况不乐观,我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去享受。听说大学的课进去就可以免费上,我可不能让我妈花这个冤枉钱。” 方瑜进点头说:“谢谢,你回去吧,我们会考虑的。” 那名男性连忙说:“还不满意吗?不要紧,方瑜进同学喜欢年级大的还是年级小的?” 方瑜进思索了一下说:“年纪没关系,我喜欢话少又教得好的老师。” 那名男性脸上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说:“我还没给你介绍校园生活呢,方同学。你喜欢学妹还是学姐?到时候我们专门跟宿管大妈说明情况,你去女生宿舍她会放行,你不愁找不到女朋友!” 方瑜进张大了嘴说:“啊?” 那名男性说:“而且我们食堂的伙食非常棒,几乎可以跟饭店相比,我们学校接待贵宾,就是在食堂内找一个包间的。” 方瑜进连忙说:“多谢,我们会好好考虑的。”然后方瑜进就指了指家门,示意送客。 到了晚上,方瑜进和方琼蔚就在电视前吃饭,方琼蔚夹起一块扣肉放进自己碗里,说:“哥,这才只过了一天而已,我在学校内都听到了你的名字。我跟她们说你就是我哥,她们却都不信,还说我跟你只是同姓呢。” 方瑜进摇头说:“我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你也别四处张扬,这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 方琼蔚说:“这怎么不光彩了?你可是我们市的状元,全国分数第一834分。别说静炎市内,恐怕其他地方的人都听过你的名字呢。妈都笑的合不拢嘴,还说要破费带我们去华夏酒楼好好吃一顿呢。” 方瑜进苦笑着说:“别取笑我了,小蔚,你应该知道你哥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方琼蔚突然用别扭而怪异的语气说:“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虚怀若谷,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方瑜进说:“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是全部能听懂,不过出了名气就会招人嫉妒憎恨这是必然的结果,低调地赚取自己的利益才能让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方琼蔚笑着继续说:“一时的风头虚荣根本就比不上长远的利益,千万别因小失大。小蔚啊,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呀!这我都能背下来了。” 方瑜进无话可说,他就伸手捏了一下方琼蔚的脸:“说不过你。” 这时电视内正好传出了方瑜进的名字,两人的注意力立即就被电视吸引走,电视屏幕内一名女记者说:“我们静炎市内的一位名叫方瑜进的学生最近在考试中大放异彩,居然拿到了全国第一的名次,为我们静炎市长脸。” 方瑜进想:“毕竟我做了很多的侠义值任务,还拿到了两次擂台比武的名次奖励,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个隐藏任务的两百点奖励。唉,这结果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在《若梦谭》游戏考试中,几分侠义值的差距便可以拉开一大截排名,又何况是两百分这样的超大分值?方瑜进每当想起自己的作弊行为时,总是觉得有些汗颜。 电视内的那名女记者拦住了一位市民,把话筒举在那位市民的嘴旁,问:“请问这位大叔,你听过方瑜进的名字吗?” 那位市民却举起了大拇指,说:“当然了,他获得了全国第一的名次,他就是我们静炎市的荣耀啊,我肯定以他为荣。” 方瑜进苦笑了一声,然后就摇了摇头。 接着那名女记者就说:“我们电视台同时也找到了方瑜进的班主任,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他是如何看待方瑜进的。” 方瑜进想:“严老师?” 严老师果然就出现在电视机内,那名女记者立刻问:“你好,严老师,请问你对方瑜进有什么看法?” 严老师面露微笑,他咳嗽了一声说:“这孩子以前一直就很聪明,我甚至可以说,我带过的学生中就属他最有灵性,真的是一教即会,一点就通。看到他能有这样的成就我也为他高兴。” 方琼蔚笑着说:“如今你出名了,你身边的人也都沾了些光,居然还都上电视了,如果你要是臭名昭著,不知道他们又要怎么说你了。” 方瑜进却表情严肃地摇头说:“小蔚你千万别这样说,其他人我不知道,这个严老师确实是非常地照顾我,他以前就常常鼓励我,说我很有天分,才不是因为我出名才趁机夸我,你对他可别有什么不礼貌的话。” 方琼蔚吐了一下舌头没有再说话。 随后那名女记者又找到了一名女同学,方瑜进认识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那名女记者立即问:“请问平时的方瑜进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名女同学说:“他呀,我跟方瑜进也不太熟,不过他平时就很冷淡。” 女记者立即问:“很冷淡?” 那名女同学点头说:“是啊,他平时根本就不主动找别人说话,上课也不积极发言,真的是话非常少。” 方琼蔚转头问:“哥,你平时上课都在想些什么啊?你有在认真听课吗?” 方瑜进口袋响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打字回复胡衍的祝贺短信,然后就抬头说:“几乎所有的老师上课都很喜欢讲废话,一些东西总是翻来覆去地讲,我觉得无聊,所以思维常常会跳到别的地方去。” 方琼蔚笑着说:“怪不得你成绩那么差,原来上课经常开小差。”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瑜进就被学校打来的一个电话叫起来,他就立马穿好了衣服赶到学校内。方瑜进怀着不安的心态想:“难道又是那帮考试的维护人员,他们又来找我的麻烦了吗?也不知道他们又收集到了什么证据,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学校时,方瑜进却看到满面笑容的教导主任和校长,就连严老师也都站在一旁微笑看着自己。 校长上前一步,握着方瑜进的手说:“方瑜进同学,你为我们学校争光了啊,以后我们学校的名人榜中,可就多了你方瑜进的名字了,哈哈。” 方瑜进握着校长的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想:“打游戏得了个高分也没什么了不起,居然也被你们这么推崇重视,难道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只是外表看起来脑子正常,其实都是傻的?” 教导主任立即就拿出了一个相机,说:“来来来,方瑜进,今天找你来不是为别的,首先你和校长合一个影吧。” 校长就亲热地拉住了方瑜进,仿佛方瑜进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样,两人照了一张相后,方瑜进又和严老师合影留念。 照完相后,严老师就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低声对他说:“你爸爸要是看到你今天的样子,一定也会为你开心的。” 方瑜进想起自己过世的父亲,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然后方瑜进就被带到一个打亮了灯光的房间内,一名女同学和一名男同学看到方瑜进后,就立即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说:“方学长,还记得我们吗?” 方瑜进摇头说:“抱歉,不记得了。” 那名男同学笑着说:“上次你和魏伦学长的比赛就是我们两个负责解说的,我叫万敏,她叫英倩语。” 英倩语说:“这一次学校特别指派我们两个负责你的采访。”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采访?采访我吗?” 万敏指了指一个座位示意方瑜进坐在那里,方瑜进坐下后,就发现黑漆漆的摄像头就对准自己,还有有的人也在控制灯光打向自己,方瑜进以前的生活中只拍过二寸彩照,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坐在位置上时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英倩语看出方瑜进有些局促不安,就说:“学长,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就当是和学弟学妹聊聊天呗。” 方瑜进木讷地点点头。 万敏决定先问几个轻松的问题让方瑜进的情绪得到舒缓,就拿起话筒说:“请问方瑜进学长,你能不能和我们谈一谈你的爱好,你平时都做些什么解闷呢?” 方瑜进说:“我平时都打开软件跟电脑下慢棋,或者是买一些数学方面的书籍解闷。” 英倩语立即问:“数学,数学不就是加减乘除吗?难道还很有意思吗?” 方瑜进瞥了英倩语一眼,说:“数学不只是这些,怎么说呢,在我的那个……以前我也认为数学就是一门普通的学科,后来仔细钻研进去后才发现这其中的趣味程度一点也不输游戏,那些题目就像游戏内的关卡一样,你用定理去套,不断地用各种方法进行尝试,攻克了一道难题其实也很开心的,可惜以前我妈天天逼我写数学,搞得我都没发现。” 万敏和英倩语对视了一眼,想:“强迫孩子打游戏的倒是常见,要求孩子在这种东西上浪费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说。” 英倩语看方瑜进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就对着一名站在一旁的女同学说:“社长,我觉得可以了,现在正式开始吧。” 那位被称作社长的女同学戴着眼镜,双手盘在胸前,虽然年纪和方瑜进相仿,但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威严,她对着英倩语点了点头,方瑜进这时才想起来她好像就是学校新闻社的现任社长。 英倩语对着摄像头笑着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静炎中学新闻社,我是负责本次采访的英倩语。” 万敏也继续补充说:“大家好,我同样是负责本次采访的万敏,这一次来我们新闻社接受采访的人物可有来头了。” 英倩语问:“那是谁呢?” 万敏说:“最近这段时间,最受人瞩目的事恐怕就是国内高三年级的考试了,而在其中有一名拔得头筹、技惊四座的人物,他居然拿到了全国最高的834分。” 英倩语故作惊讶地问:“这么厉害?” 万敏说:“不止啊,他还是我们静炎市培育出来的人才。而今天,我们有幸请到这位考生来到我们的采访间,聊一聊他的故事,说一说他能取得成功的秘诀,欢迎方瑜进同学来到我们的采访间。” 然后空气就陷入了沉寂,方瑜进看到众人都望着自己,想:“为什么大家都突然不说话了?” 万敏保持着笑容说:“方瑜进同学,你不如和大家打一个招呼吧?” 方瑜进立即说:“啊,大家好。” 第五十三章 采访 万敏说:“方瑜进同学来和我们谈一谈你的事吧,从你小时候谈起,你小时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方瑜进说:“我小时候就不太喜欢出门,小时候的玩伴叫我出去踢足球我都不去的。” 英倩语说:“那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呢?看电视吗?” 方瑜进摇头说:“我也不喜欢看电视,我觉得那些节目都好傻,以前我妈不让我玩电脑,我就自己和自己下棋,或者是写奥数。” 万敏问:“奥数是什么?一种古老的纸牌游戏吗?” 方瑜进说:“就是奥林匹克数学,里面的题目都很好玩,比如这个人撒谎了,那个人没撒谎,然后要推断出他们的关系。三个人只喝三次就找出七瓶药剂中的解药。” 英倩语看了一眼新闻社的社长,社长认为这个话题不值得详谈,就对两人做了一个略过的手势。 万敏立即改变对话的走向,问:“那么你是土生土长的静炎市人吗?还是说你是从外地搬进来的?”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说:“这个很重要吗?我记得我爸我妈都是静炎市人,我可能也算是吧。” 英倩语问:“那么你家以前都住哪里的呢?后来有没有搬家?” 方瑜进说:“我们家以前是住番禺区的,后来得到了我舅舅的帮助,就搬进越秀区内了。” 万敏问:“那么方瑜进同学以后打算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呢?企业高管?科学家?游戏设计者?” 万敏所提到的三个职业是现代社会中最容易得到他人尊敬,而且可以赚取到大量金钱的职业,因为游戏行业的昌盛,所以这个世界内一名优秀的游戏设计者的社会地位也非常高。 方瑜进摇头说:“我不太适合高强度的工作,那些我都应付不来的,我希望以后能当一名家庭主夫。” 万敏和英倩语都惊讶地看着方瑜进,问:“什么?” 方瑜进说:“我认为这个职业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现在随着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和独立性的增强,能承担高强度的复杂工作的女性数量正在大幅度提升,一个家庭中总是需要一个人来负责全职处理家内的事务,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一项工作。” 众人都想:“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呆,其实骨子里很幽默啊。” 万敏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那么方瑜进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方瑜进说:“我的梦想是能被性格有趣的美女富豪包养。” 万敏和英倩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英倩语说:“方学长很会逗人笑啊。” 方瑜进疑惑地看了英倩语一眼,而新闻社社长认为继续这个话题的意义不大,就立即对万敏和英倩语又打了一个手势。 英倩语忽然就面露笑容,说:“那现在就来问一些大家都比较关注的问题吧,方瑜进同学,请问你和端木琴学姐是怎么认识的?” 方瑜进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发狂的银背大猩猩向自己冲过来一样,他为难地说:“能换一个话题吗?” 万敏看到方瑜进的表情,就感觉到能挖出猛料,他迅速就说:“方瑜进同学,透露一些细节吧,大家都很关心这个的。你和端木琴学姐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似乎每说出一个字就要耗费不少力气一样,方瑜进说:“补习班。” 万敏问完后,英倩语似乎不打算给方瑜进任何舒缓的时间,她立马就兴奋地问:“那么当初是谁先告白的呢?是你还是那个非常酷的学姐?”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是我告白的,问完了吗?” 英倩语说:“当然没完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怎么俘获端木琴学姐的芳心的?” 方瑜进的一切行为,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能参加学校举办的选拔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前,方瑜进都不想得罪校方,更不想弄得这场学校特地安排的采访节目冷场。所以即便尴尬的问题源源不断地向他涌过来,方瑜进也一直都在努力忍耐。 方瑜进沉思了许久,终于才苦涩地说:“我当时说:端木同学,你穿长靴的样子很漂亮,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英倩语连忙低下头捏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别笑出来。而万敏也迅速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把自己的笑意打消,没有被摄像机拍摄到的工作人员都尽量让自己别笑太大声,以免自己的笑声被录进去。 万敏微笑着问:“那么你是喜欢端木同学哪一点呢?” 这个问题居然比上一个更难,方瑜进又进入了苦思的状态,过了一会他才说:“我贪图她的美色。” 英倩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连忙说:“抱歉,这段重新录吧,方学长,端木学姐肯定是被你幽默的谈吐给吸引住的吧。” 新闻社的社长看出了方瑜进现在有些窘迫,她推了推眼镜,就说:“小万小英,切换到下一个问题吧。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在替观众问那些他们想问的问题,不要在采访时表现出过多的情绪,要做到冷静客观。” 万敏和英倩语都有些惭愧,他们都立即点头说:“知道了,社长。” 于是采访继续,万敏说:“我们还是来谈一谈观众们最关注的问题好了,有关于方瑜进同学你的游戏技术提升的秘诀,你能谈一谈吗?”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这东西还有秘诀的吗?” 英倩语立即说:“但是你可是拿下了全国第一的成绩啊,你肯定有一些其他人追赶不上的过人之处,又或是拥有着一些独特卓越的技巧,才能获得这样的成绩吧。” 方瑜进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想:“我的过人之处就是别人都在踏实苦干,而我作弊了而已,但是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吧。” 新闻社的社长看到方瑜进脸色为难,就打了个响指说:“停一下。”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望着社长等待她发出指令。社长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如果你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的话,不如听一听我的建议,你可以说:我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成就,离不开我的家人对我的关怀和照顾,没有我的爸爸妈妈,我就什么也做不了。” 方瑜进想起自己的父亲,脸色顿时就有些消沉。 社长接着又说:“你还可以继续感谢一下你的师长,然后你就说:今天的成功,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益于我平时的辛勤努力,我能得到这份荣耀,其实都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磨炼出来的结果,正所谓天道酬勤,我的付出都有了回报,我也很开心。” 方瑜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眉间也挤成了一个川字。 社长最后又补充了一段:“你最好再感谢一下静炎市,不如这样说:我最近都听说大家都说我是静炎市的荣耀,其实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这个城市栽培了我,养育了我,给我创造了这样的一片有益于我成长的土壤,我才是应该以出生在静炎市为荣,我永远都会感激我的城市,她是我的另一个母亲。” 随后社长又说:“对了,还有你的同学和师长……” 方瑜进却打断她说:“社长,可以了,谢谢你,你文采可真好。但是这些话我说不出来,太肉麻了。” 方瑜进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众人脸上都有些变色,想:“这个方瑜进可真是目中无人,我们社长好心为他想出这些话来,他居然敢当众讽刺我们社长。高考状元又有什么了不起?等个一年之后大家还不都把你给忘干净了?” 方瑜进想:“为什么都在看着我?” 新闻社的社长脸色阴晴不定,她挥了挥手说:“方瑜进,随你的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方瑜进欣喜地点头想:“能说一说我自己的想法那就好。” 于是录播继续,英倩语举起了话筒问:“请问方瑜进同学,你觉得你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方瑜进说:“我运气比较好。” 万敏和英倩语听到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时,两人都神色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而新闻社的社长则立即说:“你们可以问一问方瑜进的想法,别愣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万敏立即问:“请问方瑜进同学,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方瑜进说:“能出生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国家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而且我还出生在静炎市,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里,从小就拥有良好的教育环境。我一开始就中了大奖。” 自从父亲过世后,生活的重担就往方瑜进的身上压,方瑜进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过去的生活是多么幸福,所以这番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新闻社的社长听到方瑜进的这段话时,就立即想到:“后期时我可以叫小陈把‘还出生在静炎市’和‘我一开始就中了大奖’这两句单独切出来,放到‘我运气比较好’的后面,放到整段视频的最后面,当做是是采访的结尾好了,但愿别被发现。” 自从上次听到方瑜进在众人面前对端木琴表白时,新闻社的社长就感觉到这个叫方瑜进的人恐怕脑子不怎么正常,采访他很可能是一项重任。今天却能有一个还可以的结尾,她也拍着胸脯喘了一口气。 采访结束后,方瑜进离开采访间时,校长就走过来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同学,可真是辛苦你了。” 校长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普通的客气话,方瑜进却点头:“真的很辛苦啊。” 校长愣了一下后,就说:“你既然是全国第一的成绩,那么静炎市的第一名肯定也非你莫属了,我要询问你一下,你是否有参加选拔赛的意愿?” 方瑜进受了一天的刑,就是在等这句话,方瑜进立即点头说:“愿意呀。” 校长说:“那么你就算是十名参赛者中的一名,三天之后的上午九点,请到学校里来参加比赛,这段时间请好好休息。” 回到家中后,方瑜进立马就将自己能参赛的消息告诉了妹妹和母亲,杨珍和方琼蔚都无比兴奋,杨珍高兴地说:“进进你既然能轻松通过高考,那么这个选拔赛对你来说肯定也是小菜一碟。” 而方琼蔚则说:“到时候我哥就能代替我们市参赛,我以后也脸上有光呢。” 方瑜进却摇了摇头,说:“别高兴地太早,我落选的几率高出获胜的几率,这一场的比赛的难度非常大,说不定就是我出生以来要玩的最难的一款游戏。” 杨珍讶异地说:“怎么会?高考你都轻松通过了。” 方瑜进苦笑着想:“我以前就玩过一次这游戏,还特地用上了隐藏职业,我都从没认为这游戏容易,你们置身事外,当然可以说这些话。” 方琼蔚问:“哥,选拔赛真的就那么难吗?” 方瑜进点点头说:“这一回和我同台竞技的人都是高手,我能进入选拔赛其实已经是奇迹了。我不可能赢,也不打算赢,就是希望能被获胜者看中,加入队伍内领一份工资罢了。” 到了选拔赛开始的那一天,方瑜进就在六点钟醒来后,就紧张地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方瑜进就匆匆吃了早餐,在八点半的时候就赶到学校内。 楚纪看到方瑜进,就对他打了个招呼,说:“哟,方瑜进,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这一届的状元,以前我就觉得你这人深藏不露,但是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啊。” 接着楚纪就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恭喜你。” 方瑜进也感激地点头说:“都是因为你借了我那笔钱的缘故,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楚纪笑了一声,说:“没什么,那笔钱跟接下来的比赛比起来的话,真的就是微不足道了。” 然后方瑜进就也看到其他不少认识的人,魏伦赵典等人都在,只不过他们和方瑜进都不如楚纪这样熟,甚至和方瑜进有过仇怨,所以都没有走上来打招呼。 而这时正好端木琴和端木启也走进了教学楼,端木启看到了方瑜进后,就欣喜跑过来打招呼,说:“方学长,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和你一起比赛。” 方瑜进点头回应端木启,然后就抬头看了一眼端木琴,却发现她一个人靠在墙上玩手机,仿佛就不认识方瑜进一样。 方瑜进心里也有些安心,想:“太好了,我还在担心她像过去的燕语那样冲上来骂我该怎么办呢。” 第五十四章 德斯蒂诺号 这时吴燕语也正好走进教学楼内,她看到方瑜进后就冷冷地说:“哎呀,方瑜进啊,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我们市的状元,恭喜你了。”吴燕语虽然嘴上说恭喜,但语气却冷冰冰的,半点也没有恭喜的意思。 这时一名表情幽冷的少女走进教学楼内,她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目光,所有人停止了对话,都把目光投向那名少女。 而那名容貌秀雅的少女却走到角落旁,纤细的双手盘在胸前,靠在墙壁上什么话都没说。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充满灵气,说不定还会有人以为她就是一具做工精致的瓷娃娃。 方瑜进看她年纪与自己妹妹相仿,相差不过也就在一岁左右,却也出现在这栋教学楼内,心里不禁有些困惑。 楚纪似乎看出了方瑜进的疑虑,立即就说:“方瑜进,她叫乐央,是本次高考中,静炎市的第二名。” 方瑜进惊讶地点点头说:“好厉害啊,她是别的学校的吗?为什么看起来年纪很小?” 楚纪看着乐央小声说:“她是灼华女子学校的学生,是本次选拔赛中唯一一个不属于静炎中学的人。而且她是跳级生,她和端木启学弟一样,都是16岁,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一年的选拔赛里居然会有两个这么小年纪的人,我们的同龄人中看来有很多不长进的家伙啊。” 方瑜进感叹地说:“16岁?怪不得我都感觉到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质,原来是天才呀。” 方瑜进知道自己的这个成绩是靠作弊得来,说穿了其实一点光彩也没有。而其他人的成绩都是靠实打实的真本事打下来的,所以对于这位落后自己一个名次的年轻女孩,方瑜进的心里也有些佩服。 楚纪摇头说:“不止,她爸爸是若拙集团的董事长,可以说是我们十个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人,也难怪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赵典和魏伦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大少,跟她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截。” 若拙集团的名字方瑜进也听过一些,这个集团以开发游戏而闻名,不止在国内是家喻户晓的游戏业大公司,就连国外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它的名头,却没想到眼前这位表情冷漠的女孩就是那家大企业的公主。 方瑜进警觉地想:“这个女孩子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看来这一回的选拔赛难度又增加了。可惜不知道她有什么特长和打法风格,不然也可以事先做一些防范,以免着她的道。” 就在这时,胖乎乎的韩磊就走到了乐央的身旁,举起手打了招呼说:“美女,你是这一次选拔赛的第十名参赛选手吗?你好,我叫韩磊。” 然后韩磊就对着乐央伸出了手,说:“待会的选拔赛大家说不定要一起并肩作战,不如现在一起认识一下。” 韩磊是静炎中学内有名的色胚,他虽然嘴巴上说要认识一下,但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教学楼内除了方瑜进以外,其他人都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乐央看了韩磊一眼后,就皱着眉说:“滚!” 韩磊同时也是校内出了名的脸皮厚,他兴奋地说:“啊,被你用轻蔑的眼神给盯着可真棒,再用那个眼神多注视我一会吧!” 乐央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摁了一下戴在左腕上的手表按钮,忽然就有一名体格健壮、身穿黑色西服的壮汉快步冲进教学楼内,对着乐央恭敬地说:“大小姐,什么事?” 乐央懒洋洋地说:“站在我旁边。”乐央惜字如金,即便是对她的保镖,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韩磊就转身离开了乐央身边,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反而还吐了一下舌头。 这个时候教导主任也走进了教学楼内,他说:“大家都到齐了吗?那就好,现在都跟我来,到游戏舱的房间内进行准备吧。” 到了指定的房间后,方瑜进就进入了属于他的那一个游戏舱,方瑜进这时已经使用过好几次这种完全模拟游戏舱,所以对其一点也不陌生,直接就熟练地脱下鞋子躺在了游戏舱内。 教导主任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好的,一旦在游戏中有任何不适的情况,就立即选择退出选项,如果无法在游戏中点出选项的话,就立即咬住自己的舌头,或者是进行剧烈的挣扎,你们就会强制退出游戏。懂了吗?” 众人都应了一声。 方瑜进躺在游戏舱内,忽然就想:“不知道这一回又会是怎样的游戏在等着我呢?”虽然知道这是利害攸关的重要比赛,但方瑜进还是对接下来的游戏内容有一些期待。 教导主任说:“那么现在正式开始比赛!” 跟着方瑜进就眼前一黑,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自己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在空中凝滞不动,就仿佛一副色彩清新的油画一样。 方瑜进立即就仰起腰,随后他就看到四周居然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而自己就在一艘救生橡皮艇上,四周纯净的波浪起起伏伏,打在橡皮艇上,弄得方瑜进也有些摇摇晃晃。 方瑜进看到橡皮艇上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端木琴和楚纪都躺在里面,而这两人也都睁开眼睛,观察四周的情况。 楚纪捂着脑袋问:“现在是什么局势?其他人呢?” 端木琴指了指位于东边的一艘豪华游轮,说:“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好在这皮艇上还有划桨。” 三人拿起铝合金船桨,向着游轮的方向划过去,接着就爬动绳梯到了游轮的甲板内,这时方瑜进就看到乐央、端木启、赵典以及韩磊都在甲板上。 楚纪问:“就你们四个吗?其他三个人呢?” 楚纪话音刚落,魏伦、吴燕语和齐华伟都从另一边的绳梯爬了上来,赵典说:“看来全员到齐了呢,那么这个游戏的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魏伦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甲板,说:“不如大家先四处走一走吧,看看这船上是不是还有别人,如果有npc的话,他肯定会给我们一些提示的。” 韩磊说:“我同意魏伦的说法,正好这船上有钟,现在是上午九点,我们就在中午十二点在甲板处会和吧。” 于是众人便都移动脚步,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方瑜进一个人从楼梯走下,穿过一条走廊后,就到达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型餐厅内,这个餐厅内灯光璀璨,头顶的水晶大吊灯上还点着蜡烛,悠扬典雅的音乐在餐厅内放送,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餐厅。 方瑜进蹲下身子,在明净光亮的抛釉砖地面揩了一下,方瑜进又走到一处餐桌旁,拿起一个青花瓷餐盘仔细观察,想:“这地方一点灰尘都没有,可是我却没看到一名游轮内的工作人员。” 方瑜进就又走出餐厅,来到了一处放映室内,这个放映室里摆满了一排排的蓝色天鹅绒沙发,而放映室的东边就是一个长约十几米,宽约八米的大荧幕。方瑜进趴在地上,望向沙发的底部,却也没有发现纸屑垃圾,伸手进去摸了两下,居然依然没有一点灰尘。 离开了静谧的放映室,方瑜进就走到了隔壁的一处咖啡厅内,方瑜进不会用咖啡研磨机,他就打开了一个铁盒子,撕开里面的铝箔包装袋,拿出了一颗咖啡豆闻了一下。 随手将盒子和包装袋扔在吧台上,方瑜进就坐在吧台椅上用手撑着额头想:“这我真是搞不懂了,所有的东西是崭新的,也都非常干净,但偏偏一个人也看不到。” 方瑜进以前玩过的游戏中,大多一开始都是亲切地进入游戏教程,给玩家展示游戏的面貌和基本玩法,而这一次的选拔赛游戏却云遮雾障,方瑜进连续走过了三个场景,却依然还是一头雾水。 方瑜进离开座位,在原地来回走动,想:“难道是惊悚灵异类的游戏?那眼前怪异的场景倒都说得通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游戏的主舞台肯定就是在这艘游轮内,把这里的地形摸透,了解清楚所有的路线总是对的。”方瑜进立即就打定主意,他快步离开了咖啡厅,到达的下一个地方是游轮的音乐厅内。 却没想到音乐厅内还有另外两人,居然分别是韩磊和吴燕语,因为音乐厅占地面积极大,所以即便方瑜进走了进来,那两人却也没有察觉到。 方瑜进看到韩磊和吴燕语出现在音乐厅时,就紧张地捏了一下拳头,想:“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虽然对这一次的选拔赛游戏内容没有了解,但有一件事方瑜进却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对手不是游戏内的人物,而是其他九名参赛玩家。现在看到韩磊和吴燕语两人躲在这里进行私密的谈话,明显就是要进行秘密结盟。对手合作后就肯定会加强实力变得更难对付,方瑜进当然就心里担忧。 吴燕语冷哼一声,说:“我不想听,你走。” 韩磊焦虑地说:“燕语,你一定要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方瑜进躲在一个座位后面,想:“不如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说不定我运气好,还能窃听到一些珍贵的情报。” 由于音乐厅的声响效果极好,虽然方瑜进离吴燕语两人距离极远,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 吴燕语冷笑着说:“还有理由?你这个死胖子搭讪女孩子居然还有理由?可以,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韩磊立即说:“马上就要进行比赛了,我当然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下乐央,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吴燕语又哼了一声说:“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幅德性我是早就知道了的,你搭讪她时脸上那副色眯眯的表情,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点点歪念头?那个乐央皮肤那么白,长得那么可爱,你敢说你就是为了比赛才接近她的?” 韩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随后他就立即说:“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最喜欢的人真的就是你了。” 听到这里,方瑜进不禁脸上露出苦笑,想:“原来韩磊在追燕语,而燕语在闹情绪。我居然还碰巧撞破了两人的隐私。” 比赛时间真的就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方瑜进不愿继续在这里耽搁,就弯着腰离开了音乐厅。而吴燕语怒斥韩磊的声音还是从方瑜进的背后传了过来。 方瑜进推开幕布走出了音乐厅时,正好就看到了悬挂在音乐厅大门旁的游轮地图,方瑜进拍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想:“可惜游戏里没有手机,不然把这张地图拍下来肯定会有用的。” 接着方瑜进就看到地图内小小的驾驶舱三个汉字,方瑜进立即就上前了几步,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地图上,想:“其他地方可能会没有人,但是驾驶室的话却又不一定了,如果那里也空空如也,那这艘游轮真的就是一艘鬼船了。” 但方瑜进没有急着奔去驾驶室,而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把地图的全貌记了下来。方瑜进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地图的全貌后,就直接转身向左边的楼梯,往驾驶室的方向走去。 到了驾驶室的门前,方瑜进轻轻松松地就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他想:“这种重要的房间居然不上锁,就不能准备几道谜题让玩家热一热身吗?” 看到这艘船最重要的房间居然也能轻而易举地打开,方瑜进脸上反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驾驶室里面也空无一人,只有机械仪器在发出亮光进行工作。方瑜进打开了旁边的船长室时,却看到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站在里面,他头戴船长帽,穿着一身洁白的船长制服,双手负在身后,一双大眼睛盯着方瑜进。 这名样貌秀气的少年对着方瑜进露出了一个诡魅的笑容,他除下帽子,对着方瑜进行了一个绅士礼说:“这位客人,欢迎来到德斯蒂诺号。” 第五十五章 不庄严的主持者 方瑜进没想到游轮内居然还有玩家以外的人,他大吃一惊,说:“你……” 那名少年却拍了拍自己挂在左胸口的勋章,得意地说:“我是德斯蒂诺号唯一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这艘船的船长,受到派遣特地来营救遇到海难的十名幸存者。由于我不大方便离开驾驶室,所以不能去甲板迎接你们。你们要是有不满的话我也懒得管!” 船长突然又对着方瑜进吐出舌头,做出一个鬼脸。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想:“这一回的npc可真是有个性。” 然后方瑜进就欣喜地说:“不过这船上还有人就真是太好了,船长,请你介绍一下我们在你这艘游轮上需要做什么任务吧。” 船长却摇头晃脑地说:“这种重要的情报事关胜负,我不能偏袒任何一名幸存者,等到你们十人聚齐之后,我再来把该说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吧。别看我年纪和你们一样大,本少爷做事可是超~~~~~~级稳重的。”船长把超这个字的音拖得非常长。 方瑜进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补充说:“那么就请你十二点到轮船后方的甲板上来吧,我们会在那里等你。” 船长爽快地点头说:“没问题。” 然后船长又打了个响指说:“小伙子,在船上好好享受吧!” 方瑜进看没有继续往下聊的价值后,就果断地走出了船长室,来到了游轮的商业街内,这条商业街内服装、鞋子、金饰、珠宝、甜点等种类一应俱全,几乎可以跟静炎市内的商业街作比较。 方瑜进惊叹地走在商业街内,他走进一家男士服装店,拿起了一件皮衣想:“原本我还以为大家会因为物资短缺而产生竞争,却没想到这船上什么都不缺,我们十个人在这里住上一年恐怕也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店外就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这个声音方瑜进有些陌生,但他马上就想到这是乐央在说话。 乐央说:“你的腿这么长,穿长靴一定很合适。我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唉。” 而方瑜进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这个声音他居然十分熟悉,是端木琴在讲话。 端木琴说:“别这么说,虽然不能穿长靴,但你可以去尝试增高款的罗马鞋啊,而且你这个身高我还有些羡慕呢,这么娇小可爱,你完全可以走清纯路线啊。” 方瑜进想:“没想到那个叫乐央的女孩虽然态度冷漠,但跟端木琴这么快就熟了起来,女孩子的世界我是不太懂。” 跟着方瑜进在脑中模拟出船上的关系势力图:“既然是亲姐弟,端木启一定会是端木琴这边的人,而乐央似乎也和她关系亲密,这样一来‘端木派’就有三个人了。” 一旦是这种人数较多,并且没有明确阵营划分的多人混战类游戏,玩家彼此之间因为共同的利益而互相结盟是一定会出现的情况,方瑜进向来都喜欢单打独斗,所以这一次选拔赛也让他非常苦恼。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去找楚纪了,他应该会愿意接纳我的。” 方瑜进之所以选择楚纪,并不是因为楚纪麾下的人数够多,而是因为楚纪和他同样都是从别的世界到达这里的人,再加上方瑜进对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出地厌恶,所以他对楚纪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亲近感,而且楚纪的性格容易相处,也有过硬的实力,对方瑜进来说,楚纪已经算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端木琴和乐央的脚步声和对话声越来越大,方瑜进知道这是因为她们两个在逐渐向自己靠近,方瑜进非常不想和端木琴碰面,于是就坐在一排男士风衣的后面,等到两人走进一家女士服装店后,方瑜进才走出店铺,迅速地离开了商业街。 到了中午十二点,方瑜进就迅速往甲板的方向走,韩磊从一旁蹦出来,兴奋地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有一名npc也在甲板,他居然还是这艘船的船长,而且和我们一样大,工作人员把他做成了十八岁!” 方瑜进点头说:“好厉害。” 到达甲板后,方瑜进就看到全员都已经到齐,而船长则站在一旁,对着众人脱帽弯腰,行了个绅士礼,说:“诸位,欢迎来到德斯蒂诺号。” 魏伦说:“原来这艘船叫德斯蒂诺号,是有什么寓意吗?” 船长脸上露出了一个俏皮的表情,说:“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问题要问,我都会一个一个给你们解答,但是这个甲板适合晒太阳和吹风,用来谈话就不太合适了。再加上现在也已经是中午,不如大家跟我到餐厅就餐,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众人都跟着船长到了主餐厅内,就是方瑜进一开始找到的富丽堂皇的餐厅,众人坐下后,船长就取出了一个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 随后船长就将电脑放下,说:“我先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德斯蒂诺号吧,她的总吨位是132000吨,长305米,宽40米,可以容纳5000多名乘客,是一艘完全智能化的梦幻之船!而有才在下就是这艘船的泊死!” 船长说完后,餐厅的门就被打开,几名机器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向着众人靠近,方瑜进这时才恍然大悟,想:“我终于知道这里没有人还那么干净的原因了,原来这船上藏着不少智能机器人。” 众人在德斯蒂诺号的第一餐是口感韧度强的西冷牛排,众人都拿起了刀叉开始进餐,只有乐央将带有紫色花纹的餐巾布压在盘子下面,将布盖在了自己的腿上。 楚纪窘迫地拿起了亮晶晶的刀叉,却始终没有开始切牛排,他尴尬地低声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快帮帮我,我不知道这个刀叉该怎么用。” 方瑜进低声说:“你看我的动作。” 接着方瑜进就用左手的叉子插进牛排的最左边,用刀在肉排上来回划动,说:“这样把肉切下来放进嘴里就可以了,这种七成熟的肉很好切的。” 楚纪点点头,也拿起了黑椒汁浇在牛排上,然后就依样画葫芦地学习方瑜进的动作,无奈地说:“我这个乡巴佬对这种上流阶层的食物可真的就一点也不懂了,多谢你了,方瑜进。” 船长又拍了拍手,大声说:“打断了大家的进餐我很抱歉,不过我知道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恐怕就是大家最关注的东西,你们来这船上的目的,这一局游戏的取胜方式。” 众人当然不是为了能在豪华游轮内享乐游玩才进入游戏的,所以听到船长这段话后,所有人都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船长,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船长清了清嗓子,说:“这一局游戏采取的是计分制,分数最高的玩家会获得胜利,至于获得分数的方法嘛,就是在这艘游轮上尽情地享受!” 众人听到船长的这番话时,都惊诧地看着他,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端木启问:“享受?享受什么?” 船长说:“我们这艘游轮上有非常多的娱乐项目,你们就要在这艘船上玩到尽兴为止,当你们在娱乐设施上消耗了时间,我就会给予相应的分数,玩的设施越多,分数也就越高!” 齐华伟问:“船长,那么时间限制是多少?一个礼拜?十天?一个月?” 突然船长就笑了一下,他说:“一个月。” 接着船长就给自己的玻璃高脚杯倒了一杯颜色鲜艳的红酒,他高举起酒杯大声说:“如果玩遍了船上所有的设施,我还会奖励高额的分数。艾瑞巴第,太亩以兹威斯挺,赶快让我们来纵情狂欢吧!”船长这几句英语发音十分怪异,就像是浮夸的暴发户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而念出来的一样。 但是谁也没有响应船长的话,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几乎人人都以为这一次的选拔赛必定会是严肃紧张的游戏项目,却没想到比赛近乎儿戏,一个疯疯癫癫的少年船长,而游戏方式是比谁能更快玩遍船上所有项目,人人都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吴燕语对这种休闲类的游戏感到非常高兴,十名选手中也只有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船长看没人响应他,就又爬上了椅子,发亮的黑皮鞋踩在只切了几刀的牛排上,牛排的汁液都从冷盘内溅出,直接就把洁白的桌布给弄黄。 船长又将酒杯举过头顶,大声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无花空折枝,老大徒伤悲!” 然后船长就倾斜酒杯,红酒就流出杯口,落在船长张开了的嘴巴里,方瑜进甚至能看到有一些红酒从他的嘴里溢出,从他雪白的颈脖直接流进衣领内。 接着船长就随手将空了的酒杯往身后一扔,所有人都听到了从地板那传来的玻璃碎裂声。船长左脚离开椅子,重重地踏在餐桌上,把炸成金黄色的虾球踩了个稀烂。端木琴刚伸出叉子想吃一个虾球,她抬起头愤怒地说:“你什么毛病?” 船长张开双臂,大声说:“诸位,让我们来好好享受青春吧!时间可是不等人的!美妙的序曲就要开始演奏了,接下来的生活就像是要直接从你们的头顶淋下的甘甜牛奶,这段时间内你们的灵魂都会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带领你们前往那极乐的仙境!” 众人听到这一次的游戏是这样的一副样子,除了吴燕语外,所有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失望,这九人心里都有些失落,谁也没有把船长的疯言疯语听进耳朵里。 船长脸上振奋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他低头说:“诶,我说你们能不能配合我一下,你们这么冷淡,搞得我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啊。” 谁也不想得罪这名船长,所以除了端木琴以外,众人都立即附和他:“厉害厉害。”“船长的动作可真灵活。”“多谢你救了在海上落难的我们。”就连那个冷冰冰的乐央也带着无奈的表情鼓了鼓掌。 吃完饭后,船长就带着众人前往他们的住宿房间,船长一边倒着走一边说:“我当然不能怠慢了你们这群贵客啦,所以你们居住的都是船上最好的总统套房,鼓掌!”然后船长就自己鼓起了掌。 方瑜进想:“这位船长倒是跟我家里那个疯丫头性格有点像。” 齐华伟问:“船长,我们的房间钥匙你不给我们吗?” 船长却不屑地晃了晃食指,说:“小朋友,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我这里的总统套房是不需要钥匙滴。” 齐华伟皱了一下眉,他在学校内也是声名显赫的人物,即便是校长也要对他客客气气地说话,但这位船长却丝毫不把他当一回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弄他。可偏偏这人工智能似乎十分高级的样子,要是弄得他不高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齐华伟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尽力忍耐。 船长跟着又说:“每扇门上面都有指纹鉴定仪器,你们的指纹早就已经输进去了,想要进房间,就必须得使用自己的食指才行。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只能进自己的房间。” 忽然船长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说:“而且,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即便你在里面用格林机枪射击,住在你隔壁的人都不会听到任何声音,虽然游轮内没有格林机枪。” 第五十六章 坦诚相待 每个房间都非常好认,因为门牌上已经刻好了各自的名字。在楚纪推开门,要走进自己的房间时,方瑜进忽然就叫住了他。 楚纪回头问:“方瑜进,什么事?” 方瑜进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后说:“楚纪,我有一个提议。这游戏是一个多人混战类型的吧?你说不定会需要帮助,我愿意加入你的队伍内协助你取得胜利。” 楚纪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就说:“你肯定不会白帮我的吧?那么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方瑜进说:“如果你获得了胜利,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参赛,我不用当正式队员,当一个替补就可以了。” 楚纪把手摁在门板上,用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敲击着门,这是楚纪思考时就一定会做的动作。然后楚纪就说:“你的要价有些大,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吧,方瑜进,明天我会给你答复的。” 方瑜进点头说:“好的,谢谢。” 两人道了晚安后,方瑜进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倒在柔软的桃花芯木雕花床上休息。 方瑜进望着发出柔和光芒的天花板,想:“不知道楚纪会不会同意我的条件。不过话说回来,这艘船上的细节做的很好,那个船长虽然言行乱七八糟,但他的智能等级恐怕超过了江锦。这游戏做的如此到位细腻,决定胜利的方式却这么马虎怪异,游戏设计者到底有什么想法?” 接着方瑜进就摇了摇头,想:“不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拿到一个好名次,争取到出赛的机会。即便比赛项目是比游玩整艘船,我也要全力以赴。” 下定决心后,方瑜进就点开了游戏选项想:“游戏中的第一天只不过是介绍而已,明天才算是比赛正式开始,我也要好好休息,迎接第二天的挑战。”然后方瑜进的食指就伸向睡眠的选项。 第二天方瑜进到达娱乐室时,就看到楚纪在里面,他手上拿着飞镖,正对准一米多远的飞镖盘投掷飞镖。 听到了方瑜进的脚步声,楚纪就回过头来,说:“方瑜进你居然也选择来这里?看来我们很有缘啊。” 方瑜进苦笑着点头说:“的确。” 忽然楚纪就抽出了三支红色的飞镖,将其悬在了方瑜进的面前,问:“怎么样,不来一局吗?” 娱乐室内的大多数设施都是双人类型的游戏,方瑜进接过了飞镖,说:“这个规则我不懂,该怎么算?” 楚纪指了指飞镖盘,说:“每个区域的外面都标有数字,你射中就会得到相应的分数,而外面一圈狭小的区域是双倍区,中间那一圈是三倍区,你射中的话,分数就会翻倍。” 方瑜进望着飞镖盘的中心,问:“如果我射中最中间的红心呢?” 楚纪笑着说:“那你可就厉害了,最中间外面一圈是25分,而中间的那个红圈就是50分,我们两个就一轮定胜负吧,就根据三支飞镖的得分来比较胜负,怎么样?” 方瑜进点头说:“好,我不会玩这个,你可要让着我一点。” 楚纪笑了一下,随后就对着方瑜进摊开手心,说:“你先吧。” 方瑜进站好位置后,就扔出手上的三支飞镖,方瑜进这一回的运气不错,居然有一支飞镖射中了17的双倍区,方瑜进总共获得了44分。 楚纪也没有去拔出方瑜进的飞镖,而是也快速扔出了一支绿镖,楚纪的手感非常好,居然直接就打中了中心的外围区域,一口气就拿下了25分。 方瑜进看楚纪射的又稳又准,动作也很流畅,就惊叹地想:“楚纪很厉害啊,可惜以前我没练过飞镖,不然就可以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了。” 楚纪的第二镖又射中了15分的区域,这下楚纪就拥有了40分的总分,只要下一镖射在4分以上的区域,楚纪就可以轻松地拿下这一局的胜负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楚纪下一镖居然就拿下了麻质飞镖盘上的最高分,20分的三倍区,一口气就拿到了60分。方瑜进苦笑着摇头说:“这个继续比下去也没有多少意思,还是来那个吧。” 方瑜进在讲话时,就用大拇指指了一下他身后的国际象棋棋盘,楚纪面露微笑说:“好啊,我也更喜欢这个,你会下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走到国际象棋棋盘的两边坐下,方瑜进说:“我这边是白棋,不如就让我先走吧。” 楚纪做了一个手势说:“请。” 方瑜进拿起了一个木质的士兵棋子,走到了e4格。而楚纪也选择e格的士兵走到了e5格,当方瑜进拿起了右手边的骑士准备跳出时,楚纪忽然开口说:“方瑜进,你昨天对我说的话我考虑了一下。” 方瑜进愣了一下,随后就把骑士放在了f3格,问:“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楚纪点头说:“我不能保证我一定就能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也不敢担保获得出赛资格后就肯定会选你当我的队友,毕竟我还不了解你,方瑜进。我不能选一个对队伍毫无帮助的人和我并肩作战。” 方瑜进点头说:“知道了,那就算了吧。” 楚纪也将一名骑士移到了c6格,用歉疚的语气说:“原谅我,方瑜进,我不想开空头支票。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协助我。” 方瑜进把传教士移了出来,说:“算了吧,楚纪,我后来也想了想,这游戏看来不大需要互相配合,你还是当我昨晚什么都没说吧。” 楚纪没有继续行棋,而是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真的认为这游戏就这么简单?把市内18岁中最优秀的一批学生叫出来,让他们在这里吃喝玩乐?那个人工智能看似脑子不正常,但其实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没有给我们任何多余的情报。” 方瑜进握着棋子的手抖了一下,他摇头说:“但是目前没有多余的信息,我也不想做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真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方瑜进。真正厉害的棋手一定会想办法洞察先机,争取到先手优势,而没脑子的笨蛋才会说走一步看一步这种听天由命的话。”楚纪把另外一边的骑士也移了出来。 方瑜进没有回应楚纪的话,而是低头凝视着棋盘。 楚纪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他立即就调出游戏选项单,找出其中一个选项点了一下,方瑜进能看到楚纪的选择,立即就想到那个是游戏内的私密功能选项,在这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对话都无法被录制,除了方瑜进和楚纪以外,即便是游戏维护人员也无法探听两人的对话,这是为了照顾玩家隐私而设置的功能。 楚纪接着就改变话题,说:“方瑜进,你知道吗?比起国内的象棋,我更加喜欢国际象棋。” 方瑜进没有抬头,问:“为什么?” 楚纪指了指一个士兵,说:“因为这游戏的规则含有深意,士兵一旦走到了敌人的阵线深处,就可以进化成更加强大的棋子改写战局。生活何尝不是这样?只要努力不懈,就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方瑜进既不反对,也没有赞同,而是移动自己的棋子,两人的注意力渐渐倾注在棋盘上的对决,到了残局阶段,楚纪不停地用棋子攻击方瑜进的国王,形成了长将的僵局,最后方瑜进就只能讲和。 下完一局国际象棋后,居然就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楚纪从座位上站起来晃动脖子,然后楚纪就看向一旁的台球桌,说:“不如我们来一局桌球吧,老是下棋也不好,养生书上说要动静结合。” 方瑜进笑了一下,说:“你年纪轻轻,居然还看那种老年人才会去关注的书啊。” 楚纪走到台球桌旁,打开盖子拿滑石粉擦在虎口处,说:“没办法,我是绝对不能得病的。” 跟着楚纪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耀眼的眼光,他用手遮着眼睛说:“真是刺眼,游戏内就不知道做一个调节光亮度的选项吗?方瑜进你来搭把手吧,我们一起把这台球桌搬一下。” 方瑜进大吃一惊,说:“这桌子这么重,我们两个搬得动吗?” 楚纪走到一旁,拿起了放在角落里的一捆麻绳,对着方瑜进晃动了一下麻绳说:“有了它就不一样了。” 楚纪将绳子绑在台球桌的桌脚上,随后就用绳子绕过一个放置桌面游戏的大木柜,将绳子的末尾递给了方瑜进说:“我们用力拉一下,肯定能拉动的,但愿这游戏的物理引擎做的很好吧。” 两人用力拉动绳子,果然就拉动了台球桌离开了落地窗旁,方瑜进和楚纪都累得坐在沙发上休息,楚纪喘着气问:“你说这个算是动滑轮还是定滑轮?” 方瑜进说:“应该是动滑轮吧。” 楚纪说:“对,我想起来了,这学过的呀,是初中还是高中来着?” 方瑜进头也不抬,说:“简单机械,是初中的知识点……” 跟着方瑜进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非常不得了的话,人在身体疲惫的时候常常会思维涣散,在这时人的注意力下降,警惕性松弛,往往会更容易吐露真话。 方瑜进的脸色变得惨白,手心开始出汗,同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涌向脑部,方瑜进支支吾吾地说:“这……我……我……” 楚纪笑着说:“对,是初中的,我怎么说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居然把它全都还给老师了,真是不应该呀。” 方瑜进的动作凝固在沙发上,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 楚纪慢悠悠地说:“方瑜进,你毕竟是我们市的状元嘛。所以我当然也看了你的游戏录像,恐怕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懂你行动中的含义,你一点也不笨,肯定懂我的意思吧?” 方瑜进垂下了头,消沉地问:“你想怎么样?” 楚纪笑了一声,走到方瑜进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以为我楚纪是什么人?我们都是身在异乡为异客,也算得上是朋友,别一副我拿到了你犯罪证据的语气呀,弄得我都有些尴尬了。” 方瑜进这时才想起楚纪的为人,如果没有他解囊相助,自己现在别说参加选拔赛,恐怕连高考都参加不了,他苦笑着摇头说:“抱歉,这么大的事被戳破,弄得我有些紧张了,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套我的话吗?” 楚纪点头说:“是,双方各自藏着心事这种局面我很讨厌,现在我们终于能坦诚相待了呢,方瑜进。” 方瑜进苦笑着点头说:“不过这意义好像也不大,你难道要和我谈一谈理科题目吗?我高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荒废光阴,你可能要失望了。” 突然游戏室的门被推开,楚纪设置的私密功能立刻就被强制解除了,打开娱乐室门的人是吴燕语,她看到两人后就说:“你们两个居然都在这里,我有件事要通知你们。” 方瑜进和楚纪被这突如其来的拜访都吓了一跳,吴燕语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后,忽然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说:“你们两个……该不会其实是那种关系吧?方瑜进,你偷偷在干一些对不起端木琴的事啊。” 方瑜进没有理会她的揶揄,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打算今晚举办一个烧烤派对,船上所有人都要参加,你们也得一起来。” 楚纪说:“有派对吗?我倒是想参加一次试试看,地点在哪里?主餐厅吗?” 吴燕语摇头说:“不,是在船尾处的烧烤餐厅内,就在健身中心的旁边,六点钟就要到。方瑜进,你怎么说?” 方瑜进沉默不语,随后他就点头说:“我会去的。” 第五十七章 失踪的第十人 到了六点钟,方瑜进就和楚纪离开了娱乐室,到了烧烤餐厅内。 在昨天的船上探索时,方瑜进就到过这个餐厅一次,不过今天的烧烤餐厅却大不一样,天花板上挂了五颜六色的彩条,地板也铺上了深蓝色的棉地毯,踩上去十分舒服。 看到了方瑜进和楚纪时,吴燕语就说:“好极了,这下所有人都到齐了。” 而船长则高举起玻璃杯,大声说:“雷丝啪踢!” 站在餐厅东北角的赵典却说:“不对,这里只有十个人,华伟没有来。” 吴燕语说:“我也确实没有看到他,他现在可能还在某个设施内孤零零地娱乐吧。” 韩磊问:“你也没找到他?该不会他消失了吧?” 吴燕语却摇头说:“这艘船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走完所有地方?你们有谁碰到过他,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众人都摇头或沉默不语,魏伦皱着眉说:“那样的话,不就等于我们都在浪费时间,而他一个人去刷分了吗?要么把他拉过来,否则我也回攀岩场去。”跟着魏伦就转身走向门口。 船长却不屑地晃了晃食指,说:“没关系的,在烧烤餐厅内参加派对也有分数拿的,而且这种多人活动的分数更高,让我们一起战到天明吧!” 魏伦原本手已经搭在门把上,听到船长的话才点点头,回到了餐厅内。 楚纪听到船长的话,忽然就看了看四周,想:“搞盛大的活动就能拿到更高的分数?这游戏的机制到底是怎样的?是比活动策划能力和动员能力吗?活动的主办人会不会拿到额外的分数呢?” 吴燕语回头对船长说:“船长,活动准备的事谢谢你了,你可以走了。” 船长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哇地一声大叫,说:“不,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 然后船长就将酒杯又扔在地板上,迅速跳上了一张餐桌,在桌上轻盈地用脚步踩踏桌面,说:“我可是个多才多艺的船长,看我的踢踏舞!” 众人都想:“这个派对是给我们这群参赛者准备的,怎么最兴奋的反而是这个人工智能?” 忽然船长的舞步就停了下来,他用手托着下巴说:“好像不太来劲啊,没关系,我还有招,谬贼克!”跟着船长就高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突然烧烤餐厅的门就被撞开,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十几个机器人用滑轮快速驶进餐厅内,它们的机械臂上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国内传统乐器----唢呐、二胡、大钹、锣鼓琴筝等无所不有。 船长得意地说:“这支机器人乐队就是我们音乐厅的招牌,你们今天可有耳福了,来,奏乐!” 那群机器人就开始鸣奏,还有左右两个高大的机器人的身体就是音响,哀沉悲壮的音乐立刻就从它们两个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听到音乐时,方瑜进就感觉这音乐好耳熟,而船长则说:“这音乐可不止在餐厅内播放,我已经打开了广播,整艘船都听得到它们的演奏,那位齐华伟同学听到了音乐,肯定就会赶过来的吧。” 不少人听到这音乐都脸色大变,赵典指着那群机器人说:“这他……这不就是葬礼上放的吗?” 方瑜进这时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他父亲的葬礼上,请来的哀乐团演奏的就是这个音乐,只是没想到会在这艘豪华的欧式游轮上再次听到这首曲子。 吴燕语脸色有些不快,指着机器人问:“船长,你在我的派对上放这种歌是什么意思?” 船长脸上却露出了迷茫的神情,随后他就笑嘻嘻地说:“我没什么意思啊,这歌充满了气势,我觉得好听又应景,所以就放了出来。” 端木琴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她说:“我们在搞派对你却放这种东西出来?这样未免欺人太甚。” 船长笑嘻嘻地说:“什么欺人太甚?对不起啊,我的智能等级不够高,嘻嘻,识别不出你的话,呵呵呵。”船长在说话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一句话说完后,他就捂着嘴巴低声笑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不懂体察他人心意的方瑜进也看出来,这个船长是在故意捣乱,有意要搅黄他们的派对。 吴燕语说:“大家一起去吃饭,都别理他,让他一个人跟自己玩去。” 众人都立即向烤肉架走去,谁也没有看船长一眼,船长焦急地说:“诶,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只不过是想弄一个别开生面不拘一格终生难忘的派对啊。” 端木琴冷笑着说:“那么你已经非常成功了。” 船长立刻就赔笑说:“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向大家道歉。你们别生气,我现在换音乐。”然后他就对着机器人乐队打手势。 机器人乐队又像变魔术一样取出了西洋乐器开始演奏,一名机器人跑到钢琴旁,用灵活的机械手指摁琴键,终于开始演奏一首节奏欢快的乐曲。旁人都觉得这首歌曲明朗好听,只有乐央听出来这是莫扎特的名作《土耳其进行曲》。 赵典摸了摸后脑勺,看了一眼大门说:“船长,你能不能把齐华伟也叫过来一起玩?” 船长点头说:“没问题,只要用广播,我的声音就可以传到船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就算他在动力室也听得到我的声音。” 船长走到一名机器人身旁,把话筒放到嘴边把赵典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众人拿起瓷盘和筷子,到烤肉架上夹肉,每个烤架旁都有一名机器人在专门负责料理烤肉,而不同的架子则放着不同种类肥瘦的肉块肉片,众人只需要伸出筷子,就可以吃到汁多味美的烤肉。 吃完烧烤后,吴燕语就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纸盒,说:“既然吃完了晚饭,那我们就来玩叠叠乐吧。” 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在座所有人都是游戏方面的高手,各种复杂的高难度游戏都不在话下,没多少人愿意玩这种简单的积木堆叠游戏,甚至很多人都觉得有些羞耻。 船长兴奋地鼓掌说:“好啊好啊,玩的人我奖励他5分,大家一起来啊。” 楚纪苦笑着想:“我们这群人居然凑在一起玩这玩意,以后游戏录像传出去的话,真的就沦为笑话了。” 但是既然有分数奖励,于是谁也不愿离开,吴燕语说:“但是输了的话必须得有惩罚,嗯……弄塌了的那个人进行一个才艺表演吧!” 方瑜进深呼吸了几口气,想:“我绝对不能输,在这些人面前进行表演,还不如叫我被打一顿呢。” 良好的心态也是游戏中取胜的重要因素之一,方瑜进就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在第三轮的时候,他抽取木块时由于手抖动了一下,直接就弄榻了整个木塔。 方瑜进一瞬间都感觉时间凝固住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魏伦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兴奋,他立刻笑着说:“方瑜进,快表演啊,还愣着做什么?” 端木琴立刻就激动地鼓掌,她的嘴角也微微扬起,脸上一副“你他妈也有今天”的表情。 在座的人除了乐央以外,或多或少都与方瑜进有瓜葛牵连,不少人都想:“这回可有好戏看了。”他们也都立即和端木琴一起鼓掌,就连楚纪也笑着对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说:“加油。” 方瑜进脸色苍白,吴燕语却说:“方瑜进,你干脆就唱首歌吧,我也很久没听了。” 赵典欣喜地说:“唱歌好啊,方瑜进快来一首!” 方瑜进立即说:“这里没有话筒,而且清唱的话……” 船长却立即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叫机器人拿过来,现在我就让他们把演奏给停了。”方瑜进难以置信地望着船长想:“为什么他也在起哄?” 拿到了话筒后,方瑜进就消沉地叹了口气,接着他就对话筒喂了一声来试音,随后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方瑜进这几句咬字清楚、声调圆润,众人都诧异地想:“居然还有点好听。” 普通人在唱歌时大多都不懂如何换气,一句歌词唱完后很可能会提不上劲,越唱到后面就越声嘶力竭,只有经过练习的人才能做到准确的换气。但方瑜进的气息却没有紊乱,唱了一段后依然声音流畅。 方瑜进害怕自己会分心,所以不敢抬头和众人对视,就全程盯着自己握着话筒的手唱歌:“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方瑜进继续唱道:“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仍未忘相约看满天黄叶远飞。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要决心忘记我便想不起。” 楚纪有些被歌声感染,心里想:“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坐在这里悠闲地听别人唱歌,比赛结束后我肯定又会很忙,真不知道这样的自在日子什么时候才会来。” 方瑜进唱完一首后,就讪讪地将话筒递还给船长。 船长鼓掌说:“好听。”然后楚纪、吴燕语和端木启三人都鼓起了掌,乐央的表情虽然依然冷漠,但她也拍了了两下手。 端木琴望着方瑜进想:“真是没想到这个迟钝的人渣居然也有优点。” 赵典看了一眼餐厅的大门,说:“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为什么华伟还没有来?” 韩磊说:“他也许觉得不必来吧,不对呀,刚刚可是船长亲自说的话啊,齐华伟不像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啊。” 楚纪脸色微变,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们去找一找吧,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在船上失踪吧?” 众人也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立即都离开座位往餐厅外走去,方瑜进想:“赵典如果早点提醒大家的话,我就不必受这样的折磨了。” 一直都惜字如金的乐央也忽然开口:“来几个人跟我去图书馆看一看。” 众人离开了餐厅,在灯火通明的船舱内开始叫喊齐华伟的名字,方瑜进和楚纪打开了通讯室的门,却发现里面依然空无一人,楚纪说:“找了这么多间房却还是看不见他的人。” 方瑜进说:“我也不了解齐华伟这个人,但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有意和大家开玩笑,故意藏起来呢?这里的住宿房间那么多,他要是真躲起来,我们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楚纪摇头说:“他不像这种人。” 突然广播内就传出了吴燕语的声音:“大家快到图书馆这边来,我们找到了!”吴燕语的语气非常焦虑,即便她说的不多,也能让人感觉到图书馆那边肯定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方瑜进和楚纪快步跑到了图书馆的门前,就看到其他人都已经到齐,而齐华伟就躺在图书馆的真丝龙纹地毯上,他的脸侧向右方,两只惨白的眼珠往外瞪出,全身一动不动,他所躺的区域都被凝结了的鲜血染红,变成了深褐色。 在一片沉寂中,楚纪第一个开口:“船长,问你点事。船上的机器人是否有行凶的可能性?” 船长说:“绝对没有,游轮上的机器人功能我都清楚,他们都是服务类的,绝对不会对你们发动攻击,更不会做这种事。” 魏伦问:“那么船上是不是有除我们以外的人?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船长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也根本不可能。顺便提醒你们一下,我是这个游戏的主持,所以也不会对玩家发起进攻,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们应该也明白了吧。” 船长的话说完后,图书馆内又重新回到死一样的沉寂中,隐约有波浪拍打船的声音传进来,和这静谧的凶杀现场融为一体。 第五十八章 享受 船长笑着说:“哎呀,大家别那么严肃嘛,搞得就跟真的死了人一样。” 然后船长就拍了一下手掌说:“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指出凶手的人将会得到大分额的奖励,而能分析出手法也会有奖励,总而言之表现越好,分数也就越高。” 魏伦问:“搞了半天,以前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了,那么我们今天在各种娱乐设施中所拿到的分数又该怎么办?” 船长笑眯眯地说:“怎么是骗人的呢?那些分数也算数的,你们要是不分开一些,还整天坐在一起的话,凶手又该怎么下手呢?” 楚纪眯起眼睛盯着船长说:“船长,你真的不会撒谎吗?昨天你可是亲口告诉我们,你让我们上船就是让我们来船上享受的,这个你怎么说?”楚纪一边说,一边指着齐华伟的尸体。 船长面露微笑,却反问道:“那么你今天过得开心吗,楚纪同学?” 楚纪愣了一下,问:“什么?” 船长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非常简单,这艘船上的任何一种娱乐方式你们都能在现实中尝试到,我们游戏制作组费了千辛万苦才设计出这一款游戏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体验这些肤浅的娱乐?” 船长拍了拍图书馆的墙壁,大声说:“住总统套房?泡温泉?和朋友一起去开烧烤派对?在这些傻乎乎的行动中,你们真的开心吗?” 端木琴说:“你刚才是最开心的那个。” 船长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那个,那个……对了!运用自身的智慧运营局势,建立出自己的优势,最后将强大的敌人击败,打出一场酣畅淋漓,精彩地让头发都竖起来的比赛,这不就是最棒的享受吗?” 楚纪忽然也面露笑容,点头说:“有道理,我确实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齐华伟的死不止大快人心,而且还让我心里的沉闷感一扫而光了。” 船长点头说:“就是嘛,像这种封闭的环境内不出现扑朔迷离的杀人案件不是很可惜吗?而且这一回根本就不需要冒上生命危险,诸位,这说不定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宝贵机会,你们要学会珍惜啊!” 接着楚纪就说:“船长,虽然这件事有些多余,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问一下,凶手是不是我们当中的人?” 船长点头说:“当然就在你们九名选手里面。” 楚纪问:“是你授权凶手这样做的吧?除非得到游戏主持的许可,否则不会有那个脑子正常的人去攻击其他玩家的,如果有谁让游戏偏离正轨,你肯定会给他相应的惩罚的,但是你什么都没做。” 船长说:“没错,凶手有着和你们不一样的任务,杀死其他玩家可以让他得分。” 楚纪继续问:“那么凶手是否有特别的优势?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方瑜进想:“这个问题问的好绝,要是船长拒绝回答,那就等于承认存在特别的优势了。不管船长怎么说,楚纪都肯定能得到答案。” 船长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双手盘在胸前,说:“这个问题可真叫人难以回答啊,等我的中央处理器计算一下吧。” 然后船长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明白你的意思了,优势这个词语定义是非常模糊的,甚至都有可能暴露凶手的身份。我只能说,我没有给予凶手特权或超能力这一类的游戏赠送优势,这游戏是走写实风格的。” 楚纪说:“那就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应该不是凶手那一方,也不是我们这一方的,而是保持中立吧?” 船长点头说:“当然了,我的任务就是主持好这一局的游戏而已,没有偏袒的道理,你们要搜查的话,我也会提供一定的协助。” 楚纪说:“事不宜迟,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吧,船长,我需要几双白手套,还有用来装证物的袋子。” 韩磊也开口问:“船上有多米诺试剂或指纹识别机这一类的刑侦工具吗?有就全都拿来?” 船长说:“大哥,这个是写实类的啊,我这里是用来旅行的轮船,不是警察局,再说要是那些都有,对凶手岂不是很不公平?” 赵典摸了一下后脑勺说:“那也就是说,如果齐华伟是服毒死亡的我们也查不出来了?” 一直沉默着的方瑜进也张嘴询问:“船长,凶手杀了自己的话,会不会也能拿到分数?” 船长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说:“你们这群人可真能问,我这个走在时代最前端的人工智能都有点懵了。查出死因是你们的任务,跟我没关系。而且也没有杀自己这种说法,因为退出游戏就算零分。凶手绝对是站立着的活人中的一个,齐华伟同学是纯粹的被害者,可以了不?” 方瑜进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 这个时候机器人也把手套和袋子带了过来,楚纪戴上手套后,也递给了方瑜进一副,说:“方瑜进,能和我一起调查吗?” 方瑜进答应后就戴上了手套,楚纪走到了齐华伟的尸体旁,赵典突然开口说:“大家可得互相盯着点,要是被凶手搞小动作破坏了现场,那可就糟糕了。”赵典说这句话时就望着楚纪的脸。 楚纪笑了一声,说:“你怀疑我的话不如一起过来帮忙吧,看看我这个嫌疑人有没有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赵典也戴上了手套走到齐华伟的尸体旁,楚纪蹲下身子说:“喉咙处有伤口,看不出有多深。”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说:“喉咙是人体的要害,这个地方被人攻击是非常容易死的,这个就是死因吗?” 赵典却说:“不一定,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在齐华伟死后又捅了喉咙一下,故意隐瞒他真正的死因。” 楚纪回头对着三名女性说:“你们三个回避一下。” 吴燕语疑惑地问:“为什么?” 楚纪说:“因为我们要脱齐华伟的衣服。” 乐央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她就第一个离开了现场,而端木琴和吴燕语也推门离开。 方瑜进三人一起将齐华伟的尸体翻面,然后就伸手把他充满血污的衣裤解开,用毛巾把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就发现他身上有一片片的暗紫红色斑痕。 赵典惊讶地说:“这是什么东西?殴打的痕迹吗?” 魏伦突然说:“这个我知道一点,叫尸斑,人死后会出现的东西,看来齐华伟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韩磊却想到了一些别的事,他转头对船长问:“这个画面不适合播放吧?到时候游戏录像打算怎么办?” 船长笑着说:“放心,我们会打码的,而且你们这一届的比赛录像是未成年人不能观看。” 端木启惊讶地长大了嘴,接着他就迅速离开了图书馆。 楚纪翻了一下齐华伟的尸体说:“这幅模样的确不适合有的人看到,回到正题吧,他身上没有多余的伤痕啊,是喉咙处的伤口导致一击毙命的吗?” 方瑜进却说:“我们这群人中难道还有会用刀攻击的人吗?齐华伟就乖乖地让凶手攻击他?” 韩磊望着方瑜进问:“那你怎么看?”其他人也看着方瑜进的脸,都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方瑜进指着齐华伟的尸体说:“凶手取出刀子的时候,齐华伟不可能会毫无反应,就随便让对方攻击,我们之中也没有谁的身手特别敏捷……”方瑜进突然想到端木琴就是一个例外,在《相依为命》中端木琴用匕首击倒了十几名守卫的景象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楚纪说:“继续啊,我们都是高中生,又不是练武功的,确实没有谁的武力值特别高。”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我的疑惑很简单,齐华伟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痕,这四周也并不凌乱,甚至连地毯都没摆乱,不存在打斗的痕迹,凶手是怎么做到一击毙命的?我认为凶手恐怕给齐华伟灌下了昏睡类的药剂,或者是有别的什么让他不能反抗的办法。” 楚纪却站起来说:“方瑜进,背对着我。” 方瑜进依照楚纪的话做了之后,楚纪忽然就用左手抱住了方瑜进的胸膛,右手模拟出握着刀子的模样,对着方瑜进的喉咙扎了一下,说:“只要想办法让齐华伟背对着自己就可以做到这一点,齐华伟压根就不知道游轮上会有凶杀案,带着刀子偷袭一个毫无防备的同龄人并不是难事。” 赵典笑着说:“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倒是挺合适的,方瑜进,其实你是楚纪的姘头吧?” 楚纪不满地说:“也许你可以成熟一点,赵典,这些话对办案毫无帮助。” 赵典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韩磊走到一旁,指了指一把放在地毯上的带血水果刀说:“这个应该是凶器了,就是它夺走了齐华伟的命。” 楚纪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匕首观察了一会,随后就放进袋内,拿给船长看,问:“船长,认识吗?” 船长笑着说:“当然,这是游轮内的水果刀,任何人都能轻易弄到这东西。” 楚纪将证物袋放到一旁时,方瑜进就问:“凶手为什么要把凶器留在现场?如果我是他的话,我肯定会想办法处理掉的,毕竟我们能拿到的证据越少,头绪也就越混乱。” 赵典重重哼了一声说:“谁知道那家伙又在谋划些什么?” 韩磊指着一张书桌说:“大家来看这里!” 众人聚集过去后,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本被翻开了一半的书籍,这是一本插图版的《莱辛寓言》。 楚纪说:“看不出来齐华伟还是个书虫。” 魏伦问:“为什么会认为这书是齐华伟打开来看的?会不会有别的可能性呢?” 楚纪伸手捏住前额的一缕头发说:“别的可能性也确实存在,但是这是一起蓄意杀人案,凶手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凶器预备行凶的,在图书馆内等猎物上门是几乎不可能的,这轮船这么大,谁知道什么时候谁会来?一整天过去后这图书馆都无人问津都很有可能,这凶手没那么傻。” 楚纪接着就拍了拍那书本的柔软的纸页,说:“但是反过来想,用水果刀偷袭一个坐在椅子上看书,并且毫无防备的家伙就容易多了。” 出人意料的是,赵典居然赞同了楚纪的说法,他点头说:“没有错,那个王八蛋可真会挑地方,这图书馆的地毯非常柔软,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用来偷袭再合适不过,妈的……他居然杀了华伟。” 方瑜进却走到书桌旁,翻了两下书页,随后又拉开了抽屉往里看了几眼,问:“但是凶杀地点不是这里吧?这里非常干净,没有任何血迹,凶手是怎么做到捅死了齐华伟,而齐华伟的血一滴也没有溅出来呢?” 方瑜进的这个问题立刻就让图书馆内的其他人都停止了言语,楚纪点头说:“方瑜进你问得好,这的确是一个不能忽视的疑点,不过就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我们还解不开这个谜团。” 随后楚纪就将装着水果刀的证物袋递给了船长,说:“船长,有几件事需要你帮一帮忙。” 船长笑着说:“尽管说。” 楚纪竖起食指,说:“一,请你派几个带有检测功能,拍摄功能,并具有一定战斗能力的机器人看守好这里并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这地方毕竟是命案现场,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坏掉。” 船长用俏皮的语气说:“微臣遵旨,陛下还有何吩咐?” 楚纪又竖起了中指说:“二,这个证物请你帮我保管好,现在你是船上唯一没有嫌疑的人,由你保管最合适。”然后楚纪就将水果刀放到了船长的手上。 随后楚纪又说:“三,给我一个带摄像功能的照相机,我需要把现场的一些情况拍下来。” 船长爽快地说:“都没问题,这种照相机船上有的,我现在就叫机器人给你送过来。” 最后楚纪竖起了四根手指说:“四,希望你能给我一份船上的厨具清单,我的要求就这些,请动作快些,时间是不等人的。” 第五十九章 杯子 在现场拍完照片后,楚纪就对着方瑜进挥手说:“方瑜进,跟我一起来。” 方瑜进随行楚纪离开图书馆后,楚纪忽然开口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方瑜进,你要是信得过我,觉得我不是凶手的话,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尽管说出来。” 方瑜进摇头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人脑子不行,看东西只能看到表面,更深的地方就察觉不到了。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发现。”两人一边说,一边向主餐厅走去。 楚纪却说:“那本书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是齐华伟翻开看的。” 方瑜进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 楚纪抬起左手悬在胸口说:“因为那本书的摆放位置,方瑜进,不同的书桌高度,椅子高度,看书人的上身高度,甚至就连看书的姿势都会导致书本的位置差异,我刚才简略地计算了一下,发现非常吻合,而且齐华伟是个近视眼。” 方瑜进惊讶地说:“近视眼?但是在游戏中他的视力很可能会恢复到正常水准啊。” 楚纪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别忘了,虽然视力正常,但是日积月累所产生的姿势习惯可改不了,齐华伟看书时眼睛离书是非常近的,刚才那本书有四分之一的长度出了书桌,正是近视眼看书时书籍的位置。他们都是把书放在胸前,弯着脖子看的。” 方瑜进惊叹地看着楚纪,然后他就立即问:“但是即便证明了那本书是齐华伟看的书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纪笑了一下,说:“当然有意义,那本书只翻了12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方瑜进恍然大悟,立即说:“凶杀时间!” 楚纪点头说:“没错,尸斑,血液凝固程度再加上书籍的页码,这些证据放到一起后就说明了一件事,齐华伟是在上午被杀死的!他吃完早餐,到图书馆内坐了没多久就遇害了。” 方瑜进却说:“但是会不会有别的可能呢?齐华伟看完了一本书后把书放了回去,那其实是第二本书。又或者是凶手故意把书页翻乱,打乱你的思维?” 楚纪笑着说:“这些推论都有一定价值,不过可能性不高。” 接着楚纪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凝重,说:“而且那个现场还有其他的疑点。” 方瑜进问:“还发现了?其他的疑点是什么?我可没你那么聪明,你就直说吧。” 楚纪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走廊,小声说:“除了放有书籍的那张桌子外,还有一张书桌前的椅子有点歪,我当时故意不讲,就是害怕提醒到凶手。” 方瑜进讶异地说:“有个椅子有点歪?”随后方瑜进就想到轮船上的桌椅等物件都是由机器人摆放,每一件都非常整齐,工作严谨的机器人几乎不可能出现摆放歪斜的情况。 方瑜进立即就说:“图书馆有第二个人来过?那个人拉开了椅子?” 楚纪点头说:“很可能就是凶手,他为了麻痹齐华伟,就故意去拿了本书坐在位置上看,齐华伟就天真地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来图书馆看书的。” 方瑜进说:“我知道了,他杀害了齐华伟后,就把书放回去,然后又将椅子推进书桌内,但由于不够仔细或是动作太过匆忙,所以就导致了椅子有点歪斜。” 这时两人到了主餐厅内,主餐厅依然亮如白昼,不过在船上发生了命案后,这里的光亮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方瑜进和楚纪走到餐厅的水果甜品桌旁,楚纪从口袋内取出了一沓被折叠的纸说:“按照清单上的说明,这里一共就12把水果刀。” 方瑜进问:“即便知道凶手是在这里拿到了凶器又有什么意义?” 楚纪却说:“也许确实没意义,不过我这人就是这样麻烦的性格,说不定这里真的就有线索呢,快找吧!” 方瑜进走到桌子的左边,就看到一块被切了一半的柠檬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瓷盘上,那块柠檬颜色鲜艳,果肉晶莹透亮,走近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酸甜味。方瑜进记得昨晚这块柠檬旁还放着一把水果刀,现在它却不翼而飞,方瑜进立即就说:“楚纪,在这里!” 楚纪走过来说:“咦,这里不是泡茶的地方吗?为什么这里会有柠檬在?” 方瑜进说:“好像红茶要放柠檬才好喝,这里原本有一把刀,是专门用来切柠檬的。” 楚纪苦笑着说:“我这个乡下人不太懂城里人的高雅爱好,多谢你了,方瑜进。” 方瑜进反问:“这种小事不用谢,反倒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楚纪,昨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主餐厅内吃过饭,大家都知道这张桌子上放着刀子,知道了被拿走的水果刀是那把又有什么意义?” 楚纪说:“杯子。”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啊?这跟杯子又有什么关系?” 楚纪说:“我听人说,真正高明的侦探,可以通过杯子的摆放得知许多情报,用这个杯子的人的惯用手,从他的手臂长度推出身高,甚至还能想出他的一些生活习惯。” 楚纪指了指餐厅东边的门,说:“方瑜进,我当然没那么厉害,不过我也不会让自己一无所获,两点之间,直线最近,即便没学过数学的人也懂这个道理。” 方瑜进立即回头,惊讶地看了一眼东边的门,说:“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从东门进来的?” 楚纪说:“这把刀子离东门最近,凶手应该不会像个逛街的妇女一样,在挑选凶器上还左挑右选,磨磨蹭蹭半天时间,他无疑是要拿离他距离最近的刀子。” 方瑜进走到东门旁,握着铝合金门把手将门拉开,看了一眼门外的走廊,问:“知道了凶手是从东门进来的又怎么样?” 楚纪拿起了柠檬放到眼睛旁观察,问:“昨晚吃完晚饭后,船长是从哪扇门带我们离开的?” 方瑜进说:“我记得是南门,又怎么了?” 楚纪把柠檬放下说:“从我们的套房到主餐厅,走最近的路线就一定要经过南门,齐华伟的死亡是一大早,很可能在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内,如果我是凶手,我起床后就直接来餐厅取凶器,而不会左绕右绕浪费时间。” 方瑜进说:“这我倒是不敢太赞同,凶手说不定是想掩人耳目,不想和其他人碰面呢。” 突然两人头顶的广播内就传出船长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受人爱戴的德斯蒂诺号永世独裁者,你们帅气可爱的船长!现在已经是十点了,菇德奈特,好孩子就该赶紧上床睡觉,不然你们明天会有体能惩罚的!” 楚纪呼了一口气,说:“先回去睡一觉吧,方瑜进,明天大家肯定要坐在一起进行讨论的。” 两人一起推开南门,回到了套房内。 方瑜进通过指纹检测,拉动门把要进门时,楚纪忽然叫住了他,说:“方瑜进,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今天的任何一条推测都有可能是错的,希望你能独立思考。” 方瑜进点了点头,然后就对楚纪说:“晚安。”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到主餐厅内集合一起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是烟熏三文鱼汉堡外加柠檬汁,就在众人拿起汉堡准备进餐时,船长忽然用汤勺敲了敲玻璃杯,说:“诸位,我有几句话要说。” 魏伦把汉堡放下问:“你又有什么事?” 船长举起酒杯,用前所未有的正经表情说:“今天的第一杯,就敬给那些逝去的友人,为自由而献身的英雄,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他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他的勇气和英魂却一直在我们身边萦绕,希望大家在享受革命胜利果实时不要忘了……” 楚纪忽然说:“大家快点吃,吃完后我们还要讨论案情。” 吃完早餐后,楚纪就说:“从今以后,大家的早中晚三餐都要在这个餐厅内进行。” 赵典冷笑一声说:“呵,听阁下的口气似乎还真拿自己当头领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自己是谁?” 楚纪却摇头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昨天就是因为我们太过散漫,就错失了提前得知齐华伟死讯的时机,如果大家中午一起吃饭的话,肯定能发现一些端倪的。” 韩磊点头说:“我也赞同楚纪的看法,以后的聚餐必须得是强制性的,这是一个团队对抗单人的游戏,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才行。” 不少人也都认同楚纪的想法,赵典就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纪接着说:“我认为我们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我们每个人先把昨天一天的经历说出来,然后大家再一起讨论案情,说出自己的看法,最后一起找出真凶。” 众人也都觉得楚纪的这一番安排周密妥当,于是除了赵典以外的其他人都立即表示赞同。 赵典突然说:“楚纪,你既然提出这个看法,你就应该第一个说。” 楚纪点头说:“没问题,那么就从我先开始,然后再轮到我左手边的韩磊,以顺时针的顺序,每个人都讲述昨天的经过吧,凶手肯定会撒谎,大家的经历拼凑在一起肯定会出现值得商榷的疑点的。” 楚纪取出一个录音机放到餐桌的正中央开始录音,说:“昨天我离开房间后,就直接到了娱乐室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方瑜进就也进入了娱乐室,我们就一起玩。” 赵典呵了一声说:“你即便躲在娱乐室内,方瑜进也不远万里地来找你幽会。真是令人动容的爱情。” 楚纪用平淡的口气说:“随后吴燕语就进入娱乐室内,通知我们两个参加她的派对。我和方瑜进玩到下午后,就直接去烧烤餐厅了,我说完了。” 韩磊伸了个懒腰说:“我早上在溜冰场内非常碰巧地看到了吴燕语同学,我们两个就一起玩,接着吴燕语同学就提出一个想法,她昨天看到了船内还有一个烧烤餐厅,所以她决定要举办一个烧烤派对,让大家一起参加,我也来帮她忙。” 不少人都疑惑地想:“是吴燕语决定要举办派对,这胖子却也出力来帮忙,又是怎么回事?比赛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呀。” 韩磊接着说:“我们两就立即离开溜冰场,我到了甲板上,看到了端木启一个人在篮球场内打篮球,随后还在放映室内找到了在看电影的赵典,最后又……” 楚纪突然就打断了韩磊的叙述,问:“电影?播的什么?” 赵典笑着说:“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你也要管?要不要问我昨天晚上吃得是什么水果啊?” 楚纪摇头说:“这局游戏将决定今年谁会代替静炎市参加联赛,怎么能容许粗心大意的行为?更何况这一回的案件有非常多的疑点,我认为细心一些,多了解一些情况也不是什么坏事。” 端木琴突然说:“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赵典,把电影名说出来吧。” 赵典摆了一下手说:“靠,随便你们吧,我看的是《控方证人》。” 魏伦笑着说:“我也看过,是年代久远的悬疑片。” 赵典摇头说:“那家放映厅只有装潢好看而已,里面的电影片全都是老掉牙的东西。” 船长:“怪我咯?” 楚纪转头望向韩磊,问:“我问的不是这个,韩磊,电影里播的是什么剧情?” 韩磊陷入了沉思,说:“这可有些难了,我想想看哈,那是个黑白片,一群人在用听不懂的英语聊天,其他的我可都想不起来了。等一下!一个下巴长满了肥肉的白人在用单眼镜片的反光晃人,让人看了就想打他!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瑜进想:“当然有意义,知道了当时的剧情,就可以通过这个逆推出赵典进入放映厅的大概时间。” 楚纪点头说:“可以了,你继续说你当天的经历吧。” 韩磊就说:“后来我还在攀岩场里找到了魏伦,对他说明了今天会举办派对的事情。” 楚纪问:“你那天就遇到了这些人,没有别人了吗?” 韩磊点头说:“还有一个,在去溜冰场时,我看到了方瑜进从主餐厅那里鬼鬼祟祟地走出来。” 第六十章 昨日重现 听到这句话时,楚纪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回头看了方瑜进一眼,问:“方瑜进,原来你早上还去了别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去过主餐厅意味着什么。” 魏伦问:“怎么?这地方还有什么异常吗?” “大家看到那边的桌子了吗?我和方瑜进昨晚在这里搜索了,这里少了一把水果刀,而现场的凶器就是一把水果刀。”楚纪指着餐厅东面的水果餐桌说。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立即把目光转向了方瑜进。魏伦脸上带有兴奋的神色,指着方瑜进的脸大声说:“你这家伙终于露出了马脚了,快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水果刀?” 方瑜进气定神闲地说:“起床后来餐厅又有什么奇怪的?我希望吃一顿早餐而已啊,那个时候船长和乐央都在餐厅内,不如问问他们。” 船长点头说:“没错,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不听话,我辛辛苦苦给你们准备的牛奶燕麦粥到头来只有两个人来吃了。” 乐央也附和船长的话说:“我在餐厅吃早餐时,就看到方瑜进来到了餐厅内。他就坐在赵典现在坐着的位置低头喝粥。我先吃完早餐就离开了。” 赵典迅速问:“方瑜进,你吃完早餐后又干了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其他行迹可疑的人?” 韩磊却说:“赵典,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你们这样会弄乱的。让我们回到正常的顺序吧,我已经说完了,到你了,吴燕语同学。” “我早上一个人到溜冰场去玩,后面就跟韩磊说的一样,我们分头去找人通知消息去了,我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娱乐室内的方瑜进和楚纪,接着我又在商业街内看到了端木琴和乐央两个人,最后我就回到溜冰场内和赵典继续玩了。”吴燕语不紧不慢地说。 这时轮到了魏伦,魏伦用食指挖了一下耳朵说:“我倒是没什么说的,我早餐是在商业街内找了一家烘焙蛋糕店内吃的,名字我还记得,是叫‘温柔月光’,端木同学不是也在商业街内逛过吗?端木同学,你应该也记得有这一家店吧?”最后一句魏伦是对着端木琴说的。 端木琴懒洋洋地说:“是。” 魏伦有些眉飞色舞地说:“大家看到没有,端木同学也为我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纪说:“好了,快往下说吧。” 魏伦继续说:“额,吃完早餐后,我就到甲板上的攀岩场去玩了,接着韩磊就来了。” “你几点钟起来的?”话少的吴燕语脸上忽然开口询问。 “大概八点钟左右吧,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吴燕语却摇了摇头说:“没事,继续往下吧。” 乐央说:“到我了吗?我想想,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早上来到主餐厅内吃饭,然后方瑜进也进入了餐厅,我先吃完就离开那里了,我先是到了图书馆内。” 图书馆就是案发现场,是本案最重要的关键场所。所以听到图书馆三个字,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许多,赵典立即问:“图书馆?你到了图书馆内?你看到了什么?” 乐央皱着眉说:“你小点声,我看见齐华伟了。” 楚纪立马说:“乐同学,你既然和死者接触过,那么你的情报就非常有价值,请详细地把图书馆内的情况说出来。” 乐央不紧不慢地说:“那时还是早上,图书馆内还非常明亮,那个叫齐华伟的人就坐在靠东的一张书桌旁看书,他背对着我,听到了我的开门声,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楚纪连忙问:“齐华伟看书的姿势是怎么样的?他坐在哪张桌子上?地毯是我们晚上看到的那个地毯吗?现场有没有凌乱的痕迹?唉,要是你能把当时的场景给画下来就好了。” 乐央却说:“画下来又有什么难的?船长,给我2b铅笔,橡皮擦和素描纸。” 船长立即就取出了平板电脑说:“好咧,还要不要别的?削笔刀、橡皮泥和木炭条船上都有。” 乐央点头说:“有什么就全都拿过来吧,再给我准备一块平整的木板,你这个餐桌太软了。” 接着乐央就说:“然后我就离开了图书馆,到了商业街内碰到了端木琴姐姐,我和她一起逛商场,最后就是吴燕语来找我们了。” 赵典却问:“昨天晚上有人问过谁见到过齐华伟吧,你为什么不说?” 乐央说:“那个人来不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知道发生命案了,过。” 赵典两手掌心向上,摆出了一个无话可说的动作,说:“其实我也没什么能说的,我就是在房间内吃了早餐,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就是每个房间的茶几上应该都有的曲奇。随后我就直接到了放映厅去看电影,没过多久韩磊就进来了。” 楚纪问:“那时是电影的前半段还是后半段?” 赵典说:“前半段,怎样?”然后赵典就轻蔑地看了一眼楚纪。 楚纪就像是没看到赵典的挑衅一样,他摇头说:“不怎样,继续吧,下一个。” 这个时候一个机器人进入餐厅内,它端着一个木板,而木板上则放着素描用的工具,机器人直接就到达乐央的身旁,将纸笔等工具交给她,乐央点头说:“谢谢。” 端木琴说:“我的话,我想想看,我早上吃了点面包,然后就到了商业街内,我看到了方瑜进在一家休闲服装店内拿出了一件长袖换衣服。” 韩磊忽然就吹了一声口哨,而楚纪也笑眯眯地说:“方瑜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都碰到了女朋友了,干嘛还来找我玩,多陪陪端木同学啊。” 方瑜进脸色尴尬,说:“这只是小事,大家听听看她接下来怎么说吧。” 端木琴冷淡地说:“然后我就看到了乐央,我就和她一起逛街,看船内有什么好的衣饰。” 吴燕语问:“你们情侣见了面,却一句话都没说?” 韩磊也笑嘻嘻说:“是啊,方瑜进,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内的传奇了,你当众对端木同学表白现在已经成了学校内的美谈了。诸位,我喜欢端木琴!”韩磊说完这句话后,桌上不少人都面露微笑,只有魏伦脸色消沉。 楚纪说:“好了好了,大家别开他们的玩笑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肯定跟案件没关系的,端木琴你继续往下说吧。” 端木琴叹了口气,继续说:“然后吴燕语就来找我们了,那一天我就没碰到其他人,完了。” 赵典突然问:“方瑜进,你为什么要换长袖?这船上这么热,明显就是该穿短袖的啊。” 方瑜进无奈地说:“甲板上的风比较大,我认为穿长袖会好一些,我不喜欢被风吹。怎么,你该不会认为我穿什么样的衣服跟齐华伟的死有关吧?” “到我了。”端木启举了一下手,说:“我的叙述非常短,我早上到甲板上的篮球场打球,然后就碰到了韩磊,过。” 最后轮到了方瑜进,方瑜进也摊手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其他人都见过我了,我在餐厅吃早餐,然后去商业街内拿了一件休闲长袖衫,就是我现在穿的这件,最后在娱乐室内碰到了楚纪,没了。” 吴燕语不满地说:“还有我呢。” 方瑜进连忙点头说:“对对对,我记性不太好,抱歉,我和楚纪在下棋时吴燕语还进来通知我们去参加派对,没了。” 魏伦问:“你们两个在船上找人时都没去图书馆内吗?你们两都没碰到齐华伟,未免太巧了吧?” 韩磊苦笑着说:“大哥,你不能说这种话啊,这船上这么大,走一天也未必走得完,更何况华伟那个性格,大家都和他接触过,应该知道的吧。我和燕语也不想叫他。”齐华伟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喜欢大声指责别人,众人都和他或多或少有过接触,所以都了解这一点。 这时乐央放下手中的铅笔,将素描画递给了楚纪说:“这就是我那天看到的景象。” 楚纪看这幅画明暗关系清晰,从玻璃窗照进图书馆的光线都描绘地栩栩如生,不禁惊叹地想:“画的可真好,这位乐大小姐可真是厉害。” 方瑜进就坐在楚纪的右手边,所以也能看到乐央的画,方瑜进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所以这这幅画的理解又比楚纪更高,方瑜进想:“空间立体感可真好,线条也简明而不粗糙,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画出这样的效果,她的绘画造诣很高啊。” 但现在不是看画的时间,楚纪就将画放到一旁说:“好的,谢谢乐央同学的画。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桌上有一个人在撒谎,至少有一个人肯定和齐华伟接触过,并且对他实施了残忍的谋杀。接下来就请大家都来分享一下自己的发现吧,你们在案中发现了什么值得商榷的东西,不妨都讲一讲。” “等一下。”吴燕语抬起右手制止了楚纪的话,她对着魏伦说:“魏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几点钟到攀岩场内的。” 魏伦有些迟疑,他用手托着下巴说:“我想想看,好像是八点多吧。” “呵呵,那可就奇怪了,我有一件事没有说,那就是我九点钟到过攀岩场,但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赵典问:“九点这么准确?你确定吗?” 吴燕语说:“当然,那个时候我经过了博物馆,而博物馆内的坐地钟发出了声响,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魏伦,你既然吃完了早饭就到攀岩场去了,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 魏伦表情有些紧张,他用手敲了两下桌子说:“这个?我当时在蛋糕店内吃的比较那个……比较多,所以我,我呀就在那里多耽搁了一段时间。” 众人听魏伦说话支支吾吾,都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楚纪问:“一个早餐你吃了将近一个小时?船长!” 船长说:“臣在。” 楚纪问:“船内的机器人会打扫蛋糕店吗?什么时候打扫?如果有人在那里吃过东西,垃圾会不会留下来?” 船长点头说:“每天晚上零点机器人就会出动,蛋糕店也在这个范围内,而吃剩下的包装袋垃圾的话都会留在……” 魏伦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打断了船长的叙述,他说:“我全都会说,我确实离开商业街比较晚,我在那儿待了一个多小时。” 韩磊望着魏伦说:“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当时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逗留那么久。不对,你最好证明你当时确实留在商业街内。船长,如果我们认定了某个人是凶手后,该怎么办?” 船长倒了一杯橙汁在自己的玻璃杯内,说:“就用最古老,最公平,最经典的投票法!当票数超过一半时,我就会将这个人强行踢出游戏,让他苟袋。”然后船长就将橙汁倒进嘴巴里。 魏伦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苦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忽然开口说:“哟,方瑜进啊,我们两居然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不过可惜是孽缘。” 众人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时,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想:“什么东西?” 接着魏伦又继续说:“你、你好,端木同学,我就是来拿件衣服,不会碍你的事的,我拿完就走人。” 听到这句话时,方瑜进就不敢相信地看了魏伦一眼,而端木琴突然用力锤了一下桌子,弄得餐桌上有不少盘碟刀叉都震动地叮当响,她脸色阴沉,就好像刚杀过一个人一样,端木琴指着魏伦的脸大声说:“快说,你当时躲在哪里?” 魏伦无奈地说:“就在隔壁的男式皮鞋店,我凑巧看到了方瑜进走进休闲服装店内,原本打算离开的,但是又听到了你的声音。” 端木琴捏紧了拳头说:“一个多小时?你在商业街内尾随了我一个多小时?”乐央也脸色大变,望了魏伦一眼。 魏伦脸色苍白,他两只手抖个不停,魏伦说:“我、其实我……我、我当时就抽桥,抽、抽、抽、抽桥砍刀的。” 端木琴冷笑着说:“姑娘我居然栽在你这个二把刀手上,魏伦,你能耐啊!” 楚纪咳嗽了一声后,就说:“好了,让我们回归到正题吧,魏伦你还有没有遇到过别人?” 第六十一章 接不接得住 魏伦点头说:“好吧,我离开商业街时,还看到了赵典。” 魏伦说完这句话后,众人又都望向了神情有些惊慌的赵典。 似乎是为了摆脱大家的注意力,魏伦立即说:“当时赵典有些鬼鬼祟祟,看到了我时他还吓了一跳。不过我们什么都没说,都匆匆离开了。” 赵典立刻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事甚至有些丢脸,所以我就决定不说,现在是没办法了。我在放映厅内看电影时,就感觉……大家应该明白的吧?看电影时总想身边有一包零食和饮料,一边看一边吃,我当时也有这个念头。” 方瑜进想:“小蔚也常常是这样。” 赵典补充说:“我就想到商业街内逛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零食,我这个人嘴巴就是这么馋,没办法。” 楚纪问:“那你拿走了什么零食,你最好别说出商业街内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赵典瞪了一眼楚纪,说:“可乐还有炸鸡,可以了吗?商业街第一家店就是炸鸡店,里面还有一个一键炸鸡的机器。船长,你说有没有这东西?” 船长点头说:“没错,这个一键炸鸡机是一项跨时代的伟大发明,你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选自己想吃的炸鸡种类,再摁一下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几分钟后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炸鸡就会被隔油纸袋装好,自动出现在你面前。” 楚纪问:“赵典,那你选了什么种类的炸鸡?” 赵典哈哈大笑,说:“大侦探,你可真会挑骨头,我告诉你,我吃的是鸡皮,满意了吗?从韩磊述说时,你就一直在不停地针对我。” 楚纪摇头说:“不是针对你,只不过这场比赛牵连太大,一定得认真面对。” 赵典忽然望着楚纪,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说:“你以为自己是谁?” 楚纪说:“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就是静炎市一普通人。” 赵典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在比赛前,我就收集到了这张桌上所有人的情报,包括死去的齐华伟。” 船长笑着说:“那也包括人家喽?好高兴!” 赵典没有搭理船长,而是继续说:“我们这张桌上所有人都有一个良好的家境,最差也是中产,父母也都干着体面的行业。但偏偏就有一个例外,就像是一只苍蝇飞进了五颜六色的冰激凌上一样,让人恶心又惋惜。” 楚纪笑了一声,说:“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让我生气吗?你太小看人了。” 赵典笑着说:“你以为你靠着那坑蒙拐骗的学习小组挣了几个臭钱,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吗?你却不知道,有的东西一出生就决定了,根本就偷不来的。还有啊,你即便再有钱,穿上的西装再贵,我也依然能闻到你身上那股酸臭味,你们这一类人恐怕都不太喜欢洗澡吧?” 方瑜进向来脾气极好,但这时听到这些话也不禁动怒,他指着赵典说:“姓赵的,你说话给我注意些,你别忘了楚纪手上还有你的把柄呢,你也不希望丢人吧?” 赵典吐了一下舌头,说:“我和齐华伟重新当上了朋友,而华伟则把他的电脑给偷偷清空了,他恐怕没有告诉你吧?哈哈,方瑜进,你最好也对我说话客气些。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但是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尊敬人的话,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瑜进想:“怪不得这家伙气焰这么嚣张,原来他给我下药的证据居然没了。” 赵典又重新把矛头对准了楚纪,说:“不如让我来说穿一些事吧,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位连刀叉都不会用的家伙真名不叫楚纪,他去改过名字了,谁敢相信?不过他的真名也非常有诗意,嘻嘻,是叫王伟强,哈哈,多有文化内涵的名字,一听就像是从大、大城市里走出来的人,哈哈哈哈哈。”赵典说完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瑜进清楚地看到,楚纪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但楚纪本人脸上还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笑容,他摆了一下手,说:“随你怎么说。” 方瑜进看楚纪居然不反驳,就立即想到:“赵典说的都是真的?” 赵典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笑着说:“还有啊,他的家世和父母我也了解一些,他们几年前才从农村搬进静炎市,而他爸爸是卖水果的,他妈妈是卖早餐的,这确实已经够丢人了吧?诶,还没完,他爸爸以前居然是拉皮条的,大家可能不知道拉皮条是什么意思,就是给来往的人介绍……” 赵典说到一半时,楚纪就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一样从位置上跳起,踩着餐桌向着赵典冲过去,把他摁倒在地上大声咆哮:“闭嘴,我操你妈!你给我闭嘴!” 这时楚纪已经不再像平常那样从容,他一张脸涨的通红,脸颊上的肉不停地颤动。 这时忽然一个冰冷的枪口顶在楚纪的脑袋上,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左轮手枪,船长也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而是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说:“楚纪选手,如果你对其他选手实施暴力行为,我将会把你强行踢出游戏!” 楚纪这时已经高举起了右拳,就准备打在赵典笑眯眯的脸庞上,他身体不停地颤动,过了许久才从赵典身上站起来,带着沮丧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到楚纪没有动粗的意思后,船长才将左轮枪收进怀里。 赵典从地上站起来得意地说:“真是乡下蛮子,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 端木琴突然对船长询问道:“船长,这名选手这样公然辱骂他人,你居然也不管一管?” 船长却说:“语言本来就是这一局游戏中重要的武器,质疑挑衅等行为我都不会管,现在继续你们的游戏吧。” 韩磊看了一眼神态轻松的赵典,又看了一眼全身都绷紧了的楚纪,他就立即说:“那个,我看现在这情况不太适合讨论了,我建议我们先休息一下,游戏时间不是有三十天吗?这才第三天而已,不如大家都去娱乐设施散散心吧。” 众人也都认为这剧烈的冲突后难以再一起心平气和地交流,于是都赞同韩磊的看法。方瑜进走到楚纪身旁,拍了拍他的背,和楚纪一起离开了餐厅。 在两人推门时,赵典突然说:“方瑜进,你真的要和这种人当朋友?他的教养如何,你刚刚也该看到了吧?” 方瑜进回头瞪了赵典一眼,说:“我认为用出身这种无法选择的事来攻击别人才是最没教养的行为,这场比赛中最有格调的人就站在我的旁边。还有,你刚刚不是说如果我对你不客气的话,你就要对付我吗?你有什么招数的话不妨都使出来,看看我姓方的接不接得住。” 众人都没想到那个平时性格柔和的方瑜进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两人走出餐厅后,楚纪就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谢谢你。” 方瑜进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也没什么,那个家伙这么过分,谁都会生气的。” 两人走到甲板上,把手搭在栏杆处,清爽的海风吹过两人的肌肤,楚纪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说:“方瑜进,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前确实就叫那个名字。” 方瑜进也隐约猜到了这件事,所以他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惊讶的表情。而楚纪则继续说:“一个人的价值应取决于他的行为,而不是他的名字。毕竟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可惜我太晚才明白这个道理。” 接着楚纪叹了一口气,说:“虽然不知道赵典使用什么方法查到了我的情报,但是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农村里长大,我爸爸也确实是个拉皮条的。” 方瑜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楚纪,明明那种感觉就蛰伏在他的心底,但是方瑜进始终找不出能让楚纪的心情好受一些的词句,方瑜进天生就不擅言辞。 “我也承认,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但是即便如此,我爸爸依然是值得尊敬的人,远的不说,我现在的学费就是他支付的。” 楚纪又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都不好,但是我一听到别人侮辱我的父母时,我就会脑子发热,什么东西都不管。唉,我也一直都想改掉这种毛病。” 方瑜进却说:“你别自责,我觉得这是很普通的事,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别人骂自己的父母时,都很难不生气。” 楚纪摇了摇头,说:“还是让我们回到案件吧,方瑜进。赵典有问题。”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并不是因为他得罪了我,我才这样说的。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有意隐瞒一些事情,他在说那些话攻击我时,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些焦急,似乎非常想把话题扯开。说什么自己出去就是为了拿零食吃,哼,鬼才信。” 楚纪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严肃地说:“明天我们两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现在是船上嫌疑最大的人。被人戳穿过去的丑事并不丢人,要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让敌人蒙混过关,把到手的胜利拱手让人才是最丢人的事。” 方瑜进也认同楚纪的看法,便毫不犹豫地点头。 第二天众人又在餐厅集合吃早饭,即便方瑜进不擅长读气氛,却也感觉到今天的空气有着说不出的压抑,众人都低头吃饭,居然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 吃完鸡蛋卷后,船长就开口说:“好了,早饭吃完,你们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当然在这里继续讨论也可以。” 方瑜进突然问:“船长,假如这段时间内,凶手又杀了一个人该怎么办?” 船长摊开双手说:“什么怎么办?不就这样办?你得清楚地叙述出你的疑惑,我才能解答啊。” 方瑜进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就想问一问,我们一共有多少次投票机会?如果我们投出一个人,他不是凶手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再投一次?” 船长笑着说:“什么啊,原来是这个啊,没关系的,投票机会理论上是无限制的,你们今天直接把一半的人踢出游戏都是可以的。” 韩磊问:“那么如果只剩下两个人时又该怎么办?他们两的意见是冲突时,游戏不就陷入僵局了吗?” “哈哈,当然不会啦,还剩下四个人的时候,游戏就肯定会结束。” 众人听到这句话时,纷纷都惊讶地望着船长,赵典有些愤怒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船长吐了一下舌头,说:“嘻嘻,你们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说呢?算是今天的小礼物,我再提醒你们一句好了,当最后只剩下四名玩家时,分数最高的玩家会获得胜利,但是假若凶手也在其中的话,我就会无视分数,强行判定凶手胜利,因为他既然能骗过你们这群笨蛋,我肯定要给出相应的奖励了!” 楚纪大声说:“诸位放心,我楚纪担保,一定会抓住凶手的。现在开始讨论案情吧,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说一说。”在楚纪说前半句话时,赵典就不屑地哼了一声。 韩磊举手说:“我昨天倒是有了一个新发现,不如由我先开个头吧。” 楚纪说:“请。” 韩磊取出了游轮的地图,指着博物馆说:“我昨天在博物馆闲逛,偶然就发现了一件事,博物馆少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意大利制的赌徒跳刀,材质是白影木。” 众人都认定水果刀就是凶器,现在却又多出第二把失窃的刀具,端木琴疑惑地说:“又有刀不见了?是谁拿的?现在不如爽快些说出来。” 但是端木琴的这句话犹如石沉大海一样,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第六十二章 坦白 魏伦笑着说:“有意思啊,现在案情变得更复杂了,居然又少了一把刀,难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凶器吗?” 端木琴说:“那种意大利跳刀我有一些了解,应该是侧跳,当地的黑手党非常喜欢用这种刀,因为它不仅作为武器的性能优秀,外观也好看。” 吴燕语疑惑地问:“这失窃的第二把弹簧刀难道会跟案子有关系?齐华伟其实是被弹簧刀刺死的吗?” “不对呀,齐华伟脖子上的伤口跟水果刀非常吻合,而且那把水果刀也带有血迹,就在现场。船长,你和你的机器人应该不会做一些小偷小摸的行径吧?”楚纪转头望向船长询问道。 船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是你们之中某个人犯下的事,居然又赖在我头上,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我的帅气和机智,所以就故意来诬赖我?” 端木琴举起了手,说:“诸位,我也有一个非常大的疑问,虽然不是什么发现,但我还是希望有谁能解答一下,就是图书馆内,水果刀的位置。楚纪,你把乐央的那张素描画递给我。” 接过素描画后,端木琴就展开画卷,指着地毯上的一处说:“大家看,这里是齐华伟死亡的地方,而这里是水果刀的位置。” 吴燕语问:“那又怎么样?” 端木琴说:“水果刀离齐华伟的尸体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大门的话,这三个点可以看做是一个三角形,我的疑惑就是:为什么凶手要把水果刀扔在那么远的地方?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扔在尸体旁迅速往大门那里移动啊。” 楚纪和方瑜进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也都发现了这个疑点,还进行了讨论,只不过难有合理的解答,现在端木琴提了出来,正好就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想法。 韩磊用手托着肥硕的下巴,说:“也许凶手随手一抛就有那么大的力道,将刀扔在了远一些的地方。” 方瑜进也提出过这个可能性,楚纪立即摇头说:“不可能的,刀上带有血液,抛出去的话肯定会有血液飞溅出落在地毯上,但是齐华伟的尸体和水果刀之间的地区没有任何血迹,非常地干净。” 吴燕语说:“那么凶手就是走过去把刀放下的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众人没有七嘴八舌地进行交谈,而是都陷入沉思,方瑜进看了一眼赵典,却看到他神情愤恨,正不耐烦地往玻璃杯中倒葡萄酒。 楚纪想:“方瑜进这时在想什么?”然后楚纪就扭头望向坐在身旁的方瑜进,顺着他的目光就正好看到了赵典,楚纪心念一动,立即问:“赵典,我有问题要问你。” 赵典笑了一下,说:“大侦探,你又有什么要问的?” 楚纪用食指和中指在桌上不听地敲击,问:“你昨天说过,你去商业街内拿过鸡皮带去放映厅的吧?” 赵典点头说:“没错,而且还拿了一瓶可乐。” 楚纪转头望向船长,问:“船长,你能查出放映厅的垃圾情况吗?” 船长刚拿出平板电脑时,赵典就摇头说:“不必查了,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吃东西比较慢,所以电影看完了也没有把零食吃完,所以我就将其带回自己的房间了。怎么样?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要去我的房间看一看。” 楚纪捏紧了拳头,四根手指的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面,想:“他这样胸有成竹,八成就是真的了,妈的,他说不定是昨天散会后偷偷去商业街把零食带进了房间内。我昨天要是不那么冲动,直接就说出要查房的话,说不定就能让他露出马脚。” 方瑜进却拍了一下楚纪的背,说:“我们查一查也没有损失,不如就去看一看。” 赵典也听到了方瑜进的话,说:“好,现在就动身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众人都通过餐厅的南门,到达了赵典的房间门口,赵典将食指放在门口的指纹检测仪器上,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众人鱼贯而入,赵典的房间摆放非常整齐,很多东西都工工整整地放好,方瑜进想:“比我的房间强多了。” 赵典走到客厅的垃圾桶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带有油迹的纸和一瓶空了的可乐纸杯,说:“来看看吧,船长你也来,看看这是不是商业街的东西。” 船长往前探头,然后就点头说:“没错,这的确就是商业街的炸鸡店的隔油纸,可乐杯子也是那家店的东西。” 赵典望向楚纪,对着他弹了一下舌头,说:“来,现在你又要说什么?” 楚纪拿起了隔油纸,将其包装袋撕开,仔细观察袋子内的情况,想:“要是能通过这张纸鉴定出他吃鸡皮的时间就好了,可恶,就不能看出些别的东西吗?”但袋内只有油腻的油光和一些鸡皮的残渣,除此之外楚纪也看不出什么。 赵典低头对楚纪说:“啊,对,我知道了,你肯定对这种大城市里的零食很陌生吧?所以现在感到非常的新鲜,要多看几眼。没关系的,你有时间就去商业街那里找一找,就在街口的右边。” 方瑜进听到赵典这几句话不怀好意,不禁皱了皱眉。 楚纪没有理会赵典的讽刺,而是放下包装袋,走到赵典的衣柜旁,将他的衣柜门拉开,伸手进去翻找衣物,想:“这里会不会有线索?” 赵典说:“看来你妈妈没有教过你,最好别乱翻别人的东西。” 楚纪在衣柜内也一无所获,而且赵典在一旁不停地冷嘲热讽,弄得他的思维也有些不集中,楚纪用力将衣柜门关上,然后就瞪了赵典一眼。 赵典笑着说:“看来你是没招了呢?我们可以出……” 乐央忽然开口:“把衣柜打开!” 乐央这句话声音非常大,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安静的女孩会突然这样大声说话,都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乐央快步走到衣柜旁,再次打开柜门,伸手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后,就扭头对赵典说:“赵典,你一开始穿进游戏内的衣服呢?” 赵典吞了口口水,问:“什么衣服?那件短袖吗?不就是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一件吗?” 乐央摇头说:“不对,你进入游戏时穿的那件短袖上面的是意大利文:来者啊,快把一切希望扬弃。而你现在的衣服上印着的是英语:生既是罪恶。这两件衣服虽然款式和字体有些像,但却是两件衣服。” 赵典笑着说:“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乐央斩钉截铁地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有一件衣服不见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带着怀疑的目光望向赵典,赵典立即微笑着说:“小妹妹,你虽然是我们市内的第二名,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啊,你说我穿的这件衣服不是第一天的那件,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呢?毕竟游戏里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就能保证自己什么都记得吗?” 乐央没有继续跟赵典对话,而是转过了身,指着端木琴说:“端木姐姐第一天上身穿的是白色打底衫,上面印着一张画,右边有五张人脸,上面有狗、兔子、乐符、眼睛和酒杯,下面一排显眼的英文意思是:最好的羊毛衫。裤子是热裤,鞋子是米白色平底凉鞋。”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说:“你……” 接着乐央又望向楚纪,说:“你穿的是纯色v领体恤,上面密密麻麻的篆体字是曹操的《短歌行》。而下身是吉普短裤,鞋子是中老年人才会穿的透气网布鞋。”楚纪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衣装,然后就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乐央。 随后乐央又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学长穿的是翻领黑体恤,上面印有一大堆扭曲混乱的不规则图形,图形中带有红、蓝、黄、绿四种颜色,相邻的图形之间没有相同的颜色。下身是深蓝色的男士休闲七分裤,鞋子是棕色的户外沙滩鞋。” 乐央说其他人的衣装时,方瑜进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对是错。但自己穿的衣服方瑜进却是心知肚明,方瑜进听她说的半点也不错,连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自己的确就是那副装扮,心里立即想:“怎么回事?她怎么做到的?”方瑜进记得自己从未和乐央交谈过一句话,她好像也极少用正眼看过自己。 连续说完八个人第一天的衣装后,乐央就回过头望着赵典,说:“现在你还想说我记错了吗?” 众人都抬起头,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赵典,赵典焦急地说:“大家快反驳她啊,你们难不成想合起伙来排挤我?” 吴燕语感叹地说:“我们市真是人才辈出啊。”随后吴燕语就对着赵典说:“赵典,我现在决定相信一回这个小妹妹了,请把你第一天穿的那件短袖拿出来!” 韩磊也说:“还是说那件衣服上面沾了齐华伟的血,所以你藏了起来?” 端木琴冷笑着说:“如果你始终都咬定她记错了的话,我想大家是不会介意用一轮投票来把你踢出游戏的,毕竟现在人数还充裕,我们也不是冒不起这个险。” 赵典面对这么多人同时向他发难,也终于承受不住,他全身不停地颤抖,立刻就大喊:“我都说,别投我的票!那天其实我也在图书馆内!” 乐央惊讶地问:“你也在?你是什么时候到那里的?” 这时赵典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脸上尽是沮丧和无奈的神情,仿佛一条被拔去牙齿的恶犬一样,和昨天嚣张的模样相比,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赵典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消沉地说:“你离开之后,我就进入了图书馆,那时我还看到了你的背影。” “然后,我就挑了一本侦探小说,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始看书。” 楚纪开口问:“是哪个位置?”然后楚纪就拿出了乐央的素描画,让他指认一个位置。 赵典点了点画中的一个位置,方瑜进和楚纪对视一眼,两人都会意地点头,就是这张书桌的椅子位置有些歪,看来赵典没有说谎。 赵典继续说:“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太荒谬了,但这都是真的。我就在看书时,突然一个重物就砸在我的头上,那力道可真不小,我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倒在地上,我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华伟的惊呼声。” 方瑜进问:“他没有叫出谁的名字吗?” 赵典摇头说:“没有,那时我就昏迷了,等到我再次醒来时,我就看到自己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衣服上满是血迹,而华伟已经被杀了,他躺在血泊中,就在我的身旁。” 众人都立即想到:“原来水果刀的位置会那么奇怪就是这个原因。凶手故意把刀子放在赵典的手上。” 赵典继续说:“我当时也有些害怕,毕竟这游戏做的太真实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我当时就意识到这游戏很可能是一个推理类的游戏,如果出去叫人的话,我肯定会被怀疑,说不定还会被踢出游戏,所以我就扔下水果刀,立即将我看的书放回原位,椅子也摆好,抹去我在现场的痕迹后,我就迅速脱下衣服,偷偷跑到房间内了。” 端木琴问:“那么衣服呢?你就藏在房间内?” 赵典摇头说:“怎么可能把那么危险的东西藏在这里?我在房间里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后,就把带有血迹的衣服藏在裤子里出门,打算去商业街那边把衣服藏起来,为了防止有人记得我这件衣服,我还特地找了一件模样相似的,就是我现在穿的。” 魏伦点头说:“就是那个时候,我们两碰面了。” 赵典说:“接着我就跑到放映厅去,找了一卷电影开始看,把自己伪装成一直在放映厅的模样,然后韩磊就来找我了。到了晚上,在大家去找齐华伟时,我就偷偷跑到商业街内,把带有血迹的衣服带上甲板扔进海里了。这就是我的经历,这回真的没有撒谎。大家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凶手!” 第六十三章 听笑话 楚纪指着桌上的隔油纸和可乐杯问:“那么这个是怎么回事?” 赵典叹了口气,说:“昨天我不是说我在商业街拿了零食吗,我就昨天下午大家散会后,立即就跑到商业街内拿了一份炸鸡和可乐,带到房间内吃了起来,这都是在你要求核对事实时的预防手段。” 魏伦点头说:“听起来不像是说谎。” 而韩磊则说:“不过新的疑点又出现了,齐华伟肯定是看到了凶手袭击赵典的行为,他居然傻乎乎地让凶手杀了他?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啊。” 方瑜进说:“可能是凶手对现场进行了伪装吧?” 楚纪用食指和中指反复敲击着衣柜,随后他就指着赵典说:“对赵典发起投票!” 楚纪话音刚落,所有人的面前就都浮现除了一个信息框:现在开始进行驱逐投票,投票对象:赵典,请进行选择。信息框的下方一左一右分别是同意和反对两个选项。 赵典惊慌失色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不是已经说出所有真相了吗?为什么还要投票?我是无辜的呀!” 楚纪冷冷地说:“你的言行实在是太过可疑,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混淆视听才编的那番话?”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纪却没有继续和赵典对话,而是转身对众人说:“诸位,赵典必须得投出去。如果以后还出现这种嫌疑重大的家伙,而那人又编出一个被陷害的故事的话,我们岂不是永远都得原地打转?想要有进展,就得把赵典投出去。” 方瑜进却突然站出来说:“楚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楚纪没想到方瑜进居然会反对他,楚纪问:“方瑜进?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方瑜进摇头说:“船长已经说过了,当我们还剩下四个人的时候,游戏就会强制结束,对于我们这一方来说,人数就是我们的生命值,人越少,凶手离胜利就会越近,我们也就越危险。” 楚纪叹了口气,说:“但是我们如果想要赢,就一定得进行投票才行,你这样直接否定掉投票的意义,那让凶手不停地杀害我们中的人,局面也会非常危险!” 方瑜进又说:“但是我不同意这种草率的投票,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清,要投赵典出去,至少得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 赵典也不敢相信方瑜进居然会为自己说话,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方瑜进,双目里满是惊讶和疑惑。 楚纪却用大拇指指了指赵典,说:“投票的话有两个好处,第一就是可以把这个重大嫌疑人排除掉。第二就是能证实他的话都是真的。我觉得这才是对案子最有帮助的行为,而且我们人数还会剩下八人,本钱非常雄厚,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要迈出去!” 方瑜进说不过楚纪,就只有焦急地说:“大家可得谨慎一些啊。” 楚纪说:“看来方瑜进你没有其他的观点了呢,大家开始投票吧。” 方瑜进虽然投了反对票,但船长还是笑嘻嘻地说:“啊,票数超过一半了呢,那么赵典选手,你到此为止了,要不要交待几句遗言?告诉我妈妈我还爱她这一类的。”船长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赵典脸色惨白,他说:“不,不,别这样!我要参加春秋联赛的!”然后赵典就往门外撒腿逃跑。 船长对着赵典的背影扣动扳机,左轮手枪虽然没有射出子弹,但赵典就忽然一下凭空消失,就好像跳帧的画面一样,前一秒赵典还在转动门把手,后一秒他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众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船长对着左轮手枪冰冷的枪口吹了口气,说:“真是太瞧不起我了,我的权限可以把这游戏内的任何一名玩家给踢出游戏,跑两步有用的话,这游戏不就变成体育竞速类了吗?诶,其实这个主意不错啊,下次干脆叫制作组做一个马拉松游戏吧。” 接着船长又说:“但是刚才投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凶手呢,那么游戏继续吧。” 楚纪长吐一口气,说:“可能大家都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我们休息一下吧。” 众人纷纷都离开了赵典的房间,方瑜进在往甲板处走时,楚纪就叫住了方瑜进,说:“方瑜进,不如来娱乐室,我有话想跟你谈一谈。” 两人到了娱乐室内,楚纪将一根台球杆递给了方瑜进,说:“一边打球一边聊吧。” 两人打的是国内较常见的15球规则,楚纪用巧克摩擦了一下球杆头,说:“方瑜进,其实你说的都是对的。” 接着楚纪就弯下腰,对准白球摆好姿势说:“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不该那么草率地就将人投出去,哪怕赵典嫌疑非常大。”忽然楚纪就猛地推杆,白球以惊人的势头滚出,将摆好的15个球撞开,楚纪居然还打进了一个大花色的12号粉球。 楚纪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他镇定地走到球桌的左侧,弯下腰说:“可赵典是个例外,我倒也不否认有报私仇的成分。但是说真的,一个团队只需要一个领导者,他这样不停地跟我唱反调,这局游戏会非常难打,因为我必须得分出精力来应付他,你明白吗?” 楚纪这一杆打歪了,黄色的9号球在袋口处反弹了一下,却没有进袋。 方瑜进有些消沉地说:“我明白。” 楚纪却对方瑜进说:“你放心,方瑜进,我一定会逮住那个狡猾的凶手的,我会赢的。” 方瑜进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楚纪看出方瑜进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调出游戏菜单,选择了私密选项。楚纪说:“方瑜进,不如来换一个话题,聊点这局游戏外的吧,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 方瑜进低头打了一杆,蓝色的2号球缓缓滚到袋口旁,正好就落了进去,方瑜进说:“什么怎么看?” 楚纪笑着说:“这两个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教育方式了,你对这个世界的教育手段有什么看法?不如说出来听听,全世界也就你可以陪我聊这个话题了。” 方瑜进对准绿色的6号球打出一杆,这一球居然又进了,方瑜进抱着球杆说:“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要选择用打游戏来进行学习,学一些有用的知识不是更好吗?” 楚纪摇头说:“你也别这样说,有用的知识到底是什么?物理?化学?历史?地理?你我都是理科生,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我们在学校里进行学习,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有用,而是因为考出好成绩就可以上一所好的大学,而好的大学意味着好的工作。” 方瑜进觉得楚纪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他愣了一下,问:“那么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什么要打游戏呢?你又是怎么看的?” 楚纪笑着说:“打游戏也是一种教育手段吧,你下了那么久的棋,难道就没感觉到自己的计算能力、分析能力和大局观都有所增长吗?” 方瑜进点头说:“确实是这样,不同的游戏也的确培养了人的各项能力,原来这个世界的教育也是合理的。” 楚纪却摇头说:“方瑜进,别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个世界的教育跟合理这个词没有关系,虽然它有一些可取之处,但整体来看就是一坨屎。” 方瑜进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世界,所以即便楚纪用严厉的言辞批评这个世界,方瑜进也毫无反应,他镇定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楚纪把球杆靠在球桌上,说:“方瑜进,你设想一下,假如一个人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结果却在学校里学了十几年跟他生活毫无关系的知识,到了十八岁才开始学习如何当医生,你不觉得这是一出荒唐的悲剧吗?不止糟蹋了他的前程,还浪费了老师的精力和时间。” “那你觉得该怎么样呢?” 楚纪说:“从一开始就不该学那些对他没用的知识,直接就在五岁一边学识字算数等基本生活技能,一边就开始进行医学上的教育,这样他不用到十八岁就可以进入岗位开始就业。每个人在一开始就应该专注学习适合自己的知识。” 方瑜进懒洋洋地问:“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医生的,又该怎么分辨出谁适合什么职业呢?” 楚纪眉飞色舞地说:“这个就需要一套严密而周到的测试方案,把大家的才能测试出来,记忆力,创造力,情商,分析能力,领导力,观察能力,语言组织能力,抽象概括能力,色彩鉴别力,音乐感受力等等,根据不同的能力来分配职业,每个人都只学习真正适合自己的知识!” 方瑜进问:“然后呢?这又能怎样?” 楚纪激动地挥动自己的手打比方说:“教育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方瑜进,你想想看,假若我们静炎市所有人都在自己适合的岗位工作,我们的律师是最好的,我们的医生是最好的,我们的教师是最好的等等,到时候我们的人均生产总值绝对会超过京宇市和听涛市一大截的。” “如果我们国家所有人都在适合自己的岗位工作,又会发生什么事?方瑜进,那就等于国内所有有才能的人都在发挥自己的力量,我们的国家绝对会变成世界第一强国的!无论是科技,经济,军事还是文明发展都是世界最强,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了。” 方瑜进点头说:“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方瑜进嘴上虽说佩服,但脸上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楚纪拍了拍球桌,说:“方瑜进,这场选拔赛只不过我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连垫脚石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前进旅途中扬起的一点点灰尘而已。我到时候会取得春秋联赛的冠军,拥有了影响力后,我就要把我的想法传播出去,然后再经营私人教育机构,一步步完善我的想法!” “一百年前的人根本就无法想象我们现在的生活,而一旦世界上所有有才能的人都拥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后,每一年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也不是梦话,饥饿从此消失?能源无限?人类不老不死?探索银河系以外的宇宙?未来是不可预测的,我要为那样的未来添砖加瓦。” 方瑜进今天才知道,原来人的眼睛是真的可以放出光彩的,楚纪在述说时,他的眼睛确实变得明亮了许多,精神也更加振奋。 楚纪最后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我会赢的,因为我是注定会赢的那种人。先是静炎市,然后是这个国家,最后通过教育改变整个世界!这就是我的梦想。” 方瑜进的志向也就是当家庭主夫而已,所以楚纪的这番话他根本就无法理解,方瑜进全程也就当自己在听笑话。方瑜进非常清楚,这些话都是十八岁高中生的幻想而已,也许过一年,过五年,或者是明天,那时楚纪想起这段话就会羞愧地满脸通红。 但方瑜进也知道楚纪是那种会付诸行动的人.所以即便知道这都是痴人说梦,他心里还是对楚纪有一点点的佩服。 方瑜进拍手说:“加油,楚纪,你一定可以的。我也认为这个凶手恐怕不是你的对手,你加把劲肯定就能抓住他。” 第六十四章 第二名受害者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又在主餐厅内集合,这一回赵典已经离开了游戏,所以原本的九人变成了八人。 魏伦没有拿起刀叉,而是开口说:“诸位,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提议,你们一边吃饭,一边听我说吧。” 众人却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疑惑的目光望向魏伦。 魏伦说:“我有一个想法,在这局游戏中,不在场证明是凶手非常有利的一个武器,上一回齐华伟的案子之所以迟迟没有进展,就是因为彼此间都没有好的不在场证明,给凶手钻了个空子。” 韩磊问:“那你的意思是?” 魏伦用手开始比划,说:“我的意思非常简单,以后我们应该两两组队,每两个人变成一个小组彼此一起行动,在另一名同伴的监视下,凶手将会难以实施凶杀。而且一旦出现死亡情况,死者的另一名同伴无疑嫌疑最大,我们讨论案情时也好有个重点。” 端木琴立即开口说:“我不同意,一旦大家都听从你的计划的话,这局游戏就会演变成无聊的轮船旅游,这个凶手脑子也不笨,他不会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轻举妄动,这游戏好不容易变成这样,我可不希望再变回原来的派对生活了。” 吴燕语笑着说:“端木同学要是对派对有不满的话,尽管可以不来啊,没人求你的。” 楚纪也说:“我也觉得端木同学说的话有道理,我们不但不该阻止凶手,反而还应该创造能让他安心进行谋杀的环境。这样一来就会出现更多的案件,我们也有更多的事可以做。凶手应该听得到我说话吧?上一个案件算我们输了,你再出招吧!” 韩磊用手托着下巴说:“我也觉得两人一组不妥当,应该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吧?凶手故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告诉另一名同伴,如果协助他进行谋杀的话,游戏胜利后就带他出赛这种条件,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啊。” 正低头把意大利面往嘴里塞的船长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抬起头把嘴巴里嚼烂了的面条吐出在盘子上,焦急说:“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啊!” 众人都望向船长,船长一边用干净的衣袖擦嘴巴一边说道:“诶多,我累哇……不对,我在给凶手交代任务时就已经提醒过一件事,凶手不得把自己是凶手的情报透露给任何玩家,暗示当然也不行。你们可以尽管放心,凶手绝对是单打独斗的。” 船长接着又说:“还有啊,以后你们也最好一个人去游乐设施进行玩耍,如果有谁整天像个连体婴儿一样天天黏在一起的话,他所获得的分数会为零,果然情侣什么就应该死掉才对嘛。”最后一句话船长是微笑着说的。 魏伦却情绪高昂地响应船长的话:“没错!” 方瑜进下午所选择的娱乐场所是赌场,这里虽然没有其他乘客,但却有几十名身穿西服的机器人充当赌徒和荷官让方瑜进在赌场内逗留,而且赌徒机器人的技术一点也不差,居然让方瑜进输掉了几十万的筹码。 不过筹码的数量多少并没有意义,因为赌场的中央有一个筹码池子,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筹码像喷泉一样从中涌出,整个赌场都能听到这哗啦呼啦的筹码撞击声。方瑜进甚至不用亲自走过去拿,有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机器人会专门给方瑜进端来一盒盒摆放工整的筹码。 到了吃饭的时间,方瑜进就伸着懒腰走回到餐厅内,众人坐下后,机器人也迅速开始上菜,晚上的菜是香煎鹅肝、圣雅克扇贝和蛋皮吐司,饮料则是蓝莓酒。 很快大家就发现空出了一个位置,魏伦没有来。 楚纪问:“这个点一起吃饭是铁则,魏伦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你们有谁看到他了吗?” 众人都摇头或沉默。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看来这顿得晚点吃了,我们走吧。”众人也都迅速离开座位,在楚纪的安排下分别向船头船尾开始搜寻。 方瑜进刚推开图书馆的门时,就听到船长滑稽的声音从广播内传出来:“ciao!魏伦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大家快到主餐厅旁的厨房内来啊,有惊喜!” 方瑜进一言不发地走到厨房内,这时其他人都已经聚集在这里,站在洗碗池旁开始议论,方瑜进刚走到大家身旁,就看到魏伦仰面躺在厨房的地板上,鲜红的血液多的就像是要将他浸泡一样,而魏伦的喉咙处有一个明显的刀伤,跟上一回齐华伟的死因一模一样。 楚纪望了一眼洗水池说:“凶手倒是会挑地方,在这里行凶的话,立即就可以洗去身上的血迹。” “而且。”楚纪望向放在魏伦尸体旁的一把带血的水果刀说:“这里放满了刀子,选这里进行谋杀真是再适合不过的地方了。” 韩磊用手摸了摸圆滚滚的后脑勺,疑惑地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这船上存在危险才对的啊,为什么魏伦还会中招?他不像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吴燕语摇头说:“只能说系统选对人当凶手了,这一回的凶手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到现在为止死了两个人,我们居然还对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楚纪戴上手套,轻轻地拿起了水果刀说:“不一定,等我们调查完这里之后,说不定那家伙就会暴露,那家伙杀的人越多,我们所能拿到的证据也就越充分。” 楚纪仔细观察了水果刀后,又蹲下来扒开魏伦喉咙处的伤口,说:“伤口跟水果刀非常吻合,看来这个凶手非常喜欢用水果刀啊。” 端木琴突然说:“水果刀是刀具中比较轻便,却又拥有一定杀伤力的武器,而且它的尖端非常锐利,突刺能轻松地致人于死地。不少谋杀案中的凶器都是水果刀,这很正常。” 端木琴说这番话时,众人都用讶异的眼神望向她,吴燕语笑了一声说:“端木同学可真懂。” 端木琴说:“我爸爸就是警察。” 韩磊没有听众人的对话,而是指着地面说:“大家快看,这边有拖曳的痕迹!” 韩磊立即就蹲下身子,指着魏伦右手边的血泊边缘处说:“你们仔细看这里!” 众人都集中注意力望向韩磊指着的地方,果然就看到一处细微的血痕,这血痕难以察觉,如果不是韩磊指出来,说不定一大半人就忽视了这重要的证据。 端木启惊讶地说:“这……这个是什么?” 端木琴说:“这还用得着想吗?血液不会飞行,只会在地面上慢慢地往四周蔓延。魏伦这一摊血迹非常稠密,所以就很自然。而韩磊发现的这种情况就属于特殊类。” 楚纪好奇地问:“什么叫特殊类?” 端木琴指着血迹说:“受害者在遭受袭击时血液会往四处飞溅,会产生落点和大小都不规律的血液斑点,血液总量也很稀淡。但是这种情况则不同,血液整体可以看成长条状,这个就明显属于拖拽的痕迹。” 韩磊震惊地说:“拖拽?那么魏伦的尸体就是被转移过地点了?这里不是凶杀现场?” 楚纪摇头说:“不,这里八成就是魏伦死的地方,是魏伦先出血然后再被拖拽的,这个先后次序不能乱。” 方瑜进说:“凶手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击晕了魏伦,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杀死的?毕竟这里有大量的刀,方便进行杀害。” 吴燕语冷笑了一声说:“方瑜进,你可真够蠢的,楚纪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魏伦脖子被捅了一刀后,他才被凶手拖拽过。” 方瑜进听到对方嘲笑自己,却也不生气,而是感激地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谢谢。” 方瑜进在说完这句话后,楚纪就迅速扭头,用冰凉的眼眸扫了一下方瑜进,那眼神无比锐利,似乎就要将方瑜进刺穿一样。接着楚纪就站起来对众人说:“大家先别急着分析,把这地方都翻一遍,找到所有的证据再说,说不定还会有更重要的证据。” 方瑜进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储物柜拉开柜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方瑜进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 方瑜进这一下动作虽然难以察觉,却还是没有逃过楚纪的眼睛,楚纪立即问:“方瑜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方瑜进伸手进储物柜,拿起了一个铁桶说:“就这个。” 楚纪疑惑地问:“铁桶?厨房里怎么会有这个?” 一直都沉默着的乐央忽然说:“那个是冰桶,放进冰块和葡萄酒后,就能让葡萄酒维持冰爽的状态。” 方瑜进把冰桶放回原来的位置时,他就盯着一个冰桶咦了一声,方瑜进立即回头说:“楚纪,你最好也过来看看。” 楚纪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方瑜进抓了抓额头说:“也许是我太过疑神疑鬼了,但是这确实有些蹊跷,这里有一个冰桶里面有一点水。” 楚纪立马就拿起了方瑜进所说的那个冰桶,这个冰桶的底部边缘处有着好几颗晶莹剔透的小水滴,楚纪伸出手指在桶内揩了一下,把食指举在眼前说:“确实有水,我可不记得我们在吃饭时有谁用过冰桶放酒。” 接着楚纪将食指放在鼻前闻了一下,然后他就拿出了照相机对着冰桶内照了一张相,然后他就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还发现了这样有点奇怪的证据也记得叫我。” 端木启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他就从一个橱柜的缝隙处抽出了一条东西,大声说:“这里……这里有血!你们快过来!” 端木琴用不满的语气说:“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这还只是游戏而已,你要是遇到现实中的杀人案,岂不是要晕过去?” 众人都想:“一般人现实中又怎么可能会遇到杀人案?端木琴对她弟弟未免也太严厉了。” 端木启却支支吾吾地说:“姐,对……对不起,我,我错了,姐你别生气。” 方瑜进看到端木启服服帖帖的样子,心里不禁对端木琴有些佩服,好奇地想:“端木琴平时是怎么和她弟弟相处的?我要是用重点的口气跟小蔚说话的话,她肯定就会骂我是臭傻逼,还会故意捣乱,根本就一点也不尊重我。” 除了在思考如何和妹妹相处的方瑜进外,其他人都快步走到端木启身旁,就看到端木启手上拿着一块带着血色的洗碗布,还有一条模样怪异的布带。 韩磊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你展开来给大家看看。” 端木启拿起了那块洗碗布展开,众人就看到整块洗碗布都被染成了淡红色,不少人都从那块布上闻到了一点腥气。吴燕语伸出手指摸了一下洗碗布,就惊讶地说:“这东西还有点湿,它这段时间肯定被使用过!” “会湿是正常的。”楚纪开口说道:“中午吃饭时,魏伦还好好地坐在餐桌上,他肯定就是在下午被杀害的,这块布带有血迹,铁定就跟案子有关。它既然在下午被使用过,还被藏在这样一个水分不好蒸发的地方,现在还保持湿润是很正常的。” 韩磊又拿起了原本和洗碗布揉成一团的布带,说:“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根布带颜色纯白,上面除了有一点潮湿以外,形状也特别奇怪,这根布带的两端都被绑成了一个环状,圆环直径大概有手腕大小,但圆环并不完整,它被某种锐利的锋刃给利索地割开,有一端的切割处还带有一点血迹。 端木琴疑惑地说:“看到尸体旁边放着一把带血的小刀,我还能推断出那个就是凶器。但这个怪异的带子又是用来干什么的?这绑的这么小,不可能是用来勒脖子的啊。那个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吴燕语拿起布带打结的地方拉动了一下,说:“绑的是死结。” 方瑜进拿起了带血的洗碗布仔细观察,楚纪立即问:“方瑜进,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 方瑜进说:“这个布带确实很奇怪,但是这个洗碗布也并不正常啊,这是用来擦哪里的?” 方瑜进抛出这个问题后,众人又陷入了沉默,韩磊双手盘在胸前说:“可能血迹溅在了某个地方,凶手不希望那里被发现,所以就用洗碗布擦拭那里,来掩盖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吧,这个案子里有好多搞不懂的东西。” 第六十五章 检查尸体 众人吃完晚餐后,船长就叫出了机器人开始收盘子,楚纪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说:“现在既然都吃完了,不如大家就来讨论一下案情吧。” 吴燕语问:“不是应该先说明一下今天下午我们都在什么地方吗?” 楚纪叹了口气,点头说:“也对,大家就先说一说吧。船长你有地图吗?” 船长叫来了机器人给他送了一张地图,船长把地图折叠好塞进袖子里,随后拍了一下手说:“变!”跟着他又把地图从袖子中抽出来抖开。 端木琴惊讶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船长得意地晃了晃食指,说:“这是讨女孩子好感的小魔术,楚纪选手要地图,而我突然就从袖子里拿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众人都想:“但是你把地图放进袖子里的动作我们都看到了,这个人工智能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乐央问:“这船上不就你一个人工智能吗?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待在这里给大家主持比赛了,你学会这种魔术又有什么用?” 船长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他如同被人抽走了力气一样缓缓坐回到座位上,牙齿咬着下唇,脸上也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不少人都惊讶地想:“他好像被打击到了。” 楚纪从情绪低落的船长手里抽出了地图,说:“我们继续,大家来说明一下自己下午所在的地点和遇到过什么人吧。哦对了,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有谁用过厨房内的冰桶吗?就是那种小型的铁桶。” 众人都摇头或沉默。 “没有人这么做吗?那么让我们回到报告吧,我第一个来。”楚纪从口袋内抽出了一支圆珠笔,摁动笔芯在船头上写了一个楚字,说:“我下午在游轮的前端观景台打发时间,谁都没碰到,过。” 坐在楚纪身旁的乐央说:“我也是一个人在图书馆内,过。” 吴燕语说:“我在剧院内看机器人表演的歌舞节目,同样也谁都没碰到,下一个。” “我在甲板的游泳池内游泳,过。”端木琴懒洋洋地说。 韩磊没有说自己下午所在的地点,而是开口问:“等一下,我想问一下,该不会我们所有人下午都一个人都没碰到吧?那这一回的案件就非常棘手了啊,上一次还是因我和吴燕语四处找人才将情报串联起来的,这下该怎么办?” 楚纪说:“那这一回的重点就放在分析凶手的作案手法上好了,魏伦是怎么被杀死的才是这案件的关键,我们在现场的发现也不少,大家齐心合力,一定就能将凶手逮住的。” 方瑜进却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没有动机这一个说法,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最要命的是这艘船太大了,想要有目击者也不可能了。而且大海就是一个天然的销毁证物场所,把证物扔在海里是非常容易的事。我们虽然人数占优势,但也有许多不利的地方。” 方瑜进说的这些话都是难以反驳的事实,众人听了后都沉默不语,楚纪听方瑜进这番分析有些打击大家的士气,眉头就有些微皱。 楚纪不满地说:“也不能这么说,不管那个凶手有多么狡猾,但只要他是人,他就必定会犯下错误。方瑜进,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方瑜进说:“哦。” “现在让我们回到叙述吧,剧院、游泳池和图书馆对吧?”楚纪一边说,一边用笔在地图上写下每个人的姓氏。 韩磊说:“我在艺术展览廊内闲逛。” 方瑜进也说:“我在赌场内。” 端木启则说:“我还是在篮球场内打篮球,我唯一看到的就是我姐姐在游泳。” 韩磊兴奋地问:“那你姐姐穿泳……你目击到了端木同学,就说明她是无辜的呀。嗯,这是对案件有很大帮助的证词呢。” “未必吧?姐弟之间可是会互相包庇的,作伪证欺瞒大家也不是没可能吧?”吴燕语冷冷地说。 楚纪连忙说:“好的,那么下一个环节是举证,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不要害怕被嘲笑,只要是奇怪的东西都可以说出来。说不定你给出的证据就是案子的关键并获得大量分数呢。” “我倒是有一个发现,不如现在说出来和大家讨论讨论。”第一个踊跃发言的人却是乐央,她拿出了一张照片说:“我用楚纪的相机拍摄了魏伦的死状,角度是正上方。从这个方向看,就会发现魏伦左右的血液分量不一致。” 众人都望向乐央手上的照片,果然就发现魏伦左手边的血液已经形成了一个小血泊,跟魏伦右手边的血液分量迥然不同。 吴燕语说:“即便这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轮船上,船体是会有轻微的摇晃起伏的,完全有可能在魏伦死时船正好朝那个方向微微倾斜,血液就往魏伦的右边流动。” 乐央说:“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我又得到了其他证据来支撑我的说法,这张照片上拍摄的东西是楚纪的右臂,在这张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袖子上有因为血液飞溅而产生出来的血液斑点。” 韩磊惊讶地把手中的叉子放回到盘子中,他摸着额头说:“血液溅起的痕迹?给我看看,是靠着地面的那一边吗?” 乐央没有直接把照片递过去,而是将它放在桌面上滑过去说:“没错。” 韩磊拿起了照片说:“的确是靠着地面的那一面有血液斑点。” 不少人都立即想到:“魏伦明明是喉咙处遭受攻击,为什么会在靠近背后的位置被血液溅到,血珠可不会在空中拐弯啊。” 众人讨论了许久,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等到八点的时候,楚纪就摇头说:“休息也是奋斗的一部分,现在虽然还早,但大家还是散会吧,大家有时间就思索一下案情,或者是娱乐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众人都离席后,楚纪就对着方瑜进招手说:“方瑜进,跟我来,我们再去厨房调查一次。” 两人摸黑到达厨房时,魏伦的尸体还安静地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方瑜进打开灯说:“大家今天不是检查过一遍了吗?说真的,我可不想在大半晚上地跑到死尸旁。” 楚纪拉开了一个抽屉说:“大家在检查时我就一直在观察大家,哪个人检查哪个区域我都有数。方瑜进,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之中,他会不会找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却故意隐瞒不报呢?” 方瑜进恍然大悟地点头,说:“我知道了,就比如这一块就是我负责搜查的,如果你在这里搜索到了重要的证据的话,那么我的嫌疑就会变大?” 楚纪点头说:“也不只是这样,我除了父母以外,对其他人的疑心都比较重,我也担心大家会不会遗漏了什么。小心谨慎总是好的。”楚纪一边说,一遍就伸手在抽屉内翻动。 这个厨房非常大,楚纪翻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全部搜查了一遍,方瑜进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楚纪抬手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真的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不过这样一来也就能放心了。” 方瑜进啃了一口刚刚从冰箱内拿出来的苹果说:“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楚纪摇头说:“不急,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呢,魏伦的尸体我们再检查一遍。” 方瑜进把苹果扔在垃圾桶内,就走到魏伦的尸体旁,两人合力将魏伦的衣服脱了下来,魏伦白白净净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些发青,确实就如同韩磊所说,除了喉咙外没有其他的伤口。 尸体在死亡三到六小时后,肠道内的腐败菌开始生长,难闻的恶臭会从死者的口鼻和**处散发出来,方瑜进捂着鼻子痛苦地说:“我们可以走了吗?在这地方待多了理智值会往下掉的。” 楚纪就好像闻不到恶臭一样,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着急,接着他就跪在地面,把魏伦的右脚抬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方瑜进想:“把一个死人的脚放在离脸这么近的地方简直就是处刑啊,而且还是魏伦的脚,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楚纪了。” 楚纪突然指着魏伦脚踝处说:“方瑜进,你看这里。” 方瑜进皱着眉靠近魏伦的脚问:“怎么了?”随后方瑜进就看到魏伦的左脚脚踝有一处不明显的伤痕,这道伤痕竖直往下,而且还非常浅。 方瑜进用惊讶的语气说:“这,这个是?” 楚纪兴奋地说:“终于有一点收获了,这个伤口没有结痂,看起来非常新,一定就是近期内产生的,很可能就是在下午出现的。” 方瑜进离魏伦的尸体极近,整个人就如同浸泡在浑黄污浊的臭水中一样,方瑜进忍耐痛苦问:“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纪从口袋内取出照片对着脚踝的伤痕拍了一张照说:“先拍下来再说吧,分析的事留在以后。” 然后楚纪就将照相机塞在口袋里,迅速站起来说:“靠,这鬼地方真是太臭了,我们也不用给他穿上衣服了,反正到十二点会有机器人打扫这里,我们赶紧走吧。” 离开厨房后的时间也不早了,所以两人就直接走回套房。在方瑜进解开指纹锁将要拉门时,楚纪忽然叫住了方瑜进:“方瑜进,先别急着进房间,问你个问题。” 方瑜进问:“是什么?关于对魏伦伤痕的看法吗?那个我也没有头绪呢,脚踝那么低的位置,不像是产生冲突时产生的伤痕,毕竟打架时产生的伤痕都在上半身吧,最多也就是胯部和腿部受伤。” 楚纪却摇头说:“不是问那个,我就想让你猜测一下,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方瑜进摊开两只手,摆出了一个没办法的动作说:“你问了一个最难的,这个我也没有一点头绪。” 楚纪说:“就猜一下就行,用你的直觉。” 方瑜进沉默不语,随后他就舔了一下嘴唇为难地说:“说了你可别生气,我觉得你的嫌疑最大。” 楚纪笑了一声说:“哈哈,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才没那么狡猾呢。”然后楚纪就拉开门把,走进了自己的套房内。 第六十六章 烈焰 到了第二天早上,众人聚在一起吃完早餐后,楚纪刚放下刀叉时,吴燕语就兴奋地说:“我昨天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一个不怎么重要的离奇事件。楚纪你可是说过的,只要是离奇诡异的事都一定要说出来的。” 楚纪点头说:“你尽管说。” 吴燕语说:“我今天起得比较早,我在冰库那边查看时,发现鱼少了一条。” 方瑜进问:“少了一条鱼又有什么稀奇的?” 吴燕语摇头说:“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情况,这条船上的机器人数据记录都非常精准,就算少了一克肉都会记录下来,但是这条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楚纪立即问:“那么是不是某个人肚子饿了,半夜里偷偷跑出去烤了条鱼吃呢?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不然到时候因为可疑而被投票出去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餐桌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平时吵吵闹闹的船长也都在低头吃帕尼尼。 楚纪点了点头说:“大家赶紧吃吧,吃完后就开始讨论今天的案情。” 等到众人都吃完早餐后,楚纪就从口袋内取出一张照片放在餐桌上说:“昨天散会后,我和方瑜进又去了一次厨房内,我们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魏伦的尸体,发现了这个东西。” 韩磊拿起照片问:“这是什么?” 楚纪说:“是魏伦脚踝处的一个伤痕,明显是被锋锐的剪刀或菜刀切割而产生的伤口。” 端木启问:“我想问一下,这种不起眼的东西又能对案件有什么帮助?” 楚纪摇头说:“当然有帮助,证据越多,案件发生的过程就越清晰,这一切都是可以串联起来的。” 楚纪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要说明这一切的话,还是靠实物来得快一些,船长,我麻烦你的那些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船长点头说:“没问题的,我早就安排好了。”船长说完后,就抬起双手用张扬的动作鼓了鼓掌,很快就有一名机器人用滑轮飞速进入餐厅内,它端着一张铁盘,盘子上放着好几个口罩。 方瑜进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他问:“楚纪,不会吧?这个是用来……” 楚纪点头说:“没错,我们还要再进厨房一次,我要使用魏伦的尸体给你们演示我的推断。而那里的气味比较难闻,所以给你们准备了这个。” 众人都戴上口罩后,就回到厨房内,原本昨天被楚纪翻乱的厨房现在却焕然一新,凌乱的厨具和拉开了的抽屉都被整理地干干净净,就连地板都被认真地清洁过,只有魏伦的尸体还躺在原来的地方。 众人进入厨房后,虽然人人都戴了口罩,但还是都捂着口鼻后退了一步,吴燕语无奈地说:“这是什么味道?楚纪,我们真的要来这里吗?” 楚纪却独自走到魏伦的身边,蹲下来说:“大家不用靠近尸体,慢慢听我说就可以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尸体跟昨天有什么不同?” 韩磊立即说:“这魏伦是不是摆反了?昨天我记得是脚朝门这边的。” 楚纪点头说:“没错,昨天我们发现了这里存在着一个拖拽的血迹,凶手并没有将魏伦拖到别的地方,而只是转了一个方向而已。” “转了一个方向又有什么意义?”端木琴立即问。 楚纪说:“当然有意义,这样一来就可以混淆事实,掩盖一些重要的证据,大家看这里。”楚纪跟着就拉开了抽屉,取出了里面的一根布带。 不少人都想:“这根布带就是昨天搜查找出来的,和带血洗碗布放在一起的东西,不知道楚纪又有什么新发现。” 楚纪抓起魏伦的脚踝,将布带断开的圆环如同手铐一样套在魏伦的小腿上,然后楚纪又打开了一旁的柜门,将布带的另一端套在煤气管道上,楚纪指着布带的断裂处说:“大家仔细看这里。” 韩磊忍耐着恶臭蹲下来,仔细看魏伦的小腿,立即就说:“这……这里有一个划伤的痕迹!正好和布带断开的地方一样!” 楚纪说:“没错,而且这个布带的圆环周长和魏伦的脚踝完全符合,距离也正好合适,凶手之所以要拖拽魏伦,将他的尸体转向,就是为了掩盖魏伦其实是脚靠在橱柜旁而死的这个事实。” 楚纪站起来说:“我来给大家梳理一下案件发生时的大致经过,魏伦陷入了凶手布置的陷阱,也就是这个布带导致他的死亡。死因和齐华伟一样,是被凶手用水果刀刺向咽喉一击毙命而死。” “但是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现场的一些很重要的证据会暴露凶手的手法,所以凶手还在现场逗留了一段时间对证据进行销毁。” 楚纪竖起了食指说:“凶手首先将魏伦的尸体进行拖动转向,这是为了掩盖魏伦如何死亡的真相。由于衣服具有吸水性,这时魏伦的喉咙里已经流出大量血液将他的衣裤染红,所以凶手在拖动尸体时,带血的衣物在地板上划动,必然会导致现场留下血痕。” “所以凶手为了掩盖痕迹,又不得不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刚才吴燕语所说的那条鱼的情报也提醒了我,综合昨天乐央所察觉魏伦两边血液分量不一致的事实,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韩磊激动地说:“我知道了,凶手为了掩盖真相,就用鱼血浇在血痕上!所以魏伦的衣袖上会有血液溅起的痕迹,那是凶手往地上浇鱼血时产生的,有一些血液溅在他袖子上了!” 楚纪点头说:“没错,不过有一个字错了,不是浇而是倒。凶手不是傻乎乎地拿出一条鱼在现场用刀子进行解剖,让鱼血往下浇,因为这样可控性很差,鱼的内脏不说,万一有一片鱼鳞掉在现场就会暴露他的手法。” “所以凶手准备了一个冰桶,他在这个冰桶内将鱼杀死,把鱼血放出来,在冰桶内将血液倒在血痕上,这样做保险又方便。” 方瑜进立即就说:“是昨天的那个冰桶?” “对,乐央选手也看到了,就是那个冰桶。”楚纪从口袋内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内拍摄的是一个冰桶的内部,楚纪说:“昨天方瑜进发现了一个带有少量水的冰桶,这个冰桶无疑就是凶手用来装鱼血的容器。” 楚纪走到装冰桶的柜子内取出了一只冰桶说:“就是这个,仔细闻的话里面还有淡淡的腥气和柠檬的芬芳。” 端木琴问:“腥气我知道。但柠檬的芬芳是怎么回事?” 楚纪指着水池旁的洗洁精说:“就是那个,这个冰桶在装了鱼血和死去的鱼后,自然就会有浓重的腥味,凶手为了消除掉这种味道,就用上了洗洁精和洗碗布。” 端木启恍然大悟,他立即说:“原来昨天发现的洗碗布里面的不是魏伦的血,而是鱼血。” 方瑜进说:“这样一来一切就都真相大……不对,楚纪,我还是想问一下,凶手将魏伦的尸体转向这个我知道,你说是为了掩盖作案手法。但是到底是什么作案手法,这根布带为什么要绑在煤气管道上,你解开了吗?” 楚纪却消沉地摇了摇头说:“还没解开,虽然知道这根布带原本是放在这里的,但凶手用它来做了什么我却一直没想通。” 韩磊也点头赞同楚纪的话,他说:“是啊,我记得陷阱一般都是用带有强力弹性的橡皮绳做的,这个又会跟杀死魏伦有什么关系?魏伦可不会傻到乖乖站着不动让别人给他绑上布带啊。” 众人望着那根布带都沉默不语,楚纪立即站起来说:“我已经把我的推断说出来了,那这里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价值了。船长,你可以叫机器人收拾这里了。”然后楚纪就捏着鼻子第一个冲出了厨房,众人也迅速跟上他的步伐。 回到餐厅内后,楚纪刚坐下就说:“诸位,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惑没有解开,那就是魏伦到底是如何被杀死的。他应该会有所警惕,但是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凶手依然是一击毙命,这也是我们无法绕开的一个疑点。” 方瑜进忽然说:“我好像看过这样的陷阱,凶手会不会是把布带的那个圈一开始弄大放在地上,然后他本人就躲在旁边,等到魏伦一只脚走进布带的圈时,他就立即拉紧绳子缩小布带的圈,魏伦的脚就被缠住了。” 吴燕语没好气地说:“大哥,布带的另一端是在煤气管道上,而且那根布带上的是死结,圈的大小一开始就固定好了的,你有点生活常识好吗?” 韩磊也说:“而且厨房的地面是漆黑的瓷砖,这根布带是白的,黑色与白色的色差相当大,除非魏伦是闭着眼睛走路,否则他是不可能中招的。” 楚纪说:“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布带确实是绑在魏伦腿上的,至于是用作什么用途,还是要大家博采众议,一起认真商讨。希望大家像方瑜进这样踊跃发言,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哪怕有些荒谬,也不会有人笑话他的。” 但是楚纪说完之后,整个主餐厅却仿佛被沉寂的魔咒诅咒一样,众人都紧缩眉头,神情严肃,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方瑜进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望着缄口不言的众人想:“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那条布带的用法的,反正我是想不出来别的稀奇古怪的可能了,再开口也只是继续误导大家而已。” 过了一会,韩磊才开口用沮丧的口气说:“方瑜进说的都是对的。”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对的?我都认为哪个假设很荒谬了。” 韩磊摇头说:“不是说你刚才那个假设,我是说你昨天说的是对的,凶手占有的优势实在不小,我们虽然人多,但依然落了下风。”说完之后,韩磊又叹了口气。 楚纪连忙说:“别这么说,我们至少可以确定那条布带的功效啊,它就是用来束缚魏伦的行动的,有了这条布带的帮助,凶手才能做到一击杀死魏伦。” 端木启说:“那个,楚纪学长,今天不如就散会吧,我感觉坐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端木琴也从位置上站起来说:“对,不如让大家放松一下吧,这凶手的动作一点也不慢,短时间内就杀了两个人,弄得我们神经都有些紧绷了。” 楚纪脸上露出了踟蹰的神色,然后他就说:“那就散会吧,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们一句,既然要放松就不要再想案情。我会破解本次的凶杀手法的。”最后一句话楚纪是用坚定的语气说出口的,其中含有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众人散会后,楚纪就带着方瑜进到了娱乐室内,跟着楚纪就问:“方瑜进,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不如说出来听一听,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方瑜进迟疑了片刻后,就开口说:“我在想,那个布带是触发型陷阱的可能性有些小,凶手会不会是用花言巧语瞒骗魏伦,让布带顺理成章地绑在魏伦的腿上的。” 楚纪点头说:“嗯,有点道理,继续。” 方瑜进立马就说:“凶手有可能是魏伦的熟人,甚至就是他的亲密好友,魏伦愿意用自己的参赛机会给对方打助攻,两人配合了一处谋杀戏,把我们给耍的团团转。” 楚纪用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敲打着木桌说:“对,有道理,但是这样一来就构成作弊行为了啊,校方会允许这种行为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即便校方要惩罚作弊,恐怕也是游戏后的事了,毕竟我们的时间流速比他们那边要快。” 跟着楚纪就用粗暴的动作打开了一旁的玻璃柜,拿出了里面的一支钢笔和记录得分的小本子放到桌上,楚纪在本子上写下了潦草的“魏伦与凶手合谋”七个字,接着他就抬起头说:“你还想到了其他可能性吗?” 方瑜进点头说:“还有的,我在想船长会不会是凶手。” 楚纪惊讶地张大了嘴,说:“这怎么可能呢?船长已经讲明了他不会是凶手的啊。” 方瑜进却摇头说:“但是船长也说过,在这局游戏内撒谎是成立的,他这个主持者也算是游戏中的一员吧?如果是他的话,可以指挥机器人协助他作案,同时也可以轻松打消魏伦的警惕,又有谁会想到一个npc会动手杀人呢?” 楚纪用笔抵着眉头说:“这个我也听过,这种玩法好像叫做‘黑死病’。主持游戏的玩家负责扮演谋杀者,玩家能察觉到这种情况就算胜利。” 方瑜进说:“既然船长的话不能完全信任,那么其他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这船上存在着第十一名玩家,他也是一名智能等级极高的人工智能。又或者是凶手真的拥有超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并不强而已。” “停!”楚纪把手抬起来说:“慢一点,等我记录下来。”随后楚纪又用圆珠笔在纸上快速书写,方瑜进都能清晰地听到笔尖在纸上用力划动的声音。 楚纪写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娱乐室,没过多久他就抱着一捆布带和一把水果刀走了进来。 方瑜进被楚纪的行为吓了一跳,问:“这,这是什么?” 楚纪蹲下来,将布带绑在自己的腿上说:“我要模拟魏伦的受害情况,方瑜进,你来扮演凶手。”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他说:“啊,这……不用这么拼吧。” 楚纪把布带的另一端交在了方瑜进手上,说:“就假设你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而我是你的谋杀对象,来,刺我的脖子!”楚纪一边说,一边对着方瑜进勾手。 方瑜进叹了口气,随后就对准楚纪的脖子用不存在的水果刀扎了过去,楚纪倒在地上后,他就拿起了水果刀在布带上奋力切割,说:“凶手谋杀了魏伦之后,一定就立马割开了布带,因为布带除了断裂处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迹!” 方瑜进看楚纪的动作无比粗暴,居然也将他自己的腿划出了一道血口,方瑜进脸上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他说:“楚纪,不如你也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吧,我感觉你有些……” “我来这里不是放松的!”楚纪忽然抬起头,用接近咆哮的音量对着方瑜进大声喊叫:“方瑜进,我不是来这里嘻嘻哈哈地玩乐的,我是来这里赢的!这个机会我等了多少年你知道吗?” 随后楚纪也意识到他自己有些失态,他摇摇头说:“抱歉,方瑜进。这一回的对手太过厉害,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会输。” 方瑜进不在乎地说:“没事,倒是你多注意自己。” 楚纪立即说:“我有预感,我离那个家伙已经非常近了,只要能破解这个作案手法,我就能逮住他!这条布带就是这局游戏的关键,我会赢的,方瑜进。” “要不你先走吧。”楚纪舔了下自己干燥的嘴唇说:“我一个人思考反而还快些,你的那些猜测已经打开我的思路了,方瑜进,你走吧。” 方瑜进点头说:“你保重。”然后方瑜进就转身离开了娱乐室,在拉开娱乐室的门时,方瑜进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楚纪,楚纪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布带,他的眼睛中似乎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即刻就要将那根布带烧成灰烬。 第六十七章 残忍的任务 方瑜进点开了游戏选项想:“游戏中的第一天只不过是介绍而已,明天才算是比赛正式开始,我也要好好休息,迎接第二天的挑战。”然后方瑜进的食指就伸向睡眠的选项。 就在方瑜进的手指即将点到睡眠选项时,方瑜进的床旁突然又多了一人,这人就是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方瑜进虽然知道这是游戏,但依然还是吓了一跳,身子在床上抖了一下。 船长对着方瑜进打了声招呼:“哟,方瑜进。” 方瑜进捂着胸口说:“船长?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船长拿来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架在方瑜进的床上说:“我这次来,就是要专门给你派发一个超机密的个人任务,为了不让其他玩家发现,我可是动用了我的第三力量----空间之力直接传送进来的。” 方瑜进问:“个人任务?就是说只有我接到这个任务?” 船长点头说:“宾果,这个任务难度极大,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凶手,你要单枪匹马地对抗其他九名玩家。” 方瑜进的心砰砰直跳,他说:“我?凶手?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船上杀人?” “不错,杀死其他玩家可以得分,你的作案手法没有被破解也可以得分,当然了,假若你的身份暴露,被大家投票出局的话,你的分数将会清零。你要同时做到隐蔽自己和杀害其他玩家这两件事。” 方瑜进本来就不想和其他人联手,听到这个任务时自然就欣喜若狂,方瑜进不敢相信地说:“你说的是真的?这局游戏其实是侦探类游戏?”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要给你两个提醒,第一,我这艘船上没有任何刑侦工具,指纹、被抹去的血迹、中毒身亡这些全都无法探测出来,你可以放心地实施你的谋杀。第二,这是一个以一敌九的游戏,我不能允许你拥有队友,你绝不能以语言、暗示等手段提示其他玩家,拉拢他们成为你的队友,配合你进行游戏。” 方瑜进点头说:“明白了。” “好的。”船长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那我也该走了,你可以自由地发挥,我看到了你的犯罪行为不会指认你,但我也不会协助你。至于什么时候杀人则由你来决定,这血腥的剧场就由你来揭开第一幕吧,命运的转折点就要开始上演了。”说完后,船长的身体渐渐在空气中消弭。 方瑜进看着自己的右手心想:“我现在应该有着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只有我知道这局游戏真正的类型,他们九个现在全无防备,第一次谋杀应该会非常容易,算是系统专门给我用来练手的吧。” “不过我手头上没有任何凶器,我得出去收集武器做一点准备。”方瑜进推门走出了卧室,在幽暗的走廊内小心翼翼地行走,方瑜进记得博物馆内放有便携好用的弹簧刀,于是就第一个到了博物馆内,打开玻璃柜取出了一把白影木跳刀。 方瑜进把弹簧刀放进口袋内后就想:“一把刀可能不够用,毕竟在打斗中刀离手的情况也很常见,我还是准备第二把刀会比较保险。” 于是方瑜进就摸黑走到了主餐厅内,在水果餐桌上又拿走了一把水果刀,方瑜进原本也想取走两把弹簧刀,但一次性失窃两把同类型的刀太容易引人注目,方瑜进就只好来到了餐厅行窃。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方瑜进就抱起了枕头,开始训练如何从背后偷袭敌人的脖子以争取到一击毙命,练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保证自己的动作有一定的熟练度后,方瑜进才把两把刀放在枕头底睡下。 第二天一早,方瑜进就到了主餐厅内吃早餐,弹簧刀就放在他的裤子口袋内,而水果刀因为长度超出了裤子袋口,方瑜进就不得不用裤子的松紧带收住水果刀,用刀把卡在腰身处,在走路时,方瑜进能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刀把和刀身拍在自己的身体上。 今天供应的早餐是牛奶燕麦粥,而只有乐央和船长坐在餐桌旁进餐,其他人连影子都见不到一个,方瑜进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就窃喜地想:“好极了,大家聚在一起的话,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呢。” 方瑜进在坐下来喝粥时就感觉到水果刀卡在裤子内非常难受,但乐央就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方瑜进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调整水果刀的位置,只好忍耐着不舒服的感觉把燕麦粥喝完。 吃完早餐后,方瑜进就先到了游轮的商业街内,长袖衫的袖口更长,更容易放置刀具形成迅捷的击杀,许多容易的小魔术就是以袖子为主角的,方瑜进自学过一点小魔术用来逗妹妹开心,却没想到在这局游戏中也能派上用场。 方瑜进走进休闲服装店时,却看到端木琴正好就坐在座位上往右腿上穿长靴,两人四目相对时,动作一起僵住,宛若两尊雕像。 端木琴冷笑着说:“哟,方瑜进啊,我们两居然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不过可惜是孽缘。” 方瑜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你、你好,端木同学,我就是来拿件衣服,不会碍你的事的,我拿完就走人。”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旁边的衣架,随手拿起了一件白色休闲衫。 方瑜进提着休闲衫走出服装店时还想:“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好,这种小概率事件既然也发生了。” 方瑜进随便找了一家店换上了长袖,就直接走出了商业街,他想:“现在不如就去找一个落单的玩家动手吧,回去干掉端木琴?不行,她的反射神经太厉害了,攻击她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可怕的事情,还是算了。不知道魏伦在哪里,不然就拿他第一个开刀。” 方瑜进一直前进,到了一处地方后就推开门往里张望了一眼,到了图书馆的门口时,方瑜进就远远地看到赵典推门走进图书馆内。 方瑜进嘴角扬起,想:“是赵典也可以,我进去后装作要读书的样子先麻痹住他,然后趁机绕到他身后将他解决掉吧。” 方瑜进推开图书馆的门时,却看到不止赵典,就连齐华伟也都坐在一张书桌上看书,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方瑜进,接着就又继续弯着腰低头看书了。 方瑜进立刻绷紧了神经想:“两个人?这又该怎么办?虽然船长没有规定过杀害的人数上限,但是我即便动作如何快,杀死第一个人后,第二个肯定会有所警觉。” 好几个念头在方瑜进脑海中迅速闪过,方瑜进立马拟定计划,走到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了花瓶,将里面的花朵扔掉后,方瑜进就握着花瓶快步冲向赵典。由于图书馆内的地毯柔软,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而且方瑜进故意放轻动作,所以赵典始终都不知道图书馆内多了一个人。 方瑜进猛力挥打花瓶,对准赵典的后脑勺重重地打了过去,赵典连哼一声的余裕都没有,就从座位上摔倒在地毯上。 齐华伟惊讶地从木椅上站起来,惊慌地说:“你想做什么?在这游戏内殴打其他玩家的话船长可不会放过你的!” 方瑜进冷哼一声,说:“你就这样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齐华伟疑惑地问:“什么救命恩人?你在说什么?” 方瑜进蹲下来,用两只手拍了拍赵典两边的口袋,然后方瑜进就伸手进入赵典的右边口袋内摸索了一阵,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做工精致的白影木弹簧刀,方瑜进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瑜进在拿起花瓶前,就将弹簧刀藏在右臂袖子里,用小指扣紧袖口,这样无论进行如何剧烈的动作,袖子里的弹簧刀都不会甩出来。在伸手摸进赵典的口袋时,方瑜进就放开袖口让弹簧刀滑入赵典口袋内,看起来这把弹簧刀就像是赵典口袋内的一样。 齐华伟当然想不到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方瑜进会准备这么下流的诡计,他张大了嘴说:“刀?为什么赵典要带这种东西?” “我亲眼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走进博物馆内偷走了这东西,然后他悄悄跑进图书馆内。如果不是我长了个心眼,跟在赵典后面的话,齐华伟,你现在恐怕已经出局了。他脸上带着愤恨的神情,他应该一直记着你为了楚纪出卖他的事吧。”方瑜进一边说,一边走近齐华伟。 齐华伟摸着额头想:“但是这游戏是不允许杀人的啊。” 方瑜进摇头说:“你真觉得主办方把我们叫过来是为了让我们吃喝玩乐?赵典接受了船长的特殊任务,现在只能这么想了。” “不过不要紧。”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弹簧刀交在了齐华伟手上,他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将这件事通知大家和船长,我在这里守着赵典不让他跑掉,你快点去叫大家来!” 看到方瑜进主动把武器交给自己,齐华伟心中的最后一点疑窦也烟消云散,他立即说:“你小子给我守住这里。”齐华伟拿到武器之后,对方瑜进的称呼也立即改变了。 就在齐华伟转身离开的时候,方瑜进就拉起右臂的袖口,迅速拔出口袋内的水果刀,冲过去抱住齐华伟的胸膛,对准他的喉咙刺了一刀。这个动作方瑜进训练过许多次,所以没有一点滞涩,尖锐的水果刀就刺进了齐华伟的身体内。 方瑜进不愿让齐华伟喷出的血溅上自己的衣服,方瑜进就将齐华伟往前推,让他脸朝下倒地,血液立即就染红了齐华伟倒地处的地毯,齐华伟摸着自己的喉咙,嘴巴里发出咕哝的声音,却始终无法形成完整的词句。 方瑜进立马从齐华伟手里取出了至关重要的弹簧刀放进口袋内,随后方瑜进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染了鲜血的右手和水果刀,脑子里一片空白。 鲜血的腥气直接就扑进方瑜进的鼻子内,方瑜进虽然清楚这只是一局模拟游戏,自己没有杀死任何人,但方瑜进的心跳还是无法控制地加快跳动。 方瑜进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就快步走到赵典身旁,将水果刀放在赵典的右手,然后拿起他的衣服擦拭手上的血迹。 方瑜进一边擦手一边想:“赵典绝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会乖乖和大家交待真相的人,就靠他来帮我整理现场了,这虽然是一步险棋,但好在中途没发生什么意外。” 方瑜进快速环视了一边现场后,确认了没有需要处理的证据后,就不紧不慢地从图书馆内离开,找到了一间厕所将手洗干净。方瑜进还将弹簧刀放在抽水马桶的后面,想:“现在这时间不适合,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回来把弹簧刀扔进大海里吧。” 方瑜进离开了厕所后,就直接向娱乐室走去,方瑜进想:“我记得娱乐室里面放有国际象棋,我去里面自弈一把散散心,然后再来构思下一个案件和发现尸体后我该如何发言吧。” 方瑜进推开门走进娱乐室时,听到了脚步声的楚纪立马回头望向门口,他说:“方瑜进你居然也选择来这里?看来我们很有缘啊。” 方瑜进苦笑着点头说:“的确。” 第六十八章 诱导 就像是一只蛰伏在影子里的怪物,它常常会冒出来撕咬一口魏伦的理智。 长期以来,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深深困扰着魏伦,那就是为什么温柔可人、大方体贴、完美无瑕的端木同学会喜欢方瑜进。 这同时也延伸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方瑜进这个人到底有什么优点吸引了端木琴。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魏伦尽一切可行的手段去收集方瑜进的情报。但是每进一步,却都加深了魏伦对方瑜进的厌恶,情商低,不求上进,反应迟钝,脾气一点也不像个男人,梦想居然是被包养,而且还对自己的妹妹有着恶心的偏爱。这种人绝对会毁掉端木同学的人生的。 魏伦其实有一个隐秘的心愿,那就是希望方瑜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至少要比自己强,那样自己也心服口服,能心甘情愿地认输,可以放心地把端木同学的幸福托付给对方。 然而魏伦的心愿在现实面前被撕了个粉碎,魏伦在绝望中思路开始改变,他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构思一些疯狂的计划,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如何与方瑜进同归于尽。 所以当方瑜进出现在船舱的拐角处时,魏伦的脸上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方瑜进却好像没看到魏伦的脸一样,他立即问:“魏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伦冷哼了一声说:“关你什么事,方瑜进?我真是恨自己不是凶手,否则你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其实应该被投出去的不是赵典,是你才对。我一直都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可偏偏你跟凶手的智商不是一个档次的,否则我绝对会发起对你的投票。”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我哪里不对劲?” 魏伦不愿和方瑜进浪费时间,他鄙夷地摇了摇头,就直接走过方瑜进的身边。方瑜进却叫住了魏伦说:“我想问你一下,你有看到端木琴吗?” 魏伦立即回头,说:“端木同学?我没看到,你想对她怎样?” 方瑜进说:“我不会对她怎样,我就是和她约好了要去厨房一起烹饪,晚上你说不定可以吃到我们两一起做的菜,你能吃辣吗?”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挽起袖子切菜做饭的场景在魏伦脑中一闪而过,就像是被一支锐利的冰锥刺中心脏一样,魏伦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看来你没看到她呢,那我先走了,拜拜。”方瑜进就转身向厨房走去,魏伦立即就蹑手蹑脚地跟在方瑜进的身后,虽然知道往厨房里看一眼也只会徒增伤心,但魏伦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缓缓前进的脚步。 一声尖叫从厨房内传出,方瑜进惊慌的声音从门内传过来:“端木,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魏伦听到端木两个字就头脑一片空白,他立即推开门说:“发生什么了?” 方瑜进表情恐惧,他将左手从橱柜内抽出,那上面沾满了殷红的鲜血,还有的血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方瑜进支支吾吾地说:“不,不好了。快出去叫人,端木她恐怕是不行了。”方瑜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太过慌张,失去平衡地坐倒在地上。 魏伦迅速冲到方瑜进的身旁,却看到橱柜内只有一个冰桶,冰桶内放着一只被剖开的鲈鱼,鱼腹中溢出的血液几乎装满了冰桶。 就在魏伦意识到这一切都不对劲的瞬间,方瑜进就抓住了魏伦的后衣领,与此同时冰冷的刀锋就刺进了魏伦的喉咙内,魏伦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望了一眼方瑜进后,就倒在厨房漆黑的地板上。 这时方瑜进脸上慌张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他望着魏伦的尸体想:“仰面倒地的话,血液一定会染红他的后衣领,把我的血手印给掩盖住,我只要再处理掉这条鱼和冰桶,楚纪虽然厉害,却也未必能抓住我。” 方瑜进立马就打开水龙头开始冲刷自己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接着方瑜进就拿起了洗碗布开始擦拭手上的水。如果就用这一双湿淋淋的双手去整理现场的话,说不定就会留下水渍,方瑜进上次见识到了楚纪的分析和推断后,心里就不敢抱有一丝大意的想法。 随后方瑜进就拉开了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布带绑在魏伦的小腿上,将其打成不能解开的死结。而布带的另一端则绑在橱柜内的煤气管道上,接着他又拿起了水果刀将布带两端割开,将布带放在一旁后,方瑜进还确认了一下魏伦小腿上的伤口。 太过明显的伤痕会被怀疑是假证据,而方瑜进相信谨慎的楚纪一定不会遗漏这个伤口,所以就控制住水果刀的力道,特意把伤痕弄得难以察觉。 用完水果刀后,方瑜进就将它扔到一旁,接着就抓住了魏伦的双腿开始转动方向,虽然拖拽尸体造成了拖拽血迹,但方瑜进立马就将冰桶内的鱼血倒在魏伦左边的血迹上,彻底将其掩盖住。 方瑜进蹲下身子,望向了魏伦的右手边,那里有一个细微的拖拽血迹,是魏伦沾血的头发划动出来的痕迹,方瑜进放心地点点头后,就立马站起来。 将冰桶和鱼放到水池里开始冲洗后,方瑜进就将鱼身和桶内的血水倒出来,接着就往里放洗洁精,拿起了刚才用过洗碗布开始抹擦冰桶,接着方瑜进就提着滴落着水滴的冰桶将其放回厨房放置冰桶的地方。 紧跟着,方瑜进就将抹布和布带揉在一起,随手塞进了一个橱柜的缝隙处。最后方瑜进就拿起了那条鱼的尸体快步走出了厨房,找到附近的厕所内,将鱼扔进马桶的排污口内,摁动抽水按键将其强行冲走。 “这里的排水管道出现拥堵时,但愿船长会告诉大家吧。不过那也没关系,即便船长不说,我也可以装作凑巧发现这里的样子。”方瑜进一边作着着这样的打算,一边向着游轮内的赌场走去。 到了魏伦死后的第三天早上,方瑜进来到餐厅时,就看到众人都怏怏不乐地吃早餐,不少人连拿起刀叉的动作都无精打采。 方瑜进看到楚纪的位置是空的,立即就问:“楚纪人呢?大家要一起进餐这规矩还是他定下来的啊。” 吴燕语说:“他来过了,他说没心情吃早餐,叫我们不必担心他,然后他就回房间里去研究魏伦案子的作案手法了。话说你们有什么发现和新见解吗?” 韩磊叹了口气说:“我倒是觉得那条布带的另一端恐怕不是绑在煤气管道上的,而是绑在其他地方的。” 吴燕语问:“那你觉得那条布带的另一端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韩磊把汤勺含在嘴里,说:“嗯……可能是凶手的右手吧,凶手用布带束缚住魏伦的行动,然后就拉动布带,让魏伦失去平衡,接着就趁机攻击。” 端木琴摇头说:“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是死结?凶手只要把布带握住就能达到那样的效果了,而且魏伦也不会傻到让别人把布带缠在他腿上吧?” 方瑜进拉开椅子坐下,想:“我的战术成功了,大家真的都以为那根布带是有用的,他们要是事后看比赛录像的话,不知道又会怎么想呢?” 吴燕语冷笑了一声说:“哟,端木同学的分析可真厉害,不如你也来说说你的看法?让大家学习学习。” 端木琴苦恼地摇头说:“也没什么看法,我就是感觉这根布带非常地不对劲,但是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我们都中了凶手的计谋了。” 方瑜进听到端木琴的话,就抬起头警惕地瞥了她一眼。 吴燕语说:“你在开玩笑吧?楚纪昨天上午的推理合情合理,到这卡死了只说明一件事,我们还缺少关键的证据,凶手肯定是用布带配合某样神秘的道具将魏伦陷害的,我们一直都在按正确的方向走,凶手藏匿的证据大部分都被我们发现了,又怎么会是中凶手的计呢?” 端木琴沉默不语,然后她就说:“你都对。” 方瑜进想:“该不会端木琴也看过我的高考录像吧?” 方瑜进早餐吃的最慢,这也就导致了当其他人都离开餐厅时,方瑜进还在慢吞吞地吃奶油炒蛋。 吃完早餐后,方瑜进却没有离开餐厅,而是谨慎地打量了四周,接着他就迅速跑到桌对面端木琴等人的座位旁,拉开了椅子低下头仔细观察。 很快方瑜进就在端木琴的位置上发现了一根长头发,方瑜进立马就从口袋内取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头发放到纸上仔细包好。 方瑜进把纸包放进口袋里,跟着就快步走向东门离开了餐厅,方瑜进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博物馆,那里存放有大量的古董武器供人选择,方瑜进并不打算将比赛拖下去给楚纪腾出思考的时间,虽然现在楚纪就在他布置的迷宫内打转,但方瑜进也相信楚纪肯定有走出困局的能力,他决定今天就想办法一口气结束这场比赛。 到达了放映厅时,方瑜进立即就大声喊叫:“喂,有人吗?” 韩磊拿着一包薯片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方瑜进,你来干嘛?我已经把这里给占了,你不如去别的地方吧。” 方瑜进努力使自己的脸上表露出惊慌的神色,方瑜进支支吾吾地说:“韩磊?你……你居然还活着?” “你可真会说话。” 方瑜进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听船长说的,放映厅内出现了新的死者,而那个死者就是你。所以我才连忙赶过来。” 韩磊也停止了往嘴里塞薯片的动作,他说:“你在说笑吧,方瑜进?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方瑜进捂着额头说:“但,但是船长确实说你已经死了啊,难道船上没发生命案吗?亏我还通知端木启也快点赶来现场,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船长是在开我玩笑?其他人呢?”方瑜进说完后,就立即转身把头探出幕布外,张望放映厅外走廊的情况。 韩磊摇头说:“方瑜进,你早该想到这点了,那个船长流里流气,说话不能全信的,你还是自己找个地方打发一下时间吧。”然后韩磊就坐回到位置上继续看《罗马假日》。 方瑜进又大声叫了一下韩磊:“韩磊,你真的没事吗?这放映厅就你一个人?除我以外没别人来吗?” 韩磊看电影正看得开心,方瑜进这样大呼小叫实在非常地扫兴,韩磊不耐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方瑜进做了一个挥赶的动作说:“方瑜进,你差不多得了吧。那个船长就是在逗你玩呢,你行行好,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韩磊话刚说完,端木启就从幕布的另一边跑进放映厅内,正好就撞在靠在幕布旁的方瑜进后背,方瑜进脸色变得惨白,他捂着后背往前踉跄地走了两步,最后就扶着墙单膝跪在地上。 韩磊看方瑜进的样子不太对,立即就大声问:“怎么了?” 端木启也惊慌地大叫:“方学长,你背上流了血!” 方瑜进立马就转身指着端木启说:“你……你好狠!”就在方瑜进转身时,韩磊借着银幕上的反光清晰地看到,方瑜进的左腰处插了一把弹簧刀,血液缓缓地从伤口内溢出,顺着裤子流在地上。 方瑜进立马冲上去抓住了端木启的手大声叫喊:“韩磊你快来!我抓住他了!” 韩磊愣了一下后,立马就往方瑜进的方向冲过去,帮助方瑜进将端木启摁在地上,端木启连忙说:“你们听我解释,那把刀不是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韩磊冷笑一声说:“端木启,你运气可真差,你是没想到我还在这里吧?既然都被抓了个现行的话,干脆就老老实实地认罪算了。” 韩磊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视线离开了方瑜进的那几秒内,方瑜进就立马从口袋内取出弹簧刀插在自己的左腰处,故意站在门口,等到端木启出现时方瑜进才装出一副被刺杀的模样,从韩磊的角度来看,就像是跑进来的端木启袭击了方瑜进一样。 放映厅只有一个入口,所以方瑜进不需要担心端木启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他提前就告诉端木启来放映厅集合,他有重要的发现要告诉大家。端木启虽然是静炎中学内射击游戏最强的玩家,但终究只是一名心性单纯的十六岁少年,所以就顺理成章地中了方瑜进的计。 方瑜进刚才之所以要转身探头望向幕布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让韩磊看到自己没有受伤的后背,给他造成一个端木启到来后自己才受伤的暗示。 真正有技巧的骗术并不是直接把假象告诉对方,而是通过种种暗示来进行巧妙的诱导,让对方自己主动产生错觉。人会对别人的语言产生怀疑,但却都对自己脑中的想法深信不疑。 韩磊将端木启按在地上后,立即就转头问:“方瑜进,接下来怎么办?” 方瑜进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弹簧刀,将它递给了韩磊说:“你用这个让他别乱来,我现在出去做一个紧急包扎,然后叫大家来这里逮捕真凶,你在这段时间前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让他跑了!” 韩磊将刀架在端木启的脖子上,果断地点头说:“交给我。” 第六十九章 最后的讨论 端木启大声说:“不是我啊!我在进来的时候,那把匕首就已经插在学长的背上了!” 韩磊笑了一声说:“那照你这么说,方瑜进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喽。” 端木启立即就说不出话来,韩磊却忽然想到:“方瑜进在转身时,血就已经流到了他的裤子处滴在地上,那时离他中刀时也不过两三秒,按理来说血不应该流得这么快……” 刹那间,寒冷的锋刃就扎进了韩磊的脖子里,韩磊还未反应过来,方瑜进就又握住韩磊捏着刀子的手往端木启的脖子里推,端木启还未弄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就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确认面前的两人都变成了尸体后,方瑜进就用力摁着伤口弯下了腰,将带有血迹的鞋子脱下,赤着脚走到一旁,伸出干净的左手,将花瓶内的玫瑰扔在地上,只用花瓶对着端木启的后脑勺用力击打了一下。 确认端木启的后脑勺肿起了一块后,方瑜进又用花瓶重重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方瑜进确认自己的后脑勺也肿起来后,就将花瓶随手扔在地上。由于一开始方瑜进就将痛觉感官调至最低,所以他挥动花瓶砸向自己的力道虽然大,但方瑜进却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然后方瑜进就用左手取出口袋内折成正方形的纸张,将存放在其中的端木琴头发扔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最后方瑜进就又用右手慢慢握住插在韩磊咽喉内的弹簧刀缓缓拔出,跟着又换了一个角度在韩磊的喉咙上又刺了一下。 将弹簧刀拔出后,韩磊的喉咙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猩红的血液直接就浇在死去的端木启的后脑勺上。 方瑜进第一次杀死齐华伟的场景远不如现在这样恐怖,这时虽然血腥的气味在方瑜进的四周萦绕,韩磊和端木启凄惨的死状就近在眼前,但方瑜进反而表情镇定,还在仔细检视现场的布置有什么遗漏。 最后把弹簧刀扔在地上,方瑜进就穿回凉鞋离开了放映厅,他走到走廊旁的紧急按钮摁了下去,瞬间游轮内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铃声。 警铃的声音消弭后,船长的声音就从广播内传出:“这里是德斯蒂诺号船长室,刚才的警铃声来源是放映厅的外侧走廊,大家快去看看吧。” 没过多久,楚纪和吴燕语就快步赶到了走廊旁,她们看到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的方瑜进时都大吃一惊,楚纪立即走过来说:“方瑜进,发生了什么?” 方瑜进这时已经有不少血液流出体外,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脚也变得冰冷而无力,方瑜进用微弱的语气说:“先带我去治疗,快!” 楚纪和吴燕语两人分别扛起方瑜进的两臂,将他带到了最近的医疗室内,立马就有医生机器人开始给方瑜进的伤口进行消毒和止血,方瑜进感觉自己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想:“要是就这样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可真就玩脱了,但愿命运今天会站在我这边吧。” 医生机器人将放有冰块的毛巾递给方瑜进,方瑜进用冰块敷在后脑勺的伤口上想:“我在现场的布置应该没有遗漏,现在游戏内就只剩下五个人,只要再让他们投错一个人就是我的胜利了,我待会可得把戏做足,尽一切手段让他们相信我。” “不过我能做的也不多,这场比赛的结果还是得看命运的安排。我把自己的事尽量做好就行了。” 方瑜进望着医疗室顶洁白的天花板和炫目的白炽灯光,立即就想起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不易,还需要照顾的妹妹和母亲,还有接下来非生即死、赌上希望的最后一场讨论。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方瑜进就被医生机器人推出医疗室外,一直带他到了主餐厅内,而楚纪四人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正襟危坐,众人的脸色都无比严肃,只有船长脸上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船长拍了一下手说:“啊,这一回凶手的动作可真是够快的,他居然一次性杀死了两名选手,我要提醒你们五个一句,接下来的投票将会决定整场比赛的胜负,毕竟你们只有一次找出凶手的机会了。” “诸君,好好品味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吧,你们的未来将会由于这场讨论而被导向不同的方向,等到你们日后看到录像,回忆起我今天的这段话时,是会让苦涩的懊悔填满自己的胸膛,还是说让无奈的笑容挂在脸上呢?”船长一边说,一边高举起右手手指说:“那么现在讨论开始。” 楚纪转头望向方瑜进说:“方瑜进,虽然我知道一开始就上主菜不大合适,不过我认为大家都非常想听你说明一下你在放映厅内的经历,有了你的证词补充,我们肯定会离凶手更近一步。” “这还用得着听他的花言巧语吗?”吴燕语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方瑜进说:“他就是凶手!方瑜进的右手虎口处有血迹,那个我可不会看错,那就是握住刀子刺伤别人,被袭击者的伤口溅出血液所产生的血迹!楚纪,你可千万别说你看漏了。” 楚纪的肘部靠在饭桌上,两手在脸前抱在一起说:“那个我也确实看到了,不过只凭片面的证据就下定论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宁愿听一听方瑜进的证词,对局面了解地更充分后再做定夺。” “但是……但是韩磊他……”吴燕语的双眉挤在一起,愤怒地连语言都有些不连贯。 “韩磊的事我也很抱歉。”楚纪冷静地说:“但是吴燕语同学你别忘了,这只是一局完全模拟游戏而已,韩磊本人还在现实中活的好好的呢。这个凶手一直都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知道大家对现状很不满意。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保持住镇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我们已经是成年人。” 船长惊叹地说:“哇,说的可真好,我都有些忍不住要为你鼓掌了。” 方瑜进看楚纪侃侃而谈,语气从容不迫,跟昨天那副焦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方瑜进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他想:“怎么回事?为什么楚纪突然变得这么沉着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楚纪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吧。” 方瑜进抓了一下额头,在脑海中组织语言,立即就说:“我在放映厅外路过时,突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呼声。” “等一下。”楚纪举起了手打断了方瑜进的述说,他立即问:“方瑜进,请说的详细一些,那时是几点钟你有印象吗?” “还有!”吴燕语也用冷冰冰的语气说:“你最好也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路过放映厅的外面,我们都是在一个地方待上一整天的,偏偏你怎么就这么爱乱动,最好都说个清楚。” 方瑜进早就想到了会面对这样的问题,所以楚纪和吴燕语的诘问虽然严厉,但方瑜进还是镇定自若地说:“有印象,当时的时间大约是十一点半左右,我因为在路过游轮的大堂时看了一眼头顶的时钟,所以记得很清楚。” “至于我为什么会路过放映厅外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在高尔夫球场打球打腻了,所以就决定换换口味,去别的地方玩一玩,正好就路过了放映厅。” 方瑜进之所以能对答如流,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方瑜进在做好谋杀的准备后,就到了高尔夫球场内打了几杆,这样做不止是为了防止有其他人到了球场自己却不知道,以至于证词出现纰漏,同时也是为了放松心情,保证能以良好的状态迎接挑战。 “知道了,继续吧,听到惨叫声时你做了什么?” 方瑜进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冲进去一探究竟啊,我推开幕布后,就看到端木启倒在地上,他身下满是血。” “详细点,方瑜进。”楚纪立即问:“端木启学弟是躺着还是趴着的?细节你都要说明。” 方瑜进说:“是趴着的。” “知道了,那么现场就没有别人了吗?” 方瑜进尽力使自己脸上出现心有余悸的表情,他点头说:“确实有,而且那个人就站在幕布旁,我刚走进去,她就拿起花瓶对着我挥过来,打算袭击我。” “什么,现场还有人?那是谁?”吴燕语焦急地问:“方瑜进,有这种情况你就早说啊,那个人的脸你看清了吗?” 方瑜进摇摇头说:“没有,我还是一件一件说吧,那个人不是用花瓶砸向我吗?因为她动作太急,所以我就发现了她,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左臂,挡住了她的花瓶。与此同时,我就看到了她的脸,那个人戴着一张面具,面具是一张狰狞妖异的鬼怪脸,说出来有些丢脸,我当时害怕地尖叫出声音来。”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摆出惭愧的表情捂住脸。 “这没什么。”楚纪伸手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人遇上突发情况会尖叫是非常正常的行为,你不用自责,你能幸存下来给大家带来情报就很不错了,方瑜进,你除了脸还看到了别的什么吗?那个人的发型?身高?体型?什么都行。” 方瑜进捂着额头说:“等我想一想,那个人的身高我确实有印象,具体的高度我说不出来,但是她比楚纪要矮,但又没有乐央那么矮。” 听到方瑜进的话,乐央的脸立即就涨成通红,她瞪了方瑜进一眼,却没有说话。 楚纪想:“现在剩下的玩家也就五个人,如果真按方瑜进所说的那样,那么凶手只可能是吴燕语和端木琴中的一个了,她们两个的身材比较接近,方瑜进分不出凶手的真身是很正常的。” 楚纪一边用食指和中指在桌布上敲击一边思索:“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摆的迷魂阵,乐央用上增高鞋就能起到欺骗的效果,或者是……”楚纪然后就望向了方瑜进问:“还有别的吗?” 方瑜进继续说:“她的发型我也有一点印象,她是及肩长发,发色是红棕色,船上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头发,那个应该是假发吧。” “是这个吧。”楚纪站起来,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张鬼怪面具和一副湿淋淋的假发,楚纪问:“方瑜进,你看清楚些,是这两样东西吗?” 方瑜进立即说:“这……没错,是这个,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放映厅旁边的厕所里,凶手把这个藏在马桶的水箱里了。”端木琴说。 “不对,方瑜进完全可以事先把假发和面具藏在水箱内。”吴燕语瞪着方瑜进说:“然后再编造出一个这样的故事来谎骗大家。” 方瑜进委屈地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难道能预知未来,藏在马桶水箱那么隐秘的地方你们都能找得到?” 楚纪也立即声援方瑜进:“在现场还有一个发现可以支撑方瑜进的说法,乐央,你不是说你在现场发现了一根头发吗?” 乐央从口袋内取出了一个塑料纸袋,袋内装有一根弯曲的带血长发,楚纪说:“大家都看到这根头发了吧?它的长度至少超过了10厘米,但是在现场的三名男性,也就是韩磊、端木启和方瑜进的头发都不符合这根头发的长度。” 吴燕语惊讶地说:“那你的意思是?” 楚纪点头说:“没错,现场出现了第四个人,而且这个人就是女性。” 吴燕语问:“等一下,我有疑问,凶手不是戴着假发的吗?那么他为什么会在现场掉落头发?这根头发会不会是假发里面的?” 楚纪挠了挠脖子说:“这个也非常好解释,凶手在离开现场前,肯定不能戴着这种吸引人目光的面具和假发,因为一旦被路过的其他玩家发现这一身可疑的装束就会暴露。她应该除下了自己的伪装,在摘下假发的过程中,带下一两根头发的掉落是非常正常的事。” 然后楚纪又拿出了假发给众人看,他说:“而这幅假发是棕色的,整体长度至少有20厘米,这根掉落的头发却乌黑亮丽,明显就是自然产生的头发,绝不可能会是假发。” 楚纪的分析有理有据,吴燕语也就不再发出反对的声音。谁也没有注意到,方瑜进的右边嘴角微微扬起。 第七十章 刽子手 “那么。”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说:“楚纪你认定现场一定还有第四个人,而且这个人就是女性了?” “不能说是认定吧,可能性很高就是了。”楚纪说。 吴燕语却还是看了方瑜进一眼,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方瑜进有问题,我提醒大家一句,这个叫方瑜进的人虽然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千万不可对其掉以轻心,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端木琴面露微笑说:“真是令人醍醐灌顶的一番话。” 楚纪疑惑地想:“为什么这两个人对攻击方瑜进就那么来劲?” 方瑜进连忙说:“赶紧回到正题吧,那个戴面具的人用花瓶攻击我,但是我抬起手臂挡下来了。却没想到对方还有第二次攻击,她是用左手拿的花瓶,右手则握着一把刀子,就在我侧过身子抬手防御的时候,她就用刀子刺进了我的背部。” 楚纪说:“原来如此,你背部的伤是这样来的啊。” 方瑜进的脸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他说:“我当时应该开启痛觉选项,把它尽量调低的,可惜我当时没有想到会被袭击。于是我那时就捂着伤口往前跪倒,我刚想站起来,那个人就用花瓶砸在我的后脑勺上,我立刻就失去了知觉昏倒了。” 吴燕语说:“但你后来不是又跑出来摁警铃呼叫大家的吗?你醒来时看到了什么?” 方瑜进说:“我醒来后,就看到自己的右手带血,还握着一把弹簧刀,而身旁的尸体又多了一个,那就是韩磊,他就趴在端木启的背上。” 方瑜进捂着脑袋苦恼地说:“说真的,我当时非常害怕,而且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就立即跑出了放映厅去呼救,后面的事问楚纪和吴燕语就可以了。” 楚纪用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桌面,说:“原来这就是方瑜进的经历,跟第一起齐华伟的案件非常像呢,看来凶手这一回是故技重施,让方瑜进扮演一个嫌疑犯的角色。” “我不同意!”吴燕语霍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方瑜进的脸说:“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太可疑了,我认为他就是凶手,他完全可以偷偷收集头发,到犯罪现场放下来故意误导你们!” 楚纪摇头说:“但是这根头发非常难找,稍有不慎就非常可能忽略,这样布置假证据的可能性太低了啊。” 吴燕语焦急地说:“但,但是,但是他手上有血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啊!楚纪,你千万别小看这个姓方的家伙,他不是省油的灯!” 楚纪摇头说:“我也不打算小看谁,能参加这个比赛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但我认为实事求是才是最重要的,凶手完全可以在方瑜进昏迷时握住他的手臂往尸体上捅一刀,让伤口的血溅在方瑜进的手上,这样不就可以坐实方瑜进的嫌疑了吗?” “但是韩磊和端木启身上除了喉咙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口啊。” 乐央忽然说:“你错了,韩磊身上确实有第二个伤口,我和楚纪一起证实的,韩磊喉咙处的伤口直径比刀刃更大,我们还让船长专门带韩磊的尸体去进行检查过了。” 船长笑着说:“我作为中立人物,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叫机器人用摄像头探测过了韩磊的伤口内部了,确实有两道不一致的伤痕,韩磊的喉咙被捅了两次。世上最好利用的人除了傻瓜以外,应该就是不能开口的死人了。” 吴燕语失魂落魄地坐回到座位上,她捂着额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楚纪说:“其实听了的方瑜进描述后,现场的大致经过也可以推导出来了呢,第一个死者应该就是端木启,端木启不止喉咙有伤口,后脑勺也肿起了一块,他肯定是被凶手用花瓶砸晕后,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了凶手的手上。” 楚纪又竖起了两根手指说:“第二个受害者就是方瑜进了,方瑜进听到端木启的惨叫声后,因为好奇而进入了放映厅,结果却遭到了凶手的袭击,背部中刀,不过幸运的是他幸存了下来。” “不对。”吴燕语立刻摆手说:“楚纪,我想请教你一下,凶手为什么没有杀死方瑜进?方瑜进一旦死了,我们就只有四个人,按照船长的话来说就可以直接获得胜利了。” 听到吴燕语的话时,方瑜进的心跳就迅速加快,他在作案前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始终难以找出合理的掩盖方案,如何解释自己的生还确实是一个难题,方瑜进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开始担忧起来。 楚纪说:“这个我也想过,有如下三种可能。” “第一。”楚纪竖起了食指说:“凶手有杀人的限制,每一天他都只能杀死固定的人数,这条规则的存在就是为了我们这群受害者考虑的,不然凶手有可能一天就结束比赛,这样就没意义了。” “第二。”楚纪又竖起了中指说:“参考一下齐华伟的案件,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凶手留下方瑜进,就是希望他能像赵典那样,成为她那一方的助力,把现场搞乱,故意在讨论时说谎搅乱大家的思路,使得案情更加复杂,增大破案难度。凶手没有急着去取得胜利,而是留下方瑜进就是为了戏耍我们一下。” 然后楚纪又竖起了第三根无名指说:“第三,在方瑜进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韩磊也遭到了杀害,在那个时间段里可能发生了某件事使凶手无法再次行凶,她也许受伤了立即需要治疗,也许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对方瑜进进行补刀,甚至都有可能她相信方瑜进已经死了,所以就匆匆离开了现场。” 方瑜进赞叹地说:“真是厉害,你在短时间内居然就想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楚纪笑着说:“雕虫小技而已,见笑了。” 随后楚纪又对吴燕语说:“吴燕语同学,你仔细想一想,方瑜进真的像凶手吗?这个凶手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控制着局势,全场的行动都缜密而细致,我们找不到他一点点把柄。他又怎么可能会突然表现的这么愚笨?居然出现在最危险的凶杀现场,还让自己的手上拿着凶器,故意增加自己的嫌疑,等着大家来怀疑他呢?” 楚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方瑜进,方瑜进感激地说:“没错,楚纪的这番话真的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只可惜我自己想不出来这番道理。” 吴燕语无话可说,她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然后她又叹了口气。 楚纪拍了一下手掌说:“好了,既然方瑜进的说明已经结束了,那么我们也应该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各自都在什么地方了,尤其是吴同学和端木同学,你们两个的要说的详细一些。” 端木琴和吴燕语都没有说话,方瑜进的嫌疑既然被排除干净了,那么现在就属她们两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楚纪说:“第一个还是从我开始吧,我今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待了一天。” 乐央疑惑地问:“你自己的房间?” 楚纪点头说:“对,毕竟那里是这艘游轮上最安全的地方,凶手不可能侵入进私人房间的,我一直都在思考凶手的作案手法,后来我感觉有些闷,就到甲板上吹海风散步。” 然后就到了吴燕语的回合,吴燕语说:“我的话,就在酒吧里品酒,就是商业街后面的那间酒吧。” 楚纪问:“那么你能不能说出你喝过的酒呢?” 吴燕语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用拳头抵着额头说:“让我想想吧,我喝了点白兰地,然后又叫酒吧的机器调酒师把菜单上的所有酒都来一份,那些酒杯摆满了吧台。” 船长惊讶地说:“你点了所有的酒?这就像是第一次上飞机的人要求所有饮料都来一份一样啊。” 吴燕语红着脸说:“不关你这个人工智能的事!我点了又怎么样?你这破地方的东西都是虚拟的数据,我就是把那些酒倒在地上也不能说我浪费啊。” 楚纪淡然地说:“那些都只是小事,船长,你能叫机器人给我们带一份酒吧的点单记录吗?” 船长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跟着就有一台机器人进入餐厅内,它将一份记录单交在了船长的手上。 楚纪说:“船长,你能仔细看一下那份单子吗,上面有没有时间记录?还有确实所有的酒都在上面吗?” 船长低下头说:“嗯,时间记录是早上八点三十二分,确实鸡尾酒都被点了一份,居然还有甜品和小食。你这样铺张浪费,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啊。” 吴燕语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关你屁事!你这个人工智能怎么废话就这么多?” 船长脸上露出了畏惧的表情,然后他就低声对楚纪和方瑜进说:“诶,静炎市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吗?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或凶巴巴的?” 楚纪为难地说:“船长,麻烦你好好主持比赛,不要说一些多余的话来干扰选手的情绪。” 吴燕语说:“既然我待在酒吧内已经被证实了,那么就该轮到端木琴了吧?” 端木琴懒洋洋地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在攀岩场待了一个上午,听到警报声后,就立马来到放映厅旁了,过。” 乐央刚要开口时,端木琴忽然又说:“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我偶然瞥到楚纪你出现在甲板上了,你那时似乎很高兴,表情非常兴奋,脸上带着笑容,还在不停地走来走去。” 众人都立马望向楚纪,方瑜进问:“楚纪,这件事是真的吗?” 楚纪点头说:“没错。” 轮到乐央时,乐央就说:“我还是在图书馆内待了一个上午,没有遇见任何人,我听到警铃声时就立马赶过来了,下一个。” 船长说:“我就一直待在船长室里,听到警铃声后就立马通知大家去放映厅了。” 楚纪点了点头说:“好的,那么接下来说一说案情的分析吧,大家对这起案子有什么看法和分析不妨都说出来。” 方瑜进说:“我觉得端木琴和吴燕语有嫌疑。” 端木琴白了方瑜进一眼,说:“这件事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不用你多废话。” 乐央突然问:“那个叫韩磊的下流胖子是不是喜欢吃土豆味的薯片、烤鸡翅、马卡农、寿司和冰沙?” 方瑜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楚纪说:“这是我和乐央在现场发现的证物,放映厅有人使用过了,而且那个人还在座位旁放了一大堆的零食和饮料,我初步推断应该是韩磊留下的。” 吴燕语点头说:“没错,那个死胖子确实就喜欢吃这些东西,他平时看电影时手边一定会放有零食的,胖子都是这德性。” 方瑜进捏紧了拳头想:“糟糕,那个家伙居然还在现场留下了吃的,怎么办?” 方瑜进在谋杀韩磊和端木启时始终都没有到韩磊的位置旁过,所以不知道他留下了这样鲜明的痕迹,方瑜进用手托着额头想:“居然出现计算以外的东西了,要是楚纪从中发现了什么端倪该怎么办?” 楚纪说:“那么问题就来了啊,韩磊应该就是待在放映厅内吃零食看电影的,命案发生时他在哪?这游戏内我们不需要上厕所的,凶手是如何把他给支开的?” “还是说,韩磊才是第一个死者?”楚纪不紧不慢地说。 第七十一章 失败的原因 众人都大吃一惊,端木琴问:“你觉得韩磊是第一个死的?” 楚纪问:“要不然他在哪里?方瑜进在进入放映厅后没过多久就晕倒了,他也没有仔细察看现场,说不定韩磊的尸体就被藏在某排座位后面呢。” 方瑜进立即就说:“楚纪说的非常有道理,我确实对放映厅内的情况没有多少了解,大家千万别先入为主,中了凶手的计。” 楚纪对着方瑜进笑着点头说:“先入为主这个成语说得好,方瑜进,你一句话就道破了我们的思路问题。” 方瑜进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才显得自然,他用僵硬的语气说:“惭愧了。” “会不会韩磊是凶手的帮凶?”端木琴忽然说:“凶手和韩磊形成勾结,然后凶手趁韩磊不备就趁机将他杀害了。” 楚纪问:“端木同学为什么会这样想?” 端木琴说:“这起案件有两人死亡,一人受伤,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执行的难度是非常大的,但是有一人进行支援就说得通了。不然韩磊就应该全程待在放映厅内将《罗马假日》看完才对,怎么会在案发时突然失踪,等到方瑜进苏醒时又突然出现?未免太不合常理。” 吴燕语冷冷地说:“端木同学该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 端木琴点头说:“我现在确实认为你的嫌疑最大,韩磊现在正在追求你对吧?抱歉,我有一天偶然看到他对你献殷勤了。” 吴燕语冷哼一声说:“那照你这么说,你和你弟弟勾结也不是没可能了。” 端木琴不满地说:“船长已经说过了不能向别人透露自己是凶手,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吴燕语笑着说:“但是你弟弟察觉到你是凶手,跑过来主动协助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你连方瑜进那个傻嗨都能看得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端木琴也笑着说:“等一下,我记得好像有人在高一时被那个蠢材给甩了的,那个人是谁呢?吴同学,我不记得了,你记得吗?”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你们两个人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还要顺便骂我两句?这游戏里攻击方瑜进不能得分的呀。” 楚纪低声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弄得她们两个这么恨你?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吗?吴燕语又是怎么回事?”方瑜进低下头叹了口气。 听到了端木琴的话后,吴燕语就双拳捏紧,她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激动地说:“端木琴,我告诉你,高一确实是我眼瞎,看上了这个傻逼。”吴燕语一边说,一边就指着方瑜进。 楚纪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你小子不得了啊。” 方瑜进痛苦地说:“你别说了,快阻止她们两个吧。” 吴燕语然后就指着端木琴说:“但是我实在没想到2037年居然还有人看得上方瑜进这种人,你的品位可真是够独特的,也许你可以去找推粪球的屎壳郎聊一聊,你们两有着相同的口味,肯定能做好朋友的。” 船长说:“屎壳郎没得罪你啊。” 端木琴嘿嘿笑了两声,她点头说:“对,吴同学你说得对,确实这个姓方的男人就跟流脓的虫子尸体一样令人恶心,我也承认我确实瞎了眼。但是这都不关你的事吧?你为什么要对别人的男朋友纠缠不休?你该不会还是对这种人抱有旧情吧?” 方瑜进皱着眉想:“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男朋友,端木琴你为什么要跟她较劲?” 吴燕语的脸变成了酱紫色,她挽起袖子说:“你这贱人,今天我要你好看!” 端木琴微笑着说:“想动手?呵呵,你应该见好就收的。” 楚纪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问:“怎么样?有女孩子为你而吵架的感觉如何?”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楚纪,我拜托你了,你能不能阻止她们?” 楚纪立即就站起来说:“你们两位冷静一些,在这个游戏内是不允许动手的。一旦发生肢体冲突的话,就会被驱逐出游戏,船长你是这样说的吧?” 船长点头说:“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上次是你和赵典两个臭男人要动手,这次却又不一样了,对于漂亮女孩子我永远都会网开一面的,更何况是两个?这种赏心悦目的节目可不能不看。” 楚纪皱着眉想:“这个人工智能该不会是被电脑病毒给入侵了吧?这种事居然也不管一管?只能靠我自己说服她们了。” 楚纪脑子飞速思考,他立即就说:“现在是讨论环节,我们的要务是抓出凶手。如果因为你们两个的冲突而拖慢破案进度,而让凶手再杀死一人导致我们的失败的话,这个责任谁来背?你们两个因为方瑜进的事……” 吴燕语大声说:“这跟那个人渣无关,我就是看不惯端木琴!” 楚纪连忙改口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你们都不应该在这里发生争吵。要是真有什么不可调解的恩怨,不妨到游戏外解决,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静炎市内的观众看到,让那么多人看到你们失态的样子莫非很光彩吗?” 端木琴和吴燕语一个将手盘在胸前,另一个则别过头哼了一声。 方瑜进看楚纪几句话就将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消解掉,心里便想:“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口才就好了。” 然后乐央便说:“大家听我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这一回的案件有两人死亡,还有一人受伤,凶杀发生时现场肯定流出了大量的血液,会不会有一部分溅到凶手的衣服上呢?” 吴燕语问:“那么你想说什么?” 乐央说:“不如就挨个检查所有人的房间,如果有谁的衣服出现血迹,又或者是谁的衣服有被清洗的水迹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的一些蛛丝马迹。” 方瑜进立即就表示赞同,说:“我觉得这条方案非常可行,我记得袭击我的那个人好像是穿白色衣服的,不过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所以没有关注她衣服的款式。” 只有楚纪对这项提议不屑一顾,因为他非常清楚,凶手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她绝对会在商业街内选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作案,事后再将衣服处理掉。绝不可能会傻乎乎地把衣服带进自己的房间内,等着别人来揭发自己。 “不过搜查一下大家的房间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发现。”楚纪打定主意后,众人就从餐桌上离开,从南门进入,到了套房前。 第一个检查的就是端木琴的房间,众人走进房间内,方瑜进就看到衣衫凌乱地放在床和沙发上,颜色各异的靴子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彩虹似的小山峦。 方瑜进想:“这么乱的房间打扫起来大概要一个小时吧?” 吴燕语笑了一声说:“真是个整洁的房间。” 端木琴红着脸说:“关你什么事?” 楚纪直接奔到端木琴的衣柜旁,拉开衣柜观察内部的情况,接着他又走进厕所内,随后就走了出来说:“什么都没有,下一个吧。” 众人连续将三名女孩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就连楚纪的房间也进去过一遍,但都一无所获。 乐央望着坐在电动轮椅上的方瑜进说:“话说方学长的房间我们还没去过呢,要不要也去检查一遍?” 楚纪看了一眼方瑜进,笑着说:“方瑜进现在嫌疑最小,他肯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对吧,方瑜进?” 方瑜进愣了一下说:“额,你们随意吧。” 在进入方瑜进的房间后,楚纪就第一个走过去拉开了方瑜进的衣柜,然后他又进入厕所巡视了一遍,方瑜进虽然读不出来别人话语中的隐藏意思,但却能看出行动后的意图,楚纪在检查方瑜进的房间时明显认真了许多,就连地毯他都要掀开来看一眼。 方瑜进望着楚纪的背影想:“该不会他发现了什么?” 最后楚纪就坐在方瑜进套房内的沙发上说:“搜查了所有人的房间,我倒也有一些发现,大家不如坐下来听我说一下吧,如果里面有什么错误欢迎指正。” 听到楚纪的话后,方瑜进的手就下意识地捏紧了一下,方瑜进想:“他是在虚张声势以观察我的反应?还是说确实有发现,我应该没有留下证据才对。” 楚纪这段时间以来制定规则让众人商讨案件,对案情的分析也独到准确,已俨然是大家的领袖,众人听到他有了新发现,立即都坐在沙发上望着楚纪的脸。 楚纪说:“我并不能确定案件的凶手是谁,甚至连她的身份一点头绪也没有,所有人的房间里别说一件带血迹的白衣,就连湿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但是我们可以用最简单的排除法来理清思路,一个一个慢慢排出去,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嫌疑最大的人。”楚纪竖起了食指说。 跟着楚纪就指着方瑜进说:“要说我们五人中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无疑就是方瑜进了。诸位,毋容置疑,方瑜进就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我和吴燕语找到他时,方瑜进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如果我们晚来几分钟,说不定他就是第三具尸体,凶手不会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冒这么大的险。” 方瑜进心里却在苦笑,他想:“我也没想到捅自己一刀会有这么危险,还差点就弄得自己退出游戏了。不过居然歪打正着,这个要命的失误居然还博得了你的信任,也算是我运气。” 乐央说:“方瑜进的嫌疑确实是最低的,不过又该怎么排除剩下的我们的嫌疑呢?这个案件可供参考的信息我感觉不多啊,至少我是一头雾水。” 楚纪说:“不用拘泥于这一起案子,我们一共有三起案件可供参考,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些地方慢慢分析,逐步推敲出凶手的身份。” 楚纪立即就扭头望向船长,说:“船长,能不能请你把至今为止交给你保管的证物统统拿到这里来。” 船长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三名机器人进入了方瑜进的房间内,每个机器人都端着一个铁盘,盘子上放着用塑料纸放置的证物。 楚纪拿起了第一起案件中杀死齐华伟的水果刀说:“凶手一开始的风格其实非常激进,可以看出来他对胜利的渴求一点也不低。从他的手法就可以看出来。” “他杀死了齐华伟,却又将凶器放在赵典的手里,利用赵典来给他打掩护。其实这里面的执行难度非常大,一旦赵典看到了凶手的脸整个计划就会泡汤,甚至都有可能导致被两人围攻,一开始就出局的可能性。” 吴燕语问:“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你有眉目吗?” 楚纪点头说:“有的,根据方瑜进的证言,就可以揣摩出凶手的惯用武器,其实赵典和方瑜进一样,他们都是被花瓶敲晕的。” 方瑜进四人都立即说:“花瓶?” 楚纪拿起了乐央的素描画说:“不用去现场,看这张画就可以知道,图书馆的门口旁就放有花瓶,凶手就是用这个将赵典击倒在地的。” 方瑜进问:“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东西是图书馆内的吧?凶手的计划是击晕赵典,那么他自己为什么不提前做准备?总不可能是进入图书馆后才制定计划的吧?” 楚纪却笑着说:“凶手也有可能记住了船上所有的摆设和大致情况,他一开始就知道图书馆内有可供他敲晕人的花瓶,所以才有恃无恐地不做准备。” “不过嘛,图书馆内会出现几个人恐怕是谁也预测不到的变量。”楚纪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其实你说的是对的,凶手就是在进入图书馆后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了这个杀死齐华伟,让赵典为他承担罪责的计划。” 方瑜进几人都面露讶色,吴燕语惊骇地说:“这……这不可能吧?” 楚纪拿起了一个玻璃杯,往里面倒了一杯纯净的开水书说:“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之所以会落得这步田地,就是因为太小看凶手。” 端木琴问:“太小看凶手了?” 楚纪点头说:“没错,你们知道吗?其实人会估算不到失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地足够多。”说完后,楚纪就将杯内的水一饮而尽。 第七十二章 画上休止符 “好了,让我们回到案件吧,凶手在击晕了赵典后,就用某种手法让齐华伟没有对他发动攻击,并且凶手杀死了齐华伟,让赵典留在现场,他自己就迅速离开了图书馆。” 楚纪接着说:“凶手一开始就在走险棋,不过高风险必然也附带有高回报。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赵典把现场修饰了一番,销毁了大部分的证据,大大增大了我们破案的难度,于是这第一桩案子就成了悬案。” 吴燕语问:“那这又怎么样?我们能从齐华伟的死里面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楚纪说:“当然有价值,至少我们知道了不能轻易下判断。”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因为这第二起案件就更加有意思了。死者是魏伦,凶手到底是如何杀死他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端木琴问:“还是一个谜?那这第二桩案件里又能得到什么情报呢?” 楚纪又开始往杯子内倒水说:“这第二桩案件比第一桩还精巧,不过凶手也暴露了他自己的手法,其实我们更应该把精力放在现场上面,因为那根布带是整局游戏的关键线索,只要知晓它的作用和意义,就可以抓住凶手的马脚。” 方瑜进故作镇静,他问:“那,那楚纪你分析出了那根布带是干嘛用的吗?你是我们五个人中脑袋最好的,连你都没有头绪,那我们可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楚纪微微一笑,说:“方瑜进,别这么谦虚。不过我经过思索,确实也了解了那根布带是干嘛用的了,方瑜进说得对,它确实有意义,因为它就是专门用来迷惑我们的假证据。” 端木琴三人都大惊失色,方瑜进也顿时就心跳加快,吴燕语问:“假证据?那怎么可能呢?你上次的推理合情合理,那根布带肯定非常重要呀。” 楚纪说:“这就是对方的厉害之处,那个现场是被精心布置过得,可以说除了魏伦的尸体和沾血的水果刀以外,几乎没有真正的线索,我们所找到的证据全都是凶手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顿时方瑜进套房的客厅内就鸦雀无声,众人谁都没有说话。船长忽然说:“你们知道吗?世界上最早的杀人游戏不是用来娱乐,而是用来培养间谍的。” 乐央疑惑地说:“不会吧?那些证据是凶手故意安放的?我们为了找出它可费了不少劲啊。” 楚纪叹了口气说:“然而这也在对方的算计中,我们的分析力和观察力早就被摸清了。凶手恐怕在犯罪前,就已经计算到了我们会看到哪些,想到哪里,他就是针对我们水平而专门设置的假证据。” 楚纪又拿起了杀害魏伦的水果刀说:“你们不用自责,那个凶手非比寻常。一般人放假证据都怎么放的?肯定是选显眼的地方,那种一眼就能看到的区域,比如这把水果刀就放在尸体旁。” “可是那家伙却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真的证据非常容易找,假证据却要细心观察才能找得到,于是我们越是深究,越是思考,就越会走进那家伙布置的迷宫内,在死路里打转。毕竟谁又能想到费尽心力周折找到的线索反而是假的?诸位,这就是我们对手的真正实力。”楚纪一边说,一边把水果刀放回去。 方瑜进立即摇头说:“楚纪,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楚纪也没有生气,而是反问:“我哪里说的不对?” 方瑜进捂着额头说:“对不起,我觉得你说的那些全都太过离奇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呢?而且那些证据都存在着联系,有一个能解释通的说法,你却说都是假的,我真的难以相信。” 吴燕语也附和方瑜进的论调说:“是啊,这么有心机的人就在我们之中,我也觉得不可能。” “也许我们还没有想通。”方瑜进说:“我觉得那根布带肯定是有意义的,但是我们还没看透真相而已。” “那也没关系。”楚纪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说:“不如这样吧,你们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听我接下来的发言,我说过了,若有错误的话欢迎指正。” 吴燕语点头说:“那你继续吧。” 楚纪就说:“从第二起案件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个非常宝贵的情报,那就是凶手了解我们的程度,远胜于我们对他的了解。我们所想到的一切他也想到了。” 端木琴问:“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楚纪说:“因为这个就是破解第三个案件之谜的最关键要点,凶手杀死了韩磊和端木启后,又精心布置了一番现场,跟着又往自己的背上捅了一刀,伪装成一幅受害者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三个女孩子都大惊失色,说:“什么?” 方瑜进的心跳立即加快,他说:“呵呵,你怎么还扯到我……” 楚纪却打断了方瑜进的话继续说:“接着他就凭空造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凶手,编造了一个现场还存在着第四人的精妙谎言,这谎言正好就对应着他在现场的布置使我们深信不疑。” “诸位。”楚纪竖起了食指说:“他还利用了我们最大的一个思维漏洞,那就是凶手不可能满身是血,带着一身洗不清的嫌疑出现在现场让我们怀疑他。因为有赵典的前车之鉴,这个观点几乎牢不可破。” 楚纪最后又说:“这个凶手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装憨卖傻,不停地麻痹我们对他的警惕性,齐华伟他们就是这么死的。然后他又故意东拉西扯,说一些偏离事实的可能性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拖慢破案的进度。诸位,不用迟疑,无需犹豫,方瑜进就是毋容置疑的凶手,把他投出去就是我们的胜利!” 端木琴三人都表情震惊,动作凝固在沙发上没有改变。就连船长也张大了嘴说:“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方瑜进虽然一颗心咚咚直跳,但他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方瑜进淡然地说:“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你觉得我是凶手?” 楚纪扭头对方瑜进投以冰冷的一瞥,说:“没错。” 方瑜进挠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说:“楚纪,我刚才就觉得你说的有些离奇古怪了,没想到居然还……怎么说呢?认为我有嫌疑。我记得你在一个小时前还坚称我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那是为了能让大家理解我说的话,我就让大家顺着我的思路走一遍,顺便也让你放松警惕。” 方瑜进摇头说:“但是我觉得你正好说反了,投出我绝对就是输了。你坚持我是凶手,那么你有证据吗?” “怎么杀死齐华伟的,要我给你回忆一遍吗?”楚纪说。 方瑜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愿闻其详。” 楚纪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示意大家注意这里,楚纪说:“那件长袖就是关键,韩磊那时不是说过吗?博物馆有一把弹簧刀失窃了,但是杀死齐华伟的凶器却是水果刀,齐华伟身上也只有一处伤口。” 方瑜进问:“这又能说明什么?” “很简单。”楚纪镇定地说:“那把弹簧刀虽然不是凶器,但肯定在案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它的意义就在于放松齐华伟的警惕。你把弹簧刀藏在袖口里,然后装出从倒在地上的赵典身上搜出这把刀的模样,栽赃给赵典的同时,也博得了齐华伟的信任。”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方瑜进说:“这种事情都能被你扯在一起。” “还不止如此,方瑜进,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魏伦应该是对你的女朋友有着一片痴心吧?你就是利用了这点杀害了他。如果是你告诉魏伦端木琴在厨房的话,魏伦说什么也会去看一眼的,他毕竟不会想到厨房内有一个等待着他的陷阱,方瑜进在利用他的感情来谋杀他。” 方瑜进笑出了声音,说:“好吧好吧,就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了,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韩磊和端木启是如何死的呢?” 楚纪摇头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知晓所有的事件经过,你应该是看穿了韩磊对吴燕语同学的喜爱,以及端木启对他姐姐的仰慕而杀害了两人吧?不过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我虽然也会犯错,但至少不会让别人反复耍弄我。那天我说过我一定会赢的,方瑜进你忘了吗?” 方瑜却没有继续和楚纪辩论,而是转头望向瞠目结舌的三名女孩说:“话说回来,你们三个相信楚纪的话吗?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认为他在编故事?”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半信半疑吧,我感觉得到楚纪不像在撒谎。” 乐央点头说:“我也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一会端木姐姐和吴燕语是凶手,一会方瑜进又和楚纪在互相指责,没想到这局游戏会这么难。” 方瑜进说:“我也确实被绕得有些晕,不过我还是认定楚纪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楚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上我。不过只要你拿出一件能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我就暂且相信你的话。如何,有证据吗?” 楚纪嘴角扬起,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他说:“我说过了,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犯错。” 方瑜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说:“什么?” 楚纪却说:“因果关系是非常重要的,方瑜进。在第一个案件中,乐央的证言说明了一件事,在吃早餐时,齐华伟肯定还活着,因为乐央后来在图书馆目击了他。凶手也肯定是在夜晚离开房间,去外面收集凶器以便作案,因为白天太容易被发现。” “以上两件事组合在一起就可以衍生出一个新的事实,方瑜进,你在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那两把刀就同时放在你的身上。但你总不可能把两把刀子握在手上的吧?你一定得藏好它们,不然一切计划都不能成立。弹簧刀比较好藏,放在口袋内的话,也不会有人来搜你的身,但是水果刀又该怎么办呢?” 方瑜进就如同被人用大铁锤重重锤打了一下胸口一样,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方瑜进连忙笑着说:“不懂你的意思。” “水果刀的长度约为20厘米左右,而又不能折叠,放进口袋内刀把必定就会露出来。而如果扎破口袋的话,肯定又会留下揭发你的证据,由于裤子的长度不够,会露出你的小腿,所以藏在鞋内也不行。所以你就利用裤子腰围处的松紧带,把水果刀夹在裤口处。” 楚纪却站起来,走到方瑜进的衣柜旁取出了一件深蓝色休闲裤,他把裤子的内侧翻出来说:“但是没想到的是,你在坐下来吃早餐时,水果刀顶在裤子内,锋利的刀锋居然切开了一个小口子,你该如何解释这个口子的存在呢?外面的切口还好解释,内侧的割痕怎么看都只能是藏匿凶器了吧?” 楚纪把裤子递给端木琴,三名女孩低头看裤子的内侧,果然就发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小小割横。 仿佛自己掉落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一样,方瑜进在一瞬间就感觉到时间虽然在前进,但自己却像是被扔在了时空外一样。他的脸顿时就变得煞白,坐在轮椅上什么也说不出口。 “哦,对了。”楚纪立马又说:“你可千万别说是别人栽赃你的,船长在游戏的第一天就说过了,只有自己才能进自己的套房。恐怕你也没注意到会有这个致命的证据留在你的衣柜内吧?不然你一定会想办法处理掉的。” 然后不管失魂落魄的方瑜进,楚纪转头对三名女孩说:“三位,这游戏该有个结局了,让我们开始投票吧。” 端木琴举起了手说:“现在发起对楚纪的投票。” 楚纪的动作凝固了一下,他疑惑地问:“端木琴,你搞错了什么?方瑜进都这幅表情了,你还认为我在诬陷他?” 端木琴却说:“刚刚你不是检查过方瑜进的衣柜吗?在那个时候用指甲在裤子内留下割痕不是没可能吧?” 楚纪咬住牙齿,脸上的肌肉都在涨动,他捏着拳头大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人的指甲怎么可能制造出那么工整的痕迹?我又怎么可能在大家的注视下做这种事?你为了你男朋友,居然就……” 乐央却也举起了手在空气中点了一下说:“端木姐姐,我投赞成了。” 方瑜进、楚纪以及吴燕语都对眼前的发展一片茫然,端木琴对着惊愕的楚纪说:“楚纪,你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就是太小看方瑜进,第二个错误就是太小看我了,我早就跟乐央商量好了,她会跟我的票的。” 然后端木琴又转头对呆在轮椅上的方瑜进说:“那边那个姓方的人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投票啊,你等着过年吗?” 方瑜进迷茫地举起了右手,在面前浮出的选项中点击了赞成的选项。方瑜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端木琴会帮他,但追逐胜利的本能却驱动着方瑜进做出了选择。 船长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左轮枪,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用枪口对准了楚纪说:“就由我来给这场惊悚的悲喜剧画下一个圆满的休止符吧,楚纪你别动啊。” 楚纪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他大叫着说:“这不可能?我不会输的!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梦想是被包养的……” 楚纪话还未说完,船长就对着他扣下了扳机,楚纪立即就在原地消失。 忽然方瑜进四周的景象就一片漆黑,端木琴等人也都消失不见,他面前浮出了一个信息面板,上面写着:恭喜,你获得了本次选拔赛的胜利。 第七十三章 不能讲情分的地方 方瑜进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校长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方瑜进连忙从游戏舱内起身,校长对着方瑜进微笑着说:“恭喜你了,方瑜进。你可要好好发挥,为我们市争光啊!” 方瑜进声音发颤,他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服说:“真,真的?我可以参加队伍领工资了?” 校长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年轻人目光要放长远,你如果能夺冠的话,以后就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一生。上一届夺得冠军的听涛市队伍的队长,他19岁就被大公司挖走,直接去当首席执行官了。” 这时方瑜进就看到其他人也都从游戏舱内醒来,楚纪起身后没有向方瑜进这边张望,而是神情冷漠地低头穿鞋。 “方瑜进那个死蠢醒来了?方瑜进,你给老子滚出来!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然后气势汹汹的魏伦和齐华伟就作势要冲进来,方瑜进都能清楚地看到两人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校长不满地说:“保安呢?快把他们带走!” 即刻就有几名人高马大的保安走过去拦住了魏伦和齐华伟,魏伦指着方瑜进说:“姓方的,你他妈给我等着,我终有一天会跟你算账的。” 齐华伟也刚想说话时,就被保安们拖走。方瑜进没有空闲理睬那两人,他匆忙地传好了鞋子,就快步跑到楚纪的身旁,说:“楚纪。” 楚纪面露微笑,他转头说:“哟,静炎市最强的学生,你好啊。”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什么?” 楚纪笑着说:“你在高考里运镖时不是跟一个人比试了吗?然后你就告诉他你是静炎市最强的学生,现在你赢得了选拔赛,这个称号可以说是当之无愧。恭喜你了,方瑜进。” 虽然楚纪神情镇定,满脸笑容,但方瑜进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说:“但是我这个胜利是靠端木琴帮我拉票赢来的,这个胜者本来应该是你才对。” 楚纪却摆了摆手,说:“不对,方瑜进,我是如何想到你是凶手这件事的,你知道吗?” 方瑜进抓了抓后脑勺说:“我确实不知道。” 楚纪忽然抬起右手,食指指着方瑜进的脸说:“在我被你那个布带诡计弄得焦头烂额时,我不是叫你尽管提出来你的想法吗?你可能没注意到,那时你脸上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我后来通过这个点切入,才想到假证据这个可能,将注意力锁在你身上的。” 楚纪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你是货真价实的胜利者,去好好享受万众瞩目的荣耀吧,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方瑜进非常清楚这场比赛是正正经经的对决,不是什么讲情分的地方。但即便知道这个道理,方瑜进还是对楚纪说不出地愧疚,毕竟对方是出钱提供他参加高考的人,没有他的帮助现在的情况绝对是判若云泥。 方瑜进看楚纪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胸中的担忧也就一扫而空,他笑着说:“你不生气就太好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参加比赛吧,让你当队长都没关系。” 楚纪下意识地捏紧拳头,然后他就笑着说:“不必了,我先谢谢你的好意,其实你更应该去谢谢你的女朋友才对,她帮了你更多。” 随后楚纪就转身离开,他还回头对着方瑜进挥了一下手说:“方瑜进,祝你好运。” 方瑜进也点头说:“谢谢。” 楚纪离开后,方瑜进刚回到游戏舱房时,就听到吴燕语在训斥韩磊:“你真是没用,居然会上方瑜进的当。不过也算了,我们两个本来也不可能拔得头筹的。”然后吴燕语看到了方瑜进,立即就住了口。 韩磊却对方瑜进打招呼说:“方瑜进,你好。你那下可真厉害,居然不惜自残来放松我的警惕。” 方瑜进却问:“端木琴人呢?她到哪里去了?” 韩磊说:“端木同学的话,我看见她往体育馆那个方向走了。” 方瑜进道了一声谢后,就立马跑向体育馆,正好就看到端木琴坐在体育馆门口处的饮料店外点饮料。方瑜进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端木琴就用惊讶的口气说:“这不是要代表静炎市出赛的方瑜进吗?你好,我是自作聪明的女高中生,而且我平时就喜欢对不了解的东西乱评价,所以也有人叫我傻逼。” 方瑜进即便情商再低,却也听得懂端木琴还在生气,方瑜进尴尬地说:“你还在生气啊?” 端木琴接过了店主递来的饮料后就往校门口走,方瑜进立刻叫住了她,说:“端木琴,刚才那个投票的事谢谢你,没有你这两票,我绝对会输。” 端木琴冷淡地说:“那倒也不必,你以后多管管自己的嘴巴,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就行了。” 方瑜进想起了什么,他立即说:“说正事吧,你有兴趣当静炎市代表队的队长吗?” 端木琴愣了一下,问:“什么?” 方瑜进说:“我刚才问过校长了,他说队长的职位可以转让,你以前不也说过想参赛吗?这个队长给你来当吧,我觉得你挺适合接手队长位置的。”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说:“你……方瑜进,你脑子抽了吗?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还他妈接手,你以为队长职位是嫁不出去的女儿吗?” 随后端木琴就叹了口气,说:“不过我还是先问一问吧,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当队长?” 方瑜进说:“所谓的领导者,不就应该由强势而有魄力的人来担当吗?我要是当了队长岂不就是对静炎市的大家不负责任?更何况我也不擅长干这么高难度的活。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端木琴脸上的表情慢慢开始舒缓,她说:“你这家伙偶尔也会说几句中听的话嘛,没办法,我来带你们称霸全国吧。是去校长室签字转让吧?快动身啊。” 在两人走向校长室时,端木琴忽然又说:“哦,对了,明天晚上我妈妈要来静炎市看我,你晚上有时间出来吗?” “你妈妈跟我有没有时间有什么关系?”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她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因为有一个王八蛋拿我的名字招摇撞骗打假赛,以至于我妈妈以为那个王八蛋就是我的男朋友,所以她提出想见一见阁下。” 方瑜进恍然大悟地点头,他说:“哦,对,我险些都忘了。我明天会去的。” 在校长室转让了队长职务,方瑜进就和端木琴一起出了学校,与端木琴道别后。方瑜进就取出了口袋内的手机想:“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和妹妹才行。” 但方瑜进开机后,却看到一个陌生的未接来电出现在手机内,方瑜进想:“这是谁?我不认识啊,不过还是姑且接听一下吧。” 方瑜进把电话打回去后,没过一会对方就接通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来:“喂?是方瑜进吗?” 方瑜进原本还以为对方就是推销电话,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方瑜进紧张地看了一眼手机,拘谨地问:“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苏粤。” 方瑜进立即就想起,上次舅舅就告诉他自己有一个朋友叫苏粤,可以去他那里寻求帮助。方瑜进上次去华夏酒楼找过对方后,就几乎将这件事给忘了。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打电话给自己。 方瑜进连忙说:“苏叔叔你好,我是杨瀚璃的外甥。” “我知道,明天早上你有时间吗?” 方瑜进立即说:“有的有的,不知道你……” 苏粤没有感情的声音传进方瑜进的耳朵内:“明早八点到酒楼来喝早茶,我们到时候详谈吧。” 方瑜进还未开口,对方就挂了电话。方瑜进望着手机疑惑地想:“舅舅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既然跟市内的大酒楼有关系,那很可能是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不知道他愿不愿借钱给我。我现在虽然能代表市出赛,但还是一穷二白,手上能有一笔钱用来周转的话是最好。” 第二天一早,方瑜进就坐车到了华夏酒楼内,走进酒楼的门口,方瑜进就对迎宾小姐说:“我是苏粤的客人。” 迎宾小姐立即就点头说:“方先生你好,恭候大驾多时了,这边走。”然后穿着紫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就带着方瑜进上了二楼,走到了一个装潢典雅的小包间内。 一名青年站在窗户旁负手站立,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景象,听到开门声时他就回头说:“方瑜进,你来了。” 方瑜进惊讶地说:“你,你就是……” 那名青年说:“我就是苏粤,先点菜吧,一边吃一边说。”苏粤然后就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菜单。 方瑜进惊讶地看了几眼苏粤,然后就坐在座位上翻开菜谱。他原本以为苏粤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连三十岁都不到。 方瑜进来这里当然不是吃菜的,他随便点了几样菜品后,就把菜单递给了迎宾小姐,迎宾小姐对着两人鞠了一躬后,就转身离开了包间。 苏粤拉开一个座位坐下,问:“瀚璃他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方瑜进点头说:“我舅舅过得还可以,他还跟我借小说看呢。” 苏粤拿起了两个茶杯,给方瑜进倒了一杯碧螺春说:“你舅舅的事谁也没办法,要怪就怪命运的安排太弄人了,谁遇到那种事的话,估计都会失去理智的。” 方瑜进的表情有些消沉,他情绪失落地说:“我知道。” 苏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不过你今天来不是来回忆旧事的,说说看吧,年轻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方瑜进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抓了一下额头,最后才开口说:“苏先生,我……我希望你能借我一笔钱,大概要二十万。”方瑜进心中真正的预期借款是十万,不过他先把价位提高,后面改口成十万时才会容易一些。 苏粤淡淡地问:“那么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方瑜进苦恼地说:“应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一年内应该能还完。我最近要代表市里出赛,你别看我年纪轻,我是具有偿还能力的。” 然后方瑜进就紧张地看向苏粤,想:“他应该是那种年轻有为的商人吧?十万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数字吧?” 这时服务员端着虾饺和烧麦走进了包间,苏粤立即就说:“不说了,先吃饭吧。”然后苏粤就拿起了筷子。 方瑜进望着苏粤冷漠的脸想:“他是不是在借着吃的机会思考能借我多少?” 两人吃完之后,方瑜进就望着苏粤的脸,等他给自己下达判决。但苏粤却站起来说:“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走出包间,到了酒楼的地下车库时,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表情坚毅的金发男子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他看到苏粤后就恭敬地对着苏粤行了一个军礼,用发音怪异的汉语说:“苏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苏粤拉开了后车门,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愣着做什么?进来吧。” 方瑜进疑惑地想:“他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该不会是去郊区割我的肾吧?那个外国人胳膊跟我的腿一样粗,他们真的要对我怎样我也毫无办法。” 方瑜进又想起了妹妹和母亲,他心里顿时又充满了决心:“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舅舅的朋友不会害我的吧?” 由金发男子负责驾驶,轿车开出酒楼后,就连续拐了好几条街,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在一个街口停了下来。 方瑜进的呼吸立刻就开始加快,因为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还在这里挨过一顿毒打,这就是血乌鹭所在的那条街。 方瑜进震惊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苏粤,想:“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该不会这个姓苏的和血乌鹭的老板认识,他们来寻我的晦气了?”方瑜进立马就把手搭在一旁的门把手上,情况一旦有变,方瑜进就会迅速开门滚出轿车,通过喊叫来寻求路人的帮助。 苏粤说:“莱纳尔。” 那名金发男子立即回头说:“请吩咐,苏先生。” 苏粤竖起了三根手指说:“女的打晕,男的打伤,绝对不能出现死人。你手脚快一些,我们今晚就要坐飞机的。” 莱纳尔点头说:“明白。”然后莱纳尔就推开车门,穿过马路直接向血乌鹭内走去。 第七十四章 登门道歉 方瑜进惊讶地问:“这……这是在干什么?” 苏粤说:“你看了就知道。” 莱纳尔走进血乌鹭后,就顺手将门关上,随后里面就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和茶杯落地的声音。 忽然一个人就直接从紧闭着的窗户内撞出来,碎裂的玻璃片往街道上溅落,那个人半截身体都露在窗外,然后就像滑溜溜的鱼一样从窗户往街道上落地,方瑜进都能看到他额头上全都是血。 方瑜进张着嘴想:“怎么回事?那个莱纳尔是冲进去打人了吗?” 然后方瑜进又不敢相信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拨号的苏粤,想:“为什么苏粤要来这里惹事?该不会是为了我?不可能吧?他是如何查到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事的?” 苏粤对着手机说:“喂,是静炎日报吗?这里是里广路,我看见有人冲进茶馆内杀人了,死了一个人,你们快点来!” 然后苏粤又连续拨了几个电话,全都是打给报社的。 苏粤打完电话后,忽然就问了方瑜进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方瑜进,你有地铁卡吗?” 方瑜进诧异地说:“没,没有。怎么了?” 苏粤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十元纸币,他将崭新的钞票放在方瑜进的手里说:“我赶时间,就不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坐地铁回去吧。” 方瑜进木讷地接过了钱,他无奈地说:“那……那之前……” 跟着方瑜进就摇了摇头,对方对借钱的事闭口不提,还开口要他回家,那借钱的事就肯定泡汤了,自己如果旧事重提,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方瑜进立马就调整心态想:“虽然没借钱,不过帮我教训了一下这个黑赌场也算是一片心意。” 方瑜进立马就说:“苏先生,谢谢你。” 苏粤对方瑜进的感谢没有任何回应,而是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方瑜进坐地铁回家后,却看到有两个人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等待自己。方瑜进脸色铁青,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说:“你……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和方瑜进握手,他笑着说:“你就是方瑜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是我们静炎市未来的希望!” 方瑜进僵硬地说:“你,你好。” 中年男性笑着说:“你还记得我吗?说起来我们现在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在魏伦的生日宴会上你就出现过,我那时还阻止他给你灌酒呢,你还记得我吗?你就叫我魏叔叔吧。” 方瑜进何止是记得对方,眼前这人就是魏伦的亲生父亲魏旭,方瑜进当初还跟踪过他,别说名字,就连他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和上班路线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方瑜进原本还打算绑架对方的儿子来勒索高额赎金,这时看到自己的目标出现,难免就有些做贼心虚。 魏旭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魏伦说:“魏伦,你打伤了人家的妹妹,还不快过来跟方瑜进道歉?” 魏伦哼了一声后,就绷着张脸走到方瑜进的面前说:“方瑜进,对不起。” 方瑜进想:“这样充满了杀气的道歉还是第一次见。” 魏旭对方瑜进笑着说:“方同学,我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养出了他这副飞扬跋扈的性格,以至于他居然弄伤了你的妹妹,我真的是十分抱歉。我们这一次来不为别的,就是特地来向你和方琼蔚小姐道歉的。” 方瑜进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态,他立即想:“怎么回事?魏旭是如何知道魏伦做过的事的?他绝不可能自己向他爹坦白的。” 不过既然对方是个明白事理的成年人,方瑜进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有魏伦的亲生父亲在场镇着他,魏伦也不可能搅起什么风浪。方瑜进就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想:“正好小蔚也在家,就让他们给我妹妹道个歉吧。” 方瑜进打开门后,方琼蔚正好就在客厅内看电视,她头也不回就开口说:“方瑜进你在外面鬼混终于知道回来了?本姑娘饿了,我不吃泡芙就要死掉了。” 魏伦不满地说:“方瑜进,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是端木同学也就算了,你居然被年纪比你还小的人使唤来使唤去。你这么没骨气,如何配当端木同学的男朋友?” 方琼蔚听到还有别人,立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这,哥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是谁?” 魏旭上前一步,对着方琼蔚弯腰说:“方小姐你好,我姓魏。” 方琼蔚用眼神询问方瑜进,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旁边这个人就是上次派人打你的元凶,这位大叔是他的父亲,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 魏伦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最后他还是跪在方瑜进家的地板上,额头也磕在地上对着方琼蔚说:“对……对不起。” 方琼蔚吓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她就一溜烟地踩上楼梯,在咚咚咚的声音中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内。 魏旭看着方瑜进家的楼梯说:“似乎方小姐不愿接受道歉呢?要不要让犬子去她的房间再道歉一次?”听到还要磕头,魏伦的两排牙齿顿时就紧紧咬在一起。 方瑜进摇头说:“不用,你们心意到就可以了。可以走了。” 魏旭却从怀内取出了一张支票,将其放在了方瑜进的手上说:“你们家的闺女让我儿子打了,岂能就这么算了?这四十万算是方小姐的医药钱,也算是我儿子的一笔学费了。” 方瑜进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他张大了嘴说:“这……四十万?” 魏旭立即说:“不够吗?但是苏先生确实是说要这个数的。” 听到苏先生三个字,方瑜进立马就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对方之所以会来全都是苏粤的安排,方瑜进在对苏粤感激的同时,心里却也想到:“苏粤最多也就是华夏酒楼的董事,怎么可能管得到这种事?他的情报网未免也太可怕了,他其实是超能力集团的老大吗?” 魏旭走到方瑜进家的门口开始穿鞋子,他说:“那就不打扰了,哦,对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魏伦他又对你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不对,如果你看到魏伦又欺负其他人的话,都可以打给我,我会感谢你的。” 然后魏旭就交给方瑜进一张名片,带着魏伦离开了方瑜进家。 方瑜进握着名片想:“这个电话号码我早就有了。绑匪怎么可能会不准备人质家属的手机号呢?唉,我当初要是一意孤行,即便现在不被抓进监狱,肯定也过的是提心吊胆的生活,跟现在绝对是有天壤之别。” 方瑜进现在想起当初的犯罪冲动,都感觉自己太过愚蠢,如果没有舅舅、楚纪、胡衍和严老师这群人热心帮助,自己误入歧途、行差踏错,说不定真的就回不了头了。方瑜进即便是现在想一想,在庆幸的同时,也都感觉有些汗流侠背。 到了下午,方瑜进来到了端木家,一进门内,就看到端木启坐在沙发上黏贴飞机模型,他看到方瑜进后立即就大声说:“姐,方学长来了。” 端木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短袖衫从房间内走出来,她顺手将蓬乱的头发用橡皮筋扎起来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往你脖子捅了一刀的凶手打声招呼?” 端木启立即说:“方学长你好。” 方瑜进愣了一下后也说:“你好。” 端木琴打了个哈切说:“方瑜进,我也懒得跟你摆什么客套样子了,你自己随便坐吧。桌上除了柠檬糖以外都可以吃。” 然后端木琴就对着端木启勾了勾手指,说:“小启,今天我们再来操练。” 端木启用牙齿咬着下唇,苦涩地点了点头。方瑜进想:“为什么小启学弟一副要上战场的表情?他难道要去见讨厌的亲戚吗?” 端木启从茶几的柜子内取出了拳击手套和护具头盔穿在身上,然后他就摆出了一个基本的拳击预备姿势。端木琴也把双手摆成掌状悬在胸前,说:“先让你来进攻,开始吧!” 端木启对着端木琴挥出一拳,端木琴立即就用左臂挡在端木启的右臂上,将他挥来的拳头架开,然后又用右拳打在端木启的脸上。 端木启后退了一步,用拳套擦了一下鼻子,跟着又挥拳速攻,但端木琴却摆动上身,躲开了这使足了力气的一拳,又挥拳打中了端木启的鼻梁,端木琴严厉地说:“你今天状态是怎么了?动作软绵绵的,给我振作一些!” 端木启大声回答一声:“是!”然后他又对着端木琴发动了迅猛的攻击,但每次都无功而返,端木琴恨端木启今天发挥不好,在击中他的胸口后,又对他的左脸颊挥了一拳,紧接着又抬起右脚,对准端木启的小腹狠踢了一下。 端木启立即就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 端木琴不满地说:“给我站起来!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像什么样子?端木启,你给我站起来!” 端木启用左手支撑着地面,右手按着小腹从地上站起来,方瑜进看他模样凄惨,心里不由得无比同情他,立即说:“端木琴,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家暴现场吗?” 端木琴说:“什么家暴现场?你少胡说八道,这是在把我弟弟培养成一名真正的男人!” 方瑜进说:“你只是在培养一个真正的沙包而已吧,快住手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端木琴不屑地说:“多难兴邦的道理你不懂吗?人就是要经历困难才会得到成长。” 端木启也对方瑜进笑着说:“方学长,我没事的,姐姐是在锻炼我呢。” 方瑜进想:“我也很想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看到你眼角的泪了,小启学弟。” 半个小时后训练结束,端木琴拿出红花油给端木启抹上,与此同时,端木琴的父亲端木赢和继母赵雅也回到了家中,在这对中年夫妇的背后还有一名身穿奶色薄衫的中年女性,方瑜进看那名女性眉宇间英气勃发,立即就想到:“这人肯定是端木琴的妈妈,不过为什么会选在这里见面呢?” 端木琴脸上立即浮现了笑容,她走过去和那名中年女性握手,说:“妈,你来了。” 端木琴的母亲微微一笑,说:“你运气倒不错,这里可比京宇市暖和多了。看来你在这个城市过得这些日子看起来还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 端木琴的继母赵雅也笑着说:“我也觉得小琴挺厉害的,下手也挺快的,而且方瑜进还是我们市的高考状元,可以说是年轻有为呢。” 方瑜进看端木琴的生母和继母谈笑风生,心里也感觉有些诧异。 端木琴转过身,对着方瑜进使眼色,方瑜进立即会意,站起来说:“阿姨好,我是端木琴的男朋友方瑜进。”方瑜进这句话已经说了不少次,虽然没有任何真情实意,但已经比从前顺畅不少。 端木琴的母亲看着方瑜进的脸,点头说:“嗯,小琴的眼光倒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草食系的。皮肤倒也挺白净,来,让阿姨捏一捏脸。”端木琴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对着方瑜进伸出了右手。 端木琴立即用盘手将母亲的右手挡下,说:“妈,你够了!” 端木琴的母亲指着端木琴笑嘻嘻地说:“你看,吃醋了,哈哈,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男朋友怎样怎样的。” 端木琴脸色尴尬,想:“平时碰到流氓我都是用拳脚招呼的,这个我又不能下手,怎么办?” 端木赢立即说:“哎呀,别拿年轻人来取乐了。”然后端木赢就对方瑜进说:“小伙子,别害怕,她就是开开玩笑,没别的意思。我和你阿姨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我们去厨房弄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小方你可要多吃些。” 方瑜进想:“我反倒宁愿快点离开这里。” 第七十五章 利益取舍 坐在沙发上后,端木琴的母亲就对着方瑜进伸出右手,要和他握手,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的名字叫韩丹,在服装公司里面工作。” 方瑜进伸出手说:“你好。” 韩丹问:“你和我女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两是谁追谁啊?应该是我这个粗鲁莽撞的女儿先开的口吧?” 方瑜进为难地想:“编故事我可不会,怎么办?” 端木琴立即说:“妈,这些私事你就别打听了,你又不是晚报的记者。” 没过多久,就到了开饭的时间。端木琴刚拿起碗,韩丹却对着她摆了摆手说:“端木女侠,不忙着吃,我有件事要请教请教你。” 方瑜进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强,却也看出端木琴母亲的语气有所改变,跟刚才那副笑嘻嘻的玩笑口气完全不一样。他想:“怎么回事?” 端木琴把碗放下来说:“怎么了?” 韩丹把手掌叠在一起,接着就用手背顶着下巴说:“问个问题,你还记得端木金是谁吗?” 端木琴迷茫地摇头说:“不记得了,端木这个姓倒是不常见,该不会是我的亲戚吧?” 韩丹笑出了声音,说:“你老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给你个提示吧,上一次他就坐在你男朋友现在坐着的位置上,然后就因为一点小纠纷,被某个人摁在地上打了一顿。你爸拿你没办法,所以我才出面。” “就因为这种事你叫我停下筷子?菜凉了怎么办?” 韩丹忽然脸色剧变,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够了,端木琴!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后来去医院给人家道歉了,还被臭骂了一顿。我们三个刚才就是从人家家里出来的,为的就是向人家道歉。” 端木琴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歉?你们可以跟他一起来骂我,我绝对不怪你们。” 韩丹沉着一张脸说:“端木琴,你也该够了吧?我告诉你,屠伟和许宝国现在还都躺在市第一医院里接受治疗,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 端木琴夹了块咕噜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那两个逼一个当众羞辱我的父母,另一个还猥亵班上的女同学,不揍他们简直是天理难容。” 韩丹气愤地锤桌子说:“别人说我的脏话就让他们说,你知不知道你一打人给我增添了多少麻烦?我和你爸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无所谓的!你不要搞错了!” 端木琴却说:“搞错的人是你吧,我不是因为那个人骂了你们才出手的,我是因为我不爽才出手的。” 方瑜进:“……” 韩丹低下头叹了口气,说:“琴琴啊,说真的,你妈有几个臭钱,你才能这样任性。我也不是说你这样做就错了,那群人确实是嘎杂子欠抽,我也很讨厌他们,但是你这样不停地给我们添堵儿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方瑜进想:“出现了,是首都的儿化音。” 端木琴舔了一下嘴唇说:“你们下次可以不用管我,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可以自己来解决。” 韩丹又皱起了眉头,大声说:“我是你妈!你生簧被抓进局子里了我怎么可能不管?还他妈成年人,你只不过就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高中生而已。” 端木琴却转头看着方瑜进说:“方瑜进,这真是令人熟悉的一句话呀。”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韩丹又说:“你别拿你男朋友当挡箭牌。真是搓火,当初那个鞭子混蛋教你拳时我居然没有赶他走。” 端木琴忽然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她指着韩丹说:“打住,老太婆,你呲我可以,但让我师傅跌份儿我可不能答应,你说话注意些。” 韩丹笑着说:“我成心开涮他,你这个小圈子能拿我怎么着?” 端木琴皱着眉说:“你这样劲儿冲不开面儿,你看准了我不会抽你是不?” 韩丹哈哈大笑,说:“今个儿我就跟你开到底儿了,正好让我来领教领教端木女侠的高招。” 端木赢连忙说:“你们两可是母女,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最重要。” 赵雅也立即说:“有什么事大家心平气和地解决不行吗?非要弄得这么僵?” 方瑜进想:“端木琴的妈妈和她脾气倒是差不多,两个人都有些暴躁。就是京片子我听不太懂,小圈子是什么意思?” 韩丹望向了正在思考的方瑜进,她立即说:“方瑜进,有个事儿我倒想请教请教你,上次端木琴打人你也在场的吧,你怎么看这件事儿的?” 方瑜进迟疑了一下,说:“我?我觉得吧,这件事不能只看端木琴动手打人,对方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其实这无非就是一个利益取舍,是自己的弟弟情绪重要,还是一个耍流氓的亲戚重要。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我觉得她挺仗义的。” 端木琴先是呆坐在木椅上,然后她就得意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家伙倒挺有眼光。” 韩丹惊愕地看着方瑜进,立即问:“对了,我还想问问,你看上了这个疯丫头哪一点好?不如告诉我一下,让我这个当妈的对自己女儿能有一点点信心。” 方瑜进说:“端木琴吗?我觉得她心胸宽广。哦,对了,她穿蓝色靴子的样子很好看。” 端木琴望着方瑜进瞪大了眼睛,她说:“你,你在说些什么啊?” 赵雅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害羞了害羞了,琴琴居然还有这一面,方瑜进你嘴巴很甜嘛。” 而韩丹则想:“好极了,这个叫方瑜进的人眼睛其实是瞎的,居然会看上我女儿。”就像是原本打算低价处理掉的货物有人愿意用高价收购一样,韩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而欣慰的笑容。 吃完后,方瑜进就对几位长辈说:“叔叔阿姨,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与端木家的人道别后,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端木琴忽然笑着说:“方瑜进,我陪你回去。” 坐在饭桌上的韩丹笑着说:“啊,小情侣感情还真好,还舍不得别人走,琴琴啊,你干脆就别回来了,如果对方父母不反对的话,在小方家住一晚算了。上大学的时候我花钱请人帮你们带孩子,哈哈,你怎么说?” 端木琴无奈地说:“妈,你少侃两句成不,丢不丢人?”然后两人就穿好鞋,迅速离开了端木家。 在等待电梯时,端木琴就说:“方瑜进,明天早上九点来学校的5号楼找我,队伍的配置我已经订好了,明天大家一起见个面,顺便也听一下我的下一步计划。” 方瑜进问:“一个队伍正式队员要三人,替补要一人,我和你占了两个名额,剩下的就是端木启和乐央吧?” 端木琴却面露笑容说:“呵呵,差不多全对。明天你记得准时到,我可不希望队员见面的第一天就有人迟到,而且还是副队长。” 方瑜进想:“原来我不是替补啊,不对副队长的工资会比较高倒也不错。” 两人出了小区时,端木琴问:“方瑜进,我妈明天就要坐飞机回京宇市了,静炎市有什么好的特产?我给她买一点让她带回去。” 方瑜进用手托住下巴,沉思着说:“我们市的特产吗?卤味可以给你妈带些,还有鸡仔饼,老婆饼,荔枝干,猪油糕等。前面的那家比较大的超市里面就有专门的特产柜台,你可以进去买。” 端木琴点点头说:“那就多谢了。” 在过马路时,方瑜进看见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立即就后退了两步。端木琴笑了一声,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害怕过马路吗?” 方瑜进苦笑着说:“我这人天生就胆小如鼠,没办法。” 两人过了马路后,方瑜进就指着一旁的车站说:“我就先回家了,你进入超市后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询问售货员。” 端木琴点头说:“嗯,你走吧。” 方瑜进对着端木琴挥了挥手,然后他就转身离开。端木琴忽然又叫住了方瑜进说:“等一下,方瑜进。” 方瑜进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询问端木琴。 端木琴说:“有的事你最好不要搞错,方瑜进。那个游戏设计地并不好,我知道楚纪的推理是对的,但是把你投出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之所以会帮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帮了你的话,你说不定就会让我进入市队,就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那样,这只不过是利益取舍而已,你别搞错了。” 方瑜进笑了一下,他点头说:“原来如此,知道了。那么明天再见吧。” 端木琴却立即问:“停,在你走之前我还想问一下,你笑什么东西?” “我只是在想,帮了我却还特地要求我别感激你,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我终于对你有了一点了解了呢。” 第一章 及时行乐 没有匪夷所思的超能力,没有扭曲怪异的性格,也没有离奇吓人的经历,方瑜进就是静炎市中的一名普通的16岁学生。 方瑜进也不指望穿越到另一个奇特的世界展开一段奇妙的冒险,也从未想过拥有奇妙的异能然后被神秘组织追杀,他现在的心愿非常简单,就是能拥有一个青轴的机械键盘,而他现在正在向自己的心愿前进。 “我从来没说过那种话,你肯定听错了。”小卖部老板挥手说。 方瑜进不满地说:“你三个月前就说过了,只要在你这里收集满一百个图章,你就会把那个机械键盘当做奖品送给我,现在怎么又反悔了?你不是大人吗?说话就要算数啊。”方瑜进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右手握着的一沓纸给小卖部老板看,那沓纸上每一张都印满了十个红色印章。 小卖部老板哼了一声,说:“你想要这个键盘也行,自己准备八百八十八来买,这可是我的镇店之宝,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送给你?” “但你以前说过……” 小卖部老板粗暴地打断了方瑜进的话,他说:“没钱就滚,我没空和你这样的傻逼高中生浪费时间,你说我说过那样的话,你有证据吗?你有录音吗?嘿嘿,没有吧?”说到后面,小卖部老板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方瑜进咬住了牙齿,然后他就一言不发地走出小卖部,将手中印有印章的纸扔进了垃圾桶,双手插进口袋走进学校。 到了所在的班级后,方瑜进的同桌吴燕语看到他时就露出了笑容,说:“方瑜进,你不是说你收集满了一百个印章吗?怎么样,换到键盘了吗?” 方瑜进在班级内的好朋友胡衍也说:“为了能让你圆梦,我和吴燕语都去那个小卖部花了不少钱来换印章呢,你拿到了键盘不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眼吗?” 方瑜进沮丧地低下了头说:“那个小卖部老板就是个混蛋!他全都是骗人的,那个键盘要八百多块钱。” 吴燕语帮方瑜进把书包放下,然后手握成拳状开始温柔地捶打方瑜进的背部,她说:“你别不高兴,我给你捶捶背吧,我姑姑说这样有助于放松心情。” 方瑜进还沉浸在失去键盘的痛苦中,他对着吴燕语挥手说:“别捶了,烦着呢,你就不能安静一些吗?” 吴燕语立即笑着说:“好,好,你别生气,我买了你最爱喝的奶茶,你要不要尝一口?” 吴燕语从抽屉内取出了一杯奶茶,将吸管也放在方瑜进的手上说:“尝尝看。” 方瑜进却没有去接奶茶,而是用手托着下巴问:“为什么里面有珍珠?我说过了我不吃珍珠的。” 忽然一声拍动桌子的声音从两人的前方传来,一名男同学站起来转身指着方瑜进说:“姓方的,你他妈别太过分!” 方瑜进疑惑地问:“我怎么过分了?我没有往你的书包里倒胶水啊。” 那人走到方瑜进的面前,用食指指着方瑜进的脸说:“有人愿意给你买奶茶就算不错了,你他妈居然还敢挑三拣四,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我看不惯你这个傻嗨的行为,你该收敛一点了,方瑜进。” 吴燕语连忙挥手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不生气,是我不好,明明他说过了不吃珍珠的,我却还忘了。” 方瑜进懒洋洋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吧,话说你可以把手指拿开了吗,马瑞同学?” 被称为马瑞的学生却向前一步,指着方瑜进的鼻子说:“我告诉你,方瑜进,这件事既然我看到了,那就跟我……” 马瑞还没有说完,方瑜进就忽然捏住马瑞的食指用力扳动,马瑞发出凄厉的惨叫单膝跪在地上,方瑜进随手拿起了身旁的一个椅子对准马瑞的脸用力挥了一下,马瑞直接就倒在地上捂着脸发出嚎叫声。 方瑜进指着马瑞说:“你妈妈没教过你不用要手指指着别人的脸吗?教没教过?说啊?刚刚不是很嚣张的吗?”方瑜进一边说,一边用鞋底用力踩在马瑞的肚子上。 胡衍立即说:“瑜进,快住手吧,你这样也太过了。” 方瑜进冷冷地说:“对这种不知道礼数的家伙就该给他一点教训,我方瑜进要是要面子的人,而且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的脸了,今天正好让他懂一点规矩。”方瑜进在说话时,还在加大踩在马瑞身上的力道。 “方瑜进,看来我也该让你懂一点规矩。”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教室的后方传来,方瑜进立即回头,就看到自己的班主任严老师站在教室后方的门口,他的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正狠狠地盯着方瑜进。 方瑜进立即抬脚离开了马瑞,说:“严老师,是他先来惹我的。” 严老师压住心中的怒火说:“来几个同学把马瑞抬到医务室去,方瑜进,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两人到了严老师的办公室后,方瑜进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但他在叙述中夸大了马瑞的行为,又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自卫反击的形象。但严老师从始至终都在用冷冰冰的目光打量方瑜进。 严老师说:“先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是你先动的手总没错吧?” 方瑜进说:“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是马瑞同学实在太过分,我是没办法……” 严老师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大声咆哮着说:“那你也不该打人!方瑜进,你别以为学校是你舅舅赞助的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方瑜进被小卖部老板戏耍后,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团火,刚刚又和人动了手,所以现在已经不如平时那么冷静,方瑜进就指着严老师说:“严伯强,我也告诉你一句,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大声说话。” 严老师听到方瑜进直呼他的名字已经十分无礼,居然还敢指着他的脸说话,顿时就气的全身发抖,他说:“方瑜进,你别太过分。” 方瑜进冷笑了一声说:“你别以为你年纪比我大就可以教训我,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看得非常明白,我只会听有本事的人说的话,像你这种把时间都活在狗身上,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小教师的人其实我根本就瞧不起你,我给你面子,才叫你严老师的。” 严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方瑜进又继续说:“你要是不爽可以尽管动手,我舅舅和校长的关系你也知道,你动我一下试试看,教师在办公室内殴打学生,老子保准让你辞职。”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方瑜进就走出教室到了校门口,一名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同龄高中生就在校门口等他,方瑜进看到对方时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方瑜进兴奋地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书余,今天我们吃什么?” 唐书余也是静炎中学的学生,他是方瑜进最好的朋友,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班级,但由于上英语补习班而结识,方瑜进觉得他谈吐非常有趣,跟他的相处也很开心,于是就交了这个朋友。 唐书余说:“我突然有些想吃艇仔粥了,那边有家店味道非常正宗,我们就去那里吃中饭吧。” 方瑜进点头说:“那就走。” 两人到了指定的店铺内坐下来后,就叫来了老板点了两碗艇仔粥、肠粉和蛋散,唐书余一边调整自己的坐姿一边问:“话说回来,瑜进,高中毕业了你想去学习什么专业,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我们现在才高一啊,你就突然问这个?” “问一问也没关系吧?毕竟这种事情越早决定越好。”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说:“我打算走我舅舅的路,去国外念书然后考mba。” 唐书余笑着说:“你有你舅舅的资助,钱是肯定不用担心的了,考完那个什么a之后,你还打算回国发展吗?” 方瑜进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再看吧,估计会回来的吧,毕竟现在我们国内的环境也不错。你呢,以后打算做什么?” 唐书余摇头说:“我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我还在想以后要不要去勾引一个富婆来包养我呢。” 方瑜进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皱着眉说:“不好笑,书余。” 唐书余笑着说:“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 方瑜进举起食指指着唐书余的脸说:“我告诉你,在我眼里,男保姆和家庭主夫已经够窝囊,够没出息的了,但是它们毕竟还是自食其力的工作。书余,我真心盼望你只是在开玩笑,因为没有什么能比被包养的小白脸更贱的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虽然方瑜进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但唐书余依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立即说:“哎呀,瑜进你不用这么认真嘛。我又矮又丑,皮肤还他妈这么黑,除非是瞎子,否则是不可能看上我的,你该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方瑜进摇头说:“这种事情连玩笑都别开,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的事情就是得严肃些。” 然后方瑜进就郑重地说:“书余,你其实也不笨,虽然你的家境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你发愤图强,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你现在好好努力学习还为时不晚。为什么要甘于当一名没出息的人呢?” 唐书余说:“但是人生并不是只有出人头地,我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而活的。” 方瑜进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说:“你每次都这么说,没有钱、没人尊敬你哪来的快乐?你现在是无所谓,等你到了三十岁你肯定就会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我三十岁就会后悔?” “你到了那个时候要买房吧?你要付你儿子的学费吧?你妻子……” 唐书余立即就打断了方瑜进的话,他说:“停,首先我不会结婚,然后我也不想买房,我有了基本的生活条件后就会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真正想要的是明天出门被车撞死也不会后悔的人生。” 方瑜进刚想开口,唐书余就立即打断了他:“停,可以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瑜进,不如我们来换个话题吧,你今天有没有遇上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不过我也确实有个事值得提一下,那个键盘的事没成功,那个老板是个王八蛋,他耍赖了。” 唐书余瞪大了眼睛,说:“什么?那你在那个小卖部里搭进去的钱岂不就都泡汤了?那一百个印章呢?一次十元以上的消费才能换到一个印章,那可都是你积攒了一个学期的啊。” 方瑜进消沉地说:“那些没用的废纸我都扔了,他不愿换还有什么用?” 唐书余沉默不语,然后他就用极小的声音对方瑜进说:“我有办法,你晚上十一点到学校门口来找我。” “那么晚?我们去干什么?” 唐书余忽然面露笑容,他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方瑜进毕竟是个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十六岁少年,他最后还是选择在半夜里偷偷溜出家门,一路小跑到了学校门口前。 唐书余也站在学校门口的旁边,他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大坛子,看到方瑜进后,他就把手指竖在嘴前说:“小点声,我们现在不能被发现。” “你怀里抱着的黑色坛子是什么东西?” 唐书余带着方瑜进到了一棵榕树下,他解开了坛子的绳子问:“想闻闻看吗?” 方瑜进刚把头靠近坛子,就立即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臭?” 唐书余笑着说:“这里面装着的是放了好几年的鸡蛋,还有一只死老鼠在里面,可以说是地球上最糟糕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然后唐书余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他说:“我前几天偶然才发现这个东西的,原本我妈是打算扔掉它的,但是现在这颗生化武器有了用武之地了,我们来把它倒进小卖部内吧。” 方瑜进捏着鼻子用蹩脚的声音说:“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学校发现了……” “你走过那个小卖部时,难道心里就不会有怨气?看到那个老板欠揍的笑容,你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而且我千里迢迢把它抱过来也挺麻烦的,你还要阻止我?” 方瑜进一颗心怦怦乱跳,他想:“做还是不做?” 唐书余说:“瑜进,这种事还需要迟疑吗?做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啊!” 方瑜进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和兴奋,他就只好点头说:“好,我帮你,怎么做?” 唐书余和方瑜进鬼鬼祟祟地跑到小卖部的店铺前,唐书余拉开了小卖部的一扇小窗户说:“咱们把坛口对准这里开始倒,让这浓郁的风味流进去,我们一起来托住坛子的底部,听我口令啊,一,二,三,举!” 两人合力将坛子举过头顶,然后在唐书余的指挥下让坛口对准被打开了的窗户,两人开始倾斜坛子,混臭的黑水带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流进了小卖部,即便方瑜进身在小卖部外面,他却也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倒完之后,两人就扔下坛子迅速离开了犯罪现场,唐书余指着一个公共厕所说:“我们进去洗一下手吧,真他妈臭啊。” 方瑜进第二天去学校时路过了小卖部的门口,就看到小卖部老板一边用粤语说脏话一边用拖把清洗小卖部,小卖部似乎形成了一圈看不见的圆形罩子,路过的行人都捂着鼻子绕开了小卖部。方瑜进虽然知道这不对,但还是忍不住面带微笑。 第二章 颜面 穿过了一条由红砖铺成的路径,就走到了一处占地广大的院子门前,即便还没有走入其中,却也可以看出这栋豪宅的奢华,带有金盏花花纹的铁艺大门竖立在方瑜进的面前,两旁的高墙上都有翠绿色的常春藤攀在墙上。 方瑜进摁了一下铁门旁的可视对讲门铃的按钮,说:“我来了。” 方瑜进即便没有报出名字,铁门也缓缓拉开,方瑜进走进了庭院内,一座宛若城堡般的大别墅坐落在门口青砖道路的尽头,道路两旁是被精心修建过的花圃和草坪,方瑜进刚走进来,就有各式各样的芬芳将他包裹住,一名老园丁看到方瑜进就立即对他打招呼说:“方少爷,你来了。” 方瑜进没有开口,而是对着那名白发苍苍的园丁微笑着点点头,就向着大宅继续前进。 一名面容妩媚、身穿一件紫色浴袍的女性站在大宅的落地窗前,她披散的头发湿淋淋的,看起来刚刚洗完澡,那名女性看到方瑜进后就带着媚笑向他走去,说:“小蔚呢?那个鬼精灵的丫头怎么没有来?亏我还有点想她呢。” 方瑜进说:“她今晚要去朋友家玩,所以就只有我来了。” 那名女性笑眯眯地说:“小蔚情商比你高得多,她这个妹妹肯定会比你先**的。” 方瑜进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应对,他尴尬地说:“舅妈,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 眼前这名体态丰腴的女性就是方瑜进的舅妈,方瑜进对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她有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跳进喷泉内戏水,虽然当时有很多静炎市的名流在场,但她依然照玩不误,即便衣服湿透了也毫不在乎。 虽然方瑜进觉得自己的这名舅妈行为有些幼稚,但也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舅妈和唐书余身上有一些地方非常相似,他们都是那种对所谓的正统不屑一顾的人。 舅妈指了指大宅内说:“你舅舅在客厅内打游戏呢,他在等你,快去吧。” 方瑜进对着舅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后,就脱鞋走入大宅子内,一名穿着休闲衫的青年男性正坐在地板上,他神情专注地控制着手柄操控电视机内的人物躲避敌人的攻击,听到方瑜进的脚步声后,他连头也不回就说:“是方瑜进吗?” 方瑜进对着那名青年恭敬地鞠躬说:“舅舅,你好。” 眼前这名貌不惊人的男性名字叫杨瀚璃,是方瑜进的母亲杨珍的弟弟。在静炎市没有人没听过杨瀚璃这个名字,有关他的事迹方瑜进都耳熟能详,将负债累累的公司转亏为盈,还在国外出任过特别经济顾问,方瑜进不止一次在满是英文的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不少人都说他是奇迹的化身,时代的宠儿,2030年以来国内最了不起的企业家。 方瑜进从小就在外人对他舅舅的夸赞和颂扬声中长大,他家房子的首付都是舅舅代付,甚至就连方瑜进父亲的工作也是他舅舅介绍来的,这些事情方瑜进也都看在眼里。 方瑜进心里一直都觉得自己如果能做到舅舅的成就的百分之一,就已经算是十分了不起了,他常常有意无意地模仿舅舅的行为,跟他留一样的发型,看舅舅看过的书,学他的口气说话,玩舅舅玩过的游戏。 不过方瑜进像静炎市的大部分男孩子一样,他在看书这方面进展缓慢,唯独在打游戏这件事上热情高涨,没过多久水平就远远超过他舅舅。于是杨瀚璃就常常和自己的这个外甥一起打游戏,方瑜进今天来就是陪舅舅玩的。 杨瀚璃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愣着做什么?坐下来一起玩啊,手柄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打通《欧佩特之巢》这个副本。” 方瑜进刚拿起手柄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立刻就响了起来,杨瀚璃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最近我们集团在南洲路搞一个别墅小区,那群老家伙连树叶掉在头上都会怕,什么都要细谈,你等我一下吧。” 然后杨瀚璃就拿起手机离开了客厅,方瑜进还能听到舅舅的声音从办公室内隐约传出来。 忽然又有一阵悦耳的铃声从背后传来,方瑜进就看到茶几上一个手机上显示着陌生来电的号码,方瑜进拿起来想:“这个会不会也是舅舅的?我记得他好像有好几个手机用作不同的用途。我先接通告诉他舅舅有事,叫他等一等吧。” 方瑜进刚接通了电话,一个男性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出来:“喂?” 这个声音轻柔而又诡异,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感。方瑜进听起来感觉十分别扭,虽然方瑜进从未谈过生意,但他立即就意识到带着这种语气说话的人绝对不是来谈生意的。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你好,你找谁?” 对方听到了方瑜进的声音后,立即就挂了电话,方瑜进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想:“应该是打错了吧。” 第二天的中午,方瑜进又一如既往地和唐书余一起去外面吃饭,今天两人决定去吃沙河粉,在去的店铺的路上时,方瑜进忽然问:“书余,问你个问题,你最深信不疑的格言是什么?” 唐书余问:“你怎么忽然想到说这个?” “反正也没什么值得谈论的事,不如就聊一聊。” 唐书余摇头说:“我没有信什么人生格言,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顺其自然吧。你呢?”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捏着拳头说:“我舅舅的格言就是我的格言,当然就是‘有志者事竟成。’” “你应该以后决定要读理科吧?”唐书余慵懒地说。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我是理科生又怎么样?” 唐书余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很奇怪,你明明数学和物理成绩那么好,却会说出这么毫无逻辑的话出来,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蚯蚓有了梦想是不是就会比豹子跑得还快?我有了统治世界的志向是不是就能统治世界了呢?” 方瑜进口才拙劣,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的话,他挠了挠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命运不会那么无情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书余笑着问:“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你听过南辕北辙的故事嘛?” 方瑜进完全说不过对方,他顿时就感觉到有些窘迫和尴尬,因为他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比自己没出息的人说的哑口无言。在脑中斟酌了一会词语后,方瑜进就说:“没用,书余,我见多了。” “你见多了什么?” 方瑜进笑了一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告诉你吧,我方瑜进就是在别人的嫉妒和羡慕中长大的,不过那些没用的废物也让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自己心里有数,我方瑜进是相信自己的人,你懂吗?” 唐书余摇头说:“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跟着方瑜进就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我无所谓”的动作,他说:“我知道,我是学校的第五名,我又住在越秀区的高档小区里,我的脑子比普通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生来就注定了会成为卓越的人,所以你会看我不顺眼,这我都理解。” 唐书余笑着说:“你的厚颜无耻程度也比普通人强一大截呀。” 方瑜进挥了挥手说:“随便你怎么说,你知道为什么别人说我我不生气吗?因为我知道,有的人长相不行,脑子不行,人品还特别猥琐,他们样样都不如别人,现实生活中的美好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就要讨两句口头便宜安慰一下自己,网络中动不动就贬低别人的家伙其实就是这种人,我早就看明白了。” 唐书余笑着说:“方瑜进,我不知道你这个傻逼有什么好吹嘘的,你的脑子不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你的家境、长相和身高也都是你父母送你的,你拿着一堆靠运气换来的东西嘲笑其他不幸的人,我觉得你他妈也挺恶心的。” 方瑜进微笑着说:“随便你怎么说,住在市郊区的第561名。” 唐书余愤怒地说:“你真该庆幸自己生在和平的国度内,你要是生在中东地区的话,就轮不到考虑自己的面子了,因为每天都会有带着淫笑的男人**你,你晚上就摸着流血的屁股流眼泪。有的时候我也真羡慕你这个**里插着金汤勺的大少爷什么都不懂,可以对别人没得选的人生指点江山。” 方瑜进点头说:“不愧是住在郊区的人,说话也比静炎市的市民文雅。” 唐书余听方瑜进句句都不离郊区,正好就戳中了他心中的敏感处,因为他对自己的出身无能为力。唐书余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破口大骂道:“方瑜进我操你妈!我愿意跟你交朋友是老子瞎了眼!” 方瑜进听对方侮辱自己母亲,立马就怒火攻心,但他却保持住了心中的最后一点冷静,收住了要挥出去的拳头,方瑜进对唐书余挥手:“你滚,乡巴佬!” 唐书余转身离开时,方瑜进就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方瑜进一想到了自己的颜面,他也就拉不下脸叫住对方,方瑜进想:“等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冷下来后,我再和他和谈好了,反正以后还都有时间。” 然后方瑜进就也选择离开,忽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就看到唐书余走在亮着绿灯的斑马线上过马路,一旁有一辆红色的吉普车向着斑马线上疾驰而来。 方瑜进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身体无法行动。他真的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速开始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被切割成十几秒,眼前的画面就像电影内的慢镜头一样,方瑜进看到那辆吉普车撞倒了身材矮小的唐书余,厚重的黑色轮胎慢慢地压在唐书余的脸庞上。 随后吉普车就碾过唐书余的身体,笔直地撞在人行道上的一根电线杆上,四周的不少行人发出尖叫和怪吼声,马路上的其他汽车也都放满了速度,车主的头从车窗内探出来观看…… 第三章 怀疑 推开门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急救室内走出来,他对着方瑜进说:“你是伤者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朋友,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说:“车轮压过身体造成多处骨折,还流太多血,再加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太晚,唉,你叫他父母来吧。”说完后医生就转身离开。 方瑜进立即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肩膀将他拽回来,他大声说:“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死了还是要做手术。” 医生叹了口气说:“小同学,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要克制啊。你朋友已经不行了,现在在急救室内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方瑜进的呼吸立即变得急促起来,他问:“那,那个肇事司机人呢?” 医生说:“他倒是没有大碍,安全气囊救了他一条命,唉,这种酒驾的王八蛋真的害人不浅。” “我不是问这个,他人在哪里?” 医生盯着方瑜进涨红了的脸说:“鉴于你现在的情绪状况,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位置的,其实你何必着急呢?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制……” 方瑜进抓着医生的衣领大声吼叫:“我不是问这个!我要你现在告诉我,他人现在在哪里?你一定要说,我舅舅是杨瀚璃你知道吗?” 那名医生也有些恼怒,他推开方瑜进的手说:“李护士,快去叫保安来,这边有个死者的朋友闹情绪了!你给我把手拿开,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没过多久,情绪激动的方瑜进就被医院的保安给扔出了急诊大楼的门口。 到了夜晚,方瑜进再次造访舅舅的宅邸,方瑜进刚走进去,杨瀚璃就亲热地挽着方瑜进的手说:“一直在等你呢,来,尝尝看澳洲岩龙虾,这可是裴师傅的得意之作。” 然后杨瀚璃就对着餐厅的方向大声喊:“他来了,上菜!” “舅舅,我……” 杨瀚璃却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我都知道,你在手机里不是说过了吗?所以我才请你来我家好好吃一顿,忘记自己的忧愁和烦恼。” 两人走进餐厅时,方瑜进的舅妈和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男性也坐在餐桌旁,那名青年男性叫李光雄,是杨瀚璃最好的朋友,李光熊看到方瑜进后,就立即给他的杯子倒了一杯酒说:“来来来,小伙子喝一杯。常言说得好,一醉解千愁。” 方瑜进坐下后,他的舅妈也说:“这种事情一开始的确很难受,但是时间是疗伤圣药,你今天的确不开心,但是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淡了下来,你也就习惯了。” 杨瀚璃给方瑜进端起了酒杯说:“我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给别人端酒是什么时候了,啊,对了,好像是安普总理,方瑜进,能让我给他端酒的人可不多,你一定要喝这一杯。” 方瑜进的舅妈也附和着说:“是啊,快喝吧。” 方瑜进虽然心里烦闷,但还是接过了酒杯将浓烈辛辣的白酒倒进嘴里,然后方瑜进就拉住了杨瀚璃给他倒酒的动作,说:“不必了,舅舅,太难喝了。” 但杨瀚璃还是给方瑜进又倒满了一杯,说:“这玩意的妙处你喝多了就懂了。” 方瑜进却不肯再喝,他把酒杯推开说:“抱歉,舅舅,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杨瀚璃却指着李光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李叔叔来这里吗?” 方瑜进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光雄,李光雄立即就说:“我告诉你,方瑜进。我就是白鸽旅行社的社长,你可能不知道,优美的风景是可以治愈人心中的创痛的,卢浮宫、金字塔、夏威夷沙滩,就算你想去北极看极光我都有路子。” 方瑜进厌烦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 李光雄却拍了一下桌子豪爽地说:“小伙子,你舅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就跟兄弟一样,今天你这件事我揽下来了。你想去哪都可以说,不收你一分钱,一个月畅游世界,够意思了吧?” “我来这里是……” 方瑜进的舅妈也说:“方瑜进,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其实都不长久的,真正的朋友是要价值观一致并且彼此互相关怀的,你就当你和你那个朋友闹崩绝交不就行了吗?人有的时候就是得阿q一下,骗骗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 “能他妈闭嘴吗!?” 方瑜进突然这一声大吼把餐厅的其他话语都打断了,虽然是被一个年轻的小辈用粗话打断叙述,但是在座的三人都知道方瑜进今天亲眼看到自己的朋友在马路上被碾死,所以谁也没有和他计较,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杨瀚璃,希望他能劝住他的这个乖戾暴躁的外甥。 然后方瑜进就转头对着杨瀚璃说:“舅舅,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谈,能去你的办公室吗?” 杨瀚璃挥了挥手说:“不必,我告诉你,旁边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再加上你妈和苏粤的话,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四个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他们绝对不会往外泄露的。” 听到杨瀚璃这番话,方瑜进的舅妈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而李光雄则春风满面,说:“瀚璃可真会说话,不愧是生意人。” 方瑜进说:“我有一个请求,我的朋友是被一个醉驾的司机给撞死的,我希望你给我讨回公道。” 这时杨瀚璃家的大厨裴师傅端着一盘经过进行烹调的澳洲龙虾放上了桌,然后他又说:“你们尝尝看,我是按照粤菜的口味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 杨瀚璃对裴师傅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裴师傅就乖觉地迅速离开了餐厅,然后杨瀚璃就说:“讨回公道是什么意思?咱们市的警察执法能力也不差,该不会是让那个肇事的家伙给逃逸了吧?” 方瑜进摇头说:“没有逃逸,他就在市第一医院内,但是我希望你能判他死刑。” 杨瀚璃刚夹了一块龙虾放到自己的碗里,听到方瑜进的话后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方瑜进的舅妈和李光雄都想:“方瑜进的意思是要瀚璃买通法官判那个司机死刑,这可已经是犯法了呀,怪不得他不愿我们两个听到。” 杨瀚璃指着方瑜进对着两人笑着说:“听听,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外甥,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人一向很准的,方瑜进这辈子的成就绝对不会低。” 方瑜进问:“舅舅,我的提议……” 杨瀚璃把龙虾肉放入口中嚼了两下,他慢悠悠地问:“方瑜进,万一这件事败露了,我以后坐牢你会去看我吗?” 方瑜进连忙说:“你怎么可能会……” 杨瀚璃重重哼了一声,说:“怎么可能不会?静炎市也不是我说了算啊,我告诉你,方瑜进,今天我们这三个长辈在这里围着你转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地了不起,也不是因为看你可怜,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你是我姐的儿子,所以我们才会赔着笑脸来哄你这位小主子。” 方瑜进听舅舅的口气慢慢变得有些严厉,不禁就有些头皮发麻。 杨瀚璃继续说:“而你居然敢对我的妻子和我的朋友说脏话,根本就是目中无人。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在学校里打人,还对老师出言不敬这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方瑜进支支吾吾地说:“我……” 杨瀚璃重重地把筷子放下,他指着方瑜进说:“也怪我一直都宠着你,才把你变成了这幅德性。你朋友的事我很遗憾,但我觉得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剂良药。我决定了,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那个司机就算无罪释放了我也无所谓,现在这顿饭你也别吃了,不如离开这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方瑜进记得平时舅舅向来都非常疼爱自己,自己便如同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但今天他却如此决定,方瑜进跪在地上用哀求他说:“舅舅,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滚!” “但是我……” 杨瀚璃把脸别过去,他对李光雄说:“光雄,把他给我架出去,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他。” 李光雄说:“喂喂喂,你这样也不太好,至少让人家小伙子把饭吃完吧。” 方瑜进从地板上站起来,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李光雄,说:“李叔叔,我无意冒犯,你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杨瀚璃转头用威严的口气说:“你还不走吗,方瑜进?” 李光雄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笑着说:“不急,先听人家小伙子把话说个清楚,什么再说一遍?” 方瑜进问:“那天打电话的人是你?那个喂是你说的?” 杨瀚璃也有些疑惑,他问:“什么东西?” “前天我在你家跟舅舅你玩游戏时,我偶然用一个银白色的手机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只说了一个‘喂’,听到我的声音就挂断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广告推销,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叔叔,那个人是你吗?不好意思,声音实在太像了。” 杨瀚璃在长年的商业谈判中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技巧,即便是细微的动作也逃不开他的眼睛,就在刚才方瑜进说话时,杨瀚璃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右手小指抖了一下,而李光雄则捏紧了筷子,杨瀚璃知道这是他们紧张时的表现。 “晓玫,你的手机不就是银白色的吗?那天方瑜进拿起的手机是你的?”杨瀚璃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妻子。 杨瀚璃的妻子顾晓玫摇头说:“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吧。” “晓玫,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行吗?”杨瀚璃虽然口气平淡,但他开口隐约就带着一股威严,餐厅内的气氛立即就变得有些紧迫。 顾晓玫皱着眉说:“怎么?要手机是什么意思?你不如把话说清楚些。” 李光雄忽然哈哈大笑,他对方瑜进说:“你这小伙子就会捣乱,居然还把我和嫂子牵扯在一起了。方瑜进,我问你,那天你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陌生来电还是我的名字,如果只是一串手机号的话,你记得号码吗?” 方瑜进苦恼地抓着后脑勺说:“我记得前三个号码是182,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李光雄摇头说:“你可真会胡闹,有谁会记得前天看到的电话号码?” “普通人确实不行,但我外甥的脑瓜子可一点也不差,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说来也巧,光雄你的手机前三位也是182。” 李光雄的脸色有些尴尬,他说:“这个……” 顾晓玫脸上变色,她指着杨瀚璃说:“杨瀚璃,有什么话不妨说清楚,这样含沙射影又有什么意思?” 杨瀚璃用手托着脸说:“我的意思非常简单,我要你把你的手机给我看两眼。如果到时候是我杞人忧天,我杨瀚璃现场就给你们两个下跪道歉。我也不想侵犯别人的隐私,但如果我的朋友给我老婆打电话,还听到别人的声音就立即挂断,我说什么也要查个清楚!” 李光雄连忙拿出白酒给两人倒上,赔笑说:“哎呀,夫妻之间不要搞得这么僵嘛。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喝一杯酒消消气。” 顾晓玫却从口袋内掏出了手机,果断地扔在桌子上。李光雄立马就说:“哎呀,嫂子,这又是何必呢?” 顾晓玫冷冷地说:“他都说了事后会下跪了,你觉得我这个手机今天还能藏着吗?” 杨瀚璃指着手机说:“方瑜进,我不拿,你把手机拿起来,按我说的一步一步做。” 方瑜进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手机后,杨瀚璃就说:“打开通讯记录,找到3月7号的通话记录。” 方瑜进按照舅舅的指示做了之后,就说:“好……好了。” “找一个在上午十点到十二点的纪录,通话时间只有几秒钟,号码以182开头,有吗?” 方瑜进点头说:“有的。” “给我拨。” “叮铃铃,叮铃铃。”忽然间,李光雄的外衣口袋内传出电话铃声。餐厅内谁都没有说话,就连方瑜进也都暂时忘记了唐书余的事,望着骤变的局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四章 入浑水 杨瀚璃说:“光雄,你手机响了,你不看一下吗?” 李光雄神情黯淡,他把手机从衣服口袋内取出来,却没有接,而是将响着铃声的手机扔在桌上。 杨瀚璃拿起了手机,摁了一下屏幕上绿色的接通键,然后他就低头对着手机“喂”了一声。 与此同时,方瑜进拿着的银白色手机内也传出了杨瀚璃的声音,正好也是一声“喂。” 杨瀚璃把手机扔在餐桌上,他长呼了一口气说:“现在看来手机的谜题是真相大白了,但是新的疑点又出现了,那么晓玫,你能不能……” 忽然李光雄说:“瀚璃,你听我……” 杨瀚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盛放龙虾的盘子内都有橙黄色的汤汁从盘子内溅了出来,杨瀚璃指着李光雄的脸大声说:“你他妈给我闭嘴,我现在在和我的妻子说话。” 顾晓玫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对,事情就如你担心的那样,我和光雄……” 李光雄连忙说:“嫂子,你对瀚璃不满我理解,你可别把我扯进来啊。瀚璃,她只是在说气话,你一定要……” 顾晓玫扭头望向李光雄,说:“你他妈摸也摸了,上也上了,现在都这种局势了,居然还想着糊弄过去?他什么智商你不知道?”顾晓玫指着杨瀚璃对李光雄说。 李光雄顿时就面如死灰,宛若瞬间就老了十岁一样,他抬起右手揉着自己的脸,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杨瀚璃问:“我就是想问一下,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做这种事,就算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也该为琪琪想一下,她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她会怎么想?” 顾晓玫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晃着食指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和我还有一个女儿啊。” 顾晓玫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指着杨瀚璃说:“你今年去看过她几次呢?一次也没有,我每次去津泽市看她时,她都会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妈的,你陪这个方家的小杂种的时间都比陪你女儿多,其实方瑜进是你和你姐姐生的吗?我觉得可能性挺高的啊,毕竟**也会出脑瓜机灵的人嘛。” 方瑜进:“……” 杨瀚璃也指着自己的妻子说:“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对我姐姐无礼的话。” 顾晓玫却无所谓地说:“我就是要说,你能怎样?我告诉你,我不是在给你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觉悟了,我在你最好的兄弟用舌头舔我身体的时候我他妈就已经想到会有今天了,杨瀚璃!”顾晓玫一边说,一边激动地用手指敲击着餐桌,最后一句话顾晓玫是用几乎吼出来的声音说的。 杨瀚璃气的全身发抖,他抽出了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指着顾晓玫说:“贱人,你最好闭嘴,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李光雄脸色苍白,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两个都……都,都要冷,冷静一点啊,夫妻船头朝架床……床喂和。” 虽然杨瀚璃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顾晓玫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她说:“来呀,怕你吗?老婆被别人操了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还有你的工作吗?说真的,杨瀚璃,你每天晚上都十一十二点回来,真是给我和你的好兄弟鬼混创造了良好的环境,谢谢啊。”顾晓玫开口句句都不离兄弟这个词。 杨瀚璃握着水果刀的手不停地发颤,他眼睛发红,跟着就流下来泪来,杨瀚璃哽咽着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跟他上床的?你故意找他的?为了报复我?” 顾晓玫用俏皮的语气说:“没错哦,杨董事长,你头上有点绿油油的哦。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家庭,我就是故意整你的。” 然后顾晓玫又转头对着方瑜进说:“方瑜进,你以后千万别像你舅舅这样哦,是男人的话,就要学会负责任,今天教的东西是学校里学不到的,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杨瀚璃这时脸上一会红一会白,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的胸膛内交织,灼烧着他的神智。杨瀚璃忽然快步走到顾晓玫的身旁,指着她的脸说:“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搞上的?” 李光雄说:“有话好好说嘛,瀚璃你先把刀放……” 杨瀚璃用水果刀指着李光雄大喝:“你闭嘴!”李光雄顿时就面如土色,一个字也不敢再讲。 顾晓玫抬起头说:“三年前,怎样?”然后她就挑衅地看着杨瀚璃。 杨瀚璃呆若木鸡,他双眼无神,不停地揉动自己的头发,跟着身子就趴在餐桌上,像个无助的孩童一样开始嚎哭。方瑜进情窦未开,至今都没有喜欢的女孩,所以不懂舅舅为何如此痛苦,但他看到舅舅模样凄凉,趴在餐桌上的背脊也微微抖动,心里却也对自己这个了不起的舅舅说不出地同情。 顾晓玫却脸色得意,她说:“要是我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报社会用多少钱买这张照片呢?身价几十亿,伯尔罕集团的大股东,时代的宠儿,奇迹的化身的杨瀚璃居然还嚎啕大哭,真是奇闻啊。” 李光雄焦虑地说:“你别再刺激他了,你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会……” 李光雄话还没有说完,杨瀚璃就忽然从桌上起身,他像一头迅猛的野兽一样,握着手中的刀子刺向了顾晓玫,顾晓玫还未反应过来,胸膛就被连捅三刀,血液直接就飞溅在杨瀚璃癫狂的脸上。 方瑜进看到眼前的景象立马就脑袋一片空白,而李光雄则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结结巴巴地说:“瀚璃,你冷静一点,你,你冷静一点啊。” 杨瀚璃的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冰霜一样,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李光雄身旁,把水果刀架在李光雄的脖子上说:“现在该问问你了,光雄,你又是为什么要和我老婆上床呢?不如说说看吧,我该不会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吧?”杨瀚璃的语气低沉而又冰冷,就如同地狱内的冥使一样。 李光雄全身发抖,不止脸上不断冒汗,还有口水从他的嘴角内流出,他说:“我就是一时糊涂啊,那次正好喝了酒,所以我就被迷了心智,正好晓玫她也勾引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瀚璃却面露微笑,他用调笑的口气说:“你这个糊涂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居然一糊涂就是三年。” 李光雄连忙又说:“瀚璃,别这样啊,我们可是情同兄弟啊,咱两从初中就认识,这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一起逃课去网吧的事吗?” 杨瀚璃突然目露凶光,他说:“你这种口才的人果然不适合做生意,因为你不说还好,说了反而还勾起了我的怒火。你下地狱后再好好忏悔吧。”然后杨瀚璃就控制架在李光雄脖子上的水果刀开始来回切割,方瑜进清晰地看到血液从瞪大了眼睛的李光雄脖子内喷涌而出。 方瑜进大声喊:“舅舅,快住手啊!” 方瑜进从床上仰起身子,他的身上满是汗液,甚至都浸湿了凉席,方瑜进一边喘气一边捂着额头想:“真是糟糕,今天怎么会做这种梦?” 然后方瑜进就从床上下来,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想:“幸好睡满了六个小时,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冲完澡后,就已经是吃早饭的时间,方瑜进到餐桌处坐下来后,他看了一眼餐桌,立即问:“妈,今天早上不是吃凉面的吗?为什么是馒头和腐乳?” 方瑜进的母亲杨珍说:“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即便你已经是我们市队伍的队长,但现在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些危险啊,乖,等你拿到了第一份工资后我们家的伙食就会改善的。” 方瑜进的妹妹方琼蔚也问:“话说回来,哥,我记得这个市队队长的权力很大的,好像是市长给你钱让你自己去分配,那你能不能抽些回来改善家里的情况啊?就当是你资助了贫困家庭呗。” 杨珍笑眯眯地托着下巴说:“现在想想真的就是命啊,当初你读高一时你舅舅进了监狱后,你的成绩就一落千丈,老师也都说你经常上课发呆。我和你爸真的是急得要死。” 方琼蔚也说:“是啊,自从那件事以后,哥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把真正的方瑜进藏在哪了?” 方瑜进拿起馒头啃了一口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而且现在队伍的队长是端木,一切都由她来定夺。” 杨珍瞪大了眼睛说:“你,你把队长的位置转交给别人了?即便是男女朋友也不能这样啊,万一以后你们分手了怎么办?” 这时电视内开始播放新闻,一名女记者拿着话筒站在一家破损的茶馆前说:“大家好,现在我来到的地方就是烂柯茶馆的店面前,昨日早上八点三十二分,一名白种人神秘男子进入茶馆内开始使用暴力攻击茶馆内的店员,十二名男店员身受重伤,而八名女店员则被击打致昏迷,幸好伤势并不严重。” 杨珍摇头说:“大城市也有大城市不好的地方啊,明明是我们天朝人的地盘,还搞得这群外国人在这里胡作非为,市政府的人就不管一管吗?” 方瑜进却对电视机播放的内容毫不关心,只是低头吃馒头。 那名女记者继续说:“然而惊人的是,茶馆内的伤者不止二十名,茶馆内部还有一个地下赌场,赌场内有三十三人,也全都身受重伤。经过警方调查才发现,这个赌场就是市内鼎鼎有名的血乌鹭赌场。” 方琼蔚惊讶地说:“什么?那个都市传说是真的?我们市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去那里会不会被切手指啊?” 方瑜进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今天中午我不会回来吃饭了,晚上不回来的话我会打电话的,再见。” 方瑜进走到了静炎中学的5号楼处,就看到端木琴站在教学楼的楼口处等待着自己,端木琴说:“方瑜进,还挺准时的嘛,其他人已经到期了,跟我来。” 两人到了一楼的一间教室处,方瑜进就看到端木启和乐央都在教室内聊天,但还有一名长相俊秀的同龄男性也在教室内,他看到了方瑜进后就笑着走过来跟方瑜进打招呼,说:“瑜进,好久不见。” 方瑜进惊讶地说:“老胡,你怎么也被拉进这趟浑水里来了?” 端木琴说:“原来在你眼里我们这支市代表队伍就是浑水啊。” 胡衍说:“是端木同……不对,是端木队长找我进来的,队伍内需要一个人兼任一些琐碎的杂物,我认为我可以试一试。” 端木琴走到胡衍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胡衍虽然不是我们队伍的正式队员,但他却是队内的经理兼领队,平时负责辅佐我,和赛事方沟通协调,参加赛事会议,后勤安排也是他的工作。” 方瑜进问:“那我们队的教练呢?训练计划总得有人安排吧?” 端木琴得意地晃了晃食指说:“那就是我了,我训练了我弟弟很多年,有着独到的经验,一定可以胜任教练这个工作的。” 方瑜进忽然想起了昨日端木琴和他弟弟的训练场景,顿时一张脸就变得血色全无,胡衍和乐央都想:“为什么方瑜进的脸色那么难看?” 这时门卫大爷却走进了教室,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水果篮说:“端木琴,有人给你们送了礼物,说是祝愿你们队伍夺得桂冠。” 端木琴兴奋地走过去接过了水果篮,她笑着说:“看来我们还挺……”然后端木琴就拿起了祝贺卡打开了看了一眼。 然后端木琴的手就抖了一下,她迅速将水果篮放到一旁的桌上,就好像那里面放有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胡衍走过去看了一眼贺卡说:“是赵典送的。” 方瑜进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会是他送的?你们有谁和他的关系特别好吗?” “瑜进,贺卡上已经非常清楚地写了,他很感谢你打败了楚纪,让楚纪无法参赛,他说以前的事全都一笔勾销,他绝不会和齐华伟来找你的麻烦。”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他说:“这篮子里的水果该不会被注射了维埃克斯毒剂吧?不过话说回来,端木,我想拉楚纪入队。” 第五章 训练计划 端木琴立即说:“不行,绝对不行。” 然后端木琴又问:“等一下,姓方的,你该不会已经问了楚纪了吧?” “我问了,怎么了?” 胡衍郑重地对方瑜进说:“瑜进,你这回真的就大错特错了,被打败了自己的人同情是非常屈辱的一件事,你这下太过了。” 端木琴也说:“普通人可能会感激地答应,但是那个楚纪恐怕自尊心非常强吧?他怎么可能在接受你的怜悯这种情况下入队呢?你有时间不如去学学为人处世的学问吧。” “还有,方瑜进,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楚纪入队的。”端木琴又说:“你这个低情商人渣肯定不知道原因,我就一并说了吧,楚纪和你完全是反过来的类型,他恐怕是不会允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命令的,到时候我拉他入队的话,就又会演变成楚派和端木派的斗争,到时候就别说什么携手共进了,你好好想想自己该站那一边吧。” 方瑜进说:“不,不会吧?楚纪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端木琴冷笑了一声说:“你千万别用你的想法套在他身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与世无争的,方瑜进。楚纪排除异己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局游戏里赵典不算是你陷害的,完全就是被他给赶出去的,这就是为什么赵典不恨你的原因。一旦让这种脑子好而又有野心的人加入的话,我们这支队伍将永无宁日,除非我主动离开。” 方瑜进说:“但是……” 端木琴斩钉截铁地说:“够了,虽然这个队长职务是你转让给我的,但是我现在才是咱们队伍的真正统领,我已经决定不让楚纪加入。还有,方瑜进,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算是普通市民了,大家身上可以说是都肩负着一份责任,就是为静炎市夺回荣耀,你有空不如多为养育你长大的城市想一想。” 方瑜进转让队长的事早就在学校内传开,但大部分内容都是在嘲笑方瑜进的智商,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位置拱手让人,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未免太傻了。胡衍听到这些消息后虽然恼火,但也无能为力,此时此刻他看到端木琴的安排后才终于释然。 胡衍情不自禁地点头想:“瑜进这个选择真的做对了,这个位置交给端木琴来干实在是最适合的人选。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可不能再为这些风言风语而生气了。” 端木琴打了个响指说:“那我现在开始下一步的说明,春秋联赛的预选赛在秋季开始,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首先第一步我们要冲进南方赛区的前四名,才能获得参加春季正赛的资格,不然大家就只在秋季末就解散了。” 方瑜进想:“那岂不就是只有三个月的工资?那我可得在预选赛认真些,争取到参加正赛的资格后再偷懒也不迟。” 端木琴忽然说:“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知道有的人肯定在想在比赛中全程划水,躺着输掉比赛,轻松地领自己那一份工资。我在这里要郑重告诉某些投机分子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即便是转让给我队长的人,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开革他,如果不信,可以尽管来以身试法,看看我是不是会留情。” 端木琴接着又说:“那么接下来我现在来说明一下我们这两个月的准备计划,我最近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一句话:我们骑自行车去布达拉宫。” 方瑜进四人都脸色剧变,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瑜进立即说:“等一下,你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端木琴问:“怎么可怕了呢?我没感觉到任何恐怖的要素啊?” 方瑜进说:“我先确认一下好了,端木,你说的布达拉宫该不会是五十元钞票后面印着的地方吧?” “就是那,我们国内还有第二个布达拉宫吗?” “首先,你似乎有点低估了我们国家的领土面积。第二,你居然叫我们在太阳最猛烈的季节骑自行车出行?其实你是打算谋杀我们吗?老胡你可是学医的,你说说看中暑会怎么样?” “长时间暴露在高温环境中进行体力活动的话就会很容易因为脑膜充血,大脑皮层缺血而引起中暑,体温超过40度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超过42度就差不多可以去见阎王了。” 端木琴却说:“这个我也查过了,阳光暴晒是中暑的一个重要因素,我们完全可以晚上骑行啊。” 方瑜进说:“晚上骑行多危险,万一有打瞌睡的货车司机或眼睛不好使的轿车司机该怎么办?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不同意在夏天去骑车,也不对,我压根连自行车都不想骑。”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们在自行车上装反光设备让别人看到我们不就可以了,而且在公路上我们靠边骑行,小心谨慎就不会出事。” 没等方瑜进说话,乐央忽然开口问:“端木姐姐,话说我们为什么要骑自行车出去啊?我们不是电竞选手吗?为什么不在空调房里训练,而要跑出去做那种危险的事呢?” 方瑜进说:“空调房好啊。” “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答案很明显啊,一个队伍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就是团结了,联赛是团队对抗制,光靠方瑜进去想馊主意陷害对方是行不通的,我们必须得像一个团队一样运作起来,这第一步就是要互相了解。” 端木启问:“姐,骑自行车跟互相了解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人在艰苦的环境下就会原形毕露,这是最快让大家互相了解的办法。”端木琴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不太懂我的意图,算了,我就解释一下吧。在此之前,你们先说说看,你们参加市队伍的原因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参加春秋联赛?央央你先说!” 乐央挠着脸颊说:“我……我就是想增长见闻,看看其他省市的人才都是什么样的。” “你呢,胡衍?” “我也是增长见闻,而且我听说在文凭里写自己参加过联赛的话,面试官会对我有好印象。” 方瑜进说:“糊口。” “姐,是你叫我来的。” 端木琴重重地拍了一下课桌说:“一个比一个不像话,我叫你来的是什么鬼?我叫你别来你就不来了吗?能不能有一点志气?我们可是祖国的栋梁,要是我们也整天想着如何安身立命,国家的未来该靠谁来建设?” 方瑜进说:“端木,先不提我们打一年游戏跟祖国的未来有什么关联,你参加联赛的目的是什么?” 端木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方瑜进,她说:“这个问题压根就不用问啊,当然就是赢啊,战士就是为了胜利而生的。” 方瑜进想:“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是国家的栋梁吗?怎么又变成战士了?” 端木琴卷起了袖子说:“看来你们还活在粉红色的世界里,我来让你们清醒一些吧” “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事你们似乎没注意到。”端木琴竖起了一根手指说:“我们这一次可不是去幼儿园陪小朋友做游戏,而是和各省市18岁中最优秀的精锐进行比赛,在夏天骑个自行车这种事压根就不值一提好吗?如果连这种小小困难都不敢面对,我们还拿什么去赢得胜利?” 端木琴的这番话气势十足,除了方瑜进以外,其他人心里都有些松动。 端木琴又转头对方瑜进说:“我知道有的人没有半点雄心壮志,根本就对我那番话不为所动。但是我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合同还没签,你们还不能算是市队伍的正式队员,这一次骑行我也是为了侦测你们的资质。” 端木琴然后就指着四人郑重地说:“娇生惯养的人,没有主见的人,甚至连梦想是被人包养的低情商人渣我都无所谓。” “感觉你对我的贬义词比较多。” 端木琴没有理方瑜进,而是继续说:“但是我绝对不能忍的是,在困难面前丑态百出的人,遇上不顺就抱怨,心情不好就骂人,碰到了为难的事就退缩,我要的是一支铁血不屈的队伍,而不是那种会让我恶心的队友。所以我才决定要进行这一次的骑行。” 方瑜进点头说:“好吧,骑呗。这虽然有些辛苦,但总好过在喜欢舔手办的上司手底下工作。” 其他四人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都想:“方瑜进都经历了些什么?” 跟着端木琴就拍了拍贫瘠的胸脯说:“诸位,我端木琴在此保证,只要有我端木琴在,我就一定会让你们活着回静炎市。” 方瑜进想:“这是打电子竞技会听到的话吗?” 乐央抬起了雪白的右臂问:“琴琴姐,那么我们在什么时候骑车出发呢?” 端木琴微笑着鼓了一下掌说:“好问题,骑行虽然只是个小测试,但也不能太过低估它。从明天起,我们五人就要进行为期三十天的身体特训计划,训练就从明天早上开始,从今以后我们五个要统一作息时间。” 端木琴竖起了食指说:“早上七点要起床进行晨间训练,然后一起去吃早餐,到九点之前都是自由时间,随后就到健身房内进行体能锻炼到中午。吃完午饭后依然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然后继续留在健身房进行锻炼,锻炼项目我会在当天根据情况进行决定,晚上都是休息时间。” 方瑜进说:“端木,我有问题。我们应该是电竞选手而不是运动员吧?为什么我感觉体能训练的比例有些大。” “那都是你的错觉,方瑜进。以你们四个的体能现在去骑行很可能会死,所以我才要把你们培养成适合骑行的状态。现在来跟我看公寓吧。” 众人走到学校住宿楼的三楼后,端木琴就指着左边的301说:“我和央央住这边的女生公寓,你们三个住右边的302,你们先跟我来301。” 推开了门后,方瑜进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客厅中央的五台台式机电脑,它们以212的排列方式整齐地放置在白色的长方形桌子上,每台电脑的成色都非常新,方瑜进兴高采烈地走过去点了下主机上的开机键说:“这电脑是新的?” 端木琴点头说:“当然了,电脑的更新换代是很快的,学校怎么可能拿去年的老机子给我们用?从今以后,我们五个人用电脑游戏进行训练时就用这五台机子了,如果出现了故障还可以进行更换。” 方瑜进坐在电脑前的电脑椅上,用鼠标点击查看电脑内的硬盘存储情况,想:“这电脑里面什么都没装,只是空有几百t而已。” 端木琴又指着靠着吧台厨房的一张黑色铁艺桌说:“这张桌子以后就用来开会和吃饭,而且桌面游戏的训练也在这上面进行。” “姐,桌面游戏?为什么要玩桌面类游戏呢?” 端木琴却说:“我们所参加的这种比赛比较特殊,别的比赛都是由固定的项目组成的,而春秋联赛里出现什么类型的游戏都有可能,所以我要提升我们全方位的能力,顺便也可以在游戏过程中让我对你们的技术特点有一个了解。” “记住了,以后重要的事都在这个客厅内商定,我们的基地就是这栋住宿楼的三楼。”端木琴用手指指着脚下的地板说。 “那么接下来。”端木琴指着对面的302的防盗铁门说:“你们自己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将它们都带过来吧,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我会负责伙食的。” 第六章 合宿第一天 “砰砰砰,砰砰砰。” 沉浸在梦乡内的方瑜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他望了望陌生的房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迁居在学校内的住宿楼了,今天是静炎市队的合宿第一天。 方瑜进皱着眉从床上支起腰,像个垂暮的老年人一样叹了口气,然后就穿上衣服和短裤走到门旁说:“来了来了。” 方瑜进刚打开门,就看到把头发扎起的端木琴出现在门外,方瑜进说:“大姐,现在是早上的六点五十四分,比你规定的时间还早了六分钟。” “以后一切都要以我的时间来作准。” “你这样倒行逆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端木你看过历史吗?你知不知道那些违背民意的统治者都有什么下场?”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遵循历史的人,而是负责开创历史的那种人,方瑜进,快点起来刷牙洗脸,我们要跑步去了,你顺便去把我弟弟和胡衍叫醒。” 静炎市的气温炎热,即便是早上七点,方瑜进依然感觉到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大熔炉一样,在这样炙热的气候下跑步无疑是一种折磨,在跑完一圈以后,正盯着脚下的塑胶跑道的方瑜进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 方瑜进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前面的端木琴想:“她用的是柠檬味的洗发液吗?真的很香啊。” 位于跑步队伍的第二名的方瑜进能将第一名的端木琴的背影尽收眼底,由于端木琴穿的是一件青色的吊带运动衣,方瑜进能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背脊上,形状漂亮的肩胛骨微微拱起,方瑜进有一瞬间有些入神,然后他就马上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维拉回现实中。 方瑜进尴尬地想:“仔细想想,端木也是个女孩子啊。” 又跑了半圈之后,体力最差的乐央就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张开了嘴不断地发出“哈”“哈”的喘气声。 端木琴回过头说:“央央你不用跑了,你先回去洗个澡吧。”乐央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兴冲冲地一路小跑回去。 方瑜进沉默不语,然后他就说:“端木……我有心脏病。” “方瑜进,你的出息被狗吃了吗?你这样也能算是个成年人?” “不好意思,我心中的成年人标准是无所谓面子,永远都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为第一目标。” “给你一个建议吧,方瑜进,你死前可以把自己的遗体捐给博物馆,让他们把你制作成标本挂在里面。以后有小学生到博物馆春游时,导游老师就可以指着你的标本说:‘大家看,这就是最糟糕的大人类型,大家以后千万不能变成这样哦。’你这样也算是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跑步结束后就是自由休息时间,方瑜进和胡衍先去学校旁的早点店铺内吃了云吞后,才回到公寓内洗澡。 但可惜好景不长,方瑜进刚看了两眼自己昨天从家里带来的数学书后,就又被端木琴就给叫走,继续进行上午的训练。 众人进入地铁站,刚坐上了一列地铁时,胡衍就转头对端木琴说:“队长,话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彼此认识一下,你和瑜进我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端木启学弟和这位学妹我还不是很熟悉,你说是不是大家都弄一个自我介绍会好一些。” 端木琴点头说:“嗯,有道理,那么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姓名,年龄,爱好,特长……” 端木琴话说到一半时,忽然就有两名打扮时髦的高中女生走到五人面前,一名留着波浪卷头发的女性对着方瑜进兴奋地说:“打扰一下,你就是方瑜进吗?” 方瑜进愣了一下,想:“是苏粤派来的人吗?”然后方瑜进就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是我,你是?” 另一名穿着百褶裙,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激动地双手合十说:“呀,是真人啊,我们两个是你的粉丝,你的比赛视频我们都看过了。” 方瑜进:“啊?” 而那名波浪卷女生两只白皙的手抱在胸口前说:“那个……你能不能和我们合一张影呢?我们一直都在默默支持着你。” 方瑜进苦恼地抓了一下后脑勺,然后他就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你们还是去当别人的粉丝吧,我这种没出息的人不应该是被佩服的对象。” 端木琴四人原本都以为方瑜进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人人脸上都有惊讶的表情。 那两名女生都有些尴尬,短发的女性都已经从口袋内取出了带有心形挂饰的手机,一只洁白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往前。 胡衍突然站起来赔笑说:“不好意思啊,二位,今天早上他女朋友刚和他分手了,所以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恐怕是不能和你们合影了,毕竟谁都会有情绪。也希望你们二位能一如既往支持他。” 那名短发女性笑着摆了摆手说:“没……没关系,希望你能和那个什么什么琴好好加油,为我们市拿一个冠军回来。” “谢谢。”方瑜进点头说。 那两名女性离开后,端木琴就转头对着乐央和端木启说:“上次在比赛里,吴燕语说方瑜进是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这句话你们一定要记住,因为是真的。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 乐央和端木启都一脸迷茫地看着方瑜进,一向寡言少语的乐央忽然开口问:“方学长,你为什么要拒绝那两位姐姐呢?拍一张照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端木琴也转头说:“方瑜进,其实我也有一点好奇,你拒绝别人的时候,难道心里就没有产生愧疚感吗?” “我为什么要对擅自把期待加在我身上的人产生愧疚感?” 端木琴呆住了没有说话,然后她就将额头前的刘海拨了一下说:“方瑜进的这番话也有道理,大家在与队伍内的其他队员相处时要记住,千万不要将不切实际的想法加在别人身上,因为自己的期待落空就发起了脾气,这种事其实挺幼稚的。” 地铁到站后,端木琴就带着众人到了一处健身房内,健身房的前台看到端木琴后就立即说:“端木小姐,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准备好了。” 众人到了健身房的东北角,端木琴就拿起了一个肺活量测试仪说:“每个人都在这儿测一测自己的肺活量,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低氧低压的高原,肺活量甚至都比体力和肌肉强度更重要。” 所有人在测试时,端木琴就站在一旁用手机记录每个人的肺活量数字,跟着端木琴就带着众人到了一排健身车旁说:“大家现在都上去吧,今天的上午我们就在这上面度过了。” 方瑜进骑上健身车后,才发现踏板的踩踏力度非常小,自己可以轻松地做这个运动,同时端木琴也开口说:“我叫人特地把健身车的踩踏力度调到非常容易的程度,不过我们要做到大约三个小时双腿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以保证身体能习惯这个状态。你们都别急着开心,还是先做好被我折磨至死的心理准备吧。” 方瑜进想:“你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了?” 就在众人双腿不停地运动时,端木琴又开口说:“刚才被那两个女孩子给打断了,不过现在可以继续了,大家都开始自我介绍吧,我第一个来。” “我的全名叫端木·那个什么什么·琴,琴是钢琴的琴,今年18岁,爱好是听英文歌,特长是打架,喜欢吃的食物是柠檬,喜欢的颜色是蓝色,以后你们的每个介绍都得有我这么详细才行。” 在端木琴右手边的端木启说:“我……我的话,我叫端木启,是启示的启,16岁,爱好是模型,特长是射击游戏,喜欢吃蟹籽烧麦,没有喜欢的颜色。” 乐央拘谨地说:“我叫乐央,央是中央的央,也是16岁,爱好是看书,特长是弹琴和绘画,我喜欢吃市内的双皮奶,喜欢白色。” 方瑜进说:“那今天中午我们就去吃蟹籽烧麦和双皮奶吧,上下九那里应该会有的。” “方瑜进队员,请不要在训练期间讨论无关的话题。” “但是是你第一个要求大家说出自己喜欢的食物的,怎么能怪到我……” 胡衍连忙说:“我叫胡衍,衍是衍生、敷衍的衍,字音和眼睛的眼相同,都读第三声,请读者朋友不要再给作者发这个叫胡什么的配角名字看不懂,希望作者让他快点消失这一类的消息了。” “我也是18岁,爱好是打篮球和看电影,特长是懂一点跟医学方面有关的知识,只要是静炎市的菜我都喜欢吃,颜色我无所谓。到你了,瑜进。” 方瑜进打了个哈欠说:“到我了?瑜伽的瑜,进步的进,我的爱好是学习新奇的事物,特长是独处,我也是粤菜都喜欢吃,黑色。大家觉得今天中午去上下九步行街吃饭怎么样?” 端木琴不满地:“方瑜进,你不要再提吃的事情了,今天中午我们就在健身房内点外卖,坐地铁去那个跟格斗游戏的输入指令一样名字的步行道吃东西是不可能的。” 从上下九步行街出来之后,端木琴就拿出手机说:“都吃饱喝住了的话,你们每个人就都把自己的身高报给我,自行车店铺要根据你们的身体情况来决定车的框架,小启你的我知道,所以不用报了。” 胡衍说:“184。” 乐央说:“154。” 方瑜进说:“我是176。端木你下午要去自行车店铺查看情况的吧?那么下午是不是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呢?骑了一个上午我的腿都快废了。” 端木琴笑着说:“别这么说,下午你们还要进行杠铃颈后深蹲呢。” 众人都脸色微变,乐央问:“琴琴姐,这个什么深蹲是什么?” “杠铃颈后深蹲就是运动者双手握着哑铃,屈膝下蹲后再向上站起,用深蹲机也可以,这个运动可以锻炼大腿的股四头肌,我们在骑行的路途中要面临大量山坡,股四头肌对爬坡的帮助非常大。” 方瑜进问:“握着哑铃深蹲?我们可都是电竞选手啊。”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就算是电竞选手也需要锻炼的好吧?长时间待在电脑前你以为身体就吃得消吗?”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一开始的训练是非常容易的,今天你们不用握着哑铃,只要深蹲就行了,让身体习惯这种状态。我会看情况让你们休息。” 方瑜进大声说:“大家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家伙的花言巧语,她肯定会在未来逐渐加大力度来折磨我们,她上辈子肯定是集中营的女纳粹。” “没关系,我的一切要求全都是自愿参加的,受不了的人可以选择离开。”端木琴满不在乎地说。 众人又在健身房锻炼了一个下午,弄得都精疲力尽后就坐地铁回到学校洗澡睡觉,到了九点多才起来吃完晚饭,第二天除了端木琴外,身体都有些酸痛,不过端木琴虽然没让众人锻炼,但也没让大家休息,而是请来了一位修车师傅来学校内,传授众人修理自行车的基本技术。 众人天天都锻炼身体,但不是每天都去健身房,新的自行车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才能使用,于是端木琴有时也带着众人在静炎市内骑车以调整刹车和线管。 一天的骑行结束后就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方瑜进看到落日的余晖笼罩着高耸的大厦和息壤的人群时,就立即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养育自己长大的城市,去那从未踏足过的未知之地,他心里顿时就对母市有些说不出的留恋。 但与此同时方瑜进也非常清楚,自己其实没得选,因为他肩上扛着的东西注定他非走不可,毕竟世上没有谁能永远留在母亲的身边。 第七章 骑行开始 “不好了,央央中暑了!你们该怎么办?” 方瑜进立即冲上去托住乐央的腋下,胡衍迅速抓住乐央的脚,两人合力将乐央搬动到阴凉的通风处,方瑜进接过端木启递来的毛巾和冰块,然后将冰块放入毛巾中裹好敷在乐央的额头上,因为这一下刺激有些突然,所以乐央就发出了一声“呜”的声音。 方瑜进无奈地说:“抱歉,你忍着点吧。” 然后方瑜进又拿出了冰块敷在乐央的脖子两旁和腋下,胡衍将乐央的双脚抬起三十厘米,而端木启则拿着个扇子不停地给乐央扇风。 端木琴摁了一下手机上的秒表说:“还可以吧,33秒,下次要做到三十秒内结束这一切。毕竟中暑是有生命危险的。” 方瑜进想:“那你就不该让大家在酷暑天骑行。” 乐央问:“可以放开我的脚了吧?” 胡衍连忙把手松开说:“不好意思。” 但端木琴却背对着众人,做出了一个伸出左手斜对着地面的动作,她问:“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乐央将身上的冰块弄到地板上,说:“前方左边地面有障碍物。” 端木琴又从水平方向伸出右手,掌心向前,胡衍立即就说:“往右转弯或变道。” 方瑜进皱着眉说“端木,可以了吧?你这些手势每天都做,简直就跟考驾照的科目一一样麻烦。” 端木琴对着方瑜进抬起了右手,其他四根手指都收在手心内,只有中指竖了起来,她说:“方瑜进,我再来教你一个手势,这个就是麻烦你闭嘴的意思。我们在骑行的过程中万一有人搞错了手势导致出现差错,然后又衍生出事故的话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方瑜进想:“那就不应该骑自行车去布达拉宫,你就这么想净化自己肮脏的心灵吗?” 然后端木琴就打了个响指说:“ok,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今天我们就向藏区前进,大家带上自己的行李出发吧。” 乐央指着地上的冰块说:“这些该怎么办?” 方瑜进说:“那些可以放着不管,我们市这个气温的话,那些马上就会变成空气中的水分的。端木你听我说,我觉得现在后悔还不晚,在夏天骑自行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一个月的锻炼中大家应该已经互相了解了。” 端木琴对着方瑜进又竖起了中指,方瑜进叹了口气想:“这个家伙压根就不听劝。” 然后端木琴就带着众人离开了住宿楼,到了楼下将行李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后,端木琴就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一个一个地确认说:“骑行眼镜,袖套,护肘,护膝,骑行头盔,手套。ok,都齐了,现在出发吧。” 端木琴刚骑上自己的蓝色公路车时,她忽然又回头说:“除了方瑜进以外,所有人都记住,一旦身体不适亦或是想休息时就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可逞强,知道了吗?” 除了方瑜进外,众人都开口答应。然后端木琴就踩上了公路车的踏板第一个骑出了住宿楼的停车棚,众人出了学校以后,就拐到马路上开始按照预先定好的路线行进。过了大约几个小时后就到了国道上。 众人经过商讨,虽然没有说服端木琴打消骑行的想法,但还是把在夜晚骑行的计划改到白天,虽然夜里没有毒辣的阳光,但由于路况不稳定,视线受阻碍,说不定会有潜在的危险。后来端木琴就决定只有早上六点到十一点,下午四点到太阳落山这段时间骑行,其他时间待在阴凉地区休息,连推车前进都不用。 虽然说上午是骑行的时间,但上了国道后,每过一个小时端木琴就提出休息十分钟。众人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训练后体魄都强健了不少,就连体质最差的乐央肺活量也和成年男性一样,所以众人一路上骑骑停停,谁都没有感觉到这趟旅途有多难。 端木琴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这鬼天气真的热死了,不过我们现在处于国内比较炎热的地带,我们越前进气候就会越凉爽,到北方就好了。” “还有,方瑜进。”端木琴忽然又转头说:“你刚刚的姿势似乎有点不对。” “没有啊,我保证了在骑车时施加在把手,踏板和座位的力度均衡,重心也控制好了,姿势怎么会不对呢?” “我是说你又有点驼背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一个人的站姿会影响到他的肺活量,你一个男子汉为什么就不能挺直胸膛呢?现在休息也够了,大家继续前进吧。” 到了下午五点多,众人就找到了路边的一家旅馆住下来,用热水冲去了一天的疲惫后,五人就买了泡面在三名男生的房间内吃,端木启“哧溜”地用塑料叉子将泡面吸进嘴里,然后他就长呼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方便面这么好吃。” 胡衍却说:“费尽辛勤所得到的东西都会显得非常有价值,如果不是因为白天中的骑行的话,这泡面也不会如此美味。” 方瑜进也点头说:“没错,在这一趟旅途真的是发生了好多事,我也学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端木琴瞥了一眼方瑜进说:“方瑜进,我们才在几百字前刚出发,请不要用我们已经快要结束了旅途的口气说话,谢谢。” 方瑜进喝了一口方便面香气扑鼻的汤说:“端木,问个问题。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去朝圣,但是照我们这种骑骑停停的速度来的话,是绝对到不了布达拉宫的吧,毕竟还剩下一个月就要开赛了。” 端木琴把泡面放在地板上说:“没关系的,重点不是到达终点,而是旅途中你们的表现,我说过了,这一次的骑行的目的就是检测我们作为一个团队是否合格。” “无疑已经合格了吧,你这一个月的操练大家都坚持下来了,没有人中途退出,你提出要大家在夏天骑自行车我们也都听从命令了,我们简直就跟三流网络小说的配角顺从主角一样听你的话,你也该知足了吧,端木?” 端木琴点头说:“除了方瑜进以外,大家在这一个月中的表现确实很好,我也很满意。但是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我们队伍还缺少了些什么东西。就比如……嗯,我们对乐央还不够了解。” 乐央一直都在房间的角落旁吃泡面,她的吃法不像其他四名男子汉队员一样豪快,而是非常淑女地低头用叉子将面缠住,然后送到嘴前吹两口,再慢慢送进嘴里咀嚼,这就导致她现在还没吃完一碗泡面,听到端木琴谈到她时,乐央就惊诧地抬起头望着众人。 端木琴望着乐央说:“央央,说真的我感觉大家和你之间还是隔了一层浓雾,虽然能勉强看到你的轮廓,但是还是差了些什么。即便是我,对你也不够了解。” 乐央摇了摇头冷漠地说:“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不需要了解地太多。”然后乐央就捧着纸桶离开了房间。 端木琴懊恼地摁住了自己的额头,说:“我没有恶意的啊,不过我真的很想让队伍内的大家互相了解啊,毕竟对彼此一知半解的人是无法组成一个坚固的团队的,毕竟团队对抗比的就是队员间的协作啊。”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然后她就竖起食指说:“要不这样吧,大家一起跟她找共同的话题怎么样?我们四个都看她喜欢看过的书,然后和她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要不我们和她一起去听音乐会,我会出钱的。” 方瑜进啊了一声,说:“我不要,我上次看到她看的书是《双城记》,我是绝对不看名著的,那个东西是世界上最难懂的东西,我宁可自学文言文也不碰文学名著。” 端木琴皱着眉说:“方瑜进,你来我的队伍内是负责唱反调的吗?你就不能有一点点追求吗?你成天就只会看那些数学书推你的公式又有什么用?人如果不接触新事物是会停止成长的步伐的。” 方瑜进捂着额头说:“不骗你,我以前也试过一次读巨作,我高二时就买过一本《百年孤独》看,哎呀,真的是折磨,我连里面人物的关系都搞不清,我这人就是天生格调低,没办法。如果是侦探小说,我绝对愿意读,纯文学的东西我真的不行。” 胡衍突然说:“我觉得队长的那些办法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太过急躁了,对于这种性格并不算开朗的类型,目的性太过明显地接近她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还会导致反效果。” 房间内的三人都望着胡衍,端木琴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是急不来的,只能靠时间的推移来加深彼此的熟悉度,这种事情得慢慢来。而且我觉得乐央那样一个大企业的大小姐愿意和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吃泡面,已经算是关系进步了。” 端木琴赞叹地拍了两下掌说:“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方瑜进的反义词,你为什么会情商这么高?你很擅长和女孩子相处吗?” “哼哼,知道怕了吧?我告诉你,我这个朋友到现在为止一共被表白过二十三次,他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人,端木你找他算是找对人了。”方瑜进得意地说。 “我没问你,谢谢。”接着端木琴又回头对着胡衍说:“好极了,胡领队,今天我要给你布置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平时多注意央央,想办法让她打开心防,一旦有重要进展立即就通知我。” “啊,我……好吧,这本来就是领队的责任。知道了,队长。” “nice。”端木琴打了个响指,然后就方瑜进的床上起身说:“那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五点就要起来吃早餐,六点就要出发。你们记得睡前要做伸展运动。”然后端木琴就带着泡面纸桶离开了房间。 胡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队长说的有道理,我们早点睡吧。” 方瑜进却将自己的背包拉过来说:“等一下,睡之前给你们看样东西,这个认识吗?” 然后方瑜进就从包内取出了一个粉红色包装,有些像抽纸的东西。胡衍和端木启都脸上变色,端木启尴尬地说:“这……这个有点像卫生巾啊,不好意思,我眼睛不好,看错了。” 方瑜进摇头说:“不是像,它就是卫生巾。” 胡衍惊讶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瑜进,不会吧,虽然队长喜欢调侃你,但我觉得她没有恶意,而且你也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啊。即便队长喜欢你,但你做了这种事情的话,她说不定也会打死你的。” “怎么会扯上她啊,这个是小蔚的。” 胡衍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他低沉地叹了口气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请不要用我已经走上了犯罪道路的口气说话,这个是小蔚主动给我的,用这个垫在内裤里能很好地保护自己,虽然我们已经有了骑行裤了,不过保护措施总是不嫌多的,这里有两片,你们拿着用,别客气。” 然后方瑜进就抽出了两片卫生巾递在胡衍和端木启的手上,两人都尴尬地说:“谢谢啊。” “旁边的护翼最好剪掉,这个是棉质的,感觉不会不舒服。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像不是很开心。” 胡衍握着洁白的卫生巾说:“也不是不开心,就是一想到这个是你妹妹的,心里就有点复杂。我们还是早点睡吧。旅途才刚刚开始呢。” 第八章 借宿 暮色渐渐侵蚀了天空,将其染成一幅昏暗的画卷。在黄昏时分,端木琴指着前方的路道说:“大家加油骑,马上就到旅馆了。”跟在其后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默默加强了踩在踏板上的力度。 但是到达目的地时,方瑜进却看到一栋废墟,因时间的久远而有大块的墙面脱落,露出其中摆放不整齐的红砖,旅馆的窗户玻璃也被打破,随着风的吹动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胡衍望着这栋废楼若有所思,跟着他就开口说:“如果我们住进去的话,就是标准的恐怖小说开头了呢,虽然有点俗套。接下来就是出现一些诡异离奇的现象,然后同伴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乐央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迅速摆手说:“我不要住这里。” 端木琴苦恼地用手捂着额头说:“这个导航可真不负责任,居然拿几年前的旅馆来糊弄我。” 方瑜进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摸黑前进呢,还是在附近找块干净的地方将就一晚上?” 乐央望向端木琴,用无奈的口气说:“琴琴姐,我,我希望能洗个澡。”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的手机探查到附近还有一个农村,我们去那里借宿吧。” 方瑜进忽然说:“原来外表看上去憨厚淳朴的村民全都是邪教的教徒,他们都深信进食人肉能获得神的宠爱。主角一行人进入村庄后就发现村子内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然后他们在半夜里偷偷跑出卧室,居然发现村民在聚众……” 乐央立即捂住了耳朵,尖叫了一声说:“够了,不要再说了。” 端木琴双手叉腰说:“是不是得了少说两句会死掉的病?” 众人离开了国道,转而向山野间出发,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后,众人就在黑夜中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村庄内。 一名村民看到了众人,立即就走上前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端木琴解释了她们希望借宿一晚的要求后,那个村民就带着五人到了村长家,这个村子的村长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老人,他听了端木琴的要求后,就表达出了热情的欢迎态度,说:“我们这个村子好久都没有来旅客了,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于是村长就带着五人到了村东的张寡妇家,张寡妇连忙去灶台处给众人弄饭,留下五人在简陋的房间内休息,乐央自从进入村子后就好奇地四周张望,想:“原来国内还有人住在这种砖瓦房里啊。” 方瑜进望着张寡妇家的大门说:“这村子的防盗措施真的行吗?那扇门居然是木质的,不怕被偷吗?”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方瑜进,你别发出那种愚昧的发言行不?我们头顶上的灯泡都是用电线悬挂着的老式灯泡,他们怎么可能用你家那种的防盗门?你这就跟‘穷人为什么要整天干那种辛苦的工作,他们是不是懒得改变自己’一样傻。” 方瑜进说:“哦。” 张寡妇做饭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将饭菜都端了上来,和蔼地说:“我们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大家将就着吃吧。”众人连忙道谢。 乐央看到张寡妇带来的碗不少都磕破了一角,而且上面似乎还带着一层油污,顿时就食欲全无,想:“这里的东西卫生吗?他们应该没给碗消毒过吧。” 张寡妇的手艺十分粗糙,这里的菜当然提不上好吃,就连饭都带着一股油腻的味道,乐央吃了一口后,就将碗放下说:“我吃饱了。” 端木琴问:“今天我们骑了那么远的路,你吃这点就饱了?” 乐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端木琴因为地图导航的事心里也有些愧疚,她就说:“我包里有一些压缩饼干,你去吃两块吧。” 在座的众人都是大城市内长大的人,从小就是**致的粤菜长大,虽然嘴上不说,但人人都吃不习惯这里的饭菜,只不过没有像乐央那样直白地说出来罢了,每过多久其他人也吃“饱”了,只有端木琴仍然奋力扒饭,说:“明天我们照样要骑行的,吃不吃都随你们的便。” 方瑜进摇头说:“因为你的责任而导致大家连方便面都吃不上,现在又说明天还要继续,你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 端木琴说:“导航的事我向大家郑重道歉,但这是两码事,这次骑行本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经历困难,这……” 然后端木琴就看了一眼身旁,确认张寡妇不在后就说:“这难吃的饭菜本来就是旅途中的一环好吗?你不要混淆事实,方瑜进。” “我没有混淆事实,我觉得反倒是你在混淆事实来掩盖自己的无能,让队员吃好饭,拥有一个休息的环境本来就是头领的责任,现在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你的失职,明天就应该让大家休息才对,有哪个将军会让饿着肚子的士兵上战场呢?” “嘿,咱们面前就是饭菜,我可没让你们挨饿,是你们少爷小姐病发作才变成这样的。方瑜进,我旅途中的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大家的安全。你也别借题发挥,导航会出现失误本来就是不可避……” 胡衍连忙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说:“好了好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的。明天继续骑行吧,瑜进,你不如少说两句。”胡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方瑜进的朋友,要是他站在方瑜进这边肯定会引起端木琴的不快,所以他就选择帮端木琴说话。 方瑜进说:“我没有借题发挥,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就应该……应该……”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呵呵,没词了吧,小朋友,你这种口才就别和人吵架了,老老实实吃饭吧,明天咱们还有的忙呢。” 方瑜进正好就被人戳中了痛处,他愤怒地指着端木琴说:“你……你胸部平。” 端木琴原本笑容满面,听到方瑜进的这句话后她就涨红了脸,她霍地一声从木凳上站起来说:“你再说一遍!” “你胸部好平,我常常怀疑你其实是个男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小蔚的身材都比你好,不对,拿女孩子跟你比已经是欺负你了,老胡他常常锻炼身体,他的胸肌都比你大,他都能赢你,你丢人不?” “爷爷奶奶你们二位消消气行不?吵架就别扯上我了,还有能不能别吵了?” 端木琴脸色通红,她语无伦次地说:“女孩子的……价值不在于身材,用这种方式来评价女性只说明你是个肤浅的人,方瑜进。你知不知道我这种苗条矫健的类型是很多人都追求的风格,那种臃肿艳俗的身材我才不要呢。” “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胸部平……” “你他妈够了啊!你再说我就真动手了,你真以为我不会抽你……”端木琴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就乱绵绵地坐在木凳上,然后就昏倒在桌上,脸直接扣进碗里。 端木启慌张地从木凳上站起来问:“姐,你怎么了?” “旅途中太过劳累了吗?不对呀,她刚才精神一直都很好的,而且队长的体力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好的,不会……” 胡衍说到一半时,忽然也有些步伐不稳,他扶住额头,另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说:“怎……怎么回事?我好晕。” 方瑜进也感觉到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从脑中袭来,他立即晃了一下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睡意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方瑜进立即就两眼一黑,晕倒在木桌上。 每过多久,方瑜进就感觉到脸上有着火辣辣的疼痛,他从梦乡中醒来,就看到胡衍三人正关切地望着自己,方瑜进捂着脸迷糊地问:“怎么了?” 胡衍叹了口气说:“饭菜里恐怕有安眠药一类的药物,幸亏有乐央……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点去把队长叫醒,狠狠地扇她耳光。” 方瑜进意思有些恍惚,所以就下意识地按照胡衍的命令去做,他将端木琴的脸从饭碗中抬起,然后抬起右手抽了端木琴一耳光,但端木琴依然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根本就不为所动。 “用力点吧,瑜进。你这样是叫不醒队长的。动作也快点。” 方瑜进想:“我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先叫我而不是端木了,他们恐怕都不敢对她动粗。”然后方瑜进又用力抽了端木琴两耳光,胡衍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耳光的响声,但端木琴还是睡意正酣。 方瑜进没办法,只好拿起了端木琴的右手,张嘴在端木琴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端木琴惨呼一声,然后就睁开了双眼,端木启兴奋地说:“姐姐醒了,还是方学长厉害啊。” 端木琴刚恢复意识时就感觉到手背上一阵剧痛,她低头望过去,就发现方瑜进正一脸尴尬地望着自己,而他的嘴边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口水丝就连在自己的手背上。 端木琴惊怒交加,她大声问:“方瑜进,你他妈怎么回事?” 咬了一个同龄女性的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方瑜进感觉脸上发烫,他说:“我……这……” 突然房屋外就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那群人怎么还有声音?” 方瑜进当机立断,他低声说了一句:“赶快装睡。”然后他就第一个趴在桌上装作睡着,其他人的反应也都不满,要么躺在地上,要么趴在炕上都假装睡着。 门被推开,村长带着几人走进了屋内,说:“他们确实都睡着了,刚刚是你听错了吧,老李?” 那名被称为老李的中年汉子抓了抓后脑勺,疑惑地说:“这可就奇了。” 村长拍了拍手说:“好了,大家看一看瞧一瞧,看顺眼后,商量好价钱就可以领回去。” 方瑜进想:“什么商量好价钱?这群人在说些什么?”但方瑜进虽然不懂对方话语里的含义,但也可以肯定对方八成是不怀好意,世上又怎么会有给客人下药的招待者? 张寡妇说:“村长,这可是俺弄晕的人,你一定分我一笔啊。” 村长面露笑容说:“少不了你的。” 被称为老李的那名汉子走到方瑜进五人的身旁,说:“这一趟中只有两个大姑娘,他们都是来旅行的学生吧。” 然后老李就扳起了端木琴的脸说:“这姑娘的脸蛋可真漂亮,我一定要让她当我媳妇。只不过可惜胸不大。” 忽然端木琴的手就抓住了老李的食指用力扳动,老李发出惨叫,也顺着手指扳动的方向下跪,端木琴从桌上抬起头说:“真是的,我今天已经听够这句话了好吗?” 村长等人没想到端木琴会突然醒来,都惊讶地说:“怎么可能?她不是被迷晕的吗?” 端木琴大声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然后方瑜进、胡衍和端木启都迅速起身,每个人都找了一个人冲上去发动攻击,端木琴双手抓住老李的脑袋后,用力往回收臂,同时又抬起膝盖用力撞向他的脸,老李的身子向后飞去,直接就晕倒在地上。 这一下招式是泰拳中的箍颈撞膝,是一项同时运用臂力和腿部肌肉合并攻击敌人脸部的招数,泰拳本来就是威力巨大的格斗技,这一招更是泰拳中的杀手锏,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拳击手吃了这一招也未必能站起来,更别提老李了。 端木琴之所以用这么狠烈的招式,一大半的原因是刚才听村长的对话就知道这群人绝非善类,所以就没有手下留情,一小半的原因是她现在心情也非常不好,就把对方瑜进的怒火撒在老李身上。 第九章 追击 然后端木琴就抄起了板凳,握住其中的一边向村长的脸挥过去,那名村长已经年过六十,年轻小伙子的脸被板凳重重抽了一下都未必能缓过来,那名村长当然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不过端木琴看对方年迈,手上还是留了一些力道。 剩下几名村民还未反应过来,端木琴就控制住板凳迅速对准他们的脸部,腹部和胯部进行攻击,有一名村民勇气十足,顶着板凳的攻势就往前冲,端木琴就用板凳的尖角砸向他的眼睛,然后又在他的小腹上补了一脚,那名村民就捂着流血的眼睛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呻吟。 端木琴由于从小就混迹于各种街道战,巷战,多人大混战,所以对于这种街边常见的道具用得十分顺手,不止攻击的速度和力道都非常迅猛,就连准度也把握地非常好,不一会儿,那几名村民的眼睛,鼻梁都遭受重创,倒在地上捂着伤处惨叫。 端木琴看他们还有意识,就用板凳对准他们的小腹重重往下撞了一下以绝后患。胡衍和乐央都是第一次看到端木琴跟人动手,两人都吓得肩膀抖了一下。 确认房屋内的敌人都肃清后,端木琴就将板凳扔在一旁说:“你们都别愣着了,赶紧拿起包走人。” 众人都带着背包放轻脚步走出屋外,却发现他们的公路车全都被放了气,方瑜进说:“他们早就堤防好了我们会逃走,所以事先就把我们的车子弄废了。” 端木琴摇头说:“既然已经坏了,那就别去管它了,你们跟我来,我们走林间山路,越早离开这儿越好。” 众人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悉,所以不敢冒险走别的路,于是就摸黑原路返回,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后,终于回到了国道旁。 端木琴指着前方的废弃旅馆说:“那个地方比较好辨识,我们到那里去等车。” 之前胡衍所说的恐怖故事一直都在乐央的脑海中萦绕,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可怕的旅馆时,乐央就咬住了嘴唇,发出了“呜努努”的声音,她问:“我们在这里等也一样的吧?” 方瑜进看着手机说:“端木,现在已经是晚上的8点43分,你真的觉得我们能等到车吗?这个点就算是打劫路边旅客的黑车司机都该休息了吧?” “姓方的,我觉得等一等也不会怎样,难不成你还要我们走回到县城去?”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随你的便吧,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去农村里吃饭居然被下药,更糟糕的是那个村长还是人贩子。不过公路车被他们弄坏掉已经算是中大奖了。” 胡衍愣了一下后就说:“瑜进,你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我们从人贩子的手上逃出来了吧?” 端木琴却对瑟瑟发抖的乐央说:“央央,别怕,我们除了方瑜进外都会保护你。话说你包里有芦荟膏的吧?给我用一下。” 方瑜进问:“怎么,你还受伤了?但我看到的是他们在单方面地被你打啊。”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她说:“方瑜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刚有条狗对我的身材发起了人身攻击,还他妈咬了我一口,结果我的手背就出血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方瑜进无奈地说:“那个时候你睡得就跟埃及的木乃伊一样沉,怎么叫都叫不醒,打了你的脸还在睡,只好咬你一口了。” 端木琴怫然变色:“你他妈还打了我的脸?我就奇怪怎么脸有点辣,原来是你干的。” 端木启指着远处一辆向着众人驶来的越野车说:“大家快看,有车子来了!” 方瑜进摇头说:“现在的人都比较冷漠,司机也未必会愿意载我们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吧?总不可能是严老师开来的吧?”不过方瑜进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和众人一起对着车子大声呼叫,只有端木琴沉默不语,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越野车在众人身旁停了下来,严老师从里面探出头说:“呀,小伙子们可真巧啊。你们是出门旅游的吗?” 端木琴走过去将门拉开说:“有话先上车再说,我是没心情在这黑灯瞎火儿的地方闲聊了。” 众人上了越野车后,就发现副驾驶的位置还有一名女性,方瑜进知道她是严老师的妻子李晴,职业是心理医生,在市第二医院工作。 胡衍推了一下眼镜问:“严老师,你们两口子不会也是出来旅行的吧,还正好让我们给碰上了,这得是多巧的事?” 严老师哈哈大笑,说:“不是什么巧合,从你们出发时我们两就在后面跟着你们了,是端木琴叫我们来的。我们两个分别是市队伍的顾问和队医,你们出外训练,我们也有跟着的义务啊。刚刚端木琴就发短信叫我来宏兵旅馆来接你们,真是没想到这旅馆是废楼啊。” 方瑜进这才明白了事情经过,他转头看着端木琴想:“原来她一开始就做好了安全准备,看来也不是没动脑子就叫大家出来骑行的。” 胡衍拍了下胸脯说:“幸亏有乐央没吃饭,不然我们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严老师脸色有了变化,他紧张地回头说:“你们不就是导航的旅馆变成废弃楼了吗?怎么还险些全军覆没?” 给严老师夫妇讲解在村子内的遭遇后,众人也正好到了县城的小旅馆内,端木琴背着背包下车说:“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场子给找回来,一定要将他们杀个精光,男女老少,不留一人!” 方瑜进无奈地说:“你说的也太可怕了吧?我们就是去报个警而已,正好自行车也没了,旅途可以终止了。而且这一趟旅途还举报了一群罪犯,为社会的安定做出了贡献,也算是完美的收尾了。” 端木琴一边向旅馆大门走一边说:“方瑜进,你懂吗?这他妈才旅途的第二天,居然就逼得我把严老师这张底牌给祭出来了,我真的是很不爽你知道吗?” 方瑜进说:“是是是,不过大家都没事就好。” 在旅馆住下来后,众人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警察局报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想起在村子内惊心动魄的经历心里都有些恐惧,大家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处于疲惫的状态,所以洗完澡后都迅速入睡了。 第二天方瑜进起来后,已经是早上七点钟,虽然这个时间较早,但除了乐央和端木启外,其他人都已经醒来了。胡衍看到睡眼惺忪的方瑜进说:“瑜进,你终于起来了,赶紧带着端木启和乐央去吃早饭吧,吃完后咱们就一起去警察局报案。” 经过简单的洗漱后,方瑜进三人就走出旅馆,到一旁的早点摊贩处吃油条和豆浆,三人都将油条泡在豆浆内,等油条吸饱了豆浆后再放入口中,这是静炎市内比较常见的粤式吃法。 三人由于昨天体力消耗的原因,所以一大早就狼吞虎咽,连米粥都喝下去五碗,等到都吃饱后,乐央忽然用手指戳了一下方瑜进的胳膊,问:“方瑜进,问你个问题,那个胡领队似乎和你很要好啊,你们……是朋友吗?” 方瑜进得意地笑了一下,说:“没错。” 端木启就像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一样,用力地将油条往嘴里塞。 乐央显得有些拘谨,她小心翼翼地问:“那……那胡领队平时除了看医学书外,他还喜欢干些什么?” 方瑜进想:“看来端木给老胡安排的任务是不需要担心了,胡领队不会想到他是被盯上的那个。” “老胡他平时会去打篮球,有时也和我下棋,有的时候我也很奇怪,按理来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怪异的特点和癖好才对。在老胡身上却看不到。他就像是那种从女方相亲要求中变出来的人一样。” “那他……胡领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他以前谈过几次恋爱?” 方瑜进笑着摇头说:“就高中以来一次都没有,不过他也不像是同性恋,可能是还没找到对眼……” 忽然方瑜进就脸色微变,然后他掏出了手机在上面打字,乐央着急地问:“然后呢?你别突然玩手机啊。” 方瑜进将手机举在两人面前,乐央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农村那群人就在我们左边。 乐央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扭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左边的桌子,果然就看到一群衣着破旧的人在那吃早餐,其中年纪最轻的那个乐央昨晚还在村长家见过他,他是村长的小儿子。 方瑜进从钱包内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桌上,然后就从板凳上起身,低声说:“不要慌张,背对着他们慢慢离开。” 方瑜进三人刚站起来要离开时,那家店铺的老板就立即叫住了三人,说:“小伙子,你还没找钱呢!”然后那名老板就跑到方瑜进的身旁说:“你拿给了我五十块,你们吃的不用这么多钱的。” 由于那名老板的声音十分大,所以四周不少人都望向方瑜进三人,方瑜进尴尬地低声说:“真不用,那钱全给你。” 那名老板却是个实在人,他说:“这叫什么话?一分钱一分货,我在这里摆了十几年的摊,从没赖过客人一毛钱,你说什么也不能坏了我这里的名声。”然后那名老板就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 方瑜进连忙回头,把老板的手拨开,但就在他回头的同时,正好就与村长的小儿子眼睛对上,村长的儿子看到方瑜进的脸后,双眼就眯起来,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方瑜进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他大喊道:“跑!”然后就抓着乐央和端木启的手向前冲刺,因为端木启的动作太过急躁,还撞到了店铺的一个木板凳。村长的儿子也终于恍然大悟,他指着方瑜进的背影说:“就是那个男的!他就是昨晚来村里的那个,追啊!” 确认乐央和端木启都跑起来后,方瑜进才松开了手,他一边跑一边说:“如果我们分散了,就到旅馆的后门集合,记住是后门!” 乐央和端木启虽然在奋力奔跑,但还是立即回应方瑜进说:“好!” 他们三个人经历了为期一个月的训练,无论是肺活量还是腿部肌肉都大有成长,一旦认真跑起来也不是说追就能追上的,方瑜进带着两人冲进了一个小巷口后就稍微降低了一点速度,这种狭窄路道虽然有利于摆脱追击目标,但也不像一马平川的大街那样能加速冲刺。 方瑜进带着两人往左拐后,就看到一个仓库的后门入口,方瑜进捡起一块石头,蹲下身子往门卫室的右侧用力投掷,门卫听到声音后就拿起警棍往外查看,方瑜进趁着他背对着自己的时机,招呼着乐央和端木启往仓库内跑,这种仓库不是公共场所,村长儿子那群人即便想到他们躲在里面,也无法轻易进来。 方瑜进带着两人蹑手蹑脚地靠着角落行走,好在这仓库内有不少货物用来阻拦视线,而且他们脚步声音极轻,所以仓库内虽然有人在干活,但谁也没发现他们。 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后,方瑜进就把食指竖在嘴前,对两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乐央和端木启也会意地点头。 方瑜进立即就拿出手机给端木琴发短信:“村来找速离馆”方瑜进为了能更快地发出讯息,不止大量省略了不重要的字词,连句号也没有打。 第十章 真正的团队 “方瑜进他们也该吃完了吧?他们不就是在楼下的早点摊贩处吃的吗?怎么这么慢?生孩子去了?”端木琴打了个哈欠说。 “也许瑜进他们都太饿了吧,毕竟昨天晚上我们都没怎么吃饭。”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吧。”端木琴从口袋内掏出了手机,却正好就收到一条短信。端木琴的短信铃声是《音速撞击》系列的特有格挡音效: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端木琴看了一样手机,忽然她就从床上站起来说:“不好了,胡衍,还有严老师和李阿姨,农村那群人似乎找过来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离开旅馆。” 严老师惊讶地问:“怎么了?” 端木琴摇头说:“方瑜进刚才发短信给我说,我们似乎是被找到了,总而言之方瑜进不会是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赶紧收拾,别他妈废话了。” 端木琴言语中自带一股威严,即便严老师夫妇年纪比她大,却也下意识地去收拾行李,但与此同时,房间的门就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开门,查房!识相的就快点开门!” 端木琴用手揉着额头想:“这群逼的动作为什么能这么快?如此精准地找到我们的旅馆?” 然后端木琴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想:“估计是楼下的方瑜进被他们给发现了,他们顺藤摸瓜就直接找到这家旅馆来了。那两个小家伙能安全吗?有方瑜进兜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吧。” 胡衍震惊地说:“这……他们就直接找上门来了?这里的法治力度未免也太差了吧?旅馆的保安呢?” 端木琴看了一眼沙发说:“没空废话了!胡衍和严老师你们两个快点来帮我搬沙发堵住门!” 三人合力将沙发推到门口处时,那扇门就被用力地撞动了一下,门上的天花板都有白色粉尘簌簌下落,端木琴跟着就对严老师的妻子李晴说:“李阿姨,别愣着了,快点报警,就说这里发生了大规模械斗,已经出现了死人,叫警察快速出警!” 胡衍想:“为什么要谎报假警?……我明白了,说有了死人警察就会重视这件事加快出警速度,说大规模械斗的话,警察就不会派一两个小警察来调解,而是带着大批警力出动,这样就能镇压住门外那群人,队长的脑子转的也很快啊。” 砰地一声,旅馆的门已经被撞飞一角,一只手伸进门内指着四人说:“你们快点给我开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端木琴用夸张的语气说:“哎呦喂,吓死我了,人家好怕怕哦。” 严老师虽然年纪较大,但一生都在治安良好的静炎市中度过,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听到端木琴还对对方出言挑衅,立马就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对端木琴说:“端木同学,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端木琴回头环视了一下房间内侧,问:“你们有没有带笔?除了铅笔外,什么笔都行。” 严老师立即说:“我有,你要干什么?”然后严老师就翻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三支圆珠笔出来。 端木琴点了点头,她拿起圆珠笔说:“外面那帮孙子冲进来的话,我们总不可能束手就擒吧?到时候只有殊死一搏了,你们就用笔尖扎他们的眼睛,记住,一定要扎眼睛,而且要用力,争取废掉他们一只招子。” 胡衍三人都没想到端木琴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严老师笑着说:“不,不用这样吧,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一见面就动手呢?我就不信他们不讲道理,实在不行可以用钱解决嘛。” 端木琴将圆珠笔分发在每个人的手上,说:“照我说的做。”端木琴的声音虽低,但三人都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压力。 严老师又说:“我觉得……” 端木琴忽然指着严老师的脸大声说:“严伯强,现在这时候不需要你觉得,我他妈才是这里的头儿,一切听我的ok?如果你不想让别的男人的**插进你老婆的**的话,就他妈乖乖执行我的命令!” 严老师愣在原地,他木讷地点头说:“好,好的。” 等到端木琴去查看门口情况时,严老师低声对胡衍说:“她真的是方瑜进的女朋友?” 胡衍无奈地抓了一下额头说:“其实她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脾气有点急。” 又是砰地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直接撞开,几十名握着武器的村民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人人都表情阴冷,胡衍和严老师看到不少人手上都握着寒光闪闪的砍刀,立即就想:“对方手上有武器,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了。” 端木琴站在门口说:“你们的头头是谁?叫他滚出来!” 一名中年男性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看到端木琴后就“嘿嘿”笑了两声,说:“可终于找到你们了,你这个小姑娘我印象最深,我爹就是被你给打伤的。事到如今,你们还有话说吗?” 端木琴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然后端木琴就让开身子,指着她的身后说:“你们村里人虽然没学过数学,不过总是能看出少了几个人吧?” 那名中年男人却说:“我就是通过那三个人才找到这里的,我弟弟现在正在抓他们,他们被逮住也是迟早的事。你们已经没招了,不如跟我们乖乖回村。只要你们老实些,我们绝对不会对你们怎样。” 端木琴突然对着中年男性的身后大声喊:“警察叔叔,就是这儿,这群人全都是流氓!” 就在那名中年男人回头时,端木琴立即上前右手扣住他手腕,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后部的三角肌,同时右脚踢向他的膝窝,三个动作几乎就是同时进行的,胡衍等人还未看清,那名中年男子就跪在地上发出惊呼。 然后端木琴就捏住他的手腕开始转动,说:“把刀放下来。” 那名中年男性虽然努力挣扎,但重要的关节处仍然被死死扣住,他愤怒地说:“你这样得罪了我,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没空和你废话。”端木琴然后就摁住那名男性的肩膀开始扳动他的手臂,大声说:“松手!” 那名男性手臂处传来剧痛,他在呻吟声中立即就松开了手,砍刀掉在地上,端木琴捡起看到悬在那名男性的脖子上,抬起头对着村民们说:“有种地就往前一步。” 一名身材肥胖的村民丝毫不畏惧,他反而上前一步,指着端木琴说:“你当我们是好糊弄的?我劝你快点放开他,否则我们就一起冲进来了!” “啊~~~~~”被端木琴控制住的那名男性就发出惨叫,端木琴刚才手起刀落,直接就将他的右手小指头给剁下来一截,鲜红的血液溅在寒冷的刀锋上,胡衍和严老师都不敢再看,纷纷都扭过头去,而严老师的妻子早就躲在窗户旁捂住耳朵了。 端木琴神情镇定地问:“还不退吗?行,下一个就是耳朵。”然后端木琴就把刀悬在那名中年男性的右耳朵上。 那名中年男性脸上血色全无,他的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汗液,他用凄厉的声音对着那名肥胖村民说:“快他妈往后站啊!想看我死吗?这个贱人是认真的!” 那群村民都面色为难,然后都往后退了一步,肥胖的村民用商量说:“我们已经后退了,大家有话好好说,你不如先把刀放下。” 端木琴看到局势暂时被控制住,心里也送了一口气,她想:“既然李阿姨已经报警了,那么眼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拖住时间,等警察来这里。” 端木琴立即就问:“刚刚不是说要有话好好说嘛,那就来说呗,要我放了这个肉票也行,你们能给出什么价?” “我们会往后退,并且保证绝对不会耍赖,你放了他,我们也会放你们走。”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我是弱智的话说不定会相信你们呢。” 那名胖子村民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那你到底想怎样,我可事先说好,我们回去一定要和村长有所交待,即便抓不到你们,也不能把他儿子给丢了,你要是不放了他,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我好怕哟。”端木琴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队长,说真的,你别再刺激他们了。” 那名胖子村民却靠在门边,一副悠闲自在的神情说:“你尽管拖吧,今天这事总得有个结果,不如看看是你们先饿死还是我们先饿死。” 端木琴听到对方有拖垮自己的打算,心里也不禁窃喜,她故意用气愤的口气说:“行行行,那我们先退一步行了吧?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全都让开,我身后的这三个人先离开旅馆,我留在这儿陪你们耍一耍总行了吧?” 那名肥胖村民托着下巴说:“这倒也不是不行,让我考虑一下吧。” 端木琴说:“你尽管考虑吧。” 端木琴话刚说完,忽然她的身后就传来李晴的尖叫声,端木琴立即回头,就看到一名持刀的村民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表情狰狞,居然挟持了严老师的妻子李晴,严老师惊慌地说:“这位同志,你冷静一点,大家有话好好说,要是真死了人就不好收场了。” 端木琴看到后方打开了的窗户,就立马想到:“糟糕了,居然会从隔壁房间爬进来,他们表面上装作要和我们谈判,其实已经打好了从后方偷袭的准备。我一直都顾着门口这批人,却被他们给钻了个空子。” 端木琴立即回头,举起砍刀对着门口的众人说:“你们那个不怕死的,先冲进来和我比一比。” 而那名肥胖的村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说:“现在是一比一了,要不要交换人质啊?” 端木琴叹了口气想:“真是晦气,我刚刚居然产生了‘要是那个王八蛋也在这里就好了’这种没出息的想法,不过话说他要是真的在的话,肯定有办法识破这群逼的奸计,要不然也会想出个解围的办法来。如果现在是下黑白棋的话,被前后包围的我们已经算输了。” 端木琴前思后想,却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而那名肥胖的村民则笑嘻嘻地说:“我可没时间陪你们浪费,小王,也把那个婆娘的手指切下来!” 严老师立即就跪在地上说:“不要,不要伤害我老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肥胖村民大声叫道:“动手!” 端木琴也大声说:“停,我投降,算你们赢了,行了吧?别动她。” 肥胖村民嘿嘿笑了笑,端木琴顿时心乱如麻,想:“如果真的一换一的话,那个正挟持的李阿姨的家伙估计没有当肉票的价值,对方无所顾忌,直接举着刀冲进来的话我们就全军覆没了,得想办法争取最大的利益。” 端木琴立即就说:“不如这样,我会放了手底下这个家伙,但我有要求,你得放了我身后这三个人走。” 胡衍立即就说:“队长,这怎么行?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真这样做的话,端木启绝对会生我的气。而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抛下我兄弟的情人跑了。” 局面变得被动已经让端木琴十分不快,听到这句话后她就想炸开了的锅一样:“胡衍我去你妈了个逼,我宁愿下半身不能动弹也不会当那个傻逼的情人的好吗?你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想法的?” “但是我……” “胡领队,我再说一遍。现在不需要什么狗屁但是,我是头儿,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以我的命令为优先,你们别带行李,只带上重要的随身物品就可以滚了。还有,你得看局势说话,只顾着讲自己的义气只会害了我。” 然后端木琴就叹了一口气,用沉着的口气说:“现在才是考验我们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团队的时候,你懂吗?” 胡衍沉默着不说话,然后他就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队长。严老师,我们赶紧走吧。” 那名肥胖的村民使了个眼神,挟持着李晴的村民就放开了手,三人走过端木琴的身边,堵在门口的村民也都让开了道放他们通行。 三人走到楼梯口时,肥胖的村民也指着端木琴说:“现在来兑现你的诺言吧,讲义气的小姑娘。你放开握着刀子的手,我就继续让他们三个走,否则就这点距离,我还是可以让人追上他们的。” 端木琴松开了握着刀把的手,那个胖子又继续说:“慢慢站起来,然后把手举过头顶。” 端木琴照着他的要求做了之后,冰冷的刀锋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控制住了她的动作,那个肥胖的村民也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快追,现在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 端木琴早就想到对方会出尔反尔,所以她也丝毫不惊讶,而是在想:“但愿他们三个跑的够快吧,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第十一章 盗版工厂 发完短信后,方瑜进就把手机放回口袋内想:“但愿端木她们的动作够快吧。现在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乐央和端木启逃到安全的地方。不知道外头那群村民现在在哪里,我们还是多在这里躲一会吧。” “等一下。”乐央在说出这句话后,就伸出手在一旁的箱子缝隙内抽出了一张光碟纸盒。 纸盒的封面是一幅画,一名身穿特种军服,全副武装的健壮男性一言不发地往前行走,他的身后是倒塌的大楼和四处弥漫的硝烟,而画的正下方有着一行充满雄健风格的艺术字:光荣日4。 而光荣日4的下面还有着几行小字:超强兼容,适用于任何机型。解压安装,绝无广告,完美破解反盗版验证,支持在线更新,100%永久使用。而纸盒的左上角则有一个“自由都市”的徽标。 在这个世界内游戏产业被大力扶持,所以对游戏业的盗版打击力不能说绝后,但一定是空前。走私、运输、贩卖和制造盗版游戏光碟大多都是10年的牢狱之灾,情节严重的都可以是无期徒刑,甚至就连购买盗版游戏光碟的买家也要承受15日的拘留和罚款。 而且由于现在的游戏价格水涨船高,而且光碟的容量技术也日益更新,就导致花几百块钱就可以轻松玩到近几年内所有被破解的游戏名作,但如果购买正版的话,即便运气好碰上打折,至少也需要上万才行。 有需求自然就会有市场,由于盗版游戏碟的利润实在太过诱人,就导致许多人冒着坐牢的危险去制作盗版游戏,甚至都有人说走私毒品都不如卖盗版游戏来的赚钱,因为后者的法律惩罚力度较小,而两者间的利润却差不多。 方瑜进也知道自由都市这个盗版游戏品牌,因为他就是自由都市的忠实粉丝,自从两年前杨瀚璃锒铛入狱后,方瑜进一家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方瑜进就只好去买盗版游戏来给自己省钱,他家里就有自由都市的盗版游戏光碟,甚至还有一张十年精选游戏合集,是方瑜进收藏中的宝贝。 但是方瑜进也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搞盗版游戏是怎样危险的一件事,现在他们三人就如同来到了一个制作白粉的工厂一样危险,一旦被发现说不定都有性命之忧。 三人立马都意识到了眼前处境的危险性,所以人人都脸色苍白,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他们身旁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喂,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对着方瑜进三人大声喊叫,然后他就神情疑惑地走了过来。 方瑜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然后他就伸手指着那名工人严厉地说:“你是哪个车间的?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瑜进的气势十足,那名工人不明白三人的底细,立马就有些慌了神,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我是第五车间的,您是?” 方瑜进哼了一声说:“我告诉你,我是陈主任的秘书,他们两个是陈主任的儿子和女儿。”方瑜进在述说时指了指身后,然后他又说:“这两个小家伙四处打闹,我来找他们结果就都迷了路,你来的正好,项目办公室往哪个方向走?” 在杨瀚璃还未入狱时,方瑜进在那段时间内确实就是盛气凌人、蛮横霸道的大少爷,现在重拾旧戏却也有以假乱真的效果,那名工人被方瑜进劈头盖脸的一段话给弄得有些迷糊,毕竟他身份低微,厂里的所有主任他也未必认识,说不定还真有个陈主任。那名工人愣了一下后就指着东北方向说:“那里是办公室。” 方瑜进点了点头说:“行,正好我也要核对这个库的单子,这里的仓管人呢?上班时间都去哪里鬼混了?叫他出来!” 那名工人摸了摸后脑勺,指着远处说:“我记得王主管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 “我没那个时间,我还要核对一下订单,你叫他过来见我。”方瑜进知道自己前言不搭后语,话语间的逻辑已经有些混乱,明明一开始说是来找“陈主任”的儿女,突然又变成了来核对订单的了。 但是说出口的话不能更改,方瑜进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顿,给对方留思考的时间。否则一旦被对方瞧出破绽,等待着他们三个的绝对不会是好结局。 那名工人没有按照方瑜进的命令去找王主管,他狐疑地盯着方瑜进三人,说:“不好意思,你们知道强哥是谁吗?” 这个问题看似好回答,但其实很可能是陷阱,万一这个“强哥”根本就是临时虚构出来的人,而方瑜进却又回答自己认识强哥的话,方瑜进的演技就会被现场拆穿。 方瑜进开始在脑中飞速思考:“怎么办?这是一道二选一,我该不该说认识强哥?万一强哥真的是这地方人尽皆知的名人的话,我说不认识就闹出个大乌龙了,但是说认识的话也有可能中计,这个家伙看起来不傻,他是不是在套我的话?” 方瑜进忽然就笑出了声音,那名工人愕然地问:“你笑什么?” 就连乐央和端木启也都疑惑地望着方瑜进,想:“他在笑什么?快点说自己认识那个叫‘强哥’的人不就行了吗?” 她们两人现在身处险境,自然而然就对年纪最大的方瑜进抱有期望,盼望他能骗过这名工人带她们两人离开,所以她们两个始终没有开口,而是把逃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方瑜进身上。 方瑜进不敢开口,害怕露了马脚,所以他索性就哈哈大笑,让对方先觉得他自己的话莫名其妙。方琼蔚为了能蒙骗方瑜进给他跑腿买零食,用了非常多的欺瞒技巧,方瑜进常常上当,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一些糊弄人的技巧。 那名工人看方瑜进笑容间自信满满,心里就先入为主地想:“我瞎编出一个人名骗他,结果反而闹出个笑话来,看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真的就是什么‘陈主任’的秘书。”虽然这样想,但那名工人却还是对方瑜进抱有疑虑。 方瑜进指着那名工人说:“现在我开始怀疑你了,你是不是警察卧底?偷偷潜进来想要搞事情?” 方瑜进的语气气势汹汹,那名工人反而先虚了,他连忙说:“我不是啊,我就是权哥带进来的,怎么可能会是条子呢?这个是我的员工证。”然后那名工人就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了一张员工证递给了方瑜进。 方瑜进接过了那张员工证,就看到证上写着工人的名字,职务和工号。方瑜进看到员工证最上面写着一个“源恒光盘公司”时就想:“原来这个公司叫这个名字,他们表面上正正经经地制作光盘,其实背地里偷偷制造盗版游戏。”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领导特有的和蔼微笑,他把员工证还给了那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对不住啊,干咱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些。”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旁边的箱子,暗示那名员工他们干的是非法勾当。 那名工人脸上也露出了会意的表情,他点头说:“你说的是,确实该小心些。” 方瑜进跟着又说:“哎呀,得罪得罪,兄弟我刚刚有些冲撞真是对不住了啊,你既然是权哥带进来的人的话,那咱们还算是自家兄弟,不瞒你说,权哥也照顾了我不少。今天这个事你可千万别跟他说,不然他到时候又要怪我了。” 既然这个“权哥”是刚才那名员工在慌张时随口说出来的人名,方瑜进立马就猜到这八成是个真人,而且还是对方的上司,方瑜进立马就摆出一副我和“权哥”交情不浅的样子。 乐央和端木启都知道方瑜进的底细,他们看方瑜进演技精湛,不一会就弄得对方半信半疑,心里都想:“没想到方瑜进的演技这么好,他平时那副傻乎乎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然后方瑜进就伸手勾住那名工人的脖子,亲热地拍了拍他肩膀说:“兄弟,刚才我态度不好跟你道歉,因为我实在没想到你也是权哥的人。这样,你去帮我叫王主管过来,我跟他谈点事。事后小弟摆桌酒席给你赔个不是,我跟权哥那关系就别提了,咱们这自己人也不能伤了和气,你说是不?” 那名工人并不聪明,立马就被方瑜进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反倒还偏向于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那名工人点点头说:“是,是。我去给你叫王主管来。” 方瑜进点头说:“麻烦了。” 那名工人转身离开,就在背影消失在门后时,方瑜进脸上镇定的表情立马就不翼而飞,他迅速转身拉着两人低声说:“快点跑!” 三人顺着原路往外冲刺,守门的保安看到三人时就惊讶地站起来说:“喂,你们三个是哪里的?” 方瑜进三人当然懒得理他,他们低头钻过了挡车的道闸,直接就往街外跑,保安一脸迷茫地看着三人想:“怎么回事?他们是从厂里跑出来的?我的赶紧去跟权哥说下,万一他们是条子就完了。” 三人跑了一段距离后,就在一个小卖部旁停了下来喘气,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的体力虽然好,但也有些吃不消。 乐央一边喘气一边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方瑜进拍了拍胸口说:“我打电话给端木她们,咱们找个地方会和然后再去警察局。” 端木启于三人中胆子最小,他担忧地问:“真的要报警吗?万一那群人事后来报复我们怎么办?” 方瑜进摆了摆手说:“现在先别谈这些,端木她们有没有遇上危险还不好说,农村那群人既然在早点摊子旁发现了我们,那么旅馆内的她们一定也很危险,等我先打个电话吧。”方瑜进一边说,一边从口袋内掏出了手机。 忽然间,刚才还在追逐他们的村长的小儿子就出现在街口,他看到方瑜进三人后就愣了一下,然后就大喝一声:“不准跑!” 方瑜进三人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后,就立刻往反方向跑,方瑜进带着两人过了一条拐角后,没有再继续冲刺,而是拉着两人冲进了一处楼道里,跑上了二楼不作声。 没过多久,村长的小儿子的脚步声就渐渐逼近,乐央低声对方瑜进说:“听脚步声的话,对方好像就一个人,咱们没必要跑。” 方瑜进做了一个下去的手势说:“我们得抓住他。” 端木启吓得身体抖了一下,问:“为,为什么啊?让他快点走不好吗?” 方瑜进摇头说:“对方有可能抓住了你姐他们,我们手上有个人质的话,就多了些周旋的余地,端木琴不是教过我们防身术吗?我从背后偷袭他,你们两个看情况帮忙。”然后方瑜进就立即冲下了楼道。 走出了楼道后,方瑜进就看到不远处村长小儿子的背影,他摸着脑袋往左右看,似乎是在思索方瑜进到底往那条路跑了,方瑜进放轻脚步靠近了他,然后就立刻冲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勒住。 勒脖子有一定几率致死,但方瑜进也找不到其他可以短时间制服对方的办法,就只好使出这个下策,不过好在方瑜进的手臂力气并不大,却又恰好能控制住村长的小儿子的行动。村长的小儿子虽然竭力挣扎,还不停地用手扳动方瑜进的手臂,但都无功而返。 没过多久,村长的小儿子就晕倒在地上,方瑜进转身对乐央说:“把你的裙带给我。”由于公路车被偷,众人也没有继续穿骑行服的必要,所以今天早上乐央就换上了一身休闲装。 乐央的两颊有些红晕,但她还是即刻将裙带解下来递给了方瑜进,方瑜进用裙带绑住了村长小儿子的手,想:“这下我们手上就多了一个筹码,但愿他不要派上用场,端木她们能安全逃脱吧,有端木在的话,老胡和严老师他们应该会安全的。” 忽然方瑜进口袋内的手机发出了声响,方瑜进拿出了手机就看到电话是端木琴打来的,方瑜进连忙接通了电话,手机内却传出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喂,是方人渣吗?不好意思啊,电话簿上你就叫这个名,你女朋友现在在我们手上。” 第十二章 谎言技巧 方瑜进愣了一下后,就立即理清了局势,想:“糟糕了,端木还是被逮住了,怎么办?” 然后方瑜进就立即说:“我是,你们想怎么样?我们现在还没有报警,大家还有的商量。” “我们的要求非常简单,你们……” 方瑜进却立即说:“等一下,让我女朋友来接电话,我得确认她的情况。”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端木琴没好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方瑜进,是我。虽然很丢脸,但这毕竟是事实,我被他们抓住了。” 方瑜进连忙问:“他们没对你怎样吧?老胡他们有没有受伤?” “他们倒也害怕你报警,所以我现在完好无损,胡衍他们都跑了,这里就我一个。你还没和他们见面吗?” “没有,知道你没事就好。换他们来接。”方瑜进虽然嘴上说放心,但心里还是在想:“到时候见面后再确认好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谈判我能不能占到便宜,他们还没想到他们有人在我手上吧?” 很快手机那边就传来了刚才的那个男性声音:“喂,你女朋友虽然把我们这边一个人的手指切下来,但我们什么都没对她做。你只要不报警,一切都好说。” 方瑜进看了一眼倒在他身旁的村长小儿子,方瑜进说:“我们这边也有一个你们那边的人,是村长最小的儿子,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穿着蓝色布裤。” 手机内立马就传来一阵骚动声,方瑜进补充说:“撒谎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我是瞎编的,那你们就赶紧找人联络他证实就可以了。” “好吧,暂且先相信你说的,你想怎样?” “很简单,一个人换一个人,我们事后也不会去报警,大家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回去各过各的日子,怎么样?” “不行,你们城里人最狡诈,万一你们事后又去报警了呢?我们完全没办法阻止你们啊,必须得有一个我们满意的办法,否则就别谈。” 方瑜进深知谈判中不能态度软弱,让对方不停地得寸进尺,于是方瑜进就恶狠狠地对手机大声说:“我告诉你,那边那个女人我早就玩腻她了。不想谈是吧?行,我现在就去警察局,你们村子不是第一次拐卖人了吧?等着全村一起进局里喝茶吧。”然后方瑜进就挂了手机。 端木启忽然就流出了眼泪,他跪在地上抱着方瑜进的腿说:“学长,你千万不能抛弃我姐啊,她人还是挺好的。你不能说腻就腻啊,我姐姐对我特别好啊。” 乐央摇头说:“方瑜进是摆出强硬态度来试探对方的底线,他一上来就问琴琴姐的情况,明明是情真意切,怎么可能会抛弃她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方瑜进脸上也露出了苦笑,很快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方瑜进立即接通了说:“喂,改主意了吗?” “方瑜进我操你妈!”手机传来的却是端木琴的声音,方瑜进有些尴尬,他说:“你说话没用,你叫他们来接。” 跟着手机内又换了声音:“喂,大家不如静下心来好好谈,你不要报警。我看这姑娘为人仗义,其实也挺不错的,你和她就是一对,大老爷们儿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媳妇呢?” “我保证事后不会报警,我可以以我爸的命发誓,我都用上亲爹了,你们总该相信我吧?其实我要是报警弄得你们村里人事后来报复我,这种事对大家都没好处啊。”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是心意有一些松动,方瑜进立马就趁热打铁:“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我们的身份证给你们,你们记下我们的资料,事后要是警察来了,你们就派人去找我们麻烦。其实你们就是给我们下了药,也没对我们怎样,我们也打了你们的人,大家都扯平了,不如各退一步,你我都相安无事是最好。” 很快对方就做出了答复:“行,你带着村长的小儿子和你们的身份证来旅馆,我保证不会对你媳妇怎样的。” 同时方瑜进也听到了端木琴的怒吼:“我不是他媳妇,我去你妈的!” 方瑜进和对方谈妥后就挂了电话,他立马转头对乐央和端木启说:“现在赶紧和老胡他们会合,我们一起去找一找,看看这里有没有制作假身份证的地方。” 方瑜进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翻开来通讯簿找胡衍的名字,乐央突然脸上变色,大声说:“后面!” 忽然间方瑜进的后脑勺就被铁棍重重砸了一下,他人事不知,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方瑜进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颊,方瑜进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一个光头中年男性在自己面前,方瑜进看到他的脸就下意识地往后退,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折叠椅上。 方瑜进抬头观察四周,就看到自己被关在一个昏暗的小仓库内,而自己的面前则站着一大帮表情狠戾的人,这群人手上都拿着棍棒或砍刀等武器,明显不是什么善类。 方瑜进立即回头看,才放心地看到乐央和端木启都在自己身后,她们两人也都被绑住,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出人意料的是,村长的小儿子也被带了过来,他依然昏迷不醒,就躺在端木启的脚旁。 “是他们吗?” “权哥,就是这三个人,我记得他们,这个家伙花言巧语,我还真以为他和你认识,不过这边躺在地上的这个我就不认识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方瑜进看到他时就感觉有些万念俱灰,这个人就是方瑜进刚才在工厂内骗的那个工人。 那名工人走到方瑜进的身旁说:“你小子倒行啊,还他妈居然唬住老子了,狗屁陈主任。说什么你是权哥的人,权哥是你这种人能认识的吗?” “诶,别这么没礼貌。”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西服的儒雅男性,他脸戴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跟他身旁那群拿着武器的人一点都不搭,他走过来对方瑜进说:“你好,小伙子,敢问你是哪里人啊,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方瑜进却反问:“阁下就是权哥?” 那名男性点头笑着说:“诶,大家开我玩笑叫我权哥,当不得真的,小伙子,你来我们仓库是做什么的?” 方瑜进看到对方面露笑容时就本能地感觉到对方极度危险,方瑜进在脑中快速思索,然后他就摇头说:“权哥,你不用套我的底,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很清楚,大家不如打开窗户说亮话。” “小伙子真是不赖啊,好,我就把话说明白些吧,你进了我们的厂,应该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你是谁,为什么会来,不如说个清楚。”虽然权哥在微笑着说话,但方瑜进还是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压迫感。 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就只好哈哈大笑,众人看到他忽然发笑,都有些疑惑,方瑜进就趁这发笑的时间构思好了剧情的大纲,他立马就说:“权哥,你一看就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弯子骗你了,我是侦探,最近一直都在抓你们源恒公司这个点,今天好不容易潜入进来了,结果还是被你们给逮住了,是你们技高一筹啊。” 权哥有些疑惑,他问:“侦探,你是干侦探的?” 方瑜进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对方知道自己这边三人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学生的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现在就只好把自己的底牌夸大一些,好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我这个侦探不是那种帮警察破案的,我们平时就接一些警察不接的私活,抓二奶,帮律师搞证据都是我们的工作。当然了,最近公安局悬赏你们这种盗版游戏碟工厂的金额比较高,我就转移方向来找你们了,今天栽了也算是命吧。” 权哥笑了一下,说:“哟,是这么个侦探啊,我也听过你们一些消息,你查我们查多久了?” “两个月了吧,你们可真行啊,居然把工厂藏在这种小县城里,还真难找。” 权哥跟着又问:“让我来问一些重点吧,你有几个同伴?他们现在在哪里?” 方瑜进张嘴声笑了出来,说:“哈哈哈,权哥,你该不会当我是傻子吧?这种事能说的吗?” 权哥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忽然那名光头男性就从口袋内取出了一把弹簧刀,他用刀尖指着方瑜进的左眼问:“说不说?不说就让你先尝些苦头。你这只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方瑜进知道自己一旦服软,这场谈判就会变得一边倒,自己倒霉倒不要紧,可千万不能拖累了身后的两人,自己既然带了他们出来,就一定要带着他们安全回去。 方瑜进笑嘻嘻地说:“你当我们这一行是做什么的?我们就是专门干得罪人的工作的,挨顿打是家常便饭,被人捅刀子也不少见了好吧?权哥,你不刺下这一刀的话,大家还可以慢慢谈。要是挂了彩,弄得和气没了的话,对你们也没好处的,你们这个厂的位置我已经报给我同伴了。” 忽然一名小混混说:“权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确实就在打电话,就是因为他在认真打电话我们才得手了的。” 权哥沉默不语,然后他就对光头男性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他脸上挂着笑容说:“好,和气生财,我也同意。你们那群同伴会在什么时候去报警?” “公安出警得慎重,不然让人家扑了个空的话,会影响我们的信誉的。我们还未商量好什么时候通知警察捣毁们这个窝点,不过如果联系断了的话,他们也都知道我肯定是被抓住了,他们就会去找警察的。” 权哥听到警察两个字,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他紧张地问:“那你们多久联系一次?” 忽然一阵悦耳动听的乐曲在仓库内响起,权哥顺着声音的来源摸进了方瑜进的口袋,取出了手机对着方瑜进晃了晃说:“这曲子我知道,我最爱听了,最终幻想系列的灵魂曲目----》《水晶序曲》,我婚礼上放的就是这个呢,我可是它们的狂热粉丝呢,每一作我都玩过。” 乐央想:“然而你变成了游戏开发商最恨的职业。” 方瑜进苦笑着说:“哎呀,权哥你可真是识货啊,居然叫出了我这个手机铃声的来历,佩服佩服。” “这个话题先放在一边吧,打给你的人叫胡衍。看来你的同伴在急着找你啊。”权哥盯着手机的屏幕说。 过了一会,呼叫因为无反应就强行结束了,权哥点开了手机说:“我看看哈,咦,你这个屏幕上的小姑娘挺可爱的,谁呀?” “当然是我情人啦。” 权哥在方瑜进的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然后他就大声说:“瑜进,队长被抓走了,你在哪?看到快回我电话。” 方瑜进想:“这是老胡发来的短信,唉,我们两拨人都被抓住,老胡他们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现在的局面还能更糟糕一些吗?” 权哥盯着手机屏幕问:“这个队长是谁?是警队的吗?被抓走了又是什么意思?” 方瑜进也只好看着情况继续编下去,他立即说:“队长不是警察,她就是我们这个团队的头头,她负责去查一个附近一个农村拐卖人口的事件,结果因为她太笨了,被人家村民给扣下来了。” 在一堆真话中夹杂了一句谎言,是方瑜进高一就学会了的撒谎技巧,他用这个方法也骗了不少次自己母亲。 权哥盯着方瑜进的脸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听说城东有个村子确实干过拐卖人口这种事情,看来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呀。” 权哥接着就笑眯眯地说:“你们干的业务还真多呀,又是找我们又是查农村的,倒是比警察还勤快,不如谈一谈正事吧,你们怎样才能高抬贵手?” 方瑜进镇定地说:“按行价来讲的话,十五万。” 听到方瑜进居然还敢开口要钱,乐央和端木启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两人心里都想:“他愿意放我们走就不错了,还开口要钱做什么?现在是要钱的时候吗?” 第十三章 谈判诀窍 “十五万?兄弟呀,你这嘴张的有点大呀。”权哥盯着方瑜进的眼睛说。 “但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你们这个规模公安局报的价是三十万,你们之所以是一半,那是我们被你们给抓住了,兄弟我认这个栽,所以收你一半。原本被抓住了是没资格要钱的,但是我们几个干了两个月,也不能这样空手而归,首先提出这个规矩的还是抓人的黑帮呢。” 乐央和端木启看着方瑜进侃侃而谈的背影,两人都想:“方瑜进的瞎扯功夫果然厉害,怪不得我们会在选拔赛内输给他。幸亏有他在,不然被抓进这种地方绝对是九死一生。” 权哥问:“那假如我给了你们钱,你们事后又去找警察领那三十万怎么办呢?” “我们这一行不会坏了规矩,因为信誉也非常重要。不然下次被抓住就会没招了,你不如去打听一下我们‘端木派’的名头,我们这一行最看重的是名声,绝不会为了一点钱坏了规矩害自己。” 权哥冷漠地说:“不好意思,我没听过这个什么‘端木派’,我也不想去打听,因为我不会因为道听途说的消息就放你们走。十五万我说不定真的会给,只要你能给出一个让我放心的办法就行。” 然后权哥就走到方瑜进的身后,站在端木启和乐央的身旁说:“说真的,我连你们是不是真的侦探我都不太信,你们三个未免也太年轻了吧?这两个小的也是干这行的?” 方瑜进尽量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他轻松地回头说:“这两个,唉,算我对不起他们吧。现在不是暑假吗?这两个是想赚点外快的学生,我雇他们待在我身旁给我打杂,而且有了他们两个就不会引人注目了,你看我们三个站一块是不是就像是出来旅游的学生?” 权哥转头看了看两人,然后又看了一眼方瑜进,他点头说:“是挺像出来旅游的。” 方瑜进笑了一声,摇头说:“旅游?权哥你想想看吧,现在可是大夏天,傻子才会带人来这种鬼地方旅游的吧。” 现在南方天气炎热,权哥即便在室内也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他点头说:“嗯,挺有道理的。这天气的确不适合旅游。” 跟着权哥就指着躺在地上的村长小儿子问:“这个人又是谁?我手下说你们跟他在一起,就把他一起也带过来了。” 在权哥说话时,方瑜进也想好了该如何编造村长小儿子的身份,方瑜进说:“他是我们队伍内的一个人,负责扮演农民打入敌人内部的给我们提供情报,说白了就是卧底。” 权哥又看了一眼村长的小儿子,他问:“那他手上怎么绑着带子?” “他身份暴露了,结果那村子里的人就教训了他一顿给我们送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他解开带子,我就被你们给袭击了。” 权哥看了几眼村长的小儿子,然后又瞧了一眼方瑜进,他走过来贴近方瑜进的脸,用几乎能碰到鼻子的距离说:“小子,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诈。虽然你说的合情合理,但我决定只信一半,因为……” 接着权哥就指了指那名工人说:“我这个手下刚刚还告诉我你小子嘴巴很溜,居然还说你认识我,你就是我提拔起来的。虽然我们不会杀人,但是给你点终生难忘的教训还是可以的。” “不敢欺骗你,你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一混口饭吃的而已,哪里敢骗你。” 权哥盯着方瑜进的脸,思考他是否在用花言巧语欺骗自己,忽然权哥就又拿出了方瑜进的手机,放到方瑜进的面前说:“这个叫胡衍的是你队伍内的人吗?” 方瑜进也不好回答说不是,他就只好硬着头皮说:“是,那又怎么样呢?” 权哥开始给方瑜进拨号说:“他都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你不给人家回一个?顺便也好让我知道你到底卖的什么药,小伙子。” 然后权哥就转身对着众人大声说:“你们谁也别出声!否则我要他好看!”站满了几十个人的仓库霎时间就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乐央和端木启都脸上变色,他们两个都非常清楚方瑜进全程都在撒谎骗人,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侦探,一旦胡衍开口露了底细,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酷刑也不知道。两人一想到接下来的种种可能,身体都在微微颤动。方瑜进虽然脸上镇定,但心跳也迅速加快。 很快给胡衍的电话就打通了,权哥立刻摁了免提键保证胡衍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到,手机内胡衍立即就说:“瑜进,你在哪呢?队长她被抓走了!” 方瑜进沉着地说:“我知道,我接过村里那帮人的电话了,我和他们谈好了,没事的。倒是你们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这地方又不是静炎市,我们又初来乍到的。” 权哥眉头皱了一下,想:“这群人真的是刚来这个小县城的?还是听一听后面的吧。” 方瑜进害怕胡衍又多嘴泄露了什么情报,方瑜进立即说:“没事,老胡,一切都有我来安排,你信我的吧?” 胡衍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来:“当然了,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在哪里?我们怎么会和?” 方瑜进点点头想:“我必须得想办法让老胡少说两句,最好还能骗到权哥,该怎么做呢?” 方瑜进立马就说:“我没事,刚刚我急着赶路,所以没注意到你打来的电话,他们几个也都在我身边,我们都非常安全。你听好,今天早上的那个早点摊贩记得吧?你们在那里等我,我们马上就到。你们可以做到吗?” 方瑜进故意在通话中用询问句结尾,胡衍受方瑜进询问的影响,也开始用肯定词叙述,他说:“可以做到。” 接着方瑜进又问:“话说回来,你们还没有去警察局报警吧?有还是没有?” 听到警察两个字,权哥一伙人立马就紧张起来,干违法勾当的人别说看到警察,听到警察这个词都会害怕,他们在被方瑜进挑起恐惧情绪的同时,都下意识地认为电话中的报警跟他们有关系,没有人注意到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没有,现在不是报警的时候吧。” 方瑜进立即就点头说:“可以,见面了再详谈今天的工作吧。再见。” 胡衍在道别后,也就挂了电话。方瑜进在心里喘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立刻对权哥说:“权哥,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警察还不知道你们这个仓库的事情,大家还有的谈。说句难听的,你总不能一直留着我们吧?” 权哥沉默不语,想:“这个家伙说的倒也有道理,我不可能真的扣着他们四个的,该放的要放。万一他们的同伴死活看不见人,真的就狗急跳墙报警了的话,吃亏的还是我们。到时候就算把他们四个全办了也无济于事,那也就是出一口气而已,没太大用处。” 权哥点了点头,说:“嗯,我也同意你这句话,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警察没来,大家就和和气气的,小黄,去准备十五万现金。” 那名光头男性立即就点头说:“是,权哥。”接着他就转身走出了仓库。 方瑜进尽量控制住心中的兴奋,他问:“权哥,你同意了吗?收了这钱,你就尽管放心地大胆干,你们仓库这一单我是绝对不会再碰的了。” 权哥伸出食指推了一下眼镜,他锐利的目光穿过镜片盯着方瑜进说:“小伙子,给这十五万说明我们不想生出是非,希望你们也能管好自己。而且我们这个月就要把货运走,要是你明天就带警察来我们可没办法,所以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得扣在这里。” 方瑜进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他不满地说:“还是要留人?那我回去了怎么交待?你们口口声声说相信我,到头来还是搞这一套。” 权哥忽然捏住了方瑜进的喉咙,他文雅的外表立即扭曲成凶狠的脸孔,他说:“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占着上风呢?你被我们抓住,我居然还要给你钱送你离开,这说出去我的脸都丢光了?这三个人我都要留着,一个月后货运出去了,我们这个工厂的证据没了之后,到时候你来找我,人自然会放的。”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权哥的脸思索对策:“对方希望留人是增加他们手上的筹码,以此要挟我不敢报警。怎样才能把乐央和小启他们两个救下来?怎样才能让对方相信我不会报警?我是他的话我怎样才会放我们三个走呢?” 方瑜进立即就说:“不行,要不这样吧,我后面这两个是我的表弟表妹,他们两个是我重要的人,他们留在这儿我不敢乱动的。但是这个手被绑着的人虽然我跟他不熟,但是我得带他回去交待工作,至少让我带一个走,行吗?” 听到方瑜进说要把他们两个留下来时,端木启的脸色都变青了,他不敢相信地说:“我……你怎么能?” 乐央沉默不语,然后她就破口大骂:“姓方的!我去你妈,权哥,你千万别听他瞎说,他在骗你呢!地上躺着的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走。我们两个是这家伙花钱雇来的,我们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的。” 方瑜进也脸色骤变,他转头大声说:“闭嘴!” 接着方瑜进就对着权哥焦急地说:“权哥,你别听她们两个瞎说,她们为了能让你放他们走,什么都愿意说。她们两个真是我表弟表妹。” 权哥盯着方瑜进的脸没有说话,忽然他就问:“但是你一开始说她们就是你雇来的,怎么又变成你亲戚了?” 方瑜进苦笑着说:“这……这不,我一开始太紧张了,害怕你对她们两个怎么样,我就骗了你一下。” 权哥忽然冷笑了一声,他指了指端木启和乐央说:“这两个是你的表弟表妹,你却说让我扣着他们。” 然后权哥又指着地上的村长小儿子说:“地上的这个你说不重要,却又急着要带他走。” 方瑜进脸色苍白,他舔了舔嘴唇,脸上一副谎言被揭穿了的狼狈模样。 这时正好光头男性带着一个黑色箱子走了进来,权哥接过了箱子说:“小朋友是不会撒谎的。你带着这两个小朋友走吧,地上这个我要留着。一个月后你再来厂里找我,我到时候会放人的。给他们松绑!” 方瑜进当然得把戏做足,他提起了箱子后,就又走回到权哥面前说:“权哥,真的,地上那个我一定要带回去的,不然我怎么做交待啊……” 权哥对方瑜进竖起了手掌示意他安静,他说:“那都不关我的事,我跟这个人有眼缘,就是想留他。你别说了,带着我的钱快点滚。” 方瑜进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他抓了抓额头,然后就与乐央、端木启一起转身离开。权哥对着方瑜进大声说:“记住了,别报警。” 在三人走到厂门口时,一名保安看到了方瑜进的脸就疑惑地望着他,问:“你不就那个……今年的状元吗?你叫什么来着?” 方瑜进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认出来,他低声对身旁两人说:“别理他,继续走。” 三人走过了那名保安的身旁,权哥就走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那名保安指着方瑜进的背影说:“权哥,你啥时候认识了高考状元啊?” 一瞬间,权哥的脸上的表情就有了变化,他抓着保安的衣领指着方瑜进的背影问:“你给我说清楚,那个人是学生?他今年才高考完了的?” “是啊。” 方瑜进三人都毫不犹豫地快速奔跑,立即转入了一条小巷。跑了大约一公里,三人到了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确认他们没有追上来后,三人才送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方瑜进望了一眼身后想:“是我的错觉吗?权哥那时好像没有叫人来抓我们。” 接着乐央笑出了声音,端木启捂着胸口说:“你还有心情笑吗?我刚才都吓死了。” 乐央对方瑜进说:“瑜进哥,你可以啊,看不出来还是个老戏骨。他们拿刀子要刺你眼睛你居然都不怕,我那时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方瑜进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当时也很怕,不过大家安全就好。倒是你脑子转得快啊,刚才居然懂了我的意思,立马就和我演起来了。” 端木启疑惑地想:“他们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乐央看了一眼方瑜进提着的黑色手提包,问:“我还个地方不懂,为什么你要向他们开口要钱,我们能安全走就不错了呀。” “我要表现出一副有所求的样子,对方才会相信我们。双方得有利益交换才能达成共识,对方注重的点是工厂不被警察发现,只要满足他们这一个要求的话,一点小利他们会愿意退让的。我们既得了他们的好处,也有‘人质’在他们手上,对方相信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才会放我们出来。” 乐央盯着方瑜进的脸说:“这个是谈判中的技巧吧?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会这些东西?” 方瑜进看向远方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还有个宝贝队长被人扣住了呢,赶紧去早点摊那里和老胡他们会合吧,跟我走。” 第十四章 重要的筹码 一盆冷水就浇在村长小儿子的脸上,权哥表情冰冷地站在他面前,说:“你可终于醒了?” 村长的小儿子神情迷茫,他看了看四周,问:“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权哥伸出手指着村长的小儿子的鼻子问:“现在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快说,那个姓方的人到底是不是叫方瑜进,他到底是侦探还是学生?” 村长的小儿子啊了一声,他疑惑地说:“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方瑜进啊。” 权哥忽然就伸出右手,以奇快的速度狠狠抽了村长小儿子的脸一巴掌,村长的小儿子委屈地说:“你干嘛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信不信我叫警察?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权哥恶狠狠地说:“还装?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方瑜进?” 村长的小儿子无奈地说:“我真没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认识那个什么方瑜进。” 权哥没有再对他说话,而是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认识为止!说什么也要捞出那个姓方的底细出来!”然后权哥就双手插进口袋,就像听不见身后的哀嚎一样离开了仓库。 到了早点摊子旁,方瑜进果然就见到了胡衍等人的面,方瑜进就立即问:“你们三个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严老师连忙说:“哎呀,我们像有事的人吗?方瑜进,你得赶紧想办法,端木琴他被那群乡下人给抓走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三个被救下来的该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严老师,我有办法。”方瑜进然后又对众人说:“你们现在开始往四周扩散,在这个小县城内打听哪里有制作假身份证的地方,我们每个人都要做一张假的身份证,不要问原因,先按我说的办。” 刚集合的众人立即又散开,每个人都前往不同的方向打听做假证的地方,乐央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办理证件”的电话号,打过去后确认就发现对方果然是制作假证件的,身份证当然也做。 六人迅速集合,到了对方要求的彩扩店前集合,办理假证件的是一名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子,他竖起一根手指说:“一张身份证一百五,谢绝还价。” 严老师立马就心算出了六个人的费用,他说:“你这也太贵了,不如便宜一些吧。” 那名中年男子却倨傲地说:“谢绝还价,爱办不办。” “你这个同志的态度很有问题呀,你这样做生意……” 严老师话还未说完,方瑜进就立即说:“九百就九百,不过你手脚得快些,我们急着要用这些证件,你要多久时间才能搞好?” 那名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方瑜进,说:“大概一个小时吧。” 方瑜进点头说:“行,那我们先付五百,你要是一个小时内做好后把证件给我们的话,就再给你五百,一共一千。” 中年男子看方瑜进出手豪爽,就也欣喜地说:“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六人就进入彩印店照相,然后又在纸上写上了想要印在假身份证上的资料,于是在方瑜进的要求下,六人不止改了名,同时都搬家到了别的城市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街道的一个胡编乱造的小区内。 六人经过一番折腾,时间也快到中午,于是他们就到了附近的一处餐馆内吃午饭,记完菜的服务员走后,严老师就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我要以一名人民教师的身份提醒你,制作假证是扰乱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我们都陪你胡闹过了,你也该告诉我们你这么做的原因了。” 方瑜进连忙说:“严老师,哪里的话呀?我可以保证,我们不但不是在给社会添堵,反而还是在为社会的繁荣秩序出一份力。” 胡衍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说?” “我已经跟农村那群人谈妥了,我们不会报警,而他们也要把端木给安安全全地送回来,但对方不相信我。我就只好想出了一个办法,我拿我们的身份证给对方看,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底细身份,他们掌握我们的资料,我们就也不敢轻易报警。” 端木启点头说:“连我也明白了呢,我们拿假的身份证给他们看的话,他们以后即便想找我们的麻烦也找不到人。” 方瑜进又说:“如果拿真的身份证给他们看的确不违法,但是我绝对不想这么做。我们拿了这假的身份证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而是用来和犯罪分子周旋而已,我们事后跟警察叔叔们解释明白,并主动承认错误上交假证就行了。警察也是人,肯定会被我们的诚恳态度给打动的,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严老师点头说:“嗯,不错,你想得非常周到。” 严老师的妻子李晴却担忧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里的警察蛮横不讲理,就是要强制逮捕我们的话又该怎么办?我们六个终究只是平民老百姓啊。” 严老师却摇头义正言辞地说:“这你可就错了,老婆。端木小同学为了救我们不惜以身犯险,而我身为一名教师,在那个时候反而被她给搭救了,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的恩情。只要能救她出来,即便真有进监狱的风险我们也一定要试一试。” 桌上其他人听到这番话,都立即对严老师肃然起敬,方瑜进忽然想起以前高一时自己对严老师无礼的举动,心里顿时又有些惭愧,想:“果然不该随便对他人下判断啊,原来严老师是这么了不起的人。” 乐央忽然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进监狱的。” 方瑜进听乐央的语气轻描淡写,其中充满了从容不迫的自信,心里就想:“险些都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个人不是平民老百姓。” “还有个事要解决一下。”严老师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注意他说话,严老师继续说:“方瑜进啊,我们几个是从宾馆逃出来的,而且没有携带背包。我手上的钱不够了,付完这顿饭钱估计够呛。” 胡衍从口袋内掏出钱包说:“那没事,这哪能让严老师一个人出啊,队长当然要大家一起救,我钱包里有两百多,不知道凑起来够不够。” 方瑜进却说:“钱的事你们不需要担心,我身上也有钱,肯定是够的。” 胡衍看方瑜进脸色自信,而端木启和乐央也都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胡衍低下头盯着方瑜进放在身旁的那个黑色公文包,问:“瑜进,这里面有多少,一万吗?总不可能里面全都是钱吧?” 乐央听到这句话,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方瑜进也对着三人点头低声说:“没错。” 胡衍与严老师跟方瑜进相处时间较长,知道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两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方瑜进低声说:“这个包里有一千五百张红色的钞票,绝对够我们今天用了,用钱赎人都不成问题。” 胡衍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对着方瑜进惊讶地问:“这,怎么会有这么多?你们干嘛去了?捡来的吗?” 乐央笑着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方瑜进真的太能吹了,我们用村长的小儿子换来的这笔钱,对面还被蒙在鼓里呢。” 方瑜进原本刚拿起了水杯要喝水,他忽然又用力把杯子放下,玻璃杯内温热的白开水立马就溅在杯外,弄湿了他的手,方瑜进脸色苍白地说:“不对呀,那个村长小儿子真的很重要的呀,我跟村民说好了要用他来换端木琴回来的。” 乐央和端木启一直都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庆幸和耍弄了权哥那群人的喜悦中,谁也没想到这件事,霎时间两人也脸色有些难看,端木启抓着方瑜进的衣袖说:“方学长,你说什么也一定要救我姐姐呀。” 方瑜进用手捂着额头想:“糟糕了,我不该这么快就把自己手上的筹码给亮出来的,现在好了,结果人被权哥给扣下来了。我已经在电话里说了我绑架了村长的小儿子,而且他也确实失踪了,即便现在反悔改口他们肯定也不会信,该怎么办?” 端木启焦急地晃着方瑜进的手臂说:“方学长,方学长,你快点想想办法啊。” 胡衍对端木启摇头说:“端木启,别说话,大家都安静些,让他想想办法吧。急不能解决问题。” 方瑜进低头望着自己的水杯陷入了沉思:“正面交涉看来是行不通了,暗偷?明抢?我们这六个人能办到吗?我能不能先领走端木,然后跟村民们保证事后一定放走村长的小儿子呢?但他们也不是傻子,看到我没带人来八成就翻脸了。回权哥那里把村长小儿子救出来?不行,完成这件事的难度比从村民手上救出端木还大,这条路也行不通。” 方瑜进从位置上站起来,在餐桌旁反复走来走去,乐央看到方瑜进的怪异动作就问:“这,这是干什么?” 胡衍把手指竖在嘴前示意乐央安静,他低声对乐央说:“别说话,他平时想事就会这样。” 忽然方瑜进就伸手在餐桌上拍了一下,坐回到位置上说:“大家听我说,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严老师问:“什么办法,是报警吗?” “绝对不能报警!”方瑜进立刻就喝止了严老师的话,他说:“严老师,你冷静一些,我们不能报警的。现在我们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报警这个要挟手段,要是这个筹码也丢了的话,村民很可能会陷入疯狂,他们说不定就会对端木做什么极端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个县城既有盗版工厂,附近又有拐卖人的村子,治安这么差的话,这个派出所的民警水平恐怕也并不高,他们未必能帮上多少忙。” 严老师叹了口气,然后又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不冷静了,你继续吧。” 方瑜进拿出了一个瓷调羹放到旋转餐桌的转动玻璃面上,他指着调羹说:“这个就是村长的小儿子,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现在被关押在一个由黑帮看守的工厂内。” 接着方瑜进又拿出了一个碗放到另一边说:“而这个就是端木,我去与他们见面后,他们肯定会问我村长的儿子在哪,我到时候就……”然后方瑜进就将调羹和碗碰在一起。 乐央问:“让他们双方见面?” 方瑜进无奈地点头说:“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权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村长的小儿子走的,因为丢了这个人质就等于失去了对我们的控制,警察到时候就会光顾他的工厂。而村长也一定要抢回自己的儿子,双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一定会爆发剧烈的冲突。” 胡衍面露喜色,他兴奋地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权哥是谁,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旦两方人马打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你就可以带着队长趁乱逃跑了。” 方瑜进点头说:“就是这么个意思。” 乐央也激动地握住拳头说:“这,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就这么做吧。” 方瑜进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说:“你们先别急着开心,这个计划还只是一个雏形,没有经过详密的安排,事情中途发生变数时的应对方案也还没有制定。等我都策划好后再动手吧,你们先吃饭。”在方瑜进述说时,服务员正好也端着菜放到了桌上。 第十五章 营救工作 方瑜进刚走到村子境内,就看到有两名手上拿着棍棒的农民走过来喝问:“你是谁,干什么来的?” 方瑜进说:“我来找你们村长的。” 那两名农民对视一眼后,就让开了道路,让方瑜进进村,方瑜进想:“怎么搞得这么严密,我们上次来这个村子不是这样的。难不成发生了什么?” 方瑜进走进了村子没几步,村长就站了出来,方瑜进看村长脸上包着绷带,鼻梁也被铁器固定了位置,心里就想:“端木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这可是位老人家。” 村长对着方瑜进伸出手说:“我儿子呢?他在哪?” “放心,你儿子现在很安全,我要求见一下我媳妇。” 村长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端木琴就在两名村民的看护下走了出来,方瑜进看她头发并不凌乱,衣衫也整洁,顿时就有些放心,就走过去问:“你怎么样?没出事吧?” 端木琴反问他:“我没事,我弟和央央呢?他们两个跟着你要是出了事,你可得负全部责任。” 方瑜进没有回答端木琴的话,反而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端木琴抬手挡开了方瑜进的手,没好气地问:“你他妈什么毛病?” 方瑜进看她还有心情发脾气,看来确实没事。村长也拄着拐杖走过来说:“放心吧,我们没对她怎么样?你们应该也没报警吧?我儿子又在哪里?” 方瑜进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沓身份证递过去说:“这个是我们六个的身份证,你把我们的资料给记下来吧。” 村长接过了身份证,他当然也分不清其中的真伪,便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可以。我儿子呢?” 方瑜进将端木琴拉到自己身后,对村长说:“你儿子还在县城内,我带你们去找他。” 方瑜进说完这句话后,不少村民都脸上变色,一名身材肥胖的村民就指着方瑜进骂:“你怎么回事?你不带他过来干嘛?为什么还要再回县城一趟。” “我害怕我带他人来了后你们就翻脸,不要紧的,你们就带着村中所有的青壮年一起跟我去领人不就行了吗?我还能拿你们这么多人怎么样?” 那名肥胖村民冷笑一声说:“万一我们去了,等着我们的是一大堆警察怎么办?你们城里人花花肠子最多了,村长,说什么也不能回县里了。” 方瑜进连忙对村长说:“村长,那可是你儿子啊,我以人格担保,你们去县城绝对不会碰上警察。” 村长却非常地固执:“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方瑜进一开始早就设想了种种可能,他原本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怎么想的,对方也就跟自己想得一样,却唯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怕死,即便自己的家人遇到了危险,却连村子都不愿离开一步。 端木琴对方瑜进低声说:“方瑜进,我提醒你一句,他们在带我撤退的时候碰上了警察,虽然他们没被逮住,但是还是被吓得不轻。现在都变成惊弓之鸟了。” 方瑜进回过头不敢相信地问:“他们怎么会碰上警察?” “我报的警。” “端木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们的营救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那又怎么样,我怎么说也是个守法公民,该报的警要报啊。再说就算我添乱了又怎么着了吧?你副队长的合同还等着我给你签呢,我就不信你不会来救我。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鱼死网破,同归极乐世界。” 方瑜进无可奈何地看了端木琴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他转身对村长说:“村长,你们真得跟我去领你儿子,不会有警察的。” 村长哼了一声,扭过头说:“不行,你就得把他带过来。要不然你这些身份证我都给你扣在这儿。” 方瑜进抓了抓额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要不先让我带着我媳妇先回去,我也跑不了,我们的身份证还都扣在你这儿呢。好像还有行李,对吧?” 那名肥胖的村民立即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万一你拿假的身份证来糊弄我们怎么办?我告诉你,村长的儿子不来这里,别说你媳妇,就连你也得乖乖待在这里。除非你的同伴带人来交换,否则你们小两口就准备在村子里养老吧!” 端木琴不满地盯着那名村民说:“我去你妈的,你他妈能不能嘴巴放干净些?我和这个逼不是男女朋友!” 方瑜进连忙安抚端木琴的情绪:“端木,你冷静一些。现在和他们起冲突对我们没有好处。” 然后方瑜进就转身对着村长说:“那让我给我同伴打个电话吧,我和他们沟通一下。” 跟着方瑜进就取出了手机打给了胡衍,电话一接通方瑜进就说:“喂,老胡吗?事情并不顺利,我和端木都被扣住了,他们要求你带着村长的儿子来换人。什么?今天来不及了?受伤了?唉,好吧,你们赶快。” 然后方瑜进就挂了电话,端木琴和村长都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了?” “我有一个同伴受伤了,现在正送往县医院进行救治,他们一时半伙来不了,不过明天早上八点,他们就能带你儿子来换人。” 端木琴却问:“谁受伤了?央央吗?” 方瑜进没有回答端木琴的问题,而是对村长说:“村长,要不这样吧,我留在这里,你让我媳妇先走行不?我是我们这个队的领袖,有我在这里他们绝对会来救人的。多了我媳妇这一张嘴又是何必呢?浪费粮食呀。” “不用。”村长冷漠地说:“你们两巴老子就给我留在这里,谁也别走。我们村粮食多着呢,不怕多一两张嘴,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明早八点是吧?大壮,给我好好看着他们!” 那名肥胖的村民立即就说:“诶,是。” 方瑜进和端木琴被关在一个柴火房内,屋外就有两名村民守着,两人靠在一堆木柴上,端木琴忽然问:“其实没人受伤,那是你们的暗号,对吗?” 方瑜进点头说:“对。”然后方瑜进又把耳朵靠近端木琴的耳朵低声说:“没人受伤,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来村子里偷偷把我们给带走,我手机带有定位系统,老胡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现在的位置了。” 端木琴点头说:“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安排后手的。” 忽然端木琴就感觉到方瑜进呼吸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她脸上顿时多了两抹红晕,急着就立即扭脖子后退,说:“你的脸别靠我这么近!丢不丢人?” 方瑜进平时跟端木琴相处时都只看到她强势霸道的一面,现在却没想到她居然也会不好意思,方瑜进忽然就起了戏弄她的念头,把脸靠过去得意地说:“端木女侠,现在你双手被捆,一身武艺可施展不出来了,不如老实一些吧。” 端木琴看方瑜进的脸越靠越近,心里无比焦急,立即就张嘴狠狠咬了他了一口,方瑜进右脸被咬,立即就扭动着身体发出惨叫:“好痛!你快松口!你是属狗的吗?” 端木琴松开了嘴,喘着气说:“还敢无礼吗?” 方瑜进垂头丧气地说:“不敢了,我头一次见到一言不合就咬别人脸的人类。” 到了晚上,即便过了十二点,两人也依然保持着清醒,因为他们知道胡衍等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屋外,所以一直都维持着警觉,而且他们现在身在敌阵,也实在没有睡觉的心情。 由于方瑜进的手机被搜了出来,放在一旁的背包内,所以两人也无法知道时间,方瑜进只能依靠自己的生物钟来猜测,由于早上六点就要起来的缘故,所以晚上众人十点就要躺上床睡觉,方瑜进早就感觉有些困倦,想:“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十点一段时间了,老胡他们应该随时都会来。” 端木琴忽然低声对方瑜进说:“方瑜进,胡衍他们怎么来救我们?你怎么安排的?” “你弟弟他说跟你学过一点近身搏斗的方法,所以由他制住一个,而央央带了防狼喷雾剂,应该也能撂倒一个,我一开始就估计看守我们的人不会太多,而且就算有,他们也没这么敬业,到了晚上说不定就打起瞌睡。” 端木琴摇头说:“你这个方案未免也太烂了吧?万一你的预测错误了呢?还是报警会稳妥点吧?警察毕竟是专门解决这方面问题的。” 方瑜进无奈地说:“大姐,我又不是诸葛孔明。怎么可能每一个可能都想得那么周全?而且村民之所以对我们这么客气,就是忌惮老胡他们会报警,这警察一来局面就失去弹性了啊,这群村民在疯狂状态下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要个屁的弹性,就是要干到底。对这种不法分子就不能有姑息的想法。” “大姐,提醒你一句,你可是人质,而且还是个大姑娘。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又该怎么办?你家人要怎么谢谢我?我们这队伍以后都得笼罩上一层阴霾啊。” 方瑜进说完这句话后,忽然门外就传来一声声响,先是有人倒地的声音,然后又有男人发出了惨叫声,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停止了对话,把眼睛望向了屋子的门口。 胡衍推门进来说:“瑜进,队长,你们没事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站起来说:“没事,快点给我们解开绳子。” 胡衍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把瑞士军刀,把捆着两个人的麻绳给割开,端木琴在抖落绳子时就问:“央央和李阿姨呢?她们两个没有来吧?” 方瑜进抓着端木琴的手往外走说:“你去外面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虽然手机就在一旁的背包内,取出它只需要几秒钟,但是方瑜进知道现在情势危急,连几秒钟都不能浪费,所以三人就直接冲出了砖瓦屋外。 屋外严老师和端木启正一人控制着一名村民,端木琴对着两人打了个走的手势,两人就迅速起身,五人一起往附近的山林处跑,众人还没跑几步,他们的身后就有人大喊:“快来人啊!他们要跑掉了!村长,村长!!!” 严老师一边跑一边说:“抱歉啊,我不擅长这种事情,那个人怎么弄都弄不晕,我以为被喷了烟雾他就会老实些了。” 端木琴不敢相信严老师连弄晕一个人都办不到,她一边奔跑一边说:“掐喉管,捏阴部,捶肚子,甚至往他嘴里塞泥巴然后再捏住鼻子让他窒息都行啊,怎么会弄不晕呢?” 胡衍想:“队长说的手段都好可怕。她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方瑜进却说:“现在没空开检讨会了,先想办法逃回县城内,车子在哪?” 严老师指着一个方向说:“再跑一段路就到了。” 忽然众人的身后就传来一阵叫嚷声,然后就有不少村民拿着火把和手电筒向众人冲了过来,方瑜进还听到了狗吠声,有的村民居然连狼狗都牵了出来。 五人跑出了山林,到了公路上时,方瑜进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有着黑压压的人群向着已方逼近,就宛若包裹住天空的乌云一样,方瑜进心里害怕,脚步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有的村民松开了手上的绳子,几只黄黑毛色的狼狗就如同刚离弓的箭矢一样向着五人冲过来,狗的奔跑速度本来就凌驾于人类之上,即便是方瑜进这几人经过了一个月的艰苦训练也依然不是狼狗的对手,更别提体力差还年龄较大的严老师。 很快就有一只狗咬中了严老师的右小腿,严老师在惊慌中没有控制住平衡,一个踉跄后就摔倒在地上,脸在粗糙的公路面上摩擦了一段距离,连黑框眼镜都摔了出去。 端木琴回头看了一眼,说:“靠!回头!”然后她就第一个往回冲刺。 第十六章 乡亲们 一条狼狗一边吠叫,一边向着端木琴扑过去。端木琴看清了那条狗冲刺的方向后,就找准时机闪开,跟着就抬脚踢在那条狗的小腹上,小腹是狗身上比较柔软的地方,也是它的弱点,再加上端木琴这一脚用足了力道,那条狼犬就直接飞起,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滚。 武术中有一句话叫“拳打三分,脚踢七分。”因为腿部的攻击力和射程都超过了手臂,所以腿法攻击也一直是武术中的必修课。 然后又有两条狗一左一右地向端木琴冲来,端木琴抬腿连踢,命中了其中一条狗的的头部,另一条狗向着端木琴张嘴扑过来时,端木琴就摆动身体躲开了它的扑击,接着又抬腿从侧方向踢中了那条狗的眼睛,那两条狗在端木琴手上吃了亏,立马就夹着尾巴带着“呜呜”声往后跑。 接着端木琴就抬腿将那条攻击着严老师腿的狗踢飞,但就在四条狗牵扯的时间中,不少村民也赶了过来,一名村民拿这把砍刀对着端木琴挥了一刀,端木琴立刻侧过身子闪躲,跟着就抬拳将他击倒。 但很快又有几名村民拿着武器冲了过来,与此同时胡衍和端木启也都跑过来帮忙,他们虽然并不能打,但至少都能牵制住一名村民。 村长毕竟老成持重,他看到端木琴四人已经被包围时,就立刻说:“大家快住手,都冷静一些,要是受伤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端木琴回过头去,立马就有些恼火,因为她看到方瑜进站的远远的,丝毫没有过来帮忙的样子,不少村民也注意到了站在远处的方瑜进,立马就有人向他冲过去,方瑜进也立马转身逃跑。 看到方瑜进逃跑时,胡衍就瞪大了眼睛,端木琴也气愤地说:“这小子居然跑了!” 胡衍和端木启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端木琴一个女孩子都冲上去救人了,自己当然也不能站着不动,于是也就冲了过去。而方瑜进是所有人中唯一在判断局势的人,他看到端木琴等人被包围时,就知道他们这一方现在已经没有赢面了,因为端木琴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赢几十个拿着武器的壮汉,自己再冲过去也就是再送一个人质而已,于是方瑜进就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方瑜进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想:“我回到县城内就和乐央她们两个会合,然后再打电话给村长他们继续谈判,我们就还有扳回来的机会。毕竟报警这张底牌还在我们手上。” 忽然就有两名村民冲了过来,一名村民用力一跳,正好就抓住了方瑜进的肩膀,将他的速度拖住,然后另外一名村民又迅速扑到方瑜进的身上将他按倒。方瑜进下意识地用手撑地,他的双手在公路面上用力摩擦,不止磨破了皮,手上还有火辣辣的感觉。 方瑜进即便倒在地上也在想:“其实在严老师被抓住时我就该果断跑的,我还是不够冷静。” 方瑜进刚转过身来,就有一把冷冰冰的刀锋架在他脖子上,那名村民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老实些!” 方瑜进举起手示意投降,心灰意冷地想:“这个局面已经可以说是输了,乐央她们没本事和这群人周旋的。” 一名村民托住方瑜进的肩膀说:“老王,把刀收了,我要把他扶起来回去见村长。”另一名村民也就收起了砍刀。 方瑜进被拉起来后,不远处就有十几辆汽车排成一条长龙向他们这边开过来,汽车都开着远光灯,一排排明晃晃的灯光十分显眼,方瑜进和那两名村民都往这条长龙多看了一样。 方瑜进即便在这种糟糕的时刻也在想:“这是什么?汽车俱乐部出来旅行吗? 那两名村民立刻就意识到他们干的事不能见光,于是就拉着方瑜进往后退,说:“小子,乖乖跟我们走。” 方瑜进看那些汽车离越来越近,心想这说不定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于是他就奋力挣扎,大声喊:“来人啊!杀人啦!” 那两名村民都立马按住了方瑜进的嘴说:“你他妈快闭嘴!” 但那些汽车还是停了下来,第一辆越野车的副驾驶位下来一人,那人身穿西服,脸戴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方瑜进看到对方时就惊讶地说:“权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权哥微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哈哈,你以为我真会放你走吗?我告诉你,你的裤子早就被我们给装了一个定位仪,你的位置我们早就锁定了,只不过没想到你小子没去住旅馆,反而大半夜地在这穷乡僻壤里晃荡。” 方瑜进想“怪不得那个保安认出我时,权哥没有叫人追我。原来连给钱都是在迷惑我,他早就打算半夜里来找我,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现在的黑社会都这么会算计吗?” 接着权哥就拍了拍手说:“都下来吧。”然后后面的车子车门都被打开,一大群年轻力壮的男性都下了车,所有人都神情嚣张,手持武器,一副要惹是生非的模样。 权哥对着方瑜进说:“怎么样?我这群兄弟可都是带着吃饭家伙的,你乖乖和你的同伙跟我们走,就放你一马。” 权哥说这番话,原本就是要恐吓一下方瑜进,但方瑜进身旁的两名村民先吓得脸色苍白,方瑜进反而脸上还露出了笑容,他说:“权哥,你要带走我们是没关系,先得问问乡亲们答应不答应?” “乡亲们?什么东西?”权哥愣了一下。 就在权哥刚抛出这句疑问时,一大堆村民气势汹汹地从公路另一边拐进来,权哥和他的手下看到“乡亲们”人数极多,而且也都手持武器,不禁都脸上变色。他们原本都以为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这一次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大堆人。 方瑜进得意地说:“这个村就是我老家,我的叔公姨婆,表哥堂弟,舅姨婶嫂全都在,今天你们是想走也未必有那么容易。” 权哥望着方瑜进想:“这小子花言巧语,诡计多端,说不定又在扯谎话来骗我,我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然后权哥就对着村民们说:“哪一位是带头的?不如出来好好谈谈。” 村长从村民中走了出来,他们也十分害怕权哥的人马,村长走上前去到权哥的身旁,担忧地问:“敢问兄弟在哪里发财?不是警察吧?” 权哥连忙赔笑着说:“怎么可能会是警察呢?我就在县内的一个印刷厂工作,我们都是那里的保安。老爷子,这小子说你们是他的亲戚,是真的吗?” 村长疑惑地说:“这怎么可能?我们跟这小子有仇,正要办他呢。小兄弟跟他是什么关系?” 权哥也欣喜地拍了一下腿说:“不瞒您说,我也跟这小子有账要算,你们不是他这边的就太好了。”两方人都不想和对方起冲突,听到对方不是方瑜进这边的,不禁都面露微笑,几乎要握手庆祝了,只有方瑜进听到自己谎言被戳穿,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权哥就握着村长的手说:“老爷子啊,跟你开口提个要求。这小子偷了我们厂里的钱,我们要带他回去教训一下他,你们跟他有仇是吧?我一并帮你们出气,怎么样?” 村长却摆手说:“不必不必,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偷了我们村的姑娘,我们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让他把人家姑娘给娶了。这事不劳你们操心了,交给我们吧。” 方瑜进想:“这两个家伙给我安的罪名越来越过分了啊。” “老爷子,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偷了我们厂一百多万呢,我怎么能放他走呢?这我不好跟厂长交待啊。不如这样,你给我个面子,我给你一笔钱总行了吧,你拿这笔钱给那个被糟蹋的姑娘安置一下,让人家开始新生活呗,跟这小子过日子没前途的。” 村长虽然和对方在和和气气地谈话,但心底里还是在担心对方是警察,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方瑜进等人离开,毕竟他们都知道村子的秘密。于是村长就伸出手,将方瑜进拉到自己的身后。 村长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方瑜进离开,权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逝,他伸手进入衣服口袋想:“不管他们的关系是什么,看来这老东西是不打算放人了。” 忽然权哥就从怀内掏出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村长的胸膛,用冷冰冰的语气说:“把他交过来,不然你身上多了一个血窟窿可不好吧,老爷子。” 村长一言不发地将方瑜进交给了权哥,权哥又说:“他还有同伴的吧?一起交过来吧。” 村长就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说:“带他们过来。”然后又对着肥胖的村民使了个眼神。 那名肥胖的村民立马就带着一伙人将端木琴四人带过来,四人中除了端木启以外,看到权哥等人也一头雾水。想:“这些人是谁?是警察吗?” 权哥看到村长等人十分顺从,就笑着说:“老爷子,谢了啊。” 村长没有说话,在权哥转身时,那名肥胖的村民突然就冲了过去,往权哥身上捅了一刀,权哥立即就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小腹指着肥胖的村民想要说话,但他却只吐出了一口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肥胖的村民大声喊:“乡亲们,跟他们拼了!”权哥的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被捅,便立即也带着武器冲了过去,一瞬间两伙人马就纠缠在一起,打斗声,铁器碰撞声,叫嚷声,惨叫声瞬间就融合在一起,打破了这乡野间的静谧。 方瑜进看到不少人扭打在一起,有的人将对方打倒之后,还要骑上去继续用拳头狠狠地殴打对方的脸庞,而有的人则被木棒抽打了脑袋,瞬间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用冷兵器的战斗最凶险,有的人被砍中一刀,鲜血四溅,直接就捂着伤口跪在地上,张嘴发出了悲痛的呻吟。 胡衍、端木启和严老师都没看过这样惨烈的群殴景象,三人都脸色苍白,一时间意识都有些恍惚,只有年纪最大、心理承受能力最强的严老师好一些。 端木琴由于从小参加各种群架斗殴,挂彩流血这种事都是家常便饭。而方瑜进也由于高一时亲眼看过自己舅舅连杀两人,所以对这种事也毫无反应。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拉着三人说:“别看了,快走!” 由于两伙人都打得热火朝天,而且双方都势均力敌,所以所有人都投入进斗殴中,不少人都杀红了眼,即便有冷静的人看见了方瑜进五人逃跑,但眼前就有敌人拿着武器攻击自己,身旁就有同伴倒下,谁也没有余暇离开战斗,跑去留住方瑜进等人。于是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 第十七章 谁明人生乐趣 方瑜进和端木琴刚从警察局内走出来时,胡衍就过去问:“警察怎么说?” 方瑜进苦笑着说:“把我们两个给臭骂了一顿,他们说早点报警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了。不过一切都了解了,十四万九千我也交上去了,这钱毕竟来路不正,不能留着。” 乐央说:“既然警察局的笔录都结束了,那我们就去医院找严老师吧。” 众人在去医院的路途上时,胡衍就捂着胸口说:“现在想想真是好险,真是没想到大家居然都能平安逃脱,昨晚被那群村民抓住时,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真是幸好有那群黑社会来救场。” 然后胡衍就转头对方瑜进说:“瑜进,我现在才明白你昨晚为什么要转身……你脸上怎么回事?” “我脸上怎么了?我洗过脸了啊。” 胡衍伸出手在方瑜进的脸上摸了一下,说:“这……瑜进,昨天晚上太暗了我没有看清,不过你的右脸颊有一个咬痕啊,你怎么受伤的?” “啊,是这个啊。”方瑜进摸着脸颊笑着说:“昨天我在进村的时候,忽然就有一条疯狗蹦了出来,一言不合就开始咬人,不过好在我把它打跑了,没大碍的。” 胡衍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说:“我们正好也要去医院,你也去检查一下吧,要是得了狂犬病的话就不好……” 然后胡衍就住了口,因为他注意到端木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胡衍立马就想:“这个咬痕似乎不太像狗的,反而比较像人类的…………这种事情我这个外人管不着,但他们两个也要看看场合呀,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这种事情多不合适。” 乐央眯起眼睛望向方瑜进的脸,立即也想到:“狗一般都会攻击人类的下半身吧?怎么会跳起来咬脸?…………他们两个还真有情趣,在那个环境下还有心情搞这种事情。是谁主动的呢……”然后乐央的脸就变得像个红苹果一样。 到了医院后,五人就进入了严老师的病房,严老师正在和他的妻子李晴聊天,看到众人到来后,严老师就立即问:“怎么样?都没事吧?我待会就可以出院了。” 端木琴点头说:“没事了,警察局那边已经解决了,那两伙人都被抓住,我和方瑜进也都把他们的罪行说清楚了,而且行李和公路车都拿回来了。” 众人听到公路车也被拿回来了,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端木琴走到一旁对着众人鞠躬说:“诸位,万分抱歉,因为我的原因,使你们陷入了危险。” 胡衍连忙说:“队长别这么说,大家没出事就好,而且也不算你的错啊。” “不对吧,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头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我们遇上了危险她就得负责任的。你们该不会以为老大就是那种坐在我们头上发号施令,事成了就得好处,出了事就推责任的家伙吧?那么容易的话我早就来当队长了。” 胡衍转头对方瑜进说:“瑜进,可以了。” 端木琴却说:“方瑜进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我还说保证大家不会死,却多次使你们身处险境,这件事我向你们郑重道歉。对不起。” “还有,方瑜进,你也滚过来和我一起道歉。”端木琴忽然指着方瑜进说。 “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啊?” “监护人?放你娘的狗屁!你是我们队伍的预设副队长,我出事了你也得一起来担着。你以为二把手的工作就很轻松吗?” 方瑜进说不过端木琴,就只好走过去和端木琴一起对着众人鞠躬,胡衍笑着说:“你别说,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鞠躬倒是有些像那个什么,那个怎么说来着?” 乐央也立马接上了胡衍的话,说:“我记得,一拜天……”然后端木琴就抬头瞪了众人一眼,乐央和胡衍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好了,接下来的事很重要,都听我说。”端木琴抬起头说:“我这一次带大家骑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检测我们身为一个团队是否合格,在本次遇难中你们没有抱怨,没有放弃,服从指挥,配合还算可以,除了我身旁这一位以外,大家的表现我都非常满意,。” “你最近好像在所有的好事里都把我排出去了。” 端木琴转身指着方瑜进的脸说:“首先,在那天你带我弟和央央去吃早餐时,你就不该被那群人发现。这样你就可以快速通知我。然后你又带着那群黑帮给你安的定位器来救人,被人下了套还不知道,这也算是你的失职。最后你还没制定出完美方案来营救我,说明你脑子不行偏偏又喜欢瞎出主意。方瑜进,你现在干的可是五万元一个月的工作。” 毕竟对方已经不再是“端木同学”,而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方瑜进早就失去了和对方讲道理的勇气,他点头说:“队长说得对,我会好好反思,争取下一回做得好些。” “好了,队长,别欺负我兄弟了。下一步安排是什么?这一次的经历应该算充满危险的挑战了吧?这个骑行你说……” 端木琴满意地点头说:“嗯,本次骑行可以取消了,那五辆公路车我已经托物业公司运回学校内,毕竟这也是钱。等严老师康复后,我们就回静炎市去签合同。”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如释重负,方瑜进捂着额头坐在一旁的病床上坐了下来,想:“我居然真的在这个女阎王的手底下活下来了,看来我运气真的很不错。待会就给小蔚和妈妈报喜吧。” 严老师也笑着说:“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啊,我们市队伍终于成立了,回市里我要请大家吃一顿饭庆祝一下。我的病情也没什么,就是被咬了两下而已,待会让你们阿姨开车就行了,现在就出发吧。” 众人收拾了背包就坐上了严老师夫妇的越野车,众人想到这一回能死里逃生,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高兴,一路上有说有笑。 方瑜进转头对严老师问:“严老师,有没有粤语歌?放一两首出来听听。” 严老师摇头说:“真是不巧,我什么歌碟都没买,不过我这个音响系统能连接蓝牙的,你们手机里有歌可以放出来听听啊。” 乐央立即说:“我有我有,我手机里正好有粤语歌。”然后乐央就在座位上向前排插入手机数据线,她弯腰向前,屁股却正好就对准了方瑜进。 方瑜进尴尬地扭头,就正好对上了端木琴的脸,两人对视着想:“仔细想想,比起旅途一开始,乐央现在也开朗了不少,队伍内的关系也有了进展。我们这一趟算是收获颇丰。” 很快汽车就响起了悦耳的钢琴声,端木琴问:“是纯音乐吗?” 但听到这前奏时,车上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乐央顺着车载音响内的歌声用粤语唱起了第一句:“这一生也在进取。” 胡衍唱起了第二句:“这分钟却挂念谁。”然后他就望向了端木启。 端木启立即接了下一句说:“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 接着方瑜进就唱道:“好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乐趣?”方瑜进这两年由于性格的原因,所以一直都在别人的误解和排挤中度过,他比起同龄人就多经历了一些坎坷,唱到这两句时,顿时心里就有点惆怅。 跟着车内的人都合唱:“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 端木琴由于不懂粤语,所以根本就不会唱这首歌,她皱着眉想:“我这个头领居然被排挤了。” 过了两个小时后,端木琴就看到一旁的便利店,她立即说:“李阿姨,停下车。我们去里面买点饮料小吃吧,顺便大家也上个厕所。” 方瑜进去了一趟厕所后,就回到了充满凉气的车内,因为外面实在太热,坐进越野车后,方瑜进就问:“女生们和李阿姨呢?” 严老师指了指便利店说:“她们三个都去便利店了,女孩子买东西就是喜欢挑挑拣拣的,反正也不急,不如等一等她们吧。” 方瑜进点了点头,也就坐在座位上听歌,乐央虽然走了,但她的手机还留在车内。 一首歌播完后就切到下一首歌,然后车内的音响就传来一个男性说日语的声音,方瑜进回头看了一眼乐央的白色手机,说:“我还以为她只看世界名著呢,原来也会接触一些流行文化啊。不过这是歌吗?” “瑜进,有的歌在前头就会插一段歌手的独白或对话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正常,因为车内的音响开始发出一些诡异的声音,这居然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呻吟声。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说:“这是什么?男主角刚运动完?这是一首运动题材的歌?” 忽然那名男性就发出一些“唔啊”等不知所以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一些难以描述的糟糕音效,随后又有另一个嗓音比较粗重男性的笑声。 即便是在玩手机的严老师和端木启也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方瑜进皱着眉说:“严老师,这首歌让人有些不舒服,帮忙切到下一首吧。” 严老师也有些受不了,他立刻拿起手机,却对着方瑜进摇了摇头说:“要密码或指纹。” “用车内的音响设备换歌!”胡衍指着换挡器前面的播放控制器大声说。 严老师无奈地说:“不行啊,我这是老车子,这个触屏坏掉了,只能用手机来控制。” 那两个男性的声音开始变大,同时也越来越放肆,车内的四人都同时感觉到倍受折磨,就如同人听到用指甲划黑板的声音会本能地难受一样,这种声音又是另一种酷刑,就好像有人用油灌进嘴巴一样,端木启第一个拉开了车门说:“我,我去外面透透气。” 于是剩下的三人也立即离开了越野车内,即便有着火辣辣的太阳笼罩在头顶,四人也依然感觉到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四人都感觉气氛说不出地压抑,谁也没有说话,即便是不擅长读气氛的方瑜进也揉着自己的额头给自己做按摩,在一片寂静中,严老师忽然说:“每个人都会有欲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凡人,大家要学会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听到了吗?” 方瑜进三人都点头说:“听到了。” 胡衍捂着脸叹了口气,说:“以前队长好像就说过要多了解乐央,现在看来我们似乎是接触到了不得了的真相啊。” “老胡,够了,你能不能安静些?”方瑜进一反常态,变得说不出地暴躁。 没过多久三名女性就从便利店回来了,端木琴提着两个塑料袋说:“我买了方便面用来准备不时之需,还买了一些运动饮料。话说,这么热的天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空调不会坏了吧?” 严老师挤出了一个笑容说:“坐久了也会不舒服,多动两下对身体有好处。”然后严老师就装模作样地开始摆动双臂做扩胸运动。 乐央问:“你们的表情怎么都有些萎靡?是看见灵异现象了吗?” 方瑜进等人都没有说话,端木琴对众人做了个进车的手势说:“该走了吧,这外面怪热的。” 胡衍立即说:“你们先进去吧,我们要多站一会。” 端木琴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她就点头说:“行,你们站够了就进来。”然后三名女性就先进入车内。 过了几分钟后,胡衍就指着越野车说:“我们应该,可以,进去了吧?”胡衍因为有些紧张,所以就导致他说话断断续续的。 方瑜进叹了口气,然后就鼓起勇气第一个向越野车走过去,进入车四人都看到乐央的双手手肘顶在腿上,捂着脸没有说话,就如同**被抓的知名人士一样沮丧。而端木琴努力克制,但人人都看得出来她脸上的一抹笑意。 第十八章 阵容发布会 越野车离开了便利店后,车内的众人谁都没有说话,胡衍第一个开口说:“这天气可真是热,队长,拿瓶冰镇饮料给我喝一口吧。”然后胡衍就做作地开始对自己扇风。 端木琴拿出了一瓶饮料,就在她看到胡衍脸时,端木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胡衍愣了一下,问:“队长,你笑什么?” 端木琴似乎是在极力克制,她说:“我,我没……咳咳咳,咳咳咳。我没笑啊。”说完之后,端木琴又咳嗽了几声。 乐央忽然抬起了头,她用无比消沉的语气说:“琴琴姐,你想笑就笑吧。” 端木琴这才忍不住,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腿大声笑了出来,接着她就边笑变问:“我一定要采访你们一下,你们四个男性听了耽美广播剧后有什么感想?有没有感觉空气变成粉红色的了?你们有没有默默注视对方的脸啊?” 方瑜进愤怒地说:“端木琴,你可以别说了吗?” 端木琴笑哈哈地指着方瑜进说:“诶,终于看见你生气了,这一趟太他妈值了呀。俗话说得好啊,恼羞成怒,这个人先得羞,他才能怒的起来。方瑜进,我也有点搞不懂你,在全校人面前表白不羞耻,听个这个东西就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对你来说刺激性太强了?嘻嘻,你还是太嫩了呀。” 乐央忽然结结巴巴地说:“其,其实,那个,这是我朋友的,她喜欢恶作剧,所所以就给我的手机装了这个,这个东西,我也很烦她这样。” 胡衍立即点头说:“对对对,我平时也喜欢做些恶作剧给瑜进添麻烦,往他手机里塞些图片让其他女同学误会,瑜进,你说是不?”胡衍看方瑜进没有回答,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方瑜进就好像被电击了一样,他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抖动,他立即大声说:“别碰我!” 胡衍也有些被方瑜进吓到了,他连忙举起双手说:“好的,好的,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端木琴立即又笑出了声音说:“哎呀,太棒了,简直就是妙不可言啊,方瑜进,这件事够我笑一年了好吗?看不出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啊。” “你安静点行吗!?” “好好好,不生气哈,不生气,瑜进哥,是小女子错了,还望阁下海涵,我不会再说话了。”然后端木琴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车内一直回荡着端木琴欢快的笑声。 回到了静炎市后,众人刚到达基地内没休息多久时,端木琴就拿着合同递给了大家,方瑜进躺在沙发上说:“大姐啊,我们才刚回来十分钟,连澡都没洗,你就急着要大家签字吗?” “这种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吧?我最讨厌拖拖拉拉的了,再说你们之所以愿意接受锻炼,不就是为了能正式成为市队员吗?索性就先签了一了百了,省的以后夜长梦多不好吗?” 方瑜进等人于是就在签字后又印了印泥,等到合同手续都结束后,端木琴就说:“好的。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就要去新闻发布会,你们都穿好看正式一点。”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众人都穿好了衣服后,就坐车到了华夏酒楼的大门前,而酒楼的门前挂着一条横幅“第五届静炎市代表队新闻发布会举办场所”。方瑜进望着华夏酒楼的牌匾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就跟着端木琴走进了酒楼内。 新闻发布会在酒楼的二楼举行,众人刚走进后台,就看到已经有大量的记者和摄像头在场内进行准备,方瑜进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也有些紧张。 一名身穿女式西服。面无表情的同龄女性走到众人身边,对着端木琴说:“队长,现场一切都准备好了,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开始了。” 端木琴点头说:“很好。” 接着端木琴就拉着那名女性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新闻社社长,同时她也是我们队伍的媒介运营负责人,还是这一次新闻发布会的发言人孔明娟。小娟,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孔明娟对着众人打招呼,她看到方瑜进时就说:“方副队长,你好。上次你的高考状元采访还是我负责的呢。” 方瑜进点头说:“你好,孔同学。” 然后又走来了一名中年男性,他笑着对端木琴打招呼说:“端木队长,这一次可等着你给我们夺回荣耀呢。你还是我们市的第一个女队长呢,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端木琴微笑着点头说:“谢谢书记。” 不少人都没想到这名男子就是静炎市的市委书记莫宁辉,那名男性笑着和众人握手说:“你们好呀,祝你们在本次联赛中取得好成绩!”胡衍等人跟他握手时动作都有些僵硬。 在与方瑜进握手时,莫宁辉就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对方瑜进打招呼,而是问:“你舅舅知道了你的事吗?” 方瑜进点头说:“知道。” 莫宁辉笑着摸了下方瑜进的头说:“你舅舅肯定是以你为傲。”然后他就对着端木琴打了声招呼,跟着就离开了。 然后端木琴就扭头望着方瑜进说:“方瑜进,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和莫书记认识?你舅舅也是当官的吗?” “不是,我舅舅碰巧认识他而已。” 胡衍知道方瑜进的舅舅是谁,同时也知道方瑜进不愿声张这件事,他立即说:“队长,有空挖瑜进的底,不如赶紧去现场安排吧,孔社长应该也有事要交待吧?” 孔明娟立即点头说:“对,待会发布会开始后,就我和队长还有书记发言,你们就坐在那里保持微笑就行了。” “保持微笑?”端木启疑惑地问。 孔明娟说:“就是那种自信满满,让人一看就觉得你什么都懂但又不愿多说的微笑。” 胡衍盯着孔明娟想:“队长可真会找人,这位新闻社社长说话可真精辟啊。” 没过多久,发布会就开始了,方瑜进注意到自己坐的位置上还有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名字牌,再看到座位后方一排排像机关枪一样的摄像头时和人头攒动的记者时,方瑜进心里顿时也有一些紧张。 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莫宁辉负责第一个讲话,他转头看了一眼孔明娟和端木琴,跟两人点了点头后就开始说:“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到静炎市第五届市代表队伍阵容发布会现场,本次发布会的新闻发言人是我身旁这位年轻的孔明娟女士,她同时也是静炎中学的新闻社社长。” 然后孔明娟就开始说:“大家好,我是孔明娟。先让我来介绍一下本次代表我市出赛的队伍人员,队长担任者为端木琴,副队长为方瑜进,正式队员为乐央,替补队员为端木启。下面我将回答大家的问题,希望本次发布会能顺利进行。” 孔明娟说完之后,就有不少记者拿着照相机对着台上的众人开始拍照,白色的闪光晃得方瑜进眼睛有些不舒服。 莫宁辉说:“那么下面开始提问。”他这句话刚说完,台下许多记者就抬起了手。 莫宁辉望着一排排的记者说:“第四排的那位穿蓝衣服的小伙子。” 那名记者接过场内工作人员的话筒站起来说:“谢谢书记,静炎青年报记者,大家都知道,在静炎中学中有一名学生叫做楚纪,他同时也是选拔赛的参赛人员。有他加入队伍无疑会对队伍实力有着极大的增强,请问为什么没有在本届的阵容内看到他的身影?” 方瑜进听到这名记者的提问内容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得有些消沉。 而端木琴则心里不屑地想:“说的太好了,这个队长应该由你来当才对。” 孔明娟对着话筒说:“是这样的,楚纪先生无论是语言表达能力,思维缜密性以及对突发困难的应变处理能力都非常强,我们队内就他的入选问题经过多次队内会议和探讨,最后得出以下结论……” 方瑜进张着嘴想:“队伍里什么时候开过会?我这个副队长为什么不知道?我们不都天天在健身房内挥汗如雨吗?端木琴,你居然暗中排挤我!” “首先,我们队伍更加重视队内人员的协调性和团结一致性,而且就现有阵容来讲,我们的体系已经接近成熟,不再需要其他战力的增添。在选拔赛中大家都有目共睹,方瑜进副队长在比赛的前中期一直掌控着局势,没有让侦查真凶的一方讨到半点便宜。我们的副队长方瑜进在综合能力上完全不输于楚纪先生!” 方瑜进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楚纪家住时,看到楚纪早起锻炼身体的景象,方瑜进立即就捂着脸叹了口气。 “对于楚纪先生没有加入这件事我们也深表遗憾,但在此我也以市队伍代表的身份衷心向楚先生发出祝福,希望他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中开创出前程似锦的未来,谢谢。” 这个提问结束后,莫宁辉就又点出了一名女记者,那名女记者站起来说:“谢谢书记给予的机会,求知网记者,据悉端木队长和方副队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实为恋人关系,这特殊的关系是否会对比赛的发挥造成影响呢?” 端木琴迅速伸出手捏住了她面前的话麦,这个动作是在台下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意思就是端木琴要求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孔明娟看到端木琴的动作后,就把刚在肚子里想好的词句吞了回去。 “我在此郑重说明,严肃说明,我和方瑜进不是他……”端木琴由于情绪有些激动,险些就要像平常那样把脏话说出口,但她立即注意到眼前的场合,及时地收住了后面的“妈的”两个字。 “我知道有很多人对此事有误会,我在此一并澄清好了,我和方瑜进同学并不是恋人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是对彼此有一点熟悉的校友而已。” 方瑜进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和端木琴在操场吵架时,自己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的话中就有这么一句“我们只不过是有一点熟的校友罢了”,没想到端木琴现在还记着这句话,方瑜进盯着她的脸想:“该不会她还在生气吧?” 接着端木琴又说:“希望大家不要捕风捉影,要实事求是,如果说我和方瑜进是男女朋友,请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说话。至于方先生在校内对我表白等事件,纯属他个人的兴趣爱好而已。” 上次魏伦和他父亲向方瑜进道歉后,魏伦已经无法再对方瑜进造成威胁。所以方瑜进就找机会跟端木琴说明了两人不用再继续扮演男女朋友的事,端木琴也早就被这件事给弄得烦不胜烦,现在正好就一口气说个清楚。 “不过嘛,方先生无疑是我们队伍内最聪明的人,他遇上困难时,永远都在想着如何理智地解决问题,而且他做事谨慎稳重,以个人荣辱得失为轻,以大局为重,是队伍内重要的智谋担当。再加上我也挺喜欢和心智坚韧的人并肩作战,所以我要说,我非常高兴方瑜进能当我的副队长。” 方瑜进想:“该不会真正的端木恐怕已经被绑架了吧” 自从众人合并训练开始,端木琴这段时间不知道讽刺挖苦了方瑜进多少次,众人早就习惯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猛夸方瑜进,坐在台上的乐央和端木启都有些惊讶。 胡衍虽然身为领队,但却没有坐在台上的资格,不过他在台下也清清楚楚地将端木琴的话听了个清楚,胡衍点头想:“队长虽然平时喜欢调戏瑜进,但该给瑜进面子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啊。” 第十九章 比赛主题 端木琴的回答结束后,莫宁辉又又点起了一名记者,他又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本次选拔赛的胜者是方瑜进,但我们市队伍的队长却是端木琴,据静炎中学提供信息称,是方瑜进将队长职务转让给端木琴的,我们想了解其中的情况和原因。” 孔明娟在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在媒体上记者会问哪些问题大多都是可以提前预测的,孔明娟立即说:“方瑜进副队长是基于为我市负责,为队伍负责,为自己负责三个原则而决定将队长职务进行转让的,其中没有任何肉体交易,金钱交易,权力交易等不正当交易。” 端木琴原本表情镇定,听到肉体交易这个词时顿时也有些坐不住,她脸上立马满是杀气,想:“肉体交易是哪个王八蛋说出来的?我一定要宰了他!” “而且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也听到一些对于方瑜进副队长的中伤言论。方瑜进副队长没有像有的人那样自私自利,无论如何都要把保住手上的权力,而是出于大局考虑,选择将其职位让给更加适合的人,这正是我市一直强调的无私奉献精神。而有的群众素质低下,道德水准令人忧心,两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瑜进想:“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又有记者提出了疑问:“这个问题是有关选拔赛的,选拔赛最后一轮投票时,楚纪选手的分析准确而富有逻辑性,但端木琴选手和乐央选手却选择将他投出游戏,我们对比赛的结果有疑问,这是否和端木琴后来当上了队长存在联系?” 还没等孔明娟开口,莫宁辉立即用严肃的说:“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首先我要对这位记者同志提出批评,我们这个是静炎市队伍阵容发布会,选拔赛已经是老黄历了。不过为了防止某些人造谣生事,我还是进行一下说明好了。” 跟着莫宁辉就清了一下嗓子,说:“首先,选拔赛完全是在公平、公开、公正的基础上进行的,我们没有对比赛进行任何的操控和调整,毕竟比赛录像就在那里,大家可以随意观看。至于最后一轮投票结果嘛,我们也开过一个会进行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比赛的选手有着自己的主观判断权力,端木琴选手说她认为楚纪选手用指甲割开了裤子污蔑方瑜进,这是她自己的判断,我们无权干涉。” 记者提问环节结束后,新闻发布会就到了尾声,端木琴拿起话筒站起来说:“那么在此,我以队长的身份向大家宣布本次我们队伍的赛季期望,其实这也很简单,两个字:冠军。” 接着端木琴又说:“那些什么我对这种期望有没有自信的提问就别问了,我非常有自信。我会负责把其他市的队伍打扫干净的,你们负责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了。” 端木琴说完这段话后,就有不少记者兴奋地对着她拍照,方瑜进尴尬地想:“你这说的也太满了。” 发布会结束后,方瑜进就立即离开位置,跑到莫宁辉的身旁问:“莫大伯,我有个事想问你,就是刚才那名记者的提问,你们开会讨论怎么决定楚纪输的。” 莫宁辉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拍了拍方瑜进的背往一扇门里走,方瑜进连忙跟上去,两人到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包间内时,莫宁辉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转头问:“你真想知道?” 方瑜进点头说:“当然了。” 莫宁辉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小方啊,你是瀚璃的外甥,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楚纪这个人啊,他运气不好。” “……他怎么运气不好?” 莫宁辉从怀内取出了一包烟,自己拿出打火机点上了说:“你既然是选拔赛的选手,那么你是肯定知道的,因为发生时你就在场。赵典选手揭楚纪选手父母的短,然后楚纪就对着赵典说脏话并要动手,而且那个时间段我们还不好剪辑,因为观众就是要看你们的讨论,他这一句话骂出口,全静炎市的人都知道他爸是干什么的了。” “我们市的队长是这么一个身份,说真的,不太合适,我们也听取了民众的意见,也没有人希望一个做出了这种行为的人代表我们出赛。” 方瑜进捏紧了拳头说:“人人都会有有情绪的时候,难道市内的市民长大以来就没说过脏话?而且对方还侮辱他的父母,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大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叫道德模范来给我们当队长算了!” 莫宁辉吐出了一口烟说:“你怎么有情绪了?你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啊,大家都盼望你这个高考状元来当队长,因为你的形象好。那个赵典不是叫你别跟楚纪当朋友嘛?你当时就狠狠还击了他,大家都因为这个就给你加了分。”再说最后一句话时,莫宁辉还对着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我在现实中反应比较慢,又常常做一些丢脸的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唉。” 莫宁辉接着又拿来一个烟灰缸把烟弹掉,说:“而且啊,你舅舅的事我也派人了解过,真的是挺可惜的。我一直都想拉你一把,不过没什么合适的机会。所以这次会议一开始,我就表态说站在你这边,大家都愿给我面子,所以会议也很快就结束了。你说,民间和官方一致认定的事,有谁能有本事反对得了?” 方瑜进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莫宁辉熟练地把烟头掐灭后放进了烟灰缸内,随后他就和蔼地拍了拍方瑜进肩膀说:“小伙子,你要向前看,有的事就是没办法。他楚纪啊,没那个命。” 然后莫宁辉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方瑜进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 发布会结束后,众人回到学校内时,走在最前面的乐央刚推开门,就看到一名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厨房内炒菜,乐央惊讶地后退了一步问:“这,你是谁?” 端木琴走进了客厅指着那名大妈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万大妈,以前我们都待在健身房,所以只能点外卖。但是天天点外卖也不是什么长远的办法,她以后就是我们队伍的保姆了。” 万大妈一边走过来一边用清洁布擦手说:“大家好。小伙子们,以后就由我来给你们做菜吃。” 然后万大妈就看到了方瑜进,她立即笑着对方瑜进说:“小方啊,当初我就觉得你这孩子肯定会有出息,果然就靠你来为我们市夺回冠军了。” 方瑜进点头说:“万大妈,你好。” 众人都没想到方瑜进连万大妈也认识,端木琴不可思议地看着方瑜进说:“姓方的,你怎么上至静炎市的一把手,下至保姆全都认识,你怎么做到的?其实你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对吗?我早就感觉你不像十八岁的样子。” 方瑜进打了个哈欠说:“我在高二的暑假时上过家政培训班,碰巧认识了万大妈。” 万大妈笑着说:“方瑜进是我们班唯一的男学员,他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他呢。” 乐央也惊讶地问:“你怎么,你怎么会去上家政培训班?”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说:“我怎么说也是要当家庭主夫的人,培养专业技能当然非常重要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有上进心的。” “在你说出家庭主夫四个字时上进心就和你没关系了,方嫂。”端木琴不屑地说。 接着端木琴又走到沙发旁坐下来,她指着一旁的电脑说:“不说这些题外话了,离预选赛开始还不到一个月,这段时间我们就用联机游戏进行训练,你们可千万别以为我会让你们幸福地度过这段日子。”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秋季,静炎市就如同脱去一件厚重的大衣一样,炎热的气候失去了猖狂的气焰,凉爽的微风飘荡在市内舒爽人们的身心,到了秋天的同时,也是春秋联赛预选赛的开始。 比赛的前一晚,胡衍就对着电脑屏幕说:“队长,主办方发来邮件了,明天下午的比赛主题是‘医院。’” 乐央问:“什么是比赛主题? “比赛主题就是我们队伍接下来要玩的游戏内容提示,我们要根据不同的主题挑选出适合的队员进行游戏,每场比赛主题都不一样,这既是为了让观众看到不重复的比赛,也是对队伍阵容深度的考验。”胡衍说。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说:“医院类的游戏?是经营类的吗?我们负责经营医院来赚钱?亏我还盼着第一场比赛就来些刺激的呢。” 乐央忽然捂着头说:“琴琴姐,第一场就别叫我上了,你们三个去吧。” 方瑜进问:“你怕什么?” 乐央脸上露出了畏惧的表情,她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吧?医院也算是一个常用题材了,在十八禁游戏和恐怖游戏中它可是常客,尤其是恐怖游戏,它的出现次数比乡村和旅馆还多。” 端木琴疑惑地问:“恐怖游戏我就不多说了,十八禁游戏又怎么会蹦出来?你该不会接触过吧?” 原本畏惧的乐央脸上又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没错啊,什么x交啊,灌x啊,xx器我全都知道哦。你们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只会用电脑看国外的音乐会吧?” 方瑜进想:“她突然就说出了一些高深莫测的词汇了,她懂得可真多啊。” 端木琴捂着脸想:“可能是上次的耽美广播事件导致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吧,形象这种东西一旦没了就真的难以补救回来了。” 乐央却继续说:“网上知名的大作我大部分都玩过哦,我甚至还写过一些高肉的耽美同人,在论坛内都有我的一席之地呢,我也算是资格老的前辈了,大部分梗我都耳熟能详,要不我们一起来开放映会吧……” 连方瑜进也看出来乐央已经完全放弃维持她那大小姐模样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那平时你那副冷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呢?” 乐央满不在乎地说:“那当然是装的了,我总不能见人就说我喜欢工口吧?而且我也比较怕生,所以就索性摆出冷淡的样子喽。反正我家超级有钱,大家真的都以为我就是那种高贵冷艳的大小姐呢,其实谁又能想到我是个超级闷骚呢?哈哈哈。” 方瑜进心里有些绝望地想:“以前我好像就听过那句名言:生活中的真相总是叫人难以承受。现在看来这句话是真的呀,这部小说里就没有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女孩子吗?” 就连端木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她立刻圆场说:“大家赶紧去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比赛呢。比赛最重要啊。” 由于比赛是用完全模拟游戏舱联网进行,所以参赛选手不需要长途跋涉去别的市,而是只要在自己的市内就可以轻松参加比赛,方瑜进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学校的游戏舱室,那里离宿舍也就几步的路途。 第二天到达了游戏舱室后,参赛的方瑜进三人就脱下鞋子,躺在舱内。一旁的游戏舱技师就开始了游戏启动的倒数,跟着方瑜进眼前一黑,就看到自己站在一条医院的走廊处,端木琴和端木启就站在自己的身旁,鼻腔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附近有护士和穿着蓝格子病服的病人走来走去。 第二十章 惊魂医院1 端木琴皱着眉头,在鼻子前摆了摆手说:“这第一场比赛的味道可真不好闻。” 忽然他们面前的一扇门就被打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到三人说:“你们三位就是前来调查的同志吧,欢迎欢迎,请进来。” 三人走进办公室后,那名中年医生就跟三人握手说:“我是神经内科的主任毛坚,欢迎三位。” 端木琴不耐烦地说:“你就直说吧,本场游戏的胜负是如何决定的?” 毛主任苦笑着说:“好好好,别着急啊。我这就说,首先本场比赛的胜负决定方式是计分制,分数较高的队伍将会获得胜利。你们要在医院内完成各种任务都会得分,了解了真相也会获得分数。不过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医院,除非有特殊提示,否则你们是不能离开医院的。” 方瑜进想:“要挖掘真相,这个是侦查类游戏吗?” 毛主任立马就走到办公桌旁,拉开了一个抽屉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三人说:“三天前,我们医院内有一名护士在夜班时消失了。” “消失了?警察来调查了吗?”端木琴问。 毛主任叹了口气,走到窗户旁用忧虑的眼神望向窗外说:“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请你们三位来就是希望你们能查出些什么东西出来,这件事都弄得最近我们医院内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端木琴感觉到一股凉意席卷全身,她不安地问:“什么不好的传闻,你说说看。” 毛主任担忧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就说:“没什么,不要理那些谣言,我要的是真相。这里还有工作等我处理,现在你们自己去自由调查吧。” 三人走出医院时,端木启就紧张地抱着自己的手说:“姐,你说,这一回不会是恐怖类的游戏吧?我……我其实也挺怕鬼的。” 端木琴对着端木启大声说:“怕什么怕?有我在还需要怕鬼吗?还有,端木启,我说过了,比赛时间别叫我姐,我是端木队长!” 方瑜进想:“有你在大家就没心思怕鬼了。” 方瑜进打开了刚才毛主任给的文件,就看到第一页写着:徐文慧,女,24岁,任职于春晖医院神经内科护士。于8月19号凌晨1点失踪,最后目击人为1032病房37号床病人祁荣树。 方瑜进指着文件说:“我们先去找这个祁荣树谈一谈吧,他应该会有重要的情报提供给我们。” 三人到了1032病房后,就通过一名护士的介绍找到了祁荣树,祁荣树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四十岁中年人,在方瑜进等人说明了来意后,他脸上就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祁荣树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他就说:“好吧,我跟你们说,那天徐护士给我打完点滴后就离开了病房,但是她在走出去后,我就听到走廊传来一声惨叫声。” 方瑜进当然不允许对方遗漏细节,他立即问:“惨叫声?是女声还是男声?你敢确定是徐护士的声音吗?” 祁荣树叹了口气说:“绝对是女的,应该就是徐护士的吧。我也不敢说是十成把握,那声惨叫之后,我心里就特别慌啊,因为当时病房内就我一个人,你说你大半夜地听到一声叫声你会不害怕吗?” 端木琴瞪了祁荣树一眼说:“给我说重点。” “我害怕了嘛,所以就赶快摁护士铃叫人来啊。当时就有一名小护士来了,但是她说她没看到徐护士,值班室也没她的人影,我感觉事情不对,就叫她赶紧找徐护士,但手机打不通,其他病房也找不到她人。” 方瑜进忽然问:“说清楚些,手机是怎样打不通?对方正在通话中?关机?不在服务区内还是无人应答?” 祁荣树抓了抓脑门开始回忆,过了一会他就说:“想起来了,好像是无人应答吧。” “外面的地板上有没有血迹?”方瑜进问 祁荣树想了想后就果断地说:“没有。” 端木琴忽然抓住了祁荣树的衣领大声说:“什么叫好像?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你绑架了徐护士?不说出来打死你这个畜生!” 祁荣树畏惧地抓住了床单,慌张地说:“不关我的事啊。” 方瑜进连忙制止了端木琴的行为,他说:“端木,你冷静一些,他不像是在撒谎,我们要在证据上进行合理的推断,胡乱猜测是行不通的。” 三人离开了病房后,端木琴就问:“下一步去哪?我们逛一逛医院了解这里的地形吗?” 方瑜进摇头说:“最好再问一问当天和徐护士有过接触的人和熟悉她的人,我们还要去保安室查看一下监控录像。医院的地形倒是不急着了解。” 三人到了保安室后,保安队长就调出了当天晚上的录像给三人看,但是神经大楼的大门和医院大门一直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出现,直到早上六点钟,才有清洁工和一些医生进入医院。 看完这些录像后,方瑜进却还没有离开,他要求调出白天的录像继续看,端木琴看那些录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医院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看得人数多了她反而感觉有些不舒服,只有方瑜进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然后方瑜进也摇头说:“就先这样,我们去别的地方查查看吧。” 三人走出了保安室时,端木琴就问:“你看出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方瑜进双手插进口袋里说:“没看出什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真的凭空消失的吧?我在想会不会是绑架呢,犯案者打晕了徐文慧,然后将她藏进神经科大楼的某个房间内,最后用保洁垃圾车将她运输出去,绿色的保洁垃圾车车内的体积相当大,装载一个活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可能的吧。”端木琴摇头说:“真是绑架早就交给警察了,那家属肯定就会接到绑匪的电话的,这都三天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绑架大概可以排除了,专门去医院内抢劫护士也几乎不可能,剩下的还有仇杀、谋杀和劫色了。”方瑜进竖起食指开始说明:“行凶者跟徐护士有着仇怨,所以要杀害她报仇。而谋杀的可能性也较小,除非凶手是对护士有着某种执念的人。” “那么劫色呢?”端木琴问。 方瑜进用食指挠了挠脸说:“刚才我看了徐文慧的资料,徐护士是一位标致的美女呢。而且她穿上护士服还有了一个加分点,会被某些好色之徒盯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穿上护士服会更加危险?姓方的,你有什么依据吗?” 方瑜进点头说:“有的,大部分男性都对护士有某种执念,依据也很简单,我就是这大部分之一。”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说:“你恶心不恶心?你不要以为你自己下流,别的男性也会跟着你一起下流。还绝大部分男人都这样,你会读心术吗?还是说你跟地球上的几十亿男性都接触过,他们大部分都跟你吐露过‘我们都喜欢护士’这种想法?” 方瑜进确实不会读心术,他当然也没机会认识几十亿个男性,就只好说:“那我们就假设吧,这个凶手碰巧和我方瑜进想法差不多,而且对护士的执念更深,是个喜欢对护士下手的杀人犯,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不会满足于徐护士一个人的,肯定会再接再厉的。再出现其他护士失踪的话就可以确定这个可能性了。” “那到时候再说吧,你就想出这点东西了吗?” “还有一些其他的,不过不敢保证对就是了。比如犯案者就是医院的内部人员,说不定就是神经大楼的,因为他需要了解医院的地形和情况,而且半夜里大楼内出现一个不相关的人也肯定会被怀疑的。” “算有点道理吧,还有吗?” “还有就是徐护士的惨叫声比较可疑,她那时一定看到或听到一些令她感到恐惧的东西,而不是因为遭受到物理袭击发出惨叫,因为地板上没有见到血,钝器打击的话又很可能会当场昏迷,没有什么惨叫的机会。” 端木琴扭头看着方瑜进说:“那这又有什么用呢?你这个分析先不说对不对,但是对我们的调查帮助不大啊。” 方瑜进无奈地挠了一下后脑勺说:“确实帮助不大,不过有一点我敢保证,徐护士她不论是死是活,她一定还在医院内某个地方。因为游戏不会把她扔在医院外,而又阻止我们离开医院调查。” 端木琴点头说:“听了这么多捕风捉影的推断后,你终于说了一条有用的分析了呢。还有其他的吗?” 方瑜进也无奈地说:“这才游戏第一天啊,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有价值的线索扔给我们的。” “那麻烦你安静些吧,我们现在去医院各处走一走查一查,顺便可以看一些漂亮的护士来满足你猥琐的欲望,怎么样?方瑜进,我是懂得体贴下属的上司吧?” 三人在医院内行走时,方瑜进忽然问:“话说回来,另一支队伍在哪里?到现在都没看到他们啊。” “该碰到的时候会碰到的,这事倒也不用着急。那栋楼是怎么回事?”端木琴指着远处的一栋楼说。 那是一栋欧式建筑,不过由于年代久远的原因,爬山虎已经爬上了建筑的墙壁,破裂的窗户中都有黑色的油污流了出来,弄得墙壁十分难看。而建筑的四周长满了杂草,三人都没想到这家医院会有这样一栋荒废的古老建筑。 端木琴兴奋地走过去说:“我们进去看看,像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我知道的,里面肯定会有重要的秘密。” 方瑜进想:“有重要秘密的地方一般都不会让你轻易进去吧。” 三人走到废弃楼的大门前,但建筑的入口处却被一扇铁门给挡住,而铁门则被粗重冰冷的铁链给绑住,铁门的正中央有一把大得吓人的铜挂锁。 端木启望着铁门说:“看来得找到钥匙才能进入这里,今天是不行的了,姐,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端木琴走过去抬腿狠狠地踹了一脚铁门,铁门处立即蹦出一个信息框:使用特定道具----废弃楼的钥匙才能打开此门。 端木琴摇了摇头说:“看来强行突入是行不通了,我们只能找钥匙了。” 方瑜进想:“用脚踹这种办法本来就行不通吧。” 在端木启的要求下,三人就快速离开了废弃楼,方瑜进刚想开口,就忽然感觉都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就好像背后有人用冰块碰了一下自己的颈脖一样,方瑜进立即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是三人队伍中站在最后面的人,他们的身后只有那栋废弃的欧式建筑和满地的荒草。 方瑜进摇了摇头想:“可能是我搞错了吧。”就在方瑜进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他忽然就看到废弃楼的二楼有一扇打开了的窗户。 方瑜进望着那扇窗户想:“是不是可以从窗户内进入呢?游戏中有没有提供这种办法?徐护士会不会就在这……” 突然间,方瑜进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瞳仁出现在黑漆漆的窗内,正好就和方瑜进目光撞上,一瞬间方瑜进就感觉全身像是被电击一样,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说:“你,你们快看窗户!” 端木姐弟立刻回头,端木琴疑惑地看了一眼说:“怎么?一扇开了的窗户有什么好看的?” 方瑜进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说:“不是这样的,刚刚里面有个人往外看了一眼,我和他对视了一眼。” 端木琴又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废弃楼说:“你别吹牛好吗?这里的大门都被封了,里面怎么可能会住着人呢?难不成他不用吃饭吗?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第二十一章 惊魂医院2 在医院逛完一圈,大致了解这里的地形后,方瑜进三人就回到了神经大楼内,毛主任看到三人就说:“回来了?我已经给你们腾出了一个病房当你们的住房,对不住啊,我们医院也就只能这样了。” 方瑜进却问:“主任,对于那个失踪了的护士你有什么了解吗?” 毛主任挠了挠后脑勺说:“徐护士啊,她人真的很不错……你说我一个医生也不太好和年轻的护士走得太近,不然又会传播一些不好的话,我对她也不太了解。” 这时毛主任又看了一眼窗外,医院顶部的天空,诡异的夜色缓缓降临,黑暗中透着一股不安的味道,毛主任就担忧地回头说:“到了晚上的话,你们就别四处乱走了。” “怎么,你们医院还有宵禁的规矩?”端木琴问。 毛主任似乎是在斟酌词语,然后他就说:“反正就记住我这一句话就对了,过了十点就留在房间内,千万不要离开,反正我这是为你们好。” 方瑜进看毛主任似乎话里有话,他立即问:“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 毛主任叹了口气,然后他就摇了摇头,拿起了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晚上,三人就在医院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内讨论今天的情况,毕竟这个医院内不止护士失踪一件事奇怪,存在着不少疑点,整间医院都透露着一股晦暗阴郁的气氛。 端木琴望着窗外说:“今天在咱们跟医院的人接触时,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说,大家都在隐瞒着一些事情,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些事都查清楚,到时候肯定会有分数奖励的。” 端木启捂着额头消沉地说:“我要是出局的话,咳咳,你们两个应该也可以的吧?我对这种游戏类型不太应付得来。” 端木琴愤怒地说:“小启,你说什么呢?万一这游戏内有需要开枪的环节呢?到时候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拿出点自信和勇气出来,小伙子!”端木琴一边说,一边用手用力拍动端木启的背部,端木启坐在病床上的身体都抖动了一下。 方瑜进想:“好可怕的鼓励方式。” 端木启用手捂着嘴说:“但是我……咳咳,这个游戏是解密侦查类的吧,方学长肯定可以……咳咳。” “你瞧你那样,该不会是受寒了吧?喝杯水,别说话了,我们还要赢取胜利呢。”端木琴走到一旁,给端木启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了他。 端木启接过了水一饮而尽,他转头对方瑜进说:“学长,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在想那栋废弃楼,那里面肯定有着重要的情报,就是如何进去是一个难题。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找院长,他就算没有钥匙,肯定也会告诉我们进去的办法的。今天只是个开始,明天才是正戏呢。” 方瑜进话刚说完,忽然房门就被敲了两下,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三人都吓了一跳,方瑜进走过去打开了门,却看到一名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白色护士装的女性站在门口,她笑着说:“你们三个就是来医院调查的侦探们吧?你们好,我是神经科的护士长。” 方瑜进点头说:“你好,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有一份文件落在一楼的办公室了,你们能不能帮我去取一下,我会感谢你们的。” 忽然三人面前都蹦出了一个信息框:是否接受任务----护士长的委托,任务奖励:10分,护士长的神秘礼物。 方瑜进回头和端木琴对视了一样,端木琴就走过来问:“你怎么自己不去?” 护士长愣了一下,然后她就指着自己的腿说:“那,那个,我的腿脚不太好,走那么长的路会不方便,偏偏这个点其他护士都在忙,你们愿意帮忙就最好。” 端木琴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的时间是9点32分,但这个任务既然有奖励,那就必然伴随着一定的危险,一向果断的端木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有什么看法?” “我建议接受,现在时间还充裕,我们脚步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拿到这十分。我们的对手可是另一支市代表队,我不认为对方是那种采取保守打法就能赢的家伙。” 端木琴点点头说:“好的,护士长,我们接受了。” 护士长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把钥匙说:“一楼的人事科桌上有一份蓝色封皮的病案,我就在你们的房间内等你们。” 端木琴知道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她接过了钥匙立刻说:“现在就走!”然后三人就快步跑出了病房,往三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处跑动。 方瑜进在跑动时还回了一下头,他看到护士长转身离开的背影,方瑜进想:“看她走路的步伐,腿脚根本就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啊。” 由于早上三人逛过医院,将这里的地形都掌握住了,所以他们并没有为找路浪费时间,不费什么力气就到了一楼的人事科办公室门前。 插进钥匙后,端木琴没有急着冲进这个黑漆漆的房间内,而是伸手在一旁墙壁上摸索,很快她就找到了电灯开关。“啪”地一声后,冷清的人事科办公室内立刻变得明亮起来。 端木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一个蓝皮文件,她面前就出现了物品的信息: 【名称:病案】 【类型:剧情道具】 【说明:一份普通的病案,但是护士长非常地需要它。】 端木琴确认无误后,就走向办公室的门说:“赶快走,这地方不能多待。” 方瑜进知道这个办公室属于上锁房间,在白天他们没有进来的机会,现在是有了护士长提供的钥匙才能踏进这个机密地区,方瑜进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望着四周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端木琴大声叫唤:“方瑜进,你往四周看做什么?你在过马路吗?快点走啊。” 方瑜进拿掌心对着端木琴,跟她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方瑜进就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又打开了放置文件的柜子开始翻找。 端木琴焦急地看了一眼时钟,就发现现在已经是9:41分了,他们三个是用跑的方式来到这里的,回去的话应该也用不了十分钟,端木琴就叹了口气想:“让他找一找吧。” 很快方瑜进就看到了一张报纸,头条上的新闻是:大富豪家意外着火,烟雾竟凝聚成笑脸,难道是恶灵作祟? 方瑜进知道游戏设计者不可能有这么多闲心,就连一张报纸也做的非常细致,这张报纸很可能藏有重要的信息,方瑜进立即就拿起了报纸靠近脸庞,仔细阅读上面的新闻。 新闻的图片是一栋着火了的别墅,火光冲天,黑色的烟雾几乎遮盖了照片内的星空,最骇人的不是着火的房子,而是那些黑色的烟雾形状无比诡异,那居然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笑脸,笑脸的嘴巴拉得极长,眼睛部分也变成月牙状,那张笑脸就在房子的正上方,似乎对本次的火灾十分欣喜一样。 方瑜进继续看下面的新闻:8月11日晚11点左右,锦玉年华小区内的一栋别墅出现火灾,由于火灾发生时间为深夜,别墅内的居住者没有采取及时的自救措施,导致别墅内六人全部死亡! 伤亡名单如下:别墅主人董建华死亡,董建华妻子魏玉蕊死亡,董建华长女董珠芹死亡,董建华二子董子华死亡,董子华女性朋友蔡岚死亡,保姆秦桂香死亡。 据警方调查表明,火灾发生纯属意外,为电线老化造成,但火灾发生时别墅上空出现的意外笑脸令人恐惧,该照片为锦玉年华小区其他住户拍摄而成,经过司法鉴定,没有使用任何图片修改手段,而且目睹事件经过的目击者也都一致咬定:自己看见了烟雾在空中缓缓变成笑脸。 “方瑜进,时间不多了,该走了!”端木琴站在门口对着方瑜进大声喊。 方瑜进放下报纸,就看到时钟显示时间为9点52分,还有八分钟就到了毛主任所说的不能出行时间。方瑜进一个箭步冲到门旁,随手将电灯关上冲出了办公室。然后端木琴就重重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三人一起向楼梯口处奔跑。 终于回到房间外时,方瑜进就扶着墙壁喘气,护士长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即打开门说:“你们回来了。” 但是很快的,护士长脸上的笑容就开始迅速变化,转瞬间就变成了惊恐的表情,她望着方瑜进的身后不说话,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明显是十分害怕。 方瑜进和端木琴回头时,才发现端木启已经不见了。 端木琴脸色焦急,她立即对着走廊大声喊叫说:“小启!小启!快出来,你别吓我!” 方瑜进没有去像端木琴那样大喊大叫,而是靠在墙上想:“在离开一楼的办公室时他还在我们身旁,到二楼时我好像还听到了他的呼吸声,他是在二楼到三楼这段路中出事的吗?可恶,跑动队伍中端木琴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所以他丢了我们两个也毫不知情。” 端木琴在走廊上叫喊几声,别说端木启,连出来责怪她声音太大的病人都没有一个,整条走廊空荡荡的,冷清地令人害怕。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夜风吹动窗户的轻微撞击声。 端木琴立即走回到护士长身旁,将手中的病案递给她,系统立即就传出了讯息:“静炎市队完成任务----护士长的委托,获得奖励10分。” 接着端木琴就焦急地说:“方瑜进,我要去找他!” 方瑜进摇头说:“我也同意去找他,但是不能毫无章法地瞎找,我们得结伴而行,而且你不能这么急躁。” 端木琴大声说:“我弟弟人都丢了,你还在这里哔个不停,烦不烦?快点走吧!” 方瑜进也不生气,而是用温和的口气说:“但是这医院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你要是就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话,说不定也会出事。这只不过是游戏而已,你弟弟没有失踪,他的本体就躺在我们两个的身旁呢。” 经方瑜进这么一说,端木琴也冷静了下来,她点头说:“你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现在我冷静下来了,走吧。” 护士长却又叫住了两人,她从口袋内掏出了一个手电筒说:“这个算是我额外的赠送,你们要多加小心,这里的晚上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名称:手电筒】 【类型:耐用品】 【说明:一支普通的手电筒,其中的电量十分充沛。】 方瑜进接过手电筒,就和端木琴一起离开了房间,向楼梯口处走去,方瑜进说:“他很可能是在二楼这里丢了的,我们去看看吧。” 神经大楼到了十点也没有关闭电灯,不过楼内的电灯瓦数似乎很低,淡薄的白光照在冷清的走廊上,反而还有些昏暗凄清的感觉,再加上这个时间走廊上没有一个人走动,静悄悄的医院内就更显得恐怖。 端木琴忽然抓住了方瑜进的手臂说:“你这个人这么笨,说不定也会像我弟弟一样丢掉,我还是抓着你的手稳妥一点,你出事我会罩着你的,放心吧。” 方瑜进感觉到端木琴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有些过于“关照”,方瑜进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担忧的端木琴想:“原来她也是怕鬼的啊。” 两人到了二楼,端木琴望着一排排的病房门说:“这里这么多房间,我们该怎么查啊?” 方瑜进摇头说:“如果他是被人劫持走的话,那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出,就把一个大活人从我们身边绑走的,他可能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才消失的。” “你……你不要乱说啊,世上是没有鬼的,我是无神论者,强者无所畏惧。” 两人绕了一圈二楼后,没有看到端木启的身影,接着两人又到了一楼和三楼查找,却依然一无所获,随后方瑜进就望向一片晦暗的四楼说:“我觉得这里是唯一的可能了吧,毕竟现在一楼的出口已经被锁死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叫护士长带我们查房了。” 端木琴望着死寂的四楼说:“这……去吧。”然后两人就踏上了四楼的阶梯。 四楼没有开灯,护士长给的手电筒正好也就派上了用场,方瑜进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地板,四楼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走廊两旁放置了一些桌椅,地板上也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方瑜进指着灰尘说:“你看!” 端木琴顺着方瑜进手电筒照亮的方向,立即就看到一串连绵的脚印,端木琴立即说:“这个肯定就是他的,他的脚就是这么大,我知道的。游戏内玩家的身材和现实中都被设定的差不多的。” 第二十二章 惊魂医院3 两人顺着脚印前进,就看到脚印在一个方向左拐后消失了,而左边则是一条走廊。端木琴一转头,果然就看到端木启站在一扇窗户前,背对着两人。 端木琴刚要冲过去时,她的手臂就被方瑜进给拉住,端木琴回头向方瑜进投出一个疑惑的眼神,方瑜进却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他是一个人来的,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不要急着接近他。” 忽然端木启就回过头望着两人,在幽冷的月光下,方瑜进和端木琴清楚地看到端木启的嘴角高高扬起,他的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病态的笑容,那绝不像是普通人会有的笑容。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接着端木启就伸手摁在窗户上,居然就翻身跳出窗外,端木琴惊呼一声,立即就冲了过去,方瑜进虽然也跑过去,但还是在跑动时观察左右两边的情况,虽然地上只显示出了端木启一个人的脚印,但并不排除四楼还有别人的可能性。 端木琴将头探出窗外,就看到端木启已经摔到大楼外的地面上,他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然后就隐约可以看到缓缓有血液从他的身体底溢出。 端木琴立即捂着嘴巴跪倒在地上,方瑜进也向窗外望了一眼,想:“端木启可能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亦或是他不是端木启,这个是假的?不管怎么说,先报警吧。” 两人回到三楼,找到护士长说明情况后,护士长就立即掏出手机报警,接着她就对方瑜进和端木琴说:“你们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吧,警察马上就会来的。” 两人回到房间后,端木琴似乎魂魄丢了一样,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用棉被裹住自己,方瑜进则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想:“难道医院内真的有鬼?它控制了端木启的身体让他自杀?这个鬼的行动也肯定有一定规律可寻的,是什么呢?十点以后才会出动?它是随机选择目标的吗?他要如何做才会依附在玩家身上呢?附身会不会存在着一定的限制?我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没过多久,窗外就传来警铃声,方瑜进跑到窗户旁想:“是警察来了,他们动作挺快的啊。” 忽然间,方瑜进就想起了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烟雾笑脸,它和端木启刚才露出的笑脸虽不是如出一辙,但却有着较高的相似程度,这个想法就好像在黑暗中闪过一道雷电一样照亮了方瑜进的思路,他立刻边走便想:“难道真的有鬼混作祟?那个董姓富豪肯定跟医院存在着关系,不然制作者也不会煞费苦心准备一张报纸在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警察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疑点,我也出去看看吧。”方瑜进拿起了手电筒,就走到门旁拉开了门。 端木琴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她对方瑜进说:“姓方的,你要干什么?” “我去小启尸体旁看一看,刚才咱们都没机会近距离接触他,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端木琴立刻下了床,连鞋子也不穿就跑到门旁,粗暴地将门摁回去说:“这医院晚上太危险了,你怎么还有胆子出去?我们队伍已经淘汰了一个人了,你要是死了就等于是输了!” 方瑜进无奈地说:“但是你弟弟已经搭上一条命了,如果不能从他的牺牲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的话,他就真的等于白死了。”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开始转动。 打开门后,方瑜进刚要踏前一步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牵住了一样,方瑜进回头看,就看到端木琴正低着头,自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而她微微抖动的双手正扯着自己的衣袖。 病房内没有任何声音,过了一会方瑜进就轻轻地将门关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额,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加入队伍就是为了蹭工资啊,完全没必要这么认真嘛,睡觉睡觉,这游戏就随便打吧。”然后方瑜进就走到自己的床铺旁,脱下了鞋子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方瑜进就被端木琴给叫醒,方瑜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床上起来说:“早上了?” 端木琴指着方瑜进说:“一大早起来不要揉眼睛,这样对眼睛不好,你就不怕手上的细菌感染眼睛吗?” 方瑜进一边下床穿鞋一边想:“她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会稍微可爱些。” 两人离开了房间内,护士长看到两人就说:“昨天晚上警察来调查了,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意外坠楼事件而已,你们要节哀顺变。” 方瑜进迅速问:“那么护士长,死者的尸体在医院内吗?” “就在停尸间里,你们要去查看尸体吗?我跟那里的老赵比较熟,你们想看的话……” “不要看不要看!方瑜进,就让我弟弟安息吧。” “但是说不定端木启身上会有什么宝贵的证据,我们不能让他白死啊。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查一下,很快就回来的。” 端木琴脸色苍白,然后她就用凝重的口气说:“……你保重。” “话说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这种话啊,我只是去查看一下而已。” 方瑜进一个人顺着护士长指的路到达了医院的太平间后,就跟老赵说明了来意,方瑜进是没有进入停尸间的权限的,老赵就进入其中将端木启的尸体搬运出来让他检查。 端木启昨晚那诡异的笑容还残存在脸上,方瑜进翻动他身体检查他的情况想:“我和小启学弟难道是命里犯冲吗?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他的尸体了,上一回还是我亲手杀了他。” 端木启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坠楼死尸而已,方瑜进也受不了这里的尸臭和消毒液的味道,确认查不出什么后就迅速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方瑜进就看到端木琴站在窗户旁,她看到方瑜进就面露笑容地走过来说:“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回来的,等游戏结束后去好好地吃一顿吧。” 然后两人就出了房间,方瑜进说:“刚刚我问过护士长了,她说院长室在医疗综合楼内,我们去找院长问一问那栋废弃楼的情况吧,说不定也能挖到些其他什么情报。” 两人到了院长室时,院长的秘书就接待两人进入院长的办公室,院长看到两人就说:“我知道你们,你们就是毛坚请来的侦探吧?没想到你们还有一名队员出了意外,我对这件事深表遗憾。” “没什么,你要是真的觉得遗憾的话,就把有关那栋废弃楼的事告诉我们吧。”方瑜进拉开了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院东的那栋楼吗?那栋楼的年代非常久了,我刚进医院的时候那栋楼还是新的呢,后来有一个女医生发狂杀死了三名病人,大家都认为那里闹了鬼,谁也不愿接近那里,于是那块地就渐渐荒废了,最近医院都打算把那里拆掉用来建职工宿舍呢。” 端木琴问:“那栋楼的钥匙你有吗?我们想进去看一看。” “钥匙我也不太清楚呢,副院长对这些比较熟悉,不过他出差去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方瑜进注意到,院长在说话时似乎在无意识地用手托住下巴。 端木琴捏住了拳头想:“鬼知道那个副院长什么时候回来,当领导的都这么会打太极吗?” 方瑜进伸手按了一下端木琴的肩膀,暗示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方瑜进就问:“院长,我还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你,你们医院内到底有什么隐情?你怎么看徐护士失踪这件事的?” 院长忽然又用手托住下巴说:“没什么看法,徐护士失踪这件事不就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件吗?我又不是侦探,这是你们的工作吧?我们医院就是一间普通的医院,你们有证据证明医院内有什么隐情吗?” 端木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院长大声说:“还敢狡辩!你要是不坦白我们照样有办法治你!你想死还是想活?” 院长不屑地说:“你一个小姑娘还能拿我怎么样?” 方瑜进看出端木琴的逼供方法不对,这样会刺激到院长,使对方产生对立情绪。他连忙说:“哎呀,端木你冷静些,这只不过是普通的谈话嘛,院长你不用害怕。” 院长大声说:“谁说我怕了?我一点也不怕。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来瞎说行吗?” 方瑜进忽然说:“但是到了晚上,医院里的大家都躲在房间内不愿出来,过了十点医院就跟没有人一样,哪家正常的医院会这样?” “那只是大家疑神疑鬼而已,你有证据证明真的有鬼魂作祟吗?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传出来的谣言,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董建华一家不就是被鬼魂给害死的吗?” 听到董建华的名字,院长的脸色立即就变得有些苍白,他在老板椅上缩成一团,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认为徐护士的失踪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案,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事件牵连在里面,院长,你把真相告诉我们绝对是好处大于坏处的。不然你希望这间医院也来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个精光吗?” 端木琴看出来院长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她大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院长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董建华有一个小儿子,叫董子建,他要在我们医院做一个脑室引流的手术,由经验最丰富的毛主任主刀,但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会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手术?我千叮咛万嘱咐,但手术还是失败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盯着院长的脸,端木琴问:“那后来呢?” “自己的儿子死了,董建华当然非常生气,他是市内有名的大富豪,而且还和一些当官的有勾结,我们一个小医院怎么斗得过他?最后大家合计出一个办法,就是推出一个叫明华珊的护士,大家都一致口供,都说因为她和患者不和,她在手术期间故意添乱,就导致手术失败了,我们把她告上了法庭,由于院内的同志都非常配合,所以警察查不出什么,死刑了。” “你们这群逼为了能让那个姓董的王八蛋消气,就牺牲了一名无辜的护士?”端木琴指着院长的脸气愤地问。 院长摊开双手,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说:“没办法啊,牺牲她一个总是好过整间医院都倒霉吧?我们院还承担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呢。一家医院能救多少人啊?她一个小护士能救多少人?” 虽然知道这是游戏,但方瑜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端木琴更是直接沉下了脸。 “大家都说董建华就是被明华珊给害死的,徐护士也是她变成厉鬼带走的,因为徐护士是明华珊生前的好朋友。现在医院内不少人都认为她的鬼魂就在医院内害人,所以大家晚上都不敢出去。” 忽然方瑜进和端木琴两人的面前就浮出了一个信息框:你们查探到了隐秘的真相----明华珊事件,获得奖励30分。 院长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说:“这些就是真相了,其实说真的,我也很惭愧,但是没办法啊。而且听说那个明华珊护士本来就脾气不好,性格还非常自私,是大家都讨厌的那种人,你们不觉得这种人死了会比较好吗?” 方瑜进站起来说:“端木,看来这里的线索就到这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 端木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座位,她刚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忽然又回了头,对院长笑着说:“哦对了,院长,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我却没什么回礼也实在有些惭愧,就送你一句‘操你妈’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第二十三章 惊魂医院4 “方瑜进,你觉得那栋废楼的钥匙该怎么办才好?”端木琴转头问方瑜进。 方瑜进双手插在口袋内,望着前方说:“我觉得这钥匙着落还是在院长身上,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相应的线索或证据,他就不愿给我们。刚才那个‘明华珊事件’也是经过一番询问后才问出来的,我们还是多收集一些情报吧。” 方瑜进话刚说完,端木琴就要开口时,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们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方瑜进和端木琴吓得一起转身,就看到一名身穿灰色厂服的老人站在两人身前,看到两人疑惑的目光向他投来时,那名老人又说:“你们身上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昨晚接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方瑜进看这名老人神情萧索,面容镇定,一下子也看不穿他的底细,方瑜进就用恭敬的语气说:“还请老爷爷指点迷津。” “想要活命,就在晚上九点来一楼的储物间找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然后那名老人就转身离开。 端木琴望着那名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说:“这,这老爷爷是什么来头?” 方瑜进摇头说:“看不出来,他叫我们晚上九点出去,我们是不是碰上了隐藏事件了?” 到了晚上八点多,医院内的走廊还有一些人来回走动,方瑜进和端木琴就趁着这个时间迅速离开房间,到了一楼的储物间前,端木琴就看到那名老人正在弯腰收拾收拾储物间内的东西。 忽然那名老人的手一滑,好几架木质爬梯就倒出了储物间外,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上前去将木梯扶好,帮那名老人把爬梯放回到储物间内。 那名老人没有道谢,而是看着两人说:“你们来了?跟我来。” 那名老人带着两人离开了储物间,边走边说:“这个医院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进入了,整间医院阴气过盛,早上还好,到了夜晚情况就开始不妙了,大家都说晚上尽量别出来这件事是对的,你们一定要听。” “请问,‘不好的东西’是什么?”方瑜进看对方年纪较大,而且似乎知道的不少,就用恭敬的语气开口询问。 那名老人摆了摆手,用淡漠的语气说:“这种事不是很适合说,反正有多远躲多远就对了,四楼阴气最足,你们切忌不可到四楼去,即便是白天那里也不是能去的地方。”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想起端木启就是在四楼出的事,顿时对这名老人多了些信服,两人便都点了点头。 老人带着两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前,老人打开了门,方瑜进就看到房间内只有简朴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别说电视电脑,连一台用来消遣的录音机都没有。老人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画符,右手捏着对着两人挥舞了一阵,左手在面前掐了个剑诀,口中还在念一些两人听不懂的奇怪发音。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站着不动,让那名老人施法,端木琴想:“联赛的组委会为什么要搞这种封建迷信的游戏?不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吗?” 然后那名老人就又取出了一个小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了两颗白色药丸递给两人说:“含在嘴里。” 方瑜进拿着药丸想:“要是这是毒药的话,这局游戏就结束了。不过我和这名老人无冤无仇,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做来陷害我们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按老人的话做了后,老人又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端木琴说:“就着水把药吞下去。” 端木琴照做后,那名老人就将玻璃瓶转交给了方瑜进要求他照做,方瑜进尴尬地看着瓶口想:“这可是刚才端木喝过的,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这有些不妥当啊。” 方瑜进忽然就高抬起瓶子,将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倾斜,让水流进嘴里。方瑜进的行为端木琴都看在眼里,她忽然也懂了方瑜进的意思,脸上骤然有了红晕。 喝完水后,那名老人忽然问:“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脸上变色,端木琴冲过去抓住那名老人的衣领说:“老东西,你居然敢给我们下毒?你活腻了是吧?也许我可以来给你松松骨头,你说不定会改变想法呢。” 那名老人却坦然地说:“放心,药没有毒。想活命的话,就在明天早上离开医院,再也别来这里。想死的话就留在这里。” 端木琴听到老人的意思似乎是为他们好,就有些羞愧地松开了手,给那名老人拍衣服说:“不,不好意思啊。” “老爷爷,但我们必须得留在这里面的,我们还有些事没查清,你能否指一条明路?”方瑜进问。 那名老人摇头说:“难啊,那你们就切记一件事,千万不能再碰院内的水和食物,那些都已经不干净了。医院门口旁不是有一家超市吗?你们就在那里买吃的。还有,记住我一句话:‘胸怀坦荡,百邪不侵。’这句话可以保你们的平安。”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名老人就转头说:“我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你们走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老人道谢后,就离开了他的房间,两人走上楼梯时,端木琴就问:“方瑜进,你觉得那个老爷爷是在装神弄鬼,还是说他真的有点道行?” “装神弄鬼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骗钱吗?你看他刚才提过一个钱字吗?又是给药又是建议我们离开这鬼地方,他有没有道行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是真心为我们好。” 端木琴也点头说:“嗯,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他不是坏人。” 两人到了三楼后,端木琴刚要往她们的房间走时,方瑜进忽然拉住了她,望向四楼问:“你听到了吗?端木?” 端木琴歪着头问:“听到什么?” 方瑜进把手竖在嘴前,示意端木琴安静。很快她就感觉到一阵幽冷的寒风吹过身体,然后她就听到一些微弱的惨叫声,声音是从四楼传来的。端木琴和方瑜进对视了一样,方瑜进就点了点头,对着四楼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上去看看。 端木琴咬住了下唇,紧张地说:“你忘了那个老爷爷怎么说的了?四楼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现在也九点多了,我们这一去回不来了怎么办?” 方瑜进拉着端木琴的手说:“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去,说不定会有重要的线索在里面,我们去看一眼,说不定就能拿到几十分呢。在游戏中,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就越有去的价值。” 忽然又一声惨叫声从四楼传来,端木琴知道自己如果不去一探究竟的话,即便游戏结束了,自己晚上也肯定会做噩梦,她叹了口气说:“这他妈的,做这个游戏的人是变态吗?” 两人走上了四楼,方瑜进就看到地面多了好几串脚印,于是方瑜进没有贸然使用手电筒,两人借着月光认路,慢慢向声源处靠近。 很快两人就听到除了惨叫声外,还有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个拐角后,方瑜进探出头,就看到一个角落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性正坐在一名受害者身上,用刀子发了狂似地捅他的身体,嘴里还念念有词:“哈哈,这下你就不能再害我了吧?我不怕你,嘻嘻嘻,嘿嘿。” 方瑜进望向地面,就看到除了被那名男性正在攻击的人外,地上还有两具尸体,他们身上满是被刀刺穿的伤口,还有大量血液喷涌而出,溢满在地上。那两名死者都面容扭曲,明显是在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就显得更加恐怖。 端木琴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就要惊呼出来,方瑜进连忙伸手摁住她的嘴巴,对着她摇了摇头。 忽然那名正在攻击的男性停止了他的动作,他回过头望向方瑜进和端木琴的方向,故意捏细了嗓子的声音说:“是~谁~呀?” 虽然这人脸上布满了血污,但方瑜进还是看清了他的长相,这人居然是白天那个温文尔雅的毛主任。 方瑜进立即拉住端木琴的手说:“快跑!”然后两人就往楼梯口开始跑,毛主任的动作一点也不慢,立即就向着两人冲过来。 毛主任一边追赶一边大声说:“明华珊,你害不了我的!哈哈哈,快点死吧!嘻嘻嘻嘻嘻嘻!” 方瑜进在奔跑时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毛主任满身是血,脸上带着癫狂畅快的笑容,手上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向两人跑过来,走廊里回荡着的都是他的皮鞋踏地的声音。 方瑜进心里惊慌,再加上没有看到眼前的路,就被脚底下的一个障碍物给绊倒在地上,毛主任带着毛骨悚然的笑声向着方瑜进冲了过来,然后就对着他扑了过去。 端木琴看准毛主任的动作,对准他的脸用力踢了一脚。由于武术基础良好的原因,虽然这时端木琴心里无比恐惧,几乎不能思考,但是她出手动作却依然又准又狠,毛主任自己的冲刺力和端木琴的踢击力道都一起加在他脸上,毛主任立即就倒在地上,在走廊上连续滚了好几下,扬起了不少灰尘。 端木琴拉起了方瑜进,两人也都不敢回头,就果断地向三楼冲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方瑜进就指着靠门最近的一张床说:“快,把这个搬过来堵门!” 两人连续将三张床都堵在门口后,方瑜进就靠在墙上喘气想:“那三个受害者说不定就是另一支队伍,既然他们都死了,那为什么游戏没有结束?” 很快方瑜进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游戏并不是比生存时间,而是比分数,得等双方队伍都离开游戏后,比较两边的分数才能分出真正的胜负,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分。” 一旦进入安全的环境,方瑜进的思路就又活跃起来:“还有,那个疯子无疑就是毛主任,但他是怎么了?正常人是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发出那样的笑声的,他该不会是和端木启一样,被鬼魂附身了吧?” “无论如何。”方瑜进望向门口想:“先撑过今晚再说吧,话说三楼里也有不少病患和护士,那个毛主任也未必会找我们吧?不过如果他硬冲进来的话,我就大声呼救,应该会有人听得到我们的声音。” “而且那家伙冲进来的话,端木的话也可以形成战力,刚才还多亏她救了我一条命。”方瑜进想到这里,就立即望向端木琴,却看到端木琴把脸埋在膝盖内,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身体瑟瑟发抖。 方瑜进想:“光顾着想事情去了,还忘了她的情绪情况。” 方瑜进就立即说:“端木,你需要的话,要不要抱着我的手?”然后方瑜进就指了指了自己的左臂,以前方琼蔚看恐怖片害怕时,晚上就会睡不着觉,但抱着方瑜进的手就能安稳入睡。 “不……不用了。” 以前方琼蔚就是靠方瑜进唱歌帮她入睡的,现在他看端木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了口:“小宝贝,我用彩虹和你约定。风雨过后阳光会微笑,平安地长大,迎接希望的未来,就像红橙黄绿……” “方瑜进,谢谢你,我好多了。我对你的恐惧已经盖过这个游戏了。” 第二十四章 惊魂医院5 方瑜进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人不是端木琴,而是毛主任用绷带包扎着的脸。 方瑜进尖叫一声,立即就从地板上站起来,随后他就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早上,昨天用来堵门的床被挪开,房间内已经站满了一堆人。 毛主任关切地问:“怎么了?方先生,你做噩梦了吗?” 方瑜进看毛主任表情镇定,衣衫整洁,跟昨天晚上发疯杀人的那副样子完全有天壤之别,他立即就控制自己冷静下来,问:“我……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站在毛主任身后的护士长焦急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吧?另一支来我们医院的侦探队伍死了!就在四楼,他们全都是被刀刺死的,我们担心你们两个可能也会有危险,所以就立刻赶过来看一看,没事就好。” 端木琴这时也醒了过来,她看到毛主任就站在身旁时,也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抬腿踢向了毛主任的身体。 方瑜进由于正好就站在毛主任的正前方,所以他清晰地看到端木琴的真皮短靴的后跟处砸在毛主任的小腹上,毛主任立马就倒在了地上,在光滑的地板上捂着肚子呻吟。 众人都大吃一惊,方瑜进连忙站在端木琴的身前说:“那个,不好意思啊,你们突然冲进来让她受惊了,她还有起床气。” “方瑜进,你在想什么啊,这家伙昨天晚上……” 方瑜进立马就捂住了端木琴的嘴,说:“我们没事,你们还是赶紧带毛主任去医院吧,不对,赶紧带他去外科大楼吧。” 护士长立即就指挥医院内的其他医生和护士将哼哼唧唧的毛主任扶走,然后护士长就叮嘱两人说:“你们两个也要多加小心。”接着护士长也离开了房间。 方瑜进这时才松开了手,端木琴立即说:“方瑜进,你搞什么?那家伙脸都受伤了,就是我踢的,这还会弄错吗?肯定就是他,赶紧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啊!有什么好迟疑的?” “你冷静一些听我说。昨晚的行为很可能并非出自毛主任的本意,他也是无辜的。而且将他抓起来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懂吗?” “什么意思?” “毛主任现在穿的衣服是干净的,医院的其他人应该也没发现是他杀的人。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毛主任清醒后,他自己去清理了身上带血的衣服和凶器,也有可能有幕后黑手在帮助他掩盖证据。但不管是那种可能,我们都不能让毛主任离开医院,因为他身上有不少可供挖掘的线索,而且我们还可以拿这个来威胁他,逼迫他帮助我们。” 端木琴捂着额头说:“随你的便吧,那下一步怎么办?”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说:“嗯,有三个点可以查,第一就是那栋废弃楼,我们要在医院内查找其钥匙的下落,不过这个太渺茫了,可以先放在一边。” “那第二和第三呢?” “第二就是毛主任了,我们找个私密的环境去跟他谈一谈,他说不定知道些事情,至少可以告诉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第三就是四楼,那里毕竟发生了命案,我们去找一找,说不定也会有线索。” 端木琴的脸刷地一下就变得有些惨白,她捂着嘴说:“这,你他妈还要去那个鬼地方?昨天那个老爷爷不是告诫过四楼别去的吗?昨天我们去了,险些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了,被拿着武器的疯子追杀这种事我想谁都不愿来第二次的。” “现在是白天,不会有事的了,昨晚我不是说过吗?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有可能藏匿有价值的东西,这是游戏设计的基本法则啊。” 端木琴捂着脸叹了口气想:“这家伙如此不怕死,估计跟我差不多,也不是那种让老师父母省心的类型。” 两人离开了房间,踏上了前往四楼的楼梯,两人第一次在白天到达这里,在光芒的照耀下,走廊上有数不清的小颗粒在空气中无规律地飘散。 地板上凌乱的脚印显示出昨晚发生的事情,方瑜进还发现了不少其他的脚印,但他马上就想到:“医院的人既然发现了这种事,肯定就叫警察来过,这地方多了很多脚印也是正常的。” 两人到了昨晚的案发地点,除了地上的一滩血和黄色的封锁线外,连个人都看不到。 方瑜进蹲下来望着那摊血没有说话,然后又到附近观察着想:“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死人?现在我对事件的经过也不了解,还是得询问一下当事人会快些。” 虽然在案发现场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方瑜进没有急着离开四楼,而是趁着白天的机会,打开了每间房间的门往里看一眼,这里的大部分房间内都是空荡荡的,即便有,也是用来存放一些老式桌椅和柜子,但是有一间房间上了锁,方瑜进抬头看那扇门上的标识:危险品库房。 端木琴望着标识说:“这种房间会上锁也是正常的吧,要是谁都可以自由进入,拿走里面的一些违禁药物的话,很可能会酿成危险的惨剧呢。方瑜进,都查完了可以走了吧?” “嗯,毛主任应该也治好了,我们去他的办公室找找看。” 两人到了毛主任的办公室后,就看到毛主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看到两人时他吓了一跳,说:“你们怎么来了?殴打医院的医生是犯法的知道吗?信不信我叫人进来。” “哎呀,毛主任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会跟你动手呢?话说你受伤了还在工作,真是了不起啊。”方瑜进笑着说。 毛主任阴沉着脸说:“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端木琴皱着眉说:“你这个npc居然还敢在玩家面前嚣张?就不会老老实实地提供情报吗?信不信我举办你们游戏设计部?” 方瑜进想:“他身上的所有伤都是你打出来的,讨厌你实属正常,试问又有谁会喜欢刚起床就踢人肚子的人呢?” 接着方瑜进就拉开了毛主任面前的办公椅说:“毛主任,我们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你,现在我们还不能走,希望你能配合。” “我不会配合的,你们难不成还有什么我的把柄吗?哼哼?” 方瑜进想:“这游戏做的很贴心啊,上一次跟董事长谈话时也是这样,npc会主动提示玩家接下来该说什么。”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你的把柄?呵呵,我告诉你吧,那三个人是谁杀的我们一清二楚,因为昨天晚上我们也到四楼看过了,凶手就是你。” 毛主任顿时就面如土色,然后他又一副“我就是不认罪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说:“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这样诬陷一名医生的名誉,我说不定会取消你们两个在医院内侦查的资格,毕竟你们两个就是我请进来的。” “不如我们去通知警察过来,让他们在你这个办公室里搜一搜。终究昨晚你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是带血的,而且还有一把带有你指纹的手术刀,警察八成没找到这两件东西吧?不然可以轻松定你的罪了。” 毛主任顿时就面如死灰,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捂着肚子痛苦地坐下,说:“那个,哎呦,痛死了。你们千万别去找警察,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意识清醒时,身上就满是血迹了呀,我无辜的!” 端木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毛主任的脸说:“那你就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瑜进望着端木琴想:“你就只会这一套严厉逼供法吗?” 毛主任苦恼地揉动了两下自己的脸,然后就语气消沉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刚要回家时,就看到另一支侦探队伍中的一员往四楼走。我立即就提醒他四楼不能去,但是那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根本听不见我的话,直接就往四楼走。” 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两人都联想到了第一个夜晚端木启的怪异表现。 “然后,他的两名队员都来找我,询问他们伙伴的下落。我就叫他们去四楼,但是我想起了一些医院内不好的传闻,还有当时那个人真的就表情非常怪异,我感觉有蹊跷,于是就也去四楼看一眼,结果就看到他们三个在自相残杀,那个失了魂的人用手术刀在攻击另外两名队员。” “你当时就没做些什么?”端木琴问。 “我害怕呀,大傍晚上看见别人用刀子捅人你不怕吗?我当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想逃跑,连腿也挪不动。然后我大脑忽然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端木琴不相信这种荒谬的话,她拍着桌子说:“你给我说真话!” “我真的说了真话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自己身上带血,手上还拿着一把水果刀,最要命的是脸上还肿起了一大块,似乎是被什么人给重重踢了一脚一样。而且最吓人的是,我虽然还在四楼,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一旁的走廊上了,就像是被鬼搬过来一样。” 听到这一段,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想:“跟昨晚发生的事能连起来,他说的估计是真的。” 随后毛主任就捂着自己的脸,居然就哭出了声音,他哽咽着说:“我回到原地时,就看到那三个人都已经死了,我一下子脑子里天旋地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人真不是我杀的啊。我立马就把白大褂脱下来,和刀子一起藏在办公室的小柜子里,没想到还被你们给发现了。”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离开了椅子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想:“那个幽灵可以附身玩家,端木启和那名被控制的敌方队员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它可以转移附身对象,通过猛烈的物理打击似乎可以把幽灵驱赶出去。现在就只有这些情报了。” 然后方瑜进就对端木琴说:“端木,走了。毛主任说的估计都是真话,我们去别的地方查一查吧。”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后,方瑜进就说:“我还需要去停尸间看一看那三名敌队队员的尸体,虽然很可能查不出什么,但我不想遗漏。” “你还要去停尸间那种鬼地方?” “端木,你也有任务的,你这段时间也别闲着,帮我在医院内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胶带,我要那种能将两根木棍牢固地绑在一起的大胶带。不管找没找到,半个小时后我们都在房间门口集合。” “胶带,你要那个干什么?”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时间是不等人的,快点行动吧。” 在停尸间查看了三具尸体后依然一无所获,方瑜进有些失望地回到房间门口时,就看到端木琴双手抱在胸口前,一言不发地靠在墙上,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衬映出她姣好高挑的身形。方瑜进忽然想到:“如果她不乱发脾气、不爆粗口、不打人的话,还比较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端木琴转头就看到了方瑜进,她走过来举起手中的黑布胶带说:“你要的东西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方瑜进带着端木琴到了一楼,两人走到上次那名老爷爷管理的储物间前,方瑜进拉开门,将里面的两架爬梯搬出来,他和端木琴一人扛着一架,一起走出了神经大楼。 到了废弃楼前,两人都把爬梯放下来,方瑜进拿出黑布胶带说:“你帮我抓着两个梯子,我把它们用胶带缠在一起。” 端木琴张大了嘴说:“你,你他妈要做什么?方瑜进,你该不会是想用梯子爬进去吧?” “我正有此意啊,你没看到二楼那扇窗户是开的吗?重点不是找到钥匙,而是如何进去吧。昨晚看到爬梯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端木琴用手指敲着爬梯说:“除非游戏设计者脑子和你一样抽到了,否则怎么会想出这种怪异的方法?方瑜进,你这种行为肯定属于作弊,我们这样做绝对会挨骂的。” “只要能赢,挨两句骂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十五章 惊魂医院6 将用胶带绑在一起的爬梯架在窗户上后,端木琴就望了一眼那黑洞洞的窗户内部,虽然现在旭日当空,温暖的光辉笼罩在两人头顶,但端木琴还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方瑜进,我们真的要这样进去吗?我们事后说不定会受到联赛组委会的惩罚的。”端木琴担忧地说。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开启任何第三方软件作弊,也没有接受什么场外支援,他们游戏制作的有漏洞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承担责任?你放心啦,说不定这也是游戏设计中的一环,他们安排了多种渠道进入废弃楼的。” 方瑜进说完之后,就爬上了爬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窗户内。 “这个王八蛋真的是超级不听话,让他当副队长说不定是一项错误的决定。”在产生这个想法后,端木琴就叹了口气,然后也爬上了梯子。 两人进入了废弃楼后,就看到楼内到处都是碎裂的砖块和剥落下来的墙皮,不少墙角处都有厚厚的一层蜘蛛网,废弃楼内门窗紧闭,外面的阳光大部分都照不进来,端木琴甚至都不能看清远处昏暗的场景。 方瑜进取出了手电筒照亮了前方说:“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看见了人,我们找一找,说不定徐文慧护士就在这里。” 端木琴下意识地抓住了方瑜进的袖子,惊讶地说:“什么?这里面有人!你他妈怎么不早说?那还来这里干嘛?叫警察啊!” “警察不会信的吧?再说了,自己来探索才有冒险的味道嘛。”方瑜进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向前前进。 端木琴无奈地在地上跺了一脚,然后就迅速跟在方瑜进的身后,两人走下了楼梯,到了一个摆满了废弃器材的房间内,端木琴疑惑地说:“这些器材是医疗器材吗?这地方是用来放置损坏器材的储存房吗?” 方瑜进却摇头说:“你没看到这里放着一大堆小玻璃瓶和分瓶星轮吗?这个机器我认识,叫做口服液剂机械,是跟制药有关的器材。” “我可没空在这里上器材课,方瑜进你找找看四周,看到有用的东西就带走吧。” 方瑜进蹲下身子,立即就拉开了身旁一个抽屉,忽然就有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从里面蹦了出来。 端木琴尖叫一声,立马就抱住了方瑜进大声说:“蜘……蜘……蜘蛛啊,方瑜进,你快点把它赶跑,我最讨厌虫子了!” 那只蜘蛛似乎是被端木琴的尖叫声给吓到了,它立刻往角落跑去,钻到一个货箱的缝隙处里面去了。 即便蜘蛛消失了,但端木琴依然还紧紧抱着方瑜进,方瑜进无奈地说:“大姐,你可以放手了吧?你是格斗系的,怎么能怕虫系呢?” 端木琴对着方瑜进愤怒地说:“我也是个女孩子啊!女孩子害怕虫子又有什么错?那么恶心的东西,不害怕反而奇怪好吧?”虽然这么说,但端木琴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她立马就红着脸松开了拥抱着方瑜进的双臂。 方瑜进弯下腰继续拉开了抽屉,便看到里面有一把积满了灰尘的左轮手枪,方瑜进拿起了手枪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就打开了转轮弹舱看了一眼,想:“怎么只有一发子弹?算了,搜索到可以使用的武器就不错了。” 方瑜进把左轮枪递给了端木琴说:“你要吗?拿着这个自保会轻松许多。” 端木琴畏惧地后退一步,说:“我才不要呢,这东西被蜘蛛爬过了吧?而且你拿着更合适吧?咱们两自保能力谁比较差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两人继续前进,一路上就只有方瑜进翻箱倒柜地搜刮,而端木琴就站在一旁默默堤防,很快两人就在一楼看到了一扇门,门上用红漆印着一行英语,方瑜进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时,端木琴就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方瑜进,别开门。” “怎么了?” “这个短语我认识,emergency exit是紧急逃生出口的意思,这扇门后面是通往医院外的,你别忘了毛主任第一天告诉过我们不能离开医院,我们一旦走这条路。游戏就会强制结束。” 方瑜进没有说话,然后他就说:“那我们也不走,我就打开门看一眼总行吧?” 接着方瑜进就拉动门把手,铁门被缓缓拉开,方瑜进就看到一条向下的楼梯,方瑜进望着黑漆漆的楼道想:“端木的猜测恐怕是真的,这医院除了大门外,四周都用铁栏杆围住了,也只有地下通道才能离开医院了。” 就在此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回头,就看到一名穿着满是污迹的护士服的女性,她握着把菜刀,探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怯生生地看着两人。 端木琴又尖叫一声,迅速站在方瑜进的身后,方瑜进却问:“徐文慧,是你吗?” 那名女性干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端木琴看对方是活的npc,脸上紧绷着的表情就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没有从方瑜进的身后走出来。方瑜进说:“我们是毛主任派来找你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过算了,赶紧和我们回医院内吧。” 徐文慧怯懦地点了点头说:“好,好的,那我们快点走吧。”然后徐文慧就转身往与两人相反的方向开始奔跑。 “糟糕了,方瑜进,她怎么往那个方向跑了?” “唉,你别问我,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两人追上了徐文慧的脚步,很快就看到徐文慧站在废弃楼的大门处往外走,但由于废弃楼的铁门依然处于紧闭的状态,所以徐文慧就站在门口处不停地挪动双脚,原地踏步,脸就顶在铁门的栏杆上,她的动作虽然是与常人无异的行走,但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感觉到说不出的诡异。 端木琴捂着脸说:“唉,我们应该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的。方瑜进,你有办法带她离开这里吗?” 方瑜进托着下巴想:“现在废弃楼与医院唯一的通道就是二楼的梯子,但是徐文慧应该没有被设定爬梯子的程序,打晕她抱着她离开吗,会不会引起徐文慧的反感?而且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加起来有1000牛了吧?梯子承受的住吗?再说我们两的臂力能抱住一个大活人吗?” 方瑜进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觉得将徐文慧带走这件事不妥,他对着端木琴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内吧,跟毛主任说我们找到了徐文慧,看他怎么说。” 端木琴点了点头说:“好吧,真的强行带她爬梯子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两人通过二楼的爬梯回到废弃楼的外部时,在路过废弃楼的大门,依然看到徐文慧在楼内不知疲倦地行走,她还大声说:“你们等等我,我走的比较慢。” 方瑜进和端木琴回到了神经大楼内的毛主任办公室时,毛主任看到两人后,忽然就擦了一下眼睛,用哽咽的语气说:“文慧,真的是你?” 就在方瑜进和端木琴两头雾水时,毛主任忽然就冲到两人面前,展开双手在胸前抱成一个环状,就好像他在拥抱一个隐形人一样,毛主任眼中立即就由泪水涌出,他激动地说:“太好了,文慧,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虽然眼前是潸然而下的重聚场景,但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只要是接触过游戏的人,都一定知道游戏bug这个词的意思,bug是英语中漏洞的意思,游戏bug就是指游戏中一些未经修复的漏洞和问题。 端木琴伸出手捏住了方瑜进的脸,指着抱着空气流泪的毛主任说:“姓方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出bug了!在恐怖游戏里唱儿歌,还强行让游戏出现bug的玩家我是第一次见!” “痛!好痛!快松手!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啊。” 然后毛主任就抬起头,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着两人感激地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二位,你们是我的恩人。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笑纳。” 忽然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信息框:你们完成了任务----失踪的护士,获得奖励200分。 “200分,居然有这么多?” “可能是去废弃楼是一个比较长的任务链,完成它需要耗费玩家相当多的精力和时间,所以系统才给出这样的高额奖励吧,而我们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虽然过程有点惊悚,但是结果是好的呀。可以松手了吗?” 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后,端木琴就抬头看了一眼说:“方瑜进,你说为什么游戏还没有结束?” “什么游戏结束?” “姓方的,你仔细想一想啊。这游戏的主线目标就是找回徐护士吧?系统已经判定我们完成任务了,却为什么我们还在游戏中?这个时候就应该蹦出‘在你们的英勇奋战下,魔王的阴谋以失败告终,佩鲁特大陆的人民又重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样的字幕,然后开始滑动根本没人关心的工作人员名单才对啊。” 方瑜进愣了一下,随后他就说:“可能是我们死亡后游戏才算结束吧,这是竞技比赛,跟单机游戏毕竟不一样。而且佩鲁特大陆是什么东西?” 端木琴皱起了眉头,然后她就捏住了额头前的一缕秀发焦虑地用力揉搓,她说:“我们死亡后才结束?那我们两个在医院内活个一年呢?这垃圾游戏总该有个头吧?” 方瑜进想:“和你一起过一年的日子真的算是挺恐怖的了。” 两人于是就在医院内漫无目的地瞎逛,但什么情报都没有查询到,虽然知道自己的分数很可能是领先的,但两人都不愿主动退出游戏,毕竟这是攸关正赛名额的初赛。 到了晚上,两人就坐在放假内吃在超市内买来的面包,吃完后,端木琴就将包着面包的塑料纸扔在地上,说:“方瑜进,反正这游戏里就我们两个,我们干脆就把时间调快些算了,晚上也不能出去,你也没有聊天的兴致吧?” 方瑜进立即就点头答应,两人都调出了游戏菜单,一起选择加快游戏时间,随后窗外的云彩就以惊人的速度在幽暗的天空中飘动,墙上的挂钟指针也急速划动。方瑜进和端木琴在上次的《相依为命》中已经用过一次这个调时功能,所以谁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瞬间,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清晰地听到,门外寂静的走廊传来两声惨叫声,两人对视一眼后,端木琴就眼疾手快地将时间加速功能关闭了,然后她就扭头望着方瑜进问:“你听到了吧。” 方瑜进点了点头,神经大楼的三楼本来就是安静的地方,到了晚上杂音更少,那凄厉的惨叫声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方瑜进的耳朵里。方瑜进对着端木琴摇头说:“先别急着开门。” 忽然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房间内的宁静打断,毛主任绝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开门!救救我!”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然后端木琴就以一个伶俐的翻栏杆动作翻过了床,走到了门前,回头望向了方瑜进。 虽然端木琴没有说话,但方瑜进已经意识到端木琴是在询问自己是否要开门,方瑜进对着她点了点头,端木琴就立即转动门把手将门拉开。 脸色苍白的毛主任仓皇地滚进了房间内,然后他就激动地抓着方瑜进的衣服说:“快救救我,护士长突然发疯了,她杀了两个病人!” 方瑜进惊讶地说:“什么?” 毛主任捂着脸痛苦地说:“她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真的好可怕,她用手术刀把两名没有反抗能力的病人活生生地杀死了,然后她就追了过来,我只好来找你们求救了。” 忽然护士长也冲了进来,她指着毛主任大声说:“快!快打死他!毛主任杀人了!” 端木琴也扶住了脚步踉跄的护士长说:“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护士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毛主任刚刚杀死了两个病人,然后他就向你们这边跑过来了!他肯定是被明华珊附体了,是明华珊来报仇了!快点打死他!” 就在方瑜进迟疑时,端木琴立即大声说:“方瑜进,快点离他远点!” 端木琴的命令相当有魄力,方瑜进下意识地就推开了毛主任的手,从口袋内掏出了左轮手枪对准了毛主任的额头,毛主任恐惧地缩起了身子说:“别开抢!我没有被附身,是护士长被鬼上身了,不打死她的话,我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 “叮!静炎市队已触发隐藏挑战任务----二选一,请对准你认定的嫌疑人射出子弹。任务失败将全员灭亡!” 第二十六章 惊魂医院7 端木琴大声说:“你们都别动,谁动就先打死谁!”然后端木琴就走到了方瑜进的身旁。 方瑜进想:“两人身上都没有血迹,而且表情都非常焦急,不可能是两个人合伙骗我,必定有一个在说真话,但偏偏我只有一发子弹,要是打错人的话,真的就要全军覆没了。到底是谁?” 方瑜进想:“现在也就只能去案发现场看一看,然后根据他们两个的证词来判断谁是犯人了。” 方瑜进将左轮手枪递给了端木琴想:“先让端木在这里看着,我出去查看一下吧,这件事一定要稳妥。” 端木琴接过了左轮手枪后,想也没想,就扣下扳机开了一枪,“砰”地一声巨响后,毛主任的身子就往后飞去,撞在了墙壁上留下了一大滩血。他的脑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血洞,大量的血液溅射出来,瞬间就染红了地板。 “你已经成功完成隐藏挑战任务----二选一,获得奖励30分。” 端木琴对准枪口吹了一口气,将枪口冒出的白烟吹散,方瑜进冷冷地问:“端木琴,其实你是笨蛋吗?” 端木琴不敢相信地回头,指着地上的毛主任尸体说:“我打对人了,方瑜进,你没看到刚才的系统提示吗?” “我不是指那个,我倒要请教一下端木队长,你为什么摸到了枪就决定打毛主任?你不觉得这件事能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你把枪给我,不就是叫我来做判断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方瑜进捂着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直觉?那你为什么不去做风投呢?这游戏是靠直觉的吗?是要靠分析的啊,大姐。我把枪给你的意思是叫你看着他们两个,我去看一下现场再来判断,不是叫你蒙着眼睛乱开枪。” “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摸到枪还不到三秒就走火了,我哪有机会说出口啊。你以为这是牛仔决斗吗?谁的枪快谁就能赢?” “方瑜进,我告诉你,首先我是我们队伍的队长,我才是队伍内的最高决策人,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副手。而且我打对人了,我为我们队伍创造了收益,我没有害了你,为什么你还像一个中年妇女那样说个不停?” 方瑜进苦恼地抓了一下头发说:“我是说你的打法有问题,我没怪你打错人了。” 端木琴想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反驳方瑜进,她握着左轮枪的手微微抖动,然后她就把双手盘在胸前,把头扭到另一边说:“我不管!” 方瑜进听出了端木琴语气中已经有些愤怒,他连忙走过去笑着说:“队长队长,是我错了,对不起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这种小人计较。我只是您的副手嘛,您才是我们队伍的一把手嘛。以后我会坚决贯彻执行您的命令,坚持以您的方针为最优先级,请不要生我的气。” 虽然知道方瑜进是在故意拍自己马屁,而且这些话也确实有些肉麻恶心,但端木琴心里还是说不出地舒服,她微笑着点头说:“你知道就好。” 虽然方瑜进对于和他人的相处交流这件事上并不用心,但却对如何讨好自己妹妹这件事上确是格外上心,方瑜进甚至熟能生巧,已经可以根据方琼蔚表现出的一些小细节来判断妹妹为何会生气。该怎样让妹妹消气。 这时方瑜进看到端木琴生气了,就下意识地用上了平时哄妹妹的技巧,看到端木琴脸色稍微有些缓和,方瑜进心里就庆幸地想:“幸好端木和我妹妹差不多,是听了好话就会开心的类型,好险好险。” 忽然两人眼前的光芒都立即消散,瞬间医院内外都一片漆黑,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有些不习惯眼前的黑暗,随后房间外就传来不少惊恐的呼喊声:“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方瑜进刚要伸手掏出手电筒时,端木琴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抓住了方瑜进的手,用颤抖的腔调说:“方,方瑜进,我来保护你了。” 方瑜进掏出手电筒照亮了房间内的场景,然后方瑜进就望着黑幽深邃的窗外想:“整间医院都停电了,是人为还是鬼魂作祟?” 接着方瑜进就转头对一脸惊恐的护士长问:“护士长,你知道配电房在哪里吗?” 端木琴焦虑地说:“方瑜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去调查?不行,就得乖乖站在这儿等来电,哪里也别去!” 突然医院的广播就传出了一个令人寒毛都竖起来的音效,接着一个女性低沉的声音就传进三人的耳朵里:“我回来找你们了。” 护士长尖叫一声,捂着头说:“这是明华珊!是明华珊的声音,真的是她来报仇了!”然后护士长就全身发抖,身子就软绵绵地坐倒在地上。 端木琴也脸色苍白,紧紧地捏着方瑜进的衣袖。方瑜进望了窗外一眼,立即就对护士长说:“护士长,你们的广播是独立供电的吗?还有,医院的广播室怎么走?” 端木琴不敢相信地说:“方瑜进,你他妈是疯了吗?这个时候还要四处乱跑?” “广播室那里肯定会有线索,我们去查探一下的话,说不定能发现真相。”方瑜进接着又转头对护士长说:“护士长,你知道广播室……” 方瑜进话说到一半时就住了口,因为他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到,护士长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眼睛上翻,露出雪白的眼白,嘴角也高高扬起,还有口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护士长然后就发出凄厉的大笑声:“明华珊,你害不了我的!我掐死你这个小贱人,哈哈,我不会死的!”然后护士长就忽然向着方瑜进两人冲了过来。 端木琴看准时机,冲出去一脚踢在护士长的肚子上,然后她又趁着护士长后退的时机跑过去,左手掐出护士长的手腕,右手勾住她的肩膀,然后用自己的后背靠在护士长的胸前,利用腰力将护士长的身体悬空,将护士长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然后端木琴就转头对着方瑜进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她要是又爬起来怎么办?” 两人刚冲出房间时,就看到昏暗的走廊上有不少病人、医生和护士正在互相攻击,每个人都神情癫狂,目露凶光,发了狂似的攻击身边的人,宛若一群失去理智的野兽。 方瑜进想:“怎么回事?鬼魂不是一次性只能附在一个人身上吗?” 随后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信息框:你已触发死亡任务----逃出生天,队伍内全员死亡或今晚没有离开医院都会导致分数将强制归零。 方瑜进苦恼地想:“那一旦死了的话,我们前几天辛辛苦苦下的工夫可全都白费了,这游戏可真会折腾人。” 立即就有三名病人向两人冲了过来,端木琴用脚踢中了一名病人的脸,然后又挥拳打中了一名病人的肚子。跟着又踢中一名病人的膝窝,在那名病人跪下时,端木琴又用手肘用力击打他的颈脖,那名病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将三名病人都打倒后,端木琴就用右手撑着墙壁喘气,想:“不行,这具身体太容易疲惫了,我不能像现实那样来一个打一个,那样绝对会活活累死的。” 就在端木琴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又有一大群发狂的冲了过来,虽然现在情势危急,两人没有任何沟通,但方瑜进还是注意到端木琴的体力难以应付眼前的这一大批人,他想:“现在不能急着去楼梯那里,先保证我们两个的安全再说吧。” 然后方瑜进就拉着端木琴的手说:“这边!” 两人冲进一间病房后,方瑜进就指着一张病床低声说:“躲进去。”两人迅速钻到床底下,在浓密的黑暗中,端木琴借着微淡的光芒隐约看到方瑜进在嘴前竖起了食指示意自己安静。然后端木琴就意识到两人的脸靠的太近,她迅速就往后退,方瑜进连忙抱住她的背低声说:“你干什么?出去会死的!” 忽然两人就听到病房的门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名病人用病态癫狂的声音大声说:“在哪里?滚出来!” 方瑜进想:“怎么回事?这个被鬼附身的状态我真是搞不懂,他们居然知道要优先攻击我们两个,而不是忙着内斗,他们似乎还保留有一定的神智,而且具有基本的搜寻能力,系统给他们设定的侦查智能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他们是如何分辨出我们两个的?要是能搞清楚这个就好了。” 忽然一个硬牛皮鞋踏地的声音慢慢向两人这边的病床靠了过来,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紧张地屏住呼吸,然后那个皮鞋的声音就远离了两人。 就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时,端木琴就看到方瑜进身后的床单被拉起,一张骇人的脸出现在外面,那个人身穿白大褂,年纪很轻,看起来是神经大楼的一名见习医生。他看到两人时,脸上就露出了邪诡的笑容,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由于病床并不宽,所以端木琴伸手就可以够到那名医生,端木琴立即就抓住他的领带将他拖进床底,方瑜进也立即回头,他不假思索地用左手手臂勒住那名医生的脖子,右手抓住医生的右腕,而端木琴也迅速用左手抓住那名医生挣扎的左腕,右手摁在那名医生的嘴上防止他发出声音。 方瑜进知道一旦被发现就肯定是个死,所以他用尽了所有的力道挤压对方的喉咙,端木琴都能模糊地看到方瑜进手臂上有青筋暴起,左臂上的肱二头肌都在微微抖动。 那名医生脸涨的通红,身体也在奋力挣扎,但无奈双手受制,两条腿即便努力晃动却也无济于事,由于方瑜进用力挤压的原因,那名医生喉咙气管内通过的氧气越来越少,他不断地发出“唔唔唔”的痛苦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身体就仿佛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双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松开了手,两人都躺在病床底大口喘气,方瑜进扭头对着端木琴小声说:“你拉开一点床单看看外面,房间内还有没有人。” 端木琴点点头,然后就用食指勾起一个小缝隙观察病床外的景象,幽白的月光照在空荡荡的病房内,端木琴隐约可以听见门外走廊的笑声和扭打声。 端木琴回过头对方瑜进摇了摇头说:“似乎没有人。” “那我们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一些后就往外走。” 端木琴抬头看了一眼方瑜进躺在身旁的医生,那名医生脸色发紫,面容狰狞,一双眼睛鼓得大大的,如同要从眼眶内蹦出来一样。端木琴心里有些不安,立即说:“我们把他的尸体推出去吧,怪吓人的。” “不行,万一碰巧被看到就什么都完了。还要,端木你记住,这只是游戏,不是现实。” “什么意思?” 方瑜进转头望着端木琴说:“我的意思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待会我要是遇上了危险,只要救我的成本较大,亦或是离医院出口足够近时,你就不要迟疑,果断抛下我一个人继续前进。这游戏明确说明了只要没有团灭,分数就会进行结算,你要记住这一点。” 第二十七章 惊魂医院8 恢复了体力后,方瑜进和端木琴就从病床底一起伸出头向外张看,确认病房没有其他发狂的人后才爬出床底。 两人弯下了腰走出了病房,经过刚才的激烈斗殴,已经有不少人躺在医院的走廊内,两边的墙壁上还溅上了一些触目惊心的血迹。 方瑜进和端木琴放轻脚步贴着一边墙壁行走,由于现在医院停电,而且晚上光芒黯淡,所以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两人走出了走廊,迅速躲到一旁的候诊椅旁观察情况。 不远处就有两名发疯的护士堵在楼梯口,方瑜进掏出了刚才在病房内拿到的水杯,对准一旁的角落扔了过去,不锈钢口杯撞在墙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两名护士立即就被声音吸引,发出了凄厉的笑声往角落跑过去。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从候诊椅处站起来,往楼梯处快速跑过去,端木琴直接就把手搭在楼梯的扶手上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就到了另一边的楼梯,方瑜进只能扶着扶手奔跑,方瑜进还不能跑的太快,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台阶,要是踩空一脚摔倒了说不定就得死在这里。 不少发狂的人听到了踩踏楼梯的声响,立即就注意到了两人,纷纷向着楼梯处冲了过去。方瑜进和端木琴根本没空停下脚步,两人一路疾速冲刺,到了一楼后就迅速向右边的大门口冲过去。 但是刚拐弯方瑜进就看到神经大楼的门口已经被铁门锁上,方瑜进立即就想到:“不好了,我忘记了医院有宵禁的规矩,到了十点钟大门就会锁上。” 这时两人的身后,已经有一大群人冲了过来,端木琴看到一旁的窗户后就当机立断,她拉着方瑜进说:“从窗户爬出去!” 两人冲到一扇窗户旁,端木琴立即就扳动窗户的插销,然后就粗暴地将窗户拉到一旁。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冲了过来,方瑜进大声说:“你先走!” 端木琴也知道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就果断地把手搭在窗台上翻身出去,方瑜进做不出端木琴那么迅捷的动作,就只好抬起右脚踩在窗台上,两只手分别抓着窗户的两边,大腿和双臂一起用力翻出去。 忽然背后就有两只手抓住了方瑜进的脖子和衣领,他翻出窗户的动作做到一半就被强制中断,险些还要从窗台上摔下去。 端木琴立即就伸出手抓住方瑜进的两边肩膀,强行将他从窗户内拽出来,但方瑜进身后的人力道也不小,方瑜进也和端木琴一起用力,站在方瑜进身后抓着他的护士就立即松了手。 但那名护士却突然张开了嘴,一口咬住了方瑜进的耳朵,方瑜进忘记设置痛觉感官,所以就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声音。 端木琴抬起右腿,一脚就踹在那名护士的脸上,但由于那名护士啃咬的力道非常大,居然就硬生生地扯下了方瑜进的一小块耳朵。方瑜进翻过窗户后就摔在楼外的草丛上,就捂着滴血的左耳朵从地上站了起来。 端木琴拉着方瑜进向医院的大门奔跑,被人用力咬下身上的一块肉当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方瑜进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多了些汗珠,但他知道现在连给他呻吟的时间都没有,就捂着耳朵奋力奔跑,方瑜进还感觉有热乎乎的血液从耳朵处溢出,顺着脖子流在了衣服上。 神经大楼外地势空旷,而且由于医院宵禁规矩的原因,这里也看不见几个发狂的人,端木琴转头对方瑜进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快点跑到医院门口结束游戏吧。” 端木琴若有所思,然后她就说:“方瑜进,刚刚咬你耳朵的人是个年轻护士,而且挺漂亮的,说不定是院花呢,也许这个消息能让你好受一些。” “你少调侃我两句行吗?” 两人到了医院门口时,却发现医院的大门也处于紧闭的状态,端木琴望了一眼旁边的保安室说:“里面肯定有钥匙,冲进去找到钥匙就算我们赢了。” 端木琴刚要冲刺时,方瑜进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说:“别冲动,里面肯定说不定会有发狂的保安,进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端木琴回头问:“那你说怎么办?” 方瑜进望着寂静的保安室想:“夜班的保安恐怕不止一个,但里面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是已经死人了,还是说保安和我们一样没有受影响?要不要开口对里面喊话?不行,万一引出一群发狂的疯子追逐我们的话就完蛋了。” 方瑜进把食指竖在嘴前,低声说:“小声点,我们偷偷靠过去观察里面的情况再决定,情况不对就往废弃楼那边跑,我们还有第二个出口可以选的。” 端木琴点了点头,因为窗户完全被拉上的窗帘遮挡住,所以两人就只好弯着腰走到门旁,没想到保安室的门已经被打开,门是虚掩着的,方瑜进慢慢拉开了一条门缝往里面观察,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保安室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方瑜进就拉开了门,第一个走进了保安室内,保安室没有打斗的痕迹,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方瑜进疑惑地想:“保安人到哪里去了?如果他们逃出医院的话大门应该是开的才对。” 在一片寂静中,端木琴就听到一阵“叽叽嘎嘎”的怪异声音,端木琴立即就拍了怕方瑜进的背,用手指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方向。 两人推门走进录像室时,忽然就看到一名穿白色大褂的男性背对着两人,他正弯着腰在桌上不知道做些什么,接着那名身形魁梧的男性回过头来,这人居然是医院的院长。院长对着两人咧开了嘴,露出了口腔内被血染红的牙齿说:“两位好啊。” 端木琴偶然瞥到地上有一只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断手,立即就捂着嘴后退了两步,方瑜进则观察保安室内是否有武器和钥匙。 院长忽然抬起右手,露出了一把亮晶晶的钥匙说“嘿嘿,是在找这个吗?” 方瑜进的心跳立即就开始加快,想:“那个就是锁着大门的钥匙吗?该怎么才能从院长手上……” 就在方瑜进思索时,院长张开了嘴,直接就把钥匙扔进嘴里,然后做出了一个满足的吞咽动作,方瑜进都能看到他喉咙的鼓动。 就在方瑜进和端木琴都目瞪口呆时,院长伸出了舌头笑着说:“你们一定也是被明华珊附体了,我要吃了你们,我不怕鬼,谁也害不了我,嘿嘿。” 方瑜进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我们走吧,这里钥匙恐怕是没着落了。” 端木琴却向前一步,兴奋地拧动自己的手指关节说:“这是个好机会啊,方瑜进。我早就想干这个逼一顿了,可惜他是医院的头头不能动他,现在却又就不一样了。” “跟他纠缠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把钥匙吞进肚子里你没看到吗?”方瑜进焦急地说。 “没关系,我让他再吐出来不就可以了。”说完这句话后,端木琴就向着院长冲过去,高抬起右腿踢中了院长的脸。 院长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同时他也迅速抓住了端木琴的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你的皮肤好像不错,小姑娘。” 端木琴想抽回腿,但却发现院长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端木琴立即就左脚踩地让身体腾空,紧跟着左腿就狠狠地在院长的肚子上踹了一脚。院长被踢得往后退,顺势就松开了握着端木琴脚踝的手,端木琴也摔倒在地上。 方瑜进疑惑地问:“你行吗?” “你安静点成不?这具身体太差了,对方又那么壮,我能有什么办法?”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那你就不该和他打啊,没看到院长一米九的个吗?” 端木琴就像没听到方瑜进的话一样,立刻又冲了过去,这一次她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虚晃一招骗出了院长挥拳的动作,立马就伸出右手按在院长的脸上,用大拇指在院长的左眼眶内重重抠了一下。 院长捂着眼睛发出惨叫,方瑜进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痛,想:“这应该是街头斗殴小混混用的招数吧?端木以前到底打过多少架啊?” 端木琴还要冲过去乘胜追击时,忽然地上躺着的一名保安就伸手抓住了端木琴的脚,这一下变化谁也没有想到。刚才两人进入时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这一名保安,不过两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所以谁也没有在意。 那名保安抬起满是鲜血的脸惊慌地说:“救救我,院长发疯了,他居然吃了小郑!我不想死!” 端木琴焦急地说:“你快点松手!” 但那名保安却依然死死地抓住端木琴的脚,端木琴没办法,就只好抬腿踢中那名保安的脸将他踢开,但与此同时,院长也带着狞笑冲了过来,直接就扑到端木琴的身上。 院长身高一米九,还挺着个啤酒肚,全身体重不可能轻的了,端木琴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扑倒在地上,院长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对着端木琴的脸咬下去,端木琴连忙抬手挡住了院长的脸,但院长却也伸出手用力掐住了端木琴的脖子。 双方立即就陷入了僵持的局面,但院长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大,端木琴已经感觉到头脑有些发胀,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同时她手臂上的力道也慢慢减弱。 忽然间,一支圆珠笔就插进了院长的左眼,院长立即就抬起手捂着眼睛发出哀嚎声,端木琴连忙将院长推开,滚到一旁剧烈地咳嗽,方瑜进连忙走过去说:“没事吧?” 端木琴没好气地甩开了方瑜进的手说:“大哥,你的动作可真够快的,我都已经隐约看到天使在对我招手了,你他妈才赶过来。” “找笔也需要时间啊,而且我可没有让你少了一块耳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鬼知道那个护士那么喜欢你,咬你咬得那么死。听阁下的意思是,我应该泡一杯茉莉花茶给她喝,跟她讲道理劝她张开金口喽?” 在两人吵架时,院长也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就握住圆珠笔用力拔了出来,瞬间就有血液从他的左眼源源不断地溢出,院长的右眼已经充满了血丝,他重重地将圆珠笔摔在地上说:“你们两个小畜生,我要宰了你们!” 端木琴笑了一声说:“听你的意思是,刚才你还打算留我们活命喽?要不要我感激你一下?” 方瑜进无奈地对端木琴说:“你少说两句成吗?” 忽然院长就冲了过来,端木琴看准他的动作迅速往左边避开,然后就抬起右手悬在院长的头颅旁,武学中有一门可以将全身劲力凝聚在一点,然后瞬间爆发出来的招式叫做寸劲,是同时融汇颈、肩、肘、腕、腰、股、膝等部位力道的高深武学,这一招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在短距离内打出巨大的冲击力。 跟着端木琴的拳头就黏在院长额头的侧面上,忽然院长硕大的身躯就如同轻飘飘的纸飞机一样腾空飞起,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连续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墙壁上将粉尘撞落,才终于没有了声息。 方瑜进感觉到势头不对,他连忙走过去把手搭在院长的脖子上摸他的脉,感觉还有微弱的跳动后方瑜进才放心松了口气。 然后方瑜进就愤怒地站起来,转身指着端木琴说:“端木琴,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惊魂医院9 端木琴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干他吗?” “除了这个呢?你是不是忘记了院长肚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方瑜进没好气地说。 “……你儿子?” 方瑜进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打开医院大门的钥匙啊,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让他吐出来的。现在呢?好极了,被打得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怎么说也是学武功的,千万别告诉我,用力击打人类的太阳穴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 颅骨肩负着无比重要的责任----保护大脑,而太阳穴的位置恰巧就是颅骨最薄弱的地方,这个位置的骨板跟一元硬币差不多厚,能起到的保护作用微乎其微。大脑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这个跟豆腐差不多硬度的器官一旦遭受重击的话,即便是体魄再强壮的人也会倒在地上。 端木琴平时跟人动手,不管多想宰了对方,心里多么恼怒,她也不会去攻击敌人的太阳穴,因为她知道一旦没能控制住力道,运气好则是脑内动脉破裂导致血肿,运气不好的话自己就变成杀人犯了。这时反正游戏内杀人无需承担法律责任,端木琴便忍不住试了一下,顺便让自己过一过瘾。 端木琴低下了头,她拘谨地捏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说:“这个,反正死的是一个游戏内的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动手时未必能想得到那么多呀。” 方瑜进转头看了一眼保安室说:“这里也不可能会有刀子,取出钥匙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去废弃楼那里碰碰运气吧,如果这局游戏输了,你得负全责。” 然后方瑜进就转身推门,离开了保安室,端木琴也立即跟在他后面。 两人借着医院的路灯向废弃楼的方向前进,四周的大楼内都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狞笑声和咆哮声,原本宁静的春晖医院忽然就变成了隔绝人性的屠宰场。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路向前奔跑,拐过口腔科大楼时,就有一声惨叫传进两人的耳朵内,两人一起转头,就看到一名神情惊慌的病人倒在地上,他的身上趴着一大群精神失常、神态癫狂的医生,那群医生正低着头啃咬那名病人的躯体,那名病人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他看到两人后,就伸出手对着两人挥了一下:“救……救救我呀!” 端木琴动作停顿了一下,方瑜进没有遗漏这个细节,他立即就握着端木琴的手腕说:“端木,现在可是在打比赛,你别想那么多!”然后方瑜进就拉着端木琴的手继续冲刺。 但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奔跑着的两人,一大群人伴随着病态的大笑声向着方瑜进和端木琴冲了过来,方瑜进同时也远远地注意到,废弃楼的那架组合梯虽然还好端端地架在那里,但是废弃楼外的草丛也站着好几个发狂了的医生。 方瑜进立即就说:“端木,待会我会拖住那群人,你什么都别管,就直接爬上梯子离开医院就行了,别管我!” 端木琴愣了一下,然后她就点头说:“好。” 两人靠近废弃楼时,那几名医生就向着两人冲过来,方瑜进和端木琴向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分散开,有好几人向着方瑜进追了过去,只有一名身材肥胖的医生追着端木琴不放,端木琴才和院长打了一架,刚刚又是一路跑过来,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实在没有精神应付眼前的这个人,端木琴索性就不管他,果断地爬上了梯子。 突然那名肥胖的医生就抓着梯子的底部晃动,端木琴虽然抓牢了梯节,但梯子却被晃歪,然后就划动着墙壁直接向左边倾斜,端木琴看准时机松手跳开,那架梯子就直接倒在草坪上,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端木琴心里有些恼怒,立即就向着那名肥胖的医生冲了过去,抬腿踢中了他的脸,跟着又狠踹了一脚他的肚子,那名肥胖的医生圆滚滚的身子直接就向后倒去。 这时已经有一大堆发狂的人向着两人冲了过来,同时围堵多个方向,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方瑜进看身后就是墙壁,左右前三方都是神情疯狂的人类,心里顿时就有些绝望。 “你趴下!”身后传来的是端木琴的声音,方瑜进立即按照她的命令趴在荒草地上后,就看到端木琴举着组合梯对着人群挥舞。 那群发狂的人全都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看到梯子挥过来也不知道闪躲,再加上梯子的攻击范围太大,端木琴随意一挥,瞬间就扫倒了一大片人,后面的人虽然想冲过来,但还是被前面撞倒的人给拦住。 方瑜进看有不少人都倒在地上忙着站起来,立即就转身对端木琴说:“快点放梯子爬上去!” 端木琴刚把爬梯放回原位时,处于上半段的梯子就像萎蔫的秧苗一样往下垂,然后就砰地一声砸在了一堆荒草上。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这本来就不是用来当武器用的,可能是刚才端木琴挥动梯子时导致胶带绑着的地方松动了,现在怎么办?” 然后方瑜进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和梯子的差距,他立即就爬上了梯子说:“端木,你也快点上来,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端木琴也立刻爬上了梯子,然后就踩着方瑜进抬起的大腿,双手分别摁着方瑜进的脑袋和肩膀往上攀,由于端木琴动作灵活,体态轻盈,所以她很快就踩在方瑜进的肩膀上,双手搭在窗户上爬进了废弃楼。 方瑜进想:“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些,但是幸亏她穿的不是裙子。” 就在方瑜进刚松了一口气时,端木琴的头就从窗户内探了出来,她对着方瑜进伸出雪白的右手说:“快抓着!” 人与生俱来就有求生的本能,方瑜进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抓住了端木琴的右手,但很快他就后悔了,方瑜进立即松手说:“你别管我啊,快点进入逃生通道结束游戏!” 方瑜进虽然松开了手,但端木琴已经抓住了方瑜进的手腕,她焦急地说:“你先上来再说!” 方瑜进无可奈何,只好又伸出右手抓住端木琴的左手,端木琴开始用力将方瑜进往上拉动,方瑜进用力在爬梯上重重踩了一脚起跳,爬梯立即就滑倒在草坪上,一大群发狂的医生在方瑜进的身下狂热挥动手臂,方瑜进都能清楚地听到他们沉重的喘息声。 然后方瑜进迅速用双脚踩在墙壁上来借力,好在废弃楼的外墙并不光滑,反而还非常粗糙,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用力,终于将方瑜进拉上了窗户口,方瑜进立即就伸出手搭在窗台上。 然后端木琴就抓着方瑜进的衣领往楼内拉,方瑜进手脚并用,最后终于爬进窗户内,两人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于是都躺在废弃楼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喘气。 端木琴喘着气说:“你他妈可真够沉的,男孩子都这么重吗?还是说游戏设定得太重了?” “端木琴,你忘了我在病床底说过什么了吗?现在我们算运气好的,要是你刚才被我拉了下去,我们两个就被那群人给分尸了,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方瑜进不满地说。 端木琴哈哈笑了一声,说:“呵,你对你的救命恩人态度可真不错。咬吕洞宾的就是你这种家伙吧?” “救命恩人?你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了?你难道是靠轻功飞进来的?我是说你的做法有问题,你就不该救我,果断结束游戏的。” 就在两人争吵时,突然楼梯处就传来一个清脆的踩踏声,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支起腰板望向楼梯口,随即又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披头散发,手上拿着一把亮晶晶的菜刀的女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名女性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还有口水流了出来,一双眼睛涣散无神,跟外面那群发了狂的人类模样差不多,端木琴捂着额头说:“操,忘了还有一个徐文慧藏在里面了。” 徐文慧护士嘴角扬起说:“呵呵呵,明华珊,你害不了我的,我不怕鬼!我要杀了你,你滚回阴间去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从地板上站起来严阵以待,端木琴问:“方瑜进,你还有体力对付吗?” “唉,勉勉强强吧。”说完后方瑜进又叹了口气。 忽然徐文慧就举着菜刀向着端木琴冲过来,她对着端木琴斜挥一刀,端木琴立即就侧过身子闪开,然后看准对方的动作抓住了徐文慧握刀的手臂,但这时端木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根本就控制不住徐文慧剧烈挣扎的动作,徐文慧握住刀子,对准端木琴的脸用力刺了下去。 端木琴连忙用右手拍歪刀锋,但菜刀还是刺进了端木琴的肩膀内,端木琴皱着眉又骂了一句脏话。瞬间两名女性就扭在一起,转眼就倒在地板上,徐文慧迅速拔出菜刀,又对准端木琴的脸刺了过去,端木琴连忙挡住对方的手腕,但徐文慧精力充沛,刀尖还是扎在了端木琴的额头上,刺出了一个小血点,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到鼻梁上方,然后就绕过端木琴的鼻子往脸颊处流淌。 方瑜进立刻跑过去用手臂勾住了徐文慧的脖子用力勒住,徐文慧立马抬起持刀的右手,对准身后扎了过去,方瑜进的右大腿也被刺中了一刀,方瑜进的下半身瞬间就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黑色休闲裤。 端木琴双手手掌并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徐文慧的下巴用力拍动,徐文慧的立即就从端木琴的身子上方滚走,但她迅速就站了起来,窗外幽白的月光映射进昏暗的废弃楼,方瑜进和端木琴能清晰地看到徐文慧扭曲而污秽的脸庞。 端木琴迅速冲过去,飞起一脚踢在徐文慧的胸膛上,由于徐文慧正好就站在窗前,她身子向后退去,很快上半身就摔出了窗外,但徐文慧也立马伸出左右手抓住了两边的墙壁,遏制住了向外摔出去的趋势。 端木琴看到方瑜进的大腿受伤,就知道他已经是指望不上了,而自己也精疲力尽,刚刚打出那两招后,现在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一旦真的让徐文慧在窗台上恢复平衡,她手上还拿着菜刀,自己这两人就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了,所以端木琴迅速用手按在地板上想要站起来再补一记攻击,但她此刻全身酸痛,身体难以使出一点力道,还没站起来身体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忽然方瑜进就从口袋内掏出了手电筒,对准徐文慧扔了过去,方瑜进这一下投掷居然奇准,正好就砸在了徐文慧的脸上,徐文慧脸部吃了一记重击,瞬间就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带着惊呼声摔出了窗外。 两人都躺在地板上休息,端木琴对着方瑜进竖起了大拇指说:“nice shot(好球),方瑜进。” 方瑜进大口喘着气,连回话的空闲都没有,就抬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扣在一起,另外三根手指竖了起来,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人休息了一阵后就都软绵绵地站了起来,端木琴走过去将方瑜进拉起,将他的右臂扛在自己的脖子上,两人互相搀扶慢吞吞地下了楼,到达了一楼的紧急出口处,还在走过的路上留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方瑜进伸出手搭在门把手上将门拉开,然后两人就一瘸一拐地走进地下隧道。 “静炎市队已成功完成死亡任务----逃出生天,游戏结束,正在核算队伍分数。” 第二十九章 没人受伤的世界 端木琴睁开眼睛后,就看到端木启站在游戏舱一旁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端木琴连忙从舱内直起腰,问:“小启,你没事吧?” 端木启摇头说:“我能有什么事?你和瑜进学长打得怎么样了?赢了吗?” 方瑜进也从另一个游戏舱内醒来,他直起腰开始穿鞋说:“270分,应该会赢吧。毕竟另一支队伍很早就被毛主任给淘汰出去了。” 端木启惊讶地问:“什么?毛主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端木琴却望着端木启说:“我倒要问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叫你进队伍里来,可不是叫你第一天晚上就出局的。” “我,我***个……唉,那天我记得我们是去帮护士长拿一份文件吧,就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刚踏上楼梯,就忽然强制退出游戏了,好像是说我心律失常,无法继续游戏。” 端木琴点头想:“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然后小启就被鬼魂附身了。”在完全模拟游戏中,游戏舱会全程监控玩家的身体情况,一旦玩家在游戏中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心律失常,为了保证玩家的精神安全,游戏舱将会强行中断游戏,让玩家退出模拟游戏。 方瑜进望着端木启没有说话,想:“心律失常?那时候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物出现啊,心律失常并不是常见的症状吧?” 然后游戏舱技师就将一个闪存盘递给了端木琴说:“队长,你们的比赛录像。” 端木琴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回头说:“第一场打完了,我们回去剪录像吧。” 游戏舱会对游戏过程进行录制,但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为保护参赛选手隐私,照顾市队的形象,市队队伍有权对非重要游戏情节进行删减,然后再上传到联赛组委会去。而传播未经市队授权的比赛录像将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将剪好的录像上传后,没过多久组委会就打电话来,要求端木琴来静炎市赛务部报道,说是有事要谈。 当初方瑜进在把爬梯架在废弃楼的窗户上时,端木琴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她叫上了副队长方瑜进,两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坐地铁到了白云区的赛务部内报道。 刚进入办公室,赛务部的部长就命令秘书给两人泡茶,说:“你们两个既然能代表我们市出赛,那就说明也都不笨。你们应该非常清楚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吧?把两个梯子黏在一起爬进去?你们可真厉害。” 端木琴冷冷地说:“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使用第三方软件,也没有请求场外支援,完全就是在游戏规则内行动的。” 赛务部部长皱着眉说:“端木队长,你不要装傻了好不好?你去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一问,如何进入一栋上了锁的建筑?任何人都知道用钥匙进去才是对的,你根本就是在钻游戏漏洞的空子!这是非常明显的违规操作!” “呵呵,那又怎么样?这责任可不在我们吧,是你们组委会拿出这种残缺品给我们比赛的。话说你们的品位可真差,医院闹鬼是上个世纪的老题材好吧。” 赛务部部长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端木队长,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的游戏经过专业人员的测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成熟游戏!” “哈哈,还经过专业人员的测试,我身旁这位可是把你们的‘成熟游戏’给爆了的,被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给挑出了毛病,丢不丢人?” 赛务部部长捏紧了拳头说:“无所谓你怎么说,反正我们此次叫你们来不是为别的,就是来通知你们的,你们在游戏过程中使用非法操作,严重妨碍比赛公正,我们组委会经过讨论,已经决定判你们第一局比赛为负。” 端木琴听到第一局比赛就开局失利,立马也脸上变色,她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赛务部的部长说:“你们不要以为是管理方就了不起,我照样可以告你们的好吧,你们设计出了一个垃圾游戏居然还要我们给你们买单,要不要脸?” 赛务部部长也哼了一声,说:“行啊,端木队长有兴致,我们当然也奉陪到底,大家法庭上见呗。” 这时部长的女秘书给方瑜进端来了一杯铁观音,方瑜进对着那名秘书点点头说:“谢谢。” 端木琴转头对方瑜进说:“姓方的,我们快要被冤死了,你也帮忙说两句啊。” “但我觉得这样吵下去只会越闹越僵,根本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端木琴叹了口气,问:“对面都已经骑到脸上来了,你还这样说话。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解决问题呢?” “我有些好奇,判我们输的话,对组委会有什么好处?” 赛务部部长还未说话,端木琴就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哼,当然有好处了,首先这件事可以帮他们遮丑嘛。明明是如此重要的赛事,却拿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出来给大家比赛,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嘛,所以就通过罚判我们来转移注意力喽。甩锅你懂吗?” 赛务部部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弄得桌上的茶杯都震地叮当响,他愤怒地说:“全国不知道有多少支队伍,就你们队伍想出了这么个怪招,惹是生非是没你们厉害。” 端木琴刚要开口还击,方瑜进却抬起左手放在端木琴的肩膀上示意她冷静,然后方瑜进就缓缓地开口说:“部长你消消气,我觉得这样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赛务部部长没好气地说:“那你们说怎么办?上法庭见?” 方瑜进吹了一下茶水,然后就说:“我觉得对簿公堂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赛事主办方和参赛队伍闹得这么僵,不管谁赢谁输,肯定都已经丢脸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判你们输你们又不接受,这又能有什么办法?”部长虽然嘴上依然强硬,但他被方瑜进平顺的态度感染,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严峻。 “我们比赛的过程并不轻松,好不容易拿下一场胜利,你们站出来突然就说要判输,我觉得我们会不服气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们要的是让观众看到一个制作精良的游戏和公平的比赛,我们想要的是胜利,大家的利益并不冲突,未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方瑜进慢吞吞地说。 “解决的办法,这办法难道是说有就有的吗?”部长问。 方瑜进点头说:“确实是有,就是有些兵行险着。我想问一下,我们的敌队拿到了多少分?” 赛务部部长站了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往里面瞧了一眼说:“47分。” 方瑜进又问:“我们的得分你知道吗?” “一共270分,但其中200分属于违规得分。” 方瑜进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那么我暂时只能想到眼前的三种方案,第一,我们静炎市队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为我们在游戏中的违规操作道歉,并请求你们主办方撤销我们那200分,不过这个方案的缺点就是你们游戏的漏洞还是会暴露出来,不过你们面子上能过得去。” 端木琴却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她坚决地说:“不行,绝对不行,他们拉的屎为什么我们得负责擦屁股?我没有错,我绝不道歉!” “第二种方案就是重赛一场,我们的敌对队伍在游戏中很早就退场了,他们应该已经认定自己是输了的,如果给他们一个重赛的机会的话,他们应该会欣然接受的。这一场比赛将会正常进行,胜负是什么我们都认。” 端木琴在心里点头,想:“我们队伍游戏时间比较长,情报量上有着绝对的优势,再比一场胜算也不小。” 赛务部部长却想到:“这办法似乎还可以,但是多比一场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太好。” 赛务部部长立即就问:“第三个方案呢?说出来听听。” “第三个就是……”方瑜进忽然压低了声音,走到赛务部部长的身旁说:“第三个就是,我们再进入一次游戏,把拿到废弃楼钥匙这件事过一遍,你们把这个录像剪进去往外发。” 赛务部部长顿时就目瞪口呆,他转头瞪着方瑜进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叫教唆犯罪?” 方瑜进却一脸轻松地说:“这怎么会是犯罪呢?我们就算少了那两百分也是赢,没有任何操纵比赛的成分,也根本就不是作弊,这件事本来就跟比赛结果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就是给观众一个合理的比赛过程而已,最多就是比赛存在夸大成分而已。” 方瑜进把手搭在赛务部部长的肩膀上,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现在就我知道,还有我的秘书小陈。我还没把这件事上报给梁主席。” 方瑜进把嘴放到赛务部部长的耳边说:“我们队伍内只有我和队长知道,我们齐心协力,完全可以把这件事遮过去,不会有人知道的。部长,你只要点一点头,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就完成了。” 部长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底里也盼望着这件事别闹大,这样办的话虽然失败了会有麻烦,但成功了将会是最好的结局。一旦这件事闹出去的话,自己处理好了没人夸自己,处理不慎说不定就会有麻烦。再加上方瑜进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在他的心里萦绕,顿时赛务部部长的心就开始躁动地跳了起来。 端木琴霍地一声站起来说:“我不同意!我宁可大家闹上法庭,也不想这样偷偷摸摸地解决问题,我们明明没错,为什么要弄得跟做贼一样?方瑜进,你给的方案太他妈下流差劲了!” 赛务部部长却说:“先不要急,你们回去先,我去给梁主席打个电话,跟他谈一谈,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原本赛务部部长一开始态度剑拔弩张,现在却语气和顺,就好像方瑜进和端木琴已经变成他这一边的人一样。 两人走出了办公室,两人在地铁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时,端木琴就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你真是社会秩序的一颗毒瘤!你居然教唆了一个年纪比你大一截的人走上了弄虚作假的道路,你真是……唉。” “诶,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只不过是在按照世界的运行规律来做事而已,静炎市的人不都喜欢看表面功夫吗?我就做给他们看喽。当大家的要求都变得不切实际时,你怎么能去指责那些招摇撞骗的人?” “什么不切实际,你怎么看出来静炎市的人都喜欢做出不切实际的要求的?” 方瑜进的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消沉,他说:“端木,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之所以可以代表市出赛,不是因为我们实力有多强,配合有多好,而是因为大家都听到楚纪说了一句脏话,就是上次选拔赛中赵典说楚纪的父母那一次。” 端木琴捂着额头说:“是那回嘛?哦,对,我想起来了。楚纪还冲上了桌子险些要动手呢。”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方瑜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大本事满足大家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高要求。但我的家庭又非常需要钱,怎么办?端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眼里,那些道德品质跟家人比的话,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事先提醒你,我会尽一切手段保住参加联赛正赛的资格。” 端木琴也从方琼蔚那里得知了方瑜进家里的情况,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地铁隧道,最后就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章 倒带 出乎意料的是,组委会的办事效率居然奇快无比,两人上午去的赛务部,下午部长就打来电话要求两人再去一趟,他们已经决定配合方瑜进的提议。 坐在前去赛务部的地铁内,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没有说话,两人都非常清楚,赛务部的部长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们的要求,说不定就会提出一些苛刻的条款来占便宜,方瑜进双手盘在胸前,思索接下来部长提出要求后该如何应对。 而端木琴脸上愁云密布,她比只关注着胜利的方瑜进想的更远一些,一旦接受方瑜进的方案,他们肯定就要配合演戏。端木琴非常厌恶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而且一旦被戳穿,事情将很难收场。 然后端木琴就转头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方瑜进,立即就想起了方瑜进的家庭情况,他们要是在预选赛中发挥不佳的话,就会失去参加正赛的资格,战队就会在三个月后解散,方瑜进当然也就再次变成无业游民,他们家也失去了经济收入。 而且现在静炎市内有不少人都关注着他们队伍的比赛,首战失利不仅仅队内的成员士气大伤,自己也没法对那些支持者交待,很可能还会引来不少市民的谩骂。 端木琴前思后想,始终难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她愤怒地骂了一声“操”后,就捂着额头靠在椅背上。 方瑜进转头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端木琴叹了口气,望着车厢内晃来晃去的蓝色悬挂式拉手说:“方瑜进,我现在才知道,当一个头领要干这么多的脏活和累活,而且还要考虑超多东西,最麻烦的是言行都会变得非常不自由。以前我总以为当老大是一件非常威风的事情,现在是他妈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 两人到了赛务部后,部长就请两人在上午的办公室内坐下,说:“我和梁主席谈过了,他赞同这个处理方法,因为可以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不过我也有条件,那就是一旦事情暴露了,你们得主动承担责任。” 一个冰冷的声音立刻就从端木琴的口中传出来:“要是我们说no呢?” 赛务部部长愣了一下,然后他就望向了方瑜进,想:“他们队伍内还没有通气吗?” 端木琴拍了一下桌子说:“我才是静炎市队的队长,你看着我说话!” 赛务部部长无奈地看着端木琴问:“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拆穿了的话我们会道歉,但是你们组委会也不能在那里唱红脸,你们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去让大家知道。你们该不会是觉得在这件事中,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吧?” 部长摇了摇头,忽然他又问:“我再确认一遍,你们这边就你们两个知道这件事吧?” 端木琴点头说:“当然。” 部长点了点头说:“好吧,算我们认栽了。小陈,你带他们去游戏舱室,我们已经把游戏进度帮你们调过了,记住,门诊部的三楼有一个穿红色外套的青年,你们完成他的委托的话,他就会把院长的秘密告诉你们,用这个去找院长就能拿到钥匙。” “虽然以前也开过修改器玩游戏,但是被游戏制作方协助作弊还是第一次。”方瑜进忽然想到。 然后双方谈妥了事后的一些安排和应对后,方瑜进和端木琴就被部长的秘书带到了一个放置有游戏舱的房间内,两人迅速进入了游戏,重新又回到了春晖医院内。 端木琴望着四周人来人往的病人和医生,说:“真是没想到还得再来这个鬼地方一次,这就是佛法中所说的‘怨憎会’吧。” “想不到你居然也看一些佛教类型的书。” “不是我,我才对那些没兴趣呢,我师傅凑巧懂一些,于是就跟我说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方瑜进,我们赶紧去……我们赶紧去四周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么线索吧。”端木琴险些就将真话说出口。 “那我们先去口腔科逛一逛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方瑜进指着离他们最近的口腔科大楼说。 端木琴愣了一下,才想到如果直接就去门诊部未免显得太假,她立即明白了方瑜进的意思,两人进入口腔科装腔作势地逛了一圈。 口腔科旁就是门诊部,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门诊部内,很快就到了三楼。 忽然一名身穿红色外套的青年就叫住了两人,然后他跑了过来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端木琴神色镇定地说:“什么忙?” 那名青年扭扭捏捏地从怀内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将其递在端木琴的手上说:“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二楼挂号处的吕护士,就是那个最年轻,扎了两个辫子,跟一个天使一样的姑娘。” 端木琴望了一眼信封,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名神情羞涩的青年,她点头说:“知道了,把这封信交给她就行了吧。” 两人带着信封到了二楼的挂号处,果然就找到一名扎着辫子的年轻护士,两人排队到了吕护士前,吕护士头也不抬地说:“身份证放进来,挂什么科?” 端木琴将信封扔进了挂号处说:“一名小伙子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吕护士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端木琴,然后她就摇头说:“我知道是谁叫你们来了,他怎么还在缠着我,我跟他没可能的,我讨厌情商低的男生。信还给你们,叫他滚,下一个!” 端木琴和方瑜进离开了挂号处,端木琴忽然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方瑜进,听到了吗?护士讨厌情商低、反应迟钝、脸皮厚而且还冷酷无情的人。” “她没说那么多吧?感觉你后面加了很多条,好像是在针对我。” 端木琴笑着说:“哪有?绝对绝对没有说你。” 回到那名青年处把信封还回去时,那名青年却不屑地说:“哼,看来又是一个肤浅的女人,是我看错她了。我情商怎么可能会低呢?我这叫有个性好吗?” 端木琴想:“这个男的不知反思,无药可医。跟某个人简直一个德性。为什么这里的一个支线任务也如此地让人不开心呢?” 接着那名青年就对两人说:“不过你们两个帮了我,我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告诉你们一个可靠的消息吧。” 忽然那名青年就低声说:“这个医院的院长不是什么好人,他其实在偷偷做禁药的生意!” 方瑜进愣了一下后立即就问:“禁药?那是什么功效?” “一种躁狂剂,可以使人变得极度情绪化,长期食用的人表面上跟普通人没区别,但一旦受到了刺激就会出大问题。国外有的邪教用这种药来增加教众,院长就偷偷在院内制作这种药大发横财。院西的废弃楼以前就是制作禁药的秘密基地!” 那名青年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跑到院长的办公室门前,不顾秘书的劝阻强行冲进办公室内。 院长正在里面审视文件,看到两人后他就抬起头说:“嗯?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 端木琴把门关上,说:“你这个老逼倒是会赚黑心钱,说真的,当初我就不后悔往你额头上打出那一拳。” 方瑜进听到端木琴居然能“预知未来”,提前就说出了“以后”会发生的事,立即就脸上变色,他转头对端木琴大声说:“端木!” 端木琴愣了一下,随后就改口说:“看错了,不好意思,你跟以前我揍过的一个家伙长得太像了,所以我就搞错了。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院长,我们知道那栋废弃楼的事。” 院长表情镇定,说:“知道又怎么样?现在医院内谁不知道院东有一栋老楼?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工作,请你们两个出去,别看我是个当官的,轰你们两个出去未必用得着叫保安!我天天锻炼身体的!你们两个不够我打。” 方瑜进想:“他要是知道今晚他就会被端木琴给单杀的话,不知道又会说些什么呢?” 端木琴冷笑了两声,说:“你那些个花架子有屁用?步伐凌乱,动作粗糙,再打的话我也……再怎么说我都不怕你,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背后干的一些违法勾当,以及那栋废弃楼以前是做什么的?居然还卖禁药赚黑心钱,我们要是报警的话,你就滚进监狱里天天健身吧。” 院长的脸色立即变了,他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就笑着说:“嘿嘿,两位可真是会说笑话。” 端木琴指着院长的脸说:“还不愿承认是吧?行,我们立马去吧报警,让他们去废弃楼内搜寻一下。” 院长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别,二位,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报警呢?不如这样,你们应该是想去废弃楼内调查吧?钥匙在这儿,想去就去吧,千万别报警。”然后院长就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把亮晶晶的小钥匙举在脸旁。 端木琴连忙将钥匙夺过来,院长被端木琴的动作给吓到了,他苦笑着说:“看你们这急的,难道还害怕我把钥匙吃下去吗?”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就走出了办公室,院长依然在身后大喊:“千万别报警啊!” 到达了废弃楼的大门时,端木琴就用钥匙插进了锁孔想:“这一回终于是光明正大地进入这栋楼内了。” 打开了铁门,两人刚走进废弃楼时,徐文慧就立即出现,她虽然表情怯懦,但手中却举着一把菜刀,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被这把刀捅过一次,所以立即就下意识都后退了两步,摆出了防御的阵势。 徐文慧护士紧张地问:“你们是谁?” 方瑜进向前一步说:“徐文慧,我们不是坏人,是毛主任派我们来的。” “好,好的,那我们快点走吧。”徐文慧立即就放下菜刀,直接向大门走去。 端木琴也刚要迈动步伐离开时,端木琴立即就拉住了她的手说:“队长,我倒觉得这栋楼内还有一些地方可以探索,我们别急着回去,先进去看一下吧。” 端木琴愣了一下后,就点头说:“啊,对,对。” 两人装模作样地在废弃楼内找了一阵后,又重新拿到了手枪和看到紧急通道,随后他们才带着徐文慧回到了神经科大楼内,毛主任看到徐文慧时,就擦了一下眼睛,哽咽着说:“文慧,真的是你!” 徐文慧也泪流满面,然后她就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和毛主任抱在一起,两人都哭成了泪人,毛主任激动地说:“太好了,文慧,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两人脸上似笑非笑,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但是两人都知道对方肯定和自己一样,想到了上次毛主任出bug的事。 然后毛主任就抬起头,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着两人感激地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二位,你们是我的恩人。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笑纳。” 随即消息就显示了出来:“你们完成了任务----失踪的护士,获得奖励200分。” 方瑜进看端木琴毫无反应,立即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队长,我们得了两百分,你不高兴吗?” 端木琴迟疑了一瞬间后,立即就说:“啊,我好高兴啊。”但端木琴的语气生硬,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在里面。 方瑜进想:“读课文的小学生都比你有感情。” 忽然毛主任就对着徐文慧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失踪?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徐文慧捂着脑袋惊恐地说:“我那天,我那天听到珊珊的声音了,我真的遇见鬼了!然后还是一名老爷爷救了我,他说医院现在除了废弃楼外,其他都是危险的地方,他就让我躲在那里面,他每天给我送食物。” 方瑜进和端木琴脸上的表情立即就有了变化,方瑜进往前走蹲了下来对徐文慧:“你说清楚些,那名老爷爷是不是身穿灰色衣服,是医院内的杂工,他还管着一楼的储藏室?” 第三十一章 拉一把 徐文慧想了一下,然后就点头说:“是这样的。不过他是不是医院的人我不清楚,但他确实穿着灰色的衣服。” 方瑜进立即问:“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医院现在已经闹鬼了,废弃楼是阳气比较重的地方,我躲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方瑜进立即就想起了游戏内这几天所经历种种不寻常之处,就好像在迷宫中摸索时看到了出口一样,方瑜进开始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 端木琴问:“方瑜进,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方瑜进刚要开口时,就忽然又住了口,他拉着端木琴说:“走,那个老人有问题,我们去找他!” 两人出了毛主任的办公室后,两人去一楼搜索了一阵,却没有看到那名老人的身影。方瑜进立即就跑到了四楼,到了上次紧闭着的房门处,方瑜进伸出手在房门上敲了两下,说:“开门。” “方瑜进,你觉得里面会有人?” 方瑜进对着端木琴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门说:“你装作里面没人也没用,怪不得你说要我们远离四楼,原来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医院内根本就没有闹鬼,全都是你在背后策划的!你给医院内的水和食物偷偷下了小剂量的躁狂剂,时间一长,弄得大家都变成受了惊就会发狂的病患。”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说:“方瑜进,你说什么?医院内没有鬼?” 方瑜进继续对房门说:“上次你给我们服的就是躁狂剂的解药吧?还谎骗我们说什么阴气阳气,十点钟以后别出房间门这条谣言也是你传播出去的吧?这下就弄得医院的人更加害怕了。你尽管装作里面没人,我去叫医院的保安来强行破门。” 忽然门就被拉开,一名身穿灰色厂服的老人出现在房间内,他点头说:“居然全都被你猜到了,了不起。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弄得。我反而还希望世上有鬼,我就能见我女儿一面。” “你们查探到了隐秘的真相----逝者之父,获得奖励300分。” 听到了系统提示的消息后,端木琴就诧异地看着那名老人问:“你是明华珊的父亲?” 那名老人拉开了门,方瑜进和端木琴就看到房间内摆满了装载着蓝色药剂的小药瓶和空的药瓶,那名老人点头说:“对,明华珊就是我女儿,闹鬼那些事都是我编出来的。不过医院也确实是鬼魂作祟,这里的鬼。”然后那名老人就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上次看到了董建华家里着火的新闻后,看到医院内的人都非常害怕,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徐文慧也是我绑架的,当然就是用我女儿生前的录音吓住了她。”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老人竖起了两根手指说:“一,就是现在报警将我抓住,这些药瓶都有我的指纹,我是赖不掉的。” “二,就是放我一马,现在立即离开医院。因为我今晚要搞出些大动静,我首先要让医院停电,然后再到广播室内播放我女儿的录音使全医院服药的人药效发作,我要让那些伤害我女儿的人付出代价。” 端木琴立即也就明白了来龙去脉,她抓着那名老人的衣领说:“我他妈终于懂了,原来就是你这个老逼在背后搞鬼。你知不知道这样牵扯进来多少无辜的人?就为了给你女儿报仇?” 那名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大:“就为了给我女儿报仇?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结果被这群杂种给害死了,你们怎么可能懂我的心情?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会明白失去的痛苦?现在是一脸正气地指责我,当初我承受不公时你们在哪里?现在我来报仇了就跑来颐指气使,真是恶心!” 端木琴的气势立即衰减下去,她松开了抓着衣领的手,说:“我……其实这……” 随后端木琴就摇了摇头说:“不行,有的人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他们不应该被你害死,你跟我去见警察吧。” 方瑜进忽然开口说:“端木,这一回能不能听我的,就算是帮我一个忙,放了他,我们现在离开医院吧。” “方瑜进,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 “那群人都是一堆代码而已,现在我们有五百多分了,赶紧结束游戏才是对的,这一回能不能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端木琴沉默不语,然后她就叹了口气说:“那我们走吧,仔细想想,这位老人家也算救过我们呢。” 两人离开房间时,那名老人忽然就跪在地上,头磕在地面上说:“太,太谢谢你们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离开了神经科大楼后,就直接往医院的大门走去,在即将穿过大门时,方瑜进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还是下午,温暖的阳光照在医院内的大道上,在树荫的缝隙处投下点点金斑,有年轻的情侣坐在大道的休闲椅上低声私语,也有人在推动着轮椅让上面的病人呼吸新鲜空气,还有穿着蓝格子病服的病人结伴而行,一边聊天一边散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方瑜进摇了摇头,然后就往医院外走去。 “叮!游戏结束,正在核算队伍分数。” 从游戏舱内支起身子后,端木琴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赛务部部长的话:“没想到你们动作倒也挺快的,我还说要等你们打一个晚上呢。”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没有说话,两人一起穿上鞋子离开了游戏舱,部长继续说:“剪辑的事交给我们吧,我会亲自动手,不会出纰漏的。” 坐上了回去的地铁后,端木琴忽然问:“方瑜进,你是如何意识到可能不是闹鬼?” “因为发狂的人大多都直呼明华珊的名字,被鬼魂附身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叫自己?再加上小启莫名其妙地淘汰出局,我们始终都没有看到灵异现象,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听到躁狂剂时我就想到了。” 端木琴“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过了许久忽然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就决定放了他?你也想过报仇吗?” “……报仇的想法是没有,毕竟我爸是得病死的嘛,没有人害他。不够那时确实比较难熬,而且看到别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时,心里也确实不是滋味。那个时候我还打算绑架魏伦,说不定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吧。” “你还打算过绑架?” “当然了,人在境遇不顺还偏偏非常需要钱的时候,干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我还打算杀人灭口呢,你记得那天我们吵架时,你找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吗?我那时就在权衡到底该不该动手。” 端木琴用手指抵着额头说:“等一下,对,我想起来了,那天你跟触了电一样。不过好在你比那位老人家坚强,终于扛过来了。” “不是比他坚强,我是运气好,那之后我舅舅开导了我,然后楚纪又出钱帮我。有人愿意拉我一把,我才会是静炎市队的副队长,不然我什么都不是。那位老爷爷可能也一直在等人来拉他一把,没有等到,所以就变成那副样子,我相信他骨子也不是坏人,不然也不会告诉我们要远离医院的食物和水。” 预选赛中,比赛的间隔时间有半个月,在这段休息的时间内第一场比赛的视频就播放出来,方瑜进和端木琴的大量对话全都被端木琴给删除掉了,所以视频时间并不长,由于这个视频采用的是方瑜进和端木琴放纵老人离开的结局,所以一经播出就引起了热议。 网上不少人都认为那名老人的行为太过偏激冷血,这样大动干戈地报仇不合适,应该合理地寻求法律诉讼。 当然也有人批评了方瑜进放纵罪犯的行为,认为他没有在游戏过程中胡来,给大家起了一个很坏的榜样。 下一局比赛的主题在比赛三天前就发了过来,这一回的比赛主题是“牧场”。 “牧场?那就不用想了啊,到现在为止牧场类游戏一定就是经营类型的。靠,这组委会是怎么想的?就不能来一个有点血性的游戏吗?”端木琴不满地说。 “队长,这也不能怪他们,春秋联赛的第一届就是全是那种见了面就是打的游戏,结果被人批评游戏类型不够丰富,观看效果不佳,被评为最差的一届联赛。”胡衍说。 “牧场?那我可以上的啊,我有实际经验。我在澳大利亚玩的时候,就在一个农场里面住过,那家农场主的主人亲自教我如何养牛呢。” “央央,我提醒你一句,虽然这个是游戏里的养牛,但是估计跟你的经历不大一样。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这一回让你上场,本次小启负责休息,我,方瑜进还有央央三个人上。” 胡衍伸手拍了一下方瑜进的胸膛说:“瑜进,你好好加油。” “还有啊。”端木琴端着放有柠檬汁的蓝色杯子站起来说:“最近我想出来了一个新的训练计划,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得留在学校内,所以无法实施,等到预选赛结束后有三个月的空隙时又不一样了。”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惨淡,方瑜进问:“你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数来折磨大家?” “什么叫折磨啊?这个叫磨炼意志懂吗?我决定了,到时候我们就去爬雪山,享受那种历经磨难,最后登上顶峰望着白皑皑的山脉的绝妙快感。” 方瑜进捂着额头说:“端木啊,我说你是不是有一点那个……我就问你,万一发生雪崩埋了一个怎么办?还有,你说的那种爬雪山是使用登山镐在滑溜溜的冰面上爬,错了一步就少一个同伴的那种爬雪山吗?” “不是,是那种大家在暴风雪中蹒跚前进,最后终于扎下了营地的爬山。” 方瑜进无奈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种至少能留个全尸呢。” “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吗?别忘了有三个月,到时候我们还要带上基本的求生工具去荒野生存一个月,想要肉就得靠自己打猎,要水就得自己过滤。” 乐央大惊失色,问:“那洗澡怎么办?” “……那么就在湖旁生存吧,至少天天能洗澡。”端木琴也意识到洗澡是一个重要问题。 方瑜进脸上变色,他立即就指着端木琴的脸说:“端木琴,我跟你说清楚,我绝对不去什么荒野生存。你如果带大家去了,我就往湖水当厕所用,还把四周所有动物的粪便全都扔进湖里把湖水搅浑,你好好洗个痛快澡吧。” “方瑜进,你他妈恶心不恶心?” “恶心的人是你吧?带同伴去送死这种事你已经做过了一回好吗?上次是运气好权哥来救我们了,这一回是等观音菩萨吗?万一遇上暴躁的肉食动物怎么办?万一食用了毒草怎么办?万一有人生病了怎么办?万一我们和文明社会失去了联系怎么办?而且还是在冬季跑出去求生,这是会出人命的啊。” “这一次就雇佣一个十人团队全程跟随着我们,其中有医生、求生专家等专业人员,保证不会出事。还有,我们不止是荒野求生,最后一个月还要去瀑布下接受冲刷,接受绝食三天的修行,前面的爬山和求生都是磨炼体质,最后这一项是磨炼精神。” 众人都知道端木琴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四人都感觉一个无形的枷锁拷在自己身上,乐央甚至都在想:“也许预选赛结束后,退出队伍是一个好选择呢。” “不过嘛,我倒也不是不能体恤大家,不如这样吧。预选赛结束后根据我们的成绩来定夺好了。如果你们接下来的四场全都输了,就乖乖听我的安排,准备好和家人道别吧。” 胡衍立即问:“假若我们赢了呢,那又怎么算?” “赢一场就减掉一个修行,三场全胜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我们这三个月就留在静炎市内训练。不过如果全胜的话,那冬季的三个月你们完全自由行动,我端木琴不给你们布置任何的训练任务,你们就是天天躺在床上玩手机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工资照样发!” 第三十二章 安宁牧场1 睁开眼睛后,方瑜进就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上,一名穿着西服的白胡子绅士站在自己面前,除了队友端木琴和乐央外,还有另外的三名同龄男性也站在一旁。 那名白胡子绅士右手放在小腹上,左手悬在腰后,然后就对着众人弯下了腰说:“早上好,各位。本次由我来监督和维护春秋联赛的第二场比赛,比赛的双方为静炎市和桂殿市。” 方瑜进望向那三名男性时,就发现其中两人都有些痴呆地望着自己这边,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神情非常专注,端木琴指着对面说:“你们看什么看!”那两名男性立即就迅速别过了头。 方瑜进则望着对面想:“不知道这支队伍的实力怎么样,桂殿市好像不是什么出名的城市,他们这支队伍的情报也没有多少,算了,竭尽全力认真应付就行了。” 那名老绅士继续说:“至于我嘛,我就是这个安宁镇的镇长,你们叫我镇长就可以了。本次比赛的获胜目标非常简单,你们需要在游戏中经营牧场,而安宁镇会在三十天后进行一次受欢迎牧场投票,获得票数较高的牧场将会获胜。” “那么怎样才能拿到投票呢?”似乎是队伍中的队长,刚才桂殿市队中唯一一名没有往这边投来目光的男性立即开口询问。 “这也非常容易,给村庄内的每个人物赠送礼物的话,就会提升相应的好感度,如果三十天后对你们牧场的好感度较高,就会把自己的票投给你们。不同的人物有着不同的喜好,这个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摸索了。” “还有啊。”随后那名老绅士就指了指两旁乱糟糟的牧场说:“这就是你们的牧场了,记住,在游戏内不允许任何物理性质的伤害行为,也不允许毁坏他人的固定资产,大家要和平地进行游戏。” 端木琴愤恨地“切”了一声,听到这游戏内不能动手时她心里已经非常不满,没想到游戏的决胜方式居然是比谁更能讨好人,她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 “祝你们游戏愉快。这是你们的初始资金1000比索,请妥善使用。”村长拿出两个钱袋放到两边队长的手上后,就对着六人点了点头,转身向小镇内走去。 端木琴对着两人指了指他们的牧场,示意先进牧场内看看。三人走进了他们的牧场后,就看到一大块荒芜的农田,田地上杂草丛生,堆满了乱糟糟的树枝树叶和大小不一的凌乱石块,这样一个地方,别说种植,就连在上面行走都成问题。 “太好了,我就知道会是这种套路。看来在种菜前,我们还得先把这里打扫干净才行。”端木琴没好气的说。 乐央却兴奋地蹦蹦跳跳到一块大石头上说:“别这么说啊,这游戏多有意思啊,我们就从零开始,把这个牧场经营起来吧!” “端木,我倒有一个想法。刚刚镇长只说了不能伤害他人和毁坏财物,但是偷窃和捣乱……” “停!方瑜进,你不要再说了!你忘了上一回的爬梯事件了吗?这一次我决定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方,你不要再把你的脑子往歪路子上用了,多想想如何正当地胜利。” 方瑜进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观察四周,跟着便转身走进牧场内唯一的一栋房子内,这栋房子虽然简朴,但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端木琴和乐央也走了进来,三人到了二楼,就发现二楼还有两张床。 “决定了,方瑜进你住一楼,我和央央在二楼住下来了。” 方瑜进摇头说:“这种事情我无所谓,时间不等人,我们赶紧去村庄内逛一逛吧,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重要。”然后方瑜进就转身下楼,第一个离开了房屋。 乐央想:“自从上次琴琴姐提出她的胜利奖励后,感觉方瑜进的求胜热情非常地高涨呢。” 三人刚进入市镇后,一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性就爽朗地和三人打招呼:“你们好呀,欢迎来到安宁镇,我是这个村子的铁匠,你们需要任何铁器都可以来找我。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我在自己家里是不需要付钱买东西的。”端木琴冷冷地说。 铁匠大叔愣了一下,随后就说:“哈哈,小姑娘可真幽默。” 三人离开了锻造屋,就到达了种子店内,店内的老板是一名温婉的中年女性,她看到三人后就笑着说:“你们好呀,牧场的第一步建设就要从种植开始,你们记得要多光顾我们这里啊。” 然后种子店老板就取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到端木琴的手里,说:“这个是马铃薯的种子,算我的一点心意,就用它来尝试种植,踏出你们牧场的第一步吧。” 【名称:马铃薯种子】 【类型:消耗品】 【种植耗费时间:1小时】 【说明:用于种植的种子,其产物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农作物之一。】 “这写的也太敷衍了吧,在土壤里埋下就会一定得到土豆吗?肯定还要用水浇灌啊,要不要施肥也不说,这游戏的文案是通过关系介绍进来混吃等死的吗?” “端木,你真的就这么讨厌这个游戏吗?从刚才开始你的怨念就相当大啊。” 乐央走到柜台旁问:“你们店铺还有没有其他的种子?” “有的有的,等我一下。”女老板立即就弯下了腰,从柜子内取出了好几只小袋子放到桌上说:“我们店内还卖卷心菜、胡萝卜、玉米和草莓的种子,时间越长店内的品种就会越多。” 方瑜进拿起了胡萝卜的种子,女老板立即就说:“啊,那个要100比索。” 【名称:胡萝卜种子】 【类型:消耗品】 【种植耗费时间:7小时】 【说明:能种植出胡萝卜的种子,其产物含有多种维生素,营养价值较高。】 “方瑜进,我们手头上有镇长给的1000,你觉得应该买吗?” “不着急吧,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再说,至少要先了解这个小镇。” 种子店的老板连忙说:“哎呀,你们牧场也就畜牧和种植这两个地方可以有收入,而养鸡养牛都贵得要死,来我们这里光顾绝对是正确的选择。照顾一下我们这种小生意吧。”然后老板就对着三人做出了一个恳求的表情。 “走吧。”端木琴说完后,三人就走出了种子店。 在小镇内闲逛,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安宁镇的幸福牧场内,三人刚走进牧场,一名穿着围裙的中年男性就迅速出现在三人面前笑眯眯地说:“你们好啊,我认识你们,你们就是新搬来的静炎牧场一行人吧?所谓的牧场就一定要有动物才行啊,不然就叫农场算了。据说跟动物一起相处的话,人的心境也会变得愉快呢。” 乐央好奇地问:“你……你们这儿有什么动物卖啊?” “牛和羊都有,就看你们要哪一种。一头乳牛只要你们3000比索,它就可以每天给你们生产出一桶价值600比索的牛奶呢,相当地划算的。” “那五天就可以回本了啊。”乐央欣喜地说。 方瑜进却问:“老板,请问养一头牛还要买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想想看啊,铁桶得去杂货店购买,不过也不贵。你们只要每天给它喂一包饲料就行了,不然就不会生产出牛奶。但是饲料一点也不贵,10比索一包。” 端木琴点头说:“那每天可以赚取600,相当划算啊,老板,现在我们没那么多钱,等到有钱后我们会来光顾的。” “买不起大牛也没关系,你们可以买一头小的。等一下!”牧场老板立即就跑回牧场内,很快就抱着一头小乳牛跑出来说:“这个只要800,还赠送你们10包饲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优惠。” 听到牧场老板的话,端木琴和乐央眼睛似乎都放出了光来,只有方瑜进不为所动,问:“那么这种小牛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开始投入生产呢?” “要十天就可以了,十天后它就会成长成一头茁壮的成年乳牛,每天都会给你们生产出新鲜的牛奶。来,这位可爱的小姐,抱一抱它吧。”牧场老板说完后,就将手上的小牛交在了乐央的手上。 乐央顿时就感觉到双臂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她张大了嘴慢慢抚摸这那头小牛毛茸茸的身躯,说:“好漂亮的毛发啊。” 端木琴也伸出手在那头小牛白绒绒的毛发上抚摸,用赞叹的语气说:“它的身体热乎乎的呢。” 乐央忽然就感觉到心里暖洋洋地极为充实,她清澈的双眸中居然有泪光闪动,她说:“太棒了,我枉活了一十六年,今天终于感受到了身为母亲的喜悦。” 方瑜进吓了一跳:“你也太夸张了吧,你别忘了你身为人族的身份,一头牛怎么就让你的母性觉醒了?” “方瑜进,我觉得我们应该买啊,太划算了。”端木琴转头对方瑜进激动地说。 “这头小牛的成本要800,养它长大要十天,买下它的话最多就只能为我们生产二十天的牛奶而已,一共12000比索的总收益。再算上二十天的伙食费的话也有200,金钱成本一共1000比索,12000减去1000就是我们的净利润11000,用11000除以30天的话,每天就只能为我们带来366.6的收益。如果我们做别的选择能创造出每天367比索以上的收益的话,那么这头牛就一点也不划算。” “瑜进学长,感情这东西是不能用冷冰冰的金钱来衡量的,你懂不懂?” “你什么时候和它有的感情?我们十分钟前还没踏进这家店呢。” “好了,可以了,不用争论。”端木琴立即就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然后她就说:“方瑜进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是来养宠物的,要理性地思考问题。我们还是再逛一逛小镇吧,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如果没有别的路好走的话,我们就来养牛。” 乐央恋恋不舍地将怀中的小牛放在地上,然后就伸手揉了一下那头小牛的脖子说:“米米,你要等我回来啊。” 方瑜进想:“已经取好名字了吗?” 三人离开了牧场后,就继续在小镇内游荡,很快就看到一家位于小镇边缘的杂货店,这家杂货店虽然丝毫不起眼,但门旁却挂着一张黑板牌,黑板上有着凌乱的粉笔字:“店内有帅哥店长。” 乐央兴奋地把手合在胸前说:“有帅哥店长?那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在这里购买到重要道具呢?” 方瑜进想:“你已经忘了米米了吗?” 三人拉开抽拉门,就看到杂货店内,一名俊秀的少年负手站在店内,他眼望窗外,背对着三人说:“命运就是如此地不可揣测,同时也是如此令人沉醉,那一天的离别之后,又有谁会想到今日的重逢呢?buongiorno,民那桑。” 方瑜进三人听到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脸上都微微变色,端木琴惊讶地说:“这个阴阳怪气的多国语言组合流,你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名少年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双满是笑意的丹凤眼,他对着三人做了一个绅士礼说:“好久不见啊,诸位,德斯蒂诺号船长前来拜见。” 乐央也惊讶地说:“是你?你不是应该留在游轮上对着机器人做着腰部摆动运动过自己的人生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游戏里?” “一见面就用根本不存在的事污蔑我,我就有这么惹人嫌吗?” 端木琴冷冷地说:“那是当然的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船上那段死人的日子,还有你作威作福的傻逼模样。我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偏偏你这个孙子还来抢戏。就像是和朋友出门旅游偏偏碰上了根本就不熟的大龄亲戚硬要和你组团一样,好心情完全没了。” 方瑜进想:“你描绘地也太详细了吧?不会真的经历过吧?” 船长无辜地说:“杀人的不是我啊,杀人凶手就站在你后面呢,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乐央又望了望杂货店内,问:“话说门口那块板子上该不会实在说谎吧?帅哥店长在哪里?” 船长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正是不才在下,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自从选拔赛播出后我的人气就一路猛涨,凭借帅气的外表和风趣幽默的谈吐一跃成为国内一线虚拟偶像,这一次我是作为特邀嘉宾来镇场子的,制作组都认为我的性格代码不用白不用,而且正好还省下了编写一个新npc的工程量。” 第三十三章 安宁牧场2 “那也就是说你是被临时拉来充场子的喽?这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端木琴问。 “这游戏可是游戏制作组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精品,通过合理的运营,慢慢将自己的农场壮大才是其乐趣所在,像你这种成天就知道用机关枪扫射僵尸的玩家是不会懂其中的乐趣额。”船长一本正经地说。 方瑜进意识这样闲聊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他立即打开正题说:“船长,你既然在这一回的游戏中负责经营这家杂货店,那么你们店内有什么东西可以卖?” “好问题。鉴于你们来到了我的店内,我就送你们一个小礼物好了。”船长从一旁的货柜内拿出了一个绿色的洒水壶放在桌上说:“锵锵锵锵!没错,种植食物怎么能不洒水?洒水怎么能少得了洒水壶?这个洒水壶算我赠送你们的心意,记住,见物如见人。” 端木琴和乐央脸上露出了都恶心的表情。 船长似乎有些消沉,然后他就将洒水壶递在了方瑜进的手上说:“方瑜进,这个水壶你拿好,要好好珍惜它。” 【洒水壶】 【类型:耐用品】 【说明:德斯蒂诺号船长赠送的水壶,能够在灌溉农田时派上用场。】 “看来你们对这游戏了解并不多,我来当你们的向导好了,现在去你们农村,你们应该已经在种子店内拿到了免费的种子了吧?我来教你们如何种植,带你们体会这个游戏的乐趣。” 然后船长就第一个走出了杂货店外,方瑜进问:“那这家店呢?你不是这家杂货店的老板吗?” 船长一脸轻松地说:“无所谓,反正这又不是现实中的店铺,我就是赚了一个亿还是没用。” 端木琴想:“意外地说出了一些超级现实的话。” 船长带着四人走到锻造屋门口,对着那名铁匠大叔说:“大叔,我给你带来生意了,他们三个要一套基础农具。” 铁匠大叔笑着说:“好咧,一共400比索。等着啊,我给你们去拿。” 方瑜进问:“基础农具是什么?” 船长解释说:“是在耕作中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分别是锤子,镰刀,锄头和斧头,由于大家都比较尊敬我,所以可以给你们优惠价500比索。” 花了400比索购买了一套农具后,三人带着船长回到了乱糟糟的牧场内,船长就摇头说:“你们第一步就是要清理牧场,这样的田地怎么可能长出丰硕的果实呢?正好手上有相应的工具,斧头用来砍树桩,镰刀用来割杂草,锤子用来砸石头,赶快干活吧。” 三人早就有清理田地的打算,于是就都拿起农具开始干活,船长说:“我是npc,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所以我不能出手帮助你们,但是对你们进行一些游戏上的引导还是可以的。” “那对方队伍没有人引导吗?这样不会不公平?”方瑜进对着一块大石头用锤子重重锤了一下后就问。 “没关系的,桂殿市队由镇长亲自指导,不过洒水壶得到我店内看一眼才能领取到。” “什么?对面是镇长亲自来教导?”端木琴惊讶地说:“那我们这边吃亏了呀。” “怎么会吃亏呢?工作中的氛围是相当重要的,你们三个想想看,在劳作时还能听到我的美妙天音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而且工作环境还会影响到工作的效率,为什么有的公司都要设置员工休息室?那都是为了能让大家减轻压力工作,更好地压榨每一名员工的价值啊。” 方瑜进想:“他突然就说出了一些非常沉重的话了。” “好了,别聊了,快点干活,先把田地清理干净了才能开始下一步的种植,时间是不等人的。”船长拍了拍手说。 就在方瑜进三人干活时,船长就在说:“方瑜进,你用点力啊!不然这石头是碎不掉的,对对对,双手握住锤把,错了错了!两只手不能握得太近,不然控制不好力道,就这样砸过去,对,马马虎虎了,不过还有待加强。” 然后船长又对着乐央说:“那边那个叫乐央的小姑娘,你割杂草的速度其实可以更快一些,左手也要用上,左手当然就是要握住杂草的上端,然后右手控制着镰刀将杂草的根部割掉,对。你怎么还是原来那动作啊?按我说的做绝对不会错的,割下来后将杂草放到一边去,你的腿可以再弯一些……” “你他妈能闭嘴吗?”端木琴忽然就重重地将斧头砍在木桩内,然后她就指着船长说:“如果要搞一个最令人讨厌的npc排行,你绝对是冠军了好吧?”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在旁边给大家提出指导,有助于提高整体的工作效率啊。” 方瑜进忽然也说:“端木,你别说,他的提示都是对的。” “对吗,你看连方瑜进都在帮我说话……” “那我也很不爽,在干活的时候旁边有只苍蝇哔哔哔个不停真的是很影响心情,尤其是你就更加令人讨厌了。你最好他妈的闭嘴,不然我说不定会一不小心就把斧头砍在你光秃秃的脑门上。” 三人将农田的杂物都清理掉后,船长就开口说:“现在开始教导你们如何种植农作物吧,每块农场都会自带四块农田,不需要用锄头松土,只要打扫干净上面的东西就可以开始种植了,端木队长,你应该在种子店领取到了一份马铃薯种子,请拿出来。” 端木琴想:“这家伙突然正经起来的话反而还有些不适应。”然后端木琴就从自己的口袋内取出了马铃薯种子。 “对准农田抛下去后,就会自动种植,不需要取出其中的种子埋进土壤内,这一点游戏设计的相当方便。” 端木琴扔出手中的种子后,就像是许多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样,袋子口渐渐松开,里面的种子慢慢飘出袋子内,缓缓埋进了土壤里。 方瑜进想:“真的是很方便啊。” “然后用浇水壶在上面浇水就可以了,每过五小时浇一次,如果作物在五小时内就可以成熟的话,就不需要第二次了。” 方瑜进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水壶,在牧场内的池塘舀起了一壶水,随后就对着农田倾斜水壶,清净明澈的水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田地里,湿润的土壤颜色迅速变深,以显而易见的速度覆盖了整块干燥的田地。 “还有三块空闲的田地,就一起用来种植吧。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回镇上买一些种子。”端木琴说完后,就转身向着牧场的大门前进。 “端木,等一下。”方瑜进立即就叫住了端木琴,然后他就说:“那个,我个人建议你买不同种类的种子。胡萝卜,玉米,马铃薯和卷心菜最好都买一份,总共要438比索。最贵的草莓就别买了。” 端木琴问:“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我们现在还不了解农作物的出售价格,如果能摸清这个重要的情报的话,说不定就能制定出一个比较妥善的经营计划,我们就能赚更多的钱。” 端木琴唯一听进去的话就是方瑜进的最后一句“能赚更多的钱”,虽然端木琴不擅长这种经营类游戏,但也知道在这个游戏里金钱的地位无比重要,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向小镇内走去。 很快端木琴就带着四种农作物种子回来,方瑜进把除了马铃薯外的其他种子都种了下去,端木琴还拿出一包肥料说:“种子店的那个女老板还送了我一包肥料,我们不如用用看吧。” 方瑜进接过了肥料查看上面的情况: 【名称:初级肥料】 【类型:消耗品】 【说明:对种植着农作物的农田使用,有可能获得能出售更高价格的高品质农作物。】 方瑜进挠着脸想:“这个介绍就相当模糊了,有可能是说一定概率增加农作物的出售价格喽?问题是这个概率是怎么加的?是线性还是非线性?至少给我个大概的数字啊,看来只能靠大数据去反推了。” “好了,方瑜进。我们都工作完了,就在等这个土豆成熟的时候,你不如来说说看你的想法,为什么知道了出售价格就能更好地赚钱呢?”经过一番劳作后,端木琴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她累得就直接坐在地上。 “好吧。”方瑜进就随手拿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胜利”说:“我们进入游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游戏胜利,所以我们的一切行为都要为胜利服务。而在这游戏中胜利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三十天后的投票中获得胜利,而我们又该如何获得大家的投票呢,镇长已经说过了,我们得通过赠送礼物来获得大家的好感,而想要礼物的话就得要钱。” “方瑜进,虽然你说的那一大段话很有道理,但几乎全是废话。估计在这游戏内便宜的礼物是无法打动人心的,那我又要问你了,我们该如何赚钱呢?” 方瑜进用树枝在地上画下了六个小人,说:“并不是如何赚钱,在这游戏内赚钱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我们眼前的问题是,该如何赚更多的钱,说的更直白一点的话,就是比桂殿市队赚更多的钱,我们才能在拉票作战中获取优势。” 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在三个小人身上画了一个大叉,然后又在另外的三个小人身上打了一个勾。 乐央点头说:“也对,要是我们赚了一万,对方却赚了一百万的话,他们光用礼物砸死我们都没问题了。瑜进学长你有超过对方的方案了吗?” “第一步就是要获取敌人的情报,他们的牧场内有什么动静我们最好要知道,了解是越多越好,最好是对方手头上金钱的细微变化都要掌握住。我认为首先要派一个人全程留在牧场内,因为两个队伍的牧场就是邻居,这就使我们可以轻松地观察对方的动向。” “然后呢?方瑜进,我对监视不感兴趣,我要的是如何赚钱的方案。” 方瑜进忽然问:“你们两个知道什么叫折旧率吗?” 两名女性忽然就啊了一声,然后都疑惑地摇头,方瑜进就在泥土上写下了“折旧率”三个汉字,说:“折旧率算是计算固定资产折旧金额的一种数据表现形式,在成本的估算……” 端木琴忽然就打断了方瑜进的叙述:“方瑜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明白什么叫折旧率吗?” “……我知道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是说你说错了,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真的懂这个概念的话,就用最通俗,最简短,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说出来,我没空听你解释一大堆听起来很厉害的名词。” 方瑜进摸着额头没有说话,然后他就开口说:“在森林住着一只小熊,小熊开了一家糖果铺……” 乐央想:“剧情的走向忽然就往超低龄化的方向发展了。” “小熊在长颈鹿先生那里买了一个制作糖果的机器,他总共花了120块钱。但是长颈鹿先生告诉小熊说,这台机器只能使用一年。也就是说,过了12个月后,这台糖果机就会完全坏掉,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一分钱也卖不掉。” “长颈鹿先生居然卖这种破玩意儿给小熊,简直就是禽兽啊。” “端木,你能别打断我吗?” “好好好,你继续。” “小熊一开始非常苦恼,自己一个月赚了多少钱才算赚钱了呢,后来它就想出了一个计算方法。那就是当做自己在长颈鹿先生那里借来了一台糖果机,一次性就借走了一年,每个月的租金就是10块钱。如果自己这个月赚了10块钱以上,就是盈利,10块钱以下,就是亏损。” 第三十四章 安宁牧场3 “你说的我都懂了,那这跟折旧率又有什么关系?” “也不需要知道折旧率,只要知道这个思路就可以了。我们所花钱购入的东西都可以换一种角度来看。就比如我们买一头3000比索的牛只能在游戏中养三十天。你们就学习一下小熊想一想,我们每天为这头牛花了多少钱?” “我知道,我知道!”乐央立即就说:“3000比索除以30天,那么一天就是100比索。” 端木琴疑惑地问:“即便这又怎么样呢?” “这样一来就可以计算出买一头牛的收益了啊,牛生产出来的牛奶可以卖600比索,不考虑饲料的话,综合下来就是我们每天赚了500比索。我问你们,如果现在店内又卖另一种黑色乳牛,价格是2400,它生产出来的牛奶可以卖480比索,我们应该买哪种,3000的还是2400的?” “2400除以30是80,480减去80就是400比索,每天只能赚400,比前一种足足少了100 的利润啊。”端木琴捂着额头算了出来。 “对了。”方瑜进扔出手中的树枝,撑着膝盖站起来说:“这样细致地计算利润,再进行比较的话,就可以得出最优方案。每天多赚100比索看似很少,但积少成多嘛。有的时候经营就是在比细节。” 端木琴望了一眼旁边的农田,忽然问:“但是这些植物都是几个小时就能种完,一天却有24个小时,这又该怎么算?” “这个啊,计算一天的收益都太粗略了,以后收益的时间单位就以小时来算。” “瑜进学长,问点题外话。”方瑜进望向乐央,乐央就开口说:“这个折旧率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这个似乎是会计方面的知识吧?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舅舅教了我一点这方面的东西。” “你舅舅?你舅舅是会计吗?” “……是吧。” 等到夜色降临,终于种植时间最长的卷心菜也收获完毕后,方瑜进就已经了解了这四样农作物的销售价格、种植时间和买价,用销售价格减去买价就可以算出利润,再用利润除以种植时间,就可以轻松算出每一个农作物每小时所产生的收益。 第二天早起后依然有数不清的活要干:去和镇上的镇民打招呼增加好感度,收获农作物去出售,而且还有一件最累的活就是扩展田地。 乐央一个人去镇上打招呼,而方瑜进和端木琴则留在农场内干活,虽然锄头只有一把,但是端木琴负责清理地面上的杂物,方瑜进则用锄头松土,两人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 过了一会,方瑜进在挥动锄头时,两人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你所使用的锄头耐久度已经降低,请前往锻造屋修复耐久度。” “不干了不干了,正好休息一下,累死了。”端木琴直接就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说:“妈的,头一次玩游戏这么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劳动改造呢。” “端木,我要去修一下锄头,我去房子里拿钱了。”方瑜进抬起头,望着端木琴说。 端木琴疲惫地用抬起右手,用手指捏自己的眉间说:“方瑜进,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当副队长,而不是让央央来当吗?” “因为我是队伍内的智谋担当,做事谨慎稳重,而且还心志坚韧,你就喜欢和我这样的人组队。” “你他妈可以去死吗?我是没办法,总不能在公共场合说真话吧?那些话你都给我忘掉,我告诉你一句,我叫你进队伍来当副手一方面是欠你人情,一方面也是让你给我分忧的。”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是非常重要的事都别来问我,这样效率最高还省事。还是说你希望我给你批一个盖了红章的手续文件?” 方瑜进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然后方瑜进就进屋去取出了钱袋,他刚推开房门走出屋外时,就看到乐央兴奋地跑回屋内。 “好消息啊,琴琴姐,还有瑜进学长,买下种子后还有800的结余,买一头小牛回来养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牧场内要添加新丁了!”乐央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种子递给了方瑜进。 端木琴望向了方瑜进,方瑜进立即摇头说:“不行,养一头小牛的时间成本太高,你和米米道别吧。” 乐央愣了一下后就说:“但,但是你昨天可是说要尽可能地增加牧场内的每小时收益的,养一头小牛我们每小时就能多赚……多赚15比索,为什么不能养?” “因为我们现在每小时已经可以赚15.2比索了,一天下来就是364.8,过六天就差不多可以买一头大牛带进牧场让它给我们生钱,比买小牛足足快了四天。你不能只顾着如何增加收益,也要看背后的成本。” “不对不对不对,我觉得,如果买下了米米,六天后我们就可以拥有2100……2200左右比索,再过三天积攒满了3000,也可以买一头大牛了。” “但是假若第六天买了一头大牛回来我们每天都可以多挣590比索,一天可以赚954.8,三天后也将近是3000比索,第九天也可以买第二头牛。不同的是我这个方案可以多赚590比索,也就是多产了一桶奶。” 乐央本来就被绕得有点晕,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方瑜进,于是她就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方瑜进想:“她生气时好像河豚。” 然后乐央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脸上不悦的表情忽然就烟消云散,她立即说:“我想起来了,除了米米的事情以外我还领到了一个任务,有人需要三个人来帮他做牛奶布丁。” 方瑜进想:“一股新手村基础任务的感觉迎面而来。” 方瑜进立即就问:“任务的奖励是什么?要不要我们花钱买鸡蛋和牛奶?要用耗费我们多久时间?这些你问了吗?” 乐央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她没有说话,随后忽然就说:“你们知道吗?《了不起的盖茨比》作者和《老人与海》的作者是好朋友哦!这是文学史上著名的友谊呢!” 方瑜进想:“突然就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冷门八卦搪塞过去了,她绝对什么都没问。” “这有什么关系?这总比在烈日下刨土强吧?”端木琴从一旁的树荫底下走出来说:“正好也要去小镇一趟,我就把这个任务完成吧,说不定就会有丰厚的奖励呢。” 方瑜进没有说话,而是将种子洒在农田上,接着就将耐久度极低的锄头收进储物空间内,三人一起离开牧场,向着镇上走去。 三人到了锻造屋的门前,乐央就拉开了门说:“那个委托人是锻造屋大叔的儿子,年纪相当小,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呢。” 方瑜进把锄头交给铁匠拜托他帮忙修复后,就走进了锻造屋的后门,到了小屋内,就看到端木琴和乐央穿着围裙站在厨房内,在她们两人中央还站着一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她们面前的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厨房器具。 那名小男孩看到方瑜进后就跑到他的面前说:“大哥哥你好,我叫安杰诺,本次的任务目标是希望你们能让我在一旁学习制作布丁,只要在这个厨房内制作出一个品质优秀的成品布丁就算完成任务。” 安杰诺说完后,就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方瑜进,方瑜进低头看向纸,就看到上面细致地描述了制作布丁的过程。 端木琴和乐央两人手上也都有一张布丁的制作过程,端木琴疑惑地问:“什么叫取出香草籽?怎么取?” 安杰诺摇头说:“这个我也不会,这纸是别人给我的。” 方瑜进确认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后,就将纸放到一旁,拿起一个铁锅往里面倒了一小碗砂糖,然后又往里面加入冷水,随后就将木材放进灶台内添火。 方瑜进又迅速往另一个锅内倒入牛奶,接着拿起用于切割水果的小刀,手指按着砧板上的香草荚用刀子在上面划出一刀,将香草荚分为两半。接着就将荚内的黑色草籽用刀尖挖出,带着砂糖全都放进了煮牛奶的锅内。 端木琴和乐央看方瑜进动作毫无滞涩,都感觉有些惊讶,乐央问:“瑜进学长,你为什么这么流畅,难道以前做过布丁吗?” “我妹妹喜欢吃这种甜食,所以我也会一点。你们两也别站着不动,帮忙准备温开水还有给烤箱预热。” 虽然被方瑜进命令有些不爽,但端木琴还是拿起了木材放入烤箱底部开始烧火。方瑜进握住煮糖浆的锅晃了两下,然后就拿起一枚鸡蛋在碗的边缘敲了一下,接着就用食指和中指将鸡蛋壳掰开,晶莹剔透的蛋清和橙黄色的蛋黄都落入了碗内,然后方瑜进就又敲开了一个蛋,用裂开的两个蛋壳反复装蛋黄,将里面的蛋清撇干净后,就单独将蛋黄放进碗内。 随后方瑜进就拿起了打蛋器开始搅拌蛋液,乐央惊叹地看着方瑜进手腕的动作,想:“瑜进学长一定单身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方瑜进将蛋液打好后,就用煮过的牛奶用过滤网倒进蛋液内开始搅拌,然后又将深棕色的糖浆倒进三个小瓶子内,又将搅拌液倒进瓶子内将其放进带有温水的盘子,最后将盘子放到烤箱内开始烘烤。 乐央想:“我吃了这么多年的布丁,真是没想到做一个布丁居然这么费事。” “方瑜进,为什么要将布丁上面的泡沫刮掉?” 方瑜进望向端木琴说:“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布丁烤成后上面就会有小洞,非常地不好看,用纸盖住布丁杯子烘烤也是这个道理。你们在这里看着,布丁烤好了就放进冰块内冷藏,我去看看锄头修好了没。” 到了锻造屋内,铁匠大叔就将一把崭新的锄头递给了方瑜进说:“修好了,一共83比索。” 方瑜进在拿出钱袋付款时,心里也在想:“照这个进度来看的话,开辟一块新田至少要花1000多比索,更麻烦的是还得搭进去非常多的人力,如果以后再养牛的话,肯定也要腾出时间来照顾家畜,以后牧场的工作将会越来越忙。” 回到了屋内后,方瑜进就看到三个人已经拿起了勺子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方瑜进惊讶地说:“我这才刚放进烤箱几分钟,你们怎么就吃起来了?” “任务已经结束了,方瑜进。这里的烤箱和冰块是神奇烤箱和神奇冰块,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就完成冷藏和烘烤。” 方瑜进想:“这个游戏真的做的超敷衍,在道具的名字前面加了神奇两个字就违反了物理法则,这不可思议的温度变化率说不定可以应用在军事武器中了。” 安杰诺吃完了布丁后,就满意地擦了一下嘴巴,说:“你们干的很好,而且任务完成的速度非常快,我很满意。” “静炎市队完成任务----安杰诺的心意,获得奖励道具:精铁锄头、安杰诺的好感度。” 安杰诺的手上忽然就多出了一把锄头,他将其交在了方瑜进的手上,这把锄头上的锄刃被打磨地光洁明亮,就像是一把经过精心淬炼的武器一样,而木棍部分的做工也相当精细,这个木棍的材质触感更加舒服,方瑜进光是看其外表,就能感觉到这把锄头和自己使用的那一把的巨大差异。 【精铁锄头】 【类型:耐用品】 【耐久:100】 【说明:安杰诺至今以来最好的作品,耕作的效率比普通的锄头更高,木棍处顶端刻着的“cocoa”是他心爱女孩的名字。】 第三十五章 安宁牧场4 回到了牧场后,方瑜进就迫不及待地用新拿到的锄头开始耕田,如果能够新增加一块田,他们就可以在田上种植玉米,每小时增加大概5比索,一天下来就等于多了120比索,现在他们需要尽一切手段增加牧场内的收入。 方瑜进,端木琴和乐央三人轮流用精铁锄头松土,最后终于在晚上八点成功地让牧场内多了一块农田,将玉米的种子播进田地内后,精疲力尽的三人就回到房间里休息。 方瑜进躺在一楼的床上,却没有急着点击睡眠选项,而是把头枕在手上想:“虽然增加一块田耗费了很多人力和时间,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五田对四田,虽然只多了一块田,但以后一旦有了充足的资金可以种植高级农作物的话,差距将会越来越大,今天的这一块小田说不定就是胜利的伏笔。” 方瑜进睡着之后,没过多久就被闹钟刺耳的响铃声给吵醒,这是他三个小时前设定的,现在正好就是一块胡萝卜田和一块玉米田成熟的时间,如果自己等到醒来后再去收的话,就会浪费掉五个小时的收入。 方瑜进推门走出小屋外,却看到朦胧的月光下,牧场内的田地被翻得乱七八糟,还处于抽穗期的玉米被粗暴地斩断,茎秆东倒西歪,就连土壤也被搅地乱七八糟,连作物的根部都露了出来。 方瑜进立即就望了望四周,这时已经是深夜,四周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只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虫鸣声,方瑜进走到田地旁边想:“成熟的胡萝卜和玉米都被收走了,地上还有凌乱的人类脚印,那么就几乎不可能是野兽干的了。” 方瑜进又望向了处于他们隔壁的牧场,想:“对面那里也没看到什么动静,也不能说一定就是他们干的,要是先入为主的话也不好。” 菜被偷并且田被毁对于一家牧场来说并不是小事,方瑜进立马就叫醒了二楼的端木琴和乐央,带着两人下楼看到被毁坏的田地后立即都睡意全无,乐央看到辛辛苦苦的工作成果被毁于一旦,心情顿时就有些萎靡,而端木琴则捏紧了拳头,立马就操起了一旁的斧头往牧场外走去。 方瑜进迅速冲过去拉住了她,说:“你冷静一些。” “我怎么冷静?这可都是钱啊!现在好了,毁了我们的田还偷菜,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端木琴在述说时,还气愤地挥动着斧头。 “你……你把斧头放下来,大家有话好好说。” 端木琴叹了口气,然后就将斧头扔在地上说:“有话快说。” “你听好,首先我们还不能确定是桂殿市那群人干的,万一我们就这么去了,也把他们的田给弄得一团糟,事后才知道原来作案者不是他们,我们这样毁坏对方玩家的农田万一属于违规操作,组委会怪下来并给我们惩罚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办?” “方瑜进啊,这个还不好找出凶手吗?这个难度就等于你家里鱼缸的金鱼没了,你养的猫嘴边有血迹和鱼鳞一样容易啊,小镇上的人包括那个疯子船长外都是与世无争的性格,谁会缺心眼来捣这种乱?凶手只可能是他们啊。” “好吧,对方应该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点起来,现在进攻说不定是非常好的时机。不过你别带斧头去,我倒有个办法。” 乐央也走了过来,问:“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可以烧开水吗?我们就带着滚烫的开水过去,把他们的种植物全都烫熟然后再埋回去,然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迎接第二天。” 端木琴和乐央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方瑜进继续解释道:“估计桂殿市队第二天一早会满心欢喜地出来收成,但看到作物都还在成长阶段后都会有迟疑,但人是非常容易被表象欺骗的生物,看到作物都好好的,他们很可能会产生:‘再等一会就会成熟了吧?’这种想法。” 乐央捂着额头说:“这样一来他们至少会花上一两个小时来等,说不定一个上午也有可能,这一招真的好下流啊,不过我也赞成这么做。” “不,不只是耗费对方的时间,对方队伍终究会有发现真相的一天,这个做法的重点就在于干扰对方的情绪。但愿桂殿市队是那种很容易就被激怒的家伙吧,我个人的话,还是比较喜欢和这种单纯的人做对手的。” “瑜进学长,我今天才算认识了你。我们的田被毁掉了你不伤心也不生气,反而还立马想出了这种反击手段,你的性格真是……。” “诶,别这么说,这是正常的过招吧。”方瑜进用轻松的口气说。 端木琴并不喜欢这种手段,她心底里还是盼望着能用光明正大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但是看到眼前被毁坏的农田,端木琴也知道自己没有反对的道理,她沉默了一会后就说:“我们现在去烧开水。” 三人准备好开水后,就用水盆装好,然后借着夜色悄悄跑出了牧场,由于现在还是游戏初期,双方队伍都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所以方瑜进三人轻而易举地就进入了对方的牧场内。 桂殿市队只开辟了三块农田,于是三人一人负责一块,将田地内的作物挖出来,根部泡在滚烫的开水内,然后确认植物都被烫死后,就再埋回土内,只露出完好无损的部分,重新帮他们把农作物给种好,同时也把土拍好。 作案结束后,端木琴拿起水盆望了一眼桂殿市队的小屋,说:“他们偷走了我们的玉米和胡萝卜,应该就放在屋内吧?现在他们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们进屋的话应该就可以抢回来的。” “我倒是觉得不该这么做,因为一旦去了,对方就会意识到我们的侵入。那样还不如让他们沉浸在占了我们便宜的喜悦中,毕竟快乐越大,事后发现作物被烫死后也就会越痛苦。那两箱农作物加起来也就250比索,用这个钱来买对方一个心浮气躁完全是值得的。” 端木琴摇了摇头,她心里对这种盘外招有些鄙视,她问:“那假如对方根本就无所谓,一点也不生气呢?” “那也算是买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对方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激怒的简单角色。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250比索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上午,端木琴在镇上买种子回到牧场后,就对着乐央问:“方瑜进呢?” “瑜进学长啊,因为我们的农田被毁的事,所以他去找对面理论去了。” “去理论?他得了间接性失忆症了吗?昨天晚上的那个馊主意不就是他出的吗?我们不是已经偷偷把场子给找回来了吗?” “我也是这么问的,瑜进哥说第一要通过对方的反应来确认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第二就是要让对方产生他们依然占了优势的错觉。” 端木琴捂着额头无奈地说:“这个逼正事不做,成天净整这些多余的破事儿。” 忽然方瑜进愤怒的声音就从对方牧场内传出来:“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到时候就去组委会告你们去!”然后两人就看到怒气冲冲的方瑜进从对方队伍的小屋中走出来,方瑜进在走出对面的牧场时,脸上气愤懊恼的表情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方瑜进走到两人身边说:“昨晚的事果然是他们干的,我们以后要加强牧场的安全保护了。” 端木琴没好气地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然后端木琴就从她的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后,一只毛色黄白的斯塔福犬就从里面蹦了出来,它兴奋地绕着三人快速奔跑,然后就在一旁的草地上充满活力地蹦跳。 乐央欣喜地把手合在一起,激动地说:“是狗狗,我最喜欢狗了!”然后乐央就跑到斯塔福犬的身旁,伸出手悬在它头上,斯塔福犬立即就伸出舌头开始舔乐央的手。乐央也伸出手喜悦地摸它光滑的皮毛。 “不是说禁止对其他玩家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吗?养条狗会有用吗?” “有用的,我问过卖狗的npc了,他说狗攻击造成的任何伤害玩家都不必承担责任。不过有个前提,这种狗的职责是保卫牧场,如果对方不主动侵入到牧场内部的话,狗是不会发动攻击的。” 方瑜进立即就转头望向端木琴问:“你确定吗?那假如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呢?就比如桂殿市队的人又偷偷潜入我们的牧场,结果却被狗咬死了一个人呢?责任算在谁的头上?” “当然算在他们头上,我们只不过是在自己家养了一条保安犬而已,是他们先作死进入我们牧场的。假若小偷爬进你家偷东西,结果却因为你家窗户安了铁栏杆而失足摔死的话,你还得为在自己家装了个栏杆而承担法律责任吗?” 方瑜进望着那条斯塔福犬没有说话,在逗狗的乐央忽然问:“琴琴姐,还没给它取名字呢,我能给它取一个吗?” “可以呀,申请取名权力!” 忽然那条斯塔福犬身上就浮现出一个信息框:“请对准信息框念名字,务必保证字音准确。” 方瑜进想:“估计也就是一个磊磊或菲菲的名字吧。” “寒冬夜行者·普鲁士·菲托卡特尔·无上大自在天·惠民仁德公·梦殇璃泪·若幽兰冰·寒冬夜行者!”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脸上变色,斯塔福犬的身上出现了一个确认选项:是否采用此名字? 就在端木琴大喊“快住手”时,乐央已经把手指点在确认的选项上,三人面前立即都出现了一个信息框:“你们的牧场内增加了一位可爱的新成员,它的名字是:寒冬夜行者·普鲁士·菲托卡特尔·无上大自在天·惠民仁德公·梦殇璃泪·若幽兰冰·寒冬夜行者。” 端木琴捂着脑袋说:“这破名字也太他妈长了吧?而且寒冬夜行者还出现了两遍!你是有多喜欢在雪夜里走路?” “琴琴姐,我觉得重要的是那个意向,你不觉得‘寒冬夜行者’这个名字相当地有氛围吗?是个非常帅气的名字吗?” “我就是在北国长大的。而且这条狗是公的呀,它名字里居然有那么多玛丽苏的名字,这太糟糕了。” 方瑜进皱着眉说:“重点不在于那个吧?这条狗的名字这么长,我们以后连叫唤它都成问题,能不能改名或者只叫昵称?昵称就叫寒冬夜行者吧,至少记得住啊。” 乐央忽然就抱住了寒冬夜行者·普鲁士·菲托卡特尔·无上大自在天·惠民仁德公·梦殇璃泪·若幽兰冰·寒冬夜行者的脖子说:“瑜进哥,任何动物都是有自己的灵性的,假若别人称呼不叫你名字,就只叫你‘方’一横上面的那个小点你会乐意吗?即便是一条狗也有最基本的尊严和权利的吧?” “如果叫我的全名会给别人带来困惑的话,我就不会介意别人用笔划来称呼我。” 然而不管怎么争论,狗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是既定的事实,牧场现在经济有些吃紧,所以也不可能再花几百比索去买一条新的看门狗,方瑜进和端木琴只好接受现状。 第三十六章 安宁牧场5 花了一个上午将凌乱的农田整理干净后,静炎市队又重新开始在牧场内进行种植,乐央在撒播种子时,就听到隔壁牧场内传来一一阵阵的争吵声:“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就是你买回来的种子有问题?” “肯定洒水没洒好所以才都枯死的,怎么能怪我?都是小谢的责任吧。” 乐央抬起头望着对面牧场内争执不休的三人想:“桂殿市虽然是赣省的省会,但终究就是个二线城市。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是瑜进哥给他们下了套,出了情况就推卸责任,内部也不够团结,对方这么弱,这一局游戏我们已经稳了。” 过了六天后,方瑜进这一方攒够了购买一头乳牛的钱,于是牧场内又增加了一名新成员,乳牛在购买回去的当天就可以产奶,于是三人都到牛棚内,将桶子放在乳牛的下方,端木琴戴上了手套说:“以后我们得固定腾出一个人来专门负责挤奶,然后将奶桶提到镇上去卖,谁愿意主动……” 忽然端木琴就转头望向站的远远的乐央,问:“央央,你也走过来一起看啊,必须得保证我们三个人全都会这一项技能才行。” 乐央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捂着脸说:“不,不行,这种画面对我来说……刺激性太强了,我年纪太小,受不了。” 端木琴和方瑜进啊了一声,两人疑惑地回头看了乳牛一眼,随后端木琴就指着乐央愤怒地说:“你这个小妮子在想些什么呢?你给我向全国的挤奶工道歉!” “琴琴姐,对不起,但,但是这种东西太下流了,我承受不来。” “这里最下流的就是你的脑子吧,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这是一门正儿八经的工作,你给我过来!” 乐央不情愿地走了过来,端木琴叹了口气说:“我给你们两演示一遍吧,看好了,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一门工作,它就跟收麦子、剪羊毛是一个性质的。”然后端木琴就对着乳牛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但是她的动作做到一半时忽然就停住了。 “端木,怎么了?” “是啊,琴琴姐,快点啊。” 端木琴忽然就从木凳上站起来,粗暴地将手套狠狠摔在地上,她红着脸说:“你这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我现在也被你给带进去了!我也想到那方面去了!” “琴琴姐,这种事不能怪我啊,地球上第一个发现牛奶能喝的人类才是罪魁祸首吧?再说了,为了满足自身肮脏的欲望而压榨动物的乳液这种事本来就不对吧?不管用怎样好听的言语来粉饰都难以掩盖人类自私的本性啊,你怎么能只怪我,而对世界上其他十几亿吃荤的罪人视而不见呢?” “地球上其他人不会像你这样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的吧,还把耽美音频放在自己手机里,你是有多饥渴?” 乐央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她捂着额头说:“那个……话不能这么说,饥饿和口渴是人类的基本需求,那方面的欲望也是一样的吧?你知道吗,根据现代医学研究表明,有那方面的欲求是身体健康的表现呢。” 方瑜进脸上微微变色,他用手托着下巴想:“不会吧?我是偏不健康的那种人?应该是我的青春期比同龄人晚吧?不过仔细想一想的话,我身边的女孩子性格都相当不堪呢,我的两性意识还没完全觉醒或许她们得负一定责任。” 最后两人决定让方瑜进来负责打理牛棚的活,多了一头乳牛后,牧场内的日收入已经接近一千,完全压制住了桂殿市队的发展。 第二日早上端木琴醒来后,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阵狗吠声,她买来的这条斯塔福犬十分乖巧听话,平时不会毫无缘由地吠叫,牧场内一定是出现了值得警戒的情况,说不定桂殿市队的人又来捣乱了。 想到这一点,端木琴就立即下了床离开屋子,到了牧场的门口,就看到桂殿市队的三人都满脸杀气地站在牧场门口,而寒冬夜行者·普鲁士·菲托卡特尔·无上大自在天·惠民仁德公·梦殇璃泪·若幽兰冰·寒冬夜行者则对着他们吼叫,因为他们三人没有进牧场的原因,所以寒冬夜行者·普鲁士·菲托卡特尔·无上大自在天·惠民仁德公·梦殇璃泪·若幽兰冰·寒冬夜行者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 端木琴看他们三人都板着一张脸,明显是来者不善,端木琴冷笑了一声,就走了过去问:“三位有何贵干啊?” 桂殿市队的队长对着端木琴说:“你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毁了我们的秧苗不说,居然还往我们的门口倒牛屎,你们静炎市的人可真有格调啊。” 端木琴愣了一下,问:“什么东西?” “还装傻?你自己看吧!”桂殿市队的三人立即就让开,端木琴就看到桂殿市牧场内的小屋门口有着一大滩黑乎乎的牛屎,端木琴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更别提当事人的感受了。 端木琴想:“是方瑜进管牛棚的,这牛屎八成就是他倒的。” 不过方瑜进既然是自己队伍内的属下,即便他做的事再恶劣,端木琴也不能跟着外队的人一起骂他,端木琴立即就笑着说:“牛屎又怎么了?就当是感受一下大自然的芬芳喽,成天在城市里看着高楼大厦不闷吗?就当换一换口味呗,这乡村style(风格)很难得的。” “我们只不过是毁了你们的田而已,你们也在我们的田内捣乱就算了,还干这种缺心眼的事,太缺德了吧?” 端木琴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她说:“你再说一遍。” 这时方瑜进和乐央也从屋内走了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方瑜进就看到对方小屋门前的惨状,他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说:“这都是比赛内正常的过招嘛,就当是感受一下大自然的芬芳呗。” 桂殿市队的队长愤怒地指着他们小屋的门前说:“你们做这种事不丢人吗?怎么说也是大城市内的队伍吧,就不会感到恶心吗?” 其实端木琴心里也十分不齿这种做法,但她还是说:“那又怎么样?是你们先来毁我们的田的吧?既然挑起了战争,就要做好会遭受反击的心理准备。再说了,指责敌人的道德是没出息的家伙才会做的事吧?” 方瑜进点头说:“队长说的有道理啊。” 现在毕竟有别的队伍的人在场,自己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数落方瑜进,所以端木琴捏住了拳头,立即就忍住了开口骂方瑜进的冲动。 桂殿市队的队长无话可说,他骂了一句脏话后,就转身离开,方瑜进立即就对着对方队伍内身材矮小的那一名成员做了一个动作,他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处切了两下,那名桂殿市队的成员立马就脸上变色,方瑜进的这个动作涵义十分明显,就是讽刺他头顶只能够得到方瑜进的胸膛。 桂殿市队的人离开后,端木琴也笑着对方瑜进和乐央说:“来来来,跟我一起进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三人进入屋内,端木琴脸上的笑容就立马消失,她指着方瑜进说:“是不是你干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 “确实是我做的,不过你看成果也还可以吧?他们三个的脸都已经气白了,我感觉我再加把劲,他们就绝对会失去冷静的。”方瑜进说。 乐央惊讶地看着方瑜进,想:“干了这种事还能笑得出来,其实瑜进学长是虐待狂吗?他是个隐藏的s?” “方瑜进,够了!以后牛屎就用来施肥,绝对不要再倒在别的地方了。明白了吗?” “好吧。” 到了下午,方瑜进就进入小镇内采购种子,购买完毕后,方瑜进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选择前往杂货店,这家店内销售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道具,方瑜进还在构思下一步的计划,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些契机。 在前往的路途上,方瑜进就想:“可惜我情商不够高,观察人的技巧也不懂多少,不然找出他们心中敏感脆弱的地方反复刺激的话,就不用这么费事了。今天才知道情商和同理心这东西原来这么有用,以后有机会得学一学。” 推开杂货店的门,船长看到方瑜进就笑着说:“哎呀,太好了,我还在发愁该如何上镜呢,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你们店内有什么新货吗?” “上次的那个闹钟已经是新货了。你打算要买些什么东西?” 方瑜进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对面的牧场也终于起了警觉意识,养了一条比特犬用来看守门口,有没有什么能对付狗的道具。” 船长微微一笑,拿出了一瓶装有黄色药粉的小玻璃瓶说:“这个是毒药粉,里面混合有毒蝎的毒液,别说是狗,就是人吃下去……” “我不要这个,毁坏对方固定资产会被组委会请去喝茶的,有巴豆吗?” 船长惊叹地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方瑜进,你可以的。当初在德斯蒂诺号上时我就感觉你这小子不简单。不过提醒你一句,狗吃了巴豆也会死的,我这里也没有安眠药什么的。你想要对付那条狗,估计是没什么办法了。” “没关系,反正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人,狗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能让他们三个情绪失控就可以了。” 离开了杂货店后,方瑜进就在小镇的肉铺上买了一块猪腿肉。等到夜深人静的凌晨两点时,方瑜进就被设定好的闹钟给吵醒。 关闭了闹钟后,方瑜进就离开床铺,趁着夜色正浓时离开了牧场内,桂殿市队的牧场看门狗十分警觉,听到方瑜进的脚步声就抬起了头,看到他的身影时就立刻对着方瑜进吼叫。 方瑜进将准备好的猪腿肉扔了过去,这块猪腿肉有肥有瘦,而且还十分新鲜,那条比特犬立马就扑向了猪腿肉开始啃了起来,方瑜进没有在这块猪腿肉上进行任何加工,这块肉就算抢回来洗干净给端木琴吃也绝对不会有问题。至少方瑜进是这么想的。 方瑜进迅速离开了牧场门口,悄悄绕到牧场后方翻篱笆进入了桂殿市队的牧场内,原本方瑜进这样侵入绝对会被那条比特犬发现,但它现在正忙着大快朵颐,所以方瑜进轻轻松松地到达了对方的农田旁。 桂殿市队已经将牧场内的农田拓展成四块,方瑜进从储物空间内取出在杂货店买来的火柴,用火柴头在磷面上刮了一下后,就将其扔进玉米田内,植物十分容易着火,很快黑色的烟雾就从田地内冒出,火光也越来越大。 方瑜进立即翻篱笆离开了牧场,在月光下漫步回到自己的屋内睡下,第二天早上,方瑜进醒来后,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阵的骂嚷声,方瑜进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想:“他们要是不来找我们理论,我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走出小屋时,端木琴和乐央已经在牧场门口跟桂殿市队的人理论,桂殿市队的队长气愤地说:“你们是神经病吗?我们现在已经落后了,你们还要来纠缠不休?给我们的农田点火?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们?” 端木琴和乐央听到方瑜进的脚步声时就立即回头,端木琴用眼神询问方瑜进,方瑜进就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就是自己做的。 端木琴没想到方瑜进还搞出这样的幺蛾子出来,她脸上也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火就是我放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方瑜进走过去说。 桂殿市队的队长指着方瑜进的脸说:“你他妈到底要怎样?还能不能玩下去了?天天这样骚扰我们有意思吗?” 方瑜进面露笑容,说:“当然有意思了,这游戏本来就是对抗类型的嘛。你们最好给牧场建起一个二米高的围墙,墙上插满尖刺,牧场门口多养几条狗,最好晚上再派一个人守夜,否则我就一直来你们牧场捣乱,除非游戏结束,不然就不会停止。” 方瑜进说完这段话后,不只是桂殿市队的三人目瞪口呆,就连端木琴和乐央也都惊讶地看着方瑜进。 第三十七章 安宁牧场6 桂殿市队的队长愣了一下后就指着方瑜进破口大骂:“你是神经病吗?我们以前得罪过你?搞坏你们的农田一次,就这样不死不休地针对我们?” “没错。”方瑜进笑着说:“我就是要针对你们。” 忽然桂殿市队内的那名身材矮小的男性愤怒地说:“那以后我们也搞坏你们的农田,毒死你们的狗。看谁拼得过谁!” “那就更好了呀。”方瑜进故意用悠闲的口气说:“现在咱们两家牧场谁更有钱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们五块田外加一头牛,马上还要再添一头牛进来,我们资本雄厚,不是玩不起这种换钱的局,你们不妨试试,不过你们记得要给自己留下买种子的钱,血本无归可就不好了。” 方瑜进说的都是事实,现在确实是他们牧场经济领先,桂殿市队的三人也都非常清楚这件事,那名身材矮小的桂殿市队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接着他就指着方瑜进骂:“戳嫩屋里翻兜!嫩笼不且恰喜哟!” 方瑜进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这是桂殿市的土话,虽然他一句也听不懂,但方瑜进也能从对方扭曲的脸庞和愤怒的口气中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方瑜进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在暗暗叫好:“太好了,还差一点点。” 桂殿市队的队长立即说:“小谢,别骂了。跟这种无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真是没想到静炎市的队伍里是这种人,还国内一线城市呢。” 就在桂殿市三人转身离开时,方瑜进忽然就说:“那边那个叫小谢的人。” 那名身材矮小的队员冷冷地瞥了方瑜进一样,方瑜进却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动作,方瑜进依然在胸口切了一下,最后就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位姓谢的队员忽然就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动,然后他就向着方瑜进冲了过来,方瑜进立即摆出惊慌的样子往后退,那名队员抓住方瑜进的衣领就要拔拳头打人,桂殿市队的队长还算冷静,知道打伤了人会有什么后果,他即刻大喊:“小谢快住手!” 方瑜进伸手抓住了小谢的手腕,带他滚进了牧场内,忽然一条斯塔福犬就向着小谢冲了过去,一口就咬在他的大腿上。 方瑜进将小谢推开,然后就从地上站起来,牧场的泥土地面上,小谢和那条斯塔福犬扭打在一起,斯塔福犬本来就是由斗牛犬杂交出来的品种,体型结实,肌肉发达,凶残程度在犬类排行榜中也算榜上有名,很快牧场内就传出了小谢的惨叫声。 端木琴立即大喊:“寒冬夜行者,快停下来!”在游戏设定中,一定要呼唤狗的全名,它才会有所回应,端木琴至今也没记住那个又臭又长的名字,所以无法命令它停止伤人。 “疯狗,你听不懂人话吗?”端木琴话音刚落,她就冲过去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那条斯塔福犬的脖子上,斯塔福犬倒在地上后,看到踢自己的是牧场的女主人,就夹着尾巴趴在地上,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小谢的大腿鲜血淋漓,居然在短时间内就被扯下了一大块肉,他捂着伤口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然后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眶中溢出,哀嚎声渐渐就变成了低泣声。 端木琴将小谢扶起来,然后就将他送到牧场外,桂殿市队的队长接过了小谢后,就瞪了一眼端木琴说:“你们太过分了!打个游戏至于这样吗?” 端木琴苦恼地抓了两下额头,说:“我可以帮你们出医药费。” “不必了!”桂殿市队的队长抛下这一句话后,就带着哭泣着的小谢往镇上走去。 方瑜进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这一回并不能算太赚,没有把他们的队长勾进来是败笔,要是能让他们的队长受伤就好了。可惜没料到端木会出手中止,不然那个小谢伤势更重,他们要搭进去的医药费肯定也就越多。” 就在方瑜进反思这个计划的不足时,端木琴就忽然抓着方瑜进的衣领,强硬地将他拖进屋内,指着方瑜进的床说:“你坐下,咱们谈谈。” 方瑜进无可奈何,只好坐在床上,端木琴拉来了一张椅子,就坐在方瑜进的对面说:“方瑜进,你就这么讨厌他们吗?你是不是以前去过桂殿市,那里的人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怎么会呢?我还是挺喜欢那地方的,你知道吗,桂殿市的外号就叫英雄城呢,那里的瓦罐汤也非常好喝。” 端木琴的语气冷静地可怕:“那我就要问问了,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情,让你如此恨他们,以至于要用这种手段。” 这时乐央也走进屋内,她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屋内凝重的气氛,端木琴虽然表情冷静,但乐央心里却有些恐惧。 “我怎么会恨他们呢?我一点也不恨他们,甚至都不讨厌他们,我方瑜进绝对不希望自己会变成那种讨厌谁就陷害谁的人。只不过他们是我们这一回的对手,我当然要用规则内允许的一切手段来击垮他们啊,是那个人主动冲进我们的牧场,然后就被寒冬夜行者攻击的,组委会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端木琴深呼吸了几口后才缓缓地说:“啊,我想起来了。当初你在知道狗攻击玩家不会造成责任后就想到这个计划了吗?反复用不同的手段来刺激对方的情绪,用身高的缺陷来攻击他人,最后趁他失去理智时,将其拉进牧场内触发狗攻击他的剧情。一个牧场经营类游戏能被你玩成这样也算本事了哈?” “这个计划还有后续呢,他们看到队友被攻击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只要能让他们的队长进来,让寒冬夜行者咬伤他们的队长才是计划的关键。” “哦,是吗?我坏了你的大事,先让我道个歉。对不起呀,方瑜进。”端木琴虽然嘴巴上在道歉,但语气却越来越严厉。 乐央连忙说:“琴琴姐,大家有话好好说,你应该冷静一些。” “要我冷静?我怎么不够冷静?你说说看,我哪里不够冷静?”端木琴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望着乐央大声说道。 乐央咬住了下唇,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可以了,方瑜进,我不想再和你继续扳杠了。就挑明了直说吧,你觉得自己像一个高中生吗?我估计有的中年人都不如你这么‘厉害’呀。是不是以后我们的比赛你都得这样,不管对方是谁,你一定会抓准对方的情绪猛攻,直到把对方逼疯为止?” 方瑜进却依然用闲适的口气说:“不一定吧,如果对方是沉得住气的类型的话,就想办法让他们骄傲,如果他们非常团结,就想办法挑拨离间,如果他们擅长思考,就制造大量的假信息来迷惑他们。”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这么对付楚纪的吧?” 方瑜进原本神色自若,听到这句话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他问:“你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被你的演技给骗的团团转?楚纪不就是因为信了你的邪才输的吗?不然他为什么会那么晚才想到怀疑你?央央,正好那时你也在,你说说看,楚纪在选拔赛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说给方瑜进听听!” 乐央没想到端木琴会把矛头对准她,她迟疑了一会后,就支支吾吾地说:“楚纪那时好像说什么他居然会输给一个梦想是被包养的什么。” 端木琴指着脸色阴沉的方瑜进说:“我来揭晓正确答案吧,这个人为了麻痹选拔赛的其他九名对手,他甚至不惜在选拔赛前的采访当着全国人面前丢脸。故意说他希望能当家庭主夫,梦想是被人包养,楚纪真的就上了当,所以游戏中对他放松了警惕,给了方瑜进可趁之机。” 乐央脸色尴尬,说:“这……这个……” “方瑜进,你为了赢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你根本就无所谓丢脸吧?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相处时间越长,反而感觉越不了解你。” “随便你怎么看,怎么想,端木琴。但我提醒你一句,我进队伍里来不是来陪你挥洒青春,追逐梦想的。我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我送钱回去,我来打比赛就是为了赚钱的,只要拦在我的路上,不管是谁我都会解决他们。” 乐央以前都是听方瑜进叫端木琴的姓名端木,现在居然直呼全名,即便不看方瑜进难看的脸色,乐央也知道他的心情相当糟糕。眼看两人越闹越僵,乐央就焦急地捂着脑袋。 “当然了,方大状元拔份儿嘛,不管对方是谁,随便动一动脑子就可以轻松解决的嘛,毕竟静炎中学本届最优秀的学生全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嘛。要不要我跪在地上抱着你的腿崇拜你一下呢?”端木琴用嘲弄的口气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我也正好就把话挑明了。我看不惯你那种意气用事的打法,你这么冲动迟早会害了我,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敌人,任何会阻碍我利益的因素我都会想办法排除掉。” “来来来,我人就在这里,你排一个给我看看。” “大家都是队友,不要吵,不要吵。”乐央连忙走过去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 端木琴把手甩开说:“谁跟这种冷血禽兽是队友?他刚刚不都说了吗,只要妨碍到他利益的都是敌人。你可真够现实的,你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五十了吧,方大爷?” 然后端木琴就走向楼梯,在即将到达二楼时,她忽然回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仔细想想我也是活该。当初被你骂了一顿后还犯贱来帮你,那时是我端木琴瞎了眼。”然后端木琴的背影就消失在方瑜进和乐央的视野中。 “瑜进哥,你到底会不会哄女孩啊?琴琴姐毕竟是个女孩子嘛。我觉得双方都有不对,你们两个……” 方瑜进从床上站起来,推开了小屋的门说:“我要去挤牛奶了,牧场内的活还没干完呢。” “你怎么还有心情挤牛奶啊?你要分清主次轻重啊。” 方瑜进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他直接就关上了小屋的门。乐央在地上跺了一脚,然后就叹了口气。 在剩下的日子内,方瑜进和端木琴没有任何沟通,有重要的事都是由乐央负责传达,虽然两人出现了矛盾,但牧场的发展还是蒸蒸日上。桂殿市队花了一大笔钱用在治疗队员身上,农田还被方瑜进给烧毁,经济情况惨不忍睹,根本就没有实力和静炎市队抗衡。 最后到了第三十天的投票环节时,船长投完票后就笑嘻嘻地向着三人走来说:“我这一票可是投给了你们的,你们该如何报答我呀?” 端木琴没好气地说:“你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而安杰诺在投完票后也向三人这边走过来打招呼,但是他却敏锐地对乐央低声说:“那两个大哥哥大姐姐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吵架了吗?” 乐央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夹在两人中间经历了不少无奈,虽然知道对方是人工智能,但还是忍不住倒出了心中的苦水:“这对情侣真是太麻烦了,吵架后就是冷战期,我就成了夹心饼干中间的那个馅。” “不能这么说吧,人与人相处一定会产生摩擦和分歧,比起憋着心中对对方的不满相处下去,吵架算是一种还算能接受的处理方式了。就想人体会发烧杀菌一样。”安杰诺侃侃而谈。 乐央惊讶张大了嘴:“你的设定真的是八岁吗?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那就得看双方的处理手段和感情基础了。我和我女朋友有时也会吵架,不过和好后,彼此了解就更深,感情就更好了。” 然后安杰诺就站起来说:“小姐姐再见,祝你们在后续的比赛里也能旗开得胜吧。” 比赛的最后以静炎市队极大的优势获胜,小镇内一共就四十七票,静炎市队获得了四十五票,创造了《安宁牧场》游戏的比赛最高获胜票数记录。 第三十八章 爆破行动1 “怎么样,队长,这一回你们赢了吗?”端木琴刚推开门,就看到胡衍和端木启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赢了。”但端木琴口气平淡,一点也不像是获胜后的欣喜模样。 胡衍愣了一下,然后他就拿起了桌上的菜说:“躺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现在就给你们热菜,马上就好。” 在吃饭时,胡衍给方瑜进添好了饭递给他,问:“这一回打得怎么样?对手很厉害吗?” “不怎么样。”方瑜进说完后就低头扒饭,没有再说一句话。 胡衍感觉到两人的情绪有些异样,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乐央,乐央就对着胡衍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也低头吃饭。现在静炎市队在旗开得胜后又再下一城,已经是两连胜的好成绩了,但此时饭桌上气氛低迷,谁也不说一句话,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端木琴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后就将碗放下来说:“我吃饱了。” 端木启问:“姐,你不多吃点吗?” 端木琴没有回答端木启,而是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很快方瑜进也把筷子放下来说:“我就不洗碗了,累了,要去休息了。” 方瑜进也推门离开后,胡衍就转头对着乐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他们两个吵架了,琴琴姐恨瑜进学长手段太过分,就重重地损了他,还把他老底抖了出来。而瑜进学长也说很讨厌琴琴姐冲动的做事风格,两人想法不一样,于是就闹崩了。我夹在中间当了二十多天的传话筒,真是的。” 胡衍立即说:“你把详细的过程说一遍。” 于是乐央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她记性本来就好,所以一字不漏地将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胡衍捂着额头想:“挖坑害人这种事瑜进真的是干得出来,他也有这个能力,普通的高中生怎么会是他的对手?队长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她蛮有正气的,会对这种事生气也不奇怪。”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端木启问。 “平时队伍内都是瑜进学长出主意的,现在他变成当事人了,只能靠我们三个了。队伍内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闹翻了怎么说也不是小事啊,不过好在两人是情侣,应该很快就会和好的吧?俗话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嘛。” 胡衍却并不抱那么乐观的想法:“不一定啊,瑜进拿对方的身高做文章刺激对方,连我这个当朋友的都觉得他不对,又何况是队长呢?她不像是那种会在这种事情上马虎的人吧?” 乐央也摇头说:“确实不怎么像。” 端木启捂着左眼,心有余悸地说:“我以前偷了我爸十块钱,我爸妈都是骂了我一顿,我姐就直接把我打了一顿,我这只眼睛用纱布包了一个礼拜,她还一个月没有理我,说不想跟小偷做家人,还是我爸我妈一起去求情,我写了一份七百字的检讨,还在她面前下跪了两个小时她才原谅我的。” 胡衍和乐央都张大了嘴看着端木启,端木启苦恼地说:“这都是真的。我姐说金额多少不重要,偷窃这种行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的。今天我可以偷十块钱,明天就会偷一百,她说一定要把这种卑劣的行为扼杀在摇篮中,哪怕会给我留下童年阴影也在所不惜。” 胡衍和乐央都不约而同地想:“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绝对不想有这样的家人。” “你们听过吗?狮子会把自己的孩子推入谷底逼迫它在逆境中成长,我就是在这种教育中长大的。现在她一旦叫我全名我的心跳就会加快,我们就是这样的姐弟关系。我甚至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她三十多岁还没有嫁出去,性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还和我继续住在一起。” 端木启说到后面时语气变得有些哽咽,然后他捂着湿润的眼睛说:“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胡衍连忙伸出手拍抚端木启的背脊说:“你冷静一些,这种事不会发生的,队长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愿意接……一定会有人愿意喜欢她的,你看她和瑜进不就成了吗?” 端木启接过了乐央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我常常都感觉瑜进学长就是我人生中的转折点,一旦他也走了,我的未来很可能就会是两个样子。自从他出现后,姐姐都变得有些像个女孩子了,一定是为人温和的瑜进学长化解了她心中的戾……不对,是把她的性格变得柔和了一些。” 乐央想:“你刚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你是想说戾气对吧?” “不过端木启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和好,不然这件事继续恶化下去的话,说不定就演变成团队撕裂成两半的局面。”胡衍担忧地说。 乐央连忙问:“那我们三个该怎么办?” “首先我们三个必须得一条心,于公于私,这件事我们都该多上点心。还有就是我们既不是站在瑜进那一方,也不是站在队长那一方,而是站在让他们两和好的这一方才对,我们的意识要达成一致这件事非常重要。” “当然和你一致了。”乐央发愁地说:“现在吃饭就跟上刑一样,一句话也不许说,在监狱吃饭至少还可以跟同伴讲讲话吧,这个连监狱都不如。” 第二天方瑜进起来后,就走进隔壁间的客厅内的301吃早餐,刚走进301内,方瑜进就看到阳台旁居然多了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乐央对方瑜进解释说:“这个是今天早上搬进来的,我最近忙着参加市队打比赛,这个都荒废下来了,所以就叫我爸爸买一台立式的送了过来。” “买的?”方瑜进惊讶地说:“这台是新的吗?” 乐央点头说:“没错,还没调音呢,而且不同的钢琴张力、音色和触感都不一样,不过这台就是用来练手感的,不然手艺会荒废的嘛。就像是女朋友和男闺蜜外出旅游了,就只好用手来凑合一下了。” 胡衍捂着脸想:“怎么举得例子突然就变得有些猥琐了?男闺蜜又是什么东西?” 方瑜进将水倒进水壶内开始加热,问:“那你会弹《水边的阿狄丽娜》吗?” “不谈这个了,瑜进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偶然看到琴琴姐在自己房间内低泣,她真的哭了,哭得好伤心呢。” 方瑜进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好极了,那个女人也有今天啊,你怎么不叫我过来一起看看?就是拍张照片下来也行啊,你拍了吗?” 胡衍连忙说:“瑜进,听到这个消息你就没有什么感触吗?队长很可能是因为和你吵架的事情而流眼泪的。”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痛经吧。”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将面条放入煮沸的热水中开始煮。 乐央无奈地说:“瑜进哥,你都在说些什么呢?” “痛经是常见的妇科症状,是指月经期出现的下腹部疼痛、坠涨和腰酸等不适症状,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 胡衍惊讶地说:“瑜进,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乐央也说:“以前看你懂那么多商业类的知识我还挺佩服你的,怎么你的知识点忽然就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我家里有一个妹妹。” 胡衍想:“小蔚要是知道瑜进为她做了这些功课,绝对会恼羞成怒的。他对她妹妹也太上心了吧?分一点关怀给队长吧。” 忽然301的门被打开,端木琴和端木启走进了屋内,客厅内的三人立即就没有再说话。端木琴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将门关上。 乐央和胡衍脸色都有些不安,他们立即就拉来了端木启,紧张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到门外的,应该是刚到的吧?” “从水边的阿狄丽娜那段开始听的。” 很快预选赛第二场《安宁牧场》的比赛录像就开始播放了,录像剪去了大量的比赛情节,当然也包括方瑜进的挑衅行为,在录像内看起来桂殿市队是因为方瑜进烧毁了他们的农田才动手的,终于勉强将方瑜进的人渣形象影响减轻了一些。 乐央想:“可能组委会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吧,毕竟联赛参赛选手公然侮辱他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胡衍问:“这段录像看起来似乎剪辑地不够流畅啊,桂殿市队的情绪起伏也太大了吧?” “我对着对方一个比较矮小的队员在胸口切了两下,故意嘲讽他身高不够。这段被剪掉了。” “瑜进,你这……我就问你,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了,你该怎么圆?” “我就说这个是越秀区的打招呼方式,含义为‘尊敬高贵的客人,希望你下一次还能来光临寒舍,愿我们的友谊如同珠江的河水一样源远流长,愿你脸上的笑容就像石室圣心大教堂一样安如泰山。’但是桂殿市队的人曲解了我动作中的意图,误把它当做了羞辱,这件事真的是非常遗憾。” “瑜进哥,你这个人的性格真的是糟糕透了!我们越秀区才没这么阴暗的打招呼方式呢!” 第三场比赛的主题很快就发了过来,这一回的主题为“枪械”,于是端木琴就决定由方瑜进和端木启上场,三人奔赴至学校的游戏舱室内进入了游戏。 在一片漆黑中,方瑜进就听到了一句话:“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方瑜进三人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穿迷彩服,正站在一处荒草萋萋的荒原中,头顶是蔚蓝明净的天空,而脚下则是干燥的土地,方瑜进还看到一只黑色油亮的大蝎子钻进了杂草中。 三人的面前站着一名穿着特种兵服的中年男性,他的鼻梁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坚毅的脸上似乎写满了沧桑,他说:“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也就是七十二小时,时间一到,游戏就会结束并且对胜负结果进行判定,你们本次的对手为宁语市。” “那该怎么决定胜负?将对方统统杀光吗?”端木琴问。 方瑜进想:“她怎么总是能轻松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呢?” 那名中年男性摇头说:“不对,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看到那边的那座电波塔了吗?三天后我们的军队就要来这里进行军事行动,毁掉它将会对敌人的通讯造成极大的干扰。电波塔的生命值有3000点,只要在1000点以下它就不能进行正常的通讯。” “那我们的任务就是……” “没错。”中年男性点头说:“三天后,保证电波塔的生命值在1000之下就算你们的胜利,即便是999点也算你们赢。不过要记住,对方队伍是可以购买工程师和工人修复电波塔的,除非你们将电波塔的控制室彻底引爆,否则他们就可以修复电波塔的生命值恢复通讯。” 方瑜进想:“那也就是说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干脆地将控制室彻底爆破掉,一种是通过反复的消耗保证电波塔的生命值处在一个比较低的数值来获得胜利吗?这次的游戏设计得很好啊,让玩家可以有更多的路线选择。” 端木琴兴奋地浑身发抖,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想:“太好了,终于等到了,先是什么老爷爷老奶奶求生记,然后又是在一个神经病船长的监督下找出凶手,跟着就是在闹鬼的医院内被拿刀的疯子追杀,最后还是在牧场内养牛种土豆,我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一个真枪实弹,可以尽情攻击敌人也不会有人管我的游戏了。” 端木启想:“感觉姐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锐利。” 方瑜进想:“她肯定在想:终于等到一个真枪实弹的游戏了。她体内的雄性激素说不定比我和老胡加起来还要多。” 第三十九章 爆破行动2 中年男性又继续说:“你们进攻方拥有着数额高达10000的钱币,这些钱币可以用来购买雇佣兵、近战武器、小型枪械、大型枪械、投掷武器和护具,还有一些用于其他方面的道具器材。但是只有队长有购买的权力。” 中年男性话音刚落,端木琴的面前就浮现出了一个虚拟商店的界面,端木琴看端木启和方瑜进都毫无反应,立即就想到:“看来只有我才有权限看到这个商店界面,里面都有些什么卖呢?” 方瑜进则望着电波塔想:“只有队长有购买的权力,也就是说如果端木死了的话,我们剩下的钱全都会浪费掉。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暗杀掉了对方队伍的队长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打出极大的经济优势。” 方瑜进立即问:“防守方是宁语市的队伍吧?那么他们队伍有多少钱?” 中年男性摇头说:“不能说,这个属于机密。我要说就到此为止了,祝你们能打出精彩的比赛。”然后中年男性就转身离开。 方瑜进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军事要塞,想:“电波塔就在要塞内,里面很可能有大量的兵力驻守,我们这边初始就三个人,开局情况对他们比较有利,他们的钱应该比我们少,毕竟游戏设计方得考虑到攻守双方的平衡。” 方瑜进开始在土地上走来走去,想:“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这一方所在的位置,不然游戏优劣势差距太大,我们的第一个优势就是隐秘性。而且我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取而代之的是机动性优势,敌人笨重而我们这一边比较灵活,这是第二个优势。第三个优势就是进攻的主动权,我们可以自由调控进攻的时机,方位和兵力投入。如果我们这一方想要赢,就必须得扬长避短,围绕着这三个优势来打才行。” 然后方瑜进就对端木琴说:“端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侦察一下敌法的虚实,商店内有卖侦察类的道具吗?就是望远镜也行。” “我正在痛经,请不要跟我说话!” 方瑜进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想:“……原来你都听到了啊。” 忽然白光一闪,端木琴的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端木琴将发射器扛在肩膀上,蹲在地上将其对准了电波塔。 方瑜进脸色大变,他立即问:“端木,你要做什么?” 端木琴没有回答方瑜进的问题,而是扣下了扳机,发射器内的高爆弹就带着尾焰笔直地向电波塔射去,轰地一声巨响后,方瑜进顿时就感觉地面都在轻微地晃动,他和端木启都捂着耳朵趴在地上。 很快方瑜进就看到黑色的烟雾从电波塔内源源不断地涌出,然后电波塔就像是被扭断了树干的参天大树一样轰然倒塌,在电波塔砸在地面时,地块又震动了一下。 “端木琴!你在做什么东西?” 似乎是对这一发炮弹的威力十分满意,亦或是看到方瑜进焦虑的神色让她开心了一些,端木琴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说:“既然当了对手,就得给对面来一个隆重的见面礼才对吧?我最讨厌的就是寒酸的礼物了。” “世界上是没有往别人家里射一发高爆弹这种见面礼的吧?” 忽然要塞内高昂的警报声就开始响起,端木琴立即就在商店界面内买了一辆越野车,她第一个坐进车内的驾驶位说:“走了。” 方瑜进知道刚刚这次袭击说不定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现在迅速离开绝对是理智的选择,而不是和端木琴争论。他叹了口气,然后就和端木启一起坐进车内,端木琴发动越野车的引擎潇洒地离开了。 越野车开了一段距离后,要塞的警报声都有些听不到时,方瑜进立即就转头问:“端木琴,你回答我。刚刚那个发射器花了多少钱?” “不多不多,1800。” 方瑜进没想到游戏开始不到十分钟端木琴就花掉了总资金的五分之一,他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他才愤怒地说:“你……你……” 端木琴看到方瑜进不快的表情,心里顿时就更开心了,她笑着说:“啊,别生气别生气,这1800里还包括了800的发射器的钱,我特地全挑最贵的买,这一发炮弹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是max(最高的)级别的。” 方瑜进忽然就感觉脑子有点混乱:“怎么办?她这样按着自己性子来的话我们这一局绝对会输的。” 离要塞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城镇,端木琴开车到了一处废弃楼旁,说:“这里就算我们的据点了,只用个三天而已,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们收房租。” 方瑜进欣慰地想:“还不算太笨,至少知道设立一个据点。”方瑜进心里真的十分害怕端木琴会买一群雇佣兵和拿出一大堆武器,然后喊“兄弟们跟我上啊”就往对方大本营里冲过去打‘亡命一波流’。 接着端木琴又点开了商店的界面,购买了一名高级特种兵、三名中级特种兵、六名低级特种兵和一名队医。 “全体立正!”端木琴大声说。 那十名特种兵和队医都立正站好,端木琴大声说:“我来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们的长官,你们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以后就称呼我长官就可以了。从今以后,你们的每一句话都得有一个长官,明白了吗?” 那十一名男性立即都大声说:“明白,长官!” 端木琴点头说:“很好,接下来……” 就在端木琴说话时,忽然左列就有一名特种兵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端木琴停止了叙述,她望着那名特种兵说:“你站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特种兵站出了队列,用嘹亮的嗓音说:“报告长官,我们都是以出现的序号当名字的,我是你购买的第六名特种兵,我叫六号。” “那么你为什么笑呢?” “我没想到我们队伍的头领是一名如此可爱的女孩子,所以就笑出来了。” 方瑜进摇头想:“凭外表判断人是绝对会事的。” 端木琴沉默不语,然后她就对着六号勾了勾手指说:“你过来,对我挥拳。” 六号愣了一下,问:“长官?” 端木琴大声说:“这是命令,对我的脸挥拳!” 六号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对着端木琴的脸抬起右拳打了过去,就连方瑜进也看得出来六号动作有些迟缓,方瑜进想:“看来这个npc也知道‘上级领导的一些荒谬命令是可以无视’这个道理的。” 端木琴忽然就侧头躲开这一拳,然后她就抬起右脚用脚尖在六号的胯下狠踢了一下,随后就用膝盖撞了一下六号的腹部,最后又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六号的右眼眶内抠了一下,六号立即就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和****。 端木琴一脚踩在六号的脸上,指着他说:“我问你为什么发笑的时候,你回答时居然没有加上长官两个字,你是瞧不起我吗?回答我!” 虽然被踩的那个不是他,但是端木启的脸都被吓白了,他想:“如果姐姐一直都这样嫁不出去的话,她三十岁真的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比这个还恐怖。”然后端木启就全身发抖,额头上也多出了一些冷汗。 被踩着脸的六号用虚弱的声音说:“我没有瞧不起你,长官。” 端木琴松开了脚说:“我限你三秒内给我滚回到队列内!” 六号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回队伍内,端木琴就大声说:“你们这群渣滓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说话!现在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是我的武器,我的奴仆,我的命令就是绝对!就算前面是悬崖,我叫你们往前走,你们也绝对也不能停一步,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 方瑜进想:“太可惜了,有没有人愿意设立一个‘端木琴是否能在这辈子中嫁出去’的赌局呢?哪怕赔率是一百比一,我也绝对要花钱入局。不过说不定会有受虐狂愿意接她这个跌破发行股的盘,毕竟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有嘛,就比如魏伦。” 然后端木琴就从商店界面中购买了一个望远镜和微型无人侦察机,将其递给了方瑜进说:“你不是说要去侦察的吗?越野车给你开,死了别怪我。” 方瑜进想:“这家伙虽然嘴巴依然那么臭,但好歹还算是给了我东西。” “六号,七号,你们两个负责看护这个人。他遇上了危险可以选择不救,毕竟战士的命比较宝贵。” 方瑜进想:“你刚刚可是亲口说他们都是渣滓的,跟我比就是宝贵的战士了吗?” 方瑜进带着两名特种兵开越野车回到了要塞旁,这时要塞内已经停止了警报声,不过取而代之的是门口驻扎了不少士兵,方瑜进不敢太过靠近暴露自己的位置,他就远远地用望远镜观察要塞的门口。 随后方瑜进就取出了微型无人侦察机,控制其飞到高空去,虽然方瑜进没有实际用过真正的侦察机,不过好在游戏内将这个设计地十分简单,难度就像是开遥控车一样,方瑜进很快就掌握了这台侦察机的用法。 慢慢将侦察机飞到高空后,利用高空俯视的视野,方瑜进在遥控器上的监视屏上观察要塞内的情况,方瑜进也不敢离得太近,所以看到的图像也比较模糊,不过还是大致掌握了其中的地形情况。 “宿舍,办公室,桌子,还有集装箱,有非常多的障碍物在里面,可以考虑潜入进去啊。”方瑜进接着就看到还有不少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在修复倒塌的电波塔,他想:“这个工人估计是宁语市队花钱买来的,端木琴这一下攻击虽然鲁莽,但也不是毫无意义。” 方瑜进立即就取出了带来的纸,用铅笔在纸上将要塞内部的大致情况画了下来,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显眼的建筑物却还是可以尽收眼底。 接着方瑜进就命令特种兵开车,绕到要塞的其他三个方位继续远远地观察,最后终于得到了一张要塞内的地形地图,而且也知道了要塞内的士兵大致人数,宁语市队居然在要塞内有将近100数量的士兵,方瑜进在查探到这个信息时心里也有些惊讶。 但方瑜进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收起了无人机,远远地用望远镜观察要塞门口的情况,这个军事要塞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黑色盒子,东南西北四个大门都有重兵把守,方瑜进趴在地上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确认了要塞大门在白天是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回到了据点后,方瑜进就将自己的成果上交给端木琴,端木琴听到要塞内的人数时也大吃一惊:“将近一百人?你没开玩笑吧?怎么会这么多?” “很可能对方手上的钱还没用尽,说不定还能再买更多的兵,超过一百也不是没有可能。” 端木琴咬了一下下唇说:“这兵力相差有点悬殊了吧?那该怎么赢啊?” “我们这一方也是优势的,倒也不是说不能打。我们可以通过拉扯来分散敌人的兵力,制造出以多打少的局面。也可以选择在深夜进行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万一对方有所防备呢?难道宁语市队的人就是傻子?会想不到我们会晚上进攻?” “即便是这样夜晚也比白天强啊,夜晚的视野更差,人更容易疲惫松懈。” 端木琴点头说:“好,决定了,今晚发动第一次袭击,你们准备一下,凌晨一点就出发,我们来和那群王八蛋较量较量。” 方瑜进愣了一下,随后就立即说:“端木,你这也决定地太草率了吧?至少要拟定一个进攻计划才行啊。” “你现在开始想不就行了吗?” 方瑜进呆若木鸡,他随后就说:“但是我才刚从前线撤下来,我已经执行了好几个小时的任务了,回来了没得休息,还要来给你定计划,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既然在我的手底下干活,就不该抱有自己还是个拥有着人权的人类这种美好的幻想,你就当是自己是畜生吧。快点给我想,今晚就要进攻了!” 第四十章 爆破行动3 “本次的行动总共分为两组。”方瑜进伸出手在地图上点着说。 “第一组是干扰组,以端木琴为首,你们对要塞的南门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不要求杀死敌人,甚至连伤害敌人都不是必要的,你们必须得保证自己随时都能做到全身而退,次要的要求就是闹出极大的动静,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第二组是我和一名特种兵,我们会找机会从北门潜入要塞内部,然后想办法在要塞内定点宁语市队的会议室、队员居住房间和电波塔的控制室,或者是其他的重要建筑也会报出来。” “有必要吗?”端木琴用手撑着脸问:“我们好不容易倾巢出动一次,就是为了查清敌人的房间方位?”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端木,这都是为了我们以后进攻的铺垫。情报是非常重要的,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情报不占重要地位的战略游戏。” “我当然知道情报有多重要,我是说我们有必要为了这种小情报大动干戈吗?我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果,例如‘报告长官,我们已经成功歼灭敌人两支部队。’这种类型的。” 方瑜进无可奈何,只好耐心地解释说:“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我们就要通过一些小细节让优势向我们这边倾斜,慢慢积攒小的优势就会变成大的优势,然后再谨慎经营,把大的优势转化为胜利。” 端木琴也知道这局游戏不能求快,她便点了点头说:“你继续。” “好的,你们看这张地图,要塞内的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已经用eswn四个字母标好了,而每个区域内的房子都有数字,例如e12就是指东方区域的12号建筑。” 端木启疑惑地问:“瑜进学长,我想问一下,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潜入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和你们会合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我被抓住了呢?所以我们一定要保证不管我潜入后是否被抓获,你们都要确切地拿到情报才行,这个编号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方瑜进看端木启还是神情迷茫,就用手指戳了一下地图说:“我每当发现一个重要的建筑时,我不会等到回来再说。而是在要塞内用对讲机发给你们,比如‘总指挥室e13,电波塔控制室n7’。” 端木启恍然大悟,点头说:“我知道了,这样一来即便瑜进学长你被抓住了,我们也依然知道指挥室在哪里了。因为对照着地图找出e13房间就可以了。” “那毕竟是晚上,那要是你老眼昏花了怎么办?要是你报错了一个编号怎么办?”端木琴冷冷地问:“下一次的行动说不定就是靠你的情报来拟定计划,结果因为你提供了一个错误的地点,我们下一回就全军覆没了怎么办?” 方瑜进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他说:“我当然也不敢说我就不会犯错,但我会尽量保持谨慎,保证传过来的信息都是真的。” “而且。”方瑜进继续说:“我当然也不会入宝山而空手回,我和那名特种兵都会携带定时炸弹,到时候会见机行事,在对面的重要建筑物内埋下炸弹,争取将这一次的潜入利益最大化。” 端木琴点头说:“那还差不多。” 确认了大致的计划后,方瑜进就继续补充计划中的细节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变数,最后商量好后,众人就在据点内休息到了深夜。 就在特种兵都休息时,端木琴叫醒了一号,一号是端木琴购买的第一个特种兵,也是这只部队内唯一的一名高级特种兵,单兵作战能力为队伍内最强,一米九的高个子从外表上看来就十分可靠。 一号对着端木琴行了一个军礼说:“长官有何吩咐?”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你去和方瑜进执行潜入任务。你负责掩护他。” 一号立即说:“明白,长官。” “任务完不完成不重要,你要尽量保证他的安全,哪怕是让你死,你也要保护好他。还有,我的这些命令你不要跟别人说。” 在万籁俱静的深夜中,三辆越野车缓缓开出了小镇内,在即将到达要塞时,方瑜进就与一号下了车,潜入这种任务人数绝对不能多,因为人越多暴露的危险也就越大,一到两人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越野车开到了要塞的南方,众人都迅速下了车,将黑色的布蓬将车辆盖住,跟着就弯下腰向要塞前进,这种偷袭战一旦被发现就会失了先机,所以即便离要塞还有一段距离,端木琴还是要求众人小心谨慎。 到了一个小山丘上,端木琴就决定选择这里当指挥部,她们这个进攻组共分为四个部队,这第一个就是狙击指挥组,由她和端木启担当,负责全队的指挥和狙击支援。 原本端木琴还想拿一把冲锋枪大开杀戒的,但方瑜进再三郑重要求,现场一定要有个人负责指挥战局,而且这个人绝对不能拿枪上。端木琴拗不过他,就只好和狙击手端木启待在一起,用望远镜观察战局下达命令。 端木琴和端木启在山丘上趴好后,她就高抬起右手,对着前方和左方做了一个虚劈的手势,这个就是命令三支小队前往各自的地点待命。 第一小队数量为四人,他们是正面攻击小组,负责主要的进攻任务,他们就要正对着大门进行扫射,所以第一小队立即就伏在要塞南门的正前方。 第二小队有三人,是侧面攻击小组,负责从侧面攻击敌人,人类是难以处理来自于多个方位的进攻的,正面和侧面都存在着火力进攻,可以保证最大效率地击杀敌人。第二小队趴在地上缓缓前进到南门的左方,队长二号对着对讲机说:“长官,已到达指定地点。” 第三小队也有三人,第三人是队医,他们负责支援前两支队伍,同时也担当着伏兵的角色,藏在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的后方。端木琴原本还想让这支队伍去右方进攻,以做到三个方位最大火力、最快速度将敌人轰成烂泥,但在方瑜进长达十三分钟的劝说下终于打消了这个决定。 确认所有队伍都到达指定地点后,端木启也低声说:“姐,墙上没看到狙击手,不过找到了一个负责打灯的士兵。” “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长官!” “……长,长官,报告长官,在要塞墙上发现一名负责打探照灯的士兵,已确定可以射击。” “ok,我会倒数三二一,数到的一的时候,第一队和第二队同时对着站在门口的那两名士兵进行攻击,争取让他们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还有,你们给我记住了,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欠我十条人命,杀一名敌军还一条,今晚我就是带你们来还债的。” 无线对讲机内立即就传出了声音:“明白,长官。” 端木启用枪头对准了那名探照灯兵的头部,听到了端木琴的话后就想:“自从吵了架以后,姐姐最近是越来越可怕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和瑜进学长和好啊?” “三,二,一!” 就在端木琴数到一时,噗噗噗的机枪射击声打破了夜空中的宁静,守在要塞门口的两名士兵立刻就带着一身血迹倒在了地上,而要塞墙上也有一名士兵从要塞的高墙上摔落,直接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nice shot(射得好),你们这群渣滓干的非常好。” 很快要塞内就响起了警报声,端木琴和端木启都屏住呼吸,分别盯着要塞的高墙和要塞大门,随后就有好几名士兵举着枪械从门口内冲出来,端木琴看他们居然连防弹盾牌都不举,就这么冒失地冲了出来,就对着对讲机恶狠狠地说:“一个也别留。” 很快那几名冲出来的士兵连端木琴的部队方位都没有找到,就直接身中数弹,带着惨叫声倒在了地上,端木琴兴奋地对着对讲机喊:“干的好,垃圾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今天就要让他们的大门血流成河!” 虽然端木琴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端木启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兴奋。 过了一会后,又有几名士兵举着黑色的防弹盾牌弯着腰走了出来,端木琴立即就下达命令:“第二小队不要行动,趴在地上隐匿好自己,第一小队用零三式点射就可以了。” 位于大门正前方的第一小队成员里就取出了背上的自动步枪,对着举着盾牌的士兵进行射击,点射就是在射击时只射出前几发子弹,随后就控制枪身重新瞄准,是一种射击精准还可以节省子弹的射击方式。 不过这种射击方式虽然能做到精准打击,但往往火力不够强,那些举着防弹盾牌虽然中了弹,但子弹全都打在盾牌上,那些士兵就像是一个小型堡垒一样缓缓向着第一小队迈动步伐。 “长官,我们的射击无法对其造成压制!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第一小队保持冷静,继续使用步枪射击。第二小队迅速使用mg42,这几个士兵是扛在前面吸引火力的,负责攻击小队肯定会从大门走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别节省子弹,将他们统统杀光!” 端木琴的预测全是对的,在战斗中有着明确的分工,不同的士兵担当着不同的职责,很快就有一大堆拿着m4卡宾枪的士兵排成队列从大门后冲了出来。第二小队毫不迟疑地就用mg42通用机枪发起攻击,mg42最大的特点就是射速奇快,一秒可以射出20发子弹,被誉为二战最好用的机枪。 那群冲出来的士兵还未搞清楚情况,就在溅射出的血花中交出了自己的生命,然后他们就调转枪头,对准那群举盾士兵继续射击,不到十秒钟,要塞的大门前没有一名士兵是站着的,端木琴兴奋地说:“good job(干的好),今天就叫这群小杂种知道我们的厉害!” 端木启担忧地看着大门前满地的尸体,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血液都凝聚成了一个小湖泊,端木启想:“姐姐真的还记得我们的任务是骚扰吗?” 端木琴也立马下达命令:“第二小队转移至大门八点钟方向,第一小队转移至四点种方向,第三小队转移到六点钟方向,保持与两支小队的距离。你们尽量匍匐前进,不要让敌人发现。” 要塞内的士兵当然也不是傻子,没有继续前仆后继地冲出来送死,两三分钟后,忽然就有一辆装甲车缓缓地开了出来,就如同一只黑色的巨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来一样,它的出现立即就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因为普通的机枪是无法切实伤害到装甲车的。 “长官,怎么办?我们的枪械无法对其造成伤害,是否要射击?” “都给我安静点,看我的。” 端木琴立即就点开了商店,跟着她就眼睛发亮,说:“就是它了。” 要问在二十世纪最受欢迎的反坦克武器的话,绝对就是rpg-7式40mm火箭筒。价格便宜,使用简单,威力大,射程远,尾焰小还坚固耐用,无论是对武装直升机还是坦克都有奇效,甚至在与敌人的火力对拼中也有用武之地,可以说是没有不受欢迎的理由。 端木琴此时花费了600购买的就是rpg-7,她将其扛在肩膀上,对准装甲车扣下扳机,破甲弹就带着一串白烟向着装甲车飞过去,砰地一声巨响后,破甲弹打中了装甲车的正中央,黑色的烟雾和怒放的火焰一齐迸发出来,灿烂的火光笼罩了整辆装甲车,也照亮了端木琴红光满面的脸庞。 “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快点转移吧。”端木琴说完后,就拉着端木启的手离开了山丘。 两人趴在地上爬动了一段距离后,端木琴就兴奋地说:“太他妈过瘾了,小启,你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爽。以前玩的那些完全模拟游戏全都是屎啊,我今天终于找到活着的感觉了。” 不同于眉飞色舞的端木琴,端木启则脸色消沉,他想:“我姐姐这种性格真的能嫁出去吗?” 两人迅速爬到了另一个备用的狙击指挥点继续观察战场的情况。同时传呼机就出现了方瑜进的声音:“端木,他们选择从其他大门绕后夹击你们,快点撤退!我再重复一遍,他们从别的门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爆破行动4 和端木琴的部队分别后,方瑜进和一号绕到了要塞的北面,与要塞的大门南门不同,其他三方的入口已经用沉重的闸门封锁住了,东北西三面大门都密不透风,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 不过极高的防御性也导致了侦查性极差,方瑜进和一号不需要像正面进攻部队那样蹑手蹑脚地靠近,而只要躲开探照灯兵的灯光就可以轻松到达要塞旁。 一号将遥控炸药装在一处泥墙后,两人就跑到一旁静静等待,直到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起后,一号就引爆了炸药,将墙壁炸开了一个口子。 原本在这样的静夜中引爆炸药潜入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也不是聋子,不过有了警报声的掩护,反而就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爆炸声,最多也就是地面的震动会引起警觉而已。方瑜进在白天听到要塞那刺耳的警报声后,脑子里就有了潜入的想法。 两人钻入了洞口后,就找了最近的建筑站好,贴着墙壁没有出声。 虽然有嘈杂的警报声在四周沸腾,但方瑜进把耳朵贴到窗户旁,还是听到了房间内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和疑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响起警报了?” “你们别管那么多,赶快穿好衣服集合就行了!” 方瑜进指了指窗户玻璃,对着一号做出了一个用枪托砸的手势,然后他就掏出了包内的闪光震爆弹,把三角形状的二级拉环拉了下来,然后就把食指勾在主要的圆形拉环上。 一号的智能也比普通的特种兵要强,他立即就会意,用枪托重重砸了一下窗户,打出了一个小洞孔,方瑜进迅速拉出拉环,将闪光震爆弹扔进了房间内,接着就迅速下蹲,闭上眼睛用食指堵住耳朵。 坎德拉是物理中发光强度的单位,电视机播放时就会释放出80左右的坎德拉,而闪光弹的坎德拉强度是电视机的100000倍,同时还会发出180分贝的噪音,可以同时对敌人造成耳鸣和失明,在密闭的房间内使用更是效果拔群。 方瑜进在站起来时,即便他身在室外,也感觉胸口有些闷,倒是人高马大的一号依然步伐轻便。 两人迅速冲进了房间内,一号就拿起了手枪对着室内晕眩的士兵开枪,方瑜进刚拔出手枪时,一名躺在上铺的士兵忽然也对着两人射出了子弹,虽然他的准头奇差,两发子弹全都射偏了,但还是有一发子弹在离方瑜进的左耳极近的距离下飞了过去,方瑜进都能清晰地听到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 方瑜进想:“这家伙虽然没有被高音给弄聋,但是视觉依然被封住了。” 方瑜进迅速就拿起了身旁的一瓶白兰地扔在墙上,那名士兵立即就调转枪头,对准白兰地投掷的方向射击,眼疾手快的一号就开枪将他击毙了。 两人没有啰嗦,对准房间内的八人每个人的脑袋上补了一枪,接着方瑜进就拿起了两套要塞内的军服,和一号跳出了窗户,两人跑到厕所的后方将衣服换上,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要塞内的士兵。 两人换好衣服后,就光明正大地举着枪械在要塞内奔跑,一名要塞内的长官看到两人,立马就说:“你们还往别的地方跑做什么?南门出现了敌军,快点去支援啊!” 然后就有一名士兵跑过来说:“长官,不好了,8号房内的人都被杀死了,我们看到那个房间闪了一下,就立即赶过去看看,结果里面全都是尸体啊。” 方瑜进摇头想:“打错了,我应该耐心等待他们离开房间后,再进去偷两件衣服出来的。不过好在端木弄得他们内部混乱,也没空细心抓凶手。” “盾牌兵,盾牌兵!敌方火力十分凶狠,总指挥要求使用防弹盾牌!”就在方瑜进思索时,那名长官的传呼机内就传出了一个声音。 方瑜进和一号立即离开,方瑜进想:“火力十分凶狠?算了,第一波进攻当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端木在接下来的进攻中应该会一边进攻一边准备撤退的吧?她应该不会把敌人打得尸横遍野吧?” 到了电波塔旁,方瑜进就看到倒塌的电波塔塔身和闲置的起重机,方瑜进想:“炸掉这个起重机说不定也能给他们的修复工程添加一些麻烦呢,不过还是先获取情报再说。” 随后方瑜进就看到电波塔的底部有一个明显的地下通道,有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方瑜进想:“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布置了如此严密的保护,那个地下通道内一定是个重要的地方。” 方瑜进拿出对讲机,按了一下按钮说:“要塞的正中央,电波塔的塔底有一个地下通道,防御十分严密,我怀疑是电波塔的控制室。重复一遍,电波塔塔底有可能就是控制室。” 这个对讲机有录音功能,方瑜进刚才的那段语音已经被录下来传到端木琴的对讲机内,端木琴可以在事后播放这段录音,所以方瑜进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这段话不会被听到。 接着方瑜进就带着一号到了一处士兵宿舍内,方瑜进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里面有一名士兵在匆匆忙忙地穿上军服,那名士兵回头时,一号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方瑜进立马就按住了一号的手,他对着那名士兵大声说:“敌人已经进攻南门,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快点出动啊?你是哪个队的?” 那名士兵连忙道歉,然后就拿起枪往外走,方瑜进和一号确认那名士兵走远后,就进入了房间,在一张床的床底装了一个定时炸药。 这个炸药在四个小时后就会引爆,虽然威力不足以将房屋毁坏,但是那个时候还待在屋内的人恐怕都无法生还了。由端木琴负责牵扯敌人注意力,方瑜进和一号在内部安装炸药也是这个计划的一环。 一号负责放风,方瑜进负责安装,两人很快就在三个房间内装上了炸药。这些炸药在四个小时以后就会引爆,而四个小时就是五点左右,除非他们的士兵晚上不躺在床上睡觉,否则就一定会死伤惨重。 两人走出了房间后,一号就问:“副长官,还有一个定时炸药,要不要再找一个房间安下去?” 方瑜进想起了电波塔旁的起重机,他摇头说:“不,这最后一个就留着用来炸别的东西,我们再逛一逛。” 两人向从未探索过的东区前进,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重兵把守的小房子,房子内亮如白昼,方瑜进还可以通过剪影看到有好几人在里面争论的样子。 方瑜进看这栋房子较为豪华,一看就知道是给高级军官使用的,他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微笑,想:“太好了,我还在发愁该如何找到这里呢。看来这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总指挥室,房间内说不定就有宁语市的三名队员,我要是能冲进去和他们同归于尽的话,宁语市队伍的玩家全体退出游戏,这一局也等于我们赢了。” 但方瑜进马上就打消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因为指挥室外的兵力防备相当森严,即便自己带上一支十人小队也未必能冲得进去,更别提他们这边就两个人了。 方瑜进想:“这个房子应该是e7吧?还是e8,糟糕了,我的记忆力出现问题了,这里的建筑实在太多了,我居然搞混了。” 但方瑜进还是拿出了对讲机低声说:“e7和e8中的一个较为豪华的房子就是敌方的总指挥部,我再重复一遍,e7e8中一个较为豪华的房子很可能就是敌方的总指挥部。” 报告完毕后,方瑜进就想:“再埋下最后一个炸药后就可以撤退了。”然后他就招呼着一号跟他离开。 两人没走两步,忽然就看到一队队的士兵在组队向东方前进,方瑜进想:“不是南边起了冲突吗?怎么在往别的方向走?” 然后方瑜进就听到沉重的闸门拉动声向自己这边传来,方瑜进愣了一下后,随即就皱起眉头,他迅速拿出对讲机,连通了端木琴的对讲机频道。 频道一接通,方瑜进就对着对讲机说:“端木,他们选择从其他大门绕后夹击你们,快点撤退!我再重复一遍,他们从别的门出来了!” 然后端木琴的声音就从对讲机内传出来:“知道了知道了。” 方瑜进气的捏紧了对讲机的机身,他知道肯定就是端木琴把敌人打得连门都出不去,所以对方才选择从其他门出动兵力,不然为何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走别的门,明明说好的是骚扰,结果被她给打成了强攻。 方瑜进也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抱怨的时间,他中断了对讲机,立马就对一号说:“端木她们要撤退了,我们也得迅速离开这里,最后一个炸药就别管了。” “明白,副长官。” 方瑜进和一号急匆匆地向潜入要塞时使用的那个小洞前进,但两人绕过一个拐角时,就看到有不少士兵站在墙洞旁手持武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对面的指挥下得可真快啊,知道得迅速堵上洞口防止我们逃跑。我这个失误太严重了,如果我不杀掉那八个人的话,他们估计连要塞有敌军都不知道。我太不谨慎了。”然后方瑜进就愤恨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身旁的墙。 跟着方瑜进就想:“现在虽然要塞的南、东两门都打开了,说不定西门和北门也打开了,但是宁语市的人肯定会要求检查过往的士兵,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我们这两个冒牌货连军服都是抢来的,肯定会被抓个现行的。” 方瑜进又回头看了一眼,想:“守住洞口的也就六名士兵,我和一号利用闪光弹和手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杀了他们,然后就趁机逃出去,关键时刻就欺骗一号为我断后怎么样?” 方瑜进忽然就转头望向了一号,一号问:“副长官,你有办法吗?” 方瑜进摇头想:“不行,虽然洞口只有六名士兵,但现在要塞外肯定有大量士兵在搜索端木她们,我要杀死这六个人就一定会闹出动静,到时候他们里外夹攻,我就算会飞也逃不掉了。” 现在虽然要塞内静悄悄的,但方瑜进却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等会宁语市队的人肯定会开始搜查要塞内的潜入者,先是对士兵进行逐个点名进行排除,然后再是地毯式搜索,他们两个会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方瑜进开始在原地来回走动,想:“正面突破是行不通的,只能靠隐藏踪迹跟他们拖时间。要塞内有什么不会被搜索到的安全地区吗?亦或是不会被怀疑的身份?到底该怎么做?” 现在的安全时间是用一秒就少一秒,方瑜进还是在努力地保持冷静。沉默了一会后,方瑜进就忽然对一号说:“你记住我接下来这些话,这是死命令。” “请吩咐,副长官。” “除非我叫你睁开眼,否则你就一直闭着眼睛假装昏迷,记住了吗?” “记住了。” 方瑜进点点头,接着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将消声器取了下来,对着空中开了两枪。一号震惊地说:“副长官,你这样开枪会发出极大的声音的?敌人会……” 一号话说到一半,方瑜进就对准他的肩膀打了一枪,一号立马就倒在了地上,捂着伤口不解地看着方瑜进。 方瑜进也迅速对准自己的左臂开了一枪,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最后他忍痛将手枪插回口袋内。 枪声很快就吸引来了其他士兵,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都穿着已方的军服时,立即就说:“这里有人被袭击了,快带他们去医务室!” 第四十二章 爆破行动5 被抬进了医务室后,方瑜进就听到有士兵在大声呼喊:“医生,医生,这里又出现新的伤患了!” 然后方瑜进就听到一串零碎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询问声:“怎么回事?南门那边又出现新的伤亡了吗?” “不是的,这两个人是在东区被偷袭受伤的,要塞内有敌军潜入,8号房的八名弟兄全都被残忍杀死了,幸好这两个似乎还有气,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低端的欺骗是主动用语言来迷惑对方,而高端的欺骗则是营造假象,让敌人自己产生错误的判断。因为人对他人的语言往往抱有怀疑,却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方瑜进迫不得已,就只好选择冒险赌一把。 方瑜进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来个有心人对他们两人进行身份检查的话,结局必然就是露陷。但现在要塞内盘查十分严厉,可以说是插翅难逃,正面突围的可能性接近零,方瑜进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躺在病床上的方瑜进闭着眼睛想:“现在就只能祈祷宁语市队的人跟我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了,万一他们心血来潮要来这里查一查受伤士兵的编号的话,我就只能提前出局了。” 搀扶方瑜进和一号过来的要塞士兵就离开了医务室,医生绑住了方瑜进的肩膀给他止血,然后就把他推进了手术室开始尝试给他取出子弹,由于打了麻醉针的缘故,方瑜进真的就直接睡着了,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躺在一个昏暗的病房内。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手术已经结束,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被子弹射中的伤口不但不痛,反而麻麻痒痒,居然还有些舒服。 方瑜进又仰视了一眼悬在病床旁的点滴,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来这个要塞内又是杀人又是埋下炸药,结果要塞内的人居然还细心照顾他。如果自己就这么带着伤口回去的话,端木琴那边只有一个医生,还未必能做的这么周全,说不定就会因伤口感染而死。现在自己完全就是在花敌人的钱养伤,传出去都能变成奇闻了。 方瑜进扭头望向身旁,就看到邻近的病床上就躺着一号,看来他也被做了手术,方瑜进长呼了一口气,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想:“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逃出这个地方,但是该怎么出去?我绝对要赶在白天前出去,凌晨五点那三个埋下的炸药就会爆炸,是不是能利用这个时机趁乱逃出去呢?” 虽然暂时逃过了一劫,但后续可能出现的可能就源源不断地向方瑜进的脑子内涌去。 就在方瑜进苦思冥想时,忽然病房外的灯就亮了起来,医生的声音飘入了病房内:“总司令,那两个受伤的士兵还在养伤,我觉得不要打搅他们比较好。” 然后另一个男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关系,我就是问几个问题而已,问完后就会让他们休息的。给我叫醒他们!”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于是方瑜进就迅速闭上眼睛装睡,在清醒的状态下很可能会被对方瞧出破绽,睡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方瑜进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串串脚步声在自己的身边停下来。一个男性的声音传入了方瑜进的耳朵内:“这就是那两个受伤的士兵吗?” “没错,总司令。”接着医生就伸出手来推了推方瑜进的肩膀,说:“小伙子,醒一醒,司令有话要问你。” 不管医生如何推搡,方瑜进的睡姿却巍然不动。医生无奈地说:“司令,怎么办?叫不醒啊,可能是这个麻醉剂的效力对他有点强。” “没关系,医务室内不是有电击器吗?对他来两下。” 方瑜进在听到这句话时,虽然躺在床上的身体一动不动,但手心已经开始出汗,方瑜进想:“怎么回事?这个宁语市队的队长该不会和端木琴是一个类型的吧?当上队长的人都是变态吗?” 医生的声音变得有些慌张:“总、总司令,这不太合适吧?这终究是我们要塞内的士兵,而且他刚做完手术,身体相当虚弱,对他电击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的。” “啊,好吧。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让他好好睡吧,等他醒来后再叫我。”这句话说完后,方瑜进就听到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随着一声关门声,病房内的灯也灭了下来。 方瑜进松了一口气,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脸,一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就站在床旁。 那名青年对着方瑜进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他说:“方瑜进,真有你的,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未必会想到潜入者不但还留在要塞内,而且还受了伤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一般人不都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的吗?你可真能藏的。” 方瑜进看到枪口时就知道局势已经难以挽回,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心里更是万念俱灰。 那名青年继续说:“你这个计划最大的漏洞可就是你这张脸了,毕竟你可是上过头条新闻的高考状元,对自己的知名度有点信心吧,你可是国内的大名人啊。静炎市队的队长端木琴都没有你出名,你毕竟是我们南方赛区的夺冠大热门,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呢?” 方瑜进想:“糟糕了,我都忘了自己上过报纸了,真是晦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宁语市队的队长常泽涛,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的。把他给我带走!” 忽然病房的门就被推开,好几名士兵冲进来分别抓着方瑜进的四肢将他抬起,然后就带他出了病房,在方瑜进离开病房后,他就听到一声枪响从房间内传出。 方瑜进突然就明白这是一号被打死的枪声,他想:“他说不定也已经醒来了,但是因为我的命令所以一直都在装睡。可以说是我害了他。”虽然知道一号只是个人工智能,但方瑜进心里还是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愧疚感。 方瑜进被带到要塞内的审讯室后,那几名士兵就将方瑜进放在一个椅子上,用手铐将他的右手锁好,而常泽涛和宁语市队的另外两名队员也走进审讯室,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方瑜进想:“我记得组委会明确规定了在游戏内不允许对其他玩家做出任何摧残人权的侮辱行为,他们也不能用酷刑拷打我,把我带到这里又要做些什么?对我的精神施压,逼迫我说出情报吗?” 常泽涛忽然问:“方瑜进,你还记得我吗?” 方瑜进愣了一下,就问:“你是?我们以前认识?我没有去过宁语市啊。” “当然不是在现实中见面的了,我们在游戏中交过一次手,不过相当可惜的是,我不到三秒钟就被你给打败了,你会不记得我也是事实。” 对方这么一说,方瑜进就立即想起来了,自己在《若梦谭》中利用隐藏职业的优势在擂台上打败过不少人,人数多到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会在联赛里又见了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而且输给了高考状元也未必就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不是什么小朋友了,不会为了那些争强好胜的事而怄气。” 常泽涛说完后,就从口袋内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对讲机,方瑜进立刻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带来的。 “我想和你们队长端木琴谈一谈,哪个频道才能联系到她?你把我调一下吧。” 方瑜进接过了对讲机时迟疑了一下,想:“该不该帮他们联络端木呢?虽然说这么做是我唯一的求生之路,但是他们说不定也在构思着对我们不利的局面,我不能为了我把他们主要部队给害了呀。” “方瑜进,你愣着做什么,快点呼叫端木琴啊。” 方瑜进继续想:“不过端木也未必会让他们占便宜,走一步看一步吧,情况不对我就强行退出游戏,让他们无法继续谈判。” 方瑜进呼叫了端木琴后,没过多久端木琴的不耐烦的声音就从对讲机内传了出来:“方瑜进,你死到那里去了?你被敌人抓住了吗?” “对,你全说对了,我现在就在敌人的审讯室里。他们的队长想找你谈一谈。” 常泽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想:“方瑜进肯定是她们队伍相当关键的一个人物,既然他被抓了,那端木琴肯定是心急如焚。” “谈个屁,大半晚上不用睡觉了吗?爱怎样就怎样吧。”然后对讲机就被强行挂断,显示通话状态的绿灯也变成了红灯。 宁语市队的三人都脸色大变,常泽涛迅速抢过了对讲机,将其放在耳朵旁听了一下,然后他就用疑惑的口气说:“怎么回事?方瑜进,你怎么挂断了?” “你没听到她刚才说什么吗?怎么可能是我这个人质中断的通讯?我连带着哭腔说‘我被他们抓住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呀,呜呜呜。’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给挂了。” 常泽涛摸着额头困惑地说:“这……这怎么可能呢?你真的是打给端木琴的吗?” “真的是她,这游戏内就她一个女选手。刚刚她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 常泽涛感觉一头雾水,他无奈地说:“你不是队内的副队长吗?听说你们还是男女朋友,她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的死活呀?” “哈哈哈。”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干笑三声。 常泽涛把对讲机递给方瑜进说:“你再打一个,我来跟她谈。” 方瑜进只好再次呼叫端木琴,端木琴焦躁的声音就从对讲机内清晰地传了出来:“烦不烦?我不是说了我很困的吗?” 常泽涛连忙拿过了对讲机,说:“端木队长你好,我是宁语市队的队长。说起来还没和你打过招呼呢,你好。”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们的副队长方瑜进真的就在我们手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就这件事谈一谈,杀了他对我们没有好处,只要你们给出相应的价码,放他回去也不是不能谈的。你觉得呢?” “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行吗?我真的没时间陪你扯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方瑜进的死活我无所谓的。啊,不对,说错了,不是无所谓。你们一定要好好折磨他,如果方瑜进没有变成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他的脸没有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变形的话,就算你们三个没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也该懂我意思了吧?”然后端木琴又挂断了通讯。 局面立即就陷入了僵局,宁语市队的三人都面面相觑,表情迷茫,常泽涛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有这样的队长吗?这也太狠了吧?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宁语市队的副队长鲁顺走到方瑜进的身旁,从口袋内掏出了一包烟,对着方瑜进说:“来一根?”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不抽烟的。” 鲁顺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最后就吐出了烟雾,他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兄弟,在这种人手底下打比赛一定很不容易吧?” 方瑜进点头说:“谁说不是呢?” 第四十三章 爆破行动6 常泽涛双手插在口袋内,眉头紧锁地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 忽然常泽涛就走到方瑜进的面前,问:“方瑜进,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和端木琴吵架了?我和我女朋友吵架时也这样的。” 方瑜进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说:“这个……算是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常泽涛激动地晃着自己的食指说,然后他就将对讲机放在方瑜进的面前说:“道歉!你说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跟人家姑娘斤斤计较呢?更何况人家还是你的女朋友,你快点道歉!” 方瑜进啊了一声,说:“你掺和什么啊?” “方瑜进,我不管,你得给我道歉。你们两个不和好的话,你作为人质就一点价值都没有,我还等着和她谈判呢。” “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常泽涛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用枪口对准方瑜进的脸说:“现在在你们面前就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被我用手枪打死,提前退出这一局比赛。第二就是好好跟人家姑娘道个歉,我跟你讲,没有女孩子会喜欢那种死要面子的男孩的。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是真正的帅气,快道歉吧,算我求你了。” 方瑜进忽然就想起了唐书余,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消沉,他开口说:“把对讲机给我。” 接过对讲机后,方瑜进就进入了端木琴的频道,端木琴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出来:“烦不烦啊?” 方瑜进伸出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说:“端木,是我。” “哦,是你啊。话说你还没死啊?”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一直都帮了我很多,选拔赛中的最后投票是你帮的,上次的爬梯事件我知道你很反感我的提案,但你还是选择了合作,我没有报答你,反而说你妨碍到了我的利益,是我的敌人。比赛的事弄得我压力非常大,但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对讲机虽然绿灯亮着,但里面没有传出一句话。宁语市队三人也十分关心方瑜进和端木琴能否和好,所以都屏住呼吸盯着对讲机。 然后端木琴就问:“宁语市队的队长在吗?” 常泽涛兴奋地拿起对讲机连忙说:“在在在,端木队长有何贵干?” “你们不可能把这个人白送回来的吧?你们想要什么?” “二十把卡宾,二十把短剑冲锋,十个手榴弹和闪光弹,还有跳雷十五个。” 对讲机内传出了端木琴的冷笑声:“你们是觉得你们手上拿的是和氏璧?能换这么多东西?” 常哲涛对着对讲机大声说:“如果我们谈崩了的话,哼哼,你这边的副队长可是会死的!” “哇,吓死我了,人家好怕怕哦。我刚才还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来着全忘掉了?行,你们不打死方瑜进你们是我孙子!” 常泽涛连忙赔笑说:“别生气嘛,端木队长,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咱们也就是打个游戏而已,又不是真动手,要和和气气地嘛,打比赛不能感情用事,这样吧,卡宾枪少给五把,行吗?” “我只给一半。”端木琴用的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别这么说啊,只给一半我们太亏了。你今天早上,不对,昨天早上就把我们的电波塔给轰倒了,晚上又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还轰了一辆装甲车,我们伤亡惨重,真的需要你老行行好。退一步吧,十五把枪怎么样?” “行啊,两种枪都给十五把,其他道具一个也不给,给了你跳雷我们怎么进攻啊。” “跳雷我不要了,那个我自己去买。但是枪我都要十五把,手榴弹和闪光弹一个也不能少,还是要十个。” “我没空和你瞎扯,枪给十五把,手榴弹和闪光弹我只能给六个,顺便送你一把m1014。这个价不能再改了,要就答应,不要就把方瑜进给一枪崩了,你真以为他的命有那么金贵?” 常泽涛叹了口气说:“端木队长,你家里是经商的吧?我不是你的对手呀,可以吧,就这么定了吧。怎么交易啊?你定个地点呗。”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最好记住了。你们要塞的东边有个小城镇,镇上最好的酒店就叫凯尔酒店,我会在那里定一个房间,今天的中午十二点我们就在那里交易。” 说完后,端木琴就先挂断了通讯,常泽涛笑着对方瑜进说:“方瑜进,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因为再过十个小时,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方瑜进冷漠地说:“是吗?” 方瑜进并没有抱多少希望自己能活下来,他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观察常泽涛的反应,不过他的观察人的能力并不强,所以始终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即便如此,方瑜进心里也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谈判很可能是一个幌子,对方根本不想要什么枪械,只想借这个机会一举将他们静炎市队消灭。 然后常泽涛就命令士兵将方瑜进抬回医务室内养伤,现在方瑜进已经是他们的重要客人,保护好方瑜进反而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经过了这一段折腾后,方瑜进虽然已经身心俱疲,但躺在病床上却没有入睡,而是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常泽涛到底在策划些什么?宁语市队跟我们队一样,也是两连胜的队伍,实力不可小觑,我这一回的潜入就是因为他们的布防相当快才失败的,可以说是输在了速度上。” 由于左臂受伤,所以方瑜进就只能在病床上往右翻身,他想:“如果我是常泽涛,一定不会用我去换什么枪械,而是迅速杀掉我,消灭掉敌人的一员才是正确的选择。难道说他们现在军火相当紧缺?还是说想借机消耗我们的经济?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们一定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有利的选择。我对他们的内部情况了解的实在太少了,到底真相是什么呢?” 方瑜进忽然就想起来了以前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只要你知道敌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就等于赢了80%。” 方瑜进忽然就叹了一口气,他想:“我到现在为止别说读出常泽涛他们的想法,就连端木的心思我也摸不透,接下来局面会如何发展我也计算不出来。对事我还能有一些小聪明,对人时真的就一筹莫展,虽然端木开玩笑说我是队内的智谋担当,但我的水平终究还是差得太远。”想到这一点时,方瑜进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消沉。 很快方瑜进就在低落的情绪中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方瑜进就被叫醒,鲁顺走进了方瑜进的房间说:“方瑜进,该去镇上了。” 方瑜进注意到鲁顺的表情有些不快,就想:“发生了什么?” 鲁顺带着方瑜进到了一辆越野车上,车上还有四名换成了便装的士兵,鲁顺发动了越野车的引擎,开着车离开了要塞。 方瑜进想:“常泽涛不出动吗?话说谈判就带这点人真的够?他们应该也知道谈判一旦失败,就会演变成双方的交火,而且带上的兵力太少的话,连震慑住对方都做不到,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还是说人已经到酒店内埋伏好了,他们不希望布局被我这个敌人看到?” 越野车很快就驶入了小镇,由于镇内有不少民众走动的缘故,所以越野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后,越野车就开到了凯尔酒店的大门前,鲁顺伸出手抓着方瑜进的右臂说:“下来。” 虽然方瑜进手上没有戴手铐,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但他的前后左右都站着一名士兵,方瑜进也知道他们的腰内八成就藏着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所以也没有产生逃跑的想法。 鲁顺走到了前台,问:“有没有一个姓端木的小姐开的房间?” 前台小姐立即打开了电脑说:“好的,我现在开始查,请稍后。” 然后前台小姐就说:“有倒是有,是今天早上订下来的房间,订房间的人叫‘你端木奶奶’,你们找的是这位吗?” 鲁顺疑惑地抓了一下额头,问:“还有没有其他姓端木的?” “没有了,就这一位。3021房间,走那边就是上去的楼梯。” 鲁顺摇了摇头,然后就走到方瑜进的身旁,抓着他的右臂说:“方瑜进,我们走!” 方瑜进感觉到他拉动的力道有些粗暴,就说:“你能不能走慢一些,手上的劲也小一些?我现在可是个病患,而且我受伤了对你们也没好处的吧。我应该没做什么惹你们嫌的事啊。” 鲁顺忽然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瞪了一眼方瑜进,说:“方瑜进,你知道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在你睡的正香的凌晨五点时,有三个士兵宿舍突然就爆炸了,伤亡情况是二十一死三伤,伤的那三个有断胳膊的,也有断腿的,反正是不能再上战场了,跟死了也差不多。之所以会有如此惨重的伤亡情况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昨天晚上有人潜入了我们的要塞,还偷偷在士兵的床底下装了定时炸药。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脸色这么差了吗?” 方瑜进想:“他们估计是昨晚抓到我和一号后,就真的以为万事大吉了,结果没想到我们还安排了这一出好戏,也难怪他们会不高兴。” 鲁顺拉着方瑜进到了3021后,就直接推开了门,房间内已经有五名身穿便服的特种兵坐在饭桌旁,方瑜进认识其中三人,他们就是端木琴第一天买下的特种兵。 鲁顺带着方瑜进坐在饭桌的另一边后,就开口问:“端木琴呢?你们的队长到哪里去了?” 一名特种兵拿出了一个对讲机放在桌上,对讲机内传出了端木琴的声音:“你好,是宁语市的队长吗?” “我是副队长,我们队长没来。端木队长你是怎么回事?枪没看到就算了,人也没有踪影,你们真的希望把方瑜进给带回去?” “别这么说嘛,我以前就因为做事冲动粗心被某个王八蛋给痛骂了一顿,所以也学会了谨慎。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故意设局?我想要确认一下,方瑜进在吗?” 方瑜进开口说:“在这。” 端木琴的声音又从对讲机内发出:“那么这位副队长,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不是在拿npc来涮我,所以我得问你几个问题,你既然是宁语市的人,应该就对你们市有一定了解吧?请问你们市有什么知名的小吃?” “鸭血粉丝汤、煮干丝、皮肚面。”鲁顺不耐烦地说:“现在可以确认我是真人了吧?总不至于还要搞一个图灵测试吧?”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房间,给我十分钟时间。”端木琴说完后,就将通讯挂断。 这时端木琴身在凯尔酒店对面的大楼内,她就站在最顶层,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脚底的人群,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地将凯尔酒店大门的景象一览无遗,刚刚鲁顺带着方瑜进进入酒店的景象早就被端木琴看了个清楚。 在端木琴身旁的端木启问:“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端木琴又拿起了对讲机低声说:“目标已经出现,除了方瑜进外,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第四十四章 爆破行动7 3021房间内,坐在鲁顺和方瑜进对面的一名特种兵忽然就扭过了头,把手放在耳边的无线耳机上,似乎在听什么消息。 随后那名特种兵就对鲁顺说:“长官她已经到了楼梯口了,马上就到。” 方瑜进想:“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有什么值得提的必要吗?端木她不像是会在这种小事上磨磨蹭蹭的人啊。” 忽然那名特种兵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鲁顺开了一枪。 鲁顺这一趟前来,带上的四名随身保镖都是价格昂贵的高级特种兵,即便是瞬时反应速度也是一流的水准,就在那名士兵掏枪时,坐在鲁顺身旁的特种兵就拉过了鲁顺的身体,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躲开了这一发子弹。 子弹呼啸而过,直接就打在了包房内的玫瑰镶花墙壁上,石屑四飞,还有一些溅射到了方瑜进的脸上。 然后包房内所有的特种兵都掏出了手枪,手枪不仅有便于携带的优点,在短距离的作战中都能发挥不俗的战斗力,很快包房内就变成了枪林弹雨的战场,包房的面积也就几十立方米,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中手枪极容易打中目标,转眼间就有两三人倒在了地上。 端木琴一方的一名特种兵踢翻了桌子,圆形的木桌面直接就被掀起,鲁顺身旁的一名特种却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霰弹枪,对着掀起的桌面直接就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木桌,直接就将桌后的一名特种兵击中,霰弹枪的威力极强,那名特种兵直接就身子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留下了一大滩血迹。 方瑜进躲在了一把椅子后方,有不少子弹从他身旁射过,方瑜进立即就重重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我得冷静,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找个机会趁乱逃出去?还是说静观其变?” 忽然方瑜进就看到一旁的死去的特种兵手上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方瑜进迟疑了一瞬间后,就顶着被友军射杀的危险冲刺到那名特种兵的身旁,将他手上的手枪抢了过来。 随后方瑜进就对着忙着应付对面特种兵的鲁顺扣下了扳机,在用手枪射击时,由于握法的原因和手枪射击产生的后坐力,基于物理法则,枪口就会自动往上抬,所以不少射击游戏中都存在着一个名为“压枪”的技巧。 方瑜进在进入游戏不是去侦查敌情就是一个人构思进攻计划,枪根本没摸几下,别说最基本的手感,连后坐力都应付不来,所以枪口在射击时往上抬动,子弹也飞过了鲁顺的头顶,打在了一个画框上。 鲁顺注意到了方瑜进的偷袭,他愤怒地说:“方瑜进,你老实一些。”然后鲁顺就用枪口对着方瑜进,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了冷静,没有对上半身射击,而是瞄准了方瑜进的大腿。 方瑜进随手操起身旁的一个椅子对着鲁顺扔了过去,鲁顺对着椅子射击,方瑜进就在这个空隙又抬起了枪口对准他,方瑜进还未扣动扳机时,忽然就有了一只手勾住了方瑜进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了方瑜进的右臂将其向上抬,于是方瑜进这一枪又打空了。 方瑜进知道站在背后的那个人是鲁顺带来的一名高级特种兵,他连忙伸出左手扳动对方的手臂,但两人力气相差太多,对方的手臂就像一把铁钳一样卡住了方瑜进的脖子。 方瑜进在游戏中的身体数据跟普通的18岁青年比较接近,而对方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方瑜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近身肉搏上赢得了对方,她在短短的三秒内身体就遭受了三次重击,不仅手枪被缴走,行动也迅速被控制住。 云朵飘过,金色的阳光倾洒而下,站在楼顶的端木琴捂着眼睛抬头说:“起风了吗?云都被吹走了,今天的太阳很暖和啊。” 用狙击枪观察着凯尔酒店门口的端木启转头说:“姐,现在房间内肯定已经开始进行枪战了,我们这么悠闲好吗?万一瑜进学长出现了什么危险的话怎么办?” 端木琴用望远镜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说:“我们着急的话,方瑜进也未必就会死啊。说错了,我们着急的话,方瑜进也未必就能生还啊,我们要……” 突然端木琴就顿了一下,然后她就迅速拿起对讲机说:“目标出现了,二号,有三个穿着夹克的男性在急匆匆地往酒店内走去,我初步判断他们三人很可能是宁语市队的援兵,给我统统消灭掉!” 对讲机内传出了声音:“明白” 端木琴拍了一下端木启的肩膀说:“动手!” 两人迅速下了楼,到了酒店的门口没有贸然冲进去,而是贴在大门旁的墙壁上听里面的动静,没过多久枪械射击的声音就从酒店内传了出来,然后就有不少慌张的人伴随着尖叫声冲出了酒店。 端木琴对端木启说:“你就留在这里用狙击枪支援,记住要保护好自己。” “姐,那你呢?” “我当然要进去过一过瘾了。”然后端木琴手上就多出了一把米黄色的scar突击步枪,她直接就举着步枪冲进了酒店内,看到了拿着枪械而又不认识的人就果断开枪,短时间内凯尔酒店的大堂就多了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步枪内的子弹射空后,端木琴就跳进前台内开始换子弹,蹲在前台里瑟瑟发抖的前台小姐看到端木琴时,就慌张地发出了尖叫声。端木琴就恶狠狠地指着她说:“别再发出声音了,再吵信不信我打死你!” 游戏内的枪械子弹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没过多久大堂内的枪声就渐渐消弭了下来,端木琴知道这不是敌人被消灭的征兆,而是所有人都找了个掩护点隐蔽起来,等待着下一波的交火,现在贸然暴露自己无异于找死。 接着对讲机内就传出了声音:“报告长官,一楼大堂内还存在敌人,由于刚才现场人数太多、局面相当混乱,所以我们不好找寻敌人的方位,怎么办?” “六号在吗?” “在,长官。找他做什么?” “好,叫六号穿好防弹衣和钢盔,从楼梯口那边跑到大堂门口,再从大堂门口跑回到楼梯口,我们就趁他吸引敌人注意力时一起射击,这样做绝对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 忽然对讲机内没有再传出声音,原本枪声大作的大堂忽然变得有些沉寂,在酒店外的端木启也有一个对讲机,所以对话的全程他都听到了,端木启捂着脸想:“姐姐一定是因为上次六号调侃了她而生气,所以这一次就故意这么做,自从她和瑜进学长吵架后,脾气真的就变得越来越差了。” 端木琴看对讲机内始终都没有答复,就用低沉而又阴森的声音说:“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种情况下必然就得有人做出牺牲,如果我在五秒内还没有看到有人从楼梯口跑出来的话,回去以后你们全都得挖掉一只右眼作为忤逆我的惩罚。” 很快六号就从楼梯口那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端木琴跟着就看到有人从桌子后方出现,用枪对着六号开始射击。端木琴立即就拿出突击步枪对着他们进行射杀,凯尔酒店的大堂地板上又多了几抹鲜红的血迹。 六号腿部中弹,他倒在地上后,端木启看他模样凄惨,就不顾危险,立即跑过去将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端木琴呵斥的声音就从对讲机内传出:“端木启,你在干什么?救援伤兵是狙击手的责任吗?万一你被射击了怎么办?” 端木琴的语气唤起了端木启心底里最深的恐惧感,端木启差点就要对着对讲机跪下来了,他连忙说:“姐,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以后不会再犯了,请原谅我。” “算了,六号的伤势怎么样?重吗?” 端木启看了一眼六号,他的左大腿中了一弹,有血液从中缓缓溢出,如果不及时作出急救措施的话,说不定他们就得少一名特种兵,端木启立即将情况如实相告。 “他没死就好,大堂内似乎还有敌兵,叫他再回到楼梯口那里去,正好队医也在那里,可以给他做包扎。” 端木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地问:“姐……长官,真的要让他回去吗?他左大腿受伤了,子弹可是打中了他的股骨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左边的受伤了,但右边的还是一条好腿啊,单腿蹦跳这种简单的动作连小学生都可以轻松做到的吧?他可是特种兵,没道理做不来的吧?叫他快点去,大家都在等着呢,告诉他,只要再把刚才走过的路再重新走一遍,他就会成为英雄。成为英雄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 这时六号左腿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他捂着伤口大声惨叫,额头上也多了许多汗珠,端木启虽然也很想执行端木琴的命令,但他的良知却又制止住了他开口,哪怕对方只是一个npc。端木启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即刻对讲机内就传出了一名特种兵的声音:“长官,我们自行请缨,请下达命令,让我们冲出楼梯口对敌人进行数量压制。” 端木琴悠然地说:“这样啊,敌人好像也就两三名了,可以啊,我也不是那种不懂的体谅下属的上司。你们上吧,端木启你给他们打掩护。” 端木启立即就拿起了狙击枪对准了大堂内,忽然就有人大声说:“我们投降,请放过我们!千万别开枪啊!” 然后就有三个人从桌后面走了出来,他都举起了双手,手上一把武器都没有。 端木琴立即就给她手底下的特种兵下达命令:“把他们三个的手都捆住,眼睛也裹着,顺便搜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其他武器。” 将三名投降的特种兵控制住后,端木琴就对着其中一名问:“你们是宁语市队的吧?你们还在酒店内部署了多少兵力?二楼和三楼有没有埋伏?” 三人都摇头,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副长官叫我们在这里待命的。” 端木琴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快,她皱着眉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要塞内你们还有多少兵力?你们的装备情况如何?你们三个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个,这个,我们确实了解地不多,我们三个是今天刚到的新兵。对内部的情况没有掌握多少。” 端木琴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然后她就笑了一声说:“很好很好,本着善良宽厚的原则,我就不用什么酷刑来逼供了。子弹上膛,准备送他们三个去极乐世界。等一下,代码好像不能往生哈,那就送你们去回收站吧。” 一名投降了的特种兵就激动地大叫说:“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投降的俘虏啊。求求你,我还不想死!我可以为你们这边拿起武器的,我可以对你们忠诚的。” “承蒙错爱,不胜惶恐。但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和会主动对着敌人下跪的人做同伴,挺恶心的。而且既然已经踏上了战场,就该抱有随时赴死的准备,你们都是不合格的士兵呢。开枪!” 很快枪击声和惨叫声就糅杂在一起,端木启立刻就捂着耳朵别过头去。 第四十五章 爆破行动8 将三名投降的俘虏处决完毕后,端木琴就对身旁的小队队长说:“你带人上楼梯,检查二楼是否有敌人。四号你带两名兄弟蹲在电梯口,二十二号你负责派人堵住紧急楼梯,防止他们从这里逃出来。三队形成一个包围网慢慢将他们围住剿灭,干死这群**崽子!” 三支队伍立刻按照端木琴的安排开始行动,端木琴抓着端木启的肩膀说:“走,我们跟在第一小队后面,必要时还可以提供火力。” 两姐弟拿着枪械冲上了二楼后,第一小队队长七号对着端木琴敬礼说:“报告长官,二楼已检查,确认无敌人。” “nice(很好),动作很快。马上就是三楼了,我提前告诉你们一句,我派进房间内进行商谈的第四小队队长到现在为止都没向我发来讯息,可能性只有一个,第四小队已经全灭了。房间内虽然只有五名敌人和一个人渣,但是敌人的战斗力相当强劲,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端木琴皱了一下眉头,因为特种兵们居然没有在句尾加上长官,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端木琴对着前往三楼的楼梯做了一个冲的手势,第一小队的队员就用碎步冲上了三楼。 三楼除了3021外,其他房间都迅速被检查了一遍,最后到了3021房间的大门前,端木琴低声说:“在行动前,训练的内容你们都没忘吧?现在开始准备!” 第一的小队的队员立即就站在门的两旁开始待命,一名特种兵拿出了一个闪光弹,把手指勾在拉环上,而另一名特种兵则取出了放在背后的霰弹枪,将枪口对准包房大门开了一枪。 即便是铁门在极近的距离下被霰弹枪打上一枪也一定会被轰成稀巴烂,木门当然更是不值一提,在霰弹枪的冲击力下,两扇木门立即就伴随着飞舞的木屑被轰开,拿着闪光弹的特种兵立马就将闪光弹扔进去,然后就有两名特种兵又冲上去将门拉回来。 之所以有拉门的这道程序,就是为了防止敌人捡起闪光弹又扔出来,这样一来包房内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对方的眼睛就非受伤不可。 端木琴看几名特种兵的动作配合流畅娴熟,就满意地点头想:“行动前的cqb(室内近距离战斗)训练没有白费,这速度还算马马虎虎了。” 包房内白光一闪后,大门就又被踢开,然后右边站在最前面的特种兵就冲进屋内,随后左边站在最前方的特种兵也冲进屋内,左右两边特种兵轮流冲入了屋内。 端木琴大声说:“屋内的人都听好了!我们现在已经有八十挺机枪对准门口,除非你们有合金装备,否则就必死无疑。但是如果投降的话我会从宽处理,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我会让你们享受一下我们款待战俘的套餐。到时候你们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反倒是端木启第一个先害怕起来,他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苍白,想:“什么是款待战俘的手段?姐姐要对他们做什么?这可是有违人道的。” 但屋内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忽然一名特种兵就焦急地说:“长官,不好了,他们似乎是从窗户逃跑了!” 端木琴脸上变色,立即就跑进了屋内,就看到一张大圆桌卡在窗户上,而桌子的一条桌腿上绑着白色的布带,布带直接就顺着窗户往外延伸出去。 端木琴和端木启迅速跑到窗户探出头,就看到一旁的街道上,一伙人带着方瑜进抢走了路边的一辆汽车。端木琴大声说:“红色小轿车!他们往要塞的方向开过去了,你们快点去追!端木启你跟我来!” 端木启啊了一声,问:“什么?” 端木琴却直接就翻过窗户,抓着布带直接就往下滑去,端木启惊呼一声,跟着就也慢吞吞地从抓着布带往下滑。 端木琴看到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时,就直接松开了手跳到地上,然后就冲到马路上,远远地看到那辆红色小轿车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 端木琴毫不犹豫地冲到身旁一辆摩托车旁,对准坐在车上的青年的脸直接就是一拳,虽然端木琴这具游戏内的身体力道不大,但出拳的准度够好就可以弥补一定的力量,那名车主的脸颊中了一拳,直接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端木琴立即就扶起了摩托车,那名车主指着端木琴愤怒地说:“你干什么?抢劫啊!”然后他就站起来抓住了端木琴的手臂。 端木琴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插在了那名车主的眼睛里,那名车主捂着眼睛后退了两步,然后就倒在地上。 端木启这时也赶了过来,端木琴转头对他说:“你动作太慢了!快上车!” 端木启想:“是你太快了。”随后端木启就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端木琴直接扭动车把手,黑色的摩托跑车就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名躺在地面惨叫的车主。端木启回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想:“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骑摩托车要戴头盔了,马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端木琴嫌马路上汽车太多,不利于提速,于是丧心病狂地冲到了人行道上,端木琴对端木启说:“你用手枪对天空开枪,让这群人滚开些!” 端木启不得已只好选择助纣为虐,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天空鸣枪,不少路人听到枪声都注意到了他们,然后就吓得往两旁退开,甚至还有不少人脸色发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于是端木琴就一口气提速向前冲刺,在尖叫声和枪鸣声中以惊人的速度前进,不少路人反应较慢,闪躲地不够及时,端木琴就靠自身出色的反应速度提前绕开了他,那名路人只感觉到身边有一道黑影带着沉重的引擎声呼啸而过,然后就吓得坐在地上,背上已经多了一层冷汗。 端木琴似乎是体内的某种开关被打开了,她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还兴奋地大叫:“太他妈爽了!这游戏做的太好了,大家的尖叫声做的相当真实啊。” 端木启却脸色消沉,想:“姐姐已经开始喜欢听人类的尖叫声了。” 端木琴拐过拐角后就看到了那辆红色的轿车,她再度扭动把手,胯下的摩托车就像一头黑豹一样冲了过去,然后轿车内的车窗摇下,一名特种兵探出头来,对着端木琴开了一枪。 端木琴迅速扭动车把手,摩托车车身迅速也跟着晃动了一下,端木琴飘起来了的侧马尾也在空中飞舞,虽然躲开了这一发子弹,但端木启却吓得发出大叫声,因为他非常清楚,在这个速度下摩托车一旦倒地的话,他们两姐弟绝对会死在这条马路上。 “小启,别愣着,快用枪反杀他们!” 端木启连忙取出了背在背后的狙击枪,眼睛望着狙击镜将枪口瞄准了红色轿车,在这种马路追逐战中,摩托车起起伏伏,会给射击带来不小的阻碍,端木启扣下扳机时,射出的子弹就直接打空,击在了马路两旁的白色护栏上。 端木启立即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射击是相当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一件事,刚才端木启经过了那一番惊心动魄的追逐后,心脏跳个不停,所以一直都无法保持冷静。 然后端木启就屏住呼吸,眼睛内只有瞄准镜内的景象,四周的景物仿佛都变成一片空白,耳边响起的引擎声也似乎慢慢变小了,看准时机后,端木启就迅速扣下扳机,子弹就直接破空击出,射在了红色轿车的右后轮上。 这时红色轿车正好在拐弯,开车的鲁顺迅速往右打方向盘,但汽车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往马路旁的护栏上撞了过去,就在车内众人的惊呼声中,红色轿车直接就重重地撞在洁白的护栏上,然后就腾空飞起,落在了护栏外的山坡往下摔落。 端木琴立即就刹车减速,然后就晃动车尾,让摩托车的轮胎在地面上横向摩擦,以一个帅气的横停车停在了护栏旁。 两人立马下了车,翻过了护栏拿着枪往下跑,到了倒塌的车旁时,还能看到汽车的轮胎在缓缓地转动着,而车门已经被冲击的力道撞坏,变成了扭曲的钢铁。 而汽车旁,鲁顺则左手持枪,枪口就顶在方瑜进的脑袋上,两人身上都带有血迹,鲁顺脸上被玻璃的碎块给划破,而方瑜进则是腿部出血,染红了他的白色病服。 “端木队长,看来你那边的队伍真是人才辈出啊,我还以为抓了个方瑜进就没事了,结果你们这边还有个神枪手。” “现在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你即便枪法再快,也不可能赢得了我们两个的,投降吧。” 鲁顺充满血污的脸庞露出了笑容,他说:“呵呵,你可真幽默。你没看到我枪口对准了谁的头吗?你们即便枪法再快,我一定也能先杀掉方瑜进。” “那你想怎样?不如来谈谈看,如果条件可以接受的话……” “我不想接受!我就是因为选择了相信你们,结果就被打成了这样!明明说好是交易的,结果等着我的不是武器和诚意,而是黑洞洞的枪口,你叫我如何相信你?静炎市的人就这么不讲信用吗?”鲁顺愤怒的声音响彻山坡,居然在远处还有回音。 “被打输了就开始指责敌人不够厚道,宁语市的人都是这么没用吗?” “哈哈,端木队长的嘴皮子倒也厉害。我就再选择相信你一回吧,这个方瑜进我就还给你们,你们要放我一条生路。” 鲁顺在说话时,右手也渐渐往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宁语市队本来也根本没打算和和气气地做交易,鲁顺的口袋内有一个袖珍炸弹管,只要投掷出去,五米以内的人都是必死无疑。宁语市队一开始就打算在会谈时让鲁顺扔出这个炸弹,虽然会牺牲一名副队长,但是端木琴和方瑜进也会被拉下来一起送葬,到时候宁语市队就只剩下一名队员,差不多就等于赢了。 端木琴想:“先想办法让方瑜进活着回来,然后再趁机追杀这家伙将其宰了,就这么办吧。” 端木琴立即就笑着点头说:“可以呀,我答应你。” 鲁顺嘴角微微扬起,他摁动了口袋内的炸弹管的保险开关,只要再扔出去,炸弹管在晃动状态下的话就会爆炸,静炎市队的三名成员都在爆炸的范围内,这局游戏可以说是赢定了。现在对于鲁顺来说,眼前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右手甩出去。 鲁顺笑着说:“好,我就知道端木队长不会这么轻易地抛下方瑜进的,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 端木琴的脸色忽然就僵住了,然后她脸上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同时用和蔼的语气问:“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是说,你可真是照顾方瑜进。你一定很喜欢他吧?我可真羡慕他,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上司,而且还这么照顾他。大家都说方瑜进把队长职务让给你这个选择很蠢,我却觉得这才是他聪明的地方。虽然失去了一个队长职务,但却获得了佳人的芳心啊,方瑜进可真厉害。” 对于现在的鲁顺来说,眼前要解决的事就是安抚端木琴的情绪,使她放松警惕。他看自己每说一句,端木琴的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和善,就知道自己离成功只有几步之遥。 “你说的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懂我呀。”端木琴说完后,忽然就取下了背上的scar突击步枪,对着方瑜进和鲁顺突突突进行猛烈的射击,一瞬间就有数不清的子弹飞出枪膛,打在了方瑜进的身上,然后又穿过方瑜进的身体打进鲁顺的体内。眨眼间,鲁顺和方瑜进的身体都多出了几十个弹孔,鲁顺握着炸弹的右臂也被打中了两枪。 端木琴取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全身淌血的鲁顺额头。然后寂静的山野内就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枪声。 第四十六章 爆破行动9 “姐姐,你怎么突然就开枪了?瑜进学长中了好多枪啊!” 端木琴打了个哈欠说:“没看清,啊,原来人质是方瑜进啊!” 方瑜进身上千疮百孔,已经不能正常地说话,他张开口刚想动舌头时,突然就吐出了一大滩的血。 端木启连忙走过来,慌张地说:“瑜进学长,你别动,这么重的伤你就别动了。”方瑜进光是一条左腿就打进去了七发子弹,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不被血染红的皮肤,端木启看方瑜进伤势如此之重,即便现在他在设备完善的大医院内,恐怕也依然是个死,更别提在连把手术刀都没有的荒郊野外了。 端木启转头含泪对端木琴说:“姐姐,你怎么能开枪呢?” “我说过了,我没有看清是方瑜进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要展望未来呢。不过方瑜进和对方副队长一换一,也算是够本了呢,他干的很好,以后有机会给他发一面锦旗吧。” 端木启知道自己姐姐不是瞎子,她根本就没可能看不清三米外方瑜进的脸,但是端木启也不敢大声对端木琴说话,就只好低下了头咬住自己的嘴唇。 端木琴走到方瑜进的身旁,对着他笑着说:“啊,方瑜进,你这么重的伤估计是无药可医了。不过作为特别照顾你的上司,我决定了结你的痛苦,亲自送你最后一程,see you(再见)!” 一声枪响后,方瑜进就在游戏舱内睁开了眼睛,他愤恨地推开了游戏舱,一边穿鞋一边咬着牙想:“这个疯婆娘真是不可理喻。” 接着方瑜进就走到端木琴的游戏舱旁,望着她熟睡的脸没有说话,然后方瑜进就摇头想:“现在是不可能跟她理论的了,等游戏结束后再说吧。” 方瑜进走出了游戏舱室,垂头丧气地回到了301内,正在看电影的乐央看到了方瑜进就说:“咦,瑜进哥你怎么回来了?这一回的比赛这么快就结束了吗?”而正在玩电脑的胡衍也向方瑜进投来询问的眼神。 方瑜进摇头说:“我被提前淘汰出局了,现在游戏内就她们两姐弟在玩。” “不会吧?瑜进你居然被提前击退了?这一回的敌人是哪个城市的,有这么厉害?” “我是被端木琴那个神经病给射死的。我被敌方队伍挟持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开枪,把我和敌方队伍的副队长统统杀死了,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说完后,方瑜进就气愤地捶了一下电脑桌。 “到底发生什么了?”在胡衍问这句话的同时,乐央也暂停了电影走了过来。 方瑜进就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乐央用手托着下巴说:“啊,我明白了。琴琴姐肯定是害羞了啊,瑜进哥,女孩子脸皮都很薄,心事是不能让外人随便乱说的。” “如果女孩子的害羞就是冷笑着用突击步枪扫射无辜的人质的话,我宁愿改变自己的性取向。不对,我宁愿以后当一个无性恋。” 胡衍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瑜进,队长毕竟是女孩子,你多让着她一点也没什么。再说了,她也不是真的杀了你,就是在游戏里对你开枪而已。” “那个疯婆娘那里像一个女孩子了?如果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像她这副德性的话,我宁可毁灭世界好吧?” “你毁不了世界的吧,瑜进哥?到那时这个世界肯定会到处都贴满了琴琴姐的海报,你估计刚想造反就被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给发现了。然后你就会被抓起来强行用各种手段击垮你的心灵,对你进行毫无人性的精神改造,让你发自内心地说出‘我爱端木琴’这种话。” 就连胡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说:“这,这真的有点恐怖啊。” “不过嘛,瑜进。”胡衍立即就转头对方瑜进说:“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队伍内的队友了,而且还都是成年人,你也要学会理解她人。你可能不知道,队长也有许多难处的,头领不是这么好当的。” “她有什么难处?” 乐央叹了口气,说:“你平时不逛论坛的吧?大家都说琴琴姐选人带着私心,副队长是她的男朋友,正式队员是她朋友,替补是她弟弟。全都是她的人,不少人都说她根本不打算赢比赛,只是想在队伍内作威作福,顺便捞钱而已。” 方瑜进平时也受过不少误解,听到这段话时脸上愤恨的神态也渐渐消弭。 “还有啊,不知道是谁查出来了队长的经历,有人说她是在京宇市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为了静炎市而付出努力?不少人都说希望她从位置上滚下来,就因为她不是静炎市人,连南方人都算不上。” 方瑜进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想:“原来她的压力也不小。” 乐央继续说:“还有人说她是契丹人,马大元副帮主也是她害死的。” 胡衍愣了一下,然后就转头看了乐央一眼说:“这条谣言明显是假的吧?” “老胡,你是我们队内的领队,你告诉我,如果我们这一场比赛输了的话会怎么样?”方瑜进立即就问了一个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预选赛用的是双败淘汰制,我们这一场输了的话就得掉进败者组,如果在败者组内再输一场,正赛就没有我们的事了,这支队伍得在秋季末解散,我们就到此为止了。”说到后面时,胡衍的话也变得有些消沉。 方瑜进想:“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场比赛输了的话,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唉,那个女人能赢吗?如果她输了的话,说不定就会改正自己的那副糟糕性格吧?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 确认方瑜进和鲁顺都已经死绝了后,端木琴就转头对端木启说:“你去检查一下车内的情况,每个人不管情况如何,都对他的额头补一枪。” 端木启望着方瑜进的尸体没有说话,然后他就摇头说:“姐,这……说不定瑜进学长还能救活呢?商店里面有没有那种强力的治疗道具啊?” “哎呀,他身上那么多个弹孔,身下也血流成河,就算是华佗来了也未必救得回来吧?再说了,人都已经没气了,争论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赶紧去检查车内部啊。” 端木启看了一眼方瑜进的尸体,他叹了口气后就举着手枪到了四轮朝天的汽车旁,闭着眼睛把头扭开对着车内的人开枪,确认里面的人都死亡后,端木启才回到端木琴的身边,说:“姐……报告长官,已经完成任务。” 端木琴站起来说:“下次开枪时别把头扭开,我们端木家的人不能这么没有骨气,连几个人都杀不了。” 端木启想:“我们家可不是什么黑手党,而是干着正经行当的好人家呀。” 端木琴回头向马路上走去说:“回据点去吧。回去以后得好好骂他们一顿,居然动作这么慢,我们都把人给宰了居然还没赶过来。” “姐……长官,我们不把瑜进学长的尸体埋一下吗?这样暴尸荒野太可怜了吧?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队友吧?而且还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端木琴面露微笑,她把手搭在端木启的肩膀上说:“你知不知道佛法中有一个说法叫做肉身布施?国内的少数民族那里就有这个习俗,好像叫做天葬吧。这就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尸体交出来,给虫蚁走兽充当食物,死后依然还帮助到了其他生灵,我这也算是在帮方瑜进积攒功德嘛,他平时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正好布施布施消除一下自己的业障。” 端木启无奈地看了一眼方瑜进的尸体,始终都没有说话,然后就僵硬地点头说:“我,我知道了。” 端木琴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知道了,长官。” 回到了据点后,端木琴就把所有的士兵臭骂了一顿,原因是他们的动作太慢,居然还得劳烦自己这个总指挥亲自动手。 骂完之后,端木琴就接过了端木启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随后她脸上就露出了温和的神色,说:“不过这一回大家也辛苦了,你们的付出我不是没看到的。任务前期一直都执行地很好,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你们做的还是相当完美的,不愧是我手底下的兵,没丢我的脸。” 听到端木琴的这番话,特种兵们的脸上都稍微有一点笑容,只有端木启知道这是姐姐的常用手段,她也不是一直都在指责人,有时也会露出赞许的笑容夸奖他人干的好的地方。端木启从小就是这一套手法的资深受害者,所以心里非常清楚。 端木琴从拍了拍手说:“大家想必也都累了吧,去休息吧。接下来在据点内可以自由行动,你们要好好储蓄体力,准备下一场的战斗。” 特种兵们都对端木琴敬了一个礼后,就在据点内开始吃饭休息,到了下午六点时,端木琴就命令众人开始集合,她说:“战斗的时刻已经到了,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战斗。我们将要对敌军要塞发起总攻,你们准备好了吗?” 特种兵们齐声大喊:“准备好了!长官!” “我听不到,像个男人一样说大声点。” 震耳欲聋的声音向端木琴传来:“准备好了!长官!” “非常好,我顺便还要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今天这一波进攻就是最后的战斗了,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这一次进攻失败了的话,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活下来的,我都会对剩下的所有士兵处以极刑,我不希望看见有谁后退,你们明白了吗?” 所有士兵大喊:“明白,长官!” 端木启吓了一跳,想:“姐姐是认真的吗?今天才第二天啊。” “你们剩下的选择不多,要么是成为一名怯懦的逃兵,被我用严厉的酷刑斩杀,要么就像个男人一样,轰轰烈烈地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不过也不是没有活路,那就是攻陷敌人的电波塔控制室,到那时战斗就会结束,活下来的人将会获得荣耀,成为当之无愧的英雄。现在出发吧!” 特种兵们都大吼一声,然后就跟端木琴一起走出了据点,众人一起坐越野车离开了小镇,跟着就往要塞的方向开始前进,端木琴没有坐越野车,而是骑着那辆抢来的摩托跑车在前面领跑。 这时太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渐渐在大地上收敛,端木琴开足了摩托车的最大马力在荒野上尽情奔驰,劲风刮在她的脸上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还有些快意。 到达了要塞附近后,端木琴就看到了远处有一座瞭望塔,塔上有一名士兵正在用望远镜扫视四周,由于角度的原因,那名士兵正好就背对着端木琴等人,所以这么一大波车队到来也没有发现。 端木琴想:“昨晚被我们打了一次后,终于因为受不了而设置了岗哨站吗?”端木琴立即刹车,然后抬起双手往下压,做了一个示意停止的手势,在她后方的车队立马也减速停了下来。 端木琴没有转身,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她高抬起右臂,用手指指了一下瞭望塔顶部的士兵。 端木启立即会意,取出了静音狙击枪对准了瞭望塔内的士兵扣下了扳机,虽然端木启的动作相当快,也没有多少狙击的瞄准前准备,但子弹笔直地飞了过去,正好就打中了那名士兵的后脑勺,然后那名士兵就倒在塔内,端木琴还听到了轻微的倒地声。 第四十七章 爆破行动10 然后端木琴就拿出了望远镜观察瞭望塔底部的情况,这只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岗哨站,军帐下就几张桌子,除了那名塔底的士兵以外,绿色的帐篷内就两名士兵坐在椅子上聊天。 端木琴回头说:“三名狙击手出来。” 不只是端木启下了车,还有两名也拿着狙击枪的特种兵也下了车,三人一起对着端木琴敬礼说:“长官有何吩咐?” “那边还有两个人,二十七号和二十八号负责左边的人,端木启你负责右边的人,等我发号命令就射击,如果那边还有活人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端木启立即就和两名狙击兵找到一个视野良好的狙击点,三人一起用枪瞄准了自己的目标,端木琴说:“我数到一就射击,三、二、一!” 由于三把枪同时射击,所以端木琴只听到一声射击声,那两名士兵同时倒在地上。端木琴点头说:“干的非常好,我很满意。”听到端木琴的夸奖,端木启和两名狙击兵脸上都有了笑容。 忽然要塞内就开始响起了警报声,端木琴和端木启一起脸上变色,端木琴皱着眉想:“怎么回事?” 端木琴就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到岗哨站内,却看到一间帐篷房里,一名士兵手上正拿着传呼机通话:“我无法确认敌人数……” 在对射中不仅仅要比拼双方的枪法,往往谁能更快地从枪套内拔出左轮枪就算谁赢。端木琴由于常年打架,从小就身经百战,所以身体协调性相当出色,就在端木琴视线内出现那名士兵时,她已经从腰间迅速拔出手枪,那名士兵话还未说完,头部就中了一弹直接死亡。 将那名士兵射杀后,端木琴就走到对讲机旁将其捡起来,对着通话口说:“去告诉你们总司令,你们会输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你们碰上了我。”然后端木琴就将对讲机扔到空中,迅速抬枪扣下扳机将下落的对讲机打烂。 走出了帐篷房后,端木启就焦急地问:“姐姐,怎么办啊?”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这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的,以后还怎么承担重任?敌人发现了我们也是好事,我正好也不想偷偷摸摸地进攻。”端木琴立即就回到车队旁说:“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出列!” 立马就有两拨人站了出来,端木琴说:“第一小队负责从正面进攻,第二小队在后方进行支援,小启,你也和二十七号二十八号一起,进入第二小队进行狙击支援。”端木启和两名狙击兵就迅速走进了第二小队。 端木琴点头说:“很好,现在开始进攻吧,你们这群渣滓给我记住了,我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听到敌人的惨叫声!” 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开始往要塞的门口前进,这时已经有大量的士兵冲出了东门,手持武器在大门前严阵以待,找到了一个好的鸟瞰点作指挥部的端木琴就在对讲机内下达命令:“第一小队找一个有起伏的地形做掩护,开始试探性进攻。” 很快第一小队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并且靠近了大门,门前的士兵也发现了第一小队,于是双方就迅速开始激烈交火,在后方的端木启也拿出了背上的一把黑色的狙击枪放在手上。 这把黑色狙击枪是端木琴花费了1200购买的最高级狙击枪,无论稳定性、射程、射击精度以及弹匣容量都是最优秀的精品,子弹也是具有强大穿透力,连钢板都可以击穿的“蝮蛇刺弹”。端木琴对自己弟弟的射击能力有信心,于是就在战斗前,将这把最高级的武器和昂贵的特制子弹给了他。 端木启命令其他特种兵将肥大的狙击服罩在自己身上,他屏住呼吸,开始驱逐心中的杂念和对姐姐的恐惧感,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上,然后他就用眼睛对准了要塞的墙上。 除非情况特殊,否则狙击手第一个该解决的目标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敌方狙击手,狙击手作为一个相当特殊的兵种,最大的优势是其攻击射程可以保证自身足够安全,只要隐蔽得当,一开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大多情况下,唯一能攻击到狙击手的也只有敌方的狙击手。 端木启观察墙顶,正好就看到一片反光的狙击镜,端木启耐心地对准对方,等到那名狙击手把头探出来后,端木启就迅速用精细的动作移动枪管,在十字的交叉点对准敌人的头部时扣下了扳机。 血液就从那名墙顶的狙击手头部溅射出来,然后他就直接倒下,端木启扫视了一圈墙顶和其他适合射击的山丘后,就开始对身旁的两名狙击兵说:“你们看准墙顶,把四周盯好,看到狙击手就立刻报点。” 那两名狙击兵立刻答应,端木启就将枪头对准了站在要塞大门前的士兵,虽然前排的士兵都顶着防弹盾牌在作战,但端木启这个角度正好就能攻击到敌人的侧方。 端木启对准一名盾牌兵扣下了扳机,由于手持盾牌的士兵移动都比较缓慢,所以他们往往是最好的靶子,端木启这一枪直接就打中了那名士兵的头部钢盔,特制的狙击子弹穿过头盔,刺进了脑骨内,直接就决定了那名士兵的命运。 端木启没有因这一点小小的战果而欣喜,他继续转移枪头,对着另一名拿着步枪的士兵狙击,在端木启的这种特制子弹面前,防弹衣和钢盔全都犹如饼干一样,那名士兵胸口中弹,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这种每扣一下扳机,就会有一个人倒地身亡的感觉相当地奇妙,原本端木启还以为自己会厌恶或者是害怕,但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胸膛中充满着的只有躁动的喜悦。用狙击枪单方面地屠杀敌人,看着他们在绝望和困惑中倒下这种事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反感,反而还隐约有一种上瘾般的快感。 端木启在又杀死了一名敌人后,就无奈地想:“难不成我们家族的人体内流动着恶魔的血吗?” 但战场并不是一个能容人细想的地方,端木启即刻就抛下了心中的念头,继续自己的收割工作,在他的枪口下,一共有二十九名敌人中弹身亡,战绩居然比负责主攻的第一小队还要好。 但要塞内的兵力似乎无穷无尽,倒了一群士兵后,还有新的一批继续拿着武器出现在东门,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一开始冲得那么凶悍,进攻的步伐稳重了许多。 端木琴一直都在用望远镜观察局势,她点头想:“太好了,没想到效果居然有这么好,他们不但没有被冲乱阵型,反而还压制住了敌人的攻势。” 端木琴点开商店,立即就购买了一架通体漆黑的武装直升机,她立即喊:“第三小队,到你们出场的时候了!” 立马就有一队人进入直升机内,开始驾驶直升机向要塞内飞去,端木琴也控制无人侦察机飞到高空,观察要塞内的情况。 很快武装直升机就冲进了要塞内,控制着机枪的特种兵开始扫射东门内的士兵,由于这里的士兵站位密密麻麻,所以几乎每一颗子弹都物尽其用,打在了士兵的身上,一瞬间就有十几名士兵全身喷血倒地而亡。 端木琴也立即用对讲机下达命令:“第二部队开始打主攻,现在开始用最大火力攻击敌人!第一部队负责策应他们,第二部队的队医迅速移动到第一部队开始抢救伤员。” 部队内的人士开始执行端木琴的命令,端木琴把对讲机收起来,转身对身后剩下的人说:“你们就是第四部队了吧?你们也迅速赶往东门,支援第二小队的进攻。” 除了端木启等狙击手外,第二小队的士兵立即就举着冲锋枪往前冲刺,他们一直按兵不动,早就在心里憋着一股劲,所以在进攻时格外卖力。刚到达射击距离后,就开始对着敌方士兵展开猛攻。 面对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站在门前的士兵都立即往后退,但门后也有一架武装直升机在使用凶猛的火力对他们进行压制,就像是空中有一辆坦克攻击他们一样。门外的想后退,门内的想出去,内外两边的士兵立马就挤在了一起,彼此推搡,别说持枪射击,就连站稳都成问题,一瞬间要塞的东门就乱成一团,还有人倒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 面对这样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只用开枪射击而已,很快就有不少士兵倒在了地上,转眼间要塞的东门就堆满了尸体。 端木琴用望远镜看到了此刻的战况,心里顿时就十分得意,想:“即便没有了方瑜进,我们这一局依然还是稳当地拿下了。到时候不知道那家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忽然门内的一名士兵取出了一个榴弹发射器,对准了空中的飞机射了一发,虽然飞行员努力操控机身躲避,但榴弹还是击中了直升飞机的尾浆,尾浆负责着直升飞机的稳定作用,一旦损坏整架直升机将无法飞行。 空中的那架黑色直升飞机就开始在半空中旋转,然后就以惊人的势头坠落在地上,砸在地上后,飞机头部的旋翼就在地面猛烈地划动,搅起了巨浪般的碎石屑,同时还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不少要塞内的士兵都惊恐地迅速后退。 一辆直升飞机落地的动静一点也不小,再加上端木琴一直都在用侦察机观察内部情况,所以她立马就掌握了内部的情况,端木琴无奈地用手揉搓前额的刘海想:“应该派两台去干扰的,没想到对方也准备有rpg,我太小看他们的军备了。” 不过好在东门的兵力经过一轮轮的消减后,也终于抵挡不住第二小队的突击,第二小队冲进了门内开始与要塞内的士兵交火,端木琴这时已经被瞬息万变的局势弄得有些焦头烂额,她捂着额头想:“接下来该怎么打,再用剩下的钱买一辆直升机增援火力,还是说就靠他们自己强行打过去?” 端木琴跟着就望向了侦察机拍摄到的录像,虽然第二小队一出门就遭受了四面八方的进攻,但要塞内已经有士兵开始在一边射击一边后退,端木琴没有遗漏这个细节,她立即就想到:“他们的斗志已经开始衰退了,这场仗能赢!” 端木琴立即拿起了对讲机说:“第一小队除了伤员和队医外,其他人也都配合赶来的第四小队一起攻进去。端木启你给我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好好指挥现场的调度!” “喂,这里是指挥处,第二小队对准包围圈的十二点方向集中火力,争取打开一个口子!并且别堵在门口了,给后面的兄弟们让个道儿!” 第二小队就开始一起对准正对着大门的方向进攻,要塞内的士兵开始显露出溃败的迹象,然后他们就开始后撤,一直都在关注着战场情况的端木琴也看到了他们往后退的景象,立即就说:“好极了,他们开始怂了!所有队伍集合后立即就向着电波塔前进!胜利即将是我们的了!全都给我坚持住!” 第四十八章 爆破行动11 所有队伍集合之后,立即就向着电波塔进军,由于电波塔高耸挺立的缘故,就导致它是要塞内最显眼的建筑物,所以找到它的方位一点也不困难。 然后端木启就看到被修复的不只是电波塔,电波塔的外侧还搭建了一层类似于防护墙的钢铁围板,端木启立即就想到:“这个应该就是用来防御rpg轰炸的,不然第三天夜晚姐姐再像游戏开局那样射出一发炮弹的话,电波塔一定会被摧毁掉,他们就必输无疑了。” 到达电波塔底的地下通道入口时,端木启就发现这里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守卫驻扎,他拿起对讲机说:“报告长官,电波塔的控制室没看到任何兵力驻守,与瑜进学……与副长官的报告不符。” 端木琴想:“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让它唱空城计?应该是宁语市队的人集中所有兵力攻打东门去了吧?” 端木琴立马就下达命令:“端木启你带着八名特种兵进去察看情况,叫其他人在外面防守,情况有变化就迅速向我提出报告。” 端木启叫上八名拥有冲锋枪的士兵和他一起进入地下通道,入口内部是一条昏暗的地下通道,通道上没有设置任何陷阱和机关,连一个敌军也看不到,端木启和八名特种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到达了通道的尽头。 打开手电筒,端木启就看到堵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钢铁制成门,端木启伸出手拉了一下门把手,大门却纹丝未动,随后端木启就注意到了门旁安置着一个磁卡读写器,端木启的脸色迅速就变得有些凝重,他对着对讲机说:“长官,这里有扇门打不开,似乎是要用特定的卡才行,这里有一个卡槽。” 端木琴嘴巴微张,她立马就说:“那门能不能硬开?用霰弹枪试试看!” 端木启接过了一名特种兵递来的霰弹枪,对准门的闭合处开了一枪,霰弹内的铅弹丸直接就嵌进门内,端木启连忙对对讲机说:“姐,怎么办啊?这扇门太厚了,霰弹枪根本就打不穿。” 端木琴捂着脑袋想:“我还奇怪对方怎么就敢让我们进入如此重要的命脉,原来是有严密的防护在这里,现在怎么办?用物理手段强行攻破那扇门?既然需要卡的话,那么卡在哪里?” 就在端木琴迟疑时,她忽然就听到要塞内传来了一阵阵的枪声,端木琴连忙望向侦察机的画面,就看到不知何时起,电波塔控制室的四周忽然就出现了一大批的持枪士兵,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开枪射击站在门外的特种兵,虽然那些特种兵也迅速用枪械反击,但终究是难以抵挡这种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进攻,很快就有不少特种兵倒在了地上。 端木琴的对讲机内也传出了焦急的声音:“长官,我们被包围了!敌方是在故意埋伏我们!” 端木琴用手捏着额前的秀发想:“那时在东门的撤退并不是真的斗志消散了,而是在故意示弱,引诱我们到这个地方来趁机围攻我们。我太小看对方了,怎么说也是连胜两场比赛的队伍,不可能会这么没脑子。” 然后端木琴就愤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如果是平时,这种陷阱她还是能察觉到的,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战后,端木琴已经被不断变化的战局弄得有些焦躁和兴奋,内心已经不如平常那样冷静,所以就上了这个当。 而且如果自己一直操控着无人侦察机关注着局势的话,说不定就能早一步发现敌方的埋伏,在军事行动中抢占先机是无比重要的一件事,如果能早些发现的话,就可以提前命令已方特种兵提前撤退,说不定就能挽回一线生机。 端木琴越想越觉得懊恼,她用手重重地跺了一下脚想:“方瑜进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是做事冲动不够冷静。看见一点小利就他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操他妈的端木琴。” 不过现在局势紧张,连给端木琴后悔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她叹了口气后,当即就拿起了对讲机说:“你们现在迅速都撤退到地下通道内进行龟缩防守!支撑住就行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可以说是万分凶险,端木琴心里非常清楚,退进通道内其实也是死路一条,敌人到时候可以往里面投掷手雷进行攻击,也可以投掷催泪弹然后再用冲锋枪进行收割,地下通道内没有退路,自己的部队又挤成了一团难以发挥,对方可以说是怎么打怎么赢。在特种兵进入通道的那个瞬间时,他们已经可以说是死人了。 但是端木琴也知道自己没得选,在被敌军包围的那一个瞬间已方就已经落入下风了,强行突围是必死无疑,站在原地也就是当靶子被敌方射击而已,怎么选都是个死,还不如撤退多争取一点时间。 这时端木启焦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带着哭腔说:“姐,怎么办啊?敌人已经攻进来了,我们的人都挤在一起,根本就射击不到对方。” “你给我冷静!”端木琴对着对讲机大声说,然后她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而用平静的口气说:“这不还有我吗?我现在就赶往战场,你们拖住就行了,尽量减少伤亡!” 然后端木琴就挂断了通讯,点开商店界面购买了一堆装备和道具配备在自己的身上,最后她就想:“但愿方瑜进给的情报会是对的吧,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e7或e8中的一栋豪华房子对吧?” 随后端木琴身后的火箭背包就开始喷射压缩气体,由于反冲力的原因,端木琴的身体就开始腾空。端木琴立即就控制火箭背包冲上蓝天,一鼓作气地飞进了要塞内部,在正上方俯瞰整座要塞,看准了目标的她就像一头捕食猎物的秃鹰一样,对准了要塞东区的一栋房子冲了过去。 端木琴在俯冲时慢慢减缓速度,对准了玻璃窗缩进身子撞了进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要塞的总指挥部就有一人伴着飞舞的玻璃碎片滚进了房间内。 端木琴在滚动的过程中迅速摁动按钮,使用了军用安全气囊,几乎就在一瞬间内,她的四周就多了一个椭圆状的橙色打气囊,她的身体撞在了富有弹性的气囊上,身上的冲击力道慢慢消散,最后就被弹回到地板上。 指挥部内不少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吓到,然后就有士兵迅速抬起枪说:“什么人?” 端木琴没有迟疑,立马就滚动身体躲到一旁的柜子后方,在她刚才躺着的地方已经有好几颗子弹射了过来,将地板打出了几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端木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毒气弹向后扔去,黄色的烟雾迅速在密封的指挥部内弥漫,不少人都开始咳嗽流泪,体质较差的人已经躺在地上痉挛。 端木琴一开始就戴好了防毒面具,所以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点开尚典界面购买了一把spas-12多功能霰弹枪,旋即从文件柜子后面站出来,对准面前的持枪士兵开了一枪。 如果要论近战威力的话,除了少数大口径手枪外,世界上最好的武器一定就是霰弹枪,杀伤力强,覆盖范围较广,即便是凶猛的野兽也抵不住霰弹枪一枪的威力。端木琴本人也非常喜欢这种威力强悍,几乎一梭子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武器。要不是有《枪支管理法》阻拦着,端木琴说不定就会开启一个收集霰弹枪的爱好。 短短几秒内,指挥部内的人几乎都死在了端木琴的枪口下,由于霰弹枪巨大冲击力的原因,不少人的身体都是飞到墙壁上留下了一大滩的血迹再倒地死去的。 端木琴望着满屋的尸体和缓缓溢出的血泊,心里颇为满意,想:“看来不止身手,我的枪法也没搁下,不过霰弹枪好像不需要什么枪法。” 就在端木琴得意时,她突然神经就揪紧了一下,然后她就迅速扭动身体,躲开了一发射向她的手枪子弹。 这种事情在以前也发生过不少次,每当有人对端木琴发起偷袭时,她总是能提前躲开,虽然眼睛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耳朵也没有听到攻击的声音,道理也难以说清,但端木琴就是能预先感觉得到。端木琴靠自己的这个精准的直觉躲开了无数次的攻击,所以虽然打了不少架,但她也极少受伤。 对着端木琴开枪的常泽涛张大了嘴,想:“这怎么回事?我是背对着她开枪的呀,她难道背后长了眼睛?” 端木琴在转身的同时拉动枪管的前护木上弹,然后就对准常泽涛开了一枪,常泽涛的身体向后飞去,接着就倒在了地上。端木琴看他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立即就想到:“他肯定就是宁语市的队长,普通士兵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么一个东西的,他应该在刚才看到毒气弹时用手速在商店界面购买了防毒面具给自己戴上,所以才没受到毒气的影响。” 接着端木琴就向常泽涛的尸体走过去想:“既然他是这里的头儿,那么他身上说不定就放着重要的东西。” 搜索了常泽涛的口袋后,端木琴又打开了他的上衣口袋,果然就在前胸的口袋内找到了一张黑色的磁卡,卡上面写着“电波塔控制室”六个端正的大字,端木琴的脸上刚露出笑容时就立马僵住,因为她看到有一枚铅弹打穿了磁卡,直接就打出了一个明显小洞。 端木琴捂着额头想:“这好像没伤到磁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妈的,如此重要的卡这家伙居然放在前胸口袋里,是不是傻?” 端木琴就将磁卡放进口袋内,接着就安心地拍了拍口袋。忽然指挥部内的对讲机发出了声音:“报告总指挥,电波塔附近战况顺利,敌人已被我们完全压制!” 端木琴忽然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对讲机旁,捏着自己的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这里是指挥部,全军立即停止攻击,撤退等待下一步指示。重复一遍,请立即停止攻击!” 对讲机内却传出了一句话:“我们虽然是人工智能,但我们不傻。” 端木琴愣了一下,然后双颊就多了两抹红晕,她将对讲机放回原位,推门离开了指挥部。 指挥部离电波塔并不远,端木琴拿出了对讲机说:“我拿到磁卡了,我现在就去你们那里,你们也立即开始反攻,想办法在通道的入口处接应我。” 对讲机里传出了端木启的声音:“姐,那你怎么进来?外面全是敌人啊。” “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端木琴说完后,就在商店界面用剩下的所有钱购买了一辆黑漆漆的vk3601虎式坦克,端木琴进入坦克后,就按照游戏教程开始操控坦克前进。 不少士兵在看到坦克后,都立马大声呼叫:“这里有坦克!报告,这里有坦克!” 端木琴控制坦克射出一发炮弹,即刻就有不少士兵倒在了凶狠的炮火下,端木琴继续驾驶坦克碾过他们的尸体前进,不少士兵都立马转移攻击目标,对着端木琴的坦克开火。但在坦克外部的镍合金钢装甲面前,这些子弹就犹如儿戏一样。 端木琴很快就冲刺到了通道入口前,由于她替友军分担了不少压力,所以也有特种兵走出了通道,利用坦克的掩护开始射击,端木琴开完一炮后,就打开了顶部的盖子迅速离开了坦克,接着她就冲进友军内大声说:“来一个人进去继续开火,打死这群龟孙!” 下达了指示后,端木琴就在人群中推挤着向通道最深处前进,由于大家都领教过这位顶头上司的威严,所以都让开了一条道,谁也没有胆量去挤她。所以虽然通道内站了不少人,但端木琴却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最深处。 端木启激动地抓着端木琴的手说:“姐,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有你就没有问题。” “那些废话等到游戏结束后再说吧,炸药你们都准备好了吧?这游戏即将就要结束了,我还有些舍不得呢。”说完后,端木琴就取出了磁卡,微笑地用磁条在读写器上刷了一下。 “身份信息确认完毕,请输入密码。” 第四十九章 爆破行动12 用磁卡在读写器上划了一下后,读写器就开始要求输入密码,并且一旁的触摸屏上还浮现出了一个密码输入界面,除了0到9的十个数字以外,最下面还有着“确认”和“取消”两个选项。 端木琴和端木启两人一起瞪大了眼睛,端木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我操,这他妈是在开玩笑吧?还要输入密码?” 端木启沮丧地摇了摇头,想:“这个控制室是决定着整场比赛胜负的重要地点,进入的难度会这么大也是正常的。” 端木琴捂着额头想:“怪不得宁语市的队长不把卡藏起来,而是放在非常容易找到的前胸口袋。原来他还留着后手,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反击都成问题,哪里还能慢吞吞地找密码?” 就在两人迟疑时,地下通道的入口已经传来一阵阵的交火声,端木启焦急地说:“姐,怎么办啊?我们现在连出去都成问题了!” “你别吵!”端木琴怒斥一声弟弟后,就在密码输入界面输入了123456然后点击确认,触摸屏立即就发出了声音“密码错误,还剩下两次输入机会。” 端木启摇头想:“这怎么可能对呢?” “我知道了。”端木琴带着微笑把手枪举起来说:“正确答案就是干你娘!” 然后端木琴就扣下了扳机,子弹直接将触摸屏打碎,有的玻璃碎片还溅射出来,直接就落在了地上,而损坏了的触摸屏内还有电光流动,最后就冒出了黑烟。 端木启捂着脑袋尖叫了一声说:“姐……你这是干嘛呢?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拿到密码呢!”端木琴这样将触摸屏打碎了,即便他们事后获得了密码恐怕也无法再进入电波塔控制室,端木琴这一发子弹不止打烂了触摸屏,也将他们进入控制室的最后一点希望打破了。 “我告诉你,会干扰到决意的因素最好排除掉。要是因为满脑子从敌人手上想着拿到密码,而耽误了扣下扳机的速度怎么办?现在我这样一做不就杜绝后患了吗?与其想着活捉敌人,还不如退而求其次选择见人就干,来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呢。” 端木启不懂端木琴的意思,他心里依然还是舍不得放弃进入控制室这个计划,毕竟为了到达这里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但他也不敢违逆端木琴的决定,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说:“好的,好的。” 跟着端木琴就点开了商店界面,用仅剩的一点点零钱购买了一个扩音器。她对准扩音器说:“大家都听好了!控制室已经进不去了,我们本次作战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 不少特种兵听到作战失败时,脸上瞬间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端木琴嘹亮的声音继续在通道内回响:“我们会死在这里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们最好不要抱有敌人会饶了我们的天真想法,毕竟我们杀了那么多敌人,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被抓住的话,说不定又是一番凌辱,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战死呢。” 端木启想:“姐姐是要大家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不过人总是要死的,在死之前你的行为将会决定你的价值,是孬种还是勇者就看这一回了!记住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了,杀了十个你就是真正的英雄。死在战场才是男子汉真正的归宿,大家放开手尽情战斗吧!” 说完后,端木琴就举起手大声吼了一声,似乎是被端木琴所鼓舞,所有特种兵也都举起手响应她的号召,然后端木琴就对着扩音器说:“好的,那么现在在前面的人迅速往外冲出去,给后面的弟兄让道。” 端木启却还在想:“要是瑜进学长还在就好了,他说不定会有办法的。” 很快端木琴手下的特种兵就按照她的命令来做,借着坦克的掩护往外冲刺,一开始冲出去的人很快就被密集的子弹给打死,但是后来从通道内涌现的人越来越多,要塞内的士兵开始有些应接不暇,端木琴这一方的势力也终于能打出一些反击。 端木琴和端木启也迅速从通道内冲了出来,端木启借着掩护趴在地上狙击,而端木琴则掏出了腰间的手榴弹,对准了电波塔的底部扔了过去,由于控制室通道入口和电波塔距离极近,所以端木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手榴弹扔到了目的地。 接着端木琴就从地上的尸体身上搜索手榴弹,只要拿到了全都往电波塔那里扔,因为这个建筑物是这局游戏的胜负点,所以端木琴虽然很想用冲锋枪大开杀戒,但还是克制住了心里的念头,把精力集中在轰炸电波塔上。 也许是端木琴的行为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立即就有一把狙击枪对准了端木琴开始射击,端木琴虽然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在对自己射击,但这一回的直觉反应还是慢了一拍,更何况人类的速度是很难和子弹抗衡的,端木琴的腹部直接被狙击枪打中,她立马就倒在了地上,右手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端木琴叹了口气想:“我也算是尽力了,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即便如此,端木琴也不打算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虽然腰部无法用力,但她用手支撑着身体在地上翻了个面,爬到了其他一名特种兵的尸体旁,抢走了他手上的短剑冲锋枪,对准不远处的敌军开始射击。 很快就有士兵也开始对端木琴开枪,虽然射来的子弹不多,但端木琴躺在地上不能行动,所以还是有两枚子弹分别打中了她的右胳膊和背部,端木琴忍耐着疼痛用左手掏出手枪,继续对着敌人射击,在端木琴心里,哪怕是再多打中一名敌人也是好的。 很快手枪内的子弹就被射空,端木琴由于三个伤口同时在流血,她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她脸上露出来的是满意而欣慰的表情,她微笑着想:“不管这一局胜负如何,但过程真的是很开心。” 眼前的景象陷入一片漆黑后,端木琴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自己回到了游戏舱内,她从舱内起身穿鞋,端木启也跑过来说:“姐姐,你也死了吗?” 端木琴点头想:“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命运的安排了。” 两人离开了游戏舱室,端木启说:“不知道我们这一局能不能赢,要是输了的话,瑜进学长一定会生气的吧?姐你想好了到时候该怎么跟他说吗?” “哼,他生气顶个屁用,我才是队长好吗?我凭什么要对他解释什么?” “姐,但是你这个队长职务是被他转让的啊。” “那是因为选拔赛的最后没有我他就输了,方瑜进不喜欢欠我人情,所以就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了,我们已经算是扯平了。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压根就只想赚钱,不想承担太大的责任,你看他像是那种喜欢当大哥的人吗?” 端木启挠了挠额头说:“瑜进学长比较与世无争吧,他也确实不像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不过这个队长位置姐你应该非常喜欢……” 端木琴皱了皱眉,她立即就打断了端木启的话:“够了吧?我是你姐姐还是方瑜进是你姐姐?你怎么老帮他说话?胳膊肘净往外拐?” 端木启苦恼地想:“你和我以后的人生能否幸福就看他的了,我怎么能不帮他?” 两人回到了301内时,胡衍和乐央都面露笑容表示欢迎,只有方瑜进眉头挤在一起,凝成了一个川字。但方瑜进却是第一个提问的人:“怎么样?你们两赢了吗?” “没赢哦,我们的据点被人发现了,对方用火箭炮把我们两个给炸死了,我们已经掉入败者组了,哈哈哈。” 方瑜进听到比赛输了,立马就脸上变色,端木启立即解释说:“我姐姐开玩笑的,瑜进学长,这一局胜负未定,我们带着大部队攻进了敌人的内部,已经把电波塔给炸倒了。” “那控制室呢?电波塔坏了是可以修的啊。为什么不直接向控制室前进,我报的点错了吗?” 端木琴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她故意用悠闲的口气说:“错了哦,万万没想到那里居然是军火库,控制室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反而还死了不少人。没关系的,下一盘好好发挥就行了。” 方瑜进的心被端木琴的话弄得七上八下,他立即就伸出手说:“把优盘给我,我要看比赛录像。” 端木琴用手支撑着脸颊说:“我就不,你有种来抢啊。咱两过过招呗。” 众人看方瑜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都有些不安,乐央连忙说;“琴琴姐,给我看看行吗?让我看一看你们三个的英姿吧,这一回你的表现肯定特别帅!” 端木琴从口袋内将优盘递了出去,乐央将优盘插进客厅的悬挂式电视机内,然后就用遥控器点开了比赛。 端木琴原本还在望着微波炉内热的菜,忽然她就想到在第一天晚上自己特别叮嘱过一号要保护好方瑜进,要是这段录像被翻出来那人可就丢大了,她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沙发旁拿起了遥控器说:“前面没什么好看的,给你们看个特精彩的,我是如何干掉方瑜进的。”然后端木琴就选择了32倍速度快进录像。 很快端木琴就将录像跳到了她骑摩托车追逐宁语市队的人一段,端木琴就摁了播放键说:“这一段也看看,我的摩托技术还不错吧?” 三人看端木琴居然把摩托车骑到人行道上,他们都惊讶地张开嘴,乐央想:“一边骑摩托车一边开枪赶人,我们这边比较像坏人啊,不对,简直就是坏人。这一段绝对不能往外放。” 胡衍苦笑着说:“哈哈,仔细想想这也都是为了救瑜进啊,队长可真是够拼的啊。” 方瑜进用手支撑着脸颊淡漠地说:“这真的是为了救我吗?老胡你睁大眼睛看好了,骑摩托的那个可是乐在其中啊,她只是在单纯地发泄自己的**而已吧?我是没见过骑摩托上人行道还能笑得这么欢的人类。” 端木琴立马就捏紧了双拳,她想:“马上就是开枪的画面了,我得忍住,不能失态。” 很快电视内就播放到端木琴与鲁顺对峙的情节,方瑜进却注意到鲁顺的样子有些不对,想:“怎么回事,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是要干什么?” 忽然电视内的端木琴就带着畅快的笑容开枪将方瑜进和鲁顺射杀,方瑜进的脸色变得铁青,端木琴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而胡衍、乐央和端木启都感觉有些尴尬,两人想:“原来这就是当时的经过,怪不得方瑜进会那么生气。” 方瑜进指着电视机对身旁的两人说:“不妨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们觉得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胡衍和乐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好用干笑来缓和气氛。 第五十章 不和的阴影 很快电视机内的端木琴就给了方瑜进最后一枪,然后端木琴就对端木启开始说明肉身布施的道理,方瑜进紧紧咬住了牙齿,转头指着表情得意的端木琴说:“端木琴,你要不要脸?你怎么不去肉身布施?” “诶,我还真就有这个想法。我死后尸体就放到藏区给雄鹰当食物算了,这种尸体处理的方法也比较帅气嘛。” 方瑜进气的身体打颤,乐央连忙说:“我想起来了,庄子的《列御寇》里也说过‘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于此,何其偏也?’意思是在荒野就会被老鹰吃掉,在棺材里会被虫蚁吃掉,夺走老鹰的口粮而拿去救济蚂蚁,多么地偏心啊?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到庄子的豁达与幽默,从中也可以看到道家的顺其自然……” 胡衍迅速鼓掌说:“连《庄子》也知道,好厉害啊,大家快来听一听啊。” 方瑜进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坐回到沙发上继续观看录像,端木琴也和端木启一起回到餐桌处开始吃饭。 录像往后播放,很快就到了端木琴命令众人发动总攻的情节,方瑜进想:“第二天就全兵出击倒也不是不行,一般人恐怕都会以为第三天才是决战时刻,毕竟普通人不会进攻地这么急。她却提前了一天,打宁语市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也挺好。” 但是接下来的剧情却又让方瑜进大失所望,因为端木琴在进攻岗哨站时太过急躁,直接就拉响了要塞内的警报,方瑜进摇头想:“如果敌人能提前察觉到进攻,那么这一回的行动可以说是已经失败了一半。我就看她如何败掉另一半的优势吧。”接着方瑜进就叹了口气。 电视里的端木琴在射杀了岗哨站的士兵后,就对着对讲机说:“去告诉你们总司令,你们会输的原因相当简单,因为你们的对手是我。” 然后端木琴就将飞在空中对讲机打穿。看到端木琴枪法精湛,胡衍很捧场地说:“队长的枪法可真准,对敌人说的那番话也很有气势啊,真帅气。” “老胡,你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因为你们的对手是我’你不觉这种话相当地俗气和幼稚吗?只有在读初二的小朋友才会觉得这种装模作样的话很帅气吧?这局赢了还好说,输了这人可丢的够大的,那时我已经退出游戏了说不定也是好事,我反正丢不起这个脸。” “方瑜进,你的脸早就在全校人面前表白时丢光了好吗?你他妈怎么会有资格来说我啊?我那时都替你感觉到尴尬。” 乐央惊讶地扭头望向方瑜进说:“在选拔赛里我好像也听到过这种事,瑜进哥你真的做过这种事情?” 方瑜进打了个哈欠说:“我那时不得不这么做。正好全校人都在,干脆就在那个时候说清楚算了。” “你无所谓校内其他人的看法吗?你,那你不觉得丢脸吗?” “我知道那很丢脸,但是我不想跑到校报处去为这种事花时间。”方瑜进在述说时,全程一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 乐央张大了嘴看着方瑜进,她许久没有说话,然后也转头望向电视机,这时端木琴已经开始发动进攻,方瑜进看她的进攻计划粗暴凌乱、毫无章法,不禁在心里摇头。 乐央指着电视机问:“瑜进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啊,如果攻东门的话,就对西门用rpg轰炸进行声势较大的佯攻,吸引敌人的主要部队到西门防守,然后派遣两支潜入部队破墙进入要塞,一支负责投掷燃烧弹和毒气弹干扰敌人内部,一支配合东门外的伏兵夹击将东门的士兵歼灭,然后在敌人的必经之处设下陷阱,潜入部队埋伏在四周等待敌方的主要部队来救援,到那时敌明我暗,配合陷阱攻其不备说不定就能赢。” 端木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她指着方瑜进大声说:“方瑜进,你他妈当时怎么不说?现在比赛打完了才来装逼有什么用?” 方瑜进无奈地回头说:“大姐,那时我连要塞内的地形路道都不清楚,怎么能说潜入就潜入?我这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以为这是单机游戏?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随便打?死了就读档重来?” 两人都哼了一声,然后方瑜进就继续看比赛,看到端木琴只购买一辆武装直升机进攻时,方瑜进就想:“至少要两架互相配合进攻吧?夹击的想法是很好,但问题是投入兵力也相差太多了。唉,端木琴也就只能这样了,这比赛看得太令人着急。” 然后端木琴就攻破了东门,在要塞东门内部发生枪战时,要塞的士兵就开始选择撤退,乐央也都隐约感觉到对方这种有秩序的后退不大对劲。 接着剧情就发展到在控制室被围攻的景象,方瑜进早就看出局势的优劣了,他顿时就面如死灰,想:“这已经不用往下看了,翻盘的可能性太小了。我们已经掉入败者组了。” 就连胡衍和乐央的情绪也都有些失落,端木琴立马说:“别看这里,把视角转到我那边去!” 乐央用遥控器转移到端木琴的视角后,这时端木琴正好就冲进了总指挥室开始用霰弹枪进攻,方瑜进看到她居然将常泽涛打死时,心里立马就燃起了希望,想:“我方队长把对方队长击杀的话绝对是好消息,这个女神经病还是能发挥作用的,太好了。至少对方不能购买工人修复电波塔了。” 最后看到游戏结束,胡衍就赞叹地说:“队长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奋勇拼搏,真是帅气。” 方瑜进却冷冷地说:“打比赛就是比谁更不怕死吗?除了杀掉常泽涛外,其他都打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我们这一局难了。” 方瑜进的这些话端木琴听进耳朵内当然是极度不舒服,她瞪着方瑜进说:“倒要听听方大状元的高见。” “首先就不用开坦克进去,而是命令特种兵冲出来吸引火力,你趁机用火箭背包配合烟雾弹飞进去可以省一大笔钱的。买了坦克也不该停在通道入口用来掩护,而是让特种兵开着它撞向敌人最凶猛的火力阵线将其突破才对。炸电波塔不能说是错了,但是也该炸掉旁边的起重机吧?而且最奇怪的就是你怎么会觉得123456这个密码能通过?” 端木琴被方瑜进数落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愤怒地说:“好,你他妈聪明,我脑子蠢行了吧?满意了吧?” 胡衍转头对方瑜进说:“瑜进,可以了吧?话不能说的太绝,我们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始终都是一条心的队友啊。” “谁跟这种人是队友?你们知道在上一局游戏里他怎么说的吗?妨碍到他利益的都是敌人,我就是他敌人。” 方瑜进捂着额头苦恼地说:“我不是已经为那件事道过谦了吗?” “道歉?太好了,你捅了我一刀然后就道歉,大家就是依然是朋友了,就可以在一起开心地玩耍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好糊弄的吗?你说那些话时你怎么就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多少伤害?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不择手段、阴险卑鄙的人当队友,那时我很高兴开枪把你给打死了,方瑜进。” 方瑜进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说不出地恼火,他瞪着端木琴说:“我正好也想问一问你,端木琴,你到底想不想赢?你对我有不满我忍了,问题是你不能把比赛当成儿戏,把个人的情绪带到比赛里,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看到两人又起了纷争,乐央这一回没有再苦口婆心地开口劝架,她仿佛脱力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胡衍则立即说:“你们两都冷静一些,大家不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慢慢谈,我为你们泡一杯绿茶消消气吧,大家都冷静一些。” “我现在只想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砍这个人渣一刀好吗?方瑜进,我也说清楚吧,我想赢,但是我特别讨厌你,如果要和你这种人一起共事我宁可输!你知道吗?在第一天的行动前,我偷偷吩咐了一号,遇上了危险可以抛下你不管,只要他能带着情报回来就可以了。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就是喜欢看你那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方瑜进顿时就怒火中烧,他指着端木琴大声说:“你他妈是神经病吧?有你这种人吗?处心积虑地想要害死队友的队长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吗?彼此彼此吧,在光明正大的比赛中利用别人的缺陷刺激别人,这种人我也第一次见。” 胡衍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二人才好,而端木启早就被怒火满盈的姐姐给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要离队!” 众人一起望向沙发,乐央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要申请离开队伍。” 端木琴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突然就……” 乐央的眼眶内忽然就溢出了泪水,两行泪痕出现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她伸出手擦了一下脸颊,倔强地说:“我已经受够了好吗?你们两个人太幼稚、太糟糕了,我不愿和你们这种不知反省的人相处,我没那么……堕落。”说到堕落时,乐央还吸了一下鼻子。 看到乐央流泪,方瑜进和端木琴这时都不如刚才那样怒火如炽,方瑜进有些惭愧地说:“你不用管的,这……这只是我们两的事而已。” “你们两个的事已经把大家给扯进来了,你们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身为领导者的觉悟?” 忽然乐央就指着方瑜进说:“你!打个比赛至于用那么下流的手段吗?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琴琴姐的感受?在你眼里队友的想法就如此地不重要吗?你把我们队内的团结当成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副队长的责任?我丢雷楼谋!” 方瑜进被乐央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然后乐央就指着端木琴说:“就你还队长呢?还以为自己很帅气是吧?你就不会和瑜进哥沟通一下吗?队内有不和你不会处理吗?反而还将矛盾扩大,你这种人怎么配当队长?我顶你个肺!” 端木琴平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脏话骂了却没有生气,反而心里还有些惭愧,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三个夹在你们中间受了多少无奈?成天就知道给自己人添麻烦,就这样也能算成年人?继续待在这种队伍里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我反正是受不了了,谁爱待谁待,违背合同的三十万罚金我会叫人送过来的,你们两个吔屎去吧!” 说完后,乐央就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直接走出301的房间重重地将门摔上,只留下屋内尴尬对望的四个人。 第五十一章 炸弹困局 端木琴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她就迅速对胡衍说:“胡领队,你去追上她,就跟央央说是我们错了,至少我是愿意向她道歉的。”端木琴说完后,就望向了方瑜进。 “我也愿意道歉。” 胡衍立马就跑到了房间门口,然后他就转过了身,对着端木启指了指方瑜进和端木琴,接着又对他做了一个跟他一起出来的手势。 端木启也立即会意,饭也顾不上吃了,放下了筷子站起来说:“我、我也一起去好了。” 两人离开了301后,就只剩下一言不发的两个人,方瑜进走到电视机后面将优盘拔了出来,而端木琴则走到餐桌旁拿起了自己专属的蓝色木筷说:“方瑜进,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你不觉得我们该谈谈吗?” 方瑜进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说:“谈谈呗,总不能说叫乐央回来我们向她道歉,但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又吵了起来。” 端木琴夹了一块香芋扣肉放到碗里说:“不过我也事先给你提个醒,方瑜进。我们暗地里互相嫌恶对方,却故意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假意和好这种没出息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知道自己跟普通正常的女孩相比有很多缺点,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逢场作戏这种事我没那个本事。” “那要是我们两个没和解呢?难道就真让乐央离队?” “不用,我离队,到时候你来带队伍。”端木琴低头扒了两口饭,然后就抬起头对着表情惊诧的方瑜进说:“她说的有道理,我不但没有处理好队内的不和,反而还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小情绪,这件事我要负主要责任。我这个队长职务终究是被你转让的,当上了队长后反而把你踢开这种事我也做不到,你怎么想我无所谓,但我不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方瑜进没想到端木琴居然会提出如此决绝的解决手段,他立即说:“这……但我也被你帮过啊,没有你我赢不了比赛,你要是离队了……” 端木琴忽然就抬起左手用食指指着方瑜进说:“那他妈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到时候你心里惭愧或是被人指责都关我屁事?” “我是觉得没必要用如此极端的办法吧?要是乐央回来看到你离队了她会乐意吗?” 端木琴听到这句话时,咀嚼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随后她就摇头说:“那你说怎么办?” 方瑜进挖了一下耳朵说:“这件事归根到底,就是你看我不顺眼吧。我拿桂殿市的队员身高做文章算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会尽量收敛些,行吗?” 端木琴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她张嘴说:“什么叫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我就问你,你愿意跟一个奸杀了十几名少女的变态强奸犯并肩作战吗?你愿意在心底里把他当成可以信任的队友吗?哪怕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 “诶,我没有强奸任何人啊,你这举的例子也太差了吧。” “性质是一样的,就是人品猥琐的程度有差别而已。” 方瑜进捂着脸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后,忽然就问:“你听过定时炸弹问题吗?” “什么跟什么?你突然说这个干吗?”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在空气中打着手势说:“那是伦理学中一个相当有名的思想实验,假如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城市里放下了一个威力极强的定时炸弹,炸弹一旦引爆,整个城市的人都一定会死。现在你把那个罪犯和他的家人都抓住了,那个罪犯相当顽固,不愿告诉你炸弹的位置,但是如果你去对他的家人用上酷刑的话,他一定会说,你会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这他妈是什么鬼问题啊?” “现实就是这样,小朋友才能逃避现实,既然当了成年人,有的时候你不得不做出缺德的选择。就像是你上次打那个亲戚一样,你敢说你动手就一定是对的吗?” 端木琴无奈地说:“那是他在耍流氓,他罪有应得我才决定出手的。我端木琴的弟弟凭什么就得受委屈?”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扯远了,回到那个问题来吧。回答我,端木,你到时候会怎么做?那个罪犯的妻子是无辜的,他还有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儿,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会不会为了保护大多数人而伤害少数无辜的人?” 端木琴脸色为难,她捂着额头说:“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通知整个城市的人疏散,亦或是对罪犯用上酷刑?” “你别逃避,你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做还是不做。”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我不会做的,到时候我宁可大家一起死掉。” “家人的性命在你的眼里就如此没有价值吗?为了维护自己的道德形象,就不惜害死大家?” “狗屁!什么叫不惜害死大家?那个炸弹是我放的吗?我到时候也会被一起炸死啊。” 方瑜进不屑地说:“那又怎么样?你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却又选择不做,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的。嘴巴上说得倒是漂亮,结果碰上了脏活就立即放弃,你这种见死不救的做法也挺卑鄙的。” 端木琴瞥了方瑜进一眼,问:“假如我下得了这个手呢?我救了大家你又会怎么说?” “你和我一样也是人渣呀,对小女孩你也下的去手?你的良知到哪里去了?碰上了这种事,你怎么做都是错的,一定会有一群人蹦出来指责你,我常常都觉得体谅别人的难处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才能。” 端木琴捏紧了拳头,跟着她就摇了摇头说:“算了,方瑜进,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记住你的保证,以后别在比赛内用这种缺德的手段解决问题了,就算要做,也一定要提前来找我商量。” 方瑜进看到端木琴终于理解了自己,就长吁了一口气,接着他又说:“那……其他的那些事就算扯平了吧?我虽然弄得你很不高兴,但你也揭了我的底,还开枪射杀了我。” 端木琴点头说:“就这么说了吧,你去找央央她们,就说我们两个已经达成和解了。” 方瑜进迅速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开始穿鞋,就在方瑜进拉开门把手的时候,端木琴忽然又说:“等一下,方瑜进。” 方瑜进回过了头,端木琴望着方瑜进的眼睛问:“你诚实地回答我,如果是你碰上那种定时炸弹的困局的话,你会怎么做?你会对无辜的小女孩用刑吗?” “家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说完后,方瑜进就走出了门外。 第三场比赛的结果还是得靠观看公开的比赛视频来知晓,由于电视内还插进了宁语市队的内容,所以众人才知道那天鲁顺的口袋内还放着一个炸弹管,一旦引爆后果将不堪设想。 方瑜进用手撑着脸颊说:“其实这是好事啊,这样一来大家就都会以为端木琴射杀我的行为是正确的。” 端木琴瞪了方瑜进一眼,却也没有再说话。 到了比赛的第三天,由于常泽涛的死亡,所以无法购买新的工人和工程师修复电波塔,最后电波塔始终没有恢复到能通讯的生命值,静炎市队有惊无险地拿下了第三场比赛的胜利。五人看到是已方赢了时,立马都松了一口气。 静炎市队拿到了可喜可贺的三连胜,就连市内的报纸媒体都在登载这些事情,不少报道都将静炎市队吹嘘地天花乱坠,在智谋比拼中如何高瞻远瞩、运筹帷幄,队内成员彼此间和衷共济、甘苦与共,几乎就将一支由高中生组成的团队吹嘘成了可以安邦定国的超级队伍。 端木琴把报纸扔在桌上说:“这些话大家看了以后,高兴一下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当真。毕竟这都是静炎市内的报纸,又怎么可能会说市代表队的坏话?” 接着端木琴就扫视了一下队内的成员说:“我们的副队长是个阴险卑鄙的猥琐男,队员是个满脑子龌龊念头的大小姐,替补又是个没什么主见、只会听天由命的家伙。队长则是个冲动暴躁,脑子里没有大局的女高中生。大家一定要学会认清现实,千万不要被几句吹捧给冲昏了头脑。” 胡衍想:“这现实也太残酷了吧,虽然除了猥琐那一条以外,其他都似乎是事实。” 乐央为难地说:“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着比同龄人更旺盛的好奇心罢了。作为一名求知者来说,能勇于正面直视那些肮脏下流的东西也是勇气的象征,其实对我来说,每一次打开电脑都是在踏上心灵的战场啊。” 端木琴冷冷地说:“我头一次见到把看****说的如此光明正大,我不知道你在点开耽美网站时还有这样的考虑与挣扎,是我错怪你了。” 方瑜进没有参与进闲聊,他走到胡衍身旁问:“老胡,下一次比赛的主题发过来了吗?下一回比的是什么?” 胡衍打开了电脑说:“不止是主题,我们下一回的对手也可以推测出来,毕竟在南方赛区三连胜的队伍并不多,除了我们静炎市以外,还有听涛市、荔树市和渝桥市三支队伍也是三连胜的好成绩,我们的下一个对手肯定就要在其中随机抽出一个来。” 端木启感叹地说:“这都是有名的大城市呢。” “那么主题呢?主题知道吗?” 胡衍看了一眼电脑说:“这一回的主题是‘警察’,是跟警察有关的法制类型游戏吧。” 端木琴在听到这个主题时,脸上立即就露出了笑容:“警察?那么这一回很可能也会有枪械战斗呢,那么这一次参赛的阵容和上一回一样,我、端木启和方瑜进。” 到了比赛开始的那天,三人就在游戏舱室进入游戏,这一回游戏开始的地点是在一个办公室内,一名身穿黑色警服的中年男性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神情肃穆,长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 那名中年男性站起来说:“参赛队伍双方为荔树市队和静炎市队,本局比赛将由我来主持,我在游戏内担任的职务是警察局的局长。比赛规则并不复杂,你们在局内执行公务,为民众排忧解难,难度越高的任务得分越高,十天后比较两方队伍的分数总和,分数较高的一方获胜。” 接着他又改用郑重的语气说:“记住了,现在你们都是子虚市警察局的一名民警,无论如何都要恪守身为人民警察的职责和底线,你不是为我工作,而是在为广大人民群众工作,这一点一定要记住。不管是谁违反了法律,你们都一定要让其受到法律的制裁!” 静炎市和荔树市的六名队员都开口回应局长的话。然后局长就要求六人离开办公室,去换上自己的警服。 出了办公室后,荔树市的队长就对着端木琴伸出手说:“你好,端木队长,早就希望和你们比一场了,今天终于是完成了这个愿望呢。” 端木琴不愿意失这个礼,立即就伸出手回礼说:“你好,刘队长。” 荔树市的队长跟端木琴打完招呼后,就望向方瑜进说:“方瑜进,当初知道不是你当队长我们三个还有些惊讶呢。这位漂亮的端木队长就是你的女朋友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是。” 端木琴和端木启都面露讶色,端木琴转头对方瑜进说:“你们认识?” 荔树市的队长笑眯眯地说:“我们和方瑜进倒是在高考时就组过队,就是不知道方瑜进是不是还记得我们。” “当然记得你们,你们是刘纤真、贾托和赵率嘛。” 第五十二章 执法者1 听到方瑜进依然还能流畅地说出他们三人的名字时,刘纤真、贾托以及赵率脸上都露出了愉悦的神色,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希望自己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贾托第一个走过来,伸出手拍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上次在组队时,我就感觉你这家伙不简单,后来知道了你的成绩是全国第一后,队长还为你感到高兴呢。” “贾托,你别说了!”刘纤真有些焦躁地制止了贾托的话。 女性看女性有时候真的是奇准,端木琴望了一眼表情羞涩的刘纤真,立马就想:“她喜欢方瑜进。” 接着端木琴就用手托住下巴想:“这位姓刘的同学看人的眼光这么差,居然还会是一个大城市代表队的队长?她们以前到底是怎么拿下三连胜的?不过方瑜进的外表也确实带有一定的迷惑性,把他丑陋猥琐的心灵给掩盖住了,一般人会上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刘纤真也走到方瑜进的面前,对着他伸出手说:“方瑜进,很高兴再见到你。这一次就让我们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吧。” 方瑜进就跟她握手回礼:“好的。” 接着就有警员呼唤六人前去领取警服,拿到了自己的那一套警服后,那名警员又带着六人到了用于居住的宿舍内参观,两队的房子彼此相邻,走几步路就可以到另一队的门前。 静炎市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被派遣去管理交通,在到达了指定的街道时,方瑜进只看到了端木琴一人,他问:“小启学弟呢?我们是轮班制的吗?” 端木琴摇头说:“不是,有个小区内出现了纠纷,有个老爷爷在家里天天锯小提琴发出噪音,引起了居民投诉,社区居委会处理不来这件事,我就叫小启去调解了,多完成一点工作就能多拿一些分数。”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我还盼望着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等我们来处理呢,没想到全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什么时候才能碰上杀人案件呢?” “诶,方瑜进,你这心态有问题啊。当警察的怎么能希望自己的城市出现杀人案呢?警察越清闲,反而就说明城市的治安越好。而且警察一开始就得从一些小事做起,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变成老鸟后才能接到重任,哪有一开始就把大案子交给你的?” 方瑜进转头望向端木琴说:“你对警察这个职业似乎有点熟悉啊,哦,对,你爸爸就是警察吧?” 端木琴忽然低下了头,用满意的表情看着自己身上的警服说:“不是那样的,我从小就希望能当一名警察,一旦拥有了这个职业,我就可以做许多我想做的事。” “虐待犯人和对无辜市民进行恐吓?” 端木琴瞪了一眼方瑜进:“是维护城市治安和教训坏人!你是不是看太多港片了啊?” 交警的任务就是指挥交通、维护交通安全、对违章行为进行处罚和处理交通事故,在上午时,方瑜进和端木琴就在车流量极大的十字路口负责指挥交通,这个就像小游戏一样简单,记住各种手势动作的意思,然后根据现场的交通情况进行疏导就可以了。 到了下午,两人就需要巡逻街道对违章停放的车辆贴上罚单,端木琴似乎对这项工作相当投入,她在给一辆蓝色休闲车的雨刷夹上罚单后,就兴奋地说:“方瑜进,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给汽车放上罚单后,就似乎能听到汽车的哀鸣声呢。” “这绝对是你的错觉。” “别这么说,像这样贴罚单的话,感觉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过瘾,看到不顺眼的家伙就给他来一张舒服一下。违章的家伙对我服服帖帖地还好,要是敢对我大声说话的话,就把他的12分统统扣光,让他领教一下我的厉害。”端木琴眉飞色舞地说。 方瑜进惊恐地望着端木琴想:“这个人真的是打算维护城市治安吗?她只是在单纯地利用职权之便来耍威风吧?我绝对不要在有这种警察的城市里生活。” 这时正好有一辆汽车开到路道旁准备泊车,端木琴立即就伸出手拦在那辆汽车前说:“先生,这里不允许停车的,请去画了黄线的位置或者是商铺前停车。” 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从车窗内探了出来,他对着端木琴大声:“怎么不能停车呢?旁边这些车不都停在这里了吗?你们警察就知道欺负无辜老百姓,凭什么别人都能停我就不能停?” 端木琴很讨厌别人对自己大声说话,她皱着眉说:“这位先生,这些车都是违章停泊,我都开了罚单的。你也不希望自己被上罚单吧?这件事我当做没看到,你赶紧开走吧。” 但那辆车还是找了个空位停了下来,里面的车主走出来说:“我就停十分钟,不对,连十分钟都不要,就几分钟的事,很快的。” “这倒也不是不行。”端木琴微笑着说:“就是得请你把驾照借我一个月,顺便扣你个两三分而已,这是最后通牒了。如果你执意要和交通执法部门正面刚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 那名车主气愤地说:“你们这群政府的走狗就知道为当官的做事,就喜欢欺负我们这群老百姓,你说让我停个几分钟会出什么事嘛?还会死人怎么滴?” 端木琴本来耐心就不好,这时看对方无理纠缠,心情也变得有些差,她走过去抓住那人的衣领狠狠地说:“虽然不会死人,但说不定会有人进医院。” 方瑜进看双方越说越僵,连忙就走过去说:“大家有话好好说,这位先生,你在这里乱停车的话会对附近居民的出行造成不便,交通秩序人人都要遵守的嘛。” “这又会造成什么不便?”那名车主喋喋不休地说:“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还没我大呢,又懂些什么?女孩子当什么警察?老老实实回家洗衣做饭不就可以了吗?” 端木琴脸上立即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挽起袖子说:“我虽然洗衣做饭等家务活一样也不会,但我会一点别的东西,那就是和傻逼讲道理的本事,准备好和你的左眼say goodbye(说再见)了吗?” 方瑜进看端木琴要动手的样子,立马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右腕,说:“端木,你冷静一些。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他也只是个npc,没道理为了一点小纠纷耽误了我们的比赛,你忘了你上次保证不会冲动的吗?”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捏着拳头说:“就一下,方瑜进,就让我打一下就行!” “大姐,人类的眼角膜十分脆弱,一下也扛不住的。你一旦把手指伸进去用指甲刮一下的话说不定就真瞎了!” 端木琴抬手捂着眼睛说:“让他在我还能忍得住之前快点滚!” 方瑜进迅速转身对那名车主说:“这位先生,你赶紧离开吧,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那名车主却不屑说:“哼哼,我会怕一个小姑娘?你看我这体型,我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提起来好吗?还说要弄瞎我?哼哼,我这脾气不能忍的,今天就留在这里跟她耗上了。来动手啊!”然后那名车主就对着端木琴勾了勾食指。 端木琴把手套脱下来扔在地上说:“呵呵,那就来练练呗,你姐我也是个暴脾气呢。”接着端木琴就向着那名车主走了过去。 方瑜进连忙挡在端木琴的面前,说:“端木,你别留在这里了,走远些,然后打电话叫部门里的同事过来。”方瑜进看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就只好叫其他交警来,争取以合法的手段解决问题。 那名车主立即说:“怎么着,还想用人多欺负人少吗?我不怕你们!”那名车主虽然话语强硬,但口气却先虚了。 方瑜进看车主似乎有要妥协的意思,立即就说:“这位先生,我暂时还可以拦住她,你要走就趁这个时间快点走,不然等人多了就不好收场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驾照被吊销吧?” 那名车主叹了口气说:“算我怕你们了,就知道找软柿子捏,有本事去刁难当官的去啊。哼!”随后他就拉开自己的车门。 方瑜进顿时就松了口气,想:“终于解决了,警察每天都要面对这种人的吗?当警察可真不容易啊。” 那名车主刚拉开车门,他突然就打了个嗝,这一下打嗝声音虽然轻,但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听进耳朵里,方瑜进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住了,他迅速伸出手搭住那名车主的肩膀冷冷地说:“这是酒嗝吧?你喝了酒?” 那名车主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通红,他支支吾吾地说:“这……就一点啤的,没喝白的。而且我也没开多少路,也就几百米吧,这不能怪我啊。” “嘿嘿,酒驾居然还敢跟警察正面闹,我忽然有点佩服你的勇气了。那就没得说了,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吧,白开水免费畅饮,我还能安排你和监狱内最勇猛的同性恋当室友,你说不定顺便开发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呢,准备好迎接崭新的人生了吗?”端木琴笑眯眯地说。 “这……这不能怪我啊。谈生意嘛,总得喝上两杯,我真没喝多少,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酒精测试仪嘛?给我测一测呗!” 方瑜进的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冰霜:“你喝了酒为什么还要开车?回答我!” 端木琴看方瑜进的样子不太对,和平常温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脸色就有些惊讶。 那名车主拍了拍胸脯说:“我车技非常好的,老司机呀,毕竟开了几十年车了,这点事我心里有数的,你看我这一路上出了车祸吗?我……我得走了,今天这事就算了吧。我不会怪你们执法态度差的。” 那名车主立即就向着汽车转身,方瑜进拉住了他说:“你听不听地懂汉语?你是死了妈吗?喝了酒还开车?你把别人的命都当成什么了?”方瑜进说到后面时语气变得越来越严厉。 那名车主指着方瑜进说:“你这个警察同志是怎么说话的?我要投诉你,你叫什么名字?警号是多少?拿你的那个什么……警察证给我看一看。” 方瑜进突然就伸出手抓住了那名车主的衣领,把他重重地摁在汽车上说:“别人都是有家人和朋友的!撞死了你怎么负责?你就是把自己这条命赔上,死的人也不会复活了,你他妈懂不懂!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资格开车?这个城市的交管部门是吃屎的吗?” 端木琴连忙抓住方瑜进的手说:“方瑜进,你冷静些,你怎么回事?突然就这么生气?” 那名车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警察欺负老百姓了!大家快来看啊!”那名车主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推开方瑜进。 方瑜进抬起右拳,对准那名车主的脸上重重打了一拳,这一拳方瑜进没有留劲,而是用足了全部力道,那名车主脸上中了一拳,立马就又惨叫了一声。 方瑜进在挥出第二拳时,端木琴就抬起手臂架在方瑜进的手臂下面,将他挥拳的力道挡开,然后又迈步向前,用手肘顶了一下方瑜进的胸膛将他撞退两步。 “方瑜进,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这么暴躁?” 方瑜进表情消沉,他摇了摇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五十三章 执法者2 “第一天工作就暴力执法!即便对方有违法行为,也应该用正规的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该跟老百姓动手的!” 警察局的局长愤怒地拍动着桌子,指着方瑜进气愤地说。 端木琴连忙说:“局长,我们第一天上任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别跟方瑜进一般见识。” 局长捂着脸叹了口气,说:“什么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件事已经上报纸了,我也被上头臭骂了一顿,我想原谅你们,上面的人不会答应啊。” “像这种喝了酒还开车的人就该枪毙。” 局长的脸再次绷紧,他指着方瑜进说:“你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说话做事都这么地不成熟?够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们静炎市队先扣10分,方瑜进选手三天内禁止接受任何任务,你就待在宿舍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方瑜进这种人当然不会真的老老实实服从命令,乖乖地待在房间内反思。他于是就在警局的附近找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公园,这三天就在公园内天天散步看风景,端木琴和端木启每天执行任务都忙得焦头烂额,方瑜进却反而过得像个退休老人一样清闲。 这是重要的预选赛第四场比赛,方瑜进心里虽然惭愧但却并不焦急,因为他心里清楚,游戏前期都只是一些简单的小任务,到了后期才会有奖励分数较高的大案子,现在自己需要养精蓄锐,到时候全力应付那些棘手的重要任务。 这一天方瑜进在公园散步回去后,就正好碰到了结束了任务,刚从警察局内出来的刘纤真等人,刘纤真看到了方瑜进就立即伸手打招呼说:“方瑜进!方瑜进!” 方瑜进转头望过去问:“怎么了?” 刘纤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石锅拌饭说:“我们三个正好要去吃饭,你不如一起来吧。正好让我们听一听你是如何赢得选拔赛的呗?” 刘纤真的话让方瑜进想起了楚纪,他在心里摇头想:“我用的手段并不光彩,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用,谢谢,我吃过饭了,现在身体是饱腹状态。再吃多余的食物我担心游戏会给我身体惩罚,而且我现在相当疲劳,想要回去睡觉。”方瑜进立马就以流畅的语速说出了一大堆瞎编出来的话,然后就把手放在嘴前,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方瑜进也常常怀疑自己的演技是不是就是依靠多次的推脱练习出来的。 刘纤真愣了一下,说:“额,好吧。下次有机会一起出去吃吧,你也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 回到了宿舍后,正好端木姐弟也回来了,端木启无奈地把警帽放在桌上说:“好累啊,今天才知道警察叔叔每天都干如此繁重的工作,他们真的是好了不起啊。” 端木琴用平淡的口气说:“踏踏实实做事,别想那些没用的。”然后端木琴就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休息了。 方瑜进看了一眼端木琴的背影,想:“是我的错觉吗?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三天的禁工期结束后,方瑜进立马就接到了一个大案子,子虚市内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岳明智被绑架了,原本岳明智在酒店内应酬,他去上了个厕所后十几分钟都没有回来,其他人觉得有蹊跷,就去厕所看他,结果发现手机掉在厕所隔间内,人已经不知去向。 第二天就有人打电话给岳明智的家人,要求交出六百万的赎金,否则就撕票。绑匪的要求简洁明了,说清楚要求后就果断挂了电话。 这个案件是个极为重要的大案,不可能让静炎市队单独包揽,所以荔树市队也参与进来,局长已经放出话来了,谁在案件中出力较多,产生帮助较大,他就会给出相应的分数。 方瑜进想:“这个案子的重点并不在于救出那个富豪,而是比对方队伍做出更多的贡献,获得更高的分数。” “不过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卑劣的行为,在这个案子中你们两个小队得学会互相配合,互相帮助,展现出人民警察的风骨和干练。如果有谁偷偷陷害对方,或者是给对方使绊子的话,我一定会给予他严厉的惩罚!绝不姑息!”局长义正言辞地说。 端木琴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方瑜进,听到了吗?” “知道了。”方瑜进不耐烦地说。 刘纤真也走过来说:“那我们就一起好好加油吧,争取把那名大叔救出来。” 案件的第一步就是听取目击者的证词,那天晚上和岳明智一起吃饭的朋友就在局内等候着,六人到了候客室,就请证人坐下来,刘纤真还亲切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你不用紧张,回答好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嫌疑犯,笔录做完了你就可以回家吃饭。” 那名证人点头说:“好,好。” 端木琴拍了拍桌子示意证人看向他这边,冷冰冰地说:“姓名和职业。” “顺便也请说明一下你和被害人的关系。”方瑜进补充了一点。 “我叫王俊鹏,是明智的好兄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职业是开宾馆的。”方瑜进这边有六个人都在注视着王俊鹏,无形中就给了他一点压力,所以王俊鹏的语气似乎也变得有些畏惧。 “详细说一说吧,岳明智在被绑架那天的情况。”方瑜进不厌求详。 王俊鹏想了想,然后就说:“那天明智要谈一笔生意,他是做建筑的,正好有一个大项目需要洽谈。对面的客户跟我拉得上一点关系,所以我就也参加了那个饭局,给他穿针引线。” 端木琴指着王俊鹏的脸说:“给我说重点。” “端木,我觉得情况越详细越好,这恐怕是一桩经过事先策划的绑架案,说不定绑架者那天就也坐在桌上呢。王先生,你叙述地很好,继续保持住。” 王俊鹏就继续说:“然后明智他就要离桌,说有点事要解决。” 方瑜进立即就开口问:“在离桌前发生了什么事?任何离奇的小事都可以说出来,我要细节。” 王俊鹏低下了头用手掌抚摸这自己的的额头,然后他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想起来了,他在离开前,好像还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在接到电话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他就立马说有点事要解决,最后就离席了。” 贾托从位置上站起来,推开门对着外面大喊说:“把在厕所拿到的那个手机证物递过来!” 手机立马就有人带了过来,贾托隔着塑料纸打开了手机,问:“他大概几点钟接电话的?” “七点半左右吧,我记得我之前看了一眼手表,所以时间记得一些。” 贾托望着手机说:“案发当天7点32分真的有一个陌生来电,通话时间是21秒。” 刘纤真问:“被害者在接了这个电话后就离开了?这会不会是巧合啊,毕竟他去的是厕所,这个电话通话时间这么短,会不会是广告推销电话?” “是不是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端木琴懒洋洋地说:“真是广告推销电话号码的话,那就不可能现在打不通吧?顺便也叫局内的同事去电信部门查一下这个号码,这件事谁来负责?” 赵率举起手说:“我来吧,我本来就不擅长侦查,查案子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处理这件事情,查清楚这个号码的来源和通话记录就可以了吧?我先走一步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好好加油。” 赵率说完后,就记下电话号码离开了房间。 “警察同志,我也就知道这些事情了。毕竟我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明智他了,我可以走了吗?”王俊鹏说。 “不急,你先坐一会,我还要问你一点事。”方瑜进用握着笔的手指着座位示意王俊鹏坐好,他问:“被害者有没有跟别人结下什么仇怨?他是做生意的,总是会跟别人起利益冲突的吧?” “不会,这个应该不会。”王俊鹏立即就说:“明智这人做事很有分寸,会给别人留余地的。他拿了好处,就一定会给别人一些面子,和气生财,现在做生意又哪有不懂这个道理的人?” 端木琴也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生意上寻仇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因为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行事都非常稳重谨慎,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你以为都是高中生啊?” 方瑜进想:“我们就是高中生啊。” 从王俊鹏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于是众人就决定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到达了骏湖酒店后,大堂经理就接待了众人,亲自带着五人到达了找到手机的男厕所,这间男厕所已经被隔离线封锁住,所以厕所内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这里只是游戏,但要进男厕所这件事还是使刘纤真感到有些窘迫,端木琴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直接就大踏步走进厕所内,点头说:“嗯,现场保护地还可以。手机是在哪里发现的?” 大堂经理指着第二间厕所隔间说:“就是这里,有的警察同志还画了现场痕迹固定线。” 方瑜进看到厕所隔间内,马桶旁画了一个白线标记出手机掉落的位置,端木启说:“这应该是受害人在上厕所时遭遇暴力劫持,双方在拼斗中掉落的吧?瑜进学长,你怎么看呢?” 方瑜进摇头说:“现在不好下判断,但这个厕所似乎并不具备劫持条件。” “劫持条件?我看过电视剧,只听过警察说抓捕条件的,没听过劫持条件的。瑜进学长,什么叫劫持条件?” “劫持条件是指对劫持场所的一些因素要求,例如人流量不大、非公共场合、法律执行力度较差、不被拍摄等条件因素。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例如你拥有一张假警察证的话,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将目标强行带走而又不被怀疑。” 刘纤真、端木启和贾托顿时都目瞪口呆,刘纤真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了解,方瑜进,你是修刑侦学的吗?” 端木琴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就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他修的可是比刑侦更加猥……更加那个的东西,这个绑架案碰上了方瑜进你可以说算是我们队的运气,是吧,方瑜进?”端木琴本来想说‘猥琐下流’,但想到外队在场,立马就改了口。 方瑜进知道端木琴是在指他以前策划绑架的事,他只有无奈地笑了两声,说:“出去看看吧。” 男厕所外面就是一条走廊,走廊两旁都放置有一些两人桌,大堂经理立刻就说:“这两旁都是一些情侣桌,很多小年轻就喜欢这里的情调呢。” 方瑜进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吊灯,问:“这里的灯能不能打开让我们看一看?” 大堂经理连忙叫属下开灯,幽蓝的灯光立马就笼罩了走廊,这里的灯光十分微弱,营造出一股朦胧的氛围,端木琴皱着眉说:“这里这么昏暗,很容易让人视线受阻。说不定真是个作案的好地方呢。” 大堂经理连忙说:“别这么说嘛,有的话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我们说不出口,但在黑暗中反而就能鼓起开口的勇气。不知道有多少对情侣在我们这里互诉衷肠,直接就去隔壁的宾馆进一步增进感情了呢。” 第五十四章 执法者3 很快众人就到达了酒店的监控室内,经理挑出前天的录像说:“这就是那天大门的录像,你们要什么时段的?” “从晚上七点半开始。”刘纤真说。 方瑜进思索了一下后,立即就说:“把电梯的监控录像也拿出来,我也要七点半开始的。” 大堂经理按照两人的要求照做后,方瑜进却没有在录像内查看出什么端倪。方瑜进用手指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电梯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或清洁车,而用紧急楼梯把一名成年男性抬上楼也很容易引人注目。酒店内部人员劫持这个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方瑜进想了一会后,就转头对大堂经理说:“你们酒店还有别的出入口吗?” “有的,往东走有一个后门,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贾托问:“嗯?后门没有安装摄像头吗?” 大堂经理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他揉搓着双手说:“这个这个这个,我们只不过是小本生意,没有注意那么多呀。” 端木琴指着大堂经理的脸呵斥他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很多的安全隐患?” 刘纤真却温和地说:“算了吧,端木队长,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队伍都很公平,要是劫匪的踪迹全都被摄像头给拍了下来,还需要我们来破什么案子?” 大堂经理带着五人到达了酒店后门,方瑜进看后门外的过道直接连着大马路,脸上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端木琴没有遗漏方瑜进的神色变化,她立即问:“方瑜进,你怎么说,有什么发现吗?” “估计岳明智就是从这里被运出去的吧。” 刘纤真和贾托也好奇地走过来,刘纤真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个一个排除就可以了,王俊鹏是在不到八点就发现岳明智失踪了,而这段时间内正门没有看到岳明智的身影,从电梯的监控来看酒店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也很低,要让岳明智离开酒店,唯一的路就是这一条了。” 接着方瑜进就指着外面的马路说:“几乎在任何绑架案中,有一样现代交通工具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汽车,汽车具有隐蔽肉票和移动肉票这两个极大的优点。这外面就通向马路,作案者直接把岳明智抬进汽车内,他们开着汽车就可以扬长而去了。”方瑜进在述说时,居然就下意识地把“肉票”这个黑话给说出了口。 贾托兴奋地点头说:“那我去交通部门调出这条路的监控录像,反正也就不到半个小时,总会有一辆汽车是对的。” 端木琴转头对端木启说:“小启,你也跟着去看一看,顺便也学习一下荔树市队员的处事方式。” 端木启哪敢对端木琴说个“不”字,立即就点头答应。 刘纤真当然也不能失礼,她迅速就说:“端木队长谬赞了。” 看着专案组内的男性成员一个又一个地减少,方瑜进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他转头望着端木琴想:“端木可千万不能再离队,抛下我一个人不管了。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刘队长的,但愿她会讲一些义气吧。” 随后端木琴就说:“这里也差不多调查完了吧?我们现在去受害者家属那边去看一看吧。” 坐车到了岳明智的家里,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岳明智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窦霞,她看到方瑜进三人后就哭地更加凶狠了,她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眼泪说:“警察同志,你一定为我做主,钱我们愿意交,我家里那位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端木琴开口安抚她的情绪说:“你别哭了,多难看?坐下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窦霞坐好后,就拿出了手机说:“这个录音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要听吗?” 端木琴指了一下手机说:“放!”随后她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喝茶。 窦霞摁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播放键,一个沙哑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了出来:“喂,是岳明智的家人吗?” “我是,我是,你们是谁?他在你们手上吗?” “想要他活命,就在三天内准备好六百万赎金。我会再给你们打电话的。”然后手机内就传出了通讯挂断声。 方瑜进转头对身旁的两人问:“这个电话的来源查了吗?” 刘纤真叹了口气说:“查了,这个手机卡是从个体经营户那里买过来的,这个号码只打过一次,打电话的位置也是在闹市。” 方瑜进放松身体,让自己的身体陷入沙发内,他仿佛发呆一样,两眼无神地盯着茶几上的杯子,过了一会后才直起腰,对着窦霞问:“你们总共有多少财产?” 窦霞为难地说:“我们也就一千万左右的样子,这栋别墅的房贷我们还没有还清呢。” “六百万这么多钱,你们三天内准备得了吗?” 窦霞点了点头说:“可以吧。我会想办法的,毕竟这可是我丈夫啊。” 方瑜进继续发问:“你丈夫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窦霞苦恼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平时为人还不错,没见他跟谁结下梁子。” 方瑜进伸出手说:“最后一个要求,麻烦你把你丈夫最近的照片给我看看,要全身照。你们是夫妻,不可能一张合照都没有吧?” 窦霞从手机内调出了一张照片,方瑜进就看到手机内,一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性正微笑着抱着窦霞,方瑜进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后,就将手机归还给窦霞,说:“谢谢你的协助,劫匪那边有任何动作要及时通知我们。” 窦霞点头说:“好,好的。” 离开了岳明智的家后,端木琴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方瑜进,经过这一番调查下来,你有什么看法吗?刚才你发了好久的呆,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想到吧?” “对方是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罪犯,不管是用买来的电话卡打过来,还是在闹市进行通话都说明对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而且他电话内的话语言简意赅,我都觉得这是绑匪的典范了。” 端木琴转动方向盘将汽车驶出了小区,说:“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但似乎没有什么用啊。即便知道对方很精明又能有什么帮助?” “是岳明智身边的人作的案。” 端木琴和刘纤真两名女孩同时睁大了眼睛,她们两一起盯着方瑜进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首先,案发地点就不是厕所。那是对方在故布疑阵,用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用的,但是劫匪忽视了厕所这个地点的特殊性,那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万一在作案时有人进入厕所怎么办?万一劫持时厕所还有其他人怎么办?而且厕所外面就有客人在吃饭,那地方的灯光虽然有些昏暗,但是一个大活人被抬走还是看得见的,劫匪不会这么蠢。” 坐在副驾驶的刘纤真开口说:“会不会是劫匪用清洁车这种能装人的东西将岳明智运走的呢?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了吧?” “不会,岳明智体型肥大,将他装进清洁车内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这一桩绑架案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用清洁车运一个体态轻盈的女性还可以,运个肥胖的中年男性就很难,我不觉得作案者会准备这种粗糙的绑架计划。不过刘队长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我们派人去酒店内问一问,有没有清洁车被偷了就可以了。” “方瑜进,那这又跟岳明智身边的人有什么关系?” 方瑜进望着窗外的风景说:“如果绑架地点不是厕所的话,那就只能是后门了。不是劫匪绑架岳明智到后门的,而是岳明智自己主动走出了酒店的后门。” 刘纤真疑惑地问:“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这么想啊?是猜测的吗?” “那个电话的通话时间有21秒,普通的广告推销电话不会有这么长,一般不超过10秒。而且岳明智也说了,他有点事要办,就说明那个电话很可能是熟人打过来的,而且是极亲近的熟人,不然岳明智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端木琴愣了一下后就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吧?有可能电话里的人声音古怪,岳明智说要办事只是他上厕所的借口而已,总不能直接粗俗地说我要去拉屎吧?” 方瑜进想:“你怎么会有资格说别人粗俗啊?” 随后方瑜进就说:“本来我也只是瞎猜而已,但是对方报出的索要金额和准备天数恰好岳明智的家人能够满足,也许是巧合,但我心里更偏向于有人出卖了岳明智。” 端木琴和刘纤真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后刘纤真才笑着说:“啊,方瑜进,你可真是厉害,看来你们静炎市队要拿到四连胜了。” 回到了警局内,赵率就迅速找到了三人说:“你们回来了?我去查过了,那个电话号码是新买的,只打过一次。” “从哪里买来的可以查到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方瑜进。”赵率兴高采烈地说:“两个号码都是从同一个店里买到的,你们没想到吧?那天很可能是劫匪打电话给岳明智的!岳明智接了对方的电话就离开了,你们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呢?” 方瑜进笑着说:“劫匪一定是岳明智的熟人,没有人会听陌生人的话去某个地方的。这是熟人作案!” 赵率兴奋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怎么样?我的推理很厉害吧?” “很厉害。”刘纤真虽然在说夸赞的话,但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欣喜。 “还有啊。”赵率从一旁的背包里取出了三把黑星54式手枪递给了三人,说:“局长说这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要配枪行动。不过每个人的枪都有编号的,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丢了!枪套在那边的办公室去拿就可以了。” 方瑜进望着手上的手枪想:“开枪的事就交给她们两姐弟吧,我做其他的工作。” 端木琴开口说:“那么我们专案组下一步的动作已经不用想了,就是去调查岳明智身边的熟人。现在我们手头上就有两个重点目标,那就是岳明智的好友王俊鹏和他的妻子窦霞。” 刘纤真立马就脸上变色,说:“这……窦霞不太可能吧……她毕竟哭的那么凶,算了,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她也不能不调查,我们怎么分配?” “方瑜进,你去负责调查王俊鹏,虽然案发时他就在吃饭,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排除掉他的嫌疑,你要查清楚他!” “好,没问题。” 随后端木琴又转头对刘纤真说:“刘队长,我们这个副队长不大懂事,你能不能一起去执行任务,带一带他?” 刘纤真没有想到端木琴会特别指名自己去和方瑜进调查,她愣了一下后,就说:“额,行啊,可以可以。没什么带不带,我还要向你们的副队长学习呢。” 方瑜进连忙走到端木琴的身旁说:“我有点机密的情报要和我们队的队长报告一下,你们等一等。” 带着端木琴到了局内的茶水间内后,方瑜进就对笑眯眯的端木琴说:“大姐,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和刘队长一起去执行任务,她们队里不是有男的吗?叫我和赵率一起去呗?” “哎呀,方瑜进,我这可是一片好意啊。能和漂亮姑娘相处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我这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啊。” 方瑜进无奈地看着端木琴说:“你和我也不是昨天才认识,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是那种看见漂亮姑娘就往前凑的人吧?说真的,和女孩子待在一起挺尴尬的,而且这位刘队长的性格比较活泼,我有些应付不来。你给我换一组吧。” “等一下,你和我还有央央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第一次和你去打爷爷奶奶求生记的时候也没感觉你有多尴尬啊?” “哈哈,说这话就见外了啊。你们就是我的队友,在我眼里你就和哥们一样。”方瑜进想起了自己上次说端木琴是敌人的那件事,这一回就特地加重了队友两个字的读音。 没有几个人会希望别人把自己的性别倒错过来,试问地球上又有几名男性听到跟自己相处的女性说“你就像我的姐妹一样”这句话会高兴?端木琴非常讨厌别人说自己不像女孩子,她看方瑜进这句话随口而说,明显就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想到了这一层,端木琴的拳头捏地更紧了。 “你他妈给老子滚!” “诶?你怎么忽然生气了?” “我没空陪你废话,方瑜进,我他妈才是头儿!我就是叫你去舔孟加拉虎的脸你也得给我乖乖照做,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娘滚去执行任务!”端木琴说完这句话后,就板着张脸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执法者4 将汽车开出了警察局后,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刘纤真忽然问:“方瑜进,作为一名女性队长我倒是有的事想请教一下你,你在女孩子手底下做事,不会感觉到憋屈吗?原本荔树市内也有不少优秀的同龄人,但是他们知道我是队长后就拒绝入队,你是怎么想的?” “不会感到憋屈,也没什么想的。”方瑜进懒洋洋地回答了问题。 “没什么想的?但是我听说就是你主动把队长的位置转让给她的,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欠她人情。”方瑜进转动着方向盘拐过了一个路口说:“没有她不计前嫌选择帮我,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两个样子。我也想过当队长,因为这样最稳妥。但是……” “但是什么?” 方瑜进顿了一下后就说:“我虽然观察力不强,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也很想当队长。我不能这样自己骗自己,让她去当我的副手。人家帮了我,结果让人家过来给我打下手,这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刘纤真望着方瑜进的脸没有说话,然后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两人到达了王俊鹏所经营的宾馆旁,方瑜进指着一旁的一家露天咖啡厅说:“就在那里监视怎么样?工作弄得太枯燥也不太好,坐在那里的话,偶尔还能喝两杯咖啡,吃块蛋糕什么的。” 刘纤真望向咖啡厅,虽然这家咖啡厅只是游戏内的一家无关紧要的公共设施,但游戏设计者却将它装饰地十分精致,桌子是铁艺小圆桌,椅子是实木方格纹软包椅,外围一圈是用围栏花圃围成,刘纤真隐约还能在咖啡的浓香中闻到花香。 刘纤真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一点红晕,因为一男一女结伴坐在咖啡厅内的话,不但不像是在执行警察的公务,反而更像是约会。 “刘队长,这个望远镜拿好,你对那里还满意吗?这附近你都可以随便挑,只要是能看到宾馆门口的地方就可以了。” 刘纤真小声说:“就听你的吧。”然后刘纤真就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但刘纤真下了车后,却发现方瑜进依然还坐在车上,她疑惑地问:“你不去找个停车吗?” “我还要去电信部门那边查询王俊鹏的通话情况呢,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就打电话到总部通知端木就可以了。如果王俊鹏开始移动的话,你就打的士跟踪他吧,毕竟我那边的工作可能会比较繁重,未必能帮得上忙。” 刘纤真脸色大变,她不敢相信地望着方瑜进说:“你……” 方瑜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说:“这个……刘队长,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不妥,不过你那边也不是没有优势嘛。这是不完全信息博弈,对于双方都是很公平的嘛。” 刘纤真顿时就感觉到一头雾水,她迷茫地说:“什么什么博弈,你在说些什么?” “不完全信息博弈就是指对决双方对对方的选择和情况并不了解,你打过战略类游戏吗?就相当于战争迷雾一类的东西吧。如果你这边发现了王俊鹏的什么情况的话,你选择隐瞒我们静炎市队也不会怪你的。不过相应的我在电信部门那边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的话,你到时候也千万别怪我没说出来。我丑话先说在前头,省的到时候大家撕破了脸不好看。” 然后方瑜进连声再见也不说,就直接踩动油门绝尘而去。 但方瑜进接下来的行动一无所获,王俊鹏平时只会和家人、朋友以及生意上有来往的人通讯,即便查到了几个陌生来电,那也全都是推销电话。 方瑜进在开车回警局后,端木琴、端木启以及贾托都在局内,端木琴看到方瑜进时就兴奋地说:“方瑜进,这边有很大的进展!已经出现一位重点嫌疑人了!” “嗯?”方瑜进的注意力也开始集中起来,他立即问:“怎么发现的?” 我查了一下窦霞的资料,一开始也没看出什么,后来看到了他们带来的交通录像,我就发现有一辆车十分眼熟,后来再对照一比较,就发现窦霞在前年买了一辆银色敞篷车,跟录像里的一模一样。 “天底下的银色敞篷车多了去了,你该不会搞错了吧?还有其他证据吗?” 贾托兴奋地说:“不,不只是车型和颜色,就连车牌号都一样,确实是窦霞的。” 方瑜进用手托住了下巴,受害人妻子的车出现在了案发现场附近,这也就是说,窦霞与案情有着不清不楚的关联,即便她没有参与绑架,也一定有其他隐情。 方瑜进立即问:“那后续的录像有吗?能不能通过跟踪这辆车找到他们的窝点呢?” 贾托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沮丧地摇了摇头说:“不行的,这群家伙还挺精明的,居然知道走没有监控的小路,后续的进展就查不到了。” 端木琴拿起了一串车钥匙说:“现在的目标就很显而易见了,我们去把窦霞给抓过来,好好审一审她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在方瑜进心里,这种打草惊蛇的做法并不稳妥,因为这一回的犯罪行动有点棘手,罪犯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方瑜进感觉到窦霞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在指使着,与其现在去抓住窦霞,还不如对她进行窃听,争取钓出背后的大鱼。 不过方瑜进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如何救出岳明智,而是把思路放在如何胜过荔树市队上。如果按他的想法来,绝对会产生一大堆难以预测的变数和风险,就踏踏实实地将嫌疑人抓来立功增加队伍的得分才是正解。 端木琴拍了下桌子说:“我现在就去找局长申请逮捕令,你们都给我等着,随时随地准备出发!” 警察逮捕嫌疑人一定要获得检察院批准的逮捕令,否则就构成了非法拘禁罪。警察要是可以随意地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来逮捕嫌疑人的话,一切都会乱了套,所以虽然窦霞嫌疑较大,但众人都还是安静地等待着上头的批示。毕竟一旦出现了纰漏,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方瑜进坐在警察局内的沙发上想:“端木琴真的变得有些稳重了呢,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绝对会先斩后奏。” 到了下午两点多,局长就发出了命令,要求众人即刻逮捕嫌疑人窦霞,这时方瑜进、端木启和贾托都在窦霞的家门外蓄势待发,命令下达后就向着窦霞家前进。 方瑜进敲了敲门,窦霞家的保姆就拉开了门,方瑜进立即就对她出示警察证,说:“警察。我们来找岳太太了解一些情况,请问她在家吗?”方瑜进这个问题当然就只是摆摆样子,他们三人在外面蹲守了好几个小时,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窦霞是否在家。 保姆回头大喊:“霞姐!警察来找你了!” 窦霞从卧室内走出来说:“哟,警察同志,什么风把你们又吹来了?我丈夫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方瑜进说:“有进展了,这一回叫你来就是让你去警局内协助调查,我们拿到了一个录像,怀疑其中一人就是你丈夫,这一回叫你过去就是指认一下。确定后就我们就展开行动。” 窦霞点点头说:“好,好。等我换身衣服,你三个等一下,这桌上都有水果呢,随便吃吧,别客气。” 窦霞说完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方瑜进三人就都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过了几分钟后,方瑜进就对保姆说:“阿姨,麻烦你去敲敲门问一下,这换衣服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了啊。” 保姆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问:“霞姐,警察同志有些不耐烦了,你好了吗?”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方瑜进三人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刷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方瑜进立即说:“贾托你帮忙堵住门口,小启你过来,我们到卧室的窗户那边看看!” 两人迅速冲出了别墅大门,绕到了别墅的正后方,就看到窦霞的卧室窗户果然就被拉起,方瑜进看窗户底的花圃还有压过的痕迹,就知道窦霞肯定是从窗户逃跑了。 方瑜进对着别墅大声说:“贾托,人跑了!快出来!” 端木启立马就慌了神,问:“瑜进学长,怎么办?怎么办啊?” 方瑜进用手指捏着前额想:“她要逃跑的话,有很高的概率会选择去开车逃跑,去车库内发动汽车还需要一定时间,我们未必就赶不及。” 方瑜进即刻转头对端木启说:“你现在去小区的东面出口堵住,一切车辆都不允许放行!看到了目标出现就立刻鸣枪!” 方瑜进向着小区南方的出口前进,立马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出现在视野内,这辆敞篷车的驾驶速度相当快,根本就不像是小区内行车该有的速度。方瑜进敏锐地感觉到这辆车有问题。 方瑜进向着敞篷车跑了过去,还一边大声叫喊:“警察,别动!” 那辆红色敞篷车直接就向着小区的门口开了过去,敞篷车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刚从保安室内走出来的保安立马就吓得往后退,敞篷车以迅猛的势头撞在小区门口的停车栏杆上,“嘭”地一声后,敞篷车就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门被拉开,窦霞从车内跑了出来,方瑜进原本想开枪,但由于窦霞和保安的距离实在太近,自己实在没把握在不伤到保安的情况下射伤窦霞,方瑜进对自己的枪法也有些了解,所以就眼睁睁地看着窦霞低头钻过停车栏,逃出了小区外。 方瑜进迅速对着天空鸣枪,用枪声来吸引端木启和贾托的注意力,然后他也冲出了小区,向着窦霞追了过去。 在追逐时,方瑜进也从口袋内掏出警用对讲机说:“我是方瑜进,这边是小区南门,我找到窦霞了!我们在芙蓉街,再重复一遍,我们在芙蓉街!” 窦霞在街道上奔跑时,就顺手推开了好几人,还有一名大龄妇女被窦霞推了一下,就在踉跄中倒在地上,方瑜进也实在没空去扶,就纵身一跳,跨过了那名倒地的妇女继续前进,在一路的“眼睛瞎了?”“会不会看路啊?”等谩骂声和责问声中继续追赶窦霞。 方瑜进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想:“这个人真的是富家太太吗?怎么这么能跑?她以前是田径队的吗?” 街道的尽头是一排栅栏,窦霞把手搭在栅栏上,身体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样翻过栅栏,方瑜进没有她那么矫健的身手,就只好以稍慢些的速度翻了过去。 这时窦霞已经跑到了马路中央的双黄线上,方瑜进焦急地想:“如果让她穿过这条马路的话,我是不大可能找到她的了。” 此刻马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而且由于子虚市内车辆限速,所以马路上行车的速度也并不快,反而还有些慢吞吞的感觉,但方瑜进全身却止不住地颤抖,心跳也骤然加快,就好像有无形的泥沼束缚住他的行动一样,方瑜进就站在街上眼睁睁地看着窦霞离开,居然一步也没有动。 忽然贾托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冲了出来,直接将马路对面的窦霞摁在地上,他兴奋地大声说:“我抓住她了!你们快点来!” 方瑜进找到了斑马线,等到车流量变少时才谨慎地穿过马路,贾托看方瑜进额头上有汗珠,脸色也无比苍白,心里就想:“方瑜进怎么胆子这么小,连过个游戏里的马路都会吓成这样?” 第五十六章 执法者5 “干的非常好,荔树市队逮捕嫌疑人,奖励50分。” 局长说完后,就举起双手开始鼓掌,警局内的其他同事也都纷纷鼓掌,只有坐在角落内的方瑜进脸色消沉,他摇了摇头,然后就推门离开。 局长跟着就说:“好的,大家别顾着开心,因为岳先生还没有得救呢,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审讯嫌疑人,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些突破口。荔树市队和静炎市队分别在不同的时段进行审讯,每个队伍都是一小时一轮,能拿到重要情报的一方我会给出相应的奖励,就由荔树市队先攻吧。” 荔树市队的队员就跟着局长前去审讯室,端木启走到端木琴的面前,想要开口,却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了?小启,发生什么事了?” “姐,在刚才的逮捕任务中,本来一开始是瑜进学长抓人的,结果他抓到一半时忽然停住了。我当时就在瑜进学长的身后,所以我看得很清楚,那个嫌疑人一跑过马路,瑜进学长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想:“在方瑜进身上发生了什么?” 端木启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是在想,这个可能性虽然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瑜进学长他之前和刘纤真一起待过,那个刘纤真又对瑜进学长示好,瑜进学长会不会是为了讨好对方,故意在放水呢?”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第二遍。”端木琴面无表情地说完这番话后,就将双手插进口袋内往外走。 端木琴在走了两步后,忽然又转过身来,指着端木启的脸说:“还有,方瑜进这个逼确实是满身的缺点,而且还特别令人讨厌,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那位刘队长确实挺漂亮的,方瑜进说不定真的会着她的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依然愿意选择相信他。” 在这一个小时的审讯中,荔树市队没有收获到任何有利的情报,因为窦霞使用了最原始也是最管用的反审讯技巧----沉默。在现代审讯中,是不允许对被审讯者动用暴力等侵害人权的行为的,最多也就利用坐姿受限、审讯空间大小、人数压迫等因素进行精神上的施压而已。 窦霞在这一个小时内也不是没说过话,但她开口就只有一句话:“我要叫律师。”荔树市队虽然尝试对窦霞进行恫吓,但却都无功而返。 在看着电视机内荔树市队审讯的画面时,端木琴开口说:“方瑜进,你有主意吗?” “我刚刚才看了一会审讯方面的内容,说主意是没有的,不过刘队长她们用硬的不行,咱们来试试软的吧,第一步至少要让窦霞开口啊,她一直都闭着嘴的话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端木琴转身对端木启说:“你留在这里看着,出情况了进来叫我们。” 在端木启点头后,方瑜进就和端木琴一起走进了审讯室,窦霞看到两人后就冷笑一声,说:“又来了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要见我的律师!” 方瑜进拉开了椅子坐在窦霞面前,说:“大姐姐,我们来谈谈吧。” 端木琴捂着脸想:“这个人为了赢,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大姐姐,这位大妈估计都四十多了!我从没见过像方瑜进这么没骨气的人。” “拍马屁也没用,我要见我的律师!” 端木琴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窦霞说:“我告诉你,窦女士,在没有说出真话前,你谁也见不了。真把自己当角儿了?你现在就他妈一囚犯懂吗?给我老实点!” 窦霞似乎有些怕端木琴,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端木,你别那么凶嘛。”方瑜进说完后,又转头对窦霞说:“窦女士,你什么都不用说。其实吧,我对你这样的女性也是充满了同情的,因为以前我认识的一个人跟你一样,她也很讨厌自己的丈夫,所以就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来报复他。” 窦霞抬头看了方瑜进一眼,然后就又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端木琴想:“她貌似对方瑜进的话有一点兴趣。” 方瑜进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萧索:“她是怎么做的呢?她就直接找丈夫最好的朋友上床,就用这个来打击自己的丈夫,这种事情是个男人恐怕都无法忍受吧?于是她就被自己的丈夫用水果刀给活活捅死了,后来她的丈夫也进监狱了。” 端木琴看方瑜进语速流畅,心里想:“看不出来方瑜进编故事的能力也不差,他为了博得窦霞的注意力,事先就编好了这样一个故事的吧。” “后来那位丈夫进监狱后就跟我说:这件事双方都有错,而且处理方法都很幼稚,所以就酿成了这样的苦果。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摩擦,这是相当正常的事,你就是回忆一下过去,都会发现自己以前的一些行为都很不妥,很愚蠢,人连自己有时候都会讨厌,又何况是其他人呢?” 端木琴听到这番话,就多看了方瑜进一样,想:“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道理,绝对是拾人牙慧。” 窦霞忽然就抬起了头,问:“那个……你说的那个丈夫他做了什么事,搞得夫妻之间这么僵?” 不管是任何审讯,第一个目标一定就是让审讯对象开口说话,因为人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再保持沉默,方瑜进说的这些看似不着边际,其实就是在利用相似的遭遇在勾动窦霞开口的情绪。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舅舅,对不住了,又得靠你帮我一次。”然后方瑜进就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他依靠杨瀚璃都是靠其社会关系和财力,现在没想到他最不堪的过去也有用武之地,方瑜进心里也有些惭愧。 方瑜进立马就回应窦霞的提问:“怎么说呢,他天天忙工作,搞得夜不归宿,连表……连女儿都一年见不到一次。” 窦霞没有说话,方瑜进就趁机问:“那个岳明智又犯下了什么错?总不可能比我述说的这位还差吧?” “差得多了!”窦霞忽然就激动地说:“你说的那个至少没有背叛婚姻啊,岳明智这个老瘪三,他表面上用钱资助女大学生上学,背地里却资助到床上去了。男人都这幅德行,有了钱就什么都忘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望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想:“没想到这桩案子还有些复杂,居然还有感情纠葛在里面。” 方瑜进立马就装作气愤地说:“这个岳明智太过分了!家里的妻子不管不顾,跑到外面去做这种孽!是我我也策划绑架他啊!话说回来,窦女士你傻啊,对这种人还留什么余地,直接就叫侦探查他出轨的证据,跟他离婚啊!让他净身出户啊!” 以前方琼蔚心情不好时,就会来找方瑜进倒苦水,方瑜进在长年的哄妹妹生涯中也学会了一点技巧,那就是不去给对方理性地分析解决方案,而是同仇敌忾,对妹妹讨厌的人进行攻击,帮助她发泄心中的情绪。方瑜进忐忑地望着窦霞,想:“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知道这一招会不会对她有用。” 但窦霞似乎对方瑜进的话深有同感,她立即就说:“怎么没想到?我请了侦探了,但是那条老狗精明着呢,平时和那个狐狸精躲躲藏藏,根本就不去什么宾馆,他妈在咖啡馆里干那种下流的事,我都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端木琴想:“咖啡馆里?那很有情调啊……我他妈也被央央影响了。”然后端木琴就愧疚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方瑜进也想:“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做出了这种放荡荒唐的事,恐怕任哪个女性来都会生气的吧?我现在真的有点同情她了,这位窦女士生活不容易啊。” 跟被审讯者保持一个友好和谐的沟通关系也是审讯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如果被审讯者一直都保持着对审讯者的憎恨和厌恶的话,审讯也将难以进行下去。 方瑜进看对方似乎已经敞开心扉,就决定趁热打铁:“窦女士,警察虽然是依法办事,但也有自己的良知,我个人很同情你的遭遇。现在大错还未铸成,你要是说出岳明智的藏身地的话,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不要让自己真的变成罪犯!”方瑜进立马就把刚才在审讯类书籍上看到的话给背了出来。 窦霞却神色消沉,她摇头说:“这个我不会说的。” 方瑜进和端木琴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心跳却都同时加快,窦霞虽然并不配合他们的升温,但却在无疑中被套出了两个事实:她确实参与了本次绑架和她确实了解绑匪的所在地。 “为什么不愿说?来说说原因吧。”方瑜进望着窦霞的脸说。 窦霞舔了下嘴唇说:“不要再问了,不要再问了,我真的不想再说了。” “同伙还有哪些人?事后的钱该怎么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说两句总没关系吧?”方瑜进继续穷追不舍。 “不要再问了!”窦霞忽然就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把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吓了一跳。 端木琴看出窦霞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立即就开始安抚窦霞:“好好好,休息一下。已经到饭点了呢,窦女士,你想吃点啥?我们给你买,还有其他要求都一并满足你,前提是我们能做得到。” “我想吃麻辣烫和冰饮。” 端木琴拉着方瑜进的胳膊说:“我们去外面拿个手机来给她点外卖,窦女士你等一下啊。”然后两人就并肩走出了审讯室。 走到外面时,端木琴就对站在审讯室外的人说:“有突破了,窦霞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现在赶紧叫组内的同事去查她身边那些人,她跟哪些人有过接触全都得查一遍。动作要快!” 刘纤真望着电视机内神情沮丧的窦霞说:“感觉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了压力了,干脆进一步压垮她,让她把一切都吐出来不行吗?” “不妥,万一这种行为导致了她产生对抗情绪的话。先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沟通关系就没了,现在还是稳妥点吧。”方瑜进说。 第五十七章 执法者6 忽然一名警察就推开了门,说:“嫌疑人的手机打来电话了,是不认识的号码?怎么办?” 刘纤真立即就对那名警察下达命令:“快拿过来,那说不定就是劫匪的电话。” 刘纤真的预测没有错,的确就是劫匪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劫匪第一个询问的就是赎金的准备情况:“你们那边钱准备地怎么样了?我们这边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六百万准备好了吗?” 端木琴直接就拿起了手机,刚要说话时,方瑜进就立即伸出手挡在了手机面前低声说:“千万别告诉他们窦霞被抓的事,不要打草惊蛇!” 端木琴点了点头,随后就拿起了手机接通说:“钱可以准备好,只是从银行提取出来手续繁琐了一些而已,还要再等一等。” 手机内的语气开始变得谨慎起来:“这不是岳明智老婆的声音,你们又是谁?” 方瑜进拿起一旁的一本笔记本,用水笔在上面刷刷刷写下了“岳的表妹、发烧”几个大字,然后就拿起来给端木琴看,端木琴望着笔记本说:“我是岳明智的表妹,窦……嫂子她发烧了,现在正在医院内躺着呢。” “什么……发烧了?你们该不会是警察吧?” “如果你心里已经认定我就是警察,那我再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吧?重要的是,我想要人质的安全,而你们要钱,大家还可以继续谈下去的。” 方瑜进又在笔记本写下了几个字拿起来给端木琴看,端木琴就看到上面写着的是“要求确认人质安全”。端木琴就立即问:“那个,岳明智现在还安全吗?你们手上的人质是你们唯一的筹码,他要是死了我就直接报警。” “安全着呢,我可以给你听他的声音。” 方瑜进皱了一下眉,立即就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交叉双手打了一个叉的手势,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看懂方瑜进的手势,但端木琴却不知为何就是明白他的意思,她对着手机说:“你们要是拿录好的声音来糊弄我怎么办?” 对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那你们想怎么样?” 方瑜进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录像人质说今天日期”给端木琴看,端木琴就对着手机说出了方瑜进的要求:“你给我一份人质的录像吧,但不能是普通的录像,万一你们事先就录好了怎么办?你们得让人质说出今天的日期,我才算相信岳明智还活在你们手上。” “太麻烦了吧?你们可得搞清楚,我们才是提要求的那个,你们真想要岳明智活命,就给老子乖乖听话!” 方瑜进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个加号,然后又在加号后面写下“2m”给端木琴看,m是数量英语单词“million”的缩写,意为一百万。写字母比写汉字速度更快,再加上方瑜进知道端木琴会英语,于是就直接写下了m这个字母以求沟通效率的最大化。 端木琴也立马会意说:“如果你们能答应这个要求,我就再加两百万赎人!” 对方沉默了一阵后,就问:“真的吗?” “我不会拿他的命开玩笑的吧?” “好,你们等着。我到时候发条彩信给你们。”然后劫匪就挂断了电话。 方瑜进想:“到现在为止只有端木发出了声音,他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们这边是‘们’的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劫匪的动作倒是很快,过了十几分钟后就发来了一段视频录像,视频的画质有些模糊,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岳明智本人神情萎靡,他全身都被铁链捆着,就坐在一张只有床垫的床上,他对着镜头拘谨地说:“6月27号。” 贾托看着电视机骂了一声,说:“这小子还挺精的,拍的角度会选啊,窗帘都不给咱们拍进去。” 方瑜进坐在椅子上,望着电视机想:“装修似乎还可以,不像是农村的房子,也就是说是市区内的可能性较大。床头柜上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它的成色很新,床垫也不旧,墙上看不见裂缝,应该是新房子。” 然后方瑜进又用手指抵着额头想:“他不可能就在房间内给我们发短信打电话,那样我们十几分钟后就去敲门了。十几分钟内在窝点和打电话地点来回可能性也并不高,他应该还有一个帮手,这个帮手接受指示帮助拍摄,然后将录像发给打电话的那人,最后再通过彩信转发给我们。”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似乎拍摄者的身高并不矮,粗略推断应该是个男性。到时候请技术部门的人帮忙测一测吧。”方瑜进想完后,立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纤真问:“方瑜进,你要去哪里?” “我去技术部门那里请求帮助,你们赶紧审窦霞,到时候我们这边还要继续呢,时间不等人的。”方瑜进说完后,就推门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个小时后,就又轮到了静炎市队的人审讯窦霞,进入了审讯室后,方瑜进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说:“窦女士,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窦霞摇了摇头说:“我已经认罪了,我承认我绑架了岳明智,早知道就不用我的车来绑架了。你们定我的罪吧,其他事情我不会说的。” “其他事情不用说,我们也不会要求你出卖任何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只要说出你的事情就可以了,就比如案发当天的那个电话是你的打的吗?就是你叫岳明智出来的?” 窦霞点头说:“没有错,是我打的。” “你当时怎么说的,详细地给我们讲一讲呗?” “没什么可讲的,我就是叫他来酒店后门一趟,说我有非常急的事找他,叫他一定要出来。然后我就挂断了。” 方瑜进想:“既然一开始就亮出了身份的话,那么窦女士看来已经有杀人灭口的打算了呢?这对夫妻相处地相当糟糕啊。” 方瑜进接着又问:“手机是怎么回事?是谁拿到厕所去的?” “手机是……”窦霞话说到一半时,突然就警觉地看了一眼方瑜进,说:“别套我的话,你别看我虽然是个想要谋害丈夫的坏女人,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我不会出卖同伴。” 方瑜进连忙说:“不是要你出卖同伴,我就是对你们的作案经过想要了解而已,你可以给你们的同伙取名abcd嘛,你有一个同伙a拿岳明智的手机扔在了男厕所,对吗?” 窦霞无话可说,就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方瑜进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用刚买的电话卡拨打电话这主意不错啊,是你想出来的吗?还是说有个同伙b?” 窦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凝视着她脸庞的端木琴,接着就摇了摇头说:“别套我话了,我要是说出来了不就告诉你我同伙的数量了吗?” 方瑜进想:“还挺谨慎的,这人工智能不笨啊。” 方瑜进立马就离开了座位,开始在审讯室内来回走动,端木琴想:“这家伙又在构思什么馊主意了吗?他是不是又要触犯法律的底线了?” 这一招方瑜进也是现学现卖,他刚刚看到的审讯类书籍上就有写:审讯者可以通过在审讯室内走动,来侵占嫌犯的私人空间,增加对方的不适感和压力。而且方瑜进正好也坐累了,于是就顺便走两步活动一下筋骨。 方瑜进淡然的话语飘进了窦霞的耳朵内:“窦女士,你对我们这边的调查进度不够了解吧。我也懒得和你继续扯下去了,让我来告诉你实话吧,梁英汉这个人你认识吗?” 窦霞舔了下嘴唇,她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瑜进忽然就把手撑在审讯椅上,炯炯有神的双目居高临下地直视着窦霞的双眸,方瑜进说:“窦女士,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是右撇子,那么当他的视线移向左上方时,就说明他在想经历过的事物,朝向右上方时,那就是在构思未曾见过的事物。左下方代表着在想象声音,右下方是回忆视觉片段或身体的感受。” 端木琴迷惑地想:“方瑜进在说什么东西?” “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会通过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来表现出来,比如有的人紧张时就会下意识地拨弄头发,有的人会摩擦手关节,有的人会低头看表,而你窦霞在焦虑不安时,就会舔自己的嘴唇,刚才我说出了梁英汉这个名字时,你就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 窦霞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苍白,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了!” “现在装傻还有用吗?据调查,梁英汉这个人是你的初中同学,而且你们还有过恋爱关系,前段时间他就在子虚市内彻底失踪,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会不会是有人勾搭上了他,然后就和他一起绑架自己的丈夫好从中牟利?” 窦霞摇头说:“你……你这些都是瞎编的,我不会信。” “梁英汉已经被逮捕了,现在就在审着呢,这些话都是他说的,我可没有瞎编。”方瑜进自信地说。 端木琴想:“我们这样捏造假话欺骗嫌疑人真的好吗?局里会允许这种事吗?” 方瑜进从口袋内掏出一张照片说:“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特地叫同事拍了张照片,这个地方你认识吗?” 窦霞看到照片时,瞳孔就开始放大,端木琴也走到方瑜进的面前看那张照片,立马也吃了一惊,这张照片有着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端木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刚才的录像内岳明智坐着的那张床,只不过岳明智已经被修图技术给剪去了,一旁又多了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察而已。原本录像内的图像十分模糊,但不知为何这张照片却被修整地十分清晰,就真的像是刚拍摄的一样。 “呵呵,窦女士,这张照片你应该认识的吧?我们局里的同事就是在这张床上发现了岳明智的,你怎么说也是参与绑架的人,现在还说不认识未免太假了吧?为了防止你嘴硬,我特地叫他们拍张照片过来给你看一看,梁英汉被逮捕的照片我就算了,省的刺激你。” 窦霞呆愣在原地,随后眼泪从她的眼眶内溢出,她迅速就哭泣出了声音:“你们都抓住人了,还来这里找我干什么?英汉他怎么样了?他没有死吧?我们也就是一时糊涂,能不能从轻发落呢?” 端木琴捂着额头想:“这样用假证来欺骗嫌疑人真的不会出事吗?方瑜进这个人实在是太差劲了!” “我之所以还来找你,就是为了确定案情的详细经过,好给你们定罪。现在你们已经完全输了,任何挣扎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但是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的话,给你或者那个梁英汉减刑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实话,我也十分同情你的遭遇呢。” 窦霞六神无主,然后她就抬起头望向了端木琴,端木琴冷冷地说:“看我干什么?看我有用吗?审你的人是这位呢,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然后端木琴就指了指方瑜进。 窦霞萎靡地低下了头说:“我的动机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岳明智对不起我,我希望能报复一下他,所以就决定绑架。” 方瑜进连忙安抚窦霞说:“这事不怪你,碰上个这样的丈夫确实挺倒霉的,我们局里的人都很同情你呢。你的做法我也可以理解。” “绑架当然不能一个人来,得召集帮手,我就叫上了英汉还有他的朋友小金,就我们三个人策划了绑架岳明智的计划。” 方瑜进清清楚楚地看到,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窦霞的眼珠开始往右上方移动。 第五十八章 执法者7 “绑架那天晚上,就是你叫岳先生出来的吧?他一听是自己老婆的口音,就什么都信了,对不?”方瑜进问。 窦霞沮丧地点点头。 方瑜进坐在窦霞面前,问:“那详细情况是怎么个绑法呢?岳明智不可能乖乖地让你们把绳子捆在他身上吧?说一说呗。” “没什么,就是他一出来,站在阴影里的小金就用棍棒将他敲晕,然后就将他捆好放进车内。最后又叫小金把他的手机扔在男厕所里,用来迷惑你们。” 方瑜进用手指敲打着审讯椅,立马又问:“你们是怎么把岳明智给转移到房间内的?就不怕别人看到吗?” “我们是等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晚上小区内都没人了,才把他给搬出车子,从停车场抬上楼的。”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想:“有停车场?看来并不是什么环境差的小区,既然有停车场,那就不可能没有保安的吧。” “就不怕保安看到吗?我记得小区晚上也会有保安巡逻的吧?” 窦霞摇头说:“我当时就在一旁望风,有保安来我也会及时通知他们的。” 方瑜进沉默了一两秒后,立即就开口继续问:“来说说那房子的事吧,那房子怎么来的?就你们那关押岳明智的窝,是你去找房东租的吗?还是上网租的?” 窦霞看了一眼端木琴,又看了一眼方瑜进说:“不是网上,那房子是我找一朋友租的。” 方瑜进拍了拍审讯椅:“什么朋友?说详细些,你那个房东朋友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一打麻将认识的朋友,她儿子做生意发大财,就给她老妈买了几套房子让她收房租过滋润日子。我两个月前就有绑架岳明智的打算了,所以两个月前就租下来了。” 端木琴走过来说:“你那麻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怎么联系?全都说清楚!” “马芙兰,住在庆良街那边,具体地址不清楚。不过我手机里面有她的联系方式,找一个叫兰姐的人就可以了。” 在审讯室外的荔树市队三人和端木启都立即开始行动,刘纤真拿出了窦霞的手机开始翻动她的通讯录,果然就找到了一个叫“兰姐”的人,刘纤真毫不犹豫地拨出了电话,说:“方瑜进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还真给他聊出点线索来了。但愿能有用吧。” 没过多久,端木启就拉开了审讯室的门,说:“姐,瑜进学长,你们出来一下,有个事需要你们参与一下。” 方瑜进和端木琴走出审讯室后,就看到一名穿戴不菲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她表情十分不安,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贾托弯下腰对她说:“你确定?玉锦城小区,五栋402,这就是你租给窦霞的房子?你可得知道,对警察说谎的话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名妇女恐惧地说:“警察同志你别吓我呀,我这人天生胆子小。我干的是正当生意,一直都是守法公民,绝对不可能骗你们的呀!我真不知道什么绑架的事,窦霞找我租房子我就给她房子呗。” 赵率回头对刘纤真说:“队长,出警的人员怎么分配?” “你们两个都要去,这里我会守着。”接着刘纤真又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队长,我们两就都守在这里,让他们去领功吧。毕竟这个窦女士也得继续审下去,你说怎么样?” 端木琴点头说:“就这么办吧。” 不只是方瑜进四人离开了警局,后面还跟着四辆警车,这次任务十分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而且也不清楚劫匪的武装情况,所以众人都决定要慎重对待这一次的救援。 到达了马芙兰所说的玉锦城小区后,方瑜进等人就放慢了前进的步调,车首先驶入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内,到达了五栋附近后,方瑜进就拿出了马芙兰提供的房间示意图说:“突击部队先上顶楼,用索降的方式到东面的两扇窗户外待命。在下达命令后突进房间内,争取以最快速度控制住情况。” 说明完计划后,众人就走出了汽车开始行动,方瑜进在下车时四处张望,寻找银色的敞篷车,但停车场内各色车辆都有,就唯独缺少银色。 贾托站在停车场入口前对着方瑜进招呼说:“方瑜进,愣着做什么?我们就快要抓住他们了!” 到达了402旁边后,众人都放轻了脚步,连大气都不该喘一口,对讲机也传出了赵率的声音:“突击小队已经就位了,随时都能破窗!” 方瑜进吞了口口水,走到防盗门前敲了敲门说:“请问在吗?我是物业!你们的管道漏水了!楼下已经投诉了!” 在敲门的同时,方瑜进就听到门后传出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很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但里面并没有发出他所预计的射击声,方瑜进就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随后门就被打开,一名特警探出头说:“方队长,没有看到人啊,这屋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方瑜进身后的几人都脸上变色,贾托说:“怎么可能呢?线报说就是这里。” 方瑜进跑进了屋内,第一个就走进了厨房,这里的厨房内没有一瓶调味品,别说酱醋油盐,连个锅碗都没有。 方瑜进打开了垃圾桶,就看到里面放着一大堆一次性饭盒与木筷,方瑜进又冲进了卧室,就看到卧室内的床连被褥枕头都没有,方瑜进认识这张床,因为在上次的录像中,岳明智就是坐在这张床上被拍下来的。 方瑜进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想:“这里一定就是他们的窝点,我们从警局赶过来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差不多也应该是这个点动身的。” 方瑜进转身对着身后的三人说:“快追,他们还没有跑远。” 赵率一脸无奈,问:“怎么追啊?” “快去联络交通部门,叫他们检查附近路段的录像,有没有一辆银色的敞篷车。我去小区的监控室那边,有情况会立即通知你们!”方瑜进说完后,就急匆匆地走出了402,他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就跑向安全通道下了楼。 在玉锦城小区的保安室出示了警察证后,方瑜进就得到了观看小区监控录像的权力,方瑜进要求录像调整到半个小时前,没过几分钟,果然就看到一辆银色的敞篷车从东区门口开了出去。 方瑜进借小区保安的电动车骑到了东区门口,望着东区外的街牌对对讲机说:“我是方瑜进,你们快去要求交通部门那边调出崇福街今天下午4:23分的录像,追踪一辆银色的敞篷车,我现在回停车场。咱们准备追!” 回到了停车场后,负责驾驶的贾托就将汽车开出了玉锦城小区,赵率操作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说:“继续往前,下一个路口往左拐上予民大道!” 方瑜进把手搭在端木启的肩膀上说:“小启,你要保持冷静,待会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了,到时候追上他们时,就只能靠你打中他们的轮胎了,加油。” 端木启点点头,然后就给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握住枪膛给子弹上膛。然后他握住手枪开始深呼吸,接下来只要扣下扳机,枪口内就会有子弹射出去。 方瑜进把窗户拉下来,然后就将警灯放在车顶,响亮的警灯声就立即从车顶发了出来,贾托也迅速踩住离合器换挡,开始给车辆提速。 坐在副驾驶位的赵率忽然就把手摁在耳朵旁的通讯耳机上,他接着就回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从他们行驶的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是往城外走!”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这游戏地图有做的这么大?” 赵率无奈地摇头说:“未必会有这么大,说不定我们这群玩家是无法离开子虚市的,他们一旦出了子虚市,我们恐怕就再也抓不住他们了。” 方瑜进捏住自己的前额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接着他就拿出手机呼叫总部:“喂喂喂,是端木吗?叫……” 方瑜进停顿了一下,他对赵率问:“他们前往的地段是那个区的?” “我查一下,是灵慧区。” “端木,快去叫灵慧区公安分局的同事去他们的必经之路堵住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出城。听到了吗?我再重复一遍,叫灵慧区公安分局的人去堵住那一片出城的路,别让他们出城!” 打完电话后,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后,赵率惊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们开始拐弯了!他们往煌安区拐过去了!” 贾托气愤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说:“对方怎么就跟开了全图挂一样?我到时候绝对不会放过这群短命鬼的!”接着贾托就开始用客家话骂人,方瑜进连忙劝他克制情绪,专心开车,毕竟车上四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前方向右拐!好极了,就保持这个斜的方向开,我们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赵率同时关注着前视窗和笔记本电脑内的录像,时不时地给贾托发出指令。 车上的四人都开始深呼吸,心跳也开始加快,方瑜进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就把车顶的警灯收了回来。贾托转动方向盘到达一条步行街时,赵率就拿出了望远镜说:“他们也在这条街上,等我看一看!” 接着赵率就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快追!” 贾托踩下油门,直接向着赵率指的方向冲了过去,方瑜进也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银色敞篷车,车号是虚a·f0391,方瑜进也认出来了那就是窦霞所购买的车辆,岳明智和劫匪一定都在那辆车里。 但那辆银色敞篷车就好像意识到了方瑜进等人的存在一样,它也立刻提速拐弯,居然就驶上斜坡,直接冲进了一家商城的大门里,方瑜进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听到商城内惊恐的尖叫声,却也差不多能猜出里面的情形。 贾托开到了商城的斜坡前,却没有将汽车开进去,方瑜进焦急地说:“快开呀,愣着干什么?他们快要跑了!” 贾托转头对方瑜进踟蹰地说:“方瑜进,如果进去后出了事的话……咱们两队能不能一起扛啊?” 方瑜进是静炎市队的副队长,贾托和赵率甚至都听过不少传闻,说他才是静炎市中真正的头领,之所以要让端木琴担当队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方瑜进如果点头,便等于端木琴点头一样。 方瑜进立即就答应:“一起扛一起扛,快开进去,不能让他们跑了!”方瑜进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后,居然也变得有些浮躁,忘了这一局游戏的重点根本就不是抓住劫匪。 第五十九章 执法者8 贾托驾驶汽车开进商城内,商城内不少人从两旁的店铺刚走出来,看到又有一辆汽车开过来时,就带着惊慌的高呼声往后退,方瑜进又将警灯装在车顶发出声响,好让商城内的人都注意到声音而避开车辆。 由于商城道路设计的初衷是给人步行用的,所以汽车在这里行驶就显得路道有些狭窄,贾托不得已只好放慢了速度,以保证驾驶不会出现失误。 通过一条销售女士衣装的商业街后,汽车就驾驶到了商城视野开阔的中心地带,眼尖的赵率第一个发现了银色的敞篷车。他迅速伸出手指说:“他们在那里!” 贾托开始升档说:“你们快绑上安全带!” 方瑜进等人也意识到了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立马都将安全带抽出来系在身上。贾托一口气踩下油门,汽车就像是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野兽一样,直接对准了劫匪所驾驶的银色敞篷车撞了过去。方瑜进眼看和敞篷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辆银色敞篷车立即开始拐弯躲避,但还是被汽车给撞中了车后门,敞篷车由于巨大冲击力的缘故,就开始在商城的地面上开始滑动,抱死的轮胎在地面上剧烈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而坐在车内的方瑜进等人也并不好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即便是开车撞人的一方也得承受反震的力道。一辆普通汽车大概有一吨多的重量,两辆汽车撞在一起所产生的冲击力让车内四人的身体在座位上直接震起。 由于安全带的原因,方瑜进没有摔下座位,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想:“终于知道安全带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了。” 端木启甚至都来不及多想,他掏出手枪对着窗外的敞篷车开始开枪,但由于刚才的震动对端木启的状态产生了一些影响,再加上那辆银色敞篷车忽然就又向前行驶,所以端木启这一枪没有打中轮胎,而是击中了轮胎旁边的叶子板。 端木启刚想开第二枪时,敞篷车就忽然提速向着汽车的反方向驾驶离开,赵率焦急地说:“贾托,快倒车拐弯,他们快要跑了!” “别废话了,我知道!”贾托也变得有些暴躁,他迅速换挡并打死反向盘开始倒车换向,即便后退的汽车压倒了一大排的衣架和价值不菲的时尚衣装也不在乎,贾托一等到调整好方向,直接就开车向着敞篷车离去的商城侧门追了过去。 将汽车开出了商城的侧门,端木启就看到银色敞篷车就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迅速就拔出手枪伸出窗外对准了敞篷车。 方瑜进立马伸出手抓住了端木启的右臂说:“小启,千万别开枪!这么远的距离,万一你射中了车内的岳明智怎么办?我们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 端木启才想起来他们本次出行的最大目标就是救出岳明智,其次才是抓捕劫匪,如若是为了抓住劫匪而误杀了岳明智的话,可以说是本末倒置,不但局长会严厉批评他们,而且他们这一队的分数还会遭到扣除。 “我会负责靠近他!到时候打轮胎就可以了!”贾托说完后,就调换档位向着敞篷车追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位的赵率一直都在观察敞篷车的动向,他忽然脸上变色说:“这个死龟蛋疯了,他居然开上逆行道了!” 方瑜进也仔细去看那条马路的车行方向,果然敞篷车是逆向而行,他叹了口气,然后就说:“追吧。” 贾托也开车冲上了马路,不少汽车都对这两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发出喇叭声以示抗议,还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马上就要和敞篷车迎面撞上,两辆车同时向着不同的方向拐弯,但那辆黑色轿车却被后方冲过来的汽车撞了个正着。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进方瑜进等人的耳朵里,四人都脸色极其难看,宛若笼罩了一层黑云一样,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抓住了劫匪,但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恐怕等待着他们的也绝不会是夸奖。 黑色轿车在马路上开始滑行,接着又被另一辆汽车撞上车灯,直接就又移动了一段距离,车辆由于撞击所飞溅的铁片往四周散开,还有一片飞到了方瑜进所坐的位置窗户外,一片略微扭曲的保险杆碎片就钉在车窗上,扩散出一小片的不规则玻璃裂纹。 方瑜进心有余悸地盯着那块铁片没有说话,按照这个角度的话虽然飞进来也不会打中自己,但也足够吓人的了。 端木启望着汽车前视窗外一大堆挤在一块的各色汽车,实在是拿不定注意该不该开枪,他转头对方瑜进说:“瑜进学长,你快拿个主意啊,马路上这么多汽车,开枪很可能会误射的,到底该不该开枪啊?” 方瑜进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想:“这样拖下去的话,不知道又会出多少车祸,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方瑜进立马就转头对端木启大声说:“开枪!不过你只能对准轮胎开,千万别对准其他地方,我再说一遍,就对准马路的沥青地面那一块开枪,这样就不会打中其他车辆了!” 端木启对着方瑜进点点头,随后就将身子探出车窗外,握着枪对准轮胎射出一枪,但由于射击环境太差,这一次依然没有打中轮胎。因为他们现在毕竟是在高速逆行,贾托全神贯注在眼前的路况上,随机应变地转动着方向盘,他们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车祸已经算是运气极好了,再指望这种情况下车辆还能保持平稳地前进几乎不可能。 端木启皱着眉说:“贾托学长,你能不能开稳一些啊?这样我无法射击啊。” 贾托刚要开口说话,面前的左方就开来了一辆发出了急促喇叭声的白色跑车,贾托即刻往右打方向盘,两辆车擦身而过,彼此的后视镜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后视镜因巨大的冲击力而自动收起。 躲过了一劫后,贾托就喘了一口气说:“以我这个刚从驾校毕业的技术,能保证我们四人生还已经是奇迹了好么?”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端木启也看在眼里,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探出身子继续对着目标射击。但那辆银色的敞篷车也在逆行道上左躲右闪,车身晃来晃去,而且以端木启的角度本来就看不到多少轮胎的显露面,所以他射出的几发子弹全都打在了马路地面上。 一直都在注意着道路两旁情况的方瑜进就看到右方有一辆面包车正呼啸着冲过来,方瑜进立马就伸出双手,抓住了端木启的左臂和肩膀将他往回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辆面包车的侧面撞了一下汽车的右侧车门,车内的人都感觉到座位处传来一阵震动,端木启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如果方瑜进拉人的动作慢了一拍的话,现在自己说不定就已经被面包车给撞出车外了。 由于刚才的那一下撞击,虽然贾托努力控制方向盘保证车身稳定,但汽车还是在马路上开始左右晃动。 正好这时银色的敞篷车迅速变道,一辆大客车正对着四人迎面冲来,车上的四人的脸刷地一下就变得惨白,贾托慌张地往右打死方向盘,虽然汽车车头即刻调转,没有与大客车的车头相撞,但车尾却被客车给重重刮了一下。 大客车的重量大概在十吨左右,即便是轻量级的客车重量也远远凌驾于其他车类,普通的小汽车被其撞一下几乎都是个车毁人亡的结局。 方瑜进所乘坐的那辆汽车似乎就变成大海上的一片小树叶一样,根本就无法控制自身的行动,汽车向右边滑行,直接就撞在马路旁的铁栏杆上,车内的四人瞬间都感觉天旋地转,然后端木启的头颅就撞在右边的玻璃窗上,额角立马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汽车是向右撞击,所以坐在左侧驾驶位的贾托并没有受伤,他刚想踩动油门时,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又堵死了贾托前进的路,贾托气恼地摁喇叭大声说:“快给我让开!我是警察,正在办案呢!” 那辆越野车的车主把头从车窗内探出来:“你神经病啊?警察就能逆行啦?你自己不想活别人还想活命呢!” 方瑜进也坐在汽车的左侧,所以也没有受伤,他看了一眼前方正要离开的银色敞篷车,迅速就解开安全带,伸出手用力拍打端木启的脸说:“小启,你醒一醒!醒一醒!” 端木启睁开了眼睛说:“瑜进学长……”接着他就捂着流血的伤口说:“怎么了?劫匪抓到了吗?” 方瑜进给端木启解开安全带说:“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现在就只能搏一把了,你站上车顶对着他们开一枪试试看,打不中也没人会怪你。” 端木启擦了一下额头的血液,鼻腔内溢满的腥气顿时就让他清醒了不少,方瑜进和端木启立刻从左边车门出来,然后方瑜进就帮助端木启爬上了车顶,端木启站在车顶开始深呼吸,将枪口对准了正在和他们拉开距离的银色敞篷车。 “砰”地一声后,银色敞篷车忽然就开始在公路上进行不规律地滑动,方瑜进看敞篷车的轮胎冒出了青烟,心里就惊叹地想:“这也能中,这大概有十几米了吧?打狙击枪出身的就是不一样啊。” 贾托这时也打开了车门,他和赵率一起离开了汽车,指着敞篷车大声说:“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这时方瑜进也看到那辆银色敞篷车的车门被打开,方瑜进等人立马就取出手枪,在一阵阵汽车喇叭声中赶了过去,一名额角流血的男性从驾驶位中爬了出来,他惊恐地举起双手说:“投降了!投降了!千万别开枪啊!” 由于事先调查过窦霞身边所有人的情况,所以方瑜进第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梁英汉,方瑜进想:“没有跟错人,不知道岳明智在不在里面。” 随后方瑜进就立即拉开了敞篷车的后车门,果然就看到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性坐在车内,他头发凌乱,神情惊慌,双手被绳索捆住,嘴巴也被胶带给粘住,所以他无法叙述正常的语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呼声。 方瑜进伸出手把他嘴上的胶带给用力撕了下来说:“岳先生,我们是警察,你已经得救了。” 车内的岳明智却神情迷茫,似乎还未了解眼前的情况。 贾托注意到岳明智的身旁还坐着一人,他举起手枪说:“最里面的那个叫小金对吧?打开车门伸出手站出来,如果有任何小动作就打死你!” 被称作小金的男人也顺从地从车内站出来,贾托和赵率命令两人趴在车上,然后就给两人上了手铐,接着就开始搜查他们的身体。 方瑜进从口袋内取出手机说:“喂,是端木吗?我们已经成功逮捕了劫匪,没有人员伤亡……不对,逮捕过程中还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有人出了车祸,赶紧叫救护车和警车来这里。这里叫展华路,动作尽量快一点吧。” 第六十章 执法者9 局长愤怒地踢开了身旁的一张椅子,大声说:“你们都是不合格的警察!搞个抓捕居然还弄出这么多事情出来,还搞得无辜市民受了伤,你们的处理方法太糟糕了!” 刘纤真赔笑说:“局长,本次案件的罪犯十分狡猾,非常难对付,所以在执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也是在所难免的嘛。不过好在这一次没有人员死亡。也算是虚惊一场了。” “什么虚惊一场?车辆损坏要不要赔钱?市民出车祸了要不要道歉?你们知不知道把车开进商城内引来了多少市民的投诉吗?这件事都已经上报纸了!我们市公安的形象就毁在你们四个人的手上了。说说看吧,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你们两队打算怎么办?” 第一个开口的是方瑜进:“局长,这件事我们有过讨论,两队各自承担一半罪责。” 局长坐回到沙发上,然后就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办法。本次营救岳明智行动功过相抵,你们两队既不得分也不承受任何惩罚,但是静炎市队在审讯中拿到了关键的线索,为案情打开了突破口,特别奖励30分吧。” 端木琴举起了手问:“局长,你能不能说明一下我们两队现在的分数情况?” “可以,静炎市队58分,原本是68分的,但由于方瑜进副队长的原因扣除10分。而荔树市队74分,现在为荔树市队领先。不过今天虽然结束了,但以后还会出现其他的案子,你们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端木琴点了点头说:“走吧,回去了。” 方瑜进和端木启就跟在端木琴身后回到了警局内的住宿房间,端木启晃动着胳膊说:“经历了一天的折腾,我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呢。我先去睡觉了。” 端木启说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端木琴转头对方瑜进说:“你白天抓犯人难道就没有耗费体力吗,你也快点去休息吧。明天应该还有任务呢。” 方瑜进摇头说:“不急,我还在案件中有一些发现要跟你汇报呢。” 端木琴打了个哈欠:“说吧,是重要的发现吗?” “在本次的绑架案中,罪犯的行为展现出了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例如在对绑架电话的处理上就十分周到。而且还知道转移手机位置,故意来混淆我们的判断,但是我调查过了,那个窦霞是个单纯的富家太太,而其他两名嫌疑犯梁英汉和金锐常年失业、生活拮据。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有这样的脑子。” “嗯。”端木琴点了一下头说:“所以呢?” “还存在着第四名共犯,而且这名共犯很可能才是真正的主谋。这名共犯对警察的一些侦查手段有一定了解,我怀疑很可能就是警局内的人干的。咱们局里有内鬼。” 端木琴听到这一段时稍微来了点精神,她看了两眼方瑜进,然后就问:“我们局里有人串通了劫匪?这只是你的猜测吧?你有实质的证据支撑吗?” “有的,就是窦霞和梁英汉的提前逃脱,窦霞那一次我只是怀疑。等到梁英汉他提前逃离小区时,我就确定警局内肯定有人在暗中指点他们,而后梁英汉他们驾车躲避我们的包围网时,基本就可以坐实这个可能了。” “是吗?”端木琴点了点头说:“不错的分析,那你觉得会是谁?咱们局内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一个个慢慢找吗?” 方瑜进摇头说:“不,帮凶很可能并不是npc,而是玩家。在进入游戏时,局长就说过一句话‘不管是谁违反了法律,你们都一定要让其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一开始还以为局长就是指他自己,现在想想这句话其实就是给玩家的一提示,倘若同一个队伍中的队友也犯下了罪行,玩家也必须得履行警察的职责将其逮捕才行。”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茶几上的水杯。 “就当做是我的假设吧,会不会游戏内存在着一个隐藏任务呢?那就是队长负责指挥罪犯进行犯罪,其他的两名队员一旦能指出队长的嫌疑,说不定就会获得高额分数奖励。这游戏不止是比较刑侦能力,同时也考验着对队友的了解程度。” 接着方瑜进就抬头对着端木琴说:“端木,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小启也没有察觉,但是自从第三天起,你就变得有些不开心,你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 端木琴忽然抬起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说:“方瑜进,你犯下了两个极大的错误。” “啊?我的推测是错误的吗?” “首先,你挑错时机了,你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收集我涉案的证据才对。第二就是地点选错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如果你的谈话对象是个罪犯的话,你至少手上应该有一把枪才对。没错哦,是我干的。”说完后,端木琴的目光忽然就变得有些冷冽。 跟着端木琴就直接跳起,左手抓住方瑜进的右臂,右手直接就伸向方瑜进的咽喉将其扼住,方瑜进来不及反应就被摁倒在地上。方瑜进连忙伸出左手去推开端木琴的右手,右手也开始挣扎,好在游戏内端木琴的身体素质并不高,所以方瑜进立马就靠着力气的较量扳回优势,将端木琴的手拉开。 方瑜进将端木琴推开,迅速从地板上站起来问:“果然就是你吗?我们是一队的吧?如果我们队能靠指认你拿到分数的话,你也会受益的,为什么还要来阻止我?” 端木琴冷笑了一声说:“方瑜进,你可真聪明。也许你该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我不在接到任务的当天就去认罪呢?那我们队不就直接获胜了吗?” 方瑜进尴尬地想:“恐怕有系统限制,强迫她尽一切可能去抵赖罪行。她说的对,我确实应该选择在大庭广众下揭发她才对,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如果没有任何抵抗,就老老实实地跟我去见局长的话,说不定组委会就会判她是在消极比赛。” 端木琴却并不打算给方瑜进思考的机会,她迅速再冲过来,抬起右腿踢向方瑜进的脸,方瑜进连忙低头避开,但端木琴突然中途变招,右腿向下踢去,直接就命中了方瑜进的小腹。 方瑜进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望着端木琴想:“这女人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就应该装作抵抗一番,然后乖乖地被我擒住啊。她完全就是在认真打啊。” “抱歉了,方瑜进,为了能掩盖我的事情,我只好选择灭口了。” 忽然端木琴再次冲过来,伸出右拳打向方瑜进的脸庞,方瑜进虽然游戏内的身体素质较端木琴更强,但对于格斗技巧根本就一窍不通,连最基础的防御格挡也不会,就只好选择继续后退躲开了这一拳。 端木琴预先就读出来了方瑜进的动作,她上前两步又挥出第二拳,方瑜进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后退,就只好抬起手臂挡下,但端木琴却架着方瑜进的右臂手臂直接伸直,一拳就打在了方瑜进的鼻梁上。 方瑜进以前也看过不少次端木琴的打架,但这样真刀实枪地动手还是第一回,上一回在《若梦谭》中虽然有过一次擂台上的较量,但方瑜进那一回没有认真打。但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端木琴的恐怖之处,方瑜进毫无招架之力,转瞬间就身体中了好几拳。 方瑜进一边奋力抵抗一边想:“这女人压根就没打算演戏,她是真的在往死里打!” 端木琴又劈出一掌把方瑜进的手臂给架开后,忽然就双手合在一起,摆出承托莲花的样子,掌心就对准方瑜进的下巴用力打过去。 方瑜进受到重创,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直接就后退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上,端木琴迅速骑上方瑜进的身体,伸出双手掐在方瑜进的脖子上笑着说:“方瑜进,抱歉了,你又得提前退出游戏了呢。” 方瑜进左手试图推开端木琴的手,右手就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了保险,虽然现在有着即刻就被端木琴给掐死的可能性,但方瑜进还是保持住了冷静,他没有对准端木琴的上身开枪,而是用枪口对准了端木琴的大腿。扣下扳机将端木琴给打死不是方瑜进想要的结局。 端木琴虽然眼睛一直都盯着方瑜进的脸,但她还是迅速腾出左手,拍向方瑜进的手腕,将方瑜进刚瞄准好的枪口给震歪。 随后端木琴就迅速滚动身体离开,方瑜进抬枪射击,却只打中了端木琴的身旁的椅子。 端木琴躲在了厨房的橱柜后面,方瑜进知道端木琴也带有配枪,自己如果不找掩体的话也很可能会再次中弹身亡,方瑜进跑到了沙发后方,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想:“游戏设定是不是出问题了,18岁女孩子的手劲有这么大吗?” 但此刻算是稍微脱离了战局,方瑜进的思路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现在我根本就不需要打败端木,甚至连射伤她都不用。我这把手枪没有消音,刚才那下射击局里应该有人听到了,我只要拖延到其他的警察过来就赢了。” 接着方瑜进就抬枪将头顶的吸顶灯打碎,“砰”地一声枪响后。伴随着灯管的碎片下落和电光闪动,室内的灯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方瑜进想:“好极了,这样她的视觉受阻,我的存活可能性又提高了些。” “方瑜进,你以为你打碎了灯管就万事大吉了吗?等到我视线习惯了黑暗后,你照样还是得死的好吗?” 方瑜进无奈地想:“我们真的是一个队的队友吗?她为什么招招都要置我于死地啊。” “你以为警察是找出犯人是谁就完了吗?警察真正的职责是将违法者绳之于法,警察永远都是站在法律这一边的!这个游戏名字就叫《执法者》,你根本就没懂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你应该直接逮捕我的!” 这时端木启的房门被拉开,表情迷茫的端木启揉着眼睛说:“怎么回事?我听到有枪声了,姐!瑜进学长!你们人在哪里呀?为什么这里会这么黑?” 端木琴抬起枪,对准端木启的房门开了一枪进行警示,方瑜进也大声喊叫:“快往后退!” 端木启在惊慌中连忙后撤,方瑜进大声说:“小启,岳明智的绑架案你姐姐也有份,她已经变成罪犯了!如果我死了那就是她动的手,你一定要记得向局长揭发她!” 端木启却一头雾水,对眼前的情势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他想:“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又吵架了吗?” 端木琴闭上眼睛,借着方瑜进说话的声音来判断他的位置,随后端木琴就立即开枪,一颗子弹飞过方瑜进的头顶,直接就嵌进沙发上方的墙壁里。 方瑜进刚想借着黑暗转移隐藏地点时,他就在静谧中听到了一阵踩踏楼梯的脚步声,方瑜进长呼一口气想:“终于来了。” 静炎市队的房间门直接被粗暴地撞开,手电筒晃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我们是警察,屋内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端木琴把手枪放在地上举起双手说:“投降,方瑜进,不用藏了,我认输了。” 很快静炎市队的人就被带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局长看到了三人就立即问:“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你们房间内出现枪声了,身为一名警察,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都不该随意扣下扳机的。”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都向局长简述了事情的经过,端木琴也痛痛快快地认罪,局长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撑方瑜进你的说法,我不能随意地定端木琴的罪。这样吧,端木琴你先以嫌疑人的身份遭受监禁,事后我们再对这件事展开调查。” 接着局长就对身旁的一名干警说:“这样的大事发生了,基于公平比赛的原则,我必须得通知荔树市队,你去把她们三人叫过来。” “局长,我要举报。”端木琴举起右手说:“荔树市队的刘纤真也参与了本次的作案,如果要逮捕她也得陪我一起。” 第六十一章 执法者10 方瑜进早就料到刘纤真也参与进来了这件事,否则只让静炎市队的队长参与作案的话,对双方队伍都不公平。 很快荔树市队的三个人就被叫了过来,局长对三人简略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贾托和赵率都大吃一惊,望着刘纤真说:“队长,你也参与了绑架案吗?” 刘纤真苦笑着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局长,接下来怎么安排?” “虽然你们两都认了罪,但是一定得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支撑才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凭空污人清白,更何况我们是警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对双方队长进行调查和取证,我将会根据双方队伍提供的证据进行奖励。” 跟着局长就对方瑜进说:“不过方瑜进事先就发觉了两名队长的嫌疑,为本案的调查确立了方向,所以我先奖励静炎市队150分。” 除了端木琴和刘纤真外,其他人包括方瑜进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150并不是什么小额奖励,这样一来不止静炎市队扳回了优势,而且还远超荔树市队的得分一大截。 “等一下,我有问题!”端木琴立即就开了口:“我记得任务说明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发现了队长嫌疑并将其逮捕的人可以直接获得游戏胜利啊,怎么还有后面调查和取证啰里啰嗦的一大堆?” 局长摇头说:“按照系统设定是这样的,但是方瑜进并没有真正确定你的嫌疑,他只是确定了你的嫌疑人身份而已,如果他能拿出无可反驳的证据来证明你和刘纤真的罪行的话,我就直接判你们静炎市队获得胜利。” 端木琴气的跺了一下脚,她对着方瑜进说:“姓方的,你太没用了!就不知道偷偷收集证据吗?快要到手的胜利被你给送走了!” 方瑜进无可奈何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啊,大姐。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哆啦a梦才能满足你对队友的要求吧。” “好了,不用再吵了。”刘纤真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端木队长,方瑜进已经做得足够好,他已经为你们队带来了极大的优势了。而且方瑜进,端木队长这是关心则乱啊,她对你抱有这么高的期望,也说明对你的肯定。”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没想到刘纤真会出面调解他们的争端,脸上都是迷惑不解的表情。 刘纤真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说:“其实这比赛根本就不用比的,一开始我就该认输的。那天听了方瑜进的分析后,我就感觉到双方实力的差距了,接下来也不用搞那么多事情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以荔树市队的队长身份决定认输。” 端木琴张大了嘴说:“什,什么?你认输了?” 刘纤真点了点头,然后就点开了游戏菜单,直接用手指点击了认输的选项,在比赛中,队长身为队伍的代表,同时也拥有着决定是否认输的权力。 “荔树市队选择认输,静炎市队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 方瑜进三人从游戏舱内直起腰来,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刘纤真会主动认输,三人穿好了鞋子后,就离开了游戏舱室。 端木启托着下巴说:“仔细想想,刘队长会认输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瑜进学长为我们争取过来的150分数值太高了,他们会失去斗志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方瑜进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怎么想的,他只为静炎市队能够取得四连胜而感到开心。虽然这个胜利来得有些突兀,但赢了总归是好事。 回到了302内,端木琴就立刻将得胜的好消息告知了胡衍和乐央,胡衍立马就开始为三人热菜热饭,在等待微波炉加热饭菜时,方瑜进忽然就对端木琴说:“端木,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室内你演一演就可以了,没必要真的下杀手吧?” 好奇的乐央立刻就凑了过来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说:“方瑜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那时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也许是我实力太强,难以收敛自己的锋芒,所以才会让你感觉到危险。我的武艺还没有修炼到融会贯通,收发自如的地步,这一点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方瑜进想:“这个人表面上是在道歉,其实到头来全都是在夸自己。她没药救了。” “不过正好我也挺讨厌耍嘴皮子。我就给你来实际演练一下吧,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端木琴一边说,一边从餐桌上胡衍洗干净的青葡萄中拿起了一颗,将其放在了电风扇上面竖起来。 方瑜进疑惑地问:“你要做什么?” 端木琴随手拿起身旁的一张椅子,握住椅子的椅背握杆,对准电风扇挥了一下,那颗放在电风扇顶的青葡萄就立刻飞走,糊在墙上溅出了甜蜜的汁液,然后就顺着墙壁缓缓下落。 看到这一幕后,除了端木启外,其他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听到电风扇与椅子撞击的声音,方瑜进摸着额头想:“用这么大的一个椅子击打那么小的葡萄,她居然没有让椅子触碰到电风扇,这精密度未免也太恶心了吧?这女人到底打了多少架啊?” 乐央也捂着嘴巴想:“我好像在《徐无鬼》里看到过这样的剧情。” “现在你明白了吧,方瑜进?”端木琴将椅子放回原位说:“如果我当时拿起旁边的椅子,把你变成尸体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控制得当,小小的椅子也能变成杀人利器,只用利用坚固的椅脚攻击敌人的下颚、额角和眼睛等弱点,就可以轻松撂倒敌人。” 方瑜进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想:“当时我记得旁边确实有椅子的,如果她拿起椅子的话,局面八成就会变成一边倒的形势。原来她真的有留手啊,以前跟她动过手的那些人现在都还好吗?” 胡衍抽出一张纸巾去清洁墙上的葡萄,然后将其扔进垃圾桶里,用恭敬的态度问:“队长,你这样的好身手到底是如何练习出来的啊?” 端木琴似乎对这个问题相当满意,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这个就问对人了。首先你得准备一个那种用绳子悬挂的小铁块什么的,然后就用椅子对其进行攻击,一开始用慢速找手感,习惯后就用速度快的动作进行连续抽击,要保证每一次都是用椅脚打到目标。不过练习是一方面,实战也相当重要。” 方瑜进张大了嘴说:“你不要把这个说得跟体育训练一样好吗?你为了练出这样的技术,到底打伤了多少无辜的人?你妈为你付了多少医药费?” “在那时常常会有茬架,大家都是做好了觉悟上场的,又怎么会有无辜这一说?那时候凡是有点出息的大院子弟打输了都只会反思自己技艺不精,很少会怪对方下手狠,就连医药费也自己出的。那么好的年代再也回不去了,有时候想想真觉得挺可惜的。” 吃完了饭后,胡衍就在电脑中进行调查,说:“下一场的对手已经可以确定了,到现在为止南方赛区内四连胜的队伍只有两支,除了我们以外,就是听涛市了。” 方瑜进咀嚼着口中的盐焗鸡想:“下一个对手恐怕就是南方赛区最强的队伍了,不知道他们会有多强,不过即便输给了他们,我们这个四连胜的队伍也有很大几率进入联赛。不行,抱着输了也没关系这种想法是不行的,一定要想办法取得进入正赛的资格。” “胡衍,你把听涛市队的资料调出来,顺便也将他们的比赛录像下载好,我们就用电视看他们的比赛,尽可能地了解对手。”端木琴说完后,就继续低头吃饭。 胡衍盯着电脑屏幕,屏幕的蓝光直接就映在他的眼镜上,他喃喃自语说:“这……这不可能吧?” 方瑜进看胡衍的表情有异,立刻就问:“怎么了,老胡?听涛市有什么不对吗?” 胡衍揉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说:“听涛市的队长跟乐央年纪一样,都是16岁。” 众人听到这些话时,都惊讶地转头望向胡衍,乐央不敢相信地说:“跟我一样大?那他不就是联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了吗?听涛市可真厉害啊,居然还孕育出了这样的人才,不愧是国内第一大城市。” “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做出一番作为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也不少见。听说康熙皇帝14岁就开始执政了呢,16岁就当上队长也没什么稀奇,还有的人18岁就像中年秃顶政客一样狡猾狡诈,各种下流卑劣的手段层出不穷,真是叫人佩服呢!” “端木,我感觉最后一个例子你不是在夸我,而是在骂我,唯独我就全都是贬义词啊。” 端木琴无辜地摆手说:“我没有说你呀,我说你名字了吗?我只是说有的人啊。” “你们别吵了,我继续给你报听涛市队的情报吧。”胡衍伸出食指推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队长16岁,而且……名字叫庄可人。” 乐央的动作立马就停顿了一下,随后她就迅速问:“哈?又是个女队长?女权社会的黎明即将到来了吗?” “不,不是那样的。”胡衍摇了摇头,随后他就操控电脑说:“我把他的照片发在电视机上给你们看一看吧。” 一名样貌清秀的年轻男孩的脸就出现在电视机上,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难以掩盖脸上的稚气。方瑜进眯着眼睛想:“这就是本次预选赛的最强对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随后方瑜进就转头对胡衍问:“有没有一些关于他性格特点和打法风格的资料什么的?” “有的,我给你们调出来。”胡衍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后,电视机上就开始播放一个视频片段,胡衍说:“这个是听涛市阵容发布会的拍摄视频,你们往下看就知道了。” 世上的发布会都是大同小异,一大堆堂而皇之的话语和衣冠楚楚的人群,听涛市的发布会并没有什么稀奇,庄可人坐在新闻发言人身旁一言不发,神情呆滞地看着远方,但方瑜进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乐央点头说:“没想到代替听涛市出战的队长居然是个长得像女孩子的男孩,可人这个名字取得真好,世界可真大啊。” 忽然方瑜进就注意到,庄可人并没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而是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一对眼睛左瞄右看,坐的十分不自在,活脱脱就是一安静不下来的小朋友。 跟着电视内的庄可人就拿起了面前的一支圆珠笔,将其推杆摁在桌子上,然后就松开了手,利用笔杆内的弹簧使圆珠笔弹起。庄可人仿佛对这件事乐此不疲,他反复在桌上弹动圆珠笔,似乎是要看能使圆珠笔弹得有多高一样。 乐央不可思议地望着电视机说:“他是在玩笔吧?这种事我上了小学三年级就不再干了,这个人在新闻发布会这么重要的场合做这种事,不会觉得不妥吗?” 突然庄可人控制的圆珠笔高高弹起,然后就掉落在桌子的前方,庄可人居然就从椅子爬上了桌子,直接翻身下桌将圆珠笔捡了起来。接着又把双手搭在桌上,将右边的腿抬起搭在桌上,用笨拙的动作爬回到桌上,随后他就回到原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玩手中的笔。 刚才庄可人这一番动作吸引了发布会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新闻发言人的发言也被他这一番动作给打断,不少人都对着庄可人拍照,但庄可人还是孜孜不倦地玩着手中的那支似乎是其妙无穷的圆珠笔。 视频播放结束后,胡衍说:“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对手。” “骗人的吧?这怎么看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啊,居然跟我们一样也是四连胜?”端木琴疑惑地摸着头发说。 方瑜进摇头说:“从外表上对别人下判断是大忌。这个庄可人也许真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但也有可能是在演戏,他到底实力如何,等到下一场比赛交手时自然就会知道了。” 第六十二章 启航之路 “预选赛最终决赛的主题是‘商贸’,这似乎又是个经营类游戏啊。”胡衍在点开了电脑的邮件后,就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商贸?这一回应该不是农场了吧?呼,都是最终决赛了,就不能来个精彩刺激的主题吗?第三场比赛再来一回也是好的啊。”端木琴不满地摇了摇头,然后就顺口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电视内播放着听涛市过往的比赛录像,方瑜进一直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听到了端木琴的话后,方瑜进就开口说:“端木,观众才会关注比赛是否精彩,我们身在局内,真正该在乎的是下一场能不能赢才对。” 端木琴疑惑地瞄了一眼电视机,看着电视机内庄可人的脸问:“这个庄可人真的有那么厉害?” “人家毕竟也是四连胜的队伍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小看对方啊。而且……” 客厅内的众人都望向方瑜进,端木琴问:“而且什么?” 方瑜进用手指顶住了太阳穴说:“他的许多举动都相当怪异,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选择。有的时候明明能获得更大的优势,他却主动选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抉择,怎么说呢,我难以理解他行为背后的意图。” “难以理解又怎么样?我们打好自己的就行了。”端木琴困惑地问。 方瑜进摇头说:“没那么简单的,比赛本身就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忽略对手的行为是很致命的。端木,说句心里话吧,在任何对抗类游戏中,如果你看不透对手的选择的话,就说明双方的实力差距相当大。不是他特别强,就是你特别强。” 胡衍也有些惊讶,说:“这……这位庄队长今年只有16岁,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已。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粗率的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人非圣贤嘛。” 乐央咬着下唇想:“16岁已经不算是孩子了。” “不会,粗率这个词跟他是沾不上的。”方瑜进摇头说:“你们仔细看一看就会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即便获得极大优势,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陷入劣势时,他也没有发脾气,这真的是人类吗?我感觉他比较像是机器人一类的东西。” 胡衍愣了一下,然后也盯着电视机说:“不会是面部表情系统出问题了吧?不过瑜进,我要提醒你一句,16岁正是一个急需表现自己的年纪,这位庄队长会不会是在玩角色扮演呢,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修仙证道或逆天而行的幻想呢,可能庄可人觉得这样很酷,于是就在比赛中饰演一个心如止水的人。” 端木琴点头说:“咦,你别说,胡衍的这个说法可能性相当高啊。央央,我记得你在选拔赛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演一个冷冰冰的富家大小姐呢。” 乐央却摇头说:“有一半在演,也有一半真的是确实不想和你们靠的太近。表现地冷漠些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吧。” 端木琴伸出手拍了两下说:“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明天就由方瑜进和央央一起跟我出赛,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以充足的精神上场。” 正在这时,沙发旁茶几上的电话发出了声响,端木琴拿起了话筒喂了两声,随后她就挂断了电话,对方瑜进说:“方瑜进,是门卫打来的。有个女的在校门口,说是想找你。” 众人听到是个女的时,都不禁有些好奇,乐央想:“瑜进哥到底有多少个老情人?” 方瑜进离开了301,到达了校门口时,就看到一名满脸怨气的中年妇女站在那里,方瑜进走过去问:“就是你找方瑜进吗?阿姨你好,我就是方瑜进。” 那名妇女斜着眼睛看向方瑜进,说:“这个城市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居然还请你这种人来当副队长。” “……你是?” 那名妇女没有回答方瑜进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抓住了方瑜进的衣领说:“方瑜进,我看过你游戏的比赛录像了,你以为对一两个酒驾的游戏人物发脾气就能显得你很无辜吗?我呸!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方瑜进!当初要不是你骂了他一顿,他也就不会出车祸,你别成天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行吗?恶不恶心?” 方瑜进原本淡定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他问:“你是书余的妈妈?” “你别叫我儿子的名字,方瑜进。当初要不是你,我儿子就不会死!你是杀人凶手!你这种人怎么还活在世上?你到底要不要脸?你要是还知道一点点廉耻,就赶紧跳楼自杀!”那名妇女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用力戳方瑜进的脸。 在门卫室里的学校保安看到那名妇女无礼的行为,立马就走了出来对着她大声呵斥:“你注意些!这可是我们市队的副队长,你要是再敢无礼,我可就要把你给请出去了!” 那名妇女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接着就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方瑜进一眼。 方瑜进望着那名妇女的背影没有说话,他回到了301后,胡衍就关切地问:“瑜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预选赛第五场的开场舞台是一个充满欧式风情的港口,后方都是修长庄严的哥特式建筑,各式各样的帆船在碧波荡漾的海洋上迎风前行,咸咸的海风向着三人吹来,还将端木琴的侧马尾微微吹起,还有好几只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中展翅翱翔。 方瑜进三人的对面也站着三个人,方瑜进认出了其中一名就是庄可人,庄可人的左边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18岁女性,她的嘴旁还长着一颗美人痣为其增添了几分风致。而庄可人的右方则站着一名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壮硕男性,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庄可人站在两人中间,更显得身材矮小。 庄可人身旁的那名女性就走了过来,乐央惊讶地想:“这位小姐姐也好高,估计也差不多一米七了。” 那名女性对着端木琴伸出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端木队长你好,我是听涛市的副队长苏淙潺,请多指教。” 端木琴当然不能失礼,于是也和对方握手,想:“苏虫蚕?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叫这个名字?还是说是别的字?” 苏淙潺看端木琴的表情有异,似乎就猜中了她的心事,立马就解释说:“水声淙淙的淙,水声潺潺的潺,我祖上代代都在江南水乡长大,我父母给我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含义是莫忘本源。不好认请见谅。” 乐央想:“卧松风之瑟缩,揭春溜之淙潺。这又有什么不好认的?” 女性之间非常容易滋生出友谊,端木琴和对方不知为何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叽叽喳喳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友一样,方瑜进和乐央被晾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忽然方瑜进就看到站在对面的庄可人双眼正在直勾勾地打量自己。 被人聚精会神地观看让方瑜进感觉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男性,方瑜进心里感觉说不出地别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迅速望向四周,想:“游戏都开始了几分钟了,为什么负责主持比赛的npc还没来?” 就在方瑜进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忽然广场内就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随后一排站位工整的士兵就站了出来,每一名士兵都神采奕奕,步伐稳健,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精锐之师。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女孩子间的聊天也被中断了,众人不禁都想:“这么大的阵仗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士兵迅速站成两排,然后一辆马车就缓缓向众人靠近,方瑜进看那马车上装饰有华贵的七彩流苏,木板上也有金色的纹理,甚至就连拉车的骏马也是毛色纯白、肌肉丰满的良种,他就猜测这位来客的身份背景恐怕不简单。 马车上的一名长着大胡子的中年男性走下了车,两排的士兵立即齐声大喊:“恭迎港督大人!” 乐央想:“这城市明显是个海港城市,港督就是总督,那这位中年大叔就是这个城市的最高执行长官了?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喽?”马车上还坐着一名神情稚嫩的金发女孩,她也身穿深蓝色军服,脖子周围还有一圈拉夫领。 那名长着大胡子的中年男性忽然就单膝跪在马车前,对着那名女孩伸出手,那名女孩倨傲地将手搭在中年男性的手上下了车,大声说:“免礼!” 方瑜进张大了嘴想:“她才是港督啊。” 那名女孩子向着六人走了过来,用稚嫩的童音说:“诸位,欢迎来到我的城市‘彭尼西特茨’,小女不才,担任该城市总督一职。” 端木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你该不会就是这次比赛的主持吧?” “大胆庶民!居然敢直呼本大人为‘你’?量尔等只是初犯,此大不敬之罪暂且饶你这一回。吾乃彭尼西特茨的总督可可,你们可以叫我可可大人亦或是港督大人。” 如果对方是个男性,还敢这样飞扬跋扈地跟她说话,端木琴说不定就会发火动手,但对方是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可爱女孩子,所以端木琴也并不如何生气。她只是想:“我好像稍微窥察到这个游戏制作者的糟糕癖好了。” 可可轻慢地瞄了两眼两队的人员后,就说:“是静炎市队和听涛市队吧?好的,那么我可可大人在此宣布,春秋联赛预选赛南方赛区决赛现在正式开始!事不宜迟,跟我上马车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游戏的胜负方式。” 由于可可所乘坐的马车十分宽敞,所以六人坐下后也并不显得拥挤,很快马车就开始掉头进城,可可说:“赛事的主题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本次比赛的主题就是‘商贸’,比赛内容很简单,你们每一队都拥有一个商会,就相当于你们那个世界的公司一样,你们要通过航海贸易来经营起自己的商会。” 端木琴心跳顿时就加快,她立马开口:“航海贸易?那这游戏里有海盗吗?” 可可看了一眼端木琴,说:“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量尔等只是初犯,先绕过你这一回。” “比赛决定胜负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双方的资产总和,到了九个月后,也就是过了二百七十天时,我会对你们手头上拥有的负债、资产、现金和存款进行结算,拥有更多钱的人将会获胜。” 听到这一轮的比赛时间居然长达九个月,两队的人士除了庄可人外,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可可的下一句话却正好就打消了众人的疑窦:“放心,虽然说是九个月,但是一天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游戏舱会随时关注诸位的身体情况,一旦出现不良反应将会强制将玩家驱逐出游戏。” 这时马车拐进了彭尼西特茨的中央广场,不少在广场内闲逛的市民看到可可的马车时,纷纷都兴奋地大喊大叫:“是可可港督啊!可可大人来了!” 然后不少市民都站在一起大声呼喊可可的名字,可可也从马车上站起来,对着四周的市民和善地摆手。 乐央看众人都脸色通红,在广场的石子路上激动又蹦又跳,就宛若看见了大红大紫的女偶像一样,她心里就想:“没想到这城市里居然全都是萝莉控,这城里的市民真的是没药救了。” 很快马车就驶入了一条繁华的大道内,马车夫拉动马绳停车,可可第一个跳下了马车说:“这里就是你们的商会了,游戏制作组特地给你们选了一个好地方。彭尼西特茨最繁华的铃兰街,左右两边的端木商会和庄氏商会分别是你们的地盘,这20000比索初始资金也收好。钱虽然只显示在虚拟界面上,但却可以转交给他人,不过前提是双方距离够近。” 跟着端木琴就收到一条消息:“你获得了20000比索游戏初始资金。” “好的,那么有其他的什么事也可以来总督府找我。祝你们游戏愉快!”说完后,可可就对着马车夫打了个响指,随后她就驾车离开了。 苏淙潺对着端木琴挥了一下手说:“希望我们能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你们好好发挥。” 端木琴点头说:“你们也是。”接着两支队伍就分别走进了自己的商会内。 第六十三章 启航之路2 端木商会内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排排摆放整齐的老旧红木办公桌和简陋的木椅,这个游戏内没有电灯,只有破损的煤油灯摆放在桌旁,方瑜进从笔筒中抽出一支做工粗劣的羽毛笔想:“这个时代用的是羽毛笔吗?我平时只用塑料笔杆的,不知道这个用不用得惯。” 看完了商会内的情况,三人就来到了城内的造船厂,一名戴着金框眼镜的矮小胖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三位我认识,你们就是铃兰街的新主人,端木商会的人吧?你们好,我是造船厂的主人莱斯诺。如果想要进行海上贸易,船是必不可少的道具,就如同人吃饭就要刀叉一样。来看看我这里的船吧!” 方瑜进转头望向厂内琳琅满目的船,疑惑地问:“你们这里船这么多,我们该挑选哪艘呢?” 莱斯诺笑着说:“帆船的话,按照桅杆、船首和船型都有不同的分类,更别提帆的差异了,这些就得靠你们在航行中慢慢摸索,我要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这样吧,我来给你们按价格推荐船,有3700比索、5600比索和11600比索的三种帆船,当然价格越高,船的性能也就越好,你们要哪种?” “方瑜进,这还用得着想吗?肯定选最贵的啊,开出去多拉风啊!” 方瑜进无奈地看了一眼端木琴,说:“大姐,你冷静点行不?你不能一开局就花掉一半的资金啊,招募水手、准备运货还有商会里一大堆事情恐怕都需要钱,我们得了解情况后,再谨慎地做出抉择。” 莱斯诺却忽然开口说:“这位先生,水手的事不需要担心。只要你在我们造船厂买下了一艘船,我们就会送你一批水手供你航行一次,这些水手是完全免费的,以后想要再雇佣他们的话,就得付出相应的金额了。” “免费的?”乐央望着莱斯诺问:“那如果水手在航海中出现了意外呢?” “那我们也绝对不会追究你们商会的责任。” 方瑜进用手托住了下巴想:“那这游戏里能贩卖人口吗?把水手身上的肉切下来晒干后能拿出去卖吗?器官有人收吗?” 端木琴指着方瑜进的脸说:“方瑜进,你他妈够了啊,这一回咱们得正大光明地打比赛。” 方瑜进瞪大了眼睛地看着端木琴说:“我什么都没说呀。” “你每次眯起眼睛的时候一定就是在想些糟糕的事情,你刚刚脑子里绝对在构思一些卑劣的牟利手段,我决不允许上次那种事情再次发生了!你给我往正道上想。” 方瑜进嘴巴微张,看着端木琴想:“这个女人好可怕,她难道会读心术吗?” “我不会什么读心术,只不过对你这个逼稍微有一点了解而已。” 将彭尼西特茨的主要建筑物都逛完一遍后,方瑜进也对这一局的游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他说:“2600的船不用纳入考虑内,因为那样做就会有金钱溢出,虽然腾出一大笔钱放着不用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但这样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会减慢很多。这一回我们的对手是有实力的队伍,进展太慢很可能会落下风。” 端木琴挠着头发说:“那你的意思是,就是从5600和11000那两艘船中挑一艘用来出海了?” “我觉得11600比索的那艘大船会更好一些。”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了右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方瑜进问:“怎么了?你鼻子痒了?” “不是叫你看我的鼻子,方瑜进!我是说你只要分析出不同的选择的优劣说给我听就可以了,我才是头儿,我来做决定。” 方瑜进愣了一下,随后他就点头说:“好好好,我一条一条说出来吧。我刚刚详细询问过了莱斯诺先生了,他说不同的船体会提供不同数量的水手,5600的那艘会提供13名水手,11600的那艘则是29名水手,如果选择了较贵的那艘,虽然我们多出了6000比索,但也可以看做是少出了16名水手的钱。” 乐央忽然开口说:“瑜进哥,我觉得这些都只是蝇头小利啊,6000比索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已经是我们手头上三分之一的本金了。” “不只是水手的钱省下来了,更大的船意味着更多的货物装载量,一趟航行下来我们可以牟取更多的利益。也就是说大船比小船更能赚钱。” “那还用得着想吗?那不就选择大船算了?”端木琴问。 “但事情也没这么简单,我们现在虽然有能力支付购买大船的费用,但是我们无力承受意外带来的损失。端木,万一在航行途中出现了暴风雨或者是海盗的话,这一万多比索就等于全打了水漂,这个大船的选择也相当于一个双刃剑,就好比投下大量筹码的豪赌一样,赢则大赢,输则大输。” 乐央摸着额头说:“瑜进哥你的意思是,买便宜一点的船会稳妥一点喽?因为五千多的船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购买一艘。” 端木琴踩在石板路上前进,她双手插在口袋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后才开口问:“方瑜进,你的建议是什么?你觉得选哪个会好些?” “我建议选大船。” “真罕见啊,我还以为你会支持稳扎稳打的策略呢。”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可以的话,我当然是希望能谨慎一些最好。但是说实话,我感觉这一回的对手相当厉害,假若我们选择过于保守的策略的话,很可能就会陷入劣势。” “嗯,那就这么定了,正好我也讨厌慢慢吞吞的打法。”端木琴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说:“那就去购买一万多的那艘船吧,话又说回来,我们不可能三个人一起出海的,一定得有人留在商会内,我一定要出海,方瑜进你就留在商会内做准备,至于央央你嘛……”端木琴接着就望着乐央的脸陷入了沉思。 “我不擅长干体力活的,我还是和瑜进哥一起留在商会里吧。商会里应该也有一些文案工作需要做吧?”乐央年年出门旅游,对航海没有任何新鲜感,而且上了船说不定就要干一些杂务,所以她就果断拒绝了。 三人回到了造船厂内购置了一条中型双桅三角帆船,莱斯诺笑着对三人说:“一艘没有名字的船不算一艘完整的船,你们既然花钱买下了它,就给它来取一个名字吧。” 接着三人的面前就浮现除了一个书写虚拟框,乐央兴奋地抓着端木琴的手说:“琴琴姐,让我来,让我来啊!” 端木琴用冰冷的眼神扫视着乐央说:“你是不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你以为经过了上次那条狗的事件我没有吸取经验吗?央央,说真的,有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不该去碰。” 方瑜进想:“不就是给自己买的船取个名字吗?怎么搞得跟做违法行为一样?端木最近是不是看多了黑帮片?” “你也是女孩子啊!让我取吧,琴琴姐,这一回就只取三个字,绝对不会多的。”乐央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端木琴的胳膊开始晃,还同时用央求的口气说:“求求你了。” “好吧。”端木琴似乎对乐央的哀求有些没办法,就让开路让乐央输入。 结果乐央就在书写框上写下了屈原两个字,莱斯诺先生就笑着说:“屈原号,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我好你妈!”端木琴对着莱斯诺骂了一句后,就转头对着乐央指着自己的脸问:“小妮子,欺负我没文化是不?” 方瑜进抬起头望着天空想:“说到屈原的话,应该就是那个战国时期的大诗人吧?他最后的结局貌似是沉在江里淹死了。我虽然对屈原没什么不好的看法,但是一艘船取这么个名字真的有点晦气。” 乐央被端木琴给抓住了衣领,她在脸上挤出笑容说:“琴琴姐,我就是以前一直都没有看到一艘船叫屈原号,今天就希望能圆一下自己的心愿。绝对没有诅咒你的意思,你福星高照,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我看过《周易》,要不要给你来算一卦?” 到了码头处时,端木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上身穿着一件蓝色军装,腰上别着一把崭新的刺剑,鞋子也换成了及膝高筒皮靴,如果远看,还以为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士军官。 乐央拍着手说:“琴琴姐,你穿上这一身好帅气啊。” 端木琴撩拨了一下头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却说明她对乐央的这句称赞相当满意。 “端木,如果你被人当成男的也千万不要生气。因为浮躁的心态会影响判断力。” 端木琴瞪了一眼方瑜进说:“谢谢你的忠告,以后要是被说成男的我也不会生气了。” “还有,要是被海盗俘虏了,该交钱就交钱,该下跪就下跪。你人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逞一时血气之勇。” 端木琴立马就面露微笑,她举起了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着方瑜进说:“方瑜进,你可真他妈会说话。” 然后端木琴就转身踏上木板,说:“等我凯旋归来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么地可笑了。伙计们,扬帆起航!” 在端木琴的一声命令下,操帆手就扬起了帆,方瑜进对着船上大喊:“如果遇上了暴风雨,就先想着独活,不要老想着去救别人。船毁了不重要,人能平安回来就行了。千万别弄个船毁人亡啊!” 端木琴没有回话,头也没有转回来,而是对着后方抬起了右手,对着方瑜进竖起了中指,乐央立即打圆场说:“瑜进哥,这个手势的意思我知道,是她想和你发生性关系的意思,这是异性和同性之间求爱的一种手势。” 很快屈原号就开始收锚,船身缓缓驶离码头,就如同一把木刀在深蓝色的纸上进行切割一样,屈原号在白色浪花的簇拥下向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前行,咸湿的海气打在方瑜进的脸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渐行渐远的屈原号。 忽然一只手就在方瑜进的面前挥了两下,乐央说:“瑜进哥,别看了,又不是说吵架后她回娘家去了,后天就会回来的,毕竟‘勒冈苏’这个城市离我们这里很近的。这是一条很安全的海路,她不会出事的。” 方瑜进点了点头,他转身说:“走吧,乐央,我们回商会里去。端木去航海了,我们也不是说就坐在这里干等着她回来,在这段时间内你要学会一些会计的基本技能。” 乐央听到留在城内还有活干,脸色变得就有些难看,她担忧地想:“瑜进哥这边的话应该会轻松一点吧?” 第六十四章 启航之路3 方瑜进和乐央走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身旁马车的马蹄踏地声和道路两旁店家的叫卖声融为一体,形成这街道独有的中世纪乐章。 “瑜进哥,会计难吗?”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对不同的人来说,同样的一件事就存在着不同的难度。你别担心,我会尽量往简单方面教,以最快速度让你领会。” 回到了商会内,方瑜进就从抽屉内拿出了一本账本放下来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伙了,基本的概念我就不说了,你就记住一句话,出现了业务和金钱上的波动你记下来就行了。” 乐央拉开了一张椅子说:“那该怎么练呢?你随口说两个事我把它记下来?” 方瑜进坐在乐央的对面,用手托着下巴说:“何必随口说呢?我们商会其实已经有了借贷项目了,就比如我们的屈原号就是一笔账。” 乐央恍然大悟地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写啊?我就写买船,11600比索就行了吗?” “你得在记账凭证上面写下来,摘要这里写购买名目,你可以写‘购买屈原号’,总账科目得写固定资产,明细科目就写买船,然后还得写下一个‘借方金额----11600比索’。” 乐央听得一头雾水,问:“借方?我们没找谁借钱啊?我们不是在用自己的钱吗?” 方瑜进只好耐心地解释说:“‘借’只是会计中的一个术语而已,与此应对的还有一个‘贷’,用它们来描述会计记录中的增加或减少。” 乐央捂着额头问:“我们花了11600比索,那就是说‘借’是减少的意思喽?” “并不完全是这样,在资产和费用中,借代表增加,贷是减少,而在负债和所有者权益方面,借反而是减少,贷是增加。” 乐央捂着胸口说:“我快要吐血了,想出这个借贷的人是抖s吗?直接用加减号来表达不好吗?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为什么要这样互相刁难呢?” 方瑜进也叹了口气说:“其实很容易的,这会计也是个熟练活,你忍着点吧,以后就会轻松的。” “我不要,天色这么晚,我该回家了,我爸爸妈妈要担心我了。谢谢你带我看你的卧室。” 方瑜进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你在说什么啊?” 乐央沉默不语,忽然她就拍了一下桌子茅塞顿开地说:“瑜进哥,比起让我学习如何当会计,还有更重要的事啊!我们商会得雇佣人手啊,保安得来几个啊,还有啊,到时候琴琴姐回来的时候我们得卸货吧?总得请几个搬运工啊,还要提前准备好仓库。” 方瑜进虽然感觉乐央只是在推脱工作,但他也觉得这些知识的灌输也不急在一时,方瑜进站起来说:“好吧,听你的,先去把这些事情准备好吧。” 乐央听到可以暂时放下眼前的学习,立马就兴奋地扔下手中的羽毛笔,蹦蹦跳跳地出了商会的大门,方瑜进望着她欢快的背影想:“她一个小姑娘不是我的对手,今天就让她逃一次吧。以后我慢慢诱导她,想办法把她带进好了。” 在行会雇佣了两名保安后,方瑜进和乐央就来到了工匠屋,说明了希望能给他们商会后方搭建一个仓库的意愿,一名老工匠说:“木屋和石屋价格不一样,而且根据扩建的地域大小,支付的金钱也会变多,你们要哪一种?” 方瑜进问:“石屋和木屋有什么差别吗?” “石屋更加耐用,下雨天也不会出现漏水情况,但价格更贵。” 方瑜进想:“如果储存的货物像是石灰这一类不能碰水的话,放货的那天又正好下雨的话,买木屋就全完了啊。” 方瑜进调出了菜单,看了一眼悬浮于左上角的3000的字样,这个是端木琴在离开前给他的钱,专门用来应付不时之需。方瑜进想:“还是等到手上捏着本金的那位大金主回来再说吧,我没必要现在就把钱花在这里,要买的话还是买贵些的石屋稳妥一点。” 方瑜进对着身旁的乐央说:“我们先不买了,等你琴琴姐回来再说吧。” 就在两人转身时,那名老工匠忽然又开了口:“基于公平游戏的原则,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句好了,仓库的建成时间需要一天左右。” 方瑜进和乐央立马就回过了头,方瑜进望着那名老工匠问:“老爷爷,你说什么?” “即便现在动工,不管你选购的是什么样的仓库,最快也得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完工,在这之前货物都是不能存放进来的,我先提醒你们一句。” 方瑜进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僵硬,他想:“端木琴肯定会在勒冈苏采购一批货物往回运,我们也不是神仙,绝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把所有货物全部卖掉,这回该怎么办?端木走得太仓促了,结果连仓库没有建就出海了。” 乐央问:“老爷爷,我们把货物放在船上,让码头的人帮我们保管可以吗?” “不可以的,码头是不允许存放船以外的东西,货物只能存放在仓库内。” 乐央瞪大了眼睛说:“啊,怎么这样啊?” 方瑜进捏着前额的头发想:“这是游戏专门来针对玩家的一个设定,如果不这么做,到时候肯定会有玩家意识到帆船本身就是存储货物的免费仓库,这样仓库的购买率会大大下降,这种情况恐怕制作组不会想看到。” 方瑜进走到老工匠面前,问:“最便宜的木房仓库要多少?” 老工匠竖起了四根手指说:“木房是5000,石头房是8000,第一次购买都是这个价,以后扩建则会根据扩建地区大小来定价。” 乐央听到两种仓库她们一样也买不起时,一道愁云就掠过了她的眉间。 两人离开了工匠房后,乐央就担忧地对方瑜进说:“瑜进哥,你觉得琴琴姐会带多少货物回来?” “她本来就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绝对会把一整船全部塞满为止,然后得意地对我说:‘方瑜进,你看我带了多少东西回来?这一次咱们绝对会他妈的赚翻的!’” 乐央捂着脸想:“到时候总不可能把货物放在大街上吧?这种经营游戏本来就是钱滚钱,我们开局即便落后一点点比索,到了后期说不定也会酿成灾难的,何况是第一笔大生意就惨遭滑铁卢,该怎么办呢?” “不要慌。”方瑜进伸出手拦下了街上的一辆马车说:“冷静下来才能处理事情,这件事肯定存在着解决的方案,只是我们暂时没想到而已。”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夫就回头对着两人鞠躬问:“这位先生和小姐想去哪儿?” “去斯潘塞银行。” 乐央幡然醒悟,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对呀,我们虽然手上没有钱,但可以去找银行贷款啊。” 走进了斯潘塞银行的大门后,一名银行内的工作人员就走过来对着两人问:“请问二位要办理什么业务?” “贷款。” “这边走。”那名工作人员带着方瑜进和乐央到了一个办公室内,一名身穿贵族服饰的中年人就坐在办公桌前,看到两人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有什么可以为二位效劳的?” “我们希望能从贵行这里贷一笔款,总共数额大概要8000比索。”方瑜进坐在了办公桌前,流畅地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8000比索并是一个大数字,但说小也不小了,那名中年人眯着眼睛说:“哦?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押的。” “我们在铃兰街拥有一套房产,随时随地都可以去进行估价。” 那名中年人点头说:“我想起来了,铃兰街最近新开了两家商会,你们应该就是端木商会的人吧?抵押房产这种大事需要法定代表人,也就是端木商会的会长端木琴女士亲自来签字才行,你们得叫她来。” 乐央为难地想:“能叫她来我们还来找你们干吗?” “我是商会的副会长,算是法人代表了,不可以吗?”方瑜进连忙问。 那名中年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方先生,我们银行是有规定的。你虽然尊为副会长,却是没有权限抵押商会的,必须得叫最高级别的领导人来才行。我也没办法。” 听到这句话,方瑜进和乐央的心立马就跌落谷底,两人无奈地对望一眼,随后就都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斯潘塞银行后,方瑜进就对乐央说:“你先回商会内休息,我在城内再逛一逛,我不相信会没有办法。” 乐央一个人回到商会内后,就浑身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想:“我们这一回的开局太差了,琴琴姐走得太急了,其实我们应该详细地了解这个游戏的运作方式再进行行动的。唉,不过这一局输了也没有关系吧?我们都是挺进决赛的队伍了,没道理不能参加正赛。” 过了几个钟头后方瑜进就赶了回来,他从口袋内掏出了一副扑克牌,打开了牌盒,将里面的一沓扑克牌倒出来说:“乐央,我找到办法了。” “诶?你找到办法了跟扑克牌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买这个回来?” 方瑜进把扑克牌从盒子内取出来,将牌放在桌上排成一列说:“城东有一个赌场,里面有21点。我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你训练一下,晚上咱们就去赌场里试试身手。” “这……万一我们运气不好,把剩下的钱也输光了怎么办?” “放心,让我们赢的方法是存在的。你应该学过分数的吧?我现在来扮演赌场内的庄家,你扮演赌徒,我们来进行战前演练。” 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将扑克牌内的大小王两张鬼牌扔出牌堆,他将牌分成两沓,然后开始交叠洗牌,问:“话说回来,你以前玩过21点吗?” “没,没有。我爸和我妈都不让我赌博,他说女孩子最好别碰这东西。” “看来今天咱们得做一些对不起你爸妈的事了呢。你听好,玩家分别拥有底牌和明牌,所有牌加起来的点数就是你的牌力,但假若超过了21点,也就是22点的时候,就是被称之为爆牌,英语里是bust,你的牌就变成了一副垃圾牌,也就是0点。” 乐央摸着额头说:“这个我知道,21点就是最大最好的牌,就像同花顺一样是天牌,对吧?” “没错。”方瑜进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给乐央和自己分别发了一张牌面朝下的底牌和一张朝上的明牌,说:“现在我们来进行演练,你看一看自己的牌吧。” 乐央从未接触过赌博,这种游戏在她而言相当地新鲜,她就像置身于是在豪赌几千万的赌局中,谨慎地将自己的底牌翻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就懵懂地问:“瑜进哥,jqk这三种牌该怎么算啊?” “这三种牌都看做是10点,顺便提醒你一句,ace这张牌是最特殊的牌,它可以看作是1点,也可以看做是11点,完全凭玩家自由决定。你的牌是多少点?” “怎么能告诉你?你既然坐在我的对面,那么我们现在是对手了。随意暴露自己的底牌可是大忌。” 方瑜进想:“你刚刚在问我jqk是多少点的时候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了好吗?” 乐央激动地抓着扑克牌说:“那么现在就要开牌比大小,输的人就得乖乖把老婆和房产证交出来了是吗?” 为了让对方产生继续学习的情绪,方瑜进不忍心破坏现在的气氛,也只好顺着乐央的话:“是是是。” “哼哼,方瑜进,那就乖乖地把你的妻儿交出来吧,汝妻子吾自养之,汝无虑也!”乐央大喝一声,然后就翻开了她的底牌。她的底牌是一张梅花k,配上她的明牌红心a的话,就是最大的牌21点了。 方瑜进看乐央满脸笑容,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仿佛真的就把别人的妻子给赢走了一样,他心里想:“虽然说脑瓜很聪明,但终究还只是个16岁的小姑娘啊。” 第六十五章 启航之路4 方瑜进的牌是一张红心j和一张方块8,只有18点,自然是没有乐央的21点大。 “这游戏还是很容易的吗,瑜进哥,我会了。” “你离会还差得远呢,我要继续发牌了。” 乐央没想到这游戏还存在着其他的规则,就只好坐回到椅子上说:“那就继续吧。” 在经过了几十局的练习后,乐央终于完全掌握了保险、分牌、加倍等21点赌桌上的玩法以及各种情况下的应对方案。 “哦,如果庄家的牌不到17点的话,他就会继续加牌直到到达17点为止,也就是说我16点以下的牌其实没有多少分别喽?2点和16点碰上17点肯定都会输,但碰上了爆掉的牌也绝对会赢。” “不一样,手牌当然是越小越好,因为点数越小要牌会爆掉的概率也就越小,这本身就是一个概率游戏。” “不管了不管了。”乐央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感觉自己就像刚从精神时光屋里出来了一样,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我们这就去赌场开始捞钱吗?” 方瑜进把桌上的牌收起来说:“你还只是刚入门,离会玩还差一段距离呢。不过接下来的项目是你的强项,是记忆类型的东西。我记得你会图像记忆法,记住一副扑克牌对你来说难度大吗?” 忽然乐央就笑出了声音,方瑜进愣了一下,问:“怎么了?我的问题很可笑吗?” “呵呵,瑜进哥,你听过世界记忆锦标赛吗?” “听过,怎么了?” “锦标赛的冠军可以做到记住二十副打乱的扑克牌,也就是一千多张无序的牌,别说牌的点数大小,就连花色也不会出错。” 方瑜进惊讶地捂着额头问:“那可真是叫人佩服,我在记忆技巧这方面没多少了解。你也可以吗?” “哼哼。”乐央脸上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当然不行了,不然我早就去参加比赛去了。每天看书和弹琴已经花了我大部分的时间,那有功夫做这个的训练?” “不过。”乐央把方瑜进手上的牌拿了过来,然后就铺成了横的一列,她低头看了一会后,就将牌收起来,抽出最下面的一张牌说:“梅花5、方块7、红心4、红心k、黑桃6、梅花a、黑桃10!” 但拿出的第七张牌并不是黑桃10,而是梅花9,乐央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后就说:“差了一个数字,也不是什么大失误,我就连花色的颜色也没有报错,都是黑色的嘛。” 方瑜进一言不发地看着乐央想:“才第七张就出错,万一她在赌场也出错了那可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了啊。” 乐央被方瑜进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收起了扑克牌说:“这个……其实数字不是我的强项,我对图形记忆其实很有把握的,下次咱们来一个不规则图形记忆比赛吧,我一定会赢的。” “不用记一副牌这么麻烦,我要教导的这种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配合数字概率进行简单的计算而已。就是1加1这种等级的计算而已。”方瑜进把扑克牌收起来,然后将其叠在一起洗好。 随后,方瑜进就将牌列出来说:“你看到出现2、3、4、5、6时,就在脑中记一个+1,看到10、j、q、k、a就在脑中记一个-1,7、8、9不用进行记忆,忽略掉就可以了。计算并不难,因为这是幼儿园的水平,难点就在于熟练程度而已。” 乐央不可思议地望着方瑜进往下放的牌,问:“这,瑜进哥,这种方法会有用吗?” “当然有用,这个方法能够有效地推测出下一张牌的大小概率,点数大则玩,点数小则弃牌,你只管照做就行了,原理以后你感兴趣我就告诉你。好的,我已经放下了三张牌了,请问现在的牌点是多少?” 乐央眼睛内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说:“刚才那三张牌是6、9、2,6和2算作+2,9可以不算。那就是2点喽?” “速度太慢了,而且你明显是靠记忆力才算出来的,以后你得在看到牌的瞬间就做出反应才行,要养成这样的条件反射才算合格。现在我每放下一张牌,你都得喊出对应的点数,现在开始!”方瑜进在说完后,就开始往桌上快速放下扑克牌。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一大堆衣冠楚楚的高档人士坐在桌旁谈笑风生,偶尔还能听到筹码的碰撞声夹杂在谈笑声中,乐央惊叹地说:“这里就是赌场吗?” 方瑜进回头问:“怎么,你怎么说也是大企业家的女儿,从没来过赌场玩吗?” 乐央摇头说:“以前也去过星河市旅游,但是我爸我妈都不带我去赌场的,搞得我就只能一个人在酒店里推galgame。” 方瑜进走到前台处兑换了两盒筹码,将其中一盒交给了乐央说:“下午才刚练习过,这一回就是看你的训练成果的了。” 两人捧着筹码盒到达了一个玩21点的桌子旁坐下,然后两人都停止了闲聊,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庄家发出的每一张牌,在脑中进行结算。 一开始两人都输了两三百的比索,但直到庄家拿到一张梅花a的明牌时,一切都有了改变。 在21点游戏中,存在着一个特殊的“保险”玩法。一旦庄家的明牌是一张a时,玩家就可以选择是否要购买保险,其数额是下注金的一半。方瑜进放下了份额为20比索的筹码,所以他购买“保险”就只需要再支付10比索的筹码就可以了。 不止方瑜进投下筹码购买了保险,乐央也跟着一起买,到了庄家摊牌的时间后,庄家就把他的底牌掀开,那果然是一张j。按照“保险”玩法的特殊规定,庄家的底牌牌点是10时,就得返还玩家保险金两倍,也就是一倍赌注的筹码。 方瑜进和乐央这一把不赚不赔,虽然他们的牌都输给了庄家的21点,但由于保险金的偿还数额正好就是赌注的数额,所以两者就相互抵消了。他们的筹码就跟上一把一模一样。输了20比索的筹码,却也赢了20比索的保险金。 但乐央却心里暗自窃喜,因为庄家的底牌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她刚刚的那个保险不是蒙中的,而是靠着自身的判断购买的。这时庄家手中的那副牌牌点有11点,已经是大牌多而小牌少的状态。如果一个人能提前判断出接下来会出现的牌是大是小,调整筹码下注量从中牟利也不是什么难事。 乐央这一回拿到的牌是一张梅花9和一张红桃7,牌力只有16点,但乐央却没有再要求加牌,而是选择不再要牌。 等到所有玩家都确定不再要牌,众人就一起亮出自己的底牌,而庄家也翻开底牌,他的底牌是一张方块5,再加上明牌是一张梅花10,按照赌场的规定,庄家一定得再加一张牌。 乐央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心里已经是风起云涌,她双手抱在一起,心里大声地呐喊:“给我爆,快给我爆!我可是下了100比索在这里的,你一定要爆啊!” 庄家加了一张牌,但这张牌是一张黑桃q,庄家的牌加起来一共有25点,超过了21点,所以就变成了没什么用的垃圾牌。乐央的16点牌力虽然不够强,但要赢一副垃圾牌却已经是绰绰有余,庄家立即就拿出100筹码放在乐央面前。 乐央展开双臂,喜滋滋地将筹码扫回到自己的胸前,她陶醉地摸着筹码想:“原来赌博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简直比攻略了喜欢的男角色还要棒,赢钱的感觉太过瘾了!” 方瑜进担忧地看着乐央红扑扑的脸想:“也许我不该带她来赌场,这里对她一个小姑娘来说还是太早了。” 在赌博中,获胜会导致大脑分泌多巴胺,给人带来强烈的快感。刺激之强烈远超平淡生活中所蕴含的快乐,一瞬间获得大量金钱奖励会催生出极强的愉悦感,因为这满足了人类心底里最原始的欲望----贪婪。 不少赌徒上赌桌并不是打算赚钱,而是为了追求那大起大落一瞬间所产生的的巨大落差感,失败后沉重的挫败感和胜利后的狂喜会在刹那间淹没人的理智,带来前所未有的折磨和享受。只有少数真正心志坚韧的人才能在赌桌前保持镇定,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一回又到了庄家开牌的时候,乐央捏紧了拳头望着那张牌想:“爆!爆!爆!快爆!” 庄家翻开了牌,那是一张红桃k,庄家的牌又爆了,乐央有惊无险地赢下了500比索的巨额赌金。 庄家搬出一摞筹码放在乐央的面前,乐央用颤抖着的手将筹码抱回到自己的面前,兴奋地说:“你们赌场服务也太不周到了,这么多的钱,一个小小的筹码盒该怎么放啊?” 庄家连忙说:“小姐不用担心,我会提供给你筹码盒的。”然后庄家就在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空的筹码盒放在乐央面前。 方瑜进和乐央毫不留情,短短两个小时内就赢下了赌场6000比索,是人的话早就会起疑心了,但那名庄家却还是毫无察觉地发出手中的牌。 “咦,这不是方瑜进和乐央吗?你们也在这里?端木队长呢?” 方瑜进的身后传来了一句话,方瑜进立即回头,就看到听涛市的队长庄可人和副队长苏淙潺站在他们身后,乐央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居然对身后的呼喊声毫无反应。 方瑜进看听涛市的队伍中少了一人,立即就想到:“他们的另一名男性队友应该和端木一样,也是出海去了。” “端木队长出海去了?你们也是来这里打发时间的?”苏淙潺问。 方瑜进点头说:“是。” 苏淙潺笑着摇头说:“那就不打扰了,我们是来打德州扑克的,你们继续玩,不干扰你们了。” 方瑜进意识到这是一个近距离观察庄可人的好机会,反正仓库的钱也都赚够了,方瑜进就拍了拍乐央的肩膀说:“乐央,走了。” 乐央对着赌桌大声喊叫:“爆!给我爆!” 方瑜进无可奈何,只好伸出手拍了一下乐央红扑扑的脸蛋,在她的耳边大声说:“走了!” 乐央被方瑜进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喘了口气说:“瑜进哥,你干嘛啊?好好说话不行吗?有你这样在淑女耳朵旁大声说话的吗?” “我可没见过在赌桌前大喊大叫‘爆爆爆’喊得脸红耳赤的淑女,该走了。反正钱也赚够了,正好我对这种小打小闹也早就觉得无聊了,真家伙来了,怎么能不去会一会呢?”方瑜进说完后,就示意乐央往东南方向看。 乐央就注意到听涛市队的人也来了这个赌场,方瑜进就开始收拾筹码,带着余兴未尽的乐央一起向着德州扑克的桌子走过去。 苏淙潺笑眯眯地望着两人说:“怎么?不玩21点了吗?” “跟只会固定套路的庄家打没什么意思,游戏果然还是要跟人玩才最有趣,来随便玩一玩吧。”方瑜进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德州扑克游戏桌的椅子坐下来。 苏淙潺和庄可人也都坐了下来,除了他们四名玩家外,还有两名穿戴不菲的npc富豪,负责发牌的荷官开始给每个人发出底牌,然后就对方瑜进说:“先生,你是大盲注,一定得下20比索的注。” 方瑜进从筹码盒中掏出了两枚10比索的筹码扔在了桌上,他全程都在望着面无表情的庄可人,想:“虽然看过他过去的比赛,但到底实力如何,还是得交过手才知道,今天要是能试出这家伙的深浅,可比买下一个仓库划算得多了。” 第六十六章 启航之路5 坐在乐央右手边的一名胖子率先发难,他掏出了100比索的筹码扔在桌上,大声说:“哈哈,老子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怂过一次,赢过输过,就是没有怕过。有种的就跟上!” 方瑜进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是k10,两张牌花色不一样,方瑜进想:“这手牌还可以,可惜大盲注这个位置不太好。” 接着方瑜进又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庄可人,想:“他的位置在我后面,翻牌后我未必会轻松,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注,怎么办呢?” 德州扑克中看似就是简单的下注扔牌几个选择,但做出决定前要根据底牌、其他玩家打法、自身形象、自身筹码量、筹码底池和自身的位置等因素做出相应的调整,同样的一副手牌交给水平不同的两个玩家打就是天壤之差。 其中玩家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参考因素,位置在前的玩家需要率先做出行动,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相当被动。而位置在后的玩家则可以根据前面玩家的表现来调整自己的策略,双方一明一暗,一静一动,优势差距相当大。 方瑜进托着下巴想:“虽然大盲注这个位置有些靠前,但这手牌质量还算可以,就跟进来看一眼吧。” 随后方瑜进就拿出了100比索的筹码放在面前下注。 有人开始选择弃牌,而庄可人却也放下筹码选择跟注,方瑜进盯着庄可人想:“他跟进来的话,说不定就有机会打到开牌,让我看一眼他的底牌。” 一个人的性格好恶跟游戏中的打法风格存在着极大的关联,如果一个人脾气较为暴躁,凡事都爱出风头,在游戏中必然也会选择激进的进攻来表现自己。倘若一个人性格谦和,肯为大局着想,就会在游戏中愿意扮演一些绿叶角色,多半会玩一些辅助类型的职业。 方瑜进之所以坐上这张桌子,为的不是赚钱,而是要近距离观察一下庄可人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方瑜进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可人,希望能从他身上读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出来。 荷官发出了最上面的三张牌,是梅花j、方块6和梅花k。方瑜进的心跳立马就加快了一点,他的底牌打中了,现在他手上拥有着当前局面最大的对子。 不过方瑜进不想暴露自己的牌力,他就伸出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示意“过牌”。 轮到了庄可人时,他却忽然拿出了一摞筹码,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庄可人这一下动作声响十分大,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这个下注的动作给吓到了。 庄可人放下的筹码数量并不少,还有零散的筹码往四周滚动,荷官慌张地说:“不要扔,不要扔。等我点一点。” 荷官开始码庄可人放下的筹码,然后就说:“庄先生一共下注700比索。” 听到荷官的话后,桌上除了方瑜进和庄可人外,其他人都脸色微变,因为现在这一局的底池总共也就360比索而已,普通下注也就底池的三分之一或二分之一,庄可人居然一口气就放下了底池两倍量的筹码,这一下力道实在太重,常人未必能承受得住。 一开始那个扔下了100比索的胖子瞪了一眼庄可人,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怎么打的牌?没见过这样的。会不会玩扑克?” 庄可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托着自己的下巴望着桌面,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着桌子。 那个胖子在骂骂咧咧中弃掉了自己的底牌,这回则轮到方瑜进面临难题了,是否要跟这个注呢?方瑜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庄可人忽然就望向了方瑜进,伸出右手对着方瑜进勾了勾食指,同时庄可人也开口说:“方瑜进,你敢跟吗?” 方瑜进想:“这应该是我在这局游戏里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了,声音还蛮好听的。” 庄可人无论是手势还是言语都充满了挑衅的味道,乐央沉不住气,脸上就像是被乌云笼罩一样,她不满地指着庄可人说:“你得意什么?” 方瑜进望着庄可人的脸想:“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经打中了暗三条这样的天牌,迫切希望我跟注送钱,所以才摆出这样的姿态挑衅我?还是说他知道这手牌打下去一定会输,所以用空气牌在这里诈唬我,希望提前能把我吓跑?” 接着方瑜进就咬住了大拇指想:“他在发牌时就跟注了100比索,所以说他手上恐怕不会是什么小牌,手上捏着口袋对子也不稀奇,而且他位置比较有利,我这手牌难有升值的空间,跟注的话被他连打两条街会相当难受,反攻的话风险也不小,我不想用这手牌打那么大的底池。而且我对他的风格也不了解,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先让他一回。” 方瑜进拿起手牌扔了出去,示意弃牌,哪里知道那名胖子反而特别激动,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不能丢啊!这种时候不能怂啊!迎难而上才是真汉子!我的牌太差了,所以没办法,但是你一定要和他刚到底啊!” 方瑜进无奈地想:“你的牌既然不好,一开始就不该扔那么多的筹码下来啊,你是来做慈善活动的吗?” 乐央也跺了一下脚,气愤地说:“瑜进哥,怂你就要输一辈子啊。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你当男人当的太不在行了!” 方瑜进想:“你个十六岁的姑娘难不成更在行?” 庄可人收起了桌上的筹码,他对着方瑜进叫了一声:“方瑜进,看看这个。”然后庄可人就拿起了他的底牌,那是一张方块9和一张红心2,是一副彻头彻尾的烂牌。方瑜进如果选择跟注,他现在就多了至少一千多的比索了。 乐央气的七窍生烟,她伸出拳头用力捶打方瑜进的肩膀,气恼地说:“瑜进哥,你太没用了!”不只是乐央,四周不少驻足观看的npc也都为方瑜进感到可惜。 虽然开局失利,方瑜进也不以为意,他望着庄可人想:“92不同色这样的底牌居然还跟100比索这样的大注,而且居然还主动给我亮牌,听涛市队的队长就是这么个水平吗?算了,也许是我对他期望太高了吧,毕竟是16岁呀。” 然后荷官就继续洗牌发牌,方瑜进一直都在选择保守策略,虽然损失不大,但这种打法也赢得并不多,过了十几轮后,方瑜进和乐央已经损失了将近400比索。反倒是打法激进的庄可人成了桌上的大赢家,他赢下了一千多的筹码,从原本的四千多比索变成了五千左右。 乐央对德州扑克这类游戏只是初次接触,牌技一塌糊涂,对于桌上复杂多变的局面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迅速就把希望寄托在方瑜进的身上,她抓着方瑜进的衣领低声说:“瑜进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至少要让他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流出眼泪来啊!我忍不下这口气啊!” “德州扑克我也只是个新手而已,能做到不输太多钱已经不错了。乐央,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这种人能决定得了的,还是得看命啊。”方瑜进说完后,就打了个哈欠。 “我,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啊!那个庄可人太欠揍了,好好一个男的叫这种鬼名字,丢不丢人?” 这一次方瑜进等到了一副好牌,他手上的是aj,而且都是黑桃同色。在德州扑克中,同色的底牌比异色的价值更大,因为同色牌有一定几率命中相同的花色,凑成牌力极强的大牌型“同花”。 方瑜进摸出了100比索放在桌子上说:“加注。” 苏淙潺和另一名npc都选择弃牌,庄可人沉默了一会后,就又拿出了200比索放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力道十足的rerasise反加注,方瑜进“哦”了一声,望着庄可人想:“他手上的是什么牌?” 坐在荷官身旁的那名胖子立刻也跟上,还大声说:“跟跟跟,孙子才不敢跟呢!” 乐央碰到这种局面立刻就犯了难,她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然后就无奈地将牌弃了,接着乐央就拍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瑜进哥,你一定要跟他刚到底啊!” 方瑜进也选择跟注,这一回的底池相当大,荷官还没有将前三张翻牌放下,底池就膨胀到了630比索,乐央隐约感觉到这一局相当重要,因为桌上的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都盯着荷官发牌的动作。 翻牌的三张牌是红心a、梅花j和方块5,方瑜进努力使自己保持住镇定,因为他手上的ja和桌上的三张牌可以凑成两对的牌型,而且不是普通的两对,是顶两对,即便其他玩家也打中了两对,也绝对不是方瑜进这副底牌的对手,最多也就是平局收场。 方瑜进伸出手拍了拍桌子选择过牌,想:“先示弱一下,看看庄可人会不会上钩。” 轮到了庄可人时,他就直接扔下了500比索的筹码,那名胖子愤恨地骂了两句后,就将手中的牌扔了出去。 轮到方瑜进时,方瑜进就捂着嘴想:“这个牌面凑不成同花,也只能是一个听顺的局面。除非他手上是一对a、一对j或是一对5能凑成三条,否则我的牌就稳吃他,一倍底池下注我还是跟得动的,就不打反加注刺激他了,先跟一下吧。” 但方瑜进没有急着下注,而是又装模作样地拖延了一会时间,才将手中的500比索筹码慢慢放了下来。 荷官就发出了第四张转牌,这张牌是一张梅花2,方瑜进还是乐于看到这张牌的,因为它跟其他的三张牌没有任何关联,也就跟j花色一样而已,它让方瑜进手中的两对牌力升值,胜利的希望变得更大。 方瑜进心里也更加放心了,想;“但愿下一张别又是梅花吧,这样我手中的两对更稳了一点,不知道庄可人会怎么做?”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还是选择了过牌。庄可人盯着方瑜进的脸看了一会后,就拿出了1000比索放下了桌子,乐央紧张地抓住了方瑜进的衣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一局的输赢至少在两千六百比索左右,乐央已经无法做到淡定地旁观了。 方瑜进抬头望向庄可人想:“在这张2面前还敢这样打,那就是说他也有一定的牌力,是一对a吗?” 在方瑜进望着庄可人的同时,庄可人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也正朝着方瑜进,方瑜进和对方四目相对,想:“不管牌技如何,他这张扑克脸倒真的保持地蛮好的,从他脸上也读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靠肢体语言来观察他的心意了。放在他桌前的那两张到底是什么样的牌呢?这一局我一定得慎重应对才行。” 第六十七章 启航之路6 方瑜进想了一会后,最终还是拿出了1000比索的筹码放在了桌上,那名胖子大声说:“他跟注了,他跟注了!快发牌吧。” 荷官将最后一张河牌放在桌上,这是一个方瑜进最不想看到的点数,那是一张方块10,原本稳定安逸的局面顿时就变得云谲波诡起来,乐央没看懂这五张牌背后所隐藏的危险性,只是推着方瑜进的胳膊说:“瑜进哥,一对10没什么好怕的,快点刚他!” 德州扑克并不是单纯比拼双方玩家手牌大小的游戏,真正能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荷官发出来的五张公共牌,玩家用自己的底牌和公共牌凑出各种各样的牌型进行比较,只要公共牌合适,27这样的烂牌也能答应一对a这样的好牌,只要公共牌中也出现27就可以了。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aj和10现在都出来了,万一这家伙手上拿着的是qk,他就能凑成顺子,我的两对就是来给他送钱的。真是的,这游戏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方瑜进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然后就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想:“但我也不能就这样弃牌,还是得想办法把他的牌给试出来才行,没办法了,看来我也得主动点了。” 方瑜进迅速就从筹码盒内拿出500比索的筹码放到桌上说:“我下500。”方瑜进放下筹码后,就迅速抬头望着庄可人,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乐央疑惑地想:“现在桌上的筹码都有三千多了了,下七分之一量的筹码会有用吗?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庄可人想了一下后,就抓住了自己面前的两个筹码盒,将其举在桌子上方然后扭转手腕,五颜六色的筹码就如同倾盆而下的雨一样,伴随着好听清脆的撞击声落在桌子上,还有的筹码四处滚动,荷官连忙伸出手将筹码堆在一起。 荷官细致地点了一遍筹码数量后,就说:“本次下注量为3400比索,这位先生已经是all in(筹码全下)了。” 德州扑克存在着相当多的细节,玩家放下筹码的速度也是一个值得推敲的参考量,方瑜进看庄可人下注如此果断,不由得再次犯起了难。要是他选择跟注的话,那这一局就是10000比索的超大额底池,无论谁输谁赢,总得有一个人下地狱。 方瑜进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这家伙已经有用烂牌诈唬的前例了,会不会这一次也是在故技重施?菜鸟就喜欢追求用烂牌吓走敌人的快感,他会不会也是其中的一员呢?” 方瑜进又挠了挠额头想:“还是说,他那一次是故意的?故意给我看他的底牌来给我留下一个印象,然后就趁着我以为他不过如此的时候,趁机狠下杀手?对方怎么说也是四连胜的队伍,这点思考应该还是有的,不会傻乎乎地就把这么多的钱砸下来。” 方瑜进忽然就拿起自己的底牌摊开在桌面上,这种行为在德州扑克中是允许的,因为那毕竟是方瑜进自己的手牌,所以他有处置的权力。 而且现在庄可人手头上的所有筹码都已经下光了,他无法再做出任何决定。方瑜进之所以要摊牌,就是为了观察庄可人的反应,希望他那张从游戏开始以来就没有表情的脸能起一丝波澜。 但庄可人依然还是毫无反应,乐央抓着方瑜进的胳膊说:“瑜进哥,你可是有两对啊,而且还带ace,无论如何都用不着怕他的,跟吧!”乐央说完后,桌上其他人也都在起哄,纷纷要求方瑜进跟注。 方瑜进低下了头,捂着下巴想:“对a、对j、对10、对5和对2,还有qk,能赢我的只有这些牌。对a和对j都有1手、对10、对5和对2都有3手、qk可能性比较多,有16手,加起来共有27手牌可以赢我。” 乐央看方瑜进始终默不作声,更是心急如焚,抓住了方瑜进面前的筹码说:“瑜进哥,不用想了,输了我负责,这个局面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的。”然后乐央就拿出了筹码要往桌上放。 方瑜进忽然就抓住了乐央的手说:“乐央,这是我在打,麻烦你在一旁安静地看。” “但是……” “还有,我在想事的时候,非常讨厌别人在旁边说个不停,打断我的思路。你明白吗?” 方瑜进的语气虽然平淡,但乐央却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她愣了一下,然后就点头说:“知,知道了。” 方瑜进继续望着桌上的牌面想:“他的手牌范围相当地松,不过发牌阶段就反打了我200比索,可以稍微帮助我缩一点范围。ak到a2共86手、kq到k2共156手,qj到q2共140手,j10到j2共66手,这些牌都带有花牌或ace,他一定会打。而两张手牌相同花色有109到103共21手、98到94共19手、87到85共11手,异色有109到104共51手、98到95共45手、87到86共24手。” 接着方瑜进就舒展身体,腰往后靠在椅背上继续想:“所有对子他恐怕都会打,而对子一共就59手,加起来就678手牌。用27除以678的话,他总共有0.039%的概率打中了能赢我的牌,他后续的加注可以提升一些概率,但终究还是难以赢我。” 方瑜进刚想拿起筹码时,忽然又停住了动作。不管是做什么事,方瑜进总是能事先就发现其中的弊端和风险,这个能力虽然帮方瑜进规避了不少麻烦,但有时候方瑜进并不如何喜欢自己的这个“还没打就先想着输了怎么办”的思考习惯。 方瑜进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想:“如果输了的话,我不仅仅会输5000比索,还将我们的仓库也给输了出去,这还会形成恶性循环,到时候端木的货物也会成一个问题,我们的开局会相当不利。而且输了这样一笔巨款,对我们的士气也是个非常大的打击。倘若现在弃牌还不算晚。对方怎么说也是国内第一大城市的代表队,我对他的手牌范围还不够了解,小看他们绝对会吃亏的,还是谨慎一些好。” 想到这一层时,方瑜进就用手指捻住两张扑克牌,手腕微微往回收。乐央看出了方瑜进的动作含义,她立马就抓住了方瑜进想要弃牌的右手说:“不能弃呀!瑜进哥,无论如何都不能弃牌呀。” “你放手。” “如果我们在这里临阵退缩的比赛录像播出去的话,市内绝对会有一大群人骂我们是胆小鬼的,瑜进哥,我知道大家怎么看怎么说你都无所谓。但是琴琴姐到时候身为队长肯定会挨骂的,钱没了我们可以再去21点那里赚,但她挨骂你也无所谓吗?” 听到乐央的话,方瑜进原本坚定的表情也有了一丝动摇,他没有说话,接着他就叹了口气,拿起了整个筹码盒扔下桌子,筹码盒即刻倾倒,里面的筹码“哗啦啦”地倾泻出来,瞬间就盖住了方瑜进亮出的两张底牌。 “跟注。”方瑜进淡淡地说。 荷官立即就对着庄可人说:“这位先生选择跟注,请你亮出底牌,双方比较大小决定胜负。” 庄可人翻开了自己的底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那两张底牌上,那是一张梅花7和一张方块3,是无可救药的一副烂牌。 方瑜进不敢相信地望着庄可人的手牌想:“这样一副手牌居然敢打得那么凶,他也就是有一个位置的优势啊。这……” 乐央看着桌上摆得跟小山一样的筹码,心里霎时间就被喜悦和满足给填满,她兴奋地抓着筹码大声说:“赢了,瑜进哥,我就知道跟注是对的。” 庄可人已经把手上所有的筹码全部输光,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说:“不玩了。”苏淙潺听到这句话,也立马离开了椅子。 方瑜进望着庄可人和苏淙潺渐渐离去的背影想:“他们虽然是输了,但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5000比索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呀,面对这样的惨败却也能保持住镇定吗?还是说不愿丢人,所以就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随后方瑜进就弯下腰开始收筹码,想:“但不论如何,这对我们队伍来说总是好事,不仅对庄可人这个人有了点了解,而且还有一笔意外之财的收入。” 方瑜进和乐央在进入赌场时只携带了3000比索,但出门时手上却多了11000比索,将近翻了四倍的量,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方瑜进和乐央脸上都带着笑容走出了赌场大门。 “还以为听涛市队能有多厉害呢?结果队长不过如此,是我的手下败将。” 方瑜进想:“那时打牌的人是我吧?而且你从头到尾也就在那里大吼大叫,干扰我的思绪,唯一有点用的事就是搬出了她的名字让我更改决定而已。怎么就变成你的手下败将了?”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这怎么说都是预选赛的决赛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乐央没有回应方瑜进的话,而是抬起右手,对着方瑜进做出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然后又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方瑜进,敢跟吗?’说出这种轻浮话,做出这种幼稚的事的时候,你还让我怎么看得起他?我也不是谁都看得起的,我向来都是保持高标准的。” 方瑜进其实心里也对庄可人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告诫自己要保持警惕。方瑜进说:“乐大小姐,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我,我都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们回商会后,你得继续学习如何当会计才行。” 乐央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她问:“这个……我们可以继续去21点那里赚钱啊,会计的事不急于一时,我看的书都告诉我凡事不能躁进。正所谓‘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这可是《子路》篇里的名句,孔子的话能不听吗?” 方瑜进想:“刚刚在赌桌上你怎么不听听孔夫子的教诲?是谁大声说一定要跟的?” “瑜进哥,这赌场太好玩了,而且还能赚钱,咱们明天再来吧。” “不必了,这游戏终究是贸易游戏,赌博始终是歪门邪道的手段,这种路走一次就够了。比起赚钱,积攒经验更重要。” 乐央听到不能再去赌场玩时,眼神就变得有些黯淡,她的头也缓缓往下垂,她连忙说:“这……这游戏不就是赚钱的吗?又不是打怪升级,哪有什么经验值一说?咱们前期每多一比索,手上就多了一分优势啊。” 方瑜进强硬地回绝了乐央的要求:“乐央,我现在以副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回到商会后老老实实地去学习,识别科目、做分录、明细账、填凭证这些你都得会。然后还得学做总账和现金与银行的日记账。最后一定要能熟练地做出会计报表才行,我们商会本来就人手不够,你一定得多学点技能。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你该不会是以为你是来这局比赛里享受的吧?” 第六十八章 启航之路7 太阳光照在彭尼西特茨港口的海面上,在水波上映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一艘鼓足了帆的双桅三角帆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破浪前行,船身速度轻快,就像是一只在海洋上滑翔的海燕。 在瞭望塔内的瞭望员大声说:“屈原号回来了!” 方瑜进摇头想:“等到比赛录像播出去时,这个名字绝对会沦为笑柄的。算了,名字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符号,重要的是赢下这场比赛。” 在领港员的带领下,屈原号很快就到达了港口附近,一个清朗的女声从船上传进方瑜进的耳朵里:“快点给我收帆抛锚,你们这群小杂种!前桅卷帆索那边的动作给我快点,你今天是没吃你妈的奶吗?” 一阵阵粗俗的叫骂声从船上传来,方瑜进想:“也许她上辈子就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恐怖海盗。这辈子运气不好,不仅生在了没有战乱的国度内,灵魂还被困在了这个叫端木琴的女孩身体里。” 还没等船靠岸,一条绳索就垂了下来,一名身穿军装的女性抓着绳索矫健地滑了下来,直接就跳到了码头上,落在了方瑜进和乐央的面前。 端木琴走到方瑜进的面前,用手背捶了一下方瑜进的胸膛说:“方瑜进,你猜我带了多少东西回来?这一次我们一定会他妈的赚翻的!” 乐央:“……” 方瑜进点头说:“厉害厉害,我已经请好搬运工人了。你带了勒冈苏的什么货物回来?” “那边盛产水果,我就买了些水果过来,各种各样都买了一些。”端木琴随后就回头对着船上的水手下达命令,叫他们把货物搬运下船。 在回商会的路上时,乐央也将这两天她们的经历说给了端木琴听,端木琴用力打了一下方瑜进的肩膀说:“那个时候就应该果断跟注啊,怕什么?怕的话你就输了!” 方瑜进点头说:“是是是,你都对。” 回到商会后,众人就开始商议下一步的安排,现在既然有了货物,当务之急就是将它销售出去以获得利润,水果不立即卖出去的话,迟早都会烂在仓库里。 在端木琴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方瑜进也不只是在教导乐央,他有时间也会去城内逛一逛,了解一下彭尼西特茨内有哪些有名的商家。 在知道了端木琴带来的是水果后,方瑜进就和她一起往城西走去,凯兰特是城内有名的水果大王,他在城内经营着十几家水果商铺,去找他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将水果轻松卖出去。 到了凯兰特商会的总部后,两人上了二楼,找到了凯兰特的办公室后,却被一名商会内的男性职员给拦了下来,他从两人的脚打量到头,望着两人阴阳怪气地问:“你们两个找谁啊?” 端木琴听到对方这语气就感觉十分不舒服,方瑜进立即说:“我们找凯兰特先生,有一笔生意要和他谈一谈。” 那名男性职员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这,真是怠慢了,请问二位是哪家商会的?” “端木商会的,我就是会长。”端木琴说。 那名男性职员眯着眼睛说:“我就是凯兰特先生的秘书,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们两个小鬼?端木商会?呵呵,没听过,我们可不敢跟什么来路不明的小商会打交道。我想吃奶油泡芙了,给我带一篮回来的话,说不定就让你们见一见凯兰特先生。” 端木琴看对方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有些恼怒,但她这段时间以来也不是毫无成长,端木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转身说:“方瑜进,走吧。你知道城内的甜品店位置的吧?” 两人出了凯兰特商会后,端木琴就捏着前额说:“方瑜进,这一定就是我至今以来玩过的游戏中最让我不爽的支线任务。” “忍一忍吧,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他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现在确实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商会,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做生意很正常的。” 两人带了泡芙给那名秘书后,他才敲了敲门,满脸堆笑地对着门后说:“凯兰特先生,有两个端木商会的人想来跟你谈一笔生意,他们说他们手上有新鲜的勒冈苏水果。” 随后那名秘书又板着张脸对着两人说:“凯兰特先生愿意见你们两个了,哼哼,不过你们两个说话可得注意些,不能失礼。”说完后,那名秘书就从篮子内拿出一个泡芙塞进嘴里。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走进办公室,端木琴心里想:“秘书尚且都如此嚣张跋扈,不知道上级又会有多蛮横,唉,做生意就要和这群混蛋打交道,可真是不容易啊。” 凯兰特先生是一名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他鼻子较大,在那张方脸中显得格外突出。凯兰特先生看到两人后,就立即请两人坐下,拿出了茶壶倒出了红茶说:“我这里就只有红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端木琴原本满腔怒火,但却被凯兰特先生这一个倒茶的动作给打消了,凯兰特先生将陶瓷茶壶放了下来说:“可可大人已经告诫过我们了,你们商会的生意一定要照顾一下,这样吧,你们的水果我全都收下了。就按市场价来,行吗?”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做好了一番舌战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答应地如此爽快,两人惊诧的脸上又都带有笑容。 端木琴立马递出了装箱单,凯兰特先生接过后,就一边翻动,一边在纸上进行记录和运算,最后他就把鹅毛笔放下,说:“一共13400比索,我会派人下午去你们那里拿货,那个时候海关也该验完货了吧?” 端木琴起身刚要离开时,方瑜进却又开口问:“凯兰特先生,如果我们下次又带了一批同样的水果来,你还能以这个价钱收购吗?” 凯兰特先生挠了一下脑门说:“这个……如果你们长时间对我提供相同的货物的话,价格肯定是会有所下降的,而且行情也会有轻微的波动,这个是我无法控制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你们有水果都可以来找我。” 方瑜进和端木琴连办公室的沙发都没有坐热,直接就把生意给谈妥了,两人走出凯兰特商会的大门时,方瑜进就说:“这是游戏对玩家开局的奖励吧,听涛市那边肯定也被可可照顾过,咱们这一单赚了多少?”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4000左右吧。” 回到了商会后,三人就在一张老旧的圆木桌上坐了下来,开始商讨以后的计划,端木琴对着方瑜进敲了敲桌子,说:“方瑜进,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说说你的看法吧,我知道我要是开口的话,肯定又会被你嘲笑智商的。” “我是那种刻薄的人吗?” “123456这种密码我也会用,可见我是有多蠢,直接听你的高见就可以了嘛。”说完之后,端木琴脸上还露出了一个笑容。 方瑜进忽然就想起来,这是上次在打完第三场比赛后自己评价端木琴的话,他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说:“端木,不用这样吧?做人不能太记仇啊。” 乐央正在用不知道那里搞来的指甲刀磨指甲,她忽然就说:“瑜进哥,提醒你一句好了。根据我的初步观察,这个地球上没有不记仇的女孩子。”说完后,乐央就吹了一下自己的食指指甲。 方瑜进知道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对自己毫无益处,他连忙说:“那个那个,首先,我们对这个游戏还处于一个摸索的阶段,所以我认为,初期的首要任务不是赚钱扩大商会规模,增加贸易路线,而是先培养我们自身。” 端木琴疑惑地问:“先培养自身?我们这样做不会被听涛市队给超过去吗?你觉得这样输在起跑线上没问题?” “当然也不是说钱就不赚了。”方瑜进立即解释道:“只不过赚钱是次要的任务,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经验的一个积累。端木,我们这一局要打九个月,这场比赛本来就是马拉松,我不觉得输在起跑线上会有什么问题。” 乐央大惑不解,问:“积累了经验又能怎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把生意做大来呢?这游戏最后比较的就是谁能赚更多钱啊。” 方瑜进斜过头望着乐央问:“乐央,你现在连张像样的资产负债表都不会填吧?” 乐央听到方瑜进这句话时,立马就鼓了一下脸颊,用不满的口气说:“不会填又怎么样?我们这只是在打游戏而已,又不是真的在开公司,干嘛搞得那么认真?” “乐央,你够了!” 方瑜进和乐央望向声音的来源,端木琴此刻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用冷峻的语气说:“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笨蛋。打个游戏又何必那么拼?哪怕这比赛是儿戏,但是我端木琴就是不喜欢半吊子地做事,因为既然决定做,就一定得做到最好!你要是在我的队伍内抱着这种随随便便的想法,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乐央看到端木琴发火,连忙就开口道歉。方瑜进也连忙拍了拍端木琴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说:“哎呀,人家就是随口说两句,你还搞得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工作偷懒确实该骂,但是嘴巴上开两句玩笑没问题的呀。” 方瑜进的劝解十分有效,端木琴的火气立马就降了下来,她点头说:“好吧,方瑜进,你继续。” “具体策略就是尽量采取稳妥的方针,彭尼西特茨和勒冈苏这两个城市间的航海路线十分安全,你就在这条航线上积攒经验,而我和乐央在城内学习如何打理商会。” “有必要这么保守吗,方瑜进?上次在我出海前,你还说采取保守会陷入劣势呢。”端木琴问。 方瑜进摇头说:“好的策略并不是一味地选择保守或激进,而是审时度势,选择合适当前局面的策略。我发现这个游戏存在着相当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所以我才提出要积攒经验。” “相当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这游戏有这个深度吗?” 方瑜进没有回答端木琴的问题,反而望着端木琴的脸问道:“端木,你回答我。如果船遇上了暴风雨该怎么办?船触礁了怎么办?船底破了个洞怎么办?遇上海盗该怎么办?水手间起了纠纷怎么办?货物该怎么保存?船上缺水怎么处理?这些你都知道吗?” 方瑜进问出的这些问题弄得端木琴哑口无言,端木琴此刻才注意到,自己只不过是个航海了两三天的菜鸟而已,方瑜进所说的这些突发情况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处理经验,端木琴用手扶着额头想:“方瑜进说的也有道理,面对瞬息万变的大海我还是太嫩了。” “较为进取的打法也是存在的。”方瑜进继续补充说:“那就是只留一个人待在商会内处理商务,一人负责贸易运输,一人负责开辟新航线,取得出口权发现新的商机。有钱就用来补充货船,增大货物存储量,这种方法可以较快地增长我们商会的经济,同时也能快速提高我们的水平,不过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风险也很大,一个不慎就会导致惨重的损失。就比如航海时被海盗抓住。” 端木琴点点头说:“那就采取第一条保守路线吧,我们确实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不该操之过急。我今天下午就会再次出海去勒冈苏,你们留在这里好好打理商会吧。” 第六十九章 启航之路8 滚烫的热水倒进茶杯后,莱妮就将茶杯端到方瑜进的面前,说:“副会长,茶。” 方瑜进这时正低头看着这个礼拜的现金流量表,他指了一下桌子说:“放这里就行了。” 莱妮按照方瑜进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莱妮是一名戴着眼镜、绑着两个马尾辫子的年轻女孩,她是端木商会昨天雇下的一名秘书,专门负责给方瑜进处理日常事务和杂务。现在端木商会增加了一些业务,也不可能只靠方瑜进和乐央两个人就处理完所有事。 方瑜进抓着头发想:“这个摊销费用是怎么回事?我们商会内还有无形资产?” 方瑜进对着莱妮说:“你去把乐央叫过来,就说我有事问问她。” 莱妮点点头,她刚拉开门时,乐央就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方瑜进说:“瑜进哥,大事不好了!” 方瑜进连忙给乐央拉开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就将茶杯递过去说:“别急别急,慢慢说。” 乐央喝了一口茶,然后就说:“好烫!瑜进哥,不好了,凯兰特先生不愿收我们这批货了!”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我们的水果质量没有问题啊。” “不是的,凯兰特先生说他昨天晚上刚签下一单,仓库的库存已经溢满了还没卖出去呢。所以不需要我们的水果了,怎么办啊?” “雅各布先生那里去过了吗?” “去过了,雅各布先生说他最近资金比较紧张,没有余力买我们这批货。” 方瑜进这时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方瑜进原本还以为准备好两个客户就没问题了,却没想到两家商铺都不能购买他们的水果,水果这种货物不比工艺品能经得住保存,日期一长,水果会渐渐腐坏,别说卖出去了,清理仓库都需要一番人力。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大意了大意了,应该多找几家商铺才对,两家同时不能收货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却是存在的。” 乐央慌张地抓着方瑜进的衣袖说:“瑜进哥,怎么办?这可是一万多比索的货物啊。” 方瑜进望着窗外的街道没有说话,随后他就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然后又拿起鹅毛笔说:“别担心,彭尼西特茨这么大,总会有人愿意收购水果的。我在交易所挂一张报盘单等客户上门吧。” 乐央摇头想:“但是城内大部分商铺都有固定的交易对象,未必会轮得到咱们啊。” 方瑜进照着发票将报盘单写好后,就递给乐央说:“帮我过一遍,确认没问题就拿去交易所挂起来。” 乐央看了一眼报盘单,惊讶地说:“这……这价格未免也太便宜了吧?你这完全就是按照进口价写下来的啊,这样卖出去是不能平本的啊,我们终究还要付工钱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款项呢!” “没办法,不把价钱压低怎么能吸引顾客上门?到时候我自然会把价钱往回抬的,确认无误吗?那就赶紧拿到交易所去。” 两人从交易所回来后,乐央就问:“瑜进哥,到时候真有顾客上门你又该怎么办?你真打算以这个价卖出去?但我们把价钱抬上来的话对方肯定会骂我们是骗子的,说不定对方还会找上交易所举报我们传播虚假资讯呢。” 方瑜进说:“没事的,这是一种常见的报价技巧,叫做‘报虚盘’。我口才拙劣,解释这方面不太行,你就看我具体的操作吧。” 很快中午就来了一名顾客到商会内询问货物,这名顾客叫卡尔特,头戴高顶帽,大约三十来岁,是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 方瑜进不清楚对方底细,就以郑重的礼仪招待了对方,带着卡尔特到了仓库内后,方瑜进就指着满仓库的水果说:“卡尔特先生,这就是我们的货物,你可以随便打开来看一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卡尔特先生说完后,就将他的手杖交给了身后的侍从,接着就打开了一箱紫葡萄,拿起一串葡萄仔细观察其枝条。随后卡尔特先生就又摘下了一颗,将葡萄皮内的果肉挤进嘴里。 卡尔特先生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说:“嗯,不错,这葡萄真的很新鲜,很甜。”然后卡尔特先生就将葡萄皮扔进了垃圾桶内。 方瑜进立即说:“这是肯定的,这葡萄是今天早上从船上搬下来,这可是勒冈苏的葡萄,我们有原产地证的。” 卡尔特先生将那串葡萄放进箱子内,说:“我还以为你们会给我准备有苍蝇在上面乱飞的劣质水果呢,方先生,这葡萄肥大甜美,作为水果的品质相当优秀,跟市面上的货物相比也毫不逊色,你真的愿意用300比索一箱的价钱卖给我?” 方瑜进点头说:“那是当然了,就是300比索。” 乐央原本还以为方瑜进会趁机抬价,刚才对方已经开口夸赞已方的货物品质了,这已经是相当好的抬价时机,乐央却没想到方瑜进真的会以这个贱价卖出去。她张大了嘴看着方瑜进想:“琴琴姐到时候怪起来又该怎么办?” 卡尔特先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脸上也是迷茫的神色,他从口袋内拿出了方瑜进挂上的报盘单问:“你真的就愿意按照单上这个价钱卖出去?” “当然了,做生意就是要讲诚信嘛。但是卡尔特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价就是这个价了。但是我后天才能将这批货卖出去,因为我明天还有几个客户要见,他们也想看一看我的水果,这个没问题吧?” 乐央望着方瑜进想:“我们的货都卖不出去了,哪里来的明天的客户?瑜进哥你这样随口胡扯,心里难道不会惭愧吗?” 方瑜进说完这句话后,卡尔特先生脸上就微微变色。水果这种货物较为特殊,其新鲜程度将会对价格起到决定性作用,一两天的拖延可能就会让新鲜度大打折扣,甚至都有可能卖不出去。 “方先生,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卡尔特先生的语气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这没什么吧?你既然是收购水果的,就应该清楚这个价格是配不上这水果的品质的。不然我就直接以市场价卖出去了,又何必让自己少赚一份钱呢?不过卡尔特先生你真有意思收下这批货,你提出一个合适的价格也可以现在就买走。” 卡尔特先生脸上就如同罩上了一层阴云,他眯着眼睛望着方瑜进说:“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谎报虚假讯息?我去交易所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话,对你没好处的吧?” 方瑜进却毫不在乎的样子:“怎么会是虚假讯息呢?我就是以这个价卖给你的啊,只不过如果你愿意出更高价,我就会调整供货时间而已。我只是在询问你是否需要支付额外的金钱来购买更好的服务而已,报盘单上只写了价码而已,供货时间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呀。” 乐央无奈地看着方瑜进想:“瑜进哥,你太差劲了!我身为队友都觉得你太卑鄙了。” 卡尔特先生望着方瑜进的脸没有说话,跟着他忽然就面露微笑,说:“方先生,你很厉害呀,你是天生的商人啊。” “惭愧了。” “咱们就不绕弯子了,说说你的价格吧,合理的话我会愿意掏钱购买的,就买这批水果的供货时间。” 方瑜进掏出了口袋内的装箱单说:“4箱葡萄、7箱苹果、5箱梨子,4箱香蕉、5箱橙子和6箱草莓和一箱樱桃,这些总共就10700比索。但如果要购买本商会的今日供货服务的话,得再支付4000比索。” 站在卡尔特先生身后的那名侍从指着方瑜进不满地说:“这不就跟市场上的价钱差不多了吗?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诶,过不过分不重要,就看卡尔特先生你是否愿意接下这个单子。” 卡尔特先生沉思了片刻后,他就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2000比索,我不能出更多的了,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个价,我现在转身就走。” 乐央负责商会内的账目管理,对于盈利多少相当清楚,她想:“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赚一千比索左右了,两三天下来就赚这么点,可以说是相当亏了呀,但是就眼前的局面来看,能盈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不知道瑜进哥怎么看。”乐央立即就把目光转向了方瑜进。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就立马笑着说:“没问题啊,2000就2000,权当交个朋友。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询问一下,卡尔特先生你们是彭尼西特茨哪家商铺的?” “我们是‘阿尔丹之家’,这个名字你们听过吗?” 方瑜进听到卡尔特先生的话时,就惊讶看了他一眼,然后方瑜进就立马伸出手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以后你们还需要这种新鲜水果的话,不妨再来找我们,让我们先供货,你们后付钱都可以。” 乐央看方瑜进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就疑惑地看着他想:“怎么回事?阿尔丹之家是很厉害的商铺吗?” 卡尔特先生也跟方瑜进握手说:“跟方先生谈生意挺节省时间的,其实我也不怎么讨厌你,下次有机会大家再来谈吧。” 谈妥生意的交易数额,双方就商定用银行的信用证做交易,在斯潘塞银行办好相应的手续后,卡尔特先生就跟两人道别,坐着马车离开了。 方瑜进和乐央往商会的方向徒步走回去,灿烂温暖的日光照在两人身上,乐央问:“瑜进哥,那个什么阿尔丹之家是什么啊?” “那个是城内有名的大商铺,凯兰特先生跟他们比也差了一截,你平时也不要闷在商会内处理工作,也该多探听一些游戏内的情报。” “他们既然那么有钱,那你为什么还同意这个价码?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多出2000比索的吧?” 方瑜进望着天空中缓缓移动的白云说:“不能这么说,一两千的利润也不是那么重要,我真正想要的是和他们商铺的一个友好合作关系,别说只赚一点,就是赔点钱进去当买路钱我都愿意。如果以后我们能发展成他们‘阿尔丹之家’的固定水果供货商的话,无疑就是一条稳定的财路。” 乐央疑惑地问:“他们应该是有固定的水果供应商的吧?会愿意和我们这种小商会合作吗?” “就当是投石问路呗。至少这一回让他们知道一个讯息,城内有这么一家端木商会能以优惠的价格给他们提供新鲜的水果。以后你出去谈生意时也不要只盯着眼前的一点小利,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更加有价值。就比如和大客户的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 乐央似懂非懂,她问:“那假如对方是一个小商铺呢?你也同意那2000比索的低廉开价吗?” “那也没关系啊。谈判并不是只谈钱的,还有许多其他因素可以进行商量的嘛,就比如供货时间、供货方式、下一回的交易机会,甚至连跟这笔生意无关的东西都可以用来谈的,比如情报、比如人情,这种谈判叫做统筹性谈判,是谈判分类的一种。” 乐央惊讶地说:“原来是这样,不只是可以谈钱的呀。瑜进哥,你好厉害啊。” 方瑜进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舅舅,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雕虫小技,跟有的人比还差了一大截呢,再说这只是游戏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回去吧,那张现金流量表上的事我还要跟你谈一谈呢。” 第七十章 启航之路9 “瑜进哥,这是我们这个礼拜的资产负债表、损益表和现金流量表。游戏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们商会的经济也得到了增长呢。”乐央一边说话,一边将一沓文件递给了方瑜进。 每个礼拜一都是方瑜进要求上交财务报表的时间,乐央一定得将过去一周的业务记录在报表上递交过来,经过了连续四个礼拜的锻炼,乐央现在也能够轻松做出财务报表了。 方瑜进接过了文件说:“你人别急着走,万一我有想问你的事呢?你就在这里喝口茶等一等吧。” 乐央点点头,然后就拿出方瑜进的茶壶开始倒茶,方瑜进看了一会现金流量表后,忽然开口问:“我说的那些你做到了吗?货物还没送出去就进行记录,或是钱没到账就提前做好了记账,这些行为都是不可取的,一定要按照现实情况进行对应记账,报表上一定要体现出真实的信息。” 乐央要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笑着说:“这个这个……瑜进哥,有的时候人就应该变通嘛。你也不像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为什么要拘泥于这种小事呢?会计真的不好做呀,再说了,我虽然提前写好了凭证,但一个小时后货就到了,这点小时间的差异完全没关系的呀。” 方瑜进望着乐央没有说话,然后就开口说:“乐央,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你好像不怕我,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就说明你这人温柔亲切,大方体贴,这都是受女孩子欢迎的要素啊,这是好事。” “我家里有妹妹的,所以不需要受什么女孩子欢迎。如果你下次再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账,我也不会指责你什么,我就是会把这件事告诉端木。” 乐央原本笑嘻嘻的脸上顿时就僵住了,她脸上变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方瑜进,你算什么男人?出了事还得叫你女朋友出面解决,你要是真有本事,就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啊。你到底有没有种?” “我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本事,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借用能借的力量。而且端木琴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咱两的顶头上司。还有,你居然认为‘有种’这种挑衅会对我产生作用?” 乐央忽然脸上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说:“瑜进哥,你做事沉稳老练,我就知道这一招对你没有用的。这事就别麻烦琴琴姐了吧?她平时要出海忙那么多事,怎么能老是叫她出面呢?如果她本人就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怪你老拿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烦她的。” “那倒也不会,我队伍内的两名成员沟通出现了问题,这也不能算是鸡皮蒜毛的小事了。”站在门口的端木琴说。 乐央回过头来,她看到端木琴的笑脸时,顿时整张脸都凝固住了,方瑜进想:“她的表情就像是在人群中认出了杀人凶手一样。” 端木琴走进办公室内,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这个叫方瑜进的人怎么说也是副队长,你就尽量顺从他的安排吧。” 方瑜进问:“出海回来了吗?这一次的航行发生了什么吗?” “出现了一次暴风雨,不过也没什么,大家齐心协力就度过去了。虽然货物还是水果,但这一次我在勒冈苏做了一个隐藏任务,获得了个特殊奖励。”端木琴说完后,就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方瑜进和乐央都想:“隐藏奖励?” 这时一名胡子花白了的老人站在门口,他对着端木琴行礼说:“船长好。” 这名老人虽然年龄较大,但身材高大、精神矍铄,一双老鹰似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海上汉子。 端木琴拉开了椅子让那名老人坐下,说:“他的名字叫涅非利奥,十二岁就开始航海,是一名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水手。我救下了他的孙女,所以他为了报答我,特地来咱们商会就职,说出来你们别惊讶,他可以担任船长的职位。” 听到端木琴的这句话后,方瑜进和乐央都惊讶地多看了几眼涅非利奥,在游戏中,一艘船至少得有一名玩家在船上把控大局才能航行,因为水手都没有能力领袖众人。听到这位名叫涅非利奥的老船长居然可以单独指挥一条船时,方瑜进和乐央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属于那种可以招募的佣兵类npc,拥有着特别的能力‘领袖才能’,只要雇下了他,我们以后就可以让他单独负责一条贸易路线了!”端木琴对着方瑜进补充道。 方瑜进更加关注钱的问题,他对着涅非利奥问:“请问这位老先生,你的雇金是多少?” 涅非利奥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雄性的魄力,他说:“一个月8000比索,先生。” 乐央惊讶地想:“这也太贵了吧?普通的水手只要一个月几百比索就可以了,他是十倍还不止啊。不过既然这么贵,同时肯定也有贵的理由吧。” “好了,涅非利奥,你的去留问题我们得商量一下,你就先在外面坐着吧。”端木琴下达了指令后,涅非利奥就点点头,随后就拉开门转身走出了方瑜进的办公室外。 端木琴用指关节叩了叩桌子问:“怎么样?你们是怎么看的?” “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端木。”方瑜进从一旁的文件堆中拿出了一沓合同说:“最近我们商会与市内有名的‘阿尔丹之家’建立了合作关系,这是他们给出的合同,只要我们愿意接受这个报价,就可以成为他们的固定供货商。” 端木琴看到合同上密密麻麻的字就感觉头疼,她把合同往桌上一扔,说:“不用了,你肯定看过的,直接把重点告诉给我吧。” “他们的开价低于市场价,就比如一箱苹果只会给我们460的价钱,其他水果的价也并不高。” “我在勒冈苏买下来时也就490比索啊,一趟下来才只赚30比索。他们为什么不去抢劫啊?” “可能是因为抢劫会被判刑,而这样赚钱更加安全合法吧。” 乐央对方瑜进说:“瑜进哥,琴琴姐也就打个比方,表达一下她心中的愤恨,不是真的问你他们为什么不去抢劫。” 方瑜进继续对端木琴说:“端木,他们给出的要价确实很低,但这个合同也并不是不存在好处,第一,我们要是和这种大厂商建立了稳定的供货合作关系,以后我们也可以扩展别的业务,我查过了,他们的商铺不止是卖水果的,饰品、食物、衣装和杂货他们也都经营。以后我们要是进了这些类型的货物的话,和他们谈会更加方便,因为大家已经是合作伙伴了。” 端木琴听方瑜进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她紧绷着的脸也变得缓和了一些,她问:“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这种供应关系比较稳定,因为合同明确规定他们一定要收下我们的货物。虽然利润少了些,但至少不用再为卖出水果而东奔西跑。我们也有好几次因为水果没有及时卖出去而导致烂在仓库内,虽然损失较少,但这浪费人力物力实在不划算。” 乐央说:“那我们就让那位叫涅非利奥的老船长去负责勒冈苏的贸易线吧。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们都准备充分,已经可以迎接新的挑战了,琴琴姐也该去扩展新航线,这个水果的利润实在太少了。” 端木琴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定了,那这些业务处理就交给你们吧,我有些累了,要回房间内休息一下。” 端木琴离开后,方瑜进就将涅非利奥叫进办公室内,跟他谈论一些合同的细节。谈妥之后,方瑜进就坐在座位上想:“既然新增了一名船长,那么购置新船和雇佣一批水手也是势在必行。虽然商会的规模扩大了,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忙的。” 就在这时,方瑜进的秘书莱妮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办公室,她对着方瑜进说:“不,不好了,副会长。” 方瑜进连忙问:“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商会的门口出现了一大批流氓,他们气势汹汹,明显就是来闹事的。怎么办啊?” 方瑜进立即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想:“来闹事的?我们商会也没有得罪谁啊?难道是听涛市队花钱雇下,特意来跟我们捣乱的?” 走出了办公室门外,方瑜进就看到商会的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这群人大多都体型彪悍,表情冷漠,人人都摩拳擦掌,一副要惹是生非的模样。 方瑜进走过去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时一名光头大汉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脸上带有刀疤,神色桀骜不驯。他一站出来,两旁的流氓都立刻让道,还有一名流氓立马就抽出了一张椅子放在他的身后,用讨好的笑容说:“老大请。” 方瑜进听这名光头大汉就是这群人中的老大,虽然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问:“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 那名光头大汉瞥了一眼方瑜进,倨傲地问:“你就是端木商会的副会长方瑜进吗?我叫查理,我是铃兰街的老大。” 查理身后的一名小流氓大喊:“铃兰街谁说了算?” 随后那群流氓就一起高声附和:“查理!” 方瑜进想:“这群npc还没从中二病中毕业吗?完蛋了,这种智商低的家伙反而比较难对付,因为他们做事冲动而且还不带脑子,很容易酿成严重的后果。” 查理拍了拍桌子说:“在铃兰街的所有商家都知道,每个月都要给我们上缴一笔‘安定秩序繁荣和谐保护费’,这都是作为街道的一份子应有的责任。如果不交,就是故意要破坏铃兰街的安定繁荣,就是大家的敌人,我们就会对其进行肃清。” 乐央想:“收个保护费居然还说的头头是道,这个npc以前难道当过领导吗?” 方瑜进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商会内虽然新招了一批员工,但怎么算都只有十几人,而且动起手来恐怕也不是这群地痞流氓的对手。正面起冲突对自己毫无益处,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拖到城内的卫兵到来,眼前这个局面的困难只有两点,第一就是如何拖延时间,第二就是如何偷偷派人去叫卫兵过来。 方瑜进问:“那么我倒是想问一下,‘安定秩序繁荣和谐保护费’是多少?过多长时间交一次?” “不多不多,10000比索而已。每过一个月就要缴纳一次,否则就将视为扰乱铃兰街的秩序。” 10000比索并不是什么小数目,乐央听到对方狮子大开口时,立马就有些目瞪口呆,想:“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方瑜进想:“如果花一万比索就可以打发这群家伙离开的话,那倒也有支付的价值。我事后把他们的底细给查出来,找可可去剿灭他们后,把钱想办法抢回来就行了。虽然他们就此离开的可能性较低,但这个选择还是有尝试的价值。” 方瑜进立即就点开了游戏界面,点了一下金钱数字,调出了一万比索选择将其实体化,很快桌面上就多出了金灿灿的一万比索金币,查理和那群流氓顿时都眼睛放光,而方瑜进则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将他们的样貌衣装都记在心里,以便日后认出来。 乐央看到方瑜进二话不说就把一万比索交了出来,心里急的想打人,想:“这钱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能就这样给他们?” 第七十一章 启航之路10 查理立即就吩咐手下将钱收走,随后他就嘿嘿笑了两声,对着方瑜进说:“小子,本来我是只想收下一万的,但你们商会既然这么富足,不如多给点救济一下兄弟吧。穷苦的人少上缴点钱,富裕的人多交纳一些钱,这可都是世间常理。” 方瑜进摇头想:“没想到这家伙还懂一点经济学,看来今天这事是难以收场了,似乎只有拖到卫兵来一条路了。” 方瑜进立马就对查理说:“好的,但是我的钱都存放在办公室内,你们在这里等我取一下。” 接着方瑜进就转头对着乐央说:“乐央,你跟我来,毕竟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你知道啊。” 乐央疑惑地想:“我们商会哪里有什么鬼保险箱?钱你不是全带在身上的吗?” 方瑜进刚想迈步,查理就忽然伸出粗壮的右手,几根手指犹如老虎钳一样死死掐住了方瑜进的喉咙,查理把脸靠过去,用额头抵着方瑜进的额头说:“你当我是傻子吗?万一你去了办公室就爬窗逃跑怎么办?你就给我留在这里,谁也不许移动半步。” 方瑜进一张脸涨的通红,立马就感觉呼吸困难,就在这时,忽然就有人冲了过来,抬起一脚踢中了查理的肚子。查理后退两步,同时也松开了抓着方瑜进脖子的手。 查理捂着肚子稳住动作,就看到踢自己的是一名精壮的老人,查理皱着眉大声地说:“你这老家伙看来是活腻了呀。” 涅非利奥把双拳竖在胸前,摆出了拳击手的准备动作,他开口说:“副会长先生,抱歉,我已经看不下去了,这个败类实在是太嚣张了。” 乐央连忙跑过去,将倒地的方瑜进扶起来,她看到方瑜进的脖子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就惊骇地想:“好厉害,指头上的力道好大。” 方瑜进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直到呼吸稍微顺畅一点时,他就抬起头看着涅非利奥想:“糟糕了,看来今天是一定得有人流血了。虽然本意是要帮我,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冲出来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查理抬起右手,对着前方挥了一下说:“看来这群家伙真的是不懂事,让我们来给他们上一课吧!全都给我上!” 查理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就带着狰狞的笑容迅速冲了出来,他们随手拿起商会内的椅子和较厚的账本当做武器,对准端木商会内部人员的脸、肚子、下身进行攻击,商会内都是一些擅长文职工作的人员,虽然其中也有男性,面对这群混混实在难有招架之力。就像是一群豺狼冲进绵羊堆中一样,转瞬间就有好几名商会内的人员发出了尖叫声。 这时也有一名流氓盯上了方瑜进和乐央,他捏着拳头迅速向着方瑜进冲过来,方瑜进连忙就拿起身旁的一张椅子开始招架,那名流氓一拳挥过来,却打在了方瑜进举起来的椅子上。 方瑜进挥动椅子将那名流氓的拳头挡开,接着又对准那名流氓的头部用力将椅子砸过去。但方瑜进平时一年四季都待在家里玩电脑看书,打架的经验几乎为零,所以他攻击的动作太过僵硬和笨拙,那名流氓迅速后退,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这一击。 方瑜进是最清楚自己打架本事的人,他连忙对着身旁的乐央说:“乐央,大门已经不能走了,你快点爬窗户离开这里,想办法去找卫兵来给我们解围,就靠我们这群人是绝不可能赢的!” 乐央惊慌地说:“但……但是……” “没什么但是!快点按我说的做!现在我们还能拖一会时间,要是等到大家都趴在地上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快点跑啊!”方瑜进对着乐央焦急地说。 乐央点点头,然后就向着身后的一扇窗户走过去,她刚踏出脚步,一只椅子就飞过她的头顶,直接砸在窗户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椅子带着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吓得乐央立即就后退了一步。 方瑜进立马就转头向投掷椅子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又有一名身材矮小的流氓站在那里,他手向前伸,明显就是刚投掷出椅子的结束动作。那名矮流氓恶狠狠地说:“查理已经吩咐过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方瑜进想:“怎么办?我是一个人抵挡两个,好掩护乐央逃跑?还是叫乐央捡起椅子陪我一起打?算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有多少战斗力,我想一想办法拖住他们吧。” 方瑜进刚想回头对乐央下达命令时,那名矮流氓就向两人跑了过来,他右手放在腰间,拔出一把银白色的匕首握在手上,方瑜进挥动椅子试图将他拦下,哪里知道那名矮流氓动作十分敏捷,他侧过身子就躲开了方瑜进的截击,直接向着乐央冲过去。 乐央连忙拿起那只砸碎了窗户玻璃的椅子,吃力地用双手挥动椅子将那名矮流氓逼开,虽然匕首是一种锋锐且杀伤力较强的武器,但缺点就在于攻击范围太小,乐央挥动椅子形成了一个半径约一米多的保护圈,将那名矮流氓防范在保护圈之外。 乐央作为一名在深闺中长大的大小姐,不可能像有的女孩子一样从小参与街头斗殴,她打架方面的经验比方瑜进还差,现在之所以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就是依靠手上这把椅子所产生的攻击距离优势而已。 乐央每挥一下椅子后,都感觉手臂有些酸痛,她已经意识到局势的危险性了:“不好了,我在游戏里的这具身体也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体力根本就不行,这椅子未免也太沉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累得脱力的,但我现在又不能转身爬窗逃跑,这家伙肯定会冲过来偷袭我的后背的。怎么办?瑜进哥快点想个办法出来啊。” 那名矮流氓也不急着拉近距离,而是反复用敏捷的步伐试探乐央的反应,他一边在地板上跳来跳去一边说:“嘿嘿,这位小姐,你的皮肤可真好,就想白瓷一样美丽。” 乐央又挥了一下椅子后,就累得停下了动作,张开樱桃小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矮流氓立马就冲刺上前,于此同时方瑜进却也挥着椅子攻击那矮流氓的背后,由于方瑜进这一下进攻是背后偷袭,所以就轻松得手,那名矮流氓背部被椅子砸了一下,他带着惊呼声迅速跳开,大声骂道:“你居然背后偷袭?做人实在是太卑鄙了!” 方瑜进:“……” 忽然那名矮流氓就又迅速冲向乐央,对着她雪白的脸蛋将匕首刺过去,乐央此刻已经无力再举起椅子进行防御,她连忙后退,却因为步伐不稳而失去平衡,直接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虽然矮流氓这一下攻击打空,但他突然就对着乐央扔出了手中的匕首,方瑜进看乐央整个人都坐在地上,移动十分不方便,他心里焦急,立刻就叫出了声音:“快躲开!” 忽然一个墨水瓶飞了过来,直接就打中了匕首,两个物件一起在乐央的脸庞前向着侧方向撞飞,墨水盒的盖子因为冲击力而被撞开,黑色的墨水倾泻而出,在商会的木质地板上溅出一大滩墨迹,还将雪亮的匕首也染上了一层黝黑厚重的墨色。 方瑜进和乐央将头转向墨水投掷过来的方向,就看到端木琴满脸怨气地站在房间门口,她眼珠上翻,嘴唇紧闭,眉头间的肉似乎都挤在了一起,一张脸紧绷绷地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是充满了暴戾之气,就仿佛是刚把一个大活人给撕成了两半一样。 端木琴指着矮流氓说:“就是你们这群狗逼吵醒我的?你们知不知道地球上有一种东西叫起床气?把别人从美梦中吵醒都他妈该判死刑啊。” 不等矮流氓说话,端木琴就抄起了身旁的一张椅子,冲过去对准那名矮流氓的脸挥了过去,端木琴在挥舞时用上了巧劲,进攻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动作却十分轻盈。 矮流氓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连忙往右边躲避,但在行动前端木琴就判断出来他下一步的动作,端木琴立刻摆动手臂变招,原本是挥动的椅子忽然就变成了突刺,坚固的椅脚直接就刺进了矮流氓的右眼。 矮流氓捂着眼睛发出惊呼,端木琴看准对方虚弱的时机,双臂使劲,步伐转动,全身一起配合出力,举起椅子重重地抽了一下那名矮流氓的脸庞,矮流氓立马就倒在了地上,在商会的地板上滚了几圈,最后也没有再站起来。 方瑜进和乐央都张大了嘴,方瑜进看那个矮流氓两三招之间就被轻描淡写地给打倒,他心里就想:“难不成这个家伙其实很弱?” 端木琴右手抓着椅子的上截后腿,放着椅脚靠在地板上缓缓前行,与方瑜进对决的那名流氓似乎判断出来端木琴比较危险,他立马就高举起椅子,带着大喊声向着端木琴冲了过来,端木琴后退一步,正好就躲开了这一下挥击。 紧跟着,端木琴就抬腿狠踢对方的膝盖,在对方无法控制步伐开始后退时,端木琴直接就举起椅子,居高临下用椅脚砸向了对方的天灵盖,这一下重击端木琴凝聚了全力,方瑜进甚至都看到空中有木屑在飞舞,那名流氓也头颅朝下直接就倒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最后身体也没有再动弹。 乐央捂着脸想:“琴琴姐好有男子气概啊,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话,我说不定会爱上他。” 方瑜进摇头说:“端木,你根本就不该出来的,你应该直接去外面叫卫兵过来帮忙才对。你房间里不是有窗户吗?” “哈哈,太好了。我出手替你们解了围,等来的就是这句话。” “诶,大姐,我不否认你救了我,但你至少有一大半原因是在发泄自己的起床气吧?你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理智的判断,跟这群人动手已经算是输了,你敢保证自己不但能赢,而且还绝对不会受伤吗?” 方瑜进话刚说完,忽然就有一名流氓拔起拳头打向方瑜进,端木琴往前冲刺,挥动椅子将那名流氓的攻击化解开,随后就用椅脚捅向他的小腹将其击退。 端木琴趁着战斗的空隙对扭头对方瑜进说:“现在也不是谈话的时候,我也懒得讲那么多。反正我人已经出来了,你们就随机应变吧。” 说完后,端木琴就又拿起椅子冲进人群中进行新的厮杀,很快就又有好几人倒在她狂风暴雨式的进攻下,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导致端木琴手上的木椅都断了一根木脚。 端木琴夺目的表现很快就吸引了商会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就有不少流氓向她靠过去,但很快都被刚猛的反击给打倒,端木琴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进攻,导致流氓人数虽多,但却很难围住她进行夹击。 方瑜进没有冲上前去参加战斗,而是站在一旁观察战局,虽然现在形式一片大好,端木琴此刻的势头也十分迅猛难挡,但方瑜进还是摇了摇头。 乐央立即问:“瑜进哥,你摇头干什么?” “没空解释那么多,乐央,还是按照原计划,你现在赶紧爬窗离开这里,想办法呼叫卫兵过来。不管这一战是赢是输,叫他们来都对我们没有坏处。” 第七十二章 启航之路11 乐央迅速就推开碎裂了的窗户,手脚并用地尝试爬上窗户。由于她体力不支的原因,方瑜进不得不选择搭一把手。 乐央离开后,方瑜进就靠在窗户旁望着商会内的战况,经历了刚才一番搏斗后,已经有不少商会内的职员趴在地上,还有不少桌椅都已经倾倒,文件和账本也都四处飘散,办公器具落得满地都是。 方瑜进看着这一地狼藉,忽然心里有些说不出地无奈。因为桌椅器具坏了可以再买,但文件资料要是损坏了光是修复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那个叫涅非利奥的npc踹出这一脚后,为了给他的冲动买单,不知道商会又要为此垫付多少时间和精力。 就在同时,一声清晰的“砰”声传进方瑜进的耳朵内,端木琴挥动椅子,又击倒了一名流氓。 虽然端木琴在不断扩大战果,但方瑜进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种刚猛的打法最消耗体力并难以持久,一旦时间拉长,端木琴一定会是输的那一个。 眼看倒在地上的商会职员越来越多,方瑜进想:“而且人数的劣势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点,对方虽然没一个打得过端木,但对方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我们这一边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该怎么办?” 端木琴的情况也确实如同方瑜进所想的那样,在这样的剧烈打斗中,体力的消耗速度非常快,她已经不如刚出现时那样身手矫健,动作速度已经开始变得慢了下来。 这时一名流氓握着木棍对着端木琴挥了过来,端木琴立即就侧过身子躲开这一棍,同时又踏步向前,挥拳打向那名流氓的脸,但这时端木琴的力气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打在那名流氓脸上没有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让对方后退了一步而已。 这时又有一名流氓举着宽刃剑对着端木琴劈了过来,端木琴连忙后退避开,同时又抬腿踢中了那名流氓的鼻子。 那名流氓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擦了一下从鼻梁中溢出的鼻血,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宰了她!” 这时又有几名流氓同时冲过来,对着端木琴发动进攻,端木琴迅速后退,却忽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要攻击自己,方瑜进也同时大喊:“后面!” 端木琴不得已,就只好选择控制双腿向前迈步迅速让身体摔倒,同时又伸出左手向后支撑降低摔倒所产生的伤害,并同时控制住平衡。 就在端木琴坐倒在地上时,她就感觉到头顶有一阵疾风刮过,原来刚才身后有一名流氓企图用椅子进行背后偷袭,如果端木琴没有及时躲开,背部被椅子给重重砸了一下的话,现在恐怕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端木琴刚要伸腿用扫堂腿一类的功夫攻敌人下盘,突然她背后就冲出一名彪形大汉,伸手直接将端木琴摁倒在地上,并且同时左手扣住了她的左腕,兴奋地大声说:“我抓住她了。” 方瑜进眼看情况不对,就立即拿出一把椅子,举着椅子迅速冲了过去,等到双方距离靠近时,方瑜进就用双臂运足全力,集中所有的爆发力对准那名大汉的脸拍过去。 但那名大汉在看到方瑜进来势汹汹,立马就迅速起身后退,但他在后退的同时却忘记松开了抓着端木琴左腕的手,端木琴也被迫拉起了身子。与此同时,方瑜进的椅子也砸了过来,端木琴惊慌地大声说:“你他妈快住手啊!” 方瑜进看到端木琴的脸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内,他虽然脑子意识到不对,但事先就在脑海中拟定好的动作却难以取消,“砰”地一声后,端木琴就直接向着楼梯口处滚了过去,无论是商会内的职员还是查理手下的流氓,个个都目瞪口呆,居然有一瞬间都停下了手上的战斗。 端木琴捂着额头从地上站起来说:“方瑜进我操你妈!” 方瑜进当机立断,立马就对着身后将椅子扔了过去,接着就向端木琴的方向跑过去说:“快上二楼!” 两人踩着楼梯迅速跑上了二楼,查理即刻下达命令:“给我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两个跑了!” 商会的二楼满是灰尘,除了几张摆放在一起的椅子外没有任何办公家具,现在商会规模还不够大,一楼完全够使用,所以二楼就当成了储藏间用。 两人到了二楼时,方瑜进就看了一眼端木琴的额头,幸亏在刚才的最后关头自己还是撤销了一些劲力,降低了所造成的伤害,但即便如此,端木琴的左额处还是产生了伤痕,能清晰地看到有一丝血液缓缓从里面渗出来。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踩踏楼梯声也传进了二人的耳朵内,方瑜进连忙就拉着端木琴往窗户旁边跑动说:“我们现在不是他们对手,只能跳窗了,我先跳,你尽量跳到我身上。” 两人跑到了窗户旁,端木琴立刻就推开了窗户,探出头往外看,这扇窗户正好能看到商会的门口,但商会的门口也站着好几名手持武器的流氓,他们注意到了端木琴和方瑜进的脑袋后,就立马举起武器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端木琴和方瑜进立即就将头缩回来,端木琴刚想骂方瑜进出了个馊主意,现在她们上了二楼,结果就被逼进绝境了,但跟着她就又想到:“他刚才只是随口说出来的,现在局势危急,也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 就在这时,查理就带着两人冲上了楼梯,他们看方瑜进和端木琴没有退路时,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查理笑眯眯地说:“老老实实交钱不就得了,非要搞得这么僵干嘛?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动手,是你们的人先踢我的。”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了一样,两人心里都想:“现在该怎么办?” 方瑜进用手托着下巴想:“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乐央现在应该已经叫来了卫兵,我和端木手上还有一笔钱,就靠这个和他慢慢谈判拖延时间吧。” 接着查理就回头对着楼下喊:“把她带上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名流氓挟持着乐央走了上来,方瑜进和端木琴顿时都面如死灰,而查理则哈哈大笑,他捏着乐央的脸说:“怎么样?你们这最后一步棋也被封死了!现在你们已经被‘将军’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乐央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啊,琴琴姐、瑜进哥,我没跑两步就被他们给发现了,然后就被逮住了。” 端木琴沉默不语,然后就把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方瑜进,现在就只能想办法擒住那个光头老大了,用他来要挟其他的流氓了。” 方瑜进转头问:“你行吗?你体力撑得住吗?” “刚才他们能赢,就是靠人多而已。不过我体力也确实有点虚,你帮我拖延一点时间让我多休息一会。然后我再想办法开口挑衅他们,和那个光头一对一单挑,争取把他给抓住。” 这时似乎查理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大声说:“铃兰街,向来都是我查理说了算,你们居然还敢跟我动手,真是不知死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方瑜进立即就开口说:“查理,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代表那名职员向你道歉。你不是想要钱吗?我手上有,出多少你才肯把那个小姑娘给放了?” 查理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窗外就传来一阵军靴踏地的声音,然后就有好几枪火枪射击的声音从商会门口处响起。 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回头望向窗外,一群身穿蓝色军装的士兵正举枪对着商会门**击,在一声声枪响中,就有好几名流氓倒在了地上。可可则站在士兵们的身后,用稚嫩的嗓音大声说:“如果你们投降还有活路,继续反抗我可就要继续射击了!” 方瑜进想:“乐央没有叫到卫兵,她们怎么又会来呢?难道是铃兰街道上的npc叫来的吗?” 一名慌慌张张的流氓从楼梯处跑了过来,焦急地说:“不好了,老大,城里的士兵来了!怎么办啊?” 查理愤怒地说:“慌什么?你们快点去一楼挡住他们,我会把这两个家伙抓住的!” 那几名流氓听从命令,迅速就带着乐央跑到了一楼去,查理扭了扭脖子,然后又扳了两下指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嘎嘣”声响,查理这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冷冰冰地说:“抱歉了两位,为了能让我们安全,就麻烦你们当一下我的人质,不会伤害你们的。” “方瑜进,你靠边站吧。真是的,看来我不能休息了呢。”端木琴往前一步,伸展了一下手臂说:“那是当然的了,在能不能伤害到我这件事上,你是没有决定权的。” 方瑜进摸了一下自己还隐隐作疼的脖子,他大声说:“端木,小心些,这个家伙的指头力道非常强。被他抓到一定会受伤的!而且这家伙的身体相当强壮,打赢他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没关系,不管身上练了多少块肌肉,眼珠子总不可能是铁做的吧?” 说完后,端木琴就向着查理冲了过去,查理迅速伸出手抓向端木琴的脑袋,端木琴立马就低下了头,对着查理的胸口握拳打了过去。 端木琴这一拳只是试探性的刺拳,刺拳虽然力道不重,但速度轻快,最适合用来摸清敌人的虚实。知道了敌人的深浅后,再根据对方的实力使用不同的打法以制敌,这是端木琴的习惯。 过了几招后,端木琴心里就说不出地失望,因为对方出招呆板,步伐凌乱、除了动作快和力气大以外,也没什么可取之处端木琴想:“算了,这毕竟是航海贸易类游戏,制作组也不可能在战斗ai上花那么多的精力。” 虽然查理的速度较快,但端木琴早就判断出了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在对方还没有挥拳攻击时,就已经站在安全的地方进行反攻,所以虽然端木琴这时体力不支,但查理反而是落下风的那一个。 这时查理又挥出了一拳,端木琴用左手架在对方的手臂上,将对方的力道卸开,同时立刻踏步向前,伸出右手探向查理的脑袋,大拇指和食指同时嵌进他的眼眶内,并且用力抠了一下。 查理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捂着眼睛迅速后退,但他很快就摔倒在地上,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捂着眼睛发出呻吟声。 端木琴摇头想:“就这两下子还敢来当黑社会?真是丢人现眼。” 随后端木琴就拿起了一旁的椅子,用椅脚对准了查理的裤裆处说:“看来以后这条街不再是你说了算了。”话语刚落,端木琴就双臂一起施力,将椅脚重重砸了下去。 查理身子弯曲,捂着身体又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那是方瑜进一生都难忘的恐怖场景,他清楚地看到查理的裤子处有一抹嫣红的血迹缓缓渗了出来,方瑜进不愿细想,在心里告诉自己说:“他的手受伤了,那只是手流出来的血而已。” 第七十三章 启航之路12 “那群流氓已经统统被我们关进去了,我们会给予他们相应的惩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待。” 总督府内的总督办公室里,可可坐在座位上,脸上带着歉意向三人进行说明。 乐央开口问:“可可,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你。是谁来找你们,告诉你我们商会有流氓在闹事的?” “就是庄队长啊,在有流氓跑进你们商会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然后就立刻跑过来找我们了。” 方瑜进三人听到居然是庄可人为他们解的围,表情都有些大惑不解,两队在比赛中毕竟是敌对关系,那些流氓大闹一场,一定会对方瑜进他们的利益造成损害,这对庄可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方瑜进靠在椅背上想:“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听涛市队同时扮演着派遣流氓和担当好人两个角色,之所以做这一出戏,为的就是要我们来感激他?” 方瑜进立即就问:“我们跟这群人压根就不认识,与他们结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有没有查出来谁是幕后黑手?” 可可拉开抽屉,方瑜进还以为她要取出一份文件,却没想到拿出来的是一份布丁,可可用勺子挖了一块布丁放进嘴里说:“是一个叫汤姆商会的小商会,汤姆商会出钱雇佣他们,叫他们来你们这里捣乱。我已经派人将汤姆商会的人抓起来进行审问了,他们也承认是他们干的。” 方瑜进三人都没有听过汤姆商会这个名字,三人面面相觑,端木琴问:“我们都不认识这个商会啊?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仇啊?” 可可又挖了一块布丁放进嘴里,她用勺子抵着下巴说:“他们说你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说他们原本就是‘阿尔丹之家’的水果供货商,结果就被最近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王八蛋商会给抢走了这个位置。” 方瑜进想:“怪不得,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人得利,就一定有人得遭受损失。阿尔丹之家既然和我们签合同要我们的水果,他们的生意也就泡汤了,会恨我们也是正常的。” “还有,听说这个流氓团伙还勒索了你们一大笔钱,这笔钱当然得如数返还的,他们从你们这里一共拿走了多少?” “十万比索左右吧。” 乐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讶地看着方瑜进面无表情的脸,发出了“诶?”的声音。 可可拿出了一分文件说:“奇怪,他们身上携带有一万多的比索,窝点内只有三万多的比索,加起来也就不到五万啊。” 方瑜进继续面不改色地说:“他们每个礼拜都来找我们索取高额金钱,加起来大概有十万了,那一定是他们把一半花掉了。没关系的,只给我们还一半也行。” 离开了总督府后,乐央就望着端木琴额头上的伤问:“琴琴姐,你的头没大碍吧?那群人居然能伤到你,看来他们很厉害啊。” “不是他们,是狗打的。” 方瑜进连忙解释说:“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要救你啊,我的攻击目标是你身后的那个人。而且我手上的劲道越大,就说明我想要救你的心意也越强烈,你感受到了我的心意了吗,端木?” “感受到了,你可以闭嘴了吧?” 没花多长时间端木商会就重新恢复了元气,并且利用这一笔可可发下来的意外之财购买了新船和水手,还多雇佣了一批职员扩大了商会的规模,很快端木商会就发展成雇佣人数多达53人,旗下还拥有着两条船的中型商会。 这一天又到了礼拜一,到了负责管理商会财务的乐央上交报表的时候,乐央将三种表全都交上去后,就熟练地拿起了方瑜进办公室内的茶壶开始给自己倒茶。 方瑜进望着损益表没有说话,然后就抬头对着喝茶的乐央问:“怎么回事,这个管理费似乎有些高了呀?还有业务招待费是怎么回事?” “业务招待费你得问琴琴姐,我不清楚。而折旧费、税金、招待费、经费这些都不要钱的吗?还有这个礼拜修理费也是个大头,所以才会变多的,瑜进哥你很敏锐嘛。” 方瑜进捂着额头问:“这……我们商会内没有出现什么桌椅损坏吧?修理费怎么会变成大头了?” “不是商会内的,是涅非利奥老先生的船出了问题,他的船在进港时发生了意外,船身破损总得修吧?锚坏了要花钱买吧?这可都是钱啊。” 方瑜进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后就叹了口气想:“早就跟端木说过开了那个老家伙,即便他航海经验丰富,但做事冲动的人又怎么能委托重任?到时候跟端木说一下,批评他一顿吧。” 随后方瑜进又拿起了资产负载表想:“该如何继续扩大商会的利润呢?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省下钱的吗?还是说给涅非利奥增添船只扩大运货量?水果的利润已经不剩多少了,还能不能从勒冈苏运输别的货物呢?要不要和‘阿尔丹之家’的人联系一下,跟他们谈论新的业务呢?” 商会运作这件事头绪繁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的处理难度并不低,方瑜进想了一会,就感觉思虑疲惫,他趴在桌子上说:“人为什么要工作呢?” 乐央想:“瑜进哥又来了,他唯独在消极方面真的非常像中年人啊。” “我的梦想明明只是当一个家庭主夫,每天洗洗菜拖拖地做一点家务,然后就玩电脑等我妹妹回来一起吃饭才对呀。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看这些东西处理这些破事?快点来个漂亮可爱的姑娘来包养我吧,我不想再工作了!太难受了!” 乐央无奈地看了一眼方瑜进,说:“这,瑜进哥,琴琴姐不在,你就是我们商会的会长,你要有这个责任感啊。梦想向来都是悖于生活的,你有空抱怨还不如赶紧看表吧。我们的盈利模式能不能改进?有什么地方的经费可以省下来吗?有没有新的盈利点?快点想啊。” 方瑜进尽力压制住心中的烦闷感,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报表上,遇上需要详细了解的情况就开口询问乐央。 忽然门被推开,端木琴带着兴奋的笑容走了进来,她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说:“大发现!大发现!我在乔尔乔亚市做了一个隐藏任务,你们猜猜看我得到了什么奖励?” 方瑜进望了一眼盒子,又抬头看了一眼端木琴,说:“猜不出来,你直接揭晓答案吧。” 端木琴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大堆晒黄了的草叶丝条,方瑜进闻到了这些丝条散发出来的奇异味道,他立即问:“这……这个是烟草?” “没错!乔尔乔亚市有一家新开的烟草工厂,我为他们取到了当地总督的许可证,他们就向我提供这种货物了。方瑜进,这可是隐藏货物!其他的商会都提供不了这种货物的!我们约等于垄断了这个行业,绝对会数钱数到手软的!” 乐央听到有钱可赚,立马就面露笑容,方瑜进却谨慎地问:“‘约等于’是什么意思?彭尼西特茨内还有其他的商会可以卖出这种货物吗?” 端木琴叹了口气,说:“这也算是幸运中的不幸了,你们还记得听涛市队除了庄可人和苏淙潺以外,还有一个男队员吗?” 方瑜进和乐央一起点头,方瑜进说:“当然记得,他也参与这件事了?” 端木琴垂头丧气地点点头说:“没错,那个人叫吴举,是听涛市队的正式队员。他也完成了烟厂的另一个隐藏任务,所以也获得了这种隐藏货物的购买资格。” 乐央顿时就笑意全无,她担忧地问:“这……我们唯一的对手偏偏也有了这种货物,那就算不上是奇货可居了呀,我们也没占多少优势了。” “不一定。”方瑜进摇头说:“虽然是同一种货物,但营销方式的不同将会分出高下。我们如何将这个烟草卖出去,恐怕将会成为这一局比赛的赛点。” 然后方瑜进就拿起了一撮烟草放到鼻子旁闻了一下,问:“端木,你有烟斗什么的吗?我想抽一口这个。” “有的,等一下。”端木琴立马就从口袋内拿出一张烟卷纸递给方瑜进。 方瑜进照着端木琴的提示,抓起一把烟草放进卷烟纸内卷好,然后用火柴将其点燃抽了一口,就像是嘴巴被灌进一瓶又苦又辣的劣质辣酱一样,方瑜进立马就捂着胸口用力咳嗽,眼角也有泪溢出,他说:“虽然我没有抽过现实中的香烟,但这刺激性也太强了吧?” 方瑜进忍耐着不适感,努力又抽了几口烟让自己适应这种感觉,他说:“彭尼西特茨的人口味都比较淡,他们未必能承受得住这种浓重的味道吧。” “而且彭尼西特茨的市民都普遍富裕,用这种粗糙的纸卷烟未必会受他们欢迎吧?想要卖得出去,产品的外观也一定要改进。最好是那种触感舒适,印有金色花纹,一看就知道上档次的纸会好一些。话说回来,端木,外面的城市有卖烟斗的吗?” 端木琴双手盘在胸前,仔细回忆道:“在乔尔乔亚好像也有一家新开的烟斗铺子,不过那里的烟斗做工比较粗糙。” “没关系,那就掏钱让他们做出精致的不就行了?这个烟草生意将会左右这一局比赛的胜败,我和你一起出海吧,端木,什么时候才能再去一次乔尔乔亚?”方瑜进直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即刻就要出海一样。 端木琴愣了一下,问:“还回那里去?我们不在这里把烟草给卖出去吗?听涛市队那边也在拥有这种货物,万一让他们占了先机怎么办?” “比起进入市场速度,推出更成熟的产品更重要吧?如果不经过深思熟虑就将这种劣质半成品推广出去的话,吃亏的只会是我们吧?”随后方瑜进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营销的第一步就是制作出良好的产品来吸引客户,其后才该思考如何传播和销售。不打好产品这个基础,其他都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端木琴听了方瑜进的话,也立即下定决心,她重新拿起了航海服穿在身上说:“那就不绕弯子了,央央你留在这里管理商会,方瑜进就和我走一趟吧。没想到刚从船上下来就得又起航,今天我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是待在陆地上的呢。” 第七十四章 启航之路13 乔尔乔亚市同彭尼西特茨一样,也是一座风景宜人的海港城市,但两座城市间的差异也是存在的,彭尼西特茨发展繁荣、高大壮观的建筑物层出不穷,显得更加庄重肃穆。 而乔尔乔亚则多了几分旖旎的风情,方瑜进走在繁花似锦的街道上,道路两旁就有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性用柔媚的声音撩拨路人的心弦:“来玩玩吧。” 端木琴带着方瑜进和一大批水手到了一个叫玫瑰园的地方后,方瑜进就望着那颜色鲜艳的招牌问:“端木,这里就是制作烟草的工厂?是我想太多了吗?反而更像是妓院啊。” “这里本来就是妓院,长时间的航行会让水手们的变得寂寞的,必须得花钱让他们的心灵得到慰藉。我总不可能让大家当同性恋吧?” 端木琴和方瑜进带着水手们走进玫瑰园,很快就有一名打扮艳丽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笑吟吟地说:“哎呀,这不是提督大人吗?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端木琴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说:“呀,玖蕊女士,我还是照旧,麻烦你好好招待我这些伙计们,到最后一并算总账就行了。” 接着就有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女性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和端木琴身后的水手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方瑜进望着这家妓院内的装潢,担忧地想:“这里的花费不会便宜的吧?” 紧跟着方瑜进就脸色微变,他抓着端木琴的肩膀说:“端木,我还在奇怪怎么每次航海都要花一笔‘业务招待费’。原来你招待大家到这种烟花之地去了!先不说你这是在聚众**,你每次都花了我们商会一千多比索,你以为钱很好赚吗?” 端木琴白了方瑜进一眼说:“你个外行就不要在这里瞎指挥了行吗?这游戏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内容,就是大家和漂亮姑娘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而已,是你自己思想太龌龊了。而且水手都存在着一个疲惫值设定,只有这地方才能消掉大家的疲惫值,你以为我一个女孩子愿意来这里吗?” 方瑜进听端木琴说的十分有道理,心里也有些惭愧说:“抱歉,我对航海不是很懂。” 就在这时,就有两名婀娜多姿、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两人分别走到端木琴的两旁伸手抱住她说:“端木提督,我们两个今天早上还提到你了呢,结果你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们呀?” 端木琴面露微笑,伸出手捏了一下左边那名女孩子的下巴,用宠溺的口气说:“小可爱,我天天都在想你们呢,昨天晚上还梦到了你们两个。我今天这不就赶过来看你们了吗?” 方瑜进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他的思维开始当机,然后就捂着脑袋开始努力使自己理解眼前的情况。 站在端木琴右边的那名女孩嘟着嘴说:“这一回你可得多待一会,我可不让你就这么走了。”说完后,那名女孩就伸出手紧紧抱着端木琴的脖子,似乎是不愿让她离开一样。 端木琴伸出手亲密地搂抱着两人坐在沙发上,温柔地说:“好好好,这一次正好要在这个城市里办点事,多陪陪你们两个一会。其实啊,我也舍不得你们两个小妖精呢。” 方瑜进指着端木琴的脸说:“端木琴你太过分了!我和乐央在办公桌上拼死苦干,你却在这里用公款喝花酒!你这叫不愿意来这里?你绝对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了好吗?”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我这个叫融入下属,主动迎合大家的爱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好吧?再说了,我天天航海就不会累吗?我也需要别人来安慰我一下啊,我总不可能找臭烘烘的男人陪我解闷吧?懂得放松的人才是会工作的人,亏你懂那么多商业知识,连这点粗浅的道理都不明白。” 坐在端木琴左边的那名年轻女孩子就指着方瑜进说:“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低情商人渣死妹控方瑜进!我听过你的事。” 另一名女孩子也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你为什么要骂端木提督?不就是误解了你一下吗?还有啊,你为什么要说端木提督是敌人?你为什么不懂的考虑她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她的压力很大,你身为队友,就应该多体谅她一下啊。” 方瑜进望着端木琴想:“你跟两个女npc说的事也太多了吧?” 端木琴脸色有些尴尬,她立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安娜贝儿、艾琳,你们别说了。现在还是白天,我得赶紧干正事,晚上我会过来的陪你们的。”接着端木琴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方瑜进的手腕迅速离开了玫瑰园。 两人重新回到乔尔乔亚的街道上后,端木琴就望着方瑜进问:“方瑜进,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眯着眼睛,用很鄙视的眼神看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怀疑一下你的性取向而已。” “我可以很郑重地告诉你,刚才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喜欢的是男孩……不对,跟你说这个有点怪,我们赶紧去斯科特烟草商会去吧。” 两人到达了斯科特烟草工厂时,工厂厂长斯科特先生就立即出来迎接两人,笑着说:“端木提督,没想到你又大驾光临了,上次从我们工厂这里进的一批烟草卖的还好吗?” 那批烟草压根就没卖出去,端木琴笑着说:“卖的很好,谢谢你了。这一次我来,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们工厂的情况,你们是否还有别的种类的烟草?” 斯科特先生说:“没有别的种类了,烟草就只有这一种,只不过品质上存在着差异而已。我上次卖给你的可是我们烟厂最好的货物了。” 方瑜进立即问:“那在工序上进行调整,能不能改变烟草的味道?例如把刺激性弄少些。” 斯科特先生望着方瑜进说:“你是副会长方先生吧?不好意思,我们的工序是从祖上传承下来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不能轻易改变的,规矩这东西就是用来遵守的。再说了,烟草不是卖的很好吗?那为什么还要改变味道呢?” 方瑜进和端木琴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想:“烟草已经不能改进了,难道就这样卖出去?” 忽然就有一名工人跑过来气冲冲地说:“斯科特先生,不好了。赛格隆那小子又在捣乱了!好好的烟草被他给烤坏了。” 斯科特先生的一张脸顿时就变得有些发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把他带上来,不知道这小子这回又做了什么孽?” 很快那位名叫赛格隆的工人就被带了过来,赛格隆是一个身材矮小,面貌平凡,扔在人群里就难以再找回的一个普通青年,斯科特先生皱着眉问:“你小子这一回又犯了什么事?” 站在赛格隆身旁的那名工人说:“这家伙在烤房内放香料进去,说什么这样可以给烟草赠香。不踏踏实实地干活,反而成天想这些鬼点子,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方瑜进想:“似乎这并不是碰巧,游戏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们看一段没有用的剧情的。” 端木琴开口问:“斯科特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科特先生叹了口气,随后就苦恼地笑了一下说:“让二位见笑了,这小子叫做赛格隆,是我们工厂内出了名的捣蛋鬼,他就是烤烟房内的一名工人,基本功也还算扎实,却成天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捣乱。” 方瑜进转头看了一眼赛格隆想:“基本功扎实而又勇于创新,如果这家伙脑子再聪明一点的话,那就绝对是个人才啊。” 方瑜进立马问:“我可不可以跟这位赛格隆先生谈一谈呢?我对他有些好奇。” 斯科特先生笑了一声,说:“哈哈,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他做事就喜欢瞎搞,一点规矩都不守。我都想将他开除了呢,你们想谈就谈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带着赛格隆出了烟厂,方瑜进对拘谨的赛格隆伸出手说:“赛格隆先生,你好。小弟方瑜进,请多指教。” 赛格隆看到了方瑜进华贵的衣装,就有些不太敢跟他握手,他畏缩地说:“你,你好,方先生,请问找我做,做,做什么?”这个叫赛格隆的npc居然是一个结巴。 “你刚才说的那个烤烟我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再详细说一说?”方瑜进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和善一些,希望能试探出这个叫赛格隆的虚实。 谈到烟草,原本拘束的赛格隆忽然又变得有些健谈起来:“烤、烤烟我知道,加、加、加一点香料进去,可以使烟更好抽,抽起来更舒服。但还是放一段时间会、会、会更、更加好。” 方瑜进和端木琴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能改进烟草这个产品,听到赛格隆居然能有本事使烟草更好抽,立马都来了精神,方瑜进和端木琴都靠过去问:“什么叫放一段时间?怎么放?” 赛格隆伸出右手,指向一个方向说:“去、去、去我家,我给你们看、看、看、看一看。”貌似是因为兴奋的原因,赛格隆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还是在努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走了一段路后,赛格隆就推开他的家门,带着两人到了一个密封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内满是水汽,而且温度明显比外界更高,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桑拿房一样。在这个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大堆烤黄了的烟草。 方瑜进捂着嘴巴想:“不会吧?这个npc居然知道控制湿度和温度,这个技术我好像在哪个纪录片里看过,这好像是发酵方面的吧?” 接着赛格隆就带着两人离开了房间,拿出了一撮烟草用纸卷好,递给方瑜进说:“抽、抽、抽一口吧,这个是做好了的,好抽,好抽,好抽。”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孩子一样,赛格隆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将纸卷烟放在方瑜进的手上的。 方瑜进把烟叼在嘴里,端木琴取出火柴帮方瑜进把烟头点燃,方瑜进吸了一口烟后,就缓缓将白色的烟雾吐出口腔,随后他就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烟。 端木琴看方瑜进始终不说话,就立即问:“方瑜进,你快说话呀。这烟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跟工厂里卖的烟草比起来又怎么样?” “差得太远了,那个烟草就是醉汉的哭嚎声,这根烟简直就是beyond乐队的《情人》,还是现场演唱会那种级别的,这两种东西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方瑜进捂着胸口,眺望着窗外的远方说道。 端木琴愣了一下,想:“超越乐队是什么乐队?” 方瑜进把手中的烟放下,指着赛格隆说:“端木,这家伙绝对是个天才。只要能把这个人带到我们商会去,就一定把这个烟草生意给做起来,隐藏商品再加上隐藏人物,我们这一局比赛就是想输也难了。” 第七十五章 启航之路14 在斯科特烟草工厂将赛格隆的职员合同买走前,工厂的老板斯科特还不太同意这一桩买卖,因为他不能将这么个没用的累赘卖给恩人。最后还是经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以20比索的价格卖出了赛格隆的职员合同。 于是在当天晚上,端木琴都没来得及回玫瑰园,众人就再次起航往彭尼西特茨前进。 在屈原号上,赛格隆就对方瑜进讲解他的改进方案:“前、前、前三天就是升温阶段,然后就是九、九天的保温,最后三天逐渐降温,烟的、烟的吸感就会变好。” 然后方瑜进再询问赛格隆所需要的器具和房间要求,等到详细情况都了解完毕后,天空就已经溢满星光,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夜晚。 方瑜进刚想寻找端木琴的身影时,就听到一阵如同银珠落地的清亮音色从头顶传来,方瑜进抬起头就看到端木琴坐在桅杆上,他摇了摇头,然后就抓着纤绳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桅杆。 端木琴手里抱着一把琉特琴坐在桅杆上弹奏,她望着方瑜进说:“哟,方瑜进,你怎么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你要是就这样掉下去变成了一具尸体的话,可真就沦为联赛内的笑话了。静炎市的人都会因此而丢脸的,因为他们市队的副队长没有死在敌队手上,而是自己失足摔死在甲板上。” 方瑜进抓着桅杆上的揽绳坐在了端木琴的另一边,说:“彼此彼此吧,当头领变得不可理喻时,她手底下的队员也会变得不像话的。端木,我是来说正事的,回去以后我们得开一个工厂来专门给烟草进行加工。” 端木琴弹琉特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转头对方瑜进说:“还得开个工厂?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就算去找银行贷款了,你敢保证一定能盈利吗?” “没关系,在开工厂之前咱们先拉一百个市民进行测试,确定能赚到钱再开工厂,这个工厂的钱是好借,就是不知道地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到时候咱们去找可可不就行了?她就是彭尼西特茨的龙头老大,批块地给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端木琴说完后,放在琉特琴上的手又开始弹奏起来。 方瑜进看着端木琴灵活的手指,惊叹地问:“你还会弹这种中世纪的乐器?” “开玩笑,我手上这个叫琉特琴。琵琶和吉他都算是这一类型的,我以前练过一段时间吉他,就当然也会这个。” 接着端木琴就用英语唱道:“这27年来我一直都在尝试,尝试去信赖别人,我所遇见的人中,有的变得亲密,有的只是浅交。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你,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你对我也一无所知,不过我很乐意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如何打动你,但我却尝试进入你心灵的缝隙……” 接着端木琴就摇了摇头说:“妈的,我的声音没有妮娜·佩尔森的好听啊。” “别这么说,我觉得挺好听的。” 端木琴愣了一下,然后就转头看了方瑜进一眼,她听方瑜进这句话明显就是随口而出,可见是发自内心的真话,而且她也知道方瑜进情商极低,他也不会为了讨好自己而故意说好话。端木琴自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声音好听。 忽然一阵凉爽的海风吹向两人,将方瑜进和端木琴的头发都直接撩起,方瑜进抬起空闲的左手理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抬起头望向头顶浩瀚的夜空,璀璨的星光将夜晚映照地美轮美奂,蓝色的光芒在朦胧的云朵中扩散开来,勾勒出一副明亮的画卷。 “方瑜进,问你个事。在上一场比赛中,你是如何发现我状态不对的?” “一些细节吧,你平时激动的时候会说脏话,偶尔还会调侃我两句。而且不止这些,怎么说呢?就像你虽然眼睛瞎了,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但有人往你脸上吐痰你就是能感觉地到。就是这种感觉,反正我那时就是觉得你并不开心。” “……你打比方的水平可真厉害。” 在屈原号上的旅程一路平安,并没有遇上什么风险,反而还相当地清闲,方瑜进就在船上钓鱼或睡觉。 回到了商会后,乐央看到了两人就说:“我今天终于知道管一家公司要干多少脏活和累活了,这还只是游戏而已,现实中的从业者都是怎么熬下来的啊?” “别这么说,想赢就得有所付出。”端木琴然后又说:“我们从乔尔乔亚带来了一个特殊npc,他可以帮助我们改进烟草,以后只会越来越忙。” “我来说明一下任务分配。”方瑜进从口袋内取出一张纸说:“由乐央去负责烟草封面的设计。端木要去拉城内的一百个人来做烟草测试,而我则去找阿尔丹之家的人,跟他们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将我们的烟草放到他们的商铺内销售。” 乐央惊讶地说:“诶?我不会平面设计啊。” “但你是我们三个中唯一一个画画最好的,你不是会素描吗?就去画个烟斗上去呗,或者是设计个艺术字,我们这个烟草的定位是面向城内富裕人士的高档次产品,设计一定要简洁美观。” “艺术字?那我该写什么上去啊?我们这个烟草叫什么名字?端木烟草吗?” 端木琴皱着眉说:“这回就别用我的名字了吧?你随便取一个吧,别像那条狗一样取太长就行。” “那么事不宜迟,大家现在就各自去把各自的事做好吧。”方瑜进说完后,就第一个推开办公室的门,在商会门前的马车坐好后,方瑜进就对车夫说:“去阿尔丹之家。” 一开始阿尔丹之家的人并不同意这件事,因为他们不希望来路不明的商品出现在他们的商铺内,这样说不定会影响到阿尔丹之家的形象。 方瑜进没法子,就只好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说他们端木商会不会收一分钱,这批烟草商品也不需要进行销售,只要给每个在商铺内单次购物满足了400比索消费额度的客人进行赠送就行了,这些烟草就算是搞活动的赠品。阿尔丹之家听这笔买卖能帮助他们刺激消费量,最后终于点头同意了。 回到了商会时,端木琴也正好做完了烟草测试,她请来了一百多人聚众吸烟,用于测试的二楼内烟腾雾绕,方瑜进光是呼吸就有浓郁的二手烟飘进他的身体里,他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连忙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才感觉好一些。 端木琴拿着一张表格走过来说:“方瑜进,有11人觉得这烟草吸起来感觉很好,看到了就一定会买。而有16人觉得这烟一开始吸起来不舒服,但后面却感觉还不错,价格合适就会买。有28人觉得这东西普普通通,有的话会吸,但没有却不会去买。而还有67人觉得这东西无比糟糕,绝对不会去买。” 方瑜进想:“有百分之二十二的人会愿意购买?这次测试的结果还算可以吧。” 忽然方瑜进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对端木琴说:“等一下,受测试者中的阶级、年龄和性别你有没有做过记录?” “啊,这些也要记录的吗?” 方瑜进叹了口气,想:“早知道就应该我来的。” 随后方瑜进就说:“当然了,腰缠万贯的富绅和家境普通的职员购买力不一样的,当然要区分开来。而且十几岁的孩子肯定是买不起烟的呀,他们的看法并不重要。还有,男性吸烟的概率比女性更高,这些肯定要区分开来的呀。” “那怎么办?在搞一次测试吗?” “算了,这个本来就是隐藏商品。应该不存在卖不出去的道理,毕竟这是游戏而不是现实。一次测试就够了,等到以后上市了再做调研吧。” 端木琴也有些受不了屋内的空气,她也把头探出了窗,和方瑜进就像是两个在行刑台等待着问斩的犯人,她问:“那接下来呢?我们去银行贷款,准备开工厂吗?” “钱的事不急,没有地的话,有多少钱都建不起一个工厂。我们先去可可那里,跟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到一块地。” 坐马车到达了总督府后,端木琴报上自己名字时,总督府的接待就立即带着两人到了可可的办公室内,可可看着两人说:“是你们两个呀,找本大人有什么事?” 端木琴和方瑜进拉开了椅子坐在办公桌前说:“可可,我们来找你是有生意上的事想和你谈一谈。我希望你能做我们商会产品的代言人。” 可可的一张小圆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是‘带盐人’啊,你们不要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词汇来欺负我啊。还有,你要叫我可可大人或港督大人。” 方瑜进取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烟斗和一包烟草说:“这个是我们商会的新产品,我们希望港督大人你能够在市内的一些公共场合中吸食这个烟草,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这个是市内没有的罕见品,只有在别的国家才有卖。” 可可好奇地打量着方瑜进手上的烟斗,忽然就兴奋地说:“好像好好玩的样子,这个怎么吸食啊,像是酸奶一样的东西吗?甜吗?” 方瑜进连忙就取出一包火柴说:“我这就给你试一试,你吸一口就知道了。” 随后方瑜进就将抓起一点烟草放进了烟斗内,跟着就将燃烧着的火柴头放进斗钵内把烟草点着,他将烟斗的烟嘴对着可可说:“用嘴巴含住这里慢慢吸就可以了,不要急。” 可可接过烟斗,却没有直接用烟嘴吸烟,而是惊讶地看着斗钵内燃烧成白色的烟草,端木琴看可可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纯真无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忽然心里就充满了罪恶感:“我们居然让一个这么小年纪的女孩子吸烟,人为了钱真的是可以变成没有底线的禽兽的啊。” 可可含住烟嘴吸了一口,随后她就哇地一声将烟斗扔在桌上,捂着贫瘠的胸口剧烈咳嗽,将胸腔内的烟气吐出来,她的眼角也溢出了泪珠,她不满地说:“这什么鬼东西?根本就不甜,反而是苦的!这种破玩意怎么可能卖得出去?只有笨蛋才会愿意吸这种东西吧!又苦又涩,太难受了!我可是彭尼西特茨的总督,你们居然敢这样戏弄我?” 端木琴想:“真应该让我那对烟鬼爸妈听听这段话。” 然后端木琴就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可可的背说:“可可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现在开始说正事吧,我们商会想要买一块地建工厂,彭尼西特茨内有没有闲余的地可以卖给我们?” “叫我可可大人!”然后可可又咳嗽了两声,说:“要买地?彭尼西特茨的市区内没有地了,只有加瓦尼郊区那里有点地,而且有一块靠近夏尔德森林的地正好没什么人用,我算你们便宜些,两万五比索卖给你们好了。” 方瑜进却立即摇头说:“那块地我们看过了,不但路不好走,而且还离市区特别远,根本就不适合当工厂。我们想要的是靠近市区的那块地,就特莱庄园旁边的那一块。价钱贵一些没关系,三万五我们可以收。” “但是。”可可嘟起了嘴,显得相当不情愿:“那块地我已经决定卖给塞尔姆公爵了,你们就要夏尔德森林那一块地吧,听说那里还闹鬼,晚上会特别好玩的!” 端木琴摇头想:“这个npc比方瑜进还不会讲话。我们又不是去拍鬼片,要一块灵地干什么?” 第七十六章 启航之路15 忽然端木琴就拍了一下桌子,绷住了脸说:“你不愿意卖就算了,你以为世界上就彭尼西特茨有地吗?反正要运烟草就一定会经过乔尔乔亚的,我们去找乔尔乔亚的总督谈一谈,说不定他就会同意给我们批块地下来呢。” 可可张了一下嘴,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说:“别啊,乔尔乔亚的那个总督脾气特别臭,人又特别讨厌,还有口臭,找我谈啊。” 端木琴装模作样地转身,说:“哦,开了工厂肯定就能至少增加三十个就业岗位,看来这个好处要被乔尔乔亚的人拿走喽。方瑜进,我们走!” 《启航之路》的游戏内,总督的思维设定中都相当重视一个因素,那就是玩家是否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就业岗位,让城内的一些无业游民找到工作,增加城市内的就业率。这个就业岗位是方瑜进这一方谈判的秘密武器,现在看可可不愿意退让,就只好使了出来逼她就范。 方瑜进一边观察着可可的反应一边也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可可呆愣在原地没有说话,接着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 方瑜进和端木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住了,端木琴抓着方瑜进的衣袖问:“方瑜进,怎么办?” 方瑜进摇头说:“在谈判中,对方展现出愤怒、不安、震惊、兴奋等情绪时该怎么办舅舅都教过我,但这个没教过啊。谁会想得到生意谈到一半对方会突然哭出来啊,这种情况恐怕就算是我舅舅也没有见过。” “我不是说那个,你不是小蔚的哥哥吗?你对哄女孩这件事一定有心得的呀,快点去把可可给哄好来,她虽然是个人工智能,但设定上来讲心智跟个小女孩也差不多。” 方瑜进无奈地挠了一下脸颊,随后就和端木琴一起回到办公桌前,可可还在那里放声大哭:“我不当这个破总督了!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乡下跟我男朋友结婚去。” 端木琴大吃一惊,想:“这么小年纪就有男朋友了?” 方瑜进连忙好声好气地说:“别哭别哭,眼泪一流出来就不好看了。我们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森林旁边那块地也不是不行,就是价钱方面你得再给我们便宜些,你还能给出什么其他的好处吗?” 可可听到方瑜进的这段话,才终于止住了啼哭,她吸了两下鼻子说:“真的愿意买加瓦尼郊区的地吗?我这里有一个航海道具,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接着可可就拉开了抽屉,用白瓷般的手取出了一个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后,方瑜进就看到盒子内装着的是一个用凤尾螺制作而成的螺号,方瑜进拿起了螺号,就看到: 【名称:???】 【类型:消耗品】 【说明:???】 这种名称和说明都全是问号的物品相当罕见,方瑜进抬头望着可可问:“这个螺号到底是有什么用?吹了它会发生什么事?” 可可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上一任总督大人留给我的,他说明在航海中遇上了危险的话,吹响这个螺号就会发生一些神奇而有趣的事。” “神奇而有趣的事?”方瑜进和端木琴面面相觑,端木琴想:“难不成吹了它就能鼓舞水手们的士气?还是说能叫出一条美人鱼出来给大家唱歌?” “不是白送你们的,我就收你们一万比索好了。” 端木琴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一万?你开玩笑的吧?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就要一万?你知道一万可以去玫瑰园喝多少次酒了吗?” 方瑜进想:“你计算钱的标准就是能去多少次妓院吗?你其实是男人吧?” “这个海螺可是无价之宝,收你们一万还是我吃亏了呢。我就提供这么一次购买机会,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方瑜进拍了拍端木琴的肩膀说:“既然要这么贵的价钱,就说明这个道具肯定有着非同凡响的效果。咱们商会也有一些结余,不是买不起,我建议买。” “但是方瑜进,我们现在还要买地建工厂呢,其他的一大堆麻烦事项肯定也要花钱,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花这么多钱?” 方瑜进摇头说:“这个东西是航海道具,你带上它,在海上遇到了危险就吹一下,说不定就能在诡异莫测的航行中救你一条命。你可是我们队伍的队长,你的命比一万比索更有价值。这就算是一个安全投资吧。” 端木琴愣了一下,随后就点头说:“好吧。” 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就商定以两万三比索的价格购买夏尔德森林旁的一块地,以及用八千九比索购买下了这个神秘的海螺。 生意谈妥后,最后只差交钱就行了。方瑜进和端木琴没有休息,直接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斯潘塞银行用端木商会进行抵押,借到了四万比索的高额贷款。在当天晚上又回到了总督府内交钱,和可可将地契合同签了下来。 经过了十五天的筹划和准备后,烟草工厂不仅建成,招聘来的工人也都各就各位,今天是查看样品的日子,方瑜进和端木琴骑着马出了市区,在郊区贫瘠的土地上疾驰。本来方瑜进是说要乘坐马车的,但端木琴嫌马车慢吞吞的,所以两人就改成骑马。 到达了烟草工厂的门口后,方瑜进就看到乐央站在门口等待着两人,方瑜进拉动缰绳将马儿的速度降了下来,接着就下了马问:“怎么样?厂内的仪器都没有问题吗?” “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们刚才还制作出了一批成品正要往城里运呢。你们快过来看一看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找了颗树将两匹马的缰绳绑在上面,接着就跟乐央走进工厂内,工厂的工人看到两人时,都迅速对着两人打招呼:“会长好,副会长好!” 三人到达了储物仓库内,方瑜进随便抽出了一盒样品打开了盒子,盒内装有一根做工精致的烟斗和一瓶加工过的烟草,还有三包画有蓝色花朵的火柴盒也都安静地躺在盒子内,烟斗是在乔尔乔亚的商铺定制而成的,而火柴则是从市内有名的‘蓝百合火柴工厂’订购过来的,为了显示出他们这个烟草的高档次,所以寻找合作的对象也是市内有名的火柴工厂。 方瑜进打开玻璃瓶将烟草倒入烟斗内,接着就用火柴将烟草点燃吸了一口,方瑜进点头说:“不错,别的不说,至少这一盒内的烟草质量不错。” 接着方瑜进就将盒子盖上,说:“外观设计也看着挺舒服的,就是这个名字。”接着方瑜进就叹了口气。 盒子的材质是用轻盈的梧桐木制作而成,桐木材质柔韧,很难引起变形和劈裂,而且纹理细腻优美,还兼备有隔潮和不易虫蛀的优点,是上等的优质木材。方瑜进对材质的选择没有任何异议。 盒子的外观画有一片飘扬的烟草,这幅画是由乐央亲自操刀,烟草的光影感和立体感把握地相当好,可谓是栩栩如生。方瑜进望向烟草的上方,那上面却端端正正地写着五个繁体汉字:五更索魂烟。 端木琴皱着眉说:“这名字不太对吧?这明显就像是武侠小说中大反派会使用的毒烟吧?说这是商品的名字谁会信啊?” 乐央连忙解释说:“这游戏里的npc没有识别这种字义的智能的,而且他们的设定都是西方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明白五更是什么意思,索魂是什么意思?我还特地找了几个npc问过了他们的看法,他们都说这个名字取得好呢!” 端木琴也想起来在进入游戏的第一天,那家造船厂的厂主也夸屈原号这个名字取得好,看来他们恐怕是对词汇含义没有什么辨别能力的。端木琴把盒子放下来说:“算了,这次就按你的性子来吧。这场比赛的录像播出去后会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了。” 接着端木琴就转头对方瑜进说:“话说回来,定价这件事是方瑜进你来负责的,每卖出一盒这样的烟草我们能赚到多少钱?” “负80左右。” “我没有听清,是多少来着?” 方瑜进只好耐心地解释道:“我就从头说起吧。这些烟草根本就不是用来卖的,而是在阿尔丹之家作为附赠品赠送的,我们根本就赚不到1比索。再加上一盒这样的产品大概要花费80比索左右,所以我们的收益是负80比索。” 端木琴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乐央听到这些产品卖不出去钱时也大吃一惊,端木琴迅速问:“那我倒要问下一个问题了,方瑜进,为什么你要拿这些大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免费送出去?” 方瑜进无奈地说:“这个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啊,你真的要听吗?” “你说呢?” “好吧。那天的市场测试情况你也看到了吧,122人中只有27个人会愿意买,而且我对那27个人的回答也抱怀疑的态度。如果我们这些商品明天真的按照一百多比索的价格去销售的话,恐怕只会有几个好奇的顾客愿意掏钱包,我们绝对会惨败而归的。” 乐央问:“但这个是隐藏商品啊,质量不可能出问题啊,怎么可能会卖不出去呢?游戏不会进行这样的设定的吧?” 方瑜进伸食指挖了一下耳朵说:“产品的质量没有问题,但我们做生意也得按照产品的特点进行营销,而不是傻乎乎地定好价后就拿出去卖。你们也是抽过这个烟草的人,你们就抛开现实中的情况,就把它当做是个新产品,你们如果路过商铺,会不会愿意掏一百多比索买这个烟草带回家抽呢?” 端木琴和乐央都没有说话,这个烟草虽然经过调理吸感变得柔和,但抽的话内依然会呛到,她们如果路过商铺看到有烟草在销售,是绝对不会去买烟草的。 端木琴对方瑜进问:“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该如何按照烟草的特点进行营销呢?” “我们的第一步不是盈利,而是打好基础培养顾客,说白了就是想办法在彭尼西特茨内制造出一大批的烟民出来。” 乐央不解地问:“但我们卖出去也能培养顾客啊,他们是花了钱的,说不定还会更珍惜呢。” “但是那个的速度太慢了,靠好奇心能培养几个烟民?你们玩过那种上手很难,但是一旦掌握了就会很好玩的游戏吗?这个烟草也是一样的,一开始抽的话都是又呛又苦,谁会愿意花钱买这种东西?但是他们的烟瘾一旦发作的话,钱自然就会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的口袋内。”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要想办法帮大家度过对烟草的不适应阶段,等到他们有了烟瘾再考虑赚钱的事,这个过程就像钓鱼一样,这些烟草就是鱼饵,目光要放长远,对吧?” 方瑜进点了点头说:“没错。” 端木琴望了一眼仓库内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烟草盒子,问:“这里一共三百盒左右,你打算拿多少做鱼饵呢?” “不可能全部扔出去喂鱼啊,肯定要考虑成本的事,银行的贷款也要还呢。先出个一百盒左右意思一下吧。” 端木琴和乐央听到这个数目时,脸色都有些为难,乐央有舍不得地说:“你也太够意思了吧?这可就8000比索了呀,我们得工作多少天才能赚回来啊?瑜进哥,你在赌桌上时可不是这样的,我们就出个五十盒小小地意识一下不就可以了吗?” “不,其实我原本是打算三百盒全部送出去的。你们也不要觉得心疼,等到彭尼西特茨的市民对这东西上瘾了之后,即便我们不想赚钱,他们也会捧着钱求我们来赚的,因为全游戏就只有我们能提供这种货物。等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让他们把吃进去的统统吐还给我们。” 第七十七章 启航之路16 五更索魂烟在阿尔丹之家的活动中赠送得十分顺利,一百盒烟统统都送了出去。因为游戏内的大部分npc思维判断系统中都设定有一条执行等级极高的命令:免费给的东西傻子才不要。 但是只有方瑜进等少数人知道,他们领回去的不但不是什么免费的贴心小礼物,反而是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这个炸弹等到时机成熟时就会引爆,将受害者的钱包和身体健康都炸出一个窟窿。 第二天就是五更索魂烟正式进行销售的日子,虽然定价并不高,只需要120比索,但无奈销量惨淡,过去了一天只卖出去了7盒。 端木琴和乐央都对这个出售结果无比失望,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失落,毕竟她们三个为了这个商品花费了极多的精力和心血。方瑜进却劝她们说:“你们要沉得住气呀,做生意不能只看一时的得失。” 端木琴点点头说:“知道了。”端木琴虽然说知道了,但她愁眉不展,声音低沉,方瑜进即便不擅长读出他人的情绪,也知道端木琴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方瑜进口齿拙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端木琴,他就只好说:“好了好了,你们先别急着沮丧,我们明天还有任务呢。明天一早,咱们三个就要带着五更索魂烟去市内的一些商会进行推销,说什么也要把这个推出去,让更多的人体验到我们的产品。” 乐央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明天的事情上,问:“怎么推销啊?” “我们分头行动,去找以前有过来往的商家。就跟他们说,吸这个烟草可以提神,对改善工作状态有着极大的帮助。不止他可以试一试,也可以叫他手底下的职员也吸一吸。价格只要不低于成本就行。” 然而这一回的上门推销也并不顺利,有的npc碍于情面,就只好花费了120比索买了一盒烟,只有凯兰特先生愿意慷慨解囊,豪气地买下了十盒烟。看到对方如此讲情义,端木琴心里反而有些不安。 经过了一个月的艰苦支撑,虽然卖出了一千多盒和不计其数的烟草,但端木商会这个月还是遭受了三千多比索的亏损。不过方瑜进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三万比索用作应急金,所以商会内的情况也并不算是太窘迫。 相对应的,端木商会这一个月来也并不是毫无收获,在任何一条彭尼西特茨城市的街道上,都至少可以看到几个叼着烟斗抽烟的人。比起一个月前,彭尼西特茨已经多了足足一千多名的烟民,而且这个数量还在缓慢地增长。 这一天方瑜进正在办公室内处理账目,忽然乐央就推门冲进来,兴奋地说:“瑜进哥,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阿尔丹之家的人过来找我们了,他们说他们那里的烟草已经完全脱销了,全部都卖完了,一包都没有剩下!这一次来,就是要我们给他们继续进货呢!” “哦?”方瑜进的反应却十分平淡,问:“是吗?城里那群人的烟瘾终于发作了啊,那就把工厂里的货全都给他们吧,反正过几天端木就会运一批新的烟草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乐央说完后,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五更索魂烟的烟草数量供不应求,很快又被抢售一空,不止阿尔丹之家的人来商会内要求谈下一笔烟草生意,也有其他商铺的人来找方瑜进要货。端木商会立马就变得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不少npc在这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熬过了一个亏损月份的端木商会终于迎来了春天,方瑜进即便把烟草价格抬高,也依然有商家愿意进货,原本方瑜进去找阿尔丹之家的人谈生意都得好声好气礼仪周到,不能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否则得罪了对方生意就谈不成了。而现在阿尔丹之家的npc远远地看到方瑜进都要赶过来跟他笑着打招呼,还会找各种借口给他送礼物攀交情。 不只是城内的烟民要抽烟,甚至还有不少跟风的npc也都想凑一凑热闹,抱着新鲜好玩的态度买了一包五更索魂烟带回家去抽,这一吸结果就出了大事,很快彭尼西特茨内的烟民数量呈现一个爆炸性的增长,当一样货物很多人想买却又只有一家能提供时,就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暴利,一小包烟草的成本加起来也就二三十比索,但市面上的销售价格却是十倍还不止。 由于生意变好的缘故,所以业务也变得繁忙起来,方瑜进原本每天九点就可以睡觉,但是现在每天都得和乐央工作到凌晨一点,第二天的早上六点还得起来继续干活。 一个月结束后,三个人按照平时的习惯就要坐在一起进行月末总结,审查该月的成果,反省这一个月以来的过错和失误,并且讨论下一个月的经营方针。 开会地点就选在了方瑜进的办公室内,方瑜进对着手上的一张纸说:“商会的职员数量已经增加到44人,工厂内有61名工人,我们的船队已经增加至四艘船,船员数量高达123人。” 端木琴一边听一边点头。 乐央拿起了月末报表,喜滋滋地说:“上个月我们亏损了3246比索,但是这个月赚了123371比索,我们这个月光是零头就可以把上个月的亏损给填补了。赚钱的滋味太过瘾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老是待在公司里做事了。” 方瑜进用手撑着脑袋想:“十二万吗?还可以吧。” 端木琴听到这个数字时,握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她手上的杯子里面也洒出了一点红茶,她摸着自己的耳朵问:“我没听错吧?央央,你再说一遍,我们这个月赚了多少?” “123371!琴琴姐,以前我们拼死拼活地干,一个月也就赚两三万而已,这一回咱们可是发财了!” 乐央说完后,就和端木琴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方瑜进想:“这是什么?蕾丝边情侣吗?” 接着端木琴就转头对表情镇定的方瑜进说:“方瑜进,我们商会赚了这么多钱?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啊?虽然这个只是游戏而已,但我们已经领先听涛市队一大截优势了!” “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很开心啊。”方瑜进打了个哈欠说道。 “不提那些了,现在既然有这么多钱,下一步该干什么呢?不如先把商会的桌椅板凳全都换成最新的吧,工厂内的仪器也都买最好的。” 方瑜进这时脸上的表情才开始产生变化,他连忙说:“端木,这就不用了吧?用旧用新的桌子都一样能工作,为什么要花这种冤枉钱去装点门面功夫?这十二万还可以用来做更多的事的,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创造更大的收益,用钱来生钱。” 端木琴和乐央都望着方瑜进问:“那怎么用钱来生钱?” 方瑜进竖起了食指说:“这第一个方案的话,就是继续扩大咱们的顾客数量。我们准备1000盒烟,在乔尔乔亚和勒冈苏继续进行投放鱼饵,争取在这两个城市里也培养出一批烟鬼,让他们变成我们的忠实顾客。” 乐央惊讶想:“1000盒?那可就是八万比索啊,不过这种培养顾客的方法回报也挺可观的,我比较看好这个方案。” 端木琴没有急着问第二个方案,而是问:“那你说的这个方案的优点是什么呢?” “优点就是可以在三个城市内形成病毒式扩散,咱们的顾客数量一旦有所增长,我们下个月的收入也肯定可以提高一大截。这个方案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进一步扩大我们的利润。如果真这样做的话,我预计下个月咱们的收入很可能要翻一倍。” 端木琴听到利润能翻一倍,那下个月就将近是二十万比索左右的收入,经商的本质就是逐利,端木琴虽然有些动心,但她还是冷静地问:“缺点呢?你这个方案不可能没有缺点的吧?” “缺点也是存在的,就是不够稳定。烟草的供货量会形成一个极大的隐患,我们说不定就会面临一个想卖烟草手上却没有烟草的窘境。毕竟斯科特烟草工厂不是我们名下的企业,他们说不定也会趁机哄抬价格,想借机分我们一杯羹。” 端木琴点头想:“方瑜进说的有道理啊,就这么一家工厂能给我们提供烟草,他们要是故意耍流氓抬价的话,我们也对他没有好办法。总不可能冲进去抢烟草吧?” 接着端木琴就望向方瑜进说:“第一个方案是高利润高风险的话,第二个肯定就是低利润低风险的吧?说说看吧。” “啊?端木你很厉害嘛,居然能未卜先知。” “废话,我今天才和你当队友的吗?说说看吧,第二种稳妥的法子又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不去急着培养顾客,而是稳扎稳打。先争取把乔尔乔亚的烟草工厂和制作烟斗的那家工坊都收购下来,把它们变成我们手底下的产业,到时候要圆就圆,要扁就扁,也不用担心它们会跟我们作对了。” “诶?”乐央楞了一下问:“这个游戏内也可以收购的吗?中世纪就有股票这一说了?” “不知道,不过那也不重要吧?我玩游戏从不考据历史细节的,重要的是能赢。我问过可可了,这个游戏内是允许收购企业这种操作的。只要咱们手上的钱够,把阿尔丹之家买下来都没问题,不过那没什么意义而已。”方瑜进说。 端木琴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随后她就说:“嗯,我正好也有建一个工厂增大生产量的打算,如果能把斯科特烟厂买下来的话,那也就不用建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们手上的钱够吗?十二万虽然很多,但我们可是要收购一个烟厂和一个工坊的,真的能行吗?”乐央担忧地问。 “不用担心,融资的事交给我,我会尽量想办法的。重要的是端木你怎么想?”方瑜进转头望向端木琴说。 端木琴沉默不语,随后就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她拍了一下桌子说:“商会的发展十分健康,我们现在已经领先听涛市队一大截优势了,完全没必要增加风险让局势变得不稳定。就选择第二个方案吧,我们想办法去把那家烟厂给买下来,一定要做到我们能绝对控制这个烟草生意。” 第七十八章 启航之路17 “收购就是指购买该企业的资产或股权,兼并是购买该企业的产权,使其丧失法人资格或改变其法人实体。两者是不一样的。” 在摇摇晃晃的屈原号上,方瑜进把手搭在船的护栏上,对着端木琴解释道。 端木琴脸色迷茫,说:“我还是不太懂,你能举个例子吗?不要用什么专业术语来解释,那样只会越说越乱。” 方瑜进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想了想,接着就恍然大悟地说:“我想到了。就假设国内取消了重婚罪好了,你爸爸和你妈妈结婚,也并不妨碍他和端木启妈妈的婚姻。” 端木琴愣了一下:“啊?” “企业都希望自己旗下的产业多一些以增大其市场影响力。就像是男人都希望能多几个妻子一样,就假设你爸爸虽然已经和端木启的妈妈结婚,也就是他已经拥有了赵阿姨一个老婆了,但是他还希望继续扩大战果,该怎么办呢?这就是企业收购的一个必要阶段,寻找合适的企业作为目标进行收购。你爸就找上了你妈。” 端木琴:“……” 方瑜进继续说:“你爸通过出钱请你妈出去约会吃饭,以获取她的好感度,让她同意去民政局和你爸领结婚证。这就是在收购过程中,企业通过金钱运作购买到了目标企业的控制权。你爸和你妈虽然组成了一个新家庭,但他同时还是赵阿姨的丈夫,两个家庭互不干涉。这就像是我们购买到了斯科特烟厂的控制权后,他们烟厂跟我们端木商会没有多少关联一样。这个就是收购。” 端木琴面露笑容,她伸出手拍了拍方瑜进的肩膀说:“说的太好了,方瑜进,一下子就让我明白了收购是什么意思了,你继续啊。兼并又是什么意思呢?” 方瑜进被端木琴言语鼓励后,心里也多了一点信心,他接着就说:“兼并的话也好理解,你爸并没有和你妈结婚,而是把你妈吸收进了他和赵阿姨的婚姻内,你爸、赵阿姨和你妈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新家庭。就像是我们把斯科特烟厂吸进商会内部,让他们当我们商会的小弟一样。” 端木琴恍然大悟地点头说:“啊!太好了,我全明白了,兼并就是把我妈给带进来做妾喽?收购就是把我妈放在外面独立建一个家庭喽?我全都明白了,方瑜进,你好厉害哦。” “没什么,这都只是一些非常基础的商业知识而已,这个要是都不懂的话怎么行呢?” 端木琴叹了口气想:“算了,他这个情商也不像是那种会拐弯抹角地嘲讽我的人,别人我还不敢确定,方瑜进的话,九成可能就是真的在单纯地举例子而已,他也是死了爹的人,总不可能拿别人生活中的不幸来开涮。要是在意这种小事的话,反而显得我敏感过度了。” 端木琴望着碧波摇曳的海面沉默不语,然后她就说:“方瑜进,提醒你一下,用离异家庭来举例子不大合适,毕竟我家的婚姻情况非常特殊,你下次注意点吧。” “啊,是吗?对不起呀。” 船到达了乔尔乔亚,端木琴在海关处报关后,方瑜进就和端木琴一起前往斯科特烟厂,烟厂的主人斯科特先生看到两人后,立马就面露笑容问:“哎呦,什么风把二位给吹来了?这一次来又是来进货的吧?听说我们的烟草在彭尼西特茨内卖的还不错呢。” 端木琴说:“斯科特先生,我们这一次来不仅仅是跟你来要货的。同时也有另外一件事,我们希望能入主你们斯科特烟厂。” 斯科特先生愣了一下,问:“什么?” 方瑜进解释说:“我们手上有一些资金,我们希望能加入到你们烟厂的董事会内,大家一起谋求烟厂的发展,争取把烟厂的生意做大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斯科特先生面露笑容:“你们是来投资的吗?欢迎啊,这又有什么不欢迎的呢?越多人进来越好啊。” 企业内的经营者大多都是相当重视手上那些权力的,虽然说有大金主带着巨款加入可以壮大企业,帮助企业进行发展。但自己也从一把手跌落成了二把手,所以有些经营者都是为了能维护自己手上的那一点小权,就主动拒绝了他人伸出的援手。头领反而才是妨碍团队发展的毒瘤,方瑜进听舅舅说这种事在生意场上发生的一点也不少。 方瑜进和端木琴看到斯科特先生并不反感他们的加入,心里也变得踏实了一些。如果斯科特先生表达出强烈的敌意的话,不仅仅会干扰他们收购烟厂的进程,肯定也会百般阻碍他们了解烟厂的经营情况,最麻烦的是收购价格一定也会被抬高,给端木商会带来极大的损失。 接着斯科特先生就热情地邀请两人跟他去视察烟厂的情况,在收购中,视察目标企业、详细了解其中的经营情况也是无比重要的一个环节,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花钱买下一个烂摊子。 走进烟厂内的种植房,方瑜进和端木琴就看到一排排种植工整的烟草,斯科特先生就得意地说:“这里就是烟草的种植区,种好后还要拿去烤烟房烤烟。然后就是制作好的成品了。” 随后斯科特先生就指着旁边放着的一堆枯黄的叶片说:“长虫或得病的叶片都要剪下来,放在那里准备好。正好你们来了,给你们看一看我们烟厂从祖上传下来的仪式。” 于是斯科特先生就取出一包火柴,将那堆枯黄的叶片点燃,跟着嘴巴念念有词,还跪在叶片前开始磕头,方瑜进和端木琴看得心里无比奇怪,想:“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招魂的仪式吗?” 等火焰燃尽后,斯科特先生才心满意足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说:“这个仪式在我祖父那一辈就开始有了,一直传到现在也没有中断过。”斯科特先生说的时候满脸笑容,似乎对这项仪式能传承下来感到十分得意。 方瑜进疑惑地问:“这个跪拜有什么用吗?” 斯科特先生有些不高兴地说:“不管有没有用,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能坏掉吗?而且这倒也不是没有用,这可是向女神献祭的仪式,它可以保证烟厂风调雨顺,一年到头平平安安呢。” 端木琴摇头想:“居然拿烂了的烟草献祭,女神绝对会生气的好吧?这位斯科特先生一点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啊。” 方瑜进苦笑着想:“这位斯科特先生居然在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上浪费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这样也好,这家烟厂经营不善的话,反而更加有收购的价值了。” 参观完烟厂后,斯科特先生就说要询问一下其他股东的意见,不过他会尽量为方瑜进和端木琴说好话,并且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加入我们烟厂,成为这里的一分子的。我向来都是说话算话。明天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回玫瑰园的路上,端木琴问:“方瑜进,我觉得我们刚才的沟通出现了一点问题呀。” “啊,什么问题?” “我看那个斯科特先生的口气,他似乎是以为我们就是来给他送钱当二把手的。我们的本意是来当老大的呀,等到投资的时候我们的本意绝对会暴露的吧,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方瑜进把手放在后脑勺说:“没关系呀,那就别暴露不就行了?我们先老老实实地投资入股,踏踏实实地当烟厂的二把手。不用急的,等到斯科特先生对我们放心的时候,我们在暗中一边收集股份扩大我们的控制力,一边趁机打压斯科特先生不就行了?他只不过是个npc而已,对付他的办法多得是呢。” 端木琴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说:“本来我是想全部交给你处理的,但是我还是想详细问问你,你打算怎么个打压法?” “我们可以让他进入一个缺钱或无法打理事务的状态,比如他家房子着火了,他被过路的流氓给打成重伤……好好好,别瞪着我,我知道了,我会想出一个能摆的上台面的做法的,这个斯科特先生如果愿意认我们这个大股东的话,也不一定非要赶他走,毕竟他在烟厂内说不定也有些人望。” “你知道自己的做法摆不上台面就好,方瑜进。我很高兴咱们的沟通比起农场那一局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有点恶心,但你和我之间的默契程度却是越来越强了呢。” 到了第二天来到烟厂时,斯科特先生见到两人就冷淡地说:“是你们两个啊?”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感觉到斯科特先生态度明显的变化,端木琴用试探的口气问:“斯科特先生,昨天你说过会召开股东大会商量我们投资的事情的,事情难道有了变故?” “没有变故,大家都很同意你们两个加入。”斯科特先生不止语气冷冰冰的,他的双眼也眯了起来,就像是在打量两个罪无可赦的杀人犯一样,他说:“但是我忽然又改变主意了,就因为这个东西。” 接着斯科特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那个纸包上印着五个端正的汉字:五更索魂烟。 斯科特先生冷冷地问:“这个是你们商会卖的东西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望着斯科特先生手上的烟,那个是为了照顾已经拥有了烟斗的顾客而推出的烟草散包。端木商会也是靠这个产品才赚了个锅满瓢满。端木琴问:“是又怎么样?我们从你这里运烟草离开,总得把它给卖出去吧?” “我不是说你们卖出去的事,我是指你们销售的价格!这么一小包烟草居然要340比索?我给你们提供这一小包烟的话,价格也就20比索左右。你们到底从中捞了多少?”斯科特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端木琴十分讨厌被人跟自己大声说话,她皱着眉说:“这又干你屁事?我们能以这个价卖出去是我们的本事,这本来就是自由竞争的市场,你也可以拿烟草出去卖呀。” 斯科特先生摇了摇头说:“我也给庄氏商会提供了这种烟草,他们的生意可一点都不景气。我吸过这东西了,你们这个烟草是加过工的!是赛格隆那小子干的吧?你们居然用我的职员给你们赚钱?” 端木琴也听出来了,斯科特先生就是对赛格隆被买走这件事耿耿于怀,她笑着说:“斯科特先生,让我来矫正你一点吧,赛格隆先生已经是我们商会的职员了,你可是以20比索的价格将他的合同亲手递给我的,他跟你现在又怎么会有关系?” 方瑜进看斯科特先生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明显已经是十分气恼,方瑜进低声对端木琴说:“端木,刺激他的情绪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的。” 斯科特先生重重地将手上那包烟草扔在地上,他大声说:“你们真是……你们真是一群不知廉耻的禽兽!心肠烂成了黑泥的小人!太不要脸了!那明明是我的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做?” 端木琴笑着叹了口气说:“哎呀,没有看人的眼光就不要去当什么领导,不然就是在害人害己呀。这么一个大金矿居然以20比索的价格拱手让人了,斯科特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后悔。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运行的,对局势不够了解的家伙八成会输,而看得更明白的人注定会赢。你要是真的想不开,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打一打自己的脸呗。” 方瑜进望着端木琴无奈地说:“端木……咱们是占了实利的那一方,嘴巴上的便宜就不要占了吧?这烟厂的事咱们还没处理完呢。” 斯特克先生指着两人愤怒地说:“你们偷偷占了我的便宜,还敢提烟厂的事?投资入局这件事再也不要提了!你们两个也给我滚,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以外还能有谁能给你们提供烟草,我可是知道的,整个艾欧娜海域只有我一家是会种植烟草的!” 第七十九章 启航之路18 走进一个大房间内,方瑜进和端木琴就看到一群人坐在一张方桌子的两旁,他们都神情紧张,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斯科特先生板着张脸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来自于端木商会的人,既是咱们常年的合作伙伴,也是本次提出要投资我们烟厂的人,当然我已经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而且他们也说过了,只要能加入我们工厂就行。所以他们愿意以27比索一股的价格收购大家手上的股份。基于城市内的法律规定,为了保证所有股东的利益,我身为董事长不能隐瞒这件事,所以我就带他们两个过来开会了,有抛售股份意向的人,可以散会后找他们两个谈一谈。” 听到27比索一股这个价格时,坐在桌上的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烟厂的股票价格低廉,市面上只有21比索一股,如果现在就将自己的股份卖出去,绝对可以大发一笔横财。桌上的股东们都纷纷开始低头私语,商量是否要赚这个钱。 斯科特先生脸若寒霜,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都安静些!大家听我说,现在我们烟厂正在稳固地成长,大家千万不能被一时的利益蒙蔽,而忽略了长远的发展!” 方瑜进想:“这位斯科特先生虽然不是什么明白人,但是这话倒挺有道理的啊。” 斯科特先生忽然就转过身来,伸出食指指着方瑜进两人说:“这两个家伙做事完全不讲道德,把赛格隆挖走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让这样的毒瘤入主我们烟厂的话,绝对会对烟厂的发展造成极大的打击!让这种人进来的家伙,也就是我们烟厂的千古罪人!我斯科特绝对不会原谅他!” 众人听斯科特先生语气如此严厉,不由得都有些惊讶。原本有些股东就打算散会后找两人谈论股份的事情,斯科特先生这一席话说出去后,纷纷都打消了这个意图。 端木琴将她身旁的一张椅子踢翻,说:“这烟厂内最大的毒瘤就是斯科特先生你吧?做事墨守成规,永远都是老一套,看见了新事物也抱着拒绝的态度,这样又怎么可能让烟厂壮大?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话,还会让赛格隆这样的人才跑到我们的手上去?” 一提到赛格隆这个名字,斯科特先生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端木琴突然直接跳起,踩在房间内的会议桌上,居高临下地对着众人说:“说真的,这个烟厂简直就是一坨屎。我从未见过如此垃圾的经营和管理,你们已经弄脏了我的眼睛。这破地方跟我们商会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在座的每个人都要为烟厂的这幅模样负责任!” 方瑜进想:“大姐,我们商会也是我和央央在管啊,你除了下达几个重要决定外,全程都在外面吹海风和泡妞啊。” 众人听到端木琴这样指责他们的管理,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端木琴继续说:“但是,如果由我们商会来接手你们这个烟厂的话,我绝对会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来新的活力!到时候我至少还会再扩建三座烟厂,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股份价值至少都会翻一倍!跟着我走就一定会有肉吃!” 方瑜进皱着眉想:“她这样乱开空头支票,到时候累的人会是我啊。虽然她这样做可能会让大家产生让我们入主的想法,但是就没人愿意卖股份给我们了,可是她自己亲口说股份价值会翻倍的,这样的话,傻子才愿意将会未来会升值的东西现在卖出去呢。” 一名股东抬头对着端木琴说:“你嘴巴上这么说,当然可以信口开河,万一到时候没做到怎么办?” 端木琴转过身,指着方瑜进说:“如果到时候烟厂没经营好了,我就让我的副会长把头切下来给大家谢罪!” 方瑜进:“啊?” 会议结束后,方瑜进和端木琴刚回到玫瑰园内时,就被一名贼眉鼠眼的男性给叫住了,他笑嘻嘻地靠近了两人,揉搓着双手说:“幸会幸会,会长和副会长二位好呀,我叫布莱克,刚才大家在烟厂的会议中见过的,这一次来,就是来找你们谈生意的。” 听到对方是烟厂的股东,虽然不喜欢那股猥琐的气质,但端木琴还是挤出来一个微笑说:“你好,布莱克先生,你是来卖股票的吗?” “是呀是呀,我这一次来,就是希望能坐上端木商会这艘大船,你们两位天资卓绝,才华横溢,男的英俊、女的俏丽,不愧是当代济世之才呀。能在你们手底下工作,多瞻仰一下二位的风采,学习一下你们的处事学问,也是一种福气啊。”说完后,布莱克还对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布莱克这一通肉麻的马屁拍了过来后,端木琴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不敢当不敢当。” 方瑜进由于有一个了不起的舅舅,所以以前也有不少人曾经讨好过他,也算是少年得志。他对被拍马屁这件事具有一定的抵抗性,方瑜进望着布莱克想:“这家伙肯定是有事来求我们的。” 布莱克弯着腰对两人说:“我拥有着斯科特烟厂11%的股份,如果二位瞧得起这点股份的话,我不介意送给二位,算是一份见面礼了。” 听到对方要白送时,端木琴就惊喜地问:“是真的吗?” 方瑜进眯起眼睛问:“那么你又想要我们给你什么?” “哈哈,不愧是端木商会的副会长。果然是才智过人,聪慧伶俐。我呢,心愿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加入到你们商会内,你们能不能按照市场价格,把你们端木商会的股份给小人一点呢?”布莱克殷切地望着两人说。 听到对方想加入到端木商会内时,端木琴就愣了一下,方瑜进对着布莱克说:“布莱克先生,你的要求如果就这些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放心吧,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只不过,我得和会长商量一下才行,明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再来玫瑰园找我们。” “有时间,有时间,当然有时间了。二位慢慢商量,小的就不打扰了。”布莱克说完后,就面对着两人倒退出了门外,轻轻地将门关上。 “方瑜进,你怎么看?” “这是个很聪明的npc啊,他知道我们商会的烟草生意肯定能赚大钱,所以才来找我们的。我觉得应该答应他的要求,我们现在正需要一个了解烟厂内部情况的人,他可以为我们提供很多有利的情报,甚至连斯科特的动向都可以报给我们。这样的好事居然主动上门来找我们,我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端木琴有些不舍地说:“但是,他要我们商会的股份啊,以后我们赚了钱,还得分一点给他。方瑜进,有没有不分股份也能让他为我们做事的方法?” “有的,我们按照50比索一股的价格收他的股票。在这样的天价面前,他说不定也会答应的。” 端木琴听方瑜进居然给出一个如此荒谬的解决方案时,就不满地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说:“方瑜进,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开玩笑。那可是将近两倍的价格啊,我要得是也不损失钱这个前提下的办法。” “端木,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也许可以想出来。但是什么好处都不损失却又能得到利益的办法,我是没那个本事的。”方瑜进望着端木琴的脸说。 端木琴听到这句话,就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朗姆酒,最后她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这么办,我们既然吃了肉,给别人一点汤喝也没什么。” 到了第二天,布莱克前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惊慌的表情,他跑到两人面前后,就气喘吁吁地说:“我……这……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端木琴连忙问:“怎么了?” “事情发生变化了,斯科特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家伙,他说他以35比索一股的价格收购大家手上的股票。” 听到35比索这个价格时,端木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捂着额头说:“这怎么可能?35比索收这么个破烂烟厂?那家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吗?” 方瑜进立即就上前一步,问:“那个家伙的样貌和名字你知道吗?” “我记得,是个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小男孩,他身高非常矮,还没有端木会长的下巴高呢。而且平时话也非常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名字倒不知道。” 方瑜进和端木琴一起叹了口气,方瑜进想:“庄可人这家伙的鼻子可真灵,居然还摸到这地方来了,他也加入这个收购战的话,事情就变得更难办了。” 端木琴抬头望着方瑜进说:“方瑜进,怎么办?你觉得那个庄可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唉,我就从头解释一遍吧。这个是反收购策略中的一种,叫做‘白衣骑士’,现在就变成了一个‘竞价收购’的糟糕局面。我们要买股份,他们也要买,自古以来,抢手的货物会涨价是必然的。如果我们执意要继续收购的话,就会演变成让股份价格一路猛涨的尴尬情况。” 端木琴听到股份价格还会继续往上疯涨时,顿时就有些站不住,她伸出手扶住了一旁的沙发说:“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介入其中了,而且只有它们一家工厂能提供烟草,总不可能现在停止收购吧?”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如果我们能轻松地抽身离开,那就不能叫尴尬情况了。庄可人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嘛,终究还是四连胜的队伍啊,我们不管是退出这场收购战,还是继续往里面砸更多的钱,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选择,现在就是一个骑虎难下了啊。” 端木琴脸色难看,她捂着额头想:“到时候价格还会往上涨,也就是说我们要买的话,每一股至少得比35比索价格还要高?那我们至少还得再多出好几万比索才行,妈了个逼的,这就跟被人灌了一口屎一样难受啊。” 接着端木琴就重重地将身旁的一张茶几踢翻,上面的酒水和蛋糕点心都随着茶几倒塌的声音掉落在地毯上,一旁的一名买春转过头来,不满地说:“搞什么呀?弄这么大声响是要做什么呢?不知道最基本的礼仪吗?” 端木琴指着那名客人大声说:“你他妈瞅啥瞅啊?再他妈瞅,老娘整不死你这个小样。削死你信不?” 那名客人不敢再说话,连忙就扭回了头继续低头喝酒。 方瑜进忽然就开口说:“端木,我们去找庄队长他们谈一谈吧。” 端木琴疑惑地回过头来,问:“他们可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啊,会愿意跟我们谈判吗?” “试一试总是好过什么都不做吧?这样把价格抬上去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而且即便谈崩了,能多打探到一些情报也没有什么坏处。布莱克先生,你应该知道那个收购的人住在哪里的吧?” 布莱克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城内有名的妓院‘金丝雀之巢’那里,我带你们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小的绝对是站在二位大人这一边的。” 端木琴点了点头,就与方瑜进并肩,跟在布莱克的身后离开了。 第八十章 启航之路19 金丝雀之巢是乔尔乔亚内有名的销金窟,不少富商权贵在这里为了寻欢作乐,即便是散尽千金也毫不在乎。 走进金丝雀之巢的大门,内部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新天地,服饰华贵的上流阶层人士在楼内高声大笑,面容姣好的风尘女子在楼内莺莺燕燕,笑语盈盈。一名样貌妩媚的女性走过方瑜进的面前,忽然还回头对着方瑜进笑了一下,然后就扭动着腰身地转身离开了。方瑜进还能闻到空气中所残留的浓艳香气。 布莱克弯腰伸出手指着楼梯说:“二位,这边请,他们在二楼的‘金盏花’房内休息呢。” 方瑜进对布莱克说:“布莱克先生,你先回去吧。现在明面上你还是斯科特烟厂的人,要是大家都知道你在为我们商会做事的话,说不定会遇上一些阻碍。”方瑜进不希望暴露布莱克这张牌,所以就提出要求他先行离开。 方瑜进和端木琴上了二楼,方瑜进就用手背敲了敲“金盏花”房间的门,大声说:“静炎市队前来拜见。” 但门后并没有传出声音,端木琴就直接抬脚将门踹开,走进了房间内说:“人呢?没死就出个气啊!” 房间的正中央,听涛市队的队长庄可人和队员吴举都坐在沙发上,他们的身旁都坐着两名柔媚的女性,吴举听到了门被踢开的声音,立马就满脸怒色地回过头来。但他看到端木琴和方瑜进两人时,脸上却忽然又有了笑容,说:“稀客,真是稀客,没想到是端木队长和方副队长大驾光临啊。” 端木琴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在干嘛呢?原来在这里聚众**,听涛市的人做事都这么荒唐吗?” 方瑜进不敢相信地望着端木琴想:“她该不会忘了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吧?” 吴举笑着说:“**这话就过分了呀,端木队长。这可是国家设立的比赛项目,又怎么会有**这种糟糕的元素呢,我们就是花钱雇几个美貌姑娘过来陪同喝酒而已。” “算了,我没空陪你在这里鬼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种事的,我是来找你们谈谈斯科特烟厂的事情的。” 吴举装作好奇地问:“斯科特烟厂?那又怎么了?” “别装傻了,你们应该也不想浪费时间吧。”接着端木琴就走到沙发前大刺刺地坐下,她靠在沙发背上说:“这样打价格战对双方来说肯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你或者我来说都没有好处,我之所以走到这里,就是为了斯科特烟厂而来的,你们手上已经有他们的股份吧?痛痛快快地开个价吧。” 吴举和庄可人对望了一样,然后吴举就笑着说:“呵呵,你们端木商会的消息倒打听得够快啊。但是两败俱伤又有什么不好?这比赛本来就是咱们两队做对手的嘛。你们的损失就是我们的收益啊。” 端木琴听对方一副根本就不打算合作的语气,就微笑着说:“那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大家就别谈这笔生意了喽。是不是我们静炎市队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你们前往快乐终点的旅途,对你们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导致你们某方面的功能产生退化?这算是工伤啊,回去用队内的经费去泌尿科找医生啊,这种病虽然丢人,但早治早好啊。” 虽然端木琴一个脏字都没有说,但吴举还是皱起了眉头,想:“这位端木队长损人的功夫相当厉害啊,跟这种人共事一定很不容易吧?” 方瑜进不希望谈判这样毫无进展,他立即就开口问:“你们手上持有多少斯科特烟厂的股份?报个数字吧,让我们看看你们掌握了多少比例。”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庄可人忽然开口说:“百分之27。” 方瑜进立马就想:“烟厂大概有14000股,百分之27就是3780股,他们收购的一股价格是35比索,那他们可就往烟厂里搭上13万了啊。也就是说,我们出价绝对不能低于13万,对方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以一个赔本的价格卖给我们。” “14万比索。”方瑜进拍了下桌子说:“我们出14万比索购买你们手上的股份。这个价格你们看怎么样?” “哈哈,方副队长可真是会开玩笑啊。14万比索未免也太低了呀。” 端木琴瞪着吴举说:“太低了?你当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就跑来收购了吗?斯科特烟草工厂的资产总额也就三十万左右,理论上来说,花十五万就可以收购一半的股份,成功获得烟厂的控制权,现在你们居然觉得14万买不起你们手上那点牙签肉?” “端木队长,那只是理论,你也要根据现实情况来判断啊。现在不是一个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买的问题。现在在彭尼西特茨内,不少市民就是想吸你们的五更索魂烟,对我们的烟草看都不看一烟,你们的烟草可是卖到脱销了啊。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没赚到多少钱。”吴举笑眯眯地说。 庄可人也忽然说;“五更索魂烟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啊。” 方瑜进想:“他的关注点好奇怪啊。” 五更索魂烟在彭尼西特茨内取得了巨大成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端木琴知道即便自己撒谎说没有赚到钱也绝对不会有人信。端木琴摸着额头无奈地想:“妈的,今天终于明白‘闷声发大财’这句话的含义了,人一旦出名就一定会有人蹦出来搞你啊。” 端木琴接着就叹了口气,抬头问:“痛快些,你们索性开个价吧,那百分之27的股份得多少钱才愿意转让给我们?” 吴举抬起右手,竖起了四根手指。端木琴不敢相信地说:“你开玩笑的吧?他妈的居然要二十四万?你以为我们的钱很好赚吗?” “不是二十四万,是四十万。端木队长,你们的钱好不好赚我不知道,但我们就想要这个价。”吴举笑着说。 方瑜进和端木琴听到对方要价如此高昂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方瑜进却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奇怪,庄可人才是他们队伍的队长吧,为什么是吴举报的价?以前的比赛不都是庄可人负责决策的吗?而且他报出价格的速度这么快,好像提前就仔细想过了,该不会对方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了吧?” 方瑜进一边思索,一边转头望向了庄可人,庄可人似乎对这场谈判漠不关心,他居然伸出左手,拿起了茶几上洁白的半方糖扔在瓷盘上,然后又拿起了另外一块半方糖放在原本的糖块上,其他三人都在寸土不让竭思尽虑地争论价钱的事,他居然在这里一个人堆起了糖块。 方瑜进想:“这个庄可人根本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朋友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感觉到非常地不安?那天在赌场输钱给我的真的是他吗?” 吴举也注意到庄可人的行为,他愤怒地说:“可人!我们在这里谈判呢?你别玩了好不好?” 庄可人却木讷地抬起头说:“啊?但是我不怎么会说话呀。而且这本来就是游戏,大家进来不就是来玩的吗?” 吴举气恼地舔了下嘴唇,他无奈地说:“只有你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来认认真真地打比赛的!这已经不是游戏了!就你这熊样还当队长呢?你这样是在给我们听涛市队丢人了!你认真点行吗?” 庄可人“哦”了一声,立马就将刚堆好的糖塔给推倒,然后他就摆正坐姿,双腿并拢,双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说:“我认真了。” 端木琴想:“难不成智力高的人性格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吴举捏紧了拳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他就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队长,我们就是这个价,四十万,我们不希望你们改口,要么接受这个价乖乖交钱,要么就现在离开这个房间。其实我也不希望浪费时间呢。” 吴举才刚教训完庄可人,这时的语气也有些冲,端木琴顿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立马就问:“哦?要是我即不愿接受,也不会离开呢?” 吴举笑了一声,说:“那我也自然有办法叫你们乖乖离开,只不过嘛,手段会有一些不礼貌而已。事先提醒你们一下,我在学校内可不是乖学生,我七岁就开始在武馆内当学徒,我可是练过的。” 庄可人说:“吴举,你怎么能跟女孩子动手呢?” 吴举不屑地笑了一声,指着端木琴说:“原本我也确实不想对女孩子出拳,但端木队长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子,看她以前的比赛就知道,人家也是练过的。只不过嘛,底子有点差而已。” 方瑜进想:“糟糕了,这个叫吴举的人性情也有些烈,端木可不是那种受到了挑衅还能坐着不动的人,这样下去绝对会打起来的。好好的生意没谈成,居然还打起了架。” 端木琴也笑了一声,说:“行啊,咱两来练练呗。我底子到底如何,就用你那张得意的脸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之后,端木琴就一脚踢翻了茶几,茶几上的甜点和酒水立马就倾倒在地上,陶瓷用品摔了个稀里哗啦响,坐在庄可人身旁的**都发出了尖叫声。端木琴这一脚并不是攻击,而是制造声势好让对方有所防备,端木琴不想事后承担一个出手偷袭的糟糕名声。 吴举反应奇快,他人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抬起右腿,踢起了一个酒杯砸向端木琴,端木琴在侧头避开的同时,也抬腿踢了一下吴举的脸,吴举立马就抬起右手想要抓住端木琴踢来的脚,端木琴中途迅速变招,转而踢向吴举的胸膛,这一脚虽然踢中了,但由于力道不大,所以也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虽然两人只是简单地过了几招,但都已经对对方的水平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吴举眯起眼睛想:“这位漂亮的端木队长身手很不错啊,刚才那下踢击变化没个几年打架经验是使不出来的。” 吴举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要冲上前去打出一拳时,庄可人忽然就说:“吴举,可以了。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快点住手。” 吴举目不转睛地盯着端木琴的动作说:“但是既然已经动起了手,又哪有停下来的道理?这位端木队长的身手一点也不差,让我来试一试她到底有几斤几两吧?” 庄可人忽然就冷冷地说:“我再说一遍,住手。” 方瑜进自从见到庄可人以来,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语气也平平淡淡,似乎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方瑜进还是头一次看到庄可人生气的样子,所以不只是吴举,方瑜进和端木琴也都有些惊讶。 吴举无奈地后退了一步,他对着端木琴说:“端木队长,看来你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好。我们队长可是为你省下了一大笔的医药费。” 端木琴虽然此刻怒气满盈,但对方已经决定不打,自己还冲上去继续纠缠的话,就跟无赖没什么区别了,端木琴虽然很想继续打下去,但也不想丢这个脸,她冷笑了一声说:“说真的,我也确实挺怕的,要是一个失手一不小心就把你给打死了的话,到时候组委会怪起来可真不好办,罢斗是个明智的选择。” 说完后,端木琴就带着方瑜进要离开包房,方瑜进在离开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对庄可人说:“庄队长,话说上次那批流氓来我们商会闹事的那件事,我听可可说是你通风报信救了我们,这件事还要谢谢你。” 庄可人面无表情地说:“没事。” 第八十一章 启航之路20 方瑜进和气冲冲的端木琴离开了金丝雀之巢后,端木琴就重重地用拳头打向了旁边的一棵枫树,大声说:“那个狗逼的态度太他娘地气人了!我是我师傅教出来的,底子居然会不好?” 方瑜进指了指一旁的一家餐馆说:“正好也到中午,不如我们进去吃一点东西吧?听我妹妹说,女孩子在吃东西时心情会变好。” 两人进了餐馆后,端木琴就点了一份柠檬百里香羊排和一份蛤蜊浓汤,方瑜进拿出酒杯,亲自给端木琴倒了一杯白葡萄酒说:“喝点酒消消气吧。” 端木琴用手托着额头问:“方瑜进,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事到如今局面只可能有两种发展,一种是合作,一种是不合作。” 端木琴把手放下来,身子往前倾问:“合作会有怎样?不合作又会怎么样?” “很简单,合作就是我们交钱,他们把股份转卖给我们。这种合作存在着商榷的余地,我们可以向他们索求帮助,例如要帮我们控股烟厂,否则就不给钱。不过四十万这个要价太昂贵了,我不觉得我们能承担得了这么重的一个巨额的。” 端木琴点头说:“我也觉得这个价钱太他妈地贵了。真付了这个钱光是回本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不合作又是怎样呢?” “不合作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损失的局面,我们虽然失去了斯科特烟厂这条路,但庄可人他们买股份的钱肯定也都打了水漂。” 端木琴迟疑了片刻后,就说:“那就不合作吧,这顿饭也别吃了,现在咱们就回彭尼西特茨继续做别的生意。” 方瑜进看端木琴下决定如此果断,想:“这个烟草生意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的,但端木居然说舍就舍,这份决绝倒也挺厉害的。” 在离开乔尔乔亚前,方瑜进还特地找了一下布莱克,叮嘱他要将烟厂内发生的事都汇报过来,尤其是庄氏商会的动静。 在回彭尼西特茨的航海路途上,方瑜进站在栏杆旁看着海景时,忽然就对站在身旁的端木琴说:“端木,我刚刚又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你房间里的灯没关?” “不是那个,而是听涛市队的下一步行动。做生意本来就是用钱来生钱的一个运营模式,他们在烟厂里搭进去了足足13万比索左右,绝不可能眼睁睁地让这笔钱就放在那里发霉吧?我觉得他们总有一天会把这笔钱给抽走的。” 端木琴愣了一下,说:“不可能的吧?他们一把钱拿走,那我们不就又可以去收购烟厂的股份了吗?他们不是傻子呀,那十三万就等于是一条看门狗,狗就拦在我们收购烟厂的路上。” “但如果让对方以为我们不再会去收购烟厂了呢?谁会为一个没有人去偷东西的仓库安置保安?”方瑜进反问道。 在回到了彭尼西特茨后,方瑜进就迅速找到了可可,再次买下了郊区的另一块地,由于在收购中遭到了斯科特的强烈反抗,所以他们手上的12万比索没有动过,买一块空地根本不成问题。 然后方瑜进就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张扬这件事,他雇佣工匠在空地上又建起了一个工厂,同时还招聘了一帮工人进入工厂内准备上岗就业,开始在工厂内学习如何种植烟草,种子就由布莱克负责提供。 在工厂的外部,端木琴望着新建立的工厂问:“方瑜进,你真觉得庄可人会中计吗?” “应该会的吧,我已经派布莱克偷偷将这个讯息在斯科特烟厂内传播出去了。听涛市队也不可能是那种听到了这种消息还毫无反应的笨蛋,他们肯定会暗中派人过来查看的。” 端木琴转过头来问:“那假如对方不上这个当呢?他们知道了我们已经在尝试种植烟草了,但就是不肯撒手,依然还死死地抓着斯科特烟厂的股份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干脆就假戏真做,真的就好好研究如何种植烟草,不用再看斯科特烟厂的脸色,我们做到自给自足不就得了?赛格隆以前也在烟厂里干过,也有这方面的经验的。虽然前期的技术投入要花一笔钱,但这个烟草的生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断的,我们已经为此搭进太多的时间和钱了。” 但布莱克那边却传来了捷报,在听到端木商会这边在研究如何种植烟草时,听涛市队果然就有些坐不住了,布莱克笑嘻嘻地对两人说:“好消息啊,会长和副会长大人,那个庄会长已经开始和斯科特先生吵架了,他说他要退股,斯科特先生却说什么都不答应。” 方瑜进想:“这就对了,大股东怎么会眼睁睁地让股东抽资离开呢?这个游戏内不存在对股东退股的管理法律,斯科特先生这回可要倒霉了。” 端木琴立马就追问:“那最后怎么样了呢?” “斯科特先生百般阻止,还搬出了现在烟厂资金不够,根本没钱给他退股的理由。那个庄会长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脉,他居然找来了一个冤大头,一个叫什么汉鲍格尔的大胖子富豪。他接手了庄会长手上的股份,不过交易价格我就没打听到了。” 端木琴连忙抓住了布莱克的衣袖说:“那你能联系到这位汉堡先生吗?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谈一谈。” 布莱克点头说:“我知道他的住处,联系到他并不难。只不过……我听说他性情有些古怪,跟他谈生意未必会有这么容易呀。” “你只管联络他就行了,怎么谈是我们的事。”方瑜进接着又转头对端木琴说:“端木,这一回……”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在谈生意,我要为大局着想,所以即便对方嘴巴上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也一定要忍住,不能让自己的臭脾气发作,对吧?”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没有多作逗留,果断地选择坐船前往乔尔乔亚,上岸后两人也没有休息,直接就马不停蹄向汉鲍格尔的住处前进。 布莱克在路途上还说:“听说这位汉鲍格尔先生是极东之地的大富豪,这一次来艾欧娜海域只是来旅游的。他在老家做的是珠宝生意,听说他的背景极为雄厚,就连当地的王族都是他的亲戚呢。” 在乔尔乔亚最豪华的旅店内,布莱克就带着两人到了大富豪汉鲍格尔所居住的房间,方瑜进敲了敲门,一名侍女打开了门问:“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方瑜进恭敬地说:“我们前来找汉鲍格尔先生,想要和他谈一笔生意。” 侍女点点头,然后就进入里面的房间去通报,过了一会后就请两人进来说:“汉鲍格尔先生说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引起他的注意力的话,他就会请你们出去。” 端木琴“呵”了一声,想:“这个逼好大的口气。” 进入了一个挂了帷帐的房间内,端木琴就闻到一股檀香味,她望着角落处的一个铜制香炉想:“这种货物在艾欧娜海域可见不到,看来这位汉堡先生还真有点本事啊。” 房间的正中央,一名体态丰腴的中年男性坐在床上,他的身旁还有两名身罩薄纱的侍女在一旁侍候,那名男性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两人说:“我是汉鲍格尔,你们二位是来找我谈什么的?我只对重要的事感兴趣。” 端木琴看到汉鲍格尔富豪都是在眯着眼睛打量两人,她难以忍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没好气地说:“我们来找你就是一件事,谈完就走,听说你手上有斯科特烟厂的股份,我们对这个很感兴趣,能不能以一个合适的价钱卖给我们?” 汉鲍格尔又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两人说:“看衣服打扮的话,你们也就是一对穷苦的航海鸳鸯而已,就这幅穷酸样居然也出得起钱?” 端木琴和方瑜进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路上也没做什么打扮,也难怪汉鲍格尔先生会这样说。 端木琴皱了一下眉头,方瑜进伸出手搭在端木琴的肩膀上示意她冷静,说:“只要先生你点一下头,说你愿意卖手上股份,我们明天就至少能拿二十万比索放到你面前来。我们是否出得起这个问题你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好好考虑多少钱才能购买你手上的股份就可以了。” 汉鲍格尔懒洋洋地说:“好吧好吧,就先相信你们一回好了。不过有个前提,你们先把你们所属的船队或者是商会名字报上来,我先看看名头响不响,再决定跟不跟你们做生意。” 方瑜进听到这个要求时,立即就陷入了迟疑,眼前这个汉鲍格尔跟庄可人的关系还是个谜,万一庄可人事先叮嘱过他不要和端木商会做生意,自报家门岂不就是自投罗网?这一次谈判是瞒着听涛市队偷偷进行的,本质上是隐秘行动,要是暴露了引起庄可人的注意,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要不要随便报一个杜撰出来的名字?不行,用没人听过的商会名字的话,对方说不定就会因为知名度不够而不跟我们做生意。还是说用‘阿尔丹之家’这个响亮的名号来骗他,但万一对方要求我们拿出证据来呢?但只能二选一了。” 端木琴大声说:“我们就是端木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 方瑜进全身的动作都僵住了,他望着端木琴说:“你……” 端木琴转头望着惊诧的方瑜进说:“怎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咱们一不偷二不抢,凭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地说出我们的名字做生意?他没听过那是他孤陋寡闻。” 方瑜进气愤地拍着手说:“但你也不是什么大丈夫啊,我的大姐啊,你就是个大姑娘而已啊!你知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啊?” 汉鲍格尔却忽然从床上站起来,用不敢相信的口气说:“端木商会?是卖五更索魂烟的那个端木商会吗?哎呀,我太听过了,你们二位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是端木会长和方副会长吗?” 汉鲍格尔从床上跳下来,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走向两人,然后就抓起了方瑜进的手一边晃动一边说:“你们商会的‘五更索魂烟’我非常喜欢,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入股你们商会,我还说下一个城市就是去彭尼西特茨呢。” 接着汉鲍格尔就转头对两名侍女说:“愣着干什么?快点给二位贵客上茶和点心啊!”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真是不敢当,我们也就是一对穷苦的航海鸳鸯而已,如何受得起这个礼呢?” 方瑜进无奈地看着端木琴想:“她不知道鸳鸯这个词是指情侣的意思吗?没文化就不要乱学别人说话呀。” 汉鲍格尔连忙赔笑说:“别生气呀,二位光彩照人,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你们那股逼人的英气,我就是嫉妒二位潇洒的风采,才故意说那些话来酸你们的,别见怪呀。” 端木琴不敢相信地想:“这也太会说话了吧?这真的是个npc吗?” 然后汉鲍格尔就坐在两人的对面说:“二位是想要斯科特烟厂这个破地方的股份吗?这个简单,我有个主意,让烟厂加入你们商会如何?你们端木商会实力雄厚,绝对有本事兼并这一个小烟厂的吧?” 第八十二章 启航之路21 听到了汉鲍格尔的要求,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即就对望了一眼,方瑜进说:“那个……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要和她商量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汉鲍格尔立马就点头说:“尽管商量,尽管商量。外面的那些茶水点心二位随便用,不要跟我客气。跟我客气那就是看不起我。” 方瑜进和端木琴走出了汉鲍格尔的房间,端木琴果然没有客气,直接就拿起了一杯侍女刚泡好的柠檬红茶开始喝,她喝一口后,就说:“操,好他妈烫。方瑜进,你觉得兼并和收购都会有哪些缺点?” 方瑜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说:“收购的话就等于是拒绝了他兼并的提议,说不定会激怒那位汉堡先生,就导致收购的事也泡了汤。而且收购还要从银行贷一大笔款,会对我们的债务造成比较大的压力。” “至于兼并的话,我记得游戏机制设定是他们和我们组成一个新的股东会,我们的商会资产总额不会输给这么一个小烟厂,按照资金占比量的话一定是稳坐头把交椅。但以后的事情也不好说,甚至从老大的位置上被挤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听说股东会内的人际斗争大多都非常险恶的,尤其是大企业。” 端木琴想:“如果选择兼并的话,我们所背负的资金压力会小很多,也就是说可以用手上的钱投入进烟草的营销中,要是只看发展的话,兼并这一条路只好不坏。反正听涛市队已经出局了,虽然要和那个斯科特在一起开会挺让人不爽的,但是还是比赛重要。” 端木琴最后还是选择走兼并这一条路,汉鲍格尔的一张圆脸立马就露出了笑容,他立即对两人保证,一定会拉拢到足够数量的股东极力促成这件事。方瑜进和汉鲍格尔商议好了资产评估和财务审计等事项后,就坐船回到了彭尼西特茨内,在总督府内办理商会兼并的一些手续。 这一天端木琴在彭尼西特茨内的酒店里订了一个大型私人包间,这既是端木商会兼并斯科特烟厂的庆祝会,同时也算是商会与烟厂兼并之后的第一次股东会议。虽然兼并协议还没有签字。 汉鲍格尔喜冲冲地走向两人,将兼并协议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烟厂就要和端木商会合二为一,不分你我了。” 乐央想:“好糟糕的台词啊。” 斯科特烟草工厂的股东们也都开口称赞这一次的兼并,但人群中传出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哼,还不分你我呢,恶不恶心?” 众人都望向声音的来源,却看到是斯科特烟草工厂的原头领斯科特先生,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如同罩上了一层冰霜。 斯科特接着又说:“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商会合并,早晚都会害了大家。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一群睁眼瞎,那两个人的人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那种卑劣的做事方法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惩罚的!到那时,你们也脱不了关系,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今天原本是商会兼并烟厂的好日子,虽然知道对方只是个游戏内的npc,但听到这样一番冷言冷语的嘲讽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端木琴皱着眉说:“我说你妈个大西瓜,**完了没有?” 斯科特似乎是能识别出端木琴的脏话,他愣了一下,愤怒地指着端木琴说:“你这女人好不知礼仪,你这样以后怎会嫁的出去?” 方瑜进惊讶地想:“这个npc在某方面的识别智能上真的很厉害啊,居然一样就看穿真相。” “嫁你妈个臭鸡蛋,你找抽是不?”端木琴一边指着斯科特的脸,一边向他靠了过去。 方瑜进立马就拉住了端木琴说:“端木,我们今天来是签署兼并协议的,不是来闹事的,你冷静一点啊。这么多股东和董事可都看着呢,你要是真动了手多不好啊?” 斯科特却依旧不依不饶,他从口袋内拿出了一包五更索魂烟激动地说:“这本来……这本来就是我们烟厂的东西,却被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给夺走了!烟草是我斯科特烟草工厂种植出来的,赛格隆也是我们厂内的人,你们居然挖走了我厂内的人来给你们做烟草,现在赚了大钱,居然还回过头来想要兼并我们烟厂,你们两个都是不知廉耻的败类!”斯科特一张脸涨的通红,声音也越来越大。 端木琴听斯科特还在这件事上无理纠缠,她耐心有限,脸色立即就变得有些难看,端木琴指着斯科特说:“你他妈到底闹够了没?有本事就别**,尽管来动手!你难道就不会反思自己吗?我端木琴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不服来单挑!” 端木琴的话似乎戳中了斯科特心中的某个痛点,他全身不住地颤动,然后就怒吼一声,向着端木琴冲了过来,这种只有声势厉害的攻击根本就对端木琴构不成威胁,端木琴身子侧开躲开斯科特的扑击,右手抓住了斯科特挥过来的右臂,膝盖抬起,对准斯科特的腹部撞了一下。 距离双方交手只是过了短短的两秒,斯科特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斯科特在游戏中的设定是一名中年人,体质本来就远不如年轻人,但他即便再年轻个二十岁,恐怕也就是多挨两下打再倒地而已。 方瑜进看到兼并方的老板居然把被兼并方的大股东打倒在地上起不来,就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想:“这要是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会变成大新闻的。不知道斯科特烟厂的那群股东怎么看?”方瑜进想到这一层,立马就担忧地向着烟厂的股东们望过去。 那里知道那群股东却都拍手叫好:“斯科特你这个老东西,居然还敢跟端木会长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端木会长果然是身手非同凡响,一招就把这个无耻混蛋给打趴下来了,不愧是海上健儿女中豪杰!” “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端木会长为民除害,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日子。” 斯科特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他就勉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端木琴不愿意人多欺负人少,而且股东们虽然都在帮她说话,但端木琴心底里也瞧不起这群npc趋炎附势的态度,她冷着张脸说:“够了,都安静一些!” 以后端木商会兼并了烟厂的话,端木琴就是他们的新东家,所以端木琴这个命令一说出口,那群股东立马就乖觉地收了声。 斯科特捂着肚子用缓慢的步伐走向了包房的门口,在推开大门时,他突然又回过头来说:“我会把手上的股份都抛出去,我要退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至于你,端木会长。” 忽然斯科特就指着端木琴的脸,用怨毒的口气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以后最好小心一些!我以我家族的名誉起誓,绝对会让你对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说完后,斯科特就走出了包间。 在打架结束后,战败的一方往往都会撂下几句狠话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让自己输的不是那么难看,端木琴常年参与斗殴,这种找回场子的言语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了,所以也并没有在意,反而还想:“这个npc应该也不是不知道敌众我寡的形势,居然还敢说出这番话,如果不是弱智,那也算是有些骨气了。” 汉鲍格尔连忙笑嘻嘻地打圆场说:“那个斯科特只不过是嫉妒二位的才华而已,你们不要在意,现在赶紧来签字,让我们两家合为一体才是正事啊,端木会长。”汉鲍格尔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羽毛笔递给了端木琴。 端木琴点了点头,接过了羽毛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原斯科特烟草工厂的股东们都高声欢呼:“从今以后,大家也都是端木商会的一员啦!” 汉鲍格尔原本满脸笑容,但端木琴签完字后忽然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他不再去看端木琴和方瑜进,而是走到窗户旁,对着窗外大声喊:“可以了,她签字了!” 方瑜进、端木琴和乐央立马都想:“怎么回事?他在跟谁说话?”忽然之间,三人心里都腾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没过多久,包房的门就被人缓缓推开,听涛市队的庄可人、苏淙潺和吴举都走进了包房内,苏淙潺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吴举则笑着对方瑜进三人打招呼,说:“哟,端木队长你们好呀。”只不过苏淙潺脸上有歉疚的神色,而吴举言语之间明显是十分得意,庄可人却还是那样一副没有表情的脸。 汉鲍格尔连忙走过去,对着三人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还伸出手说:“这边请,这边请。”然后还热情地为三人拉出了椅子,请三人就坐。 端木琴看到汉鲍格尔殷勤的动作时,顿时就有些坐立不安,她立即就问:“这是斯科特烟厂和我们商会的兼并会议,你们三个来做什么?” 吴举笑嘻嘻地说:“我们三个为什么不能来,我们拥有着烟厂53%的股份,早就是烟厂真正的主人了,既然烟厂被兼并了,那我们听涛市队当然也要加入到你们商会内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请多多指教,端木队长。” 端木琴不敢相信地望着汉鲍格尔,汉鲍格尔对着端木琴鞠躬说:“抱歉了,端木会长,其实我的真名叫汤姆,不叫什么汉鲍格尔,我也一直都没有拥有斯科特烟厂的股份,我甚至连富豪的身份都是假的,庄会长看我体态富贵,就叫我来演‘汉鲍格尔’这么一个人。” 方瑜进望向了站在一群股东中的布莱克,当初就是他向两人通风报信的,现在情报全是假的,他又要怎么说? 布莱克默不作声地走到庄可人的身边,恭敬地给庄可人倒了一杯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方瑜进和端木琴一样,就好像两人是空气一样。 虽然布莱克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端木琴已经看出来了布莱克是内奸的事实,她顿时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当初这个狗逼说的全都是假的,他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听涛市队这边的人,亏我和方瑜进还对他提供的情报深信不疑,一切都是假的!操,我们从一开始就上当了!” 第八十三章 启航之路22 离开了酒店后,端木琴还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的天空,接着她就转头对方瑜进说:“方瑜进,庄可人他们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他们一开始就瞄准了我们的烟草生意的吗?” “……不一定吧,要是我们没有采取兼并这一步的话,他们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庄可人应该也准备好了其他的应对方法,就像是下围棋一样,如果我们极力防守,他们就取外势,如果我们展开反击,他们就趁机攻入,即便不将我们攻溃,也要让我们失去实地。” 端木琴皱着眉问:“我不会下围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瑜进摇了摇头说:“优秀的计划并不是一开始就盯准一个目标进行谋划,而是事先预测事态的变化,同时锁定好几个点,一定会经营成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他们肯定还有另一手准备,比如我们不答应兼并的话,他们可能就会想办法从中作梗,让我们再也无法销售烟草,这样我们也是吃亏的。” 乐央疑惑地摇头说:“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瑜进哥。” 方瑜进叹了口气说:“你们就当对方已经做好了齐全的准备,不管我们是进是退,他们都有办法让我们吃亏,让自己谋利就是了。” 端木琴嘴巴微张,惊讶地说:“那他们上次找我们谈判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都是假的吗?” “不,应该不全是吧?那一次的谈判是布莱克主动告诉我们的,也就是说庄可人他们是希望促成那一回的谈判的,有两种可能。”方瑜进竖起了两根手指说:“第一,假若我们不同意的话,那也至少给我们造成了一个‘听涛市队希望抛出手中的股份’这样的一个错觉,这是为了以后能被我们兼并埋伏笔,说不定我的那个暗度陈仓的构思也是被他们诱导出来的。” 乐央问:“那如果我们答应呢?” 端木琴也叹了口气说:“央央,他们的要价是四十万,那可是四十万啊!答应也绝对会是我们吃亏,我好像明白了,不管我们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都不会吃亏的。他妈的,真是够阴的!”说到后面,端木琴又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脏话。 “布莱克来找我们要股份是假的,那是为了打入我们的内部给我们提供错误情报。找我们谈判也是假的,是为了让我们产生误判。最后的汉鲍格尔富商也是假的,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兼并是一条可行的路,这个庄可人很厉害嘛,出招环环相扣,彼此之间相辅相成,我们这一回真的是输了。”方瑜进说到后面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乐央眉头紧锁,她紧张地问:“那以后会怎么样呢?” “以后啊?”方瑜进抬头望着洁白的云朵说:“他们现在已经成功入股我们商会了,并且还拥有32%的股份,我们也不过就是拥有53%的股份而已,按照游戏内的股东分红设定,以后我们商会每赚100比索,他们就能分到32比索,我们也只能拿53比索而已。” 乐央瞪大了眼睛,失声问:“那我们的五更索魂烟呢?” “当然也一样了,这个是端木商会的产品,不是我们三个私人经营的生意,产品的产权是端木商会的。现在的商会虽然名字还是叫端木,也确实还是我们当家做主,但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就我们三个拿钱了。” 端木琴和乐央听到方瑜进的这番话时,顿时都有些闷闷不乐,她们至今为止为了这个烟草生意花费了数不清的精力和金钱,现在听涛市队轻轻松松地就挤进来分一杯羹,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劳动成果敌人也能享用一部分,恐怕任谁都不会高兴。 方瑜进连忙就开口安慰两人说:“别担心啊,我们还是多拥有21%的股份,这多出来的股份所产生的利益将会是我们制胜的关键,现在我们还没有输呢!” 到达了端木商会的门口时,方瑜进就跟两人说:“我还要去阿尔丹之家一趟,跟他们谈一谈以后的生意,虽然有外人加进来了,但是我们商会现在资金也更加雄厚了啊,以后烟草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你们也别顾着失落,要多看看好的地方。” 和端木琴乐央笑着道别后,方瑜进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走进了小巷内,他点开游戏菜单,开启了隐私功能选项。 忽然方瑜进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取代的是凝重的表情,刚才有一件事方瑜进并没有提出来,那就是庄可人不是在出现烟草生意后才开始布局的,他在游戏的一开始就已经成功地把方瑜进给套进去了。 方瑜进忽然脸上就露出了愤恨的神色,他伸出手重重地打了一下厚重的墙壁,想:“庄可人在赌场内根本是故意输钱给我的!挑衅是演戏,摊牌是伪装,那5000比索也是为了让我上钩才扔进来的,方瑜进啊方瑜进,你为什么会这么蠢?” 在刚才看到庄可人出场的那一刻时,方瑜进才终于察觉到自己在开局犯下了一个无比严重的失误,那就是自己虽然对听涛市队依然抱有警惕,但是这警惕心已经由于那天赌场的胜利出现了一丝裂缝,就是因为这一丝裂缝,才会有后面的种种失利,平时方瑜进的疑心比较重,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但由于他对庄可人的实力产生了轻视,所以就导致了现在的劣势。 方瑜进又一拳打在了墙壁上,方瑜进这一拳用足了力道,墙壁上都有灰尘簌簌下落,方瑜进咬着牙向:“那天在赌场内,庄可人也知道我是在试探他,所以他将计就计,刻意摆出一副弱智模样引我上钩,我居然真的就以为他不过如此。” 接着方瑜进就伸出手捂着脸想:“说了多少次,讲了多少遍,无论如何不能从表面上下判断,也绝对不能随便给别人贴上标签,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方瑜进并不恨庄可人,甚至都不讨厌他,方瑜进恨的是自己的大意。以前在学校时,方瑜进的同学就因为他的一些怪异举动对方瑜进随意地下评价,方瑜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里却十分瞧不起这群同龄人。没想到自己如今跟他们犯下了一样愚昧的错误,光是想到这一点,方瑜进都觉得如鲠在喉,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接着方瑜进就看了一眼自己隐隐作痛的右手,他的手背皮肤出现了破损,嫣红的血液在凸起的指关节上肆意流动,似乎是在嘲笑方瑜进的不堪,方瑜进摇头想:“我记得城西有医生的,去那里看一看吧。” 方瑜进走出了阴暗的小巷,顶着耀眼的日光向街边走去,方瑜进的脸始终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容。 原来自己也会轻率地下判断,方瑜进很讨厌这样的一个自己。 斯科特烟草工厂的事情解决后,烟草供货来源的问题已经无须担心,下一步就是扩大客户圈增大烟草的销量,第二天,方瑜进和端木琴在屈原号上向着勒冈苏前进。他们的船上还存放着五百盒“五更索魂烟”,这些都要以免费赠送的形式在勒冈苏进行投放。 望着碧蓝的大海,方瑜进忽然说:“端木,听说听涛市队就在勒冈苏,最近还打算回来,我们说不定会在这条航线上碰到他们。”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我在他们的商会内安插了一些探子,不能再让上次的事发生了,敌人的情报掌握得越多越好。” 端木琴又看了一眼方瑜进,说:“看得出来这一回的对手相当厉害啊,你比以前的比赛都认真了许多,上次看你这么专注还是在选拔赛跟楚纪对决的时候。” 方瑜进“啊”了一声,然后就转头说:“怎么会?我以前的比赛也很认真的啊,我每一局都是想赢的。” “你只是想赢比赛而已,因为那个赢了可以赚钱。这一回却又不一样,你现在应该已经对赢庄可人这件事产生了一定的执念了,其实你才是我们三个中最不开心的那一个吧?我就问你,如果这一场比赛无关进入联赛资格的话,你是会随随便便地打,还是说依然要全力以赴?”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才终于点头说:“你说得对,端木,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看淡胜负这些东西了,现在才知道自己依然是一个浅薄的人。没错,我确实是非常想赢庄可人,说实话,前四场比赛都让人有些提不起劲,作为对手的话庄可人是相当优秀的。” 在瞭望台的瞭望手忽然就大声呼喊:“不好了,提督,东南方向出现了利未安森号,是‘艾欧娜恶魔’巴瑞达克斯!” 方瑜进听瞭望手的声音发颤,其中带着一股浓烈的不安,他立即就望向东南方向,就看到一艘三桅宽身方帆船出现在海域上,这艘帆船体积巨大,气势雄浑,在它面前屈原号就如同一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孩童一样。 方瑜进看那艘大帆船帆布破破烂烂,船身也有不少修补的痕迹,明显就是一艘经历过不少海战的老船,船首是一个面貌狰狞的恶魔,而船上的帆布也画着两根交叉的骨头,上面则画着一个骇人的骷髅头,骷髅头的右眼处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方瑜进即便对航海并不了解多少,却也知道对方就是海域中横行的恶霸----海盗,端木琴也脸上变色,她立即就对着操舵手大声喊:“快他妈右满舵往西北方向跑啊!帆都给我拉满来!满帆前进!” 方瑜进望着那艘被称为利未安森号的巨型帆船,不安地问:“端木,那个是什么?” “那个……那个你看不出来吗?就是海盗啊,那个是艾欧娜海域上最臭名昭著的王八蛋海盗‘艾欧娜恶魔’巴瑞达克斯,听说他残忍成性,喜爱虐待俘虏,我们两有过仇怨,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是最好。” “结过仇?”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你……你以前被他抢过吗?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踟蹰的表情,她舔了一下嘴唇,不安地说:“我……这个……唉,我抢过他的副舰。” 方瑜进的脸立即就凝固住了,他“啊”了一声后,就指着端木琴大声说:“端木琴,你疯了吗?看到海盗不应该都有多远躲多远的吗?你居然还去抢他们?而且还是这片海域上最可怕的海盗?你这么自信,为什么不去征服世界啊?” “谁规定海盗就一定不能被抢了?我们有勇敢的水手,精良的装备,还有一个英明的我,完全具备了捕食者的所有要求,你不觉得我们不去抢掠一下很浪费吗?再说了,要打就要打所谓的‘最强’啊,跟一些孱弱的海盗过招又有什么意思呢?” 端木琴在说到“又有什么意思呢”这句话时,还摆开了双手手心做出了一个疑问的动作。 方瑜进指着端木琴的脸激动地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第八十四章 启航之路23 “这有什么不可理喻的?你是不知道,海盗的装备相当棒,每抢一次就等于发了一笔小财呢。” 方瑜进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才说:“你还……你还抢了不止一次啊?” 端木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就笑嘻嘻地打圆场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多劳者多得嘛,你看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受伤,就说明这个作战相当地成功啊。” “大姐啊,你不能只看到收益,而忽略了到背后的风险啊。这虽然只是游戏,但被海盗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你当初不是说过会收敛自己的冲动行为的吗?搞了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傻乎乎地遵守承诺,你还是依然在我行我素?” “我怎么不遵守了?”接着端木琴就指着身后的海盗船说:“我只挑能打赢的打,我也会判断出敌我实力差距的,这一次果断地选择转身逃窜了吗?” 方瑜进盯着端木琴的脸没有说话。 端木琴举起双手说:“好好好,是我错了,下次我会注意的,一定会管好自己的手,不再去做这种危险的进攻,再收敛一点行了吧?” 端木琴话音刚落,一名水手就高声声疾呼:“大家小心,有炮弹!” 在屈原号后面的利未安森号的船首炮立即就射出了一发炮弹,虽然没有打中船身,但却击中了屈原号左边的海域,溅起了一个高达三米左右的巨型水柱,冰凉的水珠四处飞溅,不少都落在了屈原号的甲板上。 端木琴回过头对着一名水手说:“我们不能这样只挨打不还手,我们的船不是有尾炮吗?干他娘的,让这群王八羔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忽然利未安森号的船首处多了一人,他嘹亮的声音立即就跨过海域,飘到了屈原号的上空:“端木琴你这个臭婊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方瑜进想:“这可是国家指定的比赛啊,让npc的嘴巴里出现脏话真的好吗?但是对方是海盗,指望他们谈吐文雅也挺假的。” 端木琴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单筒望远镜,将望远镜拉开,对准了利未安森号的船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性站在船首恶魔雕塑的头顶上,他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头顶还戴着一顶陈旧的黑色三角帽,一张方脸坑坑洼洼,右眼处还有一道拖得极长的伤痕,但右眼球却完好无损。 一名水手声音发颤地说:“那……那个是‘艾欧娜恶魔’巴瑞达克斯!”屈原号上不少水手听到这句话时,都发出恐慌的惊呼声。 端木琴的心跳也开始加快,她想:“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把他给干了,那我就是这片海域的最强了啊,以后大家听到端木提督这个名字都会吓得发抖的。” 方瑜进看端木琴面露微笑,双眸中已经燃起了战意,立马就站到端木琴的面前双手合在一起说:“我求你了,大姐,打之前你也看看对手是谁啊,那么大的一艘船,光是撞上去我们就会翻船的。” “方瑜进,战斗不仅仅是比实力,同时也比拼的是这里!”端木琴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大拇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比胸围?那你也必败无疑了啊。” “是他妈比斗志!斗志!有的时候战斗就是意志力的较量!妈的,我不该跟你这个老阴逼说这些东西的。” 就在这时,巴瑞达克斯响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端木琴你这个臭婊子听到了吗?你杀了我的船员,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即便你逃到世界的尽头去,我也依然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死去的船员!” 方瑜进愣了一下,转头对端木琴说:“你不仅抢了人家,还把船员给弄死了?” 端木琴摆了一下手淡然地说:“开玩笑,对敌人赶尽杀绝是最起码的尊重好吧?抱着饶对方一命这种想法反而是侮辱好吗?既然动了手当然就要往死里打了,这就是我的战斗哲学,既然开战就绝不能抱有留情的想法。” 接着端木琴就冲到了船尾处大声说:“别听这傻逼废话,直接干他一炮就行了。”然后端木琴就踢开了负责尾炮的水手,亲自将炮弹放进炮膛内,然后就点燃了引线射出了一发炮弹。 由于两艘船之间还存在一定距离,所以这一发炮弹也射空了,只是击中了利未安森号前方的水域,激起了一大片水花而已。 利未安森号上的海盗看到这一颗炮弹没有打中,都在船上发出了哄笑声,端木琴听到对方的笑声就感觉十分地不舒服,她高抬右手,竖起了中指说:“来呀,求你们打中我的船一炮好吧?求教育,求打爆!” 屈原号上不少水手都受端木琴高昂的声音所鼓舞,也都一起高声呐喊:“求教育,求打爆!” 方瑜进虽然也在船上,却没有受到其他人激昂的情绪感染,反而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方瑜进盯着利未安森号鼓起的帆想:“虽然船身比较大,但是似乎对方的帆吃风力更强,速度比我们快一些。” 接着一丝不详的预感在方瑜进的脑海中腾起:“如果对方的航行速度真的比屈原号快的话,他们一定会慢慢缩短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到时候还是无法避免一战,怎么办?性能上的劣势该如何弥补呢?会不会还存在着除航速外的其他不安定因素?风向?射程?暗礁?天气?” 方瑜进思索了一会后,就走到还在激情四射地嘲讽对面的端木琴身旁,说:“端木,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感觉对面那艘船的速度比我们快,这样拖下去的话局面会对我们不利,你怎么说也算是这游戏内的航海老手了,有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吗?” 端木琴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边飞溅出来的口水,随后她就望了一眼脚下的海面,忽然就注意到两艘帆船之间的距离确实是拉近了一些,端木琴原本躁动的情绪立马就冷却下来,她也注意到,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近。 端木琴望着海面托着下巴没有说话,接着她就转身对身后大吼大叫的水手说:“你们这群小垃圾别他妈叫了好吗?把船上不重要的东西全他妈给我扔了!同时给我右舷下锚,大家都抓稳了!” 方瑜进好奇地问:“端木,什么叫右舷下锚?” 端木琴在脑中搜索了一番词汇后就说:“你就当是海上的急转弯漂移吧?你也抓稳点,我到时候可不会下海去捞你。” “你不是不会而是不能吧?你不会游泳的吧?” 端木琴瞪了方瑜进一眼说:“人类是陆行生物!为什么要去学游泳?好好的陆地不待着,跑去水里面浪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按照端木琴的命令将铁锚扔进了海洋内,这附近一带的海域并不深,铁锚立马就砸到了海底的陆地上,在满是泥沙和鱼群的海底快速划动,很快铁锚就勾在了一块海底岩石上,连接着巨锚和船身的绳子立即就开始绷直,屈原号同时承受绳索拉扯的力道和航行的惯性,船身立即就开始大幅度地转向。 屈原号的右侧被绳索拉动,船身也开始向右方倾斜,端木琴也大声说:“你们他妈的快给老子转帆!现在的方向已经差不多了,把锚绳割断!” 一名水手用匕首将连接着铁锚的绳索割断,船身失去了绳索的牵扯力,立马又开始向左方猛烈地倾斜,不少船上的水手都无法在这种剧烈的左右摇摆中控制身体的平衡,直接就摔倒在屈原号的甲板上。 这时屈原号经过了一个将近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航向几乎跟原来完全相反,利未安森号的海盗也都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也手忙脚乱地开始控制船舵转向。 看到这幅景象时,端木琴就立即冷笑了一声,因为她知道越是庞大的船只,其灵活性也就越差,等到利未安森号摆正方向的时候,屈原号早就破涛离开了。端木琴得意地说:“方瑜进,今天这一战的标题就可以叫‘端木提督智戏傻儿海盗’。” 方瑜进无奈地说:“大姐,如果没有某个人提醒你注意航速差距的话,你现在还在喷他们呢。” 端木琴点头说:“对啊,嘲讽这种事怎么能停呢?可惜这游戏里不能打问号,不然就直接甩一个问号给他们啊。” 接着端木琴就走到屈原号的右舷处,对着利未安森号大声说:“乖孙子,快来追我啊!刚刚不是很牛逼的吗?你丫不是很能耐的吗?说话呀,哑火了?”端木琴中气十足,整片海域都回荡着她的骂嚷声。 方瑜进摇头想:“这女人的素质极其低下。” 忽然一支钩爪就从利未安森号上急速飞来,落在了屈原号的甲板上,接着绳索开始绷直,钩爪就牢固地钉在栏杆上。 方瑜进和端木琴都脸上变色,与此同时,又有两支钩爪飞了过来,死死地勾在屈原号的身上,屈原号与利未安森号立即就多了三根绳索彼此相连,屈原号原本转向后速度轻快,这时航速立马就慢了下来。 端木琴当机立断,转身对着水手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些东西割断啊!还等着他们拉我们过去是吧?” 不少水手立即跑到屈原号的栏杆旁,取出腰间的匕首要将绳索割断,但两声枪响后,立即就有两名水手中弹倒在地上,端木琴望着远处的利未安森号惊讶地想:“不会吧,钩爪和燧发枪的射程都这么远吗?这群海盗的装备未免也太好了吧?” 同时利未安森号上的海盗们就开始合力拉动绳索,屈原号又开始向右侧倾斜,两艘帆船迅速靠拢在一起,虽然屈原号上的水手将钩爪绳子割断,但利未安森号上却又有源源不断的钩爪向着这边飞了过来。利未安森号无论是装备、船型还是人手数量都凌驾于屈原号之上,屈原号上的水手虽然在竭尽全力地割断绳索,但两艘船的距离却还是越来越近。 等到屈原号已经进入了利未安森号的有效射程内时,巴瑞达克斯就大声说:“开火!”巴瑞达克斯右舷的大炮都射出了炮弹,几乎全都打在了屈原号的船身上,这艘双桅三角帆船身上立即就多了好几个窟窿。 在船身遭受炮击时,方瑜进能十分清晰地感觉到脚下传来的一阵阵晃动,方瑜进不得不抬起双臂挡住自己的脸,以防止随着炮火飞溅的木屑击中自己的脸。 端木琴当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就一味挨打,她也早就命令水手去大炮处填充炮弹准备射击,在利未安森号刚射击完毕时,屈原号也迅速开始反击,在一阵阵开火声中,利未安森号也中了好几发炮弹,由于猛烈的开火导致两艘船之间白烟四溢,彼此间的船员都无法看清对面船的躯体。 方瑜进拍下了落在头发上的木屑,焦虑地想:“不行,这种换血的打法绝对是我们吃亏,那艘大船的装甲肯定比我们强,我们一定是先沉船的那一个。怎么办,我和端木弃船乘小艇逃跑?可一旦屈原号被击沉了的话,对面那艘性能优秀的海盗船完全可以迅速找到并抓住我们。” 方瑜进立马就开始眺望四周,为他们的逃跑做准备,方瑜进左望右看,想:“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我和端木就找机会躲在那里等待救援,虽然可能会饿死,但总比落在海盗手里强。” 方瑜进立马就捕捉到西南方向出现了一艘大帆船,这艘帆船上也配备有大炮等武器,而且船身宏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船只。但方瑜进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因为他看到了那艘船上的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两片面包夹着肉饼和蔬菜的简略图画,方瑜进知道那是庄氏商会的旗帜。 第八十五章 启航之路24 吴举取出了单筒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局势,他惊讶地说:“咦,那旗上画了个柠檬,那不就是端木商会吗?哈哈,太好了,他们的对手我可是认识的,那是这片海域上最凶狠的海盗巴瑞达克斯,静炎市队这回可有苦头吃了。” 庄可人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艘船,他问:“那个叫巴瑞达克斯的海盗很厉害吗?” “呵呵,何止是厉害啊?他是这片海域上的老大啊,就连其他的海盗听到他的名字也都会吓得发抖,即便海军也拿他没有办法。看来这一局比赛是我们赢了,即便端木商会的船再厉害那也毕竟是商船,也绝对不会是利未安森号的对手。”吴举说完后,脸上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对水手下达命令,现在就对着那艘海盗船直接撞过去。” 吴举愣了一下,转头说:“……可人,你他妈没在开玩笑吧?我都忘了你这家伙不会开玩笑的,你别搞我啊,你这样斗五斗六干什么?撞过去有什么好处?现在就应该在远处隔山观虎斗才对啊。” “但是撞过去的话,好像会比较有意思一些,我进了这游戏这么久,还没有经历过海战呢。”庄可人若有所思地说。 “这不是游戏,这是比赛啊,你要认真点啊,你这样热昏会葬送掉咱们的优势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吃饱了没事做去趟这个浑水呢?” “这是队长的命令。”庄可人淡定地说。 吴举一张脸涨得通红没有说话,接着他就指着庄可人的脸大声用听涛市的土话骂道:“拧的弄算无路道粗啊,小赤佬(认得你算我倒霉,小鬼)!” 在听涛市队内,别说是调侃开玩笑,即便是用难听的言语辱骂庄可人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哪怕他就是队长。吴举这种性情暴躁的人冲动时往往口不择言,头脑一发热什么糟糕的话都说出来了,庄可人虽然是队内领袖,拥有着其他所有队员的生杀大权,反而却常常挨骂受批评,听涛市内不少市民都知道,这位16岁的队长当得相当没面子。 但庄可人在其他方面却又非常麻烦,那就是他一旦决定的事往往难以更改,不仅仅平时非常不听劝,而且违抗他的命令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以前听涛市队内有一名队员能力优秀,而且还是庄可人最好的朋友,但就因为在一场比赛中对庄可人的命令执行地不够彻底,比赛结束当天就被赶出了队伍,吴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替补进来的。 在吴举骂完之后,庄可人脸上也毫无愠色,依然还是那张不温不火的平淡表情。吴举叹了口气,接着就迅速对着船内的水手大声说:“转舵对准那艘海盗船的左舷撞过去,谁敢提出一个不字,我就开枪打死他!” 船上的水手虽然惊慌,但还是立即开始执行吴举的命令。 庄可人和吴举所乘坐的巨型浆帆并用船“申泸号”,立马就迎风前行,向着利未安森号笔直地撞过去。 方瑜进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构思如何将听涛市队也牵扯进来,现在自己这一方已经陷入了劣势,多一个变数出现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方瑜进在看到听涛市队的船直接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向着海盗船撞过来时,顿时就满头雾水,方瑜进张大了嘴想:“怎么回事?在远处静观其变才是上策啊?他们怎么会选择在这种暧昧不明的局势下冲进来?这一步的意图我真的是一点也看不懂了,难道庄可人的谋略已经远在我之上了吗?” 申泸号势如破竹,就像是一辆夹带着风雷之势的攻城车撞向了利未安森号,利未安森号受到如此猛烈的撞击,整艘船在海面上平移了一段距离,同时船身也在剧烈摇晃,上面的海盗都有不少发出了惊呼声,在颠簸中摔倒在甲板上。 申泸号也受到了反作用力,不过船上的人早有准备,所以没有像利未安森号上的海盗一样狼狈,都在震荡中稳定住了身体的平衡。 利未安森号的船长巴瑞达克斯跑到左舷处暴跳如雷地说:“你们是谁?居然还敢在艾欧娜海域上向我巴瑞达克斯发起进攻,你们不认识这张旗帜吗?还是希望我的佩刀来给你们的脖子止一止痒?”巴瑞达克斯声如洪钟,胡子似乎都要竖起来,明显已经是十分气恼。 听涛市队的这一下撞击吸引了利未安森号上大部分海盗的注意力,方瑜进这一边所承受的压力立马就小了许多,端木琴立即就对水手下达命令:“快点把绳子全都割断!不然大家都活不了!” 水手们连忙割断了连接着两艘船的绳索,屈原号立即又恢复了自由,一名水手问:“提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趁这个机会赶紧逃吗?” “逃什么?”端木琴脸上露出了笑容说:“现在利未安森号遭受到左右夹击,它已经是一头待宰的小羔羊了,这一战就是我们名扬大海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今天没有死,就必将会成为传奇!” 端木琴这一番话说出口后,船上的水手们的情绪也都振奋起来,他们都举起手高声呐喊:“成为传奇!” 方瑜进似乎是失去了热血沸腾这个机能一样,他是唯一一个对端木琴的话根本就不为所动的船员,但他却也觉得应该继续战斗,而不是立马调转船头逃跑。因为方瑜进并不希望抛下听涛市队,让庄可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海盗手上,他还是盼望着能和庄可人再继续交手。 接着端木琴就大声说:“继续扬帆前进,然后转向到利未安森号的船头处发动炮击!今天就要用这群畜生的血来染红我们的旗帜!” 在古代的海战中,最主要的武器就是大炮,由于帆船的侧面装载大炮数量最多,就导致当船身的侧面面向敌人时,大量的大炮都能对准敌人进行射击,所能造成的杀伤力也就能做到最大化。而船头和船尾虽然也有尾炮和船头炮,但数量少得可怜,撑死了也就一两挺,火力远不如侧面强。由于这一个特点,就衍生出一句简单实用的海战游戏金句:如果你的船舷总是对着敌人的船头或船尾,十有八九是你赢。 屈原号迅速绕到了利未安森号的船头处,端木琴看位置已经合适了,就高声大喊:“开炮,干他娘的!” 早已蓄势待发的水手们立马就点燃引线,大量的炮弹倾泻而出,轰炸在利未安森号宏伟的船头上,船首处的那个狰狞的恶魔像立刻就被炸残了头颅,两只眼睛和鼻子的部分都被炸飞,只有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留在船首处。 巴瑞达克斯烦躁地看了一眼屈原号,大声骂道:“我一定要将这群家伙的尸体吊在船上泄愤!你们现在立即拿起枪去船头反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这样嚣张下去了!” 于是利未安森号上的许多海盗都拿起燧发枪,跑到船头处开始射击,利未安森号上装备充足,所以每个海盗都能配备一把燧发枪还有的多。 屈原号继续用大炮轰击,而利未安森号上的海盗也都开枪射击,射击声和炮火声充斥在海面上方,很快就有几名水手和海盗落水身亡,端木琴也有些手痒,就立马抢过身旁一名水手的燧发枪,对准利未安森号上的一名海盗射击。 端木琴是端木启的姐姐,在射击方面上也丝毫不逊色于弟弟,随着一声枪响和喷涌而出的白烟,端木琴所瞄准的那名海盗立马就带着惨叫声摔下了船,端木琴就大声说:“送?喜欢送人头是吧?继续送啊,来多少我杀多少!还他妈艾欧娜海域最可怕的海盗,滚回家吃奶去吧!” 方瑜进想:“她的嘲讽比她的弹药更厉害啊。” 端木琴在说完之后,又接过了身旁的水手递来的一把填充好的燧发枪,她又开枪将利未安森号上的一名海盗给射伤,在等待着填充燧发枪的这段时间,端木琴又对着对面大喊:“海盗还他妈打不过商船,丢不丢人?叫毛叫啊?”端木琴在喊话的同时,枪法上也并不松懈,又将对面的一名海盗射杀了。 端木琴的骂嚷声一阵阵地传到海域的上空,利未安森号内的海盗气势也变得有些萎靡。反而是屈原号这边士气高涨,不少水手都跟着端木琴一起喊:“叫毛叫啊?叫毛叫啊?” 利未安森号上只是在用燧发枪射击,而屈原号确是实打实的火炮轰炸,火枪的威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火炮,屈原号自然就在交火中稳占上风。在一阵阵的轰击声中,利未安森号的船头被炸开了两个大洞,还有不少海盗中炮身亡,尸体就在海面上漂浮,蔚蓝的海洋上很快就有浓厚的血色迅速弥漫开来。 利未安森号虽然船坚炮强,但要同时应付两艘船的围攻还是有些吃力,虽然船上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海盗,但游戏内贪生怕死这个思维设定的执行等级非常高,不少海盗看到有不少同伴都命丧黄泉,顿时就战意全无,一名受伤了的海盗捂着流血的伤口跑到巴瑞达克斯面前哀求说:“船长,我们还是投降吧,对方的实力一点也不弱,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都会死光的!” 巴瑞达克斯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甲板上寒光一闪,那名水手的脖子就多出了一道伤口,他捂着喉咙发出了“嗬嗬”的哀呼声,但血液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内喷涌而出,那名海盗瞪大了眼睛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最后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巴瑞达克斯高举起沾血的佩刀大声说:“谁再敢说投降,我就再给他的脖子也来一刀,让他尝一尝我这把宝刀的滋味!”海盗们都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开口。 屈原号上,一名水手跑到端木琴面前说:“提督,我们的炮弹都用光了,是不是要用其他的东西代替炮弹?船上还有一些碎玻璃和钉子铁片。” 端木琴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利未安森号观察形势,她看到船上不少海盗都面如土色,明显已经失去了斗志,现在冲上船去进攻是相当好的选择。 端木琴就拔出腰间的刺剑大声说:“不用了,你叫上兄弟们,大家一起冲过去,趁这个好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少水手跟在端木琴的身后,抓着绳索跳到利未安森号上,端木琴站在甲板上大声说:“你们这群海盗都听着!如果愿意投降我就既往不咎,绝对不会追究你们的恶行。但如果还敢负藕顽抗,有多少杀多少,一个也别想跑得了!” 方瑜进想:“是负隅顽抗好吧?没文化就不要说四字成语了。” 许多海盗听到端木琴的这番话,顿时都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端木琴对着巴瑞达克斯看了一眼,想:“只要能先把这个海盗头头给解决掉,这群海盗自然就会老老实实地投降。这个老逼不死的话,这场战斗就绝对不会结束。” 巴瑞达克斯看端木琴目露凶光,立马就举起佩刀向着她冲过来说:“你这个臭婊子,我一定要将你的人头挂在我的船头上!” 第八十六章 启航之路25 “叮”地一声,端木琴的刺剑和巴瑞达克斯的佩刀就交锋在一起,端木琴虽然只擅长拳脚功夫,但她反应灵敏,身体协调能力足够出色,再加上平时航海无聊时就和水手们斗剑,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所以她在用剑作战上也并不生疏,反而还用流畅凌厉的剑术和巴瑞达克斯斗了个旗鼓相当。 巴瑞达克斯挥出一刀,砍向端木琴的头颅,端木琴立即就低下了头,同时又挥剑刺向巴瑞达克斯的胸膛,在巴瑞达克斯慌张地后退的同时,端木琴又迅速变招抢攻,抖动手腕,继续刺向巴瑞达克斯的小腹和大腿处,巴瑞达克斯连忙挥刀防守,将端木琴刺过来的剑挡开。 双方拉开了一段距离后,端木琴就举起了刺剑对着巴瑞达克斯笑着说:“就这点本事吗?看来游戏制作组对战斗智能的制作不是很用心啊。” 刚才的交锋虽然只有两三招,但端木琴也摸清了巴瑞达克斯的实力底细,对方就比上次来闹事的那个叫查理的流氓头子水平强一些,虽然力气大速度快,但出招呆板不够灵活,端木琴想:“接下来就慢慢加强攻势,想办法把他的破绽给逼出来就行了。” 巴瑞达克斯大吼一声,接着就挥刀对着端木琴劈了过来,端木琴侧身让开,出剑刺向对方的手腕,巴瑞达克斯向右边避开,端木琴却又挥出一剑撩向他的脸庞,巴瑞达克斯连忙挥刀砍向刺剑,两把武器撞在一起,又发出了一声兵铁撞击的清脆声响。 端木琴握着剑柄的五根手指立即松开,原本握在手上的刺剑就笔直地往下掉落,接着端木琴就左手向上抄起,在接住刺剑的同时又挺剑向前刺击,这一下进攻来得太过突兀,巴瑞达克斯脸上立即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巴瑞达克斯立马就通过歪斜身体躲开了这一剑,但他在行动前端木琴就已经读出了他的下一步动作,端木琴在招数还未使完时也迅速变招,左臂挥动,冰冷尖锐的剑尖立马就扎进了巴瑞达克斯的肩膀内,端木琴向上挑动剑尖,在巴瑞达克斯的肩膀处制造出了一个长约6、7厘米的伤口。 巴瑞达克斯即刻后退,与端木琴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右肩处的伤口口子太大,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出,将他穿着的黑色长袍染红。巴瑞达克斯抬起左手将伤口捂住,脸上也充满了迷茫,似乎是还无法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端木琴刺中一样。 端木琴将刺剑从左手扔到右手上,她用滴血的剑尖指着巴瑞达克斯说:“你的身手还不错呀,不愧是一艘海盗船的船长,居然在我快要刺中你的脸的时候就侧头避开,弄得我只好攻击你的肩膀。不过下一回我一定会拿捏好准度的,接下来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怎么样?是不是要投降呢?” 巴瑞达克斯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大吼一声说:“别太得意了,你这个贱人!我要你的命!” 接着巴瑞达克斯就举着刀冲了过来,端木琴看准他冲刺的动作,就在闪避的同时又反攻出一剑,直接就刺进了巴瑞达克斯握刀的手腕里,巴瑞达克斯惨呼一声,握着刀的右手立即就松开,佩刀直接掉在利未安森号的甲板上。 就在端木琴还要继续进攻时,巴瑞达克斯突然从怀内取出了一只吹箭筒,放在嘴前用力吹气,一支染着紫色毒剂的吹箭就向着端木琴的脸疾速飞过去,吹箭是利用空气加压所射出来的箭,射速丝毫不逊色于弓箭,甚至在短距离内比弓箭还好用。 这时端木琴与巴瑞达克斯的距离极近,而且端木琴握剑的右手也已经伸出去了,想要挥剑将吹箭挡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忽然端木琴的左手就直接抬起,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悬在脸庞前做捏住的动作,那支吹箭的尾端就恰好就被端木琴用左手给掐住,吹箭头就在离端木琴的额头处几毫米的地方被硬生生地给截住。 巴瑞达克斯脸色苍白,他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地说:“这……这……” 端木琴其实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她的反应力虽然已经捕捉到了吹箭的攻击轨道,但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做。左手之所以会抬起来,完全就是身体在遵循着本能在行动。端木琴看到吹箭箭头颜色鲜艳的毒液,才紧张地喘了两口气想:“真他妈好险,幸亏我够强。” 然后端木琴的左手用力地向下甩动,她手上捏着的那支吹箭就伴随着“噗”地一声响重重地钉进了木质甲板上,端木琴用剑指着巴瑞达克斯的脸说:“看来你的招数也差不多使完了,还有新招数吗?” 巴瑞达克斯连忙就捡起了地上的佩刀,仓皇地举着刀说:“还没完呢,我不会认输的!” 接着巴瑞达克斯就高举起佩刀说:“我今天也不打算赢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端木琴看他双眼通红,神情激愤,就知道这一下攻击恐怕不容易抵挡,以前在老家打群架时,有的人在受伤后反而越战越勇,在情绪的加持下变得更加凶猛是常有的事。 端木琴把剑举在面前想:“这家伙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了,想办法在他的攻击中寻找破绽反击吧。越是冲动,破绽也就越大。” 忽然一把双手剑就架在巴瑞达克斯的脖子上,跟着剑身抽动,巴瑞达克斯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个血流不止的伤口。 巴瑞达克斯捂着溢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端木琴就看到吴举握着一把淌血的双刃剑,他得意地说:“怎么样,端木队长,你这回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端木琴对吴举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无比反感,她皱着眉说:“把他打伤的人可是我,你就跑来背后偷袭最后一下,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欠你人情?我欠你妈了个逼。” 吴举本来就脾气不好,听到端木琴这一番劈头盖脸的痛骂当然就不会有好心情,他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阴沉,说:“如果不是我们开船撞过来救你们的话,你们现在早就被这群海盗给抓住当俘虏了,真是的,早知道就该看你们死的。” “为了别人的感激而施恩真的是挺恶心的。我从头到尾可没要求过你们过伸出援手,而且这群海盗这么窝囊,我们静炎市队对付他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你们居然跑过来还抢了我们一份功劳,看来你们已经做好了会被我给打死的觉悟了吧?”端木琴说完后,忽然就用刺剑挥向吴举的脸。 吴举连忙就抬剑防守,端木琴说:“啧啧啧,步伐这么差,反应还这么慢,看来你的底子也不怎么样啊。” 吴举立马就挥剑刺向端木琴的左臂,端木琴抬剑挡开了这一击,接着就又顺势刺向吴举的喉咙,吴举后退一步说:“也好,正好我也想和你交交手,今天就让这场比赛在这里结束好了。” 紧跟着吴举就取出一颗烟雾弹扔在了地上,轰地一声响后,灰色的烟雾就瞬间腾起,将端木琴眼前的视野遮盖住,端木琴连忙往右边跳动,在这种视线受阻碍的战斗中,站着不动就等于自杀,端木琴迅速闭上了眼睛,依靠听觉来捕捉敌人的位置。 但进入端木琴耳朵的只有四周水手和海盗的叫嚷声和冷兵器的撞击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燧发枪射击的声音,端木琴无法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辨认到吴举的脚步声,端木琴想:“这家伙说不定是在故意放慢步伐,以做到不发出声音进行移动。” 端木琴立即就挥动手中的刺剑,不断在前方进行扫荡,一旦吴举靠近端木琴,肯定就会先被刺剑给打中。 端木琴一边挥动刺剑进行试探,一边慢慢移动脚步扩大自己的搜寻范围,在一片黑暗之中,端木琴忽然就感觉到刺剑撞击到了一个铁器,端木琴没有进行进攻,而是迈动步伐,保证刺剑的剑身一直都黏着那把剑,在这种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一旦进行声势较大的进攻,肯定就会被敌人探知出位置进行反击,端木琴长期跟方瑜进相处,不知不觉间想法也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 端木琴始终都没有急躁,而是一直保持着刺剑黏着对方那把剑,只要一直保持着知晓对方剑的位置,至少可以做到不被偷袭,但对方的站位就难以知晓了。 端木琴想:“在正常的比剑中,往往人就站在剑后面,但现在情况特殊,那个狗逼说不定也跟我一样,在故意斜握着剑等我上钩。”端木琴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剑后面当靶子,她一开始就故意将握剑的角度斜了几十度,让吴举无法掌握到她确切的位置。 端木琴不止脚步放慢,一声也不敢吭,在这种靠听觉决定胜负的局面中,一旦主动发出声音来无异于自杀,端木琴耐着性子慢慢挥剑,想:“这家伙的耐心可也真好,居然还他妈不进攻。” 忽然间端木琴就听到那把剑顺着自己的刺剑向下劈砍,目标似乎就盯准了自己的手腕,端木琴连忙扭剑将这一下劈击给荡开,同时她脚步也没有停止行动,想:“好极了,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就在端木琴往左边移动时,她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端木琴想也不想,几乎就是下意识地用手肘撞击敌人,跟着又挥掌往上空平切,希冀能捕捉到吴举头部的位置。 在咏春拳中,存在着一种叫做“听桥”的功夫,虽然名字中带一个听字,但这并不是依赖听力的技法,而是主要靠触感和灵敏度。在手臂接触到敌人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做出相应的动作进行反击,没有良好的基础和长年的练习是无法使出这一招的。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这一招却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吴举也立马用右臂进行攻击,跟着左手也挥拳抢攻,两人在顷刻间就过了好几招,但哪里知道端木琴打到一半时就忽然后退,用刺剑进行刺击,拳头终究难以与铁器抗衡,这一剑正好就扎中了吴举的右臂,吴举惨叫一声,随后就迅速后退。 端木琴听到吴举逃跑的脚步声后,就即刻按照脚步声追击过去,很快端木琴就跑出了烟雾的覆盖范围,就看到吴举在甲板上背对着自己奔跑,端木琴扔出手中的刺剑,刺剑就像是从弓中射出的羽箭一样,正中吴举的后背,吴举就捂着腰倒在了地上。 吴举转过身用双手剑指着端木琴愤恨地说:“你好卑鄙,是不敢在拳脚上和我争个高低吗?居然交手到一半就突然用兵器,你这样也算是习武之人?” 端木琴笑了一声说:“那又怎么样?你手上也有剑,你自己不用怪得了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端木琴心里却也有些惭愧,虽然双方没有明文规定,但在拳脚搏击中突然用上兵器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做法,端木琴想:“我他妈受了那个人渣影响,也开始变得有些阴险了。” 接着端木琴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燧发枪指着吴举说:“胜负已分,你说的没错,看来比赛是要结束了。” 这把燧发枪已经射击过一次,还没有补充过弹药,所以并不能进行射击,不然端木琴早就在刚才和巴瑞达克斯的决斗中用上这个武器了。但端木琴也就是用它来摆摆样子,果不其然,在端木琴掏枪的同时,吴举顿时就面如死灰。 端木琴笑着说:“好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你现在投降,叫你这边的水手都乖乖住手,我不介意放你们离开,毕竟这场比赛咱们两队还有得打,我队伍内的副队长可还是盼望着和你们的队长交手呢。第二也很简单,那就是被我给一枪打死,大家不死不休,就在今天分出胜负……” 端木琴话音刚落,忽然就有一把匕首刺中了她的后背,端木琴猝不及防下遭受了这一记暗算,立马就捂着腰肢向前迈了一两步,她不敢相信地回过头,就看到有一名满脸怨毒表情的水手站在她的身后。 那名水手抬起手,撕下了脸上的胡子说:“端木会长,没想到我就在你们的船上吧?” 在这名水手卸下了伪装后端木琴就瞬间认出了他,端木琴不敢相信地说:“斯科特?你他妈……你他妈怎么会在这儿?” 第八十七章 启航之路26 斯科特冷笑一声说:“没错,就是我,我潜伏进你们船上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为的就是今天!” 端木商会的规模扩大,人手自然也是越招越多,以前屈原号上也就二十来人,后来船上的事务越变越多,也就慢慢扩充到五十人左右,端木琴虽然是屈原号上的船长,但也不可能船上五十几人全部都了解其底细,没想到就让斯科特浑水摸鱼,他居然偷偷地进入了船上。 端木琴摸着扎在后背的匕首想:“我还以为那天这家伙只是在随口说说,没想到是来真的。这游戏里居然还有仇恨值设定,这他妈不是商贸海战类游戏吗?” 忽然间端木琴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左跳了一步,正好就躲开了吴举挥过来的一剑,端木琴的移动造成了背后伤口的撕裂,一阵剧痛在她的后背蔓延,端木琴皱着眉想:“糟糕了,背负这个伤的话是无法继续战斗的,我得赶紧回船上找船医进行包扎才行,不然在这样拖下去我说不定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端木琴一边想,一边回头望着身后的屈原号,吴举看出来了端木琴的心思,他立即就想到:“她想要逃跑!” 端木琴迅速钻入了身旁的烟雾中,闭着眼睛向屈原号的方向冲刺,吴举没有急着去追,而是将烟雾中巴瑞达克斯的尸体拖了出来,对着利未安森号上还在争斗中的水手和海盗大声说:“大家都快点住手!你们的船长已经被我杀死了,这艘船已经被我俘虏了!再进行多余的斗争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第一个住手的就是申泸号上的水手,利未安森号上的海盗看到自己这边的船长被杀死时,也都斗志消散,纷纷都扔下武器投降,而屈原号上的水手则都在茫然地寻找端木琴的身影。 吴举继续说:“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只剩下屈原号上的那两个家伙了,但我只找端木琴和方瑜进的麻烦,屈原号上的其他水手如果愿意向我投降,我一定不会追究。” 接着吴举就又大声说:“而且,如果有谁能够杀死端木琴或者方瑜进,将她们的头带过来给我的话,我重重有赏!端木琴的人头我悬赏十万比索,方瑜进的人头八万比索,不管拿来人头的人原来是屈原号上的水手还是这艘船上的海盗,我全都不会计较!” 水手和海盗在海上打拼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一个利字,听到十八万比索这个金额时,船上不少npc顿时都红光满面,很多npc都举起武器大声说:“抓住端木琴和方瑜进!” 原本是屈原号上的水手都有些踟蹰,吴举立即又说:“如果谁还敢反抗亦或是站在端木琴那一边!我就让他身首异处!屈原号上的水手和海盗们以后都跟着我干的话,每个人我都会打赏500比索!”不少端木琴手底下的水手听到500比索这个奖赏时,心里都有些动心,而一些对端木琴忠诚的水手也都无奈地选择了沉默。 屈原号和利未安森号距离非常近,而且吴举说话的声音非常大,所以方瑜进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看利未安森号上不少npc望向自己时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立即就下达命令说:“转舵!快点转舵离他们远些!” 方瑜进话刚说完,突然身旁一名水手就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方瑜进挥出了一刀,方瑜进早就想到自己这边的水手也会叛变的可能,他迅速后跳,躲开了这一刀。 那名水手目露凶光,指着方瑜进大声说:“你们快抓住他啊!只要把这家伙交上去,咱们哥几个平分八万比索啊,那得是多少钱啊?” 一名水手严厉地指着那名持着匕首的水手说:“你这样见利忘义,也算是海上男儿?端木提督平时对我们如何,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名握着匕首的水手舔了舔嘴唇说:“都十八万比索了,还要什么良心?端木琴那个贱人平时对我们又打又骂,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天正好拿她的人头来换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方瑜进摇头想:“端木琴,你看看你平时都造了什么孽。居然还打骂下属?” 这个念头刚在方瑜进的心中一闪而过时,忽然就有一名水手紧紧地抱住了方瑜进并激动地说:“我抓住他了!快点捅死他!” 那名持着匕首的水手刚要冲过来时,就被刚才那名义正言辞的水手给拦住,两人立即就扭打在一起,接着又有一名水手掏出了腰间的佩刀,带着歉意对方瑜进说:“对不住了,副会长,如果不把你的人头交上去,我们整艘船的人都会死的!我不想死啊!” 方瑜进连忙用力挣扎,但他这幅成天待在办公室里的身体如何对抗得了海上航行的水手,方瑜进用力挣扎了几次都无功而返,那名脸上带着歉意的水手立即就举刀向方瑜进冲了过来,而方瑜进行动被控制住,别说移动,就连最基本的招架之力都没有。 眼看那名持刀水手就要砍中方瑜进时,端木琴就从利未安森号中的烟雾冲了出来,她抓着缆绳从利未安森号上飞到屈原号上,接着就抬腿用黑色的航海靴踢击,将那名持刀的水手给踢倒在地。 那名挟持着方瑜进的水手看到端木琴出现时,瞬间就身体抖了一下,说:“提、提、提督,你、你回来了?” 端木琴瞪了一眼那名水手:“还不快点松手?” 那名水手连忙放开了方瑜进,并立即就跪在地上对着端木琴磕头说:“我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提督你一定要原谅我啊!”就连那名持匕首的水手也都立马流着眼泪道歉。 方瑜进揉动着自己的肩膀想:“不只是乐央,居然就连npc也不怕我?” 端木琴转头对着操舵手大声说:“现在别他妈啰嗦了!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赶紧转舵,如果事后我们能逃脱的话,每个人我赏他个1000比索!即便是叛徒也不例外!” 方瑜进负责管理商会内的运作,对钱的数目十分敏感,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但方瑜进还是下意识地想到:“那我们至少要出两三万比索啊。” 屈原号刚要开始转向时,船的右舷处就遭到了猛烈的撞击,整艘船都开始剧烈地颠簸,方瑜进没有站稳,直接就摔倒在地上,端木琴的下盘功夫十分好,所以她丝毫不受影响,端木琴转头望向右舷处时,就看到利未安森号的船头已经撞了过来,船上还有不少海盗和水手在对着他们大吼大叫。 端木琴捂着额头想:“糟糕了,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我们要逃跑的难度实在太大了,该怎么办?” 一名浑身湿透了的水手慌张地从船舱内跑出来,喘着气说:“不好了,不好了,提督,我们的船底被他们用撞角给撞出了一个洞,海水全都进来了!” 撞角是装在船首底部的一种攻击装置,专门用在船头的冲撞攻击上,用途就在于将敌船底部撞出一个洞使海水溢入,比起被炮击,船更害怕的是底部进水,因为遭受炮击还有一些生机,但船内一旦大量进水,即便是机能再优秀的船也难逃沉没的结局。 端木琴顿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头脑有些晕眩,她扶住了一旁的桅杆想:“也就是说再过个一段时间,屈原号就真他妈的船如其名了,乐央你这个小贱人!” 很快又有十几名海盗和水手抓着缆绳飞跃进了屈原号内,开始与屈原号上的水手开始搏斗,厮杀声和叫嚷声在屈原号的甲板上响起,很快就有好几名水手海盗受伤倒地,屈原号的木板上眨眼间就多了几抹血迹。 方瑜进眼看利未安森号上有源源不断的水手和海盗攻了过来,自己这一方的兵力数量远不如敌人,敌众我寡,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由得心里无比焦急,方瑜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要冷静,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回局面呢?抓住对方的主将进行威胁?乘坐小艇逃跑?用金钱鼓励海盗转变阵营?还是……” 就在方瑜进陷入沉思的同时,忽然就有一名海盗举着刀向方瑜进冲了过来,端木琴也迅速冲过来攻击那名海盗的颈脖,然后又对着海盗的小腹进行猛攻将他制服。 那名海盗虽然受伤倒在了地上,但端木琴由于背上有伤,所以也并不好受,刚才的一番剧烈运动又撕开了她的伤口,端木琴捂着背部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就有些体力不支,步伐也有些摇摇晃晃。 方瑜进看端木琴快要倒地,连忙就冲过去扶住了她,方瑜进看着端木琴一张俏丽的脸血色全无,他想:“端木现在已经无法构成战力,依靠她来抓住吴举或庄可人这一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眼看船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惨叫声越来越大,屈原号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流成河的海上地狱,方瑜进也知道这局面容不得自己细想,他需要当机立断。方瑜进连忙就伸手摸进端木琴的裤子口袋内,接着就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凤尾螺螺号,这是上次在总督府中可可卖给两人的海螺。 方瑜进想:“找到了,但愿这东西确实能值得上一万比索吧。”接着方瑜进就将螺号放在嘴前吹了一下。 但是海螺并没有任何反应,也并没有任何奇特的事发生,甚至就连系统提示都没有出现,方瑜进愣了一下,望着手上的凤尾螺想:“难道是我搞错了使用方法?还是说可可卖给我们的是假货?我方瑜进居然被一个npc小女孩给蒙了?” 就在这时,吴举却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他举着一把燧发枪对着两人笑眯眯地说:“嗨,二位好啊。现在的局面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劣势你们应该不会看不懂吧?我也不想开枪杀人,你们干脆就自己调出菜单退出游戏吧。”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嘛?”突然端木琴就从方瑜进怀里站了起来,她努力拔出腰间的佩刀指着吴举说:“再来!” 吴举看端木琴背上依然还插着那把匕首,伤口处流淌出来的血液都将她的背部染红,还有大量血液顺着衣服直流而下,将她所站立的地面都滴落成了一个小血池,吴举惊讶地说:“端木队长,不用这么拼的吧?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要打,你现在可是连站都站不稳吧?我虽然也受了伤,但可没有你那一下深啊。” “关你屁事,来打啊。”端木琴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身体就晃了一下,方瑜进连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端木琴不满地回头说:“你松开!” 吴举把食指扣在了扳机上说:“算了,我就来成全你们吧,端木队长不愧是女中豪杰,以前说你底子差算我不对,我向你道……” 吴举话还未说完,忽然就有一滴雨水落在了燧发枪的枪杆上,吴举愣了一下,接着就抬起了头望向天空,却看到屈原号的上空却已经凝聚了一小片的黑色乌云。 吴举在听涛市队中和端木琴的位置一样,也是负责海上航行的那一个,航海家不可能不会看天气,吴举对于气象的观察水平甚至比端木琴还要高。吴举清清楚楚地记得,刚才头顶这片天空风轻云淡、阳光普照,一点也没有要变天的迹象,怎么忽然就多了这么一块乌云? 第八十八章 启航之路27 方瑜进也注意到了头顶的异象,他抬起头望向头顶那一片乌云想:“海螺还是见效了,这就是可可所说的神奇又有趣的事吗?” 空中的云朵都似乎是有生命一样,都纷纷向着那片乌云开始聚集,那片乌云越是积攒形状也就变得越大,原本那片乌云只是像漂浮在空中的一小块黑布,但四周天空的所有白云都往乌云的方向涌动,那块乌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进行剧烈地膨胀,很快就变成了空中的一大团厚重的黑色城邦,阴影轻松地覆盖住在海域上激烈交战的三艘船。 不少水手和海盗看到自己被阴影笼罩时,都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手上挥剑执刀的动作也变慢了下来,接着一阵劲风刮过屈原号上,把不少人的头发和衣服直接吹起,就连桅杆上的帆也满满地鼓起。 紧接着,就有暴雨如同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倾泻而下,吴举这时才想到要扣下扳机,可惜为时已晚,燧发枪被雨水浸湿,燧石已经无法打出火星来,吴举愤怒地将燧发枪扔在湿淋淋的甲板上想:“妈的,老天是在龙松无(捉弄我)呀。” 方瑜进望了一眼插在端木琴背后的匕首想:“不管如何,先得给端木琴进行医治才行,不然就她这伤势,再拖一会也一定会死。” 冷冰冰的雨点就打在方瑜进和端木琴的脸上,方瑜进被密集的雨水弄得睁不开眼睛,忽然又一阵暴风刮来,就连整艘屈原号也都开始倾斜,船上不少水手和海盗都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甲板上,由于屈原号是向左边倾斜,所以不少人都滚落到甲板的左边。 方瑜进连忙伸出手抓住身旁的一根绳索,吴举也连忙抱住身后的桅杆,在这种形势下已经没有人能顾得上攻击他人,还能做到双腿站立在甲板上已经算是胜利了。 忽然有一名水手尖叫了一声,然后他就说:“你们快看海底呐!那是什么东西?” 方瑜进望向海底,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屈原号的船底已经多了一大片阴影出来,而且这片阴影居然还是个活的生物,在灰蒙蒙的海底迅速移动。方瑜进看那片黑影的体型居然比利未安森号还要大,不禁心里怦怦乱跳,想:“那是什么东西?这个海螺的效果不止是改变天气吗?” 忽然一个碧蓝色的巨大头颅浮出海面,那是一个半蛇半龙的怪物,它的头颅上长满了尖锐的鳞片,脑袋上方还长着四根长刺,一双大眼睛碧油油地十分恐怖,嘴旁还有两大片碧蓝色的鳍,这个怪物光是头颅居然就比利未安森号还要大。 方瑜进、端木琴和吴举三人顿时都傻了眼,端木琴指着那个怪物惊慌地说:“这游戏他妈的不是写实的吗?大海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生物?” 忽然那只大海怪就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上下两排雪白的牙齿,它对准利未安森号咬了一下,这艘艾欧娜海域上的最强海盗船就像饼干一样被咬成了两半,木屑和碎裂的桅杆伴随着海盗的惨叫声飘落在大海上。翻涌的海浪四处扩散,弄得屈原号又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方瑜进望向深邃的海底,就看到那只海怪的头部下面全都是黑漆漆地一片,方瑜进一眼居然看不完它的躯体长度,方瑜进想:“一个头颅都这么大,身体会有多长?” 紧跟着,那只海怪的头颅就对准身旁的申泸号撞了一下,申泸号如同一只纸船一样,直接就沉入了海底,除了涌动的波涛外,已经难以再看到申泸号的影子。 吴举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对着消失的申泸号大声说:“可人!!!” 在短短不到三十秒内,两艘大型帆船就如同儿戏一样在海面上消失,这只海怪的破坏力之强完全超过了方瑜进等人的想象,吴举愣了一下后就迅速转头对着方瑜进和端木琴大声说:“别发呆了!你们快点转舵离开这里啊!”吴举因为情绪太过焦急,声音居然都有些尖锐。 端木琴冷笑一声说:“我原本是打算这么干的,如果没有狗逼将我的船底撞出一个洞的话。” 方瑜进脸上变色,问:“屈原号的船底已经出现破洞了?那也就是说不管这只海怪来或不来,船迟早都会沉?” 吴举焦急地说:“这家伙是你们叫出来,你们能不能试着命令它?它应该是把你们当做主人……” 吴举话还未说完,忽然那只海怪就在屈原号旁探出了头颅,从他头上落下的水帘都已经算是瀑布了,接着那只海怪又张开了嘴,对着屈原号大吼一声,一股腥臭的风向着方瑜进等人刮来,方瑜进连忙抱着端木琴向海怪的反方向跑去,想:“我还是赶紧跳海以搏一线生机吧。” 方瑜进刚抱着端木琴要跳入海底时,那只海怪就张开了嘴,咬住屈原号将其向上空甩飞,方瑜进和端木琴还未落入海底,两个人就都随着屈原号一起腾空而起,向着灰蒙蒙的乌云飞去。 方瑜进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身子轻飘飘地,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而整个世界却又在不停地旋转,接着方瑜进和端木琴又一起向下坠落,接着就双双掉入海底。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就将方瑜进的全身裹住。 方瑜进从头到尾都一直在紧紧抱着端木琴,所以两人始终都没有分开,海水将两人下坠的力道慢慢消去,但方瑜进和端木琴还是落进了海洋深处,海水的底部蓝蒙蒙地一片,远处的景象根本就看不到,除了被咬开了一个口子的屈原号和碎成两半的利未安森号外,方瑜进唯一看到了的就是那只海怪庞大的身躯。 这只海怪有一颗堪比战舰的头颅,身躯当然也并不细,就仿佛一条巨型海底隧道一样,即便进入海底方瑜进也依然看不清它身躯的具体长度,因为海洋内的视野所及范围也是有限的,更远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而这只海怪的身躯却连接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由于太过震惊,方瑜进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方瑜进在上小学时报过游泳班,所以对于在水内游泳并不陌生,他连忙抱着端木琴向海面上游过去,海底一片宁静,连一丝杂音都听不到,海面上确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一浮出海面,雷霆的咆哮声就往方瑜进的耳朵里钻。 方瑜进抱着虚弱的端木琴向着一块漂浮着的木板游过去,想:“只要能游到安全的地方去,就一定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庄可人和吴举应该都已经死了,只要我们两个能活下去这场比赛就肯定能赢。” 方瑜进刚抱着端木琴游到那块木板旁边时,正好也有一人爬上了木板,方瑜进想:“这块木板恐怕都不能同时承受我和端木两人的重量,更别说三个人了,不管这个npc是谁他都一定要死。” 那人抬起了头,虽然他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但方瑜进还是认出了那清秀的样貌,对方居然是庄可人。方瑜进愣了一下,想:“没想到这场比赛会以争夺一块木板而结束。” 方瑜进刚想游过去偷袭时,庄可人忽然却取出了一把连弩对准了方瑜进,在下雨天燧发枪会因为雨水而失效,连弩却不用担心这种问题,方瑜进立马就停住了自己前进的动作,两只脚在海底不停地划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只要庄可人发射连弩上的那支羽箭,方瑜进和端木琴都得葬身海底。 但庄可人却并没有射击,他忽然开口说:“方瑜进,你知不知道在联赛中有一个活动叫‘友好队伍来访’?这个活动内容很简单,就是邀请其他队伍来你的城市内做一次客。这个是联赛的惯例了,但是我跟其他城市的队伍也没什么交流,我也不想邀请他们来听涛市做客。” 方瑜进大惑不解,想:“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忽然说这些?他如果对我射出羽箭的话,我就死定了啊,还是说担心水的阻力会减弱羽箭的射击力度,所以就故意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让我分心?” 海水的温度十分低,方瑜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了,而且体力随着下身的摆动也越来越少,毕竟方瑜进还抱着一名伤员,光是这样拖着对方瑜进就已经很不利了。 庄可人接着说:“我很中意你,如果没有别的队伍邀请你的话,就来我的城市做客吧。虽然我并不想这样结束,但这场比赛我还是玩的很开心。”然后庄可人就调出了游戏菜单,在菜单上点击了一下认输选项。 “听涛市队选择认输,静炎市队获得本次比赛的胜利!” 方瑜进睁开眼睛,随后就迅速从游戏舱内直起身子,想:“我们赢了?庄可人他居然认输了?” 一旁的端木琴和乐央也从游戏舱内起身,乐央疑惑地对两人说:“怎么回事?我还在办公室内批文件呢,怎么突然就赢了?你们不是去勒冈苏推销烟草的吗?” 端木琴也疑惑地捂着额头说:“我记得我们好像是被那个海怪给扔上天了吧?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系统消息却说是听涛市认输的,我记得只有队长有认输的权限啊,庄可人不是死了吗?” 方瑜进就只好将自己的经历对着两人说了一遍,乐央沉默不语,随后她就开口说:“这就是爱情啊。” 方瑜进说:“你能不能认真分析?那个庄可人是男的,是我的对手。” “有的时候判断事物是不能只靠分析的,也要依仗女人的直觉。那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方瑜进也对庄可人的选择毫无头绪,他用手抵着额头想:“那种情况下,无论怎么看都是我射杀会比较好吧?居然还放了我一马是为了什么?庄可人不但不笨,反而还很聪明,他不可能会算不清这种简单的局势变化。难道说是希望收敛锋芒,不被北方的队伍注意到,所以就故意输掉这一场比赛?毕竟枪打出头鸟,这恐怕是我唯一想得到的可能了。” 端木琴却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这家伙是怕输,所以就故意主动输掉。好让观众都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比赛胜负,他这么一搞,反而就弄得我们队伍是被让的那一个,妈的,到正赛时大家肯定还要见面的,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听到端木琴说到“正赛”两个字时,方瑜进心里又有些宽慰,他拍了一下胸脯想:“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比赛我们还是赢了。在预选赛中是五连胜的成绩的话,我们是绝对可以进入正赛的。这最后一场比赛的难度跟前四场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听涛市队真的很厉害。” 这时三人走出了教学楼,就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所带来的惬意和舒畅感你,这时阳光普照,四周还有不少静炎中学的学生在校内走动,跟刚才暴风雨中的战斗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方瑜进回想起比赛中所经历的种种艰难,他长呼一口气想:“不管怎么说,我接下来六个月的工资肯定都有着落了。仔细想想,我也不是来赢的,我是来蹭这个联赛工资的呀。”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方瑜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妹妹,他连忙取出手机,开始将自己的喜悦化作文字输送出去,端木琴回头对着方瑜进说:“姓方的,咱们的预选赛算是还可以了,但是正赛一场都还没有打呢。”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说正赛不参加,我肯定要去打的呀。” 端木琴冷哼了一声,说:“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吧?你刚刚脸上露出了‘啊,我方瑜进已经功德圆满了’的表情,你记住,你不是来蹭工资的,你是来辅助我赢的!” 方瑜进吓得后退了一步,想:“这女人果然会读心术。” 第八十九章 除夕前夜 静炎市队在预选赛的南方赛区内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全队当然要出去庆祝一下,原本端木琴是决定破费请众人去华夏酒楼的,但乐央却强烈要求去大排档吃。 大排档不能在白天去,得到晚上才能体会到那种独特热闹的氛围,众人在晚餐时就随便吃了一点,等到九点后,就出门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坐下,方瑜进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对着大排档的服务员说:“靓仔!” 大排档的服务员是一名年轻小哥,他拿着记菜单走过来时,方瑜进就用粤语说:“先来一笼虾饺,一笼叉烧包,一笼干蒸烧卖,一碟凤爪。” 服务员一边记录一边问:“饮咩茶?” 方瑜进说:“先来壶普洱。” 很快点心和茶水都端上了桌子,乐央捏着油腻的菜单想:“这地方有点脏啊,做出来的菜会卫生吗?怪不得爸爸以前都不让我来这里吃饭。” 吃完点心后,众人就又点了炒河粉、蚝油捞面、炸云吞、炒油菜和糯米鸡,粤省人士喜爱食粥,所以方瑜进也又点了一锅海鲜砂锅粥。 说到大排档,几乎全国各地都少不了一种饮品,那就是酒水。端木琴嫌光吃菜不够味,就叫来了服务员小哥点了一瓶白酒。 听到端木琴说出要求后,服务员小哥呆若木鸡:“这……这……我们这里也有啤酒的,这大晚上的也不好喝那么猛,我给你们拿两瓶啤酒过来吧。” 端木琴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怎么着?是怕我喝高了耍酒疯不成?我要是弄坏了你们这里一件家具,哪怕是打碎了个杯子,我都双倍偿还并郑重道歉。” 服务员小哥了楞了一下,说:“我……这……好,这就给你拿来。” 服务员小哥不仅拿了一瓶白酒,还拿了一个小杯子过来,端木琴本来想叫服务员换碗,但跟着又想到自己也挺久没喝了,一碗灌下去自己也不能担保就不会出事,端木琴就将小杯子倒满,举起来说:“来,我敬你们三个一杯,胡领队一直都在为队伍出力我都看在眼里,而央央和小启比赛都很认真,发挥地也很不错,我很满意。” 胡衍三人都望了一眼没有被提及的方瑜进,却看到他正在低头吃炒河粉,胡衍想:“他们两的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插嘴,而且瑜进也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喝吧。听说拒绝北方男儿敬的酒就是瞧不起对方,我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胡衍第一个把普洱茶喝下肚子去,乐央和端木启也都把珍珠奶茶和柠檬汁一口喝下,端木琴一口将杯子内的酒灌进嘴里,随后就长呼了一口气说:“我也退步了啊。” “琴琴姐你以前喝过酒吗?”乐央问。 “嗯,喝过啊。以前我有一次失恋了,就偷我妈的酒来喝。” “咣当”一声,方瑜进手上的塑料筷子就直接掉在了地上,方瑜进惊诧地说:“不可能的吧?”胡衍和乐央也都张大了嘴没有说话。 端木琴瞪了一眼方瑜进说:“诶,你他妈不觉得自己的表现相当失礼吗?有的人明明是一根木头,可是连班花都能甩,我怎么他妈就不能失恋了?” 方瑜进脸上忽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问:“让你失恋的那位朋友他现在过得还好吧?没有肢体上的残缺吧?” 忽然方瑜进脸上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是在单相思对吧?朦胧的恋情也很美好啊,就像我和小蔚一样。” 端木琴用力地用手指戳着木桌说:“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他认识我所有的家人,我也去他家玩过好多次了,别说他爸爸妈妈了,就连他哥哥我都见过!我们交往两年了,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端木琴所有的家人正好就有一名也在座,方瑜进三人都望向端木启,端木启没有说话,而是对着三人静默地点了点头。 乐央惊骇地捂住嘴巴想:“不会吧?琴琴姐的前男友该不会是那种喜欢被人用脚踩,还喜欢听别人羞辱自己的类型吧?不然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胡衍心里也无比惊讶,想:“这个世界可真大,首都就是首都啊,果然是人才辈出的大城市。不知道瑜进是怎么想的呢?”胡衍一边想,一边望向了方瑜进。 方瑜进用手指抵着额头陷入了沉思,接着他就说:“端木,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把那位勇敢的首都朋友带来给大家见一见?我还是头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好奇呢。” “你以为我的前男友是用来观赏的大熊猫吗?我也不怕丢人,告诉你一句,我是被甩的那一个,所以我是不可能拉下脸去找他了。你打消这个念头吧。”端木琴说完之后,就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 胡衍意识到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自己的朋友和队长都没有好处,他立马就揭开茶壶的茶盖放到一旁说:“队长,你也别老喝酒,我是学医的所以非常清楚,那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喝两口普洱茶解一解酒吧。” 在服务员小哥给这一桌倒茶时,方瑜进等人就用手指敲桌表示感谢,端木琴忽然就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空说:“仔细想想,这预选赛一路打过来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呢,不止有队员闹出了离队风波,我和方瑜进还起过内讧。” 乐央尴尬地拿起茶壶给端木琴倒了一杯普洱说:“琴琴姐,,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只属于你自己。我们队伍要抛却过去的不快,一起展望未来才对。” 乐央在倒茶时正好就对着端木琴露出了雪白的颈脖,端木琴忽然就伸出右手揉了一下乐央的脖子,乐央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端木琴一边揉着乐央的脖子一边笑嘻嘻地说:“真好啊,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皮肤很细腻啊,摸起来相当地舒服。如果我们两进了同一家女子监狱的话,我就让你当我的bitch。” 方瑜进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把奶茶放下来指着端木琴说:“端木,你该差不多一点了吧?乐央虽然喜欢说荤段子,但她可是个好女孩,跟有的人不一样,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进监狱的。” 端木琴瞪了方瑜进一眼,随后就伸出手抱住乐央,用头靠在乐央的肩膀上说:“队伍里还有一个软绵绵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好了,如果央央你也是个男孩子的话,那这破队伍真他妈没法待了。” 胡衍想:“但你就是这破队伍的老大啊,队长。” 等到端木琴将一整瓶白酒都喝完后,五人也差不多都酒足饭饱了,结完账后方瑜进就发现端木琴依然精神奕奕,步伐稳健,还和其他人有说有笑,除了双颊增添了一抹红晕外,居然就与平常无异。方瑜进心里想:“不会吧,她体内的解酒酶可真多啊,一瓶白的下去居然没太大反应。” 剪辑后的第五场比赛很快就开始进行播放,静炎市队豪取五连胜的消息立马就在静炎市内传开,不少静炎市的市民都喜出望外,甚至还有一些店家茶楼为了庆祝市队的好成绩,做出了减价酬宾的活动。这一天内市内不少人都在谈论市队大捷的话题,走在街上就能发现不少市民脸上都比平常多了几丝笑意。 然后有喜必有忧乃是常理,市内也有一部分人对这件事相当不满,因为市队的队长根本就不是静炎市人,而是在京宇市接受教育长大的。这一回的胜利不但不能说明静炎市人比国内其他城市的人优秀,反而还从侧面烘托出了静炎市的无能,他们居然还得请一个首都的人来率领队伍才能赢,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不少人都在网上骂方瑜进眼里只有自己的私利,不知道为大局着想,居然为了泡妞而把静炎市至高无上的荣耀给抛弃了,真是个下流的色胚。 端木琴也履行了她的诺言,果然在比赛之后没有对队伍内的四人提出任何训练要求,于是静炎市队的风气在副队长的带领下立马就变得无比涣散,大家都开始晚睡晚起,三餐变得不规律。端木琴看在眼里当然极度不好受,但是“明明是头领却还不讲信用”这个脸她也丢不起,所以也就忍住了。 休息期内的这段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2038年2月2日,马上就要过新年了。 方瑜进提着行李回到家时,却看到家里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方瑜进想:“小蔚肯定和朋友出去玩了,妈应该去外面买菜,我就装作我还没回来的样子,给她们一个惊喜好了。”方瑜进就将自己的鞋子藏进鞋柜内,然后就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就像是跟久别重逢的朋友见面一样,在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方瑜进心里感觉到一股说不出地亲切。方瑜进伸出手揩了一下桌面,想:“没有灰尘,看来妈也经常打扫这里啊。” 从书柜中抽出了一本《概率入门》,方瑜进就百般无赖地躺在床上随手翻开了一页。不知不觉间就入夜里,然后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开门声,方瑜进的妹妹方琼蔚的声音第一个传过来说:“妈,我不想吃芥菜,哥弄得比你好吃多了。” 方瑜进的母亲杨珍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你哥回来时就让他给你露一手不就得了,他就是太宠你了,姑娘家太娇纵不好的。” 方瑜进面露微笑,想:“不用等过年,今天我就给她们烧菜。” 方瑜进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忽然门外的杨珍就又开了口:“你哥平时打比赛肯定很累的,他要是回来的话你也千万别麻烦他,让他大过年地好好休息一下。他每个月都会给咱们寄四万八,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咱们好好招待他。” “什么光是这一点,我哥他就是每个月一毛钱都不给,我照样也会招待他的,不对呀,对家人的话,招待这个词不大对吧。” “进进他现在算是有出息了,咱们这个家就是靠他顶起来的。没有他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不出他平时那副松松散散的模样,关键时刻倒是挺可靠的。就是有一点不好,他那副性格我这个当妈的真是不喜欢,他要是愿意改一改就更好了。” “妈,你怎么也这样说,我觉得哥这样挺好的。” “不就是死了一个高中同学吗?有必要弄得这样吗?我真是搞不懂这件事还能造成多大打击,就是我和你爸弄得他太过矫情了,成天就一副少爷脾气,受不得一点点打击,上次曾科长的事就是这样。那个叫什么什么疏于的同学死了也都快三年了,他应该早就走出来了啊,怎么还成天这样一副性格,现在已经没有人怪他了呀,他就是不够坚强。”说完后,杨珍还叹了口气。 就像是体内的力气被抽空一样,方瑜进忽然就感觉到四肢乏力,头脑也有些眩晕,方瑜进靠在墙上慢慢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杨珍和方琼蔚吃完了晚饭后,忽然方瑜进房间的门就被打开,方瑜进提着行李从里面走出来,杨珍和方琼蔚都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方琼蔚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下午就回来了啊,你们真是的,吃饭居然也不叫我,搞得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了三四个小时。”然后方瑜进就伸了一个懒腰。 杨珍连忙说:“那你现在搬行李出来干什么?我现在就给你煮饭,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给你煮面条吧。冰箱里还有面条呢。” 方瑜进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端木琴刚给我打来电话,队伍里有事要我去处理。我就不吃了,你们不用管我,队里会管饭的。”方瑜进一边说,一边将行李提下了楼梯,然后就走到家门口旁开始穿鞋子。 杨珍走过来关切地问:“那你过年还会回来的吧?总不可能忙得连这个都吃不了吧?” “我还真说不准,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方瑜进穿好鞋子后,就忽然对着方琼蔚望了一眼,方琼蔚心思灵敏,而且两兄妹相处多年,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做到传达意思,方琼蔚想:“哥叫我出去是有话要跟我说?” 第九十章 北国之旅1 方瑜进出了门后,就在摁了一下呼叫电梯的按钮,方琼蔚这时也出了门,将门关上问:“哥,什么事?” 方瑜进从口袋内取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方琼蔚说:“这个给你,密码是你的出生日期,里面有二十万,不够就打电话给我。” 方琼蔚愣了一下后才接过了银行卡:“这是做什么?” “你在班上和同学出去玩时,就被你班上的一个女同学给嘲讽了,她说你是个死爸爸的扫把星,还说你家里又穷又惨。你因为这些事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结果枕头都得重新洗一遍,妈都把这些事告诉给我了。” 忽然方琼蔚的目光就黯淡下来,她哼了一声说:“我都跟妈说过了,这些事别告诉你,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这叫什么话?我妹妹被人给弄哭了我怎么能不管?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最近我做了一个代言,钱会够的。你就用这个钱去打那个女同学的脸,就说你哥有几个臭钱,你过得滋润极了。有的脸你哥可以丢,你一个姑娘家不能丢。” 方瑜进说完后,就伸出手捏了一下方琼蔚的脸蛋,方瑜进一直都很喜欢捏妹妹的脸。 “还有,和同学出去玩不用省着,别说大家都出,就算是你请这个客都没有问题。看见什么想买的东西就去买,看见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去吃,想和同学出去旅游就去,不要成天以为自己是苦情剧的女主角。” 忽然电梯开了,方瑜进就和方琼蔚一起走进空荡的电梯内。 方瑜进摁了一下一楼的按键说:“别人说这句话你可能不信,但我和你是死了同一个爹的人,我方瑜进有这个资格,我亲自来告诉你这个道理:咱们的爸的确是死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其实也没多惨,要比惨,人家战争地区随便拉一个姑娘过来都比你惨十倍。你这小妮子就是喜欢下意识地渲染自己的痛苦,把自己经历的那点倒霉事看得比天还大,陷入自己可怜自己的状态。” 方琼蔚听到这段话,就抬起头看了方瑜进一眼。 然后两兄妹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等着电梯下降,到了一楼后,两人就一起走出了所在的单元楼,方瑜进说:“外面风大,你就送到这里吧。” 方琼蔚忽然说:“哥,那个是咱妈,我也没有羞辱或是贬低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的见识水平只能让她说出那样的话,她也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瑜进笑了一声问:“你说的什么东西?” 方琼蔚指了指方瑜进的头发说:“你睡觉时喜欢乱动,所以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很可能头发会乱,但你头发很平整。而且你刚睡醒时往往没什么精神,但你那时从房间出来时却显得精神奕奕。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即便是出去办事为什么要把行李带走?你总是这样,心里有情绪时绝不会说出来,而是会隔开和对方的距离。” 方瑜进没有说话,方琼蔚接着又说:“哥,你不能因为你碰见了许多傻逼,就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你总得学会去相信别人,看到你总是想着一个人扛,我真的很担心你。就你身边的人来说,我觉得端木姐姐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端木吗?其实还好啦,作为领导者她的素质的确很优秀,但我总觉得跟她说不到一块去。” 方琼蔚皱着眉说:“说不到一块去?你跟她又说过什么了?你真的有好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吗?哥你这样不累吗?” 方瑜进挠了一下后脑勺,随后就摇头说:“你赶紧回去吧,外面风大。” 方琼蔚指着方瑜进的脸大声说:“你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以为这样子很厉害吗?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臭傻逼!我最讨厌你了!”然后方琼蔚就气呼呼地转身上楼了。 离开了小区后,方瑜进就在路边一家店吃了碗煲仔饭,然后就坐公交车回到了学校内,到达了住宿楼后,方瑜进把自己的行李放回房间内,就用钥匙打开了302的门,队伍内的每一名队员和领队都拥有两扇门的钥匙。 方瑜进推开门想:“先别想那么多,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 胡衍等人都早已回家和家人团聚去了,所以空荡荡的客厅内只有方瑜进一个人。方瑜进并没有开灯,他很喜欢这种静夜中的氛围,这时学校外面也静悄悄地,窗外一丝声音也没有,似乎整个世界都化作了虚无。方瑜进真正的特长只有一个,那就是独处,所以他并没有在黑漆漆的客厅内感觉到寂寥和不安,方瑜进让自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内,反而有一丝惬意的舒适感在心田内缓缓流淌。 但这份宁静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内,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冲向方瑜进,方瑜进连忙抬起手臂挡下了对方在黑暗中踢过来的一脚,这一下踢击力道十分强劲,方瑜进险些从沙发上摔下去。 那个高瘦的身影愣了一下,问:“方瑜进?” 方瑜进打开了客厅的灯说:“端木,你大过年地怎么不回家啊?” 客厅的灯打开后,方瑜进就看到端木琴身穿蓝色文胸和内裤站在自己面前,方瑜进无奈地遮住了眼睛说:“你有话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 端木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迅速就涨红了脸,她骂了一声方瑜进后,就冲进自己的房间内,然后就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出来板着脸问:“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方瑜进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他问:“那么请允许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 “哈?你客厅里突然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坐在沙发上你难道要请他喝茶吗?万一是心怀不轨的歹徒怎么办?你没听过先下手为强这句话吗?这个时候就要狠下杀手啊。你他妈也是个神经病吧,半夜里回来了就开灯啊,你挨这一下打就是活该。” “什么先下手为强,你难道没听过囚徒困境吗?当双方都选择不合作时是最糟糕的局面。唉,跟你说这个也没用,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穿得那么少?增加自己和空气的接触面积有什么意义吗?” “我运动过了,刚洗澡出来要喝柠檬汁,鬼知道你他妈会突然出现,你不回家和你的家人过年吗?”端木琴走到冰箱旁打开了冰箱,然后就取出了一瓶柠檬汁灌进嘴里。 方瑜进问:“你呢?你不去你爸爸家过年吗?” 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客厅瞬间又回归到寂静之中,端木琴叹了口气,说:“我不想见那群亲戚,骂又不能骂,打也不能打,吵又吵得要死,还能随意地侵犯你的隐私,真他妈傻逼才去好吧。这群家伙一来,年味都淡了。” “那你不去和你妈过年吗?” 端木琴哼了一声说:“我也想啊,她在那里就一个人,我也想陪陪她呀,可是她这边更烦好吧?到时候她肯定会说:‘你怎么不去和小方过年啊,去人家家里见见人家家长啊,来我这里做什么呀。’反正又是啰里啰嗦地一大堆,唉。” 方瑜进想:“好像她妈妈还以为我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啊,难道在大家的眼里我方瑜进就是个瞎子?” 忽然端木琴就砰地一声把装有柠檬汁的塑料瓶放在厨台上,她对着方瑜进说:“话说回来,你应该不回家过年了吧?这都2号了,明天就是除夕了呀。” “暂时不打算回家过年了。” 端木琴忽然面露笑容:“你既然都无家可归了,干脆就跟我去京宇市吧,方瑜进。反正联赛的开幕式也要去那里一趟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只要有你在,我妈就不会说什么了。”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去京宇市?这不太方便吧,你们母女团聚我一个外人在那里闷头吃饭不好吧,要不你一个人去,我留守在这里吧。” 端木琴用手指戳着玻璃茶几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说你去方不方便,而是没有你不行,你要是不在我妈肯定要不停地问我和你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闹翻了,会不会分手这一类问题,你在,那个老妖怪才会乖乖闭嘴陪本姑娘吃饭。还有,现在是冬天,我们那里会下雪!” 方瑜进愣了一下,问:“什么?你们那里会下雪?” “对,就是那种白花花的雪。我们京宇市可是北方城市,一到冬天那可就是白茫茫地一片,哎呀妈呀,老漂亮了。你现在去的话,正好赶上了好时候。” 静炎市的外号就叫无冬之城,即便到了冬季这里的气温最低也就15度,最高甚至可达20度,根本就无法形成降雪的气候。方瑜进一生中都没有切实看过雪景,听到能看雪,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就点头说:“好吧,你赢了。” 端木琴举起手机屏幕对着方瑜进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票已经买好了,八点钟的飞机,你也收拾一下就赶紧走吧。”然后端木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开始收拾。 “她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方瑜进惊讶地想到。 端木琴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乡,所以选的是最快的飞机,八点十分起飞,当天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就可以到达京宇市,过了三个小时后,一下飞机方瑜进就感觉到严寒的空气扑面而来,方瑜进捂着身体想:“地球上居然有这么冷的地方,我们国家可真是大啊。” 端木琴看方瑜进冷得直打哆嗦,就说:“可能是静炎市太暖和了,你对这里的气候不大习惯,到我家就好了。” 两人坐方庄线公交车到了京宇市的丰台区后,端木琴就又打车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两人提着行李到了一栋别墅前,方瑜进想:“我记得她妈妈好像是做生意的,没想到端木家里也有一点小钱。” 端木琴微笑着晃了两下钥匙后才打开了别墅的门,然后就拉开门大声说:“老子回来看你了,老太婆!还不快快好酒好菜伺候?” 别墅内的客厅,一名容貌俏丽的妇女就坐在地板上吃着炸酱面看电视,她回过头来,看见两人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端木琴之所以要偷偷过来,为得就是看母亲的这幅惊讶样子,她得意地说:“哼,没想到吧?我丰台区的女王又回来了!” 方瑜进望着端木琴想:“看来她对于归乡这件事真的很开心啊,中二病又开始发作了。” 端木琴的母亲韩丹忽然就走过来说:“你这也太见外了吧,来就来,怎么不跟阿姨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两个呀,真是的,小方,你太客气了!”韩丹一边说,一边将方瑜进手上的行李接了过来。 端木琴立即说:“妈,你女儿也回来了!” 韩丹扭头对着端木琴说:“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呗,吵吵把火啥呀?哎呀我地妈,还丰台女王都来了,你都是踏入社会地银了,成熟一点行不?就不要成天沉溺在幻想中了好不好?瞅你那熊样。”韩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端木琴的头发。 端木琴被自己的亲妈一番抢白弄得无话可说,一张俏脸憋地通红。方瑜进尽力忍住让自己不笑出来。 接着韩丹就对方瑜进亲切地说:“小方,你想吃啥呀?快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买去,别客气,客气啥呀,我就讨厌别人跟我客气。” 方瑜进有点招架不住这股热情,他连忙说:“阿姨,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南方那边就是讲究做客待人一定要收敛克制,我什么都不用吃的。” 韩丹忽然就指着方瑜进的脸说:“在我们这边,待客一定要够意思才行,绝对不能小气。今天你就要给我客随主便,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尽管跟阿姨说。你要是客气了,那就是瞧不起我。” 端木琴只好脱下了短筒马丁靴一个人走进客厅内,她熟练地将大衣脱了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就坐在地板上,左手拿起方形矮桌上的茯苓饼,右手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居然看不见一点滞涩,明显是已经做了很多遍了。 方瑜进和韩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端木琴家的地板踩上去暖洋洋地十分舒服,连拖鞋也不用穿,虽然外面寒风刺骨,但这里面却说不出地温暖。 第九十一章 北国之旅2 韩丹刚坐下后,就开始数落女儿:“你瞧你这模样,也不嫌磕碜?一回家就看电视吃东西,也不想想招待客人。哎呀,小方啊,让你见笑了,我女儿就这样了,亏你还愿意当她的男朋友,真是为难你了啊。” “你说我咋招待他?我把他扛到沙发上去喽?走几步路还能走死人咋地?”端木琴不满地说。 韩丹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说:“你说你,来之前咋就不知道说一句呢?这明天晚上就是除夕夜了呀,这可咋整啊?我这还啥都没准备捏,人家小方来做客你得拿出诚意来呀。你说你这小圈子,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拿啥诚意出来呀,咱娘两吃啥他就吃啥呗,方瑜进还是下凡的仙女咋地?我要吃涮羊肉,方瑜进也得乖乖跟我一起吃。” 方瑜进点头说:“那就吃涮羊肉吧,你们这边的羊肉比较便宜吧?我在南方羊肉也吃得比较少。” 韩丹愣了一下,说:“这……吃羊肉吗?来这里就要吃一些稀罕东西呀,我跟一家海鲜酒店的老板认识,现在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就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阿姨。这个真不用了,我还真就想尝尝你们市内的羊肉。”然后方瑜进又补充说:“我老家是静炎市,我们市内的海鲜市场就有好几家。” 韩丹点头说:“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你们那边根本就不愁吃不到海鲜的呀。那就吃羊肉吧,我们这边也有不少品牌老店,要不我挑一家……” 端木琴忽然就插嘴进来:“还品牌老店,你可拉倒吧,钱多得没地方使了是不?咱家不是有一个铜火锅吗?明天整点木炭和牛羊肉不就得了,量不够就让方瑜进少吃点呗。” 韩丹刚要发火,方瑜进就立即说:“在家里吃挺好的,过年就要在家里吃,这样比较有年味,我就想在这里吃,我不喜欢去外面。” 韩丹丝毫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开始准备涮羊肉的事,甚至还专门为这事买了一个家用的电动羊肉切片机,以保证吃羊肉时现切现涮,绝对新鲜。端木琴看方瑜进居然比自己这个亲女儿还受待见,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韩丹不让方瑜进干活,就把家里的活全都交给了端木琴,端木琴就转手将活交给了方瑜进,方瑜进自认也不能来端木琴家吃白饭,于是就开始切菜洗锅等做准备的工作,而端木琴则看了一天的电视。 到了晚上就是除夕夜了,方瑜进回想起过去在学校内与端木琴闹出不和的事,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到她家吃涮羊肉过年,顿时就有些百感交集。 往铜火锅里倒入凉水,接着方瑜进就往里面加入了切好的葱花、姜丝、虾干与口蘑。盖上锅盖后,就用炭夹将燃烧着的木炭放入铜火锅内,很快锅内的汤水就开始沸腾,虽然这锅汤用料简单,但全都是点睛之笔,所以有一股的清香鲜美的气味在客厅内弥漫。 方瑜进夹起一片刚切好的涮羊肉放进锅内开始涮,红彤彤的肉片在沸腾的汤水里上下翻滚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肉片的鲜红色慢慢褪去,浅褐色开始占领高地,用筷子夹起涮熟的肉片,就可以看到在晶莹的汁水在肉片上缓缓往下流淌,肉片还在筷子上微微晃动,乳白色的脂肪部分洁净明亮,十分诱人。 涮羊肉的配料也相当讲究,芝麻酱和花生酱混合出来的酱料香甜可口,酱油搭配豆腐卤咸辣相宜,还有用小磨香油和小辣椒制作而成的辣酱、辅助用的配料还有大蒜、香菜、鱼露和韭菜花等。 端木琴却一样都没有用,她切好了一个柠檬,就用柠檬块在涮好的羊肉上挤出柠檬汁滴在羊肉上,然后用羊肉就着酸甜的柠檬汁塞进嘴里开始咀嚼。 方瑜进夹起羊肉决定先不配任何酱料尝一尝。羊肉片又薄又软,但同时也带有一些新鲜肉质的弹性,用力咬下去,都能感觉到鲜美的肉汁在口腔内溢开,方瑜进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惊讶地说:“好嫩啊,而且没有膻味。” “那是当然的了,这个是我找当地一家有名望的涮羊肉店买来的。这个羊是今天下午刚杀的,不可能不新鲜。小方你吃的开心就好。”韩丹笑眯眯地说。 方瑜进有些惶恐地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端木琴抬起头望向母亲问:“妈,你不来吃吗?” 韩丹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两个小年轻吃就行了,我还有一笔生意要谈,先走了。”然后韩丹就拿起衣架上的风衣穿上,往门口走过去。 端木琴连筷子也来不及放下,直接就冲到门口处说:“老太婆,你没搞错吧?你以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来吃涮羊肉的吗?你工作哪天不能谈,偏偏今天也他妈有事?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端木琴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晃着手上的木筷。 “除夕又怎么样?法律没有规定除夕就一定不能做工作啊。”韩丹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说:“你们两个至少要在这里待到联赛的开幕式,也就是七天以后吧,这七天我都有事不能回来,这笔钱你拿着,和小方一起花了吧。” 接着韩丹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有着一定厚度的信封递给了端木琴。端木琴气恼地将信封打落在地,说:“我不要你的臭钱,要你陪我吃顿饭都不成?我操你妈!” 韩丹的一张秀雅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她瞪着端木琴说:“你说什么?你敢对你的外婆无礼?” 端木琴无可奈何,只好沮丧低下了头说:“对不起,我错了。” 方瑜进想:“虽然有点对不起端木琴的外婆,但能看到端木认错的样子我还是很开心。” 韩丹无奈地将信封捡起来放在一旁的鞋柜上说:“你这小妮子真是让人不省心,我告诉你,有的事情比一两顿饭更重要,所以我才要走,懂?” “还能有事比除夕夜家人一起吃个饭更重要?你逗我吧?”端木琴瞪大了眼睛问。 “当然有了,那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以为还会有第三个眼瞎的?”韩丹一边用食指敲打着鞋柜一边说:“我告诉你,这七天不是来给你玩乐的,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方瑜进怀孕!” 方瑜进想:“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几乎不可能啊。” “说错了,你要想办法使方瑜进让你怀孕。这可比参加什么破比赛重要多了。比赛打完了就没事了,婚姻才是终身大事。你要让方瑜进无法逃脱你的魔掌,一辈子都活在你的束缚中才是最重要的。” 方瑜进没想到端木琴的妈妈居然用心如此险恶,对自己的照顾全都在暗中安排好了昂贵的价码,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端木琴无奈地说:“你有没有搞错啊,老太婆。我和方瑜进的关系其实不深,你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把大衣脱下来拿起碗筷陪我吃一顿才是正事好吧?我叫你一声姐,啊不,大妹子行了吧?大妹子,求求你行行好陪我吃一顿吧,咱们两也好久没见了。”端木琴接着就双手合在一起,做出了恳求状。 韩丹望着端木琴说:“别,别,我叫你一声琴姐行了吧?你如果有一个女儿天天喜欢说脏话,还性格暴躁,做事强势,男孩子看见她都躲得远远的,你认为当妈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原来读的那个学校里,那里的男孩子听到你的名字表情都会变,就因为你在课堂上把老师给打出血来了。” 方瑜进想起了端木琴以前的所作所为,想:“从她以往的性格来看,这事八成是真的。” 接着韩丹就指着一个房间说:“我房间里有葡萄酒,你就想办法灌醉他,然后就一口咬定是方瑜进强奸了你!” 方瑜进:“啊?” 端木琴吓了一跳,说:“什么东西?这是当妈的该说的话吗?” 忽然韩丹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琴琴,你现在年纪小,所以不懂这个道理。你知道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晚上工作完,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时,却发现有人烧好了一桌热腾腾的菜等你一起来吃,你到时候就会发现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接着韩丹就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端木琴的脸说:“你妈是离过婚的人,知道一个人过的滋味是什么。当妈的吃过这个亏,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女儿受这个苦了。你就是再坚强,也不可能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方位无死角坚强吧?总会有扛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吧?这个时候能有一个关心你的人抱着你听你唠几句比他妈什么都强,真的。” 端木琴挠了一下额头,沉默了一会后就说:“妈,我……” 韩丹立马打断了端木琴的话:“我不是那种说一定要抱孙子的长辈,也不是说认定人就一定要结婚。但如果碰到了个适合你又关心你的人,你还把人家推开,这不是大傻逼吗?小方这人不错,值得你托付终身的,最重要的是还能惯着你这幅臭脾气。你爸你妈总是会死的,你弟弟也要成家的,琴琴,你到时候一个人扛得住吗?” 方瑜进听到这些话后,就望着铜火锅中腾起的雾气陷入了沉思。 端木琴苦恼地舔了一下嘴唇说:“这……哎呀,我和方瑜进不大合适,我们两常常吵架的。别看方瑜进在你面前很乖,他平时经常惹我生气的。” 韩丹问:“那你带个讨厌鬼回老家给自己的娘看干嘛?你缺心眼啊?” 端木琴吃了个哑巴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韩丹接着又说:“好男人不是从娘胎里出生就是好男人的,你可以慢慢调教他啊。潜移默化会不会?给鞭子再给糖会不会?你” 端木琴对着韩丹双手合十说:“你放过我,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对方瑜进还不够了解,我真是不懂他,这些事以后再谈,你陪我吃顿饭先。” 韩丹却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否定的手势,接着她就穿上鞋拉开了门,回头指着端木琴说:“我告诉你,端木琴。以前你和小白处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小白是什么层次的人你比我清楚,我当时都不敢相信他会看上我女儿,后来你两分手时我相当地磕碜。这一次,你要用方瑜进来补偿我。”然后韩丹就关上了门。 端木琴站在玄关处一言不发,接着就回到了桌子旁,无奈地将筷子放回到碗上,方瑜进问:“小白?你前男友的名字叫小白?” “够了,方瑜进,这个点我不希望再听到那家伙的名字了,优秀的前男友真的是会变成人生的阴影的。要算烦心程度的话,我认识的其他人类最多也只能算是地狱级,就他属于噩梦级别的了。”端木琴没好气地说。 “好厉害啊。”方瑜进感叹地说,接着他又问:“那我是什么级的?” “你是比地狱级还要强的深渊级。再加把劲也是噩梦级了,不过我希望你满足现状,就此打住。” 端木琴原本回来就是为了和母亲一起吃顿饭,哪里知道造化弄人,自己自作聪明地带方瑜进过来,反而还变成了让母亲离开的导火线。端木琴闷闷不乐地低头吃羊肉片,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方瑜进不是那种一刻都不得安静的人,他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默不作声地看着火锅内的羊肉片慢慢变色,铜火锅内腾起的白色雾气缓缓上升,将客厅内清晰的玻璃窗铺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凝聚的水珠不规则地往下流动,在窗户上留下了蜿蜒的路径,方瑜进可以透过水珠流动的清晰条痕看到窗外黑漆漆的静夜。 方瑜进摇了摇头想:“还是别去想以后的打算了,好好把握当下吧。能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坐在热腾腾的羊肉火锅旁吃晚饭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第九十二章 北国之旅3 第二天上午,京宇市就下了一场瑞雪,将整座城市覆盖上一层神圣的洁白。端木琴家后方就有一个小庭院,由于韩丹不善打理的缘故,后院原本种植的一棵杏树早已枯死,庭院内长满了杂草。但雪花一下落,这杯盘狼藉的庭院却也接着冰雪的装饰掩盖住了自己的所有缺点。 方瑜进原本是打算出来泡杯奶茶喝的,他转头看到客厅外的庭院时,就语无伦次地指着庭院说:“端、端木,你快看啊!是雪啊,是下雪啊,你家下雪了啊!” 端木琴打了个哈欠说:“是是是,好厉害。” 方瑜进连手上的杯子也忘了放下,就直接拉开推拉窗走到庭院内,脸上带着朝圣的表情伸出手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方瑜进用手指碰了一下雪花想:“冰冰的,凉凉的,这就是雪?” 端木琴发现方瑜进的表情比电视机内的电影还要有趣时,就转头望向在庭院想:“该不会静炎市的人都这幅德性吧?还是说只有方瑜进是这样的?” 方瑜进蹲下身子,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地上积累了薄薄一层的雪,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就如同触摸的是新生的婴儿一样。 接着方瑜进就抓起地上的雪开始揉搓,还将雪往脸上开始抹,以至于方瑜进的脸和手都变得红通通的,端木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想:“他有的时候阴险卑鄙,但有的时候又跟个小朋友一样。方瑜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方瑜进就在端木琴的庭院内玩了一个上午的雪,到了中午,端木琴就提出请方瑜进去吃京宇市有名的特色菜品----烤鸭。 两人出了门后,方瑜进双手张开,踩在结冰的街道上开始滑行,并欣喜地说:“端木,你快看你快看,我在滑冰啊!我贼强!” 这种把戏端木琴在上了小学后就不再玩了,她懒洋洋地说:“猴赛雷,猴赛雷(好犀利)。” 两人到了端木琴最喜爱吃的一家烤鸭店内坐下来后,穿着红色唐装的服务员就走过来问:“请问一共几位?” 端木琴竖起两根手指说:“两位。” 服务员上菜的速度相当快,方瑜进低头看着盘子内油色鲜亮的鸭皮鸭肉问:“端木,这个该怎么吃啊?” 端木琴戴上了一次性塑料手套说:“你是第一次来吃这种东西的吧?简单,今天有我在这里算你运气,这东西我可吃了十几年了。这个烤鸭的吃法也是有讲究的,先拿起一片鸭皮沾点砂糖,放进嘴里尝一尝吧。” 鸭皮入口即化,香甜的气味在口中迅速扩散开,方瑜进惊讶地点头说:“这个很好吃啊。” 然后端木琴就拿起一片荷叶饼说:“看这个,将带皮鸭肉沾点甜面酱放进去,然后再加入葱丝和黄瓜丝,然后就包起来咬一口,绝对不比你们市的点心差好吧?” 端木琴话刚说完,忽然一名面如刀削的年轻男性就出现在桌旁,这名男子身穿一件黑色夹克,身高约175,样貌英俊,还有一丝秀发挂在额前,他惊讶地望着端木琴说:“琴姐?” 端木琴愣了一下,然后也抬头望向那名男子,她嘴巴微张,也惊诧地说:“咦,小武?你小子怎么他妈地会在这里?”端木琴忽然就面露笑容,伸出手打了那名被称为“小武”的男性一拳。 方瑜进想:“看来是端木的熟人啊。” 站在小武身后的还有一名年轻的女孩子,她身穿一件蓝色毛呢大衣,一双眼睛水灵灵地像一对黑珍珠一样,但是她眉头紧锁,双唇紧闭,一双大眼睛充满怨念地看着方瑜进,方瑜进想:“怎么回事,我不认识她呀,为什么要这样充满杀气地瞪着我?” 接着小武就说:“琴姐,你太见外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几个招待你一回呀。” 端木琴苦笑了一声说:“哈哈,是吗?抱歉了,我还说不打扰你们会比较好。” 随后小武就转头望向方瑜进,笑眯眯地说:“你就是方瑜进吧?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你可是去年的高考状元啊,居然还是静炎市队的副队长,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录像了,制造假现场这一招很厉害啊。你不要去理会网络上那些傻逼的评论,他们什么都不懂,居然就敢觍着脸对状元的做法评头论足,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废物。” 方瑜进愣了一下想:“这话说的也有点过了吧,一百条里面总还是会有一条是真知灼见的呀。” 小武接着就要伸出手和方瑜进握手,方瑜进指了指自己戴着的油腻腻的塑料手套说:“抱歉。” 小武笑着说了一声“没事”后,就有对端木琴说:“琴姐,以前那些伙计们也都在呢,你去跟大家见个面的话,大家一定会开心的。” 端木琴苦笑一声说:“这就不用了吧?大家说不定已经把我给忘了。” “你不用担心,小白他不在的。来,期儿,你呆愣在原地做什么,赶快带琴姐去包房内让大家瞻仰一下琴姐的风采啊。琴姐你不用担心,你做人这么局气,大伙都门儿清,谁会吃饱了撑的说你不好?否则我就第一个打断他的腿,大家都很挂念你的。” 端木琴盛情难却,也只好点头说:“好吧,包房在哪里?”接着那名女孩子就带着端木琴离开了桌子。 方瑜进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清净一会,但小武忽然就拉开了椅子,翘起了个二郎腿坐了下来,脸上温和的笑容也不见了,而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他对着方瑜进说:“方瑜进,你以为自己是谁?说真的,你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 方瑜进惊讶地想:“怎么回事,他的态度忽然就变了。” 小武轻笑了一声说:“哎呀,说真的,方瑜进,我挺羡慕你的。一路的比赛居然就靠那种拙劣的伎俩也能打过来,最奇妙的是还能奇迹般地胜利了,你该不会真觉得自己脑子属于好用这一类的吧?我倒是觉得你的运气挺不错的,南方赛区的难度就是幼儿园级别的啊。” 方瑜进没有开口反击,本来他就不擅长这种事,方瑜进拿起自己包好的烤鸭咬了一口想:“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是为了让我生气吗?他为什么要让我生气?”自从上了庄可人的当后,方瑜进也发现自己不止变得更加冷静,定力也上升了一大截。 “啊,对,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钟遗武,和你一样,在京宇市队内也是担当副队长。” 方瑜进依稀记得,南方赛区是他们取得第一名,而北方赛区则是京宇市队取得第一,听到对方居然能在人才济济的北方赛区杀出重围,方瑜进虽然不喜欢他那种不可一世的说话方式,但心里也有些佩服,就说:“佩服佩服。” 钟遗武看方瑜进脸上居然不露愠色,就继续加码说:“在第四场扮演警察的比赛中,我们队伍是北方赛区内唯一一支依靠揭露队长罪行这种方式获得胜利的队伍。听到南方赛区也有副队长跟我做到了同样的事,我就心里非常好奇,就把他的所有比赛录像都抽出来看了一遍。” 忽然钟遗武就拍了一下桌子说:“但是我一看,心里却是说不出地失望。你居然会上一个16岁小朋友的当,对自己太过自负,只看到一点表象就轻易下判断,结果就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虽然有一大堆好听响亮的名号加在身上,但说穿了就是普通人的水平,方瑜进,你太令我失望了。” 如果钟遗武说的是别的事,方瑜进还能在心里反驳对方,但这件事却毋庸置疑地是方瑜进的一个大失误,自己看事浮于表面,反而还立下了对方不过如此的错误判断。方瑜进对自己的这个错误一直都耿耿于怀,他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拿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 钟遗武站了起来将椅子推回去说:“我们迟早会交手的,方瑜进。到时候我会把你的那些小聪明一一破解的,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和我们队伍在同一届参赛是你运气不好。”说完后,钟遗武就双手插进口袋,背对着方瑜进离开了。 端木琴回来后,就对方瑜进说:“怎么样,我们市的烤鸭还不错吧?” 方瑜进点头说:“挺好吃的。” 接着端木琴就回头看了一眼说:“你还和小武单独聊了一会?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介绍他是京宇市队的副队长而已。” 端木琴笑了一下说:“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对北方赛区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吧,毕竟对你来说,获得了参加正赛的资格就已经算是游戏破关了呀。你会对京宇市队没什么兴趣也是很正常的。” “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现在有了一点。端木,你是不是认识京宇市队的队长?你们以前闹出过不快吗?” 端木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还真闹出过,我们市队的队长就是小白,我的前男友,我一直都看他很不爽。小白不止是队长,同时也是小武的大哥,这可能也就是小武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有礼的原因,他说不定在心里还当我是他大哥的女朋友吧。” 方瑜进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小白这个名字,他心里对这位素未蒙面的人心里说不出地好奇,他手底下的副队长如此咄咄逼人,不知道他又会是怎样嚣张跋扈的一个性格,方瑜进问:“小白?小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呀?”端木琴的眼神忽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用手撑着脸说:“小白还真是一个一言难尽的人,反正你肯定要参加正赛,到时候肯定会跟他见面的。你看到他就知道了,他就是那种一旦接触就很难被忘记的人。” “那站在钟遗武身后,刚才那个女孩子为什么在瞪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端木琴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说:“啊,是她啊,她叫宁期儿,他爸妈一直盼望着生个儿子,结果是个女孩,他们心里很失望,就给自己的女儿取了个这么个名字,期待儿子嘛。至于她为什么会瞪你,可能也许大概是因为她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吧。” “为什么我是你男朋友她就会讨厌我?” 端木琴为难第挠了一下额头说:“这个这个……以前在地铁里,我看到她被一名中年男性猥亵,我就出头了。期儿她就很感激我,那个时候我也正好失恋了,结果就……大家试着相处了一段时间。” “试着相处了一段时间?”方瑜进看端木琴说话扭扭捏捏,他接着就回忆起在第五场比赛中玫瑰园的景象,忽然方瑜进脸上变色,直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颤抖的右手指着端木琴说:“你……你是同性恋!” “你他妈小点声行吗?我告诉你,每个女孩子其实都是天生的双性恋。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再说了,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尝试一些新事物。我还觉得跟女孩子处比跟男孩子处来得开心呢,男孩子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懂体谅照顾别人的心意,女孩子就不一样了。” 方瑜进努力使自己的思维跟上眼前的情况,他捂着额头说:“所以……你是蕾丝边?” “蕾丝边又怎么了?我找上你家闺女了?” 忽然之间,冷汗就从方瑜进的额头上开始缓缓溢出,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端木琴说:“端木琴,以前你对我妈说的那些不礼貌的话,我都可以看成是你的语气助词,笑一笑当做没事,但现在不行了。还有,你离我妹妹远点,我方瑜进就是死,也一定要排除掉小蔚身边的所有不安定因素。” “我咋就成不安定因素了呢?我和你妹妹聊得全都是你的事,我也没有对她如何如何啊。” 方瑜进冷哼了一声说:“以前也有你这种人,打着我的旗号光明正大地靠近我的妹妹,已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一直都敬你是条讲道义的汉子,没想到你居然想上我妹妹,我看错你了,端木。” 端木琴听方瑜进越说越离谱,就气恼地拍着桌子说:“我怎么就变成想上你妹妹了?我也不是那种看到了漂亮女孩子就想上的人啊。还有,老子是女孩,再叫我汉子小心我他妈打死你这个龟孙。” 忽然方瑜进又拍了一下桌子说:“我妹妹的事先放在一边,我还要以静炎市队副队长的身份郑重警告你,端木琴,你上次在庆功宴时对我队内的乐央做出了什么事我不是没有看到,为了照顾你在队内的形象我可以保密,但是你以后也要管好自己下流的手。以前我就听过一些领导借着耍酒疯的名义占美貌女下属的便宜,只是没想到这种丑陋不堪的事在咱们队内居然也有。” “我他妈就是开心极了,抱她一下而已,总不成来抱你吧?怎么在你这张嘴里就变了味了呢?” 方瑜进用警戒的眼神打量着端木琴说:“谁也不知道你那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吧?你居然利用职权之便在公共场合猥亵女下属,我看不起你,端木。乐央虽然口无遮拦,但行动上可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她终究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小姐,女孩子的名声是不能坏的!而且她既然是我队伍内的队员,我就有这个义务保护她免受一些抱有龌龊欲望的人的骚扰。” 端木琴听方瑜进越说越过分,不由得怒火中烧,她伸出手拍了一下桌子,弄得满座的盘子和碗筷都叮当作响,端木琴说:“方瑜进,你他妈……” 忽然一名服务员就出现在两人的身旁,他苦笑着说:“两位客人,你们的声音太大了,还有,我们的桌子经不住这么个拍法。”方瑜进和端木琴立刻就停止了争吵,才发现就因为他们两的动静太大,就导致四周的食客都在惊诧地望着两人。 离开了烤鸭店后,两人顶着风雪就端木琴抱乐央这件事是否构成了猥亵行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端木琴口才比方瑜进要好,但方瑜进却胜在证据充足,两人回到了端木琴家后依然还在争论,就连在吃晚饭是也在边吃边吵,结果嗓子都双双哑了。 第九十三章 北国之旅4 第二天两人出门买了润喉糖用来治疗嗓子,随后就决定去电影院内看电影,到挑选电影的电子屏幕前,端木琴指着一部名叫《生死八小时》的惊险动作类电影问:“方瑜进,我想看这部,你怎么说?” 方瑜进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我去买电影票,你在这里等着吧。” 看到方瑜进离开的背影,端木琴点头想:“还不算太差,还知道不让女生去买票,看来有个妹妹对方瑜进的帮助也很大。” 方瑜进买好了票后,在到达放映厅走廊的大门时,检票员在收到票后,就抬起头惊诧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默默地给票打孔。走进放映厅的走廊后,端木琴就指着3号放映厅说:“方瑜进,你走错了,是这边。” 方瑜进拿起自己的电影票看了一眼说:“没错啊,是5号放映厅啊。” 端木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端木琴一把抢过了方瑜进手上的票,失声说:“你买的是另一种电影的票?这是什么鬼东西?” “哈哈,这个问题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宇宙的爆炸》是大卫·强森导演的第七个宇宙系列纪录片,我12岁就开始看他的纪录片了,一直追到现在。今天咱两的运气都不错,居然都在电影院碰到了喜欢的电影。” 端木琴捏着电影票的右手微微颤动,然后她就把手上的票揉成一团扔了出去说:“你滚去和你的宇宙一起爆炸去吧,傻逼!” 到了下午,端木琴就收到了一个给自己妈妈的快递,那是一个冷藏箱,端木琴对着方瑜进的房间大喊:“方瑜进,滚出来!” 方瑜进推开房间门问:“怎么了?” 端木琴打开了箱子说:“你有新任务了,这个东西我要吃……”忽然端木琴就吓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冷藏箱内是一堆爬动着的小龙虾。 方瑜进无奈地说:“大姐,你知道这东西要弄多久吗?有了食材就拿过来让我给你弄,我到底是你家的客人还是你妈呀?” “你就是在我家寄住的人,我一毛钱都没收你房租,你不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吗?我要吃蒜蓉和麻辣味的,可以麻但不要太辣。再来两道小菜,甜味的拍黄瓜和水果沙拉,饮料我要冰镇柠檬汁。” 听端木琴如此地流畅地说出了要求,方瑜进顿时就无话可说,他望着在冷藏箱内的小龙虾想:“光是给龙虾做清洁就很耗时间,还要去外面买调料,煮倒是很容易,就是准备工作太累了。” 将辣椒、花椒、麻椒、大料、声将以及香叶放进油锅内开始炒制,随后就放入酱料和小龙虾一起翻炒,最后又加入了啤酒和调料调味。而蒜蓉小龙虾需要先用高温油将龙虾炸熟,随后再用蒜蓉放入油锅内开始翻炒调味,等到方瑜进做好两道小龙虾后,浓郁的香味从厨房溢出,挤满了整个客厅。 做菜相当消耗时间和精力,等到所有的菜都做好后,时间也到了晚上六点,外面明亮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正好就是吃晚饭的时间。 端木琴看到方瑜进端来了一盘盘红彤彤的小龙虾后,就用手互相摩擦,然后她手套也不带,直接就拿起一个麻辣小龙虾剥开了虾壳开始吃,方瑜进提醒她说:“用虾肉沾一下汤汁会更好吃。” 虾是今天下午刚杀的,所以十分新鲜,虾肉滑嫩而又富有弹性,再加上鲜香麻辣的汤汁已经入味,端木琴在吃完一个后就点头说:“真的做的不错呀,跟大排档是一个水平的了,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分配时间的?仔细一想,就发现你会的东西挺多的。” “端木,我自从高一开始,就没有再认真听学校老师讲的课了。” 端木琴被辣的吸了一口空气,她连忙拿起一块甜黄瓜扔进嘴里说:“你这三年都把时间花在这些东西上了吗?” “是啊,我那时就正好想学一点课堂里不教的东西,正好现在是信息时代,你想学什么网络上都会有相关的资料,就下载便携式文档格式到平板电脑上慢慢学呗,每样东西不管愿不愿意,一旦开始了,就一定要学满一个月。” 端木琴用勺子舀起一勺蒜蓉尝了一口问:“学满一个月?为什么要学满一个月?” “因为很多东西浅尝辄止的话是不行,一定要认真钻研进去才能有放弃的资格。就像是有的人就认为披萨就是一块饼上面放点芝士和肉,数学就是加减乘除一样,我至少希望自己别成为这种人吧,我知道自己的水平离真正的出色还差得很远,但我至少也不愿意和那群人一样。” 端木琴一边剥开虾壳一边说“不过有一句说一句,你做的菜很好吃,不愧是立志要当家庭主夫的人。” “啊,谢谢了。不管我以后是跟小蔚一起,还是说跟其他人生活,我总得让对方产生‘选择和方瑜进过是正确的选择’这种想法啊,要提升自己的职业竞争力嘛。” 端木琴抱拳说:“厉害厉害。” 方瑜进抱拳还礼说:“不敢不敢。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知无不言。” 端木琴沉默了一会后,说:“我还倒真有一个想问的,不过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尽管拒绝,我想问一下,方瑜进,你为什么对过马路这件事会感到害怕?” 方瑜进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笑意全无,吃龙虾的动作也停住了。 方瑜进和端木琴忽然都没有再说话,客厅陷入了一片寂静中,仿佛都能听到窗外雪花落地的声音。 方瑜进沉默了一会后才说:“我在高一时有过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是那种真正的朋友,知道我受欺负了会专门从家里赶出来帮我出头的那一种。” 接着方瑜进就停顿了一下,又说:“后来有一次吵架,我就他的出身这件事狠狠地攻击了他一下,他家里是住郊区的,而我是住城区的,我对就这件事产生了优越感。其实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想要道歉,但是碍于面子却又说不出口,然后……” 忽然方瑜进就捂住胸口,深呼吸了一下说:“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他在马路上被碾死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辆车是如何撞过来的,他是如何倒下的,身体被轮胎碾过去的痕迹都历历在目,我当时真的就懵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端木琴看方瑜进在述说这件事时双手在微微颤抖,眼神也变得没有了光彩,便担忧地想:“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相当大啊。” 方瑜进捂着额头,忽然就吸了一下鼻子,他说:“我后来……我后来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当时不那么死要面子的话,当时我就叫住了他的话,我……我朋友就不会死了!” 方瑜进低着头说:“我后来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时不时地会想起这件事来。” 端木琴听方瑜进声音有些嘶哑,同情心油然而生,她立即坐在方瑜进的身旁,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一会后,方瑜进才开口说:“端木,你……你能不能说个你的事给我听?感觉只有我一个人说,蛮奇怪的。” 端木琴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汁说:“我以前在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玩得特好的朋友,就跟亲姐妹似的,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喝咖啡,一起去吃蛋糕看电影,她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也会跟我说。我过生日,她也会提前准备,专门去给我买礼物。” 然后端木琴就叹了口气说:“结果后来就出事了,她有一次走夜路,被两个小流氓给拦住了,好在没发生什么事,因为警察很快就来了的原因,所以她也没受到什么侵犯。” 方瑜进抬起头问:“既然没受到什么侵犯,那怎么就出事了呢?” 端木琴沮丧地摇了摇头,说:“不,方瑜进,你想得太天真了。事实证明,流言蜚语才是最可怕的。那天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班级内传开了,结果越说越他妈夸张,最后在某些人的口中,居然就变成了她主动勾引那两个流氓的版本。” 端木琴用手重重锤了一下桌子说:“我后来才想明白,我那个朋友啊,她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家里很有钱,气质也很好,所以会遭人嫉妒是相当正常的事。人性中的恶是不分年龄的,谣言很快就在班内传开了,甚至就连学校内其他年级的老师都知道这件事,大家都说她是放荡的骚货,都开始疏远她。” 方瑜进想:“流言有时确实比物理上的伤害还要可怕。” 端木琴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说:“方瑜进,最可怕的事情来了,当时班级内很多人都开始疏远我那个朋友,我当时居然也是其中一份子,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但她肯定也感受到了,因为她就是那种心思细腻的女孩,更何况好朋友间的疏远是最容易感知的。” 方瑜进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端木琴。 “流言越传越烈,她人都变憔悴了许多,脸都瘦了一圈,她在这个学校内也待不下去了,就提出要转学。那是我一生难忘的场景,她在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就往教室的门口走去,但是她在到达门口处时停了一下,转过身回头看了我一眼,她那个眼神……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但真的是一生难忘。”端木琴一边说,一边竖起食指和中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端木琴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过了许久后才说:“方瑜进,说起来我这个朋友还算是救过你一回。” “怎么救过我?我们并不认识吧。”方瑜进纳了闷。 “还记得那天在学校里,你说今年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我的那一天吗?我当时就忍不住要揍你,你当时没有低头也没有求饶,而是就用正眼瞪着我,你当时和我那个朋友的眼神一模一样,你让我想起了她,所以我就收手了。” 方瑜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了一会词汇后就说:“端木,事情都过去了。” 端木琴突然变得有些焦躁,她大声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你朋友这件事过去了吗?这句话根本就他妈是骗人的!是谁他妈说时间能疗伤的?简直就是放狗屁!方瑜进,我也和你一样,我也常常会想起这件事,它有时候就会在我得意时蹦出来提醒我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你要帮我保密。” 方瑜进点头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端木琴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不过我从这件事里面也学到了一些非常宝贵的道理,那就是人多并不代表是对的,任何人都会犯错,凭什么人多就一定有理?居然还他妈让受害者继续承受痛苦,真是一群禽兽!方瑜进,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一直都以为京宇市是首都,我们首都人比国内其他城市的人更了不起更高贵,但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以后,我就有些鄙视京宇市和自己了。” 方瑜进忽然就想到,自己过去也一直以自己在越秀区生活引以为豪,恐怕这就跟端木琴的想法差不多。 端木琴抬手搭在方瑜进的肩膀上说:“你记住我这句话。难道就你方瑜进有错,大家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你朋友的死的确很遗憾,但你不要用这件事来惩罚自己。这件事那个司机和你不看马路的朋友都有责任,你只是和朋友吵了个架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我的责任吧?我怎么能推脱……” “不对,方瑜进,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和朋友吵架而已,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就算真是你的错,这都三年了,也该偿还清了吧?你难不成还打算追究一辈子?”端木琴一边说,一边用手抓住方瑜进的衣服。 方瑜进转头尴尬地说:“端木,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大合适,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吃了小龙虾不擦手还抓了我的衣服,我这件春秋衫可是我妹妹送我的,这可是无价之宝。” 端木琴愣了一下,然后就低头看向方瑜进的衣服,刚才由于端木琴顾着说话所以没注意到,麻辣小龙虾的汤汁随着自己的手已经揩到了方瑜进的白色衬衫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闻起来居然还挺香。 端木琴的脸涨的通红,她说:“我这……我去你妈了个逼,一件衣服而已,叫你妹妹再送一件不就成了!” 方瑜进摸着衣服说:“这衣服说不定已经不能穿了。” 端木琴皱着眉说:“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行行行,我赔你一件行了吧。” 两人吃完小龙虾将碗洗干净后,就一起出门踩在雪地上向端木琴家小区附近的狄俄尼索斯商城前进,在男士衣装柜台处端木琴拿起了一件纯色毛呢大衣说:“你这么瘦的话,穿这种中长款最合适了。而且还是羊毛呢子,应该会很舒服的。” 这件羊毛呢子大衣十分合身,方瑜进就穿着它和端木琴一起走出了商城,端木琴转头望着双手插进口袋内方瑜进想:“也不知道我刚才那番话他听进去了没有,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枉费我说了那么多,该不会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感动吧?” 忽然一旁的天空中就腾起一束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火光立马就照亮了两人的脸,端木琴说:“有烟花啊,去看看吧。” 两人走到了放烟火的地点,专心地看着在空中发出声响的绚丽烟火不说话,端木琴忽然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2037年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虽然还会有冬天的烟火,但这一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呢。” “你很怀念这一年吗?” “当然了,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但回想起来大多都挺好玩的。最开心的当然就是我们队伍能够夺得南方赛区的第一名啦。方瑜进你呢,这一年对你来说,最开心的事是什么?是能够进入市队领工资养活家人吗?” “大概是遇见你吧,真的让我有一种占到了命运的便宜的感觉。” 方瑜进的声音有些轻,端木琴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立即转头,就看到方瑜进的脸的下半部分都埋在围巾里,眼睛在仰望头顶绚烂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