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纸片人》 第1章 chapter1 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昏暗的小房间里正中间的床铺上，白色的被单拱起一个凸圆，噼里啪啦的子弹撞击声，手指敲击手机屏幕的有规律的声音，还有那明显是未经过变声的，还是稚嫩的孩子的尖细声音。 突然间，被窝里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不见，然后凸起也迅速扁平了下去，从被子里露出头的女孩呼吸平稳，双目紧闭，平躺在床上安安静静，让人怀疑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门吱嘎地开了，脚步声放轻的却依旧能听见老旧的地板发出的细小吱嘎声，来者慢慢地走到床边，俯下身，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 “起床了！小凪你又把手机放在被子里！”男子伸手去拿虽然被女孩用胳膊挡着但依旧露出个边角的手机，手指刚刚够到屏幕就被女孩一个猛地起身而不由自主地偏移了。 “明，不要动我的手机！”女孩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用那双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黑色双眼盯着对方。 “都说了要叫哥哥！我可是你的监护人！”另一只手举着锅铲的男子，看上去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却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正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而且小凪你又装睡。” “是明你的脚步声太响了。”墨黑的长发此刻乱成了鸡窝状，女孩一手紧紧握着手机放在胸前守卫状，双眼依旧盯着对方。 “现在再不去你就要迟到了，明。” “啊啊啊！早餐在桌上小凪不要整天窝在家打游戏看动漫会废掉的我先走了晚上见！” “……等等锅铲不要拿走！”女孩一把掀开床单翻身下床踩着拖鞋追了出去，等她赶到玄关时看见男子恍然大悟地扭过头结果脚下没刹住车整个人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锅铲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女孩默默地往右侧后退一步避开了袭来的锅铲。 “痛痛痛！” 绀野明抱着脑袋一阵哀嚎，而他名义上的妹妹正以一贯而来的面无表情慢腾腾地捡起锅铲：“这个月第三十二次。” “等等为什么会有三十二次！一个月最多才三十一天！” “因为……”绀野凪靠着墙面无表情地看着从玄关处爬起来的男子转过头和他说话的同时再度与大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 “第三十三次。” 绀野凪叹了口气，她注视着男子迅捷地爬起来朝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后背影消失在门外，沉默着走进厨房把手中的锅铲放在案板上。 “为什么早上不提醒我。” ……沉默，无言的沉默。 “系统，别装死。” 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对空气自言自语，但是她的脑内却真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凪……(╥╯^╰╥)】 “别卖萌，看看你给我选定的监护人！你真的不是给我找了个笨蛋吗？” 她抱着双臂一脸不满的表情，虽然脸上乍一看还是面无表情。 【小凪你看他会给你做饭会给你洗衣服会给你买零食甚至还会晚上给你唱安眠曲这样万能的监护人你上哪找啊！】 “停！第一我是十二岁不是两岁第二我不需要听安眠曲睡觉第三衣服我还没有到让明来帮我洗的地步。” “还有，不许叫我小凪，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一点也不小。” 女孩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的餐桌上坐下，手指戳了戳已经变成焦黄色的面包片和火腿肠，“并且，系统，我觉得你对会做饭的概念有什么误解。” 【嘤明明小凪你整天宅在家里不是吃薯片就是看番剧不是喝可乐就是打游戏说好的征服世界呢说好的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呢！】 绀野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面包片，盯着玻璃杯里的牛奶几秒后还是以一种不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态度拿起杯子闭上眼睛一口闷完。 【诶嘿小凪你虽然嘴上说说但是还是很诚实地吃完了嘛。】 “闭嘴系统，只是不想浪费粮食。”绀野凪拿着盘子走到厨房里放在冷水下冲洗干净后再走回卧室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戴上耳机点开游戏。 【小凪你又玩游戏！】 控诉一般的话语响起，如果不是系统没有实体绀野凪甚至能想象他赖在地上打滚的情形，她从放在枕头下的包装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咬住，手指已经灵活地点击着屏幕操控着黑发女孩在建筑物上翻滚跳跃在街道上奔跑射击，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 “如果世界是一款游戏，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玩家。” 【但是……世界不是游戏……】系统的声音变得弱弱的反驳道。 “所以你说的那些我绝对不会去做，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纸片人不可爱，为什么要我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啊你别吵害的我一下分神被打中了！” 【额……小凪你可以不用张口和我说话的直接用思维，还有……总是玩游戏不好的。】 “闭嘴你好吵！” 系统嘤嘤嘤地沉默了，女孩双眼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不停再次开始了又一轮的游戏征途。 直到后来，绀野凪才发觉，那段最初宅在家里的时光对她而言是多么的珍贵，那虽然单调简陋的小房子和总是笨手笨脚的哥哥成为了一直藏在心底最隐秘的盒子中的宝物。 但是，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错过后，才会后悔。 —— 和往常一样她待在家里等待明的归来，却等到的是另一个男人敲开了房门。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是，明已经死了？！” 绀野凪用力地瞪着那个男人，对方似乎是被一个年幼的女孩子这样质问的口气有些心虚，但还是蹲下身，手掌似乎想要安抚般地落在她的头上，却因为她猛地后退一步而落空。 “我很抱歉……这是一些钱，还有绀野死前放在衣服口袋里的一本漫画。”男人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些钞票和一本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漫画，绀野凪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抬起手接过钱和那本漫画。 “明现在在哪。” 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质问的语气，或许是这个男人在面对太小的女孩子难得发了些善心，语气放软：“应该会统一安排火葬，就在横滨西边的那片墓园。” “你要去孤儿院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不需要，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绀野凪慢慢垂下眼，抱紧了怀里的漫画书，她看着那个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离开，猛地关上门。 惨白的灯光下年幼的女孩的影子晃动着，她坐在狭小的卧室床上，抱着漫画一言不发。 【小凪……】许久没有动静后系统颤颤巍巍地发声，小心翼翼地。 “系统，绀野明会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系统的话被女孩迅速地截断，“你会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嘤。】系统很想哭，【而且小凪明明你也是知道你哥哥是黑手党基层人员……】 “……”绀野凪再度陷入了沉默， 【小……凪……你还好……】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再度打断了系统的话，“我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笨蛋黑手党的身份，我也对他一点都不适合当黑手党的性格心知肚明却从来不说，造成这一切，我才是罪魁祸首。” 【不不不小凪你别这样想啊……】系统急的哭音都出来了，【杀死你哥哥的才是罪魁祸首啊。】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绀野凪猛地站起身，将漫画揣在口袋里换上暗色调的外套和运动裤，推开窗直接跳了出去。 【小凪？】 “那个笨蛋从来都不懂的掩饰。”绀野凪一边奔跑着一边说道，黑沉沉的夜晚没有一颗星星，空阔的黑夜覆盖着大地。 【你……你要做什么小凪？！】 系统看着女孩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某个工厂外顺着梯子爬到了最顶端，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 【别！别自杀啊小凪！】被吓得飚音都出来了的系统恨不得能长出一只手来拉着站在栏杆边摇摇欲坠的女孩。 “自杀？”绀野凪的眼瞳中一丝波动也没有，只是嘴角莫名地勾起一个弧度。 “我可不会自杀的，我的游戏和动漫都还没有看完呢。” 她闭上了眼，拿出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跟在身边的手机。 “系统，你之前说的所谓能力，如果是真的话，那么……” 手机一瞬间发出足以睥睨探照灯似的光芒，被笼罩在光芒中的女孩闭着双眼，黑发顺风飞舞。 突兀的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然后渐渐凝聚为实体。 一长一短的黑色双马尾顺风飞舞，披着黑色的风衣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女孩的面前，靴子轻轻踏在钢筋水泥地上，右手持着有着流线型的黑色重炮。 她与她同时睁开眼，冰蓝色与深黑色互相对视，同样是面无表情。绀野凪注视着这个她所钟爱的少女，微微垂下眼。 “初次见面，黑岩……射手……”她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请你，把这里面的人，全部杀掉。” “嗯，我知道了。” 少女点了点头，脚尖一点地面一个华丽的翻身跃入建筑内，面对着惊慌失措拔枪的众人，手中炮口聚集冰蓝色的光芒。 站在楼顶上的女孩闭上眼，双手张开，狂风吹拂着她的黑发，她抬起头，注视着远处沙沙的树林。 【小凪凪凪凪！】系统毕竟是知晓绀野凪之前究竟在玩什么游戏的，他在女孩的脑内喊道，【你竟然把她召唤出来了？！！！】 【这不是符合你的期望吗，系统。】绀野凪面无表情地转身，【你不是希望我征服世界吗。】 “这是一场炮火的洗礼。”她注视着轰隆炸开的建筑物，爆炸的光芒如此耀眼，眼底一片静默。 女孩张开手，顺从地从建筑物顶端倒下。 【小凪！！！】系统在她的脑内大喊道。 下一秒，双马尾的少女破窗而出，半空中接住了坠下的女孩，于空中一个闪避躲开后面袭来的子弹，借助一根横出来的钢筋脚尖一个用力抱着女孩跃入深沉的夜色中。 —— 看来全部杀光还是有些吃力……绀野凪想到，她此刻正在黑岩射手的怀里，在横七竖八的小巷中奔跑，狂奔的少女突然猛地往后一侧用手中的炮挡住了一发对着头颅的子弹。 但是下一秒她却被右侧的子弹射中了，此刻在她怀里的女孩猛地一咳嗽，胸腔处传来鲜血的气息，黑岩射手只来得及对攻击侧再发一炮，就整个人化为了蓝色的虚光消散。 “到极限了吗……”绀野凪一个就地翻滚却还是不甚被子弹击中了右肩，鲜血透过布料渗透出来，她咬咬牙按住受伤处，往右一拐跑入小巷中。 【小凪你太冲动了。】系统在她的脑内喋喋不休，【你之前一次都没使用过这个能力一点经验也没有就匆忙跑去复仇，都说了要多多使用你的能力你总是不理……】 【我不喜欢。】 【什么？】系统愣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样。】绀野凪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把他们变成我的人偶。】 【但是……】系统说道，【他们还是会有自己的意识和性格，而且游戏里你不是也在操控她吗？】 【不一样。】绀野凪反驳道，然后又迅速沉默了下去，她此刻在昏暗的小巷中逃窜，石子路磨得她脚后跟发疼，视野逐渐变得扭曲，一阵接一阵的剧痛。 砰！她撞在了某个物体上，禁不住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哦……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穿着白大褂胡子拉碴的大叔看着女孩的面容，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又迅速隐没于紫红的眼底，“看样子你需要帮助呢。” “我……”脑袋越来越痛，绀野凪只感到脚下发软，她再也支撑不住往前倒去，只来得及伸手抓住对方的白大褂。 “后面有……” 她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第2章 chapter2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躺在床上的女孩睫毛轻轻颤动着，而后慢慢睁开眼，眼瞳中先是闪现淡淡的疑惑，而后迅速转为无波无澜的平静黑夜。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还有……刚醒来就听见熟悉的系统在她的脑袋里惊喜的尖叫的声音。 【小凪！你醒了！！！】 绀野凪被这一声尖叫刺激地猛然从床上弹起身来，她皱了皱眉，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后心稍微放下一点。 【吵死了系统，安静。】 她环顾四周，身下是白色的床单，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她眯起眼，却被标签上一连串打圈圈的英文而无可奈何地放弃。 吱嘎……门推开了，套着白大褂的大叔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小小姐，你已经醒了？” 他面对着女孩面无表情的脸和警惕的眼神，摊开手一脸故作慈祥状：“小小姐，我们不是见过一面吗，而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诊所医生而已。” 绀野凪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目光转移到右肩上，那里已经绑上了绷带。 “萝莉控大叔。”绀野凪想起上次她难得出门买零食时遇到的这个穿白大褂的大叔在一个金发小女孩周围打转转并且发出痴汉一般的声音，当时就多看了几眼。 她又想起了会给她买零食的明，眸色一瞬间暗淡了些许，又迅速恢复。 “现在是萝莉控医生，本质上还是没什么区别。” “啊好伤心竟然被可爱的小小姐这么说。”森鸥外一脸遭受了严重打击状，配上他的表情还真的让人以为他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打击。 “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普通医生。”绀野凪抬起头来看着他，黑色的眼瞳中平淡无波，“昨天追杀我的那些带着枪的人，普通医生可不能应付，你是密医吧，为黑道的人看病的地下医生。” “小小姐竟然知道地下医生的存在吗？”森鸥外笑着眯起眼。 “动漫里这种设定用得太多了。”绀野凪斜他一眼，却没想到这个动作以小女孩的样子只会让人以为在撒娇。 “既然我现在还在这里，那么他们是被你杀掉了吗？” “这间诊所是中立地带，可不能在这里乱来呢。” 森鸥外微微弯了弯眼，酒红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底闪现，“而且小小姐也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吧，毕竟，昨天一个组织的基地发生大爆炸，被通缉的黑发少女虽然和小小姐长得不像，但是，那是小小姐做的吧。” “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绀野凪平静地问道，顺便在脑内无情地斥责像小女孩一样的系统。 【闭嘴系统，不许尖叫。】 “这么可爱的小小姐为什么要交出去呢？”森鸥外的笑容非常和蔼，只是眼中时不时闪现精光，“和可爱的爱丽丝酱一样可爱的小小姐。” “……”绀野凪沉默，她动了动肩膀，还未结痂的伤口刺激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森鸥外见状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病床边，伸手拆开了她右肩膀上的绷带。 “不要乱动，伤口还未好。”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伤口，从一旁的桌面上拿了瓶药水和棉签细细涂抹上，然后再换上干净的纱布。 “每天早晚各换一次，一周后应该就可以了。” 绀野凪垂下头，沉默着注视对方给自己换药的动作，一直到对方重新把绷带绑好，还绑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后，她终于不再沉默了。 “绀野凪。”她注视着那双酒红色的眼睛，“这是我的名字。” “还有。”她的手指伸进口袋握紧了手机，闭上眼，脑内重新模拟出少女的模样。 【小凪！你决定了？！】系统在她的脑内问道。 【明明是你刻意把我引到这个人身边的，现在竟然来问我。】绀野凪在脑内冷哼一声，【不过，不这样我肯定活不下来，而且，这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暂时不和你计较。】 而且，我现在还不到能完全任性的时候……所以……抱歉…… 她垂下眼。 一阵光芒盈满了整个房间，森鸥外眯起眼，却只能勉勉强强地看清似乎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女孩的身后，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袖子里的手术刀。 光芒散开，绑着一长一短双马尾的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站在女孩的身后，右手握着充满力量感的岩炮，无机质的蓝色眼瞳闪着幽幽的光泽。 “啊，这可真是……”森鸥外的眼瞳放大，他的瞳仁中映着黑发少女的模样，甚至一瞬间忘记了一切，“超大的惊喜啊……” “黑岩射手。” 绀野凪转头，抓住少女并未拿武器的左手，她重新转过头来，紧紧注视着森鸥外的双眼。 “我的能力，可以将人物具现化，那么，以后，请多指教。” 森鸥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半蹲下身，伸出手，手掌向上，轻笑：“森鸥外，即将成为你未来的监护人，请多指教了，小凪。” “不要叫我小凪。”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还是伸出手搭在那只比自己宽大很多的手掌上。 “请多指教，森医生。” 第3章 chapter3 仿佛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女孩每天只是坐在诊所的角落咬着棒棒糖专心致志地玩游戏，完全无视了森鸥外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 终于被盯得不耐烦了，绀野凪按下存档，慢慢抬起头：“……森医生，您这样盯着我，会显得很变态。” “虽然您已经是萝莉控了，但是我不希望这么快更换监护人。”女孩皱了皱眉。 “被可爱的小凪这样说我会很难过哦。”森鸥外的笑容不变，“小凪每天宅着不动会变胖的哦，一起出门去买漂亮的小裙子吧！” “对啊对啊，小凪穿漂亮的洋装一定很可爱！”金发蓝眼的萝莉也点点头，踩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坐在箱子上的和她看上去差不多大小的黑发女孩前，一把拥住了绀野凪的胳膊。 “一起去嘛，只和林太郎去逛街太讨厌了！”爱丽丝略显鄙视地看了一眼胡子拉碴的森鸥外，“我才不要和变态大叔单独出去。” “呜哇爱丽丝酱我好伤心~”森鸥外很配合地捂着心口后退几步，“不过因为爱丽丝酱太可爱了我决定原谅你~” “不要。”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拒绝，她看了眼身边的金发萝莉，歪了歪头，“如果只有我和爱丽丝的话，倒可以考虑。” “那可不行呢，你们两个小孩子出去太危险了。”森鸥外弯了弯眼，“爱丽丝酱和小凪都这么可爱被拐跑了怎么办？外面可是会有很多坏人的哦。” →_→ 绀野凪的眼睛里明晃晃的鄙视：“您是在说自己吗？以及，最近不是很忙吗，又有人来了。” 门被猛地推开，几个一瘸一拐的男人走进来，身上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们无视了往他们身上投来的各方视线，急切地喊道：“医生！医生在哪里？” 黑发女孩摇了摇头，注视着森鸥外走进救诊室，跳下箱子：“爱丽丝，我出去买点棒棒糖。” “不用跟着我，我不会走太远的。”绀野凪难得微微笑了一下，她对着金发萝莉挥了挥手，跑出门去。 咬着巧克力棒棒糖的绀野凪提着一袋子零食慢悠悠地走着，跟在她身后的双马尾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上并未持有任何武器，身上穿着的也是和普通的日本校园校服别无二致的水手服。 “黑岩，尝尝棒棒糖吧。”绀野凪转过头，眨了眨眼，踮起脚将新剥开糖纸的苹果味棒棒糖放进少女顺从地张开的口中。 “好吃吗？”黑发女孩此刻竟然和往常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不同，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星星般的亮光，认真又期待得等待少女的回答。 【小凪，她只是你召唤出来的……】系统的声音重新在她的脑内响起，弱弱的，带着一丝不明的嫉妒意味。 【闭嘴系统，黑岩才不是我的人偶。】 绀野凪冷漠地再度打断了系统的话语，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是鲜活的生命!比虚伪的世人更纯真的生命！】 绀野凪连续两次加强语气，强烈的不满情绪似乎都要溢出来。如果系统有实体，此刻凪觉得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踹它一脚。 【也只有凪会这样觉得……】系统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 “味道……好吃。”少女歪了歪头，平淡无波的蓝色眼瞳中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波动，凪闻言瞬间把在她的大脑意识空间里不满地碎碎念的系统丢到一旁，笑得弯起了眼。 “黑岩。”凪重新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迎着少女不解的视线，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我很抱歉……让你来保护我……” “没有关系……”少女注视着面前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她歪了歪头，嘴角似乎微微弯起了一点点，“因为凪，我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凪喜欢我，我也喜欢凪。” “所以，我想要保护凪。” 黑岩射手微微低头，注视着黑发女孩那比夜还要深沉的墨瞳。绀野凪难得地愣住了，而后她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少女。 “好喜欢好喜欢，我也超级喜欢黑岩！” 【小凪那我呢我呢？？？】 系统殷切的发声，然而抱着少女的笑容灿烂的绀野凪在脑内冷哼一声。 【哼，谁让系统你不告诉我如果不需要使用武器黑岩就可以多停留一会，所以我讨厌你！】 【诶嘤嘤嘤嘤嘤嘤！】 一直保持着的好心情在回到森鸥外的诊所时打开门后消失地无影无踪，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用不知道是不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吊在门梁下方伸着两条腿闭着眼的少年，然后她看见少年睁开了一只眼，竟然还伸手向她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双腿晃晃悠悠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瞬间收起一切表情的黑发女孩。 “……” 绀野凪退后一步猛地拍上门，然后过了几分钟才像是回神似地猛地打开门，对上少年笑眯眯的眼，皱了皱眉。 站在她身后的双马尾少女面无表情地举起手，荧蓝色的光点汇聚右手形成岩炮，猛地一发炮弹对着少年的头部飞去。 但少年却表情平和地看着她，鸢色的眼眸里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缓缓地闭上眼，嘴角竟然浮现了一丝笑容。 “小凪？等等！”森鸥外从里屋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此时的场景，禁不住大喊出声。 冲击力足以把一个成年人撞碎的炮弹在触碰到少年的那一刻悄然化为光点消失地无影无踪，绀野凪后退了一步，眼瞳中闪过一丝惊异，防备地盯着这个奇怪的少年。 “真是的……太宰君，乱吃药就算了还上吊吗……” 森鸥外摇着头，直接甩出手术刀将绳子割断，少年掉落在地板上，拖长声抱怨道：“好痛的~” “上吊会更痛。”绀野凪拎着袋子拉着黑岩射手面无表情地绕过坐在地板上的少年，走到森鸥外面前，抬起头来看他。 “小凪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小凪被拐走了担心得不得了呢！”森鸥外立刻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我都出去找了好久！” “买零食而已。”绀野凪象征性地举起了手中的塑料袋，爱丽丝从森鸥外的身后跑出来，开心地上前打开塑料袋，“哇哦还有小蛋糕！” “爱丽丝酱~吃太多甜食会坏牙齿的！小凪也是！” 爱丽丝一甩头发，朝森鸥外比了个鬼脸：“才不要听林太郎的呢！哼！” “嘤嘤嘤爱丽丝酱~”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从她来到这里就开始的每日痴汉大叔追小萝莉的情景，内心毫无波动。 【系统，看看你把我推到什么坑里来了！变态萝莉控是想提前进牢子吗！】 【可是小凪……】系统委屈巴巴地说道【这里的确是最快提升实力的地方啊……】 【……提升变态的实力程度吗！】 绀野凪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还坐在地板上的少年：“森医生，这个人是来医治脑袋的吗？” “不是哦，是出去找小凪时顺手从河里捞上来的哦~”森鸥外笑眯眯地回答道，“太宰君以后可能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哦~” …… 绀野凪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瞳注视着森鸥外，直到森鸥外快要无法保持嘴角的笑容，才慢慢开口：“所以，森医生是继萝莉控后，又要多一个正太控属性吗？”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少年，皱了皱眉，“虽然年龄似乎大了点，但是还是会进牢子的，毕竟男女通吃的话，果然还是要报警比较好。” 黑发女孩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无视了那边捂着嘴笑倒的的少年，拳头轻轻砸向手心：“这样的话，得快点找新住处比较好。”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持续躺在地上狂笑。 “小……小凪……”森鸥外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下一秒女孩很有可能就会拿起手机拨通警察局了，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手绢假意擦了擦眼角，“呜呜呜小凪竟然是这样想我的好伤心啊不过我只喜欢像爱丽丝酱和小凪一样十二岁的女孩子所以不用担心失宠哦。” 绀野凪：“……萝莉控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森医生。” 幼小的女孩歪了歪头：“既然是森医生的决定，只要不打扰我玩游戏的话，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小凪打多了游戏可不好哦视力会下降的。”森鸥外笑眯眯地拉着太宰治把他往绀野凪的方向推过去，“要好好相处哦。”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治向她走过来时，‘假装不小心’碰到双马尾少女然后黑岩射手就如同那颗炮弹一般消失后，表情依旧一副纯良的无辜模样。 太宰治此刻正和黑发女孩的双眼对视，他弯了弯鸢色的眼：“抱歉抱歉哦~凪酱~” “森医生，我觉得还是把他赶出去比较好呢！” 咯吱一声咬碎口里的棒棒糖，凪磨着牙阴森森地说道。 第4章 chapter4 自从多了个太宰治，绀野凪的每日生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依旧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偶尔和爱丽丝一起吃零食观察今天来诊的客人各种受伤方式，顺便观看每日必备的痴汉大叔与萝莉的捉迷藏表演。 哦……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比如……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倒在地板上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少年，从椅子上跳下来踢了踢少年的身体，少年依旧紧闭着眼似乎仍旧昏迷，她面无表情地绕过少年走进厨房，然后提着茶壶准备对着少年的脸泼下去时，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 “醒了就不要装死。”凪放下茶壶，有点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还有，太宰君，把你的爪子松开！” 太宰治乖巧地放手，然后一咕噜地爬起身，一脸委屈地眨了眨眼：“凪酱~你怎么忍心用冷水浇我呢~” 然而已经习惯太宰每天花式自杀一百法的绀野凪表示，她对自杀狂已经莫得感情。 “今天又乱了吃什么药？” 绀野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无视了太宰治亮晶晶看过来的眼神，淡定地放入口中咬住，含糊不清地说道，“森医生会生气的，如果太宰君总是浪费他的药的话。” 太宰治瞬间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撇了撇嘴：“森先生骗我，明明说好的过量麻醉剂会死的！” “……森先生刚刚买回来的注射器，被你偷拿了。”绀野凪走到柜子前踮脚看了看，玻璃柜里很明显一包注射器被拆开了。 “怎么能说是偷拿呢，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拿哦~” “虽然我满期望森医生能生气把你丢出去，但并不希望因为这种原因而扣了零食钱。”绀野凪平静地叙述着，重新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点开游戏。 “呜哇~凪酱好狠心啊~”太宰治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注射器放在桌子上，“就这么讨厌我吗，凪酱？” “如果你能离我五米距离以上的话，我可以无视你。”绀野凪头也不抬地回答，注意力依旧放在手中的游戏。 “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不~要~森先生可是让我们好好相处哦~凪酱~”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他一点点凑到女孩身边，试图趁对方不注意时偷偷拿走凪放在口袋里的糖果。 已经伸进口袋的手被另一只手按住了，太宰治对上黑发女孩黑沉沉的双眼，笑眯眯地开口：“凪酱~森先生说过吃多了糖坏牙齿哦。” “不许动我的糖果！”绀野凪皱眉，手指用力掐着对方的手，却没料到对方手腕一翻转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就把女孩拉了过去。太宰治低下头，注视着绀野凪纯黑的眼瞳中逐渐汇聚的怒火，那似乎永远无波无澜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切的情绪。 “撒~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凪酱~”太宰治低下头，少年喑哑的语调轻轻拂过女孩小巧的耳尖，“你并不是森先生的女儿，那么你是想要从森先生那里得到什么吗？” “不过，你真的知道森先生要做什么吗？” “……太宰君。”绀野凪的双眸与他的目光对视，眼底没有一丝波动，“森医生和我不过是简单的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单纯的利益交换罢了。” “森医生给予我庇护，我的力量就借给森医生使用，至于森医生打算要做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年幼的女孩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被定格在油画中平静的海面：“太宰君，你和森医生的交易又是什么呢？” 趁太宰治沉默之际，黑发女孩猛地一脚踩上少年的脚背，乘机脱离后退几步，大门恰好在此时打开，绀野凪朝着森鸥外跑过去，抢占先机告状道：“森医生，太宰君刚刚私自用您刚买回来的注射器注射药物自杀。” 黑发女孩一把抱住站在森鸥外身边的爱丽丝，把头埋在她的金发里，从外面来看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虽然在场的人都是知晓她是装的，但偏偏森鸥外就吃这一套。爱丽丝抱住凪对着森鸥外气鼓鼓地喊道：“林太郎！太宰太坏了，小凪被他吓到了！” “爱丽丝酱说的对！太宰君这次做的太过了！”森鸥外看着两个萝莉互相抱着的情形，满脸傻笑着点头，周身飘满了粉红色的小花。 太宰治暗道不妙，立马也接着告状:“……森先生，凪酱今天从早到晚都一直在吃糖果！” “是吗？小凪。”森鸥外立刻把傻笑的表情一收严厉的目光看过去，“你今天吃了多少！” 绀野凪难得有些心虚，她眨了眨眼果断把爱丽丝拉入盟友阵营：“爱丽丝，甜食才是正义对不对！” “小凪说的对！”爱丽丝立刻用力点头赞成，“女孩子都有两个胃！一个用来装甜食，另一个还是用来装甜食！”她嫌弃地撇了眼森鸥外，“林太郎果然好讨厌！一点都不懂女孩子！” “诶诶诶爱丽丝酱！”森鸥外无力地举着手，看着两个萝莉手拉手欢快地跑到角落里窃窃私语，刚刚严厉的表情一秒破功，“呜呜爱丽丝酱！” 太宰治撇了撇嘴，又迅速换上笑眯眯的表情：“森先生今天回来的特别晚啊，我看见黑色的汽车了哦。” 森鸥外将手上提着的箱子放在桌子上，弯起的眼眸中有紫红色的暗光涌动：“所以劳烦太宰君和小凪看家了，以后的话太宰君也要来帮忙哦。” 绀野凪抬起头，那两个人又在玩语言游戏了，她无所谓地转过头，窗外恰逢黄昏之时，大片大片浓烈的霞光涂抹在云朵上，远远望上去竟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小凪小凪，你的监护人要搞大事情了！】系统激动地在她脑内喊道【这是好机会啊！】 【我知道，毕竟来这里每天报道的越来越多各种势力的伤员就可以说明横滨现在的混乱程度一天比一天高。】 【但是我现在应该不会参与。】 【啊？！为什么！ 】系统着急起来了【小凪说好的提升实力呢？！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先不提你乱用名言，你听不懂森医生的话吗。】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按着手机屏幕，似繁花盛开的子弹密密麻麻霸占了整个屏幕，她打完一波后果断按下武器更换成狙/击枪几个跳跃侧翻躲在建筑下。 【森医生很明显要把我藏在这当后手，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是……】 她望着窗外的大火燎原般的天空，眼眸被霞光覆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如果要减少麻烦的话，还是照做比较好。】 【毕竟……】 她轻轻地勾起唇角，手机屏幕上远处的boss被一枪爆头。 【聪明人替你铺路，何乐而不为呢？】 第5章 chapter5 “好饿……好饿~” 少年在专供病人休息的白色病床上滚来滚去，原本整洁的床单随着他的动作迅速起皱，坐在箱子上的黑发女孩依旧专心致志地玩手机，头也不抬。 “凪酱~凪酱~”少年跳下床凑到女孩身边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然而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太宰治鼓了鼓脸，伸手挡在屏幕上。 绀野凪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太宰君，把手拿开！” “不要！凪酱怎么可以喜欢游戏超过我呢！”少年圆溜溜的眼眸中满是控诉，“明明我那么喜欢凪酱！” “哦，但我不喜欢你。”绀野凪伸手拍开挡在她屏幕前的爪子，“饿的话冰箱有泡面，自己弄。” “不要，我才不要吃那个！”太宰治眨了眨眼，“森先生今天肯定会很晚回来，我要吃螃蟹！” “没有，想要螃蟹出门右拐去河里捞。” 绀野凪手速飞快地点击着屏幕上的滑块，此刻屏幕上的方块已经密集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耳机里的劲爆歌曲完全充斥了她此刻全部的身心，她的双目中只剩下了屏幕上移动的方块。 “凪酱~”绀野凪一个不察被太宰治一个猛扑整个人直接压在了身上，她眼睁睁看见许多滑块从手指间溜走然后屏幕上迅速闪出失败的标志。 …… “太，宰，治！” 黑发女孩猛地抬起头，眼眸中喷射出怒火：“你知道这盘我打了整整四个小时这次是最有希望过关的！全部被你毁了！” “你要怎么赔我啊！！！” 太宰治暗道不妙，他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从女孩身上冒出的一股又一股狰狞的黑气，立刻后退几步伸手表示自己的无辜：“因为凪酱不理我嘛~我都快饿死了~” “你不是喜欢自杀吗！”绀野凪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对方自带免疫外挂她早就召唤出黑岩一炮轰了他了，“饿死不正好吗，还节约粮食！” “才不要呢，饿死好痛苦的一点都不符合我的美学！”太宰治眨了眨眼，圆溜溜的眼眸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吧！” “不要。” “顺便还可以去游戏城，凪酱一个人打游戏多无聊啊。” “……”绀野凪沉默了几秒后，迅速做出了决定，“换个地方也可以放松心情，反正森医生也没有禁止我们出门。” - 金色的阳光照着这座临海的城市上，冰冷的钢铁建筑此刻也在阳光中柔软了棱角。太宰治看着站在身边的女孩，柔软的黑发恰好过肩却因为没怎么仔细打理而翘起一根头发在头顶来回摇动，他伸出手，手掌停在女孩的头顶上方，然后一压。 “你在干什么。”绀野凪猛地抬头用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墨色的眼眸中映出少年的面容，“不要以为刚刚我们一起玩了游戏就可以代表什么，别乱动我的头发。” “诶因为我发现凪酱头发上有一片叶子嘛。”太宰治纯良地笑着，摊开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一片纤细地近乎看不清的柳叶，凪盯着他，握着对方手腕的左手慢慢松开。 少年眨了眨眼，狡黠的光从鸢色的眼中一闪而过，他的手腕一翻转反而握住了女孩的手，笑眯眯地说道：“这样就不会走丢了~要是凪酱走丢了森先生会骂我的~” 凪试着甩了甩手腕，没甩开，并且太宰治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后眼睛一亮，拉着女孩就跑：“凪酱你看有关东煮！” 绀野凪顺着他的目光的的确确看见了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小摊，准备抬脚踹开太宰治的动作猛然停下，就是在这一瞬间她便被少年强行带到了关东煮的摊前。 老板是个围着白色围裙举着长柄勺的和善老人，他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子：“要来点什么啊？” 绀野凪眨了眨眼，踮脚看了看摊子上被划分为一小格一小格的格子里放着各种用小棍串起来的食材，顺便不留痕迹地甩开握着她手腕的爪子。 “我要两串鱼豆腐，一串海带一串鱼丸子。” “好嘞，那你的朋友呢，他要吃点什么？”老板麻利地拿出小纸杯挑出绀野凪点的东西再用勺子舀上一勺汤。 “我要螃蟹哦。”太宰治笑容灿烂，旁边的凪迅速抬脚用力踩上他的脚背截断他的话头，转头看向老板，“不好意思这家伙之前得了螃蟹渴求症见到什么都说螃蟹请按照我的再来一份就好谢谢。” 绀野凪在老板有些尴尬的笑容中伸手拎着两个打包好的关东煮拉着少年大步离开，一直到离得比较远了后才松开手，万分嫌弃地把手上的一份递给太宰治。 “关东煮没有人会点螃蟹。”凪面无表情地拿起竹签咬住一个丸子拔下，q弹q弹的口感让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温暖的汤汁瞬间席卷了她的味蕾，“而且就算有我们也买不起，森医生会生气的。” “凪酱为什么那么在乎森先生的态度呢？”太宰治笑盈盈地注视着比他个头稍微有些矮的女孩，他低下头贴近女孩的脸庞，试图从那双无边无际的黑夜般的眼瞳中找到某种波动，“凪酱不是只在乎游戏吗？” 绀野凪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她抬起头，伸手推开近在咫尺的少年：“太宰君，我只是讨厌频繁更换监护人。” “而且，如果医生生气了会扣零食钱。”绀野凪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乖巧任由她推开的少年，对方眨巴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不知道又在心里想什么。 “快点回去，森医生要回来了。”凪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我们走的有点远了。” “我知道有近路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绀野凪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并没有寻到任何看似撒谎的迹象。 “可以，那么你来带路。”她毕竟是没有和森医生打过招呼就跑出来的，提前回去也好。 绀野凪不是不知道太宰治另有所图，毕竟森鸥外可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良好市民会白白养一个自杀狂，两个人天天在诊所里互相打哑谜她虽然不参加但可是全程都映在眼里的，只是她懒得花精力去玩那种嫌自己脑细胞太多的游戏，比起那种弯弯绕绕烧大脑的猜谜她不如去玩暴力输出一枪爆头的动作游戏。 所以今天她也知道太宰治的目的可不是简单地拉她出来玩游戏吃关东煮，只是她相信在自己对森鸥外而言还有足够的利益价值时太宰治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罢了。 而且游戏城蛮好玩的，太宰的游戏操作也不赖。绀野凪点了点头，稍微降低了点对太宰的嫌弃度。 但是这个想法在十几分钟后就被她一巴掌拍飞了。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条小巷中，粗糙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发着臭味的垃圾，面前是衣衫褴褛握着武器聚集而来的小孩，身边是没啥用处的太宰治。 “把钱全部交出来！”明显是领头的孩子头发乱糟糟的，手上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水管，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握砖块棍子等等乱七八糟的武器的小孩。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那个女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旁边的少年则生的一副细皮嫩肉相一看就是从什么有钱人家跑出来的小孩子。 “只要把钱全部交出来我就让你们过去。” 此刻太宰和凪在他们的眼里和软乎乎的浑身放金光的绵羊无异，绀野凪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盯着少年的双眼。 “你故意的。” “什么~没有哦，的确是近路。”太宰治眨了眨眼，站在女孩身后，亲昵地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刻意压低的声音钻入女孩的耳内。 “凪酱会怎么办呢~这里是贫民窟哦，所有人都是像野狗一样为了生存，要把他们全部杀掉吗？不过这些可都是小孩子哦，连凪酱也是个小孩子。” 绀野凪皱了皱眉，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像是期待什么隐藏起来的东西的出现，意识空间里，系统的尖叫又开始了。 【小凪凪凪！不要听他的！】 【系统，不要动不动尖叫，我脑袋会疼。】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在脑内喝止系统的尖叫，抬手拍开搭在肩膀上的少年，代表能力发动的光芒闪起，双马尾少女重新出现，只是这次她的手中换成了一柄修长而散发着冷光的太刀。 “你们还要阻拦吗？”绀野凪平静地看着他们，对方似乎有些犹豫但又想要在占据人数优势的情况下重新鼓起了勇气。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杀死他们呢？”太宰治跟着黑发女孩走过全部被打趴在地上动惮不得的孩子们，他笑盈盈地开口，前面的女孩脚步微顿，停下转头。 “我不太明白。”绀野凪望着那双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的鸢色眼眸，“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杀死他们。” “这座城市被大大小小的组织占据着，刚刚那些孩子就是因为各种帮派斗争而滋生的阴暗面。”太宰治的眼眸黑沉沉地，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吸纳其中。 “然后你让我看见了，又想要知道什么呢？”绀野凪歪了歪头。 “你和森先生不一样。”太宰治干脆利落地断言，他注视着表情平静的女孩，那双比黑夜还要沉郁的眼瞳中没有映出任何事物。 “口口声声爱着游戏爱着你所召唤的人物，但是凪酱明明也为了保护自己而使用她嘛。”太宰治蓦地笑了，但是语调里偏偏带出某种讽刺的意味。 “你根本没有任何在意的事物哦，凪酱~” 第6章 chapter6 刹那间，黑发女孩一贯的平静表象像是被外力用力打破了似的，墨色的眼瞳中从边缘逐渐凝聚起冰冷的光，她注视着有着鸢色眼眸的少年，对方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现实中的人远比他们要虚伪。”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一双墨瞳直勾勾地盯着笑盈盈的少年，“比如你，太宰君。” 太宰治抬起手，手指亲昵地触碰了女孩的侧脸，他望着那双幽邃的墨瞳，语调轻飘飘的却一字一句化为一把尖刀赤/裸裸地往女孩心里猛扎下去。 “理直气壮地说着以爱为名的谎言的凪酱，难道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虚伪吗？”太宰治笑容灿然，眼眸中却像是有什么阴晦的东西逐渐向上攀附缠绕，“明明是对掌握他们一切的傲慢，你真是傲慢啊~凪酱。” 绀野凪眯起了眼，她的唇微微抿起，目光由原来的淡薄逐渐转为刀锋般的锐利，系统在她的脑内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小凪……你在生气吗……】 【没有。】凪迅速地反驳道，【我为什么要因为那家伙的话生气，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嗯哼，我说中了吗？” 少年还在望着他，凪与他对视，但实际上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生气的情绪，因为某种程度上太宰治的话语也是对的，她还不至于逃避自己的性格。 “然后呢？反正无论怎样，太宰君也别想比得上他们。” 黑发女孩的嘴角慢悠悠地挑了挑，目光直直地盯着太宰的双眼：“太宰君，聪明人喜欢多想，愚笨者努力多想，所以真相往往相差十万八千里。” 少年嘴角的笑容没有变化：“那么凪酱觉得我是哪种呢？” 绀野凪干脆利落地扭头就走，却被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手腕：“凪酱还没有回答我哦~”他的眼瞳中流转着微光，清越的声调被刻意带上了些许磁性，像是缓慢颤动的小提琴弦。 “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做多余的事？”绀野凪皱眉，“无论我说什么，太宰君都不会听进去，也不会改变什么，那么为什么还要来问？不浪费时间吗？” 她是真的不想和太宰治在街上玩什么神经兮兮的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玩一盘游戏上分。 太宰治愣了两秒，然后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吃坏脑子了？”绀野凪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顺便在脑内呼叫系统。 【系统，太宰好像疯掉了我是不是要送他去精神病医院……毕竟森医生好像也不是精神科的……但是出一趟门丢一个人森医生会生气的吧？】 系统【……小凪你居然还有吐槽属性说好的三无萝莉呢？！】 【谁和你说好了，系统你查查附近有没有精神病院】绀野凪看着太宰治莫名其妙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眉头一抽。 “凪酱果然很有意思森先生就是看中这一点选择了你吗？”太宰治止住了笑声，问道。 “什么？”绀野凪的双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她走上前用手贴在太宰治的额头上，眉头微蹙，“没发烧啊？” 太宰治任由对方把手贴在他的额上，顺便还蹭了蹭，弯起双眼：“凪酱~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绀野凪撇了撇嘴，“这样我也好向森医生解释为什么出门一趟少了个人。” “凪酱~我好累背我回去吧~”太宰治像是把之前几分钟的情形迅速丢到了脑后，又开始笑眯眯地撒娇了。 …… 绀野凪猛地收回手后退几步，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到毫无波澜，她觉得她刚刚真是表现得脾气太好了所以某些人不客气地得寸进尺了：“自己走，如果太宰君嫌自己的两条腿多余的话。” 她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少年的两条腿：“我不介意带你去截肢。” 太宰治眨了眨眼，嘴角笑容弧度不变：“但是我对我的腿和高度很满意哦，凪酱是羡慕了吗？” ……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阴沉沉的乌云，此刻一道冰蓝色的闪电从层层叠叠的云朵间穿过，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瓢泼大雨像是直接从天上倒了下来浇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绀野凪：“……啊啊啊都是太宰治你浪费那么多时间害得我被雨淋了一身！” 她举起手中的关东煮，无比悲伤地发现还剩下一串丸子已经被雨淋透了不能吃了，然后再瞥一眼少年，对方老早就吃完了。 太宰治把手摊开，一脸无辜的模样：“因为凪酱吃的太慢了所有不能怪我哦。” “是哪个没事干发神经拉着我到处乱跑到贫民窟又扯着我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绀野凪磨了磨牙，她望了望四周，好极了因为刚刚从贫民窟拐到另一条小巷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再转回头，少年竟然笑吟吟地说：“我们可以来一场浪漫的雨中漫步呢~凪酱~” “谁要和你雨中漫步。”绀野凪冷漠地拒绝，她往后退了几步，闭眼，光芒大盛，狂风在她的前方聚集飞速地旋转着，带动着地上的枯枝乱叶也一起飞旋。 太宰治眯起了眼，待狂风消散后，他看见了熟悉的扎着一长一短双马尾的少女，还有一辆纯黑色的，巨大的轮胎按在前后两边，两翼伸展着银白色的尖锐的刃的炫酷机车。 “啊……”太宰治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后笑了出来，“森先生真的是……该有何等的幸运啊。”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机车的后座，前方黑色双马尾的少女已经攥紧了机车的握手，太宰治眼见两人就要扬长而去急忙追上去双手伸开成大字挡在了前方。 “凪酱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吗？好残忍啊~我一个人会遇见坏人的~”太宰治鼓起脸，开始指控对方，“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 “如果哪个拐走了太宰君才是人间惨剧。”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回答，她瞪着太宰治皱了皱眉：“让开，我又不是故意不带你，谁让你碰到我就会能力失效。” “我不管我才不要一个人走回去~”太宰治撇了撇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既不想和你同享也不想和你同当……”凪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却因为顾及不能真的让黑岩直接用车碾压过去而拿对方毫无办法。 绀野凪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叹了一口气：“只要不被你的身体任何部分碰到就行了吧……真是的雨越来越大了……” …… 于是，回到家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的森鸥外听见了窗外的声响，他走出门口看见不远处一辆机车直接从不远处的楼房上驶过借力一个飞跃朝着他的门前猛地冲来，还有那越来越近的熟悉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既像咏叹调又像在唱歌剧的少年的声音。 “太宰治你在乱叫什么耳朵要聋了！”气急败坏的女声。 森鸥外定睛一看，那辆机车的后座上双手捂着耳朵气急败坏的女孩，开着机车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还有被绳子拖在后面开心地练嗓子的少年。 很好原来你们是去玩速度与激情了……森鸥外的嘴角一抽，他看见太宰治在一个巨大的弧度摆动下手掌不小心碰到了机车的车身，然后机车和黑发少女迅速消散为光点，只剩下女孩和少年从半空中像是一颗炮弹往他头上砸来。 “太宰治！！！” “哎呀这样算不算殉情啊凪酱~” 第7章 chapter7 森鸥外猛地后退，千钧一发之际召唤了爱丽丝一跃而起接住了即将与地面拥抱的黑发女孩，与此同时凪同时抬手抓住了一同往下坠的少年的衣领。 呼……顺利降落，绀野凪松了一口气，嫌弃地松开手迅速离太宰一米远。 “太宰君，小凪，你们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森鸥外虽然依旧在微笑，但是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命令式的味道。 绀野凪眨了眨眼，难得有些心虚。太宰治立刻抓紧机会率先甩锅：“因为凪酱想去游戏城玩游戏。” “什么？！明明是因为你说快要饿死了我才和你出门的！”绀野凪睁大眼，反驳道，“是哪个吵着要吃螃蟹的？！” “我又没吃到螃蟹。” “那你就不要吃关东煮啊！”绀野凪挑起眉。 “饿死可一点都不符合我的预期。”太宰治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抬起手腕，叹了口气，“绷带都湿掉了啊。” “真抱歉，太宰君。”森鸥外的笑容依旧和善，“鉴于你和小凪出去吃关东煮玩游戏，所花费的钱已经填补到你的绷带费上了。” “啊……”太宰治瞬间颓丧了下来，“森先生真是狠心呢，不换掉绷带的话说不定我会感冒死亡呢。” “只是感冒并不会让人死亡的，太宰君，作为一名医生我可以以我的职业保证。”森鸥外说道，“稍微减少一些自杀次数吧，太宰君，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吃泡面了。” “我觉得森医生的做法没错哦。”绀野凪的嘴角挑了挑，难得地在语气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果然连森医生也对太宰君的屡次自杀感到不耐烦了吧。” “还有你，小凪。”森鸥外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小凪今后的糖果钱也要减半。” “？！为什么？！”绀野凪瞪大眼，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出现了情绪波动，“森医生你说好的给我提供足够的糖果和游戏资金的呢？！” “难道不是因为凪酱吃了太多糖果把森先生吃穷了吗。”这回轮到太宰治笑了，“凪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变成这个样子哦~”他伸出双手夸张地在胸前比了个大圆圈，“虽然变成这样我也依旧喜欢凪酱哦~”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对体重这种东西就一定不可能不在乎，包括凪。黑发女孩的嘴角一抽，眉头猛地一皱，眼瞳中瞬间闪着激烈的火花，手指缓慢握成拳正打算对着那张笑眯眯的脸用力砸下去。 但是她的拳头被森鸥外挡住了：“小凪，虽然你不会变成太宰君所说的那样，但是吃多了糖果会长蛀牙的，拔牙可是会很痛的。” “不过小凪的力道还是太轻了。”森鸥外微微皱眉，“果然是没有好好练过啊。” 绀野凪的脸上迅速恢复为面无表情的状态，她望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语调平淡：“我只不过想要宅在屋子里打打游戏看看漫画罢了，森医生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吗。” 森鸥外轻轻笑了笑，他微微俯下身：“小凪，这个世界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就意味着别人不会来找你的。” “比如……”他压低了声音，紫红色的如红酒般的光芒在他的眼中流转，“绀野明。”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关于绀野凪的一切森鸥外并未告诉他多少，只是稍微提了提她的异能而已，他注视着女孩瞬间变得冰冷的目光，想起之前无意间听到的关于被轰炸的某个组织的工厂的消息。 原来如此，太宰治轻轻地弯了弯眼。 作为一名医生，森鸥外深知，一味地把伤口掩盖起来只会在里面腐烂生脓，最好的办法是让患者自己主动将它撕开□□裸地暴露在阳光下，惨烈的痛会给人带来两种选择，一种是就此彻底沉沦，一种是于痛苦中浴血重生。 “就像太宰君这样的异能力者，小凪也无法依靠异能的力量了吧。”森鸥外直起身，像是根本没有提到某个名字似的，调侃似的语气。 绀野凪站在原地，墨色的瞳眸中像是被什么更加幽深的物质粘附着，不断向四周延伸着。森鸥外和太宰治都注视着她，眼眸中带着相似的冷漠。 【小凪……】 【系统，你想说什么？】 【小凪，你还没有忘记……绀野明吗？】 【……明知故问，系统，这个局面是你一开始就期望的吧。】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垂下眼【你对我无法直说，就让森先生来强行撕开那层薄膜吗？】 【其实……我只是怕小凪你的打击太大……】系统的声音弱弱的【绀野明不过是和你待了一年多，他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 【……我知道，是我之前一直刻意逃避了。】绀野凪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论什么世界，遵从的都是丛林法则，人类和野兽无异，无论是谁想要随心所欲都需要有足以支撑随心所欲的资格。】 【所谓自由，从来都是强者的傲慢。】 绀野凪抬起眼，墨色的眼眸像是幽暗的森林，被刻意覆盖在表面的平静此刻被完全驱散。 “森医生，您想要问什么？” “你的能力，真的是召唤人物吗？”森鸥外双手交叠在一起，他的眼眸微微地眯起，“小凪，我很好奇，关于今天的那辆机车，你是怎样召唤的呢？” “毕竟就算是作为召唤系的能力，连武器什么都能随意更换，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笑意，绀野凪却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袖口里闪烁着金属色的冷光。 太宰治也笑盈盈地开口：“我今天也被吓到了呢，不过飙车真的是太爽了，接近死亡的极速下所带来的心脏充血下的快感，每时每刻都怀疑会飞出去呢~以后我们多试几次吧凪酱~如果在急速的飞驰的机车上大脑缺氧而死，感觉会很不错呢~” 他走到黑发女孩身边，亲昵地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发丝轻轻掠过女孩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畔。绀野凪的身体逐渐僵硬，地面像是钻出了一抹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脑部神经。她缓慢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毫无笑意的眸子。 她清晰地看见了，足以掩埋一切希望的遏止呼吸的绝望。 金发蓝眼的爱丽丝也笑嘻嘻地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绀野凪闭了闭眼，而后重新睁开，眼眸重新归于无波无澜的暗湖。 “不仅仅限于人。”绀野凪的语调变得极浅淡，“只要是我喜欢的所有存在于屏幕上的事物，理论上都可以。” 【小凪？！为什么要完全告诉他们？！】 【系统，森医生是一个有着强烈掌控欲望的人。】绀野凪的语气淡淡，【你在一开始刻意把我往他身边引时就应该知道，他是纯粹的利益主义者，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样的人最好掌控？】 【不是越强的人，而是弱点越明显的人。】 绀野凪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我也是一时疏忽了，果然是因为之前稍微放松了警惕。不过，全部告诉他也没有关系。】 【小凪……】 【系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之前我也没有必要的目的，造成这一切由始至终都归于我自己的选择。】 【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人们再去后悔不过是一种愚蠢，人生是许许多多岔路口组成的，绝没有让你掉头返回的机会。但是，遗忘更是一种愚蠢的逃避，而我不会逃避。】 绀野凪睁开眼，眼瞳彻底化为无边无际的黑夜，她抬起头，微微弯曲的睫毛轻轻颤动，灯光从上面照下来在她的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 “森医生，您知道什么是世界的真实吗？”黑发女孩象征性地弯了一下嘴角，她伸手推开把脑袋搁在肩膀上的少年，语调如冬日的雪花般轻盈。 森鸥外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年幼的女孩注视着男人的双眼，语调清越：“我的异能名为失乐园，是可以将一切基于认知中的人们寄托于屏幕上的事物投影于这个世界的能力。” “本质上不是召唤，是将脑内构造的场景投影。” 绀野凪象征式的扯了扯嘴角，眼眸中氤着一抹冰凉而淡漠的神情：“森医生，我已经将全部我知道的都坦诚了，我将我自己置于您的手中，于此交换。” 森鸥外笑了，他走到女孩身前，弯腰拍了拍她的头，语调又变为了之前的温和：“我知道哦，小凪希望的，我不会阻拦。” 太宰治注视着两人，鸢色的眼瞳被暖黄的灯光照着，像是火焰燃烧的光。窗外最后一抹霞光彻底沉入地平线，他缓缓地向上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森鸥外重新坐回椅子上，从袖中拿出一把闪光的手术刀把玩，他转向那边的两人，微微笑道：“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换个地方待了，比这间诊所更大的房子哦。” “包括小凪也一起哦。” 绀野凪垂下眼，恰好掩盖了瞳仁中的波澜，她只是轻轻答道：“好。” 第8章 chapter8 绀野凪第一次跟着森鸥外踏入港口黑手党的顶层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天然地当做了森鸥外一派的嫡系，至于森鸥外怎么上位的她模模糊糊猜到一点点，虽然太宰治是森鸥外继承首领上位的遗言证人，但是相信那遗言是真的人才是傻子。 凪撇了撇嘴，想来组织内部相信这所谓证言的人肯定也没多少，底层人员不在乎谁是首领只在乎他们能得到多少工资，高层的话明显一部分人在观望另一部分人则是野心不泯试图干掉森鸥外自己上位。 不过毕竟是什么铺垫也没有就突然上位的，和打游戏打到结局时莫名其妙天降一人干掉最终boss自己称王一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奇怪感，想来森鸥外也缺人缺的不行所以才把她拉进来撑场子。 比如现在……黑发女孩站在端坐在椅子上的森鸥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发型是地中海的男人正滔滔不绝大谈特谈什么武器啊权限啊开口闭口自己为组织做了多大的贡献顺便还暗示森鸥外不过是刚刚上位的人自己则深得前任首领信任之类的。 绀野凪在内心摇了摇头，她真心不喜欢这些争权夺利的戏码，但是森鸥外很明显需要她站在着给他当保镖她不能离开也没法拿出手机来打游戏，真的好无聊啊……女孩眯了眯眼，那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她基本上都没记住，她现在只希望迫切地结束赶快回去玩她心爱的游戏。 突然桌子猛地发出了响声，昏昏欲睡的凪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了，她眯着眼看着那个男人本就没多少的头发像刷子一样猛地竖起，眉头倒立，看样子森鸥外是拒绝了对方的什么要求呢。不过能在刚刚上位根基还不稳就做出一番强硬姿态，森鸥外果然不容小觑，毕竟人是要有足够的资本才能做能负担得起那些资本的事。 唉……绀野凪察觉到森鸥外朝她微微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她目前还是森鸥外一派的，像对方那种已经称得上是以下犯上的行为，就算现在根基不稳也必须拿出一定的姿态来。 大山上真从森鸥外最初当上先代首领贴身医生时就察觉到了对方那掩盖在医生外表下的野心，尤其是森鸥外越来越得先代首领信任连每次的任务都交给他去颁布后，他就开始暗暗将森鸥外标上了需要除去的人物名单之一。而在谁也没有料到的前几天，首领突然身亡留下什么遗言和一个莫名其妙的证人让森鸥外上位时，他就已经按奈不住他的野心了。 更何况森鸥外刚刚还拒绝了他想要管理武器库的要求，再加上他怎么看都觉得坐在首领座位上的森鸥外像一根哽在喉咙里的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着他的心脏，一时没忍住情绪就外露出愤怒了。 男人暗藏杀机的目光已经钉在了坐在首领椅上双手交叠姿态悠然的森鸥外身上，腰间隔着布料的枪支早已被垂下的手握住了，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可以立刻拔枪杀死对方。 但是，悄无声息的，脖子上被一个冰冷的物体贴紧了，大山握着枪支的手一僵，浅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他的脖子像是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慢慢转了一下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绑着双马尾的黑发少女穿着修长的外套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把纤长而坚韧的太刀刀锋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可能的，这个房间里明明应该只有他和森鸥外还有那个小女孩三个人而已，因为他是以要谈机密要务为借口和森鸥外会面的，之前这个少女绝对没有出现。 难道……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森鸥外身后的女孩，正好那女孩的目光和他对上，如黑夜般的眼瞳含着一抹冰冷的嘲讽。 原来如此，所以森鸥外才会让这个小女孩待在这，一开始他也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被森鸥外的谣言影响以为不过是森鸥外最新喜欢上的幼女。现在想来，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森鸥外怎么可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还站在身后。 森鸥外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端起红茶轻轻抿了一口，双手交叠微笑着说：“大山君，现在组织刚刚稳定，不能进行太大的调动，希望大山君能理解，只要大山君认真履行自己的职务……” 大山上真暗暗握着枪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脖颈处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抬头看着坐在首领椅上的那个男人，一双紫红色的眼眸中流动着如血的暗光，嘴角弯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刹那间他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能垂下头，声音机械地回答：“属下明白。” “那么大山君还有别的事要汇报吗？” “暂时没有了，属下恳请告退。” 森鸥外笑了笑：“小凪，别吓到大山君了，刀可是危险品别乱玩啊。”明明像是责备般的模样，语气中却无任何生气的情绪，反而还带着一丝笑意。 绀野凪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眸无波无澜。 贴在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已经退去，但即便没有看见大山上真也可以确定，刀并未入鞘而是依旧将尖端对准了他的后背。大山的后背缓慢地渗出了冰冷的汗，像是一条蛇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上爬。他暗暗地咬了咬牙。一步步地离开了首领办公室，背后冰冷的杀机一直持续到他离开后消失。 厚重的大门重新关闭，一直都未出声的绀野凪走到森鸥外身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他。 “森医生，刚刚那个人想要杀了你哦。”绀野凪挑了挑眉，“看样子森医生还没全部收复人心啊。” “所以需要小凪来帮忙了。”森鸥外笑着说，“毕竟先代首领离世的太匆忙了，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刚刚那样就做的很不错哦，小凪。” “如果那个人拔了枪，待在这里的我是不可能不被伤害到的。”绀野凪说道，眼眸毫无波澜，“而且森医生也希望我那样做，在您刚刚上任的时期，需要给所有人的警告和威慑。” “但是只要森医生信守诺言，我就会站在森医生这边。” “小凪。”森鸥外忽然端正了态度，他将双手交叉放置在膝盖上，声音平缓：“你现在的体术需要提升，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不能一味地依靠异能力。” 绀野凪望着他，而后点了点头。 “所以，我为你寻了一位老师，也是组织里体术很强的现任干部。”森鸥外说道，他注视着个子堪堪才达到桌子高的女孩，声音温和，“不知道小凪你愿不愿意。” 绀野凪沉默地望着他，她知道森鸥外是在对她正式的邀约，因为只有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人才能接受干部的指导，而且在这种现任根基不稳前任派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需要把自己更牢固地绑在他的船上。 “我愿意。”女孩的嗓音虽然仍显稚嫩却显得平稳，绀野凪缓缓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如黑曜石般剔透的眼中映出是男人紫红色的眼。 “很好，小凪。”森鸥外笑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根据港口黑手党的规矩，新人加入时都需要由带领人送一样东西，太宰君我昨日送了他一件大衣，这个是给小凪准备的。” 绀野凪注视着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沉默了几秒。她发誓要是森鸥外敢送她小洋裙她绝对会压在箱底并且挑唆爱丽丝离家出走。 绀野凪终于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安静地躺在绒布上，薄薄的刀刃反射出刺目的冰冷的银光。她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拿出来稍微打量了几秒，抬起头来看森鸥外。 森鸥外微笑着说：“本来我是想送一条和爱丽丝同款的小洋裙的，但是小凪肯定会觉得行动不方便，想了想贴身用的东西也只有手术刀有代表性又比较实用了。不过有些利，使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伤到自己哦。” 绀野凪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幸好您没送小洋裙，不然我真的可能忍不住会让黑岩一将它炮轰成灰。 她明白，手术刀基本上算是森鸥外的象征物，只要接过了这把手术刀，那么在所有人眼里她就彻彻底底地和森鸥外绑定在一起了。这种情况她早就有预料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抵触感。并且，她顶着森鸥外饱有深意的视线，深知此刻自己需要一个正式的，对森鸥外个人的表态。 黑发女孩握着手术刀，墨色的眼瞳完全映入了那个人的身影。她将手术刀缓缓贴在心口，后退一步，单膝跪下，微微低下头，一字一句，音调清越。 “首领。我，绀野凪，愿意成为您手中的利刃，为组织的利益而战。我会保护着您的一切，所有胆敢挑衅您尊严的人都将付出生命的代价，所有阻拦在港口黑手党前方的障碍，我将全部为您摧毁。” “您的意之所指，即为我的刃之所向。” 室内陷入片刻的沉寂。 森鸥外注视着黑发女孩的头顶，轻笑着扶起女孩，紫红色的眼眸中流动着一层浅淡的笑意，嗓音温和。 “欢迎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绀野凪。” 第9章 chapter9 “鸥外殿，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孩子吗？” 穿着大红振袖和服的女子轻提袖口微掩唇角，额前刘海稍稍掩住一只眼，露出来的丹凤眼画着绮丽的眼线，眼角上斜飞扬更显美人风情。她轻轻低头，注视着站在男人身边的女孩。 黑发女孩抬起头来看她，如潭水般静谧的眼瞳中微微划过一丝惊异。森鸥外微笑着象征性地推着她往前走了一步：“红叶桑，这孩子之前也没怎么练过体术，而且能力和红叶桑的有些相似。所以，就拜托给红叶桑了。” “小凪，以后红叶桑会负责教导你的体术。” 绀野凪点了点头，对着穿着艳红色和服的女子微微弯腰：“请您以后多指教。” 尾崎红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绀野凪注视着女子的艳容，眨了眨眼。尾崎红叶心下感叹，这孩子看起来蛮乖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残酷的体术训练。 “那么鸥外殿，这个女孩子妾身就暂时带走了。” 她拉着黑发女孩的手往训练室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绀野凪。”凪注视着女子身上的和服，真是华丽啊……她在心里感叹，简直就像浮世绘里的人物。根据她看番的经验判定，能穿着和服还被人尊敬的女人武力值一定很高，毕竟能穿着那么厚重的和服行动自如，本身就昭显了一部分实力了。 而且，森鸥外敢让这个女子来教导她就证明对方至少不是站在先代派那边的。绀野凪微微垂下眼，又抬起眼，唇边微微扬起一个轻巧的弧度：“我可以叫您红叶姐吗？” 尾崎红叶微微一怔，手边的女孩用稚嫩而清亮的声音在叫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微微振了一下：“可以，那么妾身就叫你小凪了。” 黑发女孩歪了歪头，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眼眸微微弯成新月状：“红叶姐真的非常漂亮呢。” “喜欢和服？”尾崎红叶问道，她看见女孩歪了歪头，“在电视上看过，但是我没有穿过。” “没关系，以后关于礼仪的知识妾身也会一并指导你的。”尾崎红叶垂下眼轻轻弯起朱唇。森鸥外是看明白了她会对小女孩比较喜爱才把这个孩子送来的吗，不过她倒也不讨厌这个孩子，乖巧的小女孩有谁不喜欢呢。 - 刀剑嗡鸣，一长一短双马尾的少女与悬浮在空中的夜叉相逼，太刀长剑互相碰撞发出金石悦耳之声。另外一边，绑起马尾的女孩向后一跃翻转堪堪避过了女子扫过来的腿，不大的训练室里时不时发出肉/体与地面撞击的闷响。 动作太快了，绀野凪方才才避开对着腰部的一腿，下一秒女子的身形就闪现在了面前对着她的右肩猛地一击。凪猛地跪倒在地，即便穿着轻便的衣裤但是膝盖与粗糙的地面猛烈撞击依旧不可避免地迅速变青。 “比之前成长了些呢。”女子的刘海遮住左侧的眼，露出来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浅淡的笑意，摇曳的金色步摇依旧插在发髻中，比起狼狈的女孩，即使是刚刚急迅地出手也不过是让和服微微起皱罢了。 “但是还不够，站起来，敌人可不会等着你。”她沉声道。 女孩额前的刘海挡住双眼，她努力忽视掉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手一撑地借力跃起挥拳就朝着女子额上袭去。 尾崎红叶有些欣慰地看着女孩的动作，脚下步伐却依旧不慢侧身避开了女孩的拳头挥手直接击中了她的肩膀。 “动作之间空隙过大。” 她说道，与此同时凪清晰地听见了肩膀处传来的清脆咔嚓声。糟糕，肩胛骨似乎脱臼了。她狠狠一皱眉，刚刚还在和夜叉对打的黑发少女瞬间出现在尾崎红叶的身后挥刀劈下。尾崎红叶的动作也不慢，夜叉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她身后持刀挡住。 “速度还是太慢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异能。”尾崎红叶说道，女孩这段时间的进步已经比较显著，但是还不够，她虽然平时会对凪比较温柔但在训练时可是十分严厉的。 女孩垂下眼，墨色的眼瞳中迅速掠过一丝暗光。破空之声传来，尾崎红叶条件反射地挥剑往后一挡，入目便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女周身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锁链，其中一股缠住了夜叉的剑而另一股则是刚刚破空声的源头。 那锁链如同有灵性一般绕过女子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女孩往上一抛，黑发女孩在空中猛地一踩墙壁翻转身体直接对着和服女子抬腿扫去。 “妾身说过了，小凪你的动作太慢了。”尾崎红叶自然是轻松避开夜叉浮在她的身后握着刀往前劈下。而凪却并未惊异，毕竟这段时间她自然是见识到了尾崎红叶的速度与武力值之上乘。刚刚那个锁链是她第一次使用，秉承着在体术训练时不使用热兵/器的规则。 但是，就像在玩游戏时并不是只靠装备强就能顺利过关的，尤其是act一味地刷装备不懂操作可是逃不过gameover的命运的。凪微微眯起眼，下一秒一道黑影闪过，女孩瞬间就从夜叉的刀下失去了踪影。 涂着艳红色眼影的金橘色眼瞳微微放大，尾崎红叶猛地回身挥刀，刚刚还在黑发少女手上的锁链又不知何时换成了闪着暗蓝光泽的太刀。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瞳，左眼向外喷射着幽蓝色的火焰。尾崎红叶眉间微皱，紧紧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仅短短几秒速度竟骤然提升了好几倍。 “红叶姐，今天这次，应该换我赢一局了。” 清亮的嗓音传来，尾崎红叶猛地回头，却没有看见女孩的身影。与此同时，锁链再度出现一股将夜叉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另一股则是缠绕在尾崎红叶的刀上。不知何时移动到少女身后的凪踩在黑岩的肩膀上，借力猛地冲向女人，手腕一翻小巧的手术刀早已握在手里架在了女子的脖颈处。 “已经输了那么多次了，再不通关一次可不行呢。” 女孩精致的面容上虽然因为灰尘和泥土而显得有些狼狈，马尾也在战斗中扯得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唯有那双如夜般的眼瞳中不再是毫无波澜的湖水，极为罕见地闪烁着如火焰般的激情的光。尾崎红叶注视着汗水布满了额头的女孩，她的眼里晃入的女孩嘴角扬起的弧度晃有些失神。她猛然发觉，绀野凪此刻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与平日极为不符的肆意，这孩子是真真实实把今日这一场训练当做了战斗，并且在真心实意地享受着战斗的过程。 “初步过关了，小凪。”尾崎红叶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绀野凪收起手术刀，站在身后的黑发少女迅速化为光点消失。 “今日是因为红叶姐没有预料到黑岩的锁链和蓝羽化将速度瞬间提升而一时失意，我不过是占了个便宜罢了。”绀野凪乖巧地眨了眨眼，微微后退一步浅浅鞠躬，“红叶姐是很厉害的，未来依旧要让红叶姐多多指教了。” “啊啦，你这孩子真是。”尾崎红叶抖落振袖上的灰，掩唇巧笑，“训练完了去洗澡换件衣服吧，就在我的房间，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红叶姐。”绀野凪点了点头，走出训练室的门。 - “鸥外殿，最初妾身还是低估了小凪这个孩子呢。”尾崎红叶步履优雅地走在森鸥外的身后，“小凪每天都能让妾身惊喜。” 和服女子挑了挑眼角，而穿着首领服披着深红色围巾的森鸥外则是微笑着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爱丽丝：“小凪这个孩子的好胜心可不是一般地强，只是平时并不表现出来。一旦真正投入进去，她可是很会让人意外的。” “的确，连妾身也被一瞬间惊到了。”尾崎红叶轻掩唇角，她大致说了说今日绀野凪所展现出来的新能力，回忆起女孩扬起的唇角和眼瞳中第一次绽放的肆意的光芒，眼睫微微垂下，“但是那孩子的眼里没有对杀戮的着迷，也并不是对胜利的追求。” 森鸥外笑了笑，手掌轻轻抚摸着爱丽丝的金发：“小凪的能力对组织而言是不可缺的，假日不久，她一定会成为组织的最强战斗力。” 尾崎红叶轻抬眼角，被掩在袖后的朱唇微启：“小凪的能力，和妾身的夜叉并不是同一类型的，虽然是很相似的人形异能，但是和鸥外殿的能力也不是一样的。”对于早已在黑手党浸润过甚至时间比森鸥外还长的尾崎红叶敏锐地察觉到了绀野凪异能力的不同寻常。 森鸥外只是勾起唇角，围巾顺着他的走动轻轻飘起：“那可不简单的是人形异能，未来小凪带给我们的惊喜，会更多的哦。” 与此同时，刚刚洗完澡换上衣服的绀野凪则是再一次收到了系统在意识空间里的声音。 【小凪小凪，太棒了，这距离我们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系统夸赞道，【不过你今天训练时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了，感觉更认真了。】 而难得心情好的绀野凪轻轻弯起唇角。 【系统，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如果世界是一款游戏，那么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玩家。】 系统惊讶地发声【难道……小凪你……】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世界为何不能成为一场盛大的游戏呢？】 黑发女孩微微眯起眼，她那双如墨般的眼瞳中闪烁着亮光，嘴角划开一抹过分上扬的弧度。 【而我，将会成为最强玩家。】 第10章 chapter10 一双眼紧紧盯着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边是穿着华丽洋装的金发萝莉正蹦蹦跳跳地拉着另一个穿着四瓣花菱底纹的纺绸和服的黑发萝莉走着，而男人此刻一脸荡漾的表情对着金发萝莉正在说些什么。跟在他身后则是右眼眼绑绷带的气质阴郁的少年，少年披着一件明显过于宽大的黑色大衣，从侧边去看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喂，你确定是他们吗？”男人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确定。 “没错，快点动手，钱已经打在你的账户里了。” 从耳麦里传出的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阴狠：“全部杀掉，包括小孩子。” “知道。”男人关闭耳麦，虽然他怎么看这样的组合也不像是传说中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但是既然收了钱就要办事。他对着旁边的两人做了个手势。三人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拐过一个街角走进无人的小巷子，他对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抬起枪支准备瞄准。 但毫无征兆地，那几个人全部转过头来，视线不偏不倚地投在他们身上。男人的手不自觉地一抖，提前扣下了扳机。 金发萝莉瞬间拉着森鸥外与和服萝莉移向旁边一侧，顺便和服萝莉抬脚把跟在森鸥外身后的太宰治往另一边踹开。 “可恶，暴露了。”男人此刻也不顾及什么，但是他并未听见另外两人的声音，鼻尖突然闻到了血腥味，察觉到不对时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女踩在已经倒下的同伴的尸体上，举起手中的太刀，干脆利落地一刀斩断他的脖子。 “这个月第六十次了。” 穿着和服的萝莉面无表情地扬起头，她身上的和服是浅玫瑰色的桦木色和淡黄色交错蜿蜒，袖子和下摆都印着深棕色扎染的樱花图样，长及肩膀的黑发一部分被撩起挽了个松松的髻，斜斜地绑着浅黄色的蝴蝶结，下方系着一颗小小的金铃，顺着女孩的每一步都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响声。 “平均一天两次，森医生，想要暗杀您的人还真多。” 乌色的发和如夜般纯粹的眼瞳，长而卷曲的眼睫，从外表来看无异于一个大型的人偶大师花费数十年精心手工制造的东方人偶娃娃。凪有些不适地轻轻拉了拉腰间的带子，这套是红叶姐送给她的，还亲手教她怎么穿戴，但是真的有些透不过气啊。 森鸥外在看见这样的绀野凪后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他笑眯眯地开口道：“所以我和爱丽丝酱都要靠小凪来保护了，但是小凪穿和服真的很漂亮呢下次要不一起去再买几款和服吧？” 绀野凪的嘴角不留痕迹抽了抽，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森鸥外这个萝莉控去买衣服，她可没有给别人当换装娃娃的爱好：“不用了，我对和服没有特别的偏好。而且我并不想要出门一趟就发生监护人进牢子的经历。” 而刚刚被绀野凪踹向一边躲过了子弹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走到黑发萝莉身边伸出胳膊直接压在了凪的肩膀上，微卷的头发有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在女孩的额上，弄得她不由得偏了偏头。 “太宰君，把你的手拿开。”绀野凪面无表情地伸手试图将放在肩膀上的爪子挪开，没挪动，反而她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嘴角一抽，“这和服是红叶姐送的，到时候别怪我告诉红叶姐是因为太宰君弄脏了她送的衣服。” “诶凪酱要向大姐告状吗？”太宰治弯起眼，放在女孩肩上的胳膊的力道并没有减轻，反而还加深了些。 “穿着和服的凪真的像是商店里的娃娃一样呢~”太宰治注视着女孩的侧脸，发髻处散落下的碎发从他的眉间扫过。此时凪正抬起眼来和他对视，像是用黑水晶打造出来眼瞳有着一种似透非透明之感，里面像是萦绕着一抹如水墨般的游动的雾。 “如果凪酱可以像娃娃一样收藏起来就好了呢~”轻飘飘地话语一字不落地钻入女孩的耳中。 绀野凪微微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有了和森医生一样的爱好？” 太宰治凝视着那双水晶般的眼瞳，他看见了自己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在最表面的一层映出来。太宰治深切地知晓，他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如说所有人都被拒绝了。眼前的女孩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凉薄感，此时此刻也如雾一般游荡于她的眼中，拒绝所有人的窥视。 但是太宰治此刻无端的产生了一种想法，他想要穿过那层雾，把潜藏在最底下的宝物挖出，大部分冒险不都是这样的吗，最珍贵的东西被埋在深海下。而往往吸引人们的并不是价值，而是未知。 “因为凪酱现在非常漂亮哦，万一被别人拐跑怎么办呢？”少年轻笑着俯下身，薄唇贴在女孩小巧的耳翼处，如小提琴轻拉琴弦般带着丝丝喑哑，“凪酱~千万不要跑掉哦~” 少年的唇边扬起一抹轻巧的笑，鸢色的眼瞳中缓慢地泛出些许晦暗不明的粘稠状的物质，手指轻轻地插入女孩的发丝间，拨动着那颗小小的铃铛。 在被我探明完全之前，可千万不要离开哦~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抬手，对着某个莫名其妙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的少年的额上，用力一砸。 “嗷！” 借机从太宰治的双手中挣脱开来，绀野凪理了理起了些褶皱的和服，踩着木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她顺便回头瞥了眼穿着医生白大褂的森鸥外，目光中透出一丝嫌弃：“森医生，下次请麻烦不要让太宰君和我待在一起。” “为什么呢，小凪不是一直和太宰君关系很好吗？”森鸥外绝对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到你们相处得这么好我好欣慰啊。” “因为我担心哪一天会忍不住把太宰君丢到河里去。” “凪酱真是狠心呢~”揉了揉脑袋，跟着女孩走进室内的太宰治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露出来的鸢色眼瞳变成了溜圆状里面似乎还闪烁着微光，“不过如果凪酱愿意和我一起入水殉情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呢~” “真抱歉，我没有和现实人物殉情的爱好。”绀野凪冷漠地再度拒绝，她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游戏，激昂的音乐再度响起。 太宰治眨了眨眼，他凑过去看了眼屏幕，被警惕的女孩瞬间抬眼瞪他一眼，往旁边一躲：“太宰君，不许碰我的手机。” 她可是记得之前太宰治故意乘她全神贯注在玩到关键时刻搞事，辛辛苦苦眼睁睁看着就要赢了被人故意打断注意力的感觉，只有亲生体会过才知道！” 太宰治鼓了鼓脸，不过他倒难得乖巧地一言不发坐在女孩身边用余光注视着女孩全神贯注点着屏幕，越看越觉得心头一股火冒上来。 游戏哪有他好看嘛!少年颇有些愤愤不平地想到，他对自己的天生好皮相还是很有自知的，每次上街都被许多美丽的女性注意着，他可是对自己外貌的魅力非常有自信的，为什么在凪酱这里就完全不起作用啊！ 但是他也不敢再打扰绀野凪了，太宰治回忆起之前有一次他做的稍微过火了点让凪眼睁睁看着自己操控的人物在最后关卡被boss一拳砸死时，黑发女孩彻底暴走时的场景……嘶，好可怕！想到当时彻底被愤怒支配的萝莉无风自起的狂怒的黑发和出现在女孩身边的少女举着巨炮不管不顾地向四周轰炸结果直接把房子炸成了废墟，现在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重建后的诊所，但是一想到那时的情形即便是太宰治也有一瞬间心悸。 绀野凪在打完一回合后抽空看了眼挨着她坐在床上难得一言不发的少年，对方垂着眼，黄昏的霞光在那微卷的黑发间跳跃，平添了几分忧郁的美感。凪挑了挑眉，刚刚畅通无比地赢下一盘让她的心情稍微变得好一些了，难得主动开口问起对方：“太宰君，你想要来一盘吗？” “我们可以试着玩联机对战。” “没问题！”太宰治瞬间抬头露出一个笑容，“凪酱是担心我无聊所以主动邀请我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看着某个人散发着消极气息影响打游戏的心情。”绀野凪立刻把唇角拉平，眼瞳中又恢复了毫无波澜的平淡，“爱玩不玩。” “当然要玩~这可是凪酱第一次邀请我呢~”太宰治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游戏，弯起的眼眸中流动着狡黠的光，“但是我要和凪酱当队友。” 绀野凪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对方依旧是那一如既往的笑盈盈的笑脸，偏偏她的直觉总叫嚣着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你行不行啊，我现在在玩的这个游戏如果玩双人可是很讲究配合的。” “当然行！”是男性生物在对那种话就不能答不行，太宰治立刻回答道，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凪酱不是和我一起去游戏城时就玩过双人配合吗？” “游戏城里玩的和现在玩的手游能一样吗？”绀野凪嘴角一抽，但还是接受了好友申请，“既然你是第一次玩这个，那么我是输出你来辅助，跟紧我的身后适当给我加血就行。” 绀野凪为了照顾他特意把难度调低了，选择了已经玩过几次的地图，她不求对方真的能给她多少辅助，只求别成猪队友就行。 十分钟过去了…… “啊……输了呢……好可惜……”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人物被一枪毙命，旁边的黑发女孩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界面，而后缓慢的抬起头，两只黑瞳幽深地盯住了旁边嘴角带笑的少年，隐约间能听骨骼啪嗒啪嗒的响声。 “太，宰，治……”幽幽的话语从绀野凪的口中吐出，太宰治像是浑然不觉对方有什么不对劲的，依旧笑眯眯地向她挥了挥手机，“果然第一次玩很难呢~” “难玩个鬼啊！！！混蛋太宰治你一个辅助冲上去送血干嘛啊！！！”绀野凪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来回摇晃，眼中浮现出清晰的怒意，“那局根本不会输的！你这个混账就是故意乱跑害的我要去追你!故意往对方枪口撞去送死！故意死前突然打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符害得我分心被后面偷袭！给我去死吧！！！” 怒气值爆表的黑发女孩揪住太宰治的衣领用力往床上撞去， 太宰治举着双手一脸无辜地任由女孩抓着他的衣领来回摇晃在他身上发泄怒气，圆溜溜的鸢色眼眸显得纯真而无害，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绀野凪在看见少年嘴角的弧度后如同往火上再浇了一桶油：“啊啊啊混账太宰治你给我去死吧我现在就让你去地狱免费旅游一趟！！！” “诶那可不行一个人去地狱很可怕的要凪酱一起哦~” “太宰治！！！” “呜哇凪酱好可怕森先生救命啊！” 另一间房间里森鸥外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着迷地看着爱丽丝趴在床上画画，他听见了那边的动静，笑眯眯地开口：“爱丽丝酱，太宰君和小凪的感情真好呢。” “笨蛋林太郎！”爱丽丝朝他做了个鬼脸，“中年老大叔是在羡慕吗？” “诶诶诶爱丽丝酱怎么能说我是老大叔！明明现在还是很帅气的！” 森鸥外立刻换上一脸哀怨的表情看着趴在床上的金发萝莉，嘴角却轻微勾起。 太宰君，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真正抓住那个孩子吧。 第11章 chapter11 “唉……” 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从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口中吐出。森鸥外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对着桌子上的文件愁眉苦脸：“距离走私枪的交易已经过去两周了，这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玻璃棒与烧杯壁碰撞的声音。 “再这样下去部下就真的要沦为用菜刀和别人打架了……” 噼里啪啦子弹脱壳的游戏音。 “战斗越来越激烈，保险贸易合约又解除了……” 玻璃棒越来越快的搅拌声和药水流动的声音。 “唉……难道我真的不擅长这一行吗？” 怪物的咆哮声和炸弹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 “喂……”森鸥外的额角抽了抽，他转过椅子，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欢快的搅拌着药水的太宰治和目光从未离开手机双手点击屏幕一刻不停的女孩。 “你们怎么想？” “喂，太宰君，森医生叫你呢。”绀野凪头也没抬，胳膊撞了撞身边椅子上的少年，太宰治睁大眼，一脸纯良，“明明森先生是在叫凪酱你啊~” “我是在问你们两个！”森鸥外的额角猛地跳了一下。 “真是的，森先生，现在既没有钱又没有情报，还没有部下的信任”太宰治闭着一只眼，手下搅拌动作不停，而后睁开眼，眼中是明晃晃地鄙视，“这些都是森先生一开始就知道的吧。” 绀野凪难得地从游戏中抬起头，补充道：“就像是明知道是白板号还什么装备都没有就去挑战大boss，森医生你真惨。” “不管是太宰君还是小凪，你们真过分啊……”森鸥外的嘴角抽了一下。 “实话实说而已。”绀野凪耸了耸肩，顺便她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从刚刚就欢快地搅而搅不停地搅动着不知名药水的少年，“又在浪费森医生的药，太宰君，你在干什么？” “嘻嘻我在把高血压药和低血压药搅合到一起这样据说会死的轻松一点哦~凪酱要一起来吗？”太宰治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上的烧杯，凪丝毫不给面子地撇过头，“不要，没听过酸碱中和吗，两种相反形式的东西混在一起只会变成不偏不倚的中间态。” “而且，说不定血压会像过山车一样一会高一会低哦。” “真是的，太宰君。”森鸥外叹了口气，“你可是唯一先代传位给我时的证人，如果你死了，我会很头疼的。” “我也会很头疼。”绀野凪接话道，她无视了太宰治亮晶晶的眼瞳，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这样森医生绝对会压榨死我的，我就没有时间肝游戏了。” “难道我在凪酱心里连游戏也比不过吗？”太宰治瞬间鼓起脸，把头凑到女孩肩上，然后被凪毫不留情地伸手按住头往后一推。 “不要打扰我上分。” “还有小凪你也要少玩点游戏对视力不好。而且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森鸥外把目光转向女孩，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可惜绀野凪一点都不想给他面子：“抱歉森医生，您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会忍不住报警的，我不喜欢萝莉控。” “噗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在一旁毫无顾忌地笑，顺便心情愉悦地看见森鸥外无语凝噎的表情。 “啊对了！”绀野凪想到什么，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森鸥外，“森医生，这一年来我解决了那么多一波接一波的暗杀者，您什么时候给我加工资，最新版的游戏下个月就出了我一定要第一时间买到的可多人排队预订的！” 森鸥外：“……小凪，现在资金紧张……我不能让我的部下真的用菜刀打架，太损形象了。” “切……”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按下屏幕上一个按键，操控的角色一个漂亮地挥刀斩首一只怪物，“首领是萝莉控这种事，您觉得港口黑手党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吗？” 森鸥外；……这两孩子怎么现在变得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都是来气他的吗！还有小凪你的毒舌属性是怎么回事是谁乘我不注意带坏你的！ 算了，他今天的正事还没说呢。 森鸥外拉出抽屉，拿出一张银光闪闪的纸，右手伸手取下一只羽毛笔在写什么：“今天是希望你们帮我去调查一件事情，作为回报我会帮太宰君配安乐死的药的，小凪你的游戏我也会帮你买的。” “放心吧，一件小事，没有什么危险的，毕竟小凪也跟着去的话。” “什么事？！”两个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在横滨租界的擂钵街，据说有某个人在那里出没，我希望你们去帮我调查一下那个传言的真相。” “哈？都市传说？”绀野凪挑了挑眉，“千万别告诉我那个传言里的是一个可爱的幼女森医生您希望我们帮你骗回来？爱丽丝会生气的。而且那种都市传说里的人物都是鬼怪，我们可没有什么阴阳师的能力降妖除魔。” “不……虽然说是鬼怪也没有什么差错。”森鸥外的嘴角一抽，他转过头来，手上拿着那张刚刚写好的纸向两个人展示，“这是‘银之手谕’的委托书，持有者出示这个，港口黑手党的所有人都可以任由你们差遣。” 太宰治挑了挑眉，绀野凪眯起眼。 “仅仅是传言就对组织有危害性……”太宰治喃喃自语，绀野凪微微眯眼，眼瞳中一抹流光微转，“既然称为鬼怪，就一定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的死人……并且和森医生一定有不浅的关系……” “传言中出现的，是先代首领/前任大boss吧。” “没错。”森鸥外笑眯眯地回答，一双紫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出一种流动的鲜血似的颜色，“这个世界上有不能从坟墓中重新出现的人。” 绀野凪撇了撇嘴，伸手接过森鸥外递给她的照片，照片上那个干瘪的老头子……和之前玩的游戏中的活僵尸有某种程度上的既视感。她突然抬起头，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眼森鸥外，然后径直点点头。 “虽然森医生您已经是中年大叔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来当首领，毕竟比起萝莉控有个活僵尸老妖做上司的话我会更受不了的。” 森鸥外脸色一僵，虽然是夸赞的话但他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把头转向太宰治，笑了笑：“太宰君，这是你的第一份实际任务。” “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挑高眉毛，捏着那张‘银之手谕’，绀野凪在他身后推着太宰治的后背出门：“好了森医生您就在这和爱丽丝无论是玩换装游戏还是捉迷藏游戏都可以，太宰君快一点我的游戏还挂着号呢最多弧半个小时那个擂钵街还是比较远的。” 太宰治任由凪推着他出门，笑眯眯地弯起眼：“要不我们还是开机车去吧~” “拒绝！！！” - “阳光真不错，可以试试新的自杀方式啊。”披着黑大衣的少年蹲坐在台阶上，认真地翻阅着他手上一本红色主封面的《完全自杀手册》，“喝电镀水自杀的人会在活着的时候内脏就被溶解吗……真幸运没有尝试啊……” “不如太宰君直接从这里往下跳好了。”绀野凪坐在一间房屋的顶端，晃悠着双腿打着游戏顺口说道，“节省时间效率高，但是这里高度不太够估计只会到摔断腿或者胳膊的程度。” “诶！那我可不要！”太宰治猛地摇头，“如果没死成反而摔断了胳膊森先生会笑死我的。” 绀野凪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巧克力棒，咯吱咬下一口，“这里就是因为爆炸形成的擂钵街吗，好多密密麻麻的房子，那个活僵尸老头什么时候出来啊？” “唔，不知道呢，慢慢等吧。”太宰治抬起头，语气有些幽怨，“而且凪酱你在外面和在诊所里不都是在打游戏嘛……” “不，外面是要流量的。”凪咯吱咯吱地咬着巧克力棒，转过头看见那边戴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背着手一步步走下台阶。她眨了眨眼，问道，“那边的先生，您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活僵尸老妖出现吗？” 中年男人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他朝着两个人微微欠了欠身：“我名广津，抱歉，我也不知道。” 绀野凪眨了眨眼，象征性地哦了一声，从口袋里再摸出一条巧克力棒，余光注意到太宰治可怜巴巴望过来的渴望的眼神，纠结了几秒后，手一扬。 巧克力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降落在少年的手里。太宰治笑着眯起眼，拆开包装立刻塞进口里，含糊不清道：“果然凪酱还是在意我的~” “因为我不想因为某人乱吃药导致血糖低晕倒要我扛回去。”绀野凪面无表情地要咬下一口巧克力棒，继续沉浸激昂热血的游戏中。 广津柳浪一双锐利的眼眸注视着那两个人的动作，一个是和现任首领一起送走上任首领的少年，一个是被森鸥外带在身边并且让尾崎红叶教导过的女孩，无论是哪个都不能小瞧啊。 “太宰先生，绀野小姐。”他注意到两个人都转过头看着他，继续说道，“这附近经常发生争斗，请你们小心。” “哦？”太宰治合起书本，眼皮象征性地动了一下。绀野凪咯吱咯吱地嚼着巧克力棒，“和组织作对的三个大头目，一个gss一个羊，还有一个……高赖会。”她的语气在最后一瞬间猛然低了下去，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瞄了女孩一眼。 “嘛，不过据说羊是未成年组成的。”绀野凪操纵着角色躲过一个爆炸，漫不经心地说。 电话突然响起，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森先生的。” 绀野凪瞥了一眼：“来催了？千万别是因为他把爱丽丝又气的藏起来了。” “嗯……没错，从现在了解到的来看，先代首领应该就在这里……”说道这时，少年的嘴角突兀地弯了一下，眸底沉淀着晦暗不明的光，“他从地狱复活了。” “我觉得太宰君你现在就蛮像鬼的。”绀野凪不走心地说道，果然她讨厌那些喜欢玩语言游戏的伪善的聪明人。 “回去后我会详细报告……” 毫无征兆的，一股黑影重重地击在太宰治的后背上，直接在地面上形成了像是飙车后的旋风狂扫之势。广津柳浪猛地睁大眼，急切地叫道。 “太宰先生！” “太宰治？！”绀野凪猛地抬头，纵身一跃跳下屋顶。那边，碎石瓦砾崩塌，浓烈的灰尘渐渐散去，隐约传来少年的呵呵的笑声。 穿着卫衣的少年有着一头耀眼的橘发，他极其嚣张地将一只脚踩在太宰治的胸前：“没想到啊，是个小鬼，你们人手这么不足吗，港口黑手党。” “真是的……我不喜欢疼痛啊……”太宰治低低地说道。 “不过，你只有两个选择，是现在死，还是说出情报后死。” “那就现在杀了我吧。”太宰治反而笑了，鸢色的眼瞳中沉淀着暗搓沉沉的血色，“能够轻松的死去，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你这家伙就是个自杀狂啊！” “你还不只是个小鬼。” 中原中也显然不满意对方的说法，施加在脚上的力道更大了：“我和你不一样，说出你最近调查的荒霸吐的情报。” “荒霸吐吗？”太宰治低低地笑了，“荒霸吐啊，原来如此。” 啊……真惨呢，绀野凪看见太宰治极其凄惨地倒在碎片瓦砾中，脸上隐隐约约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 她已经看见了被绑在太宰治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染上了红色，再怎么说太宰治偶尔还能陪她一起出门去游戏城，而且现在的一些文书报告森医生只给了太宰治她可是从来都不管的。 尤其是，她看着躺在地上被人踩着的少年向她眨了眨眼，无奈地将已经打了一半地图的游戏存档关机放入口袋。 “唉……森医生骗人啊，还说没有危险。”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阁下还是请把脚下那个家伙放开吧。” “你？你们黑手党连女孩子都派出来了？”中原中也挑高眉，恶言斥道，“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不要多管。” “没办法啊，虽然我真想夸阁下干的不错。当初太宰故意害得我输时我就想那么做了。”绀野凪耸了耸肩，抬脚一步步往那边的两人走去，语调清冷。 “但是如果出门回去丢了个人的话，我的新款游戏可就没了啊。” 第12章 chapter12 中原中也微微皱着眉看着黑发女孩不急不慌地向他走来，他一向对年纪小的女孩子比较宽容：“喂，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再说一次，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不会管的。” “啊……被小瞧了吗……”绀野凪叹了口气，黑色的发顺着她的走动轻轻地拂过她的侧脸。中原中也皱起眉，虽然眼前这个女孩看样子身材纤细也不像是能打的模样，但他还是暗自戒备着。 绀野凪注视着穿着卫衣的少年，眼眸中无波无澜。她抬起手，指尖指向中原中也的额头。中原中也紧皱着眉，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喂，小丫头，你是异能力者吧，但是还是最后劝你不要参合进来。” “我没有办法啊……谁让阁下脚下踩着的那个家伙，好歹也关系到我的新款游戏啊……” 与生俱来的比常人优越十几倍的感知神经敏锐地察觉了正后方破空而来的呼啸声，中原中也猛地跃起向后一甩腿，巨大的白色镰刀与他的腿碰撞在一起，与此同时绀野凪猛地压低身形奔到少年的身边一拉他的衣服强行把他带到一旁。 “啊啦~凪酱这回换了新人物呢~”太宰治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血，绀野凪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新绷带丢给他，“只是游戏已经到最后关了，这个是出门随手从森医生柜子里拿的。” 她抬起眼，白发的少女背上伸展着八片机械装拼而成的翅膀，两人此刻都浮在半空中，巨大的镰刀划破空气猛地往中原中也的头上砸去。 “啊啊，果然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有点本事的。”中原中也笑出声来，有些得意地挑高眉，“但是，你们以为我是谁，这可对我完全没用！” 在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巨大的镰刀带动着少女猛地往下砸去，绀野凪猛地皱起眉，镰刀化为光芒散去翅膀猛地一拍往后一个极旋甩出一道纯白的弧度。 “凪酱，那家伙是羊之王中原中也，可以操控碰到物体的重力。”太宰治定定地注视着那边的对战，开口说道。 “我可不是王。”中原中也对那个称呼明显地表现出了排斥，眉猛地一皱，“不过是拿了一张王牌罢了。” “操控重力吗？”绀野凪紧紧地注视着那边，少女降落到地上，手上的镰刀和背后的翅膀迅速消散为光芒化为了一柄长而充满流线感的白色巨炮，少女举起手上的巨炮对着中原中也猛地发射出白色的光束。 “哈。”中原中也猛地在空中一翻身躲过冲击炮，猛地化为一束黑色的疾风向着那边的两人冲来。绀野凪瞳孔猛地一缩，伸手揪住太宰治的衣领猛地往旁边一跃，白色的少女瞬间移动到中原中也的面前挡住了他那迅猛的一踢。 “不仅仅是大小，还有方向吗？” 绀野凪眯起眼，墨色的眼瞳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白色的少女瞬间化为光芒消散于空气中。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把目光转向脱下手套的广津柳浪。 “这下就剩你了呢，老人家。” 他所站着的地面周围的石头隐约地震动起来，而后猛地浮上空中再化为炮弹以马赫般的速度向他们袭来。 “啊，回去一定要让森医生给我再买一款游戏。”绀野凪扯着太宰治的衣领在石块中间的空隙中穿梭躲避，“这哪里是什么重力，根本就是机械力啊！还有太宰治！你再给我故意往那些石头上撞我就立刻把你丢在这自己回去了，还不快点想办法。” “如果用我的异能力应该可以抵消掉，但是他根本不让我碰到他呢。”太宰治弯起眼摊开手掌，一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广津先生的能力看样子也不能有什么实际效果。”绀野凪看了看那边，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形式。广津拿出的枪被一脚踢开，还被重重的踹了几脚半跪在地上，“武器不能用，物理攻击几乎无效这根本就是需要法师来干的活啊！” “等等……”黑发女孩缓慢地皱起眉，“科技侧不行……我怎么把魔法侧给忘了啊！” “嗯哼~果然凪酱是有办法的嘛~”太宰治眯起鸢色的眼眸，眸中流淌着一层浅淡的笑意，“这会又是谁呢，好期待啊~” “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绀野凪的眉头依旧皱起，“我从没有试过让偏向魔法侧出现，加上刚刚已经消耗了一部分精神力了。” “真是的，太宰你给我退后点，别碰到我，你这个敌我不分的能力超级麻烦。” “唔，好哒。”太宰治眨了眨眼，乖巧地举着手往后退几步，“我就靠凪酱保护啦~” “谁想保护你啊！我不过是无比无比地期待新版游戏啊！”凪放下拉着太宰治大衣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避开几块朝她袭来的石头。 “不能被他碰到，无法直接接触，那么只能……广津先生，往这边！” 凪猛地大喊，广津柳浪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却还是低声答道，“好的。”他的脚下猛地蓄力，中原中也挑了挑眉。 “没用的，你们两个联合起来，也别想赢过重力。” 他猛地往右侧一跳脚踩在墙壁上一个借力直接甩腿压在了广津柳浪的肩膀上，将对方逼得只能被半跪在地上。“先对付你，老爷子。” “可别小看我啊。”同时加速冲向那边的凪猛地一踩旁边突出的钢筋一跃而起竟然跳到了两人的正上方，中原中也毫不在意地收起腿猛地往上一跃。 “我可是提前向你说过了，别说我欺负女孩子啊！” 凪的嘴角微微弯起，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一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最喜欢的小家伙吧。” “出来吧！皮卡丘！” 一个既像是老鼠又像是松鼠的黄色生物从裂开的球中蹦出，朝着中原中也扑过去发出一声叫声。 “哈？！这是什么东西？”中原中也那双钴蓝色的眼瞳猛地睁大，一道清脆的萝莉音响起。 “十万伏特！” “皮卡！” 以它为中心的闪电向四周猛地爆裂开来，空气也像是被击穿似的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哇哦~”太宰治眯着眼，眼中映着金黄色的电光，像是暖洋洋的太阳一般，“凪酱~你总是能给我意外呢~” 就像一层又一层被套了无数层的礼盒，每一层都能给他带来能让他罕见地提起兴致的惊喜。 绀野凪落到地上，她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大脑中猛地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眩晕感。眼前的视野也像是颠簸的海浪，她咬了咬唇勉强利用那点鲜血使自己尽力保持清醒。肩膀上突然放上一只手然后顺理成章地一用力让她不由得往后一仰靠在了他的身上。 “到极限了呢，凪酱。”太宰治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凪轻微地皱了一下眉，目光投向那边。灰尘散去，穿着卫衣的少年倒在地面上，一头橘色是发丝向上炸毛似地竖起，身上脸上都沾上了黑漆漆的灰尘。 “哎呀~不知道这个小鬼会不会烧焦啊。”太宰治一边让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女孩一边走过去用脚踢了一下，“昏迷了，没死啊……” “因为我没有让它完全释放。”凪一手抓着少年的肩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那边的中年男人说道，“广津先生，拜托您把这位羊之王带回去了。” 突然，她的耳朵微微一动，猛地抬头，墨色的眼瞳中浮现出警惕的神色：“不对，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毫无征兆的，地面猛地炸开了，巨大的气流推动着两人往后撞在了墙壁上，太宰治一手抓着还支撑在地上的墙壁，狂风呼啸着吹动得他的大衣簌簌作响。他的另一只手抓着黑发女孩的腰，勉强抬起头眯着眼，那个风暴的中心，双臂张开，头发狂舞的老人，毫无疑问。 “先代首领。”少年的眼中彻底丧失了所有流淌于表面的笑意，鸢色的眼中清晰地照见了那个人的面容。早已从袖子中取出手术刀狠狠地扎入墙壁握着避免被狂风吹跑的女孩抬起头，暗无天日的风暴映在扭曲的视野中。 “果然……活僵尸老妖，真正的大boss啊……”绀野凪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她抓着太宰治的手腕，少年低下头与她对视。 “我的精神力这回真的透支了，太宰君，记得……一定要让森医生给我买游戏……”她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地陷入黑暗中。 - 睫毛微微颤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缓慢地睁开眼，一双墨色的眼瞳中浮现淡淡的迷茫，又迅速转为无波无澜的暗夜。她试着摇晃了一下脑袋，脖子有些酸疼。 【小凪你醒来了！】意识空间中久违的系统的声音使得绀野凪立刻恢复了清醒，她眨了眨眼，目光所及之处是空荡荡的天花板，空气中飘散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 【我记得……】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是在擂钵街晕过去了……】 【小凪你这次精神力消耗太多了，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系统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我都告诉过你不要一次性投影太多次并且少用与这个世界能量体系不同的能力……你的投影可是以精神力为基本元素的……】 【不，并不是一无所获，我这次已经试出了现在的极限】绀野凪用力把自己撑起来，然后旁边就出现了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 凪的目光停留在那只手臂上，而后顺着手臂目光偏移，果不其然她的眼中映出了少年熟悉的面容。 “啊啦凪酱醒来了，你可是从昨天到现在一共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了。”太宰治说道，凪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后微微地皱了皱眉，“太宰君，你把我带回来的？那个羊之王呢？” “当然是我把凪酱抱回来的不过凪酱为什么一醒来就问那个矮个子小鬼啊！”太宰治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才是最关心凪酱身体状况的人诶！” “别闹，我的头还疼着。”绀野凪晃了晃脑袋，“我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关心森医生承诺的游戏什么时候到。” 少年定定地注视着黑发女孩平淡的双眼，而后他突然一伸手把女孩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凪被他的行为来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少年桎梏在了怀中。 “太宰治你在干什么！”绀野凪嘴角一抽，这家伙是不是一天不抽风就不舒服啊。太宰治对绀野凪语气中的怒气像是置若罔闻，他只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的下巴按在女孩的肩膀上，脸上一贯以来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水般毫无波动的神色。 “真是热爱游戏呢~凪酱~”他拉长了音调叫她，女孩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好歹也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啊，就一点都不关心一下我嘛~”明明是黏答答软绵绵的话语，少年的眼中却无任何柔软的神情，“真是薄情呢，凪酱。” “以虚构的幻想来逃避现实，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太宰治，少看点神经兮兮的哲学。”黑发女孩的眼中泛起一丝细微涟漪，她伸手抓住少年的衣服然后把自己挣脱出来，“没有谁的出生是为了什么价值或是意义的，若真是那样才可怜呢。” 太宰治注视着她，女孩的瞳眸像是凌晨的夜，连一丝星光也看不见的平静：“世人最讨厌的不是傻瓜，而是过分聪明的疯子。” “你是在说我是疯子吗，凪酱。”少年的嘴角弯起，凪盯着他，突然伸出手，手掌向上，“我的手术刀呢？” “没有带回来哦丢在擂钵街了~”太宰治依旧笑着，“反正森先生多的是，再去要一把不就行啦。” 绀野凪盯着他的双眼：“你没有丢在那。”她忽然伸手从少年身上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了熟悉的手术刀，银光闪闪的刀刃反射出她的面容。 “森医生现在在办公室，我们最好现在过去。”她跳下床，手腕被拉住，停下脚步，转头。 “凪酱还没有回答我呢，明明对我说了疯子那样的话。” “我从不觉得你是疯子，但是别人会怎么想不是我能改变的。”绀野凪转过头，目光平静，“如果你那么在意别人的话语，就不要来问我了。” “走了，再晚一点森医生说不定会乘机扣我的工资。” 第13章 chapter13 推开门后，穿着厚重的外套戴着围巾的男人的背影映入视野，他站在一把座椅后，双手发出莹莹的光。 绀野凪撇了一眼来之前就拿了绷带和夹板弄得一只手像是骨折似的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宰君，要不你先去，我在外面等着？” “那可不行，要是凪酱不在的话那个小矮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太宰治对着她晃了晃手上的夹板，“我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小鬼了，而且凪酱你看我都受伤了诶~我需要凪酱的保护。” “真正使他晕倒的人是我吧。”绀野凪的嘴角一抽，而此刻森鸥外也已经看到他们了，微笑着开口：“太宰君，小凪，等你们很久了，怎么不进来？” 得了，这回想退出去假装没进来也不行了。绀野凪瞬间把脸上的表情一收，面无表情地跟着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走向首领办公桌。 中原中也此刻被禁锢在座椅上，他顺着那边的脚步声回头，入目便是太宰治的侧脸：“你是昨天那个自杀狂！”他的目光转移到少年的身后，正巧与绀野凪对上视线。 绀野凪眨了眨眼，象征性地对他挥了挥手：“早上好，少年，又见面了。” “哪里好了！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中原中也自然记得那个黑发女孩才是使得他被禁锢在这里的罪魁祸首，绀野凪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她走到森鸥外面前，伸手：“森医生，您答应我的游戏机呢？” “小凪想要的是下个月才出售的游戏吧，不要那么着急啊。”森鸥外双手交叠笑眯眯地说道，凪面无表情，转身欲走：“那么，既然这里似乎没有我什么事了，我申请先行告退。” 然后她的手腕就被太宰治一伸手抓住了：“不行啊森先生，如果连凪酱都不在这我可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家伙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呢。” 中原中也猛地抬眉，脸上出现明显的怒意：“你这混蛋我还不想和你待在一个房间呢！”要不是他现在的情况，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黑发女孩猛地回头，试图用目光杀死面前这个表面笑嘻嘻的少年。这家伙就是故意想把她扯进一堆麻烦事里，要不是森鸥外还看着，她绝对一脚踹上去了。 “没办法啊小凪，太宰君所言你也听见了。”森鸥外的语调依旧温和，双眸微弯，“而且小凪无论是和太宰君还是和中也君似乎都相处的不错呢。” “什么？！森医生你在开玩笑吗？”绀野凪眉头一皱，但她也知晓自己没办法避开了，手一抬拍开还抓着自己手腕的爪子，走到森鸥外的另一边，无视了太宰治可怜兮兮的目光，转身面对着墙壁，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未近的气息。 “现在人来齐了，抱歉兰堂君，我想要和中也君聊聊昨天发生的事，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名为兰堂的男人垂下眼：“首领，这个家伙很危险，我不是很建议您这样做。” “这个我有办法，对吧小凪？”森鸥外把目光转向面对着墙壁摆出一副无视众人模样的黑发女孩，凪对着墙壁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转过身，点了一下头。 “好的，遵命。”兰堂知道森鸥外的意思很坚决，他把异能力撤离，对着森鸥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已经不再禁锢着自己了，中原中也双手环绕，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兰堂：“那家伙穿那么厚，不会害怕到流冷汗了吧？” “兰堂君是优秀的异能力者，也是准干部之一。”森鸥外微笑着说，绀野凪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森医生，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啊，我今天还没开始玩游戏呢。” “游戏玩多了会损害视力的，小凪。”森鸥外对着女孩微笑道，“不过也的确要说正事了，中也君。” 中原中也抬起头看着他。 “你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天，内心无语：森医生您真像是做传销的……不过那位少年和我的情况可不同，不出意外的话…… “哈？！” 脚下的地板传来剧烈的震动，才装修未多久的地面迅速裂成了蛛丝状。绀野凪转过头，她看见面前的少年浑身散发出红光，脚下的地面已经裂开了坑。无数的碎片飞溅起来，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往旁边走了一步避开一块碎片。 “真该庆幸这地板不是空心的……”凪小声嘀咕，森鸥外看了一眼女孩，又转过头，对着地板的惨状熟视无睹，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 “果然是这个反应啊，那么先看看双方能给予的东西吧，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哈，可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快就忘记对这座城市所做的事！”中原中也嘴角咧开，目光狠厉，森鸥外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先代首领让这座城市长时间陷入恐慌的□□，对谁都记忆犹新吧。” “但是先代首领已经死了，我送了他最后一程。”森鸥外微微垂目，“现在有传言说那个血之暴君复活了，不确认的话想必中也君也会很不安吧。” “呵，关于你也有传闻呢。”中原中也冷笑，“那个前任的首领不是病死，是被你杀死的。” 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目光从太宰治和森鸥外的脸上扫过去，她倒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真相，不过这种事情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也亏森鸥外竟然没生气。 “没错，先代首领是被我杀的。”森鸥外从袖中甩出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被这把手术刀割断喉咙，再伪装成病死。” 绀野凪的嘴角一抽，她的余光看见那边站着的太宰治扶了下额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少年不会被灭口吧……森医生也真是的，别把这种事随便说啊。 不过如果换成那个活僵尸老妖，她还真的就不乐意了。虽然森医生是个萝莉控，但好歹……绀野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森鸥外将手上的手术刀深深地插入桌面，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地笑着：“总之，我希望中也君能协助我们一同调查，我们想要查明的先代首领复活事件，和你追查的荒霸吐很明显是同一件事，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共赢。” 虽然措辞很礼貌，但是根本不像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而中原中也明显地知晓这一点，但他还是试着开口了：“如果我拒绝呢？” 森鸥外看向太宰治，太宰治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取出个遥控器点开，从里面传出了中原中也十分熟悉的声音。 中原中也猛地睁大眼，不会错的，白赖的声音，他们被港口黑手党抓住了。绀野凪倒是挑了一下眉，而后又有些了然，她就说来之前太宰治莫名其妙拉着她跑到办公室里拿了个遥控器干什么，原来那是录音器吗。 绀野凪把目光定格在橘发少年的身上，她清晰地看见了少年有些颤抖的身躯和紧紧握着的拳头。黑发女孩的眼中是一片的漠然，对森鸥外的了解虽说不是非常透彻但也大致能了解七八十分，这种直击软肋的方法，对方玩的那是得心应手。 “虽说是占据横滨黄金地段的反击组织，但就算是都用枪武装了，除你以外的全员都是没有异能的小孩子啊，同样作为首领，真是同情你啊，中也君。” 你一点都没有同情对方的样子哦，森医生。绀野凪嘴角一抽，她已经看见对面少年咬牙切齿的表情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瞳中喷射出来的怒火了，要不是因为软肋被掐在手里，凪丝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跳起来猛揍他一拳。 “在这座房子里最强的战斗力是中也君，就算是小凪也要稍微逊色一点呢。”森鸥外微笑着说，并且接受到女孩投过来的一个冷漠的目光。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黑手党的本质是用手段制造合理性，以寻求利益最大化。”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凪轻轻地念着这一句话，森鸥外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小凪你竟然也知道啊。” 绀野凪瞥他一眼，那双紫红色的眼瞳中流转着诡秘的光，她可是知道森医生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果然她如此讨厌那种喜欢多想的聪明人：“之前翻到的一本历史书上写国家之间关系的。” “交换情报倒是可以。”微微垂着头的中原中也发话了，“但是你们先说，我再说。” “可以，我们所追查的流言经太宰君的调查在半个月内出现了三次并且每一次都是在擂钵街。然后昨天是第四次出现，浑身燃烧着黑焰。” “死者不会复生，并且我昨天可是没看见。”中原中也说道，凪看着他，语调清冷，“因为你昨天晕过去了。” “喂小丫头！”中原中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森鸥外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伸手按了一下遥控器，从天花板上方突然降落了一个屏幕，上面是港口黑手党的金库，很明显这是一段录像。 并且，毫无征兆的，一个人出现在了金砖的上方。绀野凪微微地眯起眼，太宰治则是轻声说了一句：“先代首领？” “我复活了，从地狱的烈火中。”那个老人的目光像是能够透过录像看见他们似的，干枯的脸上满是皱纹，“你知道为什么吗，医生。”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将双手交叉放置于桌面。 “是愤怒！”那个老人的双目瞪大，颇像死掉的鱼眼睛，“它会吞噬愤怒，它把我从地狱召回，让我释放更多的愤怒！神明，黑焰的荒霸吐。” 黑色的火焰骤然吞噬了他的身体，而后屏幕变为斑驳的雪花点，森鸥外伸手按下另一个按钮，落地窗骤然打开，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那就是监控录下的影像，虽然这个视频已经禁止外传，但是……”太宰治很顺畅地接上他的未禁之语，“如果里面的先代首领在别的地方发表过演讲的话。” “他说自己的死因是暗杀不是病死，如果被先代派的人知道，至少三成的人会反叛吧……”森鸥外注视着窗外，凪抬起眼，和太宰治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这些明显和森鸥外一条船上的人，也会被杀掉啊。 “很有可能是用了我们不知晓的异能，如果那个视频不是伪造的，那么我们就完了。”太宰治开口道，森鸥外微微转头，似乎轻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觉得，说不定是傀儡师一样的能力。”绀野凪罕见地主动开口了，她走到窗前，和太宰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成三角状站在森鸥外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看过漫画就知道，如果是把尸体做成了傀儡，或者干脆就是仿制做出来的人偶，也可以达到那种效果，先代的样子我想很多人应该还记得，尸体被盗也不是不可能。而金库的话，如果是和空间有关的能力，进去想必也不是不可能。” “哦？看来要去先代的坟墓查探一下了。”森鸥外说道，“太宰君，小凪，我给你们下命令，在先代派的人看见这段影像前，必须把犯人找出来，可以吗？” “等等！”绀野凪猛地抬头，一脸纠结，“森医生，我和太宰君去完全就是我给他当保镖！不带这样的，输出至少得带个辅助但是他连奶妈都不是就是个脆皮啊！”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时间可来不及哦凪酱~”太宰治笑眯眯地走到女孩身边双手似乎想要放在她的身上，然后被凪毫不留情地避开并附带一个嫌弃的眼神，少年的眼眸瞬间变得眼泪汪汪，拉长了语调叫她，“凪酱~你看我们合作得多么好啊~” “是蛮好的，可以疯狂划水多好啊，反正有人当护盾对吧。”绀野凪不冷不热地答道，她转头看向森鸥外，“上次好歹广津先生也帮了忙这次我绝对绝对不要和太宰治单独再去做任务！” “怎么会是单独呢，中也君也会帮忙吧。”森鸥外看向身后的中原中也，对方的眼眸猛地放大，“什么？！” “不要！绝对不要！”太宰治也反映强烈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有凪酱就够了带这个讨厌的小鬼干什么？” “你说谁呢那天除了这个女孩和那个老爷子只有你是在后面什么都不干吧！”中原中也很生气地吼回去。 “我也不要！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绀野凪面露不悦，“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万一当场打起来怎么办，我可不会管的！” “不会打起来的。”森鸥外望着窗外，“中也君，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而太宰君，小凪，如果被先代发现了我们都是要被杀死的。并且，中也君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问出情报会更容易。” “以及，为了防止中也君不背叛，需要有人监视，太宰君你的能力可以免疫中也君的重力，小凪你需要保护你和太宰君。” ……说到底还是要她去保护太宰治这个麻烦！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对着森鸥外投向指责般的目光，而对方很自然地无视掉了。 “啧，如果凪酱和我一起我倒可以勉强忍受。”太宰治往旁边一撇头，嘀咕道。黑发女孩瞥他一眼，少年立刻又转头对着她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凪瞪着他，又转头瞪了一眼中原中也。 “既然这样，我们先告退了。” 虽说是‘我们’，但是绀野凪很明显没有要等太宰治或者中原中也的想法，她得到森鸥外的点头同意后转身大步离开，一点也不顾及追在她身后的少年。 凪咬牙切齿地注视着跟在她身后出来结果一路就没停过吵架的两人，她的游戏，她的排位。闭了闭眼，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炫目的光芒闪烁，熟悉的黑发少女蹬着机车出现在她的面前，当着那两个人的面，她一脚跨上机车，对着那边还未停下吵架的两个幼稚园小鬼冷哼一声。 “你们两个家伙相亲相爱去吧，我不奉陪了！” 女孩乘着机车猛地一跃，借助建筑物的外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一旁的中原中也看到后兴奋地原地跳起，代表异能力的红光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如一颗炮弹般从空中发射出去。 “自杀混蛋，你就慢慢走吧，再见！” 徒留下太宰治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扬长而去。 第14章 chapter14 “哈哈哈哈哈” 潇洒肆意的笑声从空中传来，伴随着机车沉闷的低吼，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街心花园。但是，有人比他们更早到了。 机车一个潇洒的大甩尾停在栏杆旁，女孩从机车上跳下来，向着而双手环抱一脸气呼呼的表情的少年走去。中原中也从空中降落下来，在看见太宰治后瞪大眼：“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快！” “那可真是抱歉了我就是比你这个小矮子快。”太宰治不冷不热地答道，凪眨了眨眼，难得有些心虚地说道，“因为是难得的极速飙车我们已经绕着城市跑了整整一圈了……” 太宰治气呼呼地跳到栏杆上，一会蹦上去一会蹦下来，像鸟儿一样在栏杆上跳跃着。绀野凪心知对方这幅生气模样多半是做给自己看的，但是她也没办法，毕竟她讨厌想太多，而且万一太宰治一个不注意又去自杀那才真的是麻烦呢。 黑发女孩跑了几步追上去，伸手拉住太宰治身上的大衣，难得地软下声音：“好了好了太宰君，别生气了，下次不会把你丢下的。” “哼！”太宰治扭过头，凪绕到他的面前，一贯以来无波无澜的眼瞳中出现了几点微光，她抓着太宰治的外套摇了摇，“我们下次一起去游戏城可以吗？” 看似扭过头不看她的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微芒，他拉长了声音提要求道：“要一起坐机车，而且……”他瞥了一眼中原中也，故意把音调提高，“不要和这个小矮子一起去。” “什么你这家伙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这个自杀狂待在一起啊！”无端被波及的中原中也火气冒上来了，抬脚一个飞踢，太宰治早已预料到对方的动作一个飞跃轻松避开。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这个自杀狂，告诉我究竟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调查。”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道，“小矮子是脑容量缩小了吗刚刚说过的事现在就忘了。” “哈？！你这个自杀混蛋！”中原中也捏着拳头跳起来，然后被黑发女孩伸手拦在两人面前，“在调查完之前，不许打架，否则，我就打电话告诉森医生。” “啧！”两个人都非常嫌弃地别过头，绀野凪只觉得自己的额角在不停地跳动，果然森医生就是故意的，这两个幼稚园还没毕业的家伙，直觉告诉她后面还会更麻烦。女孩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的心情对着中原中也解释道，“因为是调查，所以去找爆炸的目击者是最快的方式。” “目击者？”中原中也挑起眉。 “一周前又出现了了一次爆炸，虽然没有先代首领的出现。”太宰治说道，“爆炸点很近，所以现在去问幸存者。” “哈，既然有幸存者那么有人死了？” “对，而且你最讨厌的港口黑手党的人。活下来的那个是你见过的，那个用异能力束缚你的兰堂。” “那个兰堂我记得他的能力是亚空间吧？”绀野凪向着太宰治确认道，得到对方点头后，她微微皱了皱眉，那个特别怕冷的人，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突然，猛烈的爆炸声传来，瞬间那边的房子的背景变为了熊熊的火光，浓烟冲天而上，三个人眉头猛地一皱，太宰治喃喃自语：“看来被敌人捷足先登了啊。” “这种时候还有时间说这个？！”中原中也压低身子直接对着爆炸处冲了过去，绀野凪也跟着准备冲出去，结果手腕被少年抓住，她回过头，看见太宰治笑盈盈的表情，“凪酱不是说好不会把我丢下吗？” ……你是小孩子吗……绀野凪面无表情，她就知道太宰治就是那种给了个竹竿就要顺着往上爬甚至翻墙的人，但这种时候她也没法和对方置气，只能认命般地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腕往前跑。 在几个人即将冲到那个房子时，突然三个人猛地急刹车站住了。身后传来清晰的枪支上膛声，还有那命令一般的语气。 “全部举起手，到这边来。” 三个人回头看着他，眼中是明晃晃的鄙视。 “本以为是救援部队，没想到竟然是是三个小孩。港口黑手党是没人了吗？”那个人嗤笑道。 绀野凪：“总觉得这话蛮耳熟的……” 她把目光转向中原中也，又转回那个举着枪支戴着头盔的男人身上，明明是相似的话语，中原中也说出来和那个人说出来完全是两种感觉，而且这个男人比中原中也难看多了。 “哈，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中原中也笑了，“正好，在审问情报前先活动一下把犯人减口吧。” “喂大叔，我们干脆都别浪费时间了，你开一枪，我再反击，把你踢飞到隔壁镇上，顺便把其他人都踹飞，怎样啊？”中原中也一边笑着一边向那个人走过去，绀野凪眨了眨眼，对着他比了个手势“加油，你先上，我乘机上个分。” 太宰治叹了口气：“真是个小鬼，还以为能乘机问点情报呢。” “这种人能问出什么情报。”绀野凪往旁边走了两步伸手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游戏，“就算你想问……”她瞥了一眼笑容嚣张的中原中也，“我可不觉得你能拦住他。” “这家伙，是gss的人吧。”绀野凪打量了一下他，中原中也接话道，“没错，原来是一家外资的民间安保公司，但是本国的资金链断了后现在成为了非法组织。” “没错，我们可是对小孩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个男人对着中也端着枪，另一只手突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太宰治。绀野凪耸了耸肩，对方瞧不起她这个小女孩，正好她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而中原中也则是大笑着将自己的额头猛地顶在了枪口，接触条件达成，重力异能猛地施加将那个男人压倒在地。 枪支掉落在地，直接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坑。男人半跪在地上，冷汗直冒，他抬起头来看着中原中也。 “你！是羊的中原中也！传言你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果然是真的吗！” 绀野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看见橘发少年气的抬起腿猛踹了男人一脚，抬眼望着那边的浓烟滚滚：“你们再浪费时间下去，那边就要烧光了。” “不过还有人要来了。”太宰治拨弄着不知何时从男人身上拿到的对讲机，伸手晃了晃，“里面的情报我已经拿到了，但是有支援他的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不知何时前方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足足十几个人个人从绿化带里冒出 来手上端着枪呈半圆状对着他们。 “队长！” 绀野凪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变得这么麻烦，而太宰治还笑眯眯地躲到她身后一脸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说：“凪酱~我要靠你保护啦~” “首先，我并不觉得只靠这些人就能奈何那个家伙，其次，把你的爪子拿开。”绀野凪瞪着他，一手扒开放在肩膀上的那双手。而太宰治虽然把手放开了，嘴角却依旧笑着，“我只想要凪酱来保护我哦，才不要那个小鬼呢。” “而且，上次那个会噼里啪啦放电的，再来一次吧！”少年的双眼顿时变得亮闪闪地看着女孩，凪的嘴角一抽，“不要，反正你又碰不到，而且我才不要因为你使用皮卡丘。” “诶~为什么？” 绀野凪微笑：“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让太宰君来一次电浴。” “啊~好过分啊，凪酱~”太宰治鼓起脸一脸委屈的表情，黑发女孩瞥了他一眼，“说说而已，对你不是没用吗？” “开枪，那个小矮子是会用重力的中原中也！” 密集的子弹以肉眼无法睥睨的速度向他们袭来，凪看了眼站在中央丝毫不发怵的中原中也，认命般地一拉太宰治把对方拉到自己身后乘机避开一发子弹。 “你是故意不躲的？”凪看了眼太宰治，后者垂目望着地上掉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边的中原中也很明显被‘小矮子’三个字激怒了，直接一个跃起飞旋题将所有的子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而后他猛地踩着一块石头直接浮空接连两个飞踢把石块化为子弹打了回去。 “唔，干得不错啊。”绀野凪对着中原中也比了个大拇指，中原中也有些得意地笑了，“小事，但是你们两个就在旁边摸鱼啊！” “纠正一下，我是不得已要保护这个家伙。” 绀野凪很严肃地表示自己不是什么事都没干的，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走到唯一还活着的已经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鲜血从那个男人的身下流出一片艳红。 “告诉我，你们知道多少荒霸吐的事。” 那个男人急促地呼吸着，不说话。 “真是，只能等同伴的报告了吗……”中原中也叹气。 绀野凪看着太宰治接着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蹲下身，低沉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真是痛苦啊……就算是现在治疗也活不了……但是距离死亡还有五分钟……” 他忽然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枪：“想让我用这把枪结束你的痛苦吗？如果想要的话，在能够说话的时候说出来啊。” 黑发女孩沉默地看着他，手中的游戏不知何时按下了暂停键。 “那家伙……”中原中也看了一眼绀野凪，“你不阻止他吗？” “他想要杀了那个人，和等到五分钟后那个人死亡，有什么区别吗？”凪望着中原中也，眼中透露出一种理所应当的疑惑，“区别难道不只是浪费了一颗子弹，浪费了五分钟时间吗？” “你……”中原中也有些失语，凪转过头，看见少年站起身把枪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心脏处。 一声接一声地扣动着扳机，少年脸上的表情似癫似狂，露出的那只鸢色的眼瞳中浮现出似明似暗的光。中原中也看不下去了，他抬腿正欲踢飞太宰治手上的枪，却没料到刚刚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夺下枪支。 太宰治望着空荡荡的手掌，转头，黑发女孩的手上举着枪支，墨色的眼瞳中是一望无际的黑夜。 “凪酱……”他的声音很轻。 绀野凪望着他，忽然把枪支对准了他的额头。中原中也大惊失色，但太宰治却并没有任何要躲开的意思，而是微微笑着，问道：“凪酱是想要拿这把枪杀了我吗？” 女孩的眼里是一贯以来的平静：“你觉得这样会得到什么愉悦感吗？” “如果是你杀了我的话……”太宰治轻笑道，“并不是不可以哦，凪酱。” 女孩注视着他的眼瞳，注视着那只像是浓稠的黄昏与黑夜调和而出的颜色的眼瞳，她轻轻地冷哼了一声，搭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一勾。 第15章 chapter15 “喂！”中原中也眼看事态不对，他本想冲上来，却被太宰治伸手猛地推开，少年微笑着，一脸安然地闭上了眼。 绀野凪的眼中掀起一丝轻微的波澜，在子弹恰好要出膛的一刹那，握着枪的手微不可察地向斜侧方一挑。 闭着眼的少年只感觉到侧脸有些微微的疼痛，子弹旋转着恰巧贴着他的脸颊飞过，他睁开了眼，鸢色的眼中浮动着复杂的情绪。黑发女孩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枪口依旧稳稳地举着。 “没有打中呢，凪酱。”太宰治的声音很轻，嘴角微抬，“是故意的吗？” 绀野凪保持沉默，那双如墨般的眼中涟漪微漾，而后她不含任何情绪地抬了抬眉梢，手腕猛地一转，枪口朝天直接连放几枪。 太宰治伫立在原地，看着女孩的动作，直到所有子弹都打光后，女孩随手将枪往地上一丢，望着太宰治，语调清冷：“枪法不精，没打中。” 太宰治注视着她，而后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绀野凪面无表情地抬脚一踩，踩了枪支一脚后，往前走去，在经过少年的身侧的一刹那，语调轻飘飘的吐出：“太宰治，需要他人来结束生命的人是懦弱的。” 太宰治的瞳孔微缩，他的眼中映出女孩挺直的背影，黑发女孩没有回头，脚步不急不缓地向着中原中也走去。 中原中也双手环抱，青筋直冒，这两个人又在玩什么哑谜浪费时间。两个人都奇奇怪怪，他看见女孩朝他走来，很自然地催促道，“走吧。” 嘴角一抽，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究竟是谁在浪费时间啊！” 绀野凪看了他几秒，而后转过头注视着太宰治：“太宰君，你如果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话……”凪转头望了一眼那个越烧越旺的屋子，熊熊的烈火把半边天都像染红了似的，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啊……快烧光了呢。” “什么？！”中原中也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那个房子已经变为了烈火一片。 “你们还在干什么啊！”中原中也一跃而起猛地往门口跑去，不忘回头催促那边的两个人，“还不快点啊！！！” 越接近门口越能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中原中也望着已经化为火海的门，眉头拧在一起，跟着他身后跑过来的两人注视着旺盛地燃烧着的火海，沉默。 “你进不去的。”绀野凪对着中原中也说，“重力对火焰可没有什么办法。” “兰堂先生的异能力是亚空间。”太宰治望着炽热的火焰，那些木材已经烧焦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他试图从火焰的缝隙中窥看，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应该还活着，只要他能用异能力的话，毕竟他在那场大爆炸都能存活。” “但是这样子怎么进去找人！”中原中也甚至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冲进去，却被绀野凪眼疾手快地拉住，“等等，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火灾所造成的死亡原因不仅仅是烧死还有一氧化碳中毒吗？”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等这个火自己熄灭吗？” 太宰治耸了耸肩：“现在风向是往这边吹的，只有等这里全部烧光，火才能停止。” “可恶。”中原中也骂道，他虽然在港口黑手党时被那个人的能力束缚住，但是他却依旧不愿意看见一个人因这样的情况死去。 绀野凪冷静地注视着这场大火：“火的克星是水。” “哪来的水！” 黑发女孩的双眼中映着烧红的大门，炙热的风吹拂在她的脸上，烧灼般的痛感，她闭了一下眼，伸手拉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往后退：“稍微离远一点。” “哦，凪酱是能变出水来吗？”太宰治笑眯眯地问，凪瞥了他一眼，“我不能变出水，但不代表别的生物不可以。” 黑发女孩松开抓住两人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手伸进口袋，她闭上眼，大脑中模拟出画面，她猛地甩手，丢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圆球:“出来吧！我的小精灵！” “哇哦哦哦！”太宰治很配合地鼓掌，中原中也微微瞪大了眼，他还记得那天就是从这个样子的球里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像是超大花栗鼠的生物直接把他电晕了，难道这回又是什么神奇的厉害动物吗？ 中原中也的心里也有些期待。 一条红色的睁着死鱼眼的像是金鱼又有着鲤鱼须的鱼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 ……空气中突然陷入沉寂。 啪嗒，啪嗒，啪嗒，红色的鱼依旧睁着死鱼眼在地面上弹跳着。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双眼也快和这条鱼一样了，他抽着眼角勉强保持语气的平稳：“这是什么？” “鲤鱼王。”绀野凪点了点头，顺便还特意帮他指了下那条鱼的头上那个小小的黄色王冠，“生命力很顽强的，无论多么脏的水里都能活下去。” 中原中也：…… 太宰治：…… “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抱着肚子笑倒，中原中也的额上蹦出几个十字路口，指着那条啪嗒啪嗒的鱼，深吸一口气。 “你给我找了条死鱼做什么啊！做烤鱼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已经笑得躺在地上了。 绀野凪瞥他一眼：“不要看不起鲤鱼王啊。”她指了指那条在地上蹦跶的鱼对着中原中也说：“你稍微用力踢它一脚，往那边踢。”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这还不变成烤鱼。”但他还是暂时听了绀野凪的话，对着那边越燃越旺的火海猛地抬脚把那条鱼踹过去，鲤鱼王被踹到大门口，蹦跶了两下。 而后，它的身形猛地抽长变粗，变成了浑身闪着蓝光的如蛟龙般的生物。那龙咆哮了几声，口中猛地凝结出水炮对着他们喷射。 “我靠！”中原中也没忍住爆出口，黑发女孩此时已经率先往那边的火海跑过去了，“暴鲤龙脾气很暴躁的，把它引过来，让水往这边喷。”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的身上散发出了红光，猛地跃空，往那边的火海上冲去。 “等等为什么它只追我啊！” 中原中也吼道，他此刻浮在空中绕着火海打圈圈，而那边的两人跑了几步后发觉那龙完全无视了他们，干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绀野凪顺手拿出巧克力棒，给太宰治丢了一块后，两个人吱嘎吱嘎地吃起来。 “唔，因为……是你踢它的啊。”女孩眨了眨眼，表情非常无辜。 “那不是因为你让我踢的啊！”中原中也咆哮道，那条龙张开口，钢铁般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从口里不断地凝聚出水炮朝着中原中也喷过去。 “没办法，因为太宰碰到就会无效啊。”绀野凪摊了摊手，太宰治配合地露出无辜的笑容，“我又不忍心对可爱的小精灵那么粗暴，所以只能拜托你了，中原中也君。” “但是中原中也君真是厉害呢，仅仅踢了一脚就能让鲤鱼王变成暴鲤龙。”绀野凪的眼中闪烁着微光。 “把火灭了就行啦，不用绕太久的。” 中原中也不得已在火海上空拼命绕圈圈飞行，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个人悠闲地吃着巧克力棒，女孩还拿出了手机开始玩游戏，胸膛中怒火中烧：“你们两个混蛋！” 这两个人就是一伙的，一伙的！ 待到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个圈圈，熊熊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猛地往那边的两人方向冲去，他转头注视着跟着他冲过来的那条龙，嘴角露出一个隐晦而得意的笑。 在即将到达两人前方时中原中也猛地拐弯，而后太宰治和凪就注视着暴鲤龙咆哮着对着他们张大口，口中凝集出冰蓝的水炮。 绀野凪很淡定地从口袋中继续拿出块巧克力，太宰治也很淡定地伸手拍上女孩的肩膀，于是那即将出口的水炮和咆哮着的暴鲤龙全部化为了亮闪闪的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靠，忘记太宰治这个免疫外挂了！中原中也暗骂一声，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抬脚往已经熄灭大火的大门走去，顺便绀野凪还不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阳光穿过屋顶的破洞射了进来，整个屋内都变得湿漉漉的，最里头一把椅子上，哆嗦着身体试图重新生活的兰堂正在那里。 “风透进来了，全部都湿透了，好冷……寒冷程度上升了好几倍……” “唔，你果然还活着嘛。”绀野凪开口道，中原中也打量着周围，墙壁被水浇透了现在还往下滴着水珠。 “真是一场灾难啊，兰堂先生。”太宰治说道，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点了好几次打火机都点不着木柴。 “真倒霉，为什么总是我……” “为了散步谣言。”太宰治注视着他，“只要是森先生派的兰堂先生死在黑色爆炸里，先代首领的愤怒就会被更多人相信。”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刚刚从gss特战队长身上拿到的，伪装成黑色爆炸的流程书。” “利用钠橙焰色反应，就能制造黑色的火焰。”太宰治顺手一抓把这张纸抓成球状，“但不管怎么看都是廉价的山寨作战计划。” 绀野凪点头：“基础化学的基础反应，果然是穷的快没钱了吗？” “所以，就是gss那帮人为了让港口黑手党内讧，才伪装成荒霸吐并攻击了这个人吗？”中原中也站在一旁问道。 绀野凪咬着巧克力：“很有可能，但不排除外来势力插手，据说gss和北美的某个组织交往密切。” 太宰治望着兰堂：“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你在擂钵街目击到的荒霸吐的情况，和先代首领有关的情报只有这个了。” “当然，我记得非常清楚。”兰堂目视前方，眼瞳放大，汗水从他的额边滑落，“只有我活了下来……同伴都被焚烧殆尽……那个……真的是荒神……” “哦，有趣起来了。”太宰治微微垂着眼，额前的发丝拂过他的眼角，“详细说说。” “那发生在擂钵街的中央，我们正要去追捕羊的少年组织，突然那股黑色的爆炸把我们全部吹飞了……”兰堂双目直视着前方，“我只能用异能保护自己……” “黑色的火焰，崩裂开的大地。那不是先代首领……在爆炸的中间……那家伙……连人类都不是……”兰堂的双目放大，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滴落，“那是地狱……” “连他的眼睛，都像是从地狱喷出的火焰……”兰堂回忆道，“地面所有的一切都被高温扭曲，只有横滨的那片蔚蓝色的大海，在月色下安谧宁静……” “我听见了那不含任何感情的野兽的咆哮……我感到很害怕……”兰堂说道。 黑发女孩眨了眨眼，走到他身边，问道：“所有这就是你为什么现在这么怕冷的缘故？” “嗯……就像现在，我觉得我快要冻死了。”兰堂回答道。 绀野凪抬起头，注视着他：“兰堂先生，您知道吗，在日本神话中，掌管地狱的，是黄泉之女神伊邪那美命，并不是荒霸吐。” “啊……但是，我曾经直面过的场景，对我而言……就像是地狱一样。” “是吗……”绀野凪眨了眨眼，看着兰堂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他们，“抱歉，你们想证明的要的是荒霸吐不是先代首领复活，而是有别的组织的伪造吧。” “不是哦，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太宰治勾起唇角，“我已经全部明白了。” 绀野凪瞥他一眼，中原中也则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 “多亏你，事情已经解决了。” 兰堂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绀野凪则是欢呼一声，拉着太宰治就往门口走：“既然解决了我们去打游戏吧！拜拜兰堂先生，中原中也君你也一起来啊！” “等等！”中原中也追上去，“究竟解决了什么啊！” “不知道。”绀野凪很干脆地答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但是我知道我买的游戏卡快到期了必须马上玩完。” “喂！” 第16章 chapter16 “啊啊啊不！！！”中原中也徒劳地捏着手柄摆动着，却依旧挽不回自己的角色被电击而死，他的双手重重地砸在机器上，一脸懊恼的表情。 屏幕上那个被放大的鲜红的ko二字像是□□裸的讽刺。 “约好了的呢~输掉的人要要像狗一样听从对方的一个命令。”太宰治得意洋洋地笑着，语调中充满了不怀好意，“究竟要让你做什么呢~” “不可能！我明明超级有自信的！”中原中也双手握拳一脸难以置信。 待绀野凪抱着从抓娃娃机里抓到的布偶循着声音走过来时，就看见了这一幼稚园儿童吵架的情形：“……你们在干嘛……”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就玩个简简单单的对战游戏这两人还能玩出世纪大战的气势。 “哟凪酱~这家伙输啦~”太宰治心情很好地挥了挥手，“以后他就是我的狗了，可以尽情使唤哦。” “我没有输！”中原中也一脚踩在游戏机上，指着太宰治怒道，“而且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好了！” “想耍赖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绀野凪抽了一下嘴角，大部分玩家都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望着他们两个，她却不得不顶着其他玩家莫名其妙的目光走过去：“你们花的可是我的游戏币啊，而且稍微收敛一点，你们看老板都快要哭出来了。” “可不是我，是这个像小学生一样的家伙哦。”太宰治笑眯眯地指着怒气未消的中原中也，余光看见凪手上抱着的玩偶，眼睛一亮，“凪酱抓的玩偶我也想要！” “可以，接着。”凪很淡定地把手上的黑猫玩偶扔过到太宰手上，她转头看着中原中也，“你也想要吗？” “什么？我才不会要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中原中也挑起眉，“而且，你不是只抓到一个吗？” “没有啊，我抓了好像还蛮多的样子。”绀野凪背在身后的手露出来，一个巨大的麻袋映入他们的视野，“诺，喜欢的话随便挑。”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他转头看了眼柜台后的老板，那个胖胖的男人此刻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似乎灵魂都出窍了。 “我说，是因为你老板才会哭啊！” “是吗？之前我来这边充值游戏卡时老板似乎蛮开心的样子啊。”绀野凪歪了下头，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中原中也，自己坐在了刚刚中原中也的游戏机前，“太宰，我们来一局。” “凪酱也要玩吗？那么这次我们来约定什么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绀野凪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手柄，“随意，先赢过我再说吧。” 新一轮的战局打响，黑发女孩目光专注，握着手柄的手摆动地极为流畅，另一只手接连不断地按下几个按键。她一言不发，反而中原中也在旁边看得比她还着急。 “进攻进攻……不对后退避开……啊靠！揍他揍他拿拳揍啊！……” 在中原中也激动的但是基本上和屏幕角色动作都不太符合的解说下，这一轮的战局以两个人平手告落，双方都恰好没血，凪抛开手柄，若有所思：“果然是因为很久没玩街机游戏手生了吗？” “凪酱在游戏上真是很厉害啊~比某个不动脑子的小学生厉害多了。”太宰治在看见屏幕上出现平局的结果后先是微微睁大了眼，而后笑了出来。 “中原君如果不要那么吵，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你就输了，太宰。” “啊啊~没错呢，打游戏的时候旁边有个大吵大闹的小学生果然很烦啊对吧凪酱~” “什么！你这个混蛋说谁像小学生！”中原中也愤怒地踩在椅子上，太宰治刻意拉长语调，“那么就再打一个赌吧，比比谁先找到犯人，赢了刚刚的赌注一笔勾销，但输掉的人要一辈子当对方的狗哦~” 绀野凪眨了眨眼，看着中原中也：“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打这个赌比较好。因为如果连街机游戏都会输的话，再和太宰玩推理游戏只会更惨。” “不，竟然敢说我的谋略像小学生，这个赌我接受了，来啊！”中原中也怒而拍桌，绀野凪摇摇头，上套了呢。她瞥了眼笑嘻嘻的少年，走到太宰治身边，压低语调。 “太宰，刚刚那局，是我赢。” “哦呀~明明是平局哦，凪酱，上面还写着呢。”太宰治同样压低声音，指了指游戏机屏幕。 绀野凪不屑地瞥了眼游戏机，嘴角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太宰，就算手生，好歹我也是纵横过市面上大部分游戏的人，你觉得这种游戏的套路我会不知道吗？” “还是说……”女孩的目光撇向橘发少年，太宰治心领神会，“没问题，这局的确凪酱赢了，那么凪酱想让我做什么呢~” 他的嘴角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就算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哦~” “拒绝，不想，不可以。”绀野凪连续否定三连，瞬间少年的脸上表情变得委屈，沮丧，眼瞳中凝聚出淡淡的雾气，美色在前，本质上算是个颜控的她依旧残酷地拒绝了，“我不喜欢木乃伊，也不喜欢独眼龙。” “诶，好过分啊~”太宰治眨了眨不知何时变得水润润的眼瞳，语调刻意拉长，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一样。 “你们两个在干吗？”被无视的中原中也不耐烦了，“既然要去找犯人还待在这干嘛！” 他突然看见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了一下，立刻戴起帽子借着游戏机挡住自己的身形。 “怎么了？”绀野凪有些不解，顺着刚刚他看的方向看过去，门口两个走进来的少年少女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人。 “稍微安静一点。”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背对着他们。 “羊的成员。”太宰治眼尖地看见了少女手腕上的蓝色手环，绀野凪眨了眨眼，“为什么要躲起来，不去打招呼吗？” “现在不是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中原中也压低声音，凪歪了一下头，“唔，你不是羊的首领吗，我可没见过首领还要躲着下属的。” 太宰治的嘴角忽然笑了一下，他猛地提高声音：“喂！中原中也君！该去做事了！是首领的命令哦！” “喂！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气的猛地回头，“安静点啊！” “他们过来了呢，看来你躲不掉了，中原中也君。”绀野凪看见那两个人明显已经听见了他们这边的声音，往这边过来了。 “你也安静点啊！”中原中也气的跳脚，但那两人已经到了他面前，他只能掀开帽子坐在椅子上。 “中也，终于找到你了！”白发少年和粉发少女跑到他面前说，中原中也看他们一眼，“啊，你们没事啊？” “晶和省吾被港口黑手党抓走了，你快点去他们基地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绀野凪微微睁大了眼，她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继续听着。 “不用担心，那件事我正在处理。”中原中也微垂着眼说道。 那两人有些不明所以：“正在处理？” “没错~正在处理哦~”太宰治忽然出声了，语调悠扬，眉眼弯弯，“比起那个，告诉我你们正在调查的荒霸吐吧~” 黑发女孩伸手拉他一下，没被理会。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太宰治这个家伙恶趣味又发作了，而这种情况她还只能保持沉默看着对方作妖还得保护他…… 回去就撺唆爱丽丝离家出走吧！ “这，这两个家伙是谁啊？”白发少年问道，站在他身边的少女语气有些迟疑，“他们是申请入羊的人吗？” “差不多……”中原中也语气低沉，“抱歉，能不能先回答一下他的问题。” “啊，这倒可以。根据我们的调查，有传闻说看见了黑色火焰和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这一周内目击者迅速增多。” “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传言？” “大概八年前，大战末期导致在擂钵街大爆炸那一次，之前没听过荒霸吐造成过伤害。”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太宰治微笑着垂下眼，额前的刘海在他的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绀野凪歪着头，看着那两个人继续对中原中也说希望他快点去营救同伴之类的话。 “唔，你们蛮奇怪的诶？” 绀野凪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终于按奈不住了发问了：“你们不是他的手下吗，这样子视首领的命令为无物，肆意妄行后惹出的事又要中原君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她摇了摇头，“中原君脾气真好，但果然不适合玩多人团队游戏的指挥位啊。” “没错呢，简直就像是被狼群盯上的羊一样，明明这里最有力量的人是他啊。”太宰治鸢色的眼瞳中浮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果然站在一个组织的顶端，真的比想象中还要累啊。” “太宰你明明就是懒嘛，不过当首领的确蛮麻烦的，中原君其实可以去当狂战士啊。” 绀野凪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不过，就算是什么游戏，不怕敌人太强大，就怕队友是傻子啊。” “喂你们两个！”白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的眉头皱起，“你们还想不想进羊了。” “唔，我没有跳槽的打算欸，太宰你要跳槽吗？我会告诉森医生的。”绀野凪看向少年，太宰治轻笑，“就算有，我也不想进这样的吸血鬼组织呢。” “啊不过你们暂时别想带走他了，他现在可是在帮我们港口黑手党做事。”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怎么可能，对吧，中也？”粉发少女柳眉倒竖，白发少年的眼瞳微微睁大，“你们，是港口黑手党？！” 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小刀甩开，刀锋对准少年的脖颈，那刀面上反射着银白色的光。太宰治故作惊恐地拉过黑发女孩躲在她身后：“好可怕~凪酱快保护我啊！” “太宰你……”绀野凪稍微侧过头，墨色的眼瞳紧紧盯着少年故意装出的柔弱面容。 把你手放开，既然要我保护你的话，她用眼神示意道。 不要，因为很好玩~太宰治笑着对她比了个口型。 “你这家伙只会躲在女孩子后面吗？！”白赖瞪着他，手上的刀刃却依旧对准了黑发女孩的脖颈。 “白赖！” 中原中也皱起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绀野凪，女孩抬眼看着他，瞳仁中是一片全然的沉寂。 “嘛，我有个主意，凪酱去打电话给森先生吧，让他把羊的人放出来怎样~”太宰治从女孩身后探出头，笑眯眯地弯起眼，“这样你们就饶过我们吧？” 绀野凪瞥他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 “森医生，太宰这家伙让我给您打电话。放心，太宰他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但下次请不要让我跟着太宰治了。”凪瞪了一眼笑盈盈的少年，“拜托的事？太宰说他已经知道了，不过能不能把抓到的羊的成员放了，就现在，嗯，太宰说的。还有关于我刚刚说的，您下次一定不要……挂了？！” 女孩皱着眉，死死地瞪着手机，似乎想用目光把它烧出一个洞：“等回去我就拉着爱丽丝跑出去。还有太宰你够了吧，还要躲在我身后多久？” “嘛，解决啦。”太宰治看着他们收到了人质被放出的消息，笑眯眯地站起身，虽然在那一瞬间他被女孩狠狠地跺了一脚，表情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一下，“已经行了吧，走吧，还有事情没做完。” 最后一句他是看着中原中也说的，粉发少女哼了一声：“中也才不会为港口黑手党做事，对吧。”她跑过去抱住中原中也的胳膊。 “早恋是不好的。”绀野凪认真地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你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的脸瞬间泛上了微红，猛地把胳膊抽出来。 “哲学问题吧。”绀野凪表示，这都是和那只太宰治学的。 遇事不决，来点哲学。 第17章 chapter17 “既然放了人那么你们两个可以走了，但是中也必须和我们回去。”白发少年说道，粉发女孩试图拉着中原中也的胳膊离开，但是没有拉动，她有些疑惑地问，“中也？” “唔，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呢？”绀野凪说，中原中也看了一眼他们，“抱歉，你们先回去吧。” “什么？” “荒霸吐要紧，并且，我和那家伙打赌了，看谁找到犯人。” “你在说什么啊，大家都等着你把敌人打飞呢！”白赖激动地喊道，绀野凪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橘发少年缓缓地闭上眼，保持沉默。 “这件事应该放任他自己的想法吧，他自己想怎么使用他的异能，是他自己的事。”太宰治说道，鸢色的眼瞳中浮动着深沉的褐红色，“走吧，凪酱，不要在这里争论这种没有价值的问题了。” 他披起外衣往门口走去，黑发女孩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我真的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玩狂战士输出。”然后她转过身跟着少年的步伐往外走，但即将迈出门口的一刹那，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目光停留在白发少年身上。 “你！看什么！” 黑发女孩的瞳孔中是深沉而无光的墨色，她慢慢地开口，语调毫无波澜，就像是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其实我很讨厌别人拿刀子对着我，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很会破坏玩游戏的兴致。” 她的右手一甩，金属的光芒在空中闪过，擦着白赖的耳廓飞过去，几根发丝飘然落地：“这次是看在中原中也君的面子上，请下次不要拿刀子再对着我了。” “否则，我会很不高兴。” 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冰一般，冰冷刺骨。太宰治站在外面催促她：“快点，凪酱。” “嗯。”她答应了一声，跟着太宰治离开。后面传来隐隐约约传来大吼，凪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的玩偶，好像还在那里啊……” “凪酱给我的在这里哦。”太宰治变魔术般从大衣里掏出那个玩偶，绀野凪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把它忘在那了，那么下次我不会再送你任何东西了。” “我的记忆力可比那个小鬼强多了，尤其是凪酱送的，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哦~”太宰治微笑着说，鸢色的眸子中有一瞬间的深沉，“凪酱似乎很讨厌他们呢，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矮人吗？连凪酱都连带着激起了情绪？” “为什么你要扯到中原中也君啊？”绀野凪回他一个不解的眼神，“只是比起中原中也来说，他们那两个人的确蛮讨厌的。” “菟丝子会把被它盯上的植物像蛇一样缠绕着无休止汲取养分。”绀野凪开口道，“尽管它非常弱小，但是就像是吸血鬼一样。” “唔，但是和你还是不能比的啊。”她瞥了一眼太宰治。那些人是吸血鬼，这个家伙则是披着无害外表的欺诈师。 “我就把这句话当做凪酱的夸奖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绀野凪看着他，墨色的瞳仁中映着天边瑰丽的晚霞，“太宰，下次如果玩游戏再动手脚，我就永远不和你一起去游戏城了。”她补充道，“下次我就找中原中也去。” “什么那可不行！”太宰治猛地跳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凪酱怎么可以有了新人就忘旧人！明明是我先来的！我不同意，凪酱自己都说早恋是不好的现在却想把我丢在一边和小矮人约会！” “不要断章取义，再这样我就告诉森医生需要给你请人补语文。”绀野凪双手环抱，“你们的赌约我懒得管，但是，电子游戏上我不会让你耍花招的。” “那么，凪酱不应该天天盯着我吗？”太宰治笑了，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抬脚就走，“那么请你走回去吧，我坐机车回去。” “不要！”少年猛地一扑压在了女孩的肩上，对方被他的重量压得往前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凪生气地回头，“你在干嘛！” “防止凪酱把我丢下啊。”太宰治的眼中明晃晃地表露出‘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跑走了’的意思，“凪酱明明承诺过不会再把我丢下了。” “哦，那是上午的我，和下午的我无关。”绀野凪冷淡地抬手把肩膀上那个人形生物推开，“而且，你是一个人，又不是宠物，不存在丢弃这个概念。” “诶，原来在凪酱的心里我是一个人啊~”太宰治注视着女孩的双目，眼瞳中折射出不明的光。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点，“那我就更不会让凪酱一个人跑掉的了。” “你又怎么了？”绀野凪抽了抽嘴角，这家伙又犯什么病了，不会又偷偷拿了森医生的药吧！她想起上一次太宰不知道偷吃了什么药硬说自己是木乃伊拿着绷带把整个人都缠起来然后还非要跳着走路，她可是费了老半天力气解开那些阻止他呼吸的绷带，才避免了对方窒息而死的悲剧。 “我接个电话。”口袋里电话响了，绀野凪拿出手机一看，挑眉，接通，“森医生？怎么了？” “啊，已经派人查过了？确定了？嗯，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太宰的。”绀野凪挂断电话，“森医生说，他派人去挖了坟墓，那个活僵尸老妖的尸体果然不见了。” “是嘛~”太宰治的嘴角微微弯起，绀野凪转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往前走，“那么，可以排除被人假冒成先代首领的可能了。” “对方应该有着把尸体做成傀儡的能力，并且要对港黑内部熟悉，能知晓森医生怎么上位的。”女孩慢悠悠地说道，“而且，能突然出现在金库，不是有空间类能力，就是对港黑内部极为熟悉，应该是港黑的中高层。” 太宰治笑着注视着女孩的双眼：“凪不是猜到了吗？” “我真的不喜欢玩推理游戏。”绀野凪叹了口气，她的眼瞳映着少年俊秀的面容，眸光如同凌晨幽暗的树林，“我之前去查了一下，关于荒霸吐这个神。” “嗯哼，查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说有趣倒也不有趣，荒霸吐并不是非常有名的神灵，它是土地神。”绀野凪说，“而且信奉荒霸吐神的地方，也并不是横滨。” “而是津轻。” 她紧紧地盯着太宰治的眼，捕捉到了那一丝微不可察的起伏。太宰治望着女孩深幽的眼眸，语调依旧如往常一般听不出什么感情变化，“诶，那可真是有趣呢~津轻的苹果很不错哦，凪酱要不下次去尝尝？” “比起苹果，我倒听说津轻的雪景很不错。”凪轻轻地笑了一下，“下次向森医生申请假期去津轻看雪如何？” “凪酱是在邀请我吗？如果是凪酱的期望，我是不会拒绝的呢~”太宰治笑着望着她的双眼，绀野凪同样回望着他，如黄昏般的鸢色与午夜的黑色互相照映。女孩耳侧的碎发被风吹起掠过眉眼，她今日是用深褐色的丝带扎起一络头发，褐色的丝带泛着温醇的柔光。 “所以荒霸吐并没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绀野凪轻描淡写地拉回了话题，太宰治眯着眼盯着她，对女孩象征性的转移话题心知肚明，但也顺着女孩的话往下接，“凪酱相信有神的存在吗？” “信，或不信，似乎对神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吧。”绀野凪回答道，“神爱世人，神恨世人，和世人又有什么关系？” “与其期待神的怜悯，不如自救。” 太宰治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而后他的唇边一点点地上扬，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凪酱说的不错呢，能看到这一点的人现在真的超级少了呢~果然凪酱是非常非常有趣的人啊。” 他忽然兴奋地拍了下手，“对了，要不我打电话让森医生举办个超大宴会吧？” 少年露出纯良的笑容：“我会让森先生准备三层水果大蛋糕，还有披萨馅饼，巧克力布丁，香蕉船~”他每说一个，就可以看见女孩原本面无表情的眼瞳中一点点地亮起了光。 “我这个提议不错吧~”太宰治轻快地微笑，绀野凪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塞在他的手里，眼中是无比的真诚，“拜托你了，太宰君，请务必让我出席！” “那么，这个宴会就用来庆祝犯人找到吧，这样森先生就会批准了。”太宰治笑着说道，“我们把兰堂先生也叫上吧，缺了他可不行呢。” 绀野凪幽幽地盯着他：“你还想骗我给你当保镖？” “难道凪酱不想去宴会吗？”太宰治握住女孩的手，一脸真诚，“而且我需要凪酱的保护。” “你只是想把我当盾牌。”绀野凪盯着他，试着抽回手，没抽动。 “哎呀，但是凪酱会救我的，对吧？”太宰治的嘴角依旧蕴着一抹笑意，瞳眸浮动着暗沉的光。 “看着蛋糕的份上。”绀野凪转过头，“下不为例。” 第18章 chapter18 “你叫我来，是已经知道犯人了吗，太宰君？” 兰堂依旧穿着厚厚的大衣，他从桌子的对面的阴影处走出，黑发女孩和少年端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女孩握着刀叉正眯着眼品尝着蛋糕。 “还是那不过是欺负中也君的谎言？” “当然都是啊。”太宰治笑着眯起眼，绀野凪瞥他一眼，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继续握着刀叉与蛋糕奋战。 “虽然一开始是为了骗他和我打赌，但我知道了犯人也是真的。”太宰治晃悠着双腿，凪咬住叉子上的一颗草莓，新鲜酸甜的草莓汁瞬间充盈了她整个味蕾。 “那是谁？” “是你啊，兰堂先生。”太宰治微垂的眼眸中，鸢色渐渐染上深沉的褐红，“你装成先代首领的样子，散步荒霸吐的传闻。”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证据是什么？” “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吗？”绀野凪咽下一颗草莓，对着他挥了挥叉子，“横滨漂亮的蓝色大海哦。” “是啊，我的确说过，我看见了，那又怎么了？”兰堂慢慢抬起头，语气中有一丝不解。绀野凪抬头望天，“太宰，我记得那天我们去擂钵街的时候，也看见了先代首领对吧。” “没错哦，也是在擂钵街的中心地带。”太宰治慢慢抬起眼，“兰堂先生，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吗，擂钵街爆炸后形成的半球形盆地，直径超过两千多米的盆地，你要怎么看到横滨边界的大海呢？” “原来如此。”兰堂的瞳孔微微放大，他走到桌子前，双手支撑在桌面上。 “能看到海，只有在擂钵街形成前。”绀野凪抬起眼，目光平淡无波，“所以，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周前的情形。但你的描述也并没有完全说谎，那么，唯一符合的时间点，是八年前爆炸的时候，你在现场看到的情况。”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太宰治问道。 兰堂垂下眼，笑了笑：“太宰君，你是和中也君打赌对吧，那么你现在是赢了吗？”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此时从远处似乎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喊叫声，那喊叫声顺着风愈发接近，坐在太宰治身边的女孩们猛地站起身扑过去，在上空那道黑色的身影打破玻璃如炮弹般撞上兰堂时端起最大的蛋糕一个后跃险险避开溅起的石砖。 她抱着抢救的蛋糕，看着那边已经毁掉的餐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啊……能让森医生破费，结果却被毁了。” “和那个自杀狂打赌，是我赢了。”中原中也双手插兜站在地上，注视着被他大力撞击后艰难地坐在碎石瓦砾中的兰堂，“你撒谎的事，我早就看透了。” “停！”从他的身后传来了少年拉长的语调，中原中也猛地转头，在看见了两人向他走来后猛地瞪大眼，“你们怎么在这？！” “因为这是我们举办的宴会。”绀野凪面无表情，眸子中表露出一丝指责的意味，“你才是闯入者，赔我蛋糕。” “哈？！”中原中也双手插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注这个？蛋糕下次再买不就得了，别耽搁我有正事。” “我们刚刚也是在办正事呢，先找到犯人的人可是我。”太宰治说道，“刚刚就是在和他说罪行。” 黑发女孩点头：“没错，刚刚就是告发犯人的宴会。”她此刻正处于甜品补充不足的状态，再加上中原中也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从窗户撞进来毁掉她的甜品盛宴，难得的绀野凪站在了太宰治那一边。 “既然如此，也就是还没有结束吧。”中原中也说道，“那么就是我赢了。” “你们打的赌是谁先找到犯人。”绀野凪双手环抱，“既然如此，自然是太宰赢了。”少年按在她的肩膀上，笑了，“嘛，凪酱，不如我们先听听他的推理如何？虽然他并不能赢。” “推理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因为只要听了那种证词后谁都会知道。”中原中也说，“从最初到现在的证言里，都是只看到了先代首领，只有他说看到了荒霸吐的本尊。” “中也君，你认为神是不存在的吗？”兰堂坐在地上问道，中原中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恰恰相反，神是存在的。” 绀野凪眨了眨眼：“所以中原中也君，你是宗教徒？” “不，我不信仰神。”中原中也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但是，我知道，神是存在的。” “中也君，你知道荒霸吐的存在？”兰堂抬起头问道，中原中也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嗯，你也看到了八年前的那家伙。” “不然你无法提供那么准确的情报。” “那么，中也君，荒霸吐在哪？”兰堂慢慢地站起来。 “很重要吗？” “嗯。”兰堂点了点头，太宰治则是在后面凉凉地开口，“你知道的话就告诉他吧，兰堂先生作为将港口黑手党陷入危机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被处刑的。” “真是的，一个个都要找那个家伙干嘛。”中原中也烦躁地踹了一脚地面，闭了闭眼，“那家伙没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也不存在人格的意识，和飓风没什么区别。” “不仅仅是飓风，那是大破坏，是地狱，是人类无法理解的彼岸之物。”兰堂双手握拳，目光盯着橘发少年，“告诉我，中也君。” “那个家伙究竟在哪？” “既然无人类理解，为什么你要去找到他啊？”绀野凪开口了，她微微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兰堂和荒霸吐之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那对我很重要。”兰堂说道，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慢慢走近他，“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 “荒霸吐……就是我啊……” 绀野凪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转头看向太宰治，似乎对方也吃了一惊，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异。毕竟中原中也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和平常的人类无异，实在无法把他和那个黑色的破坏灾难联系起来。 “和你不同，我的人生，是从八年前正式开始的……”中原中也慢慢地述说着，他抬眼看着兰堂，“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我就是为了追查这个，全部告诉我。” “当然会告诉你。”兰堂的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手突然抬起，荧光突然冒出。绀野凪顿感不妙，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小心。”她猛地扑向太宰，利用冲击力带着他避开了被撞击出去的中原中也。 “怎么回事，重力为什么防御不了？”太宰治拉起跌在地上的黑发女孩，语气凝重。 “我的亚空间和子弹不同，不受物理法则的影响。”从兰堂的手上掉落的异能力方块进入地面，将太宰治和绀野凪封闭在了亚空间之中。绀野凪微微拧眉，她看见中原中也冲向兰堂，却被他手上的异能力隔绝。 “在这片空间里，你是碰不到我的。但我却能攻击你。” 两人只看见中原中也不得不逃窜，中原中也避开一个攻击后，目光瞥到被隔绝在空间里的两人：“你知道那个笨蛋的能力是无效化，所以特意把我隔绝在外面，但这则是不错的盾牌。” “没错，连欧洲都没有他这样的究极反异能者。”兰堂微微垂目。 “原来如此，你的口音的确很奇怪，这就可以解释你对日本神话并不熟悉，自然会把荒霸吐误以为地狱的掌管者。”绀野凪说道，她忽然察觉到急迅的破空声，下意识地伸手推开太宰治。 “嘶……”绀野凪抬起胳膊，虽然她躲避过了但是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腥味瞬间弥散在空气中。 “凪酱？！”太宰治下意识地想过去，女孩对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小口子。” 她转过身，黑发双马尾少女手上的刀刃和从土地里冒出的老人的镰刀抵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在推开太宰的瞬间她召唤出了少女抵住了那狠力的一击。 “先代首领……”太宰治看着那个老人，对方将手上的镰刀扛在肩上，“你死了后脸色倒好看了呢。” “你拿在手里的不是异能，而是实际的东西吧，先代首领。”太宰治垂目，绀野凪紧紧地盯着那个老人，黑发少女像是守卫一样挡在他们面前。 “傀儡师，果然，挖了坟的人就是你。”绀野凪抬眼看着兰堂，“你的能力，不是简单的亚空间。” “我的能力，可以把亚空间里的尸体，做成供我使用的异能生命体，每次使用的只有一个对象。” “真是厉害呢，你究竟是什么人，兰堂先生？”太宰治问道。 “我以前是欧洲的异能谍报员，是为了夺取日本政府发现的高能量异能生命体，来到横滨。” “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找到中也君，杀死你让你成为下一个供我使用的异能生命体。”兰堂说道，“而如果让你们两个告诉了首领，他一定会让刺客来杀我的吧。” “所以，抱歉了，你们得和中也君一起死。” “那倒要看我同不同意。”绀野凪冷哼一声，“太宰，你给我退到后面别碍事。” 黑发少女的身上顿时出现了数十条锁链猛地对着先代首领击了过去，却被镰刀用力劈开。手中刀刃变换成激光炮猛地发出荧蓝色的高能粒子炮，但即使是把那个老人的胸口都开了个洞，却依旧没什么用。 “凪酱，那家伙已经死了。”太宰治提醒道，绀野凪皱起眉，却也只能在黑岩的阻挡下勉强和太宰治一起躲避先代首领的袭击。 “没把你和太宰君分开，真是失误啊。”兰堂看着女孩说道，绀野凪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是呢，不过你把我单独关在一个空间，你就更无法对付我了。” “那个家伙，现在是死不了的。”女孩的语调清冷，“追寻死亡的人，和追逐生存的人，不过是一体两面，生和死是无法分离，就像光和暗。从黑夜中孕育光，从死亡中诞出生。” 太宰治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女孩，对方并没有看着他，而是注视着站在空间上的兰堂。 “你知道我的能力吗，兰堂先生？” 黑发女孩用岩炮挡住先代首领的一击，绀野凪趁机抓住太宰治的衣领猛地把他推向那边，但兰堂及时察觉抬手一挥，近在咫尺的异能墙壁又猛地推后了十几米。 “我并不知道，但是和我的异能生命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兰堂说道，他抬手挡住中原中也横扫过来的腿，他的神色中表露出一丝疯狂，“中也君，今天我就要杀死你，把你全部吸收，我就可以摆脱身上全部的寒冷了。” “过来，中也！”太宰喊道，女孩拉着他的衣领避开又一次镰刀袭击，甩手从袖子中取出手术刀抵住对方的镰刀刀刃。 “死人还想杀了我们吗？”绀野凪的目光宛若寒冰，她甩手丢开太宰治，接连几个闪避跳跃躲开镰刀的刀锋。女孩的脸色像是结了霜，她冷声道：“太宰，中也君，等下靠你们了。” “呵，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兰堂先生。”女孩的目光如同深沉的夜，“你的空间，不过是无视物理法则，别把我和你这种操控尸体的能力相比。” “但是，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系统，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告诉我，投影能坚持多久。】 【如果是小凪想的那个，依据你现在的精神力只有不到五分钟……除非……】 【我知道了，那么就那么办吧。】 【小凪！你这样会对你的身体损害很大的！不仅身体还有灵魂也会！】 【呵，他竟然敢把它们和这种活僵尸老妖的尸体比，我不会原谅他的。】 “哦，但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兰堂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你连先代首领都伤害不了。” “没错，我的确杀不了死人。” 黑发女孩说道，她看了太宰治一眼，转过头，闭上眼：“但是，你是活着的人，那么，我可以看见你。” 她的双眼猛地睁开，兰堂的瞳孔微缩，他惊异地看见，女孩一只眼瞳，毫无征兆地从深沉的墨色变成了鲜血般艳丽的红色，一个鲜明的六字映在其中。 “你的眼睛！” ‘凪’轻笑一声，在六字映入他的眼中之时，她的手上毫无征兆地显现出一柄三叉戟，尾端重重得敲在地上。 地面扭曲，崩塌，无数的火焰冲天而起。兰堂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空间壁猛地向女孩挤压过去：“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的亚空间！不，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能力！” “自以为能杀死神的人，让你去地狱走一趟吧。”女孩站在扭曲成弧形的地面上，嘴角划开一抹绮丽的弧度。 “你输了。” 兰堂猛地低头，就在那一瞬间，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手牢牢地抓在了一起。 他骤然从空中跌落。 第19章 chapter19 兰堂躺在地上，身下是破裂成蜘蛛丝纹路状的碎石。他望着布满灰尘的天花板和爬满了红褐色锈迹的钢铁墙壁，碧绿色的眼眸中光芒逐渐暗淡。 太宰治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女孩，女孩一墨一红的双眼与他对视，她转着手上的三叉戟，看向那个停滞在空中面目狰狞的老人，鲜红的眼眸里流转着妖冶的红光，“哦呀，看来那个家伙被打倒后，你也会消失呢~不过，对可爱的小凪出手，可不能就这样平息我的怒火呢。” 眼瞳中的六字瞬间变为一，那个挥着镰刀欲要劈下的老人手中镰刀突然落地，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掐着自己的喉咙嘶吼出声。 她勾起嘴角，手中三叉戟猛地刺穿了老人的喉咙：“下地狱去吧~” 三叉戟整个尖端都捅入了，而后老人痛苦地瞪大眼，整个身体彻底化为了光点消失在空气中。她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太宰治：“嗯哼，我本来是很讨厌你们这种黑手党的呢。” 太宰治站在那，鸢色的眼瞳中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的天色：“这位先生，既然完事了，能从凪酱的身体里离开吗？” “呵，这可是小凪心甘情愿地让我掌控这具身体的。”三叉戟被拿在手中，她踱步向太宰治走去，突然脚步顿住，“哦呀，看样子时间到了。”她抬起头，绯红的眼眸流转着华光：“如果下次你对这孩子再有什么动作被我发现，那么你就给我去轮回吧。” 三叉戟从手中掉落化为光点消失，女孩闭上双眼向前倒下。少年往前几步接住了倒下的女孩，他垂目看着女孩柔顺的黑发，臂弯一沉。嘴角微微扬起，意义不明的暗潮在他的眼中缓慢的流动：“有点意思呢，凪酱~”他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发，“你总是能让我感到那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撒，就像解开礼盒的包装后又是一层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最里面的宝物……”他缓缓地弯起一个不含任何喜悦的弧度，“是糖果，还是毒药呢？” “什么毒药？”凪睁开眼时就听见了少年呢喃着的一个词，她困惑地看着太宰治，对方眨了眨眼，而后笑起来，“没什么，不过凪酱~你变重了啊呀！” 他的脚背被女孩狠狠地踩住，绀野凪瞪他一眼：“太宰，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踹出去。” 太宰治乖巧地举手作投降状，眨巴着水润的眼瞳注视着女孩。绀野凪这次勉强把脚从他的脚背上挪开，朝着那边的兰堂走去。 她蹲下身，伸手戳了戳兰堂的身体：“你还活着吗？”凪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低头看着从他身下蔓延开的血迹，“啊，差点踩到了。” 太宰治走过来：“你会全部说出来的吧，兰堂先生。” 兰堂望着天花板，缓缓地开口讲述了八年前他肩负着任务潜入横滨又被队友背叛后失忆，加入黑手党然后再重新恢复记忆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中原中也：“中也君，你并不是荒霸吐，而是为了制作控制荒霸吐的容器被选中的人吧……” “但是你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你是荒神，而是一个人类。” 中原中也瞳孔微缩，他撇过脸去，声音低低的：“多谢……” “不管你体内是什么，你已经是你了。”兰堂努力地仰起头部，“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那样的活着。” “人要是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那么就不会活着了。”黑发女孩注视着他，“一款游戏看过攻略后就一点都不好玩了，多结局多支线，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打出属于自己的结局，那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玩家。” “而且，他不就是中原中也吗？”绀野凪歪了歪头，“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中原中也啊。” “对吧太宰？”她看向少年，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对啊，刚认识的时候就是个小矮子呢。” 中原中也瞪了太宰治一眼，还是忍耐了体内的怒气，没有挥拳揍在太宰治的脸上。 “是啊……”兰堂笑了，夕阳的暖光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他眯起眼，视野越来越模糊，“好奇怪，我竟然一点都不冷了……” 他望着西沉的斜阳，慢慢地，永远的闭上了眼。中原中也低着头，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抬脚往外走。 “你要离开了吗？”绀野凪问他，中原中也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点了下头。 女孩歪了歪头，她转过身问太宰治：“唔，我们是不是要叫人把他埋了比较好，尸体放在这会腐烂的。” “我已经给森医生发了消息，他说会派人过来收尸的。”太宰治伸展了一下双手，笑眯眯地看着绀野凪，“那么我们也回去吧，这会可没有那个小矮子打扰了。” 绀野凪点了点头，拉着太宰治往外走：“我还没吃饱，正好太宰陪我去买蛋糕吧。”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刚刚吃掉两个布丁的绀野凪吸着饮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记得森医生说这次没有危险的对吧？” “是啊，被坑了呢~”太宰治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森先生真是太坏了。” “话说，森医生是想把中原中也拉进来的吧？”绀野凪问道，“现在兰堂先生死了，他也回去了，损失可就是我们了诶。” “我得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呢，凪酱~”太宰治挥了挥手上的手机，鸢色的眼瞳弯成新月状，“蚂蚁多了会咬死大象的呢。” “哦，那你知不知道有的野兽还会吃掉自己孩子的呢。”绀野凪兴致缺缺地回答道，“比如狼，你指望它们懂得人类道德吗？” “所以，明天凪酱陪我一起去嘛~”太宰治笑着说，“我们去海边如何？” “唔，你想干嘛？”绀野凪盯着少年，皱眉，“直觉告诉我，和你出门最好远离大海，我可不会跳下海去救你，要自杀你自己一个人去。” “诶？！明明说好会救我的，凪酱可不能出尔反尔。” “我从没有答应你，人类擅长的得寸进尺，可别在我这用这个花招。”绀野凪平静地说道：“你要自杀，那么就别被我看见，或者你跑到森医生的办公室从他窗户那一跃而下，我倒是可以考虑远远地给你拍张照片。” “没有任何一个游戏死了几个玩家就无法继续玩下去了。”绀野凪望着地平线上已经沉没的半个太阳，“追逐死亡和追逐生存根本没什么区别，反正人类两个都得不到。” “太阳快完全沉没了，不过明天早上它还是会升起来，地球也在不停地转而转，人类在不断地聚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事情发生，没有人的地方，也很快会被人类占领。” “先辈们把土地像蛋糕一样分配好了，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蛋糕呢？”女孩笑了起来，“抢夺就会有冲突，冲突就会流血。太宰，你可以去看看历史书，抛开那些胜者为自己的修饰与夸大，世界改变时间之短，同时变化之大的时刻都是发生在战争之时。” 女孩嘴角的笑容愈发上扬：“玩游戏也有绝地反杀的，游戏和现实一样，每个人都是玩家，也都是棋子。” 少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眸子牢牢地锁在了女孩的身上，眼中闪烁着自己也没有发觉到的，像是注视着一件罕见的珍宝的光芒。 女孩没有看到少年的眼神，她安静地望着最后一抹夕阳彻底被蔚蓝色的大海吞没，语调很轻，“人类强大吗？并不，他们没有锋利的爪子，也没有尖锐的喙，没有翱翔的翅膀，没有可以水下呼吸的腮，也没有厚实的皮毛。为什么现在是人类站在了生物链的顶端呢？” “人类和别的生物对战很有意思，人类自己之间的对战也很有意思。每当你以为他们是沉眠的冰山时，火山就会毫无征兆的爆发。这就是战争啊，战争孕育的奇迹。” 她的嘴角弯起，踮脚转了一圈，正面看着太宰治：“太宰，你答应过我，会和我去津轻看雪的。” “那么，你要出尔反尔吗？”她学着太宰治的方式反问回去，太宰治愣了一下，而后他开口道，“其实，黑手党的生活，稍微有一点期待了呢。” “别太期待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绀野凪提醒道，“玩游戏的话太在意胜利反而会错失很多别的结局，一无所有和全部拥有是等值的。” “等值的啊……”少年垂着头，刘海挡住了他波澜变幻的眼瞳，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凪几乎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你真是可爱啊，凪酱~” “什么？”绀野凪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少年抬起头，一瞬间他眼里的波澜被尽数隐没在无尽的鸢色之中。 “嘛，我现在倒是对一件事蛮好奇的呢。”太宰治微笑着拉住了女孩的手腕，绀野凪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凪酱~你还有多少能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隐瞒着呢？”少年微微弯起嘴角，眼瞳深沉无光，“我在想，在完全没有解开前的期待感，究竟能够保持多久呢？”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送你一个俄罗斯套娃？” 第20章 chapter20 “嘶……”中原中也躺在悬崖下的乱草堆里，背后是冰冷的岩壁，腹部隐隐作疼，他勉强把自己支撑起来，伸手努力拔出刀子往外一丢。 “还说什么组织的首领……”中也忍住腹部一阵阵的疼痛，血腥味一股股地往鼻腔里撞，他自嘲般地笑了，“和那个女孩说的一样啊……” “呀，中也。”那边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了，中原中也转过头，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蹲在礁石上，“你看起来真是糟糕呢~” “你为什么在这里，混蛋，你是来杀我的吗？”中原中也盯着他，太宰治坐在礁石上，白色的海浪在他的脚下翻涌，“森先生让我再次邀请你加入港口黑手党。” “想要救了我，然后让我报恩吗？”中原中也问道，太宰治盯着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是顺带的，我主要是来消减敌人。” “毕竟敌对组织的羊和gss似乎结盟了，需要在他们完全合作前全部杀掉。”太宰治的眼瞳像是暗沉的阴天，“反正在中午前就能全部解决，森先生真是会使唤人。” 中原中也微眯着眼，全身发出红色的光：“包括羊的人？” 太宰治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们的方针不会改变，除非有同伴从中指挥。”他轻笑了一声，“港口黑手党的同伴。” “这是在交易？”中原中也盯着他，目光凶狠，“你这个恶魔！” “你再耽误时间，他们就一个也活不了了哦~”太宰治弯起唇角，他伸手指了指上面，恰逢此时上面接连不断的枪声和咒骂声响起。 中原中也的眼瞳猛地缩成点，他看着少年伸手按了按耳边的通讯器：“凪酱~你已经到了啊！” “哼，果然说好的去海边目的就是让我来当苦力。”绀野凪双手插在衣兜里，她穿着轻便的夹克，毫无波动的目光直视着对面一排手举枪支的gss和羊的成员，嘴角弯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 “真是……”手指轻轻打响，举着长炮的白发少女翅膀完全舒展，手持岩炮的黑发少女脚踩岩石，两人一左一右安静地站在她身后。黑发女孩注视着那个上次在游戏厅碰见的两个人，冷淡的声音似乎要把空气都冻结。 “莬丝子把大树缠死了，狼会吞食同伴。”她站在那，高处的风吹得衣服的下摆猎猎作响，眼瞳中似乎暴风雨即将降临，“真人fps游戏，你要阻拦我吗，太宰？” 女孩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她慢慢地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支漆黑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手/枪，稳稳地对准了白赖。 太宰治对着中原中也作了个看似无奈的摊手动作：“所以哦，你的答案是什么呢？再不回答的话，我可拦不住凪酱的呢，毕竟是占用了她的游戏时间，她现在可是很生气的呢~” 中原中也瞪着他，太宰治被那阴狠的目光盯着，依旧笑盈盈地勾着嘴角：“那么凪酱，你就全部……” “等等！”中原中也打断了他，“不要杀孩子。” 太宰治眨了下眼，按了按通讯：“凪酱，放过小孩吧。” “如果不反抗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绀野凪冷淡地回答道，她挂断通讯后，嘴角扯开一抹笑容，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子弹，漆黑的瞳仁中跃动着火焰，“现在，游戏开始。” 手指扣下扳机，与此同时，轰鸣般的音爆声响起。 等太宰治上来时，就看见靠在一个墓碑上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前面血迹斑斑叠着尸体，鲜红的血液还散发着腥味，凪指了指那边：“小孩已经被下属带走了，你上来干嘛？” “你不是应该把中也君送去医疗室吗？” “因为我担心凪酱啊。”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他走过来，鞋底踩踏着锈红色的鲜血，绀野凪瞥了他一眼，又撇过头去。 “别靠近我。” “嗯哼，凪酱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会沾到我身上吗？”太宰治脚步未停，走到女孩身边挨着她坐下，绀野凪凉凉地嘲讽道，“是你身上的血腥味别沾到我身上。” “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凪酱你才是这场杀戮的主角呢~”太宰治的眸光暗沉，他伸出手试图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啊呀，好痛呢凪酱~” “你如果嫌痛可以从这直接跳下去。”绀野凪盯着他，“然后你就会知道窒息的感觉比这种程度要痛上上千倍。” 太宰治却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了：“这说不定是一个很不错的自杀方式呢，浪漫的跳崖沉入海中。”他作势起身，却被女孩伸手抓住衣领拉了回来，“你跳下去，我会当做没有看到。” 女孩的眸光十分平静，她抬起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然后，你连墓碑也没有，我会永远把你遗忘，就像从来也没有遇见过。” 太宰治愣了，他的动作定格了一瞬，而后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脸，压抑的笑声从指缝中溜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凪酱，你真是……”鸢色的眼瞳中流转着血一般的光，“如此的薄情啊……” “我只是在和你商量。”绀野凪说，“如果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无所谓你做什么，但是你要是在我面前自杀，会影响我玩游戏的心情。” “那么我就拉着凪酱一起跳下去如何呢？” 少年笑眯眯地抓住她的手腕，绀野凪抬眼，然后，一脚踩住他的脚背：“你再说一遍，我没太听清。” “嘶好痛啊！” 绀野凪不紧不慢地收起脚，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转过身，伸出手。少年眨了眨水润润的眸子，抓住凪的手站了起来。 “我感觉不到愉悦……”绀野凪注视着墓碑，她垂下眼睫，“这次游戏太过简单了。” “所以凪酱，你想要玩一场大的吗？”太宰治的目光停驻在那个墓碑上，笑眯眯地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不打算乖巧一点吗？” 绀野凪抬眼，目光凉薄：“这次的游戏你不就策划了一切吗，但很可惜游戏没什么趣味性，绝对打差评。” “哎呀~”少年撅起嘴一副不满的表情，“明明凪酱也玩的很专注嘛。” “结束的那瞬间，就完全失去了兴致。”女孩仰头望着天空，淡薄的金色阳光穿过绿叶投下淡绿色的光影。 “而且，我可从没有怀念过他，你不要擅自以为什么，太宰治。”绀野凪抬起眼，漆黑的眼瞳与鸢色的眸子撞在一起，她踮起脚，伸手抓住太宰治的衣领，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孩童的稚音却因为语调的毫无波动而显得冰冷，“我从不会怀念死去的人。” “哦？但是凪酱明明一直都记着你那位哥哥，不是吗？”少年的声音低沉，宛若磁性的小提琴音，他任凭女孩揪住他的衣领，微微挑起眉，“甚至，和森先生做交易也是因为你的那位哥哥。” 绀野凪冷眸盯着他，袖口处一闪而过银色的光芒，她微微蹙起眉，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丝少年眼瞳里的情绪变化：“你想要威胁我吗？” “没有哦~”太宰治双手摊开表示自己的无辜，女孩盯着他，而后厌倦似地移开视线，她松开手，转身，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戴上，口中哼着支离破碎的音乐。少年轻笑着跟上她的脚步，伸手欲要取下女孩的一只耳机，却被一支枪抵在额前。 “不要动我的东西，太宰。”女孩的眼瞳中流动着冷淡的光，她微眯起眼，话语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似的，“你已经耽误了我很多时间，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那你就扣下扳机啊~凪酱~”太宰治勾起嘴角，一瞬间空气像是被什么阴冷的东西搅合成粘着物，“你不会杀了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自导自演的戏剧好玩吗？”绀野凪盯着他，少年的刘海堪堪挡住眼瞳，透过发丝的间隙她能清晰地看见那眼中流动着浑浊而晦暗的暗芒，少年的嘴角弧度愈发上扬，“自导自演？” “难道不是你在玩这个游戏吗？凪酱~”少年的眼瞳眯起，身上的黑色大衣顺着风猎猎响起，他顶着枪支的前端往女孩又靠近了一步，刻意压低音调，“明明凪酱从头到尾都没有制止，而是一直顺着我的想法进行着，亏得森先生以为你是个偏执性神经质呢，他想要掌控你，却从没想过那些所谓的在意的事物根本就是可以随时抛弃的。 “撒，森先生有没有想过……”太宰治将唇贴近女孩的耳侧，压得极低的声音像是一束电火花窜入耳内，“杀死他的，可能会是你哦~凪酱~” 黑发女孩盯着他的眼瞳，墨色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不是吗？”她反问道，“现在是你才被森先生忌惮吧，你不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吗，太宰？” 太宰治注视着她，周身停滞的空气愈发压低，看不见的杀意在两人之间流动。 “虽然死在凪酱手里也不是不可以哦~”少年轻轻地挽起嘴角，手腕一转也拿出了一把枪，抵在女孩的心口，语调轻快：“但是我果然还是想把凪酱一起拉下去呢~” “撒~来吧，一起开枪吧~”太宰治眯起眼，刻意压低的语调像极了恶魔甜蜜而附带毒药的蛊惑，“看看究竟是谁先死掉呢？我很好奇哦。” “3……”少年紧紧地盯着女孩的眼瞳，语调悠然。 “2……”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女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枪支稳稳地贴在他的胸口。 “1。”两人同时扣下扳机。 无任何事发生，少年故作惊讶地举起枪：“哎呀，居然没子弹了呢~” “卡膛了。”绀野凪移开枪口，面无表情地将枪支往旁边一丢，她转身抬脚就走，“真是无聊的死亡游戏，也就你想的出来。” “哎呀我只是想要和凪酱开个玩笑呢，凪酱居然没被吓到呢。”太宰治笑嘻嘻地同样把枪一丢，追到黑发女孩的身边。 “下次玩俄罗斯转盘如何呢~” “你试试和中也君说这句话。” “哎呀干嘛又要提那个小矮子，这难道不是我和凪酱独有的默契吗？” “自恋是病，自己去找森医生开药。”绀野凪冷淡地说道，她伸手打了个响指，黑色的流线型机车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脚跨上机车，转过头看着少年，“上次答应你的，来不来。” “啊啦原来凪酱还记得呢。”太宰治笑眯眯地抬腿跨上机车，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女孩瞥他一眼，“千万别碰到我，否则就出事故了。” “好。”少年乖巧地答应了。 轰鸣声从远到近，港口黑手党大楼下的基层人员惊愕地看着从远处的建筑物上奔驰飞跃的机车载着两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员朝着这边的方向飞驰。 然后，车头一个提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撞破了二十多层的玻璃。 第21章 chapter21 女孩坐在医务室的床上，戴着耳机噼里啪啦地点着屏幕，完全屏蔽了旁边打着绷带的太宰治一声比一声还要矫揉造作的喊疼的声音。 “好痛~好痛啊~为什么还不死啊~”少年在床上打滚，洁白的床单被他身上的大衣磨蹭地起皱，然而绀野凪只是专注地点击着屏幕，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他。 “凪酱~”幽怨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女孩吓了一跳，点击屏幕的手指迟了一秒，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角色被瞬间少了一半的血。 …… 黑发女孩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抬起眼来，少年拿着她一只耳机还在无辜地向她撒娇状：“凪酱你都不理我~难道游戏比我好看吗~因为凪酱我都受伤了好痛的~” 他举起自己上了夹板的手臂晃而晃，女孩眼神嗖嗖嗖地给他发刀子：“究竟是谁那天乘我不注意偷偷伸手抢龙头的，而且我说过很多遍，不要在我玩游戏的时候打扰我！” 太宰治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地挥舞着手：“知道啦~” “然后不改对吧！”绀野凪怒瞪，她双手叉腰，“你知不知道森医生知道那维修费后脸都黑了不止一层啊！我的新版游戏没了你要怎么赔我啊！！！” 她揪住太宰治的衣领拼命晃动，少年一脸痛苦：“等等凪酱要窒息了！” “正好你不是想自杀吗？”绀野凪松开手，将手机放入口袋跳下床，“走了，森医生找我们有事。” “但是窒息会很痛苦哦尤其是凪酱的话~”太宰治笑盈盈地说道，绀野凪凉凉地撇了他一眼，“抱歉，你一个人去死吧。” “哎呀凪酱真是狠心。” “我一向对你狠心，你先预想一下森医生要扣多少工资吧。”绀野凪笑了一下，“然后你的绷带费药品费还有螃蟹你也别想买了哦。” 太宰治僵了一秒，瞬间反击：“那凪酱你也别想买新游戏了。” “没关系。”女孩笑靥如花，“我已经告诉了森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森医生已经决定你这个月的工资的四分之一归我了。” “本来我还打算买了螃蟹请你吃的。”女孩刻意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去请中也君吧。” “凪酱找那个小矮子都不请我？！”少年瞪大眼。“凭什么啊凪酱你不可以有了新欢忘旧爱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女孩的额角一抽，这家伙又乱用词汇。 少年眼眸睁得圆溜溜亮晶晶的像极了委屈的小孩子。 “凪酱怎么可以这样偏心，明明我才是先来的！无论是玩游戏还是飙车都是我先来的！” 绀野凪不为所动，她伸手推开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我对名为太宰的生物过敏，请别凑过来。” 她说完后就看也不看一眼对方直接走了，但是反常的是已经快走完走廊了她才发现那家伙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那个柱子上吊着的熟悉的家伙晃悠着双腿，女孩的额上蹦出一个十字，气势汹汹地转身走到太宰治前面，无视了对方一脸感动的‘我就知道凪酱会回来’的表情，手术刀从袖中甩出准确无误地割下了上吊的绳子，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直接摔到地板上，然后拿出耳机，转身就走。 真是的，每天不作妖就不舒服……绀野凪内心叹气。 - “这是新来的孩子哦。”森鸥外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穿着衬衫西装短裤的小孩子，他微笑着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膀，“久作，向太宰君和小凪打声招呼。” 那个孩子眨着双眼，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跑到他们面前：“我是梦野久作，一起来玩吧！” 太宰治盯着他，然后没有什么感情地转过头，向着森鸥外走去：“他是异能力者？” “是精神系的异能，使用的好的话会有很不错的效果。”森鸥外笑着说道，太宰治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压低声音；“忌惮的精神系，森先生你是想要放出一个恶魔吗？” “久作是很可爱的孩子哦，太宰君。” 森鸥外微笑着双手交叉，他看着黑发女孩盯着梦野久作几秒后，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梦野久作微微一愣，他几乎从没有感觉到这种视线，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包含着忌惮与算计，他讨厌这种感觉，却对此无能为力，反而是眼前的这个姐姐的眼神中倒是什么也没有，像极了宁静的夜色。 他张开双臂，笑容灿烂：“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好啊。”女孩出声了，那边的太宰治一愣，转过头目光盯着女孩，凪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眼神，只是伸手拉住了梦野久作的手，抬眼看着森鸥外：“森医生，我之前被占用的周末休假，可以换成今天和久作去游乐园吗？” 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眸中宛若沉淀着红酒的醇光，他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笑道：“没想到，小凪你似乎和久作相处的不错啊，很难得呢。” “我觉得比起萝莉控我还是更喜欢小孩子哦。”绀野凪盯着森鸥外的双眼，她的双眸依旧是无波无澜，“而且，久作这么小，说不定会被某些很坏的大人打扮成萝莉哦。” 森鸥外表情一僵，旁边的太宰治倒是出声了，他举着手：“反对，我也要和凪酱一起去游乐园！” “太宰君，你的报告还没有写呢。”森鸥外转过头，很和蔼的表情，“小凪和久作两个小孩子去会很危险的，带上一些大人吧？” “可以。”绀野凪点头，她清晰地知晓森鸥外的意图，刚刚他们的对话并不是没有听见，但是比起被那个家伙缠上她宁愿和小孩子去游乐园，而且精神系异能的话……绀野凪垂下眼，抱着玩偶的孩子睁着一双异瞳天真地冲她笑着，似乎对那些暗潮涌动完全不知晓的天真懵懂。 【小凪，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吗？】 【系统，小孩子是没有善恶观念的，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本真行动。】女孩牵着梦野久作的手走出首领办公室，【而我……不过是想起了……最初的小孩子的样子罢了……】 精神系异能是有多么受人忌惮，她并非不知，虽然不知为何太宰治并没有把那天的幻术告诉森医生，但是她必须做好以防万一的打算。 - 虽说后面有一堆黑衣人跟着，但是绀野凪还是和梦野久作玩的很尽兴，他们一起吃了冰糖葫芦和棉花糖，玩了海盗船和旋转飞车，还坐了过山车。基本上把好玩的刺激的都玩了一遍后，女孩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她拉着梦野久作的手走下过山车后，余光看见那些黑衣人一副要吐的表情跟着下来了，梦野久作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拉了拉凪的衣袖：“姐姐，那些人好没用哦！” “对啊。”绀野凪虽说早就知道森鸥外的心思，但是也不妨碍她对被监视的不满，这会那股怨气总算抒发掉了，她笑着拉着久作奔向下一个项目，也不管那些黑衣人没有休息的时间，看着那些森鸥外派来美名其曰保护他们的那些苦兮兮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女孩握着玩具枪，目光专注，砰砰砰的枪声过后，最上方的一排玩偶全部掉落，她放下枪支，无视了老板一脸绝望的表情，伸手拿了一个玩偶递给梦野久作。 “这是，姐姐送我的？”梦野久作讶异地睁大眼，黑发女孩点了点头，“你那个玩偶有点旧了吧。” “谢谢姐姐！”梦野久作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一只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星星，他抱住了那个玩偶，抱得紧紧的。女孩却一愣，她仔细地看着梦野久作的双眼，“你的眼睛里有星星啊!” 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如此梦幻的双眼，尤其那还带上了孩童纯真般的纯粹，和那些脑子里七拐八弯的聪明人比起来，绀野凪瞬间对梦野久作的好感度又提高了几级。 “真漂亮。”她赞叹到，小孩猛地抱紧手中的玩偶，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姐姐，你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绀野凪不解，梦野久作接着说道，“因为和一般人的眼睛不一样，那不就是怪物吗？” 女孩的眼中起了一丝波澜，她伸手摸了摸久作的头发，感受着那小孩子柔顺的发丝，垂眼看着梦野久作懵懂的脸，“久作，你不需要去理会那些大人在说什么，那不过证明了他们在害怕而已。” “你知道吗，若说是怪物，谁都是披着人类外表的怪物哦。” 女孩轻笑着拉着梦野久作的手走向摩天轮：“走吧，最后一个项目了。” 坐在高高的摩天轮车舱里，女孩望着玻璃窗外渐黑的天空还有那五彩缤纷的流水般的灯光，与高高低低的建筑，她伸出一只手贴在玻璃窗上，注视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身影。 “久作，能伸出你的手吗？”绀野凪转过身，对着梦野久作说道，梦野久作乖巧地伸出左手，只见黑发女孩闭上了双眼，下一秒她的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拂过小孩的手，上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伤口，没有流血，只是有一些刺疼。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绀野凪说道，竖起一根食指，她看着梦野久作困惑的眼眸，笑眯眯地蹲下身，和梦野久作平视，“这样以后我就可以施展魔术，到梦里找久作玩了哦。” 梦野久作兴奋地睁大眼，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保密的，姐姐。” 她笑了起来：“我蛮喜欢你的呢，久作。” “又纯粹又天真的孩子，天真的残忍。”女孩的语调轻盈，“人类被隐藏的东西只有在孩童时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呢。”她伸手拉着梦野久作走下摩天轮，黑色的轿车已经开到了他们面前。 “森医生还真是会掐时间，一分不差。”女孩说道，司机假装没听见，凪也并未理会他，她只是盯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少年，微眯起眼睛，“太宰，你报告写完了？” “森先生超级会压榨人，那么多的文件要我一天写完，而且凪酱你还撇下我和这个小鬼去游乐园！” 太宰治控诉道，梦野久作反驳：“我才不是小鬼！” “你就是小鬼，去游乐园还要别人陪的没用小鬼。”少年盯着梦野久作，一脸不屑，但在他看见梦野久作怀里的玩偶后猛地瞪大双眼，“凪酱你竟然还送他玩偶？！” “怎么了？”绀野凪歪了歪头，梦野久作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玩偶生怕对方会抢，太宰治一脸控诉的表情，“我还以为凪酱只送我玩偶呢，这个小鬼怎么也有这种待遇！” “因为久作比你可爱。”女孩说道，“而且，我送你的玩偶你不是丢掉了吗？” “才没有呢！我可是每天都抱着凪酱送的玩偶睡觉，就像抱着凪酱一样！”少年浑然不觉自己在说什么危险发言，绀野凪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她会相信这家伙的话才有怪，谁不知道这家伙嘴里说出的十有八/九是假话，剩下的就是半真半假的玩笑。 她闭上眼，不去理会太宰治和梦野久作的眼神交战。 下车后，在她即将与梦野久作分开时，小孩转过身，哒哒地跑到她面前，仰着头认真地说道：“今天和姐姐玩得很开心，以后也能一起玩吗？” “当然。”凪微微地弯了弯唇角，一旁的太宰治不满的说道，“好了好了你快回到森先生办公室吧别打扰我和凪酱。” 梦野久作瞪着太宰治，这家伙总是想分开他和姐姐，而且还会用超级可怕的眼神瞪他，他决定了以后要最讨厌这个家伙。 小孩眨了眨眼，张开双臂：“我想和姐姐抱一下，可以吗？” 绀野凪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她蹲下身抱住小孩，脸上湿润的触感一滑而过，女孩难得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那双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讶异的光芒，她看见笑容灿烂的小孩朝她挥了挥手，捂着自己的侧脸，有些呆愣，“被亲了？” 她转过身，就被身边笑容诡异眼眸阴沉的少年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表情，太宰？” 第22章 chapter22 绀野凪对梦野久作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喜爱之情，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从来游戏不离手的她竟然会手把手教久作玩联机并且带他一起去买零食。 甚至绀野凪想要让梦野久作成为自己的搭档，当她进入森鸥外办公室提出这个要求时，森鸥外的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他是真的没想到看上去冷冰冰对太宰治不假辞色除了游戏无人可以打动的女孩竟然如此喜爱梦野久作。 “我可以问一下理由吗？”森鸥外双手交叠，坐在办公桌后问道。站在面前的黑发女孩平静地与他对视：“因为森医生，你让太宰和中也君成为搭档，而久作的精神控制和我的能力恰好可以互相配合。” “小凪不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单挑吗？”森鸥外笑眯眯地问道，凪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答道，“那是因为原来森医生非要让太宰和我合作，对于输出而言多了个不是奶妈的没啥用的纯辅助还要分神给他当盾牌，当然不喜欢多一个人绊手绊脚。” 森鸥外沉吟片刻：“小凪，你和久作与太宰和中也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必须成为搭档的，而我原本想让你成为他们之间的调和剂。”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黑发女孩柳眉倒竖，满脸写满了拒绝，“一次就够了，但我绝对不要给两个幼稚园没毕业儿童当长期保姆。” 女孩往前走了一步，墨色的眼瞳中微微漾起些许微波：“森医生，您说过的哦，最优解，久作的能力很不稳定，但是如果使用可控的话，对组织应该有很大的益处吧，最大化使用每一个人的能力，难道不是您一贯以来的主张吗？” 森鸥外的双眼微微眯起，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而下一秒女孩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这是每一个精英游戏玩家都要懂的最大化原则，以及我的确很喜欢久作这样的小孩子，比某些大人可爱多了。”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森鸥外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绀野凪立刻把视线收起。坐在豪华皮椅上的森鸥外又恢复了之前和蔼的笑容：“小凪，你有没有和太宰君说一声呢？” “为什么要征求他的意见？”绀野凪表示她很困惑，“他不是有搭档了？” “没什么呢，毕竟小凪和太宰君关系那么好。” “森医生，今天不是愚人节吧？”绀野凪皱起眉，“我对自杀狂一点兴趣也没有，您不清楚吗？” “而且，我或许可以引导久作让他的能力可控，这给组织相当于又增加一战斗力吧，久作现在年纪小，有很大的未来潜力性。” 耳侧的碎发划过脸颊，绀野凪冷静地注视着眸光闪烁的中年男人：“森医生，下一次任务，我和您的约定，作效吗？” “当然。”森鸥外轻笑，女孩静静地看着他，语调清冷，“我希望和久作一起出任务，并且我会向您证明，久作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 她微微欠身，森鸥外注视着女孩，几分钟后他终于点了头：“那么这段时间，q就让小凪来教导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么，今天去买新的小裙子吧！和爱丽丝一起！”下一秒森鸥外的语调莫名荡漾了起来，绀野凪眼角一抽，“不了，我现在就去教导久作，并且，爱丽丝已经生气躲起来了。” “什么？！爱丽丝酱躲起来了？”森鸥外的声音立刻变得哭兮兮的，他紧张兮兮地问道，“爱丽丝酱躲到哪里了？！” “抱歉，我并不知道。森医生不如先想一想为什么爱丽丝会躲起来比较好，我先告退了。”绀野凪面无表情地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 “砰！”门被什么物体撞开，坐在沙发上的凪和梦野久作一起抬头，惨兮兮撞在墙上又倒在地板上的少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液，而门口的橘发少年恰好和凪对上了视线，中原中也猛然发现这竟然是凪的房间后满脸怒气顿时化为了尴尬与些许愧疚，恰好此时太宰治一咕噜从地板上爬起来，看见绀野凪后眼睛一亮，委委屈屈地扑过去并告状道：“凪酱~你看那个小矮人故意把我往你房间这边丢超级过分的！” “什么？！”中原中也怒道，“明明是你这个该死的自杀狂故意往这边跑的……”他在女孩平静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别过头去不看她，“那个……抱歉撞坏了你的门……” 绀野凪抬手抵在太宰治的胸口防止对方进一步靠近，很平静地点了点头：“中也君请不要在意，我知道是谁的原因，我会告诉森医生修理的钱从太宰的工资里扣。” “凪酱~”委委屈屈的上扬音，太宰治睁着水润润的眸子试图感化女孩冷酷的心，然而绀野凪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宰治，手术刀的刀柄抵在他的胸口，“太宰，不用解释，是你先挑衅中也君的。” “都怪森先生一点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强行把我和这个小矮人强行凑到一起！”太宰治一点也不在乎那抵在他胸口的刀柄，“ 明明我最想和凪酱搭档了！” “不要靠近姐姐。”坐在绀野凪身边的梦野久作抱着手上的玩偶瞪着少年，“再靠近就杀了你！” “切，小孩子就一边乖乖玩去别打扰我们。”太宰治丝毫不理会久作的威胁，还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才是和凪酱认识最久的你是别想取代我的！” “你！”梦野久作的小脸出现了生气的神色，手上的玩偶被他抱得很紧，似乎下一秒就会冲出去，但凪摸了摸他的头后又像是得到安抚的小兽瞬间乖巧地收敛怒意朝着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久作，我告诉你的，不要轻易为别人发怒。”绀野凪说道，她朝久作微笑了一下，下一秒腰部就被少年箍住，毛茸茸的脑袋直接蹭到她身上不满道，“凪酱偏心，明明我也喜欢凪酱。” “因为久作将是我的搭档。”绀野凪说道，太宰治瞬间抬起头，双眸睁大，一脸难以置信，“凭什么我的搭档就是那个坏脾气的小矮人这个小鬼的搭档就可以是凪酱啊！！！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要做凪酱的搭档！” “什么你这个混蛋自杀狂你以为我想要你当我的搭档啊！”中原中也怒道，但他还记着刚刚就弄坏了门克制住没有再破坏任何东西。 “因为姐姐喜欢我！”梦野久作得意洋洋地朝着太宰治笑道，但下一秒少年骤然变暗沉的眼眸吓得他跳起来，绀野凪疑惑地转头，“怎么了久作？” “姐姐，这个坏人吓我！”梦野久作抱紧玩偶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女孩眨了眨眼，伸手握拳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太宰治的脑袋，“太宰，你竟然吓唬久作，你真把自己当幼稚园小孩了啊！” “哼，明明是这个小鬼胆子小。”太宰治眨着眼一脸纯良的表情，“所以还是凪酱来当我的搭档吧！” “不要，我不想给连奶妈都不是的纯辅助当盾牌。”绀野凪一脸冷漠地伸手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推开，“而且，久作没有说错，我的确很喜欢他。” “什么？！我不同意！凪酱你变心了！”太宰治控诉道，锲而不舍地再度缠上来，中原中也看不下去了，他走进来伸手揪住太宰治的衣领用力把他拉开，“你这个自杀狂不要总是缠在人家女孩子身上啊！” “小矮人你这是嫉妒我和凪酱感情好！”太宰治得意地说道，“羡慕嫉妒吧！” “谁会羡慕啊！”中原中也大吼道，“而且要忍受你这家伙那么久……”他向着女孩投了一个有些怜悯的眼神，却看见凪对他也是同样的眼神。 他猛然想起自己和手上这家伙是搭档的悲催现实，突然感觉头有点痛，绀野凪朝他扬了扬手上的手机，“不介意的话联机如何？” “可以啊。”中原中也本身也是个游戏爱好者，他立刻兴致勃勃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太宰治见状，“我也要一起！” “拒绝！”绀野凪抬眼瞪着他，“你能保证不主动送人头不主动掉河里戳树上撞枪口撞坦克撞大炮……”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对方以往的劣迹，太宰治的笑容有点开裂：“凪酱原来……还记得啊……” “废话。”绀野凪说的口干舌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对眼刀。 “这次保证不会了哦！”少年眨着圆溜溜的眼眸，还举起手一脸严肃地作发誓状，绀野凪盯着少年几秒后，扭过头，“下一局要开始了，快点加入。” 太宰治蹭到她旁边乖巧地点开游戏：“好的哦。” …… 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的两个人在太宰治一次又一次的嘲讽加挑衅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内斗，她死死地瞪着屏幕，火花四溅子弹乱飞，夹杂着太宰治越来越飘的挑衅声和中原中也怒气大发的咒骂声，梦野久作一脸困惑地看着她，在第三次出声制止无效后，凪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屏幕上的女军人动作利落地更换武器跳到掩体上，肩扛火箭筒对准那两个人的方向，发射。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眼睁睁地看见屏幕上从天而降的火球燃起，尘土乱飞轰鸣，然后屏幕上就出现了角色死亡的标识，他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黑发女孩，对方朝他们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久作的头发，循循善诱：“久作，记住了，下次再出现了这种敢阻碍你前进的人。” 绀野凪冷冷地勾起嘴角，眸中射出寒光：“那就全都给我轰了。” 第23章 chapter23 “轰！”巨大的炮弹精准无比地在仓库上方炸开，破裂的石砖四散，刚刚还守卫森严的仓库里的黑西装们匆忙逃窜，噼里啪啦的子弹声密集如雨，而站在不远处屋顶上的女孩穿着清爽的夹克和马丁靴，一脚踩在屋脊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山口组的据点之一，前几天他们竟然劫了一批港口黑手党进口的武器，在派人去质问时反而被杀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看来他们以为港口黑手党刚经过换届不久，想要伺机从港口黑手党撕下一块肉，于是森鸥外在办公室冷笑一声，把太宰治中原中也派去攻打他们的总部，而把绀野凪和梦野久作则派去夺回那批被夺走的军火。 据说镇守在这里有能把内部变为迷宫般复杂的异能，靠着无时无刻变幻的地形成功地打退了许多敌人，但是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想到，港口黑手党这次派来的绀野凪，居然会远程暴力输出。 女孩跳下去，对着那边手持枪械的黑西装们，嘴角轻扬，扛着火箭筒笑道：“来对狙不？” 那些‘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山口组成员沉默地看着女孩站在对面的墙壁后方，举着的狰狞的火箭筒，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步/枪，沉默…… 你管那玩意叫对狙？你是不是对狙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瞄准镜＋高伤害＋单发=狙。 完全没问题！ 绀野凪很淡定地点头，她没收到回应后，动作利落地举炮，瞄准，一发炮直接打过去了，浓烟滚滚的仓库爆开刺目的火光，伴随着浓郁的鲜血味，绀野凪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什么啊，这么弱吗……” 她看着抱着玩偶从墙壁后跑过来的梦野久作，久作仰着头脆生生地问道：“姐姐，我可以去玩了吗？” “去吧。”绀野凪轻笑着眯起眼，拉着他往里面走。她注视着眼前刚刚还是仓库下一秒就变成了迷宫的情景，挑了挑眉。 “久作，有人似乎想和我们玩捉迷藏呢。”女孩笑了笑，伸手打了个响指，白发少女背上翅膀一拍直接飞到了高空。 “既然盛情邀约，那这个游戏不玩就对不起我们玩家基本素养了呢。” “好啊好啊！”梦野久作抱着玩偶笑容天真，蹦蹦跳跳地走进迷宫，“我最喜欢捉迷藏啦~” - 没人能找到我，没有人……某能力为迷宫的异能者胆战心惊地听着外面火炮轰鸣，他在第一时间就把这片仓库群变为了纵横交错的迷宫还是时不时移动的，他藏身在迷宫的最里面手持枪支手/雷全副武装。 他的胆子的确不是很大，但组长也只是看中了他的异能力而把他划到这里守备军火，反正他打定主意要躲在里面直到港口黑手党的人实在找不到他暂时地离开那一瞬间他就可以逃离了。他看不到外界的情况，但是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的火力很猛，他看了一眼周围装满了武器的箱子，莫名有了勇气，这么多武器在这，只要港口黑手党还想要这些武器，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毫无征兆的，若有若无的小孩子的歌声，明明是纯真的孩童的声调，却让他莫名感到头皮发麻。 “叮咚，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 打开门吧，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叮咚，你不能一直让我等 对你来说尝试逃跑已经太晚了 我透过窗户看到你了哦 我们的眼睛锁定在一起 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恐惧 可是我想更近地看看” 清脆的童声还伴有若有若无的银铃般的笑声，他握紧了手上的枪支，身体有些颤抖，强行咽下一口唾沫。 哒，哒，鞋底与地面清脆的碰撞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叮咚，我来找你了哦 快跑，让我们玩一个有趣的小游戏吧 叮咚，你去了哪儿呢 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听到你的脚步声 走廊里传来咚咚的响声 我能听见你急促的呼吸声 你真的不擅长躲藏啊” 孩童清脆的歌声飘散在空气中，周围的一切似乎立刻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他只听见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手指有些抖给枪上膛，颤抖着举起枪对准前方。 “等着哦，你是逃不掉的，我已经来了 等着哦，你是逃不掉的，我已经来了 等着哦，你是逃不掉的，我已经来了 等着哦，你是逃不掉的，我已经来了 咚咚，我在你门前了哦 我进来了哦，不用经过你的许可” 欢快的孩童般的嬉笑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脏都提到的嗓子眼，清脆甜美的童音伴随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已经快要接近了，男人抓着手/雷拉环的手指在颤抖，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脑内却无法控制地想到了很多恐怖阴森的电影场面。 “咚咚，我在你屋里了哦 你藏在哪里了呢，我们的游戏快结束了 我来得更近了哦 望向你的床下 但是你不在这里，我想知道 你会在壁橱里面吗” 抱着玩偶的可爱男孩出现在了他面前，男人的眼瞳放大了一秒，他和男孩对视，然后他看见那个孩童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转身向他一步步走来，歌声从他的口中飘出。 “叮咚，我找到你了哦 叮咚，你藏在这里啊 现在你输了 叮咚，终于找到你了 现在你输了 叮咚，看起来我赢了 现在你输了 叮咚，付出代价吧” 男孩的笑容灿烂无比，异瞳直直的与男人对视，他的语调清亮纯真：“捉迷藏游戏，找到你啦！”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男孩的身后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感觉神经，男人只觉得似乎有一条蛇从脊背一直窜到大脑，看过一些恐怖电影的他吓得手指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却只见男孩的双眼似乎化为了幽不可测的漩涡，然后他就惊愕地发现男孩竟然消失了，下一秒门口走进来无数流着血泪的玩偶娃娃，嘴巴是用线缝合成一个弧形，每个玩偶都发出了一致的笑声，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无比。 “找到你啦找到你啦~” “找到你啦找到你啦~” “找到你啦找到你啦~” 无数的童音汇合成巨大的回音在四周震荡，他吓得丢出手中的手/雷却发现根本没有炸开，拼命扣动扳机但子弹一颗也射不出来，男人惊惧地看着那些娃娃笑着向他从来，吓得直接丢掉了枪抱头惊恐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干的不错，久作。”沙漠/之鹰在手指间旋转，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的女孩看着原地抱头对着空气惊恐大叫的男人，梦野久作抱着猫咪玩偶抓住她的手臂一脸嫌弃地看着跪在地上陷入幻觉无法逃离的男人。 “姐姐，这个人好胆小哦。”梦野久作鄙视地看着地上那个男人，绀野凪走过去干脆地用枪柄打晕，她满意的环视着一点也没有受到损失的目标武器箱子，夸赞道，“久作真棒呢，因为久作武器一点都要没有损失呢。” “嘻嘻。”久作乖巧地蹭了蹭她的胳膊。 “而且久作的记忆力真不错。”绀野凪记得刚刚那首歌似乎是之前玩一个什么密室游戏时的bgm，她当时拉着久作一起玩的，没想到久作把歌词全部记住了呢。 绀野凪拉着他走出仓库，因为能力主人的昏迷而使得能力失效的迷宫又变为了之前的仓库，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广津先生，我是绀野，任务的武器已经全部获得，能不能帮忙派人过来搬运，好的谢谢广津先生。” 她伸手摸了摸久作的头发，笑眯眯地说道：“久作这次完美完成任务了，我们等下一起去吃蛋糕好不好？” “好啊我好喜欢蛋糕！”梦野久作眼睛一亮，他朝着女孩露出最纯真的笑容，“我超级喜欢姐姐！” “我也非常喜欢久作哦，所以久作以后要继续努力练习哦。” 绀野凪微笑着说，她注视着湛蓝色的天空，微微垂下眼。 【骸，久作这孩子麻烦你了】 【kukuku，如果不是看在小凪的份上我是对黑手党一点好感都没有呢。】 【但是骸还是答应教他幻术和帮助他控制能力不是吗？】女孩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如果不是骸的话，久作拥有这么危险的能力，一旦失控，可能就要被永远的关起来了吧……】 【kukuku，小凪，他的契约是和你不是和我连在一起的】脑内的声音突然不复之前的轻佻【因为你的想法，我才会去做，虽然他的确是有着不错的幻术潜质】 【有了久作，只要太宰那家伙不说】女孩的眼睫垂下，掩盖住眼眸中的波澜【森医生一定不知道我也可以使用精神系能力】 【不过也是因为骸的幻术太厉害了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完全超过了一般的精神系能力呢】 【kukuku，那么就当做这个孩子掩护小凪的奖励吧……】脑内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黑发女孩沉默地看着湛蓝如剔透的琉璃般的天空，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久作看向她时又瞬间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拉起他的手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我们去吃蛋糕吧。” 第24章 chapter24 中原中也浑身冒着红光直接借用地面各种物体使用重力轰了山口组总部后他落到地面，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看着刚刚还大言不惭挑衅的山口组组长此刻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喂太宰，这个人怎么处理……人呢？！” 他回过头，发现刚刚还在后面摸鱼的太宰治毫无征兆地不见了踪影。 在等待蛋糕上桌时，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而后她就被一片阴影笼罩。当绀野凪抬起头来，就撞进了那只宛若黄昏逢魔之时的眼眸中，里面一闪而过的晦暗的情绪立刻被浅薄的笑意覆盖。 “凪酱偷偷来吃蛋糕被我抓住啦！” 太宰治凑近女孩的侧脸，绀野凪用眼神制止了似乎要从对面冲过来的梦野久作，她慢腾腾地抬起头，平淡的眸子中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是完成任务后的下午茶。” “太宰，你想要来一份吗？” 她伸手举起刚刚服务员放在桌子上的黑森林慕斯蛋糕示意，少年的双眼变得亮晶晶的：“当然要！”他伸手去拿，然后被银白的叉子挡在了手的前面。 “自己去点，这是我的。” 绀野凪举着叉子，象征性地轻轻敲击了一下他的手指，太宰治却立刻换上一脸哭兮兮的表情心疼地缩手，“凪酱，你都敲肿了。” “我根本没用力！” 绀野凪简直要被他气笑，她转过身正面看着太宰治：“我记得，你不是和中也君一起去出任务了吗，别告诉我你把中也君一个人丢在那了。”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微皱起眉：“等等，不会吧，你真的又把中也君丢在那了？！” “哼，凪酱干嘛那么关心那个小矮人。”少年不满的双手环抱，他非要强行坐到凪的身边逼得对方不得不给他让开一个位置，“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明明我才是和凪最先认识的。” 他再度强调了一遍，绀野凪眨了眨眼：“没有又是啊，我只是想说你就这样过来……啊……来了……” 巨大的气浪袭来，太宰治敏锐的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夹携着怒气的拳头，：“混蛋太宰！所有任务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居然偷跑来吃蛋糕！” 绀野凪眼疾手快地举着蛋糕躲开，她叹了口气，又来了，她就知道，只要这两人碰到，就是想吃个蛋糕也不安生。梦野久作跑到她身边攥住她的衣袖，敌意的目光瞪着还有闲情挑衅中原中也的太宰治。 “哎呀中也真是暴力呢，把可爱的服务员小姐姐都吓到了哦。”太宰治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小姐，还未散去怒气的中原中也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这是公共场合，他有些尴尬地按了一下头顶的帽子，绀野凪举着蛋糕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什么不良少年斗殴暴力分子啊，她真的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立刻带着久作走人。 但是现实并不允许，幸好她选择的是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并没有什么人，她走到服务员小姐身边，尽量把声音放柔和：“抱歉，我的……朋……友似乎有一些不愉快的争执。”在提到那个词的时候语调透出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但很快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所以我还想再点两份蛋糕可以吗？” 梦野久作适时抬头，双眸与服务员对视，就只见刚刚还有些惊慌的服务员小姐眼神恍惚了一秒，而后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自然地离开了。 “真是的，好歹注意一下啊……”绀野凪说道，“这家店的蛋糕是我为数不多经常来的甜品店，要是下次店长禁止我进入怎么办。” “所以凪酱你看一切都是中也的错！”太宰治迅速抛锅，中原中也当然不接这个锅，“明明是你这个混蛋一句话都不说就跑掉的！” 中原中也的目光阴森地瞪着面前这个笑盈盈的少年。 亏他以为对方又自杀癖发作跳河了还不得不去搜寻对方的踪迹，结果在经过这家店的时候就从玻璃窗内看见了某个消失的人。 绀野凪不得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你们要是打扰我和久作吃蛋糕就先出去，还有太宰你别在旁边装无辜。”她瞪了太宰治一眼，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在任务途中太宰治不停地挑衅然后中原中也为了按时完成任务一开始忍着忍到后面忍不了爆发了。 正巧此时服务员小姐走过来了，她面带微笑地将手中的两个新的慕斯蛋糕放在桌子上，绀野凪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的蛋糕味道真的非常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 中原中也轻咳了一声：“那就谢谢绀野你了。”他为了找突然不见的太宰治连口水都没喝，此时正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直接叫我凪就行，我和中也君你一样是由红叶姐指导的。”绀野凪咬住勺子，松软的蛋糕与甜腻的奶油在她的口腔中化为甜蜜的味道，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绀野凪突然想到什么，她转头注视着有着微卷的黑发的少年：“太宰，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她眯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微的不悦，太宰治笑着眨了眨眼，咬着勺子的模样像极了无辜的黑猫，“当然是因为我和凪酱有心灵感应啊~啊好痛！” 毫无疑问地，女孩冷着脸直接敲上了太宰治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放定位器了！” 太宰治眨眨眼，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绀野凪哪里还不明白，她将叉子丢在空的盘子里，面无表情：“太宰，你为什么要给我安定位器？” 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生气的意味，反而是对面的中原中也先炸了：“哈？你这个混蛋往人家女孩子身上放定位器？” “中也是羡慕了吗~不过我才不要知道小矮人的位置呢狗狗就要听话地蹲在原地等待主人来找哦。” “你这个混蛋谁是你的狗啊！”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地想要掀桌，在绀野凪面无表情看过来的视线中放在桌上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强行忍住怒意，“当时明明是你这个家伙偷偷在那个游戏机上做了手脚吧！” “哼哼那为什么凪酱都能和我平手呢~”太宰治得意地扬起眉梢，“难道不是某个小矮人除了肌肉根脑袋就像草履虫一样小啊~”少年摇晃着脑袋，手上的叉子也顺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绀野凪：“……” 她默默地站起身，拉着久作后退几步，对中原中也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迈开脚步，把后面的怒吼和桌子与地面猛烈撞击的声音抛在身后。 “久作，以后记住千万不要单独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她走出店后不忘对着旁边的男孩说道，梦野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好像你还没有付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