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婶婶表示不约》 第1章 欢迎再次使用系统 “我好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消失的光团响彻在整个结界中发出最后不甘而充满怨恨的惨叫,那声凄厉的背后透露出无尽绝望的深渊让许多光团不寒而栗、胆颤惊心。 其中,看起来不显眼的白色光团像个蘑菇一样龟缩在结界边最角落,默默算起,“这是多少来着?第10561个?还是10562个?” 这个——是惩罚。 属于那些任务失败者的惩罚。 这里是火山岩浆内的世界,岩浆里有一个巨大的火红色光幕组成结界,将各种颜色的光团关押在这。 被禁锢此处的无一不是被系统流放此处的可悲灵魂,没有时间限度的结束,就这样,一直一直的痛苦下去,直至自我毁灭。 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绯金色的流光冲着大型结界流动,那些光团见者立闪,不敢触碰那道光芒。 一旦接触会受到很大精神伤害,有的承受不住而消融于此。 同时还拥有五感,一直承受着近千度的岩浆所带来的超高温灼烧侵蚀的痛苦,永无宁日的绝望煎熬着。 大多数光团为此精神崩溃,黑化疯狂,下一秒就被绯金的流光吞噬得连渣都不剩,或者在熔岩里灰飞烟灭。 白色的光团害怕自己会消失,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疯狂滋生的绝望,强迫着自己不再悲观下去。 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了,灵魂被赋予一切感官,承受火山熔浆的磨难与痛苦。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熔浆的冶炼燃烧与痛苦。 她凭借着自己的精神力支撑到最后,度秒如年的绝望痛苦让她丧失了自己的名字和绝大多数的记忆。 一遍一遍的回想自己的名字,脑子里却几乎空白一片,始终一无所获。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深刻的印在自己记忆里。 那就是——活下去。 无数遍的告诉自己,无论怎样处境,多么黑暗痛苦的地步…… 她也要竭尽全力的,挣扎着活下去。 谁都想极其渴望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坚持下去胜利在望,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光团们都很绝望。 无数新的光团接踵送来,紧接着光团又一个个覆灭。 能坚持到最后的能有几个? 能幸运的离开这地狱又有几个? 少。 非常的少! 少得令人发指!! 可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 但是,我真的好累啊。 白色光团渐渐的黯然失色,一直被压制、沉淀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阴影,渐渐的越来越多,多到再也无法承受的满溢而出。 焦虑,不安,恐惧,悲伤,痛苦,绝望,一层又一层、毫不留情地压在她的身上,灵魂上也越来越疲惫,终是不堪重负了。 好累……真的好累。 【叮——检测宿主3443精神指数骤降危险值,紧急重启系统中——】 【系统启动完毕——监测目标生命体距离宿主10米、9米、8米……】 自惩罚开始长久沉默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在绝望之塔点染一丝火热的希望。 被称3443的光团也发现了由上方而落的一位墨发少女。 鲜活的生命气息,涌动着磅礴的力量,她身周有一层看似坚固的透明保护罩,很强大的力量严严实实的保护着少女,不受一滴熔浆的灼伤,在超高温的熔浆液体里也能安然无恙。 【夺舍成功,即为惩罚结束。宿主加油,解脱的希望就在前方。】 3443身上骤然亮起耀眼的光芒,飞快的冲向目标。 禁锢的结界与对方的保护罩对3443面前竟失去了阻碍,让对方轻易的撞进少女的身体里,开始侵蚀。 两者的灵魂开始相互碰撞,相互吞噬,不知为何少女灵魂反抗了一会就失去了挣扎,任由自己夺舍。 于是,求生的意识力极为强大的3443,完全处于优势地位,贪婪的去吞噬少女的灵魂。 在融合期间,3443与墨发少女之间有过短暂的交流。 “你好我是……呃,抱歉,我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哈哈。”她不好意思的对面前的墨发少女尴笑,“你呢,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墨发少女淡淡地开口,冰冷的赤瞳闪过稍纵即逝的温和,“……但是,那个人叫我弥生,我便是此名。” “弥生,是吧,很好听的名字。”她露出微笑的抱着少女,“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一只手穿透并吸收着少女的灵魂,3443露出宛如哭泣的笑,“我害怕死去,我想活下去……活着……回去……” “……随便你了,但是我有个愿望……”少女闭上眼,“找到我的母亲……请你拯救她。” “好,我会的。” 她轻声承诺,答应了对方的愿望。 少女面容精致却神情冷漠,脸上浮现一丝解脱的轻松,她的灵魂正在化为碎光。 “时间太漫长了……终于结束了——” 3443吞噬了这个少女的灵魂,合二为一,完全并成为了这个少女。 伴随而来的,来自少女记忆冲刷而来,太多又零碎杂乱,许多充满了不愉快的片段…… 少女是一位日本神明与人类的结晶体。 出生时就没有名字,处于单亲家庭中,在缺乏爱与安全感的环境中长大,由于身上的半神血与强大的灵力常常引来不洁的祸灾。 自幼母亲身亡,能力失控,常常无心伤人,被人类当成怪物,被人类所厌恶,让少女养成性格敏感孤僻,沉默寡言,更加厌弃自己。 少女四处奔波流浪,她无法死亡,活了几百年之久,历经许多磨难以及人类的欺骗,对这个世界失望的少女选择了居山避世…… 身世不明,没有名字,没有羁绊,没有目标,没有对明天的希望与期盼。 只有满满的死寂,对这个世界的抗拒和厌弃,无法融入世界的空虚。 这个少女……早就想死了。 3443成为了弥生,恍惚着从混沌的记忆清醒,明明是一瞬间,仿佛过了漫长的一生。 “从现在起,我就是弥生了。” 她看见这满是火红的世界,即使保护罩保护着自己,还是能感受到熔浆超高温的灼热,她不知道这力量能保持多久,但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叮——宿主任务惩罚完成,解除禁锢模式。】 【空间跳跃准备——3、2、1。】 视野被骤亮的白光刺激得一时失明,黑压压的黑暗让她内心慌慌。 感受到一股被空间挤压的恶心感,随即是呼啸而过的风,还有不停下坠的失重感。 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砸成肉酱的存在,紧绷的肌肉忽然涌动出一股力量,被其包裹在里的安宁感。 接着,安稳的接触地面,没有一丝损伤的疼意。 朦胧眼前的黑暗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潭清澈的近乎见底的蔚蓝色。 明净和深邃的蓝色天穹,那蔚蓝之中,悠闲的浮游着片片白色羽毛般的浮云,清朗透明。 弥生睁大绯红的瞳,动摇的情感,微波起涟漪的流光。 她不禁抬起手指,想要抓住那片广阔的晴空,指尖仿佛暮然间也被染成了明亮色。 “啊……久违了呀,天空……” 弥生吐露出话,颤抖的声线承载了太多的情感,过于刺眼温暖的光芒使她生理性泛出一股酸涩感,忍不住用手掌盖住脸。 轻盈透澈的和风似如波浪般的滚动着,摇荡着。 她平躺在地的,感受到风的自由,解放的心灵轻随着暖风更加自由的飞游。 在这温暖的地方,她闭目浅眠,嘴边牵连着微小的弧度。 …… 在精神海的空间里,无数光点汇聚成银白色光芒的蛇,光蛇盘旋在空,身周悬浮着十个乳白色的光环,随着它的出现整个空间的高度和体积变得一望无际的辽阔。 【编号3443,好久不见,恭喜你成为万分之一的幸运儿,再次使用修修乐系统,接下来合作愉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弥生瞬间睁眼,冷淡的开口,“愉快你麻痹的,赶紧滚犊子。” 她盯着天空看,长久以来压抑的负面情绪转换成讥讽的话,针对着系统开嘴炮讽刺。 “现在是养疗我这个柔弱少女受伤心灵的治愈时刻,你这煞风景又倒人胃口的金属声学什么卖萌话,好比如面前一碗香醇可口的猪肉酱油拉面,里面却浮漂着一只苍蝇的恶心感,真令人遗憾且恶心。” 【宿主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还对本系统不敬,扣除积分100。叮——积分扣除失败,改为扣除人品值!】 “随便你扣,我不稀罕。” 【是吗,提醒宿主,你得从头来过。你的积分已清空,资料也已全数清档。】 “修修乐你tm在逗我玩吗!?”弥生翻身坐起,挥动一手,虚拟光幕立即出现眼前,看得到自己信息档案的所有数值都重归于零。 “啧!” 【你应该明白的,那次任务失败的重要性,你没有被抹杀已是最好的结果。】 “闭嘴。”弥生冷道,手臂搭在屈膝上,心烦意乱的看着前方的徒坡草坪。 她隐约知道任务失败的会变成如此,模糊的印象中似乎就有提示任务失败的后果,可惜她忘记了那是什么任务了。 一只翩翩飞舞蝴蝶在草地游荡,飞近弥生的位置,于是,她看着那只蝴蝶还没接触她就瞬间被分割成两半。 “这力量……可真厉害呀。”弥生低头,凝视地上寂灭的小生物思索着,连风吹过来的树叶也被割分了。 在她的1米内似乎是不可接近的范围,不可控制的能力,超强的自卫防御,简直是绝对领域。 看来原主完全走的是注孤生的节奏。 真悲催的。 【宿主为什么不抹杀她的意识,你可否知道这承担的风险,没有记忆的你极其容易被对方的记忆影响,若是你无法保持自我,你反而会被她同化。】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身体,没必要做这么绝。”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脑海里一个意识的存在,那个残留的意识已沉睡,翻不起多大破浪。 【你的缺点还真是难改呀,该狠的时候,够狠、够冷情,却有时因为一些柔软做出偏离判断的事情来,这样的你落到这般地步真是活该。】 “原来你有这么罗嗦的时候啊。”弥生微讶的听出修修乐疑似埋怨的意味,也从系统的讲述捕捉到一些自己过去的痕迹。 【宿主注意哦,七点钟方向的三米,捕捉到空间能量波动。】 ——有谁来了? 弥生站起前去,只见风起云涌,空气产生一阵扭曲漩涡,中央浮现的细缝从中跳跃而出一只白色影子,空间缝隙瞬间合拢,恢复原样。一只额头绘着艳丽红绘涡型的狐狸看见弥生,兽瞳顿时闪闪发亮。 “ついにあなたを探し当てて!神の者の大人!” 狐狸说话了!还说的是日语! 弥生默默向系统调出语言转换模式,“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引导您方向的狐之助。” 狐之助的脑袋歪斜戴着一张灵纸面具,摇摆着淡黄色的蓬松大尾巴,一身白色毛发看起来毛绒绒挺好摸的样子,“上一次,您说想成为审神者的事,已被时之政府允许……” “请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为审神者了?”她困惑的搜寻灵魂记忆。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您不是为了追随着小林大人而来的吗。”狐之助提醒一下。 “小林?不认识。”弥生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狐之助默了一下,垂头俯身道:“实不相瞒,我们很需要大人您的力量相助,所以,请您成为审神者吧。” 似乎是个麻烦的事件呢,弥生考虑一会,正想委婉拒绝的,这时,系统突然在脑海里跳出任务栏。 【叮——任务开启:审神者之旅。收集刀剑:每获得一把刀剑便寻回一段记忆,刀剑花越多、越稀有,越能寻回更多的记忆。】 【完成全刀账:积分100000。奖励:回生石。】 【宿主啊,想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想不想获得复活?这是你极为难得的机会。你,是否接受?】 弥生被系统的奖励诱惑得整个人飘飘欲然,斗志高昂的握拳道:“我接受任务,成为审神者!” 第2章 欢迎来到黑暗本丸 黄昏之际,混沌而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薄雾笼罩了大地,落日乘天角的空隙迸射一道道绛色霞彩,翻滚着耀眼的赤金色霞光。 残阳的余晖倒映在一双澄澈透底宛如鸽血红的眼瞳里。 审神者眨眨眼,环视着周围渐变阴暗的森林,残留热度的微风拂动披散在腰间的墨色长发。 欢快走在前方的狐狸,摇着淡黄色的蓬松大尾巴,它的脑袋歪斜戴着一张灵纸面具,一身毛绒绒的白色毛发在暗色环境较为清晰。 这位带路通晓人性会说话的狐狸从开头到现在一直喋喋不休的,一边领路,一边为弥生讲解着,歌颂着审神者这份神圣而富有正义荣耀,肩负着守护历史的的重要职业。 整个沉默的氛围都充斥着狐之助欢快活泼的声线。 狐之助难掩内心的波动有些话痨,不习惯对方长期沉默的可怕而打开话匣子,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有点说过头了,戛然而止。 它微僵的回头看看新来的审神者的反应,刚才它不小心透露对方接任暗黑本丸的事给说了出来。 所幸少女神色平淡无奇,反而颇许无聊的打了声哈欠,似乎对那些透露有一定讯息的内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狐之助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年轻的审神者并没多注意呢。 它眯起狹长的兽瞳,打量了她一眼。 容貌精致秀美,因缺乏脸部表情而显得冷漠疏离,身形偏瘦,双手骨节分明又过于脆弱,裸/露在外的肌肤近乎透明感的白皙,都能看见青色的血管,白净得不堪一击,一双赤/脚踩踏着一地厚积的落叶而发出声音。 狐之助第一次对「时之政府」的选择产生怀疑,这个看似瘦弱得营养不良的少女到底哪里强大了? 这等无知而无所谓的姿态,却不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可怕残酷的现实,难道这次的审神者又要光荣殉职了吗? 狐之助想到时之政府的通知接任,不由得换上怜悯与同情的眼神来看她。 ——这只狐狸的眼神真让人不爽,总有种想要抽一把的冲动。 审神者发现狐之助的眼神便皱起眉,心里不爽的啧了声,继续与系统忙补及有关于审神者的资料。 察觉到对方不快的情绪,狐狸式神立即摆出可爱讨喜的姿态。 “抱歉啦,审神者,狐之助第一次与美丽的您见面,心情难免有些激动啦,所以废话有些多了。” 这副小动物软萌撒娇的模样,在审神者们之间最受欢迎的,然而,少女却露出嫌恶厌弃的神色,后退着与狐之助疏远距离。 “……” 等等!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狐之助继续小动物的可爱姿态再次接近。 少女迅速拉开更远的距离,像是躲避瘟疫般的存在。 “走开,别靠近我。” “……” 说好的卖萌很吃香来着! 为什么这个新来的审神者相当讨厌它的感觉!? 狐之助垂下脑袋,一时间大受打击。 过了一阵子,它就振作了起来,依然欢快的声线告诫新来的审神者。 “对了,您成为审神者之后,一定要遵守住三条戒律哦。” 审神者不吃这套,为了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她看了眼与小动物安全的距离,才比较放心的去听狐之助的话。 狐之助甩了甩毛绒绒的大尾巴,轻快道:“一,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麻烦,请审神者大人勿露您的真颜,把这副面具戴上。” 它把脑袋上挂着的灵纸面具弄下来,向前递,思索一阵,自己后退十步。 果然,对方看见它自行拉开距离,才肯过来把灵纸拿去。 话说,这到底有多嫌弃啊! 狐之助心里默默的腹诽她几句,接着说。 “二,请勿向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付诸真实的恋情,其代价的后果,是祸非福。” “……” ——是她理解有问题吗?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贞操不保的预感…… 而且还跟刀剑谈恋爱,是想玩自虐情缘!? 审神者有点无语了。 她隐约记得以前流行恋情有人鬼恋,人妖恋,人畜恋,外星恋等等…… 现在的人都猎奇到连刀都不放过吗!这到底重口味到什么程度啊?! 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 还是她老了跟不上潮流啦? “三,名字即为咒,请勿将您的真名告知于付丧神。”狐之助继续道。 “如果说了,会有什么后果?”弥生好奇说。 “被刀剑付丧神给神隐;或是被付丧神当做榨取灵力而生不如死的傀儡;或者被付丧神关在鸟笼子永久囚禁起来等行为。” “……” ——职业风险大,撩刀需谨慎! 审神者捻着灵纸面具戴上去,视野如常,没有视觉障碍,然后叫住狐狸式神。 “喂,叫狐之助是吧。” “审神者大人有何吩咐?” “你说的小林,是谁?” “您难不成忘了吗?”狐之助疑道。 “你不说清楚名字,我哪里知晓对方。”审神者扶一下额。 狐之助立即道:“抱歉,审神者大人,因为规矩,我们不能向你透出她的真名。” 审神者忍住翻白眼:“……好吧,那么小林也在你们这里当了审神者吗?” 狐之助点头:“是的。” 审神者追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她。” 狐之助回答:“这个嘛,等我们找到她本丸的坐标,自然会让你们相见的。” “为什么?”审神者语气平淡。 狐之助瞧不出她的态度,用可爱的声调解释着,“由于审神者工作的特殊性,每一个审神者的本丸都是处于时空的夹缝之中,无数的本丸与刀剑活跃于不同的时间轴里。” “比如垂直方向的异世界,或者是平行世界的方向轴,寻找某个固定的节点并稳定本丸,造就自己独特的坐标,难以被找到。” “并且就算找到小林大人的坐标,审神者的任务繁忙重大,又还要等她抽/出空闲的时间来见你,这样做,会不会太麻烦到对方了呀。” “狐之助觉得呢,还是等您熟悉完本丸的生活之后,自己亲自来找她的话,更有诚意一些,说不定还能给对方一个惊喜呢。” “切。” 审神者只好做罢,反正迟早会见面的,只是心里涌起一些不爽感,对方理由合理充足,但她感觉狐之助总有种敷衍的意味。 可她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敷衍还在后头等着她。 …… 缱绻一片绯红的霞光倾落在一座古朴而萧条之色的建筑物,外围的墙面布满了绿茸茸的青苔,荒草丛生,深入腰际。 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其他的原因,在这庞大宫殿的阴影下几乎具现化出浓郁的怨气,业障缭绕。 审神者双目呆滞,大大地睁着眼睛,盯着堪称鬼宅模样的建筑物看。 她抽了抽嘴,严重怀疑眼前的这地方真的是狐之助口中所说的鸟语花香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吗! “……狐之助,你没带错路吧?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她可是从系统那儿听说有关于本丸的讯息,说什么环境美好,空气清净之类的……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座怨灵居住的建筑物似的,而她会不会被短暂性痴呆发作的狐之助带到其他审神者的本丸所在地,她有必要再次向它确认一下。 “额,确实,没、没错啦,您的本丸就是这里。”狐之助望天道,“请您进去吧。” “是吗。”看来是躲不过了,审神者右眼皮莫名的一跳。 审神者皱眉扫视着雕花金环锁的黑色大门,里面散发令她讨厌而有些不适的黑气,她迟疑了一会,刚伸出手…… 嘭——!! 本来完好无损的大门突然爆破开成一个大洞,把狐之助吓了一跳。 “诶诶诶!?怎么回事?门怎么炸了,难道是敌袭?还是那群刀剑?” “……” 审神者默默的收回啥都没碰到的手,有种莫名的心虚感,率先走进门的大洞,把还一脸懵的狐之助扔下。 “审神者,等等啊!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威胁,还请您小心谨慎点!” 一进来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浓烈的腥潮气,与夹杂之间因腐烂而产生的有毒瘴气。 审神者闻到了一点儿,很快鼻息间呼吸进去的空气尽是干净的。她的周身不知何时泛起淡淡的烟雾,形成透明得看不见的保护膜,凡是有害气体都经过保护膜全部被过滤净化干净了。 这里的本丸很大,采取的是平安时代都城贵族宅邸的一种典型的寝殿造建筑风格。 有着各种各样的非露天的走廊和桥梁连接起来,并环绕着主体建筑排列的次要建筑。楼阁临近庭院,南边的还有池塘与桥梁,看起来原本应该是充满生机美好舒适的环境吧。 然而,如今却是十分荒凉败破的境地,荒凉的土地,干涸的池塘,枯枝败叶,草木枯黄,全然一副败井颓垣的模样,周遭弥漫着沉沉死气,似乎有着无数业障缭绕其中,透着压抑极致让人沉浸于黑暗无处可生的绝望气息。 审神者不由得抽了一下嘴角。 ——麻蛋,果然被坑了! 工作环境就已经如此之差,替时政干活的工作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风险率一定极高,那个小林会不会也是遭遇如此? 审神者想到此啧了声,有许烦躁的心情油然而生。 “所谓的本丸就是这副模样的吗?”她质问着随身而来的狐之助,它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绘有金光符文的口罩。 “这……是刀剑男子一时的疏忽职守,长时间没有打理造成的。”狐之助表示这锅我不背,立马推给一群刀剑。 “刀……剑?” 说到刀剑,审神者蹙起眉思考,从进来到现在总有股森冷恶意的感觉环绕着她,会不会是那些刀剑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 “审神者,快躲开!”狐之助突然大叫。 “恩?” 审神者暂停思索,下意识的抬头,看见贸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全身缠绕黑气人,带着强烈的杀意举起刀向她扑面而来。 ——我靠!用不着刚来就送这么大礼吧!她还没买最高额度的人身保险呢! 第3章 恭喜你摊上麻烦事件 糟糕,来不及了! 狐之助只能看见暗堕的付丧神对新来的审神者挥刀,无法对此做改变,它几乎都可以预料得到这少女的凄惨死状了。 碰——!! 两把刀刃没有砍中少女,反而离她三十厘米的距离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烟雾给截住了。 两者力量相互较量,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音。 暗堕的付丧神只是诧异一下,扭曲的面孔更加疯狂而狰狞,使劲浑身气力拼死也把致对方于死地,堕落的气息更加浓烈,一根根森森白骨从付丧神的漆黑身躯异变而出。 包裹少女在圈内的不明烟雾突然扭曲起来,从而产生一阵阵猛烈的空气刃冲撞到付丧神的身上,将之打飞。 “停下!” 弥生并不想惹上麻烦,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想要阻止狂暴的气流。 可是,明明是她的力量,却不受她的控制,不断涌动的狂风化成无形的利刃般刺向两人,撕裂着漆黑突袭者的身躯,血液飞溅。 风衣猎猎,脖子上挂着红玛瑙吊坠闪烁着光晕,弥生一手按住水手服裙以防走光,一手扶着被吹得狂风乱舞的墨色长发,灵纸面具浮起露出她的真颜,一双赤瞳划过惊异之色。 “这力量……连我也没法控制吗……” 弥生攥着胸口的衬衫一点点收紧,无法忽视原主残留的情感,由心灵衍生一种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对方而感到悲伤与寂寞。 她还是受了影响,为了停止这力量,迅速跑开原地,随着弥生拉开的距离,风渐消而息,化为平静。 烟雾仍然持续形成一个圆,将对弥生而言的有害之物尽数隔开。 狐之助愣愣在旁看着审神者走开十米开外的距离,又倒回来了,与他们维持着三米的距离不接近。 它好奇的迈步向她走,踏进一米内的范围走了几步,脚掌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猝不及防的被弹飞出去。 弥生身体条件反射刚踏出一步,似乎想要查看它的伤势,可想到自己身上的原因把脚缩回来了。 “别碍事!”她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语气透出一丝烦躁。 狐之助爬起来,由于带着口罩没办法舔舐伤口上的血液,脚掌的伤疼得它直抽,即使心中恼怒也不敢有所表现,心里对审神者的力量默默衡量。 “审神者,看起来,你的力量好像很不稳定呀。” 那力量在保护着少女,看起来像被动的模式,强大到两个lv90多级的堕落付丧神的攻击都能无效化,就连审神者避之不及的暗堕毒瘴,都能轻松搞定。 这位少女灵力的强大,比十多个前任本丸审神者要厉害的多了。 难怪时之政府会把她的级别评为s级,想方设法把她拐进来。 她的话,说不定能在这个本丸中会安然无恙的存活下去,还能净化这里的一切。 “切。” 弥生偏头,看见地上两位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的偷袭者,心脏那儿传来一阵紧缩的疼意,那是无意伤害他人的自责和愧疚之意。 咔咔—— 弥生捕捉到细碎的声音,往声源上看。 原本还维持着剑的模样的太刀与打刀,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在眨眼顷刻间成为碎裂的刀刃。 与此同时,那两位暗黑袭击者绝望的神态里不约而同的隐晦露出渴望死亡的解脱,这样的神色如此令她熟悉。 “两次被锻冶,之后又被重新锻造,再次轮为笼中之鸟……” 全身遍布黑色血渍的粉发青年低声古怪的嘲笑,透着一种极端的绝望感,破烂的黑红色袈/裟大/片露出惨白渗人的肤色。他的皮肤并不完整,隐约可见腹部的暗色骨骸以及漆黑的内脏。 “不过,没有下次了。”他轻闭上眼睛,嘴边含着轻松而显得脆弱的微笑,身躯一点点的像玻璃一样碎裂。 “啊……终于自由了。” 极轻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畔,粉发青年的身体化为齑粉消散于空气中。 弥生赫然睁大赤瞳,仓然回首另一位身体正在消散的蓝色青年。 “要回去了啊……”被黑色所污染的蓝发青年半跪着鲜血淋漓的身躯,白森森的头骨盖包裹着他的半张脸,瞌着猩红色的眼瞳,里面似乎燃烧着空洞绝望的黑色火焰。 “回到那——火焰之中……烧毁一切的噩梦……” 他仰望着暗色的天空,腥色的眼瞳覆上苍茫与悲恸,另一半沾满血迹的俊脸侧似乎有晶莹的泪痕存在,瞌上充斥伤痛的绝望的眼瞳。 “我来找你们了……要等哥哥哦……” 蓝发青年也与之前那位一样,身躯变为齑粉而逝,只遗留下一地碎刀片。 弥生呆愣在原地,如鲠在喉,两位活生生的人只因她的原因,失去了性命的情景震惊到内心深处。 “是……我的错吗?” 她走过刀剑付丧神消散的地方,半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即将触碰碎刀,又在半途中缩回。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即使在这之前,她确实有着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的想法,即使对方想取她的性命,可是,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要伤害别人的想法。 可是,现在。 对方似人的姿态,完全是她杀了人一样…… 付丧神死前悲伤与绝望的模样好像倒转在眼前,那种渴求解脱的绝望触及到她的内心。 感觉——又是这样…… 触景回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灰色记忆被揭开一角。 相似的场景,失控的错失,被剥夺的生命流延了一地的嫣红血泊,视野中的小孩愤怒又恐惧的眼瞳倒映着罪恶的自己…… 「怪物!」 伴随着脑袋上的刺痛,弥生捂住头,那些画面一闪而过,那个孩子憎恨的话语在脑海里重现。 「你这个怪物!」 「你这个被世界抛弃的怪物,怎么还不去死啊!!」 「我要你为爸爸妈妈陪葬!!」 “对不起……” 她失魂落魄的低沉着头,整个人沉浸着不堪回首的身体记忆里,极小声的嗫嚅在唇畔里的一句话。 “……对不起。” 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她的眼底不断涌出,顺着脸庞又顺着下颌,一颗透亮的水珠打落在黑色刀面上,丝丝黑雾散腾开来。 啊啊……这种事,到底要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真的是受够了! 受够了这一切啊!! 弥生微微佝偻着背,抬手撑着自己额头,暗淡无光的赤瞳覆上空虚的灰影,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抗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弃与无法融入世界的空洞。 内心渴求着某种强烈的期盼,曾经压抑的念头一揭而起。 这个念头刚滑过脑海,就被膨胀放大了数倍。 ——果然,好想死。 【警告3443宿主!要注意保持自我,不要被人物灵魂的记忆与情感所吞噬了!】就在弥生越发负面的想法,修修乐系统及时现声提醒。 ——不、这不是真正的我! 她霎时灵台清明,找回了自己的意志,她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深呼吸一口气,膨大的想法霎时止住,迅速收拢回心底,消除负面的思想,慢慢放下自我放弃的念头。 弥生扶着额,自我反省中。 她真的是大意了,没有记忆的她处境很危险啊,完全被少女的灵魂记忆和情感所影响,再加上对方的神性意识在沉睡没有被抹除,她果然有点消化不良。 她要尽快拿回自己的记忆才行,话说,系统什么时候才发送奖励。 【今晚。】 啊,好吧。 正好她大致猜测到夺舍而来的力量性质。 现在的她身上无时无刻都在开启着力量,形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安全圈,所有接近她的生物都会被她伤害到,同理,导致自己也不能随意接触任何人。 连对她不利或者无害的物品,液体,气体等,都会被无法自控的强大力量全部隔绝了。 就像刚才那道大门一样…… 所以,对方哪怕想要杀死她,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连非人类的家伙也不行。 ——是多么无敌又杀伤力max的能力啊! 弥生心里感叹。 而原主面冷心善,这种力量却成为了她最厌恶最愤恨的源头,无法控制自我甚至能伤害别人的罪果。 她虽然完成理解原主一直承受着这样的负担而产生强烈自卑的求死欲,但是并不代表她融合了原主就要跟原主一样有寻死的念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为了活下去,经历如此多生不如死的磨难与惩罚,为了活着甚至不择手段! ——我是怎么可能傻了吧唧放弃活下去的念头呢! 狐之助瞧见涌动不平静的烟雾又安静下来的墨发少女,轻声呼唤。“审神者大人?您还好吗?” “恩,无碍。” 狐之助略松一口气,刚才它就注意到审神者的状态有点不对头了,还好没事。而且,它还听到了少女的那一声对不起,想必这位审神者并不像外表这么冷漠无情,内心应该相当柔软吧。 她在对试图杀死自己的堕落的刀剑付丧神道歉。 明明没那个必要,是对方先动手在先。 如果弥生知道狐之助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奋力摇头,说着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自我猜测的狐之助歪着小狐狸脑袋,眨了眨湿漉漉的兽瞳,“可是,这样可不行呦。” 听见它说的话,已经情绪稳定下来的弥生偏过头,发出疑问,“什么意思?” 狐之助痛心疾首:“狐之助很担心您呢,像你这样柔软又纯粹的心灵会很容易被污染的呀。” 弥生面无表情:“……” 狐之助蹲坐在地,软松的大尾巴一甩一摆的,陈述着这座本丸之前的某一位前任的故事:“就像第八任审神者一样……一开始的戒备到最后的膛开心扉,无知又温柔体贴的善待那些付丧神,却被求而不得爱恨交织的刀剑给神隐了。” 弥生:“…………”麻呀,付丧神如此病娇,你们政府知道吗? 狐之助扫尾:“最后救出来的人精神崩溃,干澈的灵力染上暗堕气息,身心严重被透支糟蹋……人,已经完全毁了。” “所以啊,您根本无须为那些冰冷嗜血的刀剑道歉。”小狐狸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嘲讽脸,卖萌的语调说着尖锐的话语,“因为死有余辜的呀。” “刀就是刀,即使变化成人类、拥有七情六欲那又如何,它们的本质还是刀,冰冷、嗜血、弑主、杀伤力强大。” “太过亲近刀剑,总会被它们的锋利所伤害。” 弥生默然听着狐之助的长话篇篇,内心黑线连连,忍不住开始吐槽时之政府的作死行为。 “你们政府可真矛盾啊,明知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赋予那些刀剑身躯,老老实实使用刀剑不就行了,还弄这么麻烦的事情,以为凭借一人之力就能完全掌控那些付丧神吗?政府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还是出门被电梯门夹了?男的还好,大概能保住节操。女的话,岂不是送进狼窝里坐等被拆骨煲汤?” “造成这种局面——还真是活该啊。” 第4章 恭喜你获得病娇刀剑 西历2205年,妄图改变历史的‘历史修正主义者’犯罪份子们开始对过去发起攻击,于是为了阻止历史被改变。 当时的政府而召集众多拥有强大灵力的‘审神者’,将名为‘审神者’之人送往了各个时代,讨伐‘时间溯行军’,守护过去和历史。 审神者被喻为审判神,辨别神的真伪和种类,聆听其神谕之人。 付丧神据说是吸收天地精华、积聚怨念或感受佛性、灵力而得到灵魂化成精怪,但还是属于日本八百万神明的末端,即使是付丧神,终也是妖怪的一端。 而审神者,其拥有的能力,能够唤醒古代名剑内心沉睡的思念,使之觉醒并化作人身,赋予战斗的力量以及支撑肉/身的灵力,与付丧神的‘刀剑男神’共同守护历史,作为时之政府的公员同时以监督引导付丧神的存在,是本丸最重要的枢纽。 ‘时之政府’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消灭号称拥有八亿四千万兵力的‘时间溯行军’,最后采取从不同位面和维度召唤‘审神者’的办法,来解决人手不足的窘境。 又由于当初政府决定的匆忙,没有采取检验审神者能力的措施,不管对方是何身份与性格以及观念意志,有能力者都成为了审神者。 很快的,这项计划漏动迸发。 拥有人身后诞生丰富情绪的刀剑付丧神,和各类性格的审神者之间,产生了诸多问题,例如黑化,堕落,神隐,弑主,叛逃…… 等政府努力挽回这一切之时,许多暗黑本丸早已诞生…… 而弥生不知道自己走的不是正常流程,由于自己的能力,政府塞给她的是一个危险度最高的本丸,曾经许多审神者不幸的丧命于此地。 不过那也只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本丸枯败衰落,刀帐大半数缺失,暗堕刀剑冥顽不灵,政府打算要抛弃了。 所以弥生刚开始上任就遇到如此不愉快的事情,在暗黑本丸中纯属正常现象。 狐之助明白这些,出于某种目的对弥生隐瞒,但瞒不过修修乐系统,弥生向它询问,系统如实回答。 带着伤的狐之助,尽职的介绍本丸里的内部结构,讲解审神者的工作以及本丸日课内容包括出阵、远征、演练、内番、手入、锻刀等等,还献上新手入门书与各种注意事项。 在这期间,也没有其他刀剑付丧神再来袭击了,只是暗地里无时无刻的传来对一人一狐充满恶意的打量。 狐之助赫然回头,发现黑暗中闪过的几个人影,再细看又无异状,忍着毛骨悚然的发寒感。 “审、审神者大人,请等等我qaq!” 弥生在前停下,她刚才脑海里只顾着整理狐之助话里的内容,囫囵吞枣的记下诸多繁琐之事,没有空余时间思考别的。 “……不只是如此,审神者大人您还要总结每日的战况,如果有异象奇特的事情也要上报给公关部门。考虑这个本丸的特殊性,我们可以留余时间让你跟那些刀剑相处,待磨合期一到,你就要正式工作了。” 狐之助絮絮叨叨的说着,前腿不太敢着地,走路有点瘸,速度有点缓慢,少女又不能碰它,它只能悲催的自力更生。 “工作优秀的话可以获得丰厚的奖金与工资上涨,每月奖金,过节奖励,年勤奖,年度还可以评比最佳审神者的称号。” “奖励真丰厚!” 少女双眼发光,脑海立即产生得钱多多=富足买美食=吃喝玩乐爽翻天! “我一定努力干!” 有了小目标,斗志十足! 狐之助让少女先上三楼,后腿发力往上一跃,整只狐狸都消失了,转瞬间出现在三楼的审神者起居室门口,等待她。 此时,审神者看着陈旧不堪布满灰尘还有点暗褐色的血污的木梯,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兴奋,陷进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她很怀疑自己踩上去会不会掉下去之类的。 审神者先轻轻地一脚踩上去一个阶梯,木板发出咯吱声,确定没事再缓慢的扶着墙,速度如蜗牛般一点点的上去。 然后看见狐之助就在三楼等着,少女有点好奇它怎么走到她前面的,张口想问,却被眼前惨不忍睹的情景而愣住了。 走廊一路过去,几乎被暗黑血渍染遍的墙面被划上了多道凌乱而深刻的刀痕,那些房间障子门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障子门的残骸还扣在门框里,还有的已成了地上尘埃遍布的破碎木头了。 到处都洒落有大片的早已干涸依旧的血液,灰尘满地,看起来时间也蛮久的。 各种凶残的证据充足确凿,艾玛,这到底发生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 “……”审神者死鱼眼的看在身后的狐之助。 狐之助对上赤红色眼瞳,立即心虚不已的看看结满蜘蛛丝的天花板。 再走进里面房间的环境一看,少女脸上越加木然。 墙地破损,尘埃厚积,蛛网密布,狼藉一片,家具俱毁,毫无完整。 恩……好,可以确定的是,她被坑爹了。 “狐之助。”少女凉凉的开口。 “审神者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吗?”听见她的语气顿时不妙的狐之助赶紧扮起卖萌的姿态,冲她摇摇尾巴。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审神者冷哼一声,眯起赤红色眼睛。 “莫不是在耍我!” 话一摞,少女身上的庞大的威压遽然落在小小的人工式神身上,直接把它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狐之助战战兢兢:“非、非常抱歉,审神者大人,我们并没有怠慢你的意思。真的!请相信我们!此类事已经汇报给了上头,等指令下来,我们会把本丸变得焕然一新的,你的一切所消耗的费用都将皆免!” “……这还差不多。” 待身上的威压撤出,狐之助心有余悸的暗暗松口气,收起了之前的弱不禁风的印象,心里敬畏着这个少女。 审神者略满意的接受,她转身踩到一堆‘垃圾’,好奇的捡起地上一本布满灰尘的书,拍了拍呛人的尘埃,翻开看看,一触入目——充满下限各种r18不能描写再加不能描写的开车画面以及让人想喷鼻血面红耳赤埋进土里的h文。 审神者:“……………………” 她一个手不稳,书就掉了。 少女状似镇定拍手上的尘,往下仔细一看的话,她踩的那堆充满下限各种r18不能描写再加不能描写的的开车物品的垃圾里爬出一只大蟑螂。 —— 嘭——!! 审神者的起居室突然发出类似爆炸的巨大声响,力量的余波震得整个一楼在场的付丧神都能清晰感受到那磅礴强大的灵力如此震撼。 “哎呀,还真是吓到我了。” 干枯的樱花树下的白衣付丧神,眺望着审神者灵力波动的地方,那强大的灵力不断向外蔓延,霸道而直接的将缠绕本丸的毒瘴与污浊之气都清除干净。 “可是,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还不够呀……一旦稍不慎意,便万劫不复。” 白色付丧神靠在枯萎的树干,银白色的碎发下一双耀眼的金色眼瞳浮起晦涩不明的眸光,美丽的容颜勾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期待你能在这个满是恶意的本丸有什么有趣的添料,可不要让我无聊啊。” * 灵力的清明之气融进半暗堕的付丧神躯体里,拉了刀剑一把,使之混沌的思绪一阵清醒,感觉到空气里清冽而强大的灵力,身体有了一些轻松与动力。 “兼桑!” 堀川国广眼眸迸发出惊喜的眸光,双手紧握着靠坐在壁边的和泉守兼定的左手,俊脸上的蛇样黑纹褪去。 在含有净化之意的灵气包围下,丝丝缕缕的堕落之气从付丧神身上散腾消弭于空气。 虽然身上的伤痕还在,但是他体内的暗堕之力消除了不少。 和泉守兼定悠悠转醒,半睁开一只眼便见到眼前含泪的黑发少年,笑容不失灿烂而艳丽,“呦,堀川。” “兼桑!!” “把你这幅难看的姿态收起来,本大爷可是帅气与强大的并存,没这么弱——咿疼疼!” 他无奈的拍拍激动抱住自己的堀川国广,环视那些情况与他相同的刀剑付丧神,扯了扯嘴皮子。 “看来,来的真是不得了的审神者啊。” “那又如何!” 徘徊在完全暗堕边缘的黑发少年喉咙里发出如破风扇般嘶哑的声音,瞳眸里的猩红差不多快把所剩无几的紫色给吞噬,全身攀延着古怪的黑纹,他身体接近非人的状态。 “一期哥已经……” 他表情痛苦的抱着审神者走后用白布包裹兄长的碎刀,浓烈的黑气再次围住他,噗噗声响,漆黑的血液喷出,他的身体生出可怖的骨刺。 本丸唯二苟延残喘的短刀五虎退强忍住体内堕落黑气与净化灵气交战中的痛苦,半张暗堕的脸已是泪痕斑驳,呜咽不已。 “药、药研哥……不要放弃自己……拜托了……” 笑面青江一手撩起绿色发丝,露出腥色的眼瞳,低低嗤笑。 “只是小姑娘而已,不是吗。” “我们可以运用恰当的手段,就能把她弄成为专门提供灵力的傀儡。” 借由空气中的灵力,驱散体内的暗堕气息的蜻蜓切,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 他拎起自己的本丸,离开阴沉压抑的空间,宽厚的身体仿佛背负着重物而佝偻起背。 穿过游廊,他瞟见枯败的庭院中站着一个人。 繁复的蓝色狩衣背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深秋冷风,拂开那人轻柔如鹅毛的发丝,戴着皮革手指松松的搭在腰侧的剑柄上。 他微微偏过身躯,露出得侧面依然是令世间惊叹不已的绝美容颜,另外一侧却是从整规的衣领沿上纤瘦的脖颈蔓延的黑红色纹路,遍延左侧脸颊至眼尾的一抹红黛,宛如泣如血,妖异得仿若三途川的地狱花。 那双宛如皎上明月的眼睛被黑暗晕染浸没了,那轮月亮早已经失去了光辉,沉没于深不底的泥潭,眸底的血月静静散发着幽幽血光,亮红得可怖。 这位大人已经完全暗堕了。 不过也是呢。 据说这位大人从第一任审神者就开始存在于本丸,到现在新来的第二十任审神者,经历如此多的变革,心境也难以保持最初了吧。 但却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刻,该说——真不愧是最接近神性的那位吗? 蜻蜓切沉重一叹,枪刀重重的叩落在廊地,礼仪端正的开口道:“三日月殿下,这是最后的了,真的不阻止吗?” 时之政府已经对他们发出最后的通牒了,若是这次的审神者再次被杀害,那么这里的本丸将不复存在,也包括那些刀剑…… ****** 起居室这边,所有物品被中心剧烈的风暴给撞飞,冲破残门扫除在外。 待暴风逐渐平静下来,房间几乎空旷了。 除去糟糕破裂的墙面与榻榻米,不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连带着家具也冲飞出去了。 室内灰尘飞舞,空气一阵扭曲,灰头土脸的狐之助滚落下来,飞扬跋扈的灰尘呛得它要命,喜爱又珍贵的毛绒绒毛发尽是灰尘与蜘蛛网丝。 “咳咳咳……审神咳咳……审神者大人咳、你这是在做什么?”狐之助内心都忍不住爆粗了。 妈呀,刚才可真险啊! 要不是它及时跳出这里的空间,不然的话,要不就是被弹飞成残疾,要不被沉重家具给砸死翘翘了。 站在空旷之地的弥生衣冠整洁,保护罩尽职的将灰尘全数隔开。 她面无表情道:“只是太肮脏了,打扫一下卫生而已。” 才不是自己被黝黑又大又恶心的蟑螂给刺激了。 狐之助:“……” 我有句mmp的话,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狐之助忍了忍,看着自己珍爱的毛发都脏兮兮的,心情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这时候,它察觉到本丸里的巨大变化,惊得看着墨发少女而张大狐嘴,因刚刚少女的突然能力暴发,本丸里不再是死气沉沉毒障满天,而是充满了干净清新的灵气。 狐之助即丢了恼怒,马屁道:“原来审神者大人是在清除污秽啊,这瘴气霸道得很,从未有过其他人能够安全脱生还能拔除掉,大人能力真是非凡,一举轻易的将本丸给净化了。” “……”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最有用。 弥生走到房外,随意蹲坐着从一堆破烂中捡起本书,翻阅,“有人住过还荒废成这样,这里麻烦不小嘛。” “所以现在只能拜托您的力量了。” 呦,还扔锅挺快的。弥生摇摇头,翻过一页后就激动的抓着这页不放。 “大人?” “啊哦哦,那...之前有什么样的审神者住过?” “各式各样的人物,也不乏有奇葩的存在。”狐之助说着,浑身难受的抖了抖毛发。 “哦。”她直愣愣的盯着着书里的各种赏心悦目的美食,只感觉嘴里的口水泛滥不已。 ——妈耶,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人类的食物了,嘴里都淡出鸟味了。 “嘛~虽然这个本丸审神者死亡率稍微高一点点,但是审神者大人你不用担心那些刀剑对你的危害,我们政府已经对它们下达了一个通知……” 幻想食物味道的审神者反应慢了半拍,随口问,“什么来着?” “一旦你死亡,这座本丸无须存在了。” 少女翻页的手一顿。 政府的神来一笔,简直就是一颗威胁的炸-弹,直接把人类与刀剑付丧神之间的矛盾炸到更加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而她估计会成为付丧神泄-欲——哦不、是泄愤的背锅侠。 到时不会又遇到之前的遭遇吧?! 少女有点胃疼,怨念十足的透过面具盯着狐之助看,直到对方发毛才施施然的收回,继续看着看手里的美食书。 “科科,还真是谢谢你们。” 虽不知你们政府背后计划着什么,但是,最好不要触及我的利益。 第5章 刀剑总想着袭击我 狐之助走了。 审神者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现在啥都没有肿么办!? 晚饭吃什么? 吃空气么? 睡觉时床呢? 被子呢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没有,这是请人做审神者的服务么? 可恶,早知道她就应该要到电话号码的! 投诉!她一定要投诉! 咕咕咕~~ 审神者苦着脸摸摸饥饿不已的肚子,在三楼搜寻无果,大大方方的下来找食物,仿佛从不把危险的刀剑放在眼里。 她进了类似厨房的地方,这里连现代的厨房烹饪电器都有,可惜都坏了,找遍了整个厨房,只找到一盒过期了一个月泡面,与两个硬如石头的干冷饭团。 现在的她没有挑剔的选择了,如果不吃的话,她身上无法控制的力量会自主强行逼迫给她,硬塞些可食用的乱七八糟食物。 比如蚯蚓,面包虫,青虫,竹象幼虫…… 想到身体记忆里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少女顿时脸色不好的打了个寒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妈呀,能吃下那些恶心玩意的家伙可真勇士! 审神者的脸贴在桌上,身体都快瘫成咸鱼样了,她心里呼唤着系统。 ——嘤嘤嘤,我不想吃过期泡面,修修乐,救命~~修修乐,求吃的~ 【兑换食物需要扣除2积分,你的积分为0。提醒宿主,积分一旦负数,会被抹杀的哦。】 少女期待:一般不是有新手大礼包吗?你送点分就不可以吗。 【你也知道那是给新手的,你是吗?你已经是老油条了。】 少女控诉:修修乐你个吸血鬼,抠门系统! 【勇士选择吧。一、扣负积分,抹杀前吃一顿饱餐。二、吃过期泡面,顶多拉肚子。三、饿昏时刻,等待不可控力量塞一肚子的蛋白质生物。】 少女坐直,苦逼的捶桌:“不就是拉肚子吗,吃就吃!” 她站起就撸袖子,说干就干,把铁锅装水烧开,盖锅盖,在烧水期间,简单打扫一下厨房的卫生,等水开了,再把热水烧到泡面桶里盖住,坐等三分钟。 时间一到,扑腾的滚热气体带着面条的芳香扑面而来。 她迫不及待就要开动了。 这时,泡面桶爆了! 四溅的汤水与面条无形中被隔开,淅淅沥沥的洒了桌子地上到处倒是,泡面桶残废在地。 少女一脸懵逼的看着地上的拉面。 眨眨眼。 揉揉眼。 “卧槽!!我的面!!!!!!”她悲伤的蹲着捧脸干嚎。 原因很简单,她身上的力量自行判断泡面的温度过烫,然后爆了。 ——尼玛,有没有再坑点的啊! 没法啦,她只能用干饭团加水熬成烂米汤来充饥,好在有掌勺在,可让她不至于接触到过烫的玩意,不然又得炸了。 有了一次悲催的经历,她等待碗里温度低了才食用。 等吃了几分饱后,少女回去审神者的起居室,遵循那只狐狸留下的指示,把三楼的灵力防护罩开启,防止刀剑付丧神夜间袭击。 找到一块没有任何污渍的榻榻米,熄了灯火,就这样席地而睡,连脸上的灵纸面具也懒得拿开。 在这充满危机四伏的地方,她依然能安稳的入睡。 这对她来说,只用习惯这个词来代表。 今夜,她梦到了许多事,那是她以前的记忆。 她梦见自己成为了几个角色的人生。 比如守护甜心里莫名其妙卷进胚胎争夺战的柊立花…… 提前亲身体验龙崎堇的老年生活并如何调-教一群年轻气盛的网球小伙子们…… 还节操掉尽穿到兄弟战争的朝日奈梓,免费天天体会一把男性早起晨·勃的感悟… ——不,最后一个,还请让我遗忘掉! …… 审神者醒到自然醒,准确的说是被自己的肚子饿醒的,此时外面的烈日当空,已是午时三刻。她恍如梦寐的摸摸自己的身体,用力捏疼自己大腿之后,才确信这一切不是梦。 还有昨晚找回的一部分记忆,她知道自己是系统的契约者,遵循系统的指令,穿越各个世界完成任务。 只是她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心情沮丧的审神者走出室外,踩着发出嘎吱声的木梯下楼。 就要到一楼的时候,脚掌踩到一处很滑腻的阶梯滑了一下。 她向前摔去,迎接她的是布满一地的闪着冷光的图钉! ——遭了! 她暗里惨呼,不忍直视的闭眼,准备接受毁容的噩耗。 突然间,审神者身边出现淡淡的烟雾化作旋风,牢牢的将她护住,将所有不利的锐器倏地清扫而空,缓缓放下。 没有感受到一丝疼意,审神者惊奇的睁眼,坐起来摸摸自己,毫无损失。 她偏头看见被扫开的一堆图钉,顿时脸色一沉。 到底是哪个坑爹货想要害她啊!最好别被她抓到,她一定打屁屁! 绕过后宅庭院的抄廊,总有带着杀气的视线在她身上集中,待弥生回看,只铺捉到闪过的黑影。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本丸庭院,这里的变化与昨日的荒废来相比,已经很不一样了。如今的本丸充满了干净的气息,空气携带着纯澈的灵力,一点点滋润着本丸的贫瘠之地,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绿芽冒出。 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一空,唆的一声掉了下去。 一阵爆破声响,引得几个付丧神有些不解,按理说不应该是这种现象的,紧接着,墨发少女从陷阱里爬出来,身上只是沾了泥土并没有受伤。 “她没事。”黑发少年暗恨的咬着牙说,身边的绿发付丧神拍拍他的肩让他稍安勿躁。 弥生有些头疼看着陷阱里的半圆形坑,好家伙,里面全放刀刺,这是想把她扎成刺猬么。 接下来,审神者遭遇到来自付丧神不停歇的暗杀与陷阱,飞刀枪袭,放火放毒,苦肉计,美男计等,花样不一,甚至诱引她去刀解池将她推了下去。 可还是没有谁能打破绝对防御让她死去。 从刀解池出来的弥生感到身心疲惫,一次又一次的搞事,他们不累她还烦呢。 咕噜噜噜~~ 空气倏忽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轻易勾引住少女胃里的馋虫,闻味而来,看见一长桌子都摆好了一碗香味浓郁的咖哩饭和味增汤。 这么大桌子就只有一人份的饭菜,怎么想都很可疑。 万一是对方示好呢?对方想要跟她和平共处下去呢? 不不不,不要这么容易被别人骗了,这绝对是陷阱! 绝、对、是! 可,可是,她好饿啊...... 饿得饥肠辘辘的审神者还是忍不住下手吃了。 入口醇香,肉汁四溢,特别是胡椒释放出来的辛辣味道,与咖啡的香醇的刺激下在口中扩散开来,口感饱满! 审神者简直都快感动到哭了! “妈呀,上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究竟在什么时候啊。” 一阵狼吞虎咽下去,审神者差点噎到了,连忙端起味增汤喝下去。 “唔!” 少女痛苦的弯腰,她的身体强烈排斥喝下的汤,碟,筷和碗被一手扫落地,发出清脆的碗摔碎的声音。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快速涌上去,难受得恶心到呕吐。 哇的一声,审神者喝下去的汤汁被淡淡的烟雾包裹,完完整整的给吐了出来。 ——这汤,有毒哇! 审神者喘着气咬牙,摸摸自己的胃,这种吃下去又吐出来的滋味真难受。 “这位就是新主吧。” 审神者身体一僵,瞧见门口的戴眼罩男人。 她很快镇定下来,对他冷静道:“你好,我是昨日刚来的审神者。刚才抱歉了,吃了这里的饭菜,还摔碎了碗。” 话末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外表英俊,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穿着帅气,右肩与部分-身体披着软甲,刀在右侧不离身。 只是他的印堂氤氲着不详的黑雾,左边的金色眼瞳浮现淡淡的血腥色。 麻蛋,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么针对她,弥生暗暗警戒着。 “我是烛台切光忠。是伊达政宗公所使用的刀。名字有点不帅气,但它的由来,是在砍人的时候,锋利得连旁边的烛台一同砍断了呢……” 烛台切光忠礼仪周到,气度还行,笑容要是除去杀气的话就完美了。 “而且还请您原谅,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多准备一人份,以至于你吃下这份准备给战马的食物。” 审神者:“……” 修修乐,我能弄死他吗。 【可以。相应的,碎刀之后,你的人品会扣分1000。】 【提醒宿主,人品越低越难断出稀有刀,还会有噩运伴身,一路非到底,难以完成全刀账。】 审神者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日她好像碎了两把刀,也就是说…… 【没错哦,宿主你的人品是—2100,才会如此诸事不顺。】修修乐系统的机械声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审神者:“…………” 烛台切光忠厌恶的看着墨发少女,一张灵纸面具将少女的容貌与情绪都全部遮住,但他凭借她身上传达的灵力与气息波动,可以看出她在生气。 对,就是这样,生气吧。 激怒她,使她露出弱点,这是他的目的。 之前的投毒失败了,不知她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要找到她的死穴才行。 “这饭菜是你做的吧。”审神者微微抬起脸看他,从下巴到颈项,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 “没错,我喜欢料理。”烛台切光忠眼神越发深邃,手指动了动,想要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脖颈。 审神者:“那毒也是你下的么。” 烛台切光忠笑眯眯,“主公,在说什么呀,谁会做这种犯上之事。” 审神者:“……” 握草,不就是你吗! #表问我怎么知道的,系统雷达,你值得拥有。# “是吗,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只可惜被糟蹋了。”审神者语气冷淡,说出的话语却让烛台切光忠为之一震。 “既然喜欢,你也应该知道料理的意义吧。” 烛台切光忠脸色微沉,“你想说什么?” 审神者瞟了他一眼:“所谓的料理,是突出食物美味的精髓,将自己的一切承载在一个盘子上,真正为食用者着想。而你自称喜欢料理,却将它变得面目全非,完全践踏了。可见你的喜欢,真是令人可笑。” 烛台切光忠:“……” “而且,你们也该够了吧,不要惹我,我脾气不好。” 审神者迈过他快步走开,走到回廊一半就停了下来,想到自己惹毛了厨师,估摸着未来的饭点都要悲剧了。 她望天。 得,靠刀还不如靠自己,她还是自力更生找吃的吧。 想到就做,弥生立马直奔本丸的大门去。 …… “她离开本丸了。” 伤痕累累的药研藤四郎靠在门边,他的局部皮肤呈现畸形的骨骼,腾腾黑气环绕在他的躯体,一双紫红的眼眸看着烛台切光忠捡起地上的碗瓷碎片。 “你在犹豫。” “没有的事,我在观察中,她的力量不明确,还不到时候。” 药研藤四郎眯眼:“可她的话让你的心动摇了。” 烛台切光忠微笑:“你多心了。” “是吗。”药研藤四郎扶着木壁走,“那她若回来,一切……由我来结束。” 药研藤四郎走后,烛台切光忠一时分心的走神,还被残毒的碎片给割破了手指,流出黑色的血,他仿佛不知疼痛的继续捡起,割破手指的伤口渐多。 他扔去碎片,看着手掌的黑血,看着那血液的颜色陷入回忆,耳畔仿若还清晰浮现她的声音。 「烛台切……光忠啊,原来……你这么恨我,连自己深爱的料理,都舍得糟蹋了。」 「我想问你,你确定,你是爱过我吗?」 那时的他抱着暗紫发女子,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在心房冲撞,又无动于衷的冷看她嘴角流出黑色毒血。 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谢谢,我曾经对你是有过爱意,但是现在,我是如此厌恶你的存在。」 「……这么快,就被讨厌了呀。 」 「明明说好的,你的心会一直不变,如今……你的爱,真的很可笑。」 她言笑晏晏,抬手抚过他染上血迹的脸庞,指尖浮现最后的灵力光辉融入他的身上,消除缠绕的业障。 「而我,是如此深爱着你,唯独你……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因为我,如此爱着,你对料理纯粹的热爱又帅气的模样。」 」 「因此,我要惩罚你……好好正视我的心,永远的记住我……」 这个对所有刀剑心狠手辣,唯独他得到宠幸,夜夜霸道爱着他的审神者,即使死亡,也不要他相陪,还是这样专横跋扈。 烛台切光忠想着暗紫发女子的最后一眼,凝视着他的茶绿色眸子直到完全死寂,他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人扯住的疼痛。 其实,他是不是,还有一点在乎她的。 第6章 恭喜你获得一只鹤 八月末的天还是骄阳似火,遮天蔽日的古树傲然挺立在繁茂林海间,繁叶茂层下散发着舒心的凉爽,一缕缕金灿穿透郁郁葱葱,倾落而下。 细碎的光辉,落至茂丛中沉眠的白发付丧神。 一尘不染的白衣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点点光粒似跳跃在瓷白完美的脸上,宛如笼上一层恬静、柔和的轻纱般的美感,无时不透现高贵淡雅的气质。 一颗青色枣果咚的一声,从树上砸中他光洁的额头,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动了动,微敛开一双耀眼如灿阳的金眸。 他撑起身子,捡起青色枣果,抬起头所见树枝上的松鼠,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原来是你这小家伙啊。” 松鼠竖着身体坐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会,继续用前爪往嘴里送青枣吃。 他咬下一口青枣,金眸顿时闪着晶莹的眸光,很快喜欢上这种清脆涩甜的口感。 “唔!好吃!” 还想要的鹤丸国光笑容满面的,试图与小松鼠沟通,“小家伙,在哪儿找到的,能带我去吗?” 专注于食物的松鼠不为所动。 在鹤丸足足等它吃完的一段时间,松鼠才对他吱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起来。 松鼠跑跳得很轻快,非常敏捷。 鹤丸双手后枕着后脑勺,叼着随手摘下新鲜的草根,悠闲自若跟着小萌物走过茫茫林海。 小松鼠停在草丛上的黑色风衣,吱吱了声,那风衣都松松垮垮的包着一堆野果实,有几颗青枣漏了出来。 “就、差、点……” 鹤丸顺声抬头一望,发现身形纤弱的墨发少女爬到果树高处枝头,支撑她整个人体重的树枝晃了晃,看者心惊胆跳。 她憋足力气,身体努力向前伸展,手指还是差几厘米就能够到一根较多番石榴的枝丫。 “哎呀,是她啊,真是吓了一跳呢。”鹤丸金色眼睛忽闪而逝的流光,让人想一同沉醉于此。 “喂,树下的人有空吗?待会儿帮忙接着。”抱紧树干的墨发少女发现鹤丸对其挥手示意。 鹤丸歪一下头,道:“小姑娘,你够得到么。” 墨发少女:“哈?我不行?我哪里不行了!姐姐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鹤丸:“……” 不,他没说她不行。 墨发少女冒险的再往上偏小的枝干顺爬,再次伸展长臂,手指能触及到果实了,随着曲指勾住枝丫而摘果实,树枝摇晃得更厉害,生怕她一不小心掉落下去。 少女无规则的抛过来,鹤丸轻松十足的一个接一个准,摘得够几天吃才停手。 鹤丸把番石榴都放在黑风衣边,盘坐在地。 旁边的小松鼠不怕生的爬到他的肩膀上,坐直着身体吃青枣。 他用食指轻轻搔动小萌物的蓬松大尾巴,鹤丸的行为影响到它的吃食。松鼠不堪受扰,直接一尾巴在鹤丸的俊脸上扫过去,咬着青枣跳下去。 咚——!! 听到大动静,他偏头就见尘土飞扬,泥尘弥漫,一个圆形大坑出现在眼前,墨发少女躺在在坑中央,只是衣物凌乱,看似毫无损伤。 “哦哦,厉害厉害。”他惊奇的拍着手。 “咳……”弥生坐起身,捂住鼻子,挥散飞扬的泥尘。 一只带着皮革手套的手在眼前展开,隐约可见纹路柔和,套口露指,白如透纸,修长且有力。 这手比女人还好看的不得了。 弥生默默的嫉妒了,她顺其而上,之前忙着摘番石榴没注意,仔细一看,那个帮忙接果实的白发青年如此纤美优雅。 银白色的发丝凌乱而有致,微微扫过他细长的睫毛,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溢满赞晨曦的光芒,耀眼无比,嘴角的弯起好看的弧度。 他的美,透着不似凡间的虚幻与高贵。 她感受到胸腔内鼓动的节奏,她自己站起来,偏过头握拳在唇边干咳一声,不由得庆幸灵纸面具掩饰自己的表情。 “谢谢,还有,别靠近我。”她熟练的将语气将成冷点,驱散似如旖旎的氛围。 她忙着收拾风衣里的野果实,没发现身后的人,眼眸里流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眸光。 “审神者小姑娘,爬上这么高的树也不怕摔着,勇气十足。” “你知道我。” 弥生转过身,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脑海里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负值人品大回暖,遇见无主的四花太刀鹤丸国永,是否签订契约,归为己用。】 ——四花! 弥生眼睛立即亮闪闪的,竖起食指对鹤丸国永指着,“你,我要了。” “哎呀,真是胆大包天的发言呢,审神者。” 眼前纤弱而优雅的青年听见她的话,露出似阳光灿烂的笑容,有种光亮至美的气息,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这种欺骗性十足的外表让她第一次产生印象良好的刀剑以致于在将来的表现狠狠的打她一脸! 第一印象不可信啊——到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而心力憔悴、内心提前步入更年期的弥生简直一脸血的告诉你! 当弥生完全了解对方是个整日喜欢惊吓到处搞事情作死搅得本丸鸡飞狗跳的神烦鹤,mmp她恨不得坐回时光机器摇醒曾经作死的自己! 当然,这也是后话。 鹤丸微笑,低沉的声线很轻很淡,甚至有几分冷硬的意味,“审神者小姑娘这是在迷恋我吗,恕我拒绝。” 在他眼里,弥生几乎能看出“我是渣审”的字样。 弥生:“……” 虽然我性格差劲,但是我不渣,真的。 弥生对他抛了一个番石榴,自己也拿起一个吃,坐下道:“果然,你也一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有色眼镜看我的言行。莫名其妙的被暗杀,莫名其妙的被仇恨……说真的,我很烦。” 鹤丸上抛下接着番石榴,没有急着吃,说:“大概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你之前已经有十九位审神者就任过了。” 弥生惊讶,道:“这么多,难道那些人,做了招你们怨恨的事了?” “是呀,但也不尽全然。”鹤丸接着番石榴,眯起了金眸,微微敛起的眼帘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泄露出来的情绪,轻道:“人类做出疯狂的事,我一直看着,我们刀剑的命运像是永远也无法逃脱的魔咒,反复在本丸上演着悲剧,无限循环。所以,面对小姑娘你,会做出很不理智、不客观的判断。” “借口,这不是理由。”弥生反驳道,“难道我也不委屈,我不会受伤害吗……” 鹤丸上下扫视她,道:“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要不是我有能耐,你连我尸体都见不着。” 弥生面色冷淡的说,“而且我就不无辜吗。你们不相处了解,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怎样的性格,你们连基本的认识了解都没有做到,就随意判断个人,活了这么久的刀,智商都下降到被愤怒吞没了?” 千年来看遍世间百态,尝遍人情冷暖的鹤丸国永,“大概吧,活的太久,智力有点老化了,分辨不清是是非非。” 弥生吐槽道:“需要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配一副老花眼镜吗。” 鹤丸点头说:“这主意不错,不过,我的话,还是太阳眼镜比较适合。” ——你想的倒挺美。 弥生默默的撇撇嘴,随即系统再次提示。 【是否签订契约,归为己用。】 ——不签更待何时,签! 就在弥生回答系统的同时,鹤丸国永蓦然喷出血雾,手松开番石榴,紧攥着胸口衣襟扭曲,面露痛苦之色。 看见这样的他,吓到了弥生,“喂喂,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系统怎么回事? 【主仆契约签订,需要刀剑付丧神的心头血。】 ——主仆契约那是什么鬼?!不是全刀账的契约签订吗,而且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要求过要那种契约! 【宿主,介于你上次任务失败的表现,你需要一把自己的刀剑。】 ——到底是什么任务,我根本不记得了,我也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编号3443,你的本职是完成任务,替系统收集能量,协助完成最高级别的程序。不要忘了,你的有些任务是与系统能量挂钩。而你的失败,会间接造成了系统能量的损失。系统有必要为你实施相应的措施,提高任务完成度。】 ——我……知道了。 鹤丸国永喷出的心头血漂浮在空中形成付丧神的真名,血亮如光,凭空闪烁着一连串神圣的金光古文,似形成金色锁链一般环绕着真名,与其浓缩成一滴金红,冲向弥生。 弥生面上的灵纸被灵风刮起,露出精致的容貌,那一滴金红血珠融入额心直至消失。 鹤丸双手后撑着身体,身体已经无碍了,只觉得胸口的心脏处似乎灼热起来,感应着与少女间那条清晰明亮又难以斩断的联系。 “啊啦,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吓呢!”他目光晦涩难辨的看向少女,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 弥生有些咬牙道:“那个,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到最后,还不是我背的锅! 有关于系统的事肯定不能暴露,反正无论她怎么组织语言找借口理由,也不能消除自己没有征得对方同意而强行签订契约的渣行为。 “怎么,是想不出什么漂亮的托辞来说服我吗。”鹤丸国永挂起玩味的笑接近。 弥生的视线对上了那份包裹着怒意的寒气的目光,毛骨悚然的骇意瞬间袭上了她的脊背,尖锐的杀意如针一样不停的刺进了她的全身毛孔。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原谅我。”弥生立即弯腰道歉,口语认真道,“但是,你放心,干出这件事我会好好负责的。你应该是自由的,我会想办法解除这份契约。” “用完就扔吗。”鹤丸国永低低嘲讽的笑。 “不是……”弥生想辩解自己的话意,却不料对方突然出手夺开她的灵纸面具,“想要表达真意的话,就不要带上面具……” 鹤丸国永在看清面具少女的真颜后,所说话语中途嘎止,散发的杀气也消弭殆尽,整个人呈现呆愣状。 “喂,这样随意拿走别人的面具可不是好的行为。” 墨发少女面容柔美,因缺乏脸部表情而显得冷漠疏离,一双透彻如宝石的赤色眼瞳冷淡的直视着他,迅速取回自己的灵纸面具。 鹤丸国永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的疑信参半,到现在的毋庸置疑,金色的眼眸浮现耀眼的光华,点点喜悦之情满溢而出,似激动的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了他的手。 他继续在把手覆在御主的护盾上,毫不在意丝丝刺肉的疼意从手掌泛开,温热的暖流从一点冲出来,一条条血痕顺着护盾缓流而下。 “原来……真的是你……” 第7章 恭喜你遇到大太刀 “你认错人了。” 鹤丸国永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她的回答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现在还未到‘相遇’的地步罢了。 “哈哈哈,这只是惊吓的添加剂,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鹤丸国永笑嘻嘻的撤开流血的手,背过去。 “无聊到自虐吗。”弥生似无语道,脑海里搜寻着有关于鹤丸国永的记忆,心里默默思考他的话里含义。 她不会信的,刚才的行为和那副神情,还有消失的杀气,都可以作为他语言真实的可能性。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认识的会是原主吗? 鹤丸国永作为一把刀,或者是付丧神,曾经遇到过原主,而且感情应该不浅。 可她并没有找到类似的记忆,原主从未用过武·士·刀,最多只是拿过菜刀想自杀而已。 或许是原主忘掉了吧,漫长的岁月,她怎么也不可能连每时每分的记忆都记得清清楚楚,难免会出现纰漏也是正常的。 “既然你成为了我的刀,你可以唤我为弥生。”她把灵纸面具戴了回去,虽然也没多大鸟用,随便大风一刮就看得见了,最多只能装装逼。 “这不是你的真名?” “是与不是,自个儿悟去。” “还有,请你记得与我保持距离,不要超过一米。” “是你的力量缘故,对吧。” “再加上一点,距离产生美感。” “那你拿着它应该没问题咯。”鹤丸国永指了指腰间的白金色的武·士·刀。 “……” 弥生帮鹤丸国永拿着他的本体,他则拍拍包得严实的风衣,扛起款款包袱,与小松鼠挥手拜拜。 走的路上,弥生有时看了下他的手,被鹤丸国永发现,一目了然。 “放心,这点小伤靠着你传导而来的灵力很快就自愈啦。” “不是,我想看你还坚持得住吗,这,很重的。” “真是伤心呀,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不值得可靠吗。” “别说的这么套近乎好吗,我跟你之间认识还不到一小时。” 说来也是她莽撞了,由于最近运气比较黑,一时被眼前的四花砸花了眼,选择了敌友不明的刀剑付丧神来签订契约,还得担心对方会不会在背后捅一刀,真是心累。 天黑了。 弥生还驻留在那座本丸的山脚下,她实在不想回那个地方,鹤丸国永似乎有事到本丸了,他走之前,把自己的本体留给她叮嘱一下。 幽暗的密林不停发出沙沙声,乳白的月光透过薄雾照射一处的小溪。 溪边的空地铺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石块,较为平坦的空地上有火光燃烧着,几串鱼烘烤在火里,散发焦灼的味道。 弥生看着手中烤的像煤炭似的鱼,吹了吹烤鱼散腾的热气,待温度降下,咬了一口,顿时黑线的吐了。 超难吃的,她还是吃果子吧。 不知何时飘来莹绿色的光点,一边飞舞在墨发少女身边,一边发出短暂的闪光。 咕噜噜~~ 停下吃的弥生鼓着脸,向一方声响循去,一眼懵然对上莹绿色大眼睛,吓得差点噎死她。 “唔咳咳咳!!” 弥生大力拍着自己的胸口,旁边满身伤痕的小孩抱着破烂的大太刀蹲身子一直看着她,肚子的叫声那叫响亮亮的。 弥生缓口气,抽了一下嘴巴,将吃了一口的大青枣递给他,“你要?” 小家伙莹绿色眼睛立即pikapika的闪耀,抓起果子,像只可爱的小仓鼠似的,鼓着软萌的脸颊咀嚼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似乎写着‘我还要’。 弥生默了一下,往他嘴里塞青枣。 鼓着脸嚼啊嚼的小家伙满足的笑了,耳侧翘起的白发短发像个动物的尖耳轻轻晃动。整个暗沉的气息转为明亮,仿佛还能看见他身后飘着粉红色小花,充满了粉粉的幸福感。 这种喂养宠物狗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心情微妙的弥生木着脸,一个接一个喂小家伙吃,直到对方吃撑不下。 “我是阿苏神社的宝剑,现在因肚子饿而出现在这里的萤丸,唔额、参上~”小家伙介绍自己是这把破烂的几乎不能用的大太刀,中途还打了个饱嗝。 “哦。”弥生木然的啃着苦巴巴的烤鱼,她的果子全进这家伙的肚子里了。 “你的居所就在山上,为什么不回去?”小孩付丧神抱着自己的大太刀盘坐在地,歪头疑问。 “那你呢,小孩子不回家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的作甚么。”她吐了口鱼骨刺。 萤丸指着自己,伤痕的软脸带着笑,“我啊,只是去驱赶一下敌人,回来有点晚,然后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归途而已……” 注意到少女看着他身上遍布了许多萤火虫,莹绿色眼睛弯了弯,“啊,这些萤火虫是在帮我疗伤啊。” “你的伤区区靠萤火虫就能治疗!?”弥生的语气有点不可思议道。 “所以我叫萤丸啊,这名字,是取决于刀坏掉的时候,被聚集起来的萤火虫们修好的传说。” 萤丸的笑容含着几分童稚的纯真,“怎么样,那些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很漂亮吧。正好用来欢迎你到来的小小典礼,我记得以前的审神者就很喜欢看这个,天天兴致高昂的让我处于频临死亡……啊,次数太多了,我记不住了。” ——那个审神者一定有病。 “美归美,但如此美丽背后的代价,我可不喜欢,也没这么恶趣味。”弥生吃完鱼,抹嘴起身。 到溪边蹲着身子,摘下灵纸面具,她掬起一捧水洗脸。 她淡淡道:“而且,既然很痛苦的话,就不要死撑着。” “诶?”萤丸微怔,“怎么会……”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柔和的线条下滑,滴在黑色水手服衣襟上,弥生赤血色杏眼看着月光下泼光粼粼的溪水,眼底毫无波澜。 “难受就叫出来,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人,我背过身看不到,风太大,也什么都没听见。” “别当我是小孩子。”萤丸似不可思议的神色,莹绿色大眼睛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喉咙有些许发干,“我、我可是驰骋沙场的大太刀,非常的厉害呢,不像外表这么脆弱……” 弥生背手仰望着满天夜空,“好吧,我犯蠢了。” 是她看错了吧,这个看起来受尽痛苦与委屈的小家伙可是成了精的老刀,根本无须操心。 萤丸看着少女的背影,片刻默然。 是呢,他很厉害,也很坚强。 哪怕现在没有了心脏,还是痛苦得破裂腐烂的五脏六腑,亦是只剩一群萤火虫在支撑着徒有虚表的空壳苟延残喘,他都没有哭呢…… 火光里噼里啪啦的响着。 她用树枝挑了一下火堆,往火堆添了些柴薪,把火烧得更旺,驱散夜间的湿寒。 萤丸抱着大太刀屈膝坐着,背靠在身后的石块。 他看起来极其疲惫,双眼迷蒙的看着火堆,瞳仁似无焦距,小脑袋像啄米的小鸡一点一点的,紧接着很快闭目入睡。 弥生拎起边上被火的热度熏暖的风衣,丢开,恰好盖落在萤丸身上,她则坐在另一边,轻轻瞌目。 蜷缩一团的萤丸感觉到温暖的来源,紧锁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来了。 这个人,跟她不一样。 ---- “锵!所谓的压轴登场呢!” “曾经存在于阿苏神社的宝剑,不知现在为何出现在这里。萤丸,参上!” 与其他高大的大太刀不同,这振大太刀付丧神的人形娇小的跟短刀一般,小孩的躯壳里也真实的蕴含着属于大太刀强大的破坏力,背负着自己的本体,狡黠又可爱,强大而自信。 “哇,国行!你弟弟果然好可爱啊!” 抱着明石·国行手臂的审神者发出赞叹,立即兴致勃勃的冲过来,把新鲜出炉的萤丸抱在怀里,狠狠地蹂·躏。 “真麻烦。” 明石·国行懒洋洋的摸摸自己的头,上前果断解救快要被捂窒息的萤丸,“好啦好啦,快放过他吧。” “哎呀呀,难不成国行你在吃醋~”审神者吃吃笑的捂着嘴巴,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 在萤丸惊讶之下,吻上他的唇,“安啦,我最爱的还是你呀。” 审神者喜欢国行啊。 萤丸刚被锻出来,就接受如此大的信息量,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在她面前秀一把恋爱。 完全被忽视的萤丸不满的嘟起嘴,发现国行眼中闪过一丝的嫌恶。 那时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国行泄露的信息。 …… “哇,好漂亮。” “萤丸果然最厉害了。” “每晚都给我带来惊喜,这等如此破碎般的美丽。” 粉发少女因精神中枢传导着强烈兴奋感而在脸颊粉刷起红晕,松开冰冷的器械,沾染鲜血的双手入魔般着迷的捧脸。 台上的孩童模样付丧神痛不欲生的承受剜去心脏的痛楚,无穷无尽的痛苦、麻木与冷冰吞没了他的五感,身体的血液已凝固,五脏六腑已破损,痛心入骨。 唯有点点莹绿的希望,忽闪忽亮的笼罩萤丸之上。 那是愿献微小生命力的萤火虫,前仆后继的燃尽最后的火光,希借那微不足道的力量来挽救奄奄一息的大太刀。 “那织!你够了!” “国行你为什么生气呢,明明你真正的弟弟——萤丸还在你的身边,完好无损呢,这类只不过是分·身,至于这么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吗?” “即使是分·身、量产的,他也是我的家人!” 萤丸听见嘈杂的争执,剧烈的骚动,刀剑相向的声音。 眼瞳微动,想要努力睁眼看看,视野还是模糊了一片,斑驳交织的黑影渐渐过大。 意识混沌间,似有湿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身体被抱走的飘起,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就知道是国行。 “再怎么累,怎么痛,也给我坚持下去啊。” “国行……” “恩?” “你终于、能干起来了,爱染、见了也很开心的。” “喂喂,都到这地步还这么贬低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家长啊。” “呵、咳,说的也是……” 背叛、逃离。 迎接他们的是来自审神者疯狂的追杀。 弑主、同归于尽。 那个整日偷懒甚至懒癌入骨的大家长,到最后的关头异常的可靠。 “对不起,萤丸……我……似乎……累了,让我睡一下吧……” “国行你又要偷懒了吗,不要闭上眼睛,不许休息,不许找借口,不许睡,不许、不许……” 没用了,明石·国行的身形已成为破碎掉的太刀。 他,早就听不到了。 一地的太刀与打刀的碎片,砍去头颅的女性尸首横在荒野,分不清谁的血染红了土壤。 大太刀落地。 殷红的血液,点点的,顺着萤丸暗堕的脸庞流下来。 血与黑斑交织的脸上,他的笑容近乎破碎,充斥着悲凉的温度。 “国行……国行,我……” 突然,他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小小的脊背,轻微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寂静的夜里,似回荡着充满大太刀付丧神无尽痛苦与悲伤的恸哭。 ---- 萤丸微睁开眼帘,视线落至对面的墨发少女,无声的起身。 黑色的影子一点点笼罩她的身上。 第8章 刀剑很熊该怎么办 萤丸轻轻的弯下·腰,将风衣叠放在墨发少女身边。 顺势蹲起小身子,两只小手托腮,眨着莹绿色眼眸,凝视着墨发少女摘下面具后的睡容。 “真是很可爱呢。可撕开迷惑人心的外表下,展露的真面目,是如何的丑陋不堪?” “无论何时,人类,都是美丽与丑陋并肩的存在呀。” “你呢,来到这个本丸,是野望的驱使?还是无奈所迫?……无论是什么,我也腻了。” 萤丸收回视线,起来拿回大太刀,朝着溪水上游走。 风柔和的拂过碎发,墨发少女眼皮微动。 萤丸走到上游之际,弥漫的浓雾遮住了视线,水流的源头被重重雾幕遮得严严实实,浓重得像雪堆似的从山头崩落。 他抱着大太刀行走在雾色当中,近处朦胧得看不着方向,仿佛踏进了未知的空间领域。 确实,他现在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这个本丸是由审神者的灵力从时空缝隙中开阔出来的空间。 有许多地方可能生成更多连接世界的路径,也就是空间裂缝的存在。 由于诸多未知物质的存在,而极度不稳定的现象。误入其中,可能会与其他世界的空间出现交集,从而产生时空移位等不明现象。 而这雾里是一方空间裂缝的存在点,夹杂着极为混乱、不稳定的强烈磁场。 就像现在的萤丸,从森林的水源,移位到未知地点的浮萍小岛上。 萤丸本知如此,并无意外,来到小岛边缘,眺望着夜晚下看不清的水面,悬挂的月儿半隐没在云层中,依然挥发着温和的光芒。 犹如火星儿似的点点流萤,纷纷扬扬的从萤丸身上脱离而出,自由飘飞,闪烁着莹绿、灵动的光亮,甚如繁星的河流,灯的长阵。 “啊,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萤火虫。” 萤丸缓缓向水中走去,身上的破损的军服染了水,在水里放肆的摇晃着。 他一步一步走向更深,眼眸一片平静得有许空洞,没有任何的犹豫,平稳的步伐带着几分坚定的意味。 那些水向他漫来,将他快速淹没。 脚一次踏空,他完全的陷进深沉的水中。 咸味的海水呼啸而来,全然灌进他的口鼻。 萤丸闭上眼,宛如自己在一个无尽的深渊里,像是放弃了什么,不挣扎,不呼救,任由自己下沉。 他平静的面庞上,只是露出了纯粹的笑容,一如当初。 水的流动,乱了。 萤丸睁眼,只见那个少女竟出现在此。 墨色长发犹如海藻般散飘开来,招摇着美丽,隐约可见呈圆形的力量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冲向他游来,冷淡的脸上浮现严肃的表情。 萤丸波澜不兴,看着这个少女跟来,还做出愚蠢的行为来。 倏忽,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抓住他。 一股气流却将萤丸拒绝,推往更深的深水之处。 少女似没想到的瞪大了赤瞳,一丝焦虑划过。 萤丸面对这样的绝境,却笑了笑。 何必呢,明明,不用理会他就行了。 回去锻出新的萤丸,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就算带回他又有何用,一个即将碎刀的暗堕付丧神,存在即是麻烦。 他已经失去价值了。 抛弃不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寻他? 是想要以此打动,还是别有目的? “你是笨蛋吗!就这样放弃了吗!” “你可是刀剑!日本的付丧神!早已经历了许多苦难,还这么轻易的就认命,这还像话吗?!” “你不是讨厌我吗?那就讨厌下去啊!谁让你去死了!” “喂!你、你个熊孩子咋这么蠢呢!” 她不停地想靠语言刺激他,赤红之瞳似闪动坚定的光芒,继续向他伸出手。 可是她那份似不受控的力量却一次次的将他推的更远。 不由自主向少女伸出的右手,缓缓放下。 萤丸浑身散发着莹莹绿光,带伤的脸蛋挂着笑,莹绿色眼睛微含微暖度看着少女,无言嗑动口唇来表达。 全然不在意自己整个人变得朦胧,虚幻,透明…… ——今天稍微有点愉快哦。 ——晚安,审神者。 冰冷的水里,徒留一把破烂不堪的大太刀在下沉。 过段时间,弥生从深水中冒头,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不停的划动水面,一只手紧紧抓住那把破烂又沉的大太刀。 等她一爬上岸,顾不得身上的湿衣,精神力探寻刀内的情况,动用自己的灵力强行挽回濒临破灭的刀灵。 手心流动着浅浅绯色微光传导至大太刀,浅渐变亮,整个刀身被绯红的灵力包裹。 一盏茶的时间,总算把那个付丧神给挽留下来了。 【叮——完成‘阻止萤丸破灭’,人品值加10。】 弥生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好险,她的人品保住了。 她哪料到那个付丧神竟想着自杀沉海,要不是系统的任务提醒睡得死沉的她去跟踪,不然她的人品可扣惨了! 现在也不能完全放松,这刀破烂得好像砍个柴就会碎掉的脆皮样子。要是刀碎了,她人品照跌价。可这玩意该怎么修补啊?本丸里面应该有修刀的说明资料吧? 她按原路往返路径,空间位置转移原处,简单收拾装备就匆匆过本丸之所。 薄凉的黑夜,野虫脆鸣,清风拂过,廊道烛火飘忽,使之安静的建筑物更带份诡异的暗淡。 弥生进门后就遭两位刀剑付丧神的夹击,身形矫健,出手很快,她下意识的闪躲致命的一击。 另一波攻击接踵而上,刀砍在绝对防御的保护罩上发出刃响。 她就此抽出沉重的大太刀使力横扫一过,暂且让一方退开。 “你们有完没完?没见我正有事吗!闲的发慌咋不下山跑圈去!”弥生忍不住大声以喝,收回大太刀颇紧张的检查。 “切,又失败了呀。”暗堕较轻的少年冷声恶意道。 弥生对刀确认无碍的收鞘,甩了甩泛酸的手腕,才扫过两位来袭者。 容貌瑰丽的少年看似15、6岁,身着黑色复古式的华丽军装,过长的黑发用白缎带挽起搭在肩膀。 妍丽的外表攀附着许多黑色蝌蚪状绘纹,沉郁血眸里凝聚不散的阴煞之气,极为冰冷。 另一位少年则有扭曲的白骨面具覆盖,斜扎的柠檬黄头发像狮子般桀骜不驯的翘起,似鵺这种怪兽模样的黑茸茸生物权当围脖挂在他肩上。 破损的军服残留不少干涸的血痂,如鱼骨刺的长长尾骨透渗出森冷寒意。 白骨面具的少年一见到少女手中的大太刀,滔天杀气全数集中在她身上,气息更加暗煞,咬牙切齿的手抖了抖,一副恨不得用刀砍死她的样子。 “那是…萤丸!你对他做了什么?!” 弥生懒得对他们废精力,绕道快走。 黑发红眸的少年迅速拦住她,稍歪曲的刀身笔直的指着少女的灵纸面具,漂亮的石榴红色的瞳眸压抑着沉沉冷郁,一片刺骨的骇冷。 “这位审神者,最好请把我们的同伴还来!” “同伴……好。”弥生不爽了,做好人品掉值的打算,把刀放下,站好,对他们冷道:“还有,请把你们的态度给我端正好了!我不欠你们的!” 弥生甩袖而去。 好气啊!真的好气人!我看起来有这么坏吗?我哪里做了招对方怨恨的事情了? 结果呢。 自己的一片好心,到他们的眼睛却是另有所图、不怀好心、头上一笔渣审的字样! 麻蛋,信不信我真的分分钟立即渣给你们看! “呦,你回来了,接着。” “恩?” 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弥生回头就看见,朝她扔过去的风衣还没到她手里就被半空中撕碎两半,飘飘落地。 弥生:“……” “失误失误,没想到连你自己的东西都拒绝了。”俊美无俦的白发青年对她双手合十,歉笑道。 弥生看着鹤丸国永,伸手道:“赔钱。” 鹤丸国永摊手说:“你已经够赚了,我都把自己都赔给你了,还想要什么?难不成要我今晚给你待寝吗。” 弥生冷淡:“你想被撕碎吗……” 鹤丸嘿笑:“可怕。” 弥生扶一下额。 他签订的是不是假货? 最初的优雅高贵,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变得活泼开朗过头了,曾有一路上还好奇心甚盛的总是变花招考验她的能力。 不过托他的福,她现在的心情缓解了些。 鹤丸国永悠闲自得的后搭着脑袋,“我回来时只找到你的风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赶过本丸来找你……” “你看见了吗?刚才的那一幕。”弥生淡淡道,“对此,你的感想是什么?” “老年痴呆是病,得治。” 弥生停下,猛点头,“这句话你说的太赞了!药不能停啊!” 鹤丸国永欢脱的对她展开胸膛,笑靥顽皮灿烂,“伤心的话,我可以今晚陪伴你呢。” 弥生认真思考,“你想耍流氓?” 睡觉前,鹤丸国永还真的凑过来想一起睡的样子,扬言要防止其他付丧神的袭击。 被冷着脸的弥生毫不留情的将他赶出外头,谁知道突袭的人会不会是被强行契约而不满的他。 “嘛,不信我的话就算了。”面容精致的白发青年口吻似无奈,一副吃了闭门羹的模样。 “有这样的审神者,真是麻烦呀。” 他嘴角微微上扬,对前方阴影处伫立的付丧神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说对吧……三日月殿。” 第9章 轮回梦靥 黑灯瞎火,整个本丸都处于静逸的夜晚中,空气里充斥着久违的温暖灵力。 这份灵力,带来一种独特的宁静舒远的安稳感。 黑暗中的付丧神们,往日里分秒紧绷的敏感神经以及极度疲倦的生活身与心,每一位都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与放松。 他们默默的舔舐着早已干涸狰狞的伤口,流水般温和又冷清的灵力洗涤着一切污垢。 在五只白色骨虎拥簇下,沉眠的五虎退突然身体抽搐一下。 他迷蒙的醒过来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药、药研哥?” 五虎退继而清醒,整个身心陡然陷进恐慌的漩涡中。 药研哥不见了! 不仅是他,连一起休眠的付丧神也一并不在! “药研哥……大家……都去哪了?” 五虎退惶恐不安的抱着小骨虎,身上的暗堕气息接近清除,只余刘海遮挡的黑煞还有小老虎的形态尚未恢复。 五虎退担忧兄长的安危,放下怀里一只小骨虎起来,适应因睡姿不正而麻木的身躯渐渐回血的酸麻感,缓慢的扶着墙边走动。 感知他情绪的五只骨虎,在外窜动帮忙找人。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其中一只小骨虎跑过来咬住五虎退的裤脚,似乎想告诉他找到的地方。 “小老虎,找到了,在哪?”五虎退欣喜的跟着骨虎。 来到了楼梯口,他见到残存的兄长——药研藤四郎站在二楼的会议室,企图再上一楼接近审神者的起居室。 “——药研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楼下传来慌乱的童稚声叫住了药研藤四郎的脚步。 他侧着身子,一半掩藏于黑暗中的身躯黑血淋漓,身后摆动着长达50厘米的尾骨刺,两排的肋骨倒刺插在后背上像展翅的亡灵飞兽,似燃烧着幽蓝色的磷火,极为可怖! “哟,你还是找来了啊。不过放心,很快——就结束了。”药研此时感觉很好,很舒畅。 他对五虎退露出崩坏的笑容,整个身躯完全融进黑色阴影里,那双理智冷静的双眸尽数被浓郁的黑雾给吞没了。 “药、药研哥!” 五虎退顿时明白他想要弑主的想法,软弱的哭泣再次覆上他的面容,一大串的眼泪不断从他的眼眸里掉落。 “够了……不要、再这样了……” 会死的! 弑主的诅咒和罪罚,足以毁灭一个快要崩溃的付丧神。 这样下去…… 药研哥,他会死的!! “弑主而已,很简单。” 药研一想到饱饮灵气鲜血,在审神者的鲜血中沐浴的快感。 一股强烈的兴奋感自脚底升起,宛如暴虐的黑蛇盘旋缠绕上心脏处。 “等着兄长的好消息吧。”他不为所动的踏上三楼的阶梯。 “不……不要,不能……药研哥,不能去那里……”五虎退踉踉跄跄的想要拉住失去理智的他。 三楼有保护着审神者的居室的灵力罩,一旦有付丧神没有获得审神者的允许强行进入,灵力罩会最大限度的压制付丧神的力量,将对方隔绝开。 而如今这灵力罩,对堕落的刀剑竟然无效,无法阻碍药研藤四郎的脚步,却将半暗堕化的五虎退抵挡在外。 “不要、继续下去了……够了……真的够了……” “药研哥……求求你了……请你回来吧!” 五虎退哭喊着用短刀击打灵力屏障,哪怕双手布满伤口的血液,也不停止,脚下的骨虎们也咆哮着向前撞得头破血流。 难道他又要失去重要的人了吗 又一次的。 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了吗? “为什么……你们、都是如此……一个个的,都将我抛下……” “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 “大家好好的、就不行吗……一起好好相处、就不行吗……” “够了呜……真的……已经、受够了……” 他软坐在地,双手捂着半张暗堕的脸呜咽着,悲嚎着,喉咙发出备受折磨的悲泣声。 “呜呜哇……不要呜……不要留我一个人呜……” 无论身上的痛苦还是内心的折磨,都让他难以承受! 痛苦得无法呼吸。 一期哥走了,乱也走了,厚也是,后藤他们也不在了…… 大家都没了…… 连药研哥也要抛弃他了。 最后。 只剩他一个人了。 —— 短刀付丧神在此悲鸣着。 那声音太过痛苦。 太过悲伤。 牵动起本丸深处的一条线,细微的几乎难以发现的微光从干涸土壤升起,在每一处角落,都有此等微光。 与空气中的灵气接触,交集。 本丸中,似有谁在叹息? —— …… ……谁 谁在哭? 谁在求救着? 她似乎听见有谁在哭泣? 那声音非常的悲伤,非常的痛苦—— 不知自己为何陷进不属于她的梦境里。 在这里她不是主角,无法操纵这里的变化,被迫看着阴冷扭曲的一切,犹如倾泻的洪水般突然重刷而来。 穿刺身躯的刀剑,痛苦的尖叫,切割血肉的残忍难睹。 梦里混沌,她成了梦境里面的角色,意识禁锢躯壳里,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刀剑的付丧神击杀。 无情的刀刃馋噬着灵肉的血液,刀锋斩断骨骼,断口处露出白生生的骨茬。 她睁开眼又是不一样的情景。 安静暗黑的寝屋,没有一丝光明的黑。 身体贴着墙壁坐在榻榻米,双手张开被两把刀钉在墙上,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感知,疼痛被麻木和冰冷所代替。 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沾了血的白衣,像只脆弱又美丽的蝴蝶无法逃脱被捕食的命运。 门打开了。 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他提着刀而来,刀锋滑行着木板发出刺耳的声。 紧接着,充满野性猛兽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 割裂布料的嘶嘶声折磨着脑里每一处神经,锐利的刀刃切开身体紧致的肌理,深红色的液体一渗出,洁白的单衣上渐渐晕开的一片血色,妖娆得令人心悸。 滴答——滴答—— 血液顺着刀身濡湿了对方握刀的手,落到地面上,聚成一滩。 她因为冰冷痉挛的疼痛感而身体颤抖着,由于身体主人的极端恐惧下而失焦涣散的瞳孔,无法看清黑暗里的人。 只目睹到那一双凶戾冰冷如刀锋的血色眼瞳,饱含着蠢蠢欲动的兴奋与欲望的,深切压抑着曲扭的爱意。 “你是我的……” 对方低沉着充满野兽般磁性的嗓音,似爱人亲昵,埋在自己的颈间,轻柔颤抖地吻吮着。 “你是我的。” 他如饥饿已久的野兽,贪婪的一遍又一遍的舔啃噬咬,像是经历干渴欲死的沙漠旅人遇见绿洲中的水源,放纵自己的欲念而疯狂索求。 “你是属于我的!!!” 颈间一阵猛烈的刺痛,被这么硬生生地咬破皮肤,尖锐的獠牙尽数刺破颈脖的肌肤。 只是身体的主人麻木呆滞如人偶任由摆布,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失了出去。 她迟缓而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动,表情淡漠而平静,内心充斥着绝望与死寂。 弥生的意识感受到这个少女的想要求死的心态,不由得与她契合。 啊,死吧,死吧。 死了,就一切都解脱了。 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是自己的。” 对方动作停止了,她目无焦距对着他的方向,嘴角习惯性的露出对方熟悉的柔软的笑容。 “我永远不属于你。” 随之而来的刀剑入肉的声音和心脏的穿刺尖锐痛意。 他的血色红眸露出不被回应的爱至极致绝望痛苦的无可奈何,伸手将自己将完全置入了他的怀抱。 刀也直接贯穿到她身躯最顶端的刀柄上,撕心裂肺的痛更加彻底,口腔里满溢着浓浓的血腥味。 当眼皮盖上,梦境还没结束。 她没算这是第几次了,也不懂这梦想要告诉她什么。 不是,这应该不是梦,这……应该属于谁的记忆? 下一刻,一股不明力量把她拽了出来,换成另一个角色。 雨夜里闪动着刀光剑气,周遭充斥着嘈杂的打斗声,震耳的爆破声。 “呼——呼哈——” 粗重的喘息声,无边的恐惧化作数条绳索狠狠地束缚住了她的心脏,心跳声疯狂的跳动着。 漂泊大雨淋湿了自己,雨水在眼里刺刺的疼,豆大的雨滴狠狠打在脸上很疼,又冷冰刺骨。 弥生有些迷茫,感觉自己的手一直被人拖着,极限的奔跑着。 她不得不眯起眼,沿着眼前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往上看,只能看见血与水湿透他绛紫色服装的后背,自己的胸腔有着对这个人充满信赖的感情。 他徒然停下转身,刹车不及的她撞到他身上,鼻子磕到对方下巴疼的流出一股暖流。 僵冷的身躯被些许暖意的怀抱包裹,她清晰听见刺破身体的刃声以及对方的闷哼声,一会被猛然推开。 没反应过来的她踩到□□的泥地而狠摔一下,土地的小石子擦破皮肤发出尖锐的痛觉。 “不要回头看!!快跑啊!!主公——!!!” 听见身后的刀剑声,她想要回看那人一眼。 可自己没法驱动这个身体,反而遵照那个替自己挡刀的人的话,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拿开遮眼湿粘的发丝和抹掉鼻下的腥味,狼狈至极的向前冲。 她努力辨别雨蒙蒙的夜路,胸膛里浓烈得快要爆裂开来的情绪无止息的滚动着,听见干涩的喉咙努力压抑着属于男性呜咽泣声。 害怕,恐惧,懊悔,不甘,悲痛,愧疚……最终化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噗噗—— 刺裂后腿部的剧痛,让身体一时失去行动能力,狠狠摔倒,张口的口腔中不小心灌进积蓄的泥水,呛得自己喉咙忒疼,难受得鼻涕都出来了。 她艰难转头看一眼两支插在腿上的箭,失去逃跑能力的自己成为了面前狩猎者刀下的猎物。 当她的视线落至那个拿起弓箭的人的时候,一股愤怒和悲伤顿时溢满整个胸膛! 不受控制的,嘶哑如鸭公般难听的男性嗓音,从自己的喉咙吼出那两位付丧神.的.名.字。 “膝丸!你要为了髭切背叛我吗!!” “抱歉,我无法抗拒兄长。” “乖乖丸,果然是好孩子。” 弥生的意识一直被压制着,观看这个身体的主人与眼前两位青年的互动,所感知并体验着对方的所有情绪。 明明站不起来,还挺一股子不屈辱的倔强劲,极其困难的站起来。 两腿都颤抖不止,腿间插着的箭搅动的痛意,连带着意识的她一起折磨,嘴巴自主的动了起来。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想活着而已!!活下去而已!!!” “为什么你们连这个卑微的愿望都不给我——”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笑眯眯的付丧神执刀对着自己砍下来。 丝毫不在意飞溅的血液染了他一身,瞬息爆发黑色纹路爬满了笑眯眯的青年全身,宛如地狱而出的恶鬼。 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似乎为弱小人类的可怜命运而悲哀。 第10章 刀剑的过去悲哀 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体验死亡的感觉了。 这个梦很漫长,也真实得好似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每一次死亡都换成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有可怜之人的,亦有可恨之人。 可是,即使再怎么真实,那也不是我。 “够了!” 在那股拉扯力,似还想将弥生拖入某个梦境之时。 弥生身上陡然爆发出绯红色光华,呈现出弧形的波动迅速散开,催发到极致,绯红光芒耀眼到刺目,打破将她禁锢于此的梦境。 破开诡梦,一切恢复黑漆漆的空间,弥生的精神体静静的悬空站着。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搞这些动作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不是畜生就给我出来。”弥生面无表情道。 她看似自信不疑,实则心里虚得慌……会不会猜测错误啊? 果真,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女声。 “被你发现了。” “……”哎呀,还真有人搞鬼。 弥生回身打量着对方,暗中凝聚精神力,一旦对方有所举动,立马出手。 黑发女子看着弥生,笑容可掬,她的容貌清丽,身形缥缈得透明,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弥生冷着脸道:“说出你的身份,目的。” 黑发女子见十分防备的弥生,无奈道:“我曾经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很早以前就死了。” 弥生一听更加警惕了,就怕这货想夺舍。 黑发女子哀叹一声,身边的场景替换成本丸的庭园,地上遍布无数把的血迹斑斑的刀剑碎片,还有十多个死状各异的少男少女。 “这是?”弥生赤眼疑惑。 “这些都是死去的审神者和刀剑。” 弥生面不露色,心里暗暗震惊,都说审神者的价值珍贵难寻,而这个地方却死了这么多位,感觉时之政府似乎不在意那些死去的审神者? 她从鹤丸国永听说有十九个审神者上任过,看样子死去的尸体有16个,少了3个人……他们是活下来了吗? 而且其中自称前任的审神者的尸体也不在其中。 “你骗我。” “我并没有。” “那为什么这死去的审神者里面没有你。” “我是第一任的审神者,铃木真琴,死因是手术失败。” 弥生将信将疑的皱一下眉。 “我知道你满腹狐疑,我会尽自己的时间为你解惑。”黑发女子看着满地碎刀,眼瞳闪过悲哀的眼神。 “首先,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来自于本丸的记忆。” “这屋子成精了吗!?” 弥生瞪着眼,“不仅观看别人吃喝拉撒睡,还连洗澡与私人空间都窥视了吗。” 黑发女子:“……” “不,不是。”黑发女子忙打断弥生任由放飞的脑洞,哭笑不得的解释。 “那些都是逝去的审神者留下的讯息,是你的灵力与本丸接连起了联系,因此造成了你不断成为别人而被杀的梦境。” 弥生冷冷的说:“啊,还真是让人不爽的梦。” 黑发女子对弥生鞠躬道歉:“对不起,把你卷了进来。” “那些记忆……其实是属于审神者们的记忆。” 她抬头看着本丸,眼神哀戚,“审神者在遭受死亡的怨念和绝望的过程中,爆发出来的灵力,从而刻印在本丸的记忆。” “一代又一代,渐渐的,积堆的怨念记忆,形成轮回的梦魇。容易让心智不坚者迷失自我、走火入魔,对刀剑的不信任以及残忍伤害,最终落到惨局收场。” “这些人,只是想提醒新来的审神者对刀剑认知的危险性,却加深了审神者与刀剑之间,越来越深的沟壑。” “人碎刀,刀杀人,相互仇恨着对方,相互伤害着对方……” “再加上审神者的死亡,与绝望的怨念,寄宿在本丸深处,代代叠加,造就了无法解开怨恨的死循环。” 弥生搓了搓手臂,感觉好像听了鬼故事般的毛骨悚然,不对,对方本来就是鬼。 她说:“所以嘞,你想要我拯救谁?该不会是那些刀剑?别开玩笑了,就冲他们就想把我砍成肉酱的举动来看,我还是觉得先抢救一下自己比较好。” “他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子……”黑发女子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身边的场景化上了血腥密布的背景,尖锐的刀碎声与绝望的哭喊成为了惊心动魄的背景音。 血…… 一片都是血! 不知要流了多少血,才把整个房间都布满了鲜血。 地面上尽是大人和小孩的血淋淋的内脏和残肢断躯…… 血色的密室,碎刀累累,残体遍地,伤者的呻·吟,生者的绝望哀哭,构成了一幅悲惨血泪的画面。 在这个血腥之地,只有一个金发少女,阴柔的美貌反而露出沉醉的神采,朱红又饱满的嘴唇上扬着,显得愈发邪恶和狂妄。雪白的双手灵巧的运用剪刀剪出人体的表皮,似如妖怪存在的剥夺一个少年完整的人皮,曝露一具血淋淋的躯壳。 少年并没有死去,四肢被钢铁手铐套牢,双眼被挖去眼珠子,轻微的发出痛苦的声,血肉模糊的看不出他的面貌,鲜艳的血液从平台上不断流下来落在地上长长的黑色发丝。 弥生骇目惊心的看着这些如此惨绝人寰、动魄惊心的场面,感觉到胃部的不适,脚也有点软,努力的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要……求求你……住手……求求你……快住手……”全身被重重锁链牢牢锁住的白大褂少年不停哭泣着,颤抖着,嘴里喃喃不断。 “为什么要停手呢?难得研究你们存在的好机会啊。”金发毫无在意自己被染红的白大褂,跨过地上一个个神色空洞的小孩子的残躯,来到少年面前。 “我来……实验也好……研究也罢……请不要……对我的兄弟出手……让我来……”黑发少年像个卑微的小兽般可怜的乞求着。 金发少女向他微笑着,用满是血液的手抚摸他的脸,“怎么会呢,药研,你是最了解人体结构的刀剑,你,可是我的伙伴呀~” “而且,我怎么舍得呢。” 她抬起少年的下巴,愉悦的银灰色眼瞳愉悦的弯起,目光直视药研麻木死寂的紫色瞳仁,语气出奇的温和。 “说起来,你们真是神奇的存在啊。” “明明是刀剑,用木炭、玉钢、冷却材、石砥这四样东西制成的量产型刀剑,却拥有着人类的身躯,人类的内脏,人类的血液……” “明明是刀剑,却跟人类一样拥有感情,会开心,会笑,会仇恨,会哭泣……” “如此真实的就像人类一模一样……真是越是深究~越是有趣啊。” 金发少女伸手,毫不怜惜拎起脚下双臂缺失的粉发男孩,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在指间灵巧的转动几圈。随即在男孩空洞的脸上划出一条鲜艳的血痕,笑容诡秘又邪妄。 “就连你们的细胞,都和人类几乎分毫不差,却比人类多了几个研究不透的未知物质,还拥有着极为强烈的能量活性。只可惜这未知物质,只能存在于你们体内,一旦脱离就失去活性,完全死掉。” “没办法,只能在你们身体里研究,可惜你们却无法坚持住一下子就碎刀了,让研究完全报废了,我可是很苦恼呢。”她一副做出令人作呕的烦恼模样。 “碎刀之后,连血液里面细胞,也转成了金属的成分。” 金发少女故意当着药研的面,杀了怀里的男孩来碎刀。 在药研充满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下,她笑得更加张扬和邪恶。 “呐~呐~到底为什么呢?告诉我嘛~” “疯子!” 弥生忍不住冲过去出手,可她根本不可能接触这里,整个人直接穿过那两个人。 黑发女子悲伤的蹲下,虚无的摸摸死气沉沉的短发男孩,“没用的,过去的事早已经发生了,这里是刻印在本丸发生的记忆。” “那……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栗田口派的太刀与第十一位审神者同归于尽,除去药研……全员碎刀……”黑发女子说的很艰难,仿佛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弥生见微知著,大致猜到刀剑的仇恨有多深沉。 #麻麻,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也许在这本丸就数药研最痛苦。” 黑发女子闭上眼,不忍直视这里的血腥,周围的场景化为一片空白。 “药研是本丸里资历最老的刀之一,最初的他是第三任审神者被锻造出来。” “药研一直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兄弟承受不同程度的伤害。” “无数遍的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兄弟被残酷极致的折磨。” “他看的太多了,也背负了太多。” “看着他的兄弟满怀希望的诞生,到绝望痛苦的刀碎,永远难以逃脱刀解的命运。” 第11章 矛盾爆发 弥生保持沉默的聆听着,那些她所看到的,触动了她的内心。 “可见一斑,你也知刀剑付丧神们所承受的悲伤和痛苦了……那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更残忍的面貌,我可以给你看看。” “不需要。”弥生平静道。 “诶?”黑发女子似没料到对方的回答。 “我不想知道本丸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想了解那些刀剑又经历了什么?”弥生发现黑发女子的眼神有点奇怪。 “是呢,一般来说,看到刀剑付丧神承受的痛苦会起怜悯之心,想要更深的了解对方。或者是看到如此劲爆的场面是想看下去的冲动。可这又不是看老司机画的h·漫最·高·潮部分,我也没兴趣背着别人揭露血淋淋的伤疤。” “而且啊,我并不认同那些刀剑的做法,非常的不认同呢。” “除去部分人渣,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就该活该丧命吗?!” “哪怕刀剑因为承受如此痛苦的遭遇,也不容忽视对方这样轻贱生命的行为!” “一概而论,你的想法我也大致了解,无非就是救他们。” “是呢。我想请你拯救那些暗堕的刀剑,解开他们的痛苦,让他们放下心中的仇恨,能够得到自由。这就是我的目的。”黑发女子露出哀求的眼神。 “……” 黑发女子悠悠一叹:“我知道这要求很无理……可你是最后的了,而且我没有时间等了。”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了,就如她所言,她停留的时间已到,早该消失了。 时之政府已经放弃,任谁也不喜欢手中不听话的刀剑,一次又一次的送人,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本无归,谁还愿意用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她只能选择最后的弥生。 “可是,我还是想要说声抱歉。”弥生平静道,“让我像圣母一样温柔包容他们,这种事我做不来。我也没有这么好热心肠去拯救他们,更没有知心姐姐那样的体贴入微,拯救刀剑这种麻烦得要死人的事件,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黑发女子眼睛一片黯然,“真的不行吗?” 弥生看了她一眼,叹道,“如果不危及我的生命与利益的前提下,拉一把倒是无所谓的。” “太好了,真的是谢谢你了。”她笑容满面。 弥生斜眼:“你还是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她依旧笑:“不,我相信,你一定会改变他们的。” 黑发女子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浅淡了,而她脸上笑容是那么的纯粹和温暖。 “如果你见到一位老爷爷。请你帮我转告一下:谢谢他,替我守护了本丸……” 黑发女子微笑着,眼神飘茫的看着某处,恍惚间看到那个绝世倾城如初见般的身影,眼中的新月脉脉沉淀着温和笑意。 “还有——我回来了。” 凝滞的笑容破碎散尽,一抹纯粹的灵魂消弭而去。 —— 【叮——恭喜宿主触发并完成[解开本丸轮回的梦魇],得到积分+100。】 【触发剧情任务:[探索本丸的真相]寻找黑幕,解开囚禁的灵魂。任务提示:时之政府。奖励积分+1000,声望值+10,人品值+100。】 【触发支线任务:拯救暗堕刀剑。每一把刀剑成功拯救获得积分+50,人品值+20。拯救失败,积分-20。】 弥生醒来,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最近,吓得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僵硬着脸,借助室内黯淡的灯光看清对方,顿时愕然。 面前少年的身体已是接近非人的异形,可他的样貌依稀还能分辨出,是她梦里见到的一个叫药研的付丧神。 他闭着眼睛,表情痛苦而狰狞,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 这幅模样难不成就是暗堕…… 弥生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梦里那个令人心疼怜悯的存在,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便靠近了他。 “你叫药研对吧,怎么出现在我的房间,你是……”哪里不舒服。 药研猛然间对她出手,出乎她意料之外,速度快得弥生完全没反应过来。 伴随着肩膀上传来尖锐的痛意同时,本能意识条件反射的做出反抗,自卫能力撞飞面前充满杀气的付丧神。 嘭——! 药研重重的被撞在墙上,墙壁都被砸成无数的蜘蛛网般的裂痕。 “你想杀了我。” 弥生赤色眼睛划过一丝失望,捂着流血的左边肩膀,鲜红的血渐渐把里面的白衬衫渐渐染红。 ——所以说呀,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还做得来,我没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不错了。 药研重新站起,高举着短刀向她扑来,快速发动必杀技,尖锐的刀刃没有意料中刺破人类的躯体,倒是深深刺进榻榻米上。 差点被刺了! 险险躲开的弥生僵硬着脸,心脏砰砰地高速跳动,她赶紧跑出房门,内心不停对系统控诉。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好的绝对防御呢?说好的最强能力呢? 修修乐系统吐槽:【那是你说好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告诉过你。】 弥生下楼差点撞到了人,她见到是一个双手受伤的男孩,怕那个狂犬病发作的家伙会伤害他,转身返回。 “快跑!” 她想抓住他的手臂一起逃,却没想到能力这时发作了,弹伤了男孩的手臂。 弥生惊的看看自己的右手,隐隐有能量流动,咬牙,“为什么这会儿又有了?刚才没灵验的吗。可恶,偏偏这时候不能碰,这孩子怎么办?” 【宿主,暗堕刀剑的目标是你一个,无须担忧你旁边的男孩,他也是付丧神。】 弥生皱起眉,偏头看向那个柔弱的淡金发男孩,发现他也在呆呆的看着她,受伤的手里还捏着一把短刀,他身边的五只小老虎正对她发出敌意的叫声。 “原来,你也是……” 弥生直觉危险,察觉到空气极速流动的波动,本能意识的蹲下,一股强大冲力从头皮略过撞到后面壁上。 砰地一声,强大的杀气在身后散发,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对方追来的。 “嘁。” 她扔下那个小付丧神极限逃亡中,爆发出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但这爆发力的时间很短暂,那个付丧神很快就追上。 弥生想找白发青年,又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恶,关键时候掉链子,那家伙到底哪去了?” —— “哈啾!” 一声响亮的喷嚏打破了严肃沉寂的氛围。 鹤丸国永摸摸发痒的鼻子,俊脸流延一行血痕,没去看两方代表不同意向的刀剑付丧神,他只是在意自己雪白的羽织点缀片片鲜丽的血花,似无奈一笑。 “搞成这样脏兮兮的样子,实在不好见她呀。” “事到如今,你还要护她吗!” 狮子王扶着流血的额头,脸上的头骨破裂一半,露出一只赤瞳眼黑翻滚着腾腾杀煞之气,持刀欲动。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焦躁的小狮子真是一点都不文雅。” 紫红发丝的歌仙兼定失去往日的耐性,手段粗暴的按住狮子王受伤的肩膀,痛得对方一下子缩坐在地,歌仙微满意的用沾了点血渍的绷带熟悉的包扎。 “呵,我可记以前的你可不是如此。还是说那女人那方面的手段果然了得,才接触短短一天的时间,你就这样屈服那女人□□了么。” 笑面青江撩动额前的长长碎发,嗤嗤一笑,嘴边勾起似邪恶的坏笑,流转不定的猩红光芒沉淀在眼底。 话音刚落,尖锐的小石子宛如利刃倏地划破笑面青江的脸颊,流露一行暗红的血痕。 “哦呀~”笑面青江并无意外,只是挑了下眉,抚过脸上的血,看着鹤丸国永上下抛动手中的石子,依旧坏笑不止,“生气了吗。” “并不,练练手速与准头。” 鹤丸国永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变化,还有契约里传递而来紧急呼唤,将石子飞快掷向对方,肃然持刀格挡住加州清光的砍击。 刀光闪影,铮铮有声! “鹤丸殿,以往之事很是感激,但现在你为什么阻挠我们?”加州清光压身倾力,鲜艳的红瞳犹如布上阴霾般暗沉。 “抱歉呢,现在没功夫与你们扯嘴皮子。”鹤丸国永微笑中透着凌厉的杀意,金色眼瞳迸发属于兵器的冰冷与杀煞。 加州清光挥舞刀戈击挡,渐渐势不力敌,腹部猛然被鹤丸国永突然抽身一划,血液喷溅。 一见加州清光败退,反对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相继拔刀。 保持中立的一方几个付丧神沉默看着这一切闹剧。 “喂喂,想群殴么,有点吃不消呢。”鹤丸国永伤脑筋看着围群而来的付丧神。 一旁沉默的蜻蜓切忽然站在鹤丸国永身边,沉重的枪刀在地重重叩响,“在下帮你一把。” “蜻蜓切你也要执迷不悟吗!” “反之,执迷不悟的是你们,在下只是不想自己再后悔。” “噢,谢啦。” 鹤丸国永勾起弧度,无心恋战,快速挡击拦路的烛台切,击退对方便退身冲刺在外,他眯起金色眼眸,突破门口打刀与胁差防难以胜防的夹击。 堀川国广气喘吁吁的扶着受伤的右臂,碧兰色眼眸盯着孤身奋斗的染血白影,口语些许迷惘道:“兼桑,我们这样做,对吗?” “可恶,现在连我也搞不清楚了!”和泉守兼定恼怒的捶在树干,留下深深的拳印。 江雪左文字沉静忧郁的蓝瞳注视着远处,黑夜的乱风吹得雪兰色长长发丝如飘雪一样漫天飞舞,内披身甲的宽大袈·裟迎风肃动,身形缥缈,身上气质透着静谧的冰雪世界。 “这个本丸充满了悲伤……已经无可救药了吗?” 第12章 认识过错 跑! 疯狂的跑! 苦逼的弥生都快累成狗了,内心的悲伤简直逆流成河了! 醒来被刀剑各种设陷阱暗杀,好不容易找到的吃的却被小孩吃了,晚饭吃那点焦鱼压根不够饱! 她还雷锋精神发扬的沉海救刀,做了好事感谢没得到,只有刀剑相向! 睡觉也不安生,重复体验死亡的短暂人生,还遭刀刺杀! 妈咪呀,她过的是什么糟心的日子! 她千辛万苦的脱离了地狱,结果是跳进另一个苦海了吗! 【宿主,人品问题。】 “去你妹的!!这tmd都是谁的错!!!!!” 弥生闯进一个屋间,反身锁门。 把屋里的柜子和桌椅都推出来挡在门后,浑身累得虚脱地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她现在饿累交加,身体极度疲乏,完全没力气跑了。 碰——!! 脆弱的门哪里挡得住对方,完全撑不了多久。 弥生急得像热锅头上的蚂蚁抓抓头发:“雪特!那样的刀剑还需要拯救?怎么也先拯救拯救我啊!” 她向空气左手一挥,一个大型淡蓝色虚拟屏幕出现在眼前,打开系统商店,快速浏览,搜寻着保命的技能点,可还是没有找到。 “修修乐你个死抠门的!关键时刻就不能打折扣吗?怎么全部都是超过积分100!” 【再对本系统无礼就扣50分。】 “我[哗——]!” 碰——!碰——! 冷静!! 这时候一定要冷静! 好好想想! 一定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弥生忽然想起熔浆的事情,那时候原主的防御是绝对的强大。 可自己已经是完全成为她了,为什么,能力会失效? 【是本系统切断了你的力量来源。】 “原来如此——是你干的啊!!”弥生立即对虚空屏幕抛砖,结果砖头直接穿过去。 【防患于未然,宿主你太依赖这个不属于你的能力,持久下去,你会死去。】 听着系统机械而冰冷的警告,如同冬日里泼在弥生身上一盆冰凉的水,让发热的头脑刹时冷静清醒过来。 “什么意思?” 【使用绝对防御的代价很大,需要燃烧强大的生命能量来启动。现在这个半神之躯的寿命只剩下短暂的二十年。】 突然听见修修乐这结论,弥生默默的吞下一口老血。 原主少女对自己的能力惧怕与厌弃,从未了解过自己的能力性质,导致能力难以掌控。就是说她从小到大,活了几百年,一直都是在自动开启着这个燃命技能,还不断作死中……如果没遇上她,以原主作死的节奏来看,或许连十年都活不过就领便当了。 碰——!碰——! 随着外面的撞门声越激烈,门中央的裂纹越大。 “现在的我只能选这条路。”弥生咬牙道。 【能量缺乏。就算你精神力再怎么强也没用,你的身体疲惫达到上限,承受能力也已超过负荷了。】 她扫视系统商店,选中一个模样普通的豆子,气愤说,“给我龙珠里面的仙豆就行了,还有,不许再自作主张切断我的能力!” 【可以,本系统就静静的看你作死。扣除5分,是与否。】 “赶紧扣!” 【仙豆在你右手口袋,请留意查收。】 弥生立马摸到有东西,掏出一颗青色的仙豆,扔嘴吃下。 仙豆的效果显赫,随即涌来一股强劲的能量,肩伤自愈,肚子饱和,体内充满力量,整个身体呈现最佳状态。 ——很好,可以十天不用愁绪吃饭问题了。 弥生舒了口气,活动肩关节道,“要怎样才能完全掌握控制?” 【你完全可以运用精神力来控制自身力量。】 她摇头,“不行,我需要一定的时间修炼,在这关键时刻,不容出错。” 【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拒绝所有。从内心抗拒一切,拒绝这个世界,封闭自己的内心。那位被你吸收的少女就是如此,越孤独越强大,促进力量强大达到最高点。而宿主你对刀剑的同情一旦产生了容纳与接受,没有排斥情况,你的能力会周转不灵。】 碰——!碰——!轰——! “……我了解了。” 弥生看着破门而入的付丧神,略沧桑道:“不是世界拒绝了我,是我拒绝了这个负心的世界。” 【太二了,宿主换个台词。】 ——修修乐你赶紧麻溜儿滚蛋!! “你……逃不掉的……” 还能看出少年形态的药研,发出如破风扇般的声,对着少女张扬着崩坏的弧度。 整个人散发浓郁的黑气,身后摆动着长达50厘米的尾骨刺,两排的肋骨宛如骨翅膀一样倒刺插在后背,体内的声音咆哮着渴望鲜血,渴望杀戮,立马冲过来要撕碎这个人! 死吧!死吧!把一切都结束掉吧! 都是人类的错,导致他们无数遍与兄弟们痛苦离别。 都是人类的错,让他们总是受到如此惨痛而无奈的悲催遭遇。 都是人类的错,不然他们兄弟就不会再一次的悲痛承受着死去的绝望。 消掉这个人类,他就不必这么痛苦了! 这个人类死了,五虎退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杀了这个人类,所有刀剑也不用再受人类的控制了! 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杀杀杀杀杀杀!!!!!! 高举的短刀砍中由风凝聚成无形的保护罩,擦出激烈的火花,与刀的鸣叫。 付丧神不停歇的疯狂攻击,越激烈的攻击,保护罩越加坚硬。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再伤害弥生了。 弥生平静的看着黑发少年的一次次的击打绝对防御,内心冷笑着心底的怜悯,开口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心软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喵了个咪啊婶婶不发威,真以为我脾气好?” 弥生真的生气了,精致的脸蛋仿若布上了冰霜,赤红的眼瞳冷冰冰的看着疯狂对砍的付丧神。 对方露出仇恨的眼神刺痛了弥生的眼,那种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说,看啊,就是她,就是这个人。 是她的不好。 是她犯下的错。 是她犯下的罪孽。 一切都是她的过错。 “……不是我的错……”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可以这样伤害我!!” 流动的风在少女身边旋转,隐约有绯红色的灵力融入,长长的墨发丝丝缕缕的扬起,在月光的折射下尤为耀眼。 少女的绝对安全领域内,涌动着不平静的能量形成一个圈,自卫能力在少女接收到刺激下开始反击,不明的烟雾化为猛烈的赤色疾风,笔直的冲撞伤害她的付丧神。 药研狠狠地撞出门外,在地上滚行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剧烈的疼痛,使他昏沉的脑袋一阵清醒,药研睁眼,见到一双赤露的双脚走过来,停在三米开外。 药研顺其往上看,带着灵纸面具的少女被烛台切光忠执刀拦住。 另外一边刀光剑响渐渐逼近,鹤丸国永穿过重重包围来到少女身边,身上的白衣遍布血花宛如染了血的白鹤。 少女扫了一眼追在鹤丸国永后面的付丧神们,即使无法见到少女的真颜,可凭着她身上让人无法接近的疏离,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冷漠。 “确实,你们是受到伤害了,你们是遭到了如此冷酷不公平的待遇,是遭遇了如此残忍的痛苦!但并不代表有这个理由,你们就有资格去伤害别人!” “要报复,要杀人,肆意妄为!哪怕对方是无辜的,也将仇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可是,凭什么……” 再好的脾气也会被折磨没,一直压抑已久的情绪随着飙升的灵力而宣泄出来! “凭什么?!” 强大的灵压释放笼罩整个本丸之上,加州清光他们只觉有沉重的大山强力压迫他们身上,难以迈动脚步。 那就是审神者灵力的威力,强大令他们都抬不起头来。 少女语锋转利,生冷的话语没有一点暖意,仿佛形如实质的巴掌狠狠打在那些付丧神的脸上。 “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谁给你们这样的资格!” “难道就凭你们是受害者可以任意妄为的伤害人了吗!就可以用力量凌驾于人类之上肆意的去践踏生命了吗!那些无辜被招恨死去的人就该自认倒霉去死吗?!” 这一刻间,四周的空气变得凝滞! “你们可知,这样的做法,与那些欺辱你们、伤害你们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全场死寂,寂静得连根针落在地面上都能听清! 灰蒙蒙的天,即将破晓。 “你们自个儿好好反思自己,不要给我闹事!哪怕你们是神又当如何?别惹毛了我,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怕!” 审神者冷哼一声,没好脾气的看着那群安静下来的付丧神冷,尽折腾一天都没好好休息,甩手补眠去。 这次,没有刀剑拦她。 哇呀,真的超凶的哦! 鹤丸国永缩了一下脖子,笑容意味深长的跟了上去。 有趣,真好玩! 果然,近距离的观察会得到更加惊吓与刺激! 也许她,真的能打破这仇恨的锁链吧。 不过,有件事令他十分在意。 不是她身上有趣的能力,而是她身上隐藏了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呢? 呐,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我? …… 弥生摸出隐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拔刀打量着遍布裂痕的黑色刀身,很快便失去兴致。 鹤丸国永捏捏酸痛的肩,瞧了眼道,“这不是药研的本体吗,你想折断他?”话末,他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光。 “这听起来不错。”弥生认同的点头,做出要扳断的动作。 她突然停下来,收好药研的本体,拍拍身上的灰尘,不打算折断短刀的样子。 “怎么停下来了,别忘了,他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杀了你呢,就算这样,你还是放过他吗?”鹤丸国永欢跳的说。 弥生停下来,看他,“想知道?叫我一声爸爸,跪下来卖萌求我啊。” “……真是让人吃惊的发言呢。” 鹤丸国永象征性的一手探她额头,并无真实接触,“需要看一下医生吗。” “抱歉,我气傻了,上述话我撤回。”弥生掩面。 回去的途中,遇上之前柔弱得像女孩子的淡金发男孩哭泣着跑来。 五虎退停下来,含着泪水愣愣的看着少女和鹤丸国永的接近。 他太害怕了,全身都在紧绷着似如一条线,低着头不敢看她,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着。 近了,更近了。 他紧闭着眼,害怕的等待降下的惩罚或疼痛,对方的气息却越过他,清冷的声音摞下一句话。 “他没死。” 欸? 五虎退有些错愕的回头,呆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句话是对他说的吗…… 他踌躇不决,鹤丸国永忽而转身对他竖起拇指,似乎在鼓励五虎退。 五虎退踌躇不前,在快要见不到少女的时候,这才壮起胆子叫了她。 只是短刀的声音太小了,对方好像没有听见。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一阵失落感掠过他的心头,他看起来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对不起……能否,原谅我们? “不安慰一下吗?” 弥生看了看他的伤势,淡淡道:“你救驾来迟了,看在你被群殴的份上,不记你过了。” 鹤丸国永表示自己受了重伤,“我这么辛苦的浴血奋战,等来的就是这么一句,哎呀呀,真的是让人伤心啊。” 弥生斜了他一眼,“回去治疗。” 鹤丸国永想到一个问题,“你会手入吗?” 弥生顿了顿,望天,“……大概……” #不会就多实践,反正有现成的病人在(斜眼笑)# 鹤丸国永莫名的抖了抖,看看身后。 恩?背后凉凉的……是错觉吧…… 第13章 悔过 即使神明犯了错误,也会有惩罚的。 药研满怀痛苦的承认了。 他期盼着惩罚在自己身上,而受罪的,却是他身边的兄弟。 *** 「药研。」 忽闻审神者的轻声呢喃,药顿住正为她沏茶的动作,「大将,是茶不合口味吗?」 「不是,很好喝。」 坐落回廊边角的审神者双手捧着茶杯,歪斜着头,及肩的发梢俏皮的翘起,眼睛弯成月牙儿温和的模样。 涓涓细流的美妙情绪划过他的心房,他笑着柔和了声线。 「您喜欢便好。」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了,药研伴我身侧已久,近侍职务尽忠尽职,处事冷静稳健,努力且可靠认真,我甚是放心。」 他听见审神者的夸奖,笑的有些春风得意之色,按耐住内心将要满溢的喜悦,声音依旧平稳,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高兴。 「能得到大将的褒奖,是我的荣幸。」 「对不起……」 「刚才你说什么?大将。」药研整理茶具忽而听见几个模糊音节,不确定询问。 「我是说……」审神者看向玩耍的付丧神们,眼神朦胧遥远,秀眉微蹙,「过了这么久了,那些第一任付丧神们也放下了对前任审神者的影响了吧?大家已经不感到痛苦了吗……全都感觉到幸福吗?」 药研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笑容的伸手,做出以下犯上的不理之举,轻触审神者的眉头,轻柔的想要抚平她眉间的愁绪。 「大家都很好,现在的时光都让我们感到很幸福,这一切都是大将的功劳。」 「是吗……」她愣了一下,脸上表情似卸下负担的轻松,勾唇,舒然灿笑。 「太好了,这样就好……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药研看着这样的笑容入神,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哪怕牺牲他的性命也甘愿。 回去的时候,无意间被尖刺所划到,一股奇怪又莫名的冷意开始从伤口席卷袭入体内。 他奇怪地驻步,抬起自己被划伤的臂膀,黑色血珠不停从一道切口处滚落,伤口处竟然泛着诡异的黑色斑纹,像似被感染了一般。 见划伤自己的是一丛漆黑荆棘,药研眉宇微凝,叫了乱他们把荆棘都拔除了。 回去给自己放血消毒,以防万一还服用了解毒剂。 那点小小插曲,谁都没有在意过。 在众刃都觉得日子都这么美好的过下去—— 「我很开心。」 「遇见你们很好,与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 「我,真的很愉快。」 「但是,现在我得回去了,我的家人还在等我。」 「新来的审神者比我很温柔善良多了,大家一定很快与她好好相处的。」 「我走了,你们大可不必悲伤,你们能够幸福生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 「往事如烟,好好把美好的事物铭记在心吧。」 「勿念——」 娟秀的字体勾写出诀别的意念,似能望审神者离开时的微笑,在书信闪现着最后淡淡的灵力,悄然散去。 药研怎么也想不到,那天正午的对话成了最后的离别。 由于审神者与政府之间的合同交易,任期已到。 无论政府的人如何费尽口舌,也没有成功让她再续签约的想法,她本人没有丝毫留恋本丸的一切,依然回归现世。 「对不起,大家。」 不管是对方留下的歉意书信,还是狐之助对众付丧神的解释,或是新任审神者的善意举动。 那一刻,他的心,无可避免的随众付丧神一起—— 如坠冰窖! 任他怎么表现冷静,心底里还是忍不住透着深深哀切与悲伤。无论何时,他们刀剑总是最先被抛弃的一个。 「药研哥,你不想主人回来吗?只要我们坚决抗拒排斥那个占了主人位置的家伙的话,说不定政府会帮我们寻回主人的。」 这种话十分荒唐,明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错误,而他的内心居然会有一丝动摇,心脏剧烈跳了一下,他好像听见一个声音源自心脏深处开始诱祷而来—— ‘万一成功了呢……’ ‘如果这方法真的能行呢……’ ‘若是大将放不下而回来的话……’ 直到乱结束掉对方的性命—— 「为什么?乱。」水色长发的女孩不可置信的瞪大同色眼眸,殷红的血丝自嘴角斜下。 她的视线从自己肚子插着的短刀转移到眼前笑脸灿烂的乱藤四郎,那双天蓝色眼睛不再纯粹,反而变得暗沉混沌起来了,猩红的光闪烁不定——暗堕复发。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药研以为乱只是想借捉弄审神者,惹她讨厌的方法去驱逐少女,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乱会做出如此举动。 「药、药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审神者,不是的,我——」药研看着女孩一副被背叛的伤心绝望的容颜,一滴滴泪珠轻柔的划过她面露痛苦的脸,无论他怎么辩解,也无法否定他也是同罪。 女孩眼中的色彩彻底消失,死不瞑目。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简单的覆灭了。 乱从前任审神者的存活刀,身上的暗堕因子曾经被大将压制回去了,然而大将的抛弃让乱再次暗堕,更甚严重。 加上弑主的诅咒,已无路可返。 完全暗堕的乱已面目全非,失去理智的,伤害身边的兄弟…… 药研偷偷将他流放在外,内心痛苦难言。 若是他没有被诱惑的话…… 若是他早想到如此结局就应该当时阻止乱…… 蜷缩在阴暗实验室的药研陷入自我挣扎的痛苦与反抗堕落的边缘之中,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臂,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肤,流下血液竟是暗红中透着不详的黑色。 心脏剧烈跳动着。 扑通,扑通…… ——若是……他在那时候发现大将想要抛弃他们的想法的话。 倏忽,森冷的寒意自脊柱冲向脑髓,一种黑暗阴郁的气息凝聚于心脏诞生起一颗种子。 一点点的恶意仿佛像流水蔓延流淌。 然后你该怎么办? 一个声音带着诱惑的语气问他。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所以你不该放开她走的。 那个声音对他说。 自然一定,一定要不择手段的留住她,哪怕斩去她自由之翼才对呀! 乱的罪果起了开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澄澈湖水引起回荡,牵动付丧神敏感阴郁的神经,撩拨罪孽的琴弦音,无声的开启血腥的门扇。 药研什么都没有言说劝阻,在新任审神者面前也是机械的尽职尽责。 不参与,不反对,静做旁观者,目睹着所有,并无作为。 他变了。 沉郁的冷眼,静静的旁观新任审神者被付丧神排斥。 厌恶,欺辱,欺凌,不服管教,以下犯上…… 送来的人类一个又一个死亡,一次又一次的换主。 还有的女性人类受不了,而选择投进刀解炉而自杀,死之前还动用枯竭污染的灵力诅咒所有的付丧神。 「哈哈哈!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刀剑,我要诅咒你们!」 「我诅咒你们生不如死!!」 「我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爱!!」 「我诅咒你们永远沉沦黑暗永远得不到轮回的解脱!!」 可悲的人类啊—— 竟想要诅咒神明,真是如此可笑。 她的诅咒不会得到的实现,永远也不会的。 呐,看到了吗?大将。 不知你是否收到我们的执念? 大家都病了,所以回来看看我们吧。 吾等刀剑只为你的意志而战,为你的回归而杀。 你的位置我们一直为你留着,除了你,谁都不能坐上。 所以,回来吧,好不好? 政府似乎妥协了,但他们送来的不是大将,而是大将的妹妹。 她与大将的容貌很相似,看似神情冷淡,其实内心温柔,生活中一些习惯和小动作与大将一样,血缘上相融的灵力似安抚了嗜血的躁动。 由于曾经身为大将信任的近侍,再次上任的他恍惚的低看身下因睡梦中而放松警惕、纯洁又熟悉的睡容。 有许柔和甘美的感染力,吸引了药研的感知。 心底声音又在响了。 不对。 这不对! 药研内心疯狂地质问着自己! 臂膀上仿佛被撕裂的疼痛,药研咬牙,像是逃兵一般离开了房间。 哪知他走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在黑暗中的刀剑们达成了一些共识。 刀剑收敛獠牙与爪暗里潜伏,如无害的小猫般亲昵撒娇的露出柔软的肚皮,编织着充满甜腻甘美与柔和温暖色彩的糖衣,诱惑着静等对方吞下。 编好温柔的话语,温柔的举动,打开她冰冷的面具,将自己的存在一点点烙进她的世界里。 当她的真名一告之,撕破善良的面具,渴求,妄念,贪婪,痴狂,求爱……直至一位付丧神抢先神隐。 这类事件最终引来了时之政府的重视,那些人类终是带来了大将。 可是被付丧神神隐之人哪有这么容易被找到,这需要代价的,而药研代替她付诸了代价,即使这样,大将还是从来都没有看他一眼,连所有刃都视若无睹,无视刀剑凄厉的挽留和悲痛的呼喊,连背影都这么决裂。 「真后悔当初的决定!!我应该离开之前就刀解了你们!!」 他错了吗?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冷漠的旁观而已,所以这就是他的错? 被人类遏制的药研迷惘看着表情冷硬的大将,在她见到天下五剑的太刀怀里的女孩,顿时泪腺崩溃,连忙对三日月太刀道谢,他的视线无意识落至蜷缩在三日月怀里的女孩, 那个女孩睁圆着瞳仁,曾经明媚清澈的眼睛已化为一片死寂。 在看见大将的时候,她哭了。 害怕地哭了。 —— 也许……真的是他做错了。 他失魂落魄的自我封印于刀剑中,打算沉浸于梦里不再醒来。 事不料变化。 他在沉眠中被迫打上印记,霸道的灵力指令着他强制苏醒,然而身边许多付丧神早已不是药研曾经认识的那一振了,可想而知,那些刃都葬身在同一振刃下。 如今,药研现身于世,面对冷藏库里陌生而冷酷的男性审神者。 噩梦,开始了。 疯狂的赌刀,毫无停歇的征战,没有怜悯,没有柔软,不把他们当回事,只当他们还是任由利用的兵器。 轻伤,中伤,重伤,碎刀,刀解,他看着太多的刀剑的命运就决定在这么简单的字眼上。 无限轮回、重复着可悲的命运。 他们终是难以承受,直到审神者被某位斩杀,才得以自由。 然而这还没完,政府送来一位又一位的审神继任者,一个个更为残酷,蛮横无理的要求,掌控者的野心,丑陋不堪的人·性·欲.望,荒谬绝伦的对待,残忍嗜虐的解剖…… “哼,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的玩意儿,有什么好贵重的,即使是付丧神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跪在我的脚边,舔净我的鞋。” “哎呀,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刀还会悲愤,还会伤心,还会痛苦呀。但是不要哭,因为你们得受着,别忘了你们可是杀过人的刀啊,我可是代表那些死去的人惩罚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想求饶,那就你今晚该如何表现了,说不定等我操·爽了,就放了你的兄弟。” “我是你们的审神者!谁允许你在我身边指手画脚的!照我说的做就是对了!不许反驳,不许顽抗!否则我就把你们给碎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药研空洞的紫眸倒映着血淋淋的一面,额头的血口延下血混合着看不出来的泪水流至下巴,即便他的兄弟叫他不要看,他不敢闭上,耳边一直充斥着心生绝望的尖叫,地上的残躯如此触目惊心。 所有在这本丸诞生的新旧刀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日每夜接受这痛苦的深渊。 这是诅咒吧? 一定是。 所以啊,他想,大家想,这个本丸不需要审神者。 —— “所以,这就是你杀死无辜人的理由。呵,真是可笑。” 药研闻言回身,燃烧的本能寺院,凌乱狼狈的院庭被熊熊大火包围,那跃动的火舌窜动着、涌烧着,像要吞噬本能寺的一切。 燃烧的银杏树下,少女伫立此处,墨色长发飘动乱舞,丝毫不担心这里的大火烧到自己。 “审神者不请自来,窥探私隐,实属不礼之举。”药研薄唇轻言,手扶至腰间的短刃。 ——杀了她。 ——现在是好机会。 ——这个世界是由你来主宰的。 ——是最好机会!在这里杀了她! 药研身后的阴影如此诉说着,凝成泥潭般的人影,依稀能看出与药研相似的形态,嘶嘶暗哑的呼唤着刀刃嗜血的欲望! 焰红色烈火化为幽蓝色冰冷之火,扭曲着,如蛇乱舞,叫人触目惊心! 药研犹如一振短刃出鞘,灵巧迅捷向少女冲去,在他的世界里,她根本没有力量,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在这里,抹杀她的精神体! 铛—— 刀剑碰撞! “这就是本能寺啊。” 墨发少女持着一把精神力凝成的剑身挡拦住药研的短刀。 在药研的梦境世界,她的容貌无可遮挡,赤瞳波澜无动,笔直的看着他,淡淡道,“历史上述,你使命就是止于此,但是,不代表你的世界还停留在此。” “更不是你应该被这玩意阻挡的可笑!” 她猛然挑开他的短刀,剑刃相向。 药研咬牙,持刀松手,另手接刀突兀刺入少女精神体的胸口处,而少女凝聚的精神力犹如势不可挡的利剑刺进药研背后衍生的暗堕黑影。 野兽般嘶吼的怨恨意念震荡整个精神世界,绯红的光芒从黑煞人影中绽放,大耀光芒,驱散缠绕精神世界的心魔孽障。 本能寺的火焰渐渐消退,似太阳般明媚的光亮不知何时展现,散落每个角落。 “你!”药研不可置信的睁大紫瞳。 “这很吃惊吗。”少女顺势趴在药研身上,没有在意胸口处短刀刺得更深,反正她不过是精神体,对现实的身体没太大伤害。 她松手,剑身立碎,散落无数点细碎的光粒。 “那么请问,现在的你,还认为自己干的那些荒唐事是正确的吗?” 他不由得松刃,目不直视的看着墨发少女,自己后退开。 “我知道,我不该如此这么做的,我犯了好多罪错……我也,自知得不到好果,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看着我的兄长们和弟弟们一个个死去,我这里真的好痛,好痛啊!”药研紫眸充斥着痛楚,用拳头重重的捶着自己的心脏处。 “所以我后悔了,我就应该阻止这一切,而我却一直眼睁睁的看着……所以,惩罚来临了……那些报应都回报在我们身上了……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我们自找,活该!” “大家都得到惩罚了。” 所以,够了吗? 我们都知错了,够了吗? “我们都悔过了,这还不够吗,所以,不能原谅我们,一直降临着伤害与绝望……” 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开始了反抗,开始了弑主,开始了杀戮……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 对啊,我之后是这么想的。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重复这种悲伤。” 然后想法付诸行动,想要保护的心情不知何时变得扭曲,变得憎恨,变得丑陋…… “我想要打破这里的命运,得到自由啊。” 结果变得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变得如此扭曲的自己…… 我也很惊慌,很恐惧这样的自己。 药研抓着自己的脑袋,满脸快要崩溃的痛苦,“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子啊,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去——” “啪!!” 忍无可忍的审神者非常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谁说回不去了!不是回不去!而是你到底愿不愿意回去!!” 药研藤四郎脸偏向右侧,楞楞地睁着眼睛,似乎被打懵了,嫣红的手掌印异常清晰,连嘴角都出血了,可见这力道有多重! “抬起头来!”审神者冷漠道。 药研下意识地遵照,左脸又被审神者扇了一巴掌! “不管你们也好,还是那些伤害刀剑的人类也好!亦或者打着正义的招牌去折磨碎掉刀剑也好!谁都不是无辜的!!那些真的什么没做的人却因你们的仇恨所牵连而死才是无辜!!” 审神者一边语言犀利针对他,一边扇起他的脸。 明明他可以反抗的,可是他没有做,默默地承受着。 “谁没有犯过错?就算是上帝也有犯错的时候,既然知道错误,就应该去弥补,去挽回,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仇恨他人!” 审神者甩了甩手,看着脸都扇肿的药研,冷冷地说:“所以你清醒了吗。” “恩……是我的错。” 药研跪下地,将自己的刀刃递在审神者面前。 “所以,请您就此处决。” “……” 果然还是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碎了他吧…… 审神者深吸一口气,默默揉了揉太阳穴。 淡定,我要淡定,淡定!要知道碎了他的话,肯定免不了扣除分数,我的人品也同样不保,还会延长游戏进度,增加任务完成的人难度,加深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排斥性,而且不知道断了这把刀之后,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锻到他,亦或不会再出现同样一把刀,而且系统会不会就此判定她任务失败……总之!这些种种风险一定要避免! 她很想勾起暖心的笑,可嘴角抽了几下,还是笑不出来,干脆板着脸。 “现在,我要你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清楚了!” 墨发少女身躯挺立的站直,脸上的表情并无虚假之意,清冽的赤色眼瞳笔直的看着他,直视他的心灵。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审神者,你是我的刀,你的刀刃为我意志驱使!相应的,你的背负,你的痛苦,你的悲伤,由我接收!” “暗堕又如何,净化就是了!” “凶残又如何,我更凶残的会打趴你!” “作死怎么办,不听话又如何,我会一直揍你们,揍到你们服输为止!” “要耗就耗吧,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 “所以,死心吧,我不会放弃你们这些刀的!” 药研内心的冰山仿若被人粗暴的强行轰开出一个洞,膨胀的情感波涛汹涌的涌出,他的眼眸里的阴郁被这些情感挤出,留下纯粹的紫色瞳眸,感人的温暖,波光微动。 “对、对不起,我错了。”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将……” “你可别小瞧我的精神力,我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墨发少女似骄傲的道,她的精神体开始变得虚幻,药研看她轻步前进,没有后退。 药研只觉头上一沉,少女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现在累了,就歇息吧。强忍着这些痛苦,现在,允许你的软弱,趁此好好哭一场吧。” “之后,作为我的刀,你要给我好好干!” 药研对着墨发少女半蹲下,低下自己的头颅行礼。 “是,大将。” 少女精神体将要消失之际,低头看了眼掌心中奇形怪状的漆黑种子,那种子是她刚刚从药研剥离而来的,散发着令人十分压抑阴暗的气息。 她用灵力捏碎合并净化了掌中物,谁不知道什么玩意,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14章 时政大有问题 距离上次事件的发生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段日子,那些付丧神们还算安分守己,忽略那些恶作剧的话还算圆满。 还有那个信誓旦旦说好给她翻新房间的狐之助杳无音息了一星期,也再次出现,一大早就带来了一群装修部队噼噼啪啪的赶工。 弥生带着狐之助免费赠送的一袋瓜子守在装修结界外啃啊啃,两眼无视闻声而来的付丧神,津津有味看起《审神本丸娱乐报道》。 #欧婶手把手教你如何寻酒鬼捞珠子,诚信可交# #限锻出现十把兜兜,点我赞出公式# #伊达组的热爆劲舞,错过的悔恨终生# #惊喜新刀男!这个着装古代精美服饰的可爱金发少年竟来自种花国!!全婶心花荡漾!!# 不得不说,装修人员工作神速,过去半天就把整个房间弄好,干完这活匆匆忙忙离开准备吃午饭去下一家,听狐之助说,某家的婶婶似乎被炸了。 “可符合您的心意吗,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在审神者面前摇摇尾巴,语气颇有种讨好的意味。 审神者起居室完全整新成现代化气息的时尚风格,黑色与白色的搭配,外形古典的中式吊灯、高贵而优雅的柔软圆床、陈列长排的组合书柜、典雅而别致的书桌与衣柜,使整个房间显得大方又雅致。 “可以是可以,但是效率不行,说好的三天,你却整整迟了一星期。”审神者环转了一圈,“看在费用全免的份上,这事揭过。” “您喜欢便好。”狐之助如获得赦令般的松懈下来。 “看你做的不错,就奖励一下吧。听说你喜欢油豆腐,我特地通过别的途径得到超好吃的黄金豆腐哦~” 墨发审神者不知从哪里掏出的一盘色味俱全的金黄色炸豆腐,芳香四溢,勾得狐之助垂涎欲滴。 “给,你也吃点吧。”审神者把炸豆腐放在书桌,对它邀请道。 “嗨!审神者大人!不胜感激!”被食物诱惑的狐之助心花怒放的跳上桌子,咬上一口炸豆腐,瞬间绝顶美味和口感剥夺了它的舌头。 “嗯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审神者的语气咬字重音。 “恩?” 狐之助突感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随后不省人事。 这时候它才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只是它不明白,身为人类制作的量产型式神竟会被区区药物放倒?! 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狐之助恢复清醒,惊慌失措的发现自己如畜生一样四肢并绑在一根粗棍上,墨发审神者正好架好篝柴,对它挥手,“醒了呀。” “审、审神者大人!!”狐之助顿时快要吓尿了,“你你你想干什么?!!” “饿了,我已经太久没开过荤。”墨发审神者举起火把道。 “冷冷冷冷静啊!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而且不好吃!真的!!真的不好吃啊q口q!!” “食物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美味的。” “审神者大人求你放过我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做无论是什么的我都愿意回答!” “哦,是吗,正好我有许多事想知道。不明不白的接过这么大的烂摊子,说实话,我很不爽。”墨发审神者食指抵脸,“给我有关于本丸审神者的所有情报,这个本丸有谁负责监管审神者的吗?还有解释你一星期消失的原因。” “……呃,这个……”狐之助迟疑了。 “呦西,今晚吃烤狐狸。” “我说!我说!” 狐之助不得不臣服于墨发审神者的无耻胁迫,讲述这个本丸审神者的信息。虽然它是从第十六任审神者开始辅佐的,不是最初那个死在付丧神刀下的狐之助,但是它有从历代狐之助继承下来的“资料”,完全没问题。 旁人看不见的淡蓝色屏幕快速记录着狐之助的话转换为文字保存,系统将她经历的梦境整合分段,插·入审神者的讯息中,使事件更加明晰。 似乎从第二代审神者接任本丸开始,就有潜在的暗堕现象,其婶夜夜召唤付丧神寝当番的行为引起众愤群反,她自身也暗堕了,已被时之政府拘捕。 为了安抚一些暗堕付丧神,时政派出了他们具有一定实力的审神者,也就是药研所服侍的那个大将。 众望所归的第三任勤勤恳恳的工作,无黑历史,创无数业绩,构筑和谐本丸,声望渐长。有点遗憾的是,若不是除去极其难锻造的稀有刀之外,就全刀帐了。 然而第三任期约圆满,她就此结束。 第四任的审神者是时政新筛选出来的,考虑对方家庭背景,安排在她所崇拜的第三任审神者本丸,每天还派狐之助或公务员前往察看,耐不住第四任的拒绝,撤回察视,却不料一个月后传来对方战死在外的讯息。 接二连三,时政一次次收到派出的审神者死去,还有付丧神暗堕的消息。 为了避免暗黑本丸的诞生,第三任审神者的妹妹听说了这事,愿意接任姐姐的本丸。此事过后,事态得到了回转,那些刀剑的暗堕也平熄下来了。 在时政认为这事完美解决,一年过后,第八任审神者失联。 第三任审神者大为震怒的找上门,通过家族秘术与血缘关系,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妹妹。 这件事的发生,时政决定派遣实力强盛的审神者前往管理冥顽不灵的刀剑,之后的事情任由放任,凡是本丸出现审神者死亡后,每隔两年都会派出一名审神者…… 弥生静观沉思,在有问题性的地方特地标注一下。 果然,仔细推敲起来,里面大有问题呐。 【宿主,发现了什么。】修修乐系统突响。 ——问题很大。 第一点,时政是脑残吗?总往危险度极高的本丸送往一个又一个珍贵难得的审神者,还任其抹杀,这可不是小数目啊,是十多个生命啊! 第二点,时政为何明知本丸如此境地,不是采取解散本丸,分散发配给值得信赖、有实力可靠的审神者? 第三点,这里应该存有时政的眼线吧? 【存在过。】 对呀,那就不合理了。为啥这里的消息传递得这么慢,每次审神者被害,被杀,时政才姗姗来迟。 第四点,却不说送来的审神者前期蛮正常的,中途完全搞事的节奏呀,脑残龙傲天,神经病患者,病娇犯罪者,变态科学家,性·虐·待爱好者等那是什么鬼?!这不是活生生的刺激么!遇到那些蛇精病不黑化才怪!后来的正常审神者更是无辜牵连了! 最后一点,很重要。 弥生想到找到一本陈旧的笔记,里面就有记录本丸的关键。 「本丸的构筑和刀剑的实体化,完全依靠审神者的灵力来维持。如果身为本丸唯一维持的支柱——审神者离开了‘本丸’这个空间,付丧神会恢复刀剑本体的模样陷入沉睡,本丸会渐渐失去灵力,在时空裂缝间自我崩坏。」 可这些审神者死去后,失去灵力的本丸是如何一直运作的?没有灵力支出,付丧神又是如何熬过两年迎接审神者的?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您可以放狐之助下来了吗?”狐之助泪眼汪汪的呼喊墨发审神者。 弥生竖起两指,“还有两个问题。” “这……这个……” “哎呀,手滑。”弥生往篝柴扔火把,火焰哗得迅速燃大。 “是、是広桥右江大人!”惜命的狐之助立马弃甲倒戈,“审神者大人您的负责人是他,也是他让狐之助迟延时候找你的!说是给审神者大人一些时间适应本丸生活!” 弥生拿起脚边的铁锅,哗得一声,一锅的冷水将狐之助浇成落汤狐狸,熄灭了篝火。 她放下铁锅,点下巴道,“仔细想想,人工制作的狐狸没有野生的肉感鲜美的样子。” 狐之助见她拿起桌上的破旧衣服接近,突然想到她一接触自己的话,它会被那护主的力量伤害到,顿时慌张的挣扎。 “喂喂,别乱动。”弥生将湿漉漉的狐之助抱起来,并解开绳索,瞟见有点怔的狐之助就知道它所担忧的,“安啦,时间确实是不错的缓冲期,所以,你不必担心被我所伤。” ——婶婶这一星期里,可是很努力练习用精神力控制哦,虽然成功了,但是在外还是低调的装作不会吧。 狐之助浑身毛发被审神者仔细擦干,淡淡馨香熏陶在灵敏的嗅观,透析着灵气的滋养。 葱白的手指穿·插在狐毛间,从头颅至尾骶骨撸顺的地方传来兴奋的电流感,那种顺毛感觉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它的鼻子气息很均匀,只感觉全身舒爽无比。 “大将,我把他们都叫来了。”沉稳的少年音突响,惊的狐之助一个激灵的清醒,刚才,它差点在审神者怀里睡着了。 它慌乱看看四周,后脖子忽然被人提起的难受,整个身躯被扔进少年付丧神的怀里,撞得狐狸鼻子生疼。 狐之助抬起头,一怔。 少年俊秀的脸庞映入视野,眼镜后的淡紫色眼瞳一片清明,看不出一丝暗堕的气息,恍如当初,完全没有之前见过恐怖狰狞恶鬼般的模样。 这个审神者潜力未知。 狐之助翻正身子,看见墨发审神者正不停的甩手。 “啧,怎么这么多狐狸毛。” “……” 掉毛的狐之助羞愧难当,顶着头顶药研凉嗖嗖的视线,把小脑袋埋进付丧神的怀里。 换季掉毛什么的,真的不是我的错。 “狐之助,你知道,这个本丸的刀帐在何处?” 狐之助闻言身体僵硬了。 刀帐,形同契约般的存在。 里面记录了全部付丧神的真名,可以说是束缚付丧神的重要因素。若有付丧神不服从,审神者可以通过刀帐里的真名,对付丧神进行言灵束缚。 如果它没记错的话,那刀帐被一个愚蠢的审神者扔进刀解池里,以为这个记录付丧神真名的刀帐一经烧毁,就能消灭付丧神,殊不知却放逐了付丧神的一部分神识。 “抱歉,大将,刀帐已毁。”药研的眼镜反光,如实回答。 【宿主,刀帐在你的个人包裹里,你还未查看,现在请你接收。】系统同时出声提醒,让弥生更在意。 蓦然,强光乍现,耀眼的白光刺目得狐之助和药研藤四郎都看不见。 “这光芒是怎么回事?” 光芒变弱,一本金色刀帐突兀的出现审神者之手令一刀一狐诧异不已。 弥生拿着有些烫手的刀帐对上两双眼睛,淡定道,“这问题解决了。” 狐之助见审神者并未解释刚才的那道光,内心顾虑。 她,到底何方神圣? 装逼成功的弥生活动筋骨,拉开障子门,漫步于廊间,垂眼翻看刀帐上刀剑男士的名额有大片空白的地方。 看来想要找回全部的记忆还需多努力找刀呢。 这时,许多灼热的视线停留在弥生身上,其散发的恶意让她微微蹙起,毫不示弱的回看过去。 正午,烈日当空。 庭院空地上懒散的站着一群刀剑付丧神,每一个人身上的暗堕之气已全数清除,但还有刀剑眼眉间化不开的戾气,哪怕净化刀身再好,只要付丧神心中存魔,还是会再次暗堕成邪,更甚严重。 她走到主楼梯,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方延伸下梯末的那些刀剑。 “人齐了,现在我开始点名,叫到了要报数。” 弥生清了清嗓子,自信满满的展开手中的刀帐,看见第一个名字:みかづき むねちか。 “.............................................” 喵喵喵?这什么鬼?翻译呢?! 第15章 何为信任 焦点关注对象的弥生攥紧手中的刀帐,忍了又忍,心里问候了系统全家千百遍。 ——修修乐,你玩我啊?!翻译呢?翻译你给我吞哪里去了!快给我吐出来呀混蛋! 【宿主,你开启语言转换模式只是把双方不同的语言,或说或听的,转换自己知晓的国语,并不代表你通晓日文。】 ——吾靠!那我现在怎么办? 【现在友情发送优惠价,只要99,就能通晓世界语言,哪怕跟鸡跟鸭讲话也完全没问题。】 ——吝啬系统! 对审神者抗拒与厌恶的刀剑们伫立而站,一双双犀利而凌冽的眼睛冷漠地看向她,哪怕明媚灿烂的阳光,也没法拯救这森冷僵凝的气氛。 许久没见她出声,狐之助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它对她小声道:“审神者大人,你莫不是不识字?” 那声音其实并不怎么小,凡是耳目敏锐的刀剑付丧神都听到了狐之助的话。 于是乎,众刀剑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这个审神者是个文盲。 “………………”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这逼都还没装完就被揭穿了。 “呵呵,不识字是我的错,还真是抱歉啦。”弥生都快绷不住脸了。 “噗嗤。” 弥生见站在屋檐阴凉处的鹤丸国永忍不住笑了,默默给他记上一笔,幽幽而道:“这很好笑吗。” 文盲怎么了?文盲犯法了吗?这么嘲笑文盲信不信我揍你啊! “抱歉,只是觉得太意外了,并不是看扁你的意思。”鹤丸国永双手合十,“语言方面需要我帮忙教导么。” “不需要,我能自学。”弥生压下郁闷,不服气道。 柠檬黄发的少年一手叉腰,夸大嘴边嗜血弧度,隐约可见似野兽般尖锐的利牙,语气桀傲不恭,“狐之助,这届审神者既然差劲到连字都不认识的地步,又有什么能力掌管这个本丸,不如趁早收拾包袱滚回老家去,也好比过在这里不小心丢了性命。” 弥生:“……” 狐之助看了看没点情绪波动的弥生,从药研藤四郎怀里跳出来,纠正道:“狮子王殿下,请莫小看审神者大人。区区小事并不能否定她的能力,这点,想必所有人比我更清楚吧。毕竟,谁能短短的时间内完全清除这里的污秽,你们的如今的变化又是谁赐予的……” “狐之助。”弥生轻声叫住它,后者自觉闭嘴默声。 “只会藏于面具后面的小人,连真实面目都不敢表露,可见其心也未必诚恳。” 黑红军装的黑发少年低头吹了吹修整的指甲,一双冷郁的红色眼瞳从未把审神者看在眼里,专注于自己的指甲有没花掉。 “哦,是吗。”弥生闻言,抬手摸向脑后的束绳。 狐之助一见,立马急了。 “审神者大人,请您三思而行,这审神者的规定不能违破!” “不是有句话叫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么。” 弥生解开灵纸面具,露出来的柔美精致的小脸没有一丝情绪,淡定无比,“再者,这的确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又不是犯罪者,也不是丑的不能见人,他们想看便是了。容貌皆浮云,重要的事是一份坦诚。” 她看向大众,“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呵~你若说自己的真名,那才是真正的诚意。” 葱绿色长长刘海斜遮一半脸,笑面青江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举止携带一股莫名的暧昧感,语调轻佻道。 弥生目不斜视的看着低下的付丧神们,右手放在胸口,平淡道,“那么,现在你们给我记好了。” “我的名字……” “审神者大人,绝对不能透露真名啊!”狐之助察觉到她的做法,连忙大叫起来。 真是愚蠢到爆炸! 明明都这样告诫过她了! 这个人类,真心不要命了吗! 狐之助想去阻止,眼前突然插·进一把铮铮冷光的短刀,光洁的刀面都能倒映出它惊慌的模样。 它仓然抬头,撞进药研藤四郎暗隐凛凛寒光的浅紫色眼瞳,心如堕落悬崖的惊恐慌张。 药研藤四郎成功震慑住碍事的狐之助,微微侧头,看着墨发赤眸少女,心里陷入混乱中,想起两人有过的谈话,眉头一蹙。 “药研藤四郎,说实话,你想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吗?”墨发审神者蹲身整理着前任资料,忽然道。 药研打扫着灰尘的动作一顿,“可以吗?大将。”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墨发审神者站起,眺望窗外的烈阳,道:“召集所有刀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绝不会言谎。” “是。” “先给你个预防针,你可不要被我吓到了。” “无论我说什么,你也无需阻止,我一直清楚自己做的事情。” “好。” 可是,大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药研脸上表情似忧虑似否认,他不赞同大将的行为,亦不能理解大将的想法,这种暴露真名的危险性明显是把脖子伸过来任其斩首。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想知道这个人名字的渴望…… 现在,原本蓄势待发的付丧神们都有些怔了。 谁都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毫无畏惧的暴露自己的真名,要么不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要么就是这个审神者的脑子坏掉了。 “我的名字——叫弥生。” 站立在殿前主楼梯的墨发少女慢慢的走下楼,神情淡定自若的介绍自己,毫无惧色,让刀剑很是怀疑她语言的真实性。 “当然,我脑子很好,很清晰,并不出现什么幻觉等病症,我知道告诉你们真名的危险性极大,你们也无需怀疑我的话。” 她停在倒数第四个阶梯,与那些高大的付丧神平视。 “我名字摆在那儿了,如果你们想神隐我,那么请便,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她本人似乎很没自觉的说出如此傲慢的话,微风拂面,吹开她额前的墨色碎发,露出纤纤柳眉,石榴红眼眸清澈明亮,瞳孔似乎有点尖锐感而显得目光凌冽,身上散发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 “顺便提醒一下,很早以前,我早就卖身给某个霸道的独·裁·者,你们想要神隐我可能很困难。” “同样,我可不是随意捏揉的玩具,如你们所见,我看起来是个人类,但我的身体却流着一半属于神明的血液。” “!” 大部分刀剑付丧神震惊了,唯有老爷爷级别的付丧神隐隐察觉到她身上散发神性的气息,但对方藏的太好,不仔细观察的话难以发现。 弥生轻眨一下赤色眼睛,忽略许多的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完成全刀账,找回自己所有的记忆。” “记忆?”戴着一只眼罩的男性付丧神若有所思。 拥有柔顺的黑色长发的俊美付丧神,诧异的睁大碧蓝色眼瞳,“你失忆了!?”。 弥生瘫着一张可爱脸,摊手道:“是的,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记忆的确与这里息息相关。最近,我的确找回来了一部分记忆。” “我的目的就这么简单,请不要脑补过头了,”她竖起食指摇了摇,“还有能劳烦你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可以不。”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审神者,蟹蟹。” “鬼话连篇。”加州清光嗤笑一声,忽而发现墨发审神者与他接近,赤红瞳眸不似他那样晦涩冷凝,而是干净的如澄澈透明的红水晶,没有一丝隐晦,她就是用着这样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直投心底。 “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句话,爱信不信。” 弥生转身,毫无防备的纤弱后背展现他眼中,加州清光抚上打刀,拇指上顶刀柄,悄然出鞘一截。 见此加州清光如此的举动,药研藤四郎立即飞快动身直奔过去,鹤丸国永则微微敛眸,扫过墨发少女的平静神色,挺直的背脊便靠回原来的廊柱边。 唉—— 无奈的叹息自她口中发出,那丝丝哀声听了莫名的揪心。 弥生觉得这些熊刀们真特么难搞定,一个个偏执起来真要命,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心力憔悴。 “在我认为,刀是为了守护而存在,守护重要之人的愿望。” 弥生轻轻瞌目一下,缓和眼睛的干涩,再睁开,“那么你们呢,你们的刀,现在为何执起?” “你们的敌人是我吗?你们的仇人是我吗?你们就这么讨厌我吗?” 加州清光闪过有一个可笑的想法,总觉得这个审神者一直将选择权交予我们,随意我们做出自己的决定…… 是继续?还是毁灭? 他凝视着少女上阶梯的背影,缓缓把刀收入鞘内。 那就……暂且留观吧。 弥生暗中留意身后的动静,确定对方的意志被动摇了,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虽然发展不尽其意,但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来,比起谎言,还是半真半假的更能混淆视听。 况且,她对付丧神说的那些话倒是真的,只不过隐瞒了大部分的真实而已。 所以,她没有说谎的哦。 【宿主,是否开启通往“渣神”之路吗。】 ——你滚。 第16章 江雪+五虎退 五虎退曾想过,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审神者? 会像一期哥那样温柔体贴吗? 会跟药研哥那样可靠稳重吗? 或者是,是积极向上、一直爱着他们的审神者? 五虎退满怀开心的期待着、希翼着—— 不曾想他的愿望落空…… 成为黑暗本丸的一员。 安静的空间,寂静无声,忽而光亮闪烁,一股灵力霸道得如巨蟒紧紧束缚着他。 那灵力透着不友好的浑浊气息,让他惶恐不安的下意识去反抗。 “好啊!敢胆违抗!” 那股力量强劲的将他从沉睡中拉出来! 五虎退剑诞生的第一眼就是拔弩张剑的场景,原本忠于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全数围圈剑指主上。 遍地狼藉,灵气污浊,血与刀的碎片凌乱一地! 男性审神者先一步大掌掐上了五虎退纤细的脖子,腥臭味喷上脸,引人作呕。 他嘴角裂开成癫狂的弧度,眼睛诡秘的直盯着一期一振的刀剑看,“来呀!有种上来啊!看是你快!还是老子弄死他快!!” “畜生——!!!!!!” 大脑昏沉的五虎退听见熟悉声音,氧气的缺失使得他不停挣扎,微睁开含泪的眼眸,看着黑气缠身的狼狈兄长近乎咆哮的狰狞面孔。 “给我放开他啊啊啊啊啊啊!!!!!” “一、期、哥……” 为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 刀破空声。 猩热的液体喷溅他的脸上,咽喉一得到自由就咳嗽不止,他惊慌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身上血,审神者的头颅滚落脚边。 圆睁凸起的眼珠子死不瞑目盯着他的方向,似怨恨的魔鬼狰狞的诅咒。 一瞬间,五虎退大脑似乎炸裂般的疼痛! 他抱起脑袋,那刹间他看见许多五虎退碎刀的闪段,尖锐,哀嚎,求救,悲哀,绝望,痛苦,无数的声音在脑袋叫嚣着,刀鸣发怵,悲痛的震动。 污浊的堕气侵蚀着他的身体,似有什么从灵魂深处迸发。 好……难受…… 好……痛苦…… “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 似黄莺般好听的女孩声音传入他耳中。 五虎退似惊异的抬头,盈着水光的灿金眼眸睁圆了。 周围不见之前的场景,而是一片空白,只身一人的茶发女孩带着软软的笑看着他。 “五虎退,乖乖。”女孩学着他一样蹲着。 “至少,你很坚强,你比由罗坚强多了,忍到现在已经很棒了。” “现在,已经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了。” 茶发女孩站起身子,纯洁灿烂的笑着对五虎退伸手。 “所以,请你相信由罗,相信我吧。” “由罗会努力给大家看的,做一个好的审神者。” “恩。” 五虎退正想搭上女孩的手。 茶发女孩身体晃悠一下,擦过他身边笔直倒下。 鲜艳极致的红色从她身上不停蔓延开来,延伸直他脚下,一点点浸湿! “只可惜……失败了呀……没能跟你们……做朋友……” “不……不、不要!” 五虎退哭泣着下跪,手足无措的捂住她的伤口,奈何她的血液越流越多。 茶发女孩眼里依旧澄澈如水,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唯留淡淡的寂寞与哀殇,她努力扬起嘴角,勉笑着。 “如果、下一次……能不能……让大家好好的、交谈……” “并不是……全部……人都是……坏……” 五虎退从梦境惊醒,濡湿的眼瞳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惶惶不安。 他茫然若失的坐起,环视本丸的生机盎然,送来青草的清香,天空干净得令人心旷神怡。 一双修长的手,将宽大的蓝黑格袈|裟,盖落在娇小的短刀付丧神身上,袈|裟留有那个人冰清水冷般的气息,一点点平稳五虎退的紊乱的心绪。 “江、江雪先生。”五虎退怯生生抓紧盖头的袈|裟。 “在走廊睡着会着凉的。” 江雪左文字规整的跪坐,长长的雪兰色发丝铺撒在廊边,他沉静的蓝瞳注视庭园点点绿意盎然,道:“做了噩梦了么?” “恩……”五虎退紧缩双膝,像可怜的小兽抱着自己,他的五只老虎还在睡觉。 江雪左文字像对待弟弟一样,把手放在五虎退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他奶金色发丝。 “忘却吧,梦即幻影,勿过沉浸。” “经过以前的那种事,我不想,不想……不想忘记由罗大人……”五虎退刚话脱出口,就慌张的止住,小心翼翼的看着神情平静的江雪左文字。 “啊,对不起……我不该在您面前提起她的……” 由罗唯一的刀剑,江雪左文字敛下忧郁的雪蓝色眼眸。 “无碍。” 他遥想初见的那个茶发女孩,纯洁的灵魂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温暖,没有灰心丧意,努力的让经过黑暗炼狱的旧刀改观。 多么好的孩子,然而却…… 江雪左文字哀声一叹,悲伤的颜色浮上瞳仁。 “这个本丸,就是泥潭。直至何时,仇恨才能从这个本丸上消失呢?” 五虎退低下头,“你也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对吗?所以江雪先生选择一直看着,而没有加入……” “无论意见或战斗与否,选择只会让人觉得悲伤。”江雪手执着念珠,闭上眼。 “可是,是我们的错……”五虎退把头埋在膝盖,“大家都错了。” “谁无之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平静的女性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完全沉浸自己思绪的五虎退惊慌十足的回头,江雪左文字只是反应平淡的睁开眼。 墨发少女蹲着身子,从容的蹲着用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苏醒的小老虎,鹤丸国永也学她蹲着,嬉笑着玩玩小老虎的尾巴,弄得一只只炸毛的用小虎牙咬着他的手。 “呀嘞,还咬刀,小猫咪真不经逗。”鹤丸国永甩了甩被咬破皮的手指。 “请、请不要欺负小老虎们。”五虎退抱起跳在他怀里的小老虎们。 “嘛,别小气,只是太可爱了忍不住玩了一下而已,对吧,弥生。”鹤丸国永偏头,就见弥生站直身体,手里也没见那根狗尾巴草。 “啊,你说什么,我跟你很熟吗?”弥生斜了他一眼。 “真不道义。”鹤丸耸肩。 江雪左文字手一顿,停下手中拨拈的念珠,“有事?” “我想去万屋,只是这个家伙老年痴呆了,忘记怎么去,所以想请你们带我去一趟。” 痴呆,我? 鹤丸国永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弥生看,而后者面不改色的扯谎。 “我不会做什么动作的,只是买一下生活用品,你看我身上一清二白的,什么都没有。”弥生大方的展开手。 “如果和战争无关的事情,我可以帮忙。”江雪左文字同意了。 五虎退抱紧小老虎,“我去的话,可能、可能会碍事,我就……” “怎么会呢。”弥生摇摇手指。 “正太很重要,你只要负责乖巧卖萌即可。” 更重要的是她要刷好感!刷积分啊! 她都快穷死了。 好不容易找到不嫌弃她的刀剑陪她,她容易吗她,别人撩美男那是分分钟开挂玛丽苏破表让美男拜倒她们的石榴裙下,轮到她时还没开撩,就被美男嫌出粪来了。 差别待遇啊! 半个小时前—— 编号 :3443 体力 :80(渣渣。) 智力 :100(只会耍小聪明。) 灵力 : 4000(哎呦,不错。) 精神力: 4000(哎呦,不错。) 身体强度 : 50(弱鸡翅。) 技能:无 (不接受不劳而获的能力。) 积分:93(知道这么贫穷还不认真肝。) 声望值:0(小细胞。) 人品值(幸运值):-2090(出门需警慎,人死不得怨。) 弥生从蓝荧光屏幕的个人信息看到这里,不由得翻了个不雅的卫生球。 “你是吐槽系统吗,至于每一个地方都要吐槽一遍吗?” 不过,真的好穷啊自己,才这么点的积分…… 早知道从那只狐狸没获取多大情报价值的话,就不该花积分买迷药和炸豆腐了,即使1分也珍贵呀! 更可恶的是,那豆腐,她一块都没吃! 弥生一想到,便肉疼的捶胸。 “修修乐,要不~你多给点其他任务呗。”她眼睛咕噜一转。 【你的剧情与支线还未完成。】 “哦,这两个任务急不得,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 弥生靠在软榻椅,打开荧光金属球的菜单,点击屏幕投影上的system mall,悠闲的浏览这里的各种兑换物品,技能,血统等。 “那些刀剑付丧神的态度还是个问题,而且以我的实力还尚未能接触时之政府,更难以把任务进行下去……” 她忽然发现一个不错的道具——灵骸。 系统出品的灵骸类似死神中的义骸,是没有□□的灵魂使用的容器,灵魂的载体,但灵骸无需抑制灵力,除去不能生孩子之外,跟普通人没啥区别。 往下扫,价值2000分。 弥生默默看向自己的积分,双手交握,乞求道。 “所以~~功德无量无与伦比空前绝后的伟大修修乐系统就赏点任务呗~~” 修修乐系统没声了,弥生叫了它好几次。 “系统~系统~” “修修乐~” “精明能干的系统大人~~” 许久,任务栏发出叮响。 【打赏任务:[万屋的采购],携带一把刀剑,奖励积分10。】 【攻略任务:每获得一振刀剑的承认,奖励积分20。】 弥生瞧了眼,“唉,这么少……” 【嫌弃就别干。】 “干干干!我会干的!蚊子再小也是肉!” 第17章 万屋(上) 万屋,起初是一座简单的杂货店,可以从中购买生活用品,家用电器,各式家具……还有各种资源,以及锻刀时所需要的委托符,快速完成修复和锻刀使用的加速符等等便利道具。 随着审神者的人流量变得愈加膨胀,万屋已经修饰成不止一条街道,形成集体默认的“万屋商业街”,还增加了不少供应现代店铺,娱乐场所与美食摊…… 门庭若市,热闹繁华,深受广大审神者以及刀剑人士的欢迎与喜爱。 弥生一见到这么多人,慎而细微用精神力控制着绝对领域缩小范围,将伤害降到最低点,以免误伤他人。 鹤丸国永兴致勃勃,带领弥生到更有趣的店面去。 弥生如初见世面的乡村孩子,面容看似平静无奇,双眸却闪着好奇的眸光。 左逛右看,纤弱的身形穿梭在人流中,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看丢。 出门只带一只老虎的五虎退紧跟在后,唯有江雪左文字不紧不慢地踱步,周身冰雪般的气场让许多人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弥生在购买生活必需品的同时,一边观察着四周,发现许多个不认识的刀剑付丧神,这些都是她现在本丸里没有的,听闻狐之助说过,自己的本丸过去曾有一两次全刀账,到她手中严重少得不到二十把。 可见这“水”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她隐蔽而缓慢的伸展精神力,收集必要的信息,这里的能人异士可能不少,尽可量的避免过近接触而被发现。 生活用品及衣物买全,签上名与地址,便让店主全部邮递到本丸里去。 弥生用的是狐之助给她的银卡去刷,里面是时之政府赞助一笔不小的生活费。 “买完了么?”鹤丸国永后搭着脑袋。 “完事。”弥生收好卡。 “可你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鹤丸国永放下手,金色眼瞳认真的看着她。 “什么?” “跟我来。” 他抓起弥生的手腕,竟意外的没有触发自主防御力。 他没有杀意,也没有抱有恶意与目的性的去伤害弥生,再加上灵魂上主仆契约的认可。 只要弥生不抗拒,鹤丸国永就可以接触她。 但并不代表弥生会就此松懈,反而更加警惕鹤丸国永,手臂很僵硬,非常想甩开他的手,可她不能这么做,这样的行为会可能会让鹤丸心存芥蒂,难将任务顺利进行下去。 可是这种鼻子被牵着走的感觉,她很不喜。 忍! 一定要忍下去! 不知为何,江雪左文字带着五虎退半路止步。 “到了。” 鹤丸国永似没注意身后的少女冷凝的气息,自然的松手,回身对弥生笑道,“这个,你总不应该漏掉吧。这对女孩子来说,可是非常的重要呢。” 弥生看了眼,脸上愈加冷漠无情。 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充满粉红色暧昧气息的店铺,本就属于女性的天堂,店里面是承载了很多爱美的年轻女性的梦想,透明橱窗更是挂着五彩缤纷的漂亮的贴身内件。 “………………………………………………”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刀!! 弥生对鹤丸的认知再次刷新,赤色眼瞳如死鱼般的眼神看着他。 “猥琐姥流氓变态鹤,说吧,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哎呀,被误会了。 鹤丸国永晃了晃手里的传单,那就有店铺的宣传地址,“地上发现的这……” “啊!那个身影!鹤丸国永出现了在女性内衣店了!”尖锐的女高音打断了鹤丸的话。 鹤丸国永回头就见这个尖叫的女性审神者恶狠狠的瞪他,捋臂将拳,就知道自己似乎作死过头了,想找弥生解释,结果她人却不见了! 顿感不妙的鹤丸,立马掉头就跑。 “什么!那个魂球竟然在内衣店?!!” “卧槽!不会吧!还真的是姥爷!!” “啊啊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是来偷窥婶婶穿内衣吧?!!” “纳尼!!偷窥老娘!!看我不阉了他做全宴鹤去!!!” “跑到内衣店作死还敢跑!!姐妹们!!抄家伙!!” 仿佛被触到极密隐私的各位婶婶纷纷炸毛,化身为狂暴化战士用上最好的武器,或举起从付丧神借来护身的本体,飞快的冲过去想要逮鹤归案! 弥生从躲在的最近店铺出来,望着远处被众女生穷追猛打的白色人影,默默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 ——愿你还完好。 ——阿门。 贴身衣件买完了,弥生不放心邮递给本丸,万一有谁好奇心的打开那婶婶的面子往哪放的想法闪过,决定放在系统包裹比较安心。 她往返走,找到了原地等待的江雪左文字和五虎退。 “你是知道的吧,那家店。”弥生想起他拦住短刀付丧神的举动。 “恰巧看到广告传单上的地图点。”江雪左文字垂眸,微偏头,看样子很平淡,可他雪蓝色长发半露出熏红的耳朵,完全暴露他的内心。 ——啧,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刀精还一个个装纯情。 “走吧。” “欸?不、不用等鹤丸殿下吗?”五虎退扶住待在脑袋上的小老虎。 “那家伙知道怎么回本丸的路就行。” 弥生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她反射条件的右手向后抓住手肘,迅速切入进去,把对方拉向自己,猛然腰发力,用肩部将对方摔了出去。 “哎呦,我的老腰!” 被摔的白发青年很夸张在地上的哇哇叫扶着自己的腰。 “或者,现在就把他打包邮递本丸去。”弥生拍拍手,心里鄙视他浮夸的演技,她可是看见他用手作了缓冲没怎么摔倒。 “呀嘞呀嘞,之前不帮我,现在还想赶我走,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呢。”鹤丸国永拍拍身上的灰尘,身上毫发无损。 “诶,不等等老人家吗!” “你要到何处?”江雪左文字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审神者的想法。 “去一个可以收集情报的地方。”弥生毫无忌讳的说出自己的来意,赤红的瞳看着江雪左文字, “我对这里世界还不了解,需要更多信息量。” “最好就是去最受欢迎的店,那里人最多,热闹的人群可是情报的收集地。” 弥生将发丝撩至耳后,看着那些说笑来往的各位审神者。 “毕竟无论何处,人类都是爱好八卦的生物。” “你一点不像失忆之人。”江雪左文字这么说。 “因为我不是普通人。” ——我是修修乐系统最苦逼卖命的打工仔一个。 千缘阁,集结世界级的甜品都在这里,分分钟满足人的味蕾,永远甜蜜的招牌,这里拥有来自各国精致甜美的甜品,味道其乐无穷,每款经典永不过时,让心灵与胃得到莫大满足! 没错,就是这里,才最是适合收集情报的地方! 弥生将打一页勾的甜品菜单递给服务员,“你们这也有冷饮的?” “是的,您想要什么都可以点。”一身西式唯美蕾丝女仆装的双马尾少女甜甜道,将另一份冷饮菜单给对方。 “你们要什么?”弥生将菜单推给对面三个付丧神。 “唔噢噢噢!”鹤丸国永睁大了鎏金色的眼瞳,神采奕奕,似乎第一次来到这家店,抓着菜单一路览过,每看见饮料的样品,眸光又亮几分。 所幸这里的女仆很有职业素质,完全没有一丝鄙夷的眼神。 “这个,这,还有这,哎呀,那个也看起来也不错嘛。” 弥生看着鹤丸国永‘乱点江山’,轻飘飘的补上一句,“每人点一样。” “那我就这个好啦。”鹤丸国永指着菜单金色标签上的大份招牌奶茶。 江雪左文字沉静道:“一杯纯净水即可。” “我、我……”五虎退看着菜单眼花缭乱,选择困难,“我也喝水……” 弥生递单,“给我来点份加糖cappino,还有,其中一杯水换成纯牛奶。” “好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女仆笑容可掬。 “我有问题。”弥生扫过周围最近都坐满人的桌子,“为什么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 “因为千缘阁这里的每一张桌子都是设置了特殊结界,可以有效保护每一个审神者的隐私,防止消息泄露的不利因素。” “……真(tm)服务周到啊。” “谢谢您的夸奖。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吗?” “没了。” “那好,请您们稍等片刻。” 等漂亮小姐姐走了之后,弥生抬眼,默默在桌子底下踹了偷笑不止的白发青年一脚。 千缘阁服务效率很不错,三分钟时间就上满了全部甜品与饮料。 香味浓郁的蛋糕味扑鼻而来,每一样甜品精致可口,绚丽多姿,带着浓浓的异国情域风格。 鹤丸国永与五虎退都眼睛闪闪发光的,连江雪左文字也不由得动容,难以拒绝甜品的风姿。 弥生吃下一口甜品,稠密的甜美立即在嘴里化开,鲜美奶油的甜腻,浓郁巧克力味,樱桃酒的醇香,无可挑剔的美味贯穿整个味觉。 那股无法形容的幸福感瞬间冲刷整个身心,疲惫的心灵似被净化般的充满美好,自己仿佛在广阔无垠的天空飞翔般的自由感。 好吃到感动,弥生闭上因酸涩而湿润的赤红色眼瞳,默默地一手盖住半张脸。 ——不容易啊不容易!我终于吃到了世界最美味的甜品! ——麻麻,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幸福! ——我,还看见天堂了。 第18章 万屋(中) “很、很好吃。” 五虎退睁圆了灿金瞳,吃着甜品很是开心。 江雪左文字默默无言,嘴不停口的举动表达他对甜食的喜欢。 “主上啊,再不快点吃的话,你的份就归我了哦~” 鹤丸国永下手很快,自己的份全进肚子里了,正眼馋墨发少女盘中糕点,得来对方的瞪视。 “你懂什么,好东西要慢慢体会。” 弥生无视他,不紧不慢的吃下甜美的糕点,慢慢品尝,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滋味。 她沉浸于甜品的美味无法自拔,幸福的连周身的气场都充满和风暖煦的气息。 太久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她垂下眼,低敛的赤红眸子,凝着深深浅浅的波光,光华内敛。 ——真的是……太久了。 她已经不需要在那样痛苦的火红世界下苟延残喘。 没有岩浆灼噬灵魂的痛苦,也不必要每分每秒的保持清醒的头脑以防被暗陷吞噬,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自己被淘汰抹杀…… 更不用再体会那样没有一丝希望、充满无边无际的绝望的世界…… 现在的她从黑暗深渊中以丑陋姿态的一点点攀爬而出,可以身处在光明之下,只要伸手就可以拥抱阳光,一缕清风,一丝轻松,一缕自由……就如此刻,吃着甜蜜美妙的甜品满足身心,听着轻叩心扉的音乐,看着眼前的人与人之间的交谈而鲜活的模样。 ——这般活着的感觉……真好。 ——可是,我要的并不是这样,我最渴望的愿望或许在失忆中忘却,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记了过去的自己,忘记了曾经的亲人…… ——但是这些……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哪怕戴上虚伪的假面,封闭真实的内心。 …… 墨发少女忽然没有动静,微敛着赤红色眸子太过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一刻,鹤丸国永真是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一阵宛如虚幻,明明这么近,却让人抓也抓不住。 鹤丸心中微微一颤,鎏金般的眸子一瞬间复杂万分,忍不住一只修长的手伸向她,还未近半米就被激烈的弹开,尖锐的疼意在指腹泛开。 “有事?”墨发少女眼眸微动,看向他。 “哈哈哈,在想什么傻了这么久,是不是在苦恼什么消息都偷听不到?那需不需要换个地方?”鹤丸国永一手拿着奶茶含着吸管,观察着少女的表情,那只指尖流血的手垂在桌下,正靠吸取的灵力来自愈。 江雪左文字沉默的看在眼里。 弥生眨了眨,思绪回归,对哦,关顾着想自己的事,差点忘了。 可她并不着急,神情从容不迫,语调淡定,“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哇哦,好冷淡的反应。 鹤丸国永心想,还是吃东西的时候,比较像个女孩子。 弥生尝试用精神力覆盖整个店里,慢慢渗入侵进结界,随即许多交谈的话语传入她的脑海,开始收集对她有用的资料。 切,有个结界又如何,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样赤·裸·裸的。 “喂,你知道s666区那里的暗黑本丸吗?” “知道,不就是名震整个本丸、排榜第一的暗黑本丸吗,老一辈的有谁不知道。” “呵,这次,时之政府又哄骗了一个倒霉鬼去当审神者,现在是第二十个了。” “妈耶,时之政府这是有病吗,又搞事啊。” 弥生抬眸,眺望隔对面的做三个人的桌子,一个金发审神者正微笑着吃甜品不参与,另外两个审神者谈论着暗黑本丸的事,弥生默默将精神力隐秘的集中那儿。 “为了一个衰败的本灵本丸,他们也真够拼的,弄了这么替死鬼进去也没见其效果,我想那些蠢货差不多要放弃了吧。” “那个,其实,仔细想想的话,那些刀剑也挺可怜的,那些什么带伤出阵啊,恶意碎刀呀,残杀刑虐等等,换做是谁也受不了啊……唉,估计每把刀都不知道碎多少回了,全都不是暗黑本丸的第一把。” “并不是所有的刀都碎过,有一把刀是例外。说实在话,我也很欣赏他竟然能坚持到现在,那把刀如今暗堕了实在可惜,不然我一定将他纳入囊中。” “能得到青颜你的喜欢,难不成是……” “是他,三日月宗近。” “雪特,又虐爷爷!该死的时政!该死的黑婶!” “你不是跳槽去当母国的审神者了吗,日本的付丧神已经不关你事了,回去抱你的金铃索去。” “可是,即使我不在,我依然心系着他们。” “呵呵。” “……青颜,你这样我们做不成朋友的。” “谁跟你这个花了十年才把刀帐集齐的非洲人是朋友,别把你的非气传给我了。” “卧靠!绝交!老娘要绝交!”棕发审神者激愤的拍桌子。 “寂寞酱~要淑女点,不要动不动就拍桌子,难得一次会面,青颜其实在逗你玩呢。”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发审神者忽然笑着开口。 “大佬,求你别对我笑,而且我叫季茉,不是寂寞!”棕发审神者身体一顿。 “话说,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有人在偷看?” ——被发现了吗?! 心虚的弥生心惊胆跳的收回了精神力,默默觉得这个棕发审神者看着很蠢的样子,其实不简单呐。 她明明已经这么隐蔽了,还能被发现,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呀。 她扫过将甜食吃得干净的三位付丧神,道,“吃完了,走。” 没过多久,弥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六位数的账单,内心泪流满面。 ——好,好贵啊! 如此高昂的价格还这么多人来,不愧是销售量第一、最受欢迎的千缘阁。 叮—— 收银员面带微笑的将刷好的卡递回墨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无比。 “谢谢惠顾,欢迎您下次光临!” 不来!坚决不来! 下一次,打死她都不会来这么贵的店请人吃!! 弥生默默算着卡里的钱,省吃俭用的话,起码可以撑两个月。 她叹了口气,眼睛不经意一瞟,恍如错觉的定晴一看,那个站在杂货店口打装妍丽的黑发红眼少年不是她家付丧神加州清光吗?! *** 加州清光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再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怪异的气息,才踏进店里。 自暗堕之后他就没来过万屋了,不只是他,连凡是有暗堕倾向的付丧神都不会轻易踏出外界,为防那些其他审神者的道貌伟岸喊着可笑的名义来碎了他们。 他们以前购置的生活用具几乎全部已经坏破的不能再用了,现在难得恢复正常的模样,大家都统一在干枯的樱花树下挖出了背着审神者藏了许久的小判箱子,让大伙儿以抽签的方式,让选中的人去购买用物。 时运不济的加州清光看着手中的红签,顶着众刀炯炯有神的目光,只好认命的奔走万屋一趟。 “我看看,还有哪些,烛台切的菜刀具整套,搞什么呀,菜刀一把就够了,还要什么整套,嫌不够锋利,就用自己的本体去切呀。”加州不满道,将一把刀身偏大的水果刀放进购物车里。 “莺丸先生的整套茶具,绿茶叶,以这样的经济情况,还是稍微的委屈一下他吧。”他对此稍感抱歉,挑拣最便宜的茶叶和一个水杯。 “次郎的酒……啊,那家伙不是已经醉生梦死吗,怎么还想要酒,就让那家伙清醒几天吧。”清光漠然的斩断了对方的渴望。 “歌仙和崛川国广倒是考虑得细心,洗漱品,换洗衣物,棉被,扫除具,洗衣液……这么多,有点拿不完啊。”加州清光扶额,“所以说我一个人哪拿的过来呀……” “到时邮递就可以了。” 蓦然,身后的声音惊吓得加州清光下意识的拔刀后斩。 咔—— 周围的叫声刺耳得让加州清光有许清醒,他看清眼前戴上灵纸面具的墨发少女,打刀依旧砍到看不见的屏障,无法再近一步。 “切,原来是你,你在这做什么。” 加州清光将刀收好,他这等公然袭主的行为,还如此挑衅不知悔改的姿态,让四周围过来的审神者无一不蹙眉。 这个付丧神…… “放肆!”弥生喝道,强大的灵压突然爆发,重重砸在他的背脊。 加州清光没站稳直接跪了下地,双手撑地,低垂的黑发几乎触地,他屈辱又不甘的咬起下唇,失望透顶的愤怒与仇恨在胸腔里不停的咆哮。 果然! 说的再什么好听,结果,你跟那些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终于忍不住露出真实的面貌,再也不跟他们假惺惺的了吗?! 可笑,真的是可笑! 说到底,人类终归不是善类! “怎么,就因为我把你的兄弟全都睡了,你就这么恨我吗,还是说,你这一个月来一直带伤上阵而心生不满了?”弥生淡漠的把玩着手指。 这话一出,所有人和非人物种看向少女的眼神都齐齐怪异了起来。 似乎错怪刀了!? 五虎退抱紧江雪左文字的脖子,和两位付丧神一起在外圈围观墨发审神者的作为。 “主人,她在做什么?她说的话我一点都没听懂。” “她噗、在作死啊……”鹤丸国永忍笑的抖着肩膀。 弥生:“只不过打刀一天带伤上阵三十次,短刀碎了十六回,太刀被我睡了,大太刀相互打闹不小心碎了几把而已……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渣婶啊啊啊啊啊啊——!!! 在场的审神者内心大喊,眼睛对这个审神者充满鄙夷、厌弃、恶心、仇恨…… 加州清光诧异的瞪大眼睛,心里的负面渐渐消去,满是不解。 她,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了,你那是什么眼神,用这双眼看了我就剜了你的双眼,就跟昨日的那把刀剑一样,可怜兮兮摸着自己的眼珠子,一脸血泪的模样真是凄美啊。” 听着墨发少女的话,周围不少审神者与付丧神都怒视着她。 清光小天使!我们支持你!怼死这个渣婶!!! 或者我们帮你怼死这个渣审吧!!! “这位同事,请你住手吧,如若你在这样下去那样虐待刀剑,我会上报时之政府逮捕你!”一个审神者看不下去来出头。 “没错!你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对!没错!这么虐待刀剑!你是人吗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先良心被狗吃了吗?!” “像你这种不把刀剑当成人看的畜生根本不配当人!请你滚出这里!” “就是!没错!” “滚出去!!”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随着越来越大的叫骂声,甚至隐隐有暴·乱的倾向,鹤丸国永他们脸色很不好,正准备冲进去维护少女。 “真吵,”墨发少女掏掏耳朵。“你们闭嘴吧。” 轰——! 巨大的灵压炸了开来,那灵力掀起的风暴不由得让许多审神者与付丧神纷纷都向后退了步,只有弥生的付丧神并没有一丝压力与影响。 “骂街闹事,粗俗不堪,扰乱纪律,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身为审神者的素质吗?” “真是难看到极点。” 灵力汹涌地在她周围凝聚,外放,极为沉重的压在辱骂她的审神者身上,她的灵力还在不断飙升着,似乎没有停下的样子。 有的人怔怔地望着墨发少女的方向,心里不少震撼不已。 有的灵力弱的审神者坚持不住的坐在地上,痛苦一般的呜咽了一声。 弥生觉得差不多了,渐渐回收灵力外放,满意现在疯狗停止乱吠了。 “我可是时之政府特意调遣的,可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相比的哦,你们觉得谁有能力让时之政府撤除我的职业,算我输。” “所以你们请便,我就在等着你们,看有谁能成功弹劾我。” “我啊,很是期待从时之政府得到解放的那一刻。” 说完,墨发少女自顾自的将加州清光选购好的购物车推到收银台面前,道:“帅哥,结账。” “还有你,加州清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付款。” 第19章 万屋(下) “对,全部都送到这个地方,谢谢了。”墨发少女在邮件单签完字后,带着付丧神离开。 加州清光沉默的跟着,不明白这个审神者的想法? 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个审神者有点傻。 为了消去他身上在杂货店那些以下犯上的不良影响,竟傻到故意说出捏造的事情将所有的仇恨值拉到她身上,造成全场被人怼! 这行为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真的是…… 真的是…… “蠢蛋一个。”加州清光忍不住说出来了。 “你闭嘴,你这个缺爱的小玻璃,我这么做都是谁的错。”弥生摘下面具,剜了他一眼。 “你……” “你什么你,难道不是你突然抽刀砍我造成的果,我至于这么搞吗,不道歉就算了,还这么态度恶劣。难道你的错,还是我的锅啊。妈呀,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你就是个渣货了。就知道乱推卸责任,把一切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一点都不会自己承担。你还是男人吗你!” 弥生冷漠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数落着,这个无法反驳她而语塞的黑发红眸少年。 “真不知道你的责任心到底哪去了啊,难不成真被狗吃了啊?看着长得挺不错的,结果人品这么低,就知道欺负人,就知道欺负女孩子,你还是男子汗吗,你摸摸你的良心看,难道就不会痛吗!” 鹤丸国永走到最后,从头到尾一直忍着笑,总是抖着肩膀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江雪左文字则牵着五虎退,走到最前面去。 五虎退时不时的回过头,好奇的看看,被说的羞愧得抬不起头的加州清光。 “真不知道你这么大的人,啊不,这么老的刀了,就不知道懂得尊老爱幼这个词怎么写吗?你觉得你欺负一个比你小的人类,你很有成就感么?你不觉得跟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还这么斤斤计较,会显得你很幼稚啊。还总是神兮兮的搞阴谋论的脑洞,你确定你的脑回路真的没问题?真的不去看医生治疗一下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忍不住了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鹤丸国永实在憋不住大笑不止,被打断的弥生和表情很忧郁的加州清光回头盯着他。 “很好笑吗。” “你想要首落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 弥生与加州清光不约而同的回头,不再去理会这只发疯了的神经鹤。 【叮——恭喜宿主获得〖作死小喇叭〗的称号,获得奖励100积分。】 弥生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个玩意儿干什么的? 【佩戴〖作死小喇叭〗,可获得灵力百分之五十的加成,拉仇恨值百分之六十的加成。是否佩戴?】 弥生深沉的思考起来,灵力半倍加成看起来挺诱人的,可是她内心对修修乐系统的机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会不会坑她呀? 还是……留着吧。 反正以现在情况来看,还是别对刀剑拉仇恨为好。 在弥生考虑这玩意的用途,旁边的加州清光无所适从。 他偏过绚丽的脸来,绯红色眸子似纠结的看了眼旁边的少女,欲说还休,又稍许别扭的看看别处,手指缠绕着搭在肩膀上的黑发。 在他心里反复念熟准备好的台词,放下手,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她的脸,开口。 “那个,刚才在店里的事谢……” “特价优惠!卖血亏本!全场半价!半价!走过路过的朋友们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巨声一响的扩音器,将加州清光的支吾其词的话完全掩盖了。 ——半、半价?!! 听见敏感词的弥生更注意后者的宣言,完全忽略面前的付丧神。 于是,加州清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墨发少女像是打了个鸡血似的,立即跑到美食街区叫卖的小哥面前。 “真真的是全场半价吗!” 小哥低头看见容貌精致可爱的墨发少女,瞪大闪烁不定的赤红眸紧盯着他,心情莫名的美好。 “是呀,小妹妹,全部都是半价哦! ” “万岁!” 弥生头一次打破‘伪面瘫’的形象,撒丫子欢腾的扑进美食小街,完全把一旁愣住的自家刀剑给抛弃了,行动力可以跟极短值得一拼。 “那个女孩子还真可爱呀。” 小哥喃喃自语,回头突然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他一大跳,他的领口被人揪起。 艳丽的脸庞神色阴郁微狰狞,一双隐藏涛涛怒火的红瞳死死瞪着他,杀气十足。 “可恶!早不宣晚不宣,偏偏这种时候,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的吗?真是的,被你害的!我还没说出口啊!都是你的错!打断了我的话!” 小哥冷汗淋漓,战战兢兢的抬起双手示投降。 “这、这位壮士……请您高抬贵手……小的,有、有何处冒犯壮士之处,还、还请您谅解……” 加州清光一把松开,看了眼拍拍胸口的小哥心有戚戚的远离他,不由得嘁了声。 “美女请给我来份大份的麻辣热狗!” “太香了!老板,我要打包四份关东煮!” “噢噢噢!这里竟然有冰糖葫芦,我全包了!” 弥生陷入美食狂热状态,宛如鸽血色的双眸如包含着一团绚烂的火光而炯炯有神,神采奕奕! 她俨然忘记省吃俭用的方针,大肆挥发着卡里的钱。 甜滋滋的鲷鱼烧——买! 脍炙人口的大阪烧——买! 花样绚丽的日本寿司——买! 鲜香味美的章鱼小丸子——买! 买买买! 吃吃吃! 美食街区,一个墨发赤瞳的少女一路不停的扫荡食物而异常显眼,让许多审神者不由得驻步一会,皆无语的看着吃个不停的少女。 这哪来的奇葩? 活像十几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鹤丸国永追上了弥生,怀里就被硬塞了一根插|满了冰糖葫芦的特制棍子,还有装有许多食物的购物袋,连身后跟来的江雪左文字也不例外。 江雪左文字看着怀里一堆的食物,雪蓝色眼瞳微怔,肩膀被鹤丸国永安抚性的拍了拍。 他勾起笑容,笑道:“哈哈,是不是被吓到了呀,没想到一向冷漠没有表情的小姑娘竟会有这样意外的一面吧。嘛~你就算今天不错的收获啦。” “看来你一点都不意外。” “这点事怎么可能吓得到我。” “那么,对于之前那一面的她,你是怎么看待的。” 江雪左文字清冷而言,意指在甜品店的事,长达膝盖的长发颜色宛如凝结的雪霜,丝丝缕缕,如蜘蛛丝般纤细。 “如果那是她的真面,那么那样的她可以胜任吗?” “无论是谁,身上都会有无法抹去的伤痕,和那样痛苦不为人知的过去。” 鹤丸国永任风吹动衣袍而轻轻摇曳,形同鹤羽那般轻盈且白洁,犹笼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不似凡间的清雅泠然。 “但也只是过去,死抓住这种毫无希望的过去,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纤长的银白发丝随风轻飘,鹤丸国永通澈如鎏金似的眸子一直注视着,随波逐流的那道纤弱身影,白净俊美的脸庞悠然带笑,如云似雾。 “倒不如好好期待今天明日的惊喜,不让自己的心死于坟墓中,好好把握住一缕希望。” “即使再怎么渺小,也不容忽视它小小的火苗啊。” 鹤丸国永偏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加州清光。“你说呢,加州。” “……嘁。” 江雪左文字扫视四周,微蹙眉,“那个孩子不见了。” “这简单。” 鹤丸国永过去拍拍弥生的肩膀,她迷惑的扭过头,小脸鼓鼓囊囊的,有种想要戳一戳的冲动。 他忍住了,及时收手反摸自己的后脑勺,“待会再继续吧,五虎退走散了。” “唔!” 弥生赤红色眼瞳瞪大了几分,很快冷静,鼓着脸咀嚼的吞咽下去,将长条面包扔给白发青年怀里。 “拿好了,我现在就找。” 弥生呼口气,闭上眼,以自己为中心,向外扩散大范围的精神力仔细探查。 无数叽里呱啦的声音顿时如激烈的海浪般冲入脑海里,混乱,尖锐,嘈杂…… 她不适的皱眉,忽视那些声音,保持身心的平静。 感知一片黑色的区域,渐渐浮现出五彩斑斓的灵气魂光,耀眼美丽。 那些是属于审神者,与随主付丧神身上的灵光。 通过本丸契约的一条联系线,顺着那根绯红色线的引导,直接穿过无数人与刀剑一直找…… 在流动人群中,‘看见’那个左顾右盼的五虎退。 弥生微敛开赤红色眼眸,瞳里流转的光芒一闪而逝,刹那间,美得让人心醉。 “看到了。” *** 五虎退抱紧怀里的小老虎,迷惘慌张地看着人来人往,不知所措的面对一些表达善意问候的审神者。 “告诉姐姐,你到底是哪家审神者的刀剑?”深绿发女生弯腰亲切的询问。 “啊~~五虎退小天使!果然,小正太是最可爱了~”带着面纱的婶婶激动的捧脸,身子如蛇般扭动着成熟的身躯。 “噫,表发出这么淫·荡猥·琐的声音好不,瞧把人吓着了。”短发审神者拍了那位激动的婶婶。 深绿发女生点头,“就是,这么喜欢正太,回去天天抱你的小短裤抱个够。” “我也想抱抱蹭蹭亲亲啊,可是你也知道咱家那位弟控癌的可怕之处,婶婶心好塞呀。” “表怂,站起来撸,要么直接推了那草莓哥。”短发审神者拍了一下婶婶的背。 “哇呀,你想吓死我吗!我对那些成熟体毫无兴致,正太才是我的菜,瞧瞧那我见犹怜的疼爱模样,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 “啧啧,你这么变态,难怪你家那位成天防贼一样看着你。” “咿!这还是我的锅吗?” “好恶心,变态退散。” “说得萝莉控的你就不变态吗?!”戴面纱的婶婶怒瞪短发审神者。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你……” “好了,你们光顾着争,没注意那个孩子不见了吗。”深绿发女生按住双方的肩。 …… 五虎退见他们的注意力一时再转移,慌忙地跑开,在一偶稍安静的店旁边的阴暗巷口驻留。 “这下怎么办,跟主人他们走散了。”五虎退失落的对着小老虎说。 小老虎娇憨的嗷呜一声,似安慰的舔了舔小短刀的手指。 “恩,也对,就在这儿等着吧,说不定鹤丸先生他们会找来的。”五虎退仿佛能够听懂小老虎的意思。 “小退,这边。” 活泼且熟耳的声线拉住了五虎退的注意力,他下意识的脱口,“乱……” 斜对面的糖果屋,门口站着一位拥有温暖颜色的橙色长发,面容姣好形似少女的乱藤四郎,穿着可爱花式的军装短裙,踮起高跟鞋鞋尖,挥舞如白藕色的手臂, “嗨,稍微……等一下。”作回应的是另一位跟他一样的短刀——五虎退。 他头顶着一只黑白条纹的幼虎,怀里也抱着一只,其余的三只小老虎在身后亦步亦趋。 “主人还在挑选吗?”五虎退一手扶住待在脑袋不肯下来的幼崽。 “应该快了……” 叮铃——店门打开。 一位面具少年拎着满满的购物袋出来,就得到乱藤四郎的猛扑,他不由得举高袋子以免撞洒了。 “好慢啊!主人~~”乱腾四郎在少年怀里蹭了蹭,满脸尽是撒娇之意。 “啊抱歉,不知道选怎样的口味,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少年空出手来揉了揉乱的头发。 “走吧。” “嗨嗨,还有许多地方没逛呢。”乱藤四郎兴奋的举手。 “恩。” 五虎退腼腆一笑,忽而感应到一股视线,偏过头来,就见另一位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只身寂寥的站在巷口。 无言的安静,两双相同的灿金色眼瞳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五虎退,跟上。”面具少年扫过另外一把短刀,提醒发楞的五虎退。 “呃,恩。” 五虎退一步二回头,然后跟紧自己的主人,拉着少年的手。 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与别家的审神者相处如此和睦。 他的心里冒腾了许多自己叫不出来的情绪,搅和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浅的漩涡,将心脏颓然下陷。 真好呢。 五虎退低垂着脑袋,自卑的拉低帽檐将脸遮挡的看不见。 好羡慕。 ……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闻声,五虎退猛然抬头望去,瞪圆了灿金色眼睛。 精美且稚嫩的小脸印着浅浅水痕,长长的睫毛点缀着小小的泪珠,摇摇欲坠。 “怎么哭了?”墨发少女皱了一下眉头。 “小孩子迷路吓哭了吧,说来,还不是某人光顾着吃的原因。”鹤丸国永叼着苹果糖,一手扛着冰糖葫芦的木棍。 “也加上你看护小孩不力。”少女偏头刮了他一眼。 墨发少女对愣愣看着她的奶金发小男孩,道,“还不过来吗。” 五虎退瞳里灰沉的阴影一扫而光,欣喜的光芒闪烁在其,他赶紧上前,小跑到她身边。 “既然迷路了,下次记得待在原地等我来。” “主人会找我吗?” “废话。” 墨发少女轻瞄一眼擦擦泪痕的小短刀,转身在鹤丸国永扛着的木棍取出两串冰糖葫芦。 “拿着吃。” 纤白的手拿着一根冰糖葫芦递到五虎退面前,一层晶莹剔透的红色糖稀包裹着一大串山楂果,红彤彤,煞是喜人。 五虎退接过冰糖葫芦,抬头看着她吃着另外的一根冰糖葫芦,学着她的样子咬下一颗。 咬破外层的糖衣,含着果肉在嘴里咀嚼,舌头瞬间被灌满甜蜜的滋味所占领,山楂丝丝酸味与红糖甜蜜交织在一起。 那种触动心灵的幸福感觉—— 宛如他的内心。 “好吃吗。” “恩。” “那今天你觉得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恩,今天过得很开心。” 五虎退露出了纯粹的笑容,小脸微微红润。 或许,他已经不需要羡慕别人了。 今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因为他已经遇到了对他好的审神者了。 由罗大人,这次,你不用担心了。 现在的主人很好。 我努力让大家放下偏见,和主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 加州清光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落寞的注视着其中的少女。 他靠在墙壁上,抬头仰望着橙黄色的夕空,神色哀殇,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彷徨无依。 绯红色眼眸宛如被迷雾围笼,难以看清他要走的道路。 他也迷路了?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是什么? 清光靠在墙壁,无力的滑落到脏兮兮的地上,心底滋生着脆弱的孤单,双手怀抱住自己的肩,仿佛身体很冷的样子。 他抱着头,将自己埋于两膝之间,陷入更加沉重的自卑与堕落。 诞生的初衷…… 那时候的感情…… 他犹还记得。 他只是希望不会因为他是打刀,没有投于一份关注与爱。 他只是想要有人能够爱护他,不会因为他是不好使,或者碎了一角成了废刀,将他抛弃在一方角落的尘埃蒙灰,完全的遗忘。 他只是……渴望有个爱他的审神者而已。 这个简单的愿望,就有这么难实现吗? 清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头埋在臂弯中,听见轻盈的脚步声接近,停在他前方不动。 大概是她吧…… 准备就像五虎退那样接我吗。 原来她也在意着我啊。 如果我付诸出信任,她会不会辜负我呢? 那就,再相信吧。 献上最后的信任。 清光抬起头,一双绯红色眼眸看着来人,微波涌动的欣喜立即转为沉郁顿挫。 “唷!”鹤丸国永笑容灿烂对他招了招手。 “怎么是你,她呢?” “她在门界那儿等着。” “她……就没有说了什么?” 鹤丸国永颇为恶兴趣的笑了笑,道,“她说,让我来接你这个缺爱的孩子回家,反抗者打晕。对了,待会你晕了之后,你喜欢背着还是扛着?” “……我喜欢砍死你。” 第20章 苦尽,何时甘来? 花钱,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但是,若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兴奋之下将钱花光了,就算后悔得撞墙都没用。 所以,弥生现在后悔得撞墙不成功,还把墙弄出洞来。 弥生看着墙壁上风嗖嗖吹进来的洞口,悲伤的抱头。 “完了,没维修费。” “可恶,好想重新来过……对了,时光机,时光机在哪?!” 弥生想到利用回到过去的方法来改没钱的困境,激动的抓住狐之助摇了摇。 狐之助被摇得晕头转向,艰难地说:“这事,绝对不可以,为了杜绝审神者,改变过去的想法,哪怕是无关历史,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允许。” “切,要你何用。” 弥生放手一甩,狐之助如抹布一样丢在榻榻米上。 好差劲! 竟然一点不爱惜可爱萌人的小狐狸,太差劲了! 狐之助摔在榻榻米上还是感觉得到疼痛,心里对这个审神者的好感度徒然下降。 “既然您知道没有资金,那为什么拒绝上函馆战场的任务,不去阻止时间溯行军改变历史。要知道您的使命就是如此,若是不遵从,我们也难办啊,您的薪水奖金那些,也就没有了。” 狐之助舔平毛发,圆溜溜的兽瞳盯着坐在办公桌上翘脚的审神者。 “我也想干啊,可是你也知道现在这情况,那些付丧神可是不听我的话呀,我也没法。”弥生似无奈的摊手。 “可是,有几把刀不是被您收服了吗,那就派他们去。” “是吗,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狐之助听见这句吓得慌了,惶惶不安的看见少女在桌上坐着,精致的脸蛋没有了表情,近乎冷淡的漠然。 “果然,你在监视我。” “狐之助不敢!”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进来本丸到现在,已有半个月了,你却只字不提锻刀之事,要不是我收到其他审神者的讯息,我还一直迟钝着呢。” “不是的!这,这其实本丸的锻刀炉已被付丧神摧毁,无法锻刀。” “那你为什么不报,连采取的措施也没有。” “这问题已反馈给时之政府了,我想应该过些时日会下达指令的。” “好敷衍。” “非常抱歉,请您再等待一段时间。” “抬起头。” 狐之助忐忑不安,小心翼翼抬起。 审神者半敛着澄亮的赤红瞳俯看它,一目看穿面具的锐利目光,形同锋利的剑刃笔直刺来。 狐之助突然呆滞,脑袋一空。 她的精神力直冲狐之助精神方面,想要侵入脑域神经区的灵力核,顺藤摸瓜的找到幕后操控狐之助的人。 只是没料她的精神力触及灵力轨路就被发现,对方立即像缩头乌龟一样把线路给切断,跳得火箭还快。 式神一旦被遗弃,脑域区的灵核蓦然发出热能量,迅猛地回抽延续狐之助动力的灵力,不断压缩,似要一瞬间爆发。 ——毁尸灭迹么。 弥生撇撇嘴,正要收回精神力,系统忽然出声了。 【宿主,留下狐之助,奖励500分。】 “哎呀!咋不早说!” 弥生吓得立即跳了下桌,抱起地上抽搐不已的狐之助,愁眉苦脸的。 “然后嘞,我怎么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挽回这式神呀?!” 耀眼的精神海时间,一直盘旋不动的银白色光蛇动了一下,微敛开发光的赤金色蛇瞳,一会儿又闭上。 【是否开启系统辅助模式。】 “开开开!” 弥生顾不了这么多,直接把身体操控权让给系统。 下一刻,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掌心涌动绯红色灵力,隐隐含着耀眼的金色,神圣而强大,比她自己还强上不知多少倍。 她看着自己将掌心覆盖在狐狸式神的额头上,强制性的把脑域区的灵核暴动压下去,精神力侵入灵核,修改核心数据结构,重新构筑中。 弥生默默体味这神操作的力量,这细微不得了的末节,让她感悟颇深。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能动了。 弥生低头看着苏醒的狐之助,湿漉漉的兽瞳迷蒙一片,轻手放下,拍拍手道:“现在感觉还好吗?” 九死一生的狐之助醒悟过来,连忙诚恳的低下头颅,心里七上八下的跳着,身心极为谦卑。 “非常感谢神大人出手相救,赋予狐之助自由之躯,狐之助愿奉献此等身心,辅助神大人的宿主完成任务。” “嘿,神大人什么的你太客——等等!你说什么?!” 弥生忽然回味过它的话意,瞪大红瞳惊讶十足的看着狐之助。 【编号3443获得奖励:积分500,现积分:763。】 【宿主,本系统因能源缺乏,暂时进入休眠模式,往后的任务,狐之助会告诉你,并监督你。】 “哦,这样啊。” 弥生左拳叩击右手,蹲下·身对狐之助伸出手,努力勾起弧度表示欢迎,由于太久没笑过,脸部肌肉僵硬得有些抽搐,反而显得阴森逼人。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条线的蚂蚱了。” 好、好可怕qaq! 狐之助一见墨发少女宛若鬼畜的笑,立即炸毛,战战兢兢的伸爪放在她手上。 “请多、多指教。” 弥生有了狐之助,可以更加了解时之政府的存在。 她从中得知操控式神背后的人是広桥右江,而锻刀炉被毁的信息反馈也是他拦截下来。 她开始猜测这个人的动机。 他所针对的是她?还是付丧神?或者别有目的。 随着时间流逝,付丧神已经没有初见那般敌视了,偶尔有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天天拌嘴吵架或者逃内番农活,最后统一被弥生用灵力镇压。 她现在用精神力覆盖,遥遥能听见一些付丧神的声音,杂着一丝抱怨,一丝反抗。 “为什么我们要听那个家伙的话去干农活呢,才不要,我才不干讨厌的这种事,爷爷都不会让我做农活的。” “赞成,加我一个。她简直是恶魔啊,我的酒全被她克扣了嘤,不做完就不给喝,嘤嘤嘤,我的心好痛哇。” “呵呵呵,总是我去干这种事,真是迫不及待想弄脏我吧。” “又在想逃番吗,你们真是不记亏呢,小心又被审神者抓到了。” 二楼会议室,呈上第一部队的战后报告的药研,抬眼见墨发审神者似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担忧的说,“大将,是身体不舒服吗?” “稍微有点苦恼。” 审神者放手,赤色眼瞳快速扫过报告表,皱起眉头,“一把刀都没捞着?” “很抱歉,大将,大家都尽力了。”药研藤四郎心里忐忑不安。 “哦,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审神者的表情很平静,药研摸不准她的态度,正准备离开时又被叫住。 “欸,等一下。” “大将?” “明天的战场,我会跟着去。” “万万不可,大将,战场上刀剑无眼会伤到你的。” “你觉得谁能伤我?” “……我知道了。” *** 宁静高远的蓝空,暖阳普照,平和安静的生活,那么的惬意,脱离沉重黑暗枷锁的生命,那么的自由。 莺丸一眼不语的静静眺望眼前的湖畔丽景,放在膝盖处的手端着廉价的透明玻璃杯,其盛满了和粗糙劣质的茶水。 他就在廊边坐着晒太阳,一语不发,看着鸟语花香、绿意盎然的本丸似欣赏似发呆。 这种生活真的是难得了。 没有以往不可停歇的征战沙场,没有被强迫相互残杀的日子,也没有失去尊严的被人套上耻辱的项圈当作玩具取乐…… 难挨的日子终究过去了,可是,留下来的千疮百孔却难以愈合…… 莺丸抬起水杯轻啜一口,顿时满口苦涩。 他眉头一点都没皱,面容平静无异,不紧不慢的饮下苦得难以下咽的茶水,慢慢顺着嗓子眼儿缓缓淌下。 莺丸低眉垂眼看着茶水,道:“加州真会挑这茶呀。” 自从加州清光跟着一行外出的付丧神与审神者回来,态度就转变了,关系格外平和。 这类变化引起一些他们的警惕与不善,谁都认为审神者耍了什么高明的手段才让加州清光倒戈。 在他看来,加州清光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的。 他递茶叶给自己的时候,说了这样一番话。 “莺丸先生,你认为现在该如何是好?这样仇恨下去真的好吗?” “我觉得倒有些累了,对方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模样,我们仇恨的目标早已经被斩首……而且我也不想再……” 加州清光似难言下去,眼中已然淡下执妄与仇恨,放下压抑后透出沉沉厌倦,还有丝丝渴望着回归向往的生活。 “总之,我想以自己的眼分辨她的心,判断自己是否跟随她,” 莺丸知道他那话的意思,无奈的扫了眼包装里看起来不新鲜的干枯茶叶,道:“那就遵照自己的想法吧。” “可以吗……” “那是你的自由,并不存在什么叛徒之举。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想明白的。” “但是像我们这种存在于黑暗的刀剑,还有救赎的可能吗?”加州清光苦笑,“我们犯下了错误,是永远不可能被原谅的。” “大概不能了吧。” 那是我们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挽回的罪与错。 待莺丸习惯了这茶的苦味,饮完最后一口,会有丝丝的甘味缓冲这满腔的苦涩。 “苦尽甘来么,这倒也不错。” 他微勾一抹弧度,听见身后的渐近的踩踏响,和衣物摩挲的声音。 莺丸回过头来,看见呆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影处优雅跪坐的暗堕付丧神,将旁边一杯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移给阴影处的他。 “就等你了,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半敛开漆黑的瞳,一轮鲜艳如亮的血月静静的在眼底沉沦,周身总是驱不散美妙的血腥气。 “近来,身体可恙?” 无言。 莺丸转身与他面对面跪坐,视线落在三日月宗近半张遍布黑红色妖异纹路的俊脸,叹声,给自己沏杯茶。 “抱歉,想必……很痛苦吧。” 三日月宗近无声的轻摇一下头。 那是不能言说的痛。 疼起来是很揪心,剧烈而动荡的蚀骨疼意。 他的身躯看似完好,其内里像饮噬剧毒将他的全部内脏腐蚀殆尽! 全身上下宛如敲碎他的骨头,像无数把细小的利剑切除他的肌理,侵蚀着他的血肉,撕裂他的心脏,肺部更像火焰燃烧般的灼热,烧灼着呼吸道,形成一种窒息的痛觉。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更是难以忍受! 很痛吗? 哈哈哈,他已经习惯了,反而觉得没了这些痛苦可能会有点不习惯呢。 若是以前,三日月宗近定如此这么说,可如今的他因为代价,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他不能说,更不能表现。 因为他是这个本丸最强的刀剑,以及那些刀剑的支撑。 “以己之力,保护着本丸,太过辛苦了,不停下来歇息吗。” 三日月宗近轻眨一下眸,摇头。 莺丸放下茶壶,身正坐直,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和静清寂,空气中流淌着静谧的清香。 三日月不言不语,体内食髓噬骨的痛感像更深更一步的凌迟着全身,他恍若不觉,失却痛的感知,更似习惯了这深刻难忍的蚀骨之痛。 “去找那个姬殿,搏一搏,说不定她会有办法挽救你。” 他宛如血月的眸子望穿满庭花香袅袅,更深的感触到这里的小小生灵,每种生命的味道带来全新而不同的思维。 三日月无声的摇头,忽而露出老爷爷的和蔼表情,眼含血月,浅笑安然。 他起身离去,莺丸忧愁看着他有许虚幻身姿,长长的哀叹一声。 一个人背负这么多,孤独痛苦了这么久。 其实,他,想解脱了吧。 第21章 出征 “审神者大人,难不成你没去过食阁一直在这里吃这个东西?!” 一人一狐身处在偏僻的废弃马棚屋的后方,背景凄凉的在小小篝火烤着小鱼,丝丝焦味入鼻,闻者胃口顿无。 呆在优越的环境从未经历的狐之助忍不住将音量放大了些,更是对墨发少女如今的待遇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审神者转了一圈手中的鱼,“况且,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无需依赖他人,反而更能活下去。”她淡定的将焦鱼送进口,已经习惯了这苦焦味,生硬的咽下去。 ——呜,真苦。 “要吃吗?”她递过一串鱼。 “呃,狐之助对鱼并不感兴趣。”它勉笑道。 “哦。” 墨发审神者张口要咬,瞄见前方挥手而来的鹤丸国永,顿了一下。 “唷~!你果然还在藏在这里呀。” 鹤丸国永到她面前,直接拿走她手里的焦鱼扔了,“别吃了这玩意了,走走走,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大家?去哪?” “当然去吃饭啦,小光煮了好多美食呢,你不去尝尝太可惜了。” 小光……? 审神者思考着本丸里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等她见到本人才明白说的是他。 “早上好,审神者大人。早餐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请享用吧。” 头戴单边眼罩的男子穿着整洁帅气的西服马甲,健壮的手臂将托盘的食物分叠摆好在主座位,脸上的笑容充满翩翩绅士的风度。 墨发审神者默默将视线转移在早餐上,怀疑里面有没有下料。 算了,反正毒不死她。 她坐在主将坐垫,“谢谢了,切烛台。” “噗——”坐在对面喝水的鹤丸国永蓦地喷出水,所幸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没有喷到弥生脸上。 她默然看他,忽然发现周围付丧神莫名的安静,都在看着她不吃饭。 “切、切烛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咳咳咳咳!” 呛死你活该! 烛台切光忠保持微笑着,额头上爆出一个青筋。 对上审神者赤红的瞳,他笑着纠正一下,“我的名字是烛台切光忠。” “啊,哦。”才不告诉你就是故意的! 审神者点头,勺起汤汁送往嘴里。 “味道如何?是否符合你的口味。” 她默然不语,将一碗汤一口气喝完,递给他,“再来一碗。” 审神者的行动代表了语言,烛台切内心转晴,笑着去勺汤。 食阁鸦默雀静,有的刀剑男士时不时观察审神者的面部表情,然而看到的也只是波澜不惊的冷淡脸,唯有手不停往嘴里送吃的。 审神者表示,早餐很美味w,心情愉快~ 餐后公布当番出阵,除去第一部队的药研藤四郎,笑面青江,歌仙兼定,狮子王,次郎太刀,蜻蜓切,其余刀男在本丸留守处理内务和繁琐之事。 狐之助遵照审神者的意思,带刀男去挑选昨夜猛搓的刀装,原本以为按照婶婶这的实力来看,开门正准备是抬手遮挡金灿一片,可没想到的全是青一色的刀装。 怎么说呢,出乎意料的非。 以往常常体验历代审神者一搓全金的优秀刀装技术的全刀男(除药研),带着颇为微妙复杂的心情准备出阵,有的甚是怀疑,真的不是这个审神者有私藏了金蛋蛋吗? “你们很嫌弃的话,那就裸奔上阵吧。” 走在前面一身短衫黑裤的审神者似乎察觉到个别刀男的心声,神情不悦的掉头。 药研藤四郎:“不会,大将为我们劳心劳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审神者扫视一圈个别问题的付丧神,回头跟着狐之助直走后山。 茵茵绿草的宽阔空地,一个金色的大型齿轮装置安装至中央处,偶有蔓蔓青萝,散发着亘古肃穆的气场。 回溯时轮——拥有精密的计算空间程序,能够准确介入世界历史的每个时间段,将刀剑这种回溯之物送往各个时代守护历史。 弥生看着药研藤四郎上前操作,设置回溯时间地点等数值,然后整个回溯时轮装置猛然发出耀眼极强的白光,刺目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下意识的闭眼。 忽而传来阵阵空间挤压她的恶心感。 她微睁开眼缝,瞄见身边的六位付丧神都变回各自的刀剑原体,与她一同穿梭五彩绚烂的时空隧道。 还未等她仔细思考,就拐进白洞般的存在。 紧接着,惊心动魄的坠落感包裹着全身—— 下一刻,她身处在夜晚深林之中。 深夜无月,等眼睛适应了夜间视线,通过一层混沌的暗色光晕下看清四周。 寒夜的风在摇晃着树林,发出一阵又一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 四处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偶尔忽闪而过鬼怪般的身影,以及诡异发亮的眼睛,还有那毛骨悚然的鸦叫声,不详的仿佛步入阴曹地府般的赶脚,不由得让人寒毛战栗。 审神者默默的抱起狐之助,坐在冷硬的石块上。 “到了,这里就是西条山了。”药研藤四郎站在少女身侧,手搭在短刀警惕周围。 “这夜深寒风的,审神者小姑娘穿得真少,需不需要我的炙热~来温暖温暖你呢~” 昏暗的光线下,对方墨绿发被夜色晕染成几乎成墨,他屈指宽解衣领口,大展双手任君采纳的色·诱模样,渐渐出现的月光映在他的肌肤反显一抹诱人的光泽。 “受不了,真够风骚的。”狮子王一脸嫌弃的远离这个无时不刻都在性荷尔蒙爆发的他。 墨发少女倒是看得挺认真的,“不错嘛,身材挺好的,一点都看不出只有167cm的样子。” “……” 笑面青江听到后面,仿佛有几支箭插·进他的心窝里。 他笑了,似不在意那些戳心的话,笑得妖孽无比,喉咙故意压得低沉显得磁性十足的嗓音。 药研藤四郎突然种想要掩盖审神者耳朵的冲动,可是现在的他,没办法像鹤丸国永那样可以接触她。 “可不用这么小看一个男人呦,即使是这样的我,尺寸依然让你满意舒爽~” 他弯起狭长的眼睛,呵笑着,带着黑丝手套的手指抚揉自己性感的唇瓣,似乎引人亲泽一番。 “你说得对,他太风骚了,一张口就是如此色情的话。”审神者看向狮子王赞同的点了点头。 “切。”狮子王还有点傲娇的偏头。 少女没在意,询问狐之助如今的时间。 “我们是在永禄四年,第四次川中岛合战这个时间段,现在是九月十日,凌晨三时,战争行动的话已经今夜进行。” 狐之助脖颈戴的项圈铃铛投射出电子投影屏幕,对介绍这次的任务,“历史上武田氏、上杉氏两方都元气大伤,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阻止时间溯行军使武田氏在这场战争完全落败。” 歌仙兼定扶着略长的紫色刘海,忽然感叹,“川中岛合战啊,今夜是战国史上最激烈和悲壮战争了。” “夜战迷雾,周围还有许多树,这条件对我和次郎阁下限制很大。”蜻蜓切观察着林间。 “现在只能上了。” 少女忽然闻到酒味,瞟了一眼开酒壶欲喝的高大又妖媚的男子,她低声对药研藤四郎说,“没收。” “是。” 犯酒瘾的次郎太刀想要喝口酒解解渴,半途酒壶被刀给截胡了,得到审神者的眼刀子,“作战不许喝酒误事”的回答。 他不满地嘟起嘴唇直跺脚,嘴里喃喃着不可爱的字眼。 凌晨雾浓,刺脸寒风。 静谧的深林隐约在远处传来两军亘战中干戈响声,以及挥洒生命力的高呼呐喊,空气中还带有血腥味飘来。 林中扩散着几声怪鸟的呜咽声,像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也似濒临死亡的求救。 墨发审神者在付丧神包围的中央前进,在这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扩散精神力探查一切的障碍物。 “来了,小心!” “有箭,躲!” 前方侦查的药研藤四郎与审神者异口同声。 听到提醒立即戒备起来的付丧神,将一波流的箭雨全数挡掉,紧接着躲避二波流的投石,每个付丧神身上或多或少都被缺损了装备。 “大将,没事吧。” 闻药研藤四郎的话,其他付丧神也后望一眼,只见墨发少女神情淡然的抱着狐之助,隐约可见她身周流动的能量风波,将她保护得牢牢的,箭矢与石块凌乱在脚下。 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呀。 这个审神者可是自保能力很强。 “注意作战,他们冲来了。”审神者提醒一下。 先几把骨刀迅速冲过来,利用自身速度与深林迷蒙,刁钻的进攻薄弱环节。 药研藤四郎弓起身子,宛如迅捷的猎豹一个个击杀对方。 可是,敌方人数比他们多出五倍,再加上地形的影响,他们只能摆阵打消耗战。 青色刀装经不起耗,现在每个付丧神身上都受了伤,被划破的衣服沾着零星泥土与血迹,身上都有长长的裂口往外渗血。 次郎太刀险险避开敌军太刀的横劈,脸上却被划了细长的刀痕,裂开的肌肤慢慢渗出温热的鲜血。 他用手臂擦了一把脸,看着臂上鲜红的痕迹,艳丽非凡的容貌徒然沉下脸来,一抹深沉的阴郁之色从眸中闪过,攥着大太刀的手上青筋暴起。 “真是的,不仅酒都要醒了,还把美人我的容貌给划伤了……” “——这笔账我可记下了!!” 他爆出真剑必杀,呐喊中使劲全身的速度,一口气将好几个难缠的角色剿灭,连带大树都被砍翻下来。 审神者就在一旁看着,吸引攻过来的敌刀被药研藤四郎尽数刺杀。 狐之助遵照审神者的吩咐,将付丧神的战斗记录一路观测到结束,将之存储。 “审神者大人,这次任务行动的完成,还给你加了积分50。”狐之助尽职的报告。 “恩,我看到了。”审神者扫了眼淡蓝色系统屏幕上增加的数值。 “大将,这是战场拾到两把的刀。”身上挂了不少彩的药研藤四郎将短刀呈上,浅紫色瞳眸流过复杂的眸光。 审神者用手抚过短刀平滑冷光的刀身,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 “很好,终于有新刀了。” ——可以找回一段记忆了。 黎明之后,战斗结束而保护了历史的付丧神默然看着一些历史人物在相互战争。 天边遽然昏黑,那闪蓝紫的弧形电光撕破苍穹,又似一柄利剑劈向大地,炸起爆炸的电花,响震失色的雷鸣。 在这一片耀目天际的电闪雷鸣下,出现一支面生恶鬼可怖异形的部队。 他们身躯形似人类武士之躯,肌肉硬如钢铁,肤如靛蓝,铮铮兽形骸骨环绕,眼窝与煞气深重的兵器,染着幽蓝色的火焰。 “不好!快走!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应付不来「检非违使」!” ——检非……违使? 审神者抬眸直望,滂沱大雨淅淅沥沥的打湿了她墨色过腰的发丝,脑海似闪过对方的意念,赤红的瞳忽而睁得很大。 「来自未来……的你,不该在过去……」 「擅自改变历史者……杀!」 第22章 出门不看黄历的结果 检非违使是什么样的存在? 同样是守护历史的秩序者。 但对于他们来说,刀剑付丧神与时间塑型军都是历史的扭曲之物,两者都是要消灭的存在。 检非违使,可以为了维护真实历史的根本、纠正错误,而亲自动手,将脱离史实而活下来的人类逐一杀灭,绝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历史改动性,是守护历史无情的看门者。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来自哪里? 一般来说,在过去历史的年代停留了太久,刀剑男士本身的存在,可能会给历史一些扭曲的可能性,引来了维护历史发展的检非违使的出现。 另一种情况,就是运气不好,就碰上了。 狐之助认为后者更符合现在的悲催场面。 令它更加后怕的是检非违使的战力,毕竟他们的战力是以我方刀剑付丧神与时间溯行军最高存在感为基本标准的。 然后,这里最强的存在是审神者啊! 为什么是她呢? 狐之助回忆起那时将审神者的情况汇报上部的时候,桌上的资料就有摆放着有关于审神者极其机密的资料——半神之躯、时之政府、刀剑与人类衍下的产物能力,没想到它不小心偷窥一条重要信息,宛如一颗炸·弹般炸开它的脑子。 那个弥生少女竟然是刀剑付丧神跟人类女子的孩子! 她的身上留着刀剑的血液,检非违使自然而然的将当成刀剑之一。 再加上身为外来者,带有特殊的蝴蝶效率的审神者大人她附其身上,检非违使不怼死她才怪! 狐之助通过系统的存在,深刻明白审神者真实的强悍之处,她的力量比之前消灭的敌军和麾下的刀剑付丧神还要强。 可是这有什么卵用呢? 审神者现在处于失忆状态,根本不知道如何熟练运用自己的力量,等于拥有一座金山,不懂得如何合理运用而肆意挥发。 更可怕的是,他们面对的是六个基本是拥有等同审神者力量的级别! 而刀剑付丧神剑身负各种程度的受伤,以此状态对抗检非违使,绝无胜算! ——运气太坏了! “可恶!” 染满了血色破碎不整的衣衫,狮子王顾不得给左手臂止血,狼狈的从泥土翻身而过,险险的躲过检非违使的大太刀。 翻滚的行动压到伤口,剧烈的痛意在神经末梢绽开,他深抽了口冷气,还未站定身体。 身后一阵冲来的劲流,泛着绿光的长刀挟着顿冰冷的死气对着狮子王的后面直刺—— 下一秒,歌仙兼定及时赶到狮子王被检非违时砍到之前,拼劲力气用本体隔挡住砍下来的大太刀。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刀刃震颤导向他握刀手上,原本身上血液流失过多的歌仙,差点握不住打刀! 歌仙兼定狠狠的咬牙,绷紧全身的肌肉,硬生生的撑了下手! 他身上的伤口因剧烈的举动而再次裂开,血流不断,将破损不堪的华丽战斗服染遍了红色,一向自诩风雅的文系刀剑,现在整个人都是如此狼狈不堪。 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狠狠地刺入□□,拔刀带出喷涌如泉的血水,溅了笑面青江的一身。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粘糊的血液,冷冷看着敌刀魁梧高大的身躯如飞灰覆灭,嘴边还不忘挂着如刀锋一般的笑容。 “这么了,这就不行了吗?” 狮子王擦了擦嘴边的血,“谁不行了,说这种大话之前,先处理好你腹部的血洞,碎在这里真难看。” 笑面青江脸色惨白,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额上的涔涔冷汗暴露了他一直强撑的痛苦。 “既然在战斗,这种程度再普通不过了。” 歌仙兼定挡住太刀检非违使的袭击,抛去风雅粗着喉咙对他们直吼。 “合力这才一个!你们有力气在这说,还不如闭嘴给我干啊!” 找地方躲起来的狐之助看着他们焦虑不安。 真是够了! 这种情节还比个什么劲! 且不说还在与敌枪刀陷入困战的另三位刀男,看看那边的审神者那可是单身一人挡四个啊! 等等——单身一人?! 狐之助瞪大兽瞳,蓦地抬头,眺望。 突然发现这些检非违使的注意力似乎不是这些刀剑,大部分战力全部集中在审神者身上! 难不成因为审神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被检非违使当成世界病毒的侵入者! 细思恐极的狐之助无暇顾及自己被卷入攻击的危险,心急如焚的跑过到与枪刀对抗的药研藤四郎、蜻蜓切、次郎太刀那边的战地,急切的通知信任度高的短刀付丧神。 “药研殿下!快开启门界回去!检非违使的主要目标是审神者大人!” “什么!” 捂着腿伤的药研藤四郎猛然看向审神者那边,发现大将的状态极为不好! *** 检非违使视审神者为敌,充满杀意而冰冷的双眸凝视着审神者,接连不断的,如核弹似的强力轰击在绝对防御之上。 与审神者少女之前遇到的刀剑实力不一样,前面魁梧雄厚的四位敌刀拥有的力量竟与她不分上下! 感受到很大的危机,少女运用精神力操控身周,化为无形的风刃形同飓风般猛烈的反击。 灵力大部分的流逝,时间拖久了,她的处境愈加危险! 审神者少女死死咬着下唇,捂着头痛欲裂的额头,身躯颤抖不已,冷汗顺着洁白的额角一颗颗流下,打湿了她的额前墨发。 更糟糕的是—— 「她」醒了。 …… 【来自未来的你,不该在过去。】 那声音像是侵入她的神经,不停回放,惊醒了一直沉睡在深处的原主意识。 「未来……过去……」 像被什么最尖锐沉重的事物给刺激在某个地方,原主的意识反应剧烈,引起强烈的情感与记忆的漩涡一并将审神者少女卷入其中! 那些属于「她」的记忆再次影响着少女的精神,进一步的侵蚀! 少女受到现实与精神上的夹击,一时陷入两难之际…… ——总结论现在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历史……不可更改。】 「不……」 【擅自改变历史者……杀!】 「为什么?我只是想改变她的命运,这哪里不对了!」 「谁都不能阻止……」 「谁都不能阻止我的!」 火光在夜色撩天,烟幕弥漫! 背景是整个村庄熊熊燃烧的画面,犹如狰狞的火蛇毁灭着,吞噬着周围的生存的痕迹,遍地都是村民的尸体,飞洒铺地的鲜血! “倘若我没有成为……是不是……这悲剧都不会发生……” 满身血液躺在地上的美丽女子,姿容柔美温雅,眼眉如秋水,转而看向边上惊恐流泪的小女孩,恍惚的,浅露一个温柔的微笑,轻声柔和的说出残忍的话语。 “你是……我这一生中……不幸的结晶……” “当我的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女子茶色的瞳眸看似宁静温柔,瞳深处泄露出丝丝如薄雾般的迷茫。 “到最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 “连名字……都没有给你取……” 她微牵起一抹悲伤的笑,充斥哀殇的温润眸子溢出晶莹的泪水,划过脸,流入乌发,瞳中的微光一点点的失去。 “真的……对不起……” “我不是……称职的母亲——” 「母……母亲……」 审神者少女猛地怔住,按住疼得厉害的胸口处,周身可以肉眼可见的蔓延淡白色不明烟幕,如暴风雨般混乱不止,影响到绝对领域的防御。 咔—— 像是玻璃裂开的细微声响,被吞没在刀击碰撞的呲呲声! 「母亲——母亲——母亲!」 原主苏醒的情绪本能疯狂的撕扯着审神者少女的灵魂,透过她的情感,感觉像是经历痛苦的,想要对人发泄心中的悲恸,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哭着。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的绞痛,难以用言语表明的疼痛顺着血液从心脏流向全身。 懊悔悲伤痛苦绝望,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思念—— 审神者少女‘看见’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跪在满是血泊的泥土在地上,抱着没有生命气息的美丽女子,血与泪水遍布了她的脸颊,张大了口,撕心裂肺的哀嚎着哭声,好像失了水的鱼一样,失去所有的绝望与无助!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死!」 「母亲……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小女孩抬起满是血污的小脸,如淬满血水的红眸呆愣愣地看着铅色低沉的天空,仿佛失去灵魂般的空洞无比—— 失去母亲的她,似如失去了生存世间的意义。 「是不是……改变你的过去……你会活下来……」 「若真是这样……」 「无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改变你的过去……」 「即使是我的性命——」 咔咔——咔咔——嘭!! 隐约可见得半圆形保护罩受在原主的影响,能量越来越混乱,导致保护罩变得脆弱,在检非违使猛烈冲击下,轰然一碎! “大将!!” 被一个检非违使拦住去路的药研藤四郎近乎睚眦欲裂,他看见审神者少女被检非违使的枪刀贯穿了左肩钉在大石块上,动作一迟缓—— 敌枪刀看准空隙,抬起腿裹挟着强大的力道踹在药研的腹部,将他狠狠踢了出去,在土地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药研!可恶!给人家滚开啊啊啊!!” 次郎太刀矮身弯腰躲开来势迅猛的一击,双手迅捷的调整大太刀的刀刃方向,狠狠贯穿了敌刀的腹部。 他等不及喘口气,正要赶去支援。 一道刀光以迅雷之势的袭来,在猝不及防的次郎太郎身后留下深可见骨的刀痕,飙出大量的血液,洒了在土地宛如绽开鲜艳极致的血花。 次郎太刀仿若失去力量的踉跄跪地,他的本体发出碎裂声。 检非违使收回大太刀,看这样子都已经知晓这位付丧神的结局,无需多留,转向另一个目标。 次郎太郎乌黑的长发早已散乱的落在肩上,他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每一处好的。 他笑得难看,“就到这了吗……嘛,毕竟是作战啊。没办法,没办法……” 忽而,破烂不堪的衣服内掉出一个金色的东西。 “这……什么——” 次郎太郎视线迷糊的已经看不清地上是何物,猛然绽放猛烈的金光,耀眼让他刺目得闭上眼睛。 很温暖……很温暖—— 那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治愈了他所有承受,忍耐,经历的痛苦和伤口,体内渐渐的恢复力量…… 第23章 时运不济 “怎么,跟我出征让你为难了?” 墨色长发的少女靠在廊柱,身上换成米色寸衣短衫,黑色牛仔裤更显得她的腿修长,她微微抬眼,赤红色眼瞳静静看着刚换好战斗服的墨绿色高马尾的付丧神。 “嗯哼,不会呀,反倒是令人愉悦呀。” 墨绿色的付丧神勾起挑逗的笑,迈出脚在审神者少女站定,微微俯身更近她,一金一红的妖瞳微弯,近距离看更为漂亮的五官,瞳里似流转脉脉情意的柔光,像是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样的眼神。 墨色长发的少女面容平静的见他倾下来的头,护主罩的能量在眼前涌动,无形的弹开对方男性。 “哎呀。”墨绿发高马尾的付丧神后踉跄一步,俊妖的脸庞微显伤心神色。 “真冷淡,战前来个温柔的吻就不行吗,这样,我就更有动力。” 单膝下跪,一身军服的笑面青江一手放在心脏,另一只手伸在美丽的少女面前,贼心不死要占到她便宜,作出吻手礼的姿势,笑容带着温柔春风的味道。 “那么,美丽的审神者啊,请你放心,我等付丧神会为你而战,护你周全。” 少女微歪头,思虑一下,长长发丝滑落在胸前。 她伸手在笑面青江的手上方,拳头松开,六个金色的御守落在他手掌。 “哦呀。”笑面青江微微睁大几分眼瞳。 “上次逛万屋看到的,似乎对你们很有用。”审神者少女抬手,将发丝撩至耳后,赤红色的眼眸坦然而平静。 “所以你懂吗,我不希望损失任何一把刀。”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跑了过来,“事前准备好了。” “恩,狐之助待会带他们去领刀装。” “是。”狐之助看着审神者走开,尊敬的低头。 歌仙兼定出房门就看见这样的情景,询问发愣的笑面青江,只见他笑得有些许愉快的意味。 “不,只是很想摸透审神者的心思。” …… 这个人或许不一样吧。 她的灵力很温暖…… 很温暖—— 那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治愈了他所有承受的痛苦和伤口,战斗的疲倦一点点的消去,体内渐渐的恢复力量…… “笑面青江!既然还没死,就站起来继续作战,别在那躺着不动!” 要不是正与歌仙合力怼着太刀检非违使,狮子王恨不得在地上躺着闭目的笑面青江踩几脚。 “被发现了呢。” 差点面临刀碎被「御守·极」挽回性命的笑面青江起坐,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之前流血不停地伤口现已结痂。 他扫了扫歌仙还有狮子王,发现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刀碎前都用了「御守·极」。 “青江,这边有我们来应付,你快去援助他们。” 歌仙兼定用力震退了对方,回头对墨绿发高马尾的付丧神说话。 “虽然现在是解决审神者的最好时机,但是现在少了她的话,今后的路可能更加艰难曲折,而且时之政府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甚至可能会借题发挥的铲除我们……” “所以为了本丸的生存,那个人暂且不能死么。” 笑面青江接上歌仙的话,缓缓拔出胁差,斜刘海下一红一金的妖瞳闪烁不定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拔出胁差,望见远处的检非违使砍了次郎太郎一刀,笔直冲过来。 检非违使原本以为那个大太刀碎定了,没想到对方都用了「御守·极」,见到那个付丧神被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包裹,检非违使想没想直接要补一刀过去,绝对不能让他恢复。 “呵,千钧一发。” 笑面青江微笑着用本体格挡砍下来的大太刀,敌刀的力气比他的气力还大,震得他的手臂有些颤抖。 耀眼的金色光芒散去,次郎太郎惊愕十足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许多伤口只是结痂并未愈全,身体的疲倦一扫而空,体力完全恢复,这一切都归功于携带在身上的「御守·极」。 那个审神者暗中保护了他么…… 他收起复杂的内心,扬起肆意而嗜血的笑容,“还没完呢!” 次郎捡起自己的大太刀冲上前,将伟岸的大太刀检非违使斜砍两半,飞溅的血液洒满土壤,敌刀一碎,检非违使的身躯立即被毁灭了。 未作停留,次郎太郎和笑面青江默契的援助,陷入危险的审神者的方向。 * 药研藤四郎颤抖着弓起背部,抵在地面上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一直在颤抖,随即弯下腰,不停的咳出好几口血。 伴随着咳嗽的动作,他的身体也愈加痛的要命,早就超负荷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他想要继续战斗的想法, 起来啊! 不能停! 死都要战斗下去! 心底里的声音如野兽般的嘶吼,药研喘息着,挪动着手掌抓住掉落在前面的短刀,身体摇晃着站起身来,眯起淡紫色的眼睛,努力凝聚眼前的焦距才勉强看清。 他抚过军服内口袋微微凸起的地方,那里装着审神者的「御守·极」,像是从中汲取到信念一般,淡紫色眼底的风暴开始呼啸。 大将现在很危险! 他怎么能倒下。 至死守护大将,是刀剑的职责! 如此罪孽沉重的他怎能失去这一次赎罪的机会! *** 左肩被枪刀贯穿,整个人如飞撞上大石块,被枪刀钉在这里犹如固定在墙上不动的标靶一样。 五脏六腑痛得要移位似的,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传递着强烈的疼痛,全部汇聚在审神者少女的脑海深处。 「啊啊啊,好痛……好痛!」一声包含痛楚的声音清晰的在脑海里响起。 从精神海的世界看,在一处光芒照不到小小阴暗的角落里。 那个淡白色灵魂在痛得打滚着,在自我防御的保护得很好,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了,自然一时承受不了。 审神者少女并不感觉到意外,将直冲到咽喉的鲜血硬生生的咽下去。 ——呵呵,很痛吧,那是当然的啦,我可是把身体的承受疼痛感共享给你了,你会感觉到痛这是正常的,现在,痛得清醒了吧。 ——因此「弥生」啊,你也该知道我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了吧。 审神者动了一下,就扯到肩上的伤,疼得冷嘶一口气,由于脑袋重击撞在石块上导致眼前的视野短暂的昏黑,看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所以,给我收拾好你乱七八糟的感情,别再影响我了! 次次被卷进对方情感的审神者有点恼火了,没控制口德在脑海里直接向「弥生」爆粗口! ——他喵的!要不是你的原因,老娘会变成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吗?!虽然很感激你把身体给我,但是现在是老娘在主导! 沉默了几秒,脑海传来对方稍微冷静下来的声音。 「对不起……因为牵扯到母亲……我才……抱歉。」 ——……啧,算了。 忽而,杀意犹如冰冷的刀子猛的划过后背的感觉,想要撕扯着她的心脏,体内血液像是要被这股寒气冻结了似的。 紧接着插在肩膀上的枪刀猛然拔出,忍住撕裂血肉的痛意,审神者少女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半声。 她全身如刺猬的竖起防备,驱动起能力,准备拼死一搏! 少女眯起赤红色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感觉到一股她熟悉的灵力气息接踵而至,然后穿刺□□的噗哧声,一连串湿热的液体喷在脸上…… ——是血! 她瞪大赤红色的瞳仁,似看见了什么震惊的事而怵目惊心! 遍布全身密密麻麻,甚有深可见骨的伤口,蜻蜓切带着这样满身血伤的身躯挡在审神者少女的面前,一条狰狞的刀伤从锁骨以上一直划到胸口,猩红的血花四溅。 看着眼前这样的背影,审神者脑海里恍惚间闪过一段模糊不清的画面,染血的宽大白色战袍屹立在她面前,挥舞着手中的刀,宛如嗜血的夜叉,斩下了敌方的头颅—— ——谁? 审神者扶着额,那画面闪的很快,很快被什么白色侵蚀了,完全没记住。 “啊啊啊啊啊啊!” 蜻蜓切在这种濒死关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嘶吼着疯了一般用着以伤换伤的打法,将长|枪猛地贯穿检非违使的喉咙,击杀了一位敌刀。 仿若完成使命一般,他握不住长|枪而倒地不起,身下汇聚一滩血泊。 “你的御守呢。”她蹲着,半敛的赤红色眼睛看着他,冷静道。 “主公,由于战力……相差悬殊,早已用尽……很是抱歉……” 蜻蜓切的眼瞳涣散,奄奄一息道,身旁的本体发出一丝碎裂的刀鸣。 “啧!” 审神者立马打开系统商店,在购买记录中再一次兑换一颗仙豆,她不知道这个万能治愈豆能不能给刀剑治治,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蜻蜓切,张嘴,吃下它。” 蜻蜓切耳朵已经听不见审神者说的是什么,只模糊的看见她手里拿着青色的小豆,下意识的张口,立即有东西掉进他的口腔里。 审神者站直了身体,确认他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一点点愈合这才放下心来。 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可怕,风起云涌,远处的惊雷在一声声的炸响,时空之力开始扭曲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的付丧神都纷纷苍白了脸色。 “喂喂,不会吧。” “饶了我呀,真的要死啊。” “战况有异!开门界!速回!” 审神者立即大喝的下达指令,面上看似沉静无异,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我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贼老天想弄死我吗?! 门界一开启,审神者立即带着付丧神狼狈而逃,原本以为躲进时空隧道就安全了,没想到时运不济的遇到时空风暴,无论是谁遇上它,绝对是难以生存之路! 审神者少女急中生智,在旁边的时空壁道强硬的撕裂一个漆黑的口子,吸引力强烈的将临近的审神者他们给吸了进去。 在无限黑暗之处,少女抬起手臂遮住迎面来的无形暴风,如坠入深渊般的掉落,随即一阵阵整个人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来回旋转一样的眩晕感。 ——好……好……好想吐…… 第24章 熟悉的陌生人 不可否认,人啊,总是容易错过的生物。 总是在生命短暂的期间,而醒悟的太迟。 村田铁矢如此想着,他费力的抬手,想要最后一次触碰亲人,“能保护人的剑啊……还真像你,铁子。” 村田铁子含泪的抓住大哥满是厚茧的手掌,眼里的泪摇摇欲坠。 “看来,我打造的刀剑,还不够火候。” 村田铁矢凝视着妹妹的脸庞,视野渐渐模糊了起来,看也看不清,忽而露出最后的温柔的笑。 “铁子…要成为……优秀的刀匠啊……” 那只曾经打造刀剑无数、布满厚厚一层茧子的手掌失去力气的滑落在地。 铁子紧紧地抱着大哥渐渐冷却的身躯,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泪水不可抑制的落下。 “我听不到啊,大哥……没有你一如既往的大嗓门说话……” “我……听不到啊……” 满溢着悲伤而颤抖的声音,回响在寂静沉默的船舱里。 全身伤痕累累的银色卷发的男人驻立在近处,低头无言的听着小小而压抑的抽泣声。 满身战后的疲倦与剧痛在每一寸神经冲着他的大脑叫嚣着,他恍若未觉的痛,感觉握着木刀的手,如此的沉重,重的他都快握不住了。 还是……没有保护好…… 银色卷发的男人恍惚了一下,一瞬间闪过无数类似的场景与眼前交替重合。 波涛汹涌的疲倦感以及众多复杂的情感,如丝线般密密麻麻的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透不过气来。 刹那时,脑海浮现出吉田梓桐仿佛全身被血水浸透倒在自己的怀里的景象。 胸口中央插着刀,沾染血渍的漂亮脸庞惨白如纸,如黑夜般的眸子悲哀而痛苦的看着他,瞳眸深处充满了挣扎的愧疚、似对命运的无可奈何、以及一丝绝望的空洞。 「对不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很痛苦啊……」 「我也想对命运反抗啊……结果……我太弱了啊……」 怀里的人瞳孔涣散,可悲的笑,口中的鲜血不停溢出,滑落下颚。 不只是对方的弱小,他们也是如此弱小。 那一天,他们的刀被折断了。 输掉了朋友,输掉了攘夷同伴,输掉了松阳老师,输掉了一切,如丧家之犬一般,苟且偷生…… ——谁都无法谅解,这样无能为力、弱小的自己。 银色卷发的男人低垂着头,肩膀被重新振作的村田铁子扶着走,耳朵总是嗡嗡响听不进对方关心的语言,默默无言的承受着疼痛不已的胸腔。 船上战况混乱激烈,爆炸声、刀剑声、嘶喊声、枪声,混乱的声音杂糅在一起。 春雨的巨大战舰靠近过来,一个个天人下来冲着武士们叫嚷着尖细的声音,举起武器开始了厮杀。 “死开,老子现在很火大!”桂小太郎砍翻了一波天人,眼神冰冷极致。 他快速杀出一条血路来,与攘夷同伴还有万事屋等人汇合,背对背的靠拢。 “哟,假发,你的头发怎么了,”满身伤痕的坂田银时故作悠闲的对着桂打趣,“莫非是失恋了吗。” “闭嘴,这叫形象转换。”痛失爱发的桂小太郎不爽的瞥了银时一眼,“倒是你怎么回事,脑袋是被炮轰了吗。” 坂田银时硬气道:“你也闭嘴啊,这叫形象转换。” “这是哪门子的形象转换啊!” “桂先生,请下达指令。”旁边年轻的攘夷人士请示。 “撤。”桂小太郎冷静道。 “欸?”攘夷战士们一脸楞。 “红樱已经被消灭,呆在这里没有意义。”桂小太郎稳健的分析,“我们的船已经从后面来了,你们快撤。” “别让他们跳了!” “一个不剩都杀了!” 就在他们绷紧肌肉准备击杀纷拥而来的天人们之时,天空异象突现! 飞船的上空,空间呈现漩涡般的大片扭曲,扭曲的边缘向两边扩大,已看不见蔚蓝色的天空,浮现内外璀璨的金色圆环,从中一阵震耳欲聋的雷电打在那群天人之中,轰隆巨响的炸开,空气中一股子焦肉味蔓延。 忽而,沉重的压力如山岳压下,让许多人连站立都做不到,胸口呼吸困难。 金色的光柱从天上的光环中迸射在飞船上,船上震荡不已,不少人没站好就跌倒。 不知从何而来的樱花飘飞四散,淡淡的花香味清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与恶心的腥臭味。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突然出现的七个人,神色都惊愕不已。 被众多樱花包围的六个衣衫凌乱不堪的男性戒备着举起各自的武器,还有被他们中央的一名扶着额头闭目的墨发少女。 “趁现在快逃,这里有我们断后!”桂小太郎对身后发呆的人们道,随即跟上坂田银时冲进天人圈里厮杀。 “休想得逞!无论是谁一个都不要放过!” 领头的天人率先清醒,没有了刚才压力,举起双刃指向最近目标出现的那七个人。 “哦~”高杉站在春雨战舰上,兴趣十足的看着一瞬间被天人包围七个人,墨绿色瞳孔深邃得宛如黑潭。 “看来是误入其他时空的世界。”狐之助扫视着冲过来的天人,“与历史上无关的世界,各位殿下,可以放开手脚施展的。” “其他时空么。”歌仙兼定感觉自己的眼睛宛如被淬了毒似的,简直不忍直视那些突破审美观的面孔。 “这些……是人?” 不是吧? 一定不是吧?! 全都是一群畸形的动物人态,人类怎么可能长成这幅德行?! 狐之助:“不是人类,由于介入他们的争斗,那些……畸形把我们当成敌人了。” 好吧,它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大将,你身体哪里不适。”药研藤四郎忍着身上的痛,询问脸色有些发青的少女。 “现在……别跟我说话……” 审神者少女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见人分影,她捂住嘴巴,强忍住一股子汹涌而上的东西。 ——好像吐怎么办…… 一道如鬼魅般的白色身影穿梭在包围的天人,他的速度很快,那些天人眼瞳根本来不及捕捉他的动作,那令人胆寒的死神刀刃收割了一个个天人的性命。 “这些人傻在那里做什么,不会逃吗。” 坂田银时死鱼眼看向保护少女的那几个人,猛然跳起,将手按在大个子的天人肩上,凌空一翻,瞬息拔刀斩下对方狗头。 银色卷发的男人一路杀伐果断的赶往审神者少女,还未近身就被遭到药研藤四郎的刺击。 “住手,他没有杀意。”审神者少女捂着嘴闷闷的说。 即将刺破银发卷发男人喉咙的短刃猛地停住,距离刺穿还有5厘米,药研藤四郎淡紫色眼瞳平静下来,听话的收刀。 坂田银时摸摸自己的喉结,心有余悸的咽了一下口水。 差点了,银桑差一点就看见天国的老师了。 他无意间对上少女赤红色的眼瞳,坂田银时心跳忽然漏跳一拍,感觉她身上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脑海不由自主的闪过初见吉田梓桐的画面。 「是松阳老师带你来这的吗。」 站在树下的人回身微笑,风卷发舞,柔软的发生飘然而起,一片树叶轻柔的飘落而至那人的发丝,漂亮的脸上挂着融合了阳光的笑,子夜般的瞳眸平淡如水的看着他。 「你是谁?」小时候的他对陌生的人戒备道。 「欸?我是吉田梓桐,松阳老师没说吗?我是他的学生。」 吉田梓桐歪了一下头,「估计又忘了吧,嘛,总之,欢迎你加入松下私塾,坂田银时。」 「你怎么知道银桑的名字?」 「当然啦,你可是赫赫有名的主角,怎么可能忘得了呀。」 吉田梓桐走过去,弯下腰,与他平视,那眼睛没有厌恶,没有敌视,只有淡淡平和的温暖。 「一定很辛苦吧。」 他还记得那人毫不在乎他身上的尸臭味的抱住他,小时候的他对于这样的温暖反应慌里慌张的不知所措,手不知往哪伸的展开,淡淡体香与暖暖体温如春风一样,很温暖,暖得他的鼻子莫名的有点酸。 「现在你有了归宿了,可以放心的依靠我们吧。」 后腰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坂田银时直接摔得狗啃地,全身的剧痛让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龇牙咧嘴的回头,对着抬脚的桂小太郎吼道。 “假发,你往哪踹啊!” “不是假发是桂。” 桂放下脚,一脸痛失心扉道,“没想到身为正直武士的你思想竟如此堕落,还一脸痴汉的看着地狱之门的阎魔爱,你想,死一遍吗。” 坂田银时气愤的翻身站直,“谁痴汉那个前胸贴后背的小鬼了!” 闻此言的墨发少女看向坂田银时,脚步有许漂浮的走近他身前,抓住对方的和服。 “喂喂!冷静冷静!胸小不是你的错!多吃点木瓜牛奶补补就好了,你看我家闺女也是胸小,虽然比你的大了些,不过别灰心,回去多揉揉一定会长大的!” 她扬起精致柔美的脸庞,有许尖锐感的赤红色眼瞳像个红宝石一样,很美很干净,眸底蔓延起似迷茫的雾气,像小动物似的眼神看得人心间莫名的痒痒的。 “这里是哪?你是谁?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 坂田银时微怔,看着少女苍白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好想——呕呕呕呕呕——”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被吐了一身打了马赛克的呕泄物的银时怒不可遏。 “听我解释,看见你我真的好想呕呕呕呕呕呕呕——!” “混蛋!!还吐!!假发别拦我!!老子一定要揍她一顿!!”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双手并用拦住抓狂的坂田银时,然后闻到一股子来自他身上的酸臭味。 “这么欺负女孩子实在是有违武士之道,而且现在我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啊啊啊!什么意思啊你们!我有这么难堪吗混蛋!你们当我是什么了!垃圾桶所在地么!” “听我解释,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去死吧!假发——!!” 天人看着被满身都是呕泻物的坂田银时忽然退却了脚步,那股子腐烂得酸臭味飘荡开来,原本战意满满的雄心壮志变成了退避三舍、远离瘟疫般的厌恶。 有的鼻子很灵敏的天人闻到那股酸爽的味道,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汹涌而上。 “呕呕呕呕呕——!!” “呵呵,你们——都去死吧!!!!!!!” 第25章 迷雾 玩笑可不是乱开的,愤怒值破表的白夜叉发挥百分之百的能力,冲进天人群之中,犹如死神的化身一个个的收割对方的性命。 天人回神过来,一律都收起了鄙夷的眼神,纷纷发了狠的举起各自的武器冲向人类武士砍去。 即使对方再怎么狼狈恶心的存在,也不能忽视这个人曾经是闻风丧胆、威震敌我的白夜叉。 连累审神者也被当成了目标,更多的天人朝着这个柔弱貌美的少女攻去。 吐完之后,脸色些许好转的审神者少女,扫了眼冲来的畸形生物,微微呼出一口浊气,拾起地上的血迹斑斑的长刀本想用来着。 次郎太郎高大的身躯忽然挡在她面前,举起大太刀先行对着畸形生物一刀横劈过去。 笑面青江他们也以她为中心的靠拢,以守护她的姿态不让一个畸形生物接近。 “……” 审神者默了。 该说他们明白身为刀剑护主的职责,还是说多管闲事了。 坂田银时余光瞟了眼那六个人保护着柔美的少女,便放下心来,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银时!”桂小太郎歪头躲过枪刀的突袭,猛地躬身刺进眼前的天人腹部,抬腿踹开。 “啊?”坂田银时应了声,身手利落将一位高大的天人砍翻在地。 “世事总是不尽人意,别说是国家,就连想改变一个朋友都很困难。” “哈,假发,我没听错吧,像你这种人也会有朋友?” 坂田银时勾起无赖的笑靥,举起长刀之时,见天人做出用刀抵挡的动作,腿高高向上扬起一脚猛然踢飞对方的武器,再一刀横劈过去。 “你这混蛋想被我砍死吗?!”桂小太郎气得把火气撒在天人身上,砍人的动作越发狠辣快速。 “怎么了,这么在意那两个人,是你的熟人吗?” 笑面青江注意到审神者对那两个人类武士的在意,一脚踹开碍眼极致的丑容生物。 审神者平静的回答:“不。我,不认识他们。”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熟悉而悲伤的感觉,像是面对老熟人一样…… ——发自灵魂的怀念。 桂小太郎与银色卷毛的男人会合,像以前那样把脆弱的后背交给信任的伙伴守护,平稳着紊乱的呼吸。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变呀。” “若是要动手砍你的话,我可能要费好多心思了,真不想体验这种操·蛋的感觉。” 全身上下痛得要命的坂田银时笑了笑,“假发,你放心吧,如果你改变了,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砍了你!” 飞船上四处积堆着破碎散落的尸体,粘稠一地的猩红血液,铺满几乎整个船面。 一群天人惊恐万状的看着这两个地球上的人类,明明身负重伤,却依旧保持惊人的战斗力,仿佛不知疲倦的战斗,杀死一波又一波的天人,真像怪物一样。 面对死亡的恐惧完全震慑了那些天人,他们握着武器,心惊胆战的看着背靠背的两个人,谁不敢再踏前一步。 “好强,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人类。”狮子王瞪大银灰色眼睛,吃惊道。 “……”审神者少女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们,一向平静无波的赤红色眼瞳此时变得惝恍迷离,鼻息间浓郁不散的血腥味,更加刺激脑内神经。 脑海里似乎闪过抓不住的片段,像捉摸不透的梦一样堕云雾中。 察觉到一道令人胆寒的犀利目光,她抬眸望去。 一个英俊妖冶的紫发男子,头上缠着很厚的绷带,包裹了他的左眼,另一只像狼一样的墨绿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少女。 他身上宽松的穿着一身绣有繁丽的金色蝴蝶的紫色浴衣,胸前浴衣大大的敞开,膛露大片的肌肤,隐约可见强壮而诱惑的腹肌,给人一种奢华优雅的颓废感。 “高杉——!!” 高杉晋助施舍般的眼神,看着在底下两个曾经在攘夷战争生死与共的私塾同伴对他指着刀,墨绿色眼瞳透着幽幽的黑,放纵着内心黑色的野兽不断的嚎叫挣扎。 “下次再遇到你,我们再也不是什么狗屁同伴了!” “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把你碎尸万段!” 风吹动着高杉晋助的紫发,拿开含着嘴唇的一支烟管,薄唇微启,烟雾喷散开在乱风中,脸上依旧是嘲讽的弧度。 呵,他要的,只有毁灭一切。 不择手段,毁掉这个夺走那个人的腐朽国度。 同伴什么的,于他来说不过是毁灭腐烂国家的踏脚石而已。 “所以,给我小心点,不要在街上被我逮到!” 坂田银时摞下这一句,随即砍翻一个挡路的天人,跟桂小太郎一起快速撑起船栏跃下,跳空逃离飞船。 在那些天人以为他们必死无疑之时,半空中一张迷之生物画风的逃伞绽开,才醒悟的叫嚷大伙儿集中炮火炮打。 然而那跳伞早已飘远,什么都打不到。 坂田银时对假发拉起一箩筐的话聊,突然想起一件被他们忽略的事来。 “话说,假发,咱们好像把那个女孩子忘在船上了。” “……………………” “……………………” “要不,我们再上去……” “上你个头啊!你以为你开飞机呀!!” …… 被付丧神砍得血液四溅的天人倒下,还有欲加害于审神者少女的天人也被绝对防御弹飞几米远。 由于与检非违使对抗,体内力量早已消耗过大的审神者用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大口的喘息着空气,明明身体这么劳累了,可看着面目可憎的畸形人,她似乎听见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行动…… 她遵循心底的声音拔起长刀前进,从他恐惧的瞳孔中倒映着被刘海遮挡看不清神色的自己,在对方的惨叫下刺进□□的心脏,狠狠地搅动里面的血肉。 高杉晋助叼着烟看在眼里,墨绿色眼眸深沉得让人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审神者见天人死透了,松开刀柄,精致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赤红色眼瞳沉静如潭,轻描的扫过神色各异的付丧神。 看着零碎一地的血腥场面,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任何的反感现象,反而隐隐有着一丝对天人死亡的兴奋感,更多的是一种杀人的麻木感。 墨发少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虚握一下。 她考虑到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她生性冷血,要么,就是以前的她残杀过生命太多了…… 药研藤四郎留意到身侧的审神者似乎神色不对,“大将,这种事由我们来做就行。” “……不用。”审神者少女敛下眼帘,掩盖瞳眸里复杂化的情绪。 高杉晋助似对杀光飞船上的天人的那些人很是赞赏的鼓掌几下,吸引了底下人的注意力。 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那只高深莫测的墨绿色眸子低睨着那位少女,嘴角轻扯出一抹弧度。 “你的武士们很了不起,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一起颠覆这个腐烂得发臭的国家。” “你们纷争,与我无关。”审神者拒绝。 嘭——!! 船尾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整个船体向前倾倒,歪斜的船面难以站稳。 审神者将一把血迹斑斑的刀,牢牢插在船板上以防摔飞出去,斜倒砸下来的散落物体,被绝对防御轰开。 她轻描淡写的扫过一眼,各自稳定身躯暂且平安无事的付丧神,心里默念打开系统商店,搜寻最便宜的空间传送装置。 “是吗,那就可惜了。” 高杉晋助悠哉的叼着烟管,墨绿色的眸子如狼似虎的盯着处境危险的墨发少女,俊脸上是淡淡残虐的笑容。 “我从你身上,可是闻到同类的气息。” ——你的鼻子是狗吗!? 审神者下意识的吐槽,“不好意思,虽然我有点中二,但是我不报社,更没有意愿要成为绑绷带叼烟露胸露大腿的高娼妇。” “臭女人!你这家伙想被我枪毙了吗!竟敢这样对晋助大人不敬!” 打扮火辣的淡金色女子想要对她掏枪射击,被身后死鱼眼的大叔双手并用的拦住。 “禁止对可爱美丽的花季少女出手啊,要学会好好爱护对方。” “闭嘴!你个死萝莉控!” “不是萝莉控,我只是喜欢小孩子的女权主义维护者。” “这还不是萝莉控吗!” 审神者无语看着两个有点脑残的属下。 “我能听到哦。”高杉晋助不紧不慢的吸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轻扯嘴角。 “你内心的野兽在可悲的哭泣……” 审神者抽了一下嘴角:“胡说八道。” “是吗,你真的没听见吗?还是说你一直忽视了心底里的那头凶兽,导致你忘记了。” “那被拔掉全部獠牙的野兽啊,它从来没有停止咆哮。失去利爪,只能悲哀到被困在华丽的牢笼里,供人观赏逗趣,痛苦不堪的忍受内心的仇恨与不甘。” “……” 刀剑付丧神下意识的看向审神者,她抓牢插在船板的剑,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发丝掩盖自己的情绪,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整个人散发淡淡的悲伤的气息。 “现在的你就是如此,甚至还可悲的失去自己目标的所在……” “……” 审神者准备兑换传送晶体之时,动作停了一下,明明这与她无关,可她还是产生触动的将这话听了进去。 “你的獠牙变钝了……还是说,遗忘了自己的仇恨了吗。” “…………你都说错了。” 审神者点了兑换,赤红色眼瞳笔直的看向他,从口袋里摸出传送晶体。 “我跟你,不是一路子。” 咔擦—— 素白的手掌捏碎了集体传送的冰蓝色晶体。 斜倒的飞船上散发耀眼极致的盛大白光,明亮的什么都看不到。 等鬼兵队的人恢复视线,再定晴一看,那飞船上的七个人都不见了。 他们并不慌张,毕竟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对方一定使用了某种手段离开了飞船。 武市变平太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沉思不语的高杉晋助,并不赞同道:“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离开,是个很不稳定而又危险的存在。而且,我并不认为对方会成为这其中一员。” “你没注意到那个女人的眼神吗。”高杉晋助翻身背靠栏杆,叼着烟。 “是我哪里没发现纰漏的?”武市变平太摸下巴。 高杉晋助深邃的墨绿色眼瞳仰望着苍穹,拿开烟管,轻呵出薄烟化散,嘴角微扯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或许,她本人自己也没注意到吧。” “在她杀死那个天人的时候,那双淬满鲜血的眼睛,无意识中流露来的仇恨……” “呵,尽情期待吧。” 第26章 恭喜你召唤两只小短裤 古典和风的道馆,婉转的回廊,小小的庭院栽种几棵大树,看起来有几分萧条之色。 和门打开,志村妙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正准备倒掉,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的视线,原本温婉贤淑的笑容此时变得狰狞可怖,朝着对面那颗树连盆带水,直接砸了过去! “是这里吗!!” “嗷呜——!!!” 某位偷窥狂猩猩的脸被砸出鼻血来,从树下狼狈掉地,充满腥味的水泼湿了全身。 一团阴影笼罩着他,面孔形似猩猩的男人抬头一看,立即眼花心跳的撅起嘴唇对着志村妙亲去。 “啊~阿妙小姐果然与我心有灵犀!请接受我的求婚吧!” “——去死吧猩猩!!!” 志村妙仿佛强身力壮的夜兔上身,一拳将这个令她恶心的‘大猩猩’一击出她的道馆! 唰—— 听到动静的而打开拉门的少女巡视一圈庭园,对站在树下的志村妙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志村妙回身,温婉一笑,“只是在家里发现了一个从动物园逃出来的猩猩,现在没事了。伤口都包扎好了吗?” “恩,真的是谢谢收留我们,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还真得留宿街头了。”少女诚恳道,“真幸运能够遇到阿妙小姐,果然人也漂亮,心地善良啊。” “哎呀,弥生的嘴巴真甜。”志村妙捂嘴贤淑的笑,“时辰差不多了,想必你们也饿了吧,我准备做饭,那个废材天然卷就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千万不要让他乱动,我担心他会不顾自己身上重伤而出逃。” “恩,我知道,我去叫几个人帮你吧。”审神者少女颔首,转身对屋里的人叫道,“歌仙兼定,笑面青江,出来帮这位小姐准备一下晚餐。” “欸,这怎么行呢。”志村妙看见两个容貌各有风姿的美男子出来,脸庞不由得染上红晕。 “不,美丽的小姐能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让你的纤纤玉手接触那些粗杂之活,这些就交给我们就行。” 笑面青江对志村妙露出宛如牛郎般闪耀无比的笑容,异色眼瞳里流转着魅惑的风情,让志村妙一下子陷进少女心的粉红心情。 “那、那就劳烦你们了……”志村妙脸上染起羞涩的红晕。 诱惑良家妇女,罪过啊罪过,虽然是她指使的……但如果不这么扮可怜的卖刀剑去□□对方,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从天而降砸到她家后院,不这么做的话,哪里有落脚处呀。 想到此的墨发少女便心安理得的平静扫了一眼,回屋之前,在笑面青江耳边淡淡的警告。 “适量就好,不要太过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无视侧边打开的房间里榻榻米上躺着一只全身被包扎成木乃伊、因打了麻药而动弹不得的白色天然卷发出的呜呜声,专注药研的本体施展治疗,由于没有工具只能暂时用灵力缓解对方的伤害。 “好了,现在只能暂时让伤口结痂了,要痊愈的话,必须回本丸才行。” 少女把短刀还给一旁端坐正直的药研藤四郎,再偏头看向蜻蜓切,道:“还有你也是,虽然仙豆挽回你的生息,但不能解决你本体上的裂痕,在回去治疗前,禁止出战,明白不。” “是,主公。”蜻蜓切勉笑的把强行爬上他背的橙发小姑娘给放下来。 “主公!好帅气阿鲁!我也想要这样的称号!” 神乐欢快的凑到墨发少女面前,可爱秀气的小脸都快贴近她了,一双明亮干净的天蓝色眼睛宛如蓝宝石一样闪烁美丽。 “呐呐!弥酱,这些随从是从哪里拐来的阿鲁!我也来想来一波,这样我就可以随意使唤对方整天递上醋昆布阿鲁,每天出去都有靓型帅哥陪护,承受各种各样的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哦吼吼吼~想想都很美好。” “神乐,不要给客人找麻烦,这样多不礼貌呀。”一个长相普通的大众脸男孩戴着存在感比自身还高的眼镜,一脸不赞同的拉开神乐。 “抱歉,这个孩子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少女淡淡道。 “弥酱,要不你的人借我下午出门逛逛呗,正好我想买东西要没人提,要知道银酱这种没耐心陪女人逛街就知道花天酒地打狛青喝酒,家里的食物都要老妈我亲自去负责,唉,想想都心寒呀阿鲁,真是没用的败家子,现在我儿都这样了阿鲁,家庭的负担都在我身上,我一个人弱女子怎么一个人拿的起这么多东西阿鲁。” “………………………………”审神者默了。 神乐拿起小手帕擦擦自己的鳄鱼泪,可爱秀丽的脸庞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不知情的误以为小小女子竟承担如此多的重负,见她模样便心生怜惜之情。 乱糟糟的银色卷毛男人瞪大眼睛,呜呜的一口咬断绑住他嘴巴的白色绷带,暴起了青筋扭曲了整张脸的表情,鼻孔里冲出很强大的气团,对着这个从头到尾胡说八道的橙发少女噼里啪啦的咆哮。 “完全颠末倒置了呀!你什么时候成为银桑我苦心婆娑的老妈子了!不要这么败坏我名气信不信我揍你啊!而且我从来不记得有你这样的老妈!你是想恶心我吗!还是想恶心死我?!还是想恶心死我!再说万事屋的事情完全是我操心的好吗!你除了吃还是吃的大胃王女什么时候帮忙负责过了呀!你一个山地大猩猩可以单抗好几辆汽车的家伙好意思说自己是弱女子吗?!不要污辱弱女子这个词好不!它会哭的!它真的会哭的!” “好了好了,神乐不要闹了,银桑不要乱动了,好好躺着休息吧,不然伤口又要撕裂了,如果姐姐看到了的话可是会被她杀了的。”志村新八咬着仙贝凉凉的道出姐姐大人的恐怖之处。 “那我还不如呆在医院更自由,又有漂亮的护士小姐看,还有免费好吃的病号餐……”坂田银时在榻榻米像个毛毛虫一样蠕动。 审神者:“药研。” 忽然一个阴影落下,银时还没反应过来,后脖子猛然一痛,便翻起白眼陷入沉眠。 “抱歉,得罪了。”药研藤四郎给了他一手刀后,跨过天然卷男人的身体,拖着他躺回榻榻米。 “那么,二姐头,能不能你答应了吗?”神乐大大的蓝色眼睛注视着审神者,加上星星眼攻击。 二姐头?审神者抽一下嘴,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眼一扫,“我不限制你们,你们要去都去吧,也好看看这个世界。正好,我想一个人安静的休息。” 后面才是主要意思,药研藤四郎他们听了进去,退出房间。 审神者闭着眼,手指叩动着桌面,精神力探查狮子王,次郎太郎,蜻蜓切付丧神跟着神乐还有志村新八离去……唯有药研藤四郎就守在门口没有走。 “审神者大人,我回来了。”在外勘察回来的狐之助迈动兽爪到审神者跟前,扬起吻部,圆溜溜的兽瞳看着少女白净的脸庞,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那些刀剑呢?” “自由活动去了。”少女为防有人偷听,在周围设下结界。 狐之助尾巴一顿,语言隐隐不赞同道,“恕我直言,大人您对那些刀剑太好了。大人您为什么不加严厉的管制他们,您这样……太过温柔了。” “这种随意放羊的姿态,风险率很大。” “嗤。” 狐之助第二次见到审神者的笑,嘴边极浅极淡的弧度透着捉摸不透的寓意,那双赤红色的眼睛转为深邃极致的暗红,又似带着无机质感,凉薄中带着一股孤傲,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 那笑也是一闪即逝,她又变回那种面冷心暖的少女。 “呃,不好意思,这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只是,真的,太可笑了。” 审神者随手托颔,一手玩转着手中的茶杯,深邃的赤色眼瞳微微眯起,里面似涌动的风暴,眨眼间,又风平浪静。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你觉得,我会对曾经想要杀死我的刀剑,不计前嫌吗?我只是懒得与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计较,只要专注做好任务就行,费过多的热情作甚么?” “所以,你想太多了。” “温柔这词,可是与我搭不上边的呀,我会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的……” 狐之助闪过想法,暗下心惊。 刚才的那一面,那是“她”的内心吗! 原来如此…… 她从来都没有将“心”坦开。 果然开头初见容易造成形象误会,能从神大人手下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任由捏揉的对象。 她,或许早就明白了吧…… 狐之助思至此,卑谦的低下自己的头颅,“狐之助越过了,请您恕罪。” “嘛,表这么拘束呀,只要够听话,万事如意。”审神者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放下茶杯,“先说说你的发现。” 狐之助跳在桌子上,脖子上的铃铛投射出这个世界的资料信息与画面。 “确认了,这个银魂世界的确与你的过去息息相关。” 审神者用两指放大了画面里飞船上的许多人物,“也就是说,之前在飞船上的那些感觉不会错了,我也许认识那群中二。” “与原本命运轨线不同,过去存在有几个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分别是德川雯姬,浅田真烨,相川步,吉田梓桐。其中浅田真烨,相川步,都被吉田梓桐斩杀,这人也死在攘夷战争之中,德川雯姬莫名失踪,至今未明……” 静谧的空间只有狐之助报告的陈诉声,随即手指敲响桌面发出叩叩声。 审神者浏览完整个银魂资料,沉默片刻,打开系统包裹,从里面拿出两把出征时获得的两把短刀 “啧,还是拿回记忆更省事……唉,只希望召唤的刀剑能听话,别搞事就行。” 审神者少女深呼一口气,闭上眼,心无杂念的引导出属于自己的灵力。 精纯的灵力从她的掌心涌出,流进两振短刀而变得炙热起来,明亮绯色的灵光包裹整个刀身,很快,刀内深处向她传递着两道欢喜的意念。 在灵力化为无数美丽的樱花花瓣的衬托下,两个身着笔直精美的小军装男孩各自持着自己的本体,对她露出纯洁无垢的灿烂笑容。 “我是平野藤四郎。曾经被献给过明治天皇哦。比起实战,从事护卫、随侍之类的工作要更多一些,所以需要陪同的话就请交给我吧,无论何方,我都会伴您左右的!” “哟,我叫厚藤四郎,你就是我的头领吗,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啊。我的刀身直,刀刃很厚是我的特征哦!在兄弟中被分类进破甲锥子。这个呀,不是我自夸,我历代的主人诸多名将,都是很有名的人物。” 随着两个小短裤男孩的介绍,霎那间她的脑海里同时涌进许多有关于兵戎相见的场景—— 永无止境的战斗,硝烟弥漫,垂死挣扎的悲哀,激烈而拼上性命的厮杀……充满无奈与悲伤的记忆碎片。 审神者勾了勾很想微笑来着,只是身躯不给力,脑袋直接一头栽了下去,在最后的印象是两双白嫩嫩的腿…… 恩,不错,是好腿。 第27章 过去式 死前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绝对是一种十分操·蛋又不想再经历的糟糕回忆。 原来以为第四个世界与之前的世界一样和平,想想都是太甜了自己,这个是充满动荡战乱的年代呀! 更何况自己这一世的父亲还是幕府居心不良的角色,还跟这里的政治怼……看吧,果然没好下场吧。 她痛得扯了一下流血的嘴角,年少的躯壳流出的嫣红的血液将身下的土壤浇灌满满的,耳朵清晰的充斥着火烧房屋的滋滋声,四肢厥冷的已经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热了。 全身麻木的疼痛侵蚀着她模糊的意识,只觉得肚子吹灌着大片冷风很冷。 很冷…… 对哦,自己的身体可是直接被人用刀剖开的,想必肠子那些内脏都露出来了吧。 哎,这下死的可难看了。 这般模样,怕是要吓哭胧了…… 也不知道,他,是否……顺利地躲过这一劫难。 我的……这一世的……弟弟啊。 遗憾的她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隐约看见自己的便宜弟弟神色焦急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拿着禅杖之前斩杀了这里所有人的银灰色男人。 真是…… 笨蛋……快跑啊。 在她即将消散意志之前,深深刻在她脑海中的最后画面,便是那位斩杀银灰色男人面无表情的切割自己的血管将血液浇灌在她的身上。 同时,许久不见动静的系统发出任务的公告。 【叮——完成「得到虚的血液」的任务,奖励1000积分,一次性身体完全治愈,获得身体剑术天赋。】 【开启主线任务「吉田松阳的使命」……】 毫无疑问,她活下来了。 在这个银魂世界,被未来私塾三秀的松阳老师现如今还是「虚」的男人给救了回来了。 她跟胧一起跟随着这个曾经毁灭两人家族又拯救了这两人的男人,与身心奉献给虚的胧不同,她带着别有目的的想法接近他。 跟着对方进入杀手组织可是有代价的,所以她代替了胧,成为了这里的杀手。 也是那时候开始,她的手,染上了永远洗不掉的血液。 她的灵魂背负着名为杀戮的罪。 第一次杀人,她简直是夜夜噩梦……即使对方是卖妻卖女十恶不赦的人,她也无法忘记那种杀人的罪恶感,沾满血腥味的恶心总是让她不受控制的呕吐,痛哭不堪。 更坏的是,她还杀了两名附在反政人物身上的同乡。 即使是系统必须执行的任务,可是那种愧疚与自我厌恶还是深沉的缠上了她,更甚影响到执行组织任务中,若不是那个银灰发男人再次救了她,就差点死于他人之手。 “带着你的弟弟,离开这里吧,不然,你会堕入深渊,自我毁灭的。” 月光下银灰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近打开的房间,空洞无物的血色眼眸落在眼前遍体鳞伤的身体。 “离开的话,你的生活,起码还有未来的希望。” “呦,真意外,你还会劝诫他人呀。”她下意识想要用烂衣服遮住赤·裸的胸部,随后才想起自己已是男性躯壳无须多虑,便自顾自的给自己涂药。 “不是说要我给个机会让我仇恨你么,我现在就在往仇恨的这条路上走,怎么,你后悔留下仇种了?”她挑眉。 以复仇为由,掩盖真实,呆在他的身边。 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啊。 我哪会为了那处处险恶的家族,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 “你知道的。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他毫无感情的诉说。 “我不会的,我的意志如小强一样。再说了,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我早已经无家可归了呀。我现在只能依附你身上吸食你血液而活的可怜虫,你要我往何处走?”她似笑非笑的抬头,凝视着他虚无的血眸。 “要我走也可以,你也得离开这鬼地方。” 她笑得天然无害,“咱们一起私奔高飞吧,老师。” “我不是老师。” 银灰发男人没有表情道,“你知道这不可能的,我只有这里还能容下我这个恶鬼,我的存在,在他人面前是个灾难。” “那就让‘恶鬼’埋没下去吧,在外面的,只是老师你。”她披上白衣,站起来,越过他的肩膀。 “即使老师身处黑暗又如何,依然拥有自由的权利,再怎么肮脏又怎样,也要抬头挺胸的走下去才对的。” “我不是老师。” “老师你总是困在此处,又该如何自我解救?行动,才能说明一切啊老师……” “……” “所以,你得带我离开这啊,「吉田松阳」。” 她回身,对他意味深长的微笑。 是了,她的目的,就是让虚离开,成为「吉田松阳」,开始他的使命。 在她坚持不懈的给他灌输富有人生意义的老师职业,虚那家伙终于肯松动了,也不枉她绞尽脑汁而苦逼的一年了。 对于胧弟弟这方面,就完全没问题了。 只要虚一走,他自己就会乖乖的跟过来。 那孩子已成松阳的第一个小师控了,胧看她可是死鱼眼的模样,见松阳那家伙那是满满的仰慕与信仰,看得她直怄气不已。 她这做哥哥的,还没相处一年的老师更有魅力,这就是师控的可怕了。 「虚」逃跑这事,很快引来一群幕府的走狗。 如今眼下,她和胧却成了松阳的拖累,她本想今夜花积分引开走狗的,却没料到胧这孩子竟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牺牲了自己,要与那些走狗在巨石阵下同归于尽。 触目崩心的她跟松阳全拼了命去跑,脚下一崴摔地上,手掌蹭破了流血。她爬起来再跑,从未停下过,鞋丢了,双脚不知疼痛的狂跑着,思想麻木得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可是,已经没了。 她那个不可爱的弟弟……没了呀。 她颤抖着唇,身体冰冷冷的凉意,衣服周围的灌木荆棘给划破,她压制心中的悲伤,拖着发愣的松阳离开。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他落入幕府中。 “走吧,我们不许回头看,也不许停下。” 松阳银灰色眼瞳扫过她鲜血淋漓的双脚,反手拉着她的手停下。 “怎么——啊!” 松阳突然把她横抱起来,吓了她一跳,只见松阳把自己放在石块上,随即在他身上撕下两块布,宽厚温暖的手掌贴近她的小腿肚拖起,利落的包扎完毕。 “以你情况走不了多久,我背你快些。”说着,吉田松阳弯腰蹲下将人背起来。 她疲惫的虚了虚眼,将头埋进他长长的银灰发丝里,无声的流下淡淡的泪痕。 “他……不会死的。” “我弟弟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他可是一脸反派boss相啊,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 “……恩。” 她经过一次短暂的软弱哭泣后,恢复冷静,细想之后的剧情,不放心的再询问系统才得来胧的存活讯息。 之后,她化名为吉田梓桐,跟吉田松阳一起流浪四方,寻找着传言民间的食尸鬼。 吉田松阳不问她为何如此执着,只是默默支持,还学着她温暖的微笑对待那些人,学习着如何为人处世,学习着交流和接触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在松阳带来银白发天然卷小孩的时候,一瞬间她还以为看见胧,不由得露出笑容来抱起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孩子。 坂田银时的出现让任务有了进展,随即另外的假发与矮杉也被松阳的魅力吸引过来成为典型的小师控。 私塾渐渐成型,吉田梓桐默默在旁辅佐着,到默默看着吉田松阳成为了那些孩子之间温暖的存在和羁绊,看着他每天露出开朗的笑容,与那些孩子互动的欢乐场面,感到很欣慰。 “噫,八戒,你这是什么眼神,那种欧巴桑看到自己孩子功成名就的眼神好恶心。”旁边站着的坂田银时死鱼眼的挖着鼻孔道。 头上崩起十字架的吉田梓桐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在银时脑袋下狠狠的一敲,微笑着,“三师弟,要好好叫我二师兄,或者叫我梓桐哥哦。” “身为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哪像哥了。”银时小声道。 “我就当你嫉妒吧,嫉妒我每年收获的情人节礼物比高杉还多。” “开什么玩笑,银酱我怎么可能被八戒变身的人妖给比下去——嗷!!” “再说一次八戒,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种下地去。” 吉田梓桐收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拎起银时的衣领,阴森灰暗的语气吓得他噤声,随后笑得春暖花开的松开他衣服并整理一下。 “要知道,若不是让着那个人,我早就是大师兄了。” “那货谁呀。” “我弟弟。” “原来你是你弟控啊。” “不是,那死小孩非要跟我抢大师兄,甚至可耻的对松阳卖萌,啧,早知道先把他打晕再说。” “哼哼,人心险恶,表面绅士有佳,背后一套是一套的,简直是人面兽心……疼疼疼!” 吉田梓桐毫不留情的揪起他的耳朵拖着走,“上课睡觉不听,导致成语这样乱用,走,给你补补课去。” “雅蠛蝶——!假发!矮杉!你们别像八婆那样看猴戏啊混蛋!快过来帮忙啊!” “哼,活该。”紫色短发的男孩幸灾乐祸的勾唇。 “银时,你这次测验又垫底了,确实该补补了。”高马尾的男孩点头。 凄惨的喊声吸引了那些孩子围绕在中间的吉田松阳,含笑的银灰瞳望向吉田梓桐他们,曾经虚无一片的眼瞳里渐渐流露出了属于人的温暖。 这种吵吵闹闹,充满温馨的私塾生活让人很是迷恋,一度让吉田梓桐忘记了之前的灰暗。 在她想这样生活下去的愿望之时,只可惜好景不长,剧情如期而至。 奈落找上门来了。 火烧私塾,对方挟持着两个晕厥过去的少年,双手被捆跪在地上的坂田银时如受伤的困兽一样,睚眦欲裂的看着被绑的吉田松阳,两位奈落属下用禅杖重重的打在他的腹部上,夹紧他的喉咙。 吉田梓桐忽然想要违背命运,救出松阳,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想法,比她更快的,将刀刃送进她的腹部里,这刀还抹了药,浑身发软使不上力的她只能抓紧对方的衣领,悲哀的看着长大了的胧。 “为什么……” 他不是你最崇拜最尊敬最爱的老师,你唯一的信仰——吉田松阳吗。 她滑倒在地,手依然抓住胧的脚,流下悲伤的眼泪。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够了,梓桐。”温润的声音叫了她。 吉田梓桐愣愣地转头,对上没有笑意恢复虚无的眼瞳,眉头一皱,轻声一叹,一瞬间,又转化为温和如包容万物的温柔目光。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是你,让我成为了老师,遇到了这些孩子……”即使在这般困境下,吉田松阳露出沐如春风的温暖笑意。 “在这些年里,能跟孩子们愉快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谢谢你。” “松、阳……谁要你……谢谢了……” 全身已经软绵无力,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感知了,双手在地面如蝼蚁一样爬行,舌头被麻木了,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明的音节,喉咙最深处挤出一丝呜咽。 “……不许走……不许离开……不许输……” 胧弯下腰,轻声一句,“对不起,尼桑……” 吉田梓桐很想对他破口大骂一顿,教训这个叛逆的死小孩,奈何身体不给力,直接被打晕厥过去。 接下来呢,对吉田松阳充满好感的她拖着三个拖油瓶顺其发展的加入了攘夷战争,开始了永无止境的战争,怼幕府,怼命运,可笑的行为徒作无用功。 堆积的尸体,数不清的杀戮,数不尽的尸骸,满天遍地的绝望哀嚎,一切的鲜血淋漓铺在桌面上得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惨淡收局。 【叮——主线任务:在一年内攘夷志士必须输掉攘夷战争并保证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坂本龙马的存活。奖励:积分5000分,赋予重生一次机会。失败:抹杀。】 在雨幕茫茫中,吉田梓桐坐在堆满尸体的高处。 她望着哭泣的天空,双手抱住双臂,漂亮的脸上尽是茫然无措,子夜般的眼睛失去色彩的空洞灰暗,雨点打在苍白无血的脸上,流过通红的眼白,像极了悲恸哭泣的模样。 …… *** 墨发少女睁开赤红色眼瞳,发现三个短刀付丧神围在她眼前,担忧不已的看着她。 “大将你还好吗,怎么突然晕了,是灵力透支,还是低血糖?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对不起,是我们的原因害了你吗?” “主公,你需要什么请尽情吩咐我们!” 审神者少女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神色倦怠不已,“没什么,只是拿回一些不好的记忆。” “是什么记忆?”狐之助好奇的一问,立即得到三个眼刀子。 审神者死鱼眼道:“啊,我变成了叫吉田梓桐的男人奋勇杀敌的故事。”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循声望去,就见那个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天然卷发男人呛到口水般的咳嗽,咳得脸庞通红的。 坂田银时感觉到视线,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赤红色眼瞳,面部表情顿时僵硬无比。 刚刚他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诡异的事情了……………… 完了,会被灭口吗。 第28章 想得到承认 除去松阳老师,没人知道吉田梓桐的过去。 坂田银时只记得他们两个一开始就在私塾,接待一个个困苦的孩子学习。 两个人相貌都是极为优秀,特别是吉田梓桐,要是把平时扎起的长发放下,忽略喉结的话,活像个漂亮端正的少女,简直是男女通吃的货! 他对女孩子一向温柔可亲,嘴边总是挂着跟松阳一模一样的笑,对待他们这些男生很多时候连表情都懒得摆。 他有时会沉稳有时会不正经,情绪跟女孩子一样变化多端,比如上一刻他笑容满面跟笑嘻嘻的,下一秒就把你打入冷宫的冷淡无情。 真不知道这个阴晴不明的家伙,怎么到哪都很受欢迎呀。 甚至在攘夷的时候,受欢迎到连男人都愿意为他暖床的境地了,很多次使银时误认为会不会是因为军事太紧张频繁了,才导致那群大老爷们没时间找姑娘给憋坏了。 搞得坂田银时都有点担心他的贞操不保,一不小心说出实话,正巧被吉田梓桐听了去,一言不发的拔刀追杀而来。 自那事之后,原本因为松阳老师被捕的那天而变得很少笑的家伙,更是踏上了(伪)面瘫之路了,在外像是戴上密不透风的面具般的面无表情,唯独对着私塾的他们才会卸下了虚伪的面具,偶尔露出微暖的笑。 这样的笑容,也许在背后埋藏了艰难得不为人知的辛苦吧。 不知为何,银时有种预感他总有一天会垮掉的糟糕直感。 看过太多死亡的他,下意识担心梓桐会死在战场上,总是与他同行出征。 吉田梓桐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言一叹,“放心吧,银时,我还没活够呢,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就算不小心挂了,我也会想尽办法爬回来的。” “死了回来干嘛,银银桑才不、不会被你这可笑的话给吓到的,死了就给我好好的下地狱吧,半、半透明什么的还是不适合你。” “那你声音抖个什么。” “啊,你的错觉。” “嘁,阿飘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借尸还魂的,你还怕不。” “啊哈哈哈,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灵异事件,你尸魂界看多了吗,这种主人公重生的戏码太老套了。” “我就是借尸还魂的呀。” “我还夜叉上身呢口胡,被假发脑残病给传染了吗,你的小脑还健全不,走走走,我带你上医院瞧瞧去。” “滚。” * 借尸还魂。 这听起来很傻,他倒是记下了,心里曾经还有一丝期盼。 那渺小得一丝可笑的念头,很快被吞没在铺天盖地的绝望与黑暗,空无希望。 喉咙因骚痒而咳嗽几下,连带震动全身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把坂田银时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空旷的房间,静谧得甚慌,针落可听。 偶尔有翻页的沙沙声响。 秀美的少女安静的坐在榻榻米躺着一位银色卷毛男人的身边,干净透亮的赤红色眼眸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上的《少年周刊ju》,一头柔顺的墨色长发及地,几缕丝发落在身前,穿黑裤的长腿毫无淑女的盘腿而坐。 银色天然卷莫名的心里烦躁不已的翻来覆去,动作大得牵连到伤口,一下子疼得抽搐。 敏锐的听见一丝男人忍痛的闷哼声。 审神者轻眨一下眼,合上《少年周刊ju》放置旁边,淡声道:“什么毛病,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还像小孩子似的不乖乖睡觉,瞎折腾个啥。” “喂喂,别用这么亲昵的话来跟我靠近乎,银桑我确实是万千少女梦想中最想嫁的男人,可我最不喜欢黏糊糊死皮赖脸的女生了,也不吃你这一套,请你远离我一点好吗,我跟你真的不熟!” 坂田银时漠视她的拿起《少年周刊ju》看,一副冷漠无情的姿态完全拒绝了她。 “再说了想要跟我装故人,最起码给我敬业点好不,反正你胸膛平得什么都看不出,下面怎么不插个水管做变性手术。” “变性你妹!你咋不把你没用的巴比伦塔给剃了,反正这玩意对你来说是多余的!” 审神者气愤的磨牙,一把抽走坂田银时的《少年周刊ju》拍在他脸上。 “而且我是说真的,我也不是脑残或脑子进水了,我真的是吉田梓桐啊!”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麻烦你上医院去看一下脑内神经科,这对你的帮助有很大的,而不是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一脸痴情的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之交,女孩子要矜持。”坂田银时拿开《少年周刊ju》,脸上留下明显被砸的红印。 “真是的,明明说好的,无论对方发生什么变化,哪怕容貌变了,都会认出来的……”她抿唇,心里隐隐透着不甘心的愤然。 其实仔细想想看的话,这样的反应也对,毕竟,谁会接受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对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论谁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她好不甘心啊。 “看着我,银时。” 审神者坐直身,双手揪起他领口,赤红色眼瞳认真的看着银时的死鱼眼。 “你认为我会说谎吗?” 赤褐色的瞳孔微微一颤,坂田银时一手后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另一只手用力的拍开墨发少女的手,他垂下头,乱蓬蓬的银色卷毛遮挡而下,无法看到他的眼神,嘴边露出嘲讽且欠揍的弧度。 “就算你说谎也高明点呀,这种漏洞百出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坂田银时微抬下巴,同样专注认真的看着她的瞳深处,宛如凝结干涸血液的瞳孔没有笑意,复杂化而压抑哀恸的情绪稍纵即逝。 “吉田梓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是被我杀死了。” “……!” 没有此记忆的审神者瞳孔微颤,忽地松开手。 想起来那时候攘夷中的系统任务,很有可能自己的死亡与那个任务有关,她郁结的抓起头发,努力自己回想。 可是那记忆像被剪去尾部而无法得知结局如何,更不知道过去的她到底干了什么,才导致银时竟然会亲手动手处理她的…… 她看着坂田银时恢复以往懒散怠倦的死鱼眼,躺回榻榻米,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喉咙里仿佛有无形的物体哽得她说不上话来了,无语就此沉默。 她该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她一部分的过去,并不能代表什么。 也许,就这样也好。 她的存在可能是他黑暗记忆的一根刺,不停地搅动他过去腐烂得难以愈合的伤口。 她不该,在他面前提及自己的身份的。 而且现在的她不是过去的她了,找回那些记忆,不是为了让过去埋没自己的…… “抱歉,是我任性了。” 审神者认清了自己的地位,站直了身体,对他道歉。 “确实,吉田梓桐是死了,而我不是他。” 属于吉田梓桐的故事,早已经结束了。 少女这种反应,反而让坂田银时心烦意乱,他蹙眉挠了挠头发,心中似千言万语,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少女退出房间,他一巴掌盖在脸上,神情郁结的掀起被子,将乱糟糟的天然卷盖上。 …… 一分钟后。 一脚踢开被子,银色天然卷蹑手蹑脚的迅速到门边,悄声拉开和门的一条缝,扫看前方的几个人。 “审神者大人,您准备何时离开?”红色花纹的小狐狸摇摇尾巴道。 和风木屋下的回廊,墨色长发的少女靠在廊柱,曲起一只腿坐在廊边,另一只腿在垂空晃荡。 “亥时。” 墨发少女顿了一下,看向面前的三位短刀付丧神,“本丸之事,你们都跟药研了解清楚了吗?” “当然,无论何时,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大将!”厚藤四郎拍拍胸口,“尽情的交给我吧!” “我也会加油的,倾尽此刃护你周全。”平野藤四郎抚了一下刀柄,对少女露出笑容。 “恩,不错。”墨发少女拍拍手,眼睛转向药研藤四郎,“如今,你感觉呢?心里会有一丝害怕吗。” 药研知道审神者指的是自己是否害怕以前的事情重蹈覆辙,可再次见到自己的弟弟出现,他几乎都要忍不住热泪盈眶。 是了,他确实有些怕了,害怕再一次面临痛苦的分离,害怕自己得之不易的安宁再次破裂。 可是,他看见了厚与平野,还有什么能比家人更开心的? 他已经不想经历那种绝望的滋味了。 所以…… “这次,我绝对会好好守护好的!” 墨发少女跳下地,赤红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温柔的清风吹过,将她垂下的碎发吹到脸颊上,手指撩开发丝,唇边的弧度若隐若现。 只是一瞬间的柔和,没有平日的冰冷淡漠,淡的几乎看不出笑意。 那样的画面,还是深刻的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我期待——” “所以,不用让我失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