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之欢》 第1章 第一章 四月，江城。 “听说了吗？我们班来了个插班生，有人看见她去德育处报到，听说长得那叫一个仙！”姚欣拉着王涵一个劲儿地说着。 “怎么这个时候转来啊？” 是啊，这都快高一期末考试了，怎么这个时候转来啊？到了高二，马上就要重新分班了。 姚欣摇了摇脑袋。 四月的江城已经开始步入了夏天，不似江南水乡的柔软湿润的天气，更不似闽南多雨，更多的是燥闷，阚书是这样觉得的。 阚书穿着一条黑色紧身高腰牛仔裤，上身一件雪纺白色衬衣，将她的窈窕的身段和比例衬得十分完美，本来应该穿校服的，可是德育处那边叫她再等一段时间。 她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额前留了些许碎刘海，每一个动作都凸现出她身上岁月静好的温柔气息。 “李老师好。” “坐吧。”李玉红拿着她的学情分析表看着。 “你这成绩我看了看，教导主任把你安排在我的班，也是合理的。一会儿我带你去教室。” 本来这临近期末，又是高一下期的期末考试，这次的期末考试分可是关系着学生分班的情况，这突然来一个转校生，她本来是不愿意收的。 可教导处的张主任让她先看看阚书的成绩再说，没错，看完成绩后，她却实是动摇了。 一中是江城最好的高中，而阚书的成绩在一中的排名绝对不会低于年级前十。 “嗯。”她低着脑袋，轻声应下。 李玉红收拾了一下阚书的资料，就起身准备带她去班里。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李玉红的身后，低着个头，空气刘海挡住了她眼里的些许彷徨。 刚出办公室，就正好看见了校长，身后还跟着教导张主任还有些各年级主任，应该是刚刚才开了会，从学术报告厅出来。 “校长好。”李玉红先问了个好。 校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高一三班就在学术报告厅的下面一楼，李玉红带着阚书就跟在了他们身后就一起下了楼。 只是刚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处，一行人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阚书抬起头，一双秋水明眸望向正在拐角处接吻的两个人。 那个女的好似都要挂在了男生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男的却丝毫不为所动，慵懒地靠着墙看着女生情迷意乱的模样，一手抄兜，嘴角还扯着微微弧度。 从这儿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冷峻，可是他很白，比很多注意保养的女孩子都要白。 似乎是注意到了旁人的关注，沈宪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生，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女生刚才紧贴住他身上的地方。 舒可依看见这么多人，其中还有校长和教导主任等人，有些怕，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沈宪的背后。 她家里没有沈宪家里权力大，沈宪不怕他们，可是她还是怕的。 地中海校长的面上显然已经愤怒，还未开口责问，沈宪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就准备离开。 “站住！沈宪！这是学校！你以为是什么地方！” 听着，沈宪顿了顿脚步，转过身来。 扫了眼他们，目光停在了站在李玉红身后的阚书身上。 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那种眼神就像是沈宪看见了镜子里面的自己一样。 同样，阚书感受到了沈宪炽热的目光，一眼。 虽然只有一眼，却就像狼盯上了猎物一般，甩都甩不掉。 “你这校长的位置要是不想做了，记得跟那位说一声。” 沈宪离开了，他白色的衬衣的领口上还印着女生刚在热情似火的唇印，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沈宪走了没多久，被怼的校长气得直接跺脚怒吼：“混账！” 但是谁也不敢上去多劝一句。 一中没人敢惹这位校长的，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头严师，可是，除了沈宪。 * 李玉红把阚书带到三班后，人还没进教室，只是被光照耀下的身影进了教室，就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她长得好漂亮啊!”座位上传来小声的讨论声。 漂亮，美人，才女……. 所有一切形容女子美好的成语，她从小到大都听腻了。 “大家好，我叫阚书，是新来的转校生，希望以后能够互相学习。” 话语不疏不亲，很官方。 “阚书，你先去那个位置坐。” 李玉红指了一个靠右边位置，让阚书坐下。 阚书将书包放进抽屉，拿出了这节课要用的语文书。 可她的新同桌似乎对她充满了兴趣，一节语文课下来，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过。 她早习惯了这种目光，带着艳羡和嫉妒的。 * 一班。 已经上了一半的课，沈宪才回到教室。 “沈宪，又是你！每次都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耽搁一分钟，就是在耽搁我们每个人的一分钟！” 科任老师看着沈宪不疾不徐的身影，心里压抑着怒气。 每次都是沈宪他们几个，仗着自己成绩好，家里有钱，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 沈宪就像没听到一样，回了位置，趴在桌子上就准备睡觉。 科任老师看见他这副模样，却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他沈宪一直都是这样，打架抽烟，旷课泡吧…… 几乎老师眼里坏学生所有的不良事迹，他都沾。可偏偏，谁让人家是个家大业大的主儿。 况且，天天睡觉都一样能考第一。 一中的第一，江城的第一。 这人又出去浪了，衬衣上全是口红印子，可见，战况激烈啊。 周宇哲一脸坏笑，还冲沈宪吹了个口哨。 “哟！宪哥，这是去哪儿风流了？这衬衣上都是口红印子。” 沈宪低头看了看自己领口处的口红印子，烦躁地扯了扯衬衣领口，又继续睡觉。 * 直到下了课，曾怡才兴致勃勃地向阚书开口说话。 “阚书，你长得这么好看，这下恐怕我们一中的校花要换了。” “谢谢。” “阚书，你长这么漂亮，成绩是不是也很好啊？” “一般。” “阚书，中午我们一块去吃饭吧，我带你熟悉熟悉学校。” 阚书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整个上午，曾怡都一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自言自语着，阚书偶尔会回她一两句，气氛也不算太尴尬。 打了第五节课下课铃后，曾怡就叫上自己玩的比较好的王涵和阚书一起吃饭。 美女加学霸的标签，一来就成为了学校焦点，不止三班，甚至隔壁班都有不少人都想来一睹这位新同学的风采。 到底三班也算尖子班，班上的人都算老实本分的了，见阚书爱搭不理的模样，也没再多纠缠她。 曾怡是个自来熟，拉着王涵和阚书，就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路上，曾怡一直在和她科普着江城一中的事。 比如说，那些就算惹校长，也千万别去得罪的人。 在曾怡的口中，她听到了今天上午从校长口中听到的名字——沈宪。 “他很坏嘛？” “宪哥啊，可是一中的校草，打架学习样样不落下。不过宪哥为人很低调的，平时不怎么犯事儿，除了偶尔和老师对着干，其他的基本上他都遵守。比如，一中有些人不穿校服，可宪哥就穿啊！” “听你这么说，他还是个好学生咯？”阚书看着曾怡一副花痴的模样，都不免有些怀疑她那些夸奖词语的真假，而且，她还真没听出来那位宪哥是有多低调。 “那你也别这么讲，宪哥可是打架出了名的狠，高一才开学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是新人，谁也不了解谁。宪哥平时低调，所以就有人太岁头上动土，最后那几个人可是从学校的那条小巷子里面竖着走进去，被救护车的担架横着抬出来的，听说，一地上的血呢！” “不过，一般他很少亲自动手的。” “不管吗？”阚书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他可是宪哥，谁敢管他呀，听说校长也没见过宪哥的家人，学校的人只知道宪哥是从美国回来的，家里反正挺有钱的。” 像这种家里有点钱的，成绩还贼好的，学校一般不怎么管。 这一点，她可算是深有体会，她以前也没少打过架，苏中的老师们也没管过那些烂事儿。 阚书没再接话，曾怡就又岔了话题。 “阚书，你以前是在哪儿读的书啊？”曾怡开口问道。 “苏州。” “难怪啊，你身上就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岁月静好的气质，原来是江南一带的人。” 提起江南一带，大家总能想到“温柔”这个词，不了解她的人，第一次看她都会这样说。 微风飘来，微微吹起她的碎发。 她伸出手，捋了捋，顺到耳后。 “那你也是江南一带的人吗？” “不是。” 阚书刚把那个不是的“是”字说出口，一股强劲的风夹带着一个篮球就从她耳边划过。 只差零点零一公分，那颗篮球就会毫无偏差地砸到她的脸上，并且很明显，发球的人用了力的。 曾怡和王涵直接吓到往后退。 阚书抬起明眸，望向发球的方向。 是他。 他穿着一件白t恤，已经换掉了那件被别人沾上口红印子的白衬衣。 他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他身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人头有些晕。 他也望着她，脸上却丝毫没有为刚才差点砸到她而感到抱歉的神情。 他故意的。 而且显然，他没打算道歉。 篮球场上的人不少，都是来看沈宪他们打球的，此时此刻全都关注了过来，又是一阵小声讨论。 她看了眼脚下的篮球，再望向沈宪：“你差点扔到我了。” 她说的不是废话吗？全都看见那个球差点扔到她了。 沈宪没回话，阚书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曾怡和王涵木纳了好久，望了望阚书远去的背影，最终选择了与阚书相反的路。 “一中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正的妞？” 站在沈宪身后的周宇哲一边开口说着，眼睛还不忘向那道身影瞟去。 “怎么？看上人家了？”何以宁把手搭在沈宪的肩上试探地问。 “捡球。” 沈宪一把拉开何以宁的手。 “宪哥，你可不能这么花心，你要是看上她了，那舒大美女怎么办，人家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周宇哲特意把一往情深四个字咬的极为暧昧。 “要不送你？” 沈宪拿起关昊捡过来的球往篮灌里轻轻一扔，进了。 “算了，舒大美女，我可无福消受。” 江城一中的人，几乎都知道，舒可依可是喜欢沈宪喜欢到了疯狂的境界。 上次沈宪多和一个女生说了一句话，当天下午就被舒可依带人在校门口堵了，那女的后来直接没来上学了。 有一段时间，舒可依甚至天天来一班门口，掐着时间等沈宪，可沈宪到底也没多看她几眼。 和沈宪玩得比较好的一群人都知道，沈宪为什么能容忍舒可依这么久。 毕竟就算没了第一个舒可依，也会有第二个舒可依，甚至第三个舒可依….. 那倒不如就让第一个舒可依把后面的舒可依都给挡了。 省事儿。 “阿宪，你把舒可依搞了？”何以宁想起他今天早上领口上的口红印子。 “她自己非要往我身上贴，甩都甩不掉，你说我不满足点她的小心思，那她还不得跳墙。” 周宇哲笑笑，接过了沈宪仍过来的球。 说着，沈宪就撩起体桖的下半截擦了擦汗，若隐若现的腹肌暴露在外，引起场外的一片尖叫。 t娘的，又发骚了。 “宪哥，那刚才那个？”关昊问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阚书。 “宪哥，我看刚才那个可比舒大校花好看多了，要不收了？”关昊又开口试探着。 “你哪只眼睛看出你宪哥对那女的有兴趣了？”周宇哲拿起篮球扔到关昊的身上。 关昊一把接住，挠了挠脑袋。 “阿宪，你可是欺负人家小美女。” 欺负？她看起来不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别人刚才没看出来，他可是看出来了。 她想把那颗球捡起扔回来。 沈宪笑笑，却也不说话。 没错，刚才那个球是沈宪扔过去的，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他沈宪不满人家嘛。 一中，又有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沈宪作对。 这下子，温柔可人的小美女要被全校孤僻了。 “人哪儿惹到你了？” 第2章 第二章 何以宁故意撞了一下沈宪，沈宪也没再说什么。 阚书一人走去食堂的，曾怡和王涵没跟在她后面，她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就像耳边的嗡嗡不停的蚊子散了一样。 曾怡和王涵跟她不是一路人，她不喜欢和她们打交道。 让她有点担心的是那个叫沈宪的，看今早他那架势，怕是这学校也没人敢和她打交道。 若是在三个月前，沈宪故意扔过来的那个球，她恐怕会捡起来，砸不中他的脸，她都不叫阚书。 本来这个新转校生就格外引人注目，又加上她惹到了沈宪。 也就她从篮球场走到食堂的时间，几乎全校都在传她。 她刷了卡，端起餐盘，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 阚书在江南苏州读书那会儿，几乎没怎么在学校吃过饭，要么是家里保姆送，要么都是下馆子。 学校食堂，她几乎都没进去过，更别说在学校吃饭了。 她刚刚坐下来，吃了没两三口饭，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孩子就端着餐盘坐到了她的面前。 她穿着打扮一点也不想个高中生，加上她长相妖艳，头发又烫成了大波浪卷，看起来十分成熟，活脱脱一小太妹的模样。 阚书对她有点印象，不就是今早上在楼梯角和沈宪接吻的那个女的嘛。 舒可依一只脚搭在另一个座位上，一只手端着餐盘。 周围的人看见是舒可依，毕竟舒可依这人可不会来食堂吃饭的，全部都抬头朝这边望，一时间，缄默了。 舒可依抬头扫了一眼望向这边的人，周围的人立马全部低下了头，装作继续吃自己的饭，耳朵却竖着。 “转校生？” 舒可依笑着，勾起自己用着阿玛尼经典款口红的红唇。 阚书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等舒可依的下文，她可不相信像舒可依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地来和她一个新来的转校生打招呼。 “是叫什么阚......书吧？” 阚书依旧没说话。 舒可依笑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然后将她手中的餐盘的饭菜全部扣在了阚书的餐盘里。 两份饭和在一起，汤汁弄得桌子上全是，看起来不免有些恶心，阚书依旧没说什么。 只要今天舒可依没动手，她都可以忍的，她可不想一来就因为打架然后全校通报批评。 “赏你的。” 舒可依看着阚书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只觉得这人怂。 舒可依走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人。 “舒姐666！” 直到她们那群人小声越来越远，阚书才起身将餐盘里的饭菜都倒了，然后又重新打了一份，换了个位置。 她抬头望了眼窗外的阳光，还有密密麻麻的树，偶尔会停留下来几只鸟，然后叫一两声。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多，阚书像是没听到一样，细嚼慢咽地吃着饭。 一个中午，江城一中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能和那个新来的转校生———阚书多说一句话，最好是能有多针对她就多针对她。 因为新来的转校生把学校的一哥一姐都惹到了。 不过也有人偷偷讨论着，这新来的转校生长得又好看，温柔怜人的模样，成绩又好，是怎么把宪哥他们惹到的？ 谁都没有答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除了收作业的课代表和老师偶尔和她说一两句话，三班的人几乎没人敢和她说话的。 她也自顾自地学习，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上课认真听讲，作业按时交，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妥妥的三好学生。 怎么就会惹到沈宪那帮人呢？ 值得阚书高兴的是，沈宪除了上次用篮球砸了她一回，就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估计舒可依也把她这号人物给忘了。 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吧。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啊！都给我抓紧点！一天还给我打打闹闹的！真以为是大考大好耍，小考小好耍吗？” 班主任在讲台上用着河东狮子吼的声音在讲台上吼着，没多久，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开始认真听课。 下了课，李玉红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准备选理还是选文？” “理。” 李玉红听着她意料之中地答案，欣慰地笑了笑。 随后拿了份表格给她，等她填完了之后，才望向她：“在学校得罪了人？” 李玉红接过她的表格。 “没。” 李玉红看了看她两眼，然后就让她把单子带回家让家长签字，还顺便让她把已经批改好的作文一起抱到班上发了。 她抱起作文本就出去了。 因为三班是在二楼，李玉红的办公室在三楼，她平时也没怎么上来过。 没想到她运气真好，一上来就碰见了沈宪。 因为是大课间时间，一号走廊那边有人在疯疯打打的，穿行的人又比较多。 她抱着作业怕被撞了，就从侧走廊下去的。 刚一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果然，有人在抽烟。 就在侧走廊旁边的阳台上，就看见了沈宪一行人。 他修长的食指中间夹着一根已经被点燃了的烟，似乎也是注意到了阚书，懒懒地抬起了他的双眸。 “哟，这不是把咱们宪哥惹到的那位小美女嘛。”周宇哲逗趣道。 刚说完，那群人就不怀好意地笑了。 沈宪也笑了。 不过只是勾了勾轻微的弧度，没笑出声来。 她这下可明白了，为什么一号楼梯这么多人了，都没人敢往侧走廊来，只能都去一号走廊了。 此时转身也不是，转身倒显得她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几班的？” 她正打算装作没听道，抱着作业就往下走。 “宇哲哥跟你说话呢！聋的吗！” 其中一个黄毛见她没说话，立马气势汹汹地冲她的背影吼道。 阚书顿了顿脚步，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过身来，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阚书，三班。” 然后转过头，任凭后面的黄毛再怎么叫，也没回头。 老大都还没发话让她停下来呢，狗就急着说话了。 等到阚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里，沈宪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再性感的薄唇缓缓吐出烟雾，扔在地上，用脚把它拧灭。 一手抄兜，走到了黄毛的面前，好看的眉眼间全是不悦。 “你谁？” “宪......宪哥......” 黄毛看着沈宪不悦的模样，自然有些心虚和害怕。 他可是好不容易认了个哥，才能勉为其难地偶尔跟在周哲宇的后边跑跑腿。 他也不知道他哪句话说错了，惹到了沈宪。 沈宪瞧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周哲宇望着沈宪的背影笑了笑，站在黄毛的面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周的时间，阚书一直在抓紧时间复习。 她从上学开始，就一直是第一名，成绩自然是毋庸置疑。 可是她不知道一中是个什么水平，上次李玉红说她的成绩至少可以排在年纪前十。 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忧，她可从来就没考过除了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在一中的这一个月，她几乎快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感觉。 记得在苏州时，东子那群人总喜欢跟在她后面，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们开玩笑地喊她：“书姐。”以至于后来学校里的人都叫她“书姐。” 她不喜欢这个名号，总觉得怪显老的，有点像古代青楼里的老鸨。 加上她长相或是气质都是属于温柔那款的，跟“书姐”这俩个字完全搭不着边。 看了看在理科的方框里画了勾的单子，她就把它放进了书包里。 一中的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等下了课，她回去已经近十点了。 从三个月前阚钟海出事入狱，第二个月，姑姑就把她接来了北城。 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完全熟悉了从一中回到姑姑家的路。 “回来了。” 她刚脱下鞋，阚娟就把电视关小声了些。 “嗯。” “你都回来了，怎么肖骁那小子还没回来。桌子上有刚刚削好的水果，洗了手吃点，然后做作业吧。” “姑姑，这个需要签字。”阚书走过去，把单子递给阚娟。 阚娟看了看，然后说道：“选的理科啊。” “嗯。” 阚书选理科，无论是对老师或是家长，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阚书拔了笔盖递给阚娟，她立马签了又递给阚书。 阚书说了句“晚安”就拿起书包向自己的房间走起。 “小书！” 阚书转过身来：“怎么了，姑姑？” 她从刚才进门来，她就一直觉得姑姑不对劲，好像一直在欲言又止。 阚娟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双手：“小书啊，你爸爸的审判结果下来了，十七年......” 听到这个数字时，阚书有那么一下站不住脚。 过了好久的时间，才勉强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嗯。” 她其实早料到了，阚钟海的刑不会少于十五年的。 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一阵酸痛。 十七年啊。 阚钟海都快六十岁了才出得来吧，那时候，她都三十三了。 阚书刚进房间没多久，肖镇就领着肖骁回来了，边脱鞋边骂着。 “你这个混账小子！你才多大点啊！就学着去超社会！老子交钱让你读书，你就去混社会，一天在学校里好的不学学坏的！下次要是你老师还单独请老子喝茶！你看老子不要你一层皮！”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叨叨叨！有完没完啊！” 肖骁不耐烦地将书包甩在沙发上了，同一段话，听肖镇念一路了。 “小声点！”阚娟听见他父子俩声音大得要死，连忙招呼道。 “在家也不小声点！小书今天心情不好！” “姐怎么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有谁欺负她！妈，告诉我，明天我就找人弄死那群龟孙！” “弄你个头！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阚娟听见肖骁一嘴的社会话，使劲拍了一下肖骁的脑袋。 “她爸的审判结果书下来了，要坐十七年的牢啊。”阚娟拿着法院通知单递给肖镇。 肖镇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话。 渐渐的，房间外面已经消失了声音。阚书坐在椅子上看着作业，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同一道公式，她在草稿纸上写了二十遍。 “姐，你要不要吃点水果？”肖骁先敲了敲门，随后才说着。 “不用了，你吃吧，我还有些作业没做。” “哦哦。” 第3章 第三章 只剩下一个周就要期末考试了，阚书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学习了，年级第一，她希望是她的。 几乎全校同学都知道，阚书嘛，不就是三班来的那个转校生嘛。 听说长得漂亮，气质好，身材好，就连学习成绩也很好。 不过就是不爱说话，整天就坐在教室里面看书，真是跟她名字一样，只会看书。 大家也都知道阚书得罪了沈宪和舒可依那一群人，所以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孤孤单单的…… 布置考场的那天，正好轮着阚书那组打扫。负责分配扫地的工作本来就是个容易得罪人的工作。 劳动委员见阚书平时老老实实的，自然将大部分的清扫工作都交给了阚书。 老师本来说扫完后，再一起走，不过这个同学一会说要补课，那个同学一会儿说家里有事…… 不知不觉，就剩下阚书和劳动委员了。 劳动委员见桌子和椅子都搬完了，也快打扫干净了，阚书还剩下一扇窗户没擦，其余的都差不多了，就也先走了。 窗户有些高，她够不着，拿了个凳子站在上面，才勉勉强强地擦的到。擦窗户的上面一点点，还需要她垫一垫脚才行。 可能是鞋底沾了水的缘故，有些滑，垫脚的时候不小心一下踩滑了。 摔下去的时候，看是的脑子里闪过一百万种可能。 她穿的白衣服，估计一会儿得狼狈的回家了…… 意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到来，一双精瘦有力的胳膊揽在她肩上。 沈宪伸出手，勾住了少女的腰，一揽而下，将她从凳子上半抱了下来。 阚书做梦都没想到帮她的人会是沈宪，不是针对她吗？ 阚书正想说声谢谢，沈宪就收回来双手，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已经离开了。 阚书讪讪地眨巴了双眼，擦干净玻璃后，就背起书包准备回家了。 这个点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沈宪他们一群人还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她提起眼往那边看了看。 一中的人都说沈宪狂，他却是有狂的资本，长相不凡，家世不凡，成绩不凡…… 他打球也很狂，她不怎么会打篮球，可至少看得懂，沈宪的球技，场子上的人没有能打过他的，就连东子也打不过他。 她摇了摇了头，回了神，捏着书包肩带，加快脚步，离开了操场。 “宪哥！继续啊！”关昊正打得兴奋。 “不打了。” 沈宪也没理关昊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拿起周宇哲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再扔回去给周宇哲，就一脸不爽地走了。 “宪哥！宪哥！别走啊！打得正起劲呢！” “算了，你宪哥今天可没什么心情再打了。”周宇哲望着沈宪远去的背影，朝着何以宁笑了笑。 “没心情？我怎么没看出他没心情？不是打得正高兴嘛？”关昊挠了挠脑袋。 “你这眼睛长在屁股上的玩意儿，能看见吗？”周宇哲顺手将刚才沈宪扔过来的毛巾往关昊身上抽。 没多久，俩人就打闹了起来…… * 周末的时间，阚书一刻也没耽搁下来，几乎都已经沉溺在书籍的海洋里。 不断地麻痹自己，学习使她快乐！ “小书啊，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看书，成绩不也是很好嘛，像肖骁一样，多出去活动活动，知道不？” 阚娟一边皱着眉头说着，一边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知道了，姑姑。”阚书笑了笑拿起牙签插了一块苹果往嘴里放。 “你呀，这会儿答应得快，我可是知道的，你肯定还想着看到看到晚上去呢……不行，一会儿就让肖骁那小子带你出去活动活动，你们俩出去打羽毛球也好，逛逛也好，别一天在家里呆着……” “不过肖骁这小子也是，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就喜欢往外面跑，净是和一些狐朋狗友交往……你说你们俩姐弟能综合一下，该多好……” 阚书看着姑姑一脸愁闷的模样，笑了笑，嘴里的苹果嚼起来也格外甜。 在阚娟的威逼利诱之下，阚书也只好跟着肖骁出门。 不是她不愿意跟着肖骁出门，而是肖骁出门去什么地方，和谁，玩什么……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姐，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校霸哎，怎么现在一点也没点校霸的模样……” 肖骁凑近阚书说着，阚书长相温婉，看起来就是无害型的，怎么也难以将她和校霸这个词连起来想。 阚钟海以前赚了些钱，后来去了江南那边发展，在江南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暴发户，阚钟海为人粗鲁，素质确实也不怎么高。 但对阚书这个女儿，可是从小就给予厚望，希望她能知书达礼，所以给她取名叫阚书。 她也确实继承了母亲的清艳脱俗的长相，一点也没继承到阚钟海的模样，这着实让阚钟海高兴了好久。 琴棋书画，她从小就精通，小时候，阚钟海还害怕阚书跟着自己染上一些恶习，特地将阚书送到她外婆闽南那块清净地生活。 养到稍微大些，才又接回来了，送到苏中读书，那些年，她也仗着有个有钱有势的爸，在学校里几乎横着走。 阚钟海可是放过狠话，要是有人敢动阚书一根头发丝，他要他全家后悔。 不过她这个校霸可跟别的不一样，不抽烟，不喝酒，不谈恋爱，不泡吧。 “吃得苦中苦，考上985，作业按时交，圆梦211”。 可一直都是她坚信的理念。所以她成绩从小也就是第一名，不管是在闽南还是江南。 但是为了不负苏中的人叫她一声“书姐”，她打过的架也不少，不过像她这种一姐，大多时候都是站在旁边看。 阚钟海知道自己闺女长得好看，怕受了人家的欺负，一边培养着闺女的书香气质，一边又叫人从小教她些柔道。 不过不准她多学，能防身就好，生怕她学多了，变得像个男孩子。 “我可是听说某位骁哥最近在三中可是横行霸道……”阚书拍了一下肖骁的肩。 “卧槽！这事儿都传到你们一中去了！老子够牛的！” 阚书转过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肖骁，别一天想着怎么混老大，多看看书，考上个好大学才是硬道理！” “不听不听！唐僧念经！反正我一个这么会读书的姐，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儿的！对了！姐，这次期末考试你有把握拿第一吗？” 肖骁可是知道的。 他这个表姐，可从小就是个患有严重“第一名”病的人，每次考试都必须第一，不论是大考或者是小考。 “应该还行吧。” 少女笑了笑，初夏的阳光洒在她的肩上，映得细白的脸蛋更显光泽。 “我就知道，我姐这么牛掰，那什么沈宪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肖骁乐呵呵的，不过他刚才的那番话一半都是在哄着阚书开心。 “沈宪？” “对啊，姐，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一中的年纪第一！，从他在一中出了名之后，大家可都知道这个人简直是魔鬼，不仅架打得狠，人长得帅，成绩也是江城第一。不过现在姐你来了，肯定这第一的位置该你坐了……” 原先也听别人说起过，说沈宪成绩还行，却没想到他是第一。 年级榜上倒是贴的有成绩名单，可她也没什么兴趣去看。 肖骁虽然平时混，可毕竟带着阚书，平时那些个好兄弟一个也没叫出来，毕竟阚书长得那么好看，他们那些人，一个个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实地带着阚书去了羽毛球馆，打了一上午羽毛球。 打完羽毛球，肖骁就准备去给阚书买两杯奶茶，一杯给阚书的，另外一杯让阚书带回去给阚娟的。 这边离三中近，周末校门口的奶茶店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肯定坐满了人。 说不定一会儿进去还会碰见脸熟的，肖骁就让阚书在外面等着，自己轻车熟路地进去了。 果然进去就是一群人坐在里面，是有几个脸熟的，三中高一的扛把子还有几个职高都坐在那儿。 都围着左边靠窗的那一桌，男人穿了件纯白t恤，坐在中间，修长的手里夹着牌，肖骁觉得脸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宪哥，一会儿去哪儿玩啊？” 旁边一个穿着短裙的美女把手搭在沈宪的肩上。 “宪哥，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去床上玩儿了！” 周宇哲说完，引起一阵不坏好意的□□还有几个人吹起口哨。 沈宪？原来他就是沈宪，难怪肖骁觉得眼熟。 女孩听着周宇哲的话，脸红了一下，娇羞地说了句：“讨厌。”却也没反驳。 沈宪也没回话，依旧看着手中的牌。 “不过妹妹听哥哥一句劝，还是不要想着和宪哥到床上玩，不然到时候舒大美人可是要发飙的。” 听着舒可依的名字，魏薇的脸黑了一下，又笑了笑。 “她舒可依算个什么玩意？宪哥也轮得着她来管吗？人宪哥都还没承认，她倒是会赶鸭子上架，看见人就说宪哥是她男朋友，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缺男人的玩意儿。” 魏薇说着，刚才还搭在沈宪肩上的手这会儿已经快轻轻抚摸到胸膛的位置了。 她想着，反正沈宪不也没拒绝嘛。 何以宁看着那双不安分的手，在看看沈宪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勾着唇角，看着手中的牌。 “您的烧仙草打包还是在这儿喝？” 肖骁回过思绪。 “打包。” 服务生打包好后，就递给了肖骁。 肖骁虽然对坐在左边位置中间的沈宪充满了兴趣与崇拜，却也没多逗留。 拿上烧仙草就往外面走，阚书就站在奶茶店门口的树下等着。 “姐，你回去记得跟妈说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啊！” “知道了，姑姑又该说你去鬼混了。” “唉，没有，就是一个朋友过生。” “是，你朋友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朋友在过生日。”阚书学着姑姑的语气教训着肖骁，只觉得好笑。 奶茶店内 “哟，这不是上次那个被宪哥针对的小美女吗？” 正在打牌的关昊突然抬起头望向窗外。 就看见阚书站在店外的奶茶树下。 关昊的话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到底是谁啊？被沈宪针对，怎么还能活着呢？ 周宇哲也望了去：“要不要请这位被我们宪哥针对的小美女喝杯奶茶，以表歉意啊？” “没长眼啊，人男朋友就站边上。”何以宁看着站在阚书旁边的肖骁。 “那不是她男朋友，那是她弟，肖骁，在我们三中挺出名的，有次他约我们出去打篮球，他姐来找他，我们正说呢，他妈的怎么有个这么乖的女朋友，他可是差点把我们打了，说那是他姐，让我们别动歪心思。”站着的一个男生开口解释着，他刚才还跟肖骁打过招呼呢。 不过，他姐怎么被沈宪给针对了？ 第4章 第四章 看着挺温顺的一个人，不容易惹事啊。 阚书今天穿了件白色上衣，下身配了条淡鹅黄色的高腰半身a字短裙，她将上衣扎在了裙子里面，越发显得身材高挑。 和肖骁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站在阳光底下，那股子清纯劲儿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 魏薇咬了咬牙，舒可依那儿还没打发掉，这儿又来个女的。 “也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把宪哥惹到，下午我就叫人把她收拾了。” 沈宪也懒懒地抬起了双眸，望向窗外和肖骁说话的女孩。 “你呀！早点回家吧，也算是为了我少听一些姑姑骂你的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 阚书伸出手揉了揉肖骁的短发，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想着一天怎么当老大，穿衣打扮一点也不像个中学生，肖骁的头发就留得比较长，都快到耳边了。 “姐，我都多大人了，你还揉我头发，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碰的吗？要是是别人，我早就在他头上暴扣了......” “你在我头上暴扣一个试试？姐姐往别人脑袋上开瓢的时候，你还穿着尿不湿呢！”阚书挑了挑眉，量他小子在外面再怎么混，在她面前也是弟弟。 “是是是！我的姐上大人，不不不！书姐！书姐！你就快回去吧，我还赶时间呢！” 阚书虽然这样说着，可两姐弟也就差了几个月的生日。 阚书看着肖骁一脸无可奈何又乞求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 刚转头，就看见了奶茶店里坐着周宇哲沈宪他们那些人。 不巧，他们也看着她。 “嗨！小美女！” 远远的，阚书都能看见周宇哲和她打招呼的嘴型，和向她轻轻摇晃着的打招呼的手。 “姐，你认识他们？” 肖骁也注意到了，姐居然认识这么牛掰的大佬？ 阚书看着周宇哲和她打了招呼，她也不好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礼貌地朝着他们笑笑。 可不是认识吗？托他们几个人的福，一中可没几个人敢和她说话的。 “你还不快走！不是赶时间嘛？” “姐，你认识你们学校的那些人吗？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肖骁突然来了劲儿。 “不认识。” “一个学校的，怎么会不认识！而且刚才他们还朝你打招呼呢！知道跟你打招呼的人是谁吗？我听说过他，三中的扛把子都要叫他一声哲哥！最中间那个更别说了！宪哥！你知道吗？哲哥都要叫他一声宪哥的人......” 沈宪，听说他还和社会上那些人打过呢。 不等肖骁崇拜的话语说完，阚书就迈开了脚步，走到马路对面去。 肖骁跑上前去追阚书，还不忘转过身来冲周宇哲他们打了招呼。 “这小美女跟在学校不一样啊，学校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见谁都爱搭不理的。” 周宇哲啧了几声。 “哲哥，这人怕是在一中天天收情书吧！”一旁的李飞一直望着阚书远去的背影。 “能有咱们一中校草宪哥收的多嘛，有点眼力劲儿没有！”周宇哲笑笑。 “被阿宪针对的人，还指望收情书，别收到恐吓信都是好的了。”何以宁吸了一口奶茶，望着沈宪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别人都是事不关已，悠悠则已，他倒好，事已关己，悠悠则已。 魏薇脸上越来越尴尬，女孩子都是这样，在异性面前，异性讨论着其他女的长得有多漂亮，多美的时候，总是会特别不高兴。 特别是魏薇这种长相从小被夸到大的，最关键的是，还在沈宪面前。 魏薇的手一点点地靠近男孩的禁地，不住地往下滑，直到抚摸到精瘦有力的腰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抓住了她不安分的细手。 “缺男人？” 沈宪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周宇哲和何以宁相视一笑。 沈宪拿起桌上的手机径直往外走，也没有管魏薇的尴尬。 这女人为什么总想着往沈宪身上靠呢？ 周宇哲和一群人也跟了出去，还有几个三中的人留下来安慰魏薇。 “宪哥，接下来这是要去哪儿浪啊？” 周宇哲把手搭在刚才魏薇搭过的肩上。 “回去。” 周宇哲故意嘲笑着：“回去复习啊？宪哥什么时候变成好学生了？” * 因为这次是全城统考，所以三中这次的期末考试也是同一天。 阚娟知道俩孩子今天要考试，早早地就起来做了早饭。 她平时就叫俩孩子少在外面吃饭，不干净，阚书倒是要听话，肖骁当她这个妈说的话像放屁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可今天期末考试，影响下一次分班情况，无论如何，都要俩孩子在家里吃早饭。 肖骁虽然平时不怎么听话，可阚娟的态度硬起来，他也没再拒绝。 “小书啊，不要太紧张，你的成绩，姑姑是知道的，稳定发挥就好了，不要紧张哈......” “妈，你烦不烦啊，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念，这还没高考呢，再说了，姐那成绩用得着你操心嘛！” 肖骁咬了一口油条。 “你还说呢！你也知道你姐不用我操心呢！你倒是学学你姐，少让我操心一点！” 肖镇今天没去公司，特意留下来送两个孩子去学校。 “小书啊，别紧张哈，正常发挥就行了。” 肖镇把阚书送到学校门口，还继续絮叨着。 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阚书没回班上，直接背着书包去了考场。 进去的时候，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了。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复习笔记，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 到了考前五分钟，人才差不多到齐。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安排的考场，考场里成绩好的成绩坏都有。 因为成绩坏而且人很混的，总想着怎么作弊，或者还没考完就提前交卷，会影响其他正常考试的考生。 所以以前在苏中的时候，倒也不是学校歧视，只是那几个平时混的，在学校里桀骜不驯的小霸王实在难管，就只好将他们单独分成一个考场。 所以舒可依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她也小小震惊了一下，但没表现出来，可能这儿的规矩和苏州那边不一样吧。 “舒姐，这次你打算怎么办啊，以宪哥的成绩肯定还在一班啊，咱这吊车尾的成绩也肯定还在二十二班。” “要你说，我不知道啊，一会儿看看，这考场肯定有成绩好的。” “有啊，宪哥也在这考场，我特意看了的，他年纪第一，您要是抄他的，进一班这事儿，妥了。” “他能拿给我抄嘛！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 舒可依拍了拍赵毅的脑袋。 平时沈宪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他肯愿意拿给她抄吗？ 再说了，他们之中谁敢去找沈宪抄？ “舒姐，那儿也有个学霸呢，上次进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三班的班主任在夸她成绩好，肯定年纪前十。” 赵毅指着阚书的位置说着。 “她呀。” 舒可依笑了笑，就朝着阚书的位置走去。 舒可依走过去，就把阚书的复习资料给盖了，拿在自己的手上。 “转校生......” 舒可依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有事？” 阚书想要拿回自己的复习资料，她刚刚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地方是她之前没复习到的漏洞，一个挺重要的公式，很有可能会考，而马上就要开考了。 考前一分钟，沈宪才拿着笔袋进入考场，考场里有几个平时一起玩儿的，看见沈宪走进来都朝沈宪打了个招呼：“宪哥！” “九点三十分的时候，把你的卷子举起来。” 舒可依的语气没有一丝求人的态度，全是命令。 “好。” 只剩下几十秒了，这个时候她除了答应她也没别的办法把复习资料给拿回来，硬抢反而会把资料弄破损。 舒可依扬起自己的红唇，然后随手把复习资料扔到一旁。 正好就扔到了沈宪刚踏入考场的脚边。 阚书想也没想，直接从位置上冲了过去，绝对比她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还要快。 可沈宪的速度还是比她快一步，捡起了脚下的复习资料。 阚书刚伸出手捡，复习资料就已经在沈宪的手里了。 看沈宪那样子就是不打算还给她，她伸出手去抢，可是垫着脚也还是在沈宪的下颚。 她一六八的身高在女孩子中不算矮，可在沈宪一八八的个子下还是显得娇小。 “沈宪！” 她语气里带着焦躁，又有着江南调子的软糯，眼睛急得好像快要哭了似的。 “宪哥怎么当众调戏人家啊？”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口，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只有舒可依一脸的不舒服。 “请各位考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啊！要发试卷了！” 监考老师进来考场，还看着沈宪和阚书站着。 “请监考老师当众分发试卷......”广播里的声音传来。 监考老师看着沈宪和阚书都没有动的样子，就走下讲台把沈宪高高举起的复习资料拿了过来，沈宪也没阻拦，把复习资料递给了老师。 阚书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要是真考了那个公式，她不把沈宪拿来大卸八块，她就不叫阚书！ 考前的小状况也没有影响到阚书做题时候的情绪，她平时学习也是稳打稳扎，所以做的时候也算是行云流水。 她以为她的速度算快的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做到倒数第三题了，可沈宪只做了一个小时就提前交卷了。 沈宪提前交卷，无论是老师或者是同学都已经习惯了。 老师也没说什么，就让他离开了。 阚书正打算加快手中的速度，背脊上就感受一个小纸团的力量。 不用想也知道，是舒可依。 不过阚书并没有按照舒可依的要求，把卷子举起来。 她不是言而有信的人，从小撒下的谎她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是答应舒可依的事，那只是缓兵之计。 舒可依第二次，第三次扔的时候用的力气明显要大，她都能感受到纸团主人明显的愤怒。 可她就是不想给舒可依抄。 她不是考试时没给别人抄过，以前在苏中，东子一帮人的月考、期末考，几乎全是靠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团。 大概再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她才做完了整张试卷，她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打算再利用余下的时间检查检查，以免到时候“追悔莫及。” 第5章 第五章 也不知道舒可依是不是放弃了，没再继续扔她纸团了。 不过她也能感受到以舒可依为首的一群人要把她杀死的炙热目光。 “本堂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若考生再作答，则视为违规处理······” 广播里的声音传来，阚书立马放下试卷起身，拿好自己的考试用卷走出考室。 想来今天舒可依这件事肯定有人找她麻烦，她都做好准备应对了，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人来找她。 到了下午的语文考试，舒可依一群人考试直接宣告不参加，记零分，大概是抱着就算接下来参考了也被分到二十二班，不参考还是被分到二十二班，那还不如利用这点时间出去浪。 这个时间点，学校里的保安反正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索性接下来这位一中大佬宪哥也没再继续找她麻烦，她也倒是可以安安心心的考试。 直到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她才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 她和沈宪都是在考场的第一排，只是一个靠最左边窗，一个靠最右边门，所以监考老师就叫他俩收下答卷。 天气好像都知道今天江城要放假，所以格外晴朗。 她扎着高马尾，额前留着些许碎空气刘海，她的皮肤也格外的白，有着南方人身上软糯，她微微勾着脑袋，蓝白色的短袖衬衫校服穿在她的身上越显得她高挑玲珑。 “老师，收齐了。” 阚书将收好的答题卡递给监考老师，沈宪也递了过去。 监考老师说了声谢谢就拿了答题卡袋走出了考室。 阚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笔袋，刚收拾完抬起头，就对上了沈宪那双眼睛，他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脸上依然挂着笑，还是直盯盯地盯着她。 她倒是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拿了笔袋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脚还没踏出那扇门就被一双手扣住了。 沈宪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真是个瓷娃娃，还没用几分力，被拽住的地方就泛了红。 阚书望着沈宪拽住她的手腕的地方，示意他快放手。 偏偏这是个不听话的主儿，偏不放。 “同学，不跟我说声再见？” 阚书没说话，伸出右手拉开他拽住她的手，却怎么拉也拉不开。 他调戏的意味很重。 周宇哲一行人早就考完了，就等着沈宪，这宪哥平时不都是提前交卷的作风吗？ 为了专门配合他，丫的他还差一道大题没写呢！ 可在这儿都等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一个他鬼影。 “这宪哥今儿怎么回事？平时可就他交卷最积极。” 李飞是外校的，今儿他可是考都没考，本来他们说先去包厢等，又有些说等宪哥出来了一起，反正宪哥他们动作快，一行人就在奶茶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宪哥没先等出来，哲哥和何以宁倒是先等出来了，他俩可是平时最慢的二人组。 “阿宪呢？先走了？” “没，还没出来，都在这儿等一个多小时了。” “这不像他作风啊！” 几人又等了十分钟，实在是没了耐心。 “知道他在哪个考场吗？”何以宁撞了一下周宇哲。 “走吧，找沈大爷!”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进去学校，保安也没拦着，反正都放假了，他们保安也该放放假了。 * “沈宪，放手。” “我以为你是哑巴呢？”沈宪丝毫没有松开她手的含义。 “沈宪，一会儿叫人看见了。”阚书蹙着眉头。 “看见了又怎样？我这是和新同学交流交流感情。不然他们都说我针对你。” 平时看着他人模狗样，倒也不知道他这样一副二流子模样。 再说了，她都转来一个多月了，还新同学，而且江中的新同学可是不少吧，还就偏偏针对她。 “沈宪，你不要脸。” “这就叫不要脸了？我还有更不要脸的，新同学要不要······”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有的只是玩弄的意味。 沈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阚书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沈宪另一只手插在校裤兜里。 “宪哥！人家都说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了！还调戏人家呢！”门口的周哲宇故作娇滴的模样学着说话。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周哲宇身后的李飞也故意学着说。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阚书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桌子底下，可是偏偏那只手就是不放开，弄得她逃都逃不掉。 “沈宪，松手·······”她声音越发的小声，就像根羽毛一样，有意无意地刮挠着你的心。 “宪哥，快松手呀!松手呀！” 大家的目光都集聚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沈宪也没在逗弄她，松了手。 阚书见他松了手，二话不说地逃开了。 她以前没被这样开过玩笑，也没人敢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宪哥，这是看上了？”关昊开口笑着。 “看上你？”沈宪把书包一把扔进关昊怀里，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向校门口走去。 阚书回到家的时候，阚娟正好把菜端上桌，解下身上的围裙：“小书啊？怎么这么晚？不是十点半就考完了吗？” 能不晚吗？她可是等着沈宪周哲宇那群人完完全全消失了踪影，她才从学校里出来的。 “同学对答案，耽搁了一会儿，对了，肖骁呢？” 阚书把书包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换了鞋子。 “你还不知道他？这下子考完了，还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野了？” 阚书笑笑，就到厨房里洗了个手。 桌上的菜全是她喜欢的，阚娟对她是真不错，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养着。 “来，多吃点，补补。”阚娟给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姑姑，还补我就成猪了。”阚书接过来。 “就你那小身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挑灯夜战啊！我好几次起夜，就看见你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阚书笑着，也没在回话。 “姑姑，这个寒假我想报个补习班。”阚书咬了咬筷子。 这事儿她考虑挺久的了，觉得还是报一个补习班，她数学在各科中算得上比较差的一科，想在这个寒假拾起来。 “好啊，你想报的话，明儿我就叫你姑父找人问问哪个地方好。” “好，谢谢姑。” “来，快多吃点。” 第二天，肖镇就托人给她找了补习班，为这事肖骁还取笑了她好久。 “姐，你没事吧？这才刚脱离牢笼，你这么着急就往火坑里跳，你脑子what掉了？”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什么叫往火坑里挑，你这小子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能有你姐一半自觉，你妈我能为你操这么多心吗？” “妈，我跟你说啊，我姐跳火坑，也一定是你推的！” 肖骁刚说完话，气得阚娟就追着她打。 阚钟海没坐牢以前，阚娟因为有这个哥哥的缘故，所以开了一家小的装修公司，在江城这个城市也算的上是小资家庭。 日子过得不赖，所以阚钟海出事以后，阚娟二话没说的把阚书从江南接过来照顾。 阚娟一家对她好的也是没话说，她基本上没怎么开口要过东西，阚娟却都妥妥帖帖地给她置备好。 放了暑假后，她按部就班地每天三点一线，补习班，图书馆，家里。 她活了快十七年了，也没想到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她自己居然都不觉得无聊。 她以前也没像现在这样认真读书，照样是苏中的年纪第一。 她以为她这次这么认真，年纪第一不用说也是她的了。 可是成绩下来的那天，她失望了，七百一十七分，年纪第二。 年纪第三，六百九十一分，被她甩了二十六分。 单看分数，七百一十七确实不算差，可是排在年级第二。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考到年级第一，可是明明她都那么努力了。 大概更让她惊奇的是年纪第一是——沈宪。 七百二十七，不多不少，甩了她十分。 这人脑子是什么做的？一天到晚抽烟喝酒，约架泡吧，还tm能考这么高。 肖骁看见阚书目不转睛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分数，连忙跑过去安慰，把手搭在阚书的肩上：“姐，这次不行，咱下次！肯定能考年纪第一的。” “我知道。” “姐，你还真不客气啊，我也是就安慰安慰，人宪哥可是来了一中后，就没考过第二的，而且每次都是甩第二名三十多分，姐，你就算了吧，不用要求太高。” “肖骁，我记得你明天下午有个聚会对吧？” 阚书转过头来笑着望着肖骁，笑的肖骁心里一阵发毛。 “就不用去了吧，姑父明天下午有事，姑姑明天下午叫你来接我下课。” “你都多大人啦，还要人接？”肖骁立马哭丧着脸。 “你管我。” “姐，姐上大人！女王大人！相信我，什么沈宪，这次考过你是他运气好，我姐这么聪明，这么可能考不过他嘛！” “看我心情吧。” 肖骁听着，又是给她端茶又是给她递水的，生怕怠慢了她。 吃个晚饭也是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你小子怎么对你姐这么殷勤？”肖镇很疑惑开口。 阚娟听着肖镇的话，也放下碗筷，转过头来望着肖骁：“肖骁，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让你姐瞒着我们？” “没呢，你儿子可别提多听话了，一天到晚的别胡思乱想。” 肖骁夹了块排骨往阚娟碗里放。 “小书，你老实告诉我们，这小子是不是又再外面惹祸了？” 阚书笑笑：“没，姑姑放心吧。” 第6章 第六章 阚娟看着两个人斗嘴的模样，不免笑笑。 “小书啊，你看你这段时间放假了，要不要回苏州去看看？”阚娟的话刚说出口，桌上立马就雅雀无声了，连肖骁也识趣地低下头自顾自地扒着碗里的饭。 阚书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没有接阚娟的话。 “小书，你爸爸他也有几个月没看见你了，要不你······当然，你不想回去也没关系，就在这里，在家里，姑姑也放心。” “姑姑，会回去的，我知道。” 听这话，阚娟也是心疼极了，这么好一姑娘，怎么就有个那样歹毒的妈呢。 补习班上完了之后，肖镇就给她买了飞机票，本来阚娟担心她一个人回苏州不放心，想和她一起的，可那丫头倔，非要一个人回去，阚娟也没强求。反正在那边，她也已经疏通了关系，打理得差不多了，而且也就呆两天的事。 她没带多少东西，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就全部都给装完了。 “女士们，先生们，本飞机预计在十分钟后到达苏州国际机场，地表温度是二十八度。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调整到正常的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dies and gentlemen······” 八月的盛夏，可苏州的天气却一点也不赫赫炎炎。 阚书刚走出接机口，就看见顾少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站在那儿，还叫人举了个大大的牌子——“欢迎书姐回家！”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肖骁那叛徒给他们通风报信。 几年前，肖骁一家来苏州玩儿的时候，肖骁就加过东子微信，肯定是他联系的。 “唉！书姐！这儿！”常强看见阚书的身影，生怕阚书没看见他，立马摇了摇手中的“大招牌”。 一下子把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儿。 这群人果真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啊，一样的“丢人现眼！” “阚小书！这儿！”东子放下了手中的苹果，随手一扔，就扔进了身后的垃圾箱里。 阚书不想再继续丢人现眼了，连忙跑了过去对着东子脑袋就是一拍：“你脑袋是被别人开瓢开傻了吧？搞这么大阵仗？” 顾少东也没和她生气，大家也都是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他一把搭在她肩上，把她的行李箱指了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小弟拿着。 “这不是接你嘛！当然要让你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受！” “小东子，不会用成语就别用啊!手拿开！压着你祖宗我的头发了！” 顾少东笑笑，也就拿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不是告诉你别叫这名吗？小东子？听着像个太监一样！我还怎么统领一方？” “那不如直接叫小太监？” “阚小书!” 阚书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一副模样。 “你牛你牛你最牛！踩着板凳上月球！”顾少东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虽说四个多月未见，但是大家还是像以前那样，该闹的还是闹。 只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阚书的家事。 顾少东给她接风，自然是他做东，早早地就从肖骁那里听说她要回来，就提前给他们家的酒店打了招呼，留了最好的包厢。 “阚小书，你晚上去哪儿？” 谁都知道，阚书她妈早就瞒着阚钟海把名下的房产全转了，所以阚书这次回来估计落脚的地儿还没有呢。 “要不来我家吧！” 顾少东的话一说出口，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顾少东，甚者，常强把饭都给喷出来了。 “想哪儿去了？我爸妈这不是也好久没看见你了吗？” 阚钟海以前生意做得好，顾少东的父亲也和他往来得多，久而久之，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这次阚钟海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们家想帮忙也是帮不上的。 “别了，我去我奶那儿。” “别介！你去你奶那儿，还不如去我那儿呢！” 她奶奶在哪儿？养老院啊！被阚书那蛇蝎子心肠的亲妈亲手送进去的。 “顾少东，你哪来那么多p话，吃你的吧，大不了晚上我住酒店，反正我看完阚钟海就离开了。” 吃完饭后，本来顾少东还给她准备了一系列接风活动，可她非说什么飞机坐累了，要早点休息，大家伙也就散了，就剩下常强和顾少东两人。 阚书性子倔，大家都知道，她说了她住酒店，就一定是去住酒店，与其有那会儿子跟她掰扯的功夫，还不如给她找好酒店。就是顾少东他爸开的酒店，阚书住这儿，他也放心。 “走了，阚小书，别太想我！” “您可快点吧！”阚书把行李箱接过来，就不客气地关上门。 差点撞上了顾少东的鼻子，顾少东摸了摸鼻子，鼻子还在呢，傻笑了笑，便把身上的力气全压在了常强身上。 刚迈出脚，谁知道阚书就又打开了门。 “怎么，要请小爷进去坐坐？”顾少东故意开玩笑。 “常强，不管他说要去哪儿，都按我说的，把他送回家。他喝醉了，脑子糊涂，容易犯事儿。” 说完，阚书就又把门关上了。 “哥，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书姐，书姐说的啊！” * 常强把喝的半醉的顾少东扶到酒店门口打车，费了好一番力气：“哥，您还不准备表白呢！” “你tm说什么呢？”顾少东立马收回了压在常强肩上的胳膊。 “哥，你别装了，你对书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那可是十几年的感情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你要是再不抓住这次机会，明天书姐看完她爸，可就真走了。” “你懂个屁......有些话说出口连朋友都没得做，我知道她的。” * 阚书起了个大清早，姑姑特意打了电话，说已经都疏通好了，今天她可以直接去监狱所看阚钟海。 今天苏州下雨了，她打了把伞，坐了208路公交车到达苏州监狱所。 阚钟海坐在透明窗的另一头，他剃了个寸头，还是看得出来两鬓苍老了不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江南一带有名的暴发户。 他笑着，有些无措地搓着双手，看见阚书的身影，连忙接起电话。 “小书啊！” 阚书不是怎么煽情的人，可是看见阚钟海的模样，心头却是一阵酸楚涌到了嗓子眼。 “老阚，你怎么变这样了，一点也不是我心中霸道总裁的形象了。”她尽量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正常。 “小书啊，姑姑对你好吗？” 他就阚娟一个妹妹，他对阚娟是好的，想来阚娟也不会亏待了阚书，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想问。 阚书猛吸了一口气：“姑姑可比你对我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从苏州监狱所里面出来后，她打了个车到奶奶的养老院，看了看她，老太太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跟她说话时，眉眼间也温和慈祥了很多：“小书长大了不少，才四个月不见。” “是奶奶太久没看见我了。”阚书把头靠在老太太的肩上。 “你爸呀，就是嫌我脾气不好，怕我把你带坏了，小时候才把你送到你外婆那儿去的。你外婆是个性子好的人······”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开始破口大骂：“你妈那个贱女人！都是她呀！害苦了我们一家子，贱女人！贱女人！” “奶奶，奶奶!” 老太太好像听不见阚书的话，一个劲儿地骂，骂着骂着就摇着轮椅远去了。 听养老院的人说，这位老太太从进来开始，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一旦有人惹了她，她就开始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开始哭，却总能听见她口中有一个叫做“蒋秀璇”的贱女人。 蒋秀璇，她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嘛。 她记忆中的蒋秀璇对人都是温柔大方的，好多人都说阚钟海福气好，娶了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婆。 可是蒋秀璇不待见她这个亲身女儿，从小到大，阚书没见过她这个亲身母亲多少次。 可是她记得母亲那双每次看着她都充满了仇恨的双眼，她记得最后一次见蒋秀璇的场景。 还是阚钟海进监狱前，她去求蒋秀璇拿钱出来救救阚钟海。 阚钟海贪污了不少钱，可是律师说只要能有钱拿出来补缺漏洞，是可以从轻处理的。 那时候蒋秀璇把阚钟海名下的财产都转移空了，她根本拿不出来一分钱救阚钟海。 阚娟拿出来的那些钱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她记得她去找过蒋秀璇，在蒋秀璇新家的门口，可是蒋秀璇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是她印象中的母亲，冷漠无情。 阚钟海说，让她不要怪蒋秀璇。 她不怪，她只是恨，恨那个从小到大听到的，别人口中“温柔体贴的好妈妈”。 肖镇给她定了回江城的机票，那天顾少东和常强来送了她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没再叫上一大帮子人。 “阚小书，别被人欺负了，就算被人欺负，记得给我打电话，老子连夜坐飞机过去也要把人废了。” “知道，别一身二流子气。再说了，你知道我的，我只有收拾别人的份儿。”阚书装作一脸嫌弃的模样。 “喏，这人，认认脸，这小子也要转去江城一中了，有事找他跑腿。”顾少东把赵潇拉到阚书面前，来给她认认脸。 “快走吧，飞机要飞了。”顾少东轻轻推搡了她一把。 阚书说了声谢谢，就拿着她的二十寸登机箱离开了。 等到阚书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顾少东才转过身来对着赵潇说：“过去了记得混得好点，好好替老子保护她，要是混得不好，记得给老子打电话。” “东哥，你就是为了她，才替我打那一架的吧。” “知道就好，不然你以为老子吃多了没事干，随随便便打架？” 赵潇知道，顾少东嘴里说的轻松。 可是在这之前，他就是跟在一些人后面混得无名小卒，不小心惹了职高的人，顾少东就是听说了他下学期要转去江城一中，才揽下了他这件破事。 这一架，顾少东可是躺了足足一个月才下了床的。 * 阚书下飞机的时候，肖镇开车来接的她，一大家子在外面吃的饭。 阚娟说马上就要开学了，吃了饭，顺便去买买重要的学习用具。 “买什么学习用具啊，你就是带姐去买衣服，妈，有时候我都怀疑姐是不是才是你亲生的？” “你这小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自己说，你一个月的开销就是几万多，我和你爸有亏待过你吗？你这生活比多少人过得要好了？”阚娟苦口婆心地说。 “哎呀妈，我就是开开玩笑嘛!” 第7章 第七章 肖骁搂着阚娟的肩膀，三言两语地就把阚娟哄得开怀大笑。 阚书一直都知道，阚娟对自己这么好，一定的原因还是因为阚钟海。 听阚钟海说，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那时候家里穷，老太太就不让阚娟读书，一心就像让她在乡下呆着，做个只知道耕田种农的乡下女子。 阚钟海只有这一个妹妹，就背着老太太辍了学打工，供养阚娟上学，后来被老太太知道，阚娟就遭到一顿毒打。 阚娟那时候正好拿到了江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一个人只身来到江城。那些年，阚钟海也帮助了她不少。 这些情，阚娟一直记在心里，所以阚钟海出事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地奔波各地帮忙。 不过，她自然是痛恨老太太的，所以蒋秀璇把老太太送到养老院这事，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每月打去固定的生活费而已。 老太太爱面子心又硬，放不下脸面，这些年，母女情分就更加生疏了。 最后，阚娟对她也就只剩下了责任。 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老太太是否有一丁点的悔不当初。 * 开学当天，肖镇陪着肖骁去报名，本来这个年纪也是不需要家长陪同的，可是班主任说非要肖骁的家长在他面前立保证书，才能允许肖骁报名。 阚娟本来说也要陪着阚书去报名，被阚书拒绝了。 不出所料，她被分到了一班，理科尖子班，男生偏多。 不过她在分班表上看到了几个熟人的名字，比如说：曾怡，沈宪，周哲宇，何以宁，关昊······ 她进去的时候，人只陆陆续续地到了几个人，不过看面相，都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黑板上用粉笔工工整整地写着——“请新同学自行到讲台上领取新书。” 她领了书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不经意地发现，有几个靠窗坐的同学在偷偷地打量她。 发现阚书也瞧着他们，又不好地把头低下。 正值盛夏，江城的天气热得让人烦闷。 到了的同学只好把风扇打开，却一点也没有消热的感觉。一个个都翘首企盼，希望老师到来，好快点拿到空调遥控器。 终于在万众期待中，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妇女精神抖擞地走进来。 中年女人仔细地打量了众人，顿时间，教室就没有了讲话声。 她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大大地写了几个字——“赵玉思”。 “赵玉思，我的名字！当然，我不管你们私下是怎么叫我的，什么赵麻花，赵妖镜，赵老太婆！当着我的面，就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赵老师！” “先说断，后不乱！大家都是高二的学生了！又是身在一班！竞争力就更加的大！我呢！是教语文的！在新的一学期里，我们应该······” 赵玉思正在上面激情澎湃、唾沫星子乱飞地讲着自己的新学年新学期的计划，就被人打断了。 教室门是直接被人踹开的，沈宪一众人勾肩搭背的进来。 沈宪为首，看起来刚打过篮球，身上还穿着黑色球衣，胸前还有个骷髅的装饰。他很白，黑色与白色一对比，就显得更白。 结实的两臂裸露在外，一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勾着蓝白色的校服外套，黑色短发被汗水打湿了，估计之前是被他随便的抓了几下。 周宇哲，何以宁，关昊三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在他后面。 赵玉思抬头望了望教室挂着的钟，然后生气地说：“知道几点了吗？难道不知道九点要到教室的吗？” 周哲宇听着然后故意很大声地说：“知道啊！赵老师！” 声音大到直接吓了赵玉思一跳。 “周哲宇，你给我滚到外面去！” “是！赵老师！”周哲宇立马做了个敬礼的姿势，然后将手里的篮球往外面一拍。 “你们三个先随便找个位置站着！” 这几个人原先就是她的班的，几个混世大魔王，偏偏她还就是没办法处理他们！ 一群富二代！偏偏一个个成绩还好，学校只能把他们分到她的班。 抽烟打架，样样都行！ 每次升旗仪式，都能听到关于这几个人的通告批评！ 混世魔王，屡教不改！ 赵玉思让他们自己找个位置站着，自己出去接电话了。 沈宪扫了一眼全班，然后走向第四排顺数第三个位置。 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平头男生，一看就是书呆子的模样。 大佬，朝他走去了。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移动了过去。 沈宪敲了敲他的桌子：“让让。” 平头男同学开始愣了几秒，直到看见沈宪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就立马收拾了自己的书本走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阿宪，不是说好了一起坐的吗？”何以宁说着这话的时候，也望着沈宪刚刚抢来位置的身后，他后面做的不是别人，就是阚书。 关昊挠了挠脑袋走向了最后一排刚刚过去平头男生旁边的位置。 看来就算是新学期，他旁边坐的也还不是美女啊！ 何以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上课好睡觉。 赵玉思正好打完电话进来，看着沈宪的位置，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 “新学期，新气象，大家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互相了解了解，我这里有份成绩表，待会儿就按照这个顺序来。” “又是宪哥开头啊！”关昊鼓了鼓掌。 听到关昊鼓了掌，也有不少胆子大的也跟着起哄，还一边气势哄哄地喊着：“宪哥威武！宪哥威武！” 阚书听着，就像是一群二百五。 赵玉思听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却又不好说什么，不然一会儿该打断了他们新学期学知识的激情！ 沈宪本来就是懒洋洋地站着，听着大家起哄，就极其不耐烦地掀了掀嘴皮子：“姓沈名宪。” 本来以为这是个开头，却没想到是结尾。 在大家万众期待中，这就结束了？ “下一位，阚书！”赵玉思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阚书的名字。 “阚书，就是她呀！不是说她被宪哥给针对了吗？” “就是被针对了，而且不止宪哥，二十二班的舒可依也当众整过她的！” “这样啊，那咱们可得离她远点。” “这女的长得可真够正的。” 叽叽喳喳络绎不绝的讨论声涌入她的耳朵。 “大家好，我叫阚书，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和睦相处。”她的声音很软，也很糯。 说完后，却没有一个人敢鼓掌。 “啪～啪......”沈宪勾着唇角的弧度，声音从他的手掌中传来。 在那个安静的下午，除了头顶上“嗡嗡”的风扇的声响，那掌声尤为响亮。 听到沈宪鼓了掌，全班都开始一个劲儿地拍起手掌。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大家报完名后，老师讲一些重要的东西，也就放他们回家了。 “宪哥，下午哪去浪啊？”周哲宇走过来搭在沈宪的肩上。 “找死呢！”沈宪一把打掉他搭在他肩上的手。 “哟，这不是小美女嘛？坐宪哥后面？” 阚书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明知故问。 “阿宪，还在磨蹭什么呢。”教室外面传来的声音。 “就来。”沈宪拿起刚才塞在抽屉里的校服就往教室门外走。 “周哲宇，你死里边了？” 周哲宇笑着对阚书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也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了：“谢允，催命呢催！” 直到听见一行人渐行渐远的声音，阚书才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所以负责关完一切电器才离开。 刚走到教室门外，准备把教室门关上，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掌就按住了门。 沈宪摁在门上，阻止了她把门往外拉的动作。 远远看上去，倒像是沈宪把她禁锢在怀里面。 他比她高近两个头，阚书抬起脑袋看他时，脑后勺正好抵在他的喉结处。 “同学，我落东西在里面了。”沈宪开口说话的时候，喉结正好上下滚动，引得她后脑勺一阵发麻。 “啊？哦哦......” 她意识过来这样的动作过于暧昧，连忙从沈宪的怀中退出来。 她手里拽着书包，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准备离开。 沈宪一把拉住书包的另一角：“同学，你不留下来关门吗？” “同学，不是你走到最后吗？” “可是明明是你走到最后，不然，你干嘛关灯？”沈宪用力拉了一下书包肩带，阚书踉跄了一步，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沈宪，你真的很不讲理。”阚书一脸严肃地说。 “看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嘛，同学？”沈宪戏谑的模样，看了让人气不打一出来。 “你不也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沈宪同学。” “我又没说我不知道。”沈宪无所谓耸了耸肩。 “你是真的无理取闹。” “说校霸无理取闹，不怕被揍吗？”沈宪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打死她。 阚书没再理他，用力地拽着书包。 这人力气真的大，她两只手用尽了力气，也没拉过来，反倒是他，看起来那么不费吹灰之力。 阚书没好气地说：“放手。” “同学，怎么每次见到我，你都是离不开两个字——放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沈宪，你这是针对。”阚书抬起双眼望着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全校的人都知道我针对你，你今天才知道？怎么，你的网速是周震南吗？”沈宪嘴角的弧度笑得更深了。 “沈宪，你这样有意思吗？如果我哪里惹到你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你在求我？” “对，我求你。”阚书一字一句恳恳切切的模样着实让沈宪心情大好。 “谁求我？” “阚书求你！”阚书说着。 “我是谁？” “阚书求沈宪！” “阚书求沈宪做什么？” “日！”阚书这段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 她从来没被人这么捉弄过！ 沈宪对吧，你好样的！ 第8章 第八章 沈宪看着她一脸怒气地说完话，直接笑出了声：“同学，承认吧，你和我是一类人。” “沈宪，你想多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宪记得他面前这个女的，第一次看见他和舒可依接吻的眼神。 她气得差点直跺脚，沈宪却春风得意地进了教室，没有多久就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沈宪好笑地看着她。 “不是你让我留下来关门的吗？”阚书走过去，直接一把拉过教室门。 门被拉上的声音很大，沈宪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你怎么这么听话，叫你留下来就留下来。”沈宪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他直接把屏给黑了。 “我不是怕被校霸揍吗？”阚书扯了个尴尬的笑容。 “阚书，其实你一点也不像你看起来那样温顺无害。” 他的眼睛里没什么感情，却总能看穿她，沈宪也没在等她说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一中有校规明令规定了必须穿校服，因为是夏季，所以发了四套下来以便换洗。 高二第一学期，阚娟希望阚书给老师同学留个好印象，就把四套校服一并洗了晾干，再用吹风机吹干后又拿去熨烫。 肖骁看着阚娟对手里校服爱若珍宝的样子，还嘲笑她说：“这衣服不会是黄金做的吧？要不再喷点香水？” 阚娟可没管他，又拿着新买的阿迪达斯的书包给阚书装书，一边装一边对阚书说：“小书啊，还是像上学期一样，放了晚自习，你姑父开车来接你，你一人回家，我不放心。” “好。” “妈，你怎么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呢？”肖骁拿着个苹果在那儿啃，听见阚娟的话，就回了一句。 *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自然是要举行开学大典的。 沈宪，周宇哲几个人倒是规规矩矩地穿了校服站在最后几排，几个人也就沈宪和何以宁的站姿稍微好点。 也有不少别的班的女生朝沈宪望，胆子小的被沈宪回望一眼，就紧张兮兮地低下个脑袋，却也会再时不时地瞟上一眼，胆子大的，就不停地朝着沈宪抛媚眼。 他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有些女孩子脸发红。 他不像周宇哲那样流里流气地穿校服，周宇哲把喉结下方的第一颗扣子给解开了，锁骨若隐若现。 校服在他身上被穿得工工整整的，但却总会流露出些痞气。 “宪哥，地中海说你呢！” 周宇哲撞了沈宪一把，他才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主席台的地中海校长。 “在上一学期啊，也就是现在高二一班的沈宪同学完全无视校规！不仅抽烟，在校外聚众与职高学生打架，还在走廊与女同学做过分的亲密举动！经学校德育处处理，记沈宪同学大过处分，留校查看。” “还有高二一班周哲宇，关昊，何以宁和高二十五班谢允等人，也是无视校规，屡教不改，记大过处分!” 地中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引起底下的一阵轰动。 高二十五班就站在高二一班前面，有几个男生还专门转过头来笑：“宪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亲密举动啊？” 阚书眼神不自觉地往后瞟了瞟，就正好对上了沈宪的眼神。 过分的亲密举动，说的是她转校来的那一天，撞见沈宪和舒可依接吻的事吗？ 江城一中是百年名校，升学率自然是全省乃至全国都名列前茅的，以往虽然也有不少学生口中的“扛把子”，但是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完全无视校规的情况。 赵玉思作为班主任自然就站在一班的最前面，看见十五班转过头来一嘴巴的流气语言，面上自然是不好看的。 “全都给我转过去！” 几个男同学讪讪，摆了摆手就转过头去了。 开学大典结束后，各班就依次有序地回教室了，只有赵玉思这个尖子班的班主任被校长留下来问话了。 “赵老师，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高级教师，这些年你带出来的重点学生没有成千，也是上百人。正是学校知道你优秀，才会把一班教给你带。” “对对，我知道，我知道学校这些年对我的栽培，我也一直不忘自己身为人师的使命。”赵玉思点着头，一个劲儿地附和。 “既然你知道，你就更应该严厉地对待一班的同学啊!犯事儿的可全是你们一班的！” 赵玉思脸上虽然附和着，可心里却是一阵不爽，以沈宪为首的那几位混世魔王，连校长都要看他三分薄面，她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又能把他们怎么着 难道准备根教棍一个个挨着往屁股上抽吗？ 这一届，既是她教师威严的滑铁卢，也会是她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因为以沈宪为首的一众人，她实在是管不住，可是沈宪却是这些年来她带过最有前途的学生。 被校长训斥了一遍，她回到班上自然是没有好脾气的，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副灭绝师太的模样。 关昊和周哲宇还在打闹，两个人把新发下来的书本弄得满天飞。 赵玉思拿着教棍在讲台上敲了两下，大家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醒醒！醒醒！老师来了。” 阚书两只手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昨晚上一直做噩梦，居然梦到阚钟海被枪毙了，虽然她一再安慰自己说梦是反的，可还是一晚上没睡着。 阚书有点起床气，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就看家一个带着大黑框眼镜的短发女生。 “阚？阚书？老师来了。”她声音小小的，有些不确定地叫着她的名字。 “谢谢。” 果然，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赵玉思一脸怒气地望着她，我艹，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年级第二，赵玉思对她的印象也是很深的，加上又有李玉红之前还特意夸了她。 “阚书，站起来。” 真这么倒霉。 阚书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课前五分钟应该干嘛？”赵玉思一脸严肃地问着她，看来今天是准备杀鸡儆猴啊。 “应该拿出下节课需要的书本，并且提前预习......”阚书不紧不慢地说着，就算赵玉思再怎么凶，也不可能当众打她吧？ “那你刚才在干嘛？是在睡觉还是在预习？既然在睡觉，那我就可以理解为你已经预习好了吧？” 阚书还没来得及回答，赵玉思又紧接着说：“必修五的第一篇必背篇目，背不出来就抄写一百遍。” 一百遍，拿手不得抄废了呀，赵玉思的话一说出口，全班就有不少人把必修五偷偷摸摸地拿了出来。 “归去来兮辞......”坐在阚书旁边的黑框眼镜女同学低着脑袋，小声地提醒着。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全文，没有停顿，字音节奏每一个地方都背对了。 好厉害，她这位同桌，不愧是年级第二，施柔抬头一脸崇拜地望着阚书。 “沈宪！你笑什么！怎么，你也想背背？年纪第二都背了，想必你这位年纪第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逍遥游，背不出来，三百遍！”赵玉思怒吼着。 “老师，你偏心，怎么到沈宪这儿就三百遍了呀!” 阿宪，可别说兄弟我没帮你啊！ 周哲宇把一只脚踩在同桌的椅子一角，在赵玉思眼中就是典型的坐没坐相。 “他要是背出来了，周哲宇，你把逍遥游抄五百遍。” 我日！ 沈宪，你tm可千万别背出来啊！动点你脑子，你没背出来，大不了老子帮你抄三百遍，你要是背出来了，老子就得抄五百遍了。 沈宪松松拉拉地站起身来，眼神都没给赵玉思一个：“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沈宪背得挺流利，字音都对，就是没什么感情和节奏。 沈宪，兄弟情我们俩到此为止吧!周哲宇心中正万马奔腾。 “都坐下，周哲宇，周五前，我要看到你的五百遍逍遥游。” 下课铃声一响，赵玉思前脚刚踏出教师门，周哲宇就杀到沈宪的位置。 “沈宪，你真tm的是个神仙！你故意的吧！”周哲宇一屁股坐到沈宪的桌子上，屁股下面还压着沈宪新买的耳机。 “要死！周哲宇！” 沈宪拉着周哲宇的手就是一扭，反手一拳，只是没打在实处。 没打几下，“哥，错了！宪哥!错了!错错!求放过！”周哲宇就差跪地求饶了。 “晚上solo！”沈宪一把松开他，回了位置，把刚才周哲宇用屁股坐过的耳机一把扔在周哲宇怀里：“送你了。” “看来有人晚上要被虐哭了！”何以宁故意在他伤口上撒把盐。 沈宪的动作很大，又像是故意的一样，背猛地往后一靠，就把阚书放在桌边的笔袋个撞到的地上。 就落在他的脚边，他没回头，也没道歉，更别提有丝毫要给她捡的意思。 施柔胆子小，知道沈宪是故意的，没敢捡，她无奈地转过头去望着阚书。 阚书也没怪她什么，沈宪针对她，她都要习惯了。 施柔起身让她出去，别人不敢捡，她自己捡总可以了吧。 她坐过去，弯下身子，半弓着腰，伸出手去捡笔袋，尽量不让自己碰到沈宪的裤脚。 哪有那么简单，既然是针对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她捡到。 沈宪伸出脚，正好踩在了笔袋的另一角。 第9章 第九章 阚书用力一扯，也没有改变分毫位置。 “看来宪哥真的针对那女的。” “本来就是，我告诉你，我可是亲眼在食堂看见过，舒可依把饭扣在她饭盘里。” “真惨，不过她看着挺好一人的，怎么会招惹上那群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私底下什么样？别看了，一会儿宪哥发现了，被针对的就是我和你了。” 直到拉了上课铃，阚书才回到座位上。 那个笔袋还是在沈宪的脚底下。 大家都以为，像沈宪这些人，肯定不是缺勤就是早退。可是一连好几天，沈宪他们几个，虽然都是掐着点来的，却也算是准时。 “今天下午大扫除，赵老师说不用上晚自习，阚书你们是第一组，你是组长，记得检查完之后再走啊！” 清洁委员刚说完，底下就一片欢呼。 毕竟能碰上不上晚自习的这种机会真不多。 全班一共分了四个大组，每个大组成绩最好的当组长，本来沈宪是第一名，这个组长本来应该是他来当，可是赵玉思嫌他不靠谱，他自己也不愿意，组长这个位置就轮到了阚书。 “阿宪，谢允他们来电话，在西校门的小巷子口里，那混蛋不肯说东西在哪儿。”周宇哲拿着电话站在沈宪旁边说。 “谢允说，等我们过去。” * 放了学后，阚书直接没看见沈宪人影了，算了，也没指望他留下来扫地。 “组长，周宇哲也走了。” 周宇哲也是他们这组的，这么大的班级，一共才十个人打扫卫生，而且少了两个人，少的还都是两个男生，她们心里自然有怨言，却也是没多说什么。 阚书把每个人都安排分工了的，整个教室打扫得也算是井井有条。 她把沈宪和周哲宇那份安排给了自己，施柔怕她一个人弄得太久，就留下来陪她一起。 施柔和她一样，平时话不怎么多，人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是心肠很好，也不怎么谈论人家的是非，平常她们之间的交流也就是些学术上的问题。 不过，别看她性子软，她却是这个班上唯一一个敢和阚书说这么多话的同学了。 打扫完，都已经快七点了。 因为是夏天，天黑的还不算太早。 她们两个人在教室，也没开空调，也就只有一把风扇在头顶“呼呼”地转着。 她很少干这些体力活，汗水都微微浸湿了衣衫，脖子上的发丝也黏糊糊地粘着。 施柔打开书包，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阚书。 两个人相视一笑，阚书接了过来，轻轻撕开包装：“施柔，我发现你的眼睛很美，像是有星星，不带眼镜的话，应该很漂亮吧。” 施柔第一次被人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黑色的大眼镜框：“阚书，你家住哪里？” “我在中心大街那边，顺路吗？” “顺路，我在金茂小区，和中心大街也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一起吧。” 两人各自背上了书包就离开了。 因为今天学生是统一放学的，所以学校正大门已经关了，她们只好又绕回来，从西门出去。 “阚书，今天上午物理老师讲的那道题你听懂了吗？我只听懂了一半。” “八成吧，确实挺难的。” “那我明天问你。”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小巷子传来的声音：“我tm的问你东西在哪儿呢？你再和老子打幌子，你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弄死你。” 周哲宇抓住一人的衣服领子，往墙上一撞。 光是看着，就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沈宪倚在墙上，大长腿半弯曲着，手里还燃着星火，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快要不耐烦了。 被打那男的嘴里包着血水，看那样子，牙都被打碎了几颗。 “周哲宇，老子问半天了都没问出来，你还能问出来？”站在沈宪旁边的男生挑着眉笑着说，那男的一双桃花眼，虽然没沈宪白，但却长得也不比沈宪差。 “谢允，你还好意思说，你tm问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有个屁用。” “不过，这小子骨头够硬的啊，这样了还不说。” 沈宪把燃了一半的烟扔在了地上，踩在脚下把它拧灭。 他动作很快，没有几步，就走到了孙轩的面前，他抬起脚就是猛地一踹，直接把人踹在地上。 这下子孙轩嘴里的血水怎么都包不住了，直接吐了出来。 沈宪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样子，伸出手把人拎了起来，他的拳头的力度彰显着他的狠劲。 不像是和周宇哲打闹那样，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戾气和狠辣没有丝毫的掩饰。 “我说，我说！”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好像只给孙轩留了口说话的气。 周哲宇走了过去，拍了拍孙轩惨不忍睹的脸：“孙子，早这么乖，还用得着吃这么多苦吗？非要宪哥动手才肯说。” “在yk酒吧一个叫张语的服务生那儿，你去直接说是我让你去拿的，知道在哪里的人只有我一个，她会给你的。” “关昊，叫人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别死了。”周哲宇没有再继续见谁都是一副不正经笑脸的模样。 阚书和施柔躲在离墙背后，施柔没见过这种场面，紧张得气都不敢出，手指摁在墙长，手尖都抓得泛红了。 阚书一把抓住她的手，这小妮子再这么用力抓墙，恐怕这手都要被墙上的崎岖划出血了。 她伸出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嘘”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施柔点了点头。 没多久，他们人走光了，阚书才拉着施柔出来。 施柔看着满地的血，吓得直接扶着墙蹲下。 “阚书，你是不是之前惹过沈宪啊，他这么狠，会不会哪天也把你这么揍了？”施柔担心地望着阚书。 “你怕？” “要不我们去告诉老师吧，或者我们当众给他道歉，我不想你也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打得站不不来。” 施柔也不知道她哪里说得不对，竟然把阚书给逗笑了。 阚书觉得自己好像，交到了她来到江城的第一个朋友。 沈宪他们估计也么没有发现她们，不然那事之后过了这么久，沈宪也没找过她们。 直到一个视频传到学校官方贴吧上面，就是沈宪打人的视频。 事件越闹越热，仿佛有人故意在炒这件事一样。 最后校方也不得不做出处理，直接先让沈宪停课。 之前沈宪也没少打过架，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无非也就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之前打架的事在闹到学校之前，沈宪家里面的人就已经提前私了好了，家长那边也不会再继续闹。 “阚书，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施柔小心翼翼地问着。 “是我拍的还是你拍的？”阚书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俩拍的，只是我们那天在现场，要是有人发现我们也在现场，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在现场！”阚书一把抓住施柔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 “原来那天，是你们俩在现场啊！”说话的声音是从背后面传出来的。 阚书转过头去，她不认识他，但是有些印象。 好像听周哲宇叫他谢允？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不会只听了一半过去吧？ “同学，今天下午五点在校门口等你们，千万别让我去请你们。” 果然，这人话只听了一半去。 “今天下午，我们还有课......”施柔说这话的时候忐忐忑忑的，她从小到大，没旷过课。 听到这话的时候，跟在谢允身后的人直接笑了。 “我tm管你有没有课，今天下午我要是没看见你们俩，后果自负。‘’谢允伸出手拍了拍施柔的肩膀，吓得施柔身子直打颤。 谢允说完话，鸟都没有再鸟她们两个，就走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施柔才紧张兮兮地对阚书说：“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 小姑娘果然天真，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然后呢？学校顶多是警告警告，有用吗？施柔，我们没做过那件事，所以我们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们倒也没有旷课，直接去向老师请了假。 施柔不怎么会撒谎，阚书就只有去和班主任说自己肚子不舒服，需要人送去医院，反正最后两节课也是自习课，又加上施柔原先就是赵玉思班上的，赵玉思问过施柔后，也就给她们开了假条。 两个人整点出的校门，果然在校门口看见了今早上跟在谢允身后的两个小弟。 看见阚书和施柔出来后，他们就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们两个一番：“走吧，别让宪哥他们等久了。” “沈宪也在？”阚书下意识地问了句。 人没回她话，只是嗤笑了一声。 “怎么办？阚书，我怕，沈宪他们也在。”施柔是真的害怕，身体抖得不行，说话也不利索，而且她胆子小，经不起吓的，上次看到沈宪打架，就害怕了一个星期。 沈宪就坐在她斜前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每次都不敢直视他，可她又是负责收数学作业的，每次沈宪把作业交给她，她手都打颤，沈宪还问她是不是有小儿麻痹症...... 大块头催促了她们几句，说一会儿去晚了，允哥又该不高兴了。 阚书和施柔跟在大块头他们身后，到了一家酒吧，这酒吧在江城挺有名的，听人说，没点钱还真不敢进去。 既然沈宪家里这么有钱，怎么这次没拿钱摆平？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大块头不耐烦地催促着，不会到了门口后悔了，想跑吧？ 第10章 第十章 施柔跟在阚书后面，缩着个脑袋，两只手指紧攥着阚书的衣角。 阚书和施柔跟着大块头一直走到快要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包厢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大块头也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阚书和施柔站在包厢门外，没有进去，也不知道大块头进去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里面的音乐声就给关了。 “进来啊，要老子请你们？”谢允坐在沙发上倒酒，朝着门外吼了一声。 阚书领着施柔进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注意力放在了她和施柔身上。 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沈宪，就坐在离谢允的不远处，没穿校服，穿的一身私服，黑色t桖，黑色运动裤，一双球鞋，他手里还燃着烟。 周哲宇他们也在，正在一边桌台上打球，看见有人进来就停了手里的动作。 “哟，小美女，谢允说找到的人不会是你们两个吧？”周哲宇开口说道，之前谢允说是他们班上的人，他还感兴趣是谁，结果是她们两个。 阚书也没和他们废话，直接朝着沈宪的方向开口说：“那天，我们确实在场，不过那个视频不是我们拍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不都知道，沈宪针对一女的，不就是她吗？ 听着，沈宪才抬起头来正眼望着她：“你说不是就不是？” 听得出来，他没相信她的话。 “那个点了，才出学校，你当我们是sb......”谢允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一声重响，酒杯里的酒全洒了出来。 施柔没见过这场面，吓得直接蹲下了。 “你别吓唬我朋友！”阚书拍了拍施柔的肩膀，没等谢允发火，她又转身对沈宪说：“那天学校大扫除，就因为你和周宇哲跑了，害得我和施柔连你们那份也做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和我们先算起账来了！” 那天要不是他和周哲宇跑了，她和施柔能打扫清洁打扫这么晚吗？能撞上他那破事吗？真以为自己牛得上天了，人人都喜欢看他打架？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这女的谁呀敢和宪哥这样说话？ 就算是舒可依，江城中学的一姐，也没敢和宪哥来一句重的啊。 沈宪没开口，只是望着她，看沈宪那张不高兴的脸，谢允本来要发作的话也没在说出来。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空调开冷了？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要凝结了。 顾少东不在这儿，出了事也没人帮她摊着，要是真惹毛了沈宪，她今天可就真别想回去了。 “对不起，我刚刚的语气冲了点，不过你又不是傻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事能是我做的吗？我又没什么背景，得罪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你也不想想，那天你打的那人，怎么你一动手，他就全说了？难道真是你下手太狠的原因，可前面你没动手的时候，他也鼻青脸肿了，也没见他开口说一个字，你不觉得他就像是在等着你动手吗？” “你与其把我困在这里问话，你还不如去好好查查那人的底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时候早就不在你们送去的医院里了。” 她不知道她说的话，沈宪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她就怕沈宪万一死脑筋，非咬着她不放怎么办？ 她说完话，沈宪手里的星火也正好快要燃完了，他把它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才缓缓开口：“完了？” 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本性。 一点也不像她平时那副见谁都爱搭不理的冷漠模样，这时候说话的她才是有生色的。 他盯着阚书的眼睛看，他发现，那双眼睛的深层，是和他一样的。 可是那层眼睛蒙上了一层会伪装纱，他想把那层纱撕下来。 被沈宪盯得了许久，她浑身都不自在。 “我们可以走了吗？” 果然，说这话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平日里的那个她。 “走？就算按照你说的，视频不是你们拍的，可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那天算你们白看了？”谢允说话的时候，挑着他那双桃花眼。 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轻易地放她们走了。 “谢允，别太难为人家，怎么着，也算是我们班的班花。”周哲宇站在一旁像是个看戏的。 “既然你都说了，是你们班班花，那我们来点文雅的方式，今天你要是把这桌子上的酒都给吹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找你和你朋友的麻烦了。” 桌子上的酒不算多，估计也就剩下了半打，看样子是啤的。 在他们眼中，这些量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在施柔眼里面，那确实怎么喝也喝不下去的量，她平时光是闻着酒味就要吐，更别提喝上一口了。 施柔急的哭了出来，拉着阚书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阿宪，要不......”在一旁看戏的何以宁开了口。 “就照谢允说的办。” 沈宪开了口后，也没人再拦着，两个识趣的甚至还站在包厢门口堵着，生怕阚书她们两个跑了。 阚书转过头去对施柔笑了笑，她的笑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太过于干净。 她还是穿着一身校服，扎着高马尾，留着碎空气刘海，骨子里还是那副要命的温柔，那股清纯劲儿在这个地方更显魅人。 阚书，求我，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万一，一会儿我醉了，记得送我回家。”她轻轻抽出被施柔扒拉着的手。 估计是施柔太过于害怕，所以用了几分力，抽出来的白嫩手臂上印上了红印子，显得有些狰狞突兀。 她不卑不亢地走了过去，拿起一瓶酒：“沈宪，记得你的话。” 她左手拿着瓶啤酒，右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开瓶器，她眼睛望着沈宪，将能开瓶器的头准确地对准瓶盖，稍微一用力地往上一拉，啤酒瓶盖嗖的一下就掉了。 看样子，动作娴熟。 啤酒顺着她的喉咙直往下，纤细的脖颈处咽喉不停地滚动着。 她吹酒的动作很帅，很连贯，不像有些吹了一半，流了一半。 一瓶，两瓶······ 喉咙处传来的火辣，还有周围一阵又一阵的口哨声和喧嚣声，充斥着她的脑神经。 她记得，她第一次喝酒，是顾少东背着阚钟海偷偷拿给她喝的。 那时候太小，喝酒还喝上了瘾儿，阚钟海知道后差点没要了顾少东的一层皮。 在那之后，顾少东怕被打，也不敢再拿酒给她喝，可她脾气硬，顾少东拗不过她，没多久就缴械投降了。 不过她也答应过他，只有在有他的场子，她才会喝酒。 顾少东，我食言了，你不会怪我吧。 六瓶，不多也不少，全吹完了。 不过，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她伸出手擦了擦嘴角，还好，这点量，还不至于醉。 大概是谢允他们也没料到她会喝酒，居然给她找了个擅长的。 “我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啊······”谢允咬牙切齿地说完这话。 “我们可以走了吧？” 阚书走过去扶起目瞪口呆的施柔。 阚书扶起施柔准备出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望向沈宪。 “你又让我重新认识了一下。”他唇间挂着笑意，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走。 出来的时候，晚风吹在脸上，就清醒了不少，身上的燥热也渐渐散去了。出来的时候是阚书扶着施柔，到了门口就变成了施柔扶着阚书。 她喝了酒，脸上红扑扑的，看着比平日那副冷美人的模样亲近了不少。 她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施柔身上。 “阚书，你这样回家，阿姨会骂你的。”施柔轻柔柔地在她耳边说着。 “所以啊！不能回家。”刚吹风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吹了一会儿风之后，酒劲儿一下就上头了。 对，太上头了。 “那我们去哪儿啊？” “小柔柔，你有手机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调戏人的女流氓。 她喝了酒后，虽不会发酒疯，神志却不怎么清醒。 所以顾少东以前才不让她在别人面前喝酒。 好一个小柔柔，叫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等一下，我拿给你······” 施柔连忙拿出刚才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她平常不怎么带手机在身上，今天早上被谢允吓到后，中午跑回家特意拿的。 施柔解过锁后才递给她，怕她看不清，又把拨号给她打开。 阚书给肖骁打了个电话，第一遍那边没接，第二遍响了好久才接，刚接通电话，就听见那边传来：“哟，女朋友啊！” “滚，我姐！” 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肯定放学了又没回家，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 等了一会儿，估计是他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姐，什么事？” “快点来yk接我......”她说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肖骁那边一直在问什么情况。 施柔看阚书说话也说不清楚，仿佛下一秒就要睡了过去，她就把阚书耳边的手机给拿了过来：“你好，我是阚书的同学，她喝醉了，我们现在在yk，你能来接她吗？” “艹 ，你们怎么跑到yk去了，麻烦你把她看好啊，我等会儿就到。” 肖骁来的时候，就看见阚书和施柔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身上还穿着校服，与背后的纸醉金迷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阚书好像靠着施柔的肩膀睡着了，头发比较散乱，看上去，有些狼狈。 “谢谢你照顾我姐，我先把她带走了。”肖骁和施柔打过招呼后，就把阚书背了起来。 “她喝了六瓶啤酒，估计是醉了，你给她喝碗醒酒汤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为什么喝酒啊？” 阚书不怎么喝酒的，今儿是开窍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施柔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要不等她清醒了，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肖骁也没有强迫她说，打了辆车，将阚书从背上放下来，再把她抱进车里面，告诉了司机地址就离开了。 * “宪哥，人已经被接走了。”刚才给阚书带路的大块头说着。 阚书她们前脚刚出去，沈宪就让大块头出去看着，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还长相不凡，身上一股子清纯劲儿，不就是某些渣滓的爱好嘛。 “阿宪，叫人查了，确实没在医院里了。”谢允拿着电话说道。 “走了。”沈宪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走了？去哪儿？”谢允下意识地开口。 “你觉得是去哪儿？” “不是，那小子都跑了，你知道他在哪儿？” 沈宪像看着智障的眼神望着谢允：“你以为爸爸和儿子一样蠢？” “沈宪，你大爷的......” * 肖骁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把阚娟支了出去，亲眼看见阚娟出了小区门口，才把阚书带回家。 等阚娟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已经把阚书安置好了。 “你不是说你没带门卡吗？怎么进来的？”阚娟在玄关处问着。 “路上碰着姐，她带我上来的。”肖骁随手拿了往嘴里放。 “她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呢吧。”说着，阚娟就朝着阚书的房间走去。 肖骁立马拦了上去：“妈！姐她叫你不要打扰她！” 阚娟放下刚准备敲卧室门的手：“怎么了？” 肖骁心虚地咬了口苹果，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姐这不是快要月考了吗？这是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她们老师给她的压力特别大，这不是今天下午还把她留下来单独辅导嘛，她说她今天很累，想早点睡觉，你不要打扰她了......” 阚娟听着肖骁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去打扰阚书。 阚书趁着酒精麻木着小脑，前半夜睡的很好，后半夜感觉到身上黏黏糊糊的，又爬起来洗了个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窗外耀眼的阳光给晒醒的，睁开双眼，看了看时间。 八点二十，好家伙！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房门是开着的，估计她半夜起来洗澡，洗完后回到房间随手一关，没有关紧，又被风给吹开了，姑姑看着她房门是开着的，肯定以为她已经去了学校了。 果然，刚一起身，手机就响了，姑姑打来的。 “小书啊，你在哪儿呢？你们班主任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这个点了都还没有去学校。”刚一接电话，姑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姑姑，我起晚了......” 她开了扩音，立马衣柜里找校服换上。 “我今早起来，看见你房门开着，以为你已经走······你是不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阚娟絮叨那会子功夫，阚书都把衣服换好了。 “好了，姑姑，那我先去学校了。” “好，打个车去吧，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后，阚书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背上书包，拿了瓶牛奶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她们家住在商业中心大街，八点多钟正好是上班族的高峰期，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 等到了学校，第二节课都开始上了，真不巧，第二节课就是班主任赵玉思的课。 她站在教室门外犹豫了几十秒，赵玉思绝对是她见过最烦的一个老师，没有之一，只有最烦。 只要让她揪住你一个小辫子，她就可以说上你半天，她也不说脏话，就跟你絮叨上一节课都行。 猛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再进去喊了声：“报告。” 果然，赵玉思看她那眼神，好像直接要把她劈了似的，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朝向她。 特别是他们几个，一副看透了真相的模样望着她。 “知道几点了吗？”赵玉思的河东狮子吼简直了。 “知道。”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到学校？”赵玉思不依不饶地问着。 “阚书同学，是不是昨晚上喝醉了啊？”周哲宇开玩笑地说道，全班都开始起哄。 不过也没谁把周哲宇的话当真，都当他是在起哄。 “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赵玉思看见大家都在起哄，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然这节课就浪费了。 阚书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施柔担心地问了她两句。 下了课后，赵玉思把阚书叫过去问了情况，阚书只说是昨天肚子疼得劲儿没缓过来，今早上又去输了液。赵玉思一直拉着她絮絮叨叨了许久，直到上课，才不舍地放她离开。 到了上午第四节课，是地理课，她扛了两节课，终于可以倒下去睡一会儿了。 这酒的后劲太厉害了，今天差点没把她人直接送走。 地理老师也没怎么管，一班本来就是理科班，现在之所以还学文科，不就是为了应付会考的嘛。 只不过今天睡觉的还真不少，年纪第一，第二都在睡觉。 有些尊重他的，还知道用书挡着。后面的两排直接趴下睡了，用书盖着个脑袋，当他不存在一样。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班上的男生看着才稍微鲜活些，就连坐在她前面睡了一上午的沈宪也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她却觉得怎么也睡不醒，睡的越久越想睡。 沈宪站在座位上，侧着身，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看来酒量不怎么好。” 阚书没空搭理他，又侧了下脑袋。 沈宪也没再继续捉弄她，接了何以宁扔过来的篮球就出了教室门。 “阚书，要不我们先下去吧，一会儿要报数的，要不解散了之后，你再靠着我睡一会儿？”施柔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 “好。” 阚书也没再继续赖着，她知道施柔因为昨天的事对她有抱歉。 毕竟按道理上，那天她们两个都在场，出了事也该两人一起摊着，可是昨天那半打可全是她一个人吹的，施柔估计心里面也是过意不去，今天上午下课的时候，跑上跑下地给她接热水。 操场上，人到齐了之后，体育老师也就叫人报了个数，也就解散，让她们自由活动。 今天的太阳没那么烈，反倒是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懒洋洋的，真是个睡觉的大好时光。 她双手圈着腿，坐在地上，背靠着施柔，没多久就迷糊地睡了过去。 施柔是个不折不扣的三好学生，她的背抵着阚书，手里还拿着单词表的小册子背单词。 抬起头，她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大黑眼镜框。 沈宪他们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年纪里最出名的几个男生都在，吸引了不少女生围过去看。 只要有人进了球，就会引起一阵欢呼。 她发现，好像只有沈宪进了球，欢呼声才是最大的，就好像她们自己进了球一样。 经年以后，施柔才发现，那天的太阳，那天的篮球场上，那个男孩子，曾经占据了她整个青春。 沈宪扣篮的姿势很标准，他跳的很高，跃在空中，手扣在篮灌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 篮球从蓝灌里落下的时候，他手掌顺手一转，球又落在了他的手中。 大家都以为他还要再来一遍刚才的动作，可是球锋一转，被拍到了不远处。 阚书睡的迷迷糊糊的，可还是能感受到有一颗球从她头上呼啸而过。 她睁开眼，不远处的人都朝这边望来，沈宪一脸得逞的笑意。 怎么每次都找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愣着干什么，过去捡球啊？”沈宪往关昊的屁股上轻踹了一脚。 关昊愣了一两秒，就跑了过去捡球。 场上又继续着刚才打得如火如荼的球赛，没过多久，在一场欢呼声中，沈宪又进了一颗球。 就在进球过后没多久，那颗篮球又从阚书的肩膀旁边擦肩而过。 “抱歉，手滑。”沈宪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生气了？ “快去捡球吧，沈大爷又手滑了······”周哲宇故意打趣地说着。 “又是我去，周哲宇，你怎么不去？”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沈宪估摸着那小妮子估计是生气，虽然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他也没在继续捉弄她。 他的捉弄落在别人眼中，可就是刻意的针对。 篮球场的另一边是十二班的几个男生，看着沈宪故意往那女的身上砸球，只是没砸到而已，早就听说沈宪在学校针对一女的，原来就是她，上次在食堂，不还被舒姐整了吗？ 看来是没长记性。 “把球给我。”赵毅说着，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女的好像就是上学期舒姐找人作弊，找的就是她。 结果那女的反悔了，害得舒可依进了二十二班，舒姐不是说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弄弄她吗？ 他瞧着今天就是个好机会，一来这女的不是惹到过沈宪吗？那就当着沈宪的面把她修理了，还能在沈宪面前混个脸熟，二来还顺便让舒可依欠他个人情。 “哥，这不好吧，我看宪哥的样子不像是针对她，宪哥篮球打得可比校队那些人好，要是真想打她，怎么可能没打到？”跟着赵毅身后小弟劝说道。 “你懂个锤子，沈宪难道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今天我们当着沈宪的面把她修理了，沈宪就是欠我们一个人情，你懂不懂？” 赵毅手里面拿着篮球，蓄势待发，准备把球一准扔到阚书的脑袋上。 第12章 第十二章 那篮球砸过来的时候，阚书正起身，打算换个地儿睡，施柔也拿着小册子从地上爬起来。 阚书背对着她，所以球迎面过来的时候，她反应比阚书快一些。 施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她心里还有着对阚书的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她这十几年来，阚书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胆儿又小，从小就没什么人愿意和她玩儿。 还或者，她心里羡慕着阚书，羡慕她总是引人注目，学校里的讨论似乎都和这个叫阚书的女孩有关。 那一瞬间，她一把推开了阚书，被推开的时候，阚书有些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篮球已经打在了施柔的肚子上，她一阵闷哼，看样子很痛。 阚书连忙起身扶起她，肚子上传来的那阵痛，痛得她把手中的小册子都给捏皱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问情况，大多数地还是在吃瓜，体育老师看人都围着这儿，就也过来了。 “日哦，居然有人给她挡！”赵毅拍了一下手掌，只觉得极为可惜。 那女的谁呀？要她多管闲事？ “怎么回事？”体育老师扒开围观的同学，探头进来问。 “被篮球砸到肚子了！”阚书把施柔的胳膊搭到自己右肩上，左手扶着她的胳膊。 “快送医务室！”体育老师见施柔疼得冒虚汗，脸都皱到一起了，才意识到严重，把施柔从阚书手里接过来就抱着跑去了医务室。 阚书跟在体育老师后面一同去的，跑的时候还朝赵毅他们站的那个地方望了望。 又是他们...... 赵毅站在那儿，也望着她，脸上全是挑衅。 阚书没再多瞧，跑上前追上体育老师的步伐。 到了医务室才知道，原来施柔来经期了，球又正好打在她小腹上，难怪痛的那样难受。 老师打电话通知了家长，说是下午带她回家里休息，照这个痛法痛下去，下午就算呆在学校也上不进去课的。 “施柔，谢谢。” 阚书扶她坐起来，递了杯热水给她。 “没事，昨天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 “哥，她们要是跑去告状怎么办？你这再记一个过，怕就要被开了。” “不就是手滑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能怎么样？”赵毅的双眼还停留在篮球场上沈宪那边。 真是可惜，当着沈宪的面，没把那女的修理了。 赵毅正懊恼着，越想越觉得可惜，都没注意到从天而降的篮球。 直到身边的人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晚了。 不偏不倚，正中脸上，鼻梁骨感觉像是断了一样，他下意识地伸手往鼻孔的位置摸，手指上就沾了血，疼得他眼冒金星。 赵毅抬眼，一脸的囧样，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纸擦，却怎么也止不住出血量。 “谁干的？没长眼睛啊！” 不远处，周哲宇朝他挥了挥手，周哲宇旁边还站着沈宪，也看着他。 周哲宇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用纸巾堵着鼻子就过去了。 只是还没有走近，他就看见何以宁又递了个篮球给沈宪，反应的时间都没来得及给他，沈宪手里面的那颗篮球就又朝他飞过来。 这次鼻梁骨是真的断了，他自己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耳朵也开始“嗡嗡”地响，刚在跟在赵毅身后的想过来扶他，可奈何架不住沈宪的眼神，没一个敢上前的。 赵毅疼得直接跪了下去，这次的力度比刚刚要大得多，眼睛都已经看不清了，一手的鼻血，刚才那张纸巾已经被染红得差不多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依稀看得见沈宪朝他走来的身影。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赵毅面前，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冷言：“别tm再多管老子闲事，下次就没那么简单。” 等沈宪说完话，周哲宇才好心提醒赵毅身后的人：“还不给送医务室，鼻子就真塌了。” * 阚书一直呆在医务室里陪着施柔，直到她的妈妈来接，她才回的教室。 本来打算是去找舒可依她们说明白，可仔细想想，施柔是个好学生，那这事儿就得按照好学生的方法来处理。只能找老师了，不然可真就要因为她而连累了施柔。 可是她还没走到教学楼，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个男的往校门口急匆匆地走，看清楚后才知道不就是刚才那个用篮球砸到施柔那个人嘛。 看他一脸的血，这才隔了二十分钟不到，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就变成这副德行了，真是恶人自有天来收？ * 高二二十二班可是年纪出了名的差生班，一个班上大多数人都是以舒可依为首的，自然都知道赵毅可是舒可依平时的小跟班。 没多久，消息就传了上来，唐坤上前去拍了拍舒可依的桌子，她还坐在座位上涂抹着口红。 上节课是物理课，听那老头一开口，她妈的就想睡觉，把头发都睡凌乱了。 “舒姐，赵毅那小子被宪哥打了，鼻梁骨都断了。” “哈？怎么回事？”舒可依听闻，放下了手里面的镜子。 “说是那小子管了宪哥的闲事。” 舒可依蹙了蹙了秀眉，妖艳的脸蛋露出担心的脸色。赵毅这人就是嘴欠，爱管别人事，像个女人婆一样爱说点人事，可是他俩也是从初中就认识了，交情也算是好的，她握了握拳，“能保下来吗？” “保得住，人听见宪哥说了没下次。”唐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松了不少。 “保得住就好，也算给他一教训，免得他改不了那爱管事的狗性儿，叫人去看看。” 舒可依对唐坤摆了摆手，让他离开，唐坤正转身走，就又被舒可依拉了回来，问：“那人谁啊？” “什么人？” “赵毅管了什么沈宪什么事？” “哦！我还差点忘了！就是那个叫阚书的！” 又是这女的！真是阴魂不散，上学期期末考那事，她还没找她算账呢，正好该找个时间算算账了。 * 阚书回了教室那饭卡，就正好看见沈宪坐在位置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教室里就他一个人，估计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周哲宇他们怎么不在，不是形影不离嘛？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不是被停课查看了嘛？怎么今天就回来了，睡了一上午，还没意识到这人已经回来了。下意识地就问出口，她的话刚一出口，沈宪就抬起双眸：“呵～” 一时间有些尴尬，直到手机传来“game over”，他才收了手机出去了，也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她怎么就下意识地问出了口？真是嘴欠！阚书尴尬得直想打自己两嘴巴子。 沈宪进来的时候，菜都上齐了。 谢允拿了瓶啤酒递给沈宪，沈宪没接，他就又收了回去：“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 这人每次上完体育课就要换衣服，哪来这么多事儿。 “没打完。”沈宪直接拉开面前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听说你今儿上午弄了舒可依的人？” 沈宪还没开口回答，周哲宇就一脸不悦地放下手机说：“那孙子早该弄了，一天天像他妈女的一样。” 桌上的人都相视一笑，离周宇哲最近的何以宁拍了拍周宇哲的肩膀：“看来这三中的小学妹不好追啊。” 何以宁说完，关昊谢允他们就笑出了声，谢允一向最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又接着嘲讽：“哲宇弟弟，人小姑娘不愿意，就别去霍霍人家了，小心人爸爸知道了打死你......” “谢允，你奶奶的，你看我吃完饭不弄死你！” 和他们这一群人玩得比较好的都知道，周哲宇最近看上了三中的一小姑娘，据说长得还不赖，上学期的全城统考，是江城全城的第三名，三中的第一名。 “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啊......”关昊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惹得周哲宇直接上去掐他脖子。 * 阚书趁着午休的时间给施柔打了通电话，问了问详细情况，施柔那边说好多了，让她不用担心。 直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旁边没了同桌，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同学，借只笔。”沈宪转过头来说，手里还晃着那只已经没墨的中性笔。 阚书也没料到他会转过来借笔，再说他不是有同桌嘛。 老师在台上正板书着，眼看着就要转过来，阚书直接就将手里那只粉红颜色的笔塞到他手上，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转过去。 他好像猜透了她心思一样，就是不转过去，还时不时地掀了掀唇，看上去就像在说话一样。 物理老师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两个，眼睛就一直盯着阚书不离开，示意她不要再和沈宪讲话了。 或许是物理老师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全班同学都朝着老师盯的方望过来看着他俩，沈宪看着她要劈了他的脸色，笑了笑，才转过身去。 “有些同学哈，我是说个别同学，那不能仗着成绩好，就不能上课不认真！成绩好也是通过不断的努力来的......” 物理老师虽然没有点名批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口中的个别同学说的是谁。 第13章 第十三章 直到下了课，阚书终于忍不住了，这人到底要干什么，伸脚猛踹了一下沈宪的凳子腿。 “沈宪，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刻意压低声音不让周围的人听到，下了课都吵哄哄的，也没人注意到。 “阚书同学，你胆儿越来越大了，会踹我椅子了。” 她憋着话，胸中的怒气忍着没发出来，那样子着实让沈宪觉得一顿好笑。 “逗逗你，怎么那么不经逗。”他转了转手里粉红色的笔，唇上的弧度微微大了些。 阚书站起身，弯下腰，一把抢过他手里转动的粉红颜色的笔。她才不会借笔给这种人。 她弯腰的时候，腰侧压向后方，更显腰细。弯下身来抢笔的时候，贴他极近，他鼻翼离她隆起的地方只相隔几厘米。 阚书抢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望着自己那儿，气急败坏地说：“沈宪，你流氓啊！” 沈宪也没恼，偏了偏脑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比平时有了那么几分生气。他笑出声来：“你自己贴上来的。” 阚书没理他，只是双眼好像要把他盯出来个洞一样，盯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直在戏弄自己，就低下脑袋看题，没有再看他。 “这么小气啊......”他伸手敲了敲她的桌子，她还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题。 沈宪也没再继续逗弄她了，转过头来趴下睡觉。 阚书只觉得手里面的这支笔烫手，仿佛那股沈宪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她越写越恼，作业纸都被划烂了。 “上课，起立！” 接下来的课是生物课，最爱上课清作业，阚书上课前就开始找作业，找到上课也没找到，她才想起昨天施柔找她借习题看，她就借给她了。 这下子肯定被她带回家了。 “请没有完成习题的同学主动站起来，一会儿被清出来就不好看了！”生物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左看看右看看的。 阚书都打算不解释了，没带跟没做的结果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就是站一节课。 眼看着生物老师就要走过来了，沈宪突然转了过来，看了一眼她的桌子就放了一本生物书，也看见习题。又转了回去，把自己桌上的习题甩到她怀里：“别说话。” 阚书一时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生物老师走到沈宪的面前，问了一句：“你作业呢？” “没做。”他站起身，高挺的身子一下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生物老师知道他是个风云人物，毕竟每周都在通告栏上能看见他，见他此时还算本分，也没多训斥，就叫他去最后一排站着，别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生物老师走到阚书面前，看了眼阚书手里的习题，又看了看她旁边的空位：“这位同学呢？” 她有些不自在地揉搓了一下习题本的一角：“请......请假了。” 生物老师也没再多问，就接着检查去了。 “宪哥，你怎么会没做呢？我昨天不是抄的你的嘛？”关昊把椅子往后靠，小声地问。 沈宪靠着墙，站得吊儿郎当的，也没什么生气的表情：“撕了。” * 下了课，沈宪才又回到座位上，站了一节课，只觉得脚麻。 他才刚坐下，身后的人就拿着习题册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背脊。 阚书拿着习题册试探性地戳了一下他的背脊，没反应，她又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肩胛处。 沈宪转过头来看着她：“嗯？” 他长得极好看，比同龄人都要高那么几分，肤色也比许多女孩子白，浑身上下总散发出那骨子里透露出的慵懒。 阚书把习题册递给他，他没伸手接，又试探地小声开口问：“要不，放学我请你喝奶茶吧？” 明天月考，所以今天也不用上晚自习。而且，她也就问问，依沈宪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好。” 他答应了？不是，他怎么会答应呢？ 阚书还想再说话，沈宪就已经转了过去了，还剩下两节自习课就放学了。 想着放学要请沈宪喝奶茶的事，她都觉得紧张。沈宪怎么就答应了呢？ 他不嫌尴尬嘛，横竖也是她先提出来的，大不了尴尬死。 放了学，阚书才在座位上慢吞吞地开始收拾东西，沈宪也没催她，站在门口等着。 “哟，宪哥，今儿还知道等我们啊？”周哲宇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宪望了望黑板上面的时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然后又挪动视线放在阚书的身上：“还没好？” “好了好了。”阚书拿上抽屉里的书包，小跑了过来，在磨蹭下去，一会儿这位哥该不耐烦了。 看着沈宪和阚书俩人一起离开的背影，周宇哲和何以宁面面相觑，脸上全是大写的问号：“不是，他什么情况？这是谈上了？” 何以宁也拿上书包，准备追出去看看，可人影儿都没看见了：“不是针对吗？我艹！” 周哲宇和何以宁愣了几秒，就以飞一般的速度跑到了窗前，拉开窗户就探头往外看。 张望了一分多钟，才看到阚书和沈宪并肩走在操场上。 阚书不自觉地拉了拉书包肩带，这种感觉简直把人放在油锅里炸还难受，沈宪也不和她说话，两人就并排走着。 阚书觉得尴尬到了极点，就往四周瞧瞧，篮球场上有几个人还在打篮球，估摸着是校队的，还在训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尴尬，她开始主动找话题，正巧看见那边的球进了：“那个，打得挺好的对吧......” 沈宪低下双眸，看她眼神躲闪的样子，开口说：“你问我？” 她不是问他？是在和鬼说话嘛？这跑道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也没等阚书说话，沈宪就继续说：“什么眼神，那也就好？是个人站那儿都能投的进。”他语气里尽是不屑。 听他说了话，阚书也觉得没刚才那么尴尬了。 “不啊，我站在那儿就不一定投的进。” “那是你笨。” 他的话让人无法反驳，她总不能说她成绩向来都好，怎么会笨呢？ “或者四肢不协调。”说这话时，他笑了笑，那种嘲讽的笑有些气人。 她没说话反驳，加快了脚下的动作，打算快点买杯奶茶把眼前这个讨厌的人打发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周哲宇和何以宁才收回视线。 “看来，真谈上了。” * “你喝什么？”阚书望着收银台上面的电子屏幕。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他平常没少来奶茶店，不过都是他们点好了的。 而且他对那东西也没什么感觉，抿了那么一两口，只觉得甜得发腻。只是今天她说要请他喝奶茶，他倒是有些惊讶，就答应了。 “麻烦两杯百香双重奏打包，谢谢。” “请您这儿扫码。” 奶茶店本来就开在学校旁边，平时也有很多小情侣，但是今天这么养眼的一对儿还是头一次见，收银员也时不时地往他们俩身上瞟。 “欢迎您下次光临。” 阚书拿过奶茶，递了他一杯。 “那我先走了。”阚书还没转身，沈宪就先拉住了她胳膊，没上次那么用力。 “我送你。” 阚书听这话是，愣住了，送她？ 看她久久没有说话，沈宪就笑着说：“怎么，怕我知道你家地址？” 阚书摇了摇头，他既然都不嫌尴尬，那就送呗。 她走在沈宪的左边，一路上没什么话说，她就拿着奶茶慢慢抿。他没喝，就提在手里。 盛夏天黑得晚，这个时间点正是黄昏，远边一片霞红。 阚书或许还真得感谢沈宪送她回家，不然今天她可能就真栽了。 她平时回家都是姑父来接，今儿放学早，肖镇也没来接她。学校离家算远的，今天就打算坐公交回去，还没到公交站，就被人拦了。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学校里的，手里还拿着钢棍，五大三粗，膀臂腰圆的。 “阚书，你还真得感谢我......”沈宪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 他们有五个人，看起来就是像人专门雇的那种，人家是专业的，沈宪肯定打不赢的。 她往后退，拉了拉沈宪的衣角：“沈宪，打不赢的，我们跑吧。” “跑？老子打架就没跑过，站一边去。” 那是阚书第二次看他打架，比巷子里还狠，那次是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男的，不需要什么伎俩。 这次是打五个人，他好像学过格斗，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狠辣，可就算他再厉害，一个打五个还是没占什么运气，身上估计被打了很多伤。 他从一男的手里抢了根钢棍，使了劲儿地往人脑袋上打。 阚书站在一旁掏出手机准备打110，被其中一个人看到了，冲过来就抢她手机，砸到了墙上。 沈宪也冲了过来，一棍子打到他背脊上，他眼里全是腥红，像狼一样。 “滚！”他把钢棍扔了过去！ 那群人见没捞着好处，而且有人在围观就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阚书急忙跑过去看沈宪的伤势，他唇边一直在流血，身上也落下了不少彩。 “怎么样？还能去医院吗？”她扶着沈宪的肩。 “看杯奶茶怎么都看不住，怎么这么没用？”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那奶茶刚才被冲过来的那个男人抢手机时，一把甩在了地上，已经全洒了出来。 “我们打车去医院。” 她扶着他往街边上走。沈宪轻推开她，望着地上的奶茶说：“老子要喝。” 阚书当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就尽量哄着，顺着他的意思，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再去给你买一杯奶茶好不好？” 他看着她，视线从脸移动到那个地方，她隆起的地方比许多同龄人都发育要好一些，却也不夸张，今天她靠近他时，他也瞧见了。 “我要喝奶。” 阚书也注意到了他毫不掩饰的眼神，下意识就羞愤地伸手捂：“沈宪！” 他看见她羞愤的样子，就笑，笑得很大声，因为动作有些大，扯得唇角的伤口也加大了流血量。 “我说的是牛的奶，不是你的。” 第14章 第十四章 盛夏的那一天傍晚，晚霞好看不得了，有沈宪的笑声还有她的娇羞...... “等着，我去给你买。”她捂着的手放了下来，转身跑向马路对面的小卖部。 “要吸管的那种，纯的。” 他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身上还穿着校服，弯着身，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双眼。 阚书把牛奶拿在他面前晃了晃，沈宪一手接了过去。 “你怎么回去？打车吗？”她顺势坐在了木椅上，离沈宪的位置有些距离。 沈宪撕开包装吸管的包装纸，放在嘴左边：“叫人来接了，你走吧。” 阚书坐在这儿也是等公交车，想着明天月考，就随口问了句：“你明天来嘛？” 他身上的伤不少，嘴唇也被打破了，怕是没有几天也好不了，月考过后就放国庆节了，他正好在家里养伤。 “你猜。” “无聊，我巴不得你不来。” 他笑了笑，拿开了嘴边的牛奶，转头过来望着她，却也不说话，就直直地望着。 “我可是救了你。”他又转了过去，没再看她。 公交车来了，反正沈宪说有人来接，她也就没再多管，就上了公交车，这个点公交车上也没多少人了，有些空。 “谢谢。”她又回过头来说。 坐在木椅上的少年听到了她的话笑了笑，只觉得嘴里面的牛奶变甜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阚书坐在靠窗的位置，晚风呼在她脸上，扬起她的发，她转头就看见了坐在木椅上的沈宪，他在笑，尽管一身再狼狈，却也掩不住那一身的星辰。 阚书走了没多久，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沈宪的面前，沈宪拿了书包和放在木椅上的牛奶就上了车。 * 阚书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桌了，就等她回来。 三中和她们学校月考的时间不一样，肖骁要上了晚自习才回来，阚娟也没等他。 “小书啊，你已经很棒了，不需要给自己很大压力啊，我听肖骁说你们班主任对你期望很高，但你自己也得放松啊。”阚娟夹了块糖醋小排放在她碗里。 阚书的成绩，打小就好，她爸没少夸她，就怕她给自己压力太大，她可是每年都看到有人因为高考失利而跳楼的，她不希望阚书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对身体心理都不好。 阚钟海既然把阚书托付给了她，那她就得把阚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得照顾好。 “我看人家小书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是你这个姑姑一直絮絮叨叨的。”肖镇打趣道。 “吃你的饭。”阚娟装样子怒瞪了一眼肖镇，肖镇也就笑笑老实了，不再开口说话。 * 阚书到班上的时候，前面的位置是空的，看来沈宪那家伙没来，估计是脸上落了彩，不好意思来。 少了他这个强劲对手，这次的年纪第一妥了，可就是心里觉得这场考试突然没有了意义。 从她脚踏进教室的时候，周宇哲和何以宁那群人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边看边笑。 * 高二二十二班，舒可依才得到消息，说是赵毅在医院昨晚被人干了，今早他爸就带着他回老家了。 “怎么回事啊？”舒可依踹了一脚唐坤的腿，没多重，可还是在黑色运动裤上留下了印记。 “还不是那小子自找的，好像是给他爸告了状，他爸雇了几个人去找阚书那女的的麻烦，结果沈宪也在，后来就打起来了。再后来，不用猜也知道，宪哥那脾气，不把他弄死都算好的了......” 唐坤把脚踩在椅子上，拍了拍刚才被舒可依踹的地方。 “听你这意思，那女的勾搭上了沈宪？” 不然无缘无故，沈宪为什么要帮那女的，上次估计也就是为了替那女的出头才打了赵毅。 唐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舒可依，脸色不怎么好看，咬了咬牙：“昨天，有篮球校队的人看到宪哥跟那女的在操场上有说有笑，像是一起回家。” 舒可依直接抄了桌上的矿泉水瓶就往黑板上扔去，正巧砸到了正在擦黑板的女同学，那女同学本来正想发作，转过头来看见是舒可依，却也没敢再说什么，只好忍了这口气。 “看来那女的挺喜欢出风头啊，才转来的时候就出尽了风头，现在还勾搭上了沈宪，他妈的全校都知道，沈宪除了我谁都不能碰，她还碰......” 唐坤收回了踩在板凳上的腿，又说：“舒姐，放学弄？我一会儿叫人，宪哥今儿也不在学校。” 唐坤也没怎么怕这件事会得罪沈宪，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大着胆子去和沈宪告白的女的，最后还不是被舒姐收拾了嘛，宪哥最后不也没说什么嘛？ “她成绩是不是很好？”舒可依捋了捋卷发，笑着问。 “好像上学期的统考，她排年级全城第二。” 舒可依笑了笑，拉近了和唐坤的距离，在他耳边交代。 那女的不是成绩好嘛，她这次就玩死她。 “舒姐，牛啊！” * 八点的时候广播里传来铃声，考生才开始进入考场。 这次学校的安排和上次不一样，这间考室没再看到舒可依她们，她刚才还在担心万一又碰到舒可依她们怎么办？ 考试一共考两天，她是理科生，理科基本上都是排在第二天来考的。 卷子上那些题，她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或许是没上次那么紧张，感觉这次应该考得还不错。 第二天考理综，考前五分钟看了看题，都是早就练过的，没多大难度。 因为是学校自行组织的月考，难度自然也没全城统考那样难。 她做完的时候还剩四十分钟，算是破了记录。 “老师，举报！”后座的一个男生挥舞着手。 监考老师为了不影响其他考生的正常作答，就把那个男生给叫了出去，让他们接着答题。 “举报什么？” “举报第三排右边第二位女生，我看时间的时候看见了她在打小抄，不信您去搜搜她包里，肯定有小抄。” 老师也也没说信他的话，他口中的那个女生就是他班上的，阚书的成绩怎么样，他还是知道的，作弊这种事怎么可能？ 不过为了让他死心，还是把阚书叫了出来。 “阚书，你的物理成绩我是知道的，估计是这位同学看走眼了，你给他看看你口袋里没小抄，也就没事了。还剩点时间，进去再检查一遍。” 阚书看了看那男的，她不认识。 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了摸口袋，还真摸到了一张纸。 阚书抬头看了眼举报她那男的，正得意洋洋地也望着她。 看来有人非要针对她不可了。 “不用看了，有一张，但老师，首先，这张纸条不是我的，对比字迹就知道。其次，我的成绩，好像不需要用作弊这种手段。”阚书想也没想，就把那张纸条拿了出来，交到老师手上。 越磨蹭越显得她有鬼，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叫出来，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那张纸上写的是公式，都是平常不容易背的那些公式。 老师看到的时候，也不免有些震惊，因为字迹和阚书的字迹还真挺像，而且其中有一个公式还是阚书以前做题错过的一道公式。 那道题也就沈宪做起过，倒不是他怀疑阚书，只是目前也没办法证明她。 “阚书，我们先去年纪办公室说。” 因为怀疑她作弊的原因，最后一门生物直没让她参加考试，学校说等查清楚事情过程再来公布，物理老师也说不会随便冤枉她。 可说是不会随便冤枉她，可考试一结束，回到班上，就听见有人在讨论她。 有人说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她平时的成绩不都是有目共睹的吗？ 也有人甚至说她上学期的期末统考说不定就是因为作弊才考到一班来的。 “阚书，我相信你，你成绩那么好，而且你懂的东西我很多都不懂，既然我是年级第三，那你肯定比我高，你别听她们胡言乱语。”施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些话不管好的坏的，她都没听进去，她没作弊就是没作弊，没必要为了那些人那些事气到自己。 正好考完就放国庆节，趁着这个时间，等假期回来，学校说会做出做公平的判断。 那些话她虽然不放在心上，可是听着也刺耳，跟班主任请了假就回了家。 阚书离开教室没多久，周宇哲就给沈宪拨了电话打趣：“宪哥，您的小情人可是出事了。” 话刚说出口，那边就没耐心的挂了电话。 周宇哲后悔地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怎么就打趣他呢，他可是最没耐心的一个了。 周宇哲扶了扶下巴，又敲击着电子屏幕：“那位小美人可是在学校里出了事，你管不管？” 没多久，手机就响了，就一个字：“说。” 艹，怎么好像他求着告诉沈宪一样，他今儿还就不说了。 你能拿我怎么样？ 周哲宇本来想戏弄戏弄沈宪，就一直坐在座位上等沈宪耐不住给他回电话。 沈宪，真不愧是神仙！是压根不在乎还是耐心太好？都等了他妈一小时了，都没再来个信儿，到底想不想知道？ 第15章 第十五章(二更) 这件事学校还没有通知家长，阚娟问了她今天考得怎么样，她把那件事一五一十地和阚娟说了。 “小书，别担心，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都清楚，会水落石出的，别太放心上。” 这件事她也没多放在心上，还不是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肖骁也问过她是不是得罪了舒可依，要真是，他找人，打不打的过是一回事，他姐不能受欺负。 阚书把他骂了一顿，要是被姑姑姑父知道了，他俩铁定一起挨骂。 “姐，你知不知道哲哥在追我们学校的第一名？”肖骁剥着橘子皮问道。 “不清楚。” 她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别人的事，她自己还烂事儿一大堆，要是这次学校没查清，她不被记过才怪。 “哎，姐，我跟你说，我们学校的第一名确实长得好看，但是她爸好像就是在你们学校当老师。” 肖骁的话还没说完，手里面刚刚剥好的橘子就被阚书抢了过去。 * 国庆节放假的那几天，就有人把她“作弊”那事发到了贴吧上。不少人都说学霸美女这个人设要崩塌了。 作弊这事挺常见，被学校抓住的后果也无非就是通报批评然后请家长的结果。可之所以能引来这么大的关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阚书本人就够引人注目，再加上上学期全城统考她考了全城第二。 眼下其他学校也都在揪着这个问题，准备看一中怎么处理这件事，没两天她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肖骁成天都出去玩儿，姑姑、姑父也要去公司，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是看着贴吧上那些言论添堵，下午就准备去图书馆买几本书。 挑的都是些辅导书，也就看看，估计没多大用处，她还在琢磨要不要先买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来做做。 正犹豫着要不要买，那本书就被人拿走了。 阚书抬头就瞧见了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也回来图书馆这么安静的地方？以为他只会出现在球场酒吧里。 他手上还拿着几本书，都是全外文版的，她也没觉得有多惊讶，沈宪不是在美国长大的嘛，英语比她好点也不见怪。 “伤好点了？” 阚书看他嘴角上的伤口也不见了，应该是好了。 “听说你作弊了？”沈宪放下了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反问道。 周哲宇那天虽然没说什么事，可后来聚的时候，也听他提了两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拿她打趣吧。 “你全家都作弊。”她和他争辩，伸手去拿起他刚才放下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手还没碰到，那本书就被沈宪又抢了回去。 “叫声爸爸，我给你解决这事。” 他把那本书拿得高高的，他人本来就高，又腿长胳膊长的，怎么可能拿得到。 “儿子，你睡醒了没？”阚书也没伸手去抢，这么大个图书馆，她还不信就那一本，就算只有那一本，她又不是非买不可。 不准备再和他浪费时间，可刚一转身就被又拉了回去，沈宪这人总喜欢这样。 图书馆没多少人，这儿又是个角落，沈宪胆子大又爱耍流氓，她有些怕，用力甩开他地手就准备跑。 人才刚迈出去一步，就又被拉了回去，他右手禁锢着她身体，还不容阚书思索，左手的食指就放进她嘴里。湿答答的，但很柔软。 他得逞地笑了笑。 阚书用力一咬，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才慢慢地收了回去。 她唇边还挂着他手指上的血，一张素白干净的脸上，加了点红，显得有些妖冶。 “沈宪！你别让我有天抓住机会弄死你！”她咬牙切齿地说，像只被惹毛了的小野猫一样。 沈宪也没和她恼，他捏着她脸蛋，稍稍有些用力，她的脸就胀得通红，他伸出那只被她咬的食指，从她红唇上掠过，“信不信，有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含下它，嗯？” 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被弄疼了，泪水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滑到了他手上。 阚钟海坐牢那天她都没哭，今天居然哭了。 沈宪见她哭了，就松了手，把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塞到了她手上就离开了。 真他妈不该来这个鬼地方，本来今天谢允约了他打球，他居然今天鬼使神差地来了图书馆，他看了看食指上的牙印，要不要去打个疫苗？ 等看不到了沈宪的背影，她才跌坐在了地上，脚到现在都还在打颤，沈宪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刚才才会那样做，流氓疯子！ 她买了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买了回到家就把它拿来撕了，撕了还不过瘾，又拿剪刀来剪，一边剪一边骂他是流氓，直到剪的碎碎零零的才肯罢休。 国庆节结束的前一天，班主任还特意打了电话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赵玉思也宽慰说是相信她，让她也相信学校。 她也做好准备面对别人的非言非语，这是她最后一次放过舒可依，都说事不过三，这是舒可依第几次，她都数不清楚了。 原先是打算不惹麻烦，安安稳稳地在江城参加高考，可现在她明明什么事儿都没做，把学校的一哥一姐都得罪了。 人才刚走进学校，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她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估计也是关于她“作弊”那事。 从校门到教室的一路上，就看见各种的指指点点。 等到了教室后，一群人看她的眼光更是异样，带着嘲笑，带着讽刺，带着同情的都有...... 刚进教室，施柔就跑了过来准备把她拉出教室：“阚书，你先别进教室。” “为什么？” “施柔，你小心点，别和这种人呆在一起了，人家的爸可是劳改犯......”她没听清楚是谁说了这句话，随后教室里面就有人就笑了。 “吃多了？笑个屁笑！”周哲宇吼了一句，一群人就在那儿闹，觉都被吵醒了，他吼完就没人再说话了。 她扒开了施柔的手，进了教室，教室里的人也都看着她。 走进去就看见了黑板上挂这一张大大的海报，海报上的人就是阚钟海，旁边贴心的标明了他的姓名，以及怎么进监狱的生平叙述。 阚书走了过去，轻轻地把它撕了下来。 施柔想过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是刚刚才来就看到了。 阚书没说什么，把那张海报卷了起来，然后心平气和地问：“告诉我，谁做的？”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个答案，只是还不是很确定。 “阚书，别气，我们先上早自习，一会儿老师来了，我们再处理好不好？”施柔知道她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但是已经生气了，她平时就这样，不会表露在脸上的。 阚书听完这话笑了笑，看了施柔几秒钟才说：“你告诉我谁做的就行。” 她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耐心，她不想因为这事儿而对施柔发火，本来就不关她事儿。 旁边有个女生看不下去了，真是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全班的早自习，而且这种人还是靠作弊才考进来的，就生气地说：“舒可依叫人来粘的，你有本事去找她呀！在班上发火有什么用？” 阚书没理那女生，她只需要知道是谁做的就好，还真是舒可依呀。 她走到位置上放了书包，施柔也以为她不生气了，心里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去。 大家都“切”了一声，还以为这个平时的冰美人能做什么呢...... 施柔刚准备回位置上坐下，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阚书拿了自己的椅子就往门外冲，等大家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出去了。 不少人也跟着冲出去看热闹，这女的怕不是有病吧？端着个板凳上去找舒姐？ 周哲宇也醒了觉，拿出手机给沈宪打了个电话，那边没接。 阚书还没到楼上，一行人就围了出来。 她没进二十二班的教室，只对门口的一个女生说了声：“找舒可依。” “舒姐，有人找！” 阚书把椅子放在门口，坐在那儿，里面没人应声，过了几分钟，阚书又对坐门口的女生说麻烦她再叫一次舒可依。 “舒姐！外头有人找！”那女生也是热心肠，就又叫了一声。 又过了几分钟，人还是没出来，刚才围出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又散了，看舒姐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二十二班里面也没上早自习，一群人疯疯打打的。 这次她没劳烦那位女生，她自己走到教室门口敲了敲教室门，里面的人见是她，就开始嘲笑：“哟，这不是劳改犯的女儿吗？” 她扫了一眼，就看见了舒可依，舒可依也望着她，一脸的不屑与挑衅。 “舒可依，麻烦你出来一下。”她缓缓开口。 “舒姐，理她干嘛！”唐坤朝阚书的位置吼笑了一句。 舒可依看她一脸坦然的模样，量她阚书也不敢怎样，坐了一会儿也就出去了。 “是叫舒可依吧？”阚书倚着二十二班的墙，开口问道，她忽然想起了舒可依第一次在食堂也是这样问的。 “怎么，想来找我道歉？”舒可依伸手准备去拍她的脸。 阚书一把截下她伸过来的手，然后拿出那张海报：“你干的？” 第16章 第十六章 舒可依笑着看着她，勾着妖艳的红唇小：“是又怎样？” 阚书也笑着，不自觉地伸出舌抿了抿唇。 “呵～怎样啊，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要怎样！” 话落，阚书就提起脚旁边的凳子往她身上砸去，木椅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众人都跑出来张望。 舒可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巴掌落了下来，血顺着额头滴在地上，那头卷发也沾染上了不少血。 阚钟海以前让她学过柔道防身，她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能打，对付不了上次那五个混混，舒可依她还是有能力收拾的。 她一把揪过舒可依的卷发，往后一扯，就又把她扯了过来，“啪啪”两声响。 二十二班有几个人准备上来帮舒可依，阚书顺势捡起地上已残破不堪的板凳砸了过去：“谁他妈今天要是敢帮她，老子坐牢都要弄死他！” 她眼神太过毒辣，唐坤一下子都被吓住了，没敢上前。 舒可依平时身手不弱，不然也不可能是江城中学的一姐，只是一上来就被阚书爆了头，气势上就弱了。 “还她妈舒姐？老子当书姐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 阚书朝她小腹上又踹了一脚，许是踹到了实处，舒可依直接弯下了身。 平时那个温温柔柔的冰美人，正穿着校服，抡着板凳在人头上暴扣。 高三和高一的也有不少人来围观，让人震惊的是居然没人敢上去拉。 “别上去，刚才哲哥他们打过招呼了，不准上去拉或者帮。” 一眼望去，果然在台阶上看到了沈宪他们，沈宪倚在栏杆上，托着下颚，正在观摩着。 “你放手！你个疯女人！”舒可依使劲儿地敲打着阚书拽住她头发的手。 “一次两次三次！舒可依！你就是有病！你以为你自己是有多牛？” 没多久，老师就上来，拉开了她们两个。 阚书也没捞着多少好处，先前捆扎的马尾松松垮垮地散在肩上，左脸也留下了个巴掌印，两只细白的胳膊也落下了不少淤青。 不过比上舒可依，她还是算不错的了。 想她舒可依平时横行霸道的样子，再看看现在，额头破了，头发上染着不少血，凝固在了一起，连鼻血也被阚书给打了出来。 舒可依气得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出口，几乎把阚书全家都给问候完了，等舒可依骂到阚钟海的时候，任老师怎么拉阚书也拉不住了。 她提脚上去，又是甩了她两巴掌，摁着她的头就往墙上甩，舒可依被老师架着也还不了手。 “舒可依！你再说，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么多人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帮忙！”老师着急地吼，立马又上前去拖开阚书。 有几个意识到形势的严重性，就也大着胆子上去拉，照这样再打下去，舒可依怕是被阚书给打废了。 拉开两人后，直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两人送到医院去检查。 看着严重，不过两人都是些皮肉伤。 阚娟最先赶到医院，阚书还在照ct。 “姑姑......”阚书心虚地伸出手指去拉了拉阚娟的衣角。 阚娟伸出手来一把打掉，没有平时的温声细语：“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错了，姑姑。” 当时确实是被舒可依给气晕了脑袋，可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 “阚书，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道路，你爸还在牢里关着，你打算让他老年指望谁？还是继续指望你那个妈？”阚娟也是一下子被气晕了头，口无遮拦地就说了出来。 提到蒋秀璇，谁的面上都没有好脸色。 阚娟说了之后，也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又蹲下身子温声道：“小书啊，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他可就指望着你了，监狱里的人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爸前些天做事的时候受了伤，送了医院。监狱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的，难道真让你爸在里面呆十七年？” 阚娟从没在她面前提起阚钟海受伤的事，一来肯定是怕她学习分心，二来阚钟海也让她不要说。 “姑姑，我知道了。”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学校让双方都互相道了歉，虽然舒可依伤的比较重，但由于之前诬陷阚书作弊以及海报一事，双方都记了大过，留校察看。 校方还让她们两个都准备好检讨书，下周一升旗仪式上当众检讨。 以往她也犯过校规，一般都是东子他们去抗，检讨这事儿她压根没做过，一时还不知道怎么下笔。 自从她从医院回来了之后，班里面的人几乎没敢再和她说话的，之前那个说她是劳改犯女儿的女生还特意写了封道歉信来给她。 “施柔，这怎么写啊？”她拖着下巴，无从下笔。 五千字的检讨，她不能总用“我错了”三个字来凑吧。 “我也没写过，要不问问？” 说话的时候，施柔还特意看了看坐在阚书前面的沈宪。 他肯定是经验最多的一个，每周的通报批评都有他的名字。 阚书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阚书，你把她打了，你不怕舒可依从医院回来找你麻烦吗？”施柔偏着脑袋问。 “说得我不打她，她就不找我麻烦似的。” 下午两节自习课过去，她愣是没憋出一个字出来。还不如让她写出个五千字的论文出来，她还能有理有据。这检讨完全是背着良心写的，她只懊恼当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舒可依打了。 应该那个麻布袋把她罩了，拖到哪个小巷子里揍一顿。 “哟，这不是一战成名的书姐吗？写检讨呢。”周哲宇直接一屁股坐到施柔前面的位置取笑道。 “你，是不是经常写？”阚书撇着眼，试探地问了句。 “宪哥，人小美女写检讨呢，你不帮帮？”周哲宇拍了拍他的肩。 沈宪才转过来，看了看阚书桌上的检讨，就两行，无非就是“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学，我错了”之类的话。 “人书姐这么牛逼，需要你帮？”沈宪打开他的手，又转了回去。 从他嘴里听见书姐这个词，阚书都觉得耻辱。 周哲宇笑笑，把腿搭在施柔的凳子腿上，手撑着桌子问，吊耳啷当地问：“书姐～需不需要帮啊？” 阚书不安逸地伸出手摸了摸头发，随后才问：“怎么写啊？” “宪哥，人问你怎么写呢！” 她把笔头放在嘴唇上的模样，就让他想起上次在图书馆，把手指放进她嘴里的事。 “是问我吗？” 他可是记得她说要弄死他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求他一次又怎样？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 沈宪伸手拿了她桌子上的那张纸，然后甩给了周哲宇，周哲宇笑着回了个“懂懂懂”的眼神。 “检讨这事儿从来没写过。”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帮她嘛？ “打架脑袋挺灵光，平时蠢的跟个猪一样，到时候你照着念就行了。” 检讨这事，随便找两个文笔好点的糊弄过去就行了，还真自己写，也不知道她脑袋长哪儿去了。 “哦。” * 晚上她还没到家呢，就看见肖骁站在门口等她，看见她的身影就连忙跑了过来：“姐！我听说你把舒可依打了？” 阚书没理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又转过头来说：“别在姑姑面前提，她今早才骂了我一顿。” “姐，干脆我带人以后放学去接你得了，我爸老是加班，万一哪天你被舒可依截了怎么办？”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处理。”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舒可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索性接下来的一周里，舒可依都在住院，跟着舒可依的那帮人也没敢找事。 * “阿宪，你怎么想的，给个信儿，万一哪天阚书被舒可依给阴了，你可别怪我们。”说着，何以宁递了杯就过去。 从上次看见他俩一起走以后，就问过他是不是谈上了，这人也不给个话。 “要我说，那女的就是欠收拾。”谢允对阚书没什么好印象，就觉得上次视频那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先别管。”他说了话，其他人也都讪讪地摇了摇头。 大家都在包厢里面闹着，也不知道沈宪什么时候走的。 入了秋江城夜里有些凉，没了暑气。 他上次叫人搞到了她的住址和电话，从来也没打过，就存在了手机里，也没有备注。 他借着酒气就拨了出去，那头响了很久，他笑了笑就准备挂了，那头就接了起来。 “喂？” “下来。” “沈宪？”她不确定地问了句，沈宪怎么拿到她电话的。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他说话的声音没平时那股懒散劲儿。 阚书跑到窗前去看，就看见他站在楼下那棵大树子旁边。 “你回去吧，我不下来了。”说完，她就准备挂电话。 “一分钟，没见你人，我就上去了。” 没等阚书回答，那头就已经挂了电话。 “姑姑，我下楼倒垃圾！”说完，她就穿了双拖鞋飞奔了下去。 大晚上的，一男同学来家里找她，真不知道姑姑他们会怎么想。 她跑下来的时候，气喘嘘嘘的，身上还穿着睡衣，松松垮垮的，半个白嫩白嫩的肩头都露在外面，脚上还穿着一双卡哇伊的拖鞋。 “找我什么事？”她走了过去，手还插着腰，汗差点跑出来了。 “我想你。” “沈宪，你是不是喝酒了？”隔着一米远都能问到他身上的酒气。 “阚书，我想上你。”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身上酒气很重，却一点都没有上脸。 “沈宪，你醉了，打车回家吧。” “你没听清？老子想上你......”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她也没往后退，就看着他有些跌撞地朝她走去。 他伸手去搂她的腰，很细，很软，软的想死在那里。 “沈宪，你醉了。”阚书就任他抱着，也没伸手推，就怕她伸手一推，他可能就倒地上了。 沈宪弯着身，双手搂着她的腰，把脑袋放在她颈窝处，半醉半醒地“嗯”了声。 也不知道他抱了多久，就一直这样站着，他趴在她身上，力气全压给她，站到后面腿都麻了。 “沈宪，我腿麻了。”她轻轻推搡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反倒楼得更紧了。 “别动，再靠会儿。” “哦，那你快点。” “快不了。”沈宪懒懒答道。 “沈宪，我真不行了。”腿麻得都快不是长在她身上了一样。 沈宪还没有松开她，她就看见肖骁冲了过来，一把拉开沈宪，有些猝不及防，沈宪还踉跄了几步。 “姐，你没事吧！”肖骁从头到脚地把她审视了一遍。 “宪哥？”肖骁转过去瞧刚才抱着她姐那个男的是谁，天色太黑，又站在大树子底下，有些瞧不清那人的模样。 沈宪只觉得被人打扰了好事，一脸的不爽。 “沈宪！你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宪哥！你就能对我姐为非作歹啊！”肖骁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沈宪抬眸望他，他好像是她弟弟，上次听人说过，缓缓问：“为非作歹？” “你别再胡说了。”阚书伸手去拉肖骁。 谁知道这小子跟打了酱油一样：“姐！你别骗我了，我都听见了，你刚刚还叫他快点，他还说快不了......” 听完，沈宪笑着望着她，她不好意思地勾下了脑袋。 “你别再丢人现眼了，走啦。”阚书使了劲儿地去拽着肖骁走。 等他们两个走了，沈宪才坐到椅子上，摸了摸包里的烟，抽了两根，星火燃在指尖，月色太黑，显得有些寂寥。 * “姐，你老实跟我说，姓沈的是不是欺负你了？”肖骁作势要去跟沈宪拼命的样子。 “哎呀！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警告你啊！你要是不想姑姑知道你跟你们班班花的事，就把你刚才看到的、听到的给我忘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半夜里在房间里傻笑，还有上次垃圾桶里给那班花写的十几封情书。 * 周一的升旗前，沈宪就把那张检讨信给了她，满满的两张a4纸大小的纸张全写满了的，字迹还不错。 本来是她和舒可依一起当众检讨的，可老师说舒可依又请了半个月的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一个人上主席台从来都是领奖，或者代表优秀学生发言的，这是第一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我为我违反校规第二十条在校打架的行为感到非常悔恨，为我伤害了高二二十二班舒可依同学的身体和心理而感到非常抱歉......” 升旗仪式还在继续，她没有回班上，而是去了三楼的侧走廊，他果然在那儿，倚在栏杆上。 她走了过去，沈宪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学着沈宪的模样，把手搭在栏杆上，只是他太高了，手搭在上面的时候，还弯着腰，她就需要垫着脚了，有些不自在，就又收回了手。 “沈宪，你帮帮我吧。” 风吹过来，带着凉意，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烟草味，不是很浓，却能闻到。 她说的不是别的事，就舒可依那个烂摊子，上次她把火给发了，却没想后果，舒可依这儿又请了半个月假，她又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半个月。 那半个月后呢，她回来了之后呢？ 能帮她的，只有沈宪。 他没说话，像是在思索，她却没由来的紧张。 “就当，就当是你昨晚抱我的报酬，你昨晚喝醉了可是抱得我腿都麻了，你不肯松手......” 话落，沈宪就一把拉她过来，她腰抵在墙上，有些凉。 他手指缠绵地摸索着她的腰部，密密麻麻地痒。 “报酬？我要的报酬不止那么点，还要帮嘛？”他嗓音有些喑哑，压抑着欲望，在等她回应。 “那你要什么......” 她说到后面，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似的。 他贴身下来，唇贴着她的脸，没吻下来，只是贴得极近，话落在她的耳蜗：“做我女朋友吧。”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原以为他会说那个，毕竟他眼里透着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欲望。 “想想？”他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脖子耳朵那儿痒。 “嗯。” 沈宪松开了她，脸上挂这笑意就先离开。 他是喜欢她才这样问的吗？他不可能会喜欢她吧。 回到班上的时候，大家也都回来得差不多了，只是快要上课的时候都没看见沈宪回来，周哲宇他们也不在了。 上的是数学课，老师问了句是谁也就没管了。 一上午她都集中不了精力上课，脑子里全是沈宪的那句“做我女朋友吧”。 她对沈宪的感觉也是迷得很，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昨晚上他抱她的时候，她有感觉的。 要换了别人，她早俩巴子打上去了，可那是沈宪，不一样的。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沈宪。 她想得有些入神，只觉得烦躁，烦躁得把笔直接摔在了地上，没意识到是在上课，大家正在安安静静地算题，突然来个声响。 “阚书，你对我刚刚讲的有什么异议吗？” 她有些愣，施柔在旁边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站起来，黑板左边的第二题。” 她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没问题。” “坐下吧，以后别在课堂上制造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嘛？这种事不都是男孩子来说的吗...... “阚书，你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 “没什么，听课吧。”她摇了摇脑袋，就接着听课了。 一连两天，他们都没来上课，班主任记了个无由旷课，也就没再管了。 她手机里也有沈宪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拨出去，后来拨了一次，没等服务器开响，她就又挂了。 “阚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看你这两天都神神呼呼的。”施柔把餐盘递给她问道。 阚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有人喊她。 喊她那人有些熟悉，想了想才想起来，那人叫赵潇，顾少东那时候还叫她认认脸。 “书姐，还记得我吗？”赵潇跑了过来问。 “记得。” “上次我去找过你，不过你没在，后来东哥又让我别去找你，打扰你学习。”他伸手摸了摸后脖子。 “他来过？”阚书问道，他没和她说过这事。 “东哥没找你嘛？就我上次通知他说你跟人打架了，他可是连夜带了常强他们坐飞机来江城去找舒可依她们的，还被舒可依她们给告了，在局子里呆了一星期，东哥他爸亲自来江城领回去的......” 难怪，难怪舒可依无缘无故地请了半个月假，原来顾少东来了，这人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她！ 那边有人喊赵潇，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吃完饭，她就回教室拿手机给顾少东打了电话，那头没接，她也就没再打了，反正他看见了也会回的。 她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到下午上课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前面空了两天的位置被人坐了，他回来了。 这样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尴尬，他也没和她说话，像平常那样，可就是因为像平常那样，她才觉得尴尬。 她不是个娇柔的人，有什么话憋不在心里，下了第一节她就把沈宪给喊了出去。 大家都看着沈宪跟在她后面，俩人一起出去的，不少人还说是不是这位又要找沈宪打一架。 “哟，宪哥约会呢。”周哲宇正在走廊阳台上抽烟，瞧见了他俩一起出来的身影就提了一嘴。 还是上次那个侧走廊，只是今天没那天阳光好，入了秋后，江城就整日开始下小雨，特别是这两天，就没停过。 她没说话，俩人就这么站着，沈宪摸了根烟出来，倚在栏杆上，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抽了半根，都没见她吐出来一个字。 他今儿也是好耐心，也没觉得烦躁，就一直等着，等她说话。 “你上次那话是认真的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尽是不确定。 他抽掉嘴里的烟，夹在食指间，任它燃着。 “不然你以为老子随便找个好看点的就说这话？”他嗤笑道。 这算是变相地夸她好看？沈宪这人怎么一点也不会夸人。 她听了就笑了，没笑多夸张，只是那脸没刚才那么臭。 “沈宪你喜欢我吗？”她走过去，抬起头，看着他眉眼问。 “接吻吗？”他问。 “什么？”她没料到沈宪来的这么直白。 男孩将她禁锢在怀里，猛抽了一口烟憋在嘴里，然后尽数度到她嗓子眼处。 呛得她眼泪水都流了出来，猛咳，沈宪这人坏，坏到了底，看她猛喘的样子就是不给她松口气的机会。 她只觉得嗓子眼要冒烟了，喉咙疼得厉害，沈宪还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她没接过吻，这种感觉就像人要溺死在了深海里一样。 她双手一个劲儿地拍在沈宪的肩上，让他松口。 第18章 第十八章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前一秒，他松开了她，她一个劲儿地咳，她没抽过烟，顾少东以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有她的场子，都没人抽烟的。 她扶着墙，弓着腰，眼泪都给咳了出来。 “味道怎么样？”他勾着唇，似乎对刚才的味道食之若微。 “不怎么样！” 沈宪就是故意捉弄她！人家的初吻都是缠绵又细致，再不屑也好歹算得上蜻蜓点水。 她这算什么？差点死在这儿了。 沈宪走过去过去扶她，却被她甩开双手，她越甩开，他就越用力，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阚书，你再拽一个试试？”他语气里有些凶，没怎么有耐心。 “沈宪，你就不能说说好话哄我嘛？”她搀着墙，不让他碰，他这人嘴里就没好话。 他脾气也上来了，大长腿夹着她身子，手指捏着她下巴，没了刚才的耐心：“阚书，别跟我犟，你把我哄得开心，老子能就把你宠上天，懂不懂？” 他说话凶，他打架也狠，更加不会说好话讨女孩子欢心，他沈宪从来都不用做那些事。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没有间断过，她们主动贴上去，他就挑一两个他觉得看得顺眼的，可是从来没说过那是他女朋友，他喜欢玩儿，身上的懒散劲儿就没散过。 他人很坏，坏到骨子里了，可就是那一骨子的坏劲儿勾着她，吸着她。他和顾少东不一样，顾少东是兄弟，是亲人，当她是妹妹，所以每件事都顺着她，依着她，宠着她，她也能在顾少东面前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可是沈宪不行，她硬，他就能比她更硬，在他面前，她来不了硬的那套，他不吃那一套。她逃，他不用拦着，可就是总有办法让她自己贴上来。 他喜欢她听话，偶尔发发小脾气，他可以当是撒娇，顺着她，依着她也无伤大雅。可是别在他面前犟，他耐心没多好，更别指望他会去说好话哄她。 “沈宪，你喜欢我吗？” 最终，还是她先软了下来。 他收回了大长腿，松了手，倚在墙上，左手抄着兜，右手把弄着火机，打开又关上，熄灭又点燃，像是在思索。 “还行吧，以前没这感觉。” 这个答案算是比较中肯的，他谈了不少，可没一个有算得上喜欢的，她们主动贴上来的，一个接着一个，他也就受着，喜欢不喜欢的，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阚书，说不上喜欢，可是身体和心理告诉自己，想要她，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或许是特别的。 “沈宪，我嗓子眼疼。”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嗓子眼是真疼，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一样。 他没说话，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薄荷糖，颜色都不一样。 他烟瘾儿大，爱抽烟，却不喜欢身上有股子烟味，所以就会揣着一小盒子薄荷糖在身上。 他拿了一颗出来，撕开包装纸，他手指很好看，骨骼分明，粉不拉几的包装纸在他手上有种莫名其妙的精致感。 “张嘴。” 手指碰到她唇的时候，图书管的记忆又涌入大脑。 味道很快就在口腔里散开，涌入味蕾，很清香，和他身子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不都知道你针对我嘛？”她扁了扁嘴。 “是啊，或许喜欢这事儿，还真针对你。”他说话的时候，带了笑意，身上的戾气没刚才那么重。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准备开始上课了，周哲宇看他俩一起进来的，就满面春风地说：“宪哥，这么快？男人太快不好哦！” “滚。” 男孩子都喜欢开这种荤调子，也没有太过分，况且今儿他心情好，也没跟周哲宇多计较。 周哲宇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节课是班会课，一般都会排到下午。 “下个周学校要举行篮球赛，有没有主动想报名参加的。” 老师的话说完，有几个人举手，不过都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而且一班是尖子班，大多数学生都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让人有些奇怪的是，沈宪他们居然不去，他们打球可是江城里数一数二的。 “你不去？”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背。 “无聊。” 就学校校队那几个，还不够周哲宇一个人打，这种水平，去了也没劲儿，浪费时间而已。 “有女同学嘛？怎么我们班一个女同学也没有，大家多踊跃参加一下！” 她身为班主任，自然也不想学生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儿上，可是学校有硬性要求，每个班人数至少要达到，这稀稀散散的几个人，她怎么报的上去？ “那我就点名了啊！”赵玉思说完，前排的同学就低下了头。 阚书也想低下头，还是还没来得及，赵玉思的眼神就扫描到她了。 “那就阚书，施柔，曾怡......”她眼神扫到了几个，就念了几个名儿。 篮球这玩意儿，她这水平也就能看懂而已，打篮球？怕不是篮球打她吧！她立马举了手起来：“老师，我不会。” “不会不要紧，可以练嘛，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想着女生人数也够了，男生还差几个，就又问道：“还有男生，那我点名了哦！” 赵玉思还没开始点名，沈宪就站了起来：“我去。” 他的篮球水平，全校都知道是什么水准，去年也找过他，不过这小子死活不松口，刚才都不准备点他名了，今年怎么还主动参与。 “哟，老师，阿宪去，那我们班岂不是当众作弊嘛。” 这篮球赛不用开始就知道他们班赢定了。 “周哲宇，他都去了，你也去！你们俩不是好兄弟嘛！那就一起去。” 还没有反驳，赵玉思就已经走出了教室门。 “你不是说无聊嘛？” 他刚才还说无聊不去的，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会打嘛？”他问。 阚书摇了摇头，她连最基本的运球都不会。 “周末我教你。”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阚书觉得他的这动作就像摸狗脑袋一样。 简单的一个动作吸引了全班的目光，我艹！原来这俩人是谈上了！ 也就一下午的时间，全校都知道他俩谈上了。 不少人都说这舒可依走没多久，就被人撬了墙角，回来指定不知道多生气呢。 不过现在宪哥护着那女的，舒可依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就等着宪哥哪天要是把那女的踹了，指不定下场多惨。 下了晚自习，沈宪本来说要送她回家，可是肖镇还在校门口等着她，他也没再强求。 “小书啊，感觉你今天心情很好啊！”肖镇接过她手里的手书包。 “姑父，我心情每天都很好的。”她说话的时候，眉眼都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回了家，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多了几个未接电话，之前上课了调静音，所以没听到，全是顾少东的。 她重拨了回去，没多久那头就接了。 “啥事儿？”那头开始闹哄哄的，后头换了个清净地，估计那人又去酒吧了，皮还没被顾叔叔收拾严实呢。 “听人说，你前些日子来江城了。” “你知道了还问我。” “来了都不告诉我，小东子，你牛掰了哈！”阚书说道。 “怕你被人欺负了，等我应付完我爸，就去江城把那女的收拾了，上次的伤，她没半个月下不了床的。”顾少东砸吧着嘴。 阚书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她谈恋爱了。如果告诉他这小子了，他肯定立马飞来江城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以前肖骁和她提过，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少东喜欢她。 可她着实瞧了这么多年，也没瞧出来顾少东喜欢她，她又怕她冒然问出口，顾少东得说她自恋了。 “顾少东，你对我这么好，咋俩又不是亲兄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她随口一问。 那边震了一下，许是手机落地上了。 顾少东捡起来还没有开口，阚书就又接着说道：“小东子，你可千万别对我有意思啊，要是真有，趁早给我打消这念头，要不咋俩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俩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姐妹，你叫我跟我姐妹谈恋爱，你直接杀了我吧。” 那头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爽朗的嘲笑声：“阚小书，你他妈脑袋没进水吧，我看上你，我还不如看上常强。” “怎么说话呢！注意你的言辞哈！小东子！还有你别来江城了，那事儿我已经解决了......” “不说了，挂了。” 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阚书才放下，这小子，有异性，没人性。 幸亏这小子对她没意思，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儿了。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他了。 去洗了个澡，阚娟给她端了盘果盘进来，她就开始处理剩下的作业了。 * 第二天早上进学校的时候，就不少人跟在她后边，就为了看沈宪是不是和她一起上学的，一直跟到班门口才走。 这些人都这么无聊了吗？ 不过跟了几天发现没什么收获，这俩人上学、放学、中午吃饭都不在一起。可又说他们不亲密吧，可总有人说看见他俩在三楼侧楼梯那儿接吻，也不知道哪个人说的是真的，哪个人说的是假的了。 可是久而久之，也没有那么多人再来天天跟着。 第19章 第十九章 “阚书，你和沈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施柔拿着刚发下来的作业本递给她，顺口一问。 “嗯。”她没打算瞒着，只是总不能见一个人就说她和沈宪谈恋爱了吧，施柔既然问了，那她就如实回答。 “挺好的，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挺好的。” 本来周末和沈宪约好了一起打篮球的，说是一起打篮球，其实也就是让沈宪教教她，不然到时候在球场上可真要出糗了。 不幸的是，她大姨妈来了，卡得正好，早上来的，来的第一天，量有些多。 打了个电话给沈宪，让他回家，别在篮球场上等她，可沈宪是个直男，听她在电话里说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她到底要说个什么东西。 一会儿说是肚子疼，一会儿说犯懒想睡觉 “半小时，过来。” 没等她回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阚书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直接没接了。 沈宪，你大爷的！你叫我去我就去吗？我看起来有这么听话吗？ 阚书把手机扔在枕边，整个身又陷进了被窝里，几十秒过去后，又爬了起来，换了条牛仔裤，拿上手机就出去了。 “真特么是个神仙！” 她打车过去的，今天是周末，很多小情侣都会出来幽会，坐公交肯定挤死了。 也不知道沈宪在哪儿找的个篮球场，挺大的，比学校那个还大些，旁边几个场都有人了。 她过去的时候，他正好进了个三分。 “打个球怎么捂那么严实，怕我脱？”他说话没个正经。 她走过去抢沈宪手里面的篮球，瞄准了再往蓝灌里投，连边都没挨着，关键是她还站在一分线上，都没能投进去。 “我坐在这儿半小时了，我看你打球打得挺好，怎么这女朋友连球都不知道怎么掌控在手里，小伙子，别忘记了家属教育啊！”一个穿着太极服的老大爷走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宪笑了笑，没说话，老大爷就跟着朋友打太极去了。 “听见没，家属教育都没做好。”阚书把球扔回到他怀里。 沈宪拿过球，又做好标准的投球姿势给她看，他平时打球没那么正规，打着玩儿而已，可今天教她的每一个动作比篮球教练还要标准些。 入了秋，江城渐渐凉了起来，他好像不怎么怕冷，今天上半身就穿了件球衣，两只胳膊还露在外面，果然像沈宪这样的人间极品，光是露两条胳膊出来，就让人想上去搂着。 “你投一个。”他把球又扔给了她，还是站在一分线的位置，结果跟刚才一样，没投中，这次甚至连高度都没够到。 “阚书，你说你这么笨，四肢又不怎么灵活，我是怎么看上你的？”他过去把球给捡了回来。 “黑了心，瞎了眼吧。”她耸了耸肩，扁着嘴回答。 沈宪听完笑笑，过来搂着她的肩，左手还拿着球：“也就这嘴还灵活点。” 刚说完，就在她唇上吧唧了一口。 还没等阚书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他就伸手揽过她的细腰，蹲下身子，一把把她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肩上，然后把球递给她：“乖 ，球是这样投的。” 沈宪人很高，估计那篮球架也有三米的样子，她坐在他肩上，比篮球灌还要高出那么一点，不需要什么技巧，她把球轻轻一放，就进去了。 “沈宪，我厉不厉害？”她坐在他肩上还有些怕，却又忍不住地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就像骑着一匹野马一样，只有她可以坐。 “阚书，你是不是尿失禁了？”沈宪伸手只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有些湿，又黏黏稠稠的，伸手去摸，手上就沾了血。 我艹，漏了，她还垫的超长夜用的，怎么都漏了？ 阚书连忙让他蹲下，她好下去。 旁边就有一个公厕，沈宪让她在女厕里呆着，等他回来。 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等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手上拿了三个袋子，阚书接了过去就往女厕所里跑。 最前面的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条牛仔裤，和她身上这条看起来差不多，中间那个袋子装了卫生巾、纸巾和湿巾。 不得不说沈宪这人想得真是周到，连内裤都给她准备好了，最后一个袋子都装满了，卡哇伊的，蕾丝的，纯棉的，还有丁字的~ 阚书拿了条纯棉的出来换上，摸着那袋子都觉得烫手，把它们全塞了回去。 “怎么这么久？” 换条裤子而已，在里面磨蹭了二十多分钟。 “沈宪，你自己买的，自己处理。”阚书红着脸，把那个袋子塞在他怀里，就往前面走。 “呵~我都没嫌弃，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沈宪走上前去，把袋子又放在她手上。 她不想拿，沈宪非要让她拿，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他就想笑。 “你敢嫌弃！” 沈宪弯下身，贴近她的脸，她往后踉跄了一步，沈宪搂着她的腰，没让她摔，左手接过她手里面的袋子，然后挂在她脖子上：“我不嫌弃。” 正说着，沈宪的手机就响了，周哲宇打来的，大概是问他什么时候到。 他只说了句“等着”就挂了。 “今天他过生日，书姐赏个脸，一起去？” 阚书把脖子上那个袋子取下来：“你去把它扔了，我就去。不然你让我带回家，被姑姑看到了，你让她怎么想？” “扔它干什么，我拿回去，总有一天用的上。” 沈宪带着她打车，她以为是直接去找周哲宇他们，没想到地址越来越偏，郊外的别墅区，周哲宇这么喜欢热闹的人，不可能把场子选这儿吧。 “沈宪，你不会把我卖了吧？”这么偏，这儿住的都是些富豪，就喜欢那些个清纯的小姑娘。 沈宪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看了看：“这么丑，除了我这个瞎了眼的，谁要啊？” 他食指还没松回去，她一口咬住，又是上次那个位置，只不过上次的牙印已经不在了，这次正好给他添个新的，省得他嘴欠。 沈宪领着她往里走，没走多久，就到了，他刷的脸就进去了，阚书没跟着。 他伸手就把她拽了进去，一身的痞气：“放心，今儿有事，爷不睡你。” 他让她在沙发上坐着，再倒了杯热水过来，拿着袋子就上楼换衣服去了，他动作麻利，没多久就下来了，已经换下了那身球服，估计还洗了个澡，头发都还湿漉漉的。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玩着手机，高腰的牛仔裤包裹她的腰身，看着就想让人上。 他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就开始吻她，没什么温柔怜惜，他头发是湿的，扎得她脖子痒，推又推不动。 “沈宪！你准备浴血奋战吗？” 话落，他没再像刚才那样蛮横，动作也温柔了起来，吻得密密麻麻，勾得人心痒：“爷说了，不睡你。” 她领子口被沈宪的头发也弄湿了，拿吹风机吹干才走的。 还是在yk，这种地方才是符合周哲宇性格的，包了间大的包厢。 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声响了。 来的人很多，过不少人都不是他们学校的，有几个有些脸熟，经常和沈宪他们玩在一起的。 “书姐也来了，宪哥带家属啊！” 一群人闹哄哄，周哲宇走了过来，旁边还带了个小学妹，她笑着说了句“生日快乐。” 沈宪牵着她的手，把一个盒子扔给了周哲宇。 周哲宇打开差点没高兴坏，就差在沈宪脸上啵儿一口以表感谢了：“操！果然还是宪哥牛逼啊！” “让人停外边了，自己叫人去取。” 沈宪牵着阚书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坐着。 “你送他什么了？这么高兴。”她好奇地问了句，那盒子这么小，也就包装精贵了些，也不知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能让周哲宇高兴成这样。 “跑车，看上挺久了，他爸没给他买。”沈宪喂了口菠萝给她，还没喂到嘴边，想起她大姨妈来了，又放了回去。 “他能开吗？”这年纪，怕连驾驶证还没去考吧。 “他十四岁就在墨西哥取了赛车职业证了，有分寸。”沈宪勾了勾她鼻子。 阚书笑了笑，又搂了上去，一双眸子里散着精明：“宪哥，我马上也要过生日了，不如你也送我个跑车？” 阚书也可没让他真送，只是拿这话取笑取笑他。 他伸手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暧昧地拍了拍她臀：“放心，比跑车要惊喜得多。” 阚书看他眼睛里的欲望越来越深，不敢再逗他玩儿，连忙从他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卡座上，不再逗弄他。 周哲宇身边那个小学妹看着倒是挺眉清目秀的，干干净净的，不怎么会说话，可见着人都会笑，很有礼貌，看着也不像是和他们混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周哲宇从哪儿找来个这么清艳脱俗的。 他护她也护得好，别人想来灌酒，他也拦着，自己喝得个脸醉醺醺的。 没多久谢允也来了，阚书和他彼此都看不顺眼，没啥好印象。 他怀里搂着个女人，长相就是妖艳贱货型的，应该是没读书的，看着比他大很多，不过长得好，身材也好，他就喜欢那款。 第20章 第二十章 谢允很会玩儿，有时候比起沈宪更会玩儿，沈宪至少还挑那么一两个顺眼的，虽然说身边女孩没断过，可至少也是一个挨着一个，没挤堆儿。 谢允就不一样了，他人混，学校的人都说他渣，可能上午搂着个高三的学姐在接吻，下午就换了个高一的学妹在树林子里边乱摸，光是学校里就又一大堆，校外就更别说了。 “阿宪。”他走了过来，开了罐酒就递给了沈宪。 沈宪接了过来，阚书离沈宪坐得近，那酒光是闻着就觉得烈，她也去过不少场子，不过这酒的牌子还真没见过，上面的字她不认识，反正就是感觉很烈。 周哲宇是属于喝酒就容易上脸的人，沈宪是那种怎么喝也不上脸的，就像上次他来她家楼下找她，身上的酒气浓得不能再浓了，看起来也像没事那样。 “我去个洗手间。”她歪头和沈宪说着，算算时间也该换卫生巾了。 场子人有些多，一群人又在闹，在里面没呆多久，脸就红了起来，明明没喝酒，脑袋也晕晕的，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温度才渐渐消散下去。 她刻意在外面多呆了几分钟，里面的人，除了沈宪，其他人她也没多熟，坐在那儿总觉得有些尴尬。 推开门再进去的时候，刚才还五光十色的包厢就已经换成了暧昧的橘光色，打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一群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沙发那个安静的角落，他坐在那儿，烟雾缭绕，有些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可是还是能看清他那张异常白皙的俊脸，他慵懒地倚着沙发，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气质，光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就能掌控着全局。 那个女的正坐在他大腿上，极其暧昧的姿势，他没动，任那女的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那女的好像就是刚才谢允带来的人。 “阚书......” 也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大家都又转过头来望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那女的见她来了也不为所动，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她，有些挑衅。 “阚书，别误会哈，真心话大冒险呢。”周哲宇怕她误会，就解释了一句。 她没走过去，只是站在那儿，看着那女的表演，好像坐那儿的不是她男朋友一样，跟大家一样在吃瓜。 那女的见这正主也没什么反应，就转过头去接着挑弄沈宪，他没什么表情，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直往摸，掠过他的腹肌，隔着一层布料，她也能感受到那层布料下肌肉的有力，炙热。 “时间到。”何以宁喊了一句，她有些不情不愿地下去。 “宪哥，你这定力这么好呢，美女坐怀都不乱的，是不是不行啊？”周哲宇吊耳啷当地打趣。 那女的又坐回了谢允旁边，他勾着一双桃花眼，没说什么，伸出手狠狠在她波涛汹涌的地方上掐了一把，疼得她一阵唏嘘。 阚书还是倚在那儿，一群人就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这种场景下，竟然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风情味，她长相是温婉型的，风尘跟她整个人基本上搭不着边。 原本就已经静下来的包厢，见此情此景就更安静了，众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的脚步。 端了沈宪刚才喝了几口的那杯酒，抿在嘴里，虽也没下肚，可喉咙也传来一阵苦涩。 左腿跨过他搭着的双腿，缓缓坐在他大腿上，一双清澈的双眸在橘色的暖光灯下照得仿佛有荡漾的秋波。 她贴近他的身子，呼吸打在他唇上，嫣红的唇越贴越近。 他眼神里全是玩味，似乎也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一吻落下，烈酒灌进他的嘴里。 耳边充斥着尖叫声与口哨声，似幻似迷，让人有些不辨真假。 她正准备退步的时候，他一把掐住她的腰身，骨头好像都要被他掐断了。 勾得她身子都发僵了，他才肯松手。 她眼里全是媚丝，望着坐在谢允旁边那女的说：“大姐姐，学着了吗？” * 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左右，阚书才说要回家，虽然之前跟姑姑打过电话，但是时间也够晚了，免得让阚娟她担心，就跟沈宪说时间到了。 他们估计要到凌晨去才会散场，她叫他留在这儿，她一个人回家也行，沈宪不愿意，非要跟她一起，跟周哲宇打了招呼也就走了。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风吹在脸上的时候才觉得凉快了不少。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宪还站在刚才那个位置，嘴上还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见她出来了，话也没说，直接一把把她悬空抱起，阚书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阚书松开了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在他肩上敲打了一下 他笑着说道：“书姐今儿挺硬气的。” 她没说话。 “生气呢？”他又问。 没错，她确实挺生气的，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就能往他大腿上坐，要是她没及时回来，那女的就亲上去了吧。 她能不生气嘛？ 沈宪望着她的眼睛，见她许久未开口，才放下她，俯在她的锁骨处，许久才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在像女朋友道歉的男孩子模样，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沈宪。 她虽说心里面总是有些生气，却也没再继续僵持下去，左不过是她撒娇的一种方式？ 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沈大爷不是挺硬气的吗？这算什么？” “阚书，你是第一个说我不硬气的人。” “是吗？”她勾起浅浅的弧度笑道。 “不过你要不要领会一下，我到底硬不硬气。” 阚书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荤话的样子，只觉得这人一定是个闷骚。 “算了，还是留给沈大爷你自己体会。”她轻轻推攘了一下他。 “你确定不后悔？”他笑着说，双手环在她腰上，真他妈细，够软，迟早要死在那儿。 “后悔什么？” “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他伸出手缕了缕她的碎发。 他的手明明是冷的，可抚摸在她脸上时，她却觉得滚烫。 “你真是不知道羞。” 他说话的时候，弄得她脖子痒嗖嗖的。 “刚刚坐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你羞。” 他的吻就印上了她的唇。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他下颚抵着她额头，声音有些喑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他的吻总是那么烈，上次的烟，这次的酒，都很烈。 “想什么？” “什么时候办了你。” “沈宪，你别再想这事了，我还小。” “不小。” * 包厢的人还闹着，周哲宇也玩疯了，身上有不少蛋糕印，一地的彩花。 谢允觉得有些闷，就出去抽了根烟，没多久，那女的也跟了出去，她的手环在他腰上。 “今晚，去我那儿......”她脸贴着他后背。 话没说完，谢允就扯开了她的手，烟雾打在她脸上，她跟过不少人，谢允绝对是最年轻的一个。 她没见过像他这个年纪还能玩得这么疯的人，白天看着是个学校里的花花公子，会打架，会抽烟，偏不爱学习，到了晚上就是一匹饿狼，发了劲儿地狠。 “我他么是喜欢骚的，不过你今天骚过头了，滚吧。” 这群人里也就他和沈宪长得最好，玩儿得也最疯，挥霍也大，沈宪家里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只知道有钱有势，也没见他父母，听说是在美国。 至于谢允，长着一副妖孽脸，家里没多有钱，就一个靠卖赚钱的妈，连他爸是哪位都不知道，不过应该长得挺好看的，不然谢允也不可能继承到这么好的基因。 周哲宇他们还记得，高一有天聚的时候，这两人在yk全场包了一整夜，yk四楼最里面那间包厢，有点钱都知道是干什么的，说不清里面做着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勾当。 那天只有他们两个进去了，出来的时候，那屋子一地的碎玻璃和蜡烛油。 这两人有时候玩的场子，周哲宇他们都不敢去，周哲宇有那心，没那胆子，就怕自己被他爸拖回去扒一层皮。 其他人也没这胆子和经济去疯，也就平时跟沈宪他们玩玩球，打打架和一些正常娱乐的场子。 就拿舒可依来说，跟他们玩的好的都知道，舒可依被谢允搞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甩了，不过这事，大家嘴都挺严实的，也没人出去乱说。 * 沈宪把阚书送到楼下，看她上了楼才回去。 “姐，你今天怎么比我还晚啊？” 肖骁刚刚才洗完澡，还拿着浴巾擦着头。 “一同学过生日，所以晚了点。” 她忽然想起今天跟在周哲宇身边那个小学妹，就顺便提了一句：“你们学校那个年纪第一长什么样啊？” “还可以，看着人挺秀气的，就是有些唯唯诺诺的，光是看着有些让人难受。” 从肖骁口里一听，就知道今天跟着周宇哲身边的那个小学妹，应该就是上次肖骁说的那个了。 她也去洗了个澡，才觉得浑身都干净了，刚才身上一股子烟酒味，让人闻着有些晕厥。 脑袋晕晕的，窝在被子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后半夜是被痛醒的，小腹的传来的阵痛一阵一阵的。 她以前都没痛经，所以也不怎么忌嘴，上了高中后以前不忌嘴的代价就来了。可只要来姨妈的那几天她好好休养着，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和沈宪去打了篮球，又喝了点酒才引起的，痛感不是很强烈，可就是一阵一阵的来，像打针那样，隐隐作痛。 “小书啊，我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要不我打电话和老师请个假吧。”阚娟泡了杯热枸杞给她喝，里面还有大红枣，补血的。 “不用了姑姑，没什么大事儿，要是真有事儿，我自己也能跟老师请假的。”是真没多疼，只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那好，一会儿吃完早饭，让你姑父送你。” “好。”她浅浅地咬了口面包。 走的时候，阚娟还特意给她带了保温杯，里面装着刚才给她泡的枸杞红枣。 肖镇想扶她进学校的，可那也太引人注目了，就来个大姨妈，没有多矫情的事儿。 她走的有些慢，到教室的时候，沈宪都已经到了，不过没迟到，算是踩点来的。 他昨晚明明喝了那么多酒，今儿看起来还那么神清气爽，反观周哲宇，趴最后直接睡着了，拿着个校服顶着脑袋。 施柔看她脸色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连忙起身让她进去。 才坐下没多久，脑袋就昏昏欲睡，昨晚上后半夜她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大姨妈来了之后就更想睡觉。 后面是在困得不行了也不管了，就拿着书本盖着脑袋睡了过去。 奇怪的是，她睡了一个早自习，班主任居然也没下来叫她。 前面那个高高的身影替她遮住了光线，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睡得极其安稳。 “收作业的快点啊，没几分钟就要上课了，麻利点。”赵玉思催促催促完了就走出了教室。 数学课代表看没多久就要上课了，连忙抱着作业跑出去，越慌就越容易办错事，跑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了桌子腿，就朝着旁边摔了下去。 阚书是坐里面的，施柔坐在外边，虽然没撞着她，可突然袭击而来的作业本砸在她了她头顶，不免有些不快。 她也没说什么，毕竟人也不是故意的，数学课代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抱歉，沈宪就转身开了口，眼里全是不快：“没长眼？赶着投胎？” 他不分人好人坏的，谁惹了他不快他就会发作，脾气没个定性儿，江中人都知道的事儿。 数学课代表杵着那儿有些尴尬，沈宪没让他走，他挪都不敢挪一步。 阚书只觉得烦躁，伸手拍了拍沈宪放在她桌上的胳膊：“快打发掉。” 这话还真不是针对数学课代表，只是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随口一句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沈宪打发他走。 数学课代表是个书呆子，学术研究上的事儿也挺喜欢和人讨论的，不怎么爱说话，挺内向的，可班上有人问他题，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替人解答，人缘也算不错。 班上的人看着他杵着那儿一动不动的，脚好像定那儿一样了，带着个眼睛，勾着脑袋，脸都红到耳朵后面去了，可也没人敢替他说句话。 沈宪是什么样的人，谁都知道，他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面子，却也没刻意针对他，估计连数学课代表叫啥名，他都不知道。只是当下有火，让他发了也就没事儿了。 “没听见？”他不悦地开口，手指还在不停地抚弄着阚书的头发，像是安慰，透过他额前的刘海仿佛都能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数学课代表连忙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作业本，施柔也去帮他捡。 他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就跑远去了。 都说女孩子谈恋爱之后会特别黏人，她开始的时候倒不觉得，沈宪人太野了，她也不是那特别会黏人的人，可今天就是特别黏他。 黏得不行，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下了课就让他转身把胳膊拿给她当枕头睡觉。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好脾气了，居然依了她。 “沈宪，帮我接杯水。”她递了个粉红色保温杯过去，其实她不喜欢粉红色，阚娟觉得女孩子就应该用些粉红色的东西，所以她的用品大多数都是粉红色。喝了一上午热水，早喝没了，只是她人懒，不想动，正好就使唤他。 他也乖乖地去接了回来，周哲宇他们看着沈宪手里拿着个粉红色保温杯，在饮水机后边排着队接水的样子着实搞笑，前面几个同学看是沈宪，还特意给他让位置。 “宪哥，你没病吧。”关昊在后面关心地问了句。 “你懂什么？人宪哥那是关心媳妇儿。” 俩人腻歪了一上午，平时没觉得这俩人有多亲，今儿一看这俩人是亲得不能再亲了。 到了中午，她不想去吃饭，沈宪也没去，就在教室陪着她，让周哲宇打包点粥回来。 她这个人都躺在沈宪怀里，用他外套盖住脸，身子躺在他大腿上，脸侧着对着他腹肌。 “我看看？” 阚书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看什么？” “伤口。” 阚书软耙耙地伸手打了他一下，反倒被他抓住了手，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说荤话的人。 他的手是热的，特地用热水洗过，给她当人肉暖水袋，覆盖在她小腹处。 她的脸贴他贴的极近，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温热的温度打在他腹肌下面，她脑袋还时不时地拱一下。 “痛......”感觉小腹像是向下坠着一样。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小腹处，双眼勾勾地望了许久，声音低沉醇厚，有一丝压抑：“宝贝儿，我放它十个月假好不好？” “不好.......” 睡着睡着忽然想起今早上老师还留了中午作业，说下午上课的时候要交。 她起身在抽屉里翻出一个习册就扔给了沈宪：“帮我做一下。”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敢情是拿他当苦力呢，也亏的他在这儿好脾气了一上午。 “做一下嘛......”她凑过去，脸放在他肩上上，食指有力无力地摸着他喉结。 她没在沈宪面前撒过娇，她也不会那事儿，可有些事儿尽管她觉得自己不会，可那就好像天生就隐藏在身体里，到了时候不会也变成会了。 “阚书，你最好指望你这亲戚能来一辈子。” 虽然不能来一辈子，可这几天也是够用的。 沈宪虽然不怎么高兴，可还是拿去给她做了。 那是秋天，窗外的叶子开始黄了，有些掉了下来。 那天是阴天，不热不凉，他坐在她旁边，一脸不爽地给她抄着作业。 她趴在他身上，睡得很安静，身旁的少年开始走入她的心境。 给她抄完后，人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他觉得无趣，随便翻了她两页课本。 她字写得很好看，跟她人一样，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每一笔都不失刚劲。 也不知道怎么了，当下就顺手拿了只笔，在她名字前面加了个附属———沈宪的。 他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大概是无聊，无聊到把她每本书的前面都加上了那三个字。 “你做什么呢？”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他一直翻着自己的课本就问了句。 “没什么，睡你的。”他伸手将她的脑袋又摁了回去。 写完后，就一直盯着她脸看，他从没看人看的那么认真，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耳后的一颗小痣都被他巧了出来。 她睡觉不安稳，喜欢动，一直在他身上蹭，蹭到硌人处就皱了皱眉，他看不顺眼，就拿了校服外套里的小盒子出来，挑了个蓝色的。 这个牌子的薄荷糖有很多个口味，他平常喜欢灰色的，只是纯纯的薄荷味，上次喂她的是粉色的，味道好像是酸的，这次是蓝色的，味道是甜的。 他不喜欢甜的，所以蓝色的是剩的最多的，他撕开包装纸，就把糖塞进她嘴里。 甜味在舌尖传开，许是尝到了甜味，连梦都变甜了，秀眉也松开了来。 他向来不喜欢人黏的，跟过他的人都知道，太黏了就一般是走到头了，他也不会宠人，因为那些都不需要他去做。 他记得昨晚阚书跟他说的话，“沈宪，你记得要把我宠上天，你自己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醉话，那酒她没沾两口，可整个人看起来就醉醺醺的，她这人生得娇气，稍微用点力碰一下就会留下印子，可他就喜欢在她身上留下那些属于印子，他知道，他骨子就有些变态，这丫头还不知道，幸好不知道，知道了就该跑了。 一年前在yk他发泄过一次，一地的碎玻璃沾了女人的血，他喜欢玩儿，有时候玩过火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人就是那样，谢允说他身体里住了个鬼，一个折磨女人的鬼，或许能够释放身体上的快乐，可心底从来没感受下到，阚书能带给他，他知道。 她跑不掉了，或许哪天她也会像她们一样会让他腻，可至少目前不是，她身上的新鲜感和征服感是以前从来没感受到过的。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睡了没多久她就醒了，在书包里摸了摸，没摸到卫生巾，她才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今早好像忘记放姨妈巾在书包里了，刚刚用的好像都是以前放在书包里的存货。 “沈宪......”她又黏了上去，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 “说。”料到她就没好事。 * 沈宪走到超市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后悔，居然答应了，居然答应给她买卫生巾了。 这个点食堂里吃饭的人都出来了，一大半都拥挤在超市里。 他走到卖卫生巾的货架旁边，趁人不注意，随手拿了两包，应该够了，一个男孩子跑到学校超市里买卫生巾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旁边的两个女生就一直盯着他背影看，看清了才知道那人不是学校大佬沈宪嘛。 粉色的两包格外引人注目，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他将那两包卫生巾放到衣服后面。 还没来得及藏起来，一个大妈就走了过来，一把把他手里面的卫生巾拿了过去。 沈宪几乎没来过学校超市，偶尔来几次也是上过体育课后来拿水喝，周哲宇在超市是包年的，来超市都是随便拿东西。 而且大妈应该也是学校新招的超市售货员，嗓门大得不得了：“我注意你很久了！小伙子！看你长得挺好的，穿的也挺好！怎么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呢？你是哪个班的，我要通知你们班主任！” 大妈看他“偷”的还是两包卫生巾，心里就觉得这孩子怎么那么年轻就是个变态呢？一定得从现在好好教育他才行。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他本来就是个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这下子就更引人注目了，还有几个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发到贴吧论坛上———“江城中学大佬沈宪给女朋友买卫生巾，被当场抓包！” “艹！” 他只觉得烦躁，从口袋里随手一摸掏出几张一百的钞票放在桌柜上眉眼间全是不耐烦：“”够不够？” 大妈不依不饶地拉扯着他的校服，嗓门越来越大：“同学，你以为你掏出钱来就没事儿了吗？这是学校！是不容许发生这种事的！而且你没在学校超市买过吗？是要刷饭卡的！” 她嗓门声音大，唾沫星子乱飞，吵得沈宪脑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马上给老子来学校超市！” 周哲宇那边还在外面吃饭，接了电话就听见沈大爷在那边发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放下饭筷，一行人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学校。 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是听说沈宪在超市里买卫生巾被超市大妈诬陷偷东西特意赶来看的，一群人围着超市入口和出口，堵的水泄不通的。 “大妈，学校谁都可能偷东西，就他宪哥最不可能！” “阿姨，宪哥家里很有钱的，不可能会偷你两包卫生巾的。” 围观的人也有不少人和那位大妈开始理论。沈宪没管，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没摸到烟，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辉煌”的时刻。 “妈的都给让让，全都围着儿有病？”周哲宇他们是从人群堆外面挤进来的，沾上一堆汗臭味，前面的人听见了，也都给他让了条路出来。 进来地时候就看着沈宪坐在那儿身上全是生人勿进的气息。 “阿宪？” “刷卡。” * 沈宪一行人从超市里出来，除了沈宪和周哲宇，每个人手里面都抱着个纸箱子。 今天光他一个人丢脸可不行，他把超市里的卫生巾都买光了，这些量，够她用一辈子的了，不然下次还让他去买。 本以为“沈宪给女朋友买卫生巾被诬陷偷盗”这个标题已经够轰炸了，没多久贴吧论坛上就又呗刷新了“大佬买了超市的全部卫生巾给女朋友！” 阚书看他进教室的时候，就一脸的不怀好意，后面还跟着一大帮人，每个人手里面都抱着纸箱子。 箱子上面还有标签，有七度空间，贵族，自由，苏菲，高洁丝，护舒宝，abc...... 超长夜用，日用，超薄，纯棉，绵厚...... “沈宪！你是不是疯了！”她一脸的尴尬，拉着沈宪小声地说。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让他们放下就离开。 “你这辈子的我都给你一次性全包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嗯？”他的手熟练地揽过她的腰，一下就拉进了彼此的距离，还不忘揩了几把油。 “真是世风日下啊！不打扰你们两位了。”周哲宇交叉着双手环抱着，靠着教室门调趣了一下。 沈宪给了个让他快点滚的眼神，他比了个ok的手势也就离开了。 “沈宪，我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伸出手指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他有些吃痛地“嘶”了一声。 “这样不好吗？，这下我们的脸都被丢尽了。”他捏着她的脸蛋，让她把嘴巴嘟起，对准了就吻了下去。 她反抗，他就把她双手紧握在身后，让她动也动不得。 二十多个大箱子全堆在教室门口，有不少人还特意过来看，赵玉思还特意问了那是谁的，放学了记得抱回家。 一个下午，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沈宪还怕她一个人搬不动，特意叫了十多个人给她搬回家。 一场大姨妈终于在全校同学的翘首企盼中结束。 为了这事儿，她四天没和沈宪说话，沈宪也没说什么，闹脾气呢。 周五放学的时候，她故意收拾得很慢，等人走光了她才背上书包走的，刚出教室门就看见沈宪倚在墙上抽烟，他也望着她。 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就走，料到了走不掉，脚还没迈出去，就又被逮了回来，他身上的烟味很重，没了那股薄荷糖的味。 “四天了，还没气够？” 今天他身上的痞气格外的重，像街道上的混混一样，匪气太重。平常他只坐在那儿，身上都是一股子高贵公子劲儿，就像是骨子天生带着的。 “没呢。”她伸手去推他，他看着是挺瘦，可身上全是有力肌肉，估计是经常打篮球又打架练出来的，推都推不动，像一堵墙那样。 “阚书，老子耐性要磨光了。”他确实没了什么耐心，他活了十几年，觉得这十几年的耐性都用在她身上了。 她歪头不说话，像没听见一样，也不理他。 她没料到沈宪会打她屁股，他下手很重，虽然只打了一下，可疼得她差点叫爸。 “沈宪！你个下流痞子！你个流氓！你个臭癞□□！”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被气的，能想到骂人的词儿全用他身上了！ “这不是会说话嘛？非要老子动手？你就是欠艹！”他说话的语气太露骨，不像平时那个他，说的人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沈宪！我tm弄死你！”她伸手就去挠他脖子，她打架那点招数也就够对付舒可依，在他面前就像手舞足蹈一样。 他把她手反扣着越过头顶，高高举起，她连他脖子都没碰到，气得直跺脚。 他一手反扣着她双手，把她抵在墙上，又伸手打了一下她屁股，力度比刚才还重，火辣辣地疼，像手切了辣椒之后的疼痛感，阚书只觉得绝对被打青紫了。 “还弄不弄死我？” “你有种别让我逮着机会！”她脾气也被激了上来，阚钟海从小就锦衣玉食地供着她，别说打她，就连语气稍微重一点的都没和她说过。 沈宪今天是把她羞耻心全踩在地上摩擦。 他手掌的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她觉得肯定要去买药来敷了，肯定坐都坐不得了。 “阚书，错没错？给老子认个错有那么难吗？”他眼里的耐心已经完全没有，好像她要是再不认错，她就要被弄死在这儿了。 这是第二次被他弄哭，上一次是在图书馆，这一次是被他打屁股打哭的。 “错了！错了！”她眼里全裹着泪花，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小，干了的地方只觉得扯的脸疼。 “这不就对了，阚书，我说过，别跟我犟，我耐心不好，哄着我就行，嗯？”他用力地捏着她下颚，脸都被捏得有些变形了，骨头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了一样。 她其实是个不怎么会服软的人，前十几年，她从来不知道服软这俩字怎么写，只有别人跟她服软的份儿。 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跟他服软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服软。 他松了手，拿了张纸给她擦眼泪，哭得跟个花猫一样。 擦完了之后又从书包里拿了只药膏出来，新的，还没拆过的。 “拿回去自己敷。” 他早就算好了，连敷的药膏都提前准备好了。 她没好气地接了过去，腿都发软，有些发颤，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 她估计自己再也没勇气在沈宪面前横了，这人太他妈狠了，怎么下得去手。 疼，被疼得好像都快麻木了。 “沈宪，我被你白打了一顿，你要对我好点才能补回来。”她语气里带着哭腔，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嗒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她是一路痛回家的，今天一中放学比三中早，她回去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幸亏就她一个人，不然那狼狈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姑姑他们解释。 沈宪拿给她那药膏还挺好用，冰冰凉凉的，痛感没多久就消失了。 她是整个人趴在床上的，小睡了一会儿才起来，天都已经黑了，都没看见他们回来。 阚娟发了短信说是要加班，让她和肖骁今晚上出去吃饭。 她给肖骁打了个电话，那边也没接，她自己也没什么食欲，吃了点水果就又趴在床上玩手机。 肖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气儿还挺大，关门的声音大得不得了，阚书去客厅看的时候，他脸上还挂了彩。 “怎么了？肖大少爷，这么大火气。” 她洗干净了个苹果给他递过去，他接过去啃了两口觉得没劲儿又给扔了。 她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也就脸上青了一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他们班上那班花有关。 “呀，看来这肖大少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她故意“啧”了两声。 “不想说我可就走了。”她起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看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更加笃定了。 “姐，你说你们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一边又接受着我的好，对我时冷时热的，可是她又跟别的男的暧暧昧昧的。”肖骁拉住了阚书地睡衣衣角，还是问出了口。 “我的弟弟，换个人喜欢吧，你又不差，我弟长那么英俊。”她很少这样安慰他，肖骁的性格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身边人缘也不错，性格也好，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沮丧。 “我知道，可是姐，我就是放不下她......她今天看着我被堵的，转身就跑了，你说她是不是很坏......”说话的模样委屈极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出来了。 阚书伸手弹了弹他脑门，真是个兔子脑袋：“是啊，这种女孩子简直坏透了，害得我弟弟这么伤心，我们打回去？” 她这话有玩笑的成分在里面，肖骁抽了张纸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打女人。” “我说件那让你高兴的事儿呗。”她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被他躲了过去。 “要是明天你能嫁出去，我就挺高兴的。” 算了，当他现在伤心到了头脑，阚书也没和他计较。 “我和你最尊敬的宪哥谈了。” 果然话一落，肖骁就震惊地一把推开了她，她差点摔倒了，肖骁又赶紧过去扶她。 “姐，你想男人想疯了吧？”他的没过脑子，直接就问出了口。 “肖骁，我今天当你伤心，不跟你计较！”她扶着腰，差点刚刚又是屁股着地。 “姐，你认真的？” 阚书还没答他的话，他就有自言自语地说：“我艹，够牛逼呀，那以后宪哥不就好我姐夫了吗！” 他说得眉飞色舞的，仿佛刚才的不开心全给忘记了。 “他沈宪是积了八辈子福气才能遇上我，知不知道！” 肖骁像是没听到她话一样，整个人乐得跟个傻子一样：“一定是祖上显灵了，宪哥居然看上了我姐！” 阚书听他的话，恨不得直接将他从楼上踢下去，她长得又好，成绩又好，她还觉得沈宪配不上她呢。 “那前几天网上说的宪哥给女朋友买卫生巾的事儿，说的就是你？”他表情又是惊又是喜的。 “您可继续伤心吧！”就不该来安慰他。 * 篮球赛举行在周三，因为她实在是不会打的原因，赵玉思后来也没再强迫她，找了个人顶上去。 周哲宇都说赵玉思是不是故意的，就算计着让沈宪去参加这什么破篮球比赛。 他穿了一身球服，看上去神清气爽，来看的人很多，也没见着往届的篮球比赛有这一次的篮球比赛人多，这次把篮球场外圈都给围满了，还有些人甚至做了应援牌，上面还写着沈宪的名字。 “沈宪，你怎么就那么勾人呢？”阚书瞧着外场乌压压的一群人，基本上全是来看他的，听说沈宪要打篮球的事儿，还有不少外校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中的校服混了进来。 “勾住你就行。”他伸手挑了挑她下巴，调戏的意味很重。 场外又是一群尖叫，有些震耳膜。 她伸手捂了捂耳朵，他又给她拿开，贴着她耳边说：“记得给我递水。” “你等着吧。”她才不会给他递水。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其实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您二位可别再秀了，老子这耳朵都要被震掉了，日了狗。”周哲宇走过来说，也捂着耳朵。 这群女的是tm带了喇叭在身上？一个个的也不嫌喉咙痛。 就这种级别的比赛，还不够沈宪随便玩玩儿，也不知道在那儿尖叫个什么劲儿，像tm没见过男人一样。 “有种你在老子面前秀。”沈宪一把拉过阚书的肩，手搭在她肩上，一脸的傲慢。 “老子，没种！”他扁了扁嘴，就坐到一旁去了。 他的球服是三号，上次看他穿的也是三号。 前几场都是预备赛，他们都坐在旁边看，没什么劲儿，沈宪就坐她旁边一直弄她头发，有时候没注意，扯得她头皮疼。 “该你上场了。” 运气还真好，她们班抽到的对手就是十五班，不过谢允应该没参加。 他们一群人好像也就沈宪参加了，还是因为她，结果她也没去。 不过她看通告栏上说，赢了这个比赛的冠军将会有机会参加省级比赛，省级比赛的参与奖都有五万块钱，这个机会对学校一些体尖生算是个机会。 “数着我进了多少球。”他把毛巾放她手上准备上场了。 “为什么？” 他笑着贴近她，脸上全是不怀好意：“我进了多少个，你就要亲我多少下。” 这事儿还没和她商量呢，他自己做主了 ，反正到时候她也不答应。 那边的选手还在做赛前准备运动，沈宪这边就一个劲儿地跟她调情。 看着沈宪要上场了，外场的迷妹又像满血复活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训练过，喊的口号居然还那么整齐！ “江城中学太子爷，风花雪夜不沾叶！宪哥！宪哥！” “你人气还真挺高的。”她砸吧着嘴。 这长得好看的果然无论脾性怎么样，都受人喜爱！ “我是比你讨喜那么一点。” 阚书小声地“切”一声，没说话，沈宪又装作安慰地说了句：“你讨得我喜欢就够了。” 沈宪这人看上去清高冷淡，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又爱耍流氓，还一堆骚话，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这些。 没多久就开场了，那边打得是满头大汗，唯恐拦之不及，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宪还在玩儿，压根没上心。 这些个人还没有周哲宇够他玩儿。 十五班是文科差生班，里面大多数都是体尖生，就奔着这次能去参加省级比赛，赢了说不定能混个国家级运动员证，输了也能拿五万块钱，往届的体尖生都是这样的，可实在没料到沈宪居然回来参加，而且还和他们对上了。 五万块钱对沈宪他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听说他们经常去yk玩儿，在那儿消费两个小时说不定都不止五万块，不知道沈宪为什么要来跟他们抢。 五万块虽然说是一个团队分，可分下来每个人也有好几千，够一个学期的学费了，也可以为家里分担一些。 二十比零的比赛，也不知道接下去打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沈宪还没发力。 中途休息了一下，沈宪就朝着阚书的位置走了过去，拿过她手里面的毛巾。 “你要亲我几十下了？”他拧开水瓶盖，咕噜咕噜地就不见了大半，水顺着他脖颈流进领子下口，看上去有些不一样的魅惑性感。 下半场也没用多少时间，四十九比一，唯一的那一分还是沈宪让的。 他打球的样子很帅，早就看到过了，可是每一次看都又让人刷新一次对帅的认知。 十五班的队长打得脸红脖子粗的，心里有些气不过，他们没和沈宪有什么过节，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地来参加这个比赛干什么，就为了耍帅吗？ 心里的气没地方撒，手里的球也渐渐越打越没有分寸。 教练吹哨的时候，十五班的队长直接气得把篮球往地上一扔，但是实在没想到那球又弹了起来，因为他砸的力度大，弹起来也飞得老远。 飞的方向也正好就是阚书的方向，怎么就那么巧，这篮球不会跟她有仇吧，这是第几次了？ 都在祈祷着不要砸到她，不然有人就有得看了。 就像过马路一样，看见车子向你开来，人的本能居然不是立马跑，而是停下来。 她也木纳了，时间就像静止了那么两秒，视线随着球的方向移动着。 直到沈宪传来一声闷哼才回过神来，他动作很快，将她护在怀里，背上的力度一点也不小，要是砸在她身上，他都不敢想。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怎么欺负都可以，可别人哪怕是扯了她一根头发丝，他都想弄死他。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艹，你他妈脑子有坑？”周哲宇从坐席台上直接冲了过来，对着十五班队长怒吼了一句，吓得他没敢说话。 “怎么样？”她扶着他的腰问，他力气全压在她身上，头靠着她肩。 “怎么办，好痛。”他声音有点撒娇的意味，一听就知道没什么事儿。 她正松开双手时，他又伸手按住她环在他精瘦有力的腰上的双手。 “宪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的没分寸！对不起对不起！”十五班队长也跑过来道歉。 “没分寸就别打了。” 教练站儿也觉得尴尬，过来说了两句，沈宪也没理他。 十五班队长自己也有些自觉性，向教练辞了校队，没再打篮球了，要是沈宪再看见他打篮球，估计这事儿没完。 那天，沈宪把她拉到角落里亲了个够，脸上，脖子上，全是吻痕，这方面的事儿还真是他做主，压根不用她答应。他吻落下之处，痒得让人发慌。 他趴在她锁骨处，掐着她的细腰，她伸出手指拉着他校服，有些胆怯，他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轻喘低吟：“别扭，老子守不住了！” 他没那么压抑过自己，刚也想碰她，可是脑子就全是那一句“沈宪，我还小。” 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没再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伸手拉开彼此的距离，眼里还有□□，替她把校服拉上，把脖子全给遮住了，看上去，她整个人怂得很。 “我等你长大。”他摁着她的肩，有些用力。 他等她，等她再大一些，他等得起。 * 篮球赛刚结束没多久，舒可依就回来了，依旧是那一头栗棕色的卷发，整个人看上去很明艳。 也没来找她麻烦，见到了也就当没见到一样，好像她们两个人没打过那场架，舒可依也不认识她。 可她做事越来越胆大，听说最近她把高一的一个小学妹打得惨不仍睹，还是在学校里边。她以前再怎么□□，也不会在学校里边明目张胆地动手。 为这事儿，一中还上了新闻，跟她那几个人也都进了局子，学校开了退学通知书下来，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阚书坐在奶茶店里，晃着修长纤细的双腿。没多久，沈宪就给她端了杯奶茶过来。 “沈宪，你帮不帮啊？”她吸着奶茶，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她昨天听见了周哲宇在说舒可依那事，大概意思就是让沈宪帮她。 这事其实已经得到了处理，高一小学妹家里边接受了巨额赔偿，算是私了了。 但是学校这边不好做，怎么着也得给外边一个交代，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舒可依给开除了。 舒可依家里有钱，就是没什么权，校方那边好像是铁了心要把她给开了，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她这样了。 沈宪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她扎着马尾，额前的碎空气刘海很好看，给她又添了份温柔。 “吃味？”他勾着唇问。 “才没有。”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玻璃窗上映着两人的模样。 下午周哲宇他们约了他打球，她没跟着去，回了家睡觉。 去的时候，周哲宇他们已经到了，谢允也在，坐在那儿抽烟，一双桃花眼被烟雾遮着。 周哲宇见他来了，把手里面的球给扔了过去。 沈宪伸手接住，反手一扣，就打进了灌篮筐里。 他朝谢允的方向走过去，谢允顺手了瓶旁边的矿泉水给他。 “要帮？”他拧开瓶子，喝了两口就给盖上了，坐在了谢允旁边。 “她来找过我。”一提起她，他心里就闷得慌，猛抽了一口，烟灌倒肺里才能疏解那股子闷劲儿。 “艹，那女的居然还有脸来找你！要说我，谢允，你他妈就是被她迷了魂，人躲你都躲出江城了，现在她姐一出事儿就来找你，也不知道你还为她费什么劲儿？”周哲宇听到那女的居然还来找过谢允就一肚子气。 去年那事儿，他们都知道，那女的是绝了心的，现在一出事儿就知道来找谢允，就他妈绿茶婊一个。 “最后一次。”沈宪也没听周哲宇胡扯的话，拍了拍他肩。 舒可依以前犯了不少事儿，基本上都是他们给擦屁股，就因为这事儿，久而久之学校里的人也都信了舒可依和沈宪谈了，要不沈宪这么护她干什么？ 周哲宇扔掉手里面的球，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你他妈不会又跟她上了吧。” * 沈宪既然答应了，这事儿也就算翻了个篇，学校那边也做出了相应处理，记了很多个大过，以及要求舒可依参加学校相应社交公益活动，并且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儿发生，绝对不止开除那么简单。 舒可依为了能回来也就都答应了，毕竟以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阚书周一看见舒可依回来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震，她原本以为沈宪不会帮的。 那天是舒可依久违地来找了她一次，她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连阚书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舒可依长得很漂亮，属于妖艳款的。 “看吧，阚书，我出了事儿，他一样会帮我，你不过就是和以前那些女的一样，他腻了一样就会把你蹬了，你想想，他吻你的唇也是吻过别人的，阚书，你真的以为你有什么好特殊的吗？”她像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阚书面前。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说没把舒可依的话放心上是假的，她的气没地儿撒，就把气全撒在了那个罪魁祸首身上。 沈宪一上午也没见她有个好脸色，一直给他甩着那张臭脸。 亲不行，摸不行，连碰一下都发很大一阵火。 “你tm又给老子甩什么脸色呢？” “我敢给你甩脸色嘛？你沈大爷可是左一个右一个的，我要是给你甩脸色，我还怕我被你给一脚踹了。” “说人话。”他去摸她的腰，她就躲，躲不过她就往他脸上甩巴掌。 “沈宪！你要是不给我把舒可依这个桃花债给解决了，咋俩就玩儿完！”她使了吃奶的力气推他，推不动，伸手就是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没躲，那一巴掌算是挨得严严实实的。 没人这么打过他，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脸上还留下了指甲划过的红印子。 “气撒完了？” 话落，又是反手一巴掌落在他脸上，这次比上次的力度更狠，没留一分力气，嘴角都给他打出了血。 “你没把这事儿给我解决了，这事儿就没完。”她抬着双眸看他，一点也没有惧怕他眼里快要燃起的熊熊烈火。 他脾气也上来了，她是第一个敢这样打他的人，差点就动手掐她脖子了。 “阚书，你真以为我好脾气？” “沈宪，我就是这样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要是想找其他人，我们就先断得干干净净的，一边吊着我，另一边又玩着舒可依，你以为我非你不可？” 为了避免她再来一巴掌，沈宪把她手反扣在她伸手，容不得她挣扎，他舔了舔嘴角，真他妈疼，这女的真毒。 “谁他妈跟你说我玩儿她了？谢允玩儿的也算老子身上？” “沈宪，你可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那是什么场面。” 这事儿他没得赖，他也没什么好赖的，不就是亲了下嘛，他亲的人也不少她舒可依一个。 “老子没上过就是没上过。”他第一次被人气成这样，他妈的，居然还舍不得动手。 “我管你上没上过，我给你时间，沈宪，如果她再来找我一次，咋俩就真完了。”趁他不注意，她直接弯身就从他胳膊吱儿下跑了。 “艹，日！” 从来都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人来跟他说玩儿完了？ 中午周哲宇他们约他一起吃饭，看他那张冰块脸，也没人敢去他面前开黄腔，一行人开了十箱酒。 真他妈不巧，舒可依也在旁边一桌，他们先来，舒可依后脚才来。 看到那桌有沈宪，就带着人上去打招呼，周哲宇一个劲儿地跟她使眼色，她还以为周哲宇也让她上去。 “沈宪，那事儿我还没好好谢过你，我特意来跟你说声谢谢......” 话没说完，就一个啤酒瓶子朝她脸飞过来，或许是打架打得多了，立马就蹲了下去。 那个瓶酒瓶子朝她身后的墙壁砸去，粉身碎骨。 “阿宪......”周哲宇准备上去劝一句，沈宪现在喝了酒，估计脑子不清醒，毕竟要是舒可依要是真出了事儿，谢允也算是跟那女的彻底完了。 “你他妈真该感谢你爹妈给你生了个妹。”他转过头来，接着喝酒，没管舒可依，她就杵在那儿。 提到她妹妹，舒可依脸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当初可不就是因为她那个妹妹，谢允才跟她谈的嘛，玩儿她那么久，说分就分，就为了她妹妹。 “沈宪，我对你是真的，你知道的，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你，没有你我觉得活下去都是没有意思的。”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恳切，周哲宇差点都被她感动。 只是听的人换了，意思也就不一样了，这话落在沈宪耳朵里就觉得恶心。 “你他妈睡不着就去吞药，不想活就滚去上吊！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老子教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舒可依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他以前对她尽管很冷淡，却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凶。 旁桌的人以为要打起来了，直接就放下碗筷就跑了，老板娘也跑了出来看。 他嘴里的酒只觉得无味，拿上桌上的手机就准备走。 “别让我知道你再去找了她，不然我一定卸你的腿。”他语气太过于狠辣，舒可依一下子被吓懵了，手掐着桌子，她一点也没有怀疑他话的可信度。 那天下午，阚书没在教室里看到他，不过周哲宇他们倒是还在。 她嘴上虽然不饶人，可心底里还是欠欠的，沈宪为什么就不能跟她说一句软话呢？说一句，哄哄她，这事儿就好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周哲宇找了她。 “你们闹矛盾了？”他问了句。 “没。”她不是很喜欢将自己的一些私事说给人听。 “阿宪中午发了很大的火，差点把舒可依打了。”他拧灭了手里的烟。 “不是没打嘛，打了再来告诉我。” “他不能动手的，我们都不能动手，要是动手了，谢允这辈子都会恨死我们。”他若有所思地说着，也没看阚书，望着教学楼下的篮球场。 “关谢允什么事儿？”她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之前吵架的时候是从沈宪嘴里听到谢允好像跟舒可依有过。 “舒可依的妹妹，那人放不下。”说这话时，周哲宇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那种货色，怎的谢允就看上了。 “舒可依的事儿很复杂，不过跟他没啥关系。别和他闹了，看得出来，阿宪很在意你，他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动过那么大的情绪。”说完这话，周哲宇就急匆匆地走了。 那天下午她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 她也不死心，就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快五十个吧，她一直数着的。 后来数得费劲儿，她也就没数了，反正挂了就继续打。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那边终于接了，人没说话。 “沈宪，你在哪儿？”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没在yk。 “你管我？” 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发了场火，两个嘴巴子，打得他现在嘴边都还隐隐作痛，现在想起他了？他沈宪还真没这么犯贱过，送上去给她打。 “我不管你谁管？舒可依？”她故意激他。 “阚书，你他妈就是仗着老子现在喜欢你。”他喝了很多酒，旷了一下午的课，在家里喝了很多酒，白的，啤的，洋的都喝了，身上的酒气大得他自己都恶心。 “对啊，我有恃无恐，你要是真觉得心里那坎儿过不去，要不你打回来？” “挂了。”那头挂了电话。 沈宪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窗帘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光线也进不来。 楼下的门铃声响了半小时，他才慢吞吞的去开门。 这房子就他一个人住，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摁。 他半醉半醒地看着门外的人，她扎着的马尾有些松了，脸上还有些泥土，背着书包，身上的校服也弄得脏兮兮的。 这是郊外的别墅区，她打车过来都花了三十分钟，这里的安保也忒好了，没门禁她根本进不来。她找了颗大树翻墙进来的，很久没爬过了，居然给摔了，她小时候爬墙的技术可比顾少东他们还要好。 为这事儿，阚钟海训过她不少回，说她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活脱脱一假小子。 “沈宪......” 她话刚出口，他就一把抱住了她，估计以为是在做梦呢。 “阚书，我给你五分钟，把我哄好，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事儿了。”她身上的很好闻，只是混着他身上的酒精，闻着有些醉人。 “沈宪，我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一开始是讨厌你的，我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好，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讨厌鬼来针对我呢？你总是喜欢捉弄我，拿球砸我，抢我书，上课害我被老师点名，对我耍流氓，把烟灌我嘴里......” “明明你是那么讨人厌，可是跟你说话我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会脸红，会下意识地寻找你的位置，会喜欢从别人嘴里将你和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沈宪，我喜欢你，喜欢你只针对我而已，喜欢你教我打篮球，喜欢你为我买卫生巾，帮我打架，帮我买奶茶，喜欢你吻我，喜欢你吻我时动情的样子，因为那些都是你只针对我而做的事，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喜欢你任我欺负却又没办法的样子......” 她记得那个下午，那个男孩子狼狈地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一身星辰的模样。 她任他抱着，他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这些话听进去了没。 “阚书，你想清楚了吗？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没和人谈过感情，感情这事儿最不靠谱，这个道理他从小就知道。心脏的位置，从未给过任何人进去的机会，现在，他给她选择的机会，趁一切还来得及。 “沈宪，试着喜欢我，爱上我，最后非我不可，好不好？”她以最卑微的姿态说着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好。” 花一样的年纪，遇上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彼此。 他吻她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温柔，他身上的酒精味道让人醉的人快要沉沦在他的世界里。 沈宪，这个名字，她会将这个名字刻入心底。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周哲宇十分后悔自己去找了阚书帮他说好话，自从他们两个和好以后，俩人简直腻歪到让人无语了。 以前打球也就他们几个打，现在加上了阚书，沈宪也不和他们打了，专门挑了个场子在旁边教她。 他可是记得沈宪以前从来不上晚自习的，这丫的居然现在像个三好学生一样，不迟到不早退。 “沈宪，半期了，你不回去复习？”她坐在座位上，收拾着要带回去的资料。 要不是上次被舒可依诬陷作弊的原因，年纪第一就是她的了。 “复习，人宪哥就没做过那事儿。”周哲宇听见阚书的话顺口回了句。 “想考第一？”他转身来看着她收书。 听这话，她抬起好看的双眸来望着他：“打住啊！我的意思是我自己靠自己的实力考，不是你让的那种！” 她要是想考年纪第一，不就是他一道选择题的事儿嘛。 周哲宇真的是看过他们俩了，连忙抓起桌上的书包就走了。 这俩人昨天可是虐了一个班的人。 阚书成绩好，人平时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也有不少专攻学术的同学来向她问题，就比如说上次那个被沈宪骂了的数学课代表。 他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书呆子，既不关注八卦，又热爱学习，压根没把上次的事儿放心上。 班上学习最好的二位就是沈宪和阚书，沈宪嘛，他没胆子去问，就大着胆子去问阚书了。 阚书因为上次那事儿也对他挺抱歉的，就耐着性子给他讲。 讲了一道题之后，他觉得颇有收获，又拿了之前没弄懂的错题来问，一问就是半节自习课。 沈宪正趴在前面睡觉，阚书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后面数学课代表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让人心烦。 他又不好发火，随手扯了本习册就转过身去：“书姐，问道题。” 他手指随意指了一道，也不知道是什么题，他声音有些大，大家都好奇地起身去看，毕竟年纪第一也会有做不起的题，那题该是多么有挑战性。 起身去看，大家的脸都开始抽笑，数学填空题的第一题，简称弱智题，完全就是送分的。 于是课间的人都在谈论这个话题，年纪第一拿了道弱智题去问年级第二，这个话题会笑死人吧。 阚书在学习方面还算得上是个好学生，考前的复习她几乎没落下过。 沈宪倒也乖得很，知道她在复习也没打电话去骚扰她。 不过估计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好吧，沈宪没来找她，肖骁倒是给她惹出一大堆麻烦。 估计是他班上那个班花良心发现，用肖骁的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人被景梨街的一胡同里被人堵了，还拿着钢棍，说是不打断肖骁的一条腿不会罢休的。 下意识地就想到给沈宪打电话，那边应该在吃饭，听到有杯子碰撞的声音。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李飞说你弟好像被人拦了。”沈宪接了电话就说着。 “我知道了，刚才他女朋友给我打了电话了，沈宪......” “别慌，我让李飞先过去拦着了，打车去，我在那儿等你，不会有事的。”他语气很稳，听着就让人安心，这种安心的感觉，是他给的。 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穿着一中的校服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肖骁没带几个人，都是玩儿比较好的那几个，已经被刘大壮的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个个鼻青脸肿的。 他拿着钢棍敲击着胡同巷子的墙壁，声音有些吓人，他长得壮，又是三中的扛把子，人都叫他刘大壮。 “你不是挺横的嘛？还敢不敢跟老子抢女人？”他伸手拍着肖骁的脸，力度很大。 “呵～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肖骁刚说完话，李佳佳就被刘大壮给扯了过去，扯得她头皮生疼，惨叫了两声。 “说，喜欢他还是我？”刘大壮笑着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堆积在了一起，让人看着有些想吐。 “你！你！是他一直揪着我不放的！壮哥，放了我吧，我以后好好跟着你。”她哭着的时候梨花带雨，让人不免得有些心疼。 肖骁听着这话，只觉得差点就吐了出来，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呸！”他嚼了嚼牙。 “听说你有个姐，长得还挺好看的。”刘大壮拿着钢棍，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把钢棍移到他腿部的位置。 “壮哥，我看到过，长相真他妈叫一绝！那声音，叫一声，简直酥骨！” “没想到啊，你小子居然有个漂亮姐姐，藏的这么严实？” 肖骁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样子，使劲挣脱了束缚，就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头。 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一个拳头打在他小腹处，结结实实的一拳。 “不服气？这样，你要是打电话叫你姐出来陪我们玩会儿，我今天就放过你怎么样？” “做梦！”说话的时候，肖骁直接吐了口血沫子出来。 “别不服气，老子就让你看看，你那高贵的姐姐是怎么躺在老子身下的！” 他说话的时候猥琐到了极点，兔头麞脑的模样让人觉得龌龊，像是阴沟里的人一样。 “老子都舍不得碰的，你想碰？”沈宪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肥猪在那儿意淫。 沈宪倒是听过刘大壮这个名字几次，不过没记住过，今天他倒是让他记住了。 沈宪虽然不认识刘大壮，但是刘大壮认识他。他们两个都是扛把子，一个三中的，一个一中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知道一中的宪哥怎么来了，认识这小子？” 周哲宇吃饭正吃得嗨就被人叫来了，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放人道歉，开打，你选一个，别他妈在那儿罗里吧嗦的。” 刘大壮平时就是在三中横行霸道惯了的，向来都是人依附着他，跟他说好话，刚才给沈宪说句好话都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宪哥......”肖骁已经被揍得浑身都没力气了，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 “你打的？”他站在最前面也是最中间的位置，看着肖骁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待会儿她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宪哥不都看见了，这儿除了我的人就是你的人，难不倒是宪哥你打的？”刘大壮是个胆子大的，说话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