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秦灭》 名将白起 秦昭王四十五年春(前262年),一人黑衣黑色斗笠在骑着黑色的骏马在驿道上疾驶,直奔秦军的中军大营而来。 黑色的中军大帐里一盏烛火独明,将军仍在挑灯夜看一张破旧的地图,他身上盔甲的闪在寒光,半白的头发也带着丝丝寒意。奕奕有神的眼睛仍不见任何倦意。 中军帐被掀开,黑衣人走了进来,默然走到了将军的身边。 “你来了,坐吧。”将军并未回头。 “你知道我会来?”黑衣人有点讶异。 “我知道你会来,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师傅他老人家好吗?”将军回过头去。 “亏你还记得师父他老人家,我以为白大将军早就不记得我们这些同门子弟了。”黑衣人除下了斗笠,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哪敢忘,你还好吗?”他并未理会黑衣人刻薄的讥讽的语气。 “我和师父自然是好的很,只怕是某大将军要大难临头了而不自知啊。不过这也难怪,这白起的威名现在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就连六国的谁家孩子有不听话的,父母就会在他耳边说,‘你再哭,你再哭,白起来了,谁都救不了你’,这孩子马上不哭了,你说怪也不怪”。 岁月在他脸上划上的一道道年轮的印记,还有那一道道伤疤也仿佛记录的了无数场生与死的战争,他就是白起,无数人即害怕又敬仰的万人屠。 “呵呵,没想到我白起还有这样的用处,也算是不枉来人世白走一朝”。 “怕只怕你这一遭要走到头了,师父前几日帮你卜了一卦,你最多还有五年之寿。” 白起愣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从容的神态。“师傅真的是老了,居然现在开始相信这卜算这种黄老末术。” “还不都是为了你,去年师傅游历燕国时特别向邹子讨教了一番,这一待就是三个月。” “原来是那满口阴阳五行的老儿,他能不能算出我大秦什么时候能一统天下?我还有五年时间吗,五年够我灭一二个国家了,首先就灭了他燕国,看他老儿再怎么算。哈哈”一股豪气从白起口中冲口而出。” 但黑衣人没感觉出丝毫的狂意,反而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吗。” 白起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带着一道白光如同一股秋水泻地,“剑已出鞘。”这四个字让人寒若凛冬。 “师父要我问你‘可以不去吗?你杀戮太重,有违天道,必不会善终,不如跟师父东隐修道,也许能化此孽业’” “三十年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三十年了,你说我能不去吗?再说我当年选择这条路,就没想过回头,凡人皆有一死,我早以不放在心上了。”白起的眼神沉着而坚定。 黑衣人不怒反笑。“哈哈,你真是我们墨家的好徒弟,师父一直教你非攻兼爱,你却是不仅攻城略地,而且还屠人城亡人国。我真是搞不明白师父当初为何要收你这个杀神为徒,还好你是墨家的人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否则不仅我们墨家的名声荡然无存,天下也无我等容身之地了。” 白起沉默了下,望着手中的剑:“是攻非攻,非攻即攻,以杀止杀,杀之可也。亡人国者并非我手中的剑,而正是那所谓的爱。” “一派胡言,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来以杀止杀。” 黑衣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黑色长剑,剑如流星,杀意纵横,瞬间一道黑色剑气直逼白起,白起先是一惊,但并未慌乱,手中白剑并也是划出一道白光迎了上去,黑剑刚要碰到白剑就突然改变方向,向斜上方刺去,白光也不慢,直向黑剑横着档了过去,但还没档到黑剑,黑剑就又改变了轨迹,剑势一沉如同一只黑燕向白起下身俯冲了过来,白起立刻反手一剑档了过去,一连十二招,快如闪电,一气呵成,黑白剑气纵横,白起虽能堪堪档住了黑衣人的攻势但连对方的剑的都没碰着,更别说反守为攻,白起越来越心惊。这时只见黑剑不进反退,并在空中划了优美的圆圈,并突然消失,白剑岂可放过这大好时机,顺势直进黑衣人心脏,黑衣人一侧步一闪,消失了黑剑不知何时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并以抵住了白起的颈间。 “这难道是师父当时未传我的墨子十三式?”白起脖子上寒意直冒. “师傅见你煞气太重,所以一直未传你,怕你为祸苍生。这次叫我下山传与你,让你记住了,并让我对你说,你和他师徒恩情以断,让你好自为之。”说完黑衣人转身而去,只剩白起对着大帐外默然无语。 “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不要我了吗,这又是何苦呢。” 自墨家巨子孟胜为阳城君守义一事,墨家一脉几惨遭灭门,为避战火,继任巨子田襄子带着少数的墨家子弟西迁来到秦国,因为墨家善于守城和并能制造攻守器械,当时秦国尚弱于魏国,非常需要墨者来协助守城,秦献公对墨家子弟礼遇有加,这才让墨家在秦国得到了喘息之机,秦国在墨者的帮助下更是加强了军械军备,到秦孝公时期,更是开馆求贤,墨家更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到后来更是一时风头无两,竞有“百家争鸣,非儒即墨”一说。在这期间墨家子弟跟大秦军队也是进行了大融合,城防城守不少墨家子弟担任要职。但随着秦国日益强大,秦王的野心也日益鼓胀,其目标已不止于与六国争霸了,而是要一统天下。随着秦国日益穷兵黩武,墨家内部也开始发生分化,一部分墨者留在了秦国,与大秦的战争机器溶为一体,帮秦国征战天下,而另一部分人不愿秦国同流合污,分投于齐,楚等国,帮助各国抵抗秦国的攻伐。留在秦国的墨者名为兵墨,又因其职能的差异,兵墨又分墨攻和墨守。墨攻者研习各家兵法,善于带兵打仗,攻城掠地,其实质更似兵家,已背离墨子当初创立墨家“兼爱非攻”的本意;墨守者善于制造各种守城攻城之装备,并精习于各种防守城池和要塞之法,帮助秦军防守边关城池,又或在军队由攻转守时提供必要的防御力量。那些离开秦国的墨者也分成了两派,一部分去了楚国,经常游走于各国之间,以帮助那些被秦国攻伐的国家,来抵御秦国的进攻,功城则身退,来去无踪影,所以称之为影墨;而另一部分则去了齐国的稷下学宫,论道讲学,立书传道,时人称之为书墨。这白起即为墨攻一脉,而当时秦国的墨家已经被秦军已经将融合,而墨丘即白起的师父,乃密收白起为徒,只教其墨家兵法,旁人并不知其身份,而墨丘虽名为墨家巨子,但早以淡出江湖,并未与秦国效力,此时也并不想这徒弟在秦国这个战车里越陷越深,所以派另一弟子墨阳子来劝说于他。 天下强弩 野王城外五里,一片黑鸦鸦的秦军营帐,中军大帐内,白起、王陵和司马梗在商议攻城之事。 “这次守将是彭贾,是这野王城的郡守,估计他明天只会死守城池,不会出城迎战。韩国很重视野王城,据探子来报,去年多征五万兵马加城里原有的五万兵马,约有十万兵马在城中,我们现在大军压境,韩国一定还会派军来援。”王陵道。 “只怕这援军没来,这城已经是我们的了。这彭贾是何来历,以前没听说过啊”白起眼里寒光一闪。 “据说原来是小吏,但后来攀上了韩国贵族,没打什么仗就一下平步青云升了将军,因去年我军占领了南阳,这韩国怕我军继续东进占领野王这战略要地,就派他来当本地的郡守,来加强防守,今天遇到我们大秦之师,活该他倒霉。”王陵道。 “韩国自暴鸢后就没什么能叫得上名字的将领了,野王如此战略要地,韩王就派一小吏驻守,看来韩国真的没人了,但这天下强弩皆出于韩,估计我们明天不得不在箭雨中作战,你们有何对策?”白起问。 “在经过墨家改良后,我们的秦弩现在也不差,我们可以以我们的弩进行反压制,然后用墨家改良后战车做掩护,大军跟随战车逐渐靠近对方城墙,距离近了弩就没什么优势了。”王陵道。 “不妥,因对方的弩射程比我们远,而且居高临下,还没等我们靠近我们就会伤亡大半,我军兵力远大于对方,我军可以分成四队兵马佯装围城,围而不攻,让对方觉得我们要围城而并不是攻城,傍晚天黑时分再攻城,这样一来可以让对方不知道我军方何时而攻,何方主攻,在天黑以后换防的时候,对方兵士必定会懈怠,然后从其中三队人马执火明账从西门、北门、南门三门击鼓佯攻,声势浩大,但并不急于交战,以吸引对方主要火力,然后主力在后门用攻城车和战车为掩护悄悄接近城门,以先吸引敌方火力,然后再大军猛攻城门,那东门最旧最小,必定也最易攻破,这样我们就能一鼓作气拿下野王城。如果对方并未中计或被对方发现,则四门用战车齐攻,只要任何一门破,则野王破已。”司马梗道。 “颇合我意,这野王城要马上要改姓秦了。不过明日白天我也去会会这守将彭贾,也让他知道他将死在谁手中。并给他三天时间交出野王城,否则他性命难保。”白起插了下个军旅在地图上。 “这样甚好,可以麻痹敌人,让他以为我们会在三天后攻城,不过能死在将军您的铁骑下,他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司马梗拍手道。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不过一个小小的野王城而已。。”王陵嘟囔着 次日,那太守彭贾与白起一翻交涉下来,也摆出一副宁死不降的态度来,其实他一看到那军旗上的“白”字腿就直哆嗦了,但可能是无奈家属亲戚都在都城新郑里,没办法非战不可,一战未战就降了,肯定说不过去,那肯定是满门抄斩。 残阳似血,日落轮回,白起这个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回忆和练习墨式九剑,空了就看看那城外远方的星星点点小小村落和那袅袅炊烟,不禁感觉一阵怅然若失。 太阳已经西下,白起四支军队也将调动集结完毕,夜幕挡住了城守们的视线,完全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降临。 白起一声令下,西门、北门、南门三队人马已经开始向全打着火把,击着战鼓向野王城进发,野王的守军顿时一下慌了,顿时鼓声号声锣声交替响起,城上的守军刚换完营,有的还打酒嗝呢,这下听说秦军要攻过来,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彭贾正在军营跟几个狗头军师和一纵师长商议对秦之策,这下听说秦军打过来了,顿时三魂七魄丢了一大半,但见到大家都乱作一团,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反正冷静下来。 他突然大拍桌子,“慌什么慌,有本将在,不过就一白起嘛,看我打得他爬起不来。敌军到底有多少人?在攻哪个城门?”他转过头问报信的人。 “报告将军,敌军从西门、北门、南门三门攻来,人数嘛,天太黑看不清,反正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估计有几万。。不,十几万,也可能是几十万吧?”这报信的是个新兵,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有点吓傻了。突然被将军这么一问更是懵了。 “妈的,还几百万呢,你他妈的是哪个营的,明天你要还活着,就给我拖出去打一百军棍去。秦军一共就十几万,而且还有那么多后勤,现在攻城的估计也就几万大军。”彭贾其实心里也直打鼓,但大家都慌他不能慌啊,他也不是不知道秦军至少有二十几万,现在城池几面被围,他们肯定是尽全力来攻城,但不能说啊,本来那杀神白起白天叫阵时就让那些守军将士门畏若猛虎,现在再说二十几万大军全力来攻,这些将士那不是还没打就先吓破了胆。 他这时叫来身边几个军长,“你们各领一军到西门,南门,北门加强城防,特别是要用重弩射得他们无法靠近城墙,如果有靠近的敌兵,马上用弓手击杀之,我们那几十万支弩箭和弓箭也不吃素的,如果有哪个丢了城门,就给我提头来见。” 几个军长走后,他又想了想,叫来一师长“你也带一队人马上东城门加强戒备,如有情况立刻来报”看来他不是完全糊涂。 一切皆如所料,这时西门、北门、南门的守军万箭齐发,其中还有不少的火箭,满天的火箭,冲天而出,破天而落,一时间三门之间恍若白昼。而秦军的这三方军队除了十几辆战车在逐渐缓慢向城门靠近,其它军马只是造造声势并未直接交战。那满天的箭雨射在战车上,把那战车射成了个大刺猬,但并未能阻止战车的前近。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战车,这战车体形巨大,战车上有梁有顶棚,顶棚上层且有土覆盖,所以火箭也奈之若何,下由十六匹战马拉之,但战车之内能容一二百人。不仅战车如此,攻城车也是类似结构。所以任凭那韩国的强弓劲弩,却拿这些战车没有丝毫办法。但此时,秦军也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只是任那战车缓缓前行。 白起见迷惑和牵制敌人的目的以达到,命东门大军先头部队立刻全速奔袭东门,等敌军发现时,他们已接近城门,一时之间也是万箭齐发也但比起其它三个门阵势还是弱了不少,再加上秦军有战车的掩护所以,伤亡并不太大。不一会儿,攻城车已在来城门下,也有不少云梯也架上了城墙,秦军已经开始在城墙和韩军大战起来。一来韩军在东城墙上并未有重兵据守,二来这东城墙上的韩军多为弩兵和弓手,却哪是那猛若虎狼的秦国步兵的对手,整个城墙很快就失守,而且这东城门正如王陵所料,城门比较旧,没有太费力城门就被秦军攻破。这时虽然韩军以然发现东门危急,也在掉兵而至,但却为时以晚,城门已破,秦军的大批兵马转瞬而至,铁骑至处,无不望风披靡,此时大部分韩军几无斗志,大部分逃的逃,降的降。而此时另外三门也都开始展开攻势,协助进攻,整个战斗也没花几个时辰就结束了。 白起站在城墙上,看着这可怜的彭贾的人头,又看着那城墙上堆满了弓弩和士兵的尸体,不禁一声长叹“这强弓劲弩也要看放在谁手中。”也不知道是这彭贾是以身殉国了呢,还是想投降来着,但这如虎狼的秦兵立功心切,没收住手,一下就把他的人头砍了。 祸水东引 韩国的都城新郑,酒肆客栈林立,满街贩夫走卒,一派繁华的景象。至韩昭侯在位时,任用申不害进行变法。加强中央集权,整顿军备。使韩国一时之间国力大增,其十数年间,诸侯无有敢侵者。但时移事易,再在的韩国虽经济发展尚可,但在军事上屡遭其它六国欺凌。早年间为魏齐之间的争霸资本,而后秦国强大后,又成为秦齐战争的缓冲地,以如同风中弱草,唯有苟延残喘。 随着一匹快马疾驶入朝,整个朝廷内已是乱作一团。 “一天的时间,这彭贾就把野王就给我丢了,我这援军还没发出呢,野王城就姓了秦,他也真给朕长脸,要不是他死了,朕就把他剁了去喂猪,他不如头猪呢。”韩桓惠王大殿上大发雷霆。 “现在好了,野王没了,秦军可以直接攻入我新郑,众位臣工有何对策啊,是不是要朕带着你们这些大臣们一起姓秦啊。”韩王一掌怒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这时殿下一片鸦雀无声,这时只见几个武将一齐向前拜到“臣等愿于新郑共存亡。” “你们这几个居然还有脸出来说话,什么共存亡,说得好听,不是共存,是共亡吧,你们有谁能打得过白起的,起来说说看,朕愿把这龙座让于他坐。别说打白起了,你们这些年打过几次胜战,屡战屡败,畏秦兵如猛虎,我这脸都被你们丢干净了。每次打完仗还都要朕来跟你们来擦屁股,不是割地赔款,就是赔女儿质儿子,你说朕就算有再多的城,生再多的儿女也不够你们赔的啊,你们这次是不是要把本王的命也一起赔进去啊?” 韩王把这几个武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头埋的更低了。 “臣以为我们应该在加强新郑的城防的同时,我们可以向赵,魏,燕,楚,赵五国求援,效仿苏子当年执六国相印,帅六国之兵合纵伐秦,只要联军一到,不仅秦兵可退,新郑可保。。。”一门新近儒生士大夫向前说到。 韩王还没等他说完:“就你那熊样还效仿苏子,执六国相印,帅六国之兵,来来朕把玉玺也给你好不好,让你来去说其它五国,帅六国之兵去打秦国。” “王上说笑了。不说这五国是否愿意发兵肋我国,就算它们能来助我国,现在秦兵已经占领野王,距我都新郑,不过一百多里地,可朝发夕至,这远水难救近火,等那缓军到时,只怕我新郑早入敌手。”一直默不做声丞相张平看着群臣被韩王骂得可怜,只好上来缓和一下气氛。 “我的好丞相,你终于开口了,你再不说话,看这下面一群酒囊饭袋,气都要把本王气死了。那么你有何对策?”韩王骂了半天人了,这时气也消了不少,想着确实要议下对策了,再着,这丞相张平二朝元老,辅政大臣,国家之股肱,从他父亲小时候就开始辅政了,张平他爹张开地更厉害,是三朝元老,这父子五代相国,如果没他们这父子俩在这从中斡旋,这七国最弱小的韩国说不定早就玩完了,而张平的儿子最厉害,就是大名鼎鼎的辅汉贤臣张良,当然这是后话,所以韩王对他一直是敬若上宾啊。 “野王,战略要地也,此次野王被白起所占,他上可以攻入上党,向下可以攻入新郑,上党郡与我韩国的联系现已被秦军完全切断,我军又没多少守军在上党。若我所料未差,秦王应是另派一支军队已经在开始在上党周边屯兵了,只待我野王一破,就大军长驱直入上党郡。而白起则从下面直攻我新郑,形成两面攻击之势。上党若破,唯一还有实力能跟秦国拼一下的赵国也会因为面对上党北方秦军压力,即使想救我国也难救我们了啊,吾王,我国危已!” 这番话说得韩王直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凉到了脚底。“秦王这老小子这次来真的了啊,丞相救我啊,否则这韩国百年的基业,就要断在我这了。” “我有一计,不仅能让韩国无忧,而且能让秦王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陛下,容我内庭秉奏。”张平捻须说道。 韩王以然会意,并宣布退朝,这秦国的各国的耳目众多,这朝堂之上也不知道有几双嘴巴是为秦国说话的,又有几双耳朵是为秦国听话的。 进入内庭以后,这韩王有点迫不急待,大概是因为这秦王这些年将他欺负得太惨了点。 “丞相快说,怎么才能让秦王那老小子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请问陛下,现在是上党重要,还是新郑重要?如果这两个只能选一个,你要选哪一个?” “这还用问,新郑是本国都城,乃我国命脉所系,当然是选新郑。” “那如果将上党郡割让给秦国,以换秦国停止再向新郑发兵,陛下可愿意?” “丞相,不是郑舍不得上党,可那是十七座城池啊,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陛下,上党郡虽有十七城,但现在已经与我都城新郑完全断绝联系,而且当地仅一万多兵马,说白了上党其实现在已经是秦军囊中之物了,我们现在是想给也得给,不想给也得给。我们把这个已经实际上不属于我们的上党换得新郑的安全,何乐而不为呢?” “话虽如此,可丞相,如果我们把上党白白给了秦王的老小子,他不是做梦都笑醒了,又哪会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呢?而且如果我们让秦军不费一兵一卒占了去,秦军要是翻脸不认账,继续进攻新郑怎么办?那他们连兵都不用分了。”韩王直摇头。 “所以我们不能让秦军不费一兵一卒将上党占去,要让他们看得着,吃不着,即使吃进去也要如鲠在喉,哪里还有机会来攻占我新郑。”张平说着说着,做了索喉的手势。 “丞相教我,如何才能如此?”韩王双手抱拳,做虚心请教之势。 “陛下我再问你,如果是非要让出上党,你是愿意把上党给赵国呢?还是愿意给秦国?” “自然是给赵国,秦王那老小子太可恶,我看到他就来气。但我们不是要将上党割给秦国吗?又如何能再给赵国呢?”韩王满脸疑惑。 “谁规定了我们把上党给了秦国,就不能再给赵国呢。”张平满脸笑意的看着韩王。 “丞相莫要再卖关子,你想急死朕吗?” “陛下一方面可以派人跟秦国谈和,并与秦国签定割让上党的文书,而另一方面则派一可托之人去上党做新郡守,名义上是要他去交接上党于秦国,而实际上叫让他断不能将上党交于秦军,并要他鼓动上党百姓主动献城于赵国,上党百姓多恨秦人,必愿投赵而不愿降秦,在赵军来到交接之前,加紧城防,全民皆兵,死守上党。这样秦王必是看得着,吃不着,如果要硬吃也会有赵国这个鲠掐住他的喉咙。” “妙计,妙计。。可那秦军如猛虎,我们害怕秦国,那赵国也害怕秦国,接受上党就如同与秦宣战,如赵国因畏惧秦军而不接受上党,那又如何是好?”韩王仍是愁眉未展。 “陛下圣明,但那赵国必不会不接受上党,这原因有三。其一,上党地区原在三家分晋的时候,韩、赵二国各得一半,彼此相邻,但不同的是韩国分到的上党郡有太行山做为屏嶂,乃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而赵国的上党郡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大部分地区无险可守,所以如果一旦韩上党被秦所占,赵上党也将失守,赵上党一旦失守,赵国军事重镇晋阳(今太原)就直接暴露在秦军的面前;其二,秦军如果占领上党之后可以随时跨过太行山进攻赵国国都邯郸,所以赵国也必不能让它落入秦国之手。其三,赵王贪心,有十七城白白拱手相送,你说他会不会要。” “但这样势必会惹怒秦王,他如果继续攻我新郑,又耐之若何啊?” “陛下莫要担心,秦国不会攻我新郑,而必会攻赵。原因也有三。其一,并非是吾王不将上党给秦国,我王可以于秦王签定交割文书以作证,而是那郡守勾结当地刁民叛上作乱,不听我吾王政令。其二,我韩国乃六国最小之国,又处四战之地,对秦国没有任何威胁,而那赵国是现在唯一能跟秦国较量的国家,八年前秦军二次征战赵国,皆被赵国大将赵奢大败败于阏与,秦国又岂能甘心让赵国白得十七城而以此坐大。其三,上党地区的左面就是秦国重镇安邑,是如果赵国占领了安邑,就可以绕过易守难攻的函谷关,过秦岭,渡黄河,直击秦国国都咸阳,虽说秦有灭赵之心,难道赵就没有亡秦之志吗?哈哈!”说完张平自己也不禁笑出了声。 “如此一来,祸水东引,秦军必会与赵国大战于上党,无论谁胜谁负,都会大伤元气,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这样不仅秦王芒刺在背,赵王也睡不着了,说不定我韩国能趁乱可以收复野王、上党也未可知啊。丞相全策啊,如此驱虎吞狼之策,就算那苏秦张仪在世也不及丞相之万一,丞相就如那辅佐周文王的姜子牙,一计成而天下定,啊哈哈!”现在韩王心情是风回路转,从无比忧虑一下转到了兴奋异常,给人的感觉仿佛丢野王城不是韩国,而是秦国。 “陛下谬赞,不是我聪明,而是陛下圣明啊,都是圣上的决策啊,我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我可比不了姜子牙,但陛下确比周文王更贤明啊。”张平此时满脸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了。 “丞相啊丞相,你真是个老狐狸啊,我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这君丞二人马屁互拍得切意之极啊。 秦昭襄王 秦王内庭,秦王正在大发雷霆。 “冯亭这竖子,胆大包天,居然把韩王给我的上党给私自给了赵国,还鼓动那些刁民一起犯上作乱,一起守城来抵挡我秦军,我不把他抓住了生吞活剥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王上,那冯亭不过是一介儒生,未必有胆将上党私相授受与赵国,只怕是韩王未必真心想把上党给我们,面子上是签定了条约割上党于我,但底子里确交待冯亭鼓动那些上党刁民投于赵,我们若想取上党必定要于赵国大战一场,而那韩国不仅新郑之危可解,而且可以坐山观虎斗,此乃二虎竞食之计啊。”范雎道。 “我又何常不知这是韩王老狐狸下的套啊,但明知道是套,我又耐之若何,现在新郑是断不能打了,否则我军将两面受敌。上党我是非要不可,要不然这韩国割给我们的上党被赵国不费一兵一卒得去,还以为我堂堂大秦怕了赵国,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再说那赵国若得了上党,西可以攻我安邑,再下来就可以直接取我咸阳了。此计甚毒,韩王那老狐狸真是修练成精了,有机会我一定剥了他的皮,让他显出原形来。”秦王若是知道此计是张平所出,必会把他祖宗八代给捎带上。 “王上圣明,此计妙就妙在,即使明知是坑,也只能往坑里跳,这上党我们是非取不可。虽则此事非我们所愿,但也未必无利。”范雎道。 “本来我们的策略是远交近攻,直接灭了最弱小的韩国,再来谋取其它五国,但现在居然要跟六国实力最强的赵国大战一场,且不说结果如何,即使我军胜了也会元气大伤,而此时如果六国再合纵来攻我,我国危已,丞相你说何利之有啊?” “王上,原来上党是韩国的,我国邻于韩,并未邻于赵,所以我们要盟赵攻韩,是谓远交近攻。现在上党若投于赵国,我们则邻于赵,而韩国已无任何威胁,所以我们盟韩攻赵,仍然是远交而近攻,则我们的称霸大略没变,只不过是提前了我们与赵国决战的时间。而且赵国接受本应是我国的上党,此为不义;若因此与我国大战而置当地百姓水深火热,此为不仁。如此不仁不义之师,吾王兴王者之师付之,岂不是易如反掌。况我军王龁将军在上党周边地区早已部署了十万兵马,可以在赵军到来之前攻下上党。陛下只需再发十万援军,以防赵国援军,则那上党还是我们的,而且此处最大的利处是给了我们一个最好的理由攻击赵国,正所谓王者之师,师出有名啊。若能此次能大败赵国于上党,我军直取邯郸,则天下大势定已,其余五国不过草芥耳,有谁还敢与我大秦争锋,虽苏秦再世又能耐我大秦如何。” 秦王暗想这范雎这老小子一张嘴总是能把死的说成活,把黑的说白,但细想这些话虽有些过,但确也不无道理,而且这些年来秦国几代君王发奋图强攒了不少家底,兵强马壮的,再加巴蜀这个天下粮仓做后盾,打起仗完全不虚谁。 “爱卿此话甚合我意,我大秦的目标是一统天下,以罢天下纷争。韩王那些许阴谋小计并未入我法眼,孤以仁义之师行王者之道,虽六国之师齐聚比函谷关,孤又有何惧哉?”秦王把一场侵略战争说的如此之大义凛然,连老奸巨滑的范雎也拜服了。 “吾王大义,吾王仁德,吾王威武。” “王龁将军离上党最近,自然由他统兵取上党最合适,但若赵军来援,必会与赵军有场恶战,赵国仍有廉颇,田单,田乘等一干名将,个个能征善战,爱卿以为我军由谁来统兵与赵军交锋合适?” “臣以为任可以由王龁将军任统帅,这一王龁将军年经虽轻,但以身经百战,其统军能力可以肩比白起将军;二白起将军任需要暂时驻扎在野王,以防韩魏之兵在我军与赵军大战时趁机偷袭我军后方;这三嘛。。” “这三嘛还是朕帮你说了吧,这三白起现在位居大良造,近年来又屡建奇功,几无败绩,现在军中他的不少部旧都在军中身居要职,如果这次又克赵国,其在军中地位更是无可取代,长此以往,则秦军只知有白起,不知有秦王。” “这。。。” “哦,对了,还有其四,这四白起与爱卿素来不合,在朝堂之上也总是意见相左,如果这次他能平定赵国,可是帮大秦立下不朽之功,到时候这整个朝堂也只知有白起,不知有爱卿了,还有我这秦王也是眼里只有白起,也就没有爱卿了。当然这第四是只能在心里想,嘴上不能说。爱卿,你说朕说的对吗?” 范雎这越听越不对,越听越心惊。 “吾王圣察,为臣皆是吾王着想。”范雎本是站着的,现在吓得跪倒在地。 “范雎你好大胆,你为朕着想,朕想的事情是你也能想的吗?”秦王此时的眼神仿佛直视到范雎的心底。 “为臣愚昧,不知吾王之所想,请陛下明示。”范雎这时整个人都趴到在地上了。 秦王把玩着着手中的折子,沉默了一下道。“就依爱卿所言,还是让王龁领兵去打吧。毕竟我秦国也不只有一个白起能打仗。” “吾王圣明。”范雎这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额头还是冷汗真冒,纵横官场数十载,他深黯天威难测的道理,更何况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是秦王啊,那个要一统天下的王,也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王,更似一座神坻,身为神又怎能被凡人看穿呢。 上党战役 秦昭襄王四十七年(前260年),秦国大将王龁进军韩上党,郡守冯亭拒不降秦,乃率当地仅有一万兵马和当地百姓共同抵挡秦军,然秦军势大,无奈弃城投于赵国境内。而此时廉颇已领二十万部队赶赴长平,以抵挡秦军的入侵。 廉颇深知长平战略重要性,在长平布置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是空仓岭防线,第二道是丹河防线,第三道防线是百里石长城。三道防线东西数十里,星罗棋布,互相连接。然则秦军攻势凶猛,而空仓岭防线的地形并不利于赵军防守,赵军屡屡战败,前锋被斩,空仓岭被破,前线重镇光狼城也被攻陷,最后整个空仓岭防线完全陷落。 廉颇只好将军队后撤到第二道丹河防线,据险以守。秦将王龁派人叫战,但廉颇拒不出战,攻城又攻不下,只好安营扎垒,双方陷入了僵局,先一开始那王龁还主动来攻一下,但随着廉颇这边壁垒越修越高,防御越修越牢,王龁也不主动攻城了,就只在阵前叫下阵,讨下口上便宜。“廉颇你这老匹夫,有胆子你就出来单挑,不敢单挑,群殴也行,你整天躲在大营里,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赵国人都属乌龟的吗?”但这廉颇就是不出战,站在那营寨高台上喊到:“我就是不出来,你有本事自己进来咬我啊。”就这样一场说好的运动战打成了阵地战了。 赵军大营内冯亭正在勘察地图,他因为献上党有功而被赵王予民户三万,并封其为华阳君,但他似无任何喜色,忧心重重。恰好廉颇从前方视察敌情归来。 “华阳君啊华阳君,你误我赵王不浅啊。”廉颇拍着华阳君的肩膀说。 “将军啊,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一直以为忠君为民,并无半点私心。” “可你忠的是韩王,为的韩民啊,你老实交待,是不是韩王一面把上党割于秦国,一面又要让你带上党百姓投于我赵国,就是为了挑起我赵国与秦国大战一场,而韩国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啊。” “断无此事,将军莫要再如此说,我身为赵国的华阳君却又为韩国谋事,这等叛国通敌大罪是要让死我葬身之地啊。我原是想将那上党交于秦国的,但那上党百姓多年屡受秦国战乱之苦,仇恨秦人,宁死不愿降秦,我身百姓父母官又怎能弃百姓于不顾呢,但怎耐我冯亭一介儒生,手中又无兵马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只好出此下策,率众投于赵国,以求保百姓之平安啊,实属无奈之举啊。”冯亭这话说得声情并茂,老泪纵横,难怪赵王将他封万户候。 “料你也不会实话实说,那我们不谈此事,来来喝一口我赵国的老白干,古今兴亡事皆在一壶浊酒中。”廉颇把拿了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冯亭,这是要让冯亭酒后吐真言啊。 冯亭也是来者不拒,拿起酒就浮了一大白,他现在心情也是极度郁闷,战事陷入僵局,他现在命悬一线,赵王令他协助廉颇作战,他一介儒生,对带兵打仗基本一窍不通,他深知这上党在,他就是华阳君,在上党要是丢了,他就是华阳鬼了。现在的处境也是韩不韩,赵不赵的,他虽为韩谋,但已经是赵人,虽为赵臣,却又并不为赵人相信。 酒过三巡,二个人已是醉意朦胧。 “廉大哥,你说这秦王想要这上党,这赵王也想要上党,他们想要就自己去打呗,或者喝个酒猜个拳,谁赢了就归谁呗,关我们这些臣子百姓什么事,我们这二十万人,再加秦军那二十万人打得死去活来,打下了上党又不是我们的,这是为什么啊?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这两人已经喝得开始称兄到弟的了。 “冯老弟,你喝多了啊,王上要我帮他打仗,那是他觉得我还能帮他打,要是他哪天他觉得我们老了,没用了,不要我打了,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啊?就像你在韩国当一个文官,你能帮韩王出出主意,理理朝政,如果韩王觉得你没主意了,朝政也不要你理了,你说你还能做什么?回家种田吗?” “大哥啊,回家种田也比呆在这破地方打仗要强啊,老实说那朝我也真不想上了,每天就是提心吊胆的,被人骂得像龟孙子一样,还要说王上圣明,王上贤得,你说我们不是犯贱吗?还不如回家种田。”冯亭又倒了杯酒。 “老弟啊,这都是命啊,你就是那上朝的命,我就是打仗的命,那种田不是我们的命啊,我们得认命啊,来再走一杯。” “你说这命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我们这辈子都是命,那我们又在瞎操心做什么啊,对了听说那个齐国那信邹的算命先生,听说他算出来齐王是东帝,燕王是北帝,他这马屁还拍出了科学依据了,他改天我一定找他算个命,他要是算我会怎样,我非反其道而行,我一定把他那招牌给砸了。” “你说的是邹衍吧,别人又是怎么惹着你了,堂堂一个阴阳家被你说成算命先生,还要把别人招牌砸了,你真的是喝多了,要砸也是等哥哥我一起帮你去砸了,我就把青缸宝剑往他算命的破桌子一插,直接问他‘你今天算一算,我这剑会不会插在你身上?’你猜他会怎么回答?”看来廉颇也醉得不轻啊,这邹衍要是听到这两人对话,估计得上奏请齐王出兵,马上打到赵国去把这两人直接给剁了。 “啊哈哈,这招实在太绝了,我说廉大将军你这人真阴险,你实在太损了。” 这两人一个是战事陷入僵局,一个是命悬一线,一对难兄难弟在那借酒浇愁,喝高了就在那天南地北的胡砍乱吹,一直到天明。 王龁和廉颇这两个人就上党耗上了,都在筑下高垒,你偶尔搞下偷袭,我挖下你墙角什么的,但都也没什么大动作,双方就像两个武林高手,而且师出同门,太熟悉对方招式了,打着打着,这互相之间心心相惜,心心相通,越打越暧昧,越打越缠绵。但这仗还得打啊,怎么打呢,就只有比拼内功,这内功拼的是什么啊,拼的是经济、粮食、后勤。这一拼就是二年,这两人耗得起,可赵王和秦王耗不起啊。这期间赵王和秦王不断写信催战,其大意不外如是,秦王催王龁“我召集百万青壮,疏通渠道,不远千里从水路运粮,这粮食运到你那比黄金都要贵了,虽我秦国是国富力强,但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你到底能不能攻下,要是攻不下我就换人来攻。”这赵王写给廉颇“我的老将军啊,你就别再守了,秦军虽劳师远征,但他们粮食产量三倍于我国,秦王耗得起,我耗不起啊,现在为了给你们筹措军粮,本王都只能吃糠咽菜,再打下去,不用别国来攻,我们自己就把自己饿死了,请速速主动出击迎敌,无论胜负也不能先把自己饿死了啊。”但这两人也真是就对赌上了,就看谁先忍不住,谁都知道双方防御工事都修跟铜墙铁壁似的,排兵布阵都无懈可击,谁先动手谁吃亏啊,这军队要是因为没粮饿死了,那不是我指挥的问题,但要是因为盲目进攻而导致战败,那就是将军的责任。 奇贷可居 话说那赵国与秦国在战场上打得不亦乐乎,但这赵国的老百姓还得活下去,这赵国身处北地,土地不如南方肥沃,又因与胡地接壤,边地多胡人,喜欢游牧,而且赵人本身民风彪悍,多好义任侠之士,也并不喜耕田种地。所以这赵国的粮食并不富裕,再加上连年征战,这粮食物资就更紧张了,所以有多有商贾贩来粮食物资以高价售之。 此次秦赵大战,那些嗅觉敏锐的大商人早就闻风而动,纷纷贩粮来邯郸。其中有一吕氏商贾,名不韦,原本是卫人,后来到韩国阳翟经商,经常行走于各国之间,低进高卖攒起千万家资,象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又岂能放过。 他将上百车的粮食贩来邯郸高价售出,大赚了一笔,而这赵国烈酒和美女与战马一样出名,不去挥霍享受下,岂不是白来一遭。于是他让一赵人带他去那邯郸的烟花之地,那赵人便领他去了邯郸最有名的醉红楼。那醉红楼不愧是邯郸最大的消金窟,到处是花红酒绿,笙歌燕舞。吕不韦一进那醉红楼的大门,就被在台上表演的美女的曼妙舞姿给深深吸引住了,那女子不仅舞姿妖娆多姿,而且那面容也是明媚娇艳,那身材更是丰韵有致。吕不韦不知不觉走到了台下,那美女向他妩媚一笑,一股狐媚之气不禁让吕不韦三魂去了七魄,那吕不韦暗想不知这女子比起那卫国的南子如何,若是让她坐在孔子怀里,那孔子还会逃离卫国吗? 吕不韦于是向老鸨打听,原来此女名为赵姬,原是一富家女子,但因其父犯法入狱,家道中落而无以为生,老鸨见其姿色颇佳,就将她买来,并教其歌舞以取悦客人。这吕不韦虽家中妻妾虽然姿色也不差,但何尝有这美人这般妖冶动人,于是就将此女赎了身,并租了间宅子与她同居起来。那女子不仅长得妖媚动人,突兀有致,而且极善男女之事,那让吕不韦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流连于此女妖冶身体之上。 一日,吕不韦又去醉红楼又去喝酒做乐,席间有两人发生了争执,互相殴打起来,那吕不韦就问那老鸨,这二人原何争斗,原来是二人为争一女子,一人先出钱让那女子出陪,而另一人则出更高的价钱要抢这名女子,而且那被别人抢其女人竟然是秦国质子子楚。吕不韦眼中一亮,这商人嗅觉使他感觉出这子楚真的是奇货可居,这贩粮不如贩马,而贩马不如贩珠宝,但这贩珠宝岂能比得上投资一个王孙,更何况这王子还有可能成为秦国的太子,瞬间一个宏伟的计划一下闪进了他脑袋,他决定赌这一次。他本来也许可以富甲一方,在一个豪宅大院终老一生,积攒的财富也许够他后代挥霍几辈子,但就这瞬间他的人生急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他以前从未想像过的方向。 吕不韦立刻出高价包下那名女子给子楚,子楚心生感激,便于他结交攀谈起来。原来这子楚虽是秦国王子,但因其母在秦国并不得宠,在父王眼里,他也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王子,为了秦赵交好而质于赵,而近年来秦屡攻赵,所以子楚在赵国并未受礼待,生活颇为窘迫。于是这吕不韦就花了钱给子楚买了较大的宅子,每日陪子楚饮酒做乐,流连于烟花之地。那子楚自从来赵国后,到处遭人冷眼,何尝受过如此礼遇,一时间竞视吕不韦为知己。吕不韦拉子楚到他家做客,他们饮酒做乐,并要赵姬跳舞助兴。随着那靡靡之乐,那赵姬扭动那突兀有致的身躯,柔若无骨,在那薄纱下雪白的胴体若隐若现,那高耸又带点自然下垂的双峰不停的抖动着,给人于无限刺激,而那柔软的小腹如水蛇般扭动动着,那紧致双腿之间也是给人无限之遐想。那子楚何尝见过如此妖媚动人的女子,早就傻了眼,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忙责问那吕不韦,你尽有如此尤物,何不早点带出来分享,真是金屋藏娇啊,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同意否。那吕不韦哪能不知其意,但这女子却是却是他平生所爱啊,如此尤物怎么舍得送人呢,但他那个伟大的计划又浮现在脑海里,一边是男欢女爱,而另一边是他的政治野心,他把心一横,就把这赵姬送给了子楚。那赵姬也不舍吕不韦,而且这多日来与吕不韦夜夜缠绵,竟然就有了身孕,吕不韦顿也被意外给惊呆了。他与是那赵姬商议,趁她现在还没显身子跟了子楚,这子楚虽现在是个落魄王孙,但以后有可能是太子,甚至是秦王,而她赵姬就是太子妃、王后,而赵姬这腹中之子如果是儿子还有可能继承王位,说着说着,这吕不韦得意的笑出了声。赵姬虽是不舍那吕不韦,但想想那荣华富贵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子楚。有了赵姬这层关系,那子楚跟吕不韦更是无话不谈,无事不说。 一日,吕不韦问起他,是否想回秦国。那子楚虽现在得了赵姬,夜夜与美人缠绵,日日纵酒放歌,风流得快活的不亦乐乎,但他却是个孝子,一想到母国,和身在母国的母亲,俩行清泪就不禁流出来。 “哪有不想,我一人身在异国,也不知我那母亲身在秦宫过得怎么样了,但王命难违,我现在有家难回啊。”子楚不禁泪流满面,长吁短叹。 吕不韦见此时机已到,马上进言到。 “公子,我有一法不仅能帮你回到母国,见到你母亲,而且能光大你的门庭,让你的母亲母凭子贵。” 听到此处,那子楚不禁破涕而笑,答道。 “吕兄姑且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原来战国时期,来重农抑商,这吕不韦就是再有钱连丝绸也不能穿,只能穿布衣,地位极低。 “你难道就不明白吗,我的门庭要等待你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 这子楚突然会意。“你且说一下,你有何法?” “现在秦王已经老,安国君被立为太子。若秦王驾崩后,安国君继位,肯定会选立太子现在你的兄弟有二十多人,你又排行中间,不受秦王宠幸,又长期被留在诸侯国当人质,你又如何能与那些长期陪伴于安国君身边的兄弟们争太子之位?” 子楚暗然道:“若之奈何,吕兄可有良策?” “我有一策。我打听到安国君非常宠爱华阳夫人,虽则这华阳夫人貌美贤能,但却没有子嗣。而这安国君对华阳夫人那是言听计从,所以这太子之位就华阳夫人一句话而已。我们可以用重金买些奇珍异宝献于华阳夫人,并说公子贤能,仰慕夫人,愿为夫人之子,若有幸能为太子,今后必侍奉夫人颐养天年。” “此计虽妙,然我身活窘迫,连回国的盘缠都凑不出来,更不用说拿银两来买奇珍异宝了。”子楚叹道。 “我吕不韦虽不富有,就是散尽家产,也必助公子游说华阳夫人,谋得这太子之位。”吕不韦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昂。 “若吕兄能助我谋得大位,日后这秦国的天下就是你我的。”子楚大是感激。 吕不韦于是拿出五百金送给子楚,作为日常生活和交结宾客之用;又用五百金买了珍奇玩物,自己带上踏上了西去秦国道路。到了秦国,因为不方便进内宫,他先去拜见华阳夫人的姐姐,并拖她把带来的东西统统献给华阳夫人,夫人非常高兴。 吕不韦见时机已到,就向华阳夫人姐姐进言。 “夫人如此花容月貌,想必夫人的妹妹华阳夫人之美貌也不会差吧。” “吕先生,此言差已,我姐姐可比我漂亮多了,那才叫国色无双呢。”话虽如此,这夫人到是受用得很。 “比夫人还漂亮,请夫人恕我山野村夫,从来没见过如夫人这般美貌之人,那华阳夫人岂不更是惊为天人了。”吕不韦那惊讶得张大了嘴。 “先生过誉,不过我那姐姐确实是国色无双。” “唉,如此美貌,实在可惜啊。“吕不韦话锋一转。 “什么可惜啊?先生此言何意?” “夫人难道不知,这世间最容易逝去的有两样东西吗?一是那昙花,那昙花一年只开一次花,而且只在夜间开,那花开时如月下美人,但是开过一个时辰就会渐渐枯萎;二就是那美人的容颜,华阳夫人的美丽就如同昙花,盛开时美艳绝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渐渐渐渐凋谢。而那安国君深深爱着华阳夫人的美貌,但色衰则爱驰,我深深为夫人的未来而忧虑啊!”吕不韦长叹一声。 “先生,这也是人之常情啊,难道先生有什么方法改变吗?” “我听说这母凭子贵,而华阳夫人现在并无子嗣。我四处经商,有幸结识贵国之王孙子楚公子,公子才智过人,贤能非常,又广交四方豪杰才子,见过公子之人无不赞其贤,夸其能。但子楚只是安国君之二十个儿子中排序在中间的一个,按顺序他也不能继位为王,况其因生母不受宠而自己也未能得到父王的宠爱。他非常仰慕夫人,若夫人能收起为养子,他必会孝顺夫人,为夫人颐养天年。而夫人如果收他为养子,并让安国君立他为太子的话,即使年老色衰,也将在秦国获得一生的尊荣啊。” 华阳夫人姐姐觉得吕不韦的话言之有理,于是就去说于华阳夫人。华阳夫人因无子嗣,也甚是担心自己的未来,也觉得吕不韦说得有理,于是就寻了个机会去说于安国君。那安国君最是宠爱那华阳夫人,就答应了华阳夫人,并刻下玉符,立子楚为继承人。此后,安国君和华阳夫人还送了很多礼物给子楚,并请吕不韦做他老师,而子楚因此在各国诸侯中声名日盛。 富甲天下 秦国的太子在忙着立继承人,那老秦王却是老骥伏枥,雄心不已,仍为这秦赵战事的僵局而愁眉不展。 老秦王实在忍不住了,把范雎又招进了宫去。 “爱卿,我问你,你说这天下谁人最富有?”秦王这下把范雎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秦王到底是何意。 “现在七国中秦国人口最多,粮食最多,军队最多,而吾王是秦国之王,自然是我王最富有。” “爱卿大谬,不是本王,但确是你推荐的好王龁啊,他比本王要富啊,简直是富甲天下啊!”这话说得让范雎更奇怪了。 “臣听说,王龁将军平素爱惜兵士,如有赏赐都会分其部下,家中并无余财,怎么会比王上还富有呢?” “孤让他带兵打上党,他一打就是二年多,他这不是去打仗,他这是去拿本王的银子跟廉颇摆阔去了啊,他那二十万大军远征,再加那些上为他通渠送粮的队伍共有百万之众啊,这是倾全国之力啊,每日都是耗费都是万金,而本王却在这每日吃斋喝粥,你说他难道不比本王更富有吗?” “吾王勤俭,如此说来这王龁确实比吾王还有富。老臣听说,他天天都在跟那廉颇叫战,但那廉颇老奸巨滑,就是不出来应战,只是在那加固壁垒,王龁将军确也拿他毫无办法。但吾王也不必过分担心,我国国力数倍于赵国,这赵国肯定是挺不了多久了。听闻,我国在赵国的探子来报,赵国今天大荒,现在存粮已所剩无多,连都城邯郸都快断粮了,市面上的粮食比黄金还贵,赵王已写信向齐国借粮,但齐王国怕开罪于吾王,现在还在犹豫是否借粮于赵,臣以派人使齐,使那齐王必不借粮于赵,如此一来赵国撤兵的日子必不远已。” “爱卿啊,虽然说我秦国现在是家大业大,但像这样日耗万金,我们也折腾不起,虽说那赵国国力不及我大秦之三分之一,但我军如此劳师远征,而且一征又是三年,孤担心我们即使拖垮了赵国,我国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别说远征其他五国,就是想自保都要难啊。以朕之意,还是让那白起帅二十万军驰援王龁,并代王龁为主帅,命他三个月内必须拿下上党,想那白起用兵如神,再加上又有二十万援军,应该能一举拿下上党。” “如果那廉颇就是坚守不出,虽则有白起那神鬼之兵,但兵无可战之地,也是若之奈何啊。而且我军一但发二十万援军,那赵国也必不会坐视不理,必也会举全国之力,发军援之,到时仍是双方对峙之势,实难破局啊。”范雎这一方面说得到也是实情,双方在那对峙二年之久,这营高垒深,若是廉颇坚守,虽白起也未必能攻而破之。 “爱卿莫不是怕白起若拿下了上党,居了首功,而位居丞相之上吧?”秦王一双眼睛直视范雎,让范雎不寒而栗。 “吾王明鉴,微臣不敢有此私心,其言句句出自肺腑,其心可昭日月。”范雎跪地而拜。 “若是连白起都不能攻取上党,那爱卿有何良策,难道真的是非要让这上天灭了赵国,也拖垮我秦国吗?” “臣有一计,可使吾王无忧,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使赵国让出上党来,吾王还记得那楼缓吗?” “当然记得,当年秦赵交好,被赵武灵王派来秦国,能言善辨,颇有才能,朕还重用过他,任他为相呢,后经武灵王沙丘宫变,李兑在赵国独掌大权,派仇郝来替他,朕就给他安排了一闲职,到现在还觉着有点对不起他呢,要不是因为当时考虑到赵国的关系,当时我还真不想免了他职。说起来,我们都老了啊,当年好多人已经不在了,这在的呢,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今天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吾王念旧啊,这楼缓当年得赵武灵王重用,楼家在赵国也算世族大家,若吾王派楼缓再回赵国,赵王必会念在他是先王旧臣,必会重用之,然后以楼缓之三寸不乱之短舌以劝赵王撤军。” “爱卿糊涂啊,这楼缓能为朕所用吗,再说即使他能帮朕劝赵王,这赵王也不傻,能听他的吗,即使赵王糊涂了,他那些臣子可也都不糊涂啊。” “这楼缓因赵国李兑被免职,对李兑乃至赵王都怀恨在心,吾王以重金贿之,楼缓必能为吾王效力,全力劝说赵王退兵。吾王可再派二十万大军以支援王龁,给赵国施压,赵国必也会举全国之兵支援长平,与此同时吾王可以派人去匈奴,请他们合力攻击赵国,匈奴贪婪,若知道赵国大军皆困于长平战场,必会趁火打劫。这样,迫于两面受敌,再加上粮食紧张,而且赵王素惧吾王,耳朵根子也软,必会撤兵。至于那些赵国臣子若是想拼死顽抗,微臣自有妙计。”这时范雎在秦王身边耳语几句。 “爱卿,好手段啊!不过你怎么如此了解那楼缓呢?”秦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范雎。 “不瞒吾王,这楼缓在秦郁郁不得志,臣见他甚是可怜,再加上他对赵国甚是了解,臣想着日后也许有用,就将他收留在府中做一参事。” “爱卿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但还是得让白起马上从野王赶往长平,如若这赵王仍不识实务,就让白起打到他老家去,当然换白起为主帅这事得悄悄的办,泄密者斩。” 十胜十败 秦王那边日子不好过,赵王这边更是难受。自从长平开战以来,几乎就没什么事那让他顺心的。内务大臣来报,粮仓存粮不多,王宫的粮食都只按计划供应,而他向齐王借粮的使者回来说,齐王因惧怕秦国,不敢借粮给赵国,而他屡屡明示暗示廉颇出战迎击秦军,廉颇仍已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而拒不出战,还有那北方也传来敌报,有匈奴军队聚集往我北方边塞的迹象。早朝上他让那些朝臣将军们议个解决办法,那满朝的文武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朝堂之上又不知有多少秦国眼线,他又不能直说赵国已经无粮再战,若是让秦国知道此等消息,定会直接打到邯郸来,非灭了赵国不可,所以他只好下令全面封锁此消息,违令者斩。 这天,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来了。楼缓,这个曾今被他祖父重用的人,当年为了秦赵交好,被他父王派到秦国为官,甚至在秦做到了相国,他想也许事情出现了转机。 “楼爱卿,你怎么从秦国回来了,你来的正好啊,朕正有事想请教你啊。” “吾王啊,微臣想死你了,想当年远赴秦国时,吾王还未及冠呢?” “吾王也想你啊,要不是李兑那奸臣当年从中构陷爱卿,朕早就想把你请回来了。”这赵王对着楼缓确实现在产生了特殊亲切感,他毕竟是祖父、父亲的旧属,当年的祖父因沙丘宫变而惨遭饿死,此事主要是由公子成和李兑策划,而公子成死后,而赵惠文王年幼,李兑更是独揽朝政大权,而这楼缓就是被李兑罢拙不用而以亲信以代之。 “臣也一直也想回来啊,赵国才是臣的故国,但那奸贼李兑在赵国只手摭天,我是有家不能回啊,还好吾王圣明,把那李兑给治了罪,要不然臣这一辈子流落他乡,再也回不来了。”楼缓说着说着,这声情并茂,老泪纵横,把那赵王感动的也是声泪俱下,两个人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才好。 “你来的正好啊,你从秦国回来,我有些关于秦国的事想问问你啊。”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这次秦国跟我国长平之战,你认为谁能赢啊?”本来那楼缓准备一大堆肉麻的铺垫,哪知赵王这句话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吾王有满朝的贤臣良将,此事应与他们议之啊?”那楼缓不愧是纵横大家,欲擒故纵。 “朕就是刚下朝来,那满朝的文武也议不出所以然啊。” “不会吧,这种简单的数学题,秦国三岁孩童都会,他们会议不出来。” “楼爱卿不要诳骗于朕,难道我堂堂赵国满朝文武还不如秦国三岁孩童?” “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诳骗吾王啊。夫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这不就是道简单的数学题吗?” “是啊,怎么我那满朝文武怎么没想到呢?我的好爱卿赶紧与朕算算。” “那微臣就冒大不讳,与吾王算一算,敢问吾王,我国与秦国相比谁的面积大?” “当然是秦国,秦土三倍于我。” “好,此秦胜一,再问吾王,我国与秦国的人口相比谁的人多?” “还是秦国,秦国的人口至少二倍于我国。” “好,此秦胜二,再问吾王,我国与秦国的粮食相比谁多?” “仍是是秦国,秦国至商鞅变法,废井田、开阡陌,国内粮产大增,后又得巴蜀这关中粮仓,这粮食恐怕也是三倍于我国啊。” “好,此秦胜三。。。” 。。。。 楼缓把那赵国和秦国的综合实力一一对比,这一下就让秦胜了六,而赵国并无一胜。但眼见赵王并不是太信服,心里盘算着得来些更狠的了。 “这秦军比起赵军如何?” “朕屡催那廉颇出战,但那廉颇总是推说秦军的士兵勇猛难挡,而且装备更是优于我军,这样算来,秦军也是胜于我军了。”这赵王自己也是越算越气馁。 “此秦胜七,那我国的文臣比秦国的文臣如何啊?” “这个还真不好说,秦国有那范雎,但我也有相如,虞卿啊。” “那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以一已之力瓦解六国合纵,远交而近攻,虽相如,虞卿比之若何。”这句说到了赵王的痛处,前些年,因为秦国对六国鲸吞蚕食,赵国恐秦国日益坐大,就邀请天下策士到邯郸讨论合纵盟约,目的是使六国联合起来抗拒强秦,但那范雎命人也在邯郸大摆宴席,并赠于万金,结果黄金没赠完,那天下策士就开始内讧了,六国合纵变成了一场闹剧。 “不若也。”赵王无奈的答到。 “此秦胜八,那我国武将比之秦国的武将又如何?” “差不多吧,秦国有白起和王龁,我赵国也有廉颇和田单啊。” “田单,不说其实力如何,外臣也,吾王敢将几十万大军交于他,若他领兵归于齐,吾王若之奈何;廉颇虽勇,但已不复当年,与王龁在长平已交锋数次,皆败,现于退守于关内不敢复出,所以王龁胜于廉颇,那白起比之王龁如何呢?” “朕闻白起战神之名久已,那白起自是更甚之。” “然也,这白起胜王龁,王龁胜廉颇,则秦将胜于赵将,此秦胜九也。” “最后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爱卿就直说吧。”赵王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臣就冒死直谏吾王,吾王贤明,至吾王继位以来,北击匈奴,中与诸侯称霸与中原,封缰扩土,善纳忠言,从谏如流,但是,改问吾王比之秦王,若何?”此话一出,赵王心想,楼缓你好大胆,你是想说我不若秦王贤明吗?但随即一想当年,父王渑池之会秦王,他曾问父王之随从秦王何如,那随从说秦王何等的英雄气概,有狭天下百兵之利,吞四海八荒之气,若不是当年相如以死相胁迫,他父王未必能全身而退,想他父王都如此惧怕秦王,他自是更不如了。 不禁长叹之“唉,未若之。” “此秦胜十也,今吾王与秦国交锋,秦有十胜,而我有十败,其结果不是一目了然了吗?”这楼缓不愧是纵横大家,句句击到赵王之软肋,这十胜十败说得赵王面如死灰,但这两军对垒又岂如同孩童算数如此简单。但这纵横之术讲的就是揣其情,摩其意,惑其心,而乱其志,惹意志不坚者,必被乱其心志,言听而计从。 “爱卿救朕,不瞒爱卿,我国之粮食已经非常紧张,而我赵国二十万大军皆困于长平,现在是进退两难之境。” “此事好办,只要吾王撤兵退出上党即可。” “撤军,我若撤军,那秦国如虎狼之师,早就对我国垂涎三尺,秦军必会趁胜追击,一举攻入我邯郸,亡我国,灭我族啊。”赵王不停摇头道。 “吾王有所不知,若吾王撤军,则秦必不会继续攻打我邯郸,其原因有二。其一,此次秦国与我国开战,皆是因我国接收了韩上党,那秦王听说韩国割于秦的上党被我国接收大发雷霆,所以发大军以讨之,但我军若主动撤出上党,秦则无继续东进之口实。其二,臣虽在秦,但仍在谋秦赵两国之邦交,臣与那相国范雎近年来所交甚厚,只要厚金贿之,臣可以使其劝秦王罢刀兵,修帮交。” “秦王,虎狼也,不可信也。”赵王对那秦王甚是畏惧。 “秦王不可信,但秦王非常宠信范雎,然这范雎可信也。” “但范雎为何要帮爱卿,帮赵国,听说这范雎睚眦必报,虽重金不足以背其主吧。” “那范雎并非帮赵国,实乃帮他自己啊。” “此话怎讲?”赵王大惑不解。 “吾王有所不知,此次秦王表面是派王龁出兵征讨我国,实际早已暗中派白起赶赴上党,若我吾王不撤军,即命白起接替王龁来全力消灭我上党全军,以白起之武功和野心,必会趁胜追击直取我邯郸,灭我赵国。但这白起与范雎素来不合,朝堂意见相左,若这白起抢得此等头功,必会位居范雎之上,那范雎又岂会容白起有此等立功之良机。所以说那范雎不仅是帮赵国,也是帮他自己。若我军从上党撤军,将防线部署在上党以东,以防秦兵来继续东进,那范雎必会以秦兵久战疲惫为由,劝秦王罢兵讲和,吾王再割六城与秦王,这秦王已得上党,又得六城,必也不会继续恋战了。” “爱卿啊,即使我舍得这上党和这六城,然满朝文武皆主战,朕也是若之奈何啊?”赵王无奈道。 “群臣皆主战,皆因战败并无害于他们,而战胜于他们有利也。而吾王不同也,这赵国是吾王的,若是邯郸沦陷,群臣皆可降,然吾王能降乎?”楼缓这话说得仿佛赵国满朝皆乱臣贼子,唯他一人忠已。 “不能降尔,祖宗百年基业,岂能败于我手,若真是有那天,朕岂有脸面见先王们,况降乎?” “所以吾王当早做决断,撤兵出上党与秦国议和。若是担心群臣不同意,微臣倒是有一计。” “吾王可以令廉颇出阵迎战秦军,这廉颇若是坚守拒战,则可借机撤其赵军统帅一职,然后再派一将军前去领大军出战迎击秦军。” “爱卿不是说要撤军与秦国议和吗?怎么还要出战迎击秦军啊?”赵王大惑。 “吾王只需与这将军私下言明,只用佯装出战迎击,实则东撤以自保。如此一来表面上看来是赵军出击迎击秦军,而战败而退出上党,而不是不战自退,则群臣自也无话可说。而微臣也自会暗中向秦国那边议和,达成默契,减少我军之伤亡。这样方能保存我大赵国之实力,他日再图争霸与六国。” “妙计啊,爱卿真乃朕之肱骨良臣啊。” “臣能为吾王效力,虽九死而不悔。” 赵王表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但心里面把楼缓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心想你为秦国来做说客,让本王白白让出上党和六城给秦国,还装出副为我鞠躬尽瘁的样子,无耻之极。但他又不能发作,因为现在的赵国没有本钱,即使这要求再无耻也值得考虑一下,毕竟也算是一条出路。 纸上谈兵 赵王把楼缓送走后,马上把平原君赵胜宣进了宫,把楼缓做说客和赵国无粮再战的事跟全部跟他交待清楚。这赵孝成王虽有满朝文武,文有蔺相如、虞卿之贤,武有廉颇、田单之勇,但是最亲近的也只有这平原君能说下心里话了。 “叔父,这事你怎么看,现在赵国北有匈奴之扰,西有秦国之敌,内有断粮之忧,朕实无他法啊。” “依微臣浅见,这楼缓虽为秦国之说客,但客观来说,他说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我们现在是想守,也无粮可守,想攻,却又无可攻之将。幸好他们只知道我国缺粮,但并不知,我军之粮,仅能支撑二个月的。吾王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可以将计就计,另谴一名大将代替廉颇出战迎击秦军攻其不意,或可以战而胜之,但若是白起为秦帅,其必会防范我们偷袭,胜算不大;二是可以依楼缓之计而行,但要小心秦王翻脸不认账。依微臣之愚见,偷袭毫无胜算,况要在二个月内速胜,否则我军仍然有断粮之忧,所以我们还是依楼缓之意,谈和为主。” “但即使我们想谈和,若秦军若知道我军断粮的消息,恐怕也会趁火打劫,而且我军如若东撤,其粮食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总不能把军队解散了吧,那秦军更不是可以直入邯郸了。” “微臣有一策,吾王可以派一将军去替换廉颇将军,领兵二十万增援长平,这样秦国若想进攻也会有所顾虑,也不会怀疑我军已近断粮。然后,让他帅二十五万军队出击佯攻秦军,然后分批后撤,而剩下二十万部队我们可以分成二部分,一部分可以撤回邯郸,以防秦国毁约直逼邯郸;另一部分只好由我暗中交给我那魏国的小舅子,让他驻守在赵魏边境,若是秦国一但攻打我邯郸,也可以直援我赵国。” “你说的信陵君魏无忌吧,虽信陵君高义,但那魏王贪婪,但把部队给魏国,那魏王还不据为己有才怪。” “此举实属无奈,以我国之现存粮食实难以维持如此多的军队,只能交由信陵君,希望他能在赵魏之间调停周旋,至少在我国有难时,到时能发兵相助。”平原君也是长叹一声,他不知道的是此处的安排在日后的邯郸保卫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就是后来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的事件,只不过信陵君带去救赵的军队已是魏军,那原来的赵军早被魏王给分拆了,这是后话。 “那由谁去接替廉颇将军之帅位呢?此事绝密,必是要一可托的亲信,又要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 “臣有一个人选,赵括,马服子。” “你说的是那马服君赵奢的儿子,此人可信吗?他好像未有实际统兵的经验啊,在军中只是做参军,军师之职,并未有他父亲威望。即使我想令他为帅,只恐朝中全臣不服啊。” “赵奢当年是微臣举荐给吾王,才做了将军,所以他赵氏父子与微臣交好,决对可信。这马服子确无统帅之经验,但他熟读各家兵书,若谈兵论战,他父亲都不是他对手,在朝堂也能舌战群臣,说服百官。至于威望,他父亲当年大败秦军与阏与,我们可以从秦国方面入手,叫楼缓派几个秦国探子过来,让秦探说,‘秦人皆怕马服君,更怕他儿子,若马服子为帅,恐白起也难敌也。’还有什么话比从敌人口中说出来更有威信吗?” “此计甚妙,唉,说起来马服君来,若他在,又岂容秦军如此欺我啊。”赵王也是一声长叹。 “那微臣告退,就此与马服子去商量此事,计议已定后再来禀奏吾王。” 赵胜直去了赵括处,将楼缓来使和君臣所议皆相告于括。 “无他,君若以此事相托,我也只有将老母相托了。”赵括拱手道。 “此话怎讲?” “此次领兵,即使能安然得脱秦军之围,但这败军之责不可脱,即使吾王不怪我,我亦无颜苟活;更何况那秦王素来无信,必会趁我军撤退之机来打击我军,那白起更是骁勇无比,擅打歼灭战,其之目标必是全歼我军,所以臣此次唯一办法断后死守,一保其他部队之安全。臣守得越久,对秦国消耗越大,越能增加我国与秦国谈判的砝码,所以臣此次必以身死守,以战谋和。与此同时也望君早做打算,若其背约,马上合纵六国,共御秦敌,若赵灭,其他五国亦不久已。” “吾害汝矣。” “不然,国家有难,大丈夫当仁不让,只请君待吾照顾吾之家人,让他们不会我受我败军之责受牵连。我也会让我母亲上奏请赵王,让她劝赵王不要命我为帅,说我只会纸上谈兵,尚若命我为帅,则家人不受牵连。” “此法甚好,我定当待君之母如吾之亲生母亲。你也不必绝望,我必会竭力保你周全。君之大义,胜必铭记在心。”平原君双手抱拳,并向前一揖。 赵括待平原君走后,向父亲赵奢灵前一拜,“父亲,孩儿不孝,此次出征要让赵家蒙羞了,但国家有难,孩儿岂能坐视不管。只是可惜这赵家的兵法,无人继承了。” 决战长平 赵国方面,那赵括领着二十万的先前部队驰援长平,并代替廉颇将军为主帅,赵括一上任便更换了军中将领,所换上将领多为他父亲过去之部旧和平原君之亲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此才能号令统一,来贯彻以战谋和的方针。秦国方面,二十万大军已经增援长平,白起也已经悄悄赶到长平,名义上王龁仍是主帅,但实际上白起已经掌握了兵权。天下精兵十之有五皆聚于长平,大战一触即发。 赵括大战前一晚与平原君商议了下作战计划,他必须马上进攻,他的粮食本已经不多,何况又增加了二十万的援军,每多僵持一天,他就多一天断粮的威胁。赵括亲领二十五万大军向西攻击秦军的营垒,而由赵胜领一支十万队伍去魏赵边境将军队交于魏国的信陵君,最后一支队伍由平原君亲信回守邯郸。 次日,烈风凛凛,战马萧萧,赵括将大军分成四部分,前军为攻城大队主攻敌前营垒,左右两翼为骑兵大队包抄敌军侧翼,后军为赵军步兵主力,只留了二万人马坚守大本营。赵括亲点完大军,就让军队迅速进攻,他深知这条路很可能是有进无退,但为了其它大军的平安撤退,并给赵王留下足够和谈的筹码,他是不得不战。 开始时很顺利,前面几个营垒,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所遭遇之秦军都是一击即溃,不费吹灰之力,仿佛一切按照秦赵事前商量好的剧本一样发展。 此时秦军大帐内,白起、王龁、司马梗正在商议如何应对赵军,探子来报,赵军已经攻入秦军阵营。 “将军,让我带兵出去迎击赵军。”王龁请命。 “不,你带十万人马利用太行山道从左侧绕开敌军,其中二万五千骑兵轻装先行作为先头部队,直击敌军后方营垒,断其后路。” “我们不是只需做作样子,打退他们吗?”王龁大惑不解。 “不,秦王有令,我们要全歼敌军。”白起冷冷道,原来那秦王表面虽应允范雎与赵国言和,但实际仍不想放过此次一举歼灭赵军之良机。 王龁的部队已经悄悄出发,而其它的秦军仍在都在待命。 这时的赵军已经全线越过丹水河,而且其先锋部队已经把几个秦国的前哨营垒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攻占了。此时赵军气势大盛,这还是长平大战以来赵军首次打得如此顺利,全军高呼赵将军威武。但此时,赵括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他想那白起,现在肯定是诱赵军深入,然后想利用赵军因全线进攻,战线拉长而首尾不能顾,而从左右两翼插入,割裂赵军,然后逐个击破。他命令前军等后军,左右两翼加强侧翼保护。但他还是小瞧了白起的胃口,或者说赵王还是低估了秦王的胃口。 此时,秦军大营内,王陵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将军我们还在等什么,赵军都快要打到我们大本营?” “我们在等一个时机。”气定神闲的白起正在闭目养神。 又过了两个时辰,赵军已经杀到秦军阵营前了。 “时机到了。”白起看着城下的赵军方阵,感觉赵军并没有他想像那么多人,难道赵军另有一支部队不成,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等会我会亲领二十万主力从正面迎击赵军,已吸引赵军的大部分攻击。” “王陵,当我军与赵军主力完全交战时,你立刻率领五千精骑兵切入敌中军和左翼的结合部,打乱敌军的阵角,但记住不可恋战,从中间杀出后,直击大粮山,断其粮道。” “司马梗,当王陵的骑兵吸引敌军的阵形向左侧移动时,你也立刻领十万大军从赵军留出的右侧空隙穿过,从丹河的左侧包围敌军,并协同王陵攻下大粮山,然后直接攻向敌军之后方石长城,占领赵军的各个高地。” 白起已经将织起了一个大口袋,这个大口袋已经渐渐的向赵军围了过去。 白起一声令下,箭如雨下,那漫天的箭雨衣挡住了赵军的攻势,赵军的先锋骑兵的损失惨重,而后面跟上的步兵也不敢再近秦垒一步。紧接着白起的主力也已经开始向赵军发起反攻,霎时间黑色的方阵与红色的方阵交错在一起,场面甚是壮观。正在双方杀得难分难解之时,另外有五千秦军精骑兵从赵军左翼切入,就一像一把锋利的利刃将赵军切为二段,这时赵括调动中军、右军往左移动,阻击这支赵军,以免左军被围歼,然而这支秦军骑兵并未恋战,横穿赵军而出,直向赵军后方的大粮山杀去,而此时在丹河的左侧赵军的右侧又有大量秦军悄悄的掩杀而来,方向却是直指大粮山。 赵括此时已经感觉不对了,突然后方的探子来报,左后侧,右后侧均发现敌军,他立即下令,前军为后军,后军为前军,大军向后撤,全线向后方突围,左右两翼之骑兵为先锋迅速回防大粮山,以免粮仓被毁粮道被断。正在赵军努力向后方突围之时,探子又来报,大粮山已经失守,粮仓失守,粮道已断。赵括心中一凉,马上又改令全军向其后方的大本营方向撤退,当他们正在一路血战后撤时,又有一探马来报,其大本营故关被大量秦军突袭,已经失守。赵括此时的心已经彻底沉到了太平洋的最深处,暗想完了,赵军已经被彻底进入了秦军的包围圈。赵括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战领高地,以高地为据点突击秦军薄弱之处,然后伺机能够撕开一条缺口,但他发现为时已晚,后方的所有高地几乎都已经被秦军给占领了,尽管他们努力向后进攻,但秦军利用那条本是廉颇修的抵御秦军石长城牢牢围住了赵军,根本无法突围,他只好下令全军集中于原秦军的营垒,采取守势已防秦军前后夹击。 赵括此时才发现白起远比他相像的可怕,其战术和野心都远超于他,从开始就一步步的走进了他的圈套,而后更是步步受制,以至于全军被围。这种战法已经远超出他熟读的那些兵书所能带给他想像的情况,一口气想并吞赵军四十万,这是何等之气魄,即使如赵奢廉颇之流也只是想如何击败对手,从未想过彻底消灭敌人,他赵括纵有四十万大军也难是其敌手。他已经不是和白起一个层次上的对手,就如同下围棋,当他还在苦苦争夺一个地方时,而他的对手确想的是如何全歼他的大龙,这一点也如同秦王之与其他六国之君主,当六国还在想争霸图强,而秦王想的是统一天下。还有一件事也已经变得非常清楚,秦国并不想求和,而是想彻底灭掉赵国军队,从根本上打击赵国,毕其功于一役,让赵国永无翻身之日。但是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平原君将那二十万的军队已经撤走。他现在要做的全军死守并伺机突围,在最大程度消耗秦军之军力,已争取给赵国更多的时间和筹码,他要让白起知道他的军队也不是那么容易吃掉的,即使他的军队被消灭,还有那二十万赵军可以再与秦军周旋。也许老天注定他赵括要葬身于此,但对于武将来说战死沙场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况且对手是白起这种名将,他想通此处反而松了一口气。 赵军已经在原来秦军营垒的驻扎了下来,而秦军则在原来赵军所驻守的原来的石长城防线,整个战局变得非常讽刺。让赵括奇怪的是,此时的秦军防佛也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在那死死的将赵军给围住,难道是想让赵军断粮而降。 战事就在如此奇怪的局面下僵持了几天,这几天内赵括将军队分成四支向外突围,对那些秦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秦军虽占有地利,但赵军集中兵力,依靠局部的人数优势,夺回一些阵地,但又被后面的增援的秦军再次夺回,有一些阵地数度易手,双方死伤都极为惨烈,但赵军始终未能突破秦军防线,最讽刺的是而这条防线正是廉颇用来对付王龁的进攻的。 阵前收子 又是一日苦战,赵军依旧没能突破秦军的防线。 傍晚,赵括查营归来,回得大帐,营帐内见已有一人在那查看地图沙盘,那人面容幼稚,竞也没发现有人进来,只顾在那查看地图。 “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将军帐内?” 那幼童这才发现有人进帐,先是大惊,然后马上沉着道“我是传令军童,前线有报让我来传令,见帐内无人,特在此等候大将军。” “你是秦军的混进来的探子,细作吗?”这赵括见是一小孩,准备吓唬他一下。 “秉奏将军,我若是奸细,怎敢明目张胆在将军营内等候将军,那不是找死吗?” 赵括大奇,这小孩身材虽高大,但看其面容可能还不满十岁,而且在他面前居然好无惧色,还能以言相驳,好奇之心棸起。 “你是哪里人士,听你口音不像赵人,为何小小年纪加入我军?” “不敢欺瞒大将军,我乃魏人,原家住魏赵边境的一个小村庄,由于这秦韩赵魏连年征战,我父亲被魏军征入军队,已战死沙场,而我母亲因为家贫,前些年又大旱,家中无粮,有吃的也都给了我,她自己却饿死了。我无奈,就北上赵国想讨个活计,正好遇上秦赵大战也在征兵,我虽年幼但但身材较高就虚报了年龄入了伍,想着到了军队,至少不会饿死。军中长官见我还算机灵,就让我做了名传令小兵。” “你父亲已战死沙场,你又来当兵,难道你不怕死吗?” “怕,但怕就能不死吗?我小时经常在村里和人打架,我只知道,只要我比那些欺负我的人更凶,他们就打不过我。” “是啊,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不怕死,才越有活下来的机会啊。” “将军,你说我们能突围出去吗?” “你说呢,你不是在这里看了好久的地图吗?”这赵括对小孩越来越好奇。 “那我说实话,将军可不要砍我的脑袋。虽说这两军相逢勇者胜,但我见秦军比我军更为凶猛,更不要命,况这秦军占了高地营垒,防守严密,我军很难突破重围。” 这小孩如此坦白,又颇通兵法之皮毛,到是大出赵括意料。 “行军打仗不是小孩打架般的好勇斗狠,打仗最有用的不是武器,而是脑子。” “将军,你打仗用的是脑子,我可用的是这个。”小孩拿出一把破旧的军刀,也不知是从哪捡来的。 “你的刀能杀几人?能帮我打败秦军吗?” “如果有人来杀将军,他秦军来一个我杀一个,我这刀也不吃素的。”小孩的眼睛异常镇定沉着。 白起见这小孩虽年龄虽幼,但眉宇之间略显英雄气概,谈吐之间也略有风范,对其好感倍增。 “你那刀再锋利,武功再高,你能杀几人?十人还是百人?你能敌得过成千上万的军队吗?” “那自然是敌不过。” “所以要学就要学这万人敌,只有学会行军打仗,才能敌千人万人,你想学吗?”白起来此长平,就自知已身陷绝境,但不想此生所学之兵法绝于他手,若这小孩学此兵法,他也算有了传人,战场上他必尽力保小孩周全。 小孩自然受宠若惊,他自幼父母双亡,还无对他如此好过,现在赵国大将军要传他兵法,他感觉像在梦里。 “将军没开玩笑吧?我才刚认识你,你都不知道我名字。” “你叫什么?我没开玩笑,军中无戏言,你只要想学,我就会教你。” “将军教我!”这小孩机灵异常,马上倒地跪拜。 “我没姓,单名一个缭字。我当然想学,我还要学那万人敌,如果有一天将军你要是打输了,我一定帮将军报仇,打得他落花流水,打得他跪在地上向你求饶。” 赵括心想还是小孩心性,把打仗当成了打架。 “你快起来,我也无子女,你就当我义子如何,我也无太多时间教你,我已把这兵法记录在兵书上,你就熟读此书,若有不懂便来问我就是。” 自从之后,赵括白天就领兵与秦兵打仗,晚上就教他义子行军兵法,那小子也颇为好学,经常会问赵括一些刁钻问题,有时候那赵括也很难回答。就这样赵军攻,秦军守,又僵持了数十日。 墨家救赵 赵军被围二十日,突然有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向他们袭来,正当赵括准备下令攻击的时候,发现来的并不是秦军,而是的一支赵军队伍。 赵括止住了攻击的手势,只是让全军待命,这是只见一见一人一骑先行驶向赵军大营前。来人英武不凡,玄衣墨冠,连剑都是玄黑的,原来此人就是那白起的师弟墨阳子。墨阳子在向赵括揖了首,说道:“草民墨阳叩见上将军,平原君得知将军被秦军被围,特派我等来援助赵将军。” 赵括:“你是墨家的人吗,素问平原君广交天下豪杰义士,只是他还有墨家的门客舍人。” “墨家除在秦的兵墨之外并不涉足这国家之间的纷争,我等也并非平原君之门客,此次只是我等前来援助将军,实另有隐情,请将军容后私秉。” 两人行入赵括大帐内。 “此次是并非平原君派我来此救将军,而是授家师所托前来。” “请问令师是谁?为什么要来救我。”赵括大惑。 “家师与令尊大人颇有渊源,当年家师为躲避仇家追杀,避祸于邯郸,而令尊大人见家师身受重伤,心有不忍,将家父藏于家中,并请来医生医好家师之伤。当时家师见令尊宅心仁厚,为报救命之恩,特将墨家的兵法传于令尊,所以家师与令尊虽无师徒之名,却有授艺之实。生逢乱世,而令尊也有定国安邦之心,所以后来潜心修习兵法,最后在平原君的举荐下弃文从武,以至于后来成为一代名将。” “原来家父传我之兵法乃是墨家兵法。”赵括这才明白父亲为何投笔从戎,其各中原由原来与墨家有关。 “是也不是。墨家也有兵家,但因墨家主张的是非攻,所习之兵法皆以守城为主。家师也因机缘巧合,也兼习孙子,吴子之兵法,然后将这三种兵法融会贯通,自创了一套兵法,然家师觉得此兵法多杀伐戾气,并未将其传给门下弟子。然家师也不想此兵法失传,而又觉得令尊本性纯良,宅心仁厚,也或克此兵法之戾气也未可知,所以传给令尊。”这里墨阳子也不好言明,其实白起也修习的这套兵法。 “原来如此,但吾闻墨家皆入秦,为秦国所用,今秦人所用之战车攻城装备皆为墨家改良之,既然墨家在帮助秦国,为何尔等要来援助于我赵军?” “不然也,虽大部分墨者皆入秦,但因强秦日渐强大,也渐渐暴露出其狼子野心,所以墨者内部也发生了分化,部分墨者仍留在秦国,帮助秦军到处征伐,是为兵墨,而有些墨者则离开了秦国。那些离开秦国的墨者又分成了两派,一部分去了楚国,经常游走于各国之间,以帮助那些被秦国攻伐的国家,来抵御秦国的进攻,功城则身退,来去无踪影,所以称之为影墨;而另一部分则去了齐国的稷下学宫,论道讲学,立书传道,时人称之为书墨。而家师是为影墨一脉,闻秦国此次将派白起来进攻长平,而将军又身为赵帅,所以特派我等以助将军。”赵括心想这墨家果然不简单,白起为将只有秦赵之核心层才能知道,而这墨者居然也能探知,难道是平原君的关系,而且与墨者同来的有不少的赵国士兵。 “但为何我见赵军之士兵与你们在一起,而且还有赵军的军旗。” “我等是在路上遇见平原君,平原君闻赵将军被困,准备派兵驰缓,我劝平原君,让我等墨者先去试探下,以免大军中伏。然平原君不放心,又多派了五千精兵于我。” “原来如此,但我军在此苦战数日,仍未脱出秦军的重围,为何你们能如此轻易进入此地。” “我也奇怪,虽我们这些影墨个个都身经百战,而且还有赵军五千精骑,但我们此来除了遇到一小股秦兵阻击,被我们轻易击退,并未遭遇大批秦军。” 赵括与墨阳子均觉得此事有异,特别是赵括,连日来秦军只是守而不攻,而此次,墨阳子等竟然如此轻易就突破了秦军防线,秦军的表现太反常了。 赵括突然猛拍大腿。“这个白起太阴险了,他定是发现我赵国仍有大军仍在后方,他对我军近日来只围不攻,是拿我赵括做诱饵,来引赵国援军前来救我,然后再利用地形地势之优势将我军围而歼之。而你此次前来试探,他为让赵军放心前来救援,所以只派了少许兵力出来阻击,此乃诱敌之计。”赵括此时更是确定了白起之目标是全歼赵军,以彻底打击赵国。 “若是如此,我们得尽快通知平原君,以免他中秦军之伏。”墨阳子暗想他师兄这杀神之名果然不盖的。 “但你们现在也进得来出不去啊,现在的秦军肯定早以布置了天罗地网了,如何能出去报信啊。” “你别忘了我们既然号称影墨,能进来自然能出去,但最快的方式是用我们训练的战鸽传信于我们留在平原君的墨者,然后告知平原君,让他从长计议,另谋他策来救援。” “这样最好,但请平原君不要再来救援,就按原计划撤军吧。” “那将军该如何是好,这白起将你围得跟铁桶似的,将军根本无法突围。” “我领此帅印就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本就打算以身殉国,只是可怜让这二十几万赵军与我一起陪葬。不过,我会领军会誓死抵抗,尽可能拖住白起,也尽可能消耗秦军,给赵王与秦王合谈的筹码。” “将军高义,但请将军先不要绝望,或许有机会突围而出也未可知。”墨阳子深知他那个师兄白起老谋深算,此次设好此局让赵括入瓮,就不会让他脱围而出,如此说法也只是安慰他而已。 “阳兄不必安慰我,此战让我明白,我并非这白起的对手,再给我十年的时间,我惑能与之一战。但很可惜,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战,遇上白起这个对手,也不知幸与不幸。不过经此一战,原来兵书上有许多不解之处也是赫然开朗。阳兄,家父虽传兵法,但有一则兵谋篇却始终未传于我,据说是一禁忌篇,杀戮太甚有违人道,至今想来这白起所用战术谋略皆与我父所传相似但略有不同,其谋略战术用的更尽更不留仍何余地,有时候更是反其道行之,他就像一个赌徒,而这个赌徒确仿佛能直窥人心,他似乎算准了我的每步行动,或者说我步步受其牵制,我每走一步就离这死亡陷阱更近一步,这白起是否也令师有所有渊源?” 墨阳子心想这赵括也不简单,居然通过一次交战就有此发现,若说那白起是赌徒,那白起就是赌圣了,至今百战百胜,还从未失算过,但他必不能承认白起与师父的关系,否则墨家的百年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据我所知家师与那白起并无半点瓜葛,这天下兵法本就是同源归宗,彼此相似也并不奇怪。” “也是,或许是我太多虑了。但阳兄,不知道令师是否也传你兵法,因我总觉我父传我之兵法有许多并未融会贯通之处,若阳兄能为我解答,我也死而无撼了。” “将军,我虽得我师父真传,但家师并未传我兵法,可能是觉得这等兵法是不祥之物,戾气太重,除了传给令尊之外就并未传给他人。所以将军若要问这兵法于我,是问之非人了。”墨阳子仍然隐去了白起也得这兵法一事。 “若阳兄不知也无防,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这天下事本也就于我无太大干系了,问这兵法之事只因我一生苦读兵书,只是想满足我之好奇之心而已。”赵括说完一声长叹。 “将军莫要绝望,我墨家有许多奇巧机关之术,纵然那白起布置下天罗地网,但我从这乱军之中救出百数人去也并非难事。待我们脱得此间之困,可与我同去见家师,或许他愿破例答你之疑惑也未可知啊。”墨阳子见这赵括心如死灰,想婉言劝之。 “阳兄,莫要再劝,纵你们能救我出去,但我又怎么忍心离开这些同生共死之将士们,况我也答应赵王和平原君,将在此死守,以为赵国争取更多的谈和的时间和筹码。若阳兄真能从此处脱身,我倒有另有不情之请。” “将军,但请直说无妨。” “我虽无子嗣,但近日确刚在军中收一义子,其子年幼,我不忍其丧生此间,若阳兄带他脱此间之困,我赵括定不盛感激。而且此子也好兵法,我也将我所习之兵书传授于他,但我只恐来日无多,若能带他去见令师,习得兵法,那是最好。” “我定不负将军所托,将他救出此间。但至于拜师学艺之事,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恐家师早以不问世事了,而这兵法之事,早就未收徒弟。” “那是自然,在此我先谢过阳兄。” 墨阳子见赵括以主意已定,要与这二十万赵军共存亡,也不便多劝,只好用战鸽将此间情况传递给平原君。让他不要陷入秦军所之埋伏,早做谋划,一面保存实力防止秦军继续东进而攻入邯郸,另一面派人赴秦游说秦国,以促成秦赵之议和。 战死长平 赵括率赵军数日来,连续猛攻秦军之营垒,秦军伤亡虽大,但始终未能突破其防线。而赵军由于粮道被绝早已断粮,连日来只好以杀马为粮,但此时马以杀净,几乎无以为食,就连附近的野菜和草根都被挖空了。此时,赵括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决战前一日,赵括与墨阳子商议,让他们趁早脱困。 “阳兄,我军现以断粮,马也杀净,若还在僵持下去,不等秦军来攻,我们也会饿死在此,所以我明日准备亲自领军与秦军决战,不知道阳兄是否已谋划好脱围之法?” “将军莫要担心,我们前日已完成脱困之器具。若将军明日准备决战,我们定趁着今晚之夜色脱围而出。然将军真的不愿与我们一起走吗?俗语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墨阳子再尽最后努力劝赵括一起走。 “吾意以决,誓于大军共存亡,以报大王知遇之恩,只恨我赵括无能,不能杀退秦军。倒是你们准备如何突出这秦军之重围。”赵括其实一直怀疑这墨阳子托大,他们二十五万赵军分成数支攻击秦军,拼死血战数日,至今也无人能脱秦军之围,然这墨家只有几百人居然有办法从这百万军中突围而出,实在让人怀疑。 “我这就带将军去看我们脱困之法。” 原来数日来,墨家的那些能工巧匠们,日夜不停的赶造了十个巨大的木制滑轮组,这些滑轮有大有小。那些滑轮组之间是粗绳互为连接,而滑轮之间则更设有一些较小一些的齿轮做为连接,这些齿轮或纵或横,相互耦合,以方便大的可以带动小转动,而且甚为省力。 “此滑轮设计甚为精妙,然就用这此物可以脱困吗?”白起不禁疑惑的问。 “将军请再随我来。” 墨阳子将赵括带到一个绝壁下,只见绝壁上有些许木桩定插在这些绝壁之上,而且每隔不远处有一人开凿之缺口,缺口虽然不大,但刚好容一手进去。原来墨阳子,令几名善于攀爬者,在此绝壁下凿了一条人工小道,然此绝壁非常之高,而且与地面垂直成九十度,若非善爬者绝无可能爬上,而且即使善爬,即使中间不发生任何差错,也容易爬到绝壁中间也容易力尽而亡,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爬上去的。最顶上也有一组小滑轮组,定是这些人在此高处设下。 “我观察数日,见此绝壁,料定在此之上必无秦兵把守,所以派人在此山上设此滑轮,然后再山下滑轮组相连接,这样我们就可以用利用绳索将这崖上和崖下两组滑轮连接在一起,然后中间设置一悬斗以载人之用,这样就可以将我们的人从谷底传到崖上,以此来绕开秦军之布防。只可惜,我们没有足够之时间,若再待些许时日,我们定能多造些滑轮组,就可以连夜将数千赵军运置这崖上,这秦军定不会料到我们在崖上埋有伏兵,我军定可以里应外合,虽不能说可以反败为胜,但也必能将秦军打开一个缺口,助将军脱此秦军之围。” “唉,天意如此,阳兄也无需自责,是我赵括命该绝此。只望阳兄能平安脱此重围,我那义子就拜托你了。” “赵将军请放心,我等定将不负将军所托。” “你们此行确定要绝密,不仅要瞒过秦军,而且也不能让我军士发现,否则我军军心生变。” “请将军放心,那崖口甚是隐密,我们深夜才动身。”墨阳子也深知,如果赵兵中有人知道有求生的机会,肯定会生出变故。 当晚,墨阳子趁着夜色,带领那几百墨者,通过那绳索和滑轮将人一个个运上了悬崖,向西脱围而去。 而赵括,将剩下能够战斗的士兵分列成八个巨大的方阵,向秦军发起了最后的进攻。而秦军也早已摆好阵势,随着白起一声令下那满天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射向赵军,而且那满山的落石也伴着那轰轰巨响随之落下砸向赵军。那杀声和惨叫声,响彻山谷,虽则赵军成遍成遍的倒下,但没有人后退,因为他们的将军的赵括还在,那个镶着“赵”字的大旗还,赵军在这面大旗带领下向秦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是赵军最后的攻击,也是玉石俱焚的攻击,因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赵军方阵冲上了秦军壁垒,那满山的秦军也早以摆好了十几重盾阵,每个盾兵配有长枪兵,以阻击赵军。在这盾阵之后,更有又有十层弓弩手来射杀赵军。白起布置的简直是一个人肉绞杀机,令人胆寒。而赵军仍然没有退,他们向秦军冲去,依靠成堆的血肉尸体突破了一重重盾阵,但突破到第八第九层的时候赵军冲在前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而此时那个“赵”字大旗也截然倒下,原来那满天的箭雨仍然没放过赵括,赵括已经身中数箭,虽想护住那军旗,但已经力竭而亡。赵军此时已经丧失斗志,他们本已饥饿不堪,身疲力尽,这军旗和将军是他们最后的支柱,随着赵括的死去和军旗的倒下,他们也失去了最后的支柱,一个个都放下了武器,投降了秦军。 这一战终于结束了,白起将剩下投降的赵军,集中安排在山谷中间,而秦军则在四周的高处设营。白起令人清点了下人数,这此时赵军还剩十万人活着,其他的都变成了尸体,而这连日来的进攻令秦军的损失也不小,大约也损失了近十万人。白起对着十万降兵也开始发愁,这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若是编如秦军,又恐这些赵人造反,他只好令快马速至咸阳,请示秦王旨意。 秦王宫内庭,秦王和范雎正在计议赵国降兵一事。 “爱卿,你看这些赵国降兵该如何处置呢。” “吾王难道忘了吗,我们此战之目标了吗?” “朕当然知道,我们此战的目的是消灭赵国之生力军,以彻底打击赵国的实力,但这些赵军毕竟投降了啊。而且是十万人啊,如果我下令将这些人杀掉,那天下人不皆要痛骂我是一暴君。” “此事当然不能由王上来下令,而为臣也要出使六国,也不方便做决定,那只有要白将军来做此事了。” “那白起本是来求朕之旨意的,而你又让朕令他自己来决定此事,这个好像不妥吧。”秦王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 “吾王可以这样向白起下一口谕,吾王以倾举国之力为秦军供粮,实无余粮供应赵兵,所以无法收降此赵兵,况赵人日久易生乱,所以不能降也;君若放此赵军回国,他日必成我军进军赵国之大患,所以不能放也;至于如何处置,还请白将军自行处置,切记要已大秦之一统天下目标为要,大丈夫不拘小节。” “也只好如此了。唉”秦王一声长叹。 白起接到此口谕,大骂范雎小人,他们做君子,确让他白起来背这黑锅,但君命难违,这千古罪人他做定了。第二天,这十万赵军连同那些战死的秦兵和赵兵,从此就被深埋于这长平深谷之中。 初入鬼谷 墨阳子等墨家子弟离开了赵括之后,一路来到了云梦山,原来他们此行还有个目的是鬼谷。因那鬼谷子并不好客,因此那些同来的墨者皆向邯郸行去,只有墨阳子和二个年长的墨家子弟再加上那赵括的义子,一路四人向云梦山行去。 那赵括的义子魏缭,赵括因此子无姓,其又是魏人,所以给他取名魏缭。当时在赵括还在被围时,墨阳子等人要带魏缭脱出重围,但此子就是不肯,说是要与赵括共存亡,墨阳子无法,只好令人将他绑了才把带出重围。后来此子听说赵括已经战死沙场,更是悲痛的几天不吃饭,差点饿死在路上。当行至这云梦山下这魏缭才缓过气来,略进水米,为了让此子转移心绪,墨阳子也是煞费苦心的跟他讲他师祖墨子与鬼谷子的故事。 原来,鬼谷子与墨家的祖师爷墨子也是颇有渊源。当年墨子云游天下时,经行这鬼谷时,偶遇鬼谷子,两人一见如故,这鬼谷子就邀请墨子到鬼谷做客,两人下棋论道,不亦悦乎,于是墨子就在云梦山的鬼谷待了下来,结果这一待就是数月。后来,墨子因心系天下之事,所以请辞离开,等他下得谷来,发现他那同来的小书童已经白发苍苍,而且已经在山下娶妻生子,子又生子,都已经儿孙满堂了,不禁大骇。墨子心想这鬼谷难道是仙谷,这鬼谷子也非凡人,远处却闻得鬼谷子道:“先生心系天下苍生,却不知这天下也是白云苍狗,转顺即逝,而苍生更是命若草芥,朝露夕逝,先生又何苦周旋于这世俗之中。”然墨子道:“吾本世间俗物,未若先生看破凡尘,所以只有这凡尘俗世才是在下的归宿,请鬼谷先生莫要想劝。”于是墨子转身而去。这墨子虽则离开,但每隔十年会与这鬼谷子下一次棋,后来,墨子去世之后,也会让下任墨家巨子来此赴鬼谷子的下棋之约。而此次,墨阳子的师父墨丘就是来应这十年之约,而墨阳子是奉师父之命,来此鬼谷相见。 “那巨子姥爷,是来和鬼谷子先生下棋的吗?”原来这一路上魏缭一直都称墨阳子为老伯,而这巨子是墨阳子的师父,所以就变成了姥爷。 “也许是吧,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那个鬼谷子先生现在还活着吗,那他不是比姥爷的姥爷都还要大?”这到也是实话,这鬼谷子的年龄已经不能用凡间的时间来衡量了。 “应该还活着,而且活得还很好呢。” 魏缭随着心情变好了,这话也变多了,一路上就是问鬼谷子和墨子的事。 这云梦山山高数百米,峰峦迭嶂,山岚雾霭,云蒸霞蔚,气象万千,泉水潺潺。 而这鬼谷正在云梦山中的最深处,他们从清晨走到快日暮才走到这谷口。只见有白衣小童那谷口相迎,这小童领着大家继续进入谷中。 这谷中比起那云梦山又是另一番景象,峰回路转,幽深莫测,凉风习习,阴气森森,真是名副其实的鬼谷。 然走过其中一程以后,他们来到一洞府,进入这洞府,又觉得赫然开朗,光照大地,万物回春,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真是别有洞天啊。 小童把他们带到一青葱的小舍内,并给他们到了茶水,让他们稍等一下,他先进去禀报。 小童出来后让他们进去内院,这内院除了亭台走廊,小桥流水,再就是一花鸟丛鱼。 他们来到一个小亭前,只见亭里一个白发白须老头和一个年轻人在下棋。 那老头须发皆白,但配着墨衣墨冠,面容非常慈祥,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而那青年星眉朗目,一副俊朗的面孔有超凡出尘的样子。 那魏缭三步并做二步,跑到了那白胡子老头跟前问道:“你就是鬼谷老头。”这小子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比他姥爷的姥爷还要老的人,所以就称他老头算了。 “我不是那鬼谷老头,我是巨子老头。”巨子摇摇头道。 “你是巨子姥爷啊,那鬼谷老头在哪呢?”魏缭疑惑的问到。 “哈哈,我什么时候成了巨子姥爷了,你说的鬼谷老头就在我对面坐着呢。”巨子觉得这小子煞是可爱。 “你说他是鬼谷子,我不信,他当我叔叔不够,怎么可能鬼谷子那个老妖精啊。”魏缭一百个不相信,对面的青年虽然风度不凡,但怎么可能是活了几百年的鬼谷子啊。 “对,他就是那个老妖精,不信你可以扯下的头发和胡子,可以把他那的老妖精原形扯出来也不一定。”巨子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那魏缭居然还真听了巨子的话,还真去取扯那青年的头发和胡子,纵是那青年涵养好也是让他弄得混身不自在。 “大胆竖子,居然敢对老夫无礼。”原来他真的是鬼谷子王诩。 他突然长身而起,把那小子吓了一跳。 “不可能啊,你有几百岁了,怎么保养得如此之好?”魏缭摸着脑袋,满腹疑问。 墨家众人见这青年便是王诩,本也并不算太奇怪,因为这鬼谷子已经是方外中人,又在此深山之中,皮囊已经早以是身外之物。但对于这魏缭,他何尝见过这等近似仙家的人物,上去就是一顿胡扯乱抓,让那王诩狼狈不堪。 “你不是说我是妖怪吗,因为我是妖怪啊,不过妖怪是会吃人的哦。”王诩边说边张开嘴,不过也怪,那王诩的嘴越张越大,真如同妖怪张开血盆大口。不仅把魏缭吓了大跳,其它众人也是大骇。 “你还是为老不尊啊,这种惑心之术居然还在这些小辈面前使用,也不怕失了身份。”巨子责怪道。 “我本就没身份,连这身皮囊都是身外之物。”不过王诩还是恢复了常态。 “光顾着说笑了,对了,墨阳子,让你去救的人呢?”巨子问道。 “赵括将军已经以身殉国,那二十几万全部被秦军坑杀,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墨阳子道。 “不怪你,定是那赵括不愿跟你们走,唉,天意如此啊。”巨子一声长叹。 “早就说了,赵军必败,这赵括必亡,就你非要多此一举还去救他。”王诩道。 “这赵括之父赵奢与我颇有渊源,我是不得不救啊。” “还不都怪你收的好徒弟,这一次又坑杀了二十几万人,他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 “唉,只是苦了这天下苍生了啊。” “咦,你们这是下的什么棋,我也要下。”这时,魏缭突然对那棋子发生了兴趣,上去就准备去摆弄那棋子,但那棋子仿佛被钉在了棋盘上,怎么也拿不动。 “这天下棋局岂是你这大胆竖子能下的。” “什么是天下棋局?”那魏缭更加敢兴趣了。 “就是以天下为棋盘,以山川河流为经纬,而那天下兵马将士皆为棋子。一子落而江山定,一子亡而天下亡。”王诩这番话没吓到那小孩,倒把那墨家众人吓着了,他们知道这王诩之辈分极高之人,不会打诳语的。 “什么啊,你别欺负我小孩不懂下棋,等我哪天学会了下棋,我杀你个片甲不留。”那魏缭根本没把那王诩放在眼里。 “王兄,既然你已经算出那七杀星,贪狼星,破军星皆已入局,而那紫薇星也即将横空出世,这天下棋局已入残局,我们下次再聚时,不知道又有几家兴亡,几家败落。唉,我等世间俗人也皆在这局中,你这仙家圣地不便久留,就此别过。不过,我看这小子与你颇有缘分,不如就留下给你做个徒弟吧。” 巨子说完,便带着一干徒弟准备下山离去。那鬼谷子也没挽留,只是让那小童带他们下得山去。而那魏缭本是一百个不愿意留下的,想跟那巨子姥爷一起走的,但听说那王诩会教他下棋,还会教他兵法,他想着学会了兵法要跟他义父报仇,也就勉强同意了。 就在他们离去没有多少日子,而那千里之外的邯郸,紫薇星在天空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并伴随着五彩霞光映亮了整个天幕。就在邯郸百姓惊讶不已之时,一个男婴在一个并不太起眼的大院里诞生了,赵姬和子楚抱着这个男婴欣喜异常,憧憬着他的美好未来,但他们肯定想不到的是,就是他的诞生将结束他们那个时代,而开启另一个全新的时代。 鬼谷中,王诩见此异像,也仰天长叹,而魏缭此时正在与他的小童弈棋。王诩语重心长对魏缭说:“你要辅佐的人终于诞生了,此子一出,这天下不知又要有多少冤魂厉鬼,又有多少孤儿寡母。”然魏缭终是年少,并不懂其中深意,乃多年之后才悟先生之神算矣。 睚眦必报 虽说那白起已经坑杀赵军二十万,准备大军直入邯郸。此时赵孝成王,见秦军来势汹汹,就一面遣使向秦国说和。 秦王内庭,那秦王与范雎又在殿内商议这秦赵议和之事。 “爱卿,现在赵国遣使来割城求和,而那白起确又来奏报要直接杀入邯郸,你说如何是好?其实寡人也想命大军杀入邯郸,一举灭了那赵国,那赵国一直是本人多年来的心头大患。但我又怕那赵人说寡人无信,本来谈好只要赵国撤出上党,我们就跟人谈和,现在赵国不仅把军队撤出邯郸,而且那白起还坑杀了赵国的二十几万人马,你说再打下去,这赵国青年男子还有几人啊,寡人也于心不忍了。” “吾王慈悲,还确实是已两难处境。但以大王之圣明,必知这攻打邯郸其实就早晚的问题,有名和无名的问题。既然大王难做此决定,我们不如把这决定直接抛给赵国,让他们自己抉择如何?” “爱卿,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吾王还记得微臣是如何能到这秦国与吾王效命的吗?” “当然记得,爱卿本是魏国中大夫须贾门客,只因那须贾嫉恨爱卿被齐王赏赐,就怀疑你通齐卖魏,差点被魏国相国魏齐鞭笞致死,后在郑安平的帮助下,易名张禄,潜随秦国使者王稽入秦。张禄,这名字起得好,你怎么想到这名字的,你到秦国来就是来找寡人来要俸禄的啊,你是个真小人啊。”秦王感叹道。 “微臣惭愧啊,不过我宁可做那真小人,也不做那伪君子,而且微臣还是睚眦必报。我说的让赵国自己选择就与那魏齐有关。”那范雎此时目露凶光,就像一个猎手在看着自己的食物。 “此事居然与那魏齐有关,说来听听,联当年可是威胁那魏王小儿,若不交出须贾和魏齐,朕必发兵至魏,打得他妈都认不出他来。那魏王小儿就是泥巴做的,不吃吓,马上就把那须贾交出来了,被爱卿羞辱了一顿。不过那魏齐却是属兔的,跑的比兔子还快。难道爱卿已经打探到那魏齐的下落了吗?” “微臣虽然一直忙于军国政务,但此等深仇大恨一刻也不敢忘,我派人探得那魏齐自从逃出魏国后,就去了赵国平原君处,被那赵胜藏匿起来。这次吾王,可以让赵使回去秉报赵王,若要谈和就派平原君来谈。那赵王为解邯郸之危,必然会派那赵胜前来,若赵胜至,吾王只是好酒好肉召待,就是不谈议和之事,也不放其归国。然后再遣使去赵国,跟赵王说,若要平原君归国也可,但要把那魏齐的人头奉上,如若不然,吾王必会亲率大军讨伐赵国,一举攻破邯郸。如若那赵王同意,吾王就同意与赵国议和,这样本王也可令三军休整一下,晚点再打那邯郸,反正那赵国的青壮已经被我军坑杀光了,已经粘板上的肉;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们就出师有名了,我们就一举打下邯郸,这赵胜也就用不着回去了,反正那邯郸也是秦国的了,如果赵国也亡了,看他魏齐还能逃到哪里去。” “臣相好手段,我早就看那赵胜不顺眼了,什么四大公子,什么一天到晚就扯着仁义智信的大旗的一群伪君子,还在那散布谣言,说秦军乃虎狼之师,倒处烧杀抢掠,还说本王毫无信义,那就让他领教下寡人的手段,什么叫毫无信义。那魏齐若是再逃,他逃到哪,本王就打到哪,爱卿你说如何。”这秦王收买人心之术也真的是练到家了。 “微臣先谢过吾王,吾王对我恩同再造,虽先生父母也不能及也,吾将报效吾王,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范雎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止。 果然不出范雎所料,那赵王派了赵胜前来议和。而秦王与那平原君,每日只是饮酒作乐,闭口不谈和谈之事。而范雎就派人去找赵王要那魏齐的人头,赵王见他叔叔被抓,这赵国没了宰相那怎么行,就只好依着秦王的意思,去拿魏齐。而那魏齐果然是属兔的,早早得到消息又跑去了虞卿那,那虞卿又是一耿直之人,心想那平原君义之当头,我为了保全他的忠义之名宁可让他平原君老死在秦国,也能不让这魏齐死在这赵国。于是立即抛下了高官厚禄,带着魏齐又跑到了魏国准备去投靠一样以忠义闻名的信陵君,结果那信陵君并没有那虞卿那么耿直,担心若是因帮魏齐而惹怒了秦王连累魏国被攻打,所以犹豫再三,虽最后被虞聊用他那套耿直的忠义理论再三轰炸下,同意收留了魏齐,但那魏齐却已经羞愤自杀。这人都死了,再多的耿直理论也没用了,虞卿就把魏齐的人头送回了赵国,那让赵王换回了赵胜。 鹬蚌相争 虽说那范雎虽大仇得报,也泄了心头之恨,但秦王却还没令白起撤军,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攻打邯郸,那赵王可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想拉着同病相怜的韩王准备再派人去说和,但这次他不敢再派平原君了,以免又把自己好叔父兼宰相给搭进去了。正在他冥思苦想之时,正巧楼缓前来求见,他这些时日的满腹委曲正没处发,想就是楼缓害得他丢了上党郡,还损失了大半赵军,现在邯郸都快保不住了,于是大发雷霆。 “好你个楼爱卿,你害得我丢了上党和二十几万兵马,你该当何罪?” 好一个楼缓不愧为当世奸臣,马上跪倒在地。 “微臣死罪,这次来就是来领罪的,请吾王将我千刀万剐,微臣就是万死也难以抵此罪。但臣确实万万没想到,那白起会不听秦王将令,私自坑杀赵军二十多万啊,他是为了军功,秦军自商鞅变法以来,都是以人头算军功,他这次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那楼缓虽然认了罪,但却把自己的锅全扣在了白起头上。 “那秦军为何仍要继续进攻邯郸?” “这还不清楚吗?吾王,自然也是他在那唆使秦王,说是只要破了邯郸,赵国就亡了,赵国一亡则天下就无人敢与秦国抗衡,秦王就可以灭了周天子,自己称帝于天下了。” 这白起真的是背锅王,这秦王,范雎,楼缓的锅都让他给了。 “那又如何是好?难道这赵国的几百年基业就要亡在了朕的手上了吗?” “这倒也未必。” “我的爱卿,难道你有良策。”赵王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刚才还想砍了的楼缓,立马就变成了爱卿了。 “此事皆因臣而起,臣就是万死也要去劝说秦王,让他接受议和,当然也要拉着韩使一起,让他知道韩赵合纵之决心。但即使臣被剥皮拆骨,也未必能够说动秦王,因为臣乃一外人也。” “那到底谁能说能动秦王啊?” “能说动秦王之人只有那范雎,那范雎与白起有隙,如果能以利诱之,以害迫之,必能让那范雎劝那秦王退兵。” “我的好爱卿,那就拜托你了,我赵国这百年基业就系于你一身了。” “微臣做为正使去说于秦王,但做为赵臣却不便去说于范雎,我们还需要一中间立场说客说于范雎。吾王还记得在那苏代吗?“ “当然记得,当年他用一个鹬蚌相争的故事就让我父王停止攻打燕国,听说后来游走于各国,为各国做说客。” “微臣听说他现在在韩国,我们可以用他做说客,已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必能说动范雎。” “爱卿,你真是我赵国的大救星啊,速去请那苏代,我赵国之安危就靠你们俩了。” 这楼缓一下从那千刀万剐的大罪人变成了赵国的大救星了,真是老奸巨滑,但他确也不想担了这亡赵的千古罪名。 秦国臣相府内,范雎召见苏代。 “臣相,大事不好了,吾为臣相为忧矣。”苏代显出一副满腹忧愁的样子。 “最近,我国占领了韩,赵两国大片土地,又坑杀了二十几万赵军,从此东出再无障碍已,连我的最大的仇人魏齐都被我给整死了,我还真不知道有何事可忧。”范雎一副不已为然的表情。 “吾非为秦国忧,而为臣相而忧,臣相就要大难临头了,就连秦国小儿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臣相竟然不自知?”苏代又显出副非常惊讶的表情来。 “我既然无国事之忧,也无家事之忧,不知忧从何来啊?”那范雎心想你就在那忽悠吧,我就是那忽悠的祖师爷,想忽悠我你还太嫩了点。 “那白起这次攻长平,平上党,一共坑杀二十几万赵军,现在要是再攻下了邯郸,而那赵国就要亡了。他为秦攻拔七十多城,南定鄢、郢、汉中,北擒赵括之军,虽周公、召公、吕望之功也不能超过他。一但那赵国亡国,而其他五国孱弱不堪,秦王便可以直接灭了那周天子,取而代之,那白起自然功居首位,必将位列三公,您能在白起之下否?即便你愿意在白起之下,吾听闻你与那白起不仅朝堂上意见相左,私下也是暗自争斗,若那白起一但得势,他能放过你吗?所以说你是大难临头了啊。” 范雎心想这话也不错,这功劳不能给了白起,若这功劳都让白起得了,那他范雎真可以回家卖红薯去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现韩魏使者皆派来使者求和,你可以这样说于秦王。现虽秦国攻克长平,而且坑杀赵军二十多万,但秦军也损失过半,况秦王亲自带秦民百万众来疏通渠道,以供军粮,现在国库空泛,而且秦军疲惫,急需休整。虽赵国现在虽然元气大伤,但举国必然同仇敌慨,必誓死保卫邯郸。然此时若是疲惫之师攻赵之誓死之军,即使得胜也会元气大伤,而且更会招致其他五国的仇恨,必然趁此机会合纵攻秦,那秦国将得不偿失了,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不如现在让那秦兵休整,由你去与赵、韩谈判,让他们割地于秦,这样不出兵就可以得到赵韩之土地了。而臣相不仅凭此就可以抢得了白起的功劳,而且赵韩会感激臣相,并重金谢之,如此一举两得,化忧为安的事,我不觉得臣相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这苏代也不愧是苏秦的族弟,说得那范雎完全没有回绝的理由。 这范雎心里盘算了下,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买卖,看来这苏代真的不简单,居然比自己还能忽悠,还过也难怪,我就在这里忽悠一个秦王,这小子可是全天下的到处忽悠,不仅忽悠了七国,还曾经忽悠到周天子那里去了,看来我下回见到姓苏都得小心点。 范雎按苏代之法去说于秦王,那秦王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啊,还是担心白起那边功高难封,成为第二个魏冉,竟然也就依了范雎的意思,同意了赵、韩割城求和。白起接到撤军的消息,仰身长叹,“范雎这小人误我大王,误我大秦啊!”但也无奈只好撤兵回国。 这边秦国虽同意了赵、韩割城求和了,而且让白起撤了兵,给了赵国已喘息之机。可这赵国内部却因是否割地于秦发出了不同的两种声音。楼缓、赵郝主张割地与秦,而赵胜、虞卿则主张不如将那原本要割给秦国的地送给齐,然后联齐伐秦。 那平原君赵胜概因上次被秦王那老儿关在了秦国数十日,一直怀恨在心,想找个机会报复,但又不方便明说,于是就找来了耿直的虞卿。赵胜先是大拍了虞卿的马屁,先生乃我赵国肱骨栋梁,先生的高义虽我平原君也自愧不如,现在赵国有难,先生不能不帮啊。接着又大骂了楼缓、赵郝卖国求荣,损公肥私,如果他们这次把城池割给了秦国,那秦国是狼子野心,欲壑难填,只会变本加厉来攻伐我国,到时赵国危已。虞卿问那平原君,若不给秦国,那秦国攻打我国怎么办,况且都已经约定好割城,才让秦国撤的兵,虽则这文书未签,但我堂堂赵国也能出尔反尔,这虞卿的耿直的脾气又犯了。那赵胜心想他秦王老小子本来就是无信无义之人,借和谈把我关了一月,跟他讲什么义,但心里话又不方便说。赵胜只能劝说虞卿反正是割地,我们给秦国不如给齐国,联齐抗秦,其他五国那秦国听说我们与那齐国合纵,必会跟我们讲和,哪还敢来犯,况那秦王素来无信,何必又跟他讲什么信义。虞卿一想也是,和无信之人何必讲什么信义,但这虞卿虽然耿直,但也不傻,问那赵胜,为何你自己不劝赵王,你可是宰相,又是赵王的叔父,这赵王肯定听你的。那赵胜长叹一声,这长平之战皆因我劝赵王接收那韩上党而起,那赵王虽因我是他叔父而并未没有责罚,但必恼恨于我,若我这次又建议联齐抗秦,势必适得其反啊。这赵胜说的头头是道,又把虞卿的马屁拍上了天,那虞卿心想这高帽也不能白带,不能不帮人办事啊,况这人还是当朝的宰相,王上的叔父,说不定以后还要有求于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赵王了。 在赵王内庭,虞卿把他来意说明,痛斥那赵郝、楼缓之卖国求荣,又怒骂那秦王狼子野心,又问那赵王不想报长平一箭之仇。说得那赵王颇为动心,但赵王心想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父王虽向来纳谏入流,但兼听则明嘛,于是就找来赵郝与卿当面论战,看到底是应该割地给秦,还是与齐。结果那赵郝明显嘴皮功力不够,被虞卿三下五除二说得败下阵来,但赵王仍是犹豫不决,毕竟这长平之战还没过几天,已经打得他赵国青壮男子损失大半,这若是再打个邯郸之战,那非把赵国打亡了不可。正好此时,另一个当事人,楼缓刚从秦国出使回来,准备那来找赵王邀秦赵谈和之功,听说这虞卿要把城割于齐,从而联齐抗秦,心里大骂,竖子坏我好事,于是进宫就和那虞卿又一通激烈的论战。虽则那楼缓老奸巨滑,但也没能敌过那虞卿之能化百炼钢能为绕指柔之舌,又是败下阵来,这次赵王想赌一次,赌秦王因齐赵合纵不敢来攻,即使秦国来攻,合纵六国之力必也能击败秦军,一报长平之仇。 与是,齐王听说赵国要给他六城合纵伐秦,与是一拍即合,正好此时魏王听说齐赵合纵,心想自己也去表个态,也派人去参加齐赵合纵。那赵王仍是担心那虎狼的秦军,于是又把丘邻封给楚国的春申君,结好楚国,同时分别遣使去极力结交燕赵两国,此时六国合纵已成。 秦王听说赵国不仅违约不割城于秦,反尔合纵六国抗秦,大怒,于是令王陵帅二十万大军发兵攻赵,只好派那王陵率二十万大军伐赵。这王陵也是范雎推荐给秦王,因范雎听闻这王陵虽是白起手下副将,但因起意见与那白起相左而渐生嫌隙,所以趁机拉拢那王陵并荐其为伐赵主帅。而那秦王也担心那白起在军中威望过高,日后难以控制,若能军中有人能与其分庭抗礼,他也方便加以制衡控制,秦王这帝王平衡之术也是运用得心运手。 白起身世 那赵孝成王突然想到那秦国的质子子楚还在赵国,这满腔的怒火就发在了子楚的身上,马上派人去抓子楚。 邯郸城内一遍兵慌马乱,那吕不韦听说秦军要来攻打邯郸,早就买通了邯郸城门的守卫,而且也收买了宫内之人,眼线来报说赵王要杀子楚,就立马带着子楚逃出了城门。因为事情紧急,只能命人通知赵姬,那赵姬听说子楚和吕不韦已逃,而赵王要杀他们,只能带幼子嬴政在她义父的帮助下藏匿起来,好在她义父乃一邯郸富豪,藏匿两个人原不是太大问题。原来那吕不韦不想让人知道赵姬舞女的身份,就游说一邯郸的富豪认她为义女,那富豪见她是秦国的王孙的夫人,以后还有可能做太子妃就应允了。 相比邯郸之兵慌马乱的景象,而此时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城内却是一派祥和之态,秦国近年虽对外战事连年,兵马和物资都由各郡县地方筹措,所以其都城所受其影响甚微。 白起府中近日来往宾客渐多,时近傍晚,仍有一人一马行入白府中,墨衣墨剑黑色斗笠。白起让人将他带入府中,来人脱下斗笠,露出满头白须白发,原来正是那墨家巨子墨丘。 “师父,好久不见了,不知这些年可好?”白起肃然的表情里带一丝惊喜。 “你还记得为师吗?”墨丘话里带着怒气。 “徒弟一刻不敢忘恩师之教诲。” “难道为师让你去屠杀赵军的吗?” “师父当年教导徒儿,以战止战,战之可也。”白起。 “那是为师让你把那二十多万赵人活埋的吗?”墨丘越说越怒。 “师父,我若不杀那赵俘,那赵俘归还赵国之后仍将为赵兵,仍有可能在下场与秦的战争中死去,不同的只是我秦国要死更多的士兵而已。七国攻略已久,而秦一家独强,唯赵车一家仍可以争雄耳,然经此长平一战,赵国元气大伤,若不是秦王多疑阻我继续攻伐邯郸,今赵国已灭。而其余五国皆鱼腩尔,实不堪吾白起一战,而我大秦帝国虎狼之师必将横扫六合,平定中原,一统天下,实乃我平生之愿矣。而只有天下一统,师父之‘兼爱非攻尚同’之理想也才可能实现啊。”白起说的很诚恳。 原来墨家虽为当世之显学,墨家子弟也纷纷周游各国去游学传道“兼爱非攻”,甚至帮助一些弱小的国家守城卫国。但七国仍然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连年战乱,而更有许多兵家、法家、纵横家、说客为了封候拜相更是推波助澜,从中挑拨各诸侯互相攻伐。而墨丘接任巨子之位后,从其师祖墨子之遗训游说各国诸侯,但各国诸侯只接纳“墨守”之术,并不采纳其“兼爱非攻”之道,实乃舍本逐末也,墨丘心恢意冷,感觉在七国战乱之下,墨家之理想实难实现。墨丘在痛定思痛之后,突发奇想,若能帮助一国而吞并其他六国,一统天下,则不仅能止干戈,而且天下之大同,那墨家之“兼爱非攻”理想亦可以实现耳。而当时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日渐强盛,渐露王者之气,于是墨丘暗中教白起兵法,已佐秦王吞并六国,实乃以战止战之道也。然事情并未如墨丘想像一样,白起为佐秦王鲸吞蚕食其他六国,杀伐日重,不仅杀降,而且还伤及平民,水淹鄢城,淹死楚国军民十几万,这次又坑杀赵军二十几万,实非墨丘之所愿也。 “唉,是为师害汝尔,若为师不传你兵法,当不至有今日。昔时,吾师救商君之后人,令我授之已墨家之道,莫教你从政从军,然我不听吾师之言传你于兵法,汝之过皆为师之过耳。”墨丘一声长叹。 原来昔时秦国孝公去世,公子虔等人诬告商鞅,商鞅逃回商邑,被迫举兵自立,而后兵败身亡,死前将其子嗣托于墨家。墨家为了掩人耳目,将其子带到白家村,托于一白姓人家收养,这家人并无子嗣,于是收其为养子,并改其姓为白,而这白起正是商君之孙。当年商君怕其子嗣步其后尘,叮嘱墨家之人不要让其子嗣从政、从军,于是这白起之父一生务农,终老乡里,到也落个得寿终正寝。但是这白起天生好动,从小喜欢武刀弄棒,排兵布阵,不喜农耕,当时秦国百姓自商君变法之后只有二条出路,要么务农要么从军,他父亲拿他无法,只好让他从军。当时,墨丘正好周游各国归来,心灰意冷,见白起趴在地上看两队蚂蚁打架,问他在做什么,他答到我在看蚂蚁排兵摆阵。墨丘顿觉得此子若是学习兵法,肯定是大将之材,于是突发奇想,或可以将兵法传授于他,让他以战止战并帮助大秦一统天下,从而实现墨家的天下大同,非攻兼爱之理想。于是就将商君遗留的兵书《公孙鞅》传授与他,并教他墨家剑法以防身,此虽非商君之所愿,但将商君的兵法传给其后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这白起不愧是商君之后,在军队中骁勇善战,又精通兵法,很快得了军官的常识,而后屡立军功,步步高升,终于得到了大将军的魏冉的赏识,于是将他提拔为左庶长,开始了他为将之旅。然而令墨丘始料未极的是商君这兵法的有一隐篇,灭国篇,此篇太过凶残霸道有违人道,主要论述的是春秋战国五霸七雄虽连年征战,互有胜负,虽各自称霸于一时,但却很难伤其他各国之根本,一是因为各国互相掣肘,当一国过于强大时,必会招致其他合纵之攻伐,二是因为各国只是攻其城,而未伤其民,灭其兵,虽然胜之,亦或招兵而卷土重来,亦或降而复反。所以要灭其国,必先灭其军,伤其民,所以战则必全歼其军,无有降者,伤其民,令其国无有青壮者,令其无民可征,无兵可役,则国可灭也。所以这灭国篇的所有谋略,都是围绕如果全歼敌军而作,从其他兵法演化而来,但却又不同于其他战法,多是些奇谋鬼策,然却毫无人道可言,极尽杀戮之法。白起习此兵法后,每战必胜,每胜必全歼敌军,所以被人贯以人屠之称号。而且墨丘也将此兵法传给赵奢,然那赵奢宅心仁厚,觉得此兵法杀戮太重,并未全学此兵法,只取其机变之处,教赵括兵法时,也是隐去此篇,最后导致这赵括,谈兵论道有余,而临阵应敌机变不足,兵败身亡于长平。 “师父不必自责,一切皆是徒儿之错,最初只是想为了秦国霸业,天下一统,死些人也是值得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错再错,这兵法也甚是霸道,让我沉迷与其中,越陷越深,而不可自拔。”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正如那鬼谷先生所言,我等都只是这天下这盘棋的棋子,可悲的是我墨家之天下大同之理想却要用血腥的杀戮来实现。”墨子的眼里无限的悲凉。 “师父,你这次是来劝我不要去攻伐邯郸的吧。其实,你不来我也不准备出征,我若出征邯郸,那赵人对我必是恨之入骨,所谓哀兵必胜,那赵人必是众志成城。虽我大秦之铁军也很难取胜,若要胜也必是代价极大,何况此时六国合纵之势以成,其他五国对我国也是虎视眈眈,若趁我国陷入邯郸战场趁机袭击我后方战场,则秦军危矣。” “但那秦王若非要派你去打那邯郸,你又如何?” “若是如此,我必会托病不出,想那秦王也不能拿我怎样。” “为师担心那秦王打不下邯郸,必会派你出兵,你又推托,秦王必会恼怒于你,而那范雎也会落井下石,恐你也性命难保啊。” “师父你不是算我命有五年吗?现在才过三年啊,即使再过二年,那秦王老儿一怒之下杀了我,我这辈子也赚了啊,那么多人都死在我手中,估计我死的那天,天下之人都会放鞭庆祝奔走相告。师父你知道我这辈子我有什么遗憾吗?我从一个小卒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大将军之位,那是踩在多少人的尸体爬上来的啊,我杀了那么多人,我以为我杀尽天下之兵,这天下就太平了。可我今天都走到如此地步了,我三十万大军兵临邯郸城下了,我只要一声令下,赵国就可以从地图上消失了,再用不了几年那天下将皆将为我秦土。结果,那范雎一句话就让秦王令我的三十万大军撤了回来。师父,你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又要我秦军用多少鲜血,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换回那个绝好的时机啊,师父,我好恨啊我!” “徒儿,你入魔太深了,不入跟师父归隐潜心修行吧。” “师父,你说的对,我入魔太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天下人皆恨我,若那秦王都要杀我的话,天下已经没我的容身之处了。徒儿有一事相求于师父,可能是我多年杀伐,罪孽太深,一直膝下无子,我一直又征战在外,我夫人太过寂寞就收了一养子。若秦王降罪于我,我必难活命,很可能会累及家人,请师父将他交给一农夫收养,切莫要再传他兵法。” 白起和墨丘这师徒两相谈至深夜,一夜无眠。月无痕,夜有泪,壮士放马阴山下。 墨守秦攻 秦昭襄王四十八年(公元前259年10月),长平之战刚歇,邯郸战事又起,赵国之多事之秋。 王陵帅军二十万攻伐邯郸,赵国危矣,赵孝成王一面令大将廉颇率赵军十万抵抗秦军,一面紧急动员全臣共赴国难。赵王一声令下,满朝文武之家眷奴役兵丁皆从军入伍,还重金为资以励百姓从军,而平原君亦率为人先,散家财于士卒,编妻妾入行伍,一时之间邯郸众志成城,誓与邯郸共存亡。就在秦军抵达邯郸之前,一行人黑衣黑斗笠,急驶入邯郸城门,原来是墨阳子一行听说秦军要攻邯郸,尊师父之命这救援邯郸。 平原君见得墨阳子前来,心中大喜,天不亡我赵国,这墨家深谙守城之道,再加上邯郸城高沟深,这秦军必难破城。平原君,带墨阳子一行去见过赵王,以安赵王之心,那赵王见墨家来救也是待若上宾,并将守城之责和守城士兵都全全交给墨阳子和平原君。 墨阳子在平原君的协调下,立即分派人手,除当职守城之兵之外,所有人分成五部分,一部分加固城墙,一部分深挖护城河,一部分挖隧道和井、暗门,一部分修城门机关和瞭望台,还有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准备各种守城工具,包括箭弩、火器、硝石、落石,滚油等等。 墨阳子下令,实施坚壁清野的战略,在城外组织人力加紧抢割城外的麦子,让有所有城外的平民皆搬进城内,并清空屋舍,拆除房屋,所有木材石料皆运进城内;在城内全城百姓的木材瓦石、农用工具一律上交,违令者斩。然后令人准备各种筑城工具:每七尺一把锄头,五步一筐,五筑有一铁锄,一柄长八尺的斧头,十步一把长镰刀,一长锥,三步一短矛。 当准备工序就续之后,立即令人开始用柴抟、树木、泥土来加固城墙。把木柴捆扎起来,使之能成为一捆捆的柴抟,穿前面树连起来,外面涂上粘土,以防敌人用火攻。城墙修好了后再修城门,要在一丈五尺之外做闺门。然后在闺门之外,做一郭门,做好两根横木,以关闭郭门,每个城门内再修一个瓮城,若是前门被攻破,可以退入瓮城围奸敌军,瓮城只留一个城门,已做进出用。城门修好后修城楼,城上百步筑一楼,楼有四根柱子,柱子安在基石上,三十步一个突门,凿一窗,城上每九尺置一弩、一戟、一椎、一斧、一镰,并各处都贮备礌石、蒺藜。负责挖沟渠的人,每百步挖一暗沟,一可以防敌人用水攻时排水之用,二可已拦截敌人之隧道;每百步打一口井,以监测敌人的地道的位置;城墙下每一百步设一暗门,从里开挖但并不挖穿,战时必要时才挖穿,用来主动突击敌军用;城墙内准备塞门刀车,当暗门打开时用车堵住缺口,车上有鼓风的皮囊,以烟熏敌或者以毒气袭击。再就是对火和水的准备,每二步二十个火炬,每五步一个灶方便烧火,并将草料、柴火、禾杆,分类摆放,派人严密看守;有火就必须有水,以防敌人火攻,城上五步一瓦木水罐,可容十斗水。最后就是准备各种守城机械,如吊篓,用于悬吊一人在空中刺杀攻城之人;杀,一种喷射飞沙走石乃至于铁制暗器的机械;弩庐,类似连弩似的功能;铁蒺藜网,用以攻杀云梯上的人;钩枳,一头带火铁钩,可以烧毁云梯。 由于全城动员,邯郸军民很快在墨阳子的指挥下,做好了这密不透风的城防,就等秦军来攻了。赵军的探子来报,那王陵的先锋部队已接近邯郸城外三十里地,廉颇主动请战,率领二万精骑突击秦军锋部队,那秦军先锋立足未稳,未料赵军敢主动出击,被打了个措手不急,被迫向后撤退几十里。廉颇恐孤军深入,于是下令撤回邯郸城内。 二日后,所有秦军皆已驻扎在邯郸城十几里开外,黑色的旌旗铺遍了邯郸城四周,秦军已经将邯郸围了个水泄不通。赵王在平原君、墨阳子和廉颇等人陪同下在城楼上视察军情,看着四周的黑鸦鸦的秦军,而且那秦军黑色的旌旗招展,了一个个方阵互相首尾连接,互为照应,每个秦军营帐升起的炊烟也吹遍了邯郸大地,赵王深深感到忧虑。 “爱卿们,你们说邯郸城能守住吗?那秦军有二十万人马城外,二倍于我军啊?”赵王从没经过如此大的攻防战役,而且秦军又摆出了如此大的阵势,一时之间被秦军的威势给震慑住了。 “大王不必担心,那秦军虽然势众,攻城不同于野战,即使四面同时围攻,但其实际能同时攻到我军城下的兵力也只有十万,与我军兵力相等。而且我军有这坚固的城墙和深深的护城河做壁垒,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墨家的精心部防,我军是占有优势的。”平原君安慰赵王道。 “墨阳子,这城池部防之事辛苦你了,关于秦军攻城之事,你怎么看?”赵王见墨阳子一言不发。 “大王请放心,这守城本是我墨者所擅长,而阳又蒙大王信任总领全军守城,所谓将能而君不御者胜;虽我赵军长平大败,而且被白起坑杀二十几万人马,但也因此使我邯郸君民同心,誓于邯郸共存亡,正所谓哀兵必胜也;有此两胜,我军不管是在军事上和有心理上都胜于秦军,所以我军必胜。”墨阳子在这时日在邯郸布防后,对防守秦军进攻已是胸有成竹。 “好好好,那我就在城楼上等着看墨阳兄的手段了。”赵王听了平原君和墨阳子的话后,仿佛吃了个颗定心丸。 次日清晨,邯郸城楼警钟长鸣,原来是秦军来攻城了,那秦军黑压压的围着邯郸城楼四周,一个方阵连着一个方阵,场面甚是壮观。那前面是攻城器械,有云梯,装甲车,攻城车,攻城塔,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当秦军接近城墙后,赵军城墙上的万弩齐发,一部分前面的秦军或伤或死,但秦人并不畏死,还是往前冲去,赵军城墙上又是万弓齐发,又有一部分前面的秦军倒了下去。这时已经有秦国的攻城兵在护盾的掩护下冲到了护城河,开始用沙袋和木板架起过河桥,但在赵军的箭雨攻击下伤亡也很大,所以进度比较慢,但是他们不计代价,总算架起了过河桥。这时秦军的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具也通过了护城河,虽然被赵军弓弩的阻击下,伤亡惨重,但后面不断有秦军补上死者的位置,也逐渐靠近了城墙,而后紧随的步兵也开始接近城墙。真正的接触战开始了,秦军已经来到邯郸城下,而云梯上已经架好,攻城车也已准备就位,秦军已经爬上了云梯。此时除弓箭手以外的赵军,把城楼上推好了石头、材火、热水、热油一股脑砸向城下的秦军,那云梯上的许多秦军被砸落下去,而下面的秦军也被砸的得连滚带爬,伤亡惨重。此时,只见城墙上放下数十个吊篓,每个篓里都有一个持矛赵军勇士,这每个赵军勇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手持的长矛都长于秦军武器之两倍,都以一顶十,杀得云梯上的人丢盔卸甲。而秦军的攻城车也被赵军的连弩压制得不能向前。如此苦攻大半日,秦军伤亡惨重,而一个城门都没攻破,王陵只好下令撤兵,暂时退兵稍做休整。 过了几日,墨阳子得报,东门城墙下探得有秦军在擦隧道。墨阳子令守军不要惊动秦军,事先在瓮城城墙上布置好数几千弓箭手和重弩手,并在四周铺好材垛,在出口处挖好陷阱。次夜,秦军趁着夜色从隧道悄悄潜入邯郸东城,当成千上万的秦军进入之后,突然瓮城四周一时之间火把把瓮城照得灯火通明,才发现进了赵军的埋伏圈。墨阳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那满天的火箭射向秦军,四周铺好的材垛也熊熊燃烧起来,秦军伤亡惨重,想向大门出口撤出,结果大批的人马又掉入陷阱之中,那陷阱中插有长矛,掉入的人马都被刺死。这是后面的人马被赵军箭雨逼得不断把前面的人往陷阱里推,以至于不断有人掉入陷阱之中,不一会那陷阱中已经布满了秦军的尸体,惨不忍睹。就这样那进入瓮城的上万的人马要么被射死,要么被烧死,要么掉入陷阱之中,全军覆没。而还在隧道里的秦军,也被赵军用火烤烟熏,也死伤惨重。不仅如此,这时赵军打开城墙的暗门,先用塞门刀车用烟熏、毒气袭击城外接应的秦军,再用弓弩手的射杀秦军,等秦军阵势大乱之后,大批的赵军从暗门而出,一路掩杀城外的秦军,打得秦军丢盔弃甲,撤退几十里。 这一仗赵军大胜秦军,大大鼓舞那赵军的士气,赵王大喜,欲给墨阳子封地封候,但那墨阳子并不追名逐利,谢绝了赵王,让赵王将此战的功劳计在了廉颇和平原君的头上。一来墨家本不计虚名,二来可以免招赵国重臣的妒忌,三来可以交好赵国将帅以方便调兵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