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的现世剑祖》 第一章 初入终南 终南峰顶,云雾蒸腾缭绕。四周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虽未闻花香,但莺歌燕语。分明立于初夏之际,却仍春意盎然,别有一番景致。 此时西峰悬崖边沿,一位身着全真道袍的少年正负手而立,阔袍随风鼓动。斜阳半悬天穹,余晖挥洒沐浴之下,颇有几分宗师气宇。 “韩师弟!原来你在这呐!可让我好找了,赵师叔让我来通告你一声,快些把师兄弟的屎,不对!是夜香!夜香给倒了。”声音的主人似乎觉得字眼过于粗鄙,有伤风化,于是连忙改口道。 韩誉本来昂首瞻仰着夕晖落日。忽有诗意油然而生,想吟诗半阙。 可听到此话,便一个踉跄,右脚踩空,险些掉进了崖底。 “擦!差点死了...”韩誉捏了一把冷汗,怀着煞白的脸色,心有余悸地远离了崖边。 “韩师弟!你没事吧?”原本站在斜坡上叙说的道士快速跑来,憨厚敦实的脸上露出了关怀之色。 “无...无碍...”韩誉摇了摇头,慢慢挪移着微微颤抖的腿,有些心口不一道。 “唉...”憨朴道士忽然叹了口气,轻轻扶着韩誉道:“师弟你也不用太过晦气,你初入师门,不知赵志敬师叔可是‘志’字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固然也有他自己的脾性,倘若你总是冷眼相待,他铁定是要为难你了。” 王清辞师兄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倒是把韩誉又吓了一跳。 这师兄模样看起来憨厚愚笨,可其实一切都了然于心? 明明做起事来傻里傻气的,难不成一直在装疯卖傻?看来以貌取人,确实是不可取的。 韩誉这样思索着,但事实上,这一点,王清辞虽然颇为聪颖,可仍是错了! 赵志敬可不止脾性如此,他本性便是尖酸刻薄,阴险狡诈之辈! 猜测人的本性可能有误,不过从书上看来的,就不可能会出错吧? 他本是重点高校的一名大三学生,因童年憧憬武侠,观阅了不少武侠小说,从而热衷而走上了剑道这一条不归路。 相貌清秀,仪表堂堂,严格来说还算不上英俊。 只是曾经三年连续荣获全国剑道冠军,曾以剑术挫败当今日本,八大剑豪之一的泽田彻一丸。 在剑道的这一领域,倒也一时金榜题名,略有名气。 虽然最后彻一丸说了,竞技交流是不允许使用气的! 他是输在剑术之上,而不是在气之上! 不过输了便是输了,韩誉也不懂什么是“气”,总言而之赢得光明正大,也赢得心安理得便是了。 为了不怠忽剑道,每天都会社区里进行晨练。 不过半个月前却偶然遇到了个厚颜无耻的老头,自称“反太极”传人。 韩誉这种渣渣,他能一个打五六十个! 老头随地折了根树枝后,虚晃了几下,硬要韩誉跟他过招。 起初韩誉婉言相拒,生怕弄伤了老头。 但后来,老头似乎得寸进尺了,唾沫横飞,不止嘲讽挑衅,甚至还用树枝戳韩誉的鼻子。 韩誉即使是再好的脾气也难以忍受。 瞧得四周无人,也随地折了根道路旁绿化树的树枝,向着老头揖礼。 可老头却丝毫不顾颜面礼数问题,执起树枝便是乱刺一通。 韩誉对着老头突如其来的攻击,显然是有些措手不及,但仍因本能反应提起树枝招架抵挡。 起初还是胡乱刺撩,韩誉也是草率抵挡。 可时间一久韩誉越是发觉,他根本就攻无可攻,退无可退。完全约束,限制于一个不存在的“圆圈”之中。 “攻可绕剑破防,退可绊剑而挡!”老头的“剑”不知何时已然凌驾于韩誉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输得一败涂地! 老头快剑,韩誉不得不快。老头慢剑,他也不得不慢! 宛如牵制于老头手中的木偶一般,丝毫没有反击之力,不过多时,韩誉便已气喘吁吁,无法再跟上老头的剑。 刚想认输时,老头却是大喝一声“着!”手中的树枝宛如利剑一般划出破空之音,刹那间刺到韩誉的眉心处。 寸寸碎裂,轰然化作无数粉屑!这是韩誉最后亲眼目睹到,眼前树枝的状况。 下一刻,一抹黑暗覆盖了眼瞳,不过霎时韩誉便又回神过来,却是发现,这世界咋就变了个样? 四处绿树成荫,枝叶盘根错节之下,不见日光。深谷幽静,空气沁人心脾,异常清新芬芳。 回顾自身,身着全真道袍,初入小人赵志敬门下!便是他脑海中此时突然多出的记忆,且自身模样也变回了十五六岁的样子。 搜索怀中腰间,除了一个墨色竹简与背在背上的轻剑以外,别无他物。 竹简黑如煤炭,看似极其粗糙,摸上去便觉光滑无比,上面还刻画着数句灰色言论。 “幽居古墓,巨雕剑冢。断肠离殇,神雕侠侣!” 一十六个字,笔锋尖锐凌厉,不论勾、撇、点、捺!都无可挑剔。 宛如猛虎扑食,鹰隼捕食般凶猛凌厉,且一针见血,毫无拖泥带水之色,行云流水间没有丝毫停滞与瑕疵,让人叹为观止。 非大道者不可书!韩誉虽不懂书法,可仍旧隐隐体悟到了那种狂里更狂的气势,每每字的收尾都略带一种天道不公,誓与上邪一争的意味。 “此地非梦,若离此地,需促进杨龙剧情的发展,或另寻开辟剧情。” “不介入任何剧情,杨龙断肠崖离别以后,且等十六光阴方可离去。” “抹杀一切与原著相关的人物。” “死亡即可。” 除刚刚十六个字以外,竹简还刻画着这寥寥数句。 但比之前者,却没了那种傲倪之气,端正灵秀,颇为优雅,更像女子的字体。 上下斟酌数遍,若无意外,韩誉能基本断定,他是进入了神雕的世界。 且说心中仍有不安,可思虑太多,便会顾虑更多。以目前的状况来看,率先是要理清思绪,考虑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竹简上所刻画的四句离开此地的方法,后两种应该可以排除。 如若这真是神雕的世界,且不说除了仙逝的王重阳以外,还存于世上的四绝。恐怕连赵志敬、甄志丙,他都打不赢,还谈何抹杀? 自从与那老头交手以后,韩誉总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回想交手片刻,韩誉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气流,似乎是以老头腹中丹田为泉眼,连绵不断地由内向外释放。 看似缥缈虚幻,微可不计。实为绵中有刚,阴极阳现。 宛如被迷雾缭绕,隐藏的一座巍峨大山,使尽全力打过去的时候,不是打在棉花之上,而是真实存在的一块钢板。 然而下一刻,钢板却又瞬间化棉,忽柔忽刚,时虚时实,令人难以捉摸。 与太极的刚柔并济,以柔克刚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气”亦或者是其他高深的法门,韩誉无从而知。 古时候的武学或许真有通天本领,可一代接一代,师傅传与弟子,为了避免青出于蓝,必定或多或少地留有一招半式,或是擅改功法。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毫无保留传给门下的贤师,必有自私自利之师,如此一代又一代,一点又一点地流失,到最后只剩下了强身健体的法门。所谓的“气”与“内功”已渐渐失传。 直到泽田彻一丸提及,无耻老头所施展!韩誉才初次接触到了疑似气的存在,那种超越一切常识的“真气!” 在神雕世界中,内功基本遍布每一个角色。他不是令狐冲,也没有破尽天下武学的独孤九剑。仅凭剑招,恐怕难以战胜赵、甄二人,更不用说抹杀了。 而最后一个选择,应该也不需要深思熟虑了吧。 至于且等十六年光阴?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韩誉待在终南已有大半月的时间,可赵志敬等人却不晓得“杨过”这个名字。 如此推断,这杨过恐怕还待在桃花岛未曾上山,这样算来可不止十六年了。或者自己无意中触发了某些支线,导致蝴蝶效应,延迟或更改了剧情。 赵志敬的性格,韩誉是知道的,但仍是小瞧了他的脾性。 只是偶尔碰了头,没有行师徒之礼罢了,便已然怀恨在心。 且不说这半个月以来除了口诀以外,没有传授任何的武功招式,还时常以目无尊长,狂妄自大为由刁钻为难他,近几日来更是得寸进尺,更甚往昔。 可若是细细分析,这不就是杨过在终南山所经历的事物吗?自己不会取代了他吧? 韩誉紧缩着眉头思虑着,若是如此,恐怕已然开辟了另一条路线,更有等不知多少年的风险。 且现状看来,霍都仍未上山终南,提亲与小龙女之事。 但不管如何,软也好,硬也罢,扮演恶人也无所谓。杨过如若不来,便将他打晕掳走。 古墓最恨就是全真道士了,自己便侮辱欺凌他,介时便将他扔到古墓,只要古墓的侍女孙婆婆仍在世上,那或许一切都将回归主线。 当然这只是下下之策,且风险极大! 第二章 八岁萝莉 “师弟?韩师弟!”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韩誉如梦惊醒,猛地从思考中回神过来,望了望眼前略带关切神色的王清辞。 “韩师弟,你若不想倒屎...不对!是夜香...也没关系,师兄我可以代劳的。”王清辞轻拍了下韩誉的肩膀,笑道。 “这...”韩誉确实是不想倒,那有人想干这种粗活?但倘若让这憨厚的师兄代劳,却又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心中暗想,若非不是为了等杨过上山,他早就离开终南了,哪里还在这里受气。如有机会,一定要坑死这个赵志敬! “不...不用了...这是师弟分内之事,若要师兄你代劳,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韩誉心口不一道。 王清辞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笑着点了点头:“好,不愧是余师妹看上的男人。” “哈?”韩誉似是被吓了一跳:“余...余师妹?” “就是家师甄志丙新收的弟子,年芳八岁,肤色白腻,体态丰腴,可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师弟你捡到宝了!唉...如若新婚之日,师弟可别忘了我啊...”王清辞似是越说越是沮丧。 八...八岁?开什么玩笑? 韩誉有些为难道:“那...那个...师兄啊,这八岁嘛...师弟我确实是...无福消受啊...” 被八岁的女孩仰慕,那是什么鬼... 王清辞不解道:“此话怎讲?师弟今年不过才十五六年华,相差七八年实属正常,甚至相差几十年的也大有人在。” 模样是十五六岁没错,可心境却是二十一的呀,古时候不说,受现代思想的影响,就算是倾城倾国,却又怎接受得了? “其...其实我心中早有所属了。”韩誉装作思绪万千地叹了口气道。 王清辞似乎有些兴奋起来,道:“师弟!你...你说的话可当真?” “嗯?”韩誉望着王清辞突然转变的,略带绯红的脸庞,难不成这家伙…… “当真!怎么不当真!”韩誉笑道。 王清辞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全然一副小女人羞涩的姿态。 “韩师弟啊,师兄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赵师叔没有叫我让你去倒屎的...呸呸呸!是夜香!是夜香!一切都是我擅自想要测试一下师弟的人品而已...所...所以师弟要辱骂或是打我的话,我绝不还手!” 韩誉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替他悲哀,居然喜欢一个八岁的女孩,就算是萝莉控也起码十二三岁啊。 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为什么要打这个王清辞师兄?不过要是能在这个师兄身上学到一招半式也是好的,韩誉只有一身的内功口诀,却对调息之术全然不懂,若要离开这个世界这只会是难上加难。 赵志敬不教,那就自己学呗。偷学也好,向别人学也罢。反正韩誉对于古代什么,偷学武功犯了大忌,什么向他人请教是背叛师门啊,都毫不在意。 只要你凌驾于他人身上,他怎敢对你说三道四呢。 于是韩誉又假装叹了口气道:“师兄言重了,师弟怎敢辱骂你呢?不过师兄能否答应我一件事呢?” “师弟且说,师兄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清辞拍了拍胸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师兄能不能将全真心法的吐纳运气之术传授于我呢?” “就...就是这样?”王清辞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韩誉坚定道:“就是如此!” “全真心法”是每个入门弟子修炼的最基本的内功心法,自然无法与王重阳的《先天功》相提并论。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韩誉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门内功,不论高低! 自从与老头交手之后,他依稀觉得,如果仅以徒手相搏的话,根本就无法战胜体内能够运转真气的人。 那种威压,那种磅礴浩荡的气势,到如今仍历历在目。如碰到这般与老头相差无几的高手,恐怕未能出手便已败下阵来,或者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韩师弟,这...这‘全真心法’只是极其普遍的内功罢了,你入全真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想必也学得七七八八了,怎需师兄我教呢?”王清辞疑惑道。 “是...是了!”不过眨眼间,王清辞便似恍然大悟,出于肺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韩师弟果真君子也!我欺瞒师弟,可师弟却不愿骂我,但又怕我心有介怀,于是便想来如此皮毛小事,好让我释怀。” 什么鬼?你擅自胡乱分析个头啊。韩誉有些无语,之前还以为这个王清辞颇为聪颖,可这是聪明过头了?还是愚笨过头了? “王师兄,你多想了!我的确是想要修习吐纳之术的。” “唉,我懂,我懂韩师弟的苦心。要不这样吧,这里有颗护心丸,是两年前我跟随师兄们外出除寇,归来时一个老农所赠与的。据说能温润心脉,能抑制剧毒延缓攻心,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药物,如今就送给师弟你吧。”王清辞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简朴的小木盒递给韩誉。 望着手中木盒,韩誉没有多想,也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后便收进了怀中。能抑制剧毒,或许以后对上某些用毒高手的话,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甚至能挽回一条命。 王清辞点了点头道:“吐纳之术的话,实在过于基本,我只能为你点拨巩固一下。可要是说传授...不就是难为我吗?” 听得这一句话,韩誉如释重负,点拨巩固也行,只要能接触到“真气”扎下基本功,那么便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好,那么师兄,我们几时开……” “王师兄!王师兄!怎么样了?”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声响。 王清辞满脸通红道:“师弟,明日,明日午时我再来找你!现在你先回避一下吧,你方才拒绝了余师妹,如果现在与她见面了,恐怕难免会有些尴尬的。” 韩誉也是如此想着,于是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么我先行告辞了。” 行走之余,韩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身影,能让王清辞倾心的“八岁”少女,着实令人深感好奇。 于是韩誉稍稍放慢了脚步,瞧着飞奔而来,愈渐清晰的身影,突然大喊一声:“尼玛!”便迈开步伐,飞跑起来。 的确是体态“丰腴”啊,还是满脸横肉,身如圆球,甚至比韩誉还高了半分。随着奔跑,一步一个脚印,脂肪抖动,哪里是“八岁少女”? 第三章 白衣仙女与赤练仙子 从西峰往南直径快步走去,天色也与此同时渐渐昏暗下来。 韩誉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后怕。这余师妹哪里来的八岁?哪里来的美人胚子?也不知自己这个师兄是怎么想的。 但不管怎么样,全真心法也算有着落了,内功的修炼法门与外功截然不同。 外功口诀与招式缺一不可,少任何一门都无法功成。内功仅有口诀也可修炼,只是需要自己慢慢摸索。 但对于韩誉而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懂经脉穴道的位置,完全不懂如何调息运气,蓄气丹田,扩散全身。 若是胡乱自行修行,这类基本心法或许不会走火入魔,但恐怕也会造成气血紊乱,经脉受损,落下伴随终生的隐疾。 “咔嚓”脚下无意中踩断了一根树枝,在如此幽静的坏境中,发出了异常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韩誉环顾了一下周围后,加快了步伐,快跑起来。 这里是绿谧林,曾听同门弟子说过,落日之后不可再行此地,因曾有猛虎吞食活人先例。且毒蛇居多,以摸黑捕食。 信则有,不信则无。已深入林中,无法回头,可为了自己安全,还是早些离去罢。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气温倏忽下降,一阵冷风拂过,韩誉便不禁哆嗦起来,更是加快了脚步。 “师妹,念在旧情,就不能放了我吗?” 只听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韩誉连忙趴下,小心翼翼地向着旁边一棵榕树缓缓挪移着身子。 以前韩誉深受武侠电影的影响,主角遇到突发情况大多都是静观其变才躲过了某些危机,如今用来借鉴,也不失为上策,小心一点,总没错。 借着朦胧的月芒,韩誉依稀地看清了前方的情形。 一个身披一袭洁白纱衣,秀丽脱俗的脸上苍白如雪,手中正执着一把长剑的少女,卓然而立。而剑锋所指正是眼前一个背靠大树,软坐地上的道袍女子。 皎月银光的挥洒之下,白衣少女手中的长剑显得寒芒四射,分外刺眼。 剑身所反射的银光,直径照射在道袍女子的美眸上,幽怨撩人,美目流盼,似如含水欲滴。 虽然女子的容颜被树下枝叶的阴影所掩盖,只能依稀瞧得轮廓,却也足以令人浮想联翩,必然是美妙绝伦的佳人无疑。 “解药!”白衣少女轻抖了一下剑身,忽地弹出了一阵剑鸣,四周刹那间席卷起一股寒意。 韩誉猛然瞪大了眼瞳,那是...真气?但又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听得道袍女子轻笑一声:“师妹,冰魄银针的解药可以给你,但《玉.女心经》……” “孙婆婆中了你的银针,能救自然是好的,若是死了,也便是死了。”白衣少女淡淡道,似是早已知下文。 冷若冰霜足以令人心寒的语气从她口中缓缓道来,彷如说的是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让人心寒之余,更为四周平添了几分冷意。 道袍女子似乎早有所料,轻声道:“师妹可真是无情呐,不知孙婆婆在这,会不会感到痛心呢?” “痛心怎样?不痛心又怎样?”白衣少女仍旧是那淡然冰冷的语气。 道袍女子觉得窃经之事如今是难以成功了,便假装叹息了一声道:“唉...算是师姐的不对,咋们各自退一步可好?我用冰魄银针的解药来换你的玉峰浆。” 白衣少女顿了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早知古墓机关重重,却不曾想到,这些机关竟如连绵疾雨,一发不可收拾。 重重叠叠,一波接连一波,密无间隙,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而这仅仅只是入口而已!几近耗尽真气,九死一生才从古墓逃了出来,且肩上负了重伤。 可竟然又遇上了古墓的侍女,曾经的师傅,孙婆婆。 与之交手片刻,师妹且开墓而出,三人继而纠缠不休。见状不妙之下,驱动冰魄银针,以身受玉蜂针为代价,率先挫伤孙婆婆,逃离此地,但师妹小龙女却仍穷追不舍。 若非窃盗《玉.女心经》,轻视古墓机关,先前已耗掉大半真气与体力,身中玉蜂剧毒,奇痒无比,难以运转功法!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怎会落入如此田地! 李莫愁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轻轻弹了过去。 “这瓶子共有三颗药丸,每一个时辰服用半颗,六个时辰以后,毒素便可尽数清出体内。”李莫愁淡笑道,她倒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师妹会出尔反尔,从小便与她生活一起,她的性子怎会不知。 小龙女接过瓶子后,从腰间系着的锦囊中取出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玉瓶,继而又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只瞧得小龙女将三个瓶子打开,将其中一个盛有玉峰浆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分别倒入其余两个瓶中。 将其中一个瓶子放在李莫愁身前,第二个则放离李莫愁数十步之远处,而第三个则持在手中。 继而淡淡道:“你身前玉峰浆的量能解你手足麻痹,第二瓶的量能解你气血凝滞,而第三瓶则解尽数蜂毒,我把它放在二十里处的一个显眼地方。” 李莫愁听得此话,似乎变了变脸色,似是全然没有料到如此状况,缓缓开口道:“我体内的蜂毒已近心脉,第一瓶使我恢复行动之力,可我仍需运转功体,才能驱使药效流遍全身。若非如此,恐怕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可在未得第二瓶前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就是非等不可!得到第二瓶后,仍需运转功体数个周天,方能抑制毒素继续深入,如此一来又耗费数个时辰。二十里以外的第三瓶!我若以真气加持轻功,必然又会将毒素再次引向心脉,如此一来便前功尽废,若徒步而行,不免又是数个时辰。细算而来,六个时辰也相差无几,你若回来杀我,也绰绰有余。” “真没想到,师妹这许多年不见,竟变得如此聪慧。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师姐我吗?” 小龙女没有接话,转身便是离去,只余留一道白色倩影,残留半空淡雅的体香。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阁下仍不愿出来露个脸吗?”听得李莫愁这番话,韩誉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从之前的对话中,不难看出她们的身份。 虽然心中很是兴奋,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是遇到了原著的主角,但这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即使是身负重伤,也不可小觑,如此与危险共存的情形,只能是与不安相互抵消罢了。 韩誉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如此美妙的月色...我先回家慢慢观赏了。” 说时迟那时快,韩誉便已迈开步伐将欲逃走。 但听身后“咻”的一声,右腿便瞬间充斥了一阵刺痛,刹那间下盘不稳,摔倒在地。 下连脚趾,上连盘骨,如被火灼烧,被万根冰针刺穿骨髓一般,时而炙热,时而冰寒,疼痛至极。 不过多时,右脚便由正常肤色转为冰蓝之色,血管暴露表皮,不止膨胀、收缩。散发着阵阵寒气,令人触目惊心,疼痛难堪。 韩誉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缓缓走近的李莫愁,月光的挥洒之下,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明眸皓齿,娇态撩人,惊艳绝美,宛如一个殃国殃民的妖女。 李莫愁望着瘫跌在地上的韩誉,倏忽莞尔一笑,道:“你当真以为,初入悟道境的小姑娘,能奈何得了我么?” ; 第四章 大家都是道士 “那...那个,大家都是道士,就不要相互为难了吧...”韩誉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道。 李莫愁轻挥了一下拂尘,半蹲着身子,绝美的容颜就这样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但韩誉此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右腿传来的刺痛,一阵接连一阵。几近晕眩时,又被痛得恢复了神智,且奇痒无比,简直就是一阵煎熬。 “啧啧,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呢?原来只不过是全真教的臭道士罢了。”李莫愁执起拂尘,将欲扫向韩誉的天灵盖。 而下一刻却停在了半空,侧首笑道:“小道士,帮我一个忙就放了你,如何?” 韩誉当然不会蠢得相信这个女魔头的话,可若不答应,恐怕会直接毙命于此。 “好,我答应你...便是。”韩誉强忍着疼痛,嘴唇泛白,声音稍稍颤抖道。 “方才我与师妹的谈话,想必你已经通晓。”李莫愁淡淡道:“你所做的,便是将二十里外的玉蜂浆拿过来!介时,我便将解药给你。” “你让我这半瘸腿的,给你走二十里?然后再走回来?”韩誉翻了个白眼道。 “你...”李莫愁望着眼前这个嚣张的臭道士,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十多年来驰骋江湖,杀人无数,无人不是闻风丧胆。虽是一介女流,可岂有人敢对她不敬? 如今竟被这个无名小卒藐视,心中不知为何忽然燃起了一团怒火。 “吞下!”李莫愁一手狠狠地捏着韩誉两旁的腮颊,一手将不知从何取出的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嘴唇边上倏忽传来了一道冰冷柔软的触感,可还没等细细回味,便已消失不见。 望着韩誉右腿渐渐消退的寒气,李莫愁冷声道:“这枚丹药能暂时延缓冰魄银针的剧毒侵蚀心脉,但若三个时辰后仍不服解药。便会忍受数倍的疼痛,似是有万头虫子啃食撕咬你的筋脉、骨髓!持续半个时辰,直至死亡。” 韩誉使尽全力咳了几声后,无果。便用手指抠喉,想要将其呕吐出来。 腿上的痒痛渐渐消失,与此同时药丸已咽下腹中,无法取出,只能束手就擒,听天由命。 “三个时辰内,拿着玉蜂浆原路返回,我会与你会合。” 李莫愁服下两瓶玉蜂浆,再运功调息,需要数个时辰。与自己去拿第三瓶的时间相差无几,返回碰面之时,也是李莫愁得到第三瓶玉蜂浆的时间,却是足足缩短了一半! 小龙女明明已经放过她了,可为何还要这么在意时间? 难不成这女魔头给小龙女的解药有古怪? 韩誉这般想着,若是如此,孙婆婆恐怕便性命不保了,这下子可酿成大祸了! 孙婆婆虽然书中描述不多,可却是杨过留在古墓的唯一重要因素!若不是她的慈祥怜爱,冷若冰霜的小龙女又怎会收杨过为徒?与之偕老? 心中是这样想着没错,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却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暇时间关心他人。 韩誉感到右腿的痛感愈渐消减,起身后便缓缓向着方才小龙女离去的方向走去。 只听得李魔头轻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快点的话,毒发身亡了,可怪不了我。” 迫不得已,韩誉加快了步伐继续前行。 望着韩誉愈行渐远的身影,李莫愁吐气如兰地深吸口气,轻轻解开紧束腰间的绸衿。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白腻的右肩,隐约浮现出了一块红肿的肌肤。 此时正传来一阵又一阵奇痒无比的剧痛,似是再无法忍受之余,李莫愁伸出了左手,柔荑般的手指捏住道袍的衣襟,在上面轻柔拭擦着。 原来之前一直在介怀韩誉,为了避免露出窘态,才一忍再忍。如今只剩孤身一人,也难以忍受玉蜂针之毒了。 “快逃!” 远处倏忽响起了一道喊声,紧接着,一道人影突然从韩誉刚才走去的地方冲了出来。 还没等李莫愁反应过来,人影便越过了她身旁,随后顿了一下,便后退回来,紧紧握住了她的玉手,被牵引着飞跑起来。 李莫愁不顾肩上的蜂毒,下意识地使出赤练神掌,往身前的人影推去。 只见人影猛然俯下身子,反应之快,着实吓了她一跳。 可下一刻便是发现,人影并不是俯下身子,而是被地上的树枝绊倒,连同自己摔倒在地,吃了满嘴的泥土碎叶。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越来越近的“沙沙”声,似是有不明生物穿过草丛,迅速接近。 当声音停下之时,一头褐色斑纹,吊睛白额的大虎蹿了出来,张开獠牙腐臭的血盆大口,猛然大啸。 声音响彻云霄,山间似有回音不绝。 李莫愁神色凝重地皱了皱眉头,忽听身旁的人影开口道:“怎...怎么办?” 正是方才去而不久的韩誉。 “还能怎么办?把你喂虎就行了。”李莫愁淡淡道。 韩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的猛虎却是如饥似渴,急不可待了。伸出利爪,张口便是猛扑而来。 李莫愁挣脱开仍被韩誉紧握着的手,从地上胡乱抓了一把泥沙碎石,运气其中,使尽全力向着虎口撒去。 “吼!”猛虎似是被击得生疼,又是一声怒啸。晃了晃虎头,望着眼前的两块肥肉,却是怎么也不敢上前一步。 若是换成平常的赤练仙子,这耗尽真气的一击,恐怕老虎会头骨碎裂,直接毙命。 但因之前驱动真气用冰魄银针刺伤韩誉,又因方才误用赤练神掌,导致体内的玉蜂之毒迅速扩散,已向心脉逐步侵蚀。 此时虚弱得便是寻常女子也犹有过之。 韩誉望着倏忽倒在地上的女魔头,想起了一直以来被自己当做装饰,负在背上的轻剑! 眨眼片刻,只听“铮”的一声,韩誉已站起身来,将背上的轻剑卸下,拿于手中。 凝视着眼前仍不愿离去的凶虎。 紧握剑柄的双手不止颤动着,虽说自己曾是全国剑道冠军。可也从未,更不可能与猛虎交过手啊! 猛虎踱着方步,似是又耐不住心中的**,又一次獠牙毕露,张开腐臭的血盆大口向着韩誉猛扑而来。 ; 第五章 月下赤练宛如仙 猛虎骇人的弹跳能力,与体重并济,形成了一股强大冲击力,直接把韩誉压倒在地。 韩誉下意识地将剑横于身前,恰恰挡住了猛虎的血盆大口。 右手紧握剑柄,左手紧握剑身,与猛虎对持之时,左手已被剑刃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韩誉却丝毫感觉不了疼痛,更是紧握几分,任由剑刃肆虐。渐由滴血变为如泉眼般不止流血。 猛虎似是被这血液的腥味刺激得愈加兴奋,前爪不停地前向扫动。 虎口不停地上下咬合,与剑身碰撞之时,放出“铮铮铮……”的声响,仅凭声音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更何况那凶煞至极的虎头近在眼前,斑纹遍布额头腮颊,口中的腐臭如此清晰,令人作呕。 猛虎见仍是不能吞食眼前的食物,几近癫狂般地对着韩誉手中的轻剑就是一阵狂咬。 獠牙与金属的撞击声如此清脆响烈,似是催促着堕入地狱的黄泉之音。 眼见轻剑竟似不敌猛虎的獠牙,向着奇异的方向扭曲,剑刃上更是破损残缺。 不由得暗骂一声,但全真教普通弟子的剑能好到哪去?能抵挡如此之久,也算是工匠的良心之作了。 只听“铮”地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轻剑终于是奉献出了所有的价值,断成了两段。 与此同时,猛虎也没想到阻碍自己的剑会突然断开,刹那间失去了重心,虎头向着韩誉压来。 韩誉稍稍瞪大了眼瞳,本能地双腿微曲,猛地向凶虎的后半身踢去。 紧接着猛虎越过了韩誉的头顶,翻滚了几圈后又缓缓站起。 而韩誉则顺势弹起,与猛虎分开了一段距离后,又是进入了对持。 猛虎见两次袭击后仍无法讨到好处,似是想要离去,然而始终还是忍受不住心中的贪婪,又一次想要等待恰当的时机。 韩誉望着眼前猛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唯恐刺激到它又一次袭来。 为今之计,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韩誉全身而退。 那便是舍弃昏迷地上的赤练仙子!让猛虎的目光转移给她! 但脑中刚一闪过这念头,便立刻被韩誉打消了。 赤练仙子虽然杀人如麻,作恶多端。可之前她明明能用石子将韩誉打伤,随后只身逃离。 但却将目标转移给了猛虎,足以看出她良心未泯!韩誉倒不会认为,她是为了让自己去拿玉蜂浆,才留自己一命的。 此等高手,又怎能不会知道自身剩余的功力能否击杀猛虎? 赤练仙子也算对自己有情有义,若是自己趁人之危更将之推入火坑,舍她而去!那与野兽豺狼又有何分别。 生也罢,死也罢,自己若是离去,必定会悔恨终生。 回想墨色竹简上的第四句:死亡即可。 或许死去的话,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韩誉也坚定了自己抉择。 横死竖死,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韩誉也不再处于被动,低身抓了一大把泥沙碎石,蓄势待发。 猛虎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韩誉用道袍的衣摆装了一堆石子。 原来衣服长也有这个好处啊!韩誉心中乐道。将死亡置于脑后,心中豁然一片清朗,对于猛虎的恐惧也愈渐消减,最后消失殆尽。 望着眼前突然变如大猫的猛虎,韩誉猛地抓起一把石子便是狠狠地打在它的脸上。 只听得猛虎低吼了一声,却不敢大啸起来。 紧接着韩誉继续狂扔石子,猛虎被打得四处逃窜,不敢上前一步,似是极其害怕。 韩誉见状,这石子严格来讲根本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可这老虎却是惧石如惧天敌!莫非这老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恐惧之前李莫愁加持真气的石子? 韩誉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一手拿着石子不停扔打猛虎,一边大吼起来。 猛虎似是大惊失色,猛然后跳起来,像受惊的大猫一般逃窜进了林中。 韩誉望着逃离的猛虎,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心胸不止起伏着,不停地深吸着大气。 想要大笑,却是难以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干呵了几声。 “噗!”一道窃笑倏忽传来,竟是身旁的赤练仙子! “啧啧...想不到你这小道士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少顷,韩誉才缓过气来道:“你不是...不是昏迷了吗?” “昏迷?谁告诉你的?”李莫愁淡笑道。 韩誉摇了摇头,不再搭话。与猛虎激斗想不到是如此结尾,可依然是身心劳累,李莫愁不昏迷,倒是自己差点昏迷过去了。 韩誉干瞪着眼睛,目视夜空,也不知在想何事。 倏忽一颗药丸抛过一条弧线,刚好掉在他胸口中央。 只听身旁李莫愁柔和的声音传来:“服下后约莫半个时辰,银针之毒就会尽数解去。” “嗯?”韩誉显然是无法置信,这个女魔头竟然会给自己解药! 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给自己施毒了吧…… 李莫愁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放过这个小道士,曾几何时,任何碰到她的男人,即使是窥视她过久的!她都会挖出他的双眼,或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眼前的这个小道士,且不说握过她的玉手,更是见过自己的窘态...然而却生不出一丝的杀生之心。 但事实上,韩誉因事态情急根本连毛都看不见啊! 也或许是命不久矣,将死之人,内心尽善。 李莫愁先后运功过度,玉蜂之毒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先前古墓机关导致的重伤!如今内窥身体经脉,已经断裂三分,五脏六腑均呈不同程度的内伤。 若是运功调养,蜂毒必然会侵蚀心脉,反之则又会因伤重而身亡,也算是回天乏术了。 韩誉服下药丸后,只觉存于体内的一股寒气已开始缓慢消退,如此看来果真是解药无疑! 少顷片刻,韩誉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李莫愁身前,背对着她缓缓蹲下。 李莫愁疑惑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现在能走吗?我背你找回刚刚的两瓶玉蜂浆,再去拿第三瓶。况且留在此地,恐怕又有猛虎来袭。” 李莫愁撇过头,留给韩誉一个绝美的侧脸,月光的挥洒之下,宛如仙女一般清新脱俗,竟无半点昔日的娇媚。 当然,这是韩誉无法看到而已。 “不必了,我经脉已断三分,且蜂毒侵蚀心脉。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亦或伤重而亡。就算是得到玉蜂浆,也会因时间导致伤重难以运功调息,最终也只是回天乏术罢了。” 韩誉转过了头,显然是有些难以接受事实,缓缓开口道:“果...果真如此?” “嗯...” ; 第六章 古墓疗伤 望着她姣好的侧脸,耳旁的青丝任由其披散到鼻尖、薄唇。韩誉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介入,她的结果才会变得如此不堪吧! “古墓里的寒玉床,或许...能帮你疗伤...”韩誉恍然道。 “古墓?小道士,你是在逗我吗?”李莫愁淡淡道。 韩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我是说真的,或许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李莫愁噗嗤一笑,缓缓将俏脸转了过来道:“先不说能不能进古墓,寒玉床我倒是略知一二,可也从未听说有疗伤的功效。” 寒玉床原本是王重阳在极北苦寒之地挖出的一块寒玉,之后赠给了林朝英,也就是古墓派的创始人。 而这寒玉床便是林朝英以此玉石打制而成,是修炼内功的至宝,据说一年抵十年! 在此之前,别说是你,恐怕除了林朝英以外,无人知道这寒玉床有疗伤的功效。 就连杨龙二人也是多年以后才无意中发现的。当然,还有看过神雕的韩誉。 “以前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寒玉有极好的疗伤效果,而用寒玉制成的床也应该继承了它的优点吧...”韩誉胡扯了一通。 “那,古墓里的寒玉床,你又是如何知晓?”李莫愁疑惑道,据她所知,除了古墓的人以外,寒玉床这一事应是无人知晓的。 “嗯...那个...也是在一本书看到的...”韩誉心虚道,不过神雕也算是一本书吧! 李莫愁嗔了他一眼,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然而这一嗔,韩誉心中倒是荡起了一阵涟漪。这是何许人也?杀人无数,狠辣至极的赤练仙子!此时竟露出如此小女人的姿态,叫人如何不吃惊? 但细想而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赤练仙子,只是在最美丽的年华遇上错的人罢了。 一生痴情,原本率真坦荡的性子,只因陆展元的辜负,才使得她由爱生恨,为情所毁。 如今不拘于生死,勿念情愫,一切都似归于初衷时的心坎。 “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救你的!”韩誉坚定道。 李莫愁望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小道士,清秀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尚未褪去的稚嫩。明明如同孩子一般的戏言,却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他能改变这一切,即使是回天乏术的自己。 “到了古墓以后,一切都听我的!”韩誉背过了身子,再次示意李莫愁上来。 李莫愁望着他稚气未脱的侧脸,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年少无知。无声无息地爬上他的背上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韩誉不以为然地快步而走,完全没有因背上多了一个人而举步难行,只觉背上轻如鸿毛。 “先服下这颗药丸吧,虽然不知药效如何。”韩誉突然想起了之前王清辞所赠的,能滋润心脉的药丸。于是伸手进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背上的李莫愁。 李莫愁打开盒子后,嗅了嗅药丸,也没多想便服于腹中。 而这一服,李莫愁只觉丹田处缭绕着一股寒意,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舒心,似有一泓清泉流遍全身各大经脉,虽然细微,但确实是有缓缓愈合的迹象。 滋润心脉且即刻生效的药物,李莫愁驰骋江湖多年,也只听说过东邪黄药师有如此举世无双的丹药了,也不知这小道士是如何得到的。 韩誉感到背上的李莫愁不见声响,还以为这丹药没有效果,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 走回之前的地方,拿回了遗留的两瓶玉蜂浆之后,随着李莫愁的指路,不过多时便来到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个身子高一点的碑石,上面刻着“活死人墓”几个大字,看似平常无奇,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太过平庸了一点了吧。 韩誉来回琢磨数遍,也察觉不出丝毫的异常,于是也放弃在其上面浪费心思。 缓缓走到碑石的后方,四处空旷无比,也只有眼前一个数十步外的大门让人耳目一新。 也不用多想,必定是古墓的入口了。韩誉背着赤练仙子快步走到门前,敲了几下。 “你做什么?”李莫愁惊道。 “叫人开门啊,不然做什么?”韩誉理所当然道。 李莫愁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你是蠢货?快些离开,过不了多时就会有一群玉蜂迅速袭来。介时,以你的能耐别说是对持,就算是逃离也难上加难!” 韩誉听得此话,直接把李莫愁放在了地上,随手拿了块石子狠狠地敲击着石门。口中还不止大喊:“杀人了!放火了!” 坐在地上的李莫愁望着眼前这个小道士像疯子一样的行为,不由得窃笑了几声。想起之前他所说的话,到了古墓便交给他,也渐渐心静起来。 “你在做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直接把韩誉吓了个半死。 转过头去,眼前一个身着一袭白纱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身后十数步以外的地方。 尼玛为什么小龙女会从后面出来,难不成真的去了二十里外的地方放下玉蜂浆,再回来吧? 李莫愁当然早就看到,只是碍于之前韩誉的话无动于衷罢了。 “那...那个龙姑娘...救救我的妻子吧!”韩誉走近了几步,原本一脸震惊的模样,突然变成了死狗一样。 “什么!”身后的赤练仙子惊讶得瞪大了美眸。 但见韩誉悄悄将右手藏于身后,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作声。于是便冷静下来,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这个小道士,毕竟也活不了多久了,且看看他能做些什么。 “妻子?那又与我何干?”小龙女淡淡道。 “怎么不相干!”韩誉稍稍提高声音道:“她是你师姐啊!” “师姐?”小龙女目光越过了韩誉,借着微弱的月芒,依稀看清了他身后的人影,竟真是自己的师姐李莫愁! 只见小龙女缓缓拔出了一把轻剑,寒光毕露,直指李莫愁的方向。 而让李莫愁意想不到的是,韩誉竟展开双臂挡住她的身前,喊道:“等...等等!” ; 第七章 旧情 “自祖师开派以来,最厌恶的便是全真教的道士。你若不走开,便是把你杀了也无妨。”小龙女不带一丝血色的绝世容颜仍旧是寒如坚冰,冷无神情。 “龙姑娘...”韩誉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不由得痴了一下后,才缓缓回神过来道:“其实那瓶给孙婆婆的解药是假的,你若给她服下也是毫无用处的。” 身后的赤练仙子诧异了一下,但随后便恍然明悟。给孙婆婆的解药是按时辰服下的,而给他的解药却是当下吞服,他岂有不明之理。 “假的?”小龙女似是疑惑,但脸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让人无从猜测其内心想法。 “我能给你真正的解药,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韩誉轻声道。 小龙女美眸望了望眼前小道士,并未接话,只是安静地立在原处,似是在等韩誉的下文。 韩誉见她没有回答,也如她一般立在原地,随后两人便进入了良久的对视。 小龙女无动于衷,但韩誉却是不耐烦了。而后忽然想到他还没有说要求呢,小龙女又怎么会答应? “咳...那个,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把寒玉床借我一段时间,我便把真正的解药给你!”韩誉虚握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 “寒玉床?古墓素来不允许男子入内,而寒玉床重量无匹,我无法带它出来。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不,不是我进去,是她!”韩誉指了指身后的李莫愁道。 听得这一句话,小龙女虽脸无表情,可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满。这是自师尊仙逝以来,内心久违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我知道李姑娘她背叛师门,罪无可恕,可如今她已经痛改前非了。”韩誉心虚道。前一个时辰她还冲进古墓里窃经,也不过多少时间就说她痛彻心扉?说出来也没人信啊,可韩誉却是不得不提及! “她的一身绝学都在《五毒秘传》里,包括了冰魄银针的解法!如今把它交给你,也算是她的一份诚意!”韩誉刚说完此话,便迅速走到李莫愁跟前,阻止了她的言论。 李莫愁柳眉倒竖,被迫小声道:“我何时说过要用《五毒秘传》来做交易!” “一本武功秘籍换你一条命,难道不值吗?”韩誉反问道。 “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李莫愁冷声道。她这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功基本出自于《五毒秘传》内,若是不慎流入江湖,人人可解她的毒功,那介时便再无立足之地。” “若是死了,拿着一本绝世功法,又与一本烂书有何分别?”韩誉狠狠道。 他当然一早便知李莫愁会拒绝,所以之前一直瞒着她直到如今。 韩誉似是一言戳中了她的内心,可功法秘籍对于她这种练武之人来说,却也是重如生命的事物,着实难以割舍。 “你师妹她深居古墓,不曾下山半步,即使是交给她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与其说是交赠出来,不如说古墓更是一个保管的好地方!”韩誉娓娓道来,想起了原著中《五毒秘传》被陆无双盗走的事件。 李莫愁犹豫了一番后,最终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用白色丝绸裹着的书籍,撇过了脸,交到了韩誉手中。 韩誉捏了捏丝绸中的《五毒秘传》,心中不由暗想,这应该也算是上层功法了吧?来了这世界这么久,也算是遇到了上得了台面的秘籍,即使只是一门毒功。 虽然很想打开看上几眼,但眼前的状况却只能是发发白日梦罢了。 望着韩誉渐渐走到小龙女跟前的背影,赤练仙子终于是明白了为何自己对他下不了杀手。 陆展元移情别恋,辜负了她,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最后也自行了断了。虽然途中被姓杨的小子救走了,但最终还是捉回那个男人的亲生女儿。 但即使是他死了,自己却仍无法忘怀旧情,舍不得杀了他的后人。更是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把韩誉当作了他。 与他一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与他一样玩世不恭的神态。与他一样瘦弱的身子,却有着一副令人心安的肩膀。她不是杀不了这个小道士,而只不过是,舍不得杀了,他的影子罢了。 韩誉缓缓将裹着的丝绸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约莫两个巴掌大小的书籍,封面与书页都颇为陈旧,甚至还有些地方微微泛黄,看样子也有一些历史了。除了“五毒秘传”四个大字以外,别无他物,便是连编著者的姓名也没有。 小龙女望着眼前的《五毒秘传》并没有接过,只是淡淡道:“你要寒玉床有何用处?” “疗伤!”韩誉回答道:“李姑娘她身受重伤,除了用寒玉床疗伤以外别无他法了。” “寒玉床是师祖亲手打制而成,可我从未听说过有疗……” “我是从重阳宫的藏经阁里无意中看到的,寒玉具有疗伤的功效,而寒玉制成的寒玉床必然也有如此效果。”韩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刚给李莫愁解释了一遍,现在又来解释一遍,倒是有点婆妈的感觉了。 听完此话,小龙女却仍是未接过毒经,而是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就怕她不犹豫!韩誉这下子倒是安心下来了,小龙女对情感的冷淡不是哭爹喊娘就能给她升升温的。 虽然原著中杨过可不止一次拨动了小龙女的心弦,可这小龙女如今却是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啊,那种漠视一切事物的气质,是切切实实的让韩誉吊起心肝来,唯恐小龙女会直接回绝。 不过现在看来,这小龙女倒是还惦记着曾经的同门之情。毕竟李莫愁从小便与她一起长大,除了师傅与孙婆婆以外便只剩下这个师姐了。 两人之间矛盾,也只是李莫愁单方面妒忌师傅传功给她而引起的。于是韩誉只能赌一赌这冰山一般的仙子是否还存着旧念。 “龙姑娘,老妪知道你仍未能彻底放下曾经种种,但你需记得。如今你是古墓派唯一的掌门,叛离师门之罪必不可饶恕!”韩誉身后的石门倏忽开启,一道嘶哑的声音便与此同时传了出来。 韩誉转头看去,一个相貌其丑无比的老妪正弓着腰背。从脖子直至耳根,爬满了数十道黑色的血丝,向着周围的皮肤扩散开来,形成了一块又一块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似是身中剧毒或是内伤,全靠右手执着的一根拐杖支撑着身体,站立在李莫愁不远处! ; 第八章 比武招亲与杀人 韩誉震惊地咂了一下嘴,怎么又半路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 只见那老妪缓缓走到李莫愁身前,冷声道:“老身本就身份低微,死不足惜。若能以此换取你的性命,便是再好不过了。” 李莫愁淡笑了几声,瞥了一眼韩誉,似是想要在其身上再次找到他的身影。 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真正的他已经死了,再怎么寻找终究也只是一个虚影罢了。 十多年来除了复仇仍是复仇,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世上的。如今他已离去,已然了无牵挂,或许死在古墓,死在开端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李莫愁望着眼前杀气甚重的孙婆婆,却是不以为然地闭上了双眼,眼角划出一抹泪光,口中低声轻喃:“陆郎……” 韩誉瞧得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也不知是痛心还是惋惜。 赤练仙子其性本善,却因爱成恨,因爱成魔,为情所困,也为情所毁。原著中,直至葬身绝情火海,却仍惦挂着负她而去之人,轻吟着那首情为何物,生死相许…… 念叨着爱恨交织同一人的名字,盼望着与子偕老的心意…… 当付出了最美好的年华之后,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一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布满荆棘的藤蔓一圈绕着一圈,紧紧地,狠狠地缠绕在心房之上。令人痛不欲生,却也无法割舍,如煎熬,如炼狱焚烧着十指,连于心弦。最终成为心狠手辣的赤练仙子,但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罢了。 韩誉望了望杵在一旁安之若素的小龙女,稍稍叹了口气后,快步走到孙婆婆与李莫愁两人之间道:“婆婆,请放过她吧!” 眼前的孙婆婆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少年会挡在她身前,轻声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婆婆,我自幼便被父母抛弃,拜入全真教之后更是受尽屈辱打骂。她是至今为止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若杀了她,便先杀了我吧。”韩誉坚定道,但是事实上当然不是如此,只是添油加醋地编了一个谎言而已。 韩誉有十足的把握料定这个孙婆婆不会对自己下杀手,原著中她对杨过的慈祥与怜爱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利用这一点来阻止她,也不失为上策。不过若是自己的容貌再年长几年,韩誉恐怕就不会这样做了。 以目前的状况,虽说是利用了孙婆婆的善良来达成目的。但若细细分析,便是发现不仅能挽回她的性命,同时也能救回赤练仙子,如若再放长眼光来看,更是将杨过进入古墓的唯一重要因素给解决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可知你所维护之人,是手上沾满了血债的魔头?”孙婆婆柔声道。 “那又有何相干?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韩誉无耻地套用了杨过的话。 “孩子,你...”孙婆婆顿了一顿,似是想要说服韩誉,但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弟兄们,走快一点!前面便是小龙女,赤练仙子的师妹居住的地方了!” “前面,又是前面!你他娘的带我们绕了五十多里的山头了!还一直说前面?” “这次绝对前面无疑!若是再错,老子我直播吃翔!” “直播是什么意思?杜兄,你又在说些我们不懂的东西了。” “管他娘的什么意思,若是再走错了,老子这二十多号人马,就把他的头给拍西瓜一样给拍碎!” 远处,在孙婆婆想要说服韩誉的同时,响起了一片嘈杂,更有金属兵器碰撞之声。 “活死人墓?这碑石上刻着的字词好生奇怪,也不知有何深意?” “便是这里了!” “若是再糊弄老子,老子就拍西瓜一样,拍……” “岳徒!闭嘴!你没看到眼前的姑娘吗?” 望着约莫二十多人徐徐越过古墓前碑石,孙婆婆率先将韩誉拉到了身后。 而李莫愁则仍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事物。眼角泛着的淡淡泪光,如梨花带雨,让人怜惜不已。 小龙女稍稍蹙着眉头,似是有些不满道:“此地是我古墓派的地方,请各位离……” “他娘的,这姓杜的小子竟然真的说对了,老子还想拍西瓜一样,给……”那个叫岳徒的青年也同样不满道。身材魁梧,形象邋遢,手里却持着一把一丈二尺的方天画戟,威武无匹,恍如一代绝世战将! 岳徒在打断小龙女话的同时,一个与他身材相差无几的道士也打断了他的话,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挥了挥衣袖,拱手揖礼道:“在下蒋不知,传闻赤练仙子的师妹貌若天仙,在成年之时广招天下英雄豪杰比武招亲,但事实上无需如此麻烦了,这第一固然是非贫道我莫属了,姑娘可以直接随我走罢!” 此话一出,身后的二十多人突然起哄,个个叫嚣起来。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无一不是在江湖中听闻赤练仙子的师妹要比武招亲而赶来的。赤练仙子虽然相貌倾城,可心狠手辣,无血不欢,难以驯服。 但她的师妹又是如何?起初每个人都是怀着一颗好奇之心而来,可如今一见!当真出尘脱俗,貌若天仙,与赤练仙子截然相反的娇美,有过之而不及! 于是好奇之心瞬间变为占有之心,如此女子谁不想得到? 望着这自称“江湖豪杰”的二十多人的嘴脸,韩誉摇了摇头,可也多少有些同感。 素颜便有如此姿色的女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韩誉深受现世中“后天形成”“人工形成”的女子的毒害。 “臭道士!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哪里来走回哪吧!”人群中一个身材虽也颇为魁梧,但与蒋不知相比,就矮了半个头的青年喊道。 与此同时,人群也响起了赞同的声音。岳徒张开嘴也想叫嚣起来,可看到下一刻便紧闭了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只见蒋不知身影一晃,便已将先前出言不逊的青年提了起来,右手紧抓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言语。几近窒息之时,左手五指紧扣青年的脸部,狠狠拍在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骨头碎裂之声。 “他娘的,真的是拍西瓜一样,给拍碎了……”岳徒心中暗想道。 ; 第九章 这世界的第十三人 “让姑娘见笑了!”蒋不知再一次拱手揖礼道。 身后的二十多人见他如此狠辣果断,无一不大惊失色起来,但很快便又平复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这种突发的情况或多或少也曾遇到过几次。 虽说一开始便知道这个蒋不知武功高明过他们不少,可看样子还是低估了。身影一晃便已擒住了那个青年,大多数人连影子都没看清,如此身法便足以令人敬畏,况且更是一个狠辣之人。 一开始多数不愿以他马首是瞻的人见到如此状况,也渐渐地亦步亦趋。江湖险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武功平平,能活到现在的全仗见风使舵。 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而韩誉则心悸得仍未平复下来。 这人就这样死了?生在安宁的现世,即使看过不少类似的电影或者小说,可当一切变为现实时,却是那么不真实,令人恐惧。 小龙女漠然地拿出了一瓶玉蜂浆,打开瓶子以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涌而出。二十多人只觉心中顿然舒坦畅快,惊奇起来。 之前那被称作“杜兄”的青年却皱了皱眉头:“岳徒!快将先前准备的‘捣魂香’拿出来!” 岳徒撇了撇嘴,一双眼睛望着满天星空,左顾右盼起来,甚至还用右手掏了掏了耳朵,假装听不到他的话,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岳徒突然感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乍眼看去竟是蒋不知的目光,吓得他连忙把怀里一包白色的东西拿了出来,抛给了姓杜的青年。 “嗡……嗡……”一道继而不止的怪声倏忽从远处的天边传了过来,不过多时,一片密密麻麻的蜂群便铺天盖地般遍布了半个天空。 这一下可没人感到心中畅快了,就连一直泰然自若的蒋不知都不得不慎重起来。 韩誉同样也震惊起来,原著中小龙女的玉蜂有如此阵势吗? 小龙女神色至今仍未动容过半分半毫,谁也不知她心中的想法。但事实上从蒋不知手擒青年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不是这个蒋不知的对手,若要败退他们,眼下只能驱动将近全数的玉蜂。 姓杜青年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道:“各位稍安勿躁,请迅速围成一个圆圈就行了!” 二十多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由蒋不知带头站位,迅速绕成了一个圆圈。 与此同时,玉蜂猛然袭下,来势汹涌,让人心生惧意。 姓杜青年站在圆圈中央,打开了那包白色的东西,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将其点燃,一缕暗青色的薄烟率先生起,随即越来越浓,不过多时便笼罩了绕成圆圈的二十多人。 玉蜂继而袭来,但一碰青烟便如无头苍蝇,胡乱飞窜,蜷缩掉地,不过眨眼一刻玉蜂竟已死了大半。 孙婆婆与韩誉见状,都是心头一惊。 小龙女蹙了蹙眉头,但眉间的动作却是异常地细微,无人能察觉。 一道白色身影迅速往后退离,眨眼间已越石门,进入古墓。 蒋不知挥手搅散了青烟,从圆圈中走了出来,眼见身前早已没有了那个白衣少女的身影。 与此同时却是发现了刚才白衣少女身后,一直被忽视的三个人影,一男一女一老。 二十多人见青烟已散,也瞧得如此状况,想必必然是逃进古墓中去了,于是个个跃跃欲试。 “那...那是赤练...赤练仙子,李莫愁!”不知何人突然喊了出来。 于是众人望向软坐在地上的女子,不少曾看过她真面目的,或者听闻她衣着形象的,都心头一紧,确实是江湖中的魔头赤练仙子! 不过看样子,似乎身受重伤,没有丝毫的行动之力了。 蒋不知震惊了一下后,却是察觉出来。他心知肚明,若是遇到平日的赤练仙子,他只能是暂避锋芒,或者直接放弃。功力不说,更何况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冰魄银针。 孙婆婆似是深思了片刻,轻声道:“孩子,我们进古墓罢。此人龙姑娘不是对手,若是留在此地,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韩誉点了点头,挣脱开了孙婆婆的手,背起了旁边的李莫愁。 “孩子...”孙婆婆似是早有所料,但瞧得发生在眼前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也不管孙婆婆拒不拒绝,韩誉直接是越过石门,走进了古墓。 孙婆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妥协似的,也随着他进了古墓。 蒋不知有意追进石门,可刚跨出一步,姓杜青年便在身后喊道:“蒋兄,够了!无需再追了!” 蒋不知一脸疑惑,而岳徒倒是发作起来了:“你他娘的,小娘们不够打逃走了,你还不让人家追?” “你懂...什么?”姓杜青年稍稍低着头,冷声道。 “他娘的,我不懂,难道你就懂了...了...了” 只是眨眼刹那,岳徒轰然摔倒在地,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地面更是凹下了半分! 姓杜青年死死掐着岳徒的脖子,微微侧着头,居高临下,缓缓道:“我问你...懂什么?” 岳徒睁大了双眼,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直以来被自己蔑视的青年。 “咳!咳!”少顷片刻后,岳徒见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渐渐松开,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吐出的唾沫竟是带着半分的血丝,明显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 “杜兄,你可知道些什么?”蒋不知显然没有了之前的怀疑之色,更是没有了一路而来,内心对他的轻微藐视。 这迅速果断,行云流水般的擒抓,足以瞧出,这是一个武功与他不分上下的高手!且看武功招式而来,根本不属于江湖中任何一派的套路,恐怕是某些隐世高人的弟子。 “知道...”姓杜青年淡淡道:“为什么不知道?这世界的一切东西,我都知道!” 青年扭曲的表情,邪乎的笑声传到了二十多人的心里,不由得生起了一股寒意。 望着刚刚走进古墓的,那个少年所走过之处。姓杜青年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口中喃喃道:“第二昼的世界只有十二个人,我尽数知晓。可第十三个人的你,到底是何人?到底是谁!有这夺天地造化之能,强行将你置于此昼!” ; 第十章 剑痴与《九阴真经》 幽邃静谧的山林中,坐落着一座隐蔽而简陋的道观。 此时观前,正有一名身着青色浅墨道袍的老道士卓然而立,左手捧着一卷墨色竹简,右手五指微屈、捏点,似是在掐算着些什么。 “师祖,晚膳已备好。”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倏忽从身后传来。 “嗯...你先行食用,不必等我。”老道士回应道。 望着手中的墨色竹简,老道士停止了右手的掐算。缓缓从腰间拿出了一支中等大小的青色毛笔,沾点了一下舌头后,轻轻在上面抹去了某些东西。 “饿了的话,先吃不就好了吗?”老道士感受到身后仍未离去的徒孙。 “弟子不敢。” 听得此话,老道士摇了摇头。弟子如此,就连徒孙也是如此! 老道士似是生怒,又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望着恭敬地杵在一旁的少女,轻声道:“走罢。” 皎洁的月光挥洒在这一前一后的二人身上,青色浅墨的道袍背面,一个阴阳鱼太极图纹格外醒目。 可若细细观察,便会发觉,这阴阳鱼的方向竟是逆向互纠!脱离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观念,以万物背阳向阴而生! “丹菡,山上...可待腻了?”老道士突然在道观的门槛前停了下来,柔声道。 “腻?”丹菡疑惑地侧着头,似是思索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老道士继续说道:“过不了多时,师祖会再收一个弟子。介时,你便随他下山吧。” “师...叔...吗?”丹菡原本微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身后微弱的月光依稀照射到了她的侧脸上,乍眼看去竟娇美俏丽得令人无法移目。 “嗯,一个与你年纪相仿,有些特别的...剑痴...”老道士喃喃道,未曾转过身子,说完以后便跨过门槛,走进了道观之中。 …… “她可以留下,但你,请尽快离开。”古墓中某一个石室内,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龙姑娘,你是古墓的主人。你留下李莫愁,老妪不敢有半分怨言。可外面情势严峻,你是知道的,你怎能忍心让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独自去送死?”孙婆婆心痛道。 “古墓门规,不留男人。让他进来多活一阵子,也算是……” “古墓门规,对叛离师门的弟子赶尽杀绝!可龙姑娘你为何还要救她?”孙婆婆打断了她的话,狠狠道。 小龙女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平日一直以来都是和蔼无言的孙婆婆竟会反驳她。 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子后,却也想不出任何的辩驳方法。本就理亏的她恢复了沉默冰冷的态度。 而杵在一旁的韩誉倒是安心下来了,但并不是因为得到庇佑之地,而是因为李莫愁与孙婆婆的性命终于是得到了保障。 虽说将李莫愁背进古墓之时,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但瞧得小龙女第一时间喂她服下玉蜂浆,将之置于寒玉床运功疗伤时,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原本一开始说李莫愁是自己的妻子,还想利用古墓某个“只要有男人不曾知晓这个门规的情况下,肯为她去死,便可下山”的门规来取些同情之类的。 可如此看来便是多此一举了。 与原著相比,眼前这个小龙女似乎对情感更为执着。但时而冷淡,时而让人心安,却是比原著中的小龙女更加得,令人捉摸不透。 至于孙婆婆,小龙女在李莫愁身上搜出了数瓶丹药以后,再由韩誉逐一辨认选定。服下以后,毒素也应解七成以上了,只是需要些时间调息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但走无妨。”韩誉突如其来的言语使得孙婆婆惊讶起来,而小龙女也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回了身子。 “孩子,你尽管放心!只要婆婆还在这,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的!”孙婆婆以为他年少气盛,在乎颜面,对于小龙女的逐客令不愿回绝。 对于孙婆婆的关切,韩誉是由衷于心底感激的。但对于利用她的善良一事,虽然是救了她的性命,可仍旧或多或少有些愧疚。 “婆婆,其实这古墓还有另一个出口的。”韩誉摇了摇头,甩掉了刚才的思绪后,轻声道。 原路返回的话,的确有很大的几率会遇上先前的二十多人。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古墓中有一本武学,曾在江湖中掀起一片血雨的《九阴真经》! 原著中王重阳好胜而不弱于任何一人,林朝英死后,他曾进古墓一次!但见其**破尽全真武学,却认为她只是破尽极其粗浅的武功罢了,真正高深上乘武学林朝英的**是无法比拟的。 于是好胜之心驱使王重阳将《九阴真经》刻于一座灵柩下的石室之内,留与后人,一观便知! 王重阳遗刻的《九阴真经》只有微量的选篇,与总纲相比可谓冰山一角,微可不计。 但能让江湖高手争夺不休的《九阴真经》,即使只是这细如毫毛的武学,也必定足以令人笑傲江湖了。 能有得到如此武学的机会,韩誉可不想就此放过。 “另一条路?”孙婆婆诧异起来,小龙女也不免如此。 “是的,先师王重阳当初建造古墓之时,唯恐金兵长期围困在外,便开凿这条密道。不愿如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一般,天亡其,无可渡!一败便乌江自刎,置自身于死地!可一念好胜,却也不敢告诉林朝英前辈,唯恐她讥讽嘲笑。” “于是,这条密道才无人可知。”韩誉娓娓道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小龙女淡淡道。 “嗯...重阳宫的藏经阁内,我曾借鉴过不少武学。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小册,其中夹着一张小字条...嗯...就是这样知道的...”韩誉胡乱瞎掰起来。 “当...当然,只是写在上面而已,至于密道存在的真实性,就不得而知了。” “龙姑娘,你觉得如何?”孙婆婆看向小龙女道。 她一介侍女,本不该奢求些什么,先前是因为在乎韩誉的性命而反驳她的,可如今若是有其他密道的话,便能避免性命之忧了。毕竟一个男人待在古墓还是有些不妥的,历代可没有此等先例。 “嗯……” ; 第十一章 偷鸡摸狗王重阳? “古墓石室众多,道路庞杂,连我也未能一一知晓。”小龙女轻喃道:“若能再发现一条密道,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便随你去……” “不,不...那个...”韩誉听得小龙女要亲自跟来,连忙拒绝。 对于韩誉来说,寻找密道只是次要。真正重要的是,找到并抄录那一小部分的《九阴真经》。 若是小龙女跟来,韩誉可没有把握说服她,让自己抄录一份。 《九阴真经》被王重阳刻在存放灵柩的石室之下,孙婆婆服侍小龙女与李莫愁之师直到如今,必然也懂得如何走到那存放灵柩的石室。而以孙婆婆的性子,韩誉便有十足的把握抄录到《九阴真经》。 “龙姑娘...你师姐她仍在昏迷之中,你若是离开了,我怕会出了些差错。就让孙婆婆代劳吧?到时候,再让孙婆婆把这条密道的具体位置告知给你,你看如何?” 孙婆婆听得此话,望了望韩誉,只道是他不喜小龙女,才让自己陪同。于是轻声道:“龙姑娘,就让老身陪他去吧。毕竟我也不愿留于此地,照看这个背叛师门的孽徒。” 小龙女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李莫愁就在邻旁的一间石室内,韩誉有意去看上一眼,可想想还是作罢了。似乎自己一念之间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将原著的剧情“摧残”得不成样子了。能不能顺利地离开这个世界都成了未知。 虽然如今都成为了现实,不过眼下还是再任性一次吧。毕竟这《九阴真经》传闻如此霸道。 让人好奇之余,保命手段可也比离开这个世界要来得重要。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还离开个屁? 韩誉将密道的大致位置告诉了孙婆婆,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石室,在古墓中来回穿行着。 四处漆黑幽静,空无一物。伸手一刻,有时是石墙,有时却是空气。 除了孙婆婆走在跟前,手中执着的烛台能提供些微弱的光线以外,根本就无可视物。也难怪原著中杨过为何按耐不住这古墓的寂寥了。就算是有绝世佳人陪伴于此,常年下来,也难以忍受如此枯燥乏味的生活。 “婆婆,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韩誉忽然开口道。 “嗯?”孙婆婆转过了身子道:“誉儿,你想让婆婆答应些什么?” 听得孙婆婆叫他誉儿,韩誉不知为何总觉得怪怪的。先前为她辨认解药,顺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可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叫自己誉儿... “嗯,其实重阳祖师在那小纸条上,还写了一些东西...”韩誉顿了顿后又道:“他说刻下了一小部分武学秘籍,在密道的周围...我想将它抄录下来...” “只是全真派的武学功法罢了,如果刻着的是古墓派的功夫,我便不看不抄。婆婆你说如何?”韩誉生怕她拒绝,又补上了一句。 “既然重阳真人留下此等造化,你便抄录罢...”孙婆婆柔声道:“就算是古墓派的功夫,你也抄下来吧...就是小心一些,不要给龙姑娘知道便是了...” “这...这...“韩誉显然是没有料到孙婆婆竟会如此慷慨? 只见孙婆婆伸手摸了摸韩誉的脑袋,柔声道:“算下来,我这条老命也是你救的...江湖凶险,你之前说过在全真教被人欺辱打骂,想必也未曾学过些好功夫。重阳真人遗刻的,是全真武学也好,古墓武功也罢,你好生学习,将来就没人能欺辱了你了...” “婆婆...”韩誉倒是真正地被她的慈祥触动心弦了。自打小父母便离异,从小便没有太多关心他的人。而这孙婆婆只是相遇不到一天,便对他如此慈爱...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的善良…… 孙婆婆轻声道:“走罢...”提起脚步,便走了起来。 韩誉紧跟其后,心中却暗自叹息,自嘲起来。 少顷,孙婆婆在一副石门前停了下来。只见她缓缓将石门推开,示意韩誉走进来,道:“这里便是存放祖师灵柩的灵室了。” 随着孙婆婆把烛台放置中央,韩誉放眼望去。其实也不觉有何奇特的地方,只是与平常的石室似乎大了那么几分,但同样没有任何的摆饰装饰。 不过眼前摆着的三口石棺倒是格外显眼,其中最里头的一口石棺紧闭,与较外两口半封的灵柩相比,就有些醒目了。 韩誉走到两口半封闭的石棺前,左右看了看。这《九阴真经》应该便是在这其中一个灵柩之下了吧?而最里头的石棺想必是林朝英的灵柩无疑。 韩誉拿一根点燃的蜡烛直接跳进了其中一口石棺里头,而看在眼里的孙婆婆倒是吃了一惊:“誉儿...你这是?” “婆婆,你放心好了。重阳祖师说,密道就在一口灵柩里头!”石棺里响起了韩誉的应答声。 韩誉小心翼翼地躺在石棺里,左手斜拿着蜡烛,右手五指微屈,轻轻地在棺盖的背面摩挲起来。 从上往下,韩誉来回摩挲了一回又一回,可却是发现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 王重阳当年可是在这棺盖的背面题了一手字的,原意是让古墓的后人将近仙逝时才发现这些高深武学,好让她们带进棺材,避免流入人世。 韩誉稍稍遗憾地从石棺里爬了出来,看样子不是这一口灵柩。 于是韩誉便又向另一口石棺走去。孙婆婆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又一次跳进石棺里后,韩誉直接从自己头部的地方开始摩挲,可这一摸!韩誉便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起来。 左手斜拿着蜡烛微微靠近右手的地方,这棺盖的背面果然刻着一些东西: 偷鸡摸狗贼人王! 宵窃女子贴身物,夜窥基佬捡肥皂! 一身耍猴斗鸡功,专欺老小唬你叔! “尼玛!这是什么鬼!”韩誉原本一脸欣喜的模样,可看到接下来的内容后,却是一脸的木然,倏忽大喊起来。 “誉儿?你无恙吧?”孙婆婆走近了石棺,柔声道。 韩誉猛地把头探了出来,摇了摇头道:“不...没...没事...” ; 第十二章 重阳遗刻 “那条密道便是在这灵柩之下了。”韩誉从石棺里爬了出来道,对于棺盖背面的字则一概不提。 句中辱骂贼人王的“王”恐怕便是王重阳无疑了,可除了林朝英以外,韩誉也着实想不到有何人对他如此深仇大恨了。 可当时林朝英也应该仙逝了才对,而且那什么“捡肥皂”是百年以后的现世才出现的,具有深意的词汇。 “这石棺极其沉重,恐怕以婆婆我现在的功夫,还未能将其移开...”孙婆婆叹息道。 韩誉摇了摇头道:“重阳祖师说过,有一道机关能通向灵柩下的石室,所以只要找着这个机关就成了。” 说着,韩誉便在石棺周围摸索起来。 但片刻后,仍是一无所获。孙婆婆倒是察看了整间石室,除了林朝英的灵柩不敢随意侵扰以外,其余地方基本没有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最终还是与韩誉一般,一无所获。 韩誉沉思了片刻,朝着王重阳的思想想去。如果要让古墓的后人知晓这些武学,又让她们带进棺材,又会如何做呢? 那这机关,十有八九是在灵柩之内!韩誉眼眸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于是便又跳进了先前的古墓里头,但这一次韩誉却没有拿过烛台,而是直接闭上双眼。左手成掌,食拇二指并着右掌,在棺盖背面来回摩挲。 指尖传来的触感,韩誉紧锁了眉头,细细掂量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誉从石棺里探了半个头出来,微微喘着气。 心中暗想,石棺内外都没有机关,难不成这机关设在室外? 但再次结合王重阳的用意,韩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机关应该是在石棺内无疑,只是自己忽略了某些东西? 还是将烛台拿来之后再查看吧。 韩誉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用手借力于棺盖,将欲爬出来。 而左手按着棺盖,借力其中之时,韩誉却是发觉,这棺盖未免太过坚稳了吧?起初进入邻旁的石棺时,可是清晰地感到,棺盖因粗糙而产生的轻微动荡。而眼前的这个棺盖则像是强行固定一般,没有丝毫的不稳,可看样子也并不是制造得太过精致。 “婆婆,帮我把棺盖合上!”韩誉似是依稀抓到了一些东西,直接躺回石棺之中,开口喊道。 “这...”孙婆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可随后又想到,这孩子生性聪颖,应该不会有何大碍。 于是提醒他小心一些,便运气右掌,缓缓将棺盖合上。 平躺着的韩誉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石板正在渐渐地改变角度,当棺盖合上的一刻,石板大约倾斜了四十五度角,而脚部的位置则凭空多出了一条缝隙。 韩誉顺势滑了下去,紧接着,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 王重阳遗刻的石室果真就在这灵柩之下!韩誉着地后能够断定...只是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未能观察得详细。 唯恐这石室内有机关,韩誉不敢随意走动,且身上没有携带蜡烛。为今之计,只能是先把现状告诉上一层的孙婆婆了。于是便立在原地,昂首大喊起来。 灵室中的孙婆婆似乎听到了韩誉的喊声,但极其微弱,甚至还时断时续。还以为他在棺中将要憋死了,于是连忙使尽全力,推开棺盖。 但眼前空无一物的石棺,倒是又把孙婆婆吓了一跳,而后棺底下仍陆续传来韩誉的呼喊之声,只道是这孩子终于是找到了密道。 孙婆婆与韩誉隔着石板大声交谈,得知了情况以后,携着烛台,也如他一般跳进了石棺,进入了底室。 当蜡烛的光线充斥了整间石室时,韩誉终于瞧清了石室的状况。 宽度约为平常石室的一半,而长度则为两倍。但照样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固定一角的石桌与石椅。简陋至极,也只有左手边石墙上刻画的字符才让人耳目一新。 “《九阴真经》节选:每天早上,太阳照屁股的时候,按住风池穴,原地转五百个圈,再服下一些翔作为养分,持续七七四十九天。《九阴真经》便算是练成了……” “卧槽,尼玛!”韩誉不由得心生一团怒火,狠狠一脚踢在墙上。 王重阳的《九阴真经》呢?不会被人先手盗走了吧! 绞尽脑汁才破解了那个机关,到头来看到的只是不知何人的调侃? 更重要的是,“《九阴真经》节选”的末尾处还刻着一段让韩誉几近吐血的冲动。 “密道已被我填了,苦海无涯,望君回头是岸!” 孙婆婆望着墙上刻画的字符,有些甚至是难以入眼的粗鄙之语,也不由得打骂一声:“哼!想不到这王重阳竟是这般无耻,也难怪祖师会对他如此恨之入骨!” 韩誉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不是重阳祖师写的,只怕是在我们之前,便有人先行进入了这个石室...” “这...决计没有可能?...”孙婆婆有些不确定道。 韩誉也觉无此可能,古墓的机关连李莫愁那般的高手都能阻拦。若是换成四绝,可能会通行无阻,可也未必就知道这个墓室! 且看刻着的文字,无不透露着粗鄙戏耍之意,也只有老顽童周伯通有如此兴致了。可这文字中描述的大多都是现代词句,如此一一排除,韩誉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王重阳与林朝英的年代,来了一个与韩誉一样的现世人,所作所为韩誉并不知晓。但只怕眼前的事物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任务是促进杨龙的关系,而他的任务很有可能就是拆散王林二人了。 但如此想来,只是仅有一人降临于那个世界?而不是数人或数十个? 这样一想,韩誉倒是心头一紧,若是如此...那目前这个世界,会不会便不止他一人? “誉儿?誉儿!”孙婆婆在耳旁唤醒了韩誉,道:“你且远远地观看这些文字,是不是有些异常?” 韩誉原本不想再看到这些字符了,可孙婆婆提及,也不由得细细观察起来。 “嗯?这是……” ; 第十三章 古墓下埋藏的秘密 韩誉远离了几步,望向石墙时,已然看不清字符。微弱的烛光之下,只能依稀瞧得字词的轮廓。 可这些刻得深浅不一的字符,在这一刻,恍如变成了一些奇特的纹路。 局部地观察瞧不出丝毫异样,远看一个整体时,却形成了一个“凸”形的方盒! 笔划在其中相互交错芜杂,似是错乱不堪,实为极有规律地排列。细看而来竟宛如一个庞大的迷宫! “凸”形顶端有两间疑似石室的部分,其中笔划的排列正与目前身处的石室摆设不约而同!——角落的石桌石椅。 而另一间则与上层灵室的三副石棺排列相符。 起初韩誉看到开头的调侃之语,不愿看下去,直接跳到了末尾。可没想到,这近千的字符竟存在着如此秘密? 连接“凸”形中下部分的唯有一条路,同样是以石棺为介媒,存于底部。可却是灵室中,位于中央的,林朝英的灵柩。 中下部分存有大量庞杂的字符笔划,字词本属简体,只是排列得紧凑密集,且粗细不一,乍眼看去,便形成了一幅怪异的图案,或者说地图。 “凸”形顶端的部分如若真是石室,那这就让人心悸了!近千座石室存于古墓之下,这庞大的工程,当真是王重阳所建?而原著中也压根没提及过,古墓之下仍有古墓…… 孙婆婆也瞧得心惊,侍候了两代古墓传人,对于古墓也算是极为熟悉了。可也从未听说过,这古墓之下还有如此庞大的密室。 韩誉虽想一探究竟,可不说是小龙女,就是眼前的孙婆婆也必然不会让他去侵扰林朝英的灵柩。 而目前身处的这个石室也存于石棺之底,在这墙壁之后,是否连通着那个“密室”?这样一想,韩誉便有些兴奋起来了,可下一刻便又气馁了。 先不说能不能打通这些石墙,就是打通了,古墓也可能会因地基不稳而崩塌下来,到时候,就是连命都搭进去了。 韩誉有些思绪紊乱地望着眼前的字符,似乎还想找出一些奇异的地方。但事与愿违,除了发现“凸”形中央还空出了一小块空白以外,便别无他物。 “誉儿,既然密道已被填,不如先跟我回龙姑娘那里,再想想对策?”孙婆婆叹息道。 “也只好如此了...”韩誉心中一阵遗憾,起初还以为《九阴真经》就要到手了,然而却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上层灵柩的石板到地面不算太高,韩誉的身高尽力一跳便能够着。孙婆婆虽然身材矮小,但以轻功加持也根本算什么。 当孙婆婆出去以后,关上棺盖,石棺底板再一次斜降下来。 韩誉望了一眼石墙,微微叹了口气后便一跃而起。当双手够到石板边缘时却是突然想到,字符末尾处的一句:密道已被我填了,苦海无涯,望君回头是岸。 这“回头”二字到底有何深意?是指原路返回,还是指回头看?又或者只是自己多虑? 韩誉松开了双手,着地以后一直沉思着“回头”二字。倏忽只觉脊梁一股寒气由下往上袭来,不由得转头一看。而自然的,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韩誉心知再次摸索也可能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可心中仍有些不甘,仍不想放弃丝毫的蛛丝马迹,就此离去。 来回地走在石室之内,思索着“回头”到底是如何回头?又一次背对着石墙,然后又转头看去,石墙也仍旧是石墙,没有任何的变化。 韩誉摇头叹息,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幼稚。如若真的内藏玄机,也必然不会如此单纯吧?若只是回头看,倒也很多种方法。比如向后仰着头,又或者张开双脚,弯身倒看着背面…… 说着,韩誉便迷迷糊糊地实践起来。视线越过胯下,看到了背后的石墙,所有的字符都一一倒转起来。 韩誉心灰意冷地瞧着字符,片刻后,眉头却是渐渐地紧锁着,双眸更是恢复先前的生气。 “呵...”韩誉干笑了几声,转回了身子,微微低下了头。嘴里喃喃道:“这字符的主人...竟是如此...天才!” “誉儿?”韩誉依稀听得孙婆婆担心的声音传来,于是便迅速走到石板底下,一跃而起,躺进了石棺。只是嘴角划过一抹浅笑,就连本人也未能察觉。 出了石棺以后,韩誉随着孙婆婆原路返回。 “婆婆,那条密道很可能没有被填埋。”韩誉轻声道。 “此话怎讲?”孙婆婆疑惑地转过了身子。 “刚才我将石墙上的图案倒转观察,从原本末尾处开始看。这近千的‘石室’变成了五个石室!其中两个‘石室’的笔划排列,与先前我们待的石室摆设相同。而另一个则与建有寒玉床的石室相仿!” “其中还存在着一条细小而没有尽头的笔划,似乎与外界连通...”韩誉顿了顿后道。 孙婆婆显然是有些惊讶,问道:“那这条密道此时在何处?” “就在寒玉床之下!”韩誉定然道。 “寒玉床?”孙婆婆摇了摇头:“寒玉床奇重无匹,就是当年林祖师也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难道...又是机关?”孙婆婆讶然道。 韩誉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设有机关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后,相互点了点头,又继续原路往返走着。 “你...为何还在这?”刚一进石室,便传来了小龙女那不冷不热的声音。 “龙姑娘,若无意外,那密道...就在这个石室里...”孙婆婆率先接过了她的话。 “这里?这里除了寒玉床以外,便别无他物……” “就是在寒玉床之下!”韩誉打断了她的话道。 “寒玉床之下?那还是不用多想了,你直接原路返回出墓吧。先前我已说过,寒玉床重量无匹...没人能移开...”小龙女缓缓道。 “这个我自然知晓。”韩誉淡然道:“我只是想,这石室中必然存在着一个机关,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移开寒玉床的机关!” 韩誉说此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越过了眼前杵立的小龙女,看向了她背后,正盘坐在寒玉床上的赤练仙子…… 当然,比起这个女魔头,更让韩誉动心的是寒玉床之下的密道!灵柩底下的石室虽然没有《九阴真经》,但这条密道有没有秘籍,谁也不好说。 ; 第十四章 心痒,想比剑 “我还是原路出墓罢...”望着神态安详,眉头微皱的赤练仙子。韩誉叹了口气,倏忽转口道。 不论如何移动寒玉床,在其之上的李莫愁必然会受到干扰。心脉受损,身负重伤,哪怕有丝毫出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以她的性命来降低自己的危险,以后不知,但到目前为止,自己还做不到如此冷血。 更重要的是,恐怕杨过已经在上山的途中了。进古墓前那魁梧道士曾要提亲小龙女,也曾说过江湖中比武招亲之事传言甚广,过不了多时蒙古王子霍都也应将上山,继而杨过也将拜师终南。 如此一来,剧情也随着原著发展...才怪!自己一念之间救了赤练仙子,必然也引起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随着原著发展是没可能了,待在这里也毫无用处,眼下只能返回重阳宫,再见机行事了。 “誉儿...你大可放心,婆婆我...” “婆婆的好意,誉儿心领了。”韩誉听得孙婆婆凑近耳旁小声道,随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与同门师兄定有一份承诺,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信!”韩誉想起了与王清辞的约定,于是挺直了脊梁,装作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坚决道。 但心中自然是相反,口不应心罢了。可若不如此说道,韩誉也着实想不到其他理由来应付孙婆婆了。 古人信守承诺,重于性命,而韩誉只觉一半一半。若无意外,也应选性命无疑,其原因也无需多说了。 孙婆婆也明白移动寒玉床会对李莫愁造成干扰,韩誉心中必然有介怀。只能尽量哀求小龙女留他一段时间了。 可没想到小龙女未先拒绝,倒是韩誉先行回绝了。 韩誉望了望孙婆婆,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看向了眼前脱俗绝美的小龙女,缓缓道:“龙姑娘,我能单独与你谈一谈吗?” 小龙女似是有些疑惑,但仍是微微点了点头,与韩誉一同走出了石室。 孙婆婆有心跟着,可碍于韩誉先前的话,只能是杵在原地。 “龙姑娘,若是孙婆婆遇到与你师姐一般的情况...你会像救你师姐一般,去救她吗?”韩誉倏忽问道。 小龙女显然是有些讶然,但很快便又平复下来,在思索了一阵后,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韩誉轻叹了口气:“我不知你对你师姐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我请求你!如若孙婆婆遇到了此等危机,请你务必,竭尽全力地去维护她...即使最终仍回天乏术...” 孙婆婆对他的慈爱发自于肺腑,发自于心肝,这都是能深切感受到的。 原著中孙婆婆为了维护杨过而死于全真七子郝大通之手,临终前将其托付于小龙女,这才有了后来的神雕侠侣。 但身处此境,孙婆婆对他的慈爱却是那么切实。没有花俏,没有隆重,只有那么如一泓秋水般的澄澈、微弱、平淡。 可仅仅只是这么一言一行,却拨动了自己的心弦,唯余掏心般的感激。 小龙女微张着薄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转过了身子,向着石室走去,只留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明白了...” 或许念在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是她那冰冷的心...也能得到稍稍的升温吧? “多谢……”韩誉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轻喃道。 “龙姑娘,就留他一宿如何?”孙婆婆看到了小龙女走进石室后道。 “他已决意要离开古墓了。”小龙女转头看向站在石室门前的韩誉,缓缓道:“对吗?” “嗯,确实如此。”韩誉轻声道:“我与师兄的承诺,与我性命一般重要。” 望着小龙女完美无瑕的脸孔,她毫无退路的诘问。也算是一场交易吧,以自己离开古墓为筹码,以换取小龙女的竭力守护。 韩誉瞥了一眼仍处在昏迷的赤练仙子,然后随着孙婆婆不情愿地带路,往出口走去。 孙婆婆有心护送他回重阳宫,可都被他回绝了。连小龙女都打不过的对手,孙婆婆必然也无法抵御。况且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待在古墓之外,比起与孙婆婆一同离去,倒不如自己抄小道,窜草丛还来得安全。 在孙婆婆存眷的目光下,韩誉跨过了只开了一条细小缝隙的石门,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迅速走进了右手边数十步以外的树林。 韩誉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只是在这个世界,似乎武力,更胜一筹。 天似乎刚亮了不久,朝阳也只是初露晨曦,轻柔地撒在终南山之上。 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段时间后倒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 本想直接快速跑回重阳宫的,可想了想还是小心为重,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奶奶的,那姓蒋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竟然要老子来守着这个死人墓!” “百里恭城,你小声一点!要是让蒋不知听到了,你的头不是落地就是直接碎了!” “可不就是吗?好歹我也是江湖中‘四小剑’之一的‘百剑’吧!”百里恭城压低了声音道。 “那我呢?”一人嘴里叼着树枝,坐在地上委屈道。 “是是是,我当然是无法跟‘平沙帮’的副帮主,焦平焦大哥相比了!江湖中有谁人不知你的双阳剑耍得出神入化!” 韩誉听得前面的谈话,迅速藏在了一棵大树背后,心中不止骂娘。幸亏没有直接跑了起来,若不然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不过眼前发生的一幕怎么这么像初遇李莫愁的时候? 稍稍露出了头部望着前面的情形,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卓然而立,一人则坐着地上唉声叹气。不过身旁躺着的两把没有剑鞘的短剑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在晨曦的照洒之下,发出微微的赤芒。 “焦大哥,不如我们直接逃走吧?反正我们也不娶那个什么小龙女了。”白衣男子小声道。 “逃?能逃哪去?全真教虽然有巡逻守山的弟子,可蒋不知他们却必然还在这终南山上。他们不走,叫我们如何离开?”坐在地上的焦平缓缓道。 “他奶奶的,早知道老子好好练功了,打不过他还逃得了啊!”百里恭城似是极其悔恨道。 “呵...也是啊,我们的武功若是真正盘算起来,恐怕连全真教‘清’字辈的弟子都打不过...”焦平摇了摇头道。 打不过“清”字辈?也就是打不过王清辞? 韩誉如此想着,他曾盘算过自己的武功与王清辞相差多少。 可细算下来,即使王清辞有内功护体,韩誉也有三成的把握打败他。 只是没有与学过内功的人交过手,也不知内功的加持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过转眼又想,眼前这两个疑似渣渣的人不正是目前最好的对手吗?韩誉这样一想,心头不由得一紧,若是与他们交手,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但瞧得他们都是用剑的剑客,一股久违的“心痒”瞬间充斥了心房。 韩誉感到心脏的跳动愈渐加快,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心想若是败了,瞧得自己十五六的小孩模样也应该不会杀了自己吧? “什么人!”焦平率先站了起来喊道。 百里恭城转身瞧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不知名的浅笑让他微微一惊,也如焦平一般喊道:“什么人!你想干嘛?” “嗯...心痒...想比剑...” ; 第十四章 心痒,想比剑 小改 “我还是原路出墓罢...”望着神态安详,眉头微皱的赤练仙子。韩誉叹了口气,倏忽转口道。 不论如何移动寒玉床,在其之上的李莫愁必然会受到干扰。心脉受损,身负重伤,哪怕有丝毫出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以她的性命来降低自己的危险,以后不知,但到目前为止,自己还做不到如此冷血。 更重要的是,恐怕杨过已经在上山的途中了。进古墓前那魁梧道士曾要提亲小龙女,也曾说过江湖中比武招亲之事传言甚广,过不了多时蒙古王子霍都也应将上山,继而杨过也将拜师终南。 如此一来,剧情也随着原著发展...才怪!自己一念之间救了赤练仙子,必然也引起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随着原著发展是没可能了,待在这里也毫无用处,眼下只能返回重阳宫,再见机行事了。 “誉儿...你大可放心,婆婆我...” “婆婆的好意,誉儿心领了。”韩誉听得孙婆婆凑近耳旁小声道,随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与同门师兄定有一份承诺,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信!”韩誉想起了与王清辞的约定,于是挺直了脊梁,装作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坚决道。 但心中自然是相反,口不应心罢了。可若不如此说道,韩誉也着实想不到其他理由来应付孙婆婆了。 古人信守承诺,重于性命,而韩誉只觉一半一半。若无意外,也应选性命无疑,其原因也无需多说了。 孙婆婆也明白移动寒玉床会对李莫愁造成干扰,韩誉心中必然有介怀。只能尽量哀求小龙女留他一段时间了。 可没想到小龙女未先拒绝,倒是韩誉先行回绝了。 韩誉望了望孙婆婆,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即看向了眼前脱俗绝美的小龙女,缓缓道:“龙姑娘,我能单独与你谈一谈吗?” 小龙女似是有些疑惑,但仍是微微点了点头,与韩誉一同走出了石室。 孙婆婆有心跟着,可碍于韩誉先前的话,只能是杵在原地。 “龙姑娘,若是孙婆婆遇到与你师姐一般的情况...你会像救你师姐一般,去救她吗?”韩誉倏忽问道。 小龙女显然是有些讶然,但很快便又平复下来,在思索了一阵后,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韩誉轻叹了口气:“我不知你对你师姐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我请求你!如若孙婆婆遇到了此等危机,请你务必,竭尽全力地去维护她...即使最终仍回天乏术...” 孙婆婆对他的慈爱发自于肺腑,发自于心肝,这都是能深切感受到的。 原著中孙婆婆为了维护杨过而死于全真七子郝大通之手,临终前将其托付于小龙女,这才有了后来的神雕侠侣。 但身处此境,孙婆婆对他的慈爱却是那么切实。没有花俏,没有隆重,只有那么如一泓秋水般的澄澈、微弱、平淡。 可仅仅只是这么一言一行,却拨动了自己的心弦,唯余掏心般的感激。 小龙女微张着薄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转过了身子,向着石室走去,只留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明白了...” 或许念在多年的养育之恩,就是她那冰冷的心...也能得到稍稍的升温吧? “多谢……”韩誉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轻喃道。 “龙姑娘,就留他一宿如何?”孙婆婆看到了小龙女走进石室后道。 “他已决意要离开古墓了。”小龙女转头看向站在石室门前的韩誉,缓缓道:“对吗?” “嗯,确实如此。”韩誉轻声道:“我与师兄的承诺,与我性命一般重要。” 望着小龙女完美无瑕的脸孔,她毫无退路的诘问。也算是一场交易吧,以自己离开古墓为筹码,以换取小龙女的竭力守护。 韩誉瞥了一眼仍处在昏迷的赤练仙子,然后随着孙婆婆不情愿地带路,往出口走去。 孙婆婆有心护送他回重阳宫,可都被他回绝了。连小龙女都打不过的对手,孙婆婆必然也无法抵御。况且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待在古墓之外,比起与孙婆婆一同离去,倒不如自己抄小道,窜草丛还来得安全。 在孙婆婆存眷的目光下,韩誉跨过了只开了一条细小缝隙的石门,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迅速走进了右手边数十步以外的树林。 韩誉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只是在这个世界,似乎武力,更胜一筹。 天似乎刚亮了不久,朝阳也只是初露晨曦,轻柔地撒在终南山之上。 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段时间后倒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 本想直接快速跑回重阳宫的,可想了想还是小心为重,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奶奶的,那姓蒋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竟然要老子来守着这个死人墓!” “百里恭城,你小声一点!要是让蒋不知听到了,你的头不是落地就是直接碎了!” “可不就是吗?好歹我也是江湖中‘四小剑’之一的‘百剑’吧!”百里恭城压低了声音道。 “那我呢?”一人嘴里叼着树枝,坐在地上委屈道。 “是是是,我当然是无法跟‘平沙帮’的副帮主,焦平焦大哥相比了!江湖中有谁人不知你的双阳剑耍得出神入化!” 韩誉听得前面的谈话,迅速藏在了一棵大树背后,心中不止骂娘。幸亏没有直接跑了起来,若不然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不过眼前发生的一幕怎么这么像初遇李莫愁的时候? 稍稍露出了头部望着前面的情形,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卓然而立,一人则坐着地上唉声叹气。不过身旁躺着的两把没有剑鞘的短剑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在晨曦的照洒之下,发出微微的赤芒。 “焦大哥,不如我们直接逃走吧?反正我们也不娶那个什么小龙女了。”白衣男子小声道。 “逃?能逃哪去?全真教虽然有巡逻守山的弟子,可蒋不知他们却必然还在这终南山上。他们不走,叫我们如何离开?”坐在地上的焦平缓缓道。 “他奶奶的,早知道老子好好练功了,打不过他还逃得了啊!”百里恭城似是极其悔恨道。 “呵...也是啊,我们的武功若是真正盘算起来,恐怕连全真教‘清’字辈的弟子都打不过...”焦平摇了摇头道。 打不过“清”字辈?也就是打不过王清辞? 韩誉如此想着,他曾盘算过自己的武功与王清辞相差多少。 可细算下来,即使王清辞有内功护体,韩誉也有三成的把握打败他。 只是没有与学过内功的人交过手,也不知内功的加持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过转眼又想,眼前这两个疑似渣渣的人不正是目前最好的对手吗?韩誉这样一想,心头不由得一紧,若是与他们交手,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但瞧得他们都是用剑的剑客,一股久违的“心痒”瞬间充斥了心房。 韩誉感到心脏的跳动愈渐加快,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心想若是败了,瞧得自己十五六的小孩模样也应该不会杀了自己吧? “什么人!”焦平率先站了起来喊道。 百里恭城转身瞧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不知名的浅笑让他微微一惊,也如焦平一般喊道:“什么人!你想干嘛?” “嗯...心痒...想比剑...” ; 第十五章 装逼的后果 “每一年零三个月代表这里的一天,师叔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一个窈窕少女正坐在竹席之上,柔荑般的玉指轻提着壶耳,另一手则轻托着壶底,缓缓地向桌子对面的老道士沏茶。 “一个月!”老道士手里拿着一个烤的正香的鸡腿,不以为然道。 “三十多年?”丹菡有些讶然道。 “嘛,谁知道呢,或者等一下就回来了也说不定。”老道士淡淡道:“怎么?等不及要下山了?或者说想要去找你的二逼师傅了?” “师祖!你怎么能说师傅他是二......二......” “二什么啊?”老道士假装掏了掏耳朵听不到。 丹菡撇过了俏脸,似是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有些担心道:“方才听师祖你说,师叔他是第一次进入‘菩提’的,但第一次就进入二昼...真的合适吗?” 老道士大口咬了咬手里的鸡腿,含糊地道:“对剑的理解与运用,他只比你的师傅小逊那么一点。” 说着,老道士右手拇指捏着尾指末端,一小块指甲道:“只可惜只热衷于日本剑道,真是浪费了一株好苗子......” 丹菡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师傅他,可是剑……” “贱什么贱啊?总之一流以下,你师叔他是‘大丈夫’!”老道士打断了她的话,随手又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鸡腿。 “‘大丈夫’?是什么意思?”丹菡有些疑惑道。 “就是日语没问题的意思。”老道士眨了眨眼睛道。 “喂,你在写什么?小太阳的东西不记也罢。”老道士倏忽看到眼前的徒孙拿出了一个本子,缓缓写着些什么。 “嗯...我只是在记...师祖总共欠了我多少的鸡腿...”丹菡拿起本子,上面一个“七百三十三”的数字被一个圆圈醒目地圈了出来。 “喂喂,你已经不是小女娃了,再这样斤斤计较下去是找不到男人的!”老道士撇了撇嘴道。 “这是至我九岁开始才开始记,可那时我还是小女娃吧?”丹菡莞尔一笑道。 …… “比剑?你这小道士脑袋进水了?在老子还没改变主意你还是赶快滚吧,免得传入江湖说我这‘百剑’欺负你一个小毛头!”百里恭城顿了顿后又道:“嗯?你...莫不是全真教的巡逻弟子?” 望着眼前的全真装束的韩誉,百里恭城警惕地握住腰间的剑柄,仿若一有异常便毫不犹豫拔剑袭来。 “是全真弟子无疑,但却不是巡逻的。”焦平“哼”了一声道:“昨夜在古墓中,阁下过得还舒坦吗?” 韩誉心中暗自一惊,难不成这焦平看到自己的面容了?但转眼又想,当时夜色甚黑,更何况自己在虎口逃生时碰了满脸的灰土,也是进古墓之后才清洗干净的。任你千里眼也绝不可能看清自己的面容吧。 随即笑道:“不知这位大兄弟在说些什么?古墓乃是全真禁地,在下绝无可能犯此门规。更何况昨夜我一直在重阳宫内瞻仰重阳祖师的石像,感悟其之气魄,欲将自身武学再拔高一个层次。” 焦平原本也无确凿证据,只是看得他身形颇像昨夜与赤练仙子一起的男子,不由得试探了一下。 “既是如此,那么阁下必然就是巡山弟子了。”焦平倏忽怪笑一声道:“如此一来,为了我等的安全,只好让你乖乖闭上嘴巴了......” 说此话的同时,焦平横着右手在自身脖子前虚割了一下。 韩誉心头一惊,随后有些懊悔起来,还以为这两个人会念在自己是孩子而放一条生路的,可却忘了他们都是在江湖中刀尖上过日子的狠辣角色。 眼下能不能打得过他们,韩誉没有把握,但若是败了,就必定是凶多吉少。 比剑一事还是以后再聊吧...由死向生,韩誉还做不到如此气魄。为今之计只能打一场心理战了。 “呵呵,你是不是有点自负过头了?”韩誉倏忽大笑道,右手悄然伸向腰间一把朴素的短剑。 这是与孙婆婆离别时偷偷送给他作防身用的,一把半个手臂长度的短剑。外表朴素,没有丝毫的点缀,且剑身极其细小,锋利无比。没有寒芒显露,有的只是锋芒尽敛,杀一个出其不意! 据说是小龙女的师傅年少时用来练剑的武器,只是后来时间的推移这把剑就连她自己都给遗忘了,如今送给韩誉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百里恭城一开始看到韩誉的笑容,直到至今为止都觉得眼前这个小道士似乎有些邪乎。如今又听到他一笑,不免后退了几步,更加警惕起来。 而焦平则皱了皱眉头,心中讶然,他曾听说过有些武学造诣极深的高人能鹤发童颜不说,更有返老还童的通天本领。 难不成眼前这小道士竟是如此高人?于是试探道:“敢问阁下道号?” 韩誉摇了摇头:“道号,目前在下的修为还未敢自诩。不过门中师兄弟都称我为‘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在下便是西门吹雪!而我剑法只有一种——便是杀人的剑法。”韩誉无耻道,羞耻得就连他自身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焦平毕竟是平沙帮的副帮主,见过不少大世面,总觉得眼前这个小道士只是狐假虎威而已。但心中仍有那么一份确信,不敢轻举妄动。 而百里恭城就截然相反了,不停地小声劝告焦平快些离开。 僵持了片刻,焦平见他仍无动于衷,心中确是倏忽暗笑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个能证明这个小道士身份的物品——腰带上系着的一个全真令牌! “志”字辈刻着一个“志”字,“清”字辈也同样刻着一个“清”,而眼前这个道士的令牌却是光滑无比,没有丝毫刻画的痕迹!意为入门不久的挂名弟子! 韩誉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即腹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身子与此同时向后倒去,狠狠撞在一棵树上,一口鲜血不由得吐了出来。 “你果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韩誉按着腹部,强忍着疼痛,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了跟前手执双剑的焦平。 只听他嘲讽道:“对了,帮里也有人称我为‘一脚东去,天外飞猪’!而我的双阳剑能反射日光,却并不只是唬人而已,还能杀人。” ; 第十六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娘的,我还以为这道士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怂包!”百里恭城走近了几步,望着地上的韩誉愤然道。 “小道士,怪就怪自己运气不好。或许本来你能逃过这一劫的...若有来世,千万不要再那么自负了!”焦平把剑横于韩誉身前,缓缓道:“若是化成冤鬼,就去找蒋不知吧,他才是你的祸源。” 说着,焦平右手执着的双阳剑向韩誉脖子撩去。 “铮!” 一道刺耳的剑刃碰撞之声倏忽响了起来,竟是地上的小道士斜竖着短剑,用剑尖把他的剑刃挡了下来,若是偏移半分,恐怕韩誉就已身首异处了。 “你的这一脚,比起我的老师,还差的远了!”韩誉想起了教导他剑道的大叔。 原本坐着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左手执着短剑向前刺击,右手与此同时撑地,随即双腿顺势扫向前方,以右臂为中心,旋转而起。 如此邪乎的动作,焦平显然没法反应过来,猛然向后倒退,左右双阳剑成交叉状挡在身前。 至于百里恭城,虽然站得颇远,但却是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就连剑都被直接甩了出去。 焦平皱着眉头警惕地望着眼前的小道士,不敢有丝毫松懈。 只听得韩誉淡淡道来:“老头也好,你也罢,怎么都这么喜欢偷袭?” 方才那包含内力的一脚,若是他全力的话,韩誉断定有六成把握可以击败他。 当年的教导他剑道的大叔,仅用剑柄的撞击就已经达到了如此痛感。每每对练时,挡不住他的剑招,可没少受这种苦。 以目前来看,就只是怕这两人打他一个了。 韩誉啐一口带着微微血丝的唾沫,轻声道:“我们来一场单独的打斗,如何?” 焦平瞥眼望了望旁边跌倒在地的百里恭城,不由得蔑视地“哼”了一声:“那个孬种!” “眼下的状况不正是如此吗?你觉得还能两个打你一个不成?”焦平望着韩誉道。 韩誉挺了挺脊梁,左手提起短剑,淡笑道:“如此便好!” “你奶奶的,谁说不能两个打你一个了!”百里恭城倏忽站了起来喊道。 “滚!”焦平看向百里恭城那个怂样,一股不知名的怒气油然而生。 “我……”百里恭城刚想说些什么,但瞧得焦平那杀人般的脸孔,虽同是生起了一股怒气,但却只是强行咽于腹中,不敢发泄。 焦平直接无视了百里恭城,反手执起双阳剑。一剑在位于额头处,一剑则位于胸下七分的位置。 只见他双剑微动,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又充斥了韩誉眼瞳。 韩誉一时间蒙了眼,紧闭起来。但依稀听得身前的脚步声愈渐传来,下意识地将剑横于身前。 “铮!”就在焦平迅速近身袭来时,韩誉艰难地睁开了左眼,斜剑而挡。 但腹下却是与此同时传来了一阵剧痛,上剑是抵挡住了,而下剑却是被划破了腹皮,险些刺穿。 “啧啧,居然还差了那么一点。”焦平微侧着头部笑道。 一旁的百里恭城瞧得他占了上风,本想对韩誉说些风凉话,可下一刻却是闭上了嘴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小道士有些邪门。闯荡江湖多年,也正是这种感觉救了他不止一命! 韩誉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仍是小觑了这个焦平的“双阳剑”。 他明白刚才那一剑原本是可以直接杀了自己的,可他并没有那么做,恐怕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吧。 单论剑法而言,还不足为奇。只是奇就奇在这双阳剑之上,剑身明显不太光滑,但却如镜面一般能反射刺眼的日光,甚至还比之耀眼几分! 韩誉集中精力看着焦平的双阳剑,在他双剑微动的一刹那,韩誉向左挪移了一小步,随即瞬间逼近了焦平。 剑道的滑步,韩誉运用得驾轻就熟。在接触剑式之前,那个教导他剑道的大叔就让他行也好,跑也罢,都只能是用滑步而走。 即使与他一起走在大街之上,也是这般!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的目光,久而久之地变成了一种本能,手里一拿剑就连原本的行走方式都会忘记的本能。 焦平讶然地“哦?”了一声,但却是笑了出来。临阵不乱地摆动了一下双剑,一道赤光再次反射过来。 韩誉瞧得眼里,迅速往右边挪移。行动之快,就连焦平都为之一惊。 左手执剑的韩誉,在与他身距五步之时,突然抛剑于右手,反手执剑往前就是一扫。 “你!”焦平陡然捂住左脸,冷声道。 望着他血流不止的脸部,韩誉却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刚才那一剑明明可以割到他喉咙的,却不知为何划到了脸部。 与其说剑道,方才的一剑更像是忍者的割喉,但却是最能体现这短剑的效果。 而对他起了杀生之意,韩誉虽然觉得不妥,但是眼下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了。况且这世界原本只是一本书而已,其中的人物恐怕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某些发自于内心的情感却是无法忽视而已。 焦平狠狠瞪着韩誉,陡然猛冲而来,手里的双阳剑快速抖动。顿时林中赤光四射,比之初升的旭日更加耀眼。 韩誉心头一惊,晨曦便有如此惊人的光芒,若是换成午时的烈日又会如何? 紧闭着双眼,韩誉直接背对着焦平。 瞧着这小道士如此古怪的动作,焦平唯恐有诈,顿了顿后却仍是猛袭而来。 “你赢了……”只听得韩誉淡淡的声音传来,随即看到了这个背对着他的道士陡然跑了起来!竟是逃进林中,逃走了! 韩誉扭头看着愣在原地的焦平,却是加快了步伐更加迅捷地跑着。 开什么玩笑,闪得这么离谱还如何打下去?曾在书上看过,明镜止水以澄心的剑士不需要一双清晰透亮的眼睛,也不需要耳听八方的听觉,唯有一颗宁静而洞悉万物的心,便可一剑功成!可这毕竟也只是书上虚构的而已。 ; 第十七章 欧阳锋的亲爹! “百里恭城!给我守在原地!别想着离开!”焦平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臭道士戏耍唬弄,本以为他胸有成竹,真有几分本事,结果竟是弄虚作假! 许多年来,在帮中如鱼得水,地位也越来越高,最终坐上了副帮主的位置。心性本已泰然自若,可如今却是被这个道士激怒得无处可泄! 倘若不能把他大卸八块,着实难解心头之恨。 焦平冷眼望着韩誉逃走的方向,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顿时留下了一个三分深浅的拳印。木屑与落叶四散,树枝摇摇欲坠。 随即运气双腿,蓄力其中。陡然迈开步伐,跨出的一步竟比韩誉五步还要远上不少。 余留淡淡残影,刹那间捕捉到了韩誉的身影! 韩誉怎么也没想到这货竟跑得如此之快,比之疾风也不过而已。 “跑!继续跑!”焦平在身后穷追不舍,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韩誉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货疯了不成?韩誉时不时回头望着他,但他却似乎放慢了脚步,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彷如一头野兽在进食前玩闹追逐它的猎物一般,待到猎物精疲力竭之时才肯猛扑而来,一口吞食。 人常说,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越是最危急的时刻就越能诱发出人的潜能。 可韩誉倒是心头打骂起来,这潜力还没发挥出来,腿上却是传来了一股又一股的酸痛。肌肉已经开始发麻,轻微收缩颤抖起来。 过不了多时,恐怕是连抬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了,介时还谈何说逃亡! 韩誉咬了咬牙,横死竖死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赌一赌罢了。 瞧得身后那疯子一般的焦平,韩誉突然蹿进了左手边一个颇高的树丛里,直接平躺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是强行调整呼吸的规律,但心跳之声却是极其剧烈,无法压制。 焦平望着眼前的韩誉忽然不见了踪影,只是不以为然地淡笑了几声。 有一种人,就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到最终就是自食其果! 焦平一步一步地向着韩誉所藏的树丛里走去,他自以为别人没有发现他,可自己却是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小道士?别藏了,我知道你在这!”焦平慢慢地向着树丛挪移着,但走到一半时却是突然回头,又假装叫嚷起来。 这道士戏耍了他这么久,焦平同样也戏弄回来,给他一个近在咫尺的希望,到最后才一剑了结了他。 韩誉原本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刚到一半时却又远离了,一颗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但不过多时,又听得焦平的声音传来:“我找到你,小道士。”竟然是又原路返回! 韩誉仰头望着高悬的旭日,若是阴天,这结局恐怕就是截然相反吧!反手紧握着短剑,韩誉心中暗想,只要他再走近一步就先行出手击毙他! “嚷嚷,嚷嚷些什么!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 就在焦平刚想掷剑于树丛,飞剑击杀韩誉之时,一只雄浑有力的手掌突然按住了他的右肩。 一股阴邪之气瞬间游遍了全身,筋脉似是刹那间萎缩,无法运气抵御,就连气血都仿佛被一层隔膜阻塞,难以流转通畅。 身后传来的阵阵威压,如面临未知的洪荒凶兽一般,就连求生的欲.望都不敢生出丝毫。 “儿子!我儿子呢?你把他藏哪了!” “儿...儿子?”焦平心想,莫不是那个小道士的亲爹来救他了? “在在...在那...在那呢...”焦平连忙地举起颤抖的右手,指着韩誉所藏的树丛。 “哪?哪呢!在哪?”身后按住他肩膀的人像疯子一样倏忽大喊起来。 “树丛里,就在树丛里!”焦平感到肩上的力气加重几分,大声喊道。 听得这一句话,身后的怪人松开了他的肩膀,似是笑逐颜开起来,越过了他的身子,向着树丛里走去。 “儿子,儿子不用怕!爹爹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韩誉心头一惊,这不是那个焦平,这是谁?韩誉缓缓移开了身子,似是想要向后挪移。 与此同时,只见那个怪人抱住了韩誉上方树丛,柔声道:“儿子啊,你放心罢,放心罢,一切都交给爹爹吧。” “诶!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儿子的肚子里!”突然间,怪人看到了树丛下的韩誉,倏忽大怒道。 而韩誉也看到了那个怪人的模样,一头蓬乱邋遢的头发,漆黑肮脏的脸部,还有身着破烂恶臭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我儿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怪人望着地上的韩誉,一手将他提了起来,大声喊道。 “什...什么儿子...”韩誉被提着衣领,无法呼吸,就连脸部都开始充血。 “就是我儿子啊!快说他在哪!”怪人怒道。 “我怎么知...知道你儿子在...在...”韩誉几近窒息时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的一个人物! 随即猛然指着远处的焦平,转口道:“被他杀了!” “杀...杀了?”怪人缓缓松开了提着韩誉的手,由得他直接摔在地。阴沉的脸孔陡然望向身后的焦平冷声道:“你竟然把我的儿子杀了?” “不...不是!我没杀,是他杀了,是他杀了!”焦平又指向韩誉道。 但心中却是暗想,难道这臭道士不是他儿子? 只见怪人身形一动,便已将焦平提了起来怒道:“肯定是你杀了我儿子!” 韩誉心中一惊,他是如何抓到焦平的?就连他的身法动作都完全看不清。 但只有一点韩誉是猜对了,这怪人就是西毒欧阳锋无疑!刚才瞬移般的身法恐怕就是白驼山庄的轻功“瞬息千里”了。 “不是,我没杀你儿子!你儿子不是在这吗!”焦平指着韩誉喊道,之前这臭道士戏弄他,恐怕他的父亲也是这般狡诈。而眼下,肯定就是这父子两人演的一出好戏!必然又是用来戏耍他! 欧阳锋听得此话,似是脸露愉悦之色,又是瞬间靠近了韩誉。 双手按着韩誉的肩膀,柔声道:“你真是我的儿子?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壮实不少?” 韩誉刚想说些什么,欧阳锋却是皱了皱眉头:“不对,你不是我儿子。如果你是我儿子,那我是谁的爹爹?你不是,你是他儿子?”欧阳锋指了指焦平,疑惑道。 但随即又想道:“难道你是儿子,我也是儿子?不对不对!你不是儿子!我才是儿子!” 欧阳锋似是恍然大悟:“我懂了!我终于懂了!我是儿子,你是爹爹,你是我的亲爹爹啊!” ; 第十七章 欧阳锋的亲爹 “百里恭城!给我守在原地!别想着离开!”焦平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 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臭道士戏耍唬弄,本以为他胸有成竹,真有几分本事,结果竟是弄虚作假! 许多年来,在帮中如鱼得水,地位也越来越高,最终坐上了副帮主的位置。心性本已泰然自若,可如今却是被这个道士激怒得无处可泄! 倘若不能把他大卸八块,着实难解心头之恨。 焦平冷眼望着韩誉逃走的方向,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顿时留下了一个三分深浅的拳印。木屑与落叶四散,树枝摇摇欲坠。 随即运气双腿,蓄力其中。陡然迈开步伐,跨出的一步竟比韩誉五步还要远上不少。 余留淡淡残影,刹那间捕捉到了韩誉的身影! 韩誉怎么也没想到这货竟跑得如此之快,比之疾风也不过而已。 “跑!继续跑!”焦平在身后穷追不舍,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韩誉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货疯了不成?韩誉时不时回头望着他,但他却似乎放慢了脚步,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彷如一头野兽在进食前玩闹追逐它的猎物一般,待到猎物精疲力竭之时才肯猛扑而来,一口吞食。 人常说,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越是最危急的时刻就越能诱发出人的潜能。 可韩誉倒是心头打骂起来,这潜力还没发挥出来,腿上却是传来了一股又一股的酸痛。肌肉已经开始发麻,轻微收缩颤抖起来。 过不了多时,恐怕是连抬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了,介时还谈何说逃亡! 韩誉咬了咬牙,横死竖死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赌一赌罢了。 瞧得身后那疯子一般的焦平,韩誉突然蹿进了左手边一个颇高的树丛里,直接平躺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是强行调整呼吸的规律,但心跳之声却是极其剧烈,无法压制。 焦平望着眼前的韩誉忽然不见了踪影,只是不以为然地淡笑了几声。 有一种人,就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到最终就是自食其果! 焦平一步一步地向着韩誉所藏的树丛里走去,他自以为别人没有发现他,可自己却是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小道士?别藏了,我知道你在这!”焦平慢慢地向着树丛挪移着,但走到一半时却是突然回头,又假装叫嚷起来。 这道士戏耍了他这么久,焦平同样也戏弄回来,给他一个近在咫尺的希望,到最后才一剑了结了他。 韩誉原本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刚到一半时却又远离了,一颗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但不过多时,又听得焦平的声音传来:“我找到你,小道士。”竟然是又原路返回! 韩誉仰头望着高悬的旭日,若是阴天,这结局恐怕就是截然相反吧!反手紧握着短剑,韩誉心中暗想,只要他再走近一步就先行出手击毙他! “嚷嚷,嚷嚷些什么!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 就在焦平刚想掷剑于树丛,飞剑击杀韩誉之时,一只雄浑有力的手掌突然按住了他的右肩。 一股阴邪之气瞬间游遍了全身,筋脉似是刹那间萎缩,无法运气抵御,就连气血都仿佛被一层隔膜阻塞,难以流转通畅。 身后传来的阵阵威压,如面临未知的洪荒凶兽一般,就连求生的欲.望都不敢生出丝毫。 “儿子!我儿子呢?你把他藏哪了!” “儿...儿子?”焦平心想,莫不是那个小道士的亲爹来救他了? “在在...在那...在那呢...”焦平连忙地举起颤抖的右手,指着韩誉所藏的树丛。 “哪?哪呢!在哪?”身后按住他肩膀的人像疯子一样倏忽大喊起来。 “树丛里,就在树丛里!”焦平感到肩上的力气加重几分,大声喊道。 听得这一句话,身后的怪人松开了他的肩膀,似是笑逐颜开起来,越过了他的身子,向着树丛里走去。 “儿子,儿子不用怕!爹爹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韩誉心头一惊,这不是那个焦平,这是谁?韩誉缓缓移开了身子,似是想要向后挪移。 与此同时,只见那个怪人抱住了韩誉上方树丛,柔声道:“儿子啊,你放心罢,放心罢,一切都交给爹爹吧。” “诶!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儿子的肚子里!”突然间,怪人看到了树丛下的韩誉,倏忽大怒道。 而韩誉也看到了那个怪人的模样,一头蓬乱邋遢的头发,漆黑肮脏的脸部,还有身着破烂恶臭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我儿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怪人望着地上的韩誉,一手将他提了起来,大声喊道。 “什...什么儿子...”韩誉被提着衣领,无法呼吸,就连脸部都开始充血。 “就是我儿子啊!快说他在哪!”怪人怒道。 “我怎么知...知道你儿子在...在...”韩誉几近窒息时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的一个人物! 随即猛然指着远处的焦平,转口道:“被他杀了!” “杀...杀了?”怪人缓缓松开了提着韩誉的手,由得他直接摔在地。阴沉的脸孔陡然望向身后的焦平冷声道:“你竟然把我的儿子杀了?” “不...不是!我没杀,是他杀了,是他杀了!”焦平又指向韩誉道。 但心中却是暗想,难道这臭道士不是他儿子? 只见怪人身形一动,便已将焦平提了起来怒道:“肯定是你杀了我儿子!” 韩誉心中一惊,他是如何抓到焦平的?就连他的身法动作都完全看不清。 但只有一点韩誉是猜对了,这怪人就是西毒欧阳锋无疑!刚才瞬移般的身法恐怕就是白驼山庄的轻功“瞬息千里”了。 “不是,我没杀你儿子!你儿子不是在这吗!”焦平指着韩誉喊道,之前这臭道士戏弄他,恐怕他的父亲也是这般狡诈。而眼下,肯定就是这父子两人演的一出好戏!必然又是用来戏耍他! 欧阳锋听得此话,似是脸露愉悦之色,又是瞬间靠近了韩誉。 双手按着韩誉的肩膀,柔声道:“你真是我的儿子?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壮实不少?” 韩誉刚想说些什么,欧阳锋却是皱了皱眉头:“不对,你不是我儿子。如果你是我儿子,那我是谁的爹爹?你不是,你是他儿子?”欧阳锋指了指焦平,疑惑道。 但随即又想道:“难道你是儿子,我也是儿子?不对不对!你不是儿子!我才是儿子!” 欧阳锋似是恍然大悟:“我懂了!我终于懂了!我是儿子,你是爹爹,你是我的亲爹爹啊!” ; 第十八章 逆转真经 “不...那个...”韩誉霎时间懵了,这欧阳锋什么鬼逻辑? 韩誉原本觉得,要是如杨过一般,能与他攀上一点关系的话。很有可能会传授一些高深武学也不一定,可不曾想...竟变成了他爹? 只听欧阳锋鬼鬼祟祟般凑近韩誉耳旁,小声道:“爹,是不是你把我的儿子藏起来了?” “不,不是!欧阳前辈!我不是你爹!”这几十岁的老头管他叫爹,韩誉且不说担不担当得起,心里总觉怪怪的。 况且在原著中,欧阳锋虽是暴戾恣睢,却也是性情中人!与洪七公坐化之时也曾高睨畅谈,不失高人气宇,韩誉只觉深感敬重之意。 “欧阳前辈是谁?你若不是我爹?那谁是我爹又是谁!”欧阳锋倏忽仰头长啸:“我爹在哪?我爹在哪!” 这不是要找儿子吗?怎么又突然找爹了!韩誉望着他疯癫的模样,简直无法跟上的他的思维了。不对,若是跟上了,只怕自己也成了疯子吧。 焦平杵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脸露苦涩之意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脊梁发凉,寒毛倒竖,唯恐这疯子发狂一掌把他击毙了。简直比死亡还要痛苦,恍若煎熬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你儿子在哪!”韩誉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来。 自王重阳仙逝以后,欧阳锋修炼黄蓉擅改的“九阴假经”,从而走火入魔变得疯癫至极。可却阴差阳错之间,将《逆转真经》强行修成! 强行将周身经脉穴位颠倒逆行,练则愈痴,练则愈傻,练则愈强!最终武学至高,天下第一! 若是这等高手护送他返回重阳宫,管他什么蒋不知,就是王重阳再世,恐怕也有一抵之力。 不过骗他简单,只要事成以后说他儿子被一个魁梧道士——蒋不知给捉去了,便可将之高高挂起,再次置身于事外。 只是怕他一言不合,疯癫起来拍死自己就是了,实乃伴君如伴虎。 “真的?”欧阳锋走进了韩誉身前,欣喜道。彷如一个孩子遇见了自己心爱的玩物,竟让人心痛怜惜之余,搁浅断念。 那充满期盼而略带迫切目光,与之前离别时的孙婆婆不谋而合...让韩誉心存一抹痛心伤感。 这欧阳锋突然出现在终南山之上,估计杨过不是已在终南,就是已在途中了。而欧阳锋也必然是闻讯而来,心急知晓他义子杨过的状况。 韩誉望了一眼杵在一旁的焦平,不由得叹了口气。 先前被其追杀,原本自己也想杀之而后快,可如今瞧得他纹丝不动,不敢作声。却也无法再生出杀生之意。终究还是现世的观念战胜了本能的野性。 至于欧阳锋之事,还是在他护送自己回重阳宫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但必然要小心应对,虽然已隔多年,容貌不复当时,可全真七子未必就不认得欧阳锋这个大魔头。 于是韩誉应声道:“嗯,我的确知道你儿子在哪。我带你去找他?” “走走走!”欧阳锋迫切的神情,韩誉瞧着眼里,也不知是好笑,还是苦涩。 越过焦平,也不曾看他一眼。韩誉便与欧阳锋一前一后地远离了此地。 只余留焦平一人,待回过神来后,缓缓松了口气,双腿一软便直接瘫坐在地上。 …… 远处的树丛中,一个白衣男子与一位魁梧道士正卓然而立,方才的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魁梧道士侧过了头,对着旁边的白衣男子拱手笑道:“杜兄,蒋某佩服!” “不敢,不敢!”白衣男子谦礼道:“若不是多亏了蒋兄的信任,杜某还没能行事得如此顺利!” “欸?杜兄!你这话就有些子虚乌有了,且不说会料到这小道士会出墓回重阳宫,更是将五绝中的西毒欧阳锋!欺戏于手掌之中,如此惊艳之才,神机妙算!怎能不让我等佩服?”蒋不知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十多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你娘!一旁的岳徒虽然嘴上回答说是,可心中却是不满起来。看着这两个傻子整天都在那里夸来夸去,你附和一句,我又附和一句!没完没了,若不是自己武功低了点,早就拍西瓜一样拍碎他们了。 “杜兄,那眼下我们还需要跟上他们吗?”蒋不知问道。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姓杜青年摇了摇头。 “要事?......”蒋不知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 “蒙古王子,霍都!” …… 行走了片刻,韩誉只觉身后未免太过静谧了?也不见欧阳锋在吵闹,于是转头看去,竟是空荡无人,不见欧阳锋的丝毫踪影! 擦?这疯子走哪去了?韩誉心头一惊,若是眼下突然遇到蒋不知的那群人,恐怕就是十死无生了! “爹?你是在找我吗?”韩誉倏忽听得上方有声音传来,不由得仰头看去。 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迎风而立,两脚正直直地踩在韩誉的双肩之上! “卧槽尼玛!你给我下来!”韩誉吓得心惊肉跳,这欧阳锋竟然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的肩上,而且还一丝重量都感受不到,轻若鸿毛。 “不下!”欧阳锋回绝道:“以前你总喜欢让我坐在你肩上,你说只有站得越高才看得越远,站越得高才不会被人欺负!我都一一记得……” “都说了我不是你爹了!”韩誉虽然觉得他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目前的重点不是在这! “算我求你了,你先下来再说吧?”韩誉环顾了一下周围,瞧见四周无人才稍微安心了些许。 这奇葩的形态,想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全真七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欧阳锋一个翻身,泰然自若地站立在韩誉身前。竟不引动一丝半点的微风,似乎是连风都为之讶然,从而滞止。 只听欧阳锋冷声道:“快说,你把我儿子藏哪了?” 韩誉瞧得眼前的疯子,心中却是暗骂起来,没有了先前惧意。 “我...我是你爹啊!你不认得我了?”韩誉似是苦口婆心道。 欧阳锋听得此话,仔细琢磨了眼前的道士,许久后才喃喃道:“对!你是我爹!我们找儿子去!” ; 第十九章 欧阳传功 “万物之初,亦为太极之始。复于无极,归与无极!浑然一体,亦无顺逆,也无正反一说!” 一老道士手执一柄墨色拐剑,颓然杵立在道观的后院之中,喃喃道。 “洪七正修九阴,欧阳逆练九阴。天下,殊途同归!问其,何需而百虑也?” 老道士一挥手中的墨色拐剑,四处本无风,却刹那间席卷而来。以道士为风眼,枝叶、尘土、无一不被回转天际。 “先天太极,枯木逢春,由死往生!九师!不是萧某贪生怕死,只是祖师遗愿未了,未敢于黄泉与你比剑畅谈。”老道士眼角微湿,叹了口气,将拐剑定于地上。 “铮...铮...铮...”拐剑在离开老道士的手后,倏忽自行抖动起来,响着一种近似悲鸣的恸哭之音。 “闭嘴!”老道士突然大吼一声,拐剑顿了顿后,乖顺地平息下来。 老道士苦涩一笑:“丹菡!拿酒来!” “师祖...你醉了...”丹菡杵一旁,玉手轻托着一壶清酒,小声道。 “醉?天下苍生皆醉,唯九师独醒呐!”老道士亢奋道。 丹菡摇了摇头,轻轻叹息。拿着手里的清酒将欲返回道观之中。 晚膳以后,师祖又一次拿出了当年九师前辈赠送甘蛇酒。据说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只要沾上半滴,便足以令你一梦千年,除了稀释调和着喝以外,别无他法。且醇馥幽郁,香醇甘冽,若无旁人制止,则会一直喝下去,永无止境,直至醉死…… 老道士望着丹菡愈渐离去的身影,轻喃道:“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叫我太师傅吗...因为我的太师傅也如我一般...无知...” 老道士缓缓坐在了地上,仰天望着漆黑的夜幕,不见任何星光。 忽然间,一抹微弱的星芒点缀在夜空的右上方,老道士便笑逐颜开地伸出手指,轻点起来。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于太极,复于无极...形于太虚...” 丹菡抱着酒壶倚在道观的门槛之上,望着地上嬉笑的师祖,耳旁一束青丝垂了下来。 “所有的鸡腿都可以送给师祖你,只盼你...不要和师傅一般,一声不吭就离开我...” …… “爹?你在发什么呆?”一道疑惑的声音倏忽从背后传来。 “嗯?”韩誉恍惚间回神过来,只觉身后重了不少,回头看去,这欧阳锋不知何时又搂着自己的脖子,骑在自己的背上了。 “你...算了...”韩誉少有的没有生怒,只是柔声道:“把你的脚松开一些,你盘着我的双腿很难走的。” “哦。”欧阳锋不情愿地微微松开了一下腿。 方才走神之时,韩誉恍惚间看到一个老道士,一个哀愁悲怆,让他有一种心痛的道士。 “爹,你筋骨很疏松,要不要孩儿教你两招?”欧阳锋捏了捏韩誉的肩膀,皱了皱眉头道。 “什么?你...你教我?”韩誉大吃一惊。 “对,有什么不妥吗?”欧阳锋疑惑道。 “不...没有,快,来教我!”韩誉把他从背上放了下来,迫不及待道。 原本韩誉还在琢磨着,自己突然成了他爹,也算是攀上了一种关系吧?还想着要不要叫他传授几招给自己,可没想到自己没说,他就已经提了出来。 欧阳锋轻喃道:“看好了,先引气于督脉中枢,驱之下行,任脉下归丹田。掌收成二指,推向胸前,在往下……不对!不是这样!” 欧阳锋看着韩誉乱指一通的动作,倏忽喊道:“你的气呢,你的气呢!” “气...什么气?”韩誉疑惑道,这不是入门口诀?他又没有学过内功怎么知道如何引气。 欧阳锋瞧得韩誉,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眨眼逼近了韩誉。 右手成掌,合成二指,点向韩誉丹田处。紧闭双目,口中一边轻喃着口诀,手指一边移动着,由丹田处引起一道若有若无的气,随着二指移动,在韩誉周身各大筋脉穴位游走。 “好玩!”欧阳锋突然睁开双眼道。 韩誉只觉体内每一寸地方都有一股如甘露般的泉水流淌,细细绵绵,若断若续,让人好不舒畅。 欧阳锋引着韩誉的气由丹田处出发,起初还是规律而又节奏地牵引,可后来戏耍之心一起!便将这股微弱的气在韩誉身上乱窜起来。 韩誉顿时只觉一股剧痛从手心,脚心传来,然后随着筋脉流进丹田,乃至心脉。刹那间周身如陷入百丈坚冰之下,寒冷无匹,顿时又宛如被烈火焚烧,烘烤心肺。 眼见得韩誉突然跌倒在地抽搐起来,脸部一阵青,一阵黑,七窍不止流血。 “爹,你怎么了!爹,你怎么了!”欧阳锋见状,倏忽急躁起来,不停摇着韩誉的肩膀喊道。 韩誉望着眼前的事物愈渐消散,像似全然变成了一片白芒,无法思考,也无法触摸。 “九...什么?九...什么?九...什么!”欧阳锋猛然站起,想起了一门功法似乎可以救他,两手疯癫一般不停地抓弄自己的头发,却怎么也想不到。 “九个蛤蟆功?对!就是九个蛤蟆功!”欧阳锋心头一喜,继续右掌成指,牵引着韩誉体内的真气流转全身。 片刻以后,欧阳锋又大喊起来:“不对,不是九个蛤蟆!不是九个蛤蟆!” 声音越喊越大,瞬间铺盖半个山林。四周枝头的鸟儿都顿然飞散开来。 “那边好像有什么状况!”一个全真装束的年轻道士指了指远处的左边道。 身旁同样身着全真道袍的道士点了点头:“我去那边看看,你留在原地。若我半柱香时间还未回来,就去通知其余巡逻弟子!” “我知道了!” 欧阳锋布满血丝的双目瞪着韩誉的胸口,似是一抹灵光闪过脑海。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九阴...真经?” 随着欧阳锋的大笑之声响起,整个身子突然倒立起来,倒悬在韩誉上方。 左右手,食中二指微屈,右二指弹开韩誉的嘴巴,点在舌头之上。而左二指则点在丹田上三分之处。 头顶缓缓降低,点按在韩誉胸口处。片刻后欧阳锋牵引着韩誉悄然旋转起来,邻旁枯枝落叶,尘埃泥垢也伴随着回旋而起。顿时四处飞沙走石,枝树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