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镇》 第1节 雾镇 作者:海月明 作品相关 一个不是很完美的结局 这个故事写的比较压抑,虽然极其短小,但其中毛病多多,纰漏多多,完成后回过头去看,才发现虽然没有偏离最初的设计,但许多地方并不完美,败笔之处颇多。甚至有些问题在最后都草草收场,视为遗憾。 正文 一 回家 列车的窗外是一排排倒退的树影,仿佛一下把我带回到了那久违的家乡气息中。 我左手托着下颌,望着窗外。母亲在我旁边轻声的说:“快了,再有20分钟就到了。” 我“恩”了一声并没有接母亲的话,我的思绪早就沉浸在对于家乡的回忆中去了。 那个阴郁而多雾的早晨,我的父亲在家中静静的死去了。那时候的我只有7岁,我还不是太明白失去亲人是件多痛苦的事情,只是因为母亲的痛哭声感染了我,使我过分发达的泪腺抑制不住泉涌的泪水,由最初的哽咽变做后来的号啕大哭。那些亲朋们很多人都过来抱下我或者拍下我头以示安慰。 父亲被火化的时候我没有去,我和我母亲的第四个妹妹被留在家里,也就是我的四姨,她才16岁。那时候我对于充满青春活力的四姨最有好感,因为很多时候她都会带我上街,给我买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其实大家都明白那些东西对于一个7岁的孩子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 四姨抱着我哼着时下比较流行的歌曲,我有点昏昏沉沉的想去与周公相见,却听见四姨轻轻的对我说:“小淘,你想爸爸吗?” 我抬眼看了眼四姨:“不想!” 她低头看我:“为什么……” 我嘟着嘴:“他总是骂我,而且他经常不在家……”四姨点点头:“是啊!你爸他工作很忙,每周才能回来一次,你年龄又小,又怎么会思念呢!唉!”当时四姨的这声叹息使小小年龄的我沉闷了很久,我不明白四姨为什么要叹气?后来听母亲说四姨是爸爸从小看着长大的,上学找工作也都是爸爸出的钱,也许四姨把爸爸当成了父亲一样看待而不是姐夫,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的姥姥老爷很早就过世了。 爸爸在下葬的那天我目睹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的那种悲痛莫明,四姨一次次搀扶起几欲晕倒的母亲。然后在亲人朋友的劝慰下我们回到了家,曾经在几天前还有着父亲身影的家。 母亲病了,一直躺在床上。每天四姨都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母亲,而我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呆着,于是每天一起来就和邻居家的小朋友去附近的一个游乐场玩,虽然那里简陋的只有两个滑梯和一个翘翘板,但那仍旧是附近孩子们的天堂,我每天都会玩到疲惫的看到黄昏的太阳才回家。母亲因为一直病着,也不是特别管我。 那时候在小朋友中兴起过家家的游戏,很受大家欢迎,我经常和一个叫京京的腼腆的小女孩搭伴,但每一次都因为我抢她的零食而在她的哭声中告吹,然后第二天她又会找我做她的伙伴,因为她太老实没人愿意和她玩,只有我愿意做她的小伙伴,虽然每次她拿的零食都会变成我肚子里的营养。 有几次我回家得意洋洋的把欺负京京的事情跟四姨炫耀时,她总会严肃的对我说:“小淘,可不能欺负小朋友哦,要不以后没人和你玩了!”我笑着说:“才不会呢!其他小朋友没人和她玩,只有我愿意!”四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变,然后开始沉默起来。我以为她生气了,就吐吐舌头,跑到客厅去看电视。 几个月以后,母亲的病好了,因为怕睹物思人,母亲决定搬到外县去住,那时候我有点蒙了,我舍不得游乐场里的那些小朋友,还有那个经常被我欺负哭的小女孩—京京! 记得离开的头一天,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抢京京的零食,我坐在地上发呆,京京走到我跟前:“小淘,给你!”她胖嘟嘟的小手拿着块饼干递到我眼前:“你生气了吗?怎么不和我玩了?” 我想去接那饼干但没有:“京京,明天我就不能和你玩了,我家要搬走了。” 京京听到不能和她玩了,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以后把零食都给你,你跟我玩吧!我在也不哭了!” 我也鼻子酸酸的,看着映在夕阳下的京京,一下子感觉她仿佛日本卡通片里小天使,头上顶着漂亮的光环,正对着我微笑…… “陈淘,你在想什么呢?”母亲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耳边想起,将我从记忆的深处拉回。 “没什么!”如今17岁的我已经懂到掩饰许多东西。 母亲微笑着看着我:“想你爸爸了?”我看着母亲,我知道自从这次决定搬回来住,母亲每次提起父亲我都会在她眼中看到几丝痛楚,10年来母亲一直过着单身生活,一方面是以为我年龄小,另一方面我想应该是还思念着爸爸,纵然那是个无止境的思念。 我点点头:“是啊!”能让母亲觉得我也在思念爸爸,那对她来说是极大的安慰,因为那样至少她会觉得还有人在和她一起分享着那种孤独的思念。 母亲拍了拍我的头:“小淘,咱们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会把你的学籍拖人调过来,你在这安心的把高中念完吧。” “恩!我知道!”我明白母亲的苦心,目前来说我家乡的这所高中是全地区最好的,这也是我们回来的主要原因! 列车进站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竟然一点都没有被现代化所感染,一切依旧,这使我顿时开始怀疑那所谓的全区最好的高中是否如传说一般,这样的小镇,怎么能有最现代化的教育呢?母亲似乎察觉到我的怀疑:“你放心好了,咱们这有百年历史,政府为了保持原貌才没有在这里建立高楼大厦的。” 原来如此,我想。 来接站的是四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四姨妈见到我时,一下子抱住我:“小淘长这么大了,10年没见了,还认识四姨吗?”我被抱得脸红脖子粗:“当然认识了,四姨,你这么抱着我都喘不过来气了……” 四姨这才醒过神,松开我:“你瞧我我都忘了你都是大孩子了,呵呵!”说完转头对着那个陌生男人说:“这是我大姐和我外甥,你们认识下吧。”那男人憨厚的笑笑:“我叫严涛,是……”还没等他说完,四姨就打断他的话:“他是我男朋友,小淘,也是你的准姨夫!” 我与母亲和严涛友善的打了招呼,四姨拉着母亲的手说:“姐,你们那老房子还空着正好你们回来住,我在你们附近也买了房子,咱们离的很近还能互相照应!”严涛也忙说:“是啊!大姐,我和蔚蓝在你们附近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蔚蓝就是我四姨的名字) 母亲点点头:“那好啊!” 四姨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叫好了出租车,这会正招呼我们上车。 车子所经过的街巷,我都尽最大的努力回忆着,然而我很快发现,原来童年的记忆里许多东西都是模糊的,都是片段的,很难把完整的东西在一次呈现在脑海里。于是我放弃了,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游乐场,一时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夕阳下眼里含着泪的小女孩——京京! 二 空屋 出租车在拐过游乐场之后,停在我家的门前——10年前我曾经住过的家。 4个人都下了车,四姨付了车钱,出租车带着一阵尘烟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母亲站在老房子的门前,却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四姨推了母亲一把:“大姐,你怎么了?” 母亲喃喃的道:“蓝,你知道吗?我刚刚,突然感觉到你姐夫他还在这里,仿佛在等着我们回家,甚至我都闻到了他的气息!”母亲说着泪水已经在眼圈里打转。 我搂住母亲的肩头:“妈!其实爸爸他永远都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心里!”母亲拍了下我的手:“小淘,我明白!”说着拭去眼角的泪水:“儿子,来吧,我们回家了1”说完推开了空了10年的老屋的门,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屋子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家具摆设和10年前一模一样。四姨呵呵乐着:“大姐,我接到你说要回来的电话,就和严涛把屋子收拾了下。怎么样?”母亲感激的看了眼四姨;“蓝,你让姐说什么好啊!” “大姐,咱们是一家人啊!哪有那么多客气话。”说完示意我那个准姨夫把行李搬进来,他听话的开始忙活着搬行李,我也忙着去搭下手。 母亲和四姨则到客厅里去说话了,想想两姐妹10年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了,我和严涛自然识趣的跑进我的房间,严涛坐在我那个7岁时候睡的床上和我说着话:“小淘,听你姨说,你小时候她最疼你了是吗?” “恩,四姨对我最好了,虽然有时候严厉点!”我靠在对我来说已经很小的椅子上。 “你姨啊!她是刀子嘴,嘴上总是不饶人,其实人很不错的。”严涛说话的时候透着门向客厅望了一眼,见母亲姐妹正说的热闹,才转过头对我说:“小淘,有件事,我这个准姨夫可得提醒你。”说话的时候又向客厅观望了下:“其实你姨不让我说,不过我这也是为你和你妈想,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和你姨说,要不她该生我的气了。” 我被他突如起来的神秘兮兮搞的莫名其妙,我怔怔的看着他。 严涛突然把声音压的很低:“其实,这间老屋……它……有鬼!”看着严涛一本正经的样子,一股凉意悄悄的爬上我的头皮:“你……你……听谁说的?” 严涛皱了下眉毛:“听谁说的?是我亲身经历的,就在头几天收拾这个屋子的时候—— 那天四姨和严涛整整忙了一天,眼看天就黑了而且又都累得不行,四姨也饿得肚子咕噜的叫了,严涛讨好的是说:“蔚蓝,你等会我跟你买吃的去。哦!你想吃什么?” 四姨想了想:“那就吃车站跟前的那个包子铺卖的包子吧!”严涛二话没说,换上衣服就出去了。其实那车站离我家很远就算坐车也要20分钟,但严涛为了讨四姨高兴也没管天是否要黑了下来就跑了出去。 等严涛到了包子铺都已经晚上7点多了,虽然初秋的天还没变短,但已经开始有点蒙蒙黑了。严涛有点急了,可是刚好有个客人把刚出锅的包子全包了,严涛只好耐着性子等下一锅。怕四姨等着急了,就拿出手机给四姨打了个电话,四姨接了电话不等他张口就质问道:“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快饿晕了?” 严涛忙解释道:“刚才让人家都包圆了,我在这等呢!在等等,一出锅我肯定第一时间到家。呵呵!你可千万别生气!” 四姨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把电话挂了,严涛心里有点发毛,心想四姨肯定生气了,但又不敢空着手回去,只好等包子好了在回去哄了。好在包子铺老板是个手脚利索的人,很快包子出笼,严涛付了钱赶紧叫了车往家跑。 车停在门前时,严涛却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亮着灯,他心想,肯定是四姨想吓吓他,于是也没多想,推门进了屋子,也没有去开灯,凭着感觉摸进了客厅。 把包子放在客厅的长条茶几上,严涛搓了搓手心想这回我要是抓到你肯定好好修理你(他说到这时,我突然想其实如果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我抓到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肯定会毫不客气的占她点便宜。当时严涛也许也是这么想的。) 严涛在屋子摸索了半天却没找到四姨:“这么黑,她能躲在哪呢?”他正奇怪四姨到底躲在哪的时候,突然一阵“沙沙’声传入耳朵。 严涛仔细辨别了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锁定在母亲的房间:“哈哈,原来你躲在大姐的房间里!”他心里暗想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母亲的房间。母亲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严涛轻轻一碰门就开了:“果然藏在里面!”门开的时候严涛有点得意的想。 说到这的时候,严涛咳了下,似乎在缓解下心理的压力,然后又望了下客厅,母亲和四姨仍旧小声说着什么。严涛停了许久,并未发现母亲他们注意这边,于是又清了下喉咙,有点神秘的看我一眼。 我刚刚听他说着,已经觉得他走进母亲的房间后肯定没找到四姨:“你到我母亲的房间后并没有找到我四姨,对吗?” 严涛神情有点紧张,努力的点点头:“是的……” 其实母亲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个双人床靠着窗子,在窗与墙壁的不大空隙里塞了个红松大衣柜子,床的另外一侧放了个有点老式的床头柜,柜子上边只有只台灯,因为其他的东西在我们搬家的时候都被母亲带走了。 严涛走进母亲的房间时,发现窗帘是拉下来的,这样使屋子里更黑了。严涛突然觉得有点冷,紧了下衣领,走到床前:“看来蔚蓝肯定躲在衣服柜子里。”他心里这么想着,手凭着感觉去找床头柜上台灯,终于摸到了,于是他轻轻按了下开关! “啪”灯并没有如他想的般亮了起来,他又连续按了几点,台灯一点反映也没有:“奇怪,记得昨天和蔚蓝收拾这个屋子的时候它还是好使的,真是怪了。算了,我还是去门口把灯打开算了。”严涛想着刚想迈步向门口走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还停留在台灯上的手。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那只手上传来,严涛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蔚蓝,是你吗?”他自己都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这个屋子里除了蔚蓝还有第3个人?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我把包子给你买回来了,咱……咱……们别闹了……快点趁热吃吧!”严涛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那只手轻轻的松开了他,严涛用力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呼了出去。 “严涛!是你吗?”四姨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然后客厅的灯亮了,四姨一脸疲惫的走进来:“咦?你跑到大姐的房间里去干什么?” 严涛站在母亲的房间里看着客厅的里的四姨:“你……你去哪了?” “我?我刚才去跟前商店买两瓶饮料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四姨说着向严涛走来,严涛只觉得脖子发硬,四姨刚刚出去了,那刚才那只手是谁的?想到这他吓的低呼一声:“鬼啊!”迈步就要走出母亲的房间—— 三 在吗 严涛刚把右脚抬起,想走出母亲的房间。 突然感觉左脚踝一紧,不知道何时,一只苍白的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脚踝,一丝丝凉气顺着脚踝直袭背脊。 严涛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音来,眼看着客厅里的四姨模糊起来,然后所有的光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中。 “扑通”严涛摔倒在地上,鼻子碰到地面上,一阵酸痛过后就是血流如注。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抓住他脚踝的手同时也松了开来,消失在黑暗中。 严涛捂着鼻子刚爬起来,却发现四姨叉着腰正瞪着她:“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小心啊?看你把鼻子都碰出血了!” 严涛顾不得看四姨是否生气,指着母亲的房间:“那里……那里……有……鬼……啊!”四姨皱着眉看了看他,然后伸手摸摸他头:“你是不是有病了啊?” 当严涛把事情讲完的时候,我不禁笑了起来:“我说准姨夫,你该不会是无聊到讲这么低级的鬼故事吓唬我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严涛道:“我看起来很无聊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严涛!你去买点菜,咱们今天晚上在大姐吃!”四姨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而我也把严涛说的事情当故事听了,严涛站起身来对着我耸了下肩:“算了,你不信就当故事听好了—一个一点都不吓人的故事!呵呵!小淘,要不要一起去买菜?” 我点点头:“路上可别说鬼故事了,我还是比较怕的!呵呵!” “……”严涛沉默了一会:“好吧!其实我也就这么一个鬼故事!”说着摇着头走了,我无趣的跟在后面,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我我即将住进来的老屋闹鬼,而且还煞有其事,一本正经,我开始对这个准姨夫是否有精神疾病有所怀疑了。 说真的,除去对于严涛是否有精神疾病的怀疑之外,他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比如说买菜,丝毫不比母亲或者四姨砍价技巧差,许多时候那些小摊主都不耐烦的想立刻打发他赶紧走。于是他给了我一种感觉——原来他是个非常三八的男人,哈哈,这似乎比较与四姨的性格合拍。 晚饭也没什么说的,自然是尝到了严涛的厨艺,说起来至少10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对了依稀记得父亲也做得一手好菜。回到老家,、突然使我过多的想起了关于父亲的许多往事。母亲在吃饭的时候似乎也产生了和我同样的感觉,只是她来的更强烈罢了。母亲有些哽咽的说:“蓝,这些饭菜的味道似乎和你姐夫的手艺很相似……” 四姨抬头怔怔的看着母亲良久,才喃喃的道:“是吗?姐夫做菜的味道我几乎记不起来了。”然后整顿饭都在沉默中度过。 夜,来了。 四姨与严涛也已经走了,严涛走之前对我笑了笑:“小淘的床似乎已经太小,明天我弄张大的来。”说完在四姨的催促下走了。 母亲看着我微笑着说:“我这个倒忘记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我嘿嘿笑了下:“10年没睡我的小床了,今天还好可以重温一下童年,呵呵!” 母亲拍拍我的肩头:“是啊!10年了,已经10年了。但回到这个家,我还能闻到你爸爸的气息,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也许他一直等着我们回来一家人团聚呢!”母亲说着泪水又在眼圈里打转了。 我扯着母亲的手:“妈!爸他都走了10年了,你这样他在下面知道了也会很伤心的啊!”母亲在也禁不住,泪水蜂拥而出。我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沉默无语。母亲哭了很久才止住眼泪:“小淘,已经不早了,回你房间睡觉吧!我也累了!”说完径直走进了自己大房间,然后门轻轻的关上了。 我本想看会电视在去睡的,但怕扰到已经哭的疲惫的母亲,只好也回到自己那个当年对我来说比较宽敞现在看来却显的拥挤的小房间里。衣服也不脱就倒在了床上,其实坐了一天的火车,已经很累了,不消片刻我就睡着了。 “在吗?在吗?”朦胧中我听到门外有人喊着。 “深更半夜的谁在瞎喊什么啊!”我嘟囔着翻了下身,又睡了去! “在吗?在吗?”那声音断断续续在门外又响了起来,我呼的坐了起来。 我站起来摸索的打开灯,然后推开门:“妈!”门口母亲脸色有点苍白的看着我:“小淘!你听见了吗?有人在门外……”我点点头:“听见了,已经喊很多次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母亲看着我却一言不发,我挠着头问:“妈!你怎么了?” 母亲深深吸了口气:“小淘!你现在还能听到那声音吗?”我一怔,对了从我把灯打开开始,那声音就消失了。奇怪了!想到这我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 第2节 母亲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小淘!会不会……是……这个屋子很久没人住……有……”母亲没敢把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皱了下眉:“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妈!不要自己吓自己!如果您害怕,咱们就把灯一直开着!”母亲点点头,沉吟半天才道:“小淘,要不你和妈妈一起睡吧1我还是有点……” “好吧!”我只好陪着母亲去了她的房间,走到那门前我突然想起白天严涛跟我讲的事,不禁心里一阵发毛,似乎真的有一股凉意从那屋子里袭来,侵袭着我的没一个毛孔,然后渗入到血液中,流遍全身! 母亲的床上还留着她的体温,我紧挨着母亲躺了下来。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总是睡在母亲与父亲的中间,很多时候都是在听父亲讲的故事中睡去,虽然那时候父亲并不是每天都在家。 “妈!”我轻声喊了声。 “什么事?”母亲没有睡。“妈?其实我一直不知道,父亲那时候是得的什么病啊?那时候我很小不太懂,但现在想起来,父亲的病似乎是突然间得……” 母亲望着屋顶:“其实我也不知道!” “……”母亲也不知道父亲是得的什么病死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一下子满脑袋里充满了疑问。 “那天!我起的很早,做好了早饭就去叫你父亲起床!”母亲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因为头天他和说,那天他有个重要是会要参加,让我早点起来。可是……我去叫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摇他喊他甚至后来我掐他,他都没有动,我蒙了!就给你四姨打电话,然后我突然想去去听他的心跳……不跳了,他的心不跳了,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死了!就死在这个床上,我和他的床!”母亲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是的!我的丈夫,你的爸爸,就这样死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死的!”母亲反复说着最后的几句话,我几乎别吓傻了,用力摇着母亲的肩头:“妈!妈!你怎么了,别这样!别这样!”我喊了许久,母亲才渐渐平静下来。我长长出了口气摊坐在床上。 母亲一脸愧疚的看着我:“小淘!对不起!妈太紧张,想起你爸爸,我就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我叹了口气,我明白母亲的苦楚,因为我与她一样,她失去了丈夫,而我失去的是父亲! ——那一夜,在也没有听到:“在吗?在吗?”的声音! 四 起雾 果然,严涛弄了张大床塞进了我的房间,这使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严涛则拍拍我的肩头:“你四姨去给你联系学校了,一会就回来!”我点点头:“那谢谢了!” 严涛仍旧一脸憨厚的笑着:“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嘛!”我也只好苦笑着应了,也对俗话怎么说来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四姨回来的时候还没见到她的人影就听见她的唠叨声:“这奇怪的天气,凭空起这么打的雾,害的连路都看不清楚了。”我和严涛互望了一眼,严涛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啊!”说着向门外走去,我自然也跟了出去。 怪不得四姨发牢骚,舞的确很大,街道里已经几乎看不到路,很多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碰到其他人。严涛嘟囔着:“这样的天气咱们这还真是少见啊!这么大的雾,真是怪了,也没听气象台预报啊!” 四姨听见严涛在说话,就没好气的叫道:“在外面干什么?老天爷要翻脸还要先通知你啊!”严涛对我吐了下舌头小声说:“咱们还是进去吧!你姨要是生起气来,我可害怕的不行!” 四姨和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们进屋,我和严涛低着头坐在她们对面,母亲先笑了下:“小淘,你四姨已经给你找好人了,中午吃了饭你就去上学吧!”我点点头:“谢谢四姨!”四姨微笑着说:“先别谢了,咱们这的高中可是全地区最好的,你自己可得努力啊!” “放心好了!”我自信的说。 雾真的很大,严涛一面走一面四处找出租车,但却一辆也没找到。四姨没好气的说:“你别东张西望的了这样的鬼天气只有象你这样的傻瓜才开车出来!” 严涛呵呵笑着:“不过还真遗憾,本人没车!” 四姨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我说:“小淘!学校其实离咱们家不是很远,明天我给你买个自行车,你上学就方便很多了。”我点下头:“四姨,不知道这雾什么时候能散?”四姨笑了下:“鬼才知道……”一听到鬼字,我身上刷的冷了起来,可能是昨天晚上那奇怪的“在吗在吗”的声音把我搞的有点神经了。 到了学校,见过了教导处主任,然后在四姨与严涛的目送中我随着已经中年发福的主任走进了教学楼那长长的走廊!说到这么学校,她的建筑与这个小镇简直格格不入,学校里钢筋水泥的教学楼有6层之高,而学校外却平房密布,尤其在被浓雾笼罩中更加的充满了未知。 我被分到了11班,我还没来的及自我介绍就班主任塞到最后一行的空位上然后开始了她足有45分钟的漫长的单口相声,偶尔也会和下面几十名天天都不得不来听的听众来个互动,但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在演独角戏。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子一直不时的看我,我竟然有点脸红。那女孩的溜号终于被前面那位相声大师发现:“于京京!”那女孩忙道了声站了起来。 “请问,我刚刚说到哪了……” 于京京红着脸不知所措。“京京”当我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回到10年前那个游乐场里,难到是她?这样的桥段似乎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吧。 于京京坐下的时候还向我这张望了一眼,老师叹了气直摇其头。 “小淘?”于京京下课后第一时间来到我跟前问。 我抬头看着她,那个被我经常欺负哭的小女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在也看不到她腼腆神情,换之而来的是一张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我笑了下:“京京!” “真是你啊!你家都搬走了10年了吧?”于京京在大家好奇的眼光中毫无避讳的坐在我跟前:“那年你走了以后我哭了很久,后来那个游乐场我都不去了,因为你走了在也没有人和我玩了。呵呵!今天你能回来可真好!” “是啊!那时候我家里出了事,没办法只能听大人的安排了。”我真的有点高兴,在我对于童年的回忆中只有京京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许多时候她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虽然模糊但我知道那个形象就是京京。其实长大后我才逐渐明白,那个时候我在小朋友中也不是受欢迎的人,似乎只有京京愿意和我一起玩,因为有很多次我发现其他的小朋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那种眼神令我耿耿于怀很久。 “你……你们回来还住以前的地方吗?”于京京突然问。 “对啊!我和我妈在这里也没太多亲人,老房子也没打算卖,也许因为那里有关于我父亲的太多的回忆了。” “哦!”于京京神色一暗,然后呵呵一笑:“我家也没搬过,放学咱们一起回家吧!” “好啊!” 放学后,雾仍旧没有散的意思。只要你一走进雾中,不用片刻就会被它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和于京京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这鬼天气,莫名其妙的起这么大的雾!”我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和于京京说话,因为出了校门后于京京就一直沉默不语。 于京京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很久没见了!” “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天气吗?”我好奇的问。 “恩!那是在10年前,也就是你家搬走的第二天,那天和今天一样,突然起了很大的雾!”于京京道。 “……”我突然觉得很奇怪,我家搬走那天这里起了大雾,而10年后的今天我们刚刚回来,竟然又一次起雾,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可能有左右天气的能力啊!这也许是一种巧合吧,只是这个巧合比较……比较巧而已。 “怎么了?小淘?”于京京扯了一下发呆的我。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刚回来,就起雾了。简直象故事一样嘛!”我道。 “我觉得有点象恐怖故事!呵呵!”于京京呵呵笑着。我也跟着笑,但却分明感觉到一股凉意在一次钻进我的身体。 走到于京京家门前的时候,她看我下:“我到了,你……”然后她转身跑回了家。我在后面喊到:“明天早上我来早你你等我啊!”我看见她走进屋子然后转身看着我,那种眼神——竟然和10年前那些小朋友看我眼神如此相似——一种奇怪的无法形容的眼神! 五 京京 雾依旧很大。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怜,我和于京京穿过学校门前的街道,绕过胡同口的商店,然后一直往前走。 “这些街道一直都没变,我现在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家!”于京京道。 “可惜现在雾太大,要不我就让你实验下给我看。”我手插在衣服兜里,与她并肩走着。 于京京并没有看我,说道:“小淘!10年前你家搬走,是因为你爸爸过世的原因吗?” “……”我想了想才道:“恩!我听我我四姨说,我妈怕睹物思人才搬走的。现在想想我妈对爸的感情之深,一切就理所当然了。”想去前天晚上提到父亲的时候母亲那激动的神情,我心里顿时一股莫名的疼痛袭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感情这回事也渐渐明了了。我想,母亲对父亲的爱肯定是刻骨铭心的吧。 于京京道:“我猜你母亲一定爱你的爸爸很深,其实我们身边许多人都有失去丈夫或者妻子的时候,虽然悲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疼痛就会慢慢变淡,到最后掩埋在记忆的长河中。” “哈哈!你说话还真有点诗意啊!”听着于京京的感慨措辞,我带着一丝调侃的道。 “很好笑吗?”于京京低着头走着,似乎她真的不用看路都可以找到家一样。我无语,其实这真的不好笑。良久,于京京突然道:“其实我父亲……他也不在了!” “啊!”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于京京抬头看着我:“就在你家搬走那天,那天和现在一样,到处都被雾包裹着。我因为你走了在家里哭着闹着,父亲为了哄我,骑车去给我买我那时候一直都想要的布娃娃,结果他在也没有回来。一辆长途运输车夺走了他的命,就在你失去父亲的几天以后,我也没有了爸爸!” 我只能听着,仿佛这一切都和家有着无法挣脱的干系。可是什么干系呢?难道就是因为我家的搬走,而恰巧起了大雾,他父亲有恰巧出了车祸——这似乎也太巧了! 于京京见我沉默不语又开口说道:“从那天开始,我就恨你了,恨你为什么搬走,如果你家不搬走,我就不会哭闹,父亲也就不会在那样的雾天出去,车祸也就不会发生……” 我苦笑着道:“你这样想可有点偏激啊!” “是啊!我知道,后来长大了我自己也开始明白了,其实那只是意外而已,能怪谁呢?如果说非要怪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我自己,如果我当时懂点事的话,不胡闹的话,也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那你现在是和你妈一起过吗?”我真的不想在听见她在那里对自己的责备了。 “是的!不过,还有一个我一直都不喜欢的人,一个取代了我爸爸的人,就在我爸死去的半年后!”于京京说着神情有点激动。 “其实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并不容易……”我突然在她的话里觉察到她似乎对她母亲又为她找了个爸爸怀恨在心:“当年我妈带着我离开这里,在外面真的很难的。” “我明白!”于京京淡淡的笑着:“我只是羡慕你而已,你有个坚强的妈妈!” 10几分钟的直路走完,我们拐进一条很深的小巷,我有点奇怪:“京京,这条不是回家的路!” “这是条近路,出了这条小巷,就能看到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于京京道。 “哦,我还真不知道这条路,是了,我小时候其实从未走出过咱们那个小小的圈子!”其实对于那时候只有7岁的我父母是不可能让我走那么远的,我的活动范围必须是在他们的视线以内的。 小巷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深,几分钟以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简陋的曾经在我的童年里留下过无数回忆的地方——游乐场——仍旧是那么简陋,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在那里玩耍,虽然雾越来越浓了。 于京京在游乐场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那石头其实小的可怜,如果是2个人一起坐的话肯定会很挤,于是我坐在了她旁边的地上。于京京笑了笑:“我们多长了,如果是小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挤在这一块坐着了。” “恩!然后在你吃零食的时候我会出其不意的抢走,几口就吞进肚子里。接着就是看着哭了,知道吗那时候看见你哭,我就高兴的不得了,欺负小朋友——当然就是你,是我每天的乐趣。呵呵!” “那时候虽然你经常欺负我,但只有你肯我和玩啊!”于京京道。 “其实也不是,那时候我想我可能是很招大家讨厌的吧!其他的小朋友也没几个愿意我玩的,而且都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也不去自讨没趣,而正好你也是一个人,还比较好欺负。” “……”于京京道:“小淘!你知道……”她欲言又止。 “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什么事啊?” “你知道……小朋友们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你吗?” 我怔了,昨天于京京也曾经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是什么原因呢? “那是……那是……因为当时,有人说……你家的……房子里闹鬼。”于京京说着脸色已经变的有点苍白了。 “什么?闹鬼?”天啊!不是吧我才回来两天已经有两个人对我说我家闹鬼了,对了那晚我还真的听到奇怪的声音,难道说严涛所说的并不是鬼故事而是真的?是了,他说那件事情的时候的神情根本就不象是在讲故事啊。 于京京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又道:“其实这件事情,是……我爸爸亲眼看见的……” “什么?”我又一次惊呆了,他父亲亲眼看见我家闹鬼,怎么可能啊? “你爸爸是怎么知道我家……闹……闹鬼的?”我喃喃的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也是我听我妈说的。”于京京道。 闹鬼?难道就是我前天晚上听到的声音吗,那句“在吗?”的声音并不是在我家门外,而是屋子里,甚至就在我和母亲的身边。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于京京肯定是看到我脸色不好忙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世上哪有鬼啊1我不是无神者吗?所谓的鬼怪不过是一些无法解释的科学现象而已啊。” “……”我怎么能把那晚听的声音告诉她呢?那声音是那么真切,如在耳边。我掩饰住心理的恐惧,声音有点嘶哑:“你说的是,我和我妈都已经住了下来了,这两天怎么也没看见鬼啊!不过是谣言而已……”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 六 背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竟然已经黑了下了,游乐场里的几个玩耍的小孩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雾已经浓得象一滩化不开的血,使本已经黑下来的天越发的阴暗了。于京京吐了下舌头:“完了天黑了!”我皱下了眉,这两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皱眉了:“天这么黑了,雾又这么大,我真怕找不到家!” 于京京道:“怕什么!这里离家不远,在说了我对这里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说着拍拍了我肩头:“走吧1我先送你回家!” “算了吧。怎么能让女生送我回家啊!我先送你吧。”我多少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自尊。 “好啊!”于京京站了起来:“咱们走吧,要是在磨蹭一会的话天就更黑了。”说着径直朝前走了,我只好跟在后头。 “我说!”走了一段路我不禁问:“京京,你走的路对吗?”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奇怪了,我们至少走了五六分钟了,所以最差也应该走到我家或者她家的胡同里。但现在我们仍旧在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转悠着。 “陈淘!”于京京声音发颤的道:“我感觉……我们背后有人……” “哪呢?”我回头看了下,黑漆漆的除了那该死的雾什么也看不见,我看了眼于京京:“没人啊!” 于京京听我一说也回头看了看:“……可我怎么感觉……感觉有人跟着我们呢?该不会是……”她接下来没说,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笑了:“你不是说你是无神论者吗?这会怎么——”我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风来,在风过去以后,一切又恢复到寂静。 于京京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我手:“刚才是……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她:“风~”说着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声音也在发颤了;“只是一阵风!”我又强调了一次,这样我的似乎可以平静一下。怎么会突然起风了,只是一下,然后就消失了。这真是一阵怪风。 “陈淘,我们怎么总是在一个地方转悠啊?我明明是朝着我家的方向走的啊!”于京京的声音已经带着哭的味道了:“你看~前面!”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天啊!滑梯、翘翘板!游乐场!我们走了半天原来一直没曾走出去过! “这该不会是鬼打墙吧?”于京京已经紧紧的靠在了我的身上了。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雾大的原因!”我几乎已经没有自信了:“告诉我怎么走?”于京京指了下:“朝那边走然后有条胡同,进去后第四个路口向里走就会到昨天放学咱们一起走的那条道,然后向西走很快就到我家了!”于京京指的方向除了雾什么也看不到,但我知道回家的路就在那后边。于是毫不犹豫的拉着于京京的手向那个方向走去。 果然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条不是很深的胡同,胡同里黑的吓人,只有在浓稠的雾中偶尔依稀的看到几家朦胧的灯光。 第3节 于京京贴在我的胳膊上:“就是这条胡同,你数好了第四个道口就是去我家的路!”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很快就见到了第一个路口,我默默的记下了。然后继续。 突然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袭上心头,仿佛就在不远的背后,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我只觉得头皮发乍,身上如同有许多虫蚁到处乱爬。于京京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轻轻的推了下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说着她四处张望,实质上除了雾她什么也看不到。我的心突突的跳着:“第一个路口里……”我不敢回头看,咬了咬牙:“第一路口里刚才可能有人走过——” “啊!”于京京冷丁的惊叫了一声:“不是走过,是—是—是在看着我们……呜呜我怕!”说着已经哭了起来。我只能搂住她的肩膀:“别怕!其实什么也没有,都是咱们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向前张望,其实我已经失去了回头看个究竟的胆量。 我们几乎是步履蹒跚的走过了第三个路口,背后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巨大的压迫感使我喘不过气来,想加快脚步,但腿重若千金,只能一步步向前挪动。于京京全身已经软的毫无力气,我几乎是在拖着她走路。如果换一个环境,搂着个软绵绵的女孩子的身躯,我想那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 终于走到了第四个路口,其实两个路口之间距离并不长,但我仿佛走了很久。我扶着路口旁的电线杆子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想把通过的喘的气把周围那该死的雾冲的淡些,这样可以减弱许多那背后如锥般的目光刺背的感觉。然而老天并不会如我所愿,雾更加的浓了。 于京京靠在我身上:“终于快到家了!”说着拭了把眼角的泪水,看看正大口喘气的我:“今天我们真的是遇见了~那个吗?”她竟然还有心情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毫无目的的挥了挥手:“谁知道?也许是这样的鬼天气给弄的吧!” 鬼天气!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不是说我们刚搬后来就起了雾了吗!而10年前我们搬走的时候也曾经起过这样的雾。那么这10年间就在有没有这样的天气了吗?我已经没心情问于京京这样的问题了,我只想快点回家。 “我们走吧!很快就到家了。”我又一次拉住于京京的手,她有点脸红,但却顺从的跟在我旁边。 拐过路口终于看到了我们昨天放学时候走过的路,踏上那条路的时候,我和于京京同时松了口气。离她家越近心里变的越塌实了。路边已经能够看到不少人家的灯都亮着,灯光透过浓雾使我们依稀的看到了前面的路。我们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她家门前的时候我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于京京站在她家门口冲着我道:“要不我叫我后爸送送你吧!” “……”我脸红了红:“不用了!这离我家已经不远了……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回去吧,明天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上学。”说完也不等她答应我就掉头朝我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自己走剩下的路,心里还真是怕的很。越走心里越是发毛,脚下也越来越快。到后来我已经跑了起来。但背后那种感觉却丝毫无减,反而变的更加强烈起来,而且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就在我的背后,不!或许已经贴在了我的背上也说不定。 我没命的跑着,腿变的酸涨起来,脚又一次沉了下去。 正在我惊慌失措的当,一个不小心脚下几个踉跄我“哎呦”一声摔了跟头。就在我揉着膝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身后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到来。顿时我全身寒毛皆立,冷汗刷的从毛孔中喷了出来,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脖子几乎僵硬的无法转动,但我仍旧努力的扭过头去— 身后!在浓密漆黑的雾里一个身影迅速的向我走来,渐渐的那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在那个身影的手缓缓的向我伸来时,我的瞳孔迅速变大,然后呼吸开始困难,接着我无力喊着:“鬼——啊!” 七 窗外 头痛的厉害,费了很大劲才睁开眼睛。 我躺在一张极柔软的床上,我用力的揉了下太阳穴,头已经不再那么疼了。我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可惜四周太黑了。这是哪啊?我不禁想。对了!刚才在小巷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影,而且他就在我背后,我摔倒的时候想回头看清楚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把手向我伸来!然后我晕了。我屡了下思绪,但一想到那背后阴寒的双眼和向我伸来的手就不寒而栗!真的是遇见了鬼了吗? 头痛又减轻了不少,我再一次伸手摸摸身子下面的床,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在我自己的床里,这么说我回到家里了?想到这一种安全感充满全身,家果真是个好的避风港。可!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我下了床摸索着把灯打开,这时候却听见客厅里传来说话声。仔细分辨,是四姨和母亲还有严涛的声音。于是,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四姨看见我出来时,忙说道:“你醒过来了?我和你妈担心死了!” 母亲也看着我:“小淘!觉得怎么样?” 我坐在母亲旁边:“妈,四姨,我是怎么回来的啊?”四姨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眼严涛;“你是准姨夫看天都黑了就出去接你了……” 严涛道:“你四姨说天黑了而且雾又这么大,就叫我出去接你。我在胡同里看见正往家跑着,在后面叫了你几声,你也没有回答。于是我就在后面撵你!”我挠挠头问:“就是在回家的这条正路上?” “是啊!后来你摔倒了,我想去扶你,结果你喊了声鬼啊就晕过去了……害的我回来还被你四姨修理了一顿!”严涛说着眼神暧mei的看了眼四姨。 “呼!”我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后面那个人影是严涛,是不是我精神太紧张了,不对!我一下想到了于是又问道:“你出去接我应该是从我对面来的啊!你怎么却跑到我背后去了呢?”说到背后两个字我不自觉的把背用力的靠在沙发上,因为我又一次想起了那冰冷的感觉! “我本来就在家不远处等你来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回来!于是我就想你会不会去那个游乐场呢?你四姨和我说过无数次那个地方,说你小时候的时光基本都是在那度过的,于是我就找了去,可到了那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我就拣了个近路往回走,心想没准你也会挑这条近路回家,呵呵还真让我猜对了!”严涛说道。 “是这样啊!”我皱了下眉,难道背后看我们的那双眼睛是严涛的,我扫了一眼严涛,但他却聚精会神的看着四姨,颇有点肆无忌惮!那他在背后窥视我们出于什么目的呢?也许不是他,另有其人——不或者说是——鬼!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我感觉到的那种眼神是死气沉沉的仿佛活着的人是不可能有的那种。想到这我不觉的向母亲靠了靠,希望能从她的体温里分享一点暖意。母亲慈祥的笑了下:“小淘!你从小胆子就小,加上这两天雾这么大,是自己吓自己吧!” 我哼了声,如果我胆子真小的话,早在没遇见严涛的时候就晕了,还能坚持到快到家的路上?说不定那时候我一口气早跑到家了呢!或者,我一直也跑不到家,只能在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的情况下一直跑着。我不经意的一想,竟然又把自己陷在了那种恐惧中。 四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了我旁边,抚mo着我的头:“小淘啊,要不你在回去睡会吧,我和你妈在聊会。”还是四姨最疼我,我这样想着道:“好吧!妈,明天早点叫我我怕迟到了。”其实是我答应去找于京京一起上学,可不能让她等急了。 “知道了,快点去睡吧!”母亲道。 躺在床上没一会工夫我就睡着了,可能是由于精神紧张和那段路的奔跑使我疲惫不堪了吧,我睡的很沉。 我说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也许是一会,也许很长,总之我在一阵极其辞耳的声音中醒来 “吱咯吱!”那声音就象一个人正用一块泡沫拼了劲的在擦玻璃一样,听起来分外的刺耳,使人鸡皮疙瘩顿起。那声音最初很大,但慢慢的小了下来。可却一直持续着。 我在床上翻了下身,用被子蒙住头,希望借次能不在听见那讨厌的声音,但我失败了。仿佛就是在给我听一样,声音穿透被子,直接冲进耳膜! “妈的!”我其实很少说粗话,但我实在忍受不了随着我的骂声呼的坐了起来,那声音顿时嘎然而止。我用力摇了摇头,不会又和前天晚上一样吧,我一躺下就又来。我下了床打开灯推开门,母亲和四姨她们依旧聊着什么,严涛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怎么不睡了?”母亲看见我开门就问。 “没什么?我看下几点了!”我抬头看了下钟,快11点了,我转身又回到屋里要关门的时候母亲道:“你放心睡吧!我明天会早早叫你的!”我点点头把门关了。 关了灯躺在床上,知道在母亲她们还在客厅没有睡,我心里一下塌实了,刚才或许是在做梦吧。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样想了好几次。 “吱咯吱!”又来了,这次我没有坐起来,我知道客厅里的还有人于是胆子大了许多,我仔细辨别着下声音的来源,听了半天才发觉,那声音正来自窗外。我半眯着眼睛,向漆黑的窗外望去! “眼睛!”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那目光里充满了怨恨与阴毒,紧紧的贴在窗子上,在眼睛的旁边两只苍白的发着青光的手正缓缓的上下的移动着,我终于知道了那声音是什么了,那是手指甲挠玻璃发出的声音。它缓慢移动的手没做别的,而是用它干裂的指甲挠着玻璃“吱咯吱吱咯吱!”我吓了忙闭上了眼睛,想从已经干涸的喉咙里发出声音那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短暂低小的:“啊啊”别说指望客厅里的母亲她们听见,就是我自己也几乎不可耳闻。 我知道了,在那小巷里我感觉到的那种目光正是从窗外的那双眼睛里发出的,原来它一直都在我背后,看着我! 我全身抖的不行,好久以后,那声音终于消失了。我努力压制住狂跳的心,向窗外悄悄的望去,没有了,窗外依旧漆黑如墨。 我用被子紧紧的裹住已经被冷汗浸湿的身躯,虽然还仍旧在瑟瑟发抖。我真的是遇见鬼了吗?这一切已经开始无法解释了。其实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承认罢了。谁会那么无聊到半夜三更跑到你门外喊:“在吗在吗”,谁会在这样漆黑恐怖的夜里跟在你背后,然后又爬在窗子上看着你?会吗?谁会?真的就是巧合吗——我家搬走和搬回来都会神奇的起雾,这种巧合恐怕电视里也不会出现吧!只有一种解释——我们遇见了鬼!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我的腰有点大酸,于是我翻了下身把脸在一次对着外面的窗子。 可我看到的不是窗子,而是—— 八 恐惧 你生过病吗?我想每个人肯定都有这样的经历吧。你静静躺在病床上,亲人坐在床边照料你,时不时的问下感觉怎么样了,那绝对是个让人羡慕的幸福场面。(就算没经历过电视里总看过吧呵呵!) 此刻我就有那样的感觉,可惜不是幸福的,而是异常恐怖的场面。 就在我翻身面对着窗子想缓解下发酸的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清晰得可以看到每条皱纹的脸。那张脸如枯死的树皮,干瘪又毫无光泽!然后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刚刚还在我窗子外面的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的嘴张开了就在也没有合上。 那张脸离我只有几厘米远!它吐的冰冷气息直接喷在我的脸上,丝丝凉气肆无忌惮的浸入到我的身体里。就象在大冬天咬了一大口冰棍然后吞进肚子里的感觉——凉透了。 那张脸的主人双手平放在床沿上,下颌抵着手背就那样一直看着我。那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般除了阴寒怨恨之外毫无生机! 我觉得开始变的呼吸困难起来,心口仿佛突然被一块巨石头堵住了,痛的厉害!肺里的气体只能在石头与胸腔之间的空隙被呼出体外。我想离那张脸远一点,哪怕在远一厘米也好,可我的努力失败了。那张脸开始向我贴近,几乎可以碰到鼻尖了。无形的压力使我神经开始崩溃了,意识模糊起来。 越来越近,那脸那眼睛,我已经能感觉到它皮肤的冰冷。因为,它已经贴在我脸上了。 “这房子里闹鬼!”“你家闹鬼!”“谁说的!?是我亲身经历的啊!”“我爸爸亲眼看见的。”我耳边都是严涛于京京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声音慢慢的变得空洞起来,似乎在遥远的天际一般! “陈淘!陈淘!”遥远而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母亲和四姨焦急的脸庞。 “妈!咱家——有鬼!”我抓住母亲的手大声的叫了起来。终于可以说话了,那种恐惧终于可以随着因为能够发出的声音而宣泄了出来,胸口顿时变的舒畅许多。 “……”母亲神情凝重的看着我:“小淘,我看咱们需要去看看医生了吧!” “什么?”我抓住母亲的手大声的道:“你认为我得了神经病了吗?咱们家怎的有鬼,我刚刚还看到了呢!一开始它在窗子外面看着我,我很害? 盼遥?液芎e戮捅丈涎劬Α:罄次业难?翟谒岬牟恍校?揖头?讼律怼d忝侵?缆穑克?驮诖脖撸?湍茄?醋盼摇6裕【驮谡猓 蔽矣昧Φ呐淖呕沽粲心钦帕晨植烙跋蟮拇惭亍?br /> “唉!”四姨和母亲同时叹了口气。 “我真的……”我想说下去但看到她们的表情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说下去恐怕要真的被弄进医院去了,我摇了摇头:“算了!可能是做了噩梦吧,总之现在没事了!” 这时候严涛走了进来,拍了拍我的肩头,然后对四姨和母亲道:“大姐,蔚蓝,我陪小淘吧!你们休息会吧,都快天亮了!”母亲和四姨互望了一眼,然后走了。 看着她们走了出去,严涛忙把门关了:“小淘!你还认为我讲的是故事吗?”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的脸色要好不到哪去。我道:“我想我知道了,你说的并不是故事!”说着我不时的扭头看着窗子。 “我很害怕!”严涛突然道:“明明知道这个房子里不干净,但每天都要硬着头皮陪你四姨来,这使我很害怕!几乎每天我都做噩梦,梦里总回出现那只手,甚至有些时候我都可以感觉到那只手就在我的被窝里……”严涛脸色铁青,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我明白!”经历了刚刚那样的恐怖,我真的明白他的心情。恐惧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只是各自免疫它的能力不同而已。 “小淘!我看你还是劝你母亲搬家吧!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恐怕会出事!” “搬家就可以解决吗?”我喃喃的道。 “唉!”严涛只有叹气的份。 “对了!刚才你们……” 我刚要问,严涛就打断了我的话:“刚才你妈和你四姨正在客厅里聊天,我实在无聊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尿急,去了躺厕所,回来时候听见你房间有动静,就开门去看,结果发现……”严涛停顿了一下:“发现你正面对着窗子张着嘴脸色苍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我那时候就猜到你可能也遇见了——那个!于是我就叫她们了!” “我没晕倒吗?”我问。 “没!你只是侧着身子,似乎象——人死了的那样僵硬!”严涛一面说着一面喘着粗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不愿再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但如果不说出来,我真的没勇气自己面对那种恐惧。于是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刚才见到的说了一遍,最后甚至把傍晚回家那段也说了而且还提到了雾。 “……”严涛听到“雾”的事情是时候沉思了一会:“我想起来了,的确10年前这里也有过这样的大雾,那时候我和现在你的一般大。那场雾也现在一样,很大很浓,持续了好几天,对了好象在那几天里出了好几起车祸。你知道的象你们这个年龄对任何新闻是都不会放过的!” “车祸!”我不由得想到了于京京的父亲。 “严……准姨夫”我有点犹豫。严涛无意识的挥了下手:“你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这几天这准姨夫叫得的我很别扭!” “其实我叫的也挺别扭的!”我道:“严涛……你在10年前有没有听说过我家这其他的事情?” 严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啊!我是认识了你四姨才来这边的,我以前和父母一起住……这边是很少来的!” “哦!其实……其实,10年前就有人传说在我家看到了……鬼!”我缓缓的道。 “什么?10年前就……”严涛惊讶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彼此沉默无语。屋子里开始变的阴冷起来,老旧的灯管泛着青光更增添了几分凉意。 空气似乎在凝固,严涛有点紧张的摆弄着手指。我惊恐的四处张望,生怕那脸或眼睛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严涛手腕上的机械表滴答滴答的走着。那滴答声每响一次都使我心惊肉跳,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希望天快一点亮。 其实亮了又怎么样,那该死的雾仍旧会把阳光遮蔽,小镇仍旧会笼罩在这雾中。 一切才刚刚开始! 九 端倪 天终于亮了! 我和严涛就直接那么坐着等天亮,生怕在有什么事情发生。 “亮了!严涛伸了个懒腰,拍拍我的肩头道:“咱们去买点吃的,一会叫你妈和你四姨起来,咱们一起吃!” “好吧!”我点点头下了床,这时候才发现全身酸痛,头胀的很厉害,甚至看东西多有点模糊。 “……”严涛到:“要不你别去了,先睡会,白天还得上颗呢!” “不了,和你出去走走,心里会好受些!” 我和严涛在菜市场里转了又转,清晨那股泥土的芳香扑鼻而来——虽然浓重的雾没有一点散去的迹象。在一个卖青菜的小摊上磨起价格来,严涛又一次变的三八起来,把卖菜的老板气的七窍生烟:“好了!你可别砍价,要买就痛快点不买马上走人!”那老板几乎咆哮的喊。 严涛一手提着青菜,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小淘!怎么样咱们买的便宜吧1” 我忍俊不禁:“你真能砍价!” 第4节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也不容易,但这个时代钱真的很难赚啊1”严涛发着感慨。 “对了,严涛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呢。”我忽然想起自从认识严涛以后就没问过他做什么的。 “给别人打工,我是搞平面设计的!”严涛叹了口气:“我水平不行要不我就外地发展去了。” 我挠了挠头:“能说说你和我四姨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是通过别人介绍的才认识,然后就直接谈着恋爱。应该快有一年多。”严涛想了半天才又道:“14个月零8天!” “厉害,能记得这么清楚1”我有佩服他的记忆力了。 到家的时候四姨和母亲已经起来,见我们回来四姨忙拉着严涛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吃过早饭我进屋去拿书包准备去找于京京去上学。当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那扇窗子,发现在窗台上有一个细长的手印。我忙过去仔细看这个痕迹,才知道这是个女人的手印。于是我把母亲和四姨她们叫了来:“你们今天早上谁来过的房间?” 三个人都摇摇头,我顿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难道是昨天那个——留下的。 “小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严涛叫我声,我忙过去。就在我床的旁边两只脚印深深的印在那,那鞋印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难道咱们家进来贼了?”我嘟囔着。 “……”母亲和四姨相对无语。一脸的古怪神情,仿佛对这到底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严涛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不让我在提闹鬼的事,弄不好还有可能把我送进医院。我知趣的眨了下眼睛。严涛也会意的点点头。 “如果那手脚留下的印记是个人的话。她怎么能在不打开窗子情况下进的屋子呢,而且来去都没一点动静。当然如鬼是容易解释的多了。但让我最奇怪的是,这里住了那么多人,她谁也不找就找我呢?难道曾经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于京京家,她正透过窗子向外张望,看见我到来,就跑了出来:“怎么这么晚啊!?” “昨天我家发生了点事情。”我有点支吾,怎么跟她说呢?不,和她说了的话没准那个找上她也说不定。算了还是不说为妙。 “你都说话啊!”于京京有点急。 “其实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四姨和她男朋友在我家住的。我和准姨夫聊了很久,所以找你的时候有点晚了。真对不起!”我忙找了个理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咽到了肚子里。 于京京一面走着一面恒着小曲,不时用眼睛白我下:“你刚才撒谎了!”她斩钉截铁的道。 “真——”我有点结巴,我对撒谎的技巧真的还需要多加锻炼:“对不起!京京,这件事情我不能说,我不想再编一个理由骗你了。” “哈哈!”于京京爽朗的笑了:“你真的以为我想知道啊!和你开玩笑呢!” 听见她的笑声,昨天一夜的压抑心情终于在她的笑声中解放了出来,心口在也不闷的慌了。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活泼,和昨天傍晚的你简直判若两人。 “小淘!说真的,昨天我真的差点被吓死。到家了我还全身发着抖呢!”说着有点神经质的向四周望了望。我突然间想:“如果她碰见我所经历的会不会真的吓死啊!” “喂!你古古怪怪的想什么呢?”于京京道。 “没什么啊!我就在想你昨天被吓的不行,其实仔细想想,咱们真的见到鬼了吗。实质上我们什么都没碰见,只是觉得背后有人跟着。那只过是一种感觉而已。在这样的大雾里面又加上天黑,我们害怕是很正常的。”我一下说了一大堆,真担心于京京听不进去,那样我真的必须从新的语言能力了。 “恩想想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快点走了,马上要上课了。 一上午老到底在讲什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反复的在想那窗台和地上留下手印脚印是怎么事。可惜我不是神探,自然没有那种分析能力了。中午我和于京京都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的旁边的小吃摊上胡乱的吃了口。 拍拍肚皮:“这的东西还真好吃!” 于京京道:“我几乎每天中午都在这吃的。‘说潇洒把书包往一扔,然后搭在肩膀上。 就在她扬起书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十 泥土 我想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看到了什么!对,就是一个细长的手印,那手印上带的泥土还依稀可辩。于京京见真看着她的书包就说道:“看什么啊!难道我这个书包不好看吗?” “不是!我是看到你书包底下有个手印。” “手印!怎么可能呢?”说着把书包拿了下来,果然是个手印:“这是怎么回事?”于京京皱了下眉:“肯定是咱们班同学干得,一会回去我问问她们!” “她的书包上手印可以解释为同学的恶做剧,那我房间的里呢又做何解释呢?”我想。 于京京推了我下:“喂!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发呆呢。”说着还伸出手在我的额头的上试试然后道:“你好象有点发烧,最后看看大夫!” “不用!你看我多结实,我特意的挺了下胸,想展露出男人的胸肌。结果正好相反,于京京指着我笑道:“我都看见你的‘排骨’了,哈哈!哪来的胸肌啊!” 我只好红着脸尽量把头弄低了,还真是尴尬。 “京京,你能把你书包的泥土给我点吗?最好你在认识个能分出土质的人!”我说道。 于京京想了想道:“我还真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不过你研究泥土有什么用呢?” “总之你帮我下就成!” “好吧!跟我来!” 于京京带着我回到学校,直接去了标本室。我问:“难道搞标本的也懂得土的知识吗?” 于京京道:“他是业余爱好,不过已经很精通了。” 那是个年40左右岁的胖子,每走起来身上的肥肉都会跟着发颤。我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和于京京说起话来。于京京把来意说明白后,胖子不知道在哪弄了个小玻璃片,轻轻的在书包上刮下一丁点泥土。胖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许久,胖子才吐了口气:“这是地下的土,至少离地方10米以上,你们看,这种土充满了粘性而且又很潮湿,地面上是不会有这种土的。” 我脸色一下子变了,这种土在10米以上的地下,其实这一定都不奇怪,这种土应该到处可见。但奇怪是,是谁有这样的能耐不用开窗就能到屋子来,好象只有鬼有这种能力吧!那么这个鬼会不会就是在地下10几米的地方爬了上来,寻找她要找的人。是报仇还是报恩暂时无法得知。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与那个——肯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可那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啊! 于京京看我脸色难堪,忙拉了我一把,跟胖子打了招呼就跑了出去。 “小淘,你到底怎么了?”于京京看着我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同学要是恶做剧的话,有必要去地下10几米深或者去施工工地弄这土粘在你的书包吗?会吗?”我道。 “不会!那是——”于京京没说下去就打住了,我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就接着她的话说:“那就是鬼,从地下爬了上来。而我们是两个倒霉鬼,偏偏让咱们给碰上了。” “假如那是鬼的话,我是假如,那么10年前传说你家闹鬼的事情是真的。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我们是真的遇见了~鬼!”她说到后来已经没了底气,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小淘我和很害怕!”于京京有点哽咽的说。 “不用怕,也许那东西只是偶然碰到了咱们而已,它不会在出现了。相信我!”我心里其实也开始渗的发慌,不过还硬着头皮安慰了下她。 于京京的神情平静了下来;“我们回去上课吧!”说完无精打采的走向了教室。 我想大家知道的,下午的第一节课很多学生都困的要命,有的实在坚持不了的就爬在桌子上睡觉。我其实从昨天晚上基本都没睡,已经困的不行,也学其他的同学一样爬在桌子上睡起觉来。等醒来的时候,第二节已经开始上课。不管了,继续。于是这一下午就糊沥糊涂的过去了。 傍晚放学我和于京京丝毫不敢在路上耽搁,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母亲和四姨早厨房忙着坐饭,严涛坐着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堆图片正认真的看着,见我回来了才道:“今天回得这么早?” 我只有苦笑了,谁还敢在路上耽搁了,再来那么几次,小命都得搭进去。我向严涛招了下手叫他来我房间,我要把关于泥土的事告诉他。 当他听完那泥土是来自10几米的地下的时候,不禁有点害怕的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你们这是不能再住了。那鬼怪很有可能就在这房子的下边也说不定!“说着脚用力的踩踩地面;“也许它正听着我们的对话呢?” 经他如此一说,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可到母亲为止还没有人出事啊,也许它是善意的呢?”我勉强找到个自己看起来比较牵强的理由。 “或许吧!也有可能它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没看那些美国大片里那些杀人狂什么的,不都是让受害者先害怕,当恐惧达到极点的时候才下手杀害……” “那不过是电影而已!”我干笑着道。 “那道也是!”严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道:“其实我们真应该好好检查下你家的房子,就算是有鬼的话,我想它也必是有原因存在的吧!好象大多数鬼片里都是这样吧?”似乎现在他已经把那些怪力乱神的电影当作遇见鬼的一种凭据了。 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结起来,还真象一部三流的恐怖片,而我真是那演技还比较生涩的新人。力不从心! 我道:“严涛,如果咱们要检查我家的房子,恐怕需要避开我妈和我四姨吧!她们一定认为咱们很荒诞,没准把咱们一起送去医院呢!” 严涛呵呵笑了:“还真有哪种可能!不过只要把她们支走个把小时,我想时间就够用了。” “可怎么支走呢?我不认为她们能听你或者我的话!”我道。 “呵呵!”严涛脸上在一次呈现出那种憨厚的笑,于是我想,其实外表看起来比较憨厚的人未必就如表面那般,可能他有极细腻的心思和洞察力。而严涛似乎在逐渐的把这样的能力展现出来,也许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吸引四姨的地方吧。 我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在母亲和四姨的催促中草草的把晚饭吃了,然后4个人一起坐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看了眼严涛,他回笑了下,看来暂时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我摇摇头,只好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早已经泛滥到大街小巷剧情苍白的电视节目中去。 眼看快8点了,严涛仍旧没说话,看来想支开她们还真的挺费神,尤其当她们被那看起来极其虚假的感情剧的时候。我猜就算大地震恐怕也无法动摇她们坚持被感动的流完最后一滴眼泪的冲动吧。我打了哈欠:“我困了睡觉去了。”说完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严涛自己抛在了已经哭的一蹋糊涂的那两个女人旁边。在我躺到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感觉到有点内疚。 “砰砰”正在我昏昏沉沉想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睡意。 十一 停电 “严涛!”我打开门就看到了严涛。 “哈哈!小淘!机会来了,她们走了!”严涛洋洋得意的指了指客厅。 客厅里空空如也,看来母亲和四姨都不在。 “她们呢?你支走了?”我问。 “我可想不出什么好注意。刚才她们正看的起劲,你母亲的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说是才听说你们搬回来,希望你母亲去看看她!”严涛道。 “……我母亲的朋友!?我们搬回来了她不来看看我们,反倒叫我们去看她?”我真想不通我母亲的哪个朋友有那么大的架子。 “这个……听你四姨说,你母亲的这个朋友……是个残疾人!”严涛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的要母亲亲自去。 “别想了!她们不在,咱们正好可以好好在你家……探索一下!”严涛道。 “探索!”他还真会用词,仿佛这屋子里充满了无数的未知似的。是了,其实这屋子里最大的未知不就是很用可能存在着一只鬼吗。 我和严涛首先从母亲的房间开始、然后是客厅、厨房、我的房间,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检查一遍。我们折腾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严涛咳了下:“想想还哪里没查看过?” “没了!能看的地方都看了!”我摇摇头。 “嘿嘿!看来我这个注意比较馊啊!”严涛有点灰心的说。 “我家外边还有个小仓子咱们没去看过呢!”我突然想到,在房子的左侧还有个小仓库,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总会是把一些没用的东西放在那里。 “好!我们去看看。”严涛听到还有个地方没去过,顿时又来了兴致:“那里有灯吗?没的话我去找个手电来!” “不用!那里面有灯!” 仓库里看起来真是太乱了,许多我儿时的玩具都被遗弃在哪里,我随手拿起个冰猴(既陀螺)放在手里摆弄。记得那是我6岁的时候父亲做给我的,那时候我曾经在许多小朋友那里炫耀了很久。后来父亲给我做的冰车(注:在北方小孩子的一种玩具,用几块小木板拼在一起,然后在下面按上冰刀,小孩子就坐在上面,手里拿和铁棍什么的,象划雪一样就可以把冰车划走了,当然前提是在冰上。不过现在基本已经看不到了。),父亲给我坐的冰车取代了冰猴,结果又让小朋友羡慕的口水大流,那时候能有冰刀的并没有几个,很多都是在下面按个铁条什么的对付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父亲对于我来说竟然还有那么可以回忆的。原来在我心里深处,竟然是如此的思念他。虽然他死去的时候我只有7岁。 “小淘!你哭了?”严涛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擦了眼泪:“呵呵,想起我爸爸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来说只是个很简单的角色,只是把赚来的钱交给母亲,然后就又出去,很久也见不到一面。原来我错了,爸爸他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啊!”严涛拍拍了我的肩膀(这几乎成的她的招牌动作):“父亲对于孩子来说,永远都是最伟大的!”说完埋头去翻仓库里面的破烂去了。 仓库里除了一些常用工具还堆了不少纸壳箱子,其中一部分以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腐败了,加上虫子们的光顾,以至于在严涛只是用手轻轻一碰,就散了架子。 各种下虫子顿时惊慌向四面跑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有时候人怕他们比它们怕人还要多一些,纵然人可以轻而一举的消灭它们。 “看来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书吧!”严涛随便拣了本拿在手里,那是一本80年代出版的《资治通鉴》。 严涛几乎把所有的箱子都翻了一个遍,都是些在市面上很难看到的旧版本的书,严涛一面翻着一面说道:“你爸涉猎的方面真多,这么多书,真叫人羡慕!” 看着严涛忙碌的样子我忽然想到,这怎么跟抄家似的啊!当我把这种想法说出来的时候,严涛红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边是看到了太多的好书有点忘形了。”我也学着他拍了下他的肩头:“我是开玩笑呢!”接下来严涛又仔细的找了下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其实我们有点盲目,都不知道要找什么,是关于什么的,大致的方向也没有。太盲目了!”严涛喃喃的道。 第5节 我也很有同感:“是啊!我们忙活半天,却没个目的,只是找线索,这个范围太大了,有可能那个根本就不在……”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完,仓库里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周围变的漆黑一片。 “小淘!“严涛说:“是不是灯坏了?” “不知道!”我开始感觉到不舒服,昨天那种感觉又来了,就是那双眼睛给我的感觉——冷! 大概严涛听到我的声音有点不对,忙说道:“我们出去!” 我依稀记着门的位置,摸索着走了出去,外面也用样的黑。严涛扯了我一下:“看来是停电了,屋子里的灯也都灭了!” 的确,我们出来的时候屋里的等并没有关,但是现在,房子已经溶进了无边的黑暗中去了。 “停的真不是时候,我还想找几本书回去看呢!”严涛嘟囔着。 “沙沙沙!”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小淘,你听见了吗?”严涛声音发颤。 “听到了!”我似乎比他冷静许多,毕竟不是第一次遇见那个了。 那声音起初很小,似乎离我们很远。大概几分钟后,声音逐渐的大了起来。离我们越来越近! “小淘!我听出来了,那声音就在我们的——脚下!”严涛声音抖的厉害:“来了!来了!你听!”严涛几乎叫了起来。 是的我也听到了,那声音通过我的脚下,进了屋子。 “它在屋子里!”严涛声音嘶哑的说。 “我们……去看看!”我鼓足勇气,毕竟是我和严涛两个人,而它只有一个。严涛扯住我的胳膊:“不行!万一那……我们恐怕……” “我们只去把门打开,也许它并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我道。 “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严涛似乎镇定了下来。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其实刚才严涛的叫声已经惊动动了它,但仿佛我们这么做真的可以给自己壮壮胆。) “吱呀”严涛轻轻推来了门…… 十二 老鬼 严涛轻轻的推开门,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我探了下头:“有什么?” “没!”严涛只是简单的说了句。 “你说它会在哪?”我说着已经进了屋。 “回来!”严涛想拉住我,我道:“没事,如果在见到它,就是第二次,人家不是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没等我说完,一阵哗哗骤然响起来,我吓的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屋子里一下子有了光亮。 “呼!我长长出了口气,原来来电了。因为电视是比较老式的北京熊猫牌的,这种老牌子的电视如果在没有关机的情况下断开电,它是不会自动关机的,所以一但有电了,它几会自动打开。刚才我和严涛出去的时候并未关了电视,结果一来电它先打开了。 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严涛坐在我身边也没好到哪去:“吓死我了!”严涛用力拍着胸口。电视的光是有限的,在它光照的范围外仍旧黑乎乎的,只能模糊的看清事物的大概轮廓。正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严涛突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张大了嘴指着我的房间的门,我抬眼望去。一瞬间吓的没了魂魄。 就在我房间的门口,一个佝偻的身影蹲在那里,浓黑凌乱的头发的几乎遮住了它的脸,但那双犀利的双眼却正透着冰冷的怨恨死死的盯着我。 空气开始扭曲起来,那佝偻的身影四只着地,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向我慢慢的爬来。它真的慢,慢地几乎使人觉得它没有动。但它确实在动!我不觉想起来严涛的话,那些杀人狂什么玩的猫捉老鼠的故事。难到一定要把人弄得精神崩溃了才了解生命吗?这也太残忍了吧。我大脑已经开始了失控,眼看着那渐渐爬进的怪物,我的精神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它终于爬进了电视的光的范围内,那干瘪的脸我终于有缘在次看见。它轻轻裂开嘴角,几颗稀落的牙齿映入我眼帘。我甚至以为在那牙齿上我看到了血渍。我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它开始罢工了。 “泥土!”在它爬过的地方,留下了断断续续的泥土痕迹,更象是从雨中带回来的泥泞。 “它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严涛冷不丁的喊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拉住我的衣领把我象门外拖去,但是只短短的几步距离,它他似乎力量枯竭了,在也没一丝的力气拽动我了。 近了!那老鬼物离我们很近了,我甚至可以听到它爬动时骨骼发出的咯咯声。 “嘶嘶!”严涛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双手紧紧的捂在胸口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我也没好到哪去,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老鬼物最终爬到了我跟前,缓缓的抬起了它的手。 那手上充满了无数的黑色斑点,松懈的皮肤包裹着手的骨骼,使那手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它的嘴一张一合着,喉咙里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它在看着我笑。 我真想就这样晕死过去,希望那天在奔跑中摔倒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么这种恐怖就会离我而去。哪怕醒来后头痛的厉害。但是事与愿违。我并没有因为它的贴近我晕死过去,而是极为仔细的再一次体验了恐怖来临的感觉。那是一种绝望、恐惧、压抑、崩溃等等集为一身的感觉,而最可恨的是我竟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诛多感觉的全部精华所在。 我彻底崩溃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要结束了。 “怎么不开等!”四姨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那老鬼物突然如影子一般窜了起来,一瞬间扑进了母亲的房间然后在扑通的一声响之后,彻底的消失了。 母亲和四姨走了进来,四姨开了灯,见我们两个瘫软在地上,不禁生气的道:“严涛!你在干什么呢?” 严涛脸色白的吓人,几乎哽咽着道:“鬼,鬼,鬼来了!” 四姨和母亲对望了一眼:“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严涛声音大了起来:“你问小淘,看见了什么?” 我被他这么一喊,才从惊吓中醒了过,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母亲和四姨简直如同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拯救了我们。我眼泪在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抱住母亲的腿:“妈!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个老鬼……”我只能这样形容它了,因为就算是鬼它也可以称得上最老的了。 “真的吗?”母亲神情严肃的看着严涛:“严涛,真的吗?” 严涛用力的点点头:“它刚才听见你们的说话声,就钻进你的房间……” 母亲和四姨的神情一下变的宁重起来,母亲道:“我的房间?”说完猫下腰把已经摇摇欲坠的我扶了起来。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妈!”我叫了一声:“别去!它……”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怕什么的!”母亲说着打开了房门,然后开了灯才道:“什么也没有,你们自己来看。”我和严涛只是在沙发上向母亲的房间里望了望,真的什么都没。严涛嘟囔着道:“那东西估计早回地下去了,其实它进哪个房间都一样!” 母亲和四姨坐在我们对面,母亲开口道:“小淘!你也应该听说过咱们家这个房子闹鬼的事吧?” 母亲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似乎要告诉我些什么似的。于是我点点头。其实我现在已经身心具惫,脑袋沉的几乎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似的。但母亲似乎跟本没体谅到我和严涛刚才所经历的恐怖是否还有精力去听她的话。 “是于京京告诉你的吧?”我点点头。 “那是1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咱们这住户远没现在这么多。”母亲停了下来对四姨道:“蓝,你给他们弄点茶水来,刚才他们肯定是吓坏了。”四姨点点去了。 “于京京的爸爸叫于水,虽然和你爸一个单位,但他们很少来往。”母亲提到父亲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哀:“我听你爸说,这个于水为人孤僻,性格古怪,在单位里很少和同事来往。但对工作很认真,向来一丝不苟。以至于大家对他的为人也就不太在意了。” “茶来了!”四姨把茶水给我们端了来,喝了几口热茶,精神好了许多,我道:“四姨这是什么茶啊!” “青茶!”四姨自己也端起来喝了口。 听我们不在说话,母亲开始接着说了…… 十三 于水 对于于水来说,原本那是个在平常不过的下午,早早的从单位出来,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趟市场,买了小女儿最爱吃的鸡翅膀满心喜悦的骑车奔家而去。 于水的家离陈淘的家并不远,那时候还没多少人在这边盖房,路边稀落的几栋孤零零的房子远远看去有点象垂暮的老人,形单影孤。 于水性格十分内向,平时很少与同事们来往,就算同一办公室的人在发工资的时候打算出去搓一顿的时候,他也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掉。时间一长,大家也懒得叫他,他也闹的清闲。 快到家的时候,于水心里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幸福感。用他自己的感觉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家的温暖。他把自行车停靠在窗子下,女儿京京早已经听见他回来,跑了出来甜甜的喊道:“爸爸!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 于水一把抱住京京,在那稚嫩的小脸上恨恨的亲了口:“你猜猜!”一回到家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京京歪着头想想:“鸡翅膀!” “你怎么知道的啊?”于水抱着京京往屋里走去。 “因为京京最爱吃鸡翅膀!” “哈哈!那你猜对了。”于水爽朗的笑着,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感觉到真实的自己,只有在妻儿面前他才会笑。如果此刻同事们见到他,相信肯定会惊讶万分。原来于水还会笑! “京京!快下来,让爸忙一天了很累让他歇歇!”于妻从厨房走了出来。 “没事!我去给京京做糖醋鸡翅去。”见到家人,一天的疲惫早已经一扫而光。 这完全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家庭美景,令人羡慕。 “叮玲玲!”一阵电话声打破这种美好时刻,于水放下京京去接电话。于妻拉着京京去了厨房。 “于水吗?我是许主任啊!”于水拿起电话时那头传来了许主任的声音。 “哦,主任!什么事?”于水不冷不热的道。 大家早都习惯了于水的态度自然没人计较,许主任哈哈的笑道:“小于啊,你家是不是和陈建生邻居啊?”(那就是陈淘的父亲了。) “也不算邻居,就是离得近点!”于水道。 “那也成,一会你抽空告诉他下,明天出差,叫他把刘科长给他的报告也带上,那个很重要。”许主任又强调了一下。 “唔!那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不就可以了吗?我才回来啊。”于水有点不高兴的道。他对这些领导从来都买帐的。 “我打电话了,没人接,估计是出去吃饭了。我一会也……咳咳……有事,麻烦你下了!”许主任道。 于水明白这些主任科长什么的一但下了班那肯定是饭局不断,他哼了声:“好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京京妈,我出去下马上回来。”于水做事情从不拖拉,虽然不情愿,但是仍旧马上就去做了。于水推了自行车走了,后面京京还喊着:“爸爸,快点回来给我做鸡翅膀。” “知道了!”于水已经骑上车。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那在东北晚秋的时刻,天早就黑了。 于水麻利的骑着自行车来到陈建生家门前,却见院子里没有一点灯光,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答,心想:“看来还没回来!”看了看手表,快6点半了,摇摇头,骑着车回了家,合计着一会吃过饭再来或许他们应该回来了。 回到家给京京做了鸡翅膀,一顿饭吃的自然是有滋有味。吃过饭后于水看了下手表,已经8点多了,应该回来了吧。想要出去,结果京京缠着他讲故事,只好哄着女儿随便讲了个童话故事。京京听着听着倚在他怀里睡着了,这会于妻已经把厨房收拾完,过来把京京抱起起来。 “我去陈建生家通知他下,一会回来。”于水拿了衣服匆匆出去了。 到了陈家,看看手表,马上9点了。 陈家院子里仍旧是黑漆漆的,于水不禁骂了句:“妈的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院子里突然有了亮光,那是房子左侧房间里灯亮了。“原来有人在!”于水气愤的想于是大声喊到:“有人吗?我是于水!”无人回答。 于水又喊了几声,仍旧没有人回答:“是不是听不见?”于水想着推了下大门,没锁!于水毫无犹豫的打开大门,推车进了院子。把自行车支好,刚想起敲房门,却听见亮灯的房间里传出“唔唔!”的声音。 “该不会是他们夫妻……”于水本以为这个时间人家没准正过夫妻生活呢。心里更加气愤,转身又想走。那“唔唔!”声又传了出来,仔细听来,并不象男女之间发出的声音。于水他抬头向那屋的窗子望去。 那窗子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身影不停的晃动着,不时的抬手,然后又落下去。于水揉了下眼睛,仔细看去。那女人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每一次落下去,那“唔唔”声就会传来。于水一下子吓呆了,那屋子里正发生着什么?难道是凶杀?杀谁?陈建生?还是他的家人? 于水只觉得喉头发禁,想冲进去,但又害怕自己被杀害,想到自己的妻女,咬咬牙,转身扑向自行车,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什么这都和他无关,他只想回到家,和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一起进入梦乡,或许明天早上起来,才会发现,刚刚所见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谁呀?”就在他要推车走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开门而出。于水认得那是陈建生的妻子,记得有次她带着孩子去给陈建生送药。 于水又看了看那刚才房间,虽然灯亮了,但却哪来的人影。不禁好奇的看看陈妻,却没什么丝毫异样:“刚才……”于水咽了口口水:“那个……刚才我看到屋子里有人……” 陈妻皱了下眉:“当然有人了我和我丈夫不是人吗?” 于水听对方语言不客气,心里也有了火:“许主任让我告诉陈建生下明天出差别忘了带上刘科长给他的报告也带上,那个很重要!”说完,转身要走。 “哦!请等下!”陈妻叫道:“那个你说看到我们房间里有人影?” “……”于水犹豫了下道:“是的,我刚刚的确看到了,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手里好象拿着刀正砍着什么?”于水说着不自觉的又望了眼那屋子。 陈妻一脸疑惑:“怎么可能呢?我刚才听见院子里有声音才开灯出来的啊!” 于水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于水一时间也理不清头绪,只好道:“那你告诉下他吧,我就先走了!” “谢谢你了,改天见!”陈妻礼貌的说。 第6节 于水回到家也未多想,只是认为自己看花了眼。亲了亲熟睡的女儿京京就带着一天的疲惫睡了。 结果第二天听到陈建生突然死亡,才联想到头天晚上所见,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把事情对妻子说了,于妻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好认为是见了鬼了。于水从此以后一直不敢在提此事,心里猜想那晚定是恶鬼去取陈建生的性命被自己碰到了,自己还是守口如瓶的好。可没想到的是,于妻虽然贤惠却也是个嘴快之人,陈家闹鬼之事就此不就径而走! 十四 字迹 母亲说完的时候,所有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所以说,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真的无法知道!”母亲眼睛里含着泪道。我早已经被整个事情的诡异搞得精神憔悴,我无力的摇摇头,想把那心中不安就此甩去,结果徒劳无功。 “你们知道后来京京的爸爸出了车祸死了吗?”我在大脑稍微清晰了下后马上到。 “什么?”母亲他们三个人同时惊讶的道。 “死了?”母亲又重复了一次。然后诧异的看了看四姨,四姨道:“难道就是10年前你们搬走后发生的那起车祸?” “……”四姨喘了口气道:“其实,大姐!。就在你们搬走的第二天,这个小镇就起了大雾,和现在一模一样,大雾整整持续了7天。也就是在起雾的第四天,在咱们家附近出了起车祸,一辆运输卡车把一个骑车的中年男人撞死了,据说那人死的很惨,整张脸都被扭到了背后,脑浆洒的遍地都是。那时候我和一个同事合租的房子,大姐你知道的,那会我才16,没那个胆子去看,加上姐夫也刚去不久,这些都是我那个同事对我说的。” “雾!?”母亲充满疑问的问;“你是说10年前我们搬走的时候这就起了雾,而那晚在我家看到诡异事情的于水就在这样的雾天死了?” “是!”四姨点点头。 “我们才搬回来,就又起了大雾。难道这场雾和我们有关!?”母亲喃喃道。 “最初。”四姨道:“我并没在意,以为不过是巧合而已,但这两天小淘和严涛遇见的怪事使我也开始这样认为了。如果在加上你说的关于于水的事情,我真的怀疑咱们这个屋子里有鬼了。”四姨说着。 “不是怀疑,而是真的有鬼!我和小淘刚刚都已经看到了,它就向我们爬来,用那种很奇怪的姿势!’严涛一面说着一面擦着额头的大汗。 “我们是真的看到了!”我在旁边也道。 “……”母亲开始沉默起来,最后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房间,四姨看了我们一眼道:“严涛,今天晚上你陪小淘睡吧,明天他还要上学呢!我去看看大姐怎么样了!” “恩!有事情叫我们!”严涛虽然害怕,仍旧很有男人气概的道。 回到我的房间,严涛关上门轻声道:“小淘,今天是你们回来的第几天?” “应该是回来5天了。”我道。 “恩!你们回来的第二天就起了大雾,如果算来,今天正好是起雾的第四天。那么,今天会不会有人死呢?”严涛神色凝重。 “不会那么邪门吧!?”我只觉得似乎有股凉飕飕的风从身边吹来:“再说,现在都快半夜了,不会……”严涛竖起手指抵在唇边:“你听!仔细听!” 我被他神秘兮兮的顿时弄得紧张了起来,刚刚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我真无法想象如此这样继续下去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如严涛所言,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严涛深吸口气道:“我听到了一种翻书的声音!”说着看了看我:“你没听到?” 我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严涛用手揉了下太阳穴:“应该不是我产生的幻听。小淘!我突然有个想法,你四姨说,10年前起的大雾7天后消失了,那么现在我们所经历的古怪事是不是也会在7天后随着雾的消失而消失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死去。那会是谁呢?我刚刚听到翻书声,是不是那个鬼……它去了仓库在翻你爸的书呢?这些古怪事从你父亲死的头一天开始就变的与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在你们家的某个地方有着我们所希望找到的线索呢?”严涛的分析使我听得瞠目结舌。 “你怎么看起来不象个设计师,反而向个私家侦探呢?”我道。 “什么?”严涛眼神里爬过一丝不安:“我只是把这几件事情串在一起做的理解,相信即使是你如果冷静下来想想也会有这样的结论的。” “……严涛,你说在我家肯定有我们想找到的线索,可我们已经把家里找个遍,却什么也没有啊!” “不!有一个地方还没找完!”严涛道。 “仓库!”我突然想到,就在我和严涛正要仔细翻那些父亲留下的书的时候就停电了,然后就是看见那个! “对!就是仓库!我在想,那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要翻那些书的时候出现,而停电也是在那个时候,这分明在显示一件事,它在阻止我们找到真相!”严涛说话的时候眼光变得极为犀利起来,与平日的他完全不同。 “恩!看起来还真巧!”我点点头。 “我决定在去一次仓库!把你爸爸的书拿回来,今天晚上我得仔细看看!”严涛道。 “你……你不怕了吗?”我道。 “怕!”严涛道:“但如果不弄明白我们恐怕一直被那东西缠着……”他几乎斩钉截铁:“这次我自己去,你在这等我!”说完开门走了,连我想叫住他都没有来得及。我跑到客厅时候他已经出去了,母亲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看来是睡着了。我看了眼钟,快11点了。我没敢关客厅的灯就溜回自己的房间,开着灯等着严涛。 估计至少半个小时,严涛才回来,手里捧了不少父亲以前的旧书。 “你没碰见什么吧?”我紧张的问。 “没!小淘,我发现了些东西。”严涛说着拿出本书,随手翻开:“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我接过书,只见那布满密密麻麻的铅字的书页上用红油笔写着;“我恨你!我爱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爱你——”我又翻了几页,上面只是反复写着这些。我看看严涛:“这不是我爸爸写的,他的字我认识,在我们全家相背后有他写的纪念语!” 严涛点点头:“恩!这字是出自和你年龄相似的孩子手里,而且我猜应该是个女孩子的手!” 我一脸疑惑:“那会是谁呢?” 严涛摇头道:“我猜不到,能在你爸爸书上写字的肯定是他身边的人,而且有可能是个非常熟悉的人。但为什么要写这些呢?” “这个看起来……”我突然想到了些东西:“我们不少同学如果心里要是不痛快的话就会在纸上写字发泄,写什么的都有。严涛,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发泄呢?” “发泄!?”严涛随手翻着书喃喃的道。 十五 等待 凌晨2点的时候我终于在阵阵睡意的猛烈攻击下屈服,昏昏沉沉的睡去。严涛的身影也逐渐在我的视线中模糊起来,我越来越佩服他的好奇心了,其实这件事到底和他没多少关系,为什么如此上心呢?仅仅是好奇心吗?那东西似乎根本就不是冲他而来,他又何必把自己搅进来呢?无数的疑问在我的心底涌起。 究竟睡了多长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了,就在严涛用力摇醒我的时候。人在一种极度的精神疲劳过后,放松的睡上一觉肯定是最好的缓解压力的方法,可惜我还没彻底的体验到奇妙功效的时候,严涛却打断了我。 “小淘!”严涛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猝然的道:“你听!” “又来!”我喃喃的道,宁可在无限的噩梦中永远不要醒来,我也不愿再次在严涛说完你听后面前出现的恐怖场面。 “我听到你母亲和你四姨在说话!”严涛道。 “呼!”我松了口气,母亲和四姨说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起初声音很小!”严涛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可现在变的很大,似乎在争吵!” “……”怎么可能呢!母亲和四姨感情很好,在我记忆里她们从来都没红过脸,怎么会吵架呢?我一脸不信的也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起来。 真如严涛所说,的确是母亲和四姨在说话,而且声音似乎在刻意的抑制着,但时不时的又会大起来,可具体在说什么却听不清楚。我看了看严涛:“你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吗?” 严涛摇摇头:“听不见!”说着轻推开门。 “你做什么?”我拉住他。 “我去她们的房门前听听,或许能听的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严涛道。 我拉住他:“你认为这样好吗?”我突然冷冷的道,纵然以后他会成为我的姨夫,但我想既然母亲和四姨的谈话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的,那么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我对严涛要这么做突然产生了反感。 严涛怔了怔,然后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好奇心太强了。” “不是一般的强!”我带着讽刺的道。 严涛脸红了红:“都是这诡异的事弄的,我都有点神经质了!”说完,回到床边的椅子上,拿起爸爸的书低头读了起来。 “严涛,你觉得会象你说的那样今天有人会死吗?”我觉得刚才的态度真的有点恶劣,于是只好找了个话题。 严涛看着我道:“如果真的有人死了,那么这一切就真的变的不可思议。可是,10年前死的人是和这个房子有关的人,于水目睹了这里发生的怪事才招来杀身之货的,当然那更有另外一种可能——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也许我们所猜测的都不成立!”我道。 “恩!所以说,如果没有人死的话,那么于水的死就只是个很巧的意外。”严涛翻书的手有点抖。 “那我们只有等了!”我斜依在床头的枕头上。 “唔!”严涛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真是千头万绪,我现在头都大了。一方面我真的怕再看见那东西,另外一面我也很想弄个究竟。” “唉!如果我和母亲不回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一切恐怕早就注定了。”严涛合上书,闭上眼睛:“或许所有发生的一切早在10年你父亲死的时候就注定要你今天来破解,你母亲不是都说了吗,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她都不清楚……奇怪,同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死了,她竟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严涛猝然睁开眼睛:“这不合理!” 我不由得道:“这几天我们所遇见的哪件事合理过?” “……”严涛歪着头看着我:“也对!但为什么那东西不去找你四姨和你母亲,而偏偏是你呢?当然还有我!” “鬼才知道!” “呵呵,还真是鬼才知道!”严涛神秘的笑了下。 “算了,我真的太困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我得睡会了!’说完,我也不等严涛答话,就呼呼的睡了起来。 等待可以是一种幸福,也可以是一种痛苦,这要是当事人的心情、环境、背景等等诸多因素的限制。对于我和严涛而言,那种未知的等待,无疑是一种煎熬。纵然在梦里,我也仍旧是辗转反侧,似睡似醒。 眼前时而是母亲和四姨的音容,时而是严涛憨厚的神情,更多的却是那张干瘪的脸和充满怨恨的双眼。那双眼睛到底在怨恨着谁!?是我吗?应该不会,以我的年龄似乎还没对谁造成如此深的伤害吧!那会是我身边的人吗?父亲或者母亲,然后把那种怨恨牵扯到我的身上?迷梦中我胡思乱想着。 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严涛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客厅里传来了母亲她们三个人的说话声,看来早晨到了。 我洗过脸坐在简单的早餐前却毫无食欲,看着母亲和四姨平静的表情,昨天晚上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显的是那么的不真实,也许,我多看到的听到的真的不过是梦一场罢了。可当我遇见严涛略带憔悴的眼神,我才明白,那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它被遗留在了昨天的时间长河中,而我随着时间来到此刻。 “小淘!”严涛道:“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发生!” “……”沉默,谁真的希望有什么发生!如果说要发生的事将是以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死亡为了结果的话,我就更加不希望它发生了。 “还好,虽然我们遇见了些怪事,当最起码没人……”四姨口没遮拦的道。 母亲白了她眼:“蓝,去给小淘盛碗粥!”看着四姨身影进了厨房,母亲叹了口气道:“小淘,如果象昨天的事不再出现的话,我希望你把它忘了,目前来说,你的学业比这个重要——我是说你父亲死的事情,毕竟已经10年了,其实早就过去了!” 我点点头:“那么吓人的情况我也不想在有了!妈!” 严涛拍了下我的肩头:“你妈说的对!当然如果那样的事不再出现的话。”严涛的话似乎不单单是说给我听呢。 母亲点点头:“我今天会去请个人来看看咱们的房子,如果实在不成的话,我们就搬家吧!”说话的时候她脸色有些苍白。我明白母亲此刻的心情,因为这里毕竟是她曾经和父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也许这一次母亲回到这个老房子,是在等待什么吧?或许她等待的只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 清淡的早餐加上分外沉重的心情,吃的索然无味。 这一个早晨我没有去找于京京,而是严涛陪着我去了学校。 十六 失踪 在教室里我没看到于京京! 我以为她是在家等我去找她呢,可是到了开始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现,我有点急了。难道,于京京出事了?昨天是起雾的第三天,跟我家这件事有关的人除了我们四个就是于京京了,10年前她父亲已经死了。难道10后的今天,这不幸会落在她的身上。严涛的猜测是正确的!真的有人……可怎么会是她呢? 我几乎魂不守舍的过了一上午,放学后飞奔于京京家而去。希望我想的事情不要发生,对于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我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真的不希望这个感觉还在萌芽的状态下就夭折。 这是我第一次敲她家的门,头几次来,都是没等我喊,于京京就已经跑了出来。而她的家人我也只是在和她的交谈中了解了些,却一次也没见到过!听母亲话里提到的京京的母亲应该是个很贤惠的妻子,而且他父母的感情必定很好。可为什么于京京的母亲在他父亲死去不久就找了别人呢?哦!也许是生活吧!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样的时代肯定是举步为艰的。 我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用力的敲了下她家的门! 良久,门才打了开了于京京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我眼前,我真有一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然而那样的行为看起来一定是愚蠢之极——我只是神情激动的道:“京京,你怎么没去上学啊?出了什么事情了?” 于京京眼圈红了红:“我妈妈失踪了!”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什么?”我一时间惊的合不嘴。不错,我又忘了一个人,有关联的人还有于京京的妈妈的。 “我后爸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他们会派人留意。”于京京边擦着眼泪边道:“对了,别站早外边了,出来坐吧!”于京京道。 “好吧!”我其实很想看看她家到底什么样,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太相同而已,更多的是想在她身边与她分担点压力。 令人惊讶的 第7节 “好吧!”我其实很想看看她家到底什么样,只是现在的心情不太相同而已,更多的是想在她身边与她分担点压力。 令人惊讶的是,她家的房屋结构和我家几乎一样,只是家具摆放的有些不同。于京京给我端来了水果:“你是放学就跑来的吧!?” “恩!”我点点头:“伯母是怎么失踪的啊?” “我也说不清楚,昨天半夜的时候,我后爸敲我房门叫我——你知道的,他毕竟不是我亲爸,再说我都长大了!”说到这她脸红了红:“我没开门就问,怎么了……” 虽然在一起生活了近10年,但于京京对这个继父仍旧是小心相处。 继父半夜突然敲门,不由得使她紧张起来:“什么事?”于京京用被子围住了刚刚发育成熟的身体。 “京京,你妈——你妈她不见了!”门外继父声音焦急。 “我妈晚上不是还在吗?”京京觉得他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心里早就在联想着在书上看到的继父如何欺负后妻的女儿的事了。 “是啊!我刚才起来去厕所,你妈就不见,这都半夜了,她能起哪啊?”继父道。 “你和我妈吵架了?”于京京试探的问,其实她知道,这个继父自从到这个家后,一次都没和母亲吵过架。 “怎么会呢?我昨天晚饭喝了点酒,睡的沉,我还记得你妈8点多就睡了的啊!唉,可怎么……”继父在门外万分焦急。 “那你等我把衣服穿上的!”于京京听出来继父好象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忙穿好了衣服,然后才打开门,只见继父一脸焦急,心里这才急了起来:“我妈她能去哪啊!?” “你妈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以为你会知道她去哪呢?”继父语气中带着抱怨道。 “……那我们报警吧!”于京京道。 “我倒把这个忘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继父在京京的提醒下才想到还有报警一途,忙拿出电话拨了110。 至于110是否是第一时间到得她家于京京已经基本没什么感觉了,因为在电话打通很久以后她才听到警笛声。 一个叫做王正义的警察按照程序询问了于京京和她的继父。 当她继父把大致情况说了下后,王正义才道:“也就是说你爱人在失踪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继父点点头道:“应该是,至少和往常没什么分别。” “应该是?”王正义道:“那平时你爱人有晚上出去的习惯吗?” “以前到有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没了。哦!对了,自从头几天她接了个电话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一小会,但8点之前肯定回来。”继父道。 “恩!这样吧,我们会积极的帮你找你的爱人,你们自己也到亲戚朋友那打听下。你知道,我们每天有太多的案子要办了,这个失踪人口的事情,我们只能……咳,好了,就先这样吧!”王正义道。 “那……谢谢了!”继父握了下王正义的手。 看着警车开走了继父才张嘴骂道:“妈的人都丢了就不是案子了吗?”说完回到屋子里开始给亲朋们打起电话来。 结果到了天亮也没有结果继父就出去了。只是走的时候,叫于京京在家里等电话。希望警察那边会有所消息。 “我足足等了一上午,什么消息都没有!唉!”于京京一脸失望。 “真不到伯母会去那里?”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京京眼睛红红的道:“如果只是去哪还好说,我是怕妈妈出什么事!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在没有妈妈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放心吧!伯母不会有事的!”虽然这么说着但我隐约觉得她母亲的失踪肯定和我家的事情有关,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会不会如同10年前和她父亲于水一样,因为某件意外死去了呢?如果真实如此,那么这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联系呢?难道只是单单因为于水曾经目睹了我家里的那怪异事件吗? 不经意间我突然发现我竟然被这么多的疑问困扰着。 十七 死了 离开于京京的家后,我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去了学校。如果这一切和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那么我真的觉得愧对于京京。 一下午我都沉浸在各种复杂的问题中,眼看着快要放学了,我突然发现我居然开始害怕这时刻的到来,因为我又要开始面对夜晚,面对未知的恐惧。 我路过于京京家的时候,看到门紧锁着,全家人都不在,看来她母亲并没有回来。我低着头往家走去,走了几步,不禁回头看了看。于京京家在雾中显得虚无缥缈起来,似乎飘逸在遥远的天际。 “该死的雾!”我自言自语着。 家里只有母亲在,看来四姨和严涛并没有来。 “回来了!”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恩!”我把书包随手扔下坐在母亲的身边:“什么节目!?”我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新闻!”母亲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口:“咱们这的新闻。” “哦!咱们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我闭着眼有气无力的道。 母亲微笑的看着我:“等你四姨她们来了咱们就吃。小淘啊!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睡觉了。”说着伸手抚mo着我的头。 “希望是吧!妈!这几天太多事了,我感觉好累!” “恩!妈知道!我也正在考虑咱们要不要把房子卖了换个环境,这些年我一直摆脱不了你父亲留下的一切。但是现在我不想再这样,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成长!” 我叹了口气:“妈!我还有个问题。” “恩?”母亲又喝了口茶。 “我爸他当时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这一下午才想到我和严涛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也就是死亡特征是什么。 “……”母亲皱了下眉头:“你父亲是被……刀砍死的。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到处都是血,你父亲身上很多刀伤,而且那刀就被扔在他的身上,是咱们家的菜刀!”母亲说着脸色已经变的苍白起来。试想一下,当你一觉醒来,却发现同床共枕的身边人满身欲血的躺在你身边死去了,你会怎么样? “我害怕极了,想要报警,但想起了头天晚上于水对我说的话,我打消这个念头。我又怕你年龄太小那样的场面肯定会刺激到你,就悄悄的把你爸身上的血洗干净,把染上血迹的东西都烧了——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仿佛我正在处理凶杀现场,而杀人的就是我!”母亲脸色已经白的象一张白纸一般:“我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虽然害怕,但仍旧壮着胆子把一切都弄好。” 我听得毛骨悚然,母亲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于水见到古怪的事和怕我受到刺激吗?我不由得想到。 “这件事情太荒唐了,当我把你父亲一切收好的时候。你爸却突然睁开眼睛,小淘!你知道的,我那时候早已经试过了,他早就没了气息。当你爸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害怕的全身发抖了,但你爸爸却指着我,张大了嘴,眼睛里布了恐惧。然后就真的死了。我想了很久才猜到,你爸爸肯定是看到了身后有些什么东西吧”母亲全身都在开始颤抖着。 “这些事情我只能对你说,但是你四姨和严涛我却不能说。这样的事有谁会相信呢!”母亲不停的喝着茶,许久才不再发抖。 “爸爸!是被鬼杀了!?”我懵了,那只厉鬼杀了我父亲,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让人相信?但这几天我不止一次的见到了它,甚至是零距离接触。这不由得我不信。 “为什么?那鬼为什么杀我爸爸?”我必须要知道原因。 “唉!”母亲叹了口气:“没人知道!这些年我从没停止过调查,可你父亲并没和什么有过仇,就算在单位里有是个老好人啊!” 我和母亲开始沉默起来了,短短的几天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知道了这么多关于父亲关于曾经在这个家发生过的恐怖事件。一时间我竟然消化不了,我想换任何人都消化不了吧。整个事情是那么的不合理,那么的诡异! 母亲虽然盯着电视,但眼神里闪现的恐惧却掩饰不了她回忆起往事时的惊恐。 门外传来四姨和严涛说话的声音,我站了起来去开门。 “小淘都放学了!都怪你非得和那个卖菜的老板墨迹!”四姨嘟着嘴走了进来。 “呵呵,我就是想买点便宜的!”严涛在后面道。 “你去和小淘聊天吧,我和大姐做饭去!”四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的道。严涛看着我呵呵乐了:“真好我还有事对小淘说。”说完就拉着我走向我的房间。 母亲这回神色好多了,和四姨说了句什么后。两个人就进了厨房。 一切看起来似乎平静了起来。 “小淘!你知道于京京的妈妈——”严涛一进屋,马上一脸凝重的道。 “失踪了是吧我知道了!”我打断他的话道。 “不!不是失踪。”严涛低声道:“于京京的母亲死了!” 我几乎跳了起来:“什么?死了!?” “是的!一切如我们所料,在起雾的第三天,又一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死了。”严涛搓着手道:“她仅仅是知道这件事而已,就死了!而身在其中的我和你们却还活着。” “那她是怎么死的?”我问。 “被刀砍死的!但现场却没有找到凶器,而且据说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并且连个指纹都没发现。”严涛道。 “那于京京呢!?我得去看看她!”我道。 严涛拉住我道:“她现在恐怕不会在家吧,一会吃过饭我们一起去。” “唉!京京真可怜!”我摇头叹息,10年后的今天她又一次失去了亲人,我那种不详的预感并不是于京京的本人而是她的母亲。是的,今天中午去她家我应该已经知道结果的。但我去无力阻止,只能任其发展。 “她是在哪被发现的!?”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就问道。 严涛神色一暗:“游乐场!你和于京京童年常去的地方!” “啊!”我低呼一声。那是孩子们的天堂,怎么会变成了血腥的死人现场呢。顿时,一种无可名状的压抑堵在了胸口,说不出的烦闷。那东西到底想要做什么!?想杀人的话就索性一次都杀了算了,为什么还要玩这种折磨人精神的游戏呢?如果是要报仇,那么究竟还有谁要死,为什么不来得痛快一点啊。 我几乎有点疯狂的在心理开始诅咒这个主宰着一切的背后的那个充满诡异的鬼物——我不得不相信,着一切都是它所为,包括我父亲的死! 十八 附魂 母亲似乎在四姨那里已经听到了于京京母亲死亡的消息,吃饭的时候脸色异常深沉。 “我看我们有必要搬家了!”母亲端着碗却不吃饭。 四姨道:“我也这样认为,于水的妻子和于水一样在起雾的第三天神秘死亡了。看来这件事我们是无法解决的,逃避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真是鬼怪所做的话,我们恐怕跑到哪也没用,”严涛放下筷子:“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四姨叹了口气:“也许7天后大雾如10年前般消失的话,那么就不会发生什么了。” “那么剩下来的这3天怎么过?”我冷声的道,我觉得搬家虽然可以暂时逃避,但那样会坚持多久?这个恐怕谁也无法回答吧。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事情探了究竟,看看那东西到底是因为什么害人,目前为止至少有3个人奇怪的死亡了,它不会这样毫无目的的杀人的。但我真的无法违逆母亲的意思,毕竟她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好。 我问的话没有人回答,谈话也就到此结束了。吃过饭后,我和严涛去了于京京家,可惜她们家仍旧没人。不知道于京京和她继父去了哪,也许去某个亲戚家也说不定。 回到家后我和严涛缩进屋子里,严涛神色有些疲惫的道:“真希望就这样结束算了,我的神经真的经不住这样折腾了。” “我也这样想!”我倒在床上,觉得异常的累,只想就这样躺着再也不起来。可一想到于京京失去了母亲,她此刻肯定陷在痛苦之中,而这些极有可能是我这个家造成的,猝然间无比的愧疚袭上心头。 “小淘!”严涛的话打断了我思绪:“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些问题。” “什么!?”我懒懒的道。 严涛想了下道:“比如说,你父亲死的时候身体上是什么样的?于水出了车祸,那么肇事的车呢?或许是已经处理过了。再比如说,于京京的母亲在什么情况下死的,凶杀的第一现场在哪?就算是鬼杀的也应该有现场吧?” “呼!”我犹豫了下,是不是应该把母亲对我说的告诉他呢?母亲曾经说过,不希望让四姨和严涛知道的。但是,严涛原本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是因为与四姨的相识才被卷到里边来的,我觉得既然与这件事情有关,那么就应该知道每个细节的。 “我知道父亲当时的情况……”最后我还是决定告诉严涛。 严涛听过之后,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着,天也开始黑了起来。我看了眼窗外,仍旧黑的让人胆战心惊。我忙扭过头,实在没勇气在向外看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窗外会突然出现一张干瘪恐怖的脸,并用那双眼睛看着我。 “咳!”严涛清了下喉咙,深吸口气道:“现在看来,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你母亲的卧室里。也许那里就是它的窝。” “……” “小淘,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碰到它的时候吗?你母亲和你四姨一回来,那东西就跑进了你母亲的房间消失不见了。而我第一次碰到它也是在你母亲的房间里。”严涛道:“昨天晚上你母亲对你说了于水的事情同时提到了于水的妻子,我想极有可能10年前那东西只认为于水看到了它于是杀了灭口。而昨天晚上它可能又听到了于水的妻子也知道,于是又一次杀害了于妻。照这样分析的话,那么下个人也许是我或者于京京。以为……”严涛缓了缓道:“它似乎并不想伤害你或者你的母亲还有四姨,要不然的话恐怕你们早就……” 听着严涛的分析,我身上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我们应该去救京京,我真的不希望她再有事了。” “恐怕!”严涛道:“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也许那东西还不想杀我……”说着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弱小,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在我身边发生着,我却心有于而力不足。 屋子里静的可怕,我和严涛都闭着眼睛,尽量的使神经放松下来,连续几天的精神紧张,已经使我们疲惫不堪了。 第8节 “咚咚!”一阵缓慢连续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 严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我低声道:“可能是你母亲或者你四姨!” 我摇摇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严涛耳边道:“如果是她们的话,肯定会喊我。但是你听,门外只有敲门声……不会是……” “咚咚!”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严涛声音嘶哑,虽然听起来真的可笑,在自己家里面有人敲你卧室的门,那肯定是家人,但却还要问是谁。除了可笑之外,凭空的多了几分诡异。 “咚咚!”没有人回答只是敲着门。 “我去开门!”严涛咬咬牙道:“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它!”严涛为自己壮了壮胆,伸手开了门。 是母亲,我和严涛同时松了口气。 “什么事啊妈?”我走上前道。 “小淘!”母亲声音极其的缓慢:“你还好吗?”那声音听起来空洞无力,仿佛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恩?我还好!”我看着神情木然的母亲觉得她看起来很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如同一个你非常非常熟悉的人看到你之后,竟然告诉你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似的。 “大姐!我和小淘没事,你和蔚蓝放心睡吧!”严涛道。 “小淘!”母亲根本不理会严涛,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摩挲着:“你长大了。”母亲的手异常的冰冷,我的脸上仿佛贴在了冰上一般。 我无端背后起了一阵凉意:“妈!你怎么了?” “小淘!”母亲毫无表情的盯着我道:“你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住着个只喜欢杀人的魔鬼,它在玩弄着这里的每个人,它就在你们的身边,随时随地都能取你们的性命。”母亲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但脸上仍旧毫无表情:“你们开点离开这,它来了!它就要来了!儿子!我的儿子!快,一定要快……”母亲说的后来几乎喊了起来。 我和严涛早已经吓的面无血色,严涛声音发颤的道:“鬼……鬼上身!” “啊!”我低呼一身向后退了几步,不想母亲却跟了上来抓住我的肩膀:“听我的话儿子,快点离开这。它是恶鬼,它会拿着刀把你砍成碎块,它最喜欢那样了!”母亲拼尽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使我痛的闷哼了一声。 “姐!”四姨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母亲的身后:“你在干什么……” “蓝!”母亲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温暖,如果甜蜜热恋中的男女呼喊着爱人的名字般:“蓝!”母亲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十九 思念 母亲听到四姨的叫声,回过头,以一种极其暧mei的语气叫道:“蓝!” “大姐!你怎么了?”四姨走上前。 母亲突然眼睛里涌出泪水:“蓝!真的是你吗?蓝!”她声音激动,伸手去摸四姨的脸。四姨在接触到母亲的手的时候全身一颤:“大姐……” “终于还是又见到你了!”母亲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使我们3人都是一惊。 严涛脸色发暗:“这个……它原来和你四姨认识!”说着拭了下额角的汗。 我拉住母亲的手道:“妈!”母亲的手冰凉刺骨,使我本能的意识到,此刻说话的并非我的母亲——虽然躯壳还是但里面的灵魂却早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也许称它是鬼才更准确,但它又是谁呢?它叫我做儿子,难道是我的父亲!? “你是谁!?”我抑制不住心里的疑问,终于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母亲回过头看着我:“我—我是谁—谁?”说着抬起手来看着母亲纤细手指:“怎么回事?”母亲说着又去摸自己的脸,然后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反复的尖叫着。在最后一声歇斯底里中母亲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和四姨忙去扶起母亲:“妈!” “大姐!”四姨用力摇着母亲,她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只在一瞬间冷汗已经覆盖了母亲的皮肤表面。四姨慌乱的给母亲搽着汗:“严涛,快来帮我下把大姐扶到沙发上去。”严涛如梦初醒般从我卧室出来配合四姨把母亲搀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严涛,你看大姐这是怎么了?”四姨神色沉重的道。 “鬼上身了!”严涛不加思索的道:“估计现在它已经走了。”严涛说着双眼紧紧盯着四姨道:“我想这个鬼和我们遇见的并不是同一个,而且这个鬼它认识你和小淘!还叫小淘做儿子……” 四姨神色一慌道:“你是说,它是姐夫——” 严涛点点头道:“我猜也是,它是来警告我们的,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个变态的鬼怪,它早晚会把我们全杀了。”严涛说着,但双眼却没离开过四姨。 四姨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我一听四姨这么说不紧急了大声说道:“你还不信!我们这几天一直都活在恐惧里,那东西无时无刻都在我们身边。它只是在玩一个游戏,猫捉老鼠的游戏。等玩腻了我们都得死!” 四姨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却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低下头,这恐怕是从出生到现在我第一次对四姨这样说话。想起四姨从小到大对我的万般疼爱,我更加内疚起来,头也低的更低了。 “唉!”四姨叹了口气道:“小淘!其实10年前你爸的死我也充满了疑问,但你妈不对我说我也是没办法。今天严涛把你爸当时死的情况对我说我也很惊讶!但是我却不认为这一切是鬼怪所为。有可能是有人谋杀了你的父亲而为了掩盖这些而演绎出这一幕幕闹鬼的事来。” 我大力的摇着头道:“四姨,你没看到,我可以真实的感觉到那东西绝对不是人可以扮出来的,虽然我知道鬼怪之说真的不太容易让人接受。但是如果你亲身经历后,恐怕就明白了!” “恩!小淘说的对,你没见过是无法想象的!”严涛一本正经的道:“其实刚才大姐的样子你看到了,为什么还不相信呢?” “……”四姨把还在昏迷不醒的母亲移动了下位置,这样可以使母亲看起来能舒服不少:“大姐怎么还不醒呢!?” “应该没事吧!”严涛看着母亲道:“你们看,她的眼球还在不停的转动,应该还是在做梦呢!” 我和四姨点点头:“恩!那我们等等吧!” 严涛抬头看了看四姨道:“蓝!你姐夫生前对你很好吧!” “那还用说!”四姨白了一眼道:“我几乎是姐夫养大的,后来我不念书了又是姐夫给我安排的工作,你说他对我好不好?尽说废话!”四姨生气的看着严涛。 严涛脸红了红:“我就是问问!” “小淘!”母亲声音极其微弱,看来母亲是醒过来了。 “大姐!”严涛和四姨异口同声的道:“你醒了。” 我扶住母亲的肩头:“妈!我在这。” 母亲一脸迷茫:“我怎么在这啊!” “你刚才——被鬼上身了!”我犹豫了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母亲。听到是父亲的鬼魂上了她的身,母亲全身都在发着抖:“他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可为什么不和我说说话,他知道我都想他吗?我回来就是为了能在听到他说话,再闻到他的气息。为什么不和说话呢?”母亲说着已经哭了起来,仿佛10年的思念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此刻我真的无法理解母亲对父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或许这世界上的爱就是这样,纵然美丽却总是叫人伤心欲绝。 母亲哭了很久才止住哭声:“小淘,我们明天就搬走,不管去哪,也不要在这了。你爸他既然来警告我们这里的危险,我们就要听他的。”说着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 我忙帮母亲擦了下眼泪:“妈!别在伤心了,爸爸既然能来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那么说明他还关心着我们。也许此刻他就在我们身边也说不定,只是人鬼殊途。”说着我鼻子也酸了起来,本来是安慰母亲的结果我自己也伤心起来了。 “今天晚上怎么过?”严涛的一句话终于把我和母亲沉浸在对父亲无限想象中打断,又回到了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就这样坐着吧!”四姨道。 “什么也不做吗?难道我们离开就能摆脱那东西吗?”严涛又一次把问题重提起来,再上一次母亲提出搬家的时候,严涛已经这样说了。 “如果那东西不肯罢休的话,我们能逃到哪里呢?有关系的人肯定会死的,于京京的父母他们也没在这个房子里,但仍旧死了。我一直在想,于京京的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严涛又开始了他的分析,四姨皱着眉道:“你别在这乱想了,我们只要离开这,一切就会结束的。” “唉!”严涛叹了口气:“那只好希望如此了。其实我只是……” “还说!”四姨打断了严涛的话。 严涛苦笑着摇摇头,侧倚在沙发上不再说话。我看母亲神色好了不少,心也放了下来,靠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渐渐的睡意来了,意识也模糊起来。突然一种莫名的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脑,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怎么会…… 第二十章 凶杀 其实有些时候许多事情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事件的主角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早在10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当事的我们去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意识到,事情已经进展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如果一个人觉睡的很不塌实的话,那么起来后头就会很痛!但是如果一直在梦里辗转反侧那会怎么样呢?也许不单单是头疼的厉害那么简单了。我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因为我仍旧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一切,只是我无法做任何动作,只能感觉到身边的事情正发生着。 这种感觉是从家里的门被轻轻的打开开始的。 不知道从哪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它就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其实可以说它就在我身边,只是我处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所以只能感觉到那个人影,却无法看清楚。 它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久,然后把房门打开了。(我就是从那时开始感觉到它的。) 门并没有关上,它只出去了片刻就又回来了。它手里多了件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很象一个袋子。它手拿着袋子又开始在屋子来回走着,时而又用手大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头,然后蹲下,看着它一起一伏的肩膀我可以想象到,它此刻一定在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这一切看起来,更象一部模糊无声的老电影。而我,却是在观众席里一个被情节弄得焦急万分的普通观众罢了。 那人影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向着沙发走来。 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它仿佛是冲着我而来。我开始被强烈的恐惧所吞噬,想说话想呼吸想思考,结果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走来。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它并不是冲我而来,而是我面前的人——我的对面就是我的四姨蔚蓝。四姨身边自然是严涛。也就是它的目标是他们其中的一人。 它停在了四姨的身边,伏下身子…… “你要做什么!?”我心里大声的喊着,但我却知道,我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的。我开始知道严涛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了,它是不会放过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的。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对与它而言也只是近在咫尺,因为它就在我们身边。 它只是仔细的端详着四姨,良久以后,它站起了身子,放下了手中的袋子。转身走了。 它要做什么?我再一次这么想的时候,它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它手里又多了一样东西——刀。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我却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是我家厨房里母亲和四姨每天都用的菜刀。 它手里握着菜刀站在四姨面前,我知道了,我知道它要做什么了!它要杀人!就象夺走我父亲和于京京父母那样夺走四姨的生命。 刀被举了起来,然后落下来!天啊!我看见了四姨的血溅了起来,四姨!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为什么不喊叫!?我的心已经提了起来。我要动起来,我要救下从小就万分疼爱我的四姨!我的神经几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可我的身体却根本动不了。谁能救救四姨啊!对了!严涛呢?你不是最爱四姨了吗,这个时候你去哪了!?你在哪啊!妈你在哪呢!你妹妹就要死了!我开始歇斯底里的想。 然后我在模糊中看到,严涛闭着眼睛就躺在四姨的身边,身上已经染满了四姨的血,可他却无动于衷。我明白了,严涛和母亲肯定也和我一样,看着这恐怖的事情发生着,去无力拯救四姨渐渐消失的生命。 它的手臂一种重复着上下往返的动做,每一次下去,四姨的血都会溅起,甚至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滚烫的血液溅在我的皮肤上之后带着热量逐渐散开,给我冰冷的身体带来几许暖意。仿佛四姨对我的疼爱,只是这份爱眼看就要到了尽头。 动作开始缓慢起来,它似乎变的很累。 它扔下刀,坐在了我的旁边。我突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抚mo在我的脸上,那只手充满了温暖,象母亲的更象四姨的,就那样轻轻的摩挲着。使我已经要抓狂的神经变的松弛了下来。 片刻以后那手离开了我的脸,于是我又看到了那个模糊的人影。因为它再一次拿起来刀…… 那残忍的画面又一次开始在我的眼前演绎起来。 猝然,四姨张了眼睛,我只能感觉到四姨张开了眼睛,四姨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她张大了嘴—— 我开始能听到了声音。 “你……你……怎么会是你……”四姨的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能听到了但我仍旧发不出声音看不清事物和动不了。只是能听见声音而已。 噗!刀砍在了四姨的脖子上,在四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尖叫的时候,那脆弱的生命就真正的消失了。 这肯定是在做梦!我想! 只有在梦里人才会这么的无助,这么的无能为力!我敢断定,我必然是在梦里。如果是现实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动起来,去救宠我爱我的四姨。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这是梦。 想到这,我欣慰的笑了。梦终究是会醒的,一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都会消失的。而我也会回到现实,并再一次看到四姨的微笑。 它在拿走四姨的生命以后,开始往袋子里装东西。依稀能够看到那是四姨的肢体。 我真的开始笑了起来,这个梦来的还真真实。它一定是想消灭尸体吧。哈哈!这个魔鬼,你也不过是只能在梦里这样吧,只要我醒来。你就会消失的。 装了半天后它扎好袋口,费力的拖着袋子向门外走去。 我想应该有半个小时那么长吧!(这个梦还真不是一般的长。) 它回来了,在沙发旁的茶几上不知道做什么弄了半天,然后我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唉!这真是个噩梦,我这样想着,开始真正的睡了起来。做梦就是这样,当你能够睡的很深的时候梦就会离你远去。而那时候,大脑才能够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无休无止的黑暗,使我觉得自己来到了异度空间。没有尽头,是我对这个这个世界唯一的感知。 “小淘!”四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就说嘛,梦,这不就醒来了吗! 第9节 二十一 梦醒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听到四姨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才雍懒的打了个哈欠,张开了眼睛。 母亲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了,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刚才的不是梦?母亲眼圈红红的道:“小淘!你四姨她不见了!” “什么?”我从沙发上腾的站了起来。 “刚才我和严涛同时醒来,但却看不到你四姨。严涛去外面找了一圈,也没结果。我给你四姨打电话,发现她并没有带走手机……” 完了,那不是梦!它就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使我仿佛做梦一样而已。我大脑变的混乱起来。开始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大姐!”严涛一脸沮丧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透过门我看到外面的大雾浓重,晨曦穿过厚厚的雾墙驱赶走了无尽的黑夜,但去使这个早晨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 我和母亲抬头,一丝不详的预感使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四姨她难道真的如我昨天晚上的梦境般被害了吗!?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梦。 “大姐!”严涛颤抖的声音如呻吟般再次响起:“大姐!蔚蓝她……她不在了!”严涛说完后已经泪如雨下。 “啊!”母亲低呼一声,重重的摔在沙发上,一口气上不来顿时昏了过去。我同样惊讶,但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亲眼所见,所以听到严涛说到四姨不在了,我并没有象母亲一样昏厥过去。只是心口痛的厉害,我扶着昏倒的母亲轻声叫着:“妈!” 母亲在我无数次的呼喊正中再才醒哽咽着道:“呜呜!蓝,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母亲悲切的哭声感染着我和严涛,我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严涛边哭边道:“一定是那东西!妈的,我要杀了它。”严涛目光中闪烁着犀利的寒光。 “……”我呜咽着把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瞬间倾倒出来,母亲和严涛只听得目瞪口呆。但我说到那东西是如何用刀支解四姨的身体时,严涛一种近乎疯狂的神情布满了整张脸。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那将要崩溃的神经。 当人达到某一种极限的时候,就会爆发! 然后严涛的爆发却被一名警察的到来打断了。 自称王正义的警察走了进来,他身后是几名技术干练的技术人员。王正义一进屋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们是刑警队的,需要对蔚蓝最后出现的地方进行调查。” 母亲擦了泪水:“我妹子她……是怎么死的?” 王正义掀了下嘴角:“被人支解了,装在一条丝制的袋子里。哦!今天这位自称是蔚蓝的男友的人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线索!”说着看了看严涛又道:“所以很抱歉,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母亲点点头虚弱的道:“希望王警官能够帮助我们把凶手抓到,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显然母亲的年龄决定了她有足够的经验来克服失去亲人带来的痛苦,虽然沉痛却很冷静。 严涛却不同,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口里喃喃的念着四姨的名字,我学着他拍着他的肩头道:“被这样!” “小淘!”严涛突然开口道:“它还会来的,下一个是谁!那东西要把这个游戏结束了。我们都要死!” 王正义皱着眉头道:“看来他受到的刺激很严重,我建议还是送去医院吧。” “不用了!”严涛突然冷冷道:“我也给你个建议吧,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你的结果肯定会和蔚蓝一样的,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得死!” 王正义嗤之以鼻:“这个建议我不接受……” “我也这样认为!”母亲打断他的话道:“你难道没发现吗?王警官,昨天的那个死人和我妹子是死是那么的相似。” “我看到了。”王正义道:“我其实知道这肯定说个变态杀手所为,你们认为正常的人会用这种方式杀杀人吗?” “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我大声的喊道:“那不是人干的,我们见到那个东西了,它就在这个屋子里。不想死的话请赶快离开。” 和王正义一起的几个警察听到我们的话后脸色都变的十分难看,一个老警察低声道:“我就知道!这个鬼地方早晚得出事!” 王正义白了他一眼,那老警察忙低下头,他们无非就是在屋子里四处看看,拍了张照片而已。王正义清了下喉咙:“我们还按程序开始吧,我希望你们能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说着拿出个小本子,看来是要做下记录。 严涛叹口气道:“你随便吧!不过以后要是出什么事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王正义摇摇手道:“那么,昨天晚上你们是和蔚蓝一直在一起的吗?” 我们一起点点头,王正义又道:“那么昨天晚上蔚蓝有什么异常吗?”我们互望一眼,最后由严涛道:“她没什么异常,不过我们就很不对头了!” “什么?”王正义奇怪的看着严涛:“你们有什么异常,说来听听。” “从哪说好呢?”严涛仿佛自语又仿佛在问王正义,王正义道:“那就从你认为不正常的地方开始吧。” “那就从10年前开始吧。” “什么?”王正义以一种看着病人的眼神看着严涛,严涛却毫不在乎的道:“大姐,你先说说姐夫的死吧。” 母亲叹了气:“恐怕这是个没人相信的事情吧!” 王正义道:“任何事情都是有起因的,不管它看起来有多怪,说吧。” 母亲顿了顿,开始说起了10年前父亲的离奇死亡,经历了昨天晚上那似梦非梦的恐怖过程后,如今再一次听起父亲的死,另一种怪异的感觉徘徊在我心头。 母亲说完后,严涛不待王正义开口询问便把我们这几天来遇见的恐怖事件说了出来,甚至包括我们发分析。其他一开始还在忙碌的警察也都放下手中活坐在沙发上听起了我们的讲述,说道那双眼睛和干瘪的脸的时候,他们的额角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而王正义以一种异忽寻常的冷静听着,时而用笔记录下我们的话…… 当一切都说完的时候,饿哦抬头看了眼钟,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 二十二 拜访 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口气。 王正义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象你们说的,那么这个屋子里一定住着个恶灵,而杀人只是它的兴趣而已。又或者说它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我们一起点点头。严涛道:“也许,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东西是在报仇!可到底原因是什么我们无从知道。” 王正义冷笑了一下:“可如果这不是鬼怪所做的话,而是人做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非常可怕的!”说着他双眼炯炯的盯着严涛,仿佛要把严涛看穿一般:“不知道你在这个事件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当然除了是蔚蓝的男朋友之外。” “你什么意思?”严涛有点恼羞成怒的道:“我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这个角色!” 王正义干笑一声道:“呵呵,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说完转头对其他几个同事道:“今天的事情大家回去先不要说,实在是太过诡异,等我们有了进一步结果在向上面汇报。” “是,王队!”其余几人异口同声。 原来他是刑警队的队长,我暗想。王正义收回目光看着我道:“这件事情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心理影响!”然后对着母亲道:“这个屋子希望你们先不要住了,随便找个地方吧等案情有进一步的线索在做打算。” 母亲点点头道:“谢谢王警官了!” “那我们收队吧!”王正义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招呼几个同事走了。 母亲眼里含着泪道:“严涛,蓝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他们那,他们会把尸体拼好的!”说着鼻头一酸,潸然泪下:“大姐我看你们先到我们家去吧,那里很宽敞的,只可惜蔚蓝不在了!唉!”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就匆匆的去了严涛和四姨的家。从回来到现在我除了于京京家谁家都没去过,本来还计划等雾散了在去四姨家的呢。结果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了,不由得心理一阵烦闷,四姨平日里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冲满了大脑。我再一次领略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四姨家看起来十分简单,严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道:“其实我每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也没能给蔚蓝提供个好的房子!唉!”刚刚失去爱人的滋味肯定是万分难过的,只是我此刻还不是十分明了。严涛的脸色真的是十分难看,母亲的泪水又要流出来了,这一个上午他们流了太多的泪了。 “那个……”我努力的想找个话题打断这悲伤的气氛:“对了,严涛我们来你这边了,那个王警官怎么能找到我们啊!如果有什么消息怎么通知啊!”我得意的想这真是个不错的话题。 “人家警察早把我家的地址记录在案了,而且让你们搬我这边来住也是王警官的主意,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来,那个地方真的是不能再住了。”严涛打起精神道:“虽然我知道不管我们到哪,那东西都会跟着我们的!” 我们从昨天晚上就没真正的休息过,换了个环境之后,精神也放松了下来,虽然失去了四姨但人总要休息。我们都无言的靠在沙发上。(其实沙发这种东西在普通人家里还是比较流行的,虽然都是档次比较低的那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空气在某一个瞬间似乎凝固了一般停止不前,当然我知道,时间仍旧再流逝,那不过是我的感觉罢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有学校请假,于是便道:“妈,我得去学校一趟,那边还没请假,我才去几天就翘课不好。” 母亲点下头,我甩了几下头,使大脑清醒了许多,然后向门外走去,走进那仍旧浓得化不开的雾中。 我隐约听到严涛喃喃自语道:“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我却没有停下,径直的走了。其实除了学校我更想去于京京的家,不知道从昨天中午分手后她怎么样了。她肯定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就如同现在我一样也对四姨生命的消失悲痛莫名。 想去来真可笑,只是短短的几天,竟然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而我在那极度的精神紧张中竟然没有疯掉,这使我对自己开始刮目相看了。 一路的胡思乱想,来到了于京京家的门前。有人在家! 我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憔悴的开了门:“你找谁!?” “我是京京的同学,我姓陈!”我礼貌的自我介绍。 “你……”中年男人脸色顿时变的铁青,声音颤抖的道:“陈小淘——” “恩!”我点点头,我想此人应该就是于京京的继父吧。 “你……”那男人如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她……她在房间里,你……你自己去找吧,我有事……我出去!”说完一溜烟的走出家门消失在雾中。 “呼!”我吸了口气,明白他的感受,一个可以给人带来死亡的家庭而我正是那家里的一员,任谁见了都会害怕的。我猜他肯定在京京母亲那里知道我家的事了。 于京京看到我的时候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我妈她死了!被人支解死的!” 我很想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肩头来安慰她,可惜我却没有,我也有点哽咽的道:“我四姨也—死了,和你母亲一样!” “什么!?”于京京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我低声道:“你知道吗,10年前传说我家闹鬼的事是真的,就从我回来这里的那天开始,它就又来了!”我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它要杀死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虽然,这对它来说可能只是个游戏又或者别有隐情!我好多次见到了它,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它那张恐怖的脸!”我一口气说着,把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于京京只是张大了嘴听,等到我说完,她长长出了口气:“从你回来起雾开始,这一切已经注定了?” “7天!”我无力的道:“10年前起了7天的大雾,结果你父亲没了。今天是起雾的第5天了,我猜想如果过了7天我们都没事的话,也许事情就会结束!” 于京京怔怔的看了看我:“那么下一个是谁?” “……”我道:“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但肯定是我们中的一人!” 于京京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刚刚成熟起来的胸脯一起一伏,如果换在平常日子我想我会很乐意仔细观察这美妙的情景,可惜现在却毫无心情。我知道,她的神经已经开始绷紧了,因为恐惧即将来临了。 二十三 随笔 于京京真的害怕起来,她坐在我身边,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几乎贴在我的手臂上:“小淘,我……”我学着严涛一样拍了下她的肩膀(突然发现,十七八的岁的少年很容易跟身边的人学习,比如说一些小动作):“害怕解决不了问题。我来找你是想看看你母亲留没留下什么线索什么的!”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想过,很有可能她母亲会有些什么关于10年前的事情的记录,那样或许能知道些事情的端倪。从早上知道四姨被害以后,我一下子醒悟过来,严涛说的对,不管我们逃到哪,它都永远在我们身边,只有知道原因,或许才有把事情结束的可能。当然,另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我们全死。 于京京看了看我道:“我只是找到些妈生前的一些东西,现在放在我床下的纸箱里,还没来的及看。你知道我不想让那个继父看我妈的东西!” “那好,你可以找出来咱们看看吗!”我道。 “那你等等啊!”于京京去她房间里拿东西。我们的关系不知道何时变的微妙起来,或许是因为我们被这件事牵连在一起的原因吧,其实10年前我们就被拴在一起了,只是那时候我们还都不清楚而已。原来缘分竟然也可是这样的。 于京京抱着纸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放在我面前道:“都在这!” “哦!”我打开箱子,里面有许多女人常用的化装品,还有日常的日用品,在这些杂物的下面是十几本日记本。 “你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拿起一本日记本问道。 “不是,我妈有时候会写些东西,她对我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把心情写出来,那样就会好许多。”于京京道。 “恩!”我点点头道:“我可以看看你母亲都写了什么吗?”出于礼貌我还是争取了下于京京的意见。于京京眼睛有点红,估计是又想起了她母亲:“看吧反正她也不在了!” “恩!”我打开日记本,那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随笔。 (我感觉我的思维方式都看是和严涛学了,是不是说严涛将会是我这个年龄段对我的某些世界观有着重要影响的人呢。) 我继续翻开第2页,于京京的母亲字体娟秀工整,看来应该读过不少书。但当我看到那些随笔的内容却不禁感叹起来,这样的发泄方式还真好。那上面潦草的写着; “我恨你!我恨你!……”整整一页都是这些。然后我继续向后翻过去,无数的咒骂连看起来都不堪入耳,我猝然意识到,人原来可以用一种双面孔的方式活着。在大家面前,可以温柔贤惠的妻子和母亲,而背后却有着邪恶的心灵,诅咒着所有她恨的人。人之所以是高级生物我想那就是人懂得掩饰自己的劣根性吧。 连续翻了几本,内容上几乎都一样。我想放弃了,看起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了。但一想到那晚严涛在父亲的书中发现的字迹时,我才明白,那上面写的字也是发泄(记得严涛好像这样说过!),那是对一个人又爱又恨却又无从宣泄的情感,只有写在书上来缓解自己的压力。那么写在父亲书上那些字的人是谁呢? 我耐着性子翻着京京母亲写的随便,直到翻到黑色皮子的小本子时才发现那上面开始写的正常起来。 我翻开一页那上面写道: “于水对我说的事情,起初我并不相信。但当我听到陈建生死了的消息后,我开始害怕起来!于水这几天脸色也不好,我这个做妻子的只能眼看着丈夫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却无能为力。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都帮不了他……” 下面接下来又是一大堆的咒骂,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第10节 又翻了几页: “京京怎么会和他家的小孩一起玩呢!他家可是闹着鬼的啊!我猜的没错的话,陈建生肯定是让鬼给害死了,我不明白那家的女人怎么想的还在那恐怖的地方住,难道不害怕吗!?不行,我不能让京京和那孩子一起玩。我要想办法。天啊!” 这一段却没什么骂人的话,她对京京的那种伟大母爱显露无疑。 继续下去: “唉!于水的情况越来越不成了,我只能看着干着急。他每天几乎都做噩梦,每次醒了都会唉声叹气。我知道,他是个性格孤僻的人,什么事情都不肯对人说,包括我这个妻子。有时候我真恨他,可更多的是爱他,他是个好男人。我真怕失去他!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我看不下去……(这段又是无尽的咒骂)。我爱的男人啊你到底怎么了?” 这段话基本就写到这,我不觉的皱起眉头来,于京京也一直跟着我看。见我神情怪异就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你父亲当时怎么了,如果依照你母亲所写的。你父亲肯定那时候在受着极大的精神煎熬,而他的性格又使他不对任何人说出来,只有一个人承担!”我道。 于京京用一种极为崇拜的眼神看着我道;“我感觉你有做侦探的潜质!”我摇头苦笑,如果说到这方面严涛才有,我这点分析的思路也是受到他的影响而已。 “别逗我了!”我脸热了热:“我们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连续几页过后: “起雾了,很大的雾。昨天听京京说那家人搬走了,我好高兴。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们家给我家带来的阴影了。于水也应该会好了吧!只要他们家搬了,一切肯定就会结束了。终于可以象以前一样的快乐的生活了。” 这一页只有这简短的几句话,但从字里行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种轻松。 翻过去,那上面应该是起雾的第二天了。我知道,在翻下去,肯定会写到关于于水的死: “心里真烦闷是因为雾的原因,今天我告诉于水那家人搬走了,他果然高兴起来,今天晚上回来还买了女儿最爱吃的鸡翅膀。天啊!这么多天压抑的生活终于过去了。我终于可以放心好好睡一觉了!” 接着我就翻到了下一页: “我要疯了……(又是……)于水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我的爱的就这样死了!他被人象切菜一样分解了,我完了!我的家完了!没有了,没有了,我找不到他的手了,他的手不见了,没了,全没了。女儿啊,你没爸爸了,没了!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家里的鬼,因为于水看到它了,看到它杀陈建生。一定是,为什么为什么……” 后面几乎被为什么充满了整张纸。我和于京京看得毛骨悚然。我还好些,于京京却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过了半天于京京才道:“可是我爸爸是被车撞死的啊!” 我沉声道:“也许那车撞到的只是个死人而已!”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进来—— 二十四 开始 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正在看于母留下来的线索的我们。 我和于京京跑出去,却被门外的场面惊呆了。发出惨叫的竟然是严涛,他几乎全身浴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正呜咽着捂着自己的右臂,靠在于京京家的门前。 “你……你怎么了?”我扑到他身前扶住他几乎要倒在地上的身躯。 “呜—呜!”严涛嘴里发出混杂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他双眼睁的圆圆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半天,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腥臭的血喷了我一脸,我被这一喷才清醒过来。扭头对于京京大吼道:“快,快报警!快快叫救护车!” 于京京急得几乎跳了起来:“到底是找警察还是找救护车啊!” “快点!”我大脑一片混乱,看严涛的情形肯定是快不行了。是谁干的?难道又是它!?我本来想扶正他的身体,没想到却碰到了他捂着的右臂。 “啊!”严涛惊呼一声,向旁边倒去,一件事物落在了我的手中。那是只半截的胳膊,我惊的忙甩了出去。 严涛见那胳膊被我甩了出去,顿时啊啊的叫了起来,然后身子重重的伏倒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向那胳膊爬去。 眼前的一切,使我看得心惊胆战。我无法判断这是真实还是梦境,可这次和昨天晚上看到四姨被害不同,我现在可以动,可以尖叫。于是我使尽了平生的最大的力气喊了起来,仿佛要将心中这几天来的无数闷气全都发泄出来。 我的尖叫把附近的邻居都吸引了出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很多人除了尖叫就是呕吐。有些胆子大的只是看了几眼也便扭过了头去。周围听不到议论声,只有大家的心跳声。 严涛终于不爬了,在他的身后是被拖拽住的几条 头去。周围听不到议论声,只有大家的心跳声。 严涛终于不爬了,在他的身后是被拖拽住的几条血迹。泪水和血几乎要封闭了我的眼睛,当我仍旧清晰的看到了——就在严涛的背上深深的插着一把刀。 警察终于来了,王正义推开围观的众人,走到我身前。我虚弱的靠在他的腿上,大口喘着气:“谁也跑不了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它就在我们身边!”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我真害怕,它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们,玩弄着我们的生命!下一个是谁?下一个是谁?妈!对了怎么没看看见我妈呢!难道她已经——我不敢想下去。 王正义把我扶了起来:“没想到发生的真快!” 我呆呆的望着他:“我妈呢?我妈呢?”王正义和气的道:“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在来的路上我接到你母亲的电话,他告诉我说严涛不见了。”说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于京京也已经被一名女警察扶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可见已经吓的失去了神志。 几名刑警仔细勘察完现场,曾经去过我家的那个老警察走到跟前道:“队长,严涛是被人用刀致命的。身上多处伤痕都是他背上那把刀留下大,那一刀应该是导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还有他的一条胳膊被砍了下来,看来凶手应该有很大的力气!” 我听他说完就大声喊道:“那是鬼干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他。老警察冷声道:“我看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进屋去休息下吧。” 我大力的吸口气,推开王正义扶着我的手,颤微微的走到于京京跟前:“京京,我们进屋吧!”说完也不待她回答,就拥住她的肩头走进了屋子。王正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一会你母亲来我会叫你!” 外面不时的传来吵闹声,多是邻居的声音。当他们听到我那些看似疯狂的话的时候,顿时如同一颗原子弹掉如人群般骚动起来。我知道,那是恐惧,你有我有每个人都有,不管是隐埋在心底或是流露于表面,那被称做恐惧的怪物无处不在。 于京京仿佛平静了许多,低声的道:“我好怕!”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我也害怕,昨天我四姨也是这样被杀的!”想起那似梦非梦里看到一幕幕我的身躯又开始抖了起来。 “下个会是谁?”于京京突然道。 我喃喃的道:“谁也跑不了,所有和我家有关的人都会死,那是诅咒!”我感觉自己说着的时候心里竟然有几分狰狞,既然是诅咒,既然早晚都得死,那还怕什么?来吧!我不怕你,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分解我的肢体的,那会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几近疯狂的想。 “小淘!”母亲走进屋子一下子扑到我跟前:“你没事吧!’母亲更加的憔悴了,一连的打击人谁也承受不了。 “小淘!”母亲握着我的手道:“我们真的逃不了吗?这是为什么啊?”我苦笑摇头,连母亲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这个时候王正义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个医生。那医生边走边道:“真是太残忍了!”王正义冷哼一声:“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人都是残忍的。只是这个比较过分点嘿嘿!”他干笑几声坐在了我们的对面:“陈淘……” “咳!又是让我在说一次刚刚发生的事吧!”我不冷不淡的道。 “好!那么麻烦你把刚才的事情说一下!”王正义不失耐性的道。 我只好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王正义听完后皱着眉道:“于京京,你母亲写的那东西麻烦给我看下。”于京京犹豫了还是把那本黑皮日记递了过去。王正义仔细的翻了起来,一页页翻过去之后终于到了我和于京京看得那几页。 我和于京京互望了一眼,也伸过头去看: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日记本最后几页竟然写的全是这四个字。那些字早已经失去了她那娟秀的字体,每一字都写的力透纸背,看来写的时候必定是心怀仇恨以至于精神紧张而用力过度。 王正义皱着眉头看完,然后抬起头道:“于京京,你母亲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于京京指指身旁的纸箱:“都在这,不过我和陈淘都找过了,应该没什么了吧!” “呵呵,陈淘,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什么鬼怪所为了吧!?” “不!”我闷声道:“我知道,它就在我们身边,也许我们说的每句话它都在听。”我冷冷的盯着王正义道:“或许它正在计划怎么杀了我中的一个呢?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语气冰冷的说出这些的时候,王正义情不自禁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于京京跟是抱紧了肩头更加努力的向我靠近了。 这已经是起雾的第6天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呢? 二十五 夜探 严涛的尸体被挪走了,地面上只是用粉笔画的一个人形,也许看在别人眼里那不过是个不象人的图形,但我知道,那代表着严涛。就在今天上午还和我们一起生活着的人。就象四姨一样,昨天还能感受到她生存着的活力,可一转眼,那璀璨的生命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甚至叫她的亲人们都措手不及。这一切都源自我家那个房子——不,更确切的说是那个房子的东西。 于京京跟着我们回到了严涛和四姨的家,只是家的主人都已经不在了。 看着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拼命的使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也许很快我们3个中的一个就会变的它的下一个目标。我们是无法逃脱的。 我本不想叫于京京跟我们来的,只是后来她继父回来的时候一直阴沉着脸,于京京实在不愿意看就提出和我们一起来。但我知道另外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她也开始明白,不管我们在哪,那东西都会来的。与其大家分开,不如在一起的好。 王正义则答应我们他回去把一些事情处理下就过,如果再继续有人死的话,恐怕他这个刑警队长的职务会有人开始怀疑了。 天彻底黑了,王正义手里提着个很大的冲电手电急匆匆的来了。一进屋他就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事情实在他多了。”他一扫办案时那股严肃,看起来和善了很多。 “哪里是我们麻烦你了!”母亲客气的道。 王正义坐在沙发上时候母亲已经给他端来茶:“王警官,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把我妹子和严涛下葬啊!”母亲说起话来声音已经很是沙哑了。 “这个!”王正义喝了口茶道:“恐怕得等案子结了才行,不过你放心他们是不会出现腐烂什么的,我们会保管的很好的!” 我和于京京听得不觉一阵反胃。 “哦!”母亲点点头道:“那……今天晚上王警官有什么计划!?” 王正义喝了口茶道:“我要去你们的家看看,希望你们配合!如果真是有鬼的话,我们亲自去拜访它,免得它还要跑这么远来找我们!” 王正义的幽默并没有使我们笑起来,母亲的脸反而更加难看起来。 “怎么,你不方便!”王正义的目光再一次紧紧的盯着母亲。 “没什么!”母亲冷淡的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王正义摆弄着手里的手电道:“再等等吧!” 路上的雾有点变淡的味道,但仍旧弥漫。 当我们站在我家的门前的时候,老屋顿时给了我一种及不舒服的压抑感,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房子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线,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是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而我们在稍微犹豫了下就钻进了它的嘴里。等待我们的将是事情的真相还是无尽的恐怖亦或是死亡,我走进屋子的时候这么想着。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刚回来的那天,严涛和四姨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们正忙着帮我们收拾行李,然后我和严涛在我的小房间里说话…… 一幕一幕的回忆演绎到我的心有几分疼痛,我轻轻捶了下心口,感觉舒服了许多。 “我们最好不要离的太远!”王正义低着道。虽然屋子并不是很大,但我知道,哪怕我们只互相离开几步远都有可能被那东西袭击了。于是我们4个人几乎贴在一起。于京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身子也死死的帖着我。我明显的感觉到她抖的厉害。其实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惊恐的,她的家人惨死,都因为他父亲曾经在这里目睹了一件怪异恐怖的事情,而且牵扯了10年之久,这在她心理上早就形成了一种压力。如今她终于站在了事情的起点,我想除了恐惧她还或许有点激动吧。 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好搜索的了,上一次我和严涛已经翻了好几遍都没什么结果,我实在想不出还能发现什么。 王正义打开手电,在屋子里仔细的查看。 “我们还是把灯打开吧!”我道:“那样能查的更好些!” “不行!那样那东西有可能会不出来!”王正义沉声道:“一方面我是想在这里能找到点有力的线索,另一方面我更想把它引出来。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吗?”母亲突然冷冷的开口道:“也许它就在你的背后呢,正听着你的想法呢!” 我和于京京不由得靠的更紧了,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下说这样的话,真的是让人发渗! “嘿嘿!”王正义干笑道:“我就是想让它听见。” 王正义带着我们进了我的房间,狭小的空间使4个人有点转不过身来。母亲道:“我在门口不进去了,里面太窄了。” 王正义没有答话而是问我道:“你曾经在这个屋子里看到它了?” “恩!”一想到那眼睛和脸,我身上顿时如泼了盆凉水一般:“那天它就在床边……”我说话的时候王正义已经把手电的光照在了我的床上,然后又慢慢的扫到了窗子:“你是说它只在你一翻身的时候就进了屋子,而且窗子并没有被打开!?” “恩!”我道。 “哦!是这样啊!”王正义突然蹲下身子,掀开了我的床单,把身子探进了床下。 我和于京京紧握着对方的手,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王正义露在外面的身体一动不动,我们也开始听不到他的声音。 于京京的身子抖得厉害,低声道:“他怎么了?” “不,不知道!”我开始担心起来,王正义已经把身子探进去5分钟了,但却一动没动。难道他被……那东西……我不敢往下想。 第11节 没有了王正义手电的光,屋子陷入了黑暗中。虽然王正义留在外面的身体就在我们的脚边,但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生机。对了,母亲呢!?怎么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了,她,去哪了?难道…… 于京京此刻已经用双臂环绕在我的腰上,脸贴在我的胸口,一阵阵女孩子特有的香气静悄悄的爬进了我鼻端。 我想推开她,于京京却道:“我害怕……” “……”我无语!我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啊!”母亲的声音突然以一种听起来及不舒服的方式从她的房间传进了我的耳朵。于京京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 “妈!”我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来了,一定是它来,它的目标是母亲。对!下一个是谁!?就是我的母亲! 二十六 地下 我和于京京大口喘着气,那东西肯定来了,母亲一定是受到了他的袭击。我想推开于京京跑过去,可她却死死的抱住我:“我怕!” “我妈在那呢!我必须去看看……我挣开她的怀抱,往客厅走去。于京京却飞快的抓住我的手:“我……我也去!” 母亲的房间空空的,当我打开灯的时候。我可没有王正义的胆量。我跑进母亲的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灯,因为我想到了严涛第一次遇见它就是在没灯的情况下,也许打开灯恐惧会小许多。可是灯亮了,却没有发现母亲的踪迹。 “没人!”我望了一眼满脸惊讶的于京京。 “难道……”于京京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起转来,四姨死了,现在论到母亲了,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的失去而无能为力吗?是啊!只有17岁的我会有什么力量来对抗那未知的东西呢?就连那些大人们都在恐惧中死去,与他们相比我是多么的弱小啊!我能坚持到现在而不崩溃已经就是个奇迹了。 现在母亲不见了,我知道我要开始崩溃了。 “不用担心!我知道它在哪了?”王正义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想起。 “什么!?”我转过头看着他:“它在哪?我妈在哪?”我几乎大声吼叫的道。 王正义笑了笑:“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的话,你母亲也许还有救!”说着他走到母亲的床前道:“被楞着了来帮我把床挪走。” “干什么?”我大声道。 “你母亲就在这下边!”王正义淡淡的道:“快点吧或许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的。”我只好过去帮忙把母亲的床挪走。 床被挪开之后,那下面竟然没有一丝灰尘。想想,也许是四姨和严涛打扫过了的缘故吧。 王正义蹲下身子在床下的地板砖上用手指轻轻叩了两下,发出的是空空的声音。那下面竟然是空的。王正义抬着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些了吧这下面有可能是个很大的空间,也许还连接着许多的地方,比如说你的卧室和你的窗外!”说话的时候他稍一用力就把地板砖起了下来,那砖大概是90厘米见方的,王正义小心翼翼的把地板砖放在一旁:“看看吧!” 我和于京京伸头过去,那地板砖下面是个黝黑的洞口,看上去似乎很深。在母亲的床下出现个洞口这是我无法想到,如果按王正义的话来说,在我的床下也有个相同的洞口,那么这2洞口是连接到哪的呢? 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王正义已经跳进了洞中,看来他这个刑警队长绝不白给的。 “喂!你们也下来,这里面很宽敞!”王正义的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于京京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连连摇头。我握住她的手道:“不下去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东西那诅咒!来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的!”我瞬间变的坚定起来,是的,不管你失去什么,人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就算面前是千难万阻,亦要勇敢面对。因为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 我拉着于京京跳进洞里的时候不禁想到:“严涛,你真的留给了我许多东西!” 洞里空间果真宽敞,我和于京京站直了身子头上还有不少的空间。王正义正拿着手电在里面等,见我们也下了来不禁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害怕……” “我们害怕!”我大声道:“但我知道,不下来我们就永远也摆脱不了死的厄运!” 王正义点点头:“你说的对,走吧,里面似乎很深。” 这是一条冗长的地道,我们停停走走,发现经过的不少地方都在地洞的墙壁上又挖住个空间,里面至少能容得下三四个人。我不禁道:“怎么感觉这个想地道战里的地道呢?” 王正义用手电四下照了下:“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呢?这个地道看来应该年代很久了,你们看洞顶许多的支架都已经腐烂了。恐怕他们早已经失去了防止塌方的作用了。” 我好奇的道:“如果这个地道这么久了,那么在盖房子的时候挖地基肯定会挖到的。”王正义摇头:“我们现在至少在地下10米以下,你们没感觉到很重的潮气吗?以前咱们这盖的房子地基很少打这么深的,所以这个地道保持还算完好。” 地下10米!我突然想到,我们曾经发现的泥土,我看了眼于京京,她点点头。那么说那东西是从这里出去的,它就在这里。想到这我不禁有点惶恐的四下张望起来。 我们继续走着,现在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土变的黏了起来,每走一步脚上都会粘到许多泥土,鞋也变的越来越沉起来。 前面的王正义突然听了下来,抬头向上往了很久才道:“现在我们的头上应该是街道,我听见有汽车的声音了。” 我也竖起耳朵来仔细听,果然,隐约能够听到稀少的汽车声。如果不是因为起雾的话,恐怕现在肯定是车声震耳了。 又往前走了很远,这中间我们拐了几个弯。 “现在快半夜12点了。’王正义停下来看了看手表然后又道:“这么长时间我们什么也没发现,难道它出去了。”他皱着眉四处打量。 “不会吧!我们几个人都在这,我母亲也不见了,我想肯定在这里!”我斩钉截铁的道。 “恩!”王正义点下头道:“我也这么想!我们在往前走走看。” 地道的弯路越来越多,我们连续拐了几个弯子之后王正义又停了下来:“看来我们绕回来了,凭我刚才的记忆,此刻我们应该是在于京京家到你家的路上!” “哦?”我一脸疑问:“我从下来后就奇怪一件事,你不是说我的卧室和我妈的是连着呢吗,怎么一直我都没发现呢?” “我估计那应该是在某个墙壁洞里(就是墙壁上挖出来能容下几个人的洞},其实我们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地洞的一侧是被石头和泥土封了起来的,我们只能往这边走,那么被封起来的那边会不会也是地道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地道到底有多长呢?”王正义几乎发出了一连串的怀疑,结果把我们更弄的一头雾水。 “我们怎么办?”于京京怯怯的道。 我和王正义都沉默了起来,半晌王正义才道:“继续走!我在想,于京京你家和陈淘家是不是也别这个地道连着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仔细的找,也许也会找到类似我们刚刚下来的那个洞口,没准那就在你家屋子里呢?” 王正义说的没错,我们如果此刻反回去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不如仔细看看再说。 看到于京京虽然害怕但亦无退缩之意,我们便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你们看,那里有……”我身是后于京京猝然喊起。 二十七 空间 顺着于京京指的方向,我抬眼睛往去。那是一个异常宽敞的壁洞,估计即使10个人盘膝坐在里面仍旧会有空余。我们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这样的洞,但都空空如也亦没有这个大。而这个洞里却布置的如同房间一样,一张破旧的木床,边上是张几乎要散了的桌子,在床角还立着个不到一米高的小柜子,虽然简陋,但却明显可以的让人感觉到,这里有人住—至少是有人住过。 王正义扭过头看着我:“现在你是不是该明白,也许你看到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穴居人。只是他到底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还有待考证!” “不!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一丝生气,或者说这里虽然住着人,但未必是我见到的哪个东西!”我不得不继续称呼他为东西或者鬼,因为除了眼前的简陋的家具,跟本无法来判断这里住的就是……没准住个流浪汗也说不定呢!记得不少外国电影里都有这样的桥段。 王正义叹了口气:“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任何怪异的事情背后都必然有它真正原因的。”他说完大步的向那洞走去。 “沙沙沙!”就在王正义要走进壁洞的时候,一阵怪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脸色瞬间变的豪无血色,我知道,它来!上一次我和严涛就是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才见到的。 我紧紧搂住于京京在她耳边道:“它要来了!”于京京原本因为一路上的平安刚刚不抖的身子猝然又剧烈的抖了起来:“我……我……”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简单的声音,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 王正义身子僵直的站着,我都可以明显的听到他已经开始大口的喘气。看来,就算胆子在大的人换到这个环境里也会害怕,尤其是知道一旦遇见那东西之后的结果是什么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王正义做了件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身子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手电落在泥土上在闪了几下之后灭了。 随着光线的消失,我们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并剧烈的狂跳着。我搂着于京京缓缓的蹲了下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全身已经软的没了力气。 “王警官!”我有气无力的喊着。结果却听不到他任何的回答,最后一点希望眼看着就要破灭了。难道王正义这么快就被吓晕了,怎么还没有我的胆量大呢?刚刚我还在想他不愧是个警察胆量过人呢! “沙沙”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但却并不是冲着我们而来,而是直接奔那个壁洞去了,也就是王正义摔倒的地方。 到现在我才听得明白,那是一个人在地面爬行时而发出的声音。这不由得使我想去曾经看到过的一部电影叫做《咒怨》的,那里面的鬼怪发出的一种咯咯的声音,我现在开始羡慕起那里面的主角了,最起码那种咯咯声听起来要不沙沙声要好。这个声音从让人听到开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压抑与烦躁,使人透不过气来,想大口呼吸心口却总是被什么东西堵着。 那声音停了。 在黑暗中我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如果没有声音那—那就如同失去了双眼,我终于明白盲人对于光明的渴望了。我真想马上回到地面上去,不管有什么,至少哪里有光。 有又声音传来了,似乎那东西在拖着个什么物体。对了,是王正义。他正被那东西拖着! 沉重的喘气声传来,除了我和于京京还有一个人在喘气!谁!是谁?鬼怎么会喘气呢?我突然意识到王正义是正确的,没有鬼!那是一个人!可如果是人的话,那就更加的可怕了。因为他杀人的手段实在太令人胆寒了。到底要什么的心理才能把人支解掉呢? 王正义并没有被拖走,而是被拖进了洞里。 我和于京京除了不停的发抖什么也做不了,如果现在有光的话,我肯定能再一次看到他杀人的那一幕,每一次毫不留情的挥刀,仿佛在我眼前开始上演了。 “啊呀!”伴随着一个女人痛苦的惊叫声光又一次来,那是王正义的手电的光。他一脸轻松的坐在床上,一个女人则蹲在地上正捂着肚子。 “这就是那个你们说的鬼!”王正义道。 “啊?”我和于京京走过去,不得的惊呆了,蹲在地上的人竟然穿着母亲的衣服:“你—你—” 那女人抬起头,怎么可能呢?她竟然是我的母亲!母亲凄惨的笑着:“对不起小淘!” “为什么?”我大喊起来:“怎么会是你?” 王正义冷笑道:“我其实开始也奇怪,为什么你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杀,但却唯有你和你母亲安然无事。根据上次严涛提供的情况,我就开始怀疑你母亲所为!陈淘你知道昨天严涛就算到死也要拿回自己的胳膊是什么原因吗?”(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过了12点了,应该是另外一天的开始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王正义道:“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被弄的皱皱巴巴的纸来,他把纸递到我跟前。我接过来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张用铅笔画的地图,看上去十分的熟悉。对了,是这个地道! “其实严涛昨天在你走后就回到了你家,他肯定是无意中找到了这个地道的,因为他是画画的高手,他来到这里后就用随身带的练习纸把走过来的路都画了下来。”王正义看了看母亲道:“因为你母亲看你和严涛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担心被人发现什么秘密就回到地道里,结果趁着严涛不注意出手袭击了他。受伤的严涛拼死从来时的路跑出地道,因为你家离于京京家最近他就跑到于京京家门前,希望有人发现他。其实这么大的雾如果不是离的很近的话跟本就看不见人。所以路上即使有人觉得异常也不会关心的。严涛背上的那刀,应该是在他从咱们进来时的地道口往出爬的时候被砍中,这也是直接造成他死亡的原因!”王正义咳了一下又道:“昨天严涛这边一出事,你母亲就打电话给我说是你们出去很久了,其实是想逃脱自己不在场时间。” 母亲愤怒的看着王正义咬牙道:“都怪我不小心,如果刚才我直接杀了你的话就好了!” “哈哈,看来你太高沽你自己了!”王正义冷笑道:“我昨天下午回到局里查了你的资料,蔚红,这个在20年前本镇的搏击女王!” “哼!”母亲冷哼一声:“查得还真仔细。要是当年恐怕你跟不就暗算不了我。” “我都说了你高沽自己了,你们那个时代刚刚才有搏击这个项目,而且只举行了一界。你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我听着王正义和母亲的对话彻底的惊呆了,母亲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慈祥伟大的她怎么会是个杀人狂呢?而且杀的全是身边亲近的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喃喃的含着泪看着她——17年来在我心里最尊敬的人。我的母亲。 二十八 真相 眼前正发生着我无法相信的事实。 王正义正残忍的破坏着母亲在我心中形象,而母亲自己不但不去反驳,反而更多的是得意。 王正义坐在床边上,摆弄着手电道:“我看最好把事情从10年前你丈夫离奇的死亡开始说起。刚才我还是过于急噪的把严涛的死先说了。” 母亲双眼怨恨的看着王正义:“你说吧!它们在我心理压抑的太久了,需要有个人来完结!” “呵呵”王正义笑了起来,说真的我开始讨厌他这么笑了。他这么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疯狂的想法,如果我此刻把他杀了,那么母亲杀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从此我和母亲离开这里去过我们以前的生活! “10年前!”王正义开始说道:“从你们给我的线索加上我的分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天于水去你家里的时候,在灯还没有亮的时候,其实你的丈夫已经被你杀死了。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当你听到你家院子里来了人的时候,你却没有去开灯,你以为那人看见屋子里没灯光就会走,可没想到的是于水是个很认真的人,竟然等了起来。于是把自己身上的血迹处理掉,然后打开灯,在屋子演绎了一次挥刀砍人的一幕。当于水按响你家门铃你却一脸睡象的出来时候,你知道你的目的达到了,因为于水开始害怕了尤其是当你说到陈建生还在屋子里睡觉的时候。于水更加确信在你家看到了怪事,后来一加渲染就变成你家闹鬼的事!” 母亲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把身子靠在床边的那个桌子上:“你分析的还真是透彻,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 “我不过是综合了各方面的信息做的分析而已!”王正义冷笑道:“然后咱们在说说你妹妹的死!” 我一脸惊恐的看着母亲,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她到底是一个怎样冷酷的人啊?为什么对自己的亲人都如此残忍呢!? “昨天上去我你家调查的时候,无意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发现了一只燃尽的烟头,和你们几乎一上午的接触中我并未发现你们中有人会吸烟。于是,在离开你家的时候我把烟头带走了。经过化验分析,那烟里竟然有能够使人沉睡的粉沫,一经燃烧释放气体就会使人睡去,估计应该是迷香之类的东西。好了接下来就简单了,你们四个人在客厅里,因为几天来的神经紧张都很累,就在大家疲惫的休息着的时候,你趁机点燃了那根烟,然后大家都睡过去了。你一开始估计会很犹豫,因为那毕竟是你的妹妹,但是最后你还是下手了,也许有某种必须杀死她的原因。你用家里的菜刀将你妹妹支解后装入袋子,然后丢掉,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杀人第一现场的。我去你家的时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血迹甚至连血腥味都没有。” 王正义如亲临现场般的说出了母亲杀死四姨的全过程,这几乎和我朦胧中看到的一样。我呆呆的望着母亲,这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嘿嘿!”母亲突然冷笑起来,让人听起来都毛骨悚然:“王警官,你太过自信了!” “?”王正义看了下母亲:“自信往往是成功的必备条件!” “嘿嘿!”母亲不停的那样笑着:“好了,那你在说说于京京的父母的死吧!” “这个线索太少了,不过我倒可以按着我的思路来分析。10年前于水目睹了你家的诡异之事以后,回到家里把事情对妻子说了,但仍旧缓解不了心理的恐惧,于是他要调查,对以往你们的陈述中我知道于水只个做事情求真的人。到底他是怎么调查到事情的真相的我无从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最后一定知道了陈建生是你杀的,估计当时他想报案但又没有证据而且陈建生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可以说更加是死无对证。为了更深一步的找到线索,他极有可能冒险去你家中调查,结果被你发现了。可是却没有桶破而是扮鬼有吓了他一次,当然当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无法知道了。于水又被吓了一次,他几乎崩溃了,甚至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正在这个时候,你们家搬走了,这使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终于决定放下这件事好好和妻子女儿过日子了!可没想到的是你去而复返,在那个大雾弥漫的天气里你趁机杀了他,为了造成车祸的假象,你极有可能一直躲在某处等待机会,后来正巧有辆运输车经过,于是你把几乎被你支解的尸体扔到路上,车使过去之后,尸体被撵碎了,这样就根本无法查到他杀的证据了。我想事情大概应该就是这样!至于于京京的母亲,我想你用的方法也就是这样吧,只是这个时候你多了个地道帮你行凶,于京京的母亲应该是在这里被杀的。所以我们一直找不到第一现场!” 母亲几乎以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王正义:“分析的不错!但这中间有许多的疑点,你并没有说出来!” 我也有同感,我大力的点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为母亲辩白,甚至更加的希望这一切并不是母亲所为,虽然看起来母亲已经在承认这些事是她做的了。 王正义道:“我知道我的分析疑点重重……” “对!”我不待她说完就大声道:“你只是在说我妈杀人,却没有动机,甚至更加解释不了我们遇见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好几次我妈都是在场,难道你会说这是我妈装的吗?她会装鬼吓自己的儿子吗?” 第12节 “你说的不错,这些我目前恐怕还解释不了,不过你母亲已经在承认人是她杀的了!”王正义仍旧一脸轻松的道:“我已经把咱们刚才的对话录了下来,你知道现在的手机有多先进。” “妈的!”我从牙缝里狠狠的骂了他一句,我开始憎恨他的无耻与卑鄙了,是不是这也是他破案的手段之一呢?警察就可以用这种手段吗? 王正义冷冷的扫了我一眼:“你可能会恨我但是我是警察,我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来获取证据,将罪犯绳之于法是我的职责。尤其是象你母亲这样的杀人狂。” “是吗?”母亲的声音有些苍白:“只不过是一段录象你还有其他证据吗?比如说物证,甚至连我杀人的动机你都没有,恐怕无法给定罪吧!” “呵呵!”王正义又开始了令我讨厌的笑:“能否定罪要看法律的我说了不算!不过我现在倒可以把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我公安局。” 我和母亲顿时无语。 于京京一直沉默着,此刻的她早就泪水满面了,只是没有哭出声音来。我很想再次去搂住她的肩膀,但我真的失去勇气了,因为她的家破人亡,有可能都是我母亲造成的。我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只是痛苦的甩了下,不管我怎么想替母亲辩白,可母亲刚才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我们陷入僵局的一刻,在这地下10几米的甬道中竟然无端的起了一阵,一阵阴冷的风。 我们4个人的脸色刹那间变的铁青——— 二十九 四姨 这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地道,除了入口与出口之外,而且我们已经在地道的腹地了。在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王正义手中的手电,当然目前它还是亮着的。 我们4个人没人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封闭的环境下会起风,而且是一阵风。 所以在我与于京京还惊讶与母亲竟然是杀人凶手的时候,那一阵阴冷的风猝然刮起,顿时使我们惊惧起来。(一个不可能有风的地方竟然刮了一阵风} 几乎我们4个人都打了冷颤。 母亲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是那种吓人的惨白。王正义脸上也没了刚刚那种洋洋得意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见到过的恐惧。 冷!那风过够给我的唯一感觉就是这样。我冷的抖起来,最后我都可以听到自己牙齿间相撞发出的咯咯声。 我看向母亲和王正义,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我身边的于京京! 我机械的扭过头,于京京的整个头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层淡淡的水雾笼罩着,我只能朦胧中看到她一双睁到的眼睛,一双空洞没有光泽的眼睛。那和我曾经见到的并不一样,我见到的那双是充满怨恨的,而她此刻却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 “小淘,快过来!”母亲声音颤抖着道:“快!”她边说着边伸手来拉我。我也很想抓住母亲的手,跑进母亲的怀抱。可惜的是我的手被于京京紧紧的抓住了。 “站住!”于京京突然历声道:“不许你碰他!” 母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停住了,声音无力的道:“你……你……他是我儿子啊!”说着眼泪已经疯狂涌了出来。 “咯咯!”于京京怪异的大笑起来:“儿子!对!儿子!那我的儿子呢?你把他还给我!”于京京另外的一只手突然抬起,扣住了我脖子:“你不还给我我就掐死他!”她说着手上已经加了力道。我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胸口一瞬间变的发起慌了,大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母亲见我几欲昏倒,便大声问。 “我!我!我是谁!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于京京狂笑起来:“我是谁?哈哈!”她手上松了劲向我问道:“小淘,告诉你妈我是谁!” “京京!”我声音发颤的道:“你是于京京啊!你怎么了?” “什么?”于京京丢下我:“怎么可能啊!小淘,你不认识我了?怎么了?咦?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呢?小淘,告诉我怎么了?”于京京捂着自己的头大口喘着气。 我们3个人惊恐的看着正在发狂的于京京,我在她大叫的时候早已经跑到母亲的跟前了。 王正义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真是见鬼了!” “鬼!”于京京仿佛受了刺激般跳了起来,飞快的扑向我:“小淘,快跑啊!它来了!” 母亲却挡在我身前,双手握拳,见于京京扑到跟前,一拳挥出。砰的一声于京京被打出一米多远。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从下到大我都没见到过母亲这样过。那敏捷有力的一拳真正的说明了王正义的调查,母亲曾经真的是个搏击的高手! 于京京在摔倒的一瞬间轻盈的跳了起来,然后她发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就着又狂叫起来:“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做梦吗?”她如同抓狂般的不停的喊着。 “蔚蓝!你已经死了!”王正义的声音如同骤然响起。 我和母亲都是一呆转头望向王正义。王正义面无表情的道:“蔚蓝,你已经死了!你现在不过是个鬼魂而已,你只是在占据着别人的身体!” “啊!”于京京惨叫一声:“原来那不是梦!我梦见自己被人杀了!”说着她扭过头盯着母亲:“被自己的亲姐姐杀了,就象10年前她残忍的杀害我的孩子一样,她又杀了我!”于京京目露凶光,终于那空洞的眼睛里有了表情,那是仇恨! 王正义踏上一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呜!”于京京哭了起来:“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的残忍,害死了我的孩子!” 母亲当听到于京京说的话的时候,神情变的平静起来,刚才的那种恐惧不见了,她走到于京京跟前道:“蓝!是姐姐害了你!” 于京京冰冷的看着母亲:“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个变态的杀人狂!”说着又扑向母亲。 母亲没有躲闪,只是十分轻松的道:“也许一切真的应该结束了!” 砰!于京京又一次被击倒了,这一次出手的竟然是王正义,他冷声道:“蔚蓝,法律会给她惩罚的!” 于京京站了起来:“什么样的惩罚都用在她身上都现得不够!”说着恶狠狠的看着母亲。 王正义叹了口气对母亲道:“说吧!把你所做的一切都说出来吧!既是你自己的解脱也是给你害死的人们的解脱。” 母亲凄惨的笑着:“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一个爱字而已!” “我们其实只是姐两个,因为和家族的原因,我们都把蔚蓝就做老四。”母亲说着疲惫的坐在了床上,一时间我感觉到她苍老起来,鬓角竟然开始花白起来。 “在她还小的时候我们父母就没有了,我带着她艰难的生活着。后来我嫁给了小淘的爸爸!,那时候蓝才7岁,结婚3年里我们没有要孩子,建生他说,蓝还小等稍微大点我们在要自己的孩子,他这个姐夫应该把蓝养大的!”母亲说微笑着道:“那时候我真的很感激他,觉得自己找了个好丈夫。3年后我们有了小淘,蓝也10岁了,我们一家真的过的很开心很幸福。”母亲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父亲肩膀上坐着我手里领着四姨,母亲跟在旁边一家走在回家的那条胡同里,说着笑着…… “蓝逐渐大了,建生的工作也好了起来,不但能供得起蓝上学,全家也衣食无忧。可有一天!”母亲突然目光扫向了于京京,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四姨附了魂的于京京:“我竟然看到——”母亲突然说不出话哽咽起来,泪水冲绝望的眼睛里流出,我伸手拭去,那泪水里竟然不满了血红。 “嘿嘿!”于京京在我给母亲擦泪的时候,莫名的笑了起来。 三十 错爱 于京京突然笑了起来:“姐!那不怪姐夫是我自己愿意的!” 母亲含着泪看着她:“你说什么?” 王正义阴着脸:“事情最好还是一点点的说,蔚蓝,不要打断!”他几乎以一种毋庸质疑的语气说着。 母亲又叹了口气:“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吧。那天我有事出去,回到家是时候发现家门开着,其实那时候小淘在幼儿院,建生和蓝都应该在单位和学校,所以我以为被盗了,进了屋才发现建生的衣服扔在沙发上。然后我听到了卧室里有声音……”母亲看了看我:“小淘,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想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些。”说完才又接着道:“我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竟然看到我的丈夫和我的妹妹正做着那……甚至连有人开门他们都听不见!“母亲变的愤怒起来:“那时候蓝才17岁啊,还是个孩子啊!可那个畜生……”母亲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哭了起来。 于京京道:“那是我自愿的,我爱他!”她说得斩钉截铁:“我爱他!纵然她是我姐夫我也爱他!” 母亲似乎没了力气一样:“你那么小怎么知道什么是爱啊!?”说着几许怜悯爬上了母亲已经没了血色的脸上。 “于是就因为这个,你谋杀了你自己的丈夫?”王正义无情的打断了母亲与于京京(四姨)的对话。 于京京却道:“那不是谋杀!” “什么?”我和王正义看着她们两个。 于京京又道:“她有病!她是神经病,她是个疯子!” 母亲坐在床上的身子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喃喃的道:“你说的对我有病,我是有病!”说着又哭了起来。 乱了乱了!我用力的摇着头,却发现于是无补,反而变的更加混乱起来。如果严涛在的话,是不是象我这样混乱呢?我突然想起了严涛。我这时候才想到我和严涛在父亲的书上发现的字迹有可能就事母亲写的! “我有病!”母亲哭声嘎然而止,瞬间又变的平静起来:“我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症!”母亲声音突然变的异常冷静:“我看到了那无耻的一幕,我几乎要疯了。我的病就是那一刻得,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打他骂他,蓝在一边只是哭,不停的哭,我看着蓝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身体竟然被那个禽兽给……我除了愤怒就仇恨!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连错误都不肯承认,抛下已经要疯了的我走了。那天我只是搂着蓝不停的哭!到后来我才明白,我那是嫉妒,嫉妒蓝!更恨她!她抢走了我的爱!” “不!他不爱你!”于京京冷冷的道:“你知道姐夫为什么不爱你吗?” 母亲怔怔的看着她。 “因为——你不象个女人,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zuo爱对你来只是为了生孩子!”于京京说出的话也其他人听来并不会有太大的震撼,可对于我那就不同了。我意识到我并不是母亲爱情的结晶,我只是为了生孩子而被生下来的,那我是什么!?我真的开始崩溃了,见到鬼也许我仍旧可以面对,可对于这样残酷的真相,我承受不了。 “你!你胡说!”母亲声音气得发抖:“没爱我们怎么会结婚的!?”母亲似乎抓到了一个有力的理由。 “结婚!”于京京用鼻子冷哼道:“你认为姐夫为什么和你结婚?你一直都在撒谎,你并不幸福,因为你知道姐夫和你结婚就是因为我们有个能给他个好工作的叔叔!其实你自己都知道,只是不承认罢了!” “你们!你们!好残忍!”母亲已经抖成了一团,我紧紧搂着她的肩头:“妈!” “我们残忍?你把他给支解了,你知道吗?你把她切成了一块一块的,那天早上要不是我帮你把他拼起来,恐怕……哈哈!”于京京又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 全疯了!全疯了!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亲人们全疯了。 终于还是停止了,母亲不在抖了于京京也不在笑了,王正义虽然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你们可以平静了吗?”王正义再一次使气愤凝固起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王正义目光炯炯的盯着母亲,没有一丝怜悯,更多的是残酷。 “那天他终于回家了,他跟我说对不起,请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他。其实我真的原谅他了,我爱他,爱的好深!我给他做饭,陪他喝酒,他告诉我他再也不会在那样了。那天我很高兴,我们都醉了!对了,那天小淘被蓝带到学校去了!是的!对!然后我们zuo爱,开始在厨房,接着在客厅,最后是卧室,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晚。后来累了,他睡得很沉。其实我也一样,只是我做了个梦,梦见他又和蓝在一起了!”母亲说着,脸上的神情一会沉醉一会幸福,待说到四姨的时候竟然变的狰狞起来:“我梦见他们就那么赤裸的粘在一起,那身体双碰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刺激着我,与是我跑进厨房拿了菜刀。是的,我要杀了他们!”母亲咬牙切齿的说着:“我砍!我砍!哈哈!碎了,原来杀人也可以那样的。我知道我疯了,我肯定疯了,要不然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呢?” 母亲顿了顿:“后来我听见有人来了,于是梦醒了!天啊!我干了什么?我杀了他,我是那么爱他,却杀了他。不!这肯定是梦。我又躺在床上,身边就是他的身体,虽然被我砍坏了,但我还爱他。我搂着那些肉块幸福的睡觉,我知道等我一醒了,他也会爱我!我们继续zuo爱,不停的做!我是女人蓝还是孩子,我知道只有女人才能给他快乐!后来我醒了,我发现那不是梦。完了,我杀了人了杀了我自己的丈夫!不,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也得死,我死了没关系,可小淘呢!我想到了孩子,于是我开始收拾被我弄乱的一切包括建生。于水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收拾好了,就象王警官你分析的一样。我把于水吓跑了!” 母亲说到这停了下来,我听这几乎可以称为变态的事,而且事里的主角是我的父母和姨,我真的控制不了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就是她们所说的爱吗?爱应该是伟大的纯洁的高尚的!可为什么她们爱的如此龌龊爱的如此恐怖呢? “原来是这样!”王正义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这一切对于他这个见多识广的刑警队长来说也是十分震撼的吧。 母亲沉默了许久,才又道:“后来,于水竟然不知好歹的调查起来,无意中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害怕他报警,就赶紧带着小淘搬走了。可我不放心,于是又回来,正好赶上大雾,就趁着他出门的时候把他杀了。你们知道对付他那种文弱书生,我跟本就不费力气!”是的我刚才的确见到母亲厉害只是一拳就把于京京打出那么远,就算是男的恐怕就会一样吧!当然象王正义这类的除外。 王正义点点头:“那后来呢!这几天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三十一 尾声 “这不用我说了,和你分析的一样!”母亲淡淡的道。 然后对着于京京道:“蓝!姐姐对不起你,当时你怀了他的孩子,是我逼着你把孩子做了的。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结!好了,我终于把它们都说出来了,我可以安心了。小淘也大了,一切可以结束了。”母亲说着说着,突然左手抬起,刺向自己的脖子,还不等我们反映过来,血已经喷了出来。母亲手中竟然握着一小段极锋利的木片,那是从床边掰下来的。 “不要!”我搂住母亲:“妈!你干什么啊!”我鼻子一酸哇的哭了起来。 王正义用手捂着母亲的脖子;“你这样子就是结束了吗?” “呵呵……我管不了!……我要……去见他了,我……要对他说……对不起了。我要去陪我……妹妹了,小小……淘,这样……的妈……妈……不值得你哭,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不要象妈……妈这样,其实杀人真的很……痛……苦!”母亲终于不能说话了,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她的生命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已经哭不出眼泪来。我终于明白失去至爱的人是多么的痛苦了。 于京京只是张大了嘴,直到母亲把最后的一口气释放的空气中的时候她才凄厉的叫了起来:“姐姐!”然后四面八方刮起风来,那风围着母亲不停的转着转着。我知道,四姨也是深着自己的姐姐的,只是当另外一种爱降临的时候,一切都从新被定义了。她附魂在京京的身上,原来只是来帮母亲了解一切的。其实也是在拯救母亲的那恐怖而罪恶的曾经。然后那阵风凭空的消失了。 于京京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要难过了!你妈妈她其实终于可以快乐的活着了,以一种我们不了解的方式!”我回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女孩。 于京京只是那样笑了笑:“我真的感觉到了你四姨对你爸的爱,原来爱可以是那样的!刚才她和我是合二为一的,她中有我我中有她。我明白了!”说着用力的点着头。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唉!”王正义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还有许多的疑问在我心里呢?”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血动物!”说完我想抱起母亲的尸体,却因为力气问题没有抱动。我不能让母亲自己在这里。 王正义伏下身子把母亲抱了起来:“麻烦你们拿着点手……咦!这个……”王正义突然指着床上道:“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望去,那是个黑皮的日记本,是于京京母亲的日记本。因为从外表看那和我们曾经看到的那本一模一样。原来刚才那阵风把床单刮了起来,要不然这本日记本恐怕将永远在这个没有光的世界里静静的腐烂了。 我们到底走了多久我们已经忘记了,当我们再一次出现在我母亲卧室的时候,窗外竟然是阳光明媚,秋风送爽了。雾,终于散了。 王正义一上来就给队里打了电话,不久后来了许多警察,王正义却没有把他说的手机录象拿出来,只是对同事耳语了半天,听的人听多以后脸色苍白的走了,当然他们在我的同意下把母亲的尸体送往了医院的太平间。 看到外面的警察走的查不多了,王正义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张纸条:“这估计你妈在下地道前写的,你看看吧。” 我打开来,那上面写道: “小淘!我们这次回来,妈妈以后恐怕照顾不了你,在我皮箱里有点存款,如果你能够节省着花的话可以坚持到念完大学。妈真的对不起你,但你要记这不管到什么时候,妈妈永远都是爱你的,和你的爸爸。 我又一次哭了起来,于京京也跟着哭了。我们此刻真的是同病相连啊!都是没有了父母的孩子了,不至少于京京还有个继父。可我呢?我还有谁? “好了!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失去亲人固然痛苦。但你们都要坚强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王正义仍旧用那个让我讨厌的语气说道。 我抬头看着他,他没什么表情道:“你肯定想说我为什么还不走吧!?”我点点头,他毕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还有些问题我没弄明白!你们见到的鬼到底是人还是真的是鬼?虽然就在不久,我看到了你四姨的归来!” “哼!”我冷声道:“你是想看那个日记本吧?”说着把那个日记本扔给他:“你看吧,看完就快走。我们没犯法吧!” 第13节 王正义接过日记本看了起来,片可却脸色铁青的抬起了头:“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有……怎么回事呢?” 我和于京京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王正义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陈淘,你们看到的鬼是于京京母亲扮的,她知道你母亲是杀她丈夫的凶手,却没有证据。当从京京口中知道你们回来了,她就用地道的方便来扮鬼报仇,只是她没有你母亲的身手和残忍,一直没有下手。很可惜却被你母亲先下手了。”说着把那黑皮日记本递给了我们。 我和于京京翻开来,那上面和前一本几乎一样,到处是诅咒和毒骂,甚至还写了她怎么利用地道来扮鬼的。原来在我的卧室窗外有一个洞口,床上还有一个,它们之间是相通的。她利用这样的条件成功的把我吓到了,在窗台上和京京的书包上发现的泥土都来自于地下,那是她不小心留下的。那晚我和于京京从游乐场回来,背后跟踪我们的就是她,可是后来她发现严涛从另外一条路来找我们,就走了。那一次我和严涛去仓库里找线索,正好她到的时候停电,看到我和严涛在外面她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吓吓我结果没想到突然的来电破坏了她的计划,她慌乱的跑进母亲的房间,跑回地道,却没想的是被母亲发现了地道的秘密,于是也惹? “你应该想到了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了吧。那晚的确是你爸爸上了你母亲的身,目前我只能这么说还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另外就是严涛第一次碰到的会是人还是鬼呢?还有你和你母亲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听到的声音那又是什么呢?最让我困惑的就是这一场大雾!与10年前一样的大雾,也许这是老天在暗示我们吧!在这样的雾里发生着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正义把和基本相同的疑点说了出来。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实在不想和这件事纠缠下去了,等我把母亲下葬了就会离开,永远也不回来!”我真的再也不想回来了,因为我怕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的许多事。 于京京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分割线—————— 母亲在王正义的帮忙下火化了和父亲并葬在一起,四姨和严涛的王正义说等案子结了会联系严涛的家人处理的。我拖王正义有机会的话把我家的老房子卖了,王正义当时苦笑道;“恐怕难哦!”我知道什么意思,就顺其自然吧。想想我才不过回来的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害得于京京失去了母亲。 我走的时候,在车站等了于京京很久,她都没有出现。后来我放弃了。 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住了下来,联系了一些亲戚(虽然10来母亲并没和他们联系过早就生分了,但仍旧帮了我。)我去了一所高中就读。后来我与王正义联系过,知道母亲事他并没有说,案子就那么沉了下去,为此他被上边批评了很多次,甚至怀疑他的能力。那一刻我才觉得我说他是冷血动物有点过分。 后来,我给于京京去了电话,才知道他仍旧和他继父一起生活,听说继父对她很好,我也放心了许多,于京京却在电话里对我说:“小淘!为什么爱总是那么沉重,不管是爱与被爱都要背负那么多呢?”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苦笑着挂了电话。 直到有一天夜里,我住的寝室里大家都睡着了,手机突然拼命的响了起来,我仔细一看那是王正义的号码我接了电话道:“什么事啊!? 电话里丝拉的响着,我听着有点发毛,等了半天那边才传了王正义的声音:“天啊!这怎么可能!它……它……来了……”然后我在电话里听到了一阵沙沙声,那声音熟悉到我每天晚上的梦里都会出现。我不敢听下去,忙关了手机,把头缩进了被卧。脑海却响起了严涛曾经说过的话:“不管我们跑到哪,它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支呀!”寝室的门慢慢的被打开了,于是我又看到了,那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