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嫁给织田作后我太难了》 第1章 chapter.1 浓郁的咖喱香味从厨房飘出。 穿着淡粉色围裙的女人站在炉灶前,轻轻握着长勺搅动着锅内的食物。 焦糖般的长发被一根浅紫色的头绳松松扎起,全部撩到左侧肩头搭着。从侧面望去,女人那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因低头而弯成好看的弧度,下颌轮廓小巧精致。 再往上是微微抿着,嘴角翘起的粉嫩薄唇,以及一双璀璨的琥珀色眼眸。 纱织看着锅内上下翻滚的土豆和牛腩,将一旁的相机取来,快速调好焦距,对准锅内食物缓缓拉动镜头。 黑色的砂锅内被切成小块的土豆块和牛腩粒一齐在咖喱汤中翻滚,浓郁的咖喱裹在其他蔬菜和土豆肉粒上,为它们渡上一层透明质地的黄金色光泽,每一块食材都融合渗透了浓浓的咖喱汤,疯狂散发鲜美气味。 光是看着这画面,仿佛都能在舌尖上品尝到千年古国传来充满异度风情的料理,令人食指大动。 然后是随着镜头移动,一勺勺金黄的咖喱浇盖在晶莹的米粒上,冒着热气的汤汁浸透了米粒,颗颗都泛着漂亮的色泽。 最后摆上两片罗勒叶作为点缀,进行最后的收尾拍摄,一道排盘精致的咖喱土豆炖牛腩就完成了。 唔,今天制作视频的素材也足够了。 不过又是咖喱饭,也不知道粉丝会不会看腻? 检查完相机的内容,纱织摇了摇头,没去想那些。她将炉子的火关小,让剩下大部分的咖喱牛腩继续被小火煨着。 纱织瞥了眼客厅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正愁着丈夫还不下班回来,他的晚餐又要变成黏糊糊的咖喱饭,玄关传来了隐约的对话和开门声。 纱织琥珀色的眼睛一亮,快速扯下围裙和发绳,用手指理了理微微蜷曲的长发,最后借着一旁反光的冰箱门打量了一眼自己,小步快走冲向了玄关。 玄关外。 穿着茶色风衣的黑发青年双手插袋,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着这间位于六层,独占了一层楼的高级小公寓。 “呜哇~这味道,织田作你今天又吃咖喱?” 太宰治鼻头动了动,他嗅着空气中浓郁的咖喱味,有点感叹:“还好不是激辣的,不过你家那位这样做料理,其他楼层不会有人投诉你们进行精神放毒吗?” “恩,纱织的料理一直很好吃,好像有时候楼上的全职太太好像也会找她取经。” 红棕色短发的男子从口袋中找出一串钥匙。太宰治瞥了一眼,上面就两把钥匙,但是挂了一串完全不符合织田作风格的小挂件。 925的银质小铃铛,像是银座涉谷里那些热恋中情侣特有的loveの钥匙扣。 啧,结婚了的男人... “不过她不让我吃太辣的食物,说是对胃不好。”织田作将钥匙捅入锁中,侧头对太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却瞥见他嘴角微微抽搐的表情。 说起来,太宰好像和纱织每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来着? 正想着,钥匙卡进锁孔中缓缓转动发出开门的轻响。 织田作刚打开门,一道影子迅速从里面奔来,埋头撞进了他怀里。 织田作稍稍后退了半步,卸掉冲劲,伸手搂住女人纤细的腰,防止她因为将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而跌倒。 他低下头,对上一张笑容灿然的小脸。 “欢迎回来,作之助!” 纱织笑容灿然得不行,距离早上在门口送别上班的丈夫才过了半天,她就想念起织田作之助了。 沉稳又帅气的丈夫,仅仅是看着他,纱织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是砂糖和草莓味的。 “啊,我回来了。” 织田作揉着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妻子的脑袋,任由她自以为很隐秘,悄悄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可爱举动。 猛吸了一口织田作的纱织重新抬起头来,刚想问他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就感受到侧方传来一股视线。 纱织回过头,对上一双鸢色的笑眯眯的眸子。 “哟,织田太太,我们又见面了。”眼熟的绷带怪如此说道。 站在织田作身后的他一定将刚才的画面全部收入眼底,因为此刻太宰治嘴角还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纱织温柔的眼神凝滞了。 纱织整个人裂开了。 噫!!她的双人浪漫晚餐没了! * 开放式的厨房内,浑身散发着怨气的纱织重新开火,准备多做两个小菜给突如其来的‘访客’。 她和太宰治合不来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就算知道他是织田作之助唯一的友人,她还是对这个难以看清的复杂男人喜欢不来。 哼哼,明明称呼作之助叫织田作,喊她却是什么装模作样的‘织田夫人’!绝对是故意的嘛!! 纱织气呼呼地将砧板上的八爪鱼大卸八块,又想起自己喊织田作为‘作之助’的样子被人看到,眼神扭曲的将手伸向了橱柜里那瓶被封印的超辣小米椒。 小米椒拌芝麻八爪鱼,她是为了味道哦!才不是故意针对太宰君的。 刚往碗里加完了七勺小米椒,准备对八爪鱼下手时,将罪恶之源引进她们家中的罪魁祸首忽然出现在了厨房内。 “需要我帮忙吗,纱织?”织田作走到她身侧,眼神一顿,“我们不是说好切菜可以放着等我来的吗?” 带着一层薄薄茧子的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力道温柔却坚定地把刀从她手里抽走。 纱织垂下的纤长睫羽颤了颤。 “诶,没事的。你是在小看我吗?好歹我也是个合格的美食up主,伟大的现任家庭主妇哦!” 她看似生气的说道,却退开将位置让给了织田作,勾着嘴角看着高大的男人低下头,认真切菜。 在她手中黏糊糊蠕动的八爪鱼,在织田作手下都变得乖巧起来,很快被切成小块,放入一旁烧开水的锅中焯熟。 等待八爪鱼煮熟的期间,织田作侧眸看了一脸莫名开心的纱织,继续刚才的话题,“就算这么说,但是之前切到手指眼泪汪汪的自己偷偷含着,也不知道用创可贴,结果被我发现——” 话还没说完,织田作就被她羞愤的踮起脚尖,用手捂住嘴巴。 “啊啊,你别说了!” 满脸绯红的妻子小姐把人推出厨房,微微粉嫩的耳垂看起来肉嘟嘟的,令人想要亲吻。 在即将被推出厨房的那一刻,听话顺着身后那小小的力道迈步的织田作忽然转过身。 织田作道:“等等。” “欸?” 看着那双朝她脸庞伸来的大手,纱织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不自觉盯着那双温柔的,仿佛藏进了深邃大海的眼眸。 深茶色的如同焦糖般的长发在手指间滑过,织田作拿起一旁的发绳,耐心地将散乱的长发束起。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纱织嗅到了熟悉的沐浴乳香味,还有淡淡的,未曾散去的咖喱味。 都是她熟悉的气味。 "好了,纱织你去忙吧,"看着已经面红耳赤,眼神飘忽的小妻子,织田作最后揉了揉她头顶,说道:“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虽然说是偶遇下提起的聚餐,的确是我的不好。” 纱织每天替他做料理和家务已经足够辛苦,如果可以的话,织田作更愿意替她分担这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高大的男人安静温和地望着她,红棕的发色在厨房灯源下显得格外耀眼。 温暖明亮的,就好像火焰一样。 “...”焦糖发色的女人微微抿起嘴角,抓住他衬衫的手指用力攥起。 纱织抬起头,琥珀色的猫眼像是流淌着一层碎金。 她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好啦,你快出去看着太宰,别让他拿洗手液去试图自杀。” 不等织田作张开嘴还想说什么,纱织用力把人推出厨房,顺便悄悄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探头探脑,对着他们微笑的太宰治。 回到厨房内的纱织背靠着冰凉的冰箱,无力地缓缓滑落到地板上。 她用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纤细修长的左手无名指上一颗钻戒微微闪烁着。 结婚一个月零四天。 织田纱织,今天仍然控制不住随时想亲吻自己丈夫的冲动。 第2章 chapter.2 “哦呀,作之助君这么快就被赶出来了吗?看来家庭地位十分存疑呢。” 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织田作,手中无聊地把玩着一个蓝白色茶杯。 绘着白色女王和王冠浮雕的骨瓷茶杯,微微翻转到杯底就能看到wedgewood的字样,号称是对皇家供应、纯手工制造,因此价格也极其美丽的品牌。 对于这个故意模仿纱织口吻的调笑,织田作没有过多反应。他随手将桌上被摆乱的茶杯放回原位说:“没事,我习惯了。” 太乱的话会让纱织强迫症发作的。 太宰治装作惊恐地大喊:“织田作,你这是被驯服了!” 被驯服的居家男性摆放杯子的动作没有停顿。 太宰治站起身,打量着这个干净整洁的家。 厨房内透着黄色的温暖光芒,空气中飘荡的是食物的香气,客厅摆放温馨整洁,还有特意被打造出来可供人半躺着读书的飘窗。 坐在飘窗那一大块采光极好的玻璃下看书,想必一抬眼就能望到蔚蓝无际的横滨港湾吧。 不过因为此时已是黄昏,海面上的只有颗橙色半圆球在地平线上沉浮波动。 “呜哇!从这里还能看到横滨海湾大桥。”太宰治坐到飘窗上,手搭在眉毛前方,注视着这片落日余晖下安静的大海。 “真好啊,”太宰过头,看着同样凝视着海面神情平和的红棕发男人,“这完全是符合织田作愿望的生活吧?” 织田作只嗯了一声作为回复。 一整层公寓的面积作为两个人居住而言就有些浪费了,这并不符合织田作的风格。 “是还有孩子们的房间吗。”太宰左右打量着问道。 飘窗上还有几本被整齐摆放的小说,一旁是一盏夜读用的台灯。 织田作点头说:“恩,虽说是花掉了大半的积蓄,但是是纱织努力通过熟人才找到的便宜好房源,很值得。” “......” 太宰治微笑着歪了歪脑袋,意识到织田作大概对‘通过熟人找到的好房源’有什么误解。 究竟什么样的人情能在横滨港口附近,找到一间高层能望见大海,并且远离港口各种工厂的价值几千万円的高级公寓? 更别提这栋楼上下居住的不是政府地方官员,就是某些被巨贵养着的爱情鸟,安保和环境无可挑剔。 “说起来,你的那位太太是学园都市出来的?”太宰治翻看着小说,状似随意问道。 小说被翻看的地方也被贴心地制作了书签,和这间房子一样,织田作的生活中都充满了织田纱织的痕迹。 织田作一愣,努力回忆着纱织说过的话,“恩,好像初中是在学园都市吧?高中的话....好像是个普通的高中。” “然后大学是著名的上井大学,学的还是霓虹公务员必备,就业前景极好的社会福祉学。”太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提示到这个份上,这迟钝的家伙总该反应过来了吧。 “......” 织田作一滞,终于将目光从海面上挪开。 他在太宰的目光下缓缓地皱起眉头,迟疑道:“太宰的意思是不该浪费这份漂亮学历,让纱织去工作?”随后他摇了摇头,“她更喜欢待在家里的感觉。” 顿了顿,看见太宰治微微闭眼,一脸复杂不忍看的表情,织田作补充道:“不过我会问问她的,不管纱织怎么决定,我都尊重她的选择。” 太宰治彻底闭上了嘴。 算了,这个织田作没救了。 友人难得露出这种表情,织田作还想询问,厨房内走出一道身影,他顿时上前走去,接过纱织手上端着的料理。 纱织眨了眨眼,粉色围裙上印着的小熊图案也俏皮的眨着单眼,她抬头注视织田作问道:“唔,是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吗?” 托盘上的三份咖喱饭意外有点重,织田作摇了摇头:“没什么。” “太宰,可以过来准备开动了。”织田作替她将碗筷都摆放好,才走去拍了拍坐在窗户前,望着海面怔怔出神的友人。 太宰治回过头,默默跟着织田作坐到餐桌前,随意挑选了他们二人对面的位置坐好。 桌上满满当当的餐盘和料理比起外面家庭餐厅还要精致丰盛。 “哦呀,看来今天遇见织田作真是lucky的事情,”太宰一侧眉毛高高挑起,语气似乎有些庆幸和羡慕,“织田太太真是完美的女性呐~” 矢花纱织,年22岁。于两个月前与织田作之助相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快速闪婚。 靓丽的容貌、优秀的学历、毫无污点的人生档案,除了抛弃自己大好前途,嫁给一位横滨市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成为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外,其余方面她都完美的过头了。 他看着坐在织田作旁边温柔布菜的女人眯了眯眼。 纱织也正好抬起眼,对他温温柔柔地弯起嘴角:“哎呀哎呀,被武装侦探社的有名人这么夸赞真是不好意思。” 侦探社是开不起工资了么,一个大男人了居然跟到她家蹭饭吃? 纱织微微一笑,将巨辣凉拌八爪鱼推到太宰治面前,做出请品尝的手势。 她巧笑嫣然说:“不如在吃正餐前,太宰君尝尝我精心烹饪的小菜开开胃吧?” 顺便辣死这张天花乱坠的嘴。 瞥了眼那红彤彤仿佛能辣出胃穿孔的八爪鱼,太宰治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勺咖喱送入口中,口齿不清的夸赞她:“诶~不用啦,我有点口腔溃疡,不过织田太太做的料理真的很好吃哦。” 他绝对不要被这女人做的料理送去医院,这种痛苦的死法不在考虑之中。 但至少太宰的后半句是真心的夸奖。 凡是矢花纱织精心烹饪的食物,都会像她优秀的外表一样,是满分的试卷成果。 一旁仿佛听不出两人话中机锋,织田作不知何时已经默默清空了半碗特辣八爪鱼块。 他不经意地提议道:“恩,那太宰也多来拜访几次好了。” 太宰嘴角笑容有些停顿,纱织失手夹断了一截玉子烧。 “纱织应该也会很高兴,除了我和幸助他们外还有人可以品尝到她做的料理吧。” 纱织侧过头,正好撞进织田作平静的像是大海般眼眸中。 “这么好吃的料理,我一个人独占了却说不出什么夸赞的话,总感觉会对不起纱织的心意。” 他顿了顿认真的说:“而且我也想和公司同僚一样,偶尔炫耀一下自己的妻子有多好。” 什么啊..这人毫不浪漫的直白式说法... 纱织的耳根瞬间爆红,整个人低头快埋进碗里,头顶似乎要飘出热气白烟。 不不不,别说料理了,不如说就请独占她吧!!想要炫耀什么她都会做到的! 突然噎了一口狗粮的太宰治有些眼神死,看来他今天就是被炫耀的人选一号。 结束晚饭后送走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刚回头,就看到站在他身后悄悄对着太宰背影吐舌头的纱织。 几乎是一瞬间,方才还做鬼脸的妻子迅速变脸,一脸温柔腼腆的问他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 “恩,麻烦纱织去烧水吧,我把盘子清洗了就去浴室。” 纱织歪了歪脑袋:“不用洗盘子也可以哦?你都上了一天班了,那位难缠的主任今天没有为难你吗?还是先去泡澡休息一下吧。” 织田作目前在一家横滨市的新闻社公司工作,是一名普通的小职员,同时在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创作。 纱织抿起嘴羞涩的笑了下,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要不要一起洗呢。 诶嘿~ 往常因为有担当而被她暗暗心悦的性格居然在此时体现。 织田作摇头拒绝,他戴上手套走到水池边,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我在家的话,清理厨房就请交给我吧。” 纱织:...… 小心思泡汤的纱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心中将买个洗碗机的计划提上日程。 或许她还可以拜托高中的学长,要一个那边盛产的家政小机器人来? 就是不知道学长和出云哥那边能不能弄到... * 夜色渐深,上玄的银月挂在海与天空融为一体的边际线上。 位于港口边某栋公寓飘窗前的灯也已熄灭。 织田作整理好小说素材和构思笔记,简单洗漱后,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进卧室。 莹白的月光透过窗落在室内的双人床上,灰色的绸面布料反射出浅浅如海面的波光,被子下隆起的形状勾勒出一道曼妙的人形。 作息十分规律的纱织早已陷入了睡眠。 她长及臀部的焦糖色长发搭在被子上,安静闭着眼的女人犹如沉睡的奥罗拉,等待晨曦与王子一同到临的亲吻。 掀开被子躺进床上,织田作微微撑起身子低头看着纱织恬静的睡颜,恍然想起初遇在海边福利院的那个午后。 那是初次见到矢花纱织的午后。 第3章 chapter.3 从港口的工厂区域下方顺着海岸线行走,十几分钟后便能到达一家面朝大海的福利院机构。 在幸助他们都上小学并在学校住宿之后,被政府教育机制解决了一部分难题的织田作重新有了不多的存款。 他像往常周末一样,带着为福利院儿童购置的衣物和日用品,踏进福利院后院,却没等来兴奋尖叫着朝他跑来的孩子们。 福利院来了几个做义工的年轻学生,正带着孩子们一起做着有趣的益智小游戏,欢声笑语的气氛一改往常的安静沉闷。 和蔼的院长阿姨一脸不好意思的接过他买来的东西,看似抱怨着眼神却十分感谢:“虽然是好心,但是织田桑能来看望大家,孩子们就很开心了。” “你说这些人吗,好像是大学的毕业实习活动吧?都是群不错的年轻人呢,有他们在孩子们都开心了很多。” “尤其是秋千那边的小姑娘,哎呀,织田桑你还没去看过吧。” 有些中年微胖的院长阿姨说这时眼睛都有些发亮。 “那是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小姑娘,光看着就舒服,怪不的这群皮孩子们这么喜欢粘着人家。” 上周答应给一个孩子买彩色蜡笔作为生日礼物,为了交给对方,织田作走进福利院的后花园时,终于明白乐院长阿姨说到对方不由露出笑容的理由。 有些简陋的小花园木秋千上坐着一位替孩子们讲故事的长发女孩。 那女孩的确很漂亮,周身的气质也十分独特出尘。 披散在身侧的浅棕色长发像是烘焙过的布丁上面的焦糖,白瓷般细腻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睛灿烂明亮,充满着鲜活的气息。 她脸上挂着文静恬淡的笑容,就像是活在象牙塔中不知人间辛疾的大小姐。 他看着那些调皮的孩子环绕在她身边安静地听着故事,并不想去打扰对方,只是在她递来目光时微微颔首问候。 织田作看到她神色愣怔了一下,原本翘着的嘴唇也微微抿起。 大概是年轻女性看到陌生人下意识的防备。不想对方不安,织田作干脆转身走到另一侧,不多时就在花坛找到一个默不作声低头画画的小男孩。 “给,这是翔吾说过想要的蜡笔。” 织田作将蜡笔递给对方,也没在意有些孤僻的男孩并没有感谢,只是接过蜡笔放在一旁,继续自己涂涂画画的动作。 他这才注意到翔吾本子上有一页画已经是彩色的,一下有些惊讶却没有追问而是退开一步安静看着男孩画画。 翔吾是因为自身疾病被遗弃的孩子,生性敏感。尤其体现自闭症的倾向 后,不论是义工还是福利院的人都感到棘手,不清楚怎样相处才不会伤害对方。 夏季的海风送来淡淡的女士香水味。有点像熟透的荔枝,或是盛开着的玫瑰。 是初次遇见的陌生气味。 织田作有些惊讶地侧目望去,印象中适合住在古典城堡里的年轻女性双手撑着腿微微蹲着,轻柔的纱质长裙和焦糖色的长发快要触碰到地面。 微醺的海风传来年轻女孩清越甜美的声音。 她颇为好奇地问道:“翔吾在画什么?” 织田作本以为对方会被无视,神色有些僵硬不自然的翔吾捏紧了铅笔,果然没有作声,她却一副继续等待和倾听的耐心模样。 终于,男孩小声的说道:“...是大海。” “啊果然是这样!”她像是猜对了一样,露出有些欣喜得意的眼神,然后凑近男孩平视着他轻轻地笑道:“翔吾的海非常好看哦。” 织田作一顿。他大概没有绘画欣赏上的天赋,灰色铅笔勾勒的海浪中,他只能看到成片的波浪线。 不过,到底怎样去看才能看出是海? 一旁的年轻女性注意到地上的蜡笔,终于抬起头将目光落在织田作身上,有些不安地问道:“蜡笔是您准备送给翔吾的礼物吗?抱歉,我事先并不知道。” 她用的是较为死板的敬语称谓,像是某种习惯使然,目光却是平静而柔和的。 织田作无不是的想着,原来蜡笔是她买的,怪不得翔吾会亲近。 他看着腼腆的男孩在小伙伴的呼唤下终于放下画册,小跑去玩耍,看着她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是我买晚了。” 午后的阳光在此刻越过云层,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洒下一片闪动的斑驳光影。 荔枝和玫瑰的气味不知何时像是变成了甜蜜的白月季。 琥珀色的眼睛迎着光望向他,左脸颊因笑容微微陷下去,露出一个浅浅的小梨涡。 她看着他轻声道:“不会哦,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到都不算晚。” 织田作注意到蜡笔和画册一样,在翔吾离开前都被好好收拾放到了一边,于是点了点头:“恩,说的也是。”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还没进入尴尬期,年轻的女孩很快找到了话题,态度自然亲切向他攀谈问道:“听孩子们说您收养了五位孤儿?” 织田作点头,虽然很少接触年轻而富有教养的女性,但对方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也还尚未婚配吗?或者现在有在交往的对象吗?” 这个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显得有点过度亲密了。 织田作不解地望向她,对方黄金蜜糖一样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嘴唇因为紧张而抿着。 紧张?她在紧张什么? 织田作还是摇头,本想提出告辞离开,她的双眼却在他否认的一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察觉到男人想要离开的想法,她不顾从小被教导的礼仪,迫切地拉住对方衣袖。 “我叫矢花纱织。” “虽然什么都还不会,但我是绝对能成为一名好妻子的哦!” “所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因为震惊而摆脱轻微面瘫,瞪大了眼睛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呢?” * 翌日清晨。 织田作是在浓郁的咖啡香味中被唤醒的。 身侧的被窝失去了温度。织田作坐起身,床尾摆放着今天要穿的服饰,从衬衫到皮带长裤,都被贴心的搭配好颜色。 他换上淡紫色的衬衫,却发现这件新衣服虽然不影响行动,但似乎有些过紧。 扣上扣子后,织田作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久没运动,该健身了。 等洗漱整理完,他走到客厅一侧的开放式厨房,纱织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锅里煎蛋正滋滋作响,一旁面包机烤炙着吐司,散发出小麦吐司香甜的焦香味。 纱织今早对着镜子想了很久,还是选择将头发都盘起,梳作丸子头的样式,这样她耳朵上的黑珍珠耳坠就会露出来。 加上高腰的v领连衣裙,露出脖颈和一小节锁骨,简直美到没有朋友。 恩,今天也是打扮超级心机的美丽一天。 正为自己迷人的美貌美滋滋着,一道阴影忽然笼罩过来,纱织转身仰起头,正好对上男人低头垂下的目光。 “早上好,纱织。” 清晨男人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加暗哑。纱织忍住揉耳朵的冲动,对他抿着嘴笑甜甜的了起来:“早上好,作之助!” 她踮起脚尖用额头蹭了蹭他下巴上留着的短胡渣说:“昨晚睡得好吗?我有点薰衣草的睡眠香,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换一个味道哦。” 织田作愣了一下,怪不得昨天梦里一直有花香。 他想了想低头在纱织后颈处轻嗅了一下,却遭到对方颇为激烈的反应。 纱织慌张的双手捂住后颈,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做出仿佛大型猛兽一样猎食举动的丈夫,满脸的红晕快要烧到头顶。 大、大早上就这样,还要上班的吧!难道要早退吗!...也不是不可以嗷(*^o^*)! “抱歉,吓到你了吗?”他依旧用湛蓝的眼睛充满歉意地望着她,纱织简直快要闭过气。 “没、就是...”纱织有些羞于言表。 不知道早退一天影响大不大呀?还几个月就年终评选了,社畜不应该在意出勤率吗? “抱歉,”还以为她有些紧张需要空气呼吸,织田作退开一米外,有些认真地问道:“如果要点睡眠香的话,纱织身上的气味可以吗?” “我好像只熟悉这种味道了。” 偏离准心的但是是aoe的双倍暴击。 在送走上班的织田作后,纱织整个人扑在门背后,不时双肩耸立,喉咙中发出阴恻恻的诡异低笑。 果然小一号的衬衫...更显身材呀! 织田纱织,今天也被神奇的直男丈夫迷得七晕八素。 第4章 chapter.4 夹杂着杏仁碎的酥皮在高温下和泡芙体紧紧融合,膨胀成圆鼓鼓的球形。最上面那层的酥皮已经全部裂开,不时在烤箱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烘焙后的甜蜜香气溢满房间。 纱织一边等待着泡芙的烤制,抱着笔电坐在沙发上剪辑着昨天咖喱牛腩的素材视频。 毕业结婚后,为了不让自己全职主妇的生活太枯燥,纱织兴趣使然当起了一名业余的美食博主。偶尔上传自己制作的料理视频或是分享一份下午茶,不知不觉用户名是‘oda家的砂糖’的账号,粉丝已经积累到近十万。 不过她从不接广告,也不在推上透露自己的信息,不互动,如果不是她的料理和拍摄的厨房背景生活气息浓厚,都要被粉丝怀疑是ai机器人up主了。 #组团偷up的婚戒,抢走砂糖大大计划# #今天也是实名羡慕oda家料理的一天# 除了能收获一堆粉丝的彩虹屁外,纱织也喜欢烹饪的感觉。 有人告诉她料理就像是魔法,料理人操控着食物的一切,是表现风味还是隐藏,是增还是减法,每一个细节都会走向不一样的成果。 当一道料理完成的那一刻,放入舌尖才能感受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 或者换句话说。 她喜欢料理中可以掌控所有的感觉。 “叮——” 烤箱发出烤制结束的提醒。 纱织将剪好的视频选择上传后自动发送,就匆匆合上笔电,戴好手套取出烤箱里的托盘。 一共十六个泡芙挺着鼓鼓囊囊的小肚子,酥脆的表皮带着一丝焦黄,杏仁片散发出坚果的香气。 纱织用木签戳了一下,底部立刻柔软的陷了下去,半晌慢慢回弹。 看来是成功了。 她勾起嘴角,从冰箱里取出之前打发好的奶油和水果。 先是将酥皮泡芙从中间横着切开,再把奶油装进裱花袋里小心地挤在两瓣泡芙中间,最后加入小草莓当夹心。 这样吃起来既能感受到泡芙的酥软、奶油的香甜,还有水果的爽口。 卖相精致的酥皮泡芙被装入西点纸盒中,十六个泡芙分成了两份,一份是准备下午和朋友聚会分享,另一份则是一名横滨同市的网友向她预定的。 纱织原本并不想对外售卖,但这位自称女儿口味十分挑剔的男士非常礼貌,而且重点是他头像的金发小女孩看起来乖巧的像个天使,这才让纱织改变想法,接受订单。 毕竟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生喜爱嘛~偶尔帮助苦恼于孩子挑食的老父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最后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的黑珍珠耳坠,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穿衣镜里精致的女人跟着俏皮眨眼,踩上一双舒适的平底鞋提着泡芙盒就出门了。 她和织田作居住在靠近横滨港北边的港口区域,距离最热闹的未来21区和中华街都不算远,基本是二十分钟的路程。 对方发来的地点显示就在未来21区,纱织顺着某歌地图来到顾客所在地时,看着眼前的建筑微微愣住。 高耸入云的五栋漆黑大楼以五等边形排布,即使纱织才来横滨不到两个月,她也很清楚眼前这五栋高楼意味着什么。 横滨著名的非法组织,the port mafia港口黑手党。 第一单生意的顾客就这么特殊,她的推上应该没po出过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吧? 纱织仰着头注视着眼前高楼。 阳光将她琥珀色的眼瞳照亮,透亮的色泽得像是无机质的金属。 总之,她的人生里绝没有半途而废这个词,这些精心做出来的小点心一定要送到它们漂亮的金发小主人的肚子中! 纱织摇了摇头,视死如归的径直走向眼前的虎穴。然而她还未靠近大门,就被港黑的人拦了下来。 身穿黑西服戴黑墨镜的男人在听到她说明的来意后,纱织注意到他严肃板起的下颌线条绷的更紧了。 之后被客气的请到大楼内的大厅沙发处休息。 纱织感受着脚下踩着的昂贵欧洲金丝地毯,背靠着柔软的真皮沙发,安静地看着对方神色恭敬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又等待了一会儿,似乎是接到回电后。黑西装小心地接过泡芙盒对她说了声‘抱歉’,随后就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电梯里。 进去之前,纱织还看到电梯口看守的两个西装男掏出探照仪器,小心的检查了几次才肯放行。 纱织:“......” 干嘛呀,你们港口黑.手党对待个点心都这样吗? 她做的是草莓酥皮泡芙,又不是c4烈性.炸.药。 这熟悉的麻烦架势,让纱织原本一会儿要去见朋友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任何人看到自己精心做出的食物被这样对待都不会开心。不过已经是付过全款的,纱织只是低叹了一口气,也不想等待顾客的小天使女儿食后反馈。 她拿出手机,动作利索地把自己第一位顾客的联系方式选择了删除拉黑一条龙。 提起剩下一盒小泡芙,纱织准备乘电车去一趟东京和朋友们会面,算了算,如果时间来得及,她至少能在晚饭前回来。 唔,不然带份东京特有的限定咖喱猪排吧?作之助应该会很喜欢的。 想起自己还从未在织田作口中听过对什么食物的厌恶,除了特别钟爱咖喱,恨不得一日三餐全是咖喱以外,她的丈夫意外的好养活。 怪不得活了27年还是个大魔法师... 诶不对,说不定等遇见咖喱变成的女人后,作之助就会和她离婚跑路了...? 被自己的脑补酸到了一下,纱织不快地轻哼了一声,正要快步离开港黑大楼的范围,忽然传来一声遥远的呼喊。 “——纱!织!~” 纱织步伐一顿,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快~” 快?快什么呀? 熟悉的青年音越来越接近,就像是在头顶上响起一样。 无法被人类视线捕捉的金色丝线从眼前迅速划过。 纱织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视线中出现一张慌乱的脸,甚至愈来愈接近。 “夜斗?” 她脱口而出喊出对方的名字,这次终于听清了后半句话。 “快躲开啊!!!” 纱织:!! 她凭借肾上腺素的狂飙,缓缓后退了三步站定,然后看着从天而降的黑发神明‘轰’的一声砸进地面。 哪怕发生了巨响,这样类似高空坠楼的可怕事件也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夜斗,没事吗?”纱织蹲下身担忧的望着大字趴在地面上的运动服青年。 刚要伸手去扶对方,就见夜斗‘唰’的一下生龙活虎地原地爬起。 即将触碰到夜斗的手落了空。 她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收回手,看着一脸灰尘的青年对她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亮蓝色的圆眼一如既往的纯净明亮。 黑发的神明挤着眼做着经典的不二家吐舌头状,笑嘻嘻道:“啊哈哈哈,我可是最伟大的夜斗神,当然没事的哟纱织~” 夜斗是她8岁那年一次偶然事件下遇见的神明。 即使她从未向夜斗许愿结缘,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转眼就遗忘他。 夜斗说也许是她的能力在无意识间搅乱了此岸和彼岸界线,才能使自己可以看见他,并且不会遗忘。 纱织轻垂睫羽,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好脾气地哄着他:“是是,最伟大的夜斗神自然厉害,是我不好居然小看您了。” “哼哼!”被顺毛的青年得意地眯起眼。纱织又轻笑着问他:“不过夜斗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哦,这个啊?” 夜斗一边拍着外套上的灰尘,甩了甩脑袋上的碎石,指着腰间的清洁工具包解释道:“是因为接到了有缘者的愿望,来这里清洁马桶卫生啦!” 槽点太多了。 “这样啊。”纱织眨了眨眼,忍住询问的清理马桶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冲动。 可能是港黑的马桶比较别具一格是露天的...吧? “喏,看,伟大的夜斗神使命必达!”黑发的青年掏出口袋里的五円硬币,得意给她看了看,然后小心藏在脖子上的白色小方巾下面。 纱织艰难地把视线挪到地面上,他这五円就不能放在运动服口袋里嘛! “说起来,纱织——”夜斗拖长了声音,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准确的说,是看向她手上的泡芙盒子。 夜斗说:“我饿了。” 在一双和自家丈夫眼睛颜色接近的狗狗眼注视下,纱织闭了闭眼,脑海里天人斗争。 为什么都是蓝眼睛,作之助就从来不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看! 哪怕只有一次她也会觉得人生圆满了!! 最后纱织一咬牙,将泡芙盒递给了对方。 “拿去吃吧。” “耶!!” 看着饥饿的神明猛虎扑食,纱织在心中默默想到:对不起御坂学姐和黑子,她没有守护住大家的下午茶点心。 * 在纱织和夜斗的不远处。 正好从车上下来的芥川龙之介余光瞥到一抹有些眼熟的特殊发色,赶去和boss报告任务的步伐微微停顿。 跟在他身后下车的樋口一叶一顿,警惕的询问道:“怎么了芥川前辈?” 是有什么情况吗? “咳咳,”肺部的不适让芥川轻咳了一声,他移开疑惑的眼神,冷冷道:“没什么。”随后继续向总部大楼走去。 只是那个背影....他好像在四年前见过。 在国外非法武装组织minic刚一登入横滨市,就被非时院和异能特务科迅速联手剿灭,后来被称为‘港口的歼灭战’的那一天。 短短一小时内,为了寻求死亡的愿望而游荡在人间的灰色幽灵们全部达成夙愿。 所有人都认为是黄金之王为了保护国人安全下的示意。 但芥川龙之介曾清楚的在不远处看到,统帅了两个组织的领导者仅仅是一位面戴黄金兔子面具的年轻少女。 在海风吹拂的长发之下,掩藏在面具后冰冷的琥珀色瞳孔冷酷地注视着横滨港湾甲板上堆积的尸体。 他忘不了仅那一眼所看到令人为之颤抖、甚至产生应激战斗反应的可怕气势。 想到这,芥川龙之介眼神微微一暗。 那是只有真正作为强大王者才拥有的形态,绝不是这个长得像花瓶一样,还养小白脸的无趣女人。 第5章 chapter.5 “那么多谢款待!”夜斗舔着指头上的泡芙奶油,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 比穷神还穷的他其实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还好神明不用吃东西也能活着,夜斗吃完甜食后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动力。 这次刷一百个马桶都完全没问题了! 纱织看着吃饱喝足后一脸懒洋洋的黑发青年,眨了眨眼问他:“伴音没和你在一起吗?” 伴音是他前段时间收的神器小姐,纱织来横滨市前,夜斗还特意化作神器模样的她来炫耀过。 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几个神器能跟在夜斗身边太久... 问完,果然夜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脸,撅起嘴像个小孩一样蹲在地上画圈圈。他怨念道:“那个拜金的坏女人跳槽了,可恶,女人还真是现实的生物啊!” ——毕竟神器也是会在意自己侍奉的神去刷厕所赚奉纳的。 纱织托着腮,好笑地看着夜斗,装作生气不满道:“喂喂,你这么说的话我也被伤害了哦?” 黑发神明傲娇地哼了一声,余光瞥到她手指上的戒指,眼底有些复杂。 夜斗对她扮了个鬼脸,嘘唏道:“嘁,反正纱织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咯,才不懂平民百姓的心酸生活。” 他阴阳怪气的仇富模样反而更好笑了。纱织望着这个认识14年来相貌从未改变的青年,提议道:“那我来当夜斗的信徒就好了。” 她歪了歪头,一本正经的诱惑他说:“可以修一个很大的神社。” “拜殿、舞殿,青瓦琉璃,正红色的鸟居一个都不会少哦。” 夜斗耳朵瞬间立起了,眼底充满了渴望,似乎都幻想出了有了神社后他接受世人供奉,成为神界之王登上高天原的景象。 但他还是哼了一声,拒绝了。 夜斗斜着眼看她:“算了吧,纱织你根本不是真心供奉我的。” 毕竟他认识的纱织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自己完美解决,不会有向人求助的时候。 他忽然神色一正,眼睛认真地望进纱织眼底。 黑发的神明说:“如果有一天纱织真的需要帮助的话,不论在哪里呼唤我,我一定会赶到的。” ——因为你是我在此岸唯一的朋友。 夜斗蓝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纱织感叹过无数次,恐怕只有真正的神明才会有如此纯净的眼睛,仿佛看透人心的通透。 她扬起嘴唇对他笑了起来,说:“恩,我知道的。” 手机内忽然弹出一条推送,是她用小号关注自己大号提示的更新信息,大概是视频已经上传完成自动发出了。 纱织视线一顿,忽然抬眼望向夜斗,抿着嘴角露出左脸侧浅浅的梨涡:“不过我想我很快就会有需要夜斗帮忙的地方。” 夜斗歪歪头:? 尚且不知未来命运如何的五円神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女人狐狸一样的笑容,神生有股不好的预感。 * 前往东京的电车上,望着窗外快速后退模糊的景色,纱织微微叹了口气。 夜斗还在躲着她的触碰。 早些年还会悄悄掐她脸蛋嘀咕她面瘫的神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小心的避免和她接触。 是怕她继续干扰此岸和彼岸的界线?可是这个界线又是怎么划分的? 而且纱织很确定自己的能力已经稳定了,自十六岁坑了自己一把,导致从学园都市转学到东京普通高校后,她就能自由操控力量了。 依旧是毫无头绪,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也有些无趣。 纱织想了想,拿出手机向织田作发了一张自己在电车上的自拍,半晌都没有等来丈夫回复,只好嘟了嘟嘴把屏幕摁灭。 算惹,霓虹社畜没有随时回复信息的习惯,说不定作之助已经偷偷保存当壁纸了呢! 下一秒刚刚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提示新信息到来。 纱织瞬间眼睛一亮,瞬间解锁冲进信息页面,注意到发件人才目光暗了下去。 [白井黑子: 拝启 国常路小姐十分抱歉,原定与姐姐大人和您一起举办小会谈的时间要向后推移,还请您保重身体,期待日后相见。 ps:秋田出现非法使用能力的大能力者,我和姐姐大人临时被派去执行任务了,暂时赶不回来。 pss:再次感谢纱织的帮忙,让我可以和姐姐大人在一个部门上班!!另外请放心,那个东西我会以邮寄的方式寄给你的。] 读完信息,被好友们放鸽子的纱织目光更加黯淡了。 秋田县在本州岛的东北部,就算是黑子也没办法半天内不断瞬移回来,看来今天想要和御坂学姐还有黑子聚会是不可能了。 但纱织注意到黑子最后那句话,想起她口中效果极佳的电脑配件,心情再次明媚了起来。 甚至有些心神荡漾的,脸颊也浮起浅浅的酡红。 咳,她才、才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哦?电脑配件真的就是配件而已! 不过满心期待的聚会泡汤,还坐上了去东京的电车,纱织收拾好心情,再次纠结了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和在东京能力机关部门工作的黑子她们见面,纱织是十分不想回到这座城市的。 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从近现代开始诞生了多种不同体系的能力者们。 其中人数最多的是能力者们,大多在儿童时期展现后送往学园都市系统学习。 成年后大部分lv1、lv2的低等级能力者签署协议不再使用能力,只作为普通人生活。高等级能力者数量不多,分散在各地能力机关部门工作,属于国家势力,监管那些非法使用能力的人。 其次是一些异能者。异能的体系明显不属于学园都市的指定范畴,他们数量稀少分散各地,受到国家特殊机关——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监管。 最为特殊的是王权者和他们的氏族,皆因为一块一战时意外发现的巨大石板,德累斯顿石板而诞生。 所有王权者和其氏族看似自治不受管制,实际上都受到国家、scepter4、以及非时院的监管,拥有特殊的行动法则,大多在东京都附近、关东地区以内活动。 而将这些不同体系统统整合到一起,让这个社会可以有序的发展下去,全依靠于一个男人。 由石板诞生的第二位王权者,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国家发展的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也就是纱织的族父,她的家族国常路一族所侍奉之人。 除了学园都市的熟人以及部分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矢花是她母亲的姓氏,在离开学园都市转学到高中前,她的名字一直是国常路纱织。 因为非同寻常的能力,被当做下任黄金之王培养的继承人。 而大多数王权者,包括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都在东京都周围,这也是纱织不想回到东京的理由。 毕竟当初直接宣告众人,说要脱离非时院和国常路一族,然后偷偷跑去登记结婚的任性鬼就是她嘛... 而且纱织的身份特殊,想将她的住民票和织田作合并在一起,必定要通过非时院那边的允许。 这么一想来,她就像是叛逆期迟来的小孩。只是这次叛逆的代价有点大,知道她结婚都没有阻止,纱织认为自己大概在某种意义上被彻底除名了。 可纱织并不后悔。 只要能和织田作在一起,付出再多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毕竟光是念着名字,就能轻松填满她心脏的只有这么一个人呀。 想起自己帅气迷人的丈夫,纱织忍不住点开相册里偷拍的一张红棕发男人熟睡的睡颜,美滋滋的决定一会儿去出云哥的酒吧要一台家政机器人回来。 她一定要铲除所有阻止她和作之助鸳、鸯、戏、水的障碍!! 三个小时后。 位于横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内,趴在桌子上抱怨着无聊,并怂恿中岛敦和他一起去跳河的太宰治接到了一通来自织田作的电话。 他意外地‘哦呀’了一声,无视一旁怒声指责他上班时间摸鱼的国木田,背过身去接通电话。 电话内传来友人沉稳的声音。 “是太宰吗?” 接着,太宰治听到自己相当可靠稳健的朋友发出了一个诡异地询问:“怎么样去东京都警视厅保人出来?” 东京都警视厅?那不是国内第二大的公安部门,连港口黑.手党们都敬而远之的公安机关大本营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嗯嗯?是什么样的事件呢?” “...打架斗殴?” “哦,那应该不算复杂,正常走流程签署担保就行了,”太宰说:“能方便问问是什么人吗? “......”电话那头莫名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道: “是我的妻子。” 第6章 chapter.6 镇目町某个街角名为‘homra的酒吧内。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响。 正站在吧台内擦拭着玻璃杯,高瘦的金发男人抬眼望去,淡紫色墨镜下的眼睛目光稍一凝。 随后他停下动作,抬起下颌凝视着来人,稍显轻浮的关西腔有着独特的韵律:“啊咧,居然是难得的客人,虽然想着要关店的不过倒是可以为了美丽的小姐您开个特例。” 草薙出云看着她左手上在酒吧暖黄色灯光下微微闪烁的钻戒,挑起眉:“或者应该称呼您为太太了?” “出云哥,你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可就生气了哦?” 纱织径直走进酒吧内,随意扫视了眼homra的内部。 大多数眼熟的人都不在,倒是在一旁台球桌边安静坐着摆弄弹珠的白发女孩注意到她后,立刻小跑着向她奔来。 “安娜!” 纱织上前俯身抱住停留在几步外就慢下脚步,用一双绯红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的女孩。 她用手指梳理着安娜的白色长发,温柔地看着她:“好久不见呀我的小安娜,最近没有讨厌的男生欺负你吧?” 安娜摇了摇头,伸手牵住她的袖口,任由纱织把她搂进,怀里抱着坐到一旁沙发上。 “喂喂,在这里哪有人敢欺负安娜酱,还有她已经11岁了,可不是你的洋娃娃了。” 草薙出云头疼地看着纱织从包里找出几个糖果,开始疯狂投喂安娜。 对方也乖巧的任由摆布,一点没有平常怕生冷淡的模样,他说:“既然都结婚了就拿出点成熟大人该有的样子啊。” 还是非时院的少主时的纱织,在当时发现非时院的下属研究室内有项未经许可的非法研究。 吠舞罗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才能顺利无阻的救出被当做下任青王傀儡,而被那个疯子科学家残忍对待的栉名安娜。 也许正因为这一点,知道一切的安娜也对纱织格外依赖。 “真幼稚,有那么在意吗?是因为觉得我婚礼没有喊出云哥你们么。”扎着丸子头的女人言笑晏晏地问道,手上动作还不停歇的给安娜编头发。 纱织笑着说:“可惜我没有办婚礼哦,出云哥应该感谢我少让你们准备贺礼,省下一笔巨款可以继续维持酒吧营生才对。” 说得好像他们酒吧很穷一样,草薙好笑地摇了摇头,低头擦拭酒杯。 栉名安娜吃着纱织递给她的巧克力,忽然扭身回头望向纱织,险些让纱织扯断手中的长发,吓得立刻松开手,心疼地揉了揉安娜头顶:“抱歉安娜,是我扯疼你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赤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缓缓问道:“纱织...结婚了?所以也不来吠舞罗了吗?” 吧台内的草薙出云一愣。 他身后酒柜的旁边有一张挂板,上面贴满了吠舞罗成员的日常照片。 最左上角有一张几年前拍摄的照片,里面是四个年轻人。 照片的最前方是名举着手机自拍的笑眯眯的金发少年。 少年一旁的沙发座位上,坐着一名坐姿端正优雅的焦糖色短发的少女,还有个神情隐约不耐的红发青年。两人似乎被呼喊了一声恰好同时抬头望向镜头。 镜头最右边是已经开始经营酒吧,正在抽烟被却被故意拍入镜的他。 那是刚转学来这里成为他们学妹的矢花纱织,还有刚成为赤王不久的周防尊以及他和十束多多良。 吠舞罗这个名字是他们三人在周防尊的默许下,争吵讨论半天才想出的,其中纱织却没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并且是几人中最早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生活的那个。 他还记得纱织在高中毕业那天半夜里跑到酒吧来。 从小作为下任掌握国家命运而培养的未来王权者的她,第一次撕开优秀完美的面具,露出厌倦的神色告诉周防尊和他们,她讨厌这世界的一切。 所以当安娜问出声时,草薙第一反应看向焦糖发色的女人,却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背影,轻轻地抚摸安娜头顶的动作。 “是啊,就像安娜找到尊学长还有吠舞罗的大家一样,我也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人。” 记忆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一直挂着温柔表情的纱织,提起另一个人时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明亮柔和起来。 安娜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舍的抱住她轻轻蹭了蹭,说:“多多良和出云都很想你。” 纱织眨了眨眼:“哦呀?”回头看向草薙出云。 吧台里的男人立刻动作一僵,险些将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打翻。 草薙出云:“安娜酱想吃蜂蜜华夫煎饼吗?我可以给你做。” 安娜摇了摇头,接着说:“前几天美咲和力夫差点把纱织买的烟灰缸打碎,尊有点生气了。” 很好,king的面子也都丢光了,不过打碎烟灰缸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草薙磨了磨牙:“美咲和力夫这俩小子。” 那个烟灰缸明明是纱织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啊!king会拿去用只是因为习惯了使用吠舞罗的东西,所以才生气的吧。 纱织眨了眨眼,问他:“说起来其他人呢?” 也没看到学长和多多良,纱织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草薙出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她挑了挑眉随即接通电话。 纱织搂着安娜一起歪着脑袋看着他。也不清楚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草薙的表情逐渐布满阴云,最后他挂断电话,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她问道:“发生什么了?” 草薙出云看了她们一眼,有淡紫色镜片地遮掩,没能让纱织看出他眼眸中复杂之色。 他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巡视地盘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吠舞罗是带有些许黑帮性质的组织,虽然不做违法的事情,在赤王的领导下依旧是有些暴力的因子,保护自己地盘上交保护费的商户是很正常的活动。 纱织想了想问道:“需要我帮忙吗?不收费的‘命运定制’哦?” 她的能力是[命运指定],一种可以一定程度干涉命运,并且无视因果律的强大能力。 当她发动能力描述出某个‘未来’时,不论是否有因,经过了任何过程,这个‘未来’的果终将会发生,无法回避和改变。 这个能力看似强大但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因为纱织无法具体的操控命运进程,只能许下一个模糊的果,并且愈是详细的内容,要她付出的代价也就更多,甚至超过能力范围时,支付的就是——她的生命。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最为方便,一句‘吠舞罗的大家今天都会平安归来’,虽然涉及大量人数会消耗掉她大部分能力甚至透支体能,至少不用再担心学长和氏族们的安全就很值得。 这和现任黄金之王的能力[命运]有很大不同,纱织的能力在学园都市有另一个称呼,不过具体太羞耻了,她不想回忆。 “不用,有king在那群小子们不会出事的,”草薙拒绝了,顿了顿有点头痛:“只是多多良那家伙。” 纱织瞬间了然:“又迷路了?” 十束多多良强大的迷路属性是吠舞罗的头号未解之谜,并且没有他在的时候,周防尊是不安全的。 赤的王权者能力过于暴虐,学长此刻一定很烦恼,一边要控制能力不失控,一边担忧迷路的伙伴。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出云哥一定会让她们乖乖待在酒吧里,自己跑出去找到多多良然后一起稳住赤王。 “纱织...”安娜抿着嘴悄悄拉了拉她的裙摆,眼神有些担心,纱织低头对安娜做了个‘嘘’的口型。 果然,接着金发男人走出吧台,顺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打火机塞入上衣口袋:“我去找他,纱织你就留下陪着安娜等我们回——” 他话还没说完,纱织微笑着张开口。 「草薙出云会在我和安娜的陪伴下找到十束多多良。」 空中渐渐凝聚出只有她看见能看见的金线。 纤细的金线穿透草薙和安娜,在空气中缠绕扭曲,最终汇聚成一股浅金色的光束,蔓延向无限的远方,最终到达命运指定之处。 织田纱织微微一笑。 换句话来说,没有她和安娜,他是绝对找不到多多良的。 草薙出云的头痛感瞬间增加了十倍。 他看着瞪大眼睛,满脸无辜望着他的一大一小,忽然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生孩子了。 “真是败给你们了,我的大小姐们。” 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娶走纱织的那位男士一定是真正的强者吧。 第7章 chapter.7 驱车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纱织一路望着窗外的景色有些走神。 这里有着比起横滨市更加高耸的建筑,宽敞马路上不时走过的神色匆忙路人,佩戴着勋章巡视街道的能力巡警。 这座最繁华的钢铁大都市一派截然有序的模样,缺少了谁都不会停止它的运转。 “哟,这是就开始怀念这里的景色了?”驾驶座上的金发墨镜男人通过车内曲面镜瞥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 纱织没有理他,后座上安娜在她身边安静地玩着手上的红弹珠。 她看着路边一台倾倒垃圾的小机器人:“比起这些,麻烦出云哥帮我弄台学院岛屿的家政机器人吧?横滨那边不流行这个,我还挺烦恼的。” ——烦恼于被清理厨房给占据了和丈夫相处的甜蜜时间。 草薙出云一愣,想起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现在已经嫁做人妇,顿时有些恍惚。 “喂,你可真是的,”草薙无奈地挑起眉,“我知道了。” 使唤人的态度倒是还这么自然。 纱织认真道:“放心,钱会打给你的,快点寄给我就好了。” “...” 草薙额头青筋一跳,总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 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等待红灯。草薙出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似是不经意的提起说:“说起来,无色之王去世了。” 纱织一愣,安娜手中的玻璃球恰好因停车而掉出手心落在车内。她弯腰捡起玻璃球,手心冰凉的温度令人不适。 穿着黑色男士和服爱好说俳句,笑容温柔的黑发男人在记忆中一闪而过。纱织将弹珠还给安娜,在安娜地静静注视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三轮一言的氏族只有一个人了吧,非时院会处理好的。” 焦糖发色的女人反应平淡毫无破绽,好似对这些都兴趣淡淡。 草薙收回目光,扯着嘴角:“嘛,说的也是。” 纱织...好像不开心? 安娜茫然地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车内气氛为什么忽然低沉起来。 直到抵达十束多多良手机定位的西管区的比良坂商场附近。 草薙出云忽然喊住带着安娜先下车的纱织。 “纱织!” 纱织回过头,男人的目光在紫色镜片下显得有些深邃闪烁。 草薙看着她轻声道:“最近不要回来了。” 每一代王权者逝去都会引起极大社会动荡。尤其是上一任赤王和青王一同陨落,如果不是非时院的提前布置插手,恐怕半个都市都会在王权者暴走下消失。 而这次无色之王死去,新一任的王将要诞生,国家各个组织部门的目光也全部汇集到了关东地区。 作为非时院的继承人,最接近石板的矢花纱织曾有过几次与石板共鸣,她将是最被关注的对象。 “...恩。” 五分钟后。 草薙出云刚把车停好,准备带着今天跟着他的两只吉祥物,去抓那位走失大龄儿童。 不远处传来滑板滚动声,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橘红短发的青年跳下滑板匆匆向她们跑来。 草薙打招呼道:“哟八田酱。” “草薙哥!我和你说啊,那群渣滓们居然——啊,还有安娜和纱织姐...”怒气冲冲的八田美咲视线落到一旁两位女性生物身上,立刻咽下剩余话语。 “纱织姐好久不见,下、下午好...” 吠舞罗的特工队长‘八咫鸦’满脸不自然,和纱织眼眸颜色相近的琥珀色眼睛左右乱瞟就是不看她。 纱织知道八田那个少为人知的小毛病,体贴的原谅了这位疑似厌女症的童贞青年。 她微笑着:“下午好,八田。” 青年满脸欲言又止,似乎又顾忌她在场,于是纱织带着安娜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吠舞罗的成年人们。 看到印象中温柔完美的女人退开,八田终于松了口气,在草薙无语的目光下像倒豆子一样把情报都说了出来。 “我们已经和那群破坏商业街的家伙交上手了,有尊哥在他们根本不是对手,但是有几个杂鱼避开封锁线逃走了。” 八田美咲暴躁地挠了挠头发,对漏了几个杂兵的事情非常不满:“尊哥居然让我来追这群渣滓,可恶,我更想在前线战场啊!” king会派机动性强的八田来追逃兵很合理,但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敌人也在这附近。 草薙眸光一凌,言简意赅:“我还没找到多多良。” 想起迷路在商场的伙伴,草薙和八田一同看向身后的比良坂商场大楼。 八田瞬间了然,手指间隐约燃起红色的火焰,他咬牙切齿道:“这群杂鱼还真敢啊!” 胆敢对吠舞罗的家人下手,必将承受他们的滔天怒火。 纱织带着安娜在周边稍微看了一圈,两个人在去商场买衣服还是去一旁冰淇淋店的选择中犹豫不决。 一旁交换情报的两人终于说完话,向她们走来。 “安娜酱抱歉,不能带你去商场啦~”草薙揉了揉安娜的头顶,然后才抬眼望着纱织说:“我和八田酱打算去商场先找到多多良。” 纱织注意到他用的是‘先’字,眼神也有些凌冽,一旁八田更是一副急躁的样子。 大概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吧? 她缓缓眨了眨眼,微笑着说:“那我带安娜去那边冰淇淋店,你们解决好了再来找我们。” “等等,”草薙蹙眉望着她,“你的能力?” 纱织之前说的是「在她和安娜的陪伴下」,否则光凭他无法找到多多良,但目前情况有交战可能性,草薙是不可能让她们两人处于危险之中。 纱织点了点头:“我会解决的,你们放心去吧。” 由她指定的未来,除了她本人外是无法被外力更改的。 看着草薙和八田离开的背影,纱织牵着安娜准备去对面马路的冰淇淋店,却低头见到她嘴角有些紧抿,顿时半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掌抚摸安娜的脸蛋。 “很担心吗?” 安娜摇了摇头,用绯红的眼睛回望着她:“有出云和美咲在,而且尊和纱织也一定不会让多多良出事的。” 纱织眯起眼,抱住乖巧的小姑娘蹭了蹭,“哎呀,原来在安娜的心里我和学长一样厉害呀?真是太高兴了。” 整张脸都被埋在女人柔软的怀里,闻着对方传来安心的香味,安娜的表情不变,更加用力抿着嘴唇。 只是这次是因为有些害羞。 “那么我今天就破例再给多多良一个「未来」吧?” 纱织心情极好的勾起唇,闭上眼后再缓缓睁开,口中吐出近似神明般无声的低喃。 「十束多多良将会平安无事的被吠舞罗成员找到。」 这次一股颜色更加深的金线从纱织身边凝聚,截断先前许下的淡金色线的未来,不断延伸然后消失在不远处大楼内。 明明是比比之前更简洁的「未来」却花费了更多能力。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因为命运对于她而言是明码标价的。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未来」中所涉及的内容,一定有着难以更改的原命运,所以才让她付出了更大代价。 纱织努力稳住有些气息不稳的呼吸,在安娜的目光下松开蹙起的眉头,缓缓扯出一抹笑容安抚道:“没事了哦。” 到底是什么干涉了多多良的命运? “接下来多多良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跟紧队伍,”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温柔地笑着:“让我们愉快的去吃冰淇淋让他悔恨吧~” “恩!” 安娜全然安心地点了点头,在女人的牵着下走进冰淇淋店中。 刚推开店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冰淇淋的奶香味。 纱织把小安娜拉倒雪柜前,两人紧紧盯着冷藏柜中的各色冰淇淋。 纱织舔了舔嘴角,有些为难:“唔,香草味的好像不错?可是草莓的也想要诶。” 安娜点头:“嗯嗯。” “放弃巧克力和抹茶也太困难了吧。”纱织叹了口气,有点想定一台冰淇淋机放在家里,这样就不用纠结了。 不过到时候作之助问有没有咖喱口味的该怎么办啊... 纱织放弃选择,打了个响指,完全忘记自己是个依靠丈夫那微薄工资生活的家庭主妇,豪气道:“那就所有口味都要一份好了!” 安娜用力点头:“嗯嗯!” 带着安娜走到柜台前,纱织在服务员震惊的目光下掏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说出了自己的点单。 标志着霓虹银行内部发行的无限信用卡,已经不是土豪能形容了,简直柠檬到麻木。 当纱织端着18个口味的冰淇淋塔托盘小心转身,正要喊安娜过来时,她笑容一僵,整个人泛起凉意。 ——安娜...不见了。 所有冰淇淋店内的人都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压迫感,但仅仅一瞬,随着那名美丽温柔的女性冷着脸快速跑出去,劫后余生的想法充斥思绪。 * 不远处偏僻的小巷内。 两名身上带着灼烧伤痕的男性拉扯着一个身穿哥特萝莉服的白发女孩。 安娜抿着嘴用力挣扎着:“...放开我。” 这两人在纱织点单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迷幻了所有人的视线,直接从冰淇淋店将她掳走。 对于她而言,成年男人的力量难以反抗,但她还是努力挣扎着。安娜相信只要再拖一点时间,纱织一定会找到她的! 大概是安娜的反抗激怒了对方,被吠舞罗打的节节败落的败犬向无助的女孩露出獠牙。 其中一个脸上带有大块烧伤的男人狠狠地瞪着她,扬起手来:“吠舞罗的臭丫头!” 巨大的巴掌扇下,安娜被打的猛地撇过头去,却咬着牙没有呜咽一声。 “喂!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的幻象能力根本撑不了多久!”另一个人有些紧张,“快拿她去要挟那个王权者才是正事!” 男人不屑:“亏你还是学园都市出来的lv2,什么王权者,我呸,明明是群怪物一样的东西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还禁止其他人收保护费?什么保护自己地盘的商家啊,不允许他们分羹还说得这么正义。 这个不允许他们使用能力的社会真是该死! 看着安娜毫无反抗能力的撇开脑袋望着巷口,带有烧伤的男人咧开嘴:“有她在吠舞罗那群疯狗还不听我的话?” 有轻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巷口的地面上忽然多了一道窈窕的影子。 “你说谁是怪物?” 熟悉的声音响起。 “呜——纱织!”安娜望向巷口处声音的主人,重新鼓起勇气低头用力咬在对方手上,然后趁着男人吃痛松手的间隙冲向纱织。 带着烧伤的男人甩了甩手:“啧,我的目标只有那个吠舞罗的丫头,识相点就快滚开——” 纱织低头抱住安娜,目光落在她印着绯红掌印的脸上,呼吸微微一滞。 无法被肉眼看见的金线从她身边凝聚,凝结成万千道构成巨大的金色蛛网。 清越甜蜜的女声轻声呢喃。 「你不配活着。」 一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螺丝钉忽然掉落在地面上,缓缓滚动到面有烧伤的男人脚边。 他身后的伙伴一愣,下意识抬头一看,随即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你头上、头上!!” ——这个女人也是个能力者啊! 能力是lv.2幻象制造的男人终于想起在他毕业前,学园都市传闻曾经有一位lv.5的焦糖发色的女生。 她的话语即是神明的低喃,她的意志即为世界的意志。 lv.5命运指定-the prophecy of destiny。 又被称为【命运之神的预言】。 “什么?” 烧伤的男人终于迟钝地抬起头,一块亮着霓虹灯的三角形金属朝他头顶砸来。 男人的瞳孔中映照着死亡的缩影,那是楼上一家小宾馆的招牌,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螺丝,此刻像是死神索命的镰刀,无处可逃。 尖锐的角猛地刺穿物体,‘轰隆’一声砸进地面,掀起的无数灰尘碎石掩盖了飞溅的液体。 纱织低下头遮住安娜的眼睛,在对方不安地询问中缓缓勾起嘴角。 “不要再害怕了——” 她轻轻低喃着,能力使用过度的脱力感如潮水涌来,视线也渐渐模糊。 最后纱织记忆中的画面是安娜慌张失措的脸,以及不远处传来警车低鸣的笛声。 ‘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我可以守护你所爱的一切’ 第8章 chapter.8 临近下班时间的东京都警察厅依旧处于忙碌中。 不像织田作记忆中的地区警察署到处充斥着属于报案人、嫌疑犯人的吵闹声,这里偌大的大厅只有来往的脚步声和神色匆忙的巡警。 真不愧是位于东京的公安总部啊。 笼罩在铁律般统治下的都市。 织田作视线扫过那些偶尔投来警惕目光环视周围的警官,快步走到接待处:“你好,我来保释我的妻子,织田纱织。” 他不确定地补充道:“应该是下午被区域巡警送过来的,被指控罪名似乎是参与斗殴事件。” 这话说出来感觉很怪异,织田作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踏入警局的原因不在自己,而是来领走他那位切菜切到手指会泪汪汪的小妻子。 “好的先生。”见怪不怪的接待员小姐敬业地敲击键盘查询系统。 左侧似乎一直有股淡淡的视线。 织田作微微侧头望去,对方是个身材高大的红发年轻男人。只是已经快秋分转凉,他还穿着短袖,虚靠在墙柱边,眉头微蹙似是在忍耐什么。 男人身边不远处还零散站着几个警察,神态有些莫名的紧张。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眉,凝视他的目光如被烧红的滚烫刀子般蓦地锋利起来。 是见过的人吗?但他并没有印象。 织田作一怔,还未细想,接待员小姐出声打断他的思绪问道:“是年龄22岁的织田纱织小姐对吗?” 他点了点头,接待员接着道:“不过您的太太并不是参与斗殴,而是不小心卷入了一场高空坠物的意外事件中。” 见织田作有些愣怔,接待员歉意地解释道:“大概是下午有部分斗殴事件,我们同事在疏忽之下造成系统误录,现在已经更正过来了。请您放心,不会给您妻子留下任何不良信息记录。” 这和电话中通知的不太一样,但看到对方训练有素的微笑着抱歉,织田作没有多加怀疑,注意力都在她口中经历高空坠物的纱织身上。 不过在警局而不是让他去医院,至少说明纱织是平安的。 压下心中的急切,织田作跟着一位被接待员喊来的警长,走向用于安置普通群众的休息室。 * 空荡的房间内,纱织坐在桌边,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她桌前的纸杯。 纸杯内的清水照应着头顶的白炽灯像一轮刺眼的皎月,纱织缓缓想着晚餐她没能赶回去做饭,作之助晚上会吃什么。 左右不过楼下711的即食咖喱便当,更糟糕的情况是这位社畜根本没想起晚餐这件事,接到警方通知后匆匆忙忙就赶来找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纱织就想把那两个伤害安娜、害她此刻不能回家的家伙丢进东京湾,虽然其中一个大概率已经成一摊泥,最少也半身不遂、濒临死亡。 另一个也会以诱拐儿童、私下动用能力等罪名关进特殊能力监狱所中,吃足苦头重新做人。 “研究所检测到少主您的能力状态还未稳定,”站在房间角落中,面戴着黄兔子面具的男人忽然说道:“您需要适当的休息和一次彻底的身体检查。 她因为使用能力过度短暂晕厥,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警局中,并且巡逻的巡警因为安娜是赤王氏族的身份,将她们和那两人也一并划入下午的‘王权者与能力者组织争斗事件’中。 直到非时院的氏族,那群黑袍的黄金面具兔子们赶来,纱织才堪堪那保住自己明面上毫无瑕疵的洁白身份。 完美的家庭主妇绝不可以留下任何污点! “你们大概忘记,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少主了,”纱织盯着水杯,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暗涌之色:“不过...这次就算了。” 她没忘记赶来将她从事件中模糊摘出的是非时院。 “转告所有兔子们,别出现我的视线范围,胆敢踏入我生活中半步,就算是黄金之王来了也保不住你们。” 纱织要确保他们、甚至一些潜在的危险会远离她现在的生活,远离织田作之助。 被冷言相对的氏族没有任何不安与动摇,黄兔子面具依旧沉默的站在角落:“遵命,少主。” 他顿了顿,直接单膝跪下一副请求责罚的模样,坚定劝说道:“横滨也有能力检测机构,非时院会提前为您安排好一切。” 言下之意是会小心不暴露她的身份。 纱织:“.....” 简直对牛弹琴。 差点忘记非时院都是一群固执的死心眼。 纱织只好无言地端起桌上的纸杯,浅抿了一口,发现居然不是清水,入口有些微甜。 是还在非时院时熟悉的蜂蜜的口味。 连在警局都不忘给她小特权,大概在这群老固执眼里,她根本就是个叛逆期迟来,还需要他们时刻看管教育的小丫头吧。 想起自己在冰淇淋店下意识刷卡的动作,还有自以为靠‘人际关系’找到合心意的新房。纱织嘴角抽搐,老实端着蜂蜜水缓缓喝着。 “...我来决定时间。” 至少不能是周末。那是她最期待的能和作之助一起度过的时间。 “是。”黑袍的黄兔子面具应下,平静的声音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清甜的蜂蜜水渐渐见底。 休息室内不知何时仅剩纱织一人。 纱织刚放下空杯子,似有所感地回头,穿着她亲自熨烫过的浅紫色衬衫的男人恰好站在门口,正握着门把手朝她望来。 “作之助!” 纱织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扬起笑容毫不犹豫朝他怀里奔去:“你来接我了!” “恩,抱歉我来晚了。”织田作伸手环住妻子的腰,低头向她看去。 早上精心束起的丸子头早已经散开,珍珠的发卡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被盘起过的焦糖色长发微微蜷曲,像是海藻一样散落在他怀里。 他撩开纱织脸侧的长发,抬起她的脸垂眸打量了片刻:“没受伤吧?” 还不知道自己是‘广告牌意外脱落’事件的受害者。纱织扑在他怀里,把脸埋进他胸膛,只是用力摇了摇头:“没有!” 纱织问道:“一下班就过来了吗?”她好担心他有没有吃饭呀? 被抱得有些紧。 织田作道:“稍微早退了一点,但部长说没问题。” 鼻尖是熟悉的好闻香味,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一想到织田作为了她放下自己的事情赶来,仿佛心脏都被细砂糖填满一样,溢出了沉甸甸的蜜糖。 想到一旁还有看守的警官,纱织还是不舍得抬起头,离开织田作的怀抱,面上恢复往常温柔优雅的模样。 “就这么离开的话需要什么手续吗?”织田作牵住纱织的手,问向一旁的警官。 “不用,您妻子与事件并没有关系,你们可以直接离开。” 纱织侧目,面容严肃的警官先生一脸认真,目光炯炯却从未往她这边撇过一眼。 她扯了扯织田作的衣袖,小声问道:“那我们要去吃饭吗?” “嗯,”最后检查了一下她的确没有明显外伤,织田作牵着她缓缓走出警察厅:“那就去吃寿喜锅吗?” 或者甜点?虽然不适合晚饭,但纱织喜欢的东西应该能帮助分散思绪吧。 听之前的警官说事件中有人伤亡,织田作有些担心亲身经历,甚至目睹的纱织会产生应激反应。 他见过太多目睹死亡的人无法承受,一度心理消极或是留下创伤,此时去询问下午的事件并不是好事。 并不知道织田作担忧的心情。 丈夫心中柔弱的妻子小姐悄咪咪地瞥了眼两人相握的手,点头机器一样赞同道:“那就寿喜锅吧,说起来家里正好有锅具和一些食材诶?” 织田作道:“那就回家做一份吧,我来下厨可以吗?” 偶尔让丈夫下厨也是一种夫妻间的浪漫吧? 纱织犹豫了一下点头,嘴角忍不住翘起。 “织田。” 低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织田作和纱织一愣,同时抬眸望去。 身材高挑红发的男人站在渐渐西沉的夕阳下,随意搭在脑后肆意生长的红发都被镀上一层余辉,将发丝染成灿烂的橘红色,宛如炽热的火焰一样。 织田作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不是在喊他。 “学长?” 骤然被喊出丈夫冠给她的姓氏,纱织还有些不习惯,她下意识侧头望向织田作。 沉稳可靠的丈夫恰好也注视着她。织田作:“是熟人吗?过去看看吧,我等你。” 在织田作示意没事的平静目光下,纱织犹豫了几秒,缓缓走向周防尊。 “安娜和多多良都没事吗?”她看到周防尊身后不远处站着吠舞罗的氏族们。 被簇拥在中间有着醒目金发的多多良正端着相机,朝气十足地朝她挥了挥手,草薙身边安娜也平安无事。 “恩。”赤发的王权者依旧是一贯少言作风,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纱织盯着他胸口的十字项链,思绪有些缓慢。 她想起在非时院的时光,在学园都市里不断的学习,从来都是为了培养她成为一名王权者。 而在这些真正被石板选中的人面前,她时常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意义。 纱织浅笑着问道:“学长那边的事情都顺利解决了吗?” 有些帮派性质的吠舞罗经常和本地其他组织打架,清楚以他们的能力不会轻易受伤,但纱织还是有些担心。 吠舞罗太具有独特性了,伙伴间的羁绊是把无往不胜的剑,当这剑尖指向自己的时同样会受到伤害。 这次多多良失踪,安娜险些受到胁迫,都暴露出赤王潜在的弱点。 周防尊看了她一眼。纱织仿佛都能从红发男人大猫一样慵懒的眼神中读出‘啰嗦’一词。 “下次,”他顿了顿:“不用喊我学长了。” 纱织一愣,有些不解地抬眼看向他:“可是学长就是学长?” 她刚从学园都市转学到东京时,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伙伴。 在一次放学,偶遇了和不良打架的周防尊、草薙和多多良他们,她才渐渐和他们接触认识,在周防尊的默许下成为这个小团队的一员。 喊学长也是以前留下的习惯。哪怕之后周防尊停学、草薙几次延缓毕业留级,她也一直喊着他学长,就算多次被多多良嘲笑太有大小姐的官方意味,也不曾改口。 “那么纱织也一样,只是纱织。” 似乎被体内暴虐的能力影响得有些烦躁,周防尊淡淡瞥了她一眼,眉心微隆起:“你总是会在意一些无聊的麻烦事情。” 纱织抿起嘴角,她意识到周防尊他们其实都清楚,这几个月她都在下意识疏远他们的事情。 周防尊道:“下次过来告诉草薙一声,他们会去接你。” 不容反驳的霸道语气却让人生不出一点脾气。赤王周防尊犹如吸引飞蛾的光芒一样,不断吸引周围的人靠近。 那是就算被灼烧,也能感受到的炙热温度。 是活着的。 她低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所以和他们接触越久,她越无法接受作为非时院继承人存在的自己。 比起这些充满羁绊和致死遵循自己准则的王权者,她只是个被培育出来毫无自我意识的傀儡。 似乎把想说的话说完了,红发的男人懒洋洋地朝她摆了摆手,单手插着裤子口袋就要转身离开。 纱织想起什么开口喊道:“但是学长下次喊我纱织就可以了!” 叫织田什么的,虽然她会忍不住因为拥有作之助的姓氏而开心,但是从熟人口中喊出来完全是变味的调侃嘛! 22岁的已婚女性就在他们眼里这么好笑吗?! 离开的脚步一顿,周防尊回过头。 夕阳的余光柔和了他周身隐约的暴躁戾气,他似乎是轻轻哼笑了一下,随后懒洋洋地应付道:“知道了。” “回去吧,现在有人在等你了。” 纱织一怔。 是的。 现在,也有人在等她了。 她转过身,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平静地望着她,蔚蓝的双眼犹如令人义无反顾坠入的爱琴海。 然后爱琴海的主人在她忽然小跑过来时,愣了一下,张开双手将人抱入怀中。 “...谢谢。” 愿意等她,愿意接受她。 “嗯?”没听见她小声的低喃,织田作垂头看她:“怎么了?” 是和朋友闹不快了么? 纱织埋在他温暖的怀中摇了摇头,半晌后忽然抬起头来:“作之助,我想吃咖喱寿喜锅!” 男人沉思了片刻,在她双眼似星子般闪烁地注视下,缓缓扬了唇角。 “那就吃咖喱寿喜锅吧。” 第9章 chapter.9 纱织醒来时,耳边隐约有叽叽喳喳的话语声。 朦胧的对话穿过脑海,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影响着大脑思考,纱织缓缓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两张白雪的脸。 鬼、是鬼?! 纱织一怔,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忽然上身一沉,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 “纱织早上好!” 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孩扑倒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和小熊一起窝在她颈侧,亲昵的反复磨蹭着撒娇。 头顶架着墨镜的黑发小少年咧开嘴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哟,你这还真能睡啊?和织田作一起进入更年期了嘛?” “咲乐、幸助?早上好..” 纱织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下意识搂住咲乐,侧头向左手边望去。 空荡的床上早已剩下她一个人。房间外还隐约传来男孩们的对话声,听上去是优和克己在打游戏,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偌大的房子里忽然多了几根吵闹的萝卜头。纱织努力地眨了眨眼,驱散昏沉的睡意终于想起今天似乎是秋分节。 秋分节是霓虹法定的节假日,在学园都市上学的孩子们自然也会放假回来。 不过在纱织的记忆中,她从未有过趁着短暂的一日假期,回‘家’团聚的机会。 因为没有必要。 “纱织看起来懒洋洋的,没事吗?”梳着低双马尾的女孩歪着脑袋望着她,软糯的童音充满了忧心。 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呀? 咲乐有些担忧,一旁的幸助也忍不住瞥了纱织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略微向下,随后快速平静地挪开,眉头蹙起有些严肃。 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纱织眼眸微微弯起,露出笑容,向他们轻声解释道:“没有哦,只是睡久了还没清醒过来。” 因为担心她跑来喊她起床嘛?她家的孩子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小天使。 揉了揉咲乐的脑袋,纱织忍不住低头啾了她一下,在小姑娘羞赧的微笑、幸助无语地目光下,掀开被子站起来。 浑身还有些乏力,纱织侧头看了眼床柜上的时钟。时针指向数字9,完全超过她平日遵循的时间。 过几天抽时间去机构检测一下吧。纱织想着,把幸助赶出房间后换下睡衣,顺便给咲乐编了一对低双马尾的麻花辫。 “要是纱织可以每天给我梳头就好了!” 小姑娘照着镜子害羞地欣赏自己的模样。纱织抬眼看着她,笑了一下,从首饰盒中找出一个镶满钻石的小发卡,别在咲乐发侧。 女人无论年龄都喜欢闪亮的东西,即使是九岁的咲乐也开心地摸着编好的头发。 纱织撑着下巴看着她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笑道:“等放春假我可以每天给咲乐换不一样的发型哦。” “嗯!”咲乐转过身,双眼亮晶晶望着她,白嫩的小脸布着健康的红晕。 果然女孩子就是可爱的代名词啊... 年轻的妻子小姐给自己随意梳了个低马尾,松散地垂在左肩上,欲坠不坠的有些慵懒妩媚之意。 整理好外表,纱织确定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嘴唇也涂了淡粉色的润唇膏遮盖原本浅淡的唇色,才牵着一旁全程安静看她化妆的咲乐离开房间。 客厅内。 幸助加入了优和克己的电子游戏,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端着游戏机,偶尔会因为一件装备的分配而吵吵闹闹。 年纪和咲乐一样只有九岁的真嗣坐在飘窗上,拿着纱织给他买的青少年名著认真阅读。 “喂,我说你们几个呀,大早上就打游戏么。” 纱织插着腰无奈地看着他们,刚走过去想看一眼,就被克己拉着坐到沙发上。 额头上带着一块蓝布抹额的棕发男孩一脸焦急, 克己见到她时眼睛一亮,立刻把switch塞进她手里:“纱织你来得正好,幸助和优联合起来欺负我,你快帮我打回去!” 红蓝的手柄还有些分不清的用法的xo按钮。纱织一脸茫然地接过游戏机,刚瞄了眼似乎正在厨房做饭的男人的背影,就在克己的催促下乱按了起来。 游戏...怎么打来着?好像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 本着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极致原则,织田纱织神情认,在一通精彩的操作后,克己的游戏角色.界面一灰,硕大的死亡提示跃入眼前。 克己:“......” 克己的表情有些难看复杂。纱织在幸助的嘲笑,反戴着鸭舌帽,最终成为游戏冠军的优的安慰下,不死心地点击原地复活。 一分钟后,纱织手下的游戏角色被旁边路过拉到的野怪boss按在地上摩擦。 连一旁安静看书的真嗣都看出气氛的凝重,抱着书过来安慰道:“没事的,这个需要技巧,纱织很聪明多玩几次一定很厉害的。” 恩,连温柔的真嗣小天使都这么说了。纱织微微一笑,再次点击了原地复活。 这次不用一分钟,她刚操控角色走了两步,按到什么键瞬间窜了出去,从一个悬崖上直线跳下,落地成坟。 游戏体验极差。 沉默地退出游戏,纱织冷酷无情的镇压了男孩们的不满,赶着五个小萝卜回自己房间,准备一会儿去秋游的背包。 秋分节只有短短一天,虽然之前和孩子们说好这回放假,她和织田作就带他们去水族馆,但现在还四肢软绵绵的,力气还没有恢复,纱织还是决定自己留在家中。 入秋后按照习俗可以吃一种名叫萩饼的和菓子,不过昨天从东京回来,寿喜锅吃到一半纱织就犯困先洗漱睡去了,完全忘记做萩饼这件事。 趁着一会儿他们去水族馆,她可以做一些萩饼,晚上七人一起品尝分享。 五个孩子去各自的房间闹腾了,纱织松了口气,缓缓走向厨房。 半开放式的厨房内,高瘦的红棕发男人穿着她的粉色围裙。 印着小熊图案的温馨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偏小和略微可笑。 唔,作之助的早餐料理吗?她好像都没怎么吃过呢。 纱织悄咪咪地靠近他,探头看了眼发现锅里正在炒滑蛋,一旁高汤锅里还翻滚着浓浓的味噌。 她一愣,和昨天寿喜锅那种只需放入食材下锅简单做法不同,这两样料理明显体现出织田作不算差劲的厨艺。 因为结婚前五个孩子都在一家家庭餐厅的老板那儿寄养,纱织还以为单身到27岁的织田作是不会下厨..的呢? 眼前堪称贤惠的男人委实让纱织有些吃惊,同时也有点内心复杂,五味杂陈。 虽然纱织没有说话,但察觉到她靠近的织田作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手中颠锅炒滑蛋的动作不停。 织田作:“醒了吗,早上去接幸助他们的时候,顺便去中华街买了一份白粥,胃口不好就吃这个吧。” 他记得昨天晚上纱织都没吃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件受到了惊吓,睡得也比之前更早。 纱织看到一旁用保温烧杯盛着的白粥,嘴唇用力抿着。 中华街的粥铺开门很早,往往到现在这个时间就售空了,她都能想到织田作一早出门赶去买粥,再匆匆去车站接孩子们的景象。 所以—— 她家作之助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好啊!! 织田作盯着锅里的滑蛋,蓦地眼神一滞。 织田作:“别...” 他刚想说些什么,背后忽然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体。 纱织从背后抱住织田作,嘴角压抑着不停上扬的笑容,眯起眼睛幸福的蹭了蹭。 “谢谢你,作之助!” 她简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紧靠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纱织脸贴着丈夫的背部,几乎能感受到衬衫下肌肤温暖的温度,和随着颠锅动作隐约牵动的背部肌肉。 纱织问道:“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别呀?” “...没什么。”织田作摇头,默默地数了几秒。 三秒钟后,完全化身无尾熊贴在自己丈夫背后的纱织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视线。 她还沉浸在自己过于幸福的状态中,微微侧过头去,对上客厅转角处冒出的一溜小脑袋,然后幸福的笑容渐渐凝滞。 幸助鄙夷道:“噫,撒狗粮的大人。” 克己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唉,不知羞耻。” 优歪了歪脑袋:“虽然我不介意。” 咲乐露出了吃糖时的表情:“我觉得可以多抱一会儿!” 真嗣乖巧地点了点头:“赞同。” 关掉天然气的织田作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也不介意,”顿了顿,他说:“不过下次还是避开做料理的时候吧。” “我分神的话,菜会焦的。” 纱织:...... 害羞到头上缓缓冒出几缕白烟的妻子小姐,认为自己短暂的家庭性死亡了。 第10章 chapter.10 吃过早饭后,送走丈夫和萝卜头们,纱织总算是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理智。 现在是九点四十多,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决定先去做萩饼。 萩饼是霓虹常见的传统和菓子,古时从隔海的东方国家传来,不过至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纱织准备做三色萩饼。主要配料是糯米、蜜豆还有黑芝麻和黄豆粉,做法也非常简单。简单来说就是将糯米和粳米蒸熟后,捣成小团状,外面裹上豆馅、豆粉的食物。 快速地准备好食材,纱织望向客厅,沙发柜上还摆着之前忘记收好的笔电和摄像机。 唔,秋分节似乎也很适合作为一期视频的主题? 将摄像机固定好角度,为了拍摄视频素材,纱织多准备了一份食材。 不过这样一来做出来的萩饼分量就有些过多。萩饼是不适于过夜冷藏的食物,最好尽快食用才能保证食材的味道。 盯着面前两大份食材,纱织沉吟了片刻,转身去卧室从钱包里取出几枚五円硬币。 秋分节无聊宅在家里刷推的人发现,一个名为‘oda家的砂糖’的up主因为忽然高产,连续两天上传视频被粉丝刷上了推特首页。 视频的上方还附带了一条链接,和谐的评论区里也都是粉丝嗷嗷叫着想吃之类的。 视频的一开场,一颗颗饱满的红豆在水龙头的涓涓水流中冲刷洗去表皮的灰尘,露出原本食材鲜艳欲滴的大红色。 一只纤长白细的手插.入碗中,不断搅拌清洗着沉淀的红豆。 视频中女性的手外形优美,指节细长,轻搅红豆时白皙的肌肤在成片的红映衬下更显白嫩,很多粉丝还来不及截图怒舔又切换到了蜜豆的制作画面。 高压锅内沥干水分的红豆和方块冰糖躺在一起,在小火下彼此缓缓融合,艳红的豆子也渐渐发黑变得软糯起来,最后加入一勺蜂蜜拌匀更是让蜜豆镀上一层闪亮的光泽,仿佛能透过视频舌尖感知到那份甜蜜。 接着是行云流水的制作萩饼的画面。 煮好盛凉的糯米被揉捏成半个拳头大小的团状,外层裹上蜜豆馅儿或是芝麻、黄豆粉,再被用保鲜膜包裹定型,最后拆开时三个颜色不一的小巧可爱的萩饼并排放在白瓷盘上。 视频的结尾是萩饼和旁边配上一杯简单的麦茶,却无端令人怀念起儿时和父母长辈坐在庭院中看着枫叶,或是讨论着秋天和祭祖时的画面。 秋分节又名秋的彼岸,萩饼是存在于许多人记忆中食物,哪怕平常不会特意去买,提到时也能想起那份糯米和红豆的口感。 清晰的画质、干净的色调和拍摄背景都是‘oda家的砂糖’的一贯画风,可粉丝每次看她的视频感觉幸福又煎熬。 幸福是up主不止料理优秀,看视频也是享受;煎熬在于只能隔着屏幕看着那些外形精美的食物,吃不到美食也总是来不及舔屏砂糖大大的美手。 等到看完视频,一些人思考着要不要去附近商业街买点萩饼来吃时,有人点开了附带的链接,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砂糖大大居然开始发粉!丝!福!利!了! 虽然地点指定横滨市内,但十几万粉丝中总有和砂糖处于同市的人,限定的六份粉丝福利早早就被察觉到的人占据。 望着页面中显示率先签到的六人,许多网友陷入了羡慕嫉妒恨中。 现实中。 泛着淡淡金属铜色的五円硬币被弹向空中,被人轻快地接住。 “你的祈愿我确实听见了。” 纱织看着夜斗两眼变成金钱符号,宝贝地将五円硬币捧在手心翻来看去。 “真的一枚就足够了吗,我这可是六个不同的地区哦?”她问道。 黑发神明笑眯眯地拿过六个打包好的纸盒,低头看着纱织交给他的手写地址,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一次祈愿就是一次结缘,五円足够啦!” 这便宜又实惠的神明牌快递员,令纱织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剥削阶级的良心谴责。 将地址小心地叠好塞进运动服口袋里,夜斗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四周,才悄悄靠近纱织,用手挡在嘴边小声道:“不过,纱织你下次可以一次只许愿一个地址!” 反正也没规定他不能一直实现一个人的愿望嘛,这样他就能送六份快递,收获六枚五円了! 纱织一愣。 嗯,不愧是夜斗,这个漏洞钻的相当机智。 她点了点头,笑了下:“恩,我记住了。” 夜斗朝她挥了挥手,眉飞色舞的神情鲜活恣睢,令人完全想不到这是一位存活了千年的神明。 夜斗道:“那么我走啦,下次记得还找我哟~你的省钱快速又让人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 纱织一顿,想起什么,在夜斗正要通过走廊的窗户离开公寓前喊道:“等下!” “嗯?怎么啦,”青年立刻停下动作,蹲在窗沿上回头望向她,“如果纱织想捎个东西我也可以帮忙带哟,不收费哒(#^ o^#)” “才不是想说那些。”她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笑意看向夜斗,从厨房里拿出一份包装好的萩饼纸盒,抬手扬了扬。 “喏,神明大人,这是您的贡品。” 夜斗一愣,缓缓上前接过纸盒。 清越女声带着温柔的笑意:“萩饼本来就是用来供奉神明的,那么我来供奉我的神明朋友也是可以的吧?” ...供奉他? 黑发青年低头看着手中的大号纸盒,明明和那几份快递也没多大区别,但夜斗却感觉手中的分量比他拿过所有的此岸之物都更沉些。 “你又不是我的信徒。”夜斗还有些嘟囔。 纱织不给他任何的拒绝机会:“那你就当是我今天特例的信奉你吧,况且我是在供奉替我完成心愿的神。” 她歪了歪脑袋,语气有些伤心:“唉,难道是嫌弃我的供奉,要退掉我的贡品吗?” 夜斗一个激灵,立刻抱住萩饼:“不要!我才没说!” 呸呸呸,谁抢走他的饼他就送那个人去见见小福。 焦糖发色的女人眼中轻松的笑意像是月光撒在湖面的璀璨星子。 夜斗嘴里哼哼着小调,带着她的委托,迈着轻快步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直到感受不到纱织的目光,黑发神明的笑容渐渐从嘴边消失,苍蓝色的眸子一片异样冷静。 那是有别于人类情绪,只属于神明的漠然神性。 .... 纱织身上背负的缘,纠缠得更多了。 * 晚饭后。 纱织像个忙碌的小蜜蜂,和织田作一起赶着五个从水族馆嗨回来的萝卜头去洗澡睡觉。 大概是今天看了太多海洋生物,从下午回来后,几个小少年嘴里都是些看来的海洋科普,比划着史前生物‘苍龙’和‘龙王鲸’谁更厉害。 织田作领着他们从浴室里出来的时,比进去洗澡前的状态更显疲惫。 就连纱织带着咲乐去她房间睡觉时,女孩的嘴里都念叨着水下表演的美人鱼演员。 家里有四间卧室,一间属于她和织田作,两间是男孩们平分,剩下的则是属于家里最小的女孩。 但咲乐刚满九岁,还有些依赖大人,放假回来的时候纱织会主动和她睡在一起。 在能做到的方面,纱织很愿意尝试作为母亲角色填补他们的记忆空缺。 当纱织收拾好家里的一切,拿着两本睡前读物回到咲乐房间时,床上正坐着一大一小同时望向她。 “作之助?” 纱织一愣,男人身上还穿着和她同款的灰色男士睡衣,半靠在咲乐的床头,神情有些慵懒地看着她。 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孩期待地望着她:“我今天想和纱织还有织田作一起睡,可以吗?” 纱织看着她紫水晶般闪亮的眼睛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等到三人一起躺在女孩不宽敞的小床上时,纱织还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 故事书被织田作拿去读了,她半搂着咲乐,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哄她入睡,房间内只有男人低沉的读书声,他们就像是甜蜜的一家三口一样。 唔,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七口来着。 手中拍着咲乐,听着织田作平稳的声音,纱织眼皮一点点沉重起来,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听到丈夫和孩子间的对话声。 “织田作,我发现萩饼其实和牡丹饼一样诶。” “嗯,因为时节关系,所以叫法会不同吧?” “这样呀,”她的声音顿了下,完全孩童式话题跳跃:“我觉得织田作娶了纱织真是太好了。” “我也觉得,”男人似乎笑了一下,他拍了拍咲乐的头顶:“但是你该睡觉了。” 咲乐软乎乎地应了一声。 纱织被睡意占据的昏沉大脑迟钝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下一秒,女孩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咲乐问:“那纱织什么时候能有织田作的宝宝?” 哦,有宝宝啊.. .... 等等..有..有什么? 纱织猛地睁开眼,垂死病中惊坐起。 第11章 chapter.11 当听见咲乐问出那句石破天惊的问题时,纱织下意识将右手放在腹部,驱散睡意的大脑迎来了一片懵怔。 等等,她为什么要摸肚子??她没怀孕啊? 说起来那种事情好像都有一段时间没做...不、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咲乐肯定是出于懵懂的好奇,现在她应该担心怎么和纯洁的咲乐解释才行。 可说到底为什么国小生能问出这种问题啊!! 纱织感到浑身血液有些滚烫。 她不敢去看织田作的表情,只好双眼紧闭,悄悄侧过头去装作已经睡着,脑子里闪过一系列糕点的做法,来麻痹自己运转过度的大脑。 提拉米苏要注意朗姆酒和可可粉品种的选择,慕斯蛋糕打发淡奶油时不能太久,盐渍樱花、樱花...她好像前天在便利店看到有樱花味的du.rex,要不下次买来试试....吧? 织田作稍一愣住,这种问题就算问他... 他下意识咲乐身边看似已经睡着的女人。 纱织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他只能看到她白嫩的颈侧浮起一层淡粉的红晕,渐渐往耳根上方蔓延。 下颌线条被用力紧绷住不说,僵硬到不敢呼吸,失去起伏的胸膛也完全暴露出她在假睡。 是不是害羞过头了?会喘不过气的吧。 织田作垂下眼睫,对咲乐有些过早触碰到这个领域的话题没有任何不适:“咲乐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吗?” 这本来就教育和成长中不该回避的内容。 小姑娘歪头想了想,懵懂道:“因为早上纱织很困很累的样子,幸助说他有个同学的妈妈怀孕了也是这样~” 实际上排行老大的幸助悄悄注意了纱织很久,整体没什么精神,再加上忽然不适不和他们去水族馆也有了解释理由。 这才用笃信的语气和在五人间说出了这个判断,并且获得一致肯定。 咲乐:“不过现在年轻人好像都晚婚晚孕诶,纱织才22岁,织田作你们还是晚一点吧!” 织田作平静地点了点头:“嗯,说的也是。”末了,还说道:“如果有宝宝我会告诉你们的。” 哇啊啊!!! 为什么这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来了!而且作之助教育孩子的方法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纱织想起自己在常盘台中学接受的淑女教育,非时院一众绝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不该有的话题。内心急切的想让他们换个睡前话题,却咬着下唇发不出声。 她一直维持自己完美妻子的模样,过于小心翼翼和紧张,生怕会毁掉在丈夫和孩子面前的形象。 而在他们眼里,早已经被接受,成一家人的自己是没有什么顾虑和禁忌的... 可她实在是——太!害!羞!了! 这时候让她说话根、根本做不到嘛! 咲乐眼睛一亮:“呜哇,太好了!我们都超期待可以做哥哥姐姐的!” 织田作侧眸看了身体僵硬的女人一样,低沉的嗓音也有些不明显的笑意:“嗯,我也很期待。” 作之助说,期、期待,那意思就是—— 织田纱织脑袋一嗡。 卒。 * 第二天起床的纱织仿佛像游魂一样,脑中不断回荡着昨晚于她而言过于刺激的睡前话题。 不过今天她的脸色好了许多,照镜子时发现都不用化妆遮掩气色了。大概是能力在慢慢恢复吧,但去能力检测机构的事情还是不能拖延。 自从知道上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逝去,纱织总有一些无法具体表述的紧张感,不过每一任王权者更换都有些麻烦的事情发生,她认为应该是女性的第六感在预警。 唔,为了不给家人带来任何危险,她还是要小心注意的好。 等送走回去学园都市上学的萝卜头们和去上班的丈夫,纱织决定去一趟横滨区域的能力检测机构。 不得不说,即使她因为迟来的‘叛逆’而反感非时院,可那一众精英氏族也从没有说错,或是做过让她陷入不利状况的事情。 在用电子邮件联络过非时院那边后,纱织便出发前往机构。 途中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的目光微微一顿。 接着犹豫片刻后,有着焦糖色长发面容清丽的女人硬着头皮,缓缓走进了便利店内。 “...请给我、咳,樱花味的。” * 当织田作结束了最为繁忙的星期一的工作,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一如既往的灿烂笑脸。 或许说今天的妻子,有些热情过头了? 纱织熟练地接过他手中的社畜必备公文包,推着男人的背往浴室走去,嘴里快速道:“作之助你回来啦,工作辛苦了,先去洗澡吧!热水我已经放好了。” 织田作略微迟疑地看着她动作:“纱织?等等..?”直到从领带到衬衫、底.裤完全被扒光塞进了浴室里,还没回过神来。 纱织:“好好享受哦^-^” 然后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被强迫着半躺在浴缸里的男人怔怔地看着被关上的门。 水温舒适的浴缸内被提前加入了浴球,从颜色到气味都散发着令人感到舒适放松的樱花牛奶味。 织田作最终还是将身体松懈下来,无奈地靠在浴缸上,将纱织放在一旁的毛巾打湿盖在头顶遮住眼睛。 他的妻子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一双难以让人拒绝的琥珀色眼瞳。即使他拥有能预测到五秒内未来的能力,面对纱织那样的笑容他还是说不出制止的话语啊。 卧室内。 纱织半趴在床上,用力地把脸埋进枕头中。 刚刚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扒光自己丈夫,而且她的目光居然半、点、没乱瞟!!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做出的大胆事情,纱织就想把自己丢进横滨海湾冷静一下。 昨晚的睡前话题让纱织意识到了一件事。 既然作之助都期待他们的将来,那么现阶段,作为妻子的她合理合法并有义务去满足、实现他的想法! 对,没错!绝对不是她自主主张,满脑子奇怪的东西。 熟知一鼓作气再三而竭的道理。纱织抬起头,深深吐出口气拍了拍脸蛋,快速褪下衣服仅用一条浴巾裹住身躯。 她抬眸望着穿衣镜前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妍丽,如初次心动的怀春少女,薄唇不点而红,双眼似一汪荡漾春水。 如白雪般细腻的肌肤带着健康的盈盈光泽,四肢纤细而修长,优雅似天鹅颈的脖颈连接着一片凹陷下去,紧贴着肌肤的精致锁骨。 再往下是一道细细的深邃沟壑向下延展,最终消失在鼓鼓囊囊的浴巾之下。 纱织盯了自己半天,犹犹豫豫地想着要不要画一个防水妆容,最终抛弃从小被灌输要优雅大方的理念,略微调整了一下浴巾的位置,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迷人。 应、应该还挺性感..吧? 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她还是相当有料的哦。 前往战场前,纱织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的从抽屉里取出她今天的重要物品,缓缓走向浴室。 第12章 chapter.12 “那个,作、作之助,换洗的衣服我给你拿进来了噢。” 纱织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紧闭的门,迎面扑来的朦胧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好的,谢谢纱织。” 雾气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纱织呼吸一窒,心跳不断加速,努力收敛乱飞的视线,仅盯着脚下冰冷的白色地砖。 她将衣服放在一旁置物架上,接着整理的动作,悄悄从睡衣中掏出被她‘偷渡’进浴室的小盒子。 “唔,”织田作似乎察觉到她停留在浴室中没有离去,微微挑起眼上的毛巾,湛蓝色的眸子朝她望去。 织田作视线落到她身上,略微顿住,歉意道:“抱歉,是我泡太久了吗?” 纱织动作一僵,她缓缓转身,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到身后,“欸,没有啦,你继续泡着休息吧?我马上就出去!” 他似乎低笑了一下。 纱织没有听清,她太紧张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搭在浴缸边修长结实的手臂上,全神贯注的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水面和水面下面瞥去。 虽、虽然又不是没看过,但是隔着波动的水面什么的,好像看上去更加性感诶....话说这浴室灯光也太亮了吧!!她都不小心瞄到作之助的胸口和腹肌了! “没事的,你过来吧。” 织田作直起身子朝她伸出手,浴室里响起动作带起的细微水声。纱织再次‘不小心’看到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以及滚落的水珠从他肌肤上滑过,沿着腹部的肌肉纹理流向深处。 纱织:。 她突然好羡慕那颗幸福的水珠。 浴室的灯光真的比卧室的夜晚床头灯下看得更清楚,纱织低垂着脑袋,回忆起记忆中那几次月光昏暗的夜晚,似蜗牛般缓缓地挪动脚步靠近浴缸。 她现在一定满脸绯红,仿佛喝醉了一样。 现、现在是不是该脱、脱掉浴巾了...? 纱织不确定地想着,维持着一手背在身后藏着小盒子的动作,将另一只手放入织田作朝她伸来的手中。 熟悉的大手带着略微湿意,却温暖无比。 手掌上薄薄的茧子轻蹭着她的手腕,纱织抬眼看向他,忍不住抿起嘴角,露出羞涩的笑容。 坐在浴缸里的男人直起腰,沾着水珠的肌肤在灯光下有些惑人的光泽感,纱织目光悄悄往下挪了几分,游离在他露出水面的几块腹肌和胸口间。 织田作的肤色并不算白皙,平常掩藏在衬衫下看似瘦削的身体实际非常结实。 不算夸张的肌肉恰到好处,每一处都在暗暗地诉说它们暗藏着可怕爆发力。 此时男人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带上一层薄粉色,说不迷人性感绝对是骗人的。 见妻子的嘴角渐渐挂上诡异的笑容,织田作愣了一下,拉着她到浴缸前,然后突然站起身。 视线里性感的腹肌突然上移,纱织还来不及感叹自己所见之物,就看到一条白布瞬间遮挡了她的视线。 不是、等等?! 她呆呆地抬起头,织田作已经跨出浴缸并在腰间系好了浴巾,略带湿气的帅气眉眼朝她看来。 织田作:“我好了,纱织去你泡澡吧。” 连浴巾都换好了,大概是很迫不及待想泡澡吧。 ... 纱织:?! 就这?? 妻子忽然沉默不语,织田作想起纱织还有些小洁癖,他说:“你再等一下。” 随后纱织眼里出现不敢置信的情绪,然而她比钢筋还直的直男丈夫并没有察觉到,还贴心地弯腰将水塞拔掉,替她换水。 “好了,”看着粉色的水面渐渐消退,织田作收拾好自己脱下的衣服,准备放进阳台洗衣机内。 离开前,他还回头看着呆站在浴缸边的纱织,问道:“纱织有需要清洗的衣服吗?” 只见他的妻子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几天纱织有些不适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大概是目睹坠物留下的心理障碍,他想着让纱织放松一些,于是说道:“今天的晚饭我会做的,你好好泡澡休息一下吧。” 纱织沉默地看着他,满心的柔情惬意被钢铁直男堵在了大坝口,并且扭紧了泄压阀。 等到织田作将浴室门牢牢带上,浴室内的女人盯着门呆滞了很久,才缓缓踏入重新灌满水的浴缸。 没事。 好歹是织田作刚刚躺过的浴缸,四舍五入就是隔着时空一起洗澡了。 纱织低头看了眼手中一直紧握的小盒子,崩溃地将它丢到浴缸边沿,整个人无力地埋入水中。 * 织田作做好饭后见纱织还没从浴室出来,就取了本小说,坐在飘窗上继续翻阅上次未看完的片段。 夕阳消失在海洋的太平线下,横滨港湾驶来艘艘货轮,承载着货物回到避风港的怀抱。 直到被一抹下玄月的白月笼罩,织田作从书本中惊醒,海面折射的粼粼波光重新回到视线中。 他才发现这卷小说的内容竟看完了三分之一,桌上的菜也早已失去热气,而他等待着一同用餐、会轻唤他的名字的人还未曾出现。 该不会是泡太久头晕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织田作蹙起眉头。他将手中的小说放下,起身快步走向浴室。 因为心急,他甚至忘记要敲门提醒一下自己容易害羞的妻子,径直推开浴室的门,口中呼喊道:“纱织?” “是不是泡得太久——” 当视线落在浴缸内时,织田作只好将剩余的话语咽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心中卸下紧张感。 那个被他担心的人正半躺在浴缸内,头枕在浴缸边,双眼轻闭面容恬静,显然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居然是睡着了吗。 织田作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浴缸。 浴缸中,卸下平日精致妆容的纱织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些。 她素白的脸蛋被热水蒸的浮起微醺的酡红,小巧圆润的下颌搁在水面上,纤长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层浅浅阴影,优雅纤细的脖颈弯曲成一道脆弱弧度,隐没在水下的身躯娇小无比。 更要命的是她大片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如雪般白净,直直闯入他眼中,张扬霸道的占据一切视线。 安静的浴室内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 织田作短暂的愣神了一下,浴缸边沿块状的小盒子帮助他转移了注意力。 想着大概是纱织丢在旁边的东西,织田作随手捡起,只是看清上面的字后,他平静的目光有些变化。 将目光挪开,他伸手触碰水面,果然水温已经开始转凉。 “又这么泡着,会着凉的啊。” 织田作重新找回了刚收养幸助他们时的头疼感。在他找到寄养的地方前,担忧他们会不会洗澡着凉、吹风感冒都是他常有的烦恼。 只是现在让他挂心的人多了一个。 没有选择叫醒睡着的纱织,织田作拿了条浴巾,以相当利落的动作将人从浴缸中捞起,擦干身躯换上睡衣。 等到将纱织被水浸湿的头发擦干,看着躺进被窝中显得格外娇小乖巧的妻子,他站在床边深深吐出一口气。 上述动作织田作做的专心致志快速而不拖延,但他清楚,是他轻视了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同时也高估了自己。 最后替纱织盖好被子,织田作转身去收拾浴室和解决自己孤单的晚饭。 * 月光以延迟一秒的速度抵达了昏暗的人间。 当纱织从睡梦中苏醒时,她懵怔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片刻后,转身将自己塞进了一旁男人的怀中。 “睡醒了?”织田作翻看着小说书页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看着埋进自己怀里只露一个头顶发旋给他看的女人,将一旁台灯亮度调低了一些。 纱织嗓音里是自己都没查觉得娇软:“抱歉,我居然睡着了。” “作之助,现在几点了呀?” 织田作看了眼床柜上的时钟,任由她撒娇着悄悄环住自己腰腹的动作:“十点了,要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吗?” “不用啦。” 纱织眨了眨眼,错过了晚餐却并不觉得饥饿,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半窝在织田作怀里,仰起头安静地盯着他看。 织田作道:“饿了和我说,冰箱里还有一些乌冬面和食材。” 纱织:“好哒。” 得到她乖巧的回应,织田作继续看着小说。 只是片刻后,织田作索性合上书,低头望向怀里的姑娘,低声问道:“怎么了?” 一直盯着他,想忽视这炙热的视线都有些困难。 有着琥珀色眼睛的姑娘露出欢愉的笑容,她浅浅的梨涡印在脸侧,眼底像是闯入了璀璨的星子。 “我梦见老了后的作之助了!” 织田作一愣,她接着说道:“我好像和你一起变老了,虽然有点皱纹,”她皱了皱鼻子,还是欢快地说:“但是还是好高兴啊!” “老了还很高兴么?” “恩,因为,”她凝视着他,缓缓弯了眉眼:“是美梦啊。” ——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仿佛像是醉人的美梦。 织田作看向她的眼睛。 她恐怕一直不知道,当她深深地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好似眼中仅有那一个人的存在,令人沉溺于她双眼间琥珀色的海中,情难自禁。 这卷小说,大概是注定今天看不完了。 一贯安静沉稳的男人忽然反身将怀里的姑娘压在身下,被他辛苦擦干的焦糖色长发散落在灰色的被单上。 她白皙的小脸呆愣了片刻,迅速染上红晕。 窗外传来夜游的轮船低鸣声。 湿热的温度忽然落在唇间,柔软坚定地吞下所有细闷的呼喊。 织田作垂下眸,看着她羞涩动人的面容。 “可以吗?” “...嗯。” 带着凉意的手才触碰到身体便激起一阵颤抖,沿着肌肤向被子下方移去。 横滨海湾的海面上忽然掀起了波涛,激起的浪花拍打向海岸,一艘不知何时驶来的船在海面上随波摇晃。 “啊...等、等等!”她压抑着声音低喊了一句,伸手指向床柜的抽屉。 海浪停下了,随波摇摆的船得到了一刻喘息时间。 他落下轻柔的吻,抽出手,她看到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极其眼熟的东西。 快要融化的大脑来不及思考,樱花的气味便突然入侵,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海浪再次涌动起来,船彻底被海浪所掌控,一层层的浪花重重拍打着海面。 一下又一下。 浪花激荡起成片细小的白色泡沫还未消失在海面,便被下一道浪卷向海洋的深处,更深处。 惊人温柔的皎月之下,淹没在层叠海浪中的小船重新浮出水面,驶向遥远的远方。 第13章 chapter.13 咖啡厅内。 白井黑子将托盘放到桌上,卡座内两名正在愉快交谈的女性同时停下对话,转头朝她露出同样美丽的好看笑容。 御坂美琴感谢道:“谢谢,黑子。” 纱织朝她眨眼说道:“辛苦啦,黑子。” 黑子无语地看着挑选托盘内的甜点,很快有说有笑的开始交换各自点心的女人们。拿过自己点的西瓜汁坐在御坂美琴身边,开口道:“我说啊,姐姐大人爱吃甜食就算了,怎么连纱织你也和她一样,像个幼稚的小学生。” 御坂美琴用叉子插蛋糕的的动作一顿,顿时敏感。 像个小学生?只指哪个部位像!?她怎么感觉自己也遭到黑子的毒舌攻击了。 纱织低头含.下叉子上的蛋糕,甜蜜柔软的奶油在嘴里融化,充满口腔的巧克力的幸福感让人心情愉快起来。 “看到黑子和御坂学姐还是很精神,我就安心了,”假装没听到前面那句话,她歪着脑袋看着黑子,将御坂学姐换给她的那份黑森林蛋糕推到她面前,“黑子也尝尝看吧?这家咖啡店的黑森林是招牌哦,每天限量二十份,超级难点的。” “哼哼,都多大的人了,”黑子瞥了眼被这两人分食了一半的蛋糕,忍不住还是拿起叉子剜下一块。 浓厚的巧克力味包裹住柔软蛋糕,黑子眯了眯眼,瞬时理解,为什么这两人刚刚露出如同猫吸到猫薄荷的表情。 黑子:“嘛,也就马马虎虎。” 纱织勾起唇角,黑子果然是在悄悄妒忌她和御坂学姐吃了同一份蛋糕。 “是吗,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一如既往留着茶色短发,一身简洁休闲装扮的御坂美琴‘诶’了声,自然地用叉子在黑子的蛋糕里剜了一勺,“不过我还是更想尝尝纱织做的甜点啊。” “居然只在赠送横滨市内的粉丝,真是太可惜了。”想起前几天秋分节,她忙于工作错过了纱织的粉丝回馈,御坂美琴心中有些惋惜。 在常盘台的时候御坂就听闻过,住在她和黑子隔壁宿舍的女生不仅能力强大,成绩完美,家政课也同样的十分优秀。 当初她的杀人熊因为‘不小心’扯掉了手臂,听建议拿去拜托纱织修复,才渐渐和她熟悉起来的。 白井黑子面庞有些绯红,不时余光瞄了瞄和她极度靠近的茶色短发的女人,御坂美琴专心吃着蛋糕,和纱织聊着一些话题。 这样子三人偶尔在没有课程的午后坐在宿舍里聊天、互相分享点心,一切好像回到了在常盘台中学的愉快时光。 真好啊。 纱织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两位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的友人,安慰美琴道:“没事的,下次还有机会。” “以后在东京地区赠送我会留一份给美琴你们的。”她还可以做多几份送给多多良和学长他们,夜斗应该不会介意跨地区跑腿业务。 毕竟无法被常人看见的神明,坐电车可是不用担心被收费的。 焦糖色长发的女人言笑晏晏,目光十分如水似温柔,比起以前温和却疏离的性格有了很大改变。 御坂美琴目光落在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表情有些奇妙:“说起来纱织,也结婚有一个月了吧?”明明比她还小一岁,和黑子同龄的可爱学妹居然就嫁人了。 对比起一下自己,这还真是... 一说到自己的丈夫,纱织瞬间双眼一亮,琥珀色的眸子泛起醉人笑意:“嗯!准确说是一个月零十天!” 黑子咋舌:“喂不是吧,你连这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纱织缓缓瞥了她一眼:“你会忘记初次和御坂学姐同床共枕的日子吗?” 茶粉色的女人顿时神色一肃,用力摇头:“当然不会!” 和姐姐大人睡在一张床上的回忆是她最宝贵记忆,怎么能忘记呢! 御坂美琴:??? 美琴一手扶额,假装自己没听见这些不得了的对话,对自己为什么会和她们两人一直保持友谊产生疑惑。 纱织看着眼前和黑森林蛋糕配套的卡布奇诺咖啡,用勺子将杯面的小熊拉花挑开。 她注视着有些一开始有些浑浊,渐渐和奶沫融为一体,变得更加柔滑丝顺、不分彼此的卡布奇诺,抬眸看着她们笑着说:“我啊,现在总算是能理解了。” “为什么在当时遇见了像大星霸祭时那样危险的事情,你们还能坚定地站出来去对抗,保护自己和大家。” 她所接受的教育,一切都是以大局的利益为第一考虑要素,遇见危险时绝不和她们一样奋不顾身的去拯救对方。 现在纱织才清楚——是因为身后有非常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绝没有回头和妥协的余地。 望着露出温柔的神色的纱织,黑子和美琴对视一眼,互相眼中都浮起笑意。 “那是当然了,不过比起受到姐姐大人的保护,我可是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存在!”黑子扬起下颌,有些傲娇的神情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美琴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含笑着没有否认。 黑子接着道:“不过就纱织你这样的体力废还是算了吧,老实的坐镇后台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纱织顿时嘴角抽了抽,有些委屈的鼓起腮帮子:“黑子也太过分了,我好歹体能课也是及格的啊,就算能力不适合正面战斗也别这么说我嘛。” 她扯了扯嘴角,不复温柔的冷笑指出:“腹黑毒舌的黑子一点都不优雅。” 粉茶发色的女人露出淑女笑容,回敬说:“堂堂国常路的大小姐也相当幼稚的说。” “嗯,不过比起去前线战斗,纱织的确待在后面有更大帮助。”御坂美琴左右看了看又再假装斗气的两人,想了想,赞同黑子的说法。 毕竟及格和优秀有着很大的差距,作为黄金之王的继任者,她不需要多强的战斗力,大脑和能力才比一切都重要。 纱织失落地叹息了一口气,“连美琴都不信任我。” 黑子吸了口西瓜汁:“如果你当时八百米测试完整的跑完了,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 纱织温温柔柔的假笑了一下。 接着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将桌前的点心都霍霍一空,御坂美琴的终端机传来附近有突发事件的通知,不得已提前结束了她们的下午茶。 她和黑子本身就是趁着任务结束的假期,来横滨和朋友见面的,没想到会被本地能力机构部门求援。 御坂美琴凝眸看着终端上的信息,转头安静看着她们的纱织歉意道:“抱歉,看来这次聚会要提前结束了。” “没事的,”纱织理解地点了点头,安抚地露出笑容:“下次我会做呱太款的小蛋糕,美琴一定要帮我好好品鉴一下味道呀。” “恩,好。”听到喜欢的东西,茶色短发的姑娘依旧会眼中发亮。 黑子说道:“那我送纱织回去吧,姐姐大人你先赶过去,之后我会去支援的。” 纱织张了张嘴,想说自己能平安回家。 但作为战斗力低下人员,她没有反抗的权利,任由她们两人商量好后和御坂美琴分开,被黑子半搂着用空间传送能力不断瞬移回去。 等回到位于港口北区纱织家的阳台中,黑子叹了口气看了眼这间装潢委实有些普通的公寓,问道:“你不会还没有告诉你丈夫关于自己的身份吧?” 对于普通人而言宽敞舒适的房子,在这些常盘台毕业的学生眼中还是太平凡了。 纱织愣了一下,琥珀色的眼中有些复杂晦涩:“恩。” “但我不会一直瞒着他的。” 总有一天 ——等到她确认织田作真的再也无法离开她的时候。 * 等到黑子也离开后,纱织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问她有关那个电脑配件的事情。 倒不是催促,而是她忽然感觉爱人之间还是要情投意合,水到渠成才浪漫, 说起来刚到下班时间,也不知道作之助今天要不要加班,现在到哪里了。 唉,也就半天没见。 忧愁的家庭主妇从烘干机内取出丈夫洗净的白衬衫,凝视思忖了半晌,悄悄回房间将其穿在了自己身上。 好想他哦。 第14章 chapter.14 人生本应该充满惊喜。 这句话对于织田作而言是不成立的。 当一个人能预知与自己有关的五秒内的未来时,许多惊喜也从织田作的生活中消失了。 但比起那些不确定的惊喜或是惊吓,织田作早就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早九晚五的工作,闲暇下来的写作,回到家中有热腾腾的饭菜、温柔可爱的妻子。 这平淡的日常是他曾经的梦寐以求,现在的甘之若饴。 织田作侧身避开一颗斜着射来的子弹,俯身躲在一家商店墙角的视线盲区处,在群众成片的慌乱尖叫声中,心中默默回忆着这座商场的几个逃生出口方位。 十分钟前,作为一名在新闻报社工作的普通社畜,好不容易准点下班一次的他,本想去妻子喜爱的甜品店买些小点心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而现在,却被一群端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武器,用子弹宣泄自己不满的非法武装人员困在甜品店所在大型商场中。 他垂头看着手中的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推到前方的商家广告立牌。 厚重的立牌迎面砸下,一名落单的持着枪跑过非法武装男性来不及闪避,被扑头盖脸地砸倒在地。 抱歉啊纱织,看来今天又不能早些回去了。 只是希望袋子里的蛋糕——能足够经得起他的折腾。 望着被立牌砸到地上,骂骂咧咧地回头用步.枪枪口对准他的男人,织田作沉下眉眼,伸手摸向腰腹两侧,准备用武器将他端枪的手打伤。 ... 不对。 他似乎忘记他现在是个横滨的普通小职员、有着美丽妻子等待回家的平凡丈夫,早就不会随身穿着战术快拔套,携带双枪了。 织田作眸光一顿。 他的异能[天衣无缝],预测到五秒钟后的自己会被打成筛子。 ...恩。 这还真是糟糕。 片刻后。 织田作缓缓打开手中的袋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蛋糕似乎还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他脚边的非法武装男性捂着被重击的肚子,蜷缩在地上一阵干呕,完全不见几分钟前端着枪扫射商城袭击平民的疯狂得意。 “抱歉了。” 织田作似是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将被丢到一旁的□□捡起,表情平静镇定地反手用枪托朝他后颈处重重一砸,将人狠狠砸晕过去。 ak-74u媲美于□□的突击性□□,一般用于军队和特种小分队中。 而除了这把枪以外,这些非法武装分子装备有些过于简陋,查遍了身上也没找到通讯设备或是可以证明身份的象征,头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毛线头套遮挡面孔,一时让织田作无法分辨这是什么组织的成员。 不过用这种枪来袭击一座满是无辜平民的商场还真是过分啊。 织田作垂眸望着手中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枪支,湛蓝眼中有些暗涌的深色。 “这样危险的武器,还是收好才行。” 卸下弹夹中的子弹,织田作原地等待了一会儿,那群非法武装分子似乎已经转移了战场,三楼电梯口传来远远的刺耳枪声。 正当他握着枪柄,思考着要把这件凶器丢到什么位置比较合适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天衣无缝]忽然发动。 织田作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枪丢到角落,退开两步远离晕厥的歹徒。 “喂,你没事吧?” 年轻的声音伴随着霹雳闪烁的蓝色电光一同到来。 御坂美琴刚一落地,就看到商店前躺着一个疑似昏倒的非法武装分子,一块倒地的广告立牌,以及一旁站着一位红棕色短发的高瘦男子,手中没有武器,反而正提着一个略微少女心的淡粉色袋子。 看上去是倒霉的歹徒被立牌砸晕,躲避起来的群众恰好躲过一劫。 御坂美琴亮出右手臂上的勋章,代表政府能力机关的‘能力巡警’是比现警方更让人感到安全、信任存在。 御坂:“那家伙是犯罪者,离他远一点!” 织田作顺从地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站定。 御坂美琴上前检查着昏迷的歹徒,见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像是被歹徒们持枪袭击给惊吓到呆愣,于是提醒道:“往商城北门出口的方向走,会有警方保护你们安全,快点离开吧。” 横滨pd出动的也很快啊,看样子情况得到了控制,应该不需要他留在这里了。 织田作颔首道:“谢谢,请你也多小心。” 然后准备离去。 “等等!” 忽然,年轻的茶发巡警蹙起眉喊道,充斥织田作感知的细微电流似乎流窜速度更快了。 这是..怀疑他了吗?别是麻烦的事情啊,他还想尽快回家的。 织田作正无奈地打算发动异能预测之后的五秒,御坂美琴瞥了瞥他手上的袋子,犹豫问道:“那个,你手上的袋子是ruban de fille的吗?” 一家法语翻译过来叫做少女与丝带的甜品店,不久前她和纱织黑子的下午茶聊天时,纱织还向她安利过这家店的甜品,听说只限量一百份的马卡龙是超赞绝品。 看到面前的红棕短发男子眼中有些讶然,御坂美琴尴尬地挠了挠脸,就听织田作说道:“如果是这个的话,在一楼电梯口的店铺有买。” 前提是遇到这种袭击,甜品店还会在营业。 御坂眼神一亮:“谢谢。” 看着年轻的女巡警带着暗暗期待的神情前去商场其他处支援,织田作不由想起他家那位同样嗜好甜食,会借着录制视频为借口,悄悄给自己开小灶补充糖分的可爱妻子。 湛蓝如海的眼中泛起迷人的浅浅笑意,织田作很快跟着前来救援的警方离开这座商场。 在距离家中只剩两个路口路程的时候,他嗅了嗅身上淡淡地硝烟味,凝眸想了会儿走进街边一家uniqlo中。 * 织田作离去不久后,突发枪击案的商场中。 白井黑子靠着悄悄加在美琴终端机上的定位软件,运用lv.4[空间移动]的能力赶到他身边。 “姐姐大人,事情都解决了吗?” 她从半空中落下,周围的能力巡警惊了一下,但习惯各种能力的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又接着将被捕获的非法武装分子收押起来。 “恩,又是一群非法使用武力行为,叫嚣让社会看看他们对能力制度的反抗的奇怪家伙,”御坂瞥了眼被铐上手铐和能力抑制器的犯罪者,失去战斗能力却任然红着眼,一副要杀光所有人的凶狠架势。 “哈?又是这群脑子有问题的人吗?”黑子险些维持不住淑女的表情,条件反射厌恶地蹙起眉。 近日全国上下多了很多这类莫名袭击,大多都是拿着别人赋予的武器,或是违背法律使用能力,在聚集着无辜平民的地方进行‘屠杀’。 他们统一打着让政府知道对能力规定法案的不满,要求‘自由’的使用能力的口号,同时却对和他们一样生活着的普通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能力机构上下都认为这是有人在煽动背后策划,可连那个暗中给他们武装的神秘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都还不清楚,光是各地发生的突发事件都应对不暇。 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御坂美琴摇了摇头,没再去想那些不快的事情,朝黑子问道:“纱织平安的送回去了吗?” 粉茶色头发的姑娘扬起眉:“当然了,就算姐姐大人不说我也会做到的。” “恩,我相信黑子的,”御坂笑了一下。 提起共同的友人的安全,她随即想起了什么,刚才见过的红棕色短发的男人蓦地在记忆中闪过,美琴眼中有些不确定之色闪烁。 黑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 她下午好像不经意间,曾在纱织的手机锁屏的屏幕上,也见过一个有着红棕色短发的男人? 但是,一天下午分别遇见这两夫妻,哪有这么凑巧啊? 御坂美琴蹙起的眉快就松开了:“大概是我记错了,我们继续把任务完成,然后买了马卡龙就回去吧。” “恩!” 第15章 chapter.15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响。 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发呆的焦糖发色的姑娘一愣,接着唇角扬起笑容小跑着门口奔去。 “作之助,你回来了!” 织田作曾在书上看过,琥珀是时间遗留给人类的宝藏,当纱织看着他笑起来的时候,千万年时光凝聚的珍宝仿佛重新焕发出璀璨光泽。 他低头抱住怀里的宝藏,低声道:“嗯,我回来了。” “抱歉,今天其实下班会早点的,但是途中稍微遇到了一点事情,”他说着,将手中一点也不符合他形象的嫩粉色袋子递给纱织,“这是赔礼道歉。” “哇,是马卡龙吗?”纱织瞥了一眼,颇为惊喜地接过。 酥脆而香滑的马卡龙,因烘焙而膨胀起来围绕在饼体周围的那一圈蕾丝状裙边,所以又叫做少女的□□。这精致小巧的糕点其实做法看似简单却极其容易失败,是纱织在众多甜点的排名中,颜值和味道都勇当心头好的存在。 下午才随口提过的东西现在就出现在面前,比起好运,纱织认为自己现在幸福极了。 就算是好运,那也是作之助给她带来的好运呀~ 纱织:“我最最喜欢作之助了!”(*^v^*) 将装着马卡龙的点心袋放到一旁玄关桌上,纱织忍不住又回头抱着自家贴心又温柔帅气的丈夫蹭了蹭,仿佛一只柔弱无骨的粘人怪。 走不了路了。 织田作搂住怀里地的粘人怪,艰难地脱下鞋子带着她往客厅走去。 纱织一头埋在丈夫怀中,正要抬头询问他晚饭想吃些什么,她可以去做。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面庞渐渐爆红起来。 她腰间,有个,硬、硬的东西正压得她生疼。 甚至随着走路的动作,会不时蹭到她肚脐眼处... 纱织呼吸一窒,不敢低头去看,面色爆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晚上别吃饭要不吃她好了。 而搂着他的男人却面色如常,纱织却感觉作之助连呼吸声都变得性感起来。 她忍不住小声地说道:“那个,要不要去房间啊?” “恩?怎么了?” 男人不解地望了她一眼似乎还想往飘窗走去。 等等,飘、飘飘飘窗—— 那岂不就是玻璃前!!! 太开放了吧! 纱织瞬间因自己脑内的画面整个人蒸腾汽化,超过她能接受羞耻程度的想法让她哆嗦了好一阵子,才声若蚊蝇:“顶、着我了..” 顶着?什么东西顶着? 织田作本想去拉上飘窗窗帘的步伐一顿,突然想起自己随手放进裤子口袋中的子弹,动作渐渐僵硬起来。 他沉声道,目光有些凝重:“嗯,抱歉?” 她微红了双颊,小声说:“没、没事奥...” “我先去卧室换一下衣服吧。” 光是买了衬衫忘记处理子弹,得把东西藏好才行。 纱织乖软地点点头:“好奥。” 望着织田作穿着白衬衫的帅气背影,沉浸在诡异幻想中的纱织忽然一顿,嘴角笑容蓦地凝滞。 啊啊啊!!不得了了!! 作之助身上的衣服换、了、啊!!! 居然不是她早上给他穿的那件了!?! 温柔美丽的妻子小姐缓缓走进厨房,她抽出刀架上的一柄刀具,锋利的银色刀面折射出一双渐渐凶残起来的琥珀色双眼。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只偷腥猫想被绝育! * 入秋后的第二周,横滨市的沿海大道边枫树染上艳丽的橙红色,午后拂来的清风都带着慵懒的秋意。 纱织将低温加热到融化的黄油,加入打发搅拌好的面糊中。 浓稠的黄油随着搅拌渐渐融化在面糊里,色泽成淡黄金色,再用抹刀搅拌均匀后,倒入模具中,小火加热涂过黄油的模具,直到没有白烟冒出。 受热均匀的华夫饼渐渐膨胀形成十六格子的网格块状,饼面是柔软的黄金色,边角和凹面会微微变焦,散发出独属于比利时华夫饼的甜蜜焦香。 最后再淋上两勺蜂蜜,用奶油和一勺香草味冰淇淋搭配之,一道香草冰淇淋华夫饼就完成了。 纱织挪动着镜头,确保将所有步骤都拍的清晰,光看着画面都令人垂涎三尺,才关闭摄像机,用剩下的食材继续重复一样的烘焙过程。 因为上次萩饼受到那几名幸运粉丝的一致赞美,最近涨粉也十分可观,纱织决定再次开启粉丝福利活动,将赠送人数扩大到十人,地点还是横滨市内。 虽然扩大到了人数,但签到链接在放出的一瞬间,名额还是立刻被抢光。 她依旧请求了夜斗帮忙,不过这次她打算多做几份,这样可以送给处在东京的故友。因此纱织还多订了一台烤箱,方便之后使用。 毕竟巧妇难为付米之炊,想想如果作之助请了客人来家里做客,光看到厨房里各式的烹饪厨具,都会先入为主留下擅长烹饪的印象,羡慕她家作之助娶了一个好妻子呢! 想起织田作,纱织原本轻快的心情忽然消失。 她纤长若鸦羽的睫毛垂下,眼眸也黯淡了,连眼前美味的华夫饼都不再想品尝。 虽然作之助后来解释说是在公司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才不得已在商店买了一件新衬衫,可这种事情不应该打电话通知她的吗?? 她明明可以送衣服过去的嘛!! 难道说会社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情人,或者就像家庭伦理剧演的那样,这么帅气温柔的作之助,如果被上级威逼利诱了怎么办! 纱织越想越心惊,选择性的忽略织田作的上司是个年近45岁的地中海男性。 相反,她回忆起丈夫屈指可数的友人似乎都是男人,俏丽的脸蛋瞬间灰暗下来。 这么一想,她潜在的威胁可能还不止野女人、野上司,连那几个奇奇怪怪的朋友她都要暗自防备起来。 毕竟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织田作之助? 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单纯的丈夫才行! 胡思乱想间,门铃被按响。 纱织收拢思绪,看了眼时间大概是夜斗来领快递,不是,来接受委托了。 开门后,果然是那个穿着运动服的黑发青年。 夜斗朝她挤了挤眼睛,双指合并在额头向外一划,潇洒万分:“哟,委托者,你贴心可信赖的迷人夜斗神已按时抵达~” 纱织勾起嘴角:“下午好,夜斗。” 又给自己加上了这些奇怪的前缀。 光是站在纱织家门口,夜斗就闻到一股香甜的蛋糕味。 他鼻头耸动,蓝色的眼睛控制不住望她厨房瞥去,嘴巴上努力维持所剩无几的尊严:“好、好香哦纱织,你换香水了吗,超级适合你的!” 纱织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是香草冰淇淋华夫饼味的,你也觉得这个香水好闻吗?要不要吃、咳,借你用一下?” 夜斗脸色一肃,仿佛地下交易般神秘的压低声音:“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这么说起来,除了前几天临时拜访她阳台的黑子,夜斗大概是第一位被她邀请进入自己家中的友人吧。 她唇角扬了扬,取出一双客人用的拖鞋,将抑制不住垂涎表情的夜斗带进厨房。 却没察觉到电梯口处,住在楼上的邻居小姐拿着刚做好的,本想找她品尝、学习一下的戚风蛋糕,神色极其复杂地望着她将夜斗带进房子内。 之后的几天,偶尔在电梯中遇到邻居的织田作,总感觉他似乎被对方用相当怜悯的诡异眼神盯着,并且被询问了最近纱织是不是去做头发的莫名问题。 第16章 chapter.16 现在纱织还并不清楚楼上的邻居小姐误会了什么,她目送着夜斗开开心心地揣着一口袋五円硬币,两手提满了袋子,正式的踏上他神生派送之路。 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午后一点,收拾好厨房和家里卫生后,她还有时间可以小睡一会儿。 至于她过于健康规律的作息时间,像是老年人这一点,纱织并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白天休息好了,晚上才有精力做想做的事情嘛。 纱织腼腆地翘起嘴角,心情愉快的走进卧室。 躺在柔软的灰色双人床上,她朝右侧空荡的位置看了一眼。 嗯...右边是作之助常睡的位置。 安静的房间四下无人,披散着一头如蜜糖般色泽长发的女人紧抿着薄唇,眼中闪过一缕决然之色。 纱织当即立顿翻身占据属于织田作的位置,幸福地把自己埋在桑蚕丝质地的枕头里。 嘿嘿,枕面残留的气味是作之助的薄荷洗发水的味道~ 将薄被盖在肚子上,纱织枕着带有能让自己安心气味的枕头,缓缓合上眼,陷入安稳的睡眠中。 “笃笃笃——” 纱织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地敲击声吵醒的。 大脑从朦胧一片到清醒只花了几秒,送玄关传来的敲击声沉闷而急促。 她下意识想翻身藏在床边,从床头柜墙壁后隐秘的密道离开,看到床头柜上摆着她和作之助还有孩子们的合照时,才意识到这里是她和织田作的家,并不是在非时院的住所。 她在担心什么啊,家里是不会有危险的。 深深吐出一口气,纱织揉了揉额角,剔透的琥珀色眼瞳中睡意散去。 给自己披上一件淡蓝色的开衫外套,纱织走到玄关处,踮起脚尖朝猫眼看了一眼。 “qaq!” 黑发神明大写的委屈表情出现在猫眼中,因为透镜的关系被放大成一双含泪金鱼眼。 “纱——织——” “对不起!(;>人<;)” “你朋友的酒吧好像被抢劫了,华夫饼没有人签收我又回来了。” 原来是夜斗。 “这样啊,没事的,”纱织开门让正在土下座的夜斗进来,忽然她一愣:“等等?” 出云哥的酒吧‘homra’被抢劫了? 换句话说就是,赤之王权者和其氏族们所在的基地被人抢劫了?! * 半小时后,东京都镇目町的十字街口。 “纱织,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夜斗看着门口大开,几扇玻璃窗已经完全碎裂的酒吧,满脸担忧地将最后一份华夫饼的袋子递给纱织。 夜斗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开始的外送员生涯,第一天就遭遇滑铁卢。 没能实现结缘者的愿望,简直是神明失格啊!! “没关系,你已经送到指定地点,那么就已经完成我的愿望了。” 仿佛完全清楚夜斗的内心活动一般,纱织摆了摆手,接过袋子,随后上前捡起掉落在路边的风铃。 它大概是从高处摔落后还被人踢到旁边,裂开的玻璃将金鱼和海浪的图案分割开,原本写着美好的祝愿、系在尾部的短册纸条也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这串风铃挂在homra门边好几年了,她还在高中时就挂在这里。曾经也被吠舞罗的男生们嫌弃太花哨、小女生,但每次开门时都小心控制力道不让它掉下来摔坏。 现在也终于彻底报废,再也不用担心它哪天被粗心大意的成员摔掉。 纱织垂下眼,指尖摩挲着风铃上还算完好的小金鱼,如蝶翼轻颤的长睫轻颤。 玻璃上的小金鱼脱离海面得到了自由,承载着欢笑和回忆的场所却被毁坏。 再抬眸时,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酒吧,被恶意砸坏的桌椅、破碎的酒杯吧台。失去一贯温柔笑意的眼眸,真正展露出琥珀那透明有机宝石般特有的冰凉寒意。 夜斗见到她的神色,蓝色的眼眸褪下往日的嬉笑之色。他说道:“纱织,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陪着你的。” “谢谢,”纱织还是摇头拒绝,看着他轻声道:“但是我不想让夜斗参与进这里面。” 夜斗终究是彼岸的神明,让他接触太多此岸的事物并不是好事。 夜斗看她态度坚定,嘴巴张开又合上,还是咽下所有话语,只是和她告别后转身。 离开前,他远远地望着那纤细瘦小的背影,似纯净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不定。 神明低喃着:“千万别做错误的选择啊。” 你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 * 等到夜斗离去,纱织终于吐出口气,有些事情她的确也不想让夜斗看到。 在短暂的愤怒和担忧过去后,大脑只剩一片清明冷静。 她避开地上的玻璃,走进酒吧内,琥珀色的眸子快速地环绕四周,从各处细节还原现场、寻找线索。 被草薙打扫整洁的酒吧地面一片杂乱,留下许多成年人的脚印,散落在地面的桌椅残肢更像是被人暴力砸坏、摔坏,连卡座的布艺沙发都被割开,露出内里弹簧和海绵。 不过好在她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通往低下休息室的门被锁上了,门上有钝物撞击的痕迹,大概是有人想暴力破门,但是低估了这扇闲来没事被多多良加固过的超级铁门。 地下休息室有着酒吧的仓库,和学长住宿的房间。一般来说出云哥不会锁上这扇门,除非酒吧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 再加上酒吧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纱织已经很确定homra被‘入侵’的时候处于空无一人的状态。 只是难以想象,之后草薙出云看到他最心爱的酒吧被这么破坏了会有多暴怒... 无异于夺人之妻了叭。 不过,到底是什么组织敢明目张胆袭击一位王权者和其氏族们的居所? 平常争夺地盘的都只是小打小闹,这样的行径,已经和正式宣战没有任何区别。 是她离开这座都市太久,还是十四年前,前代王权者们暴走险些造成一个都市的消失的事件,已经被选择性遗忘? 纱织凝眸思忖片刻,实在想不到东京都内还有什么组织,她转身走回酒吧门口,拨打出云的电话。 毫不意外的区域服务外,无人接通的电话陷入无尽忙音。 接下来纱织又试了试,但包括周防尊在内的吠舞罗所有成员的电话都打不通。 她关掉拨打界面,提着华夫饼的袋子站在门口,微微蹙眉凝视着西南的方向。 那个方向非时院所在的御柱塔,纱织不得不承认,离开族人和氏族们的帮助,她连想知道自己的友人们遭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法得知。 或许说,她太自以为是和利己主义了。 只顾着自己的幸福,自私任性的丢下友人和族人,选择性的封闭视听,对出云哥之前的提醒也没在意,到现在纱织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她不后悔嫁给织田作,实际上能遇见他,就仿佛像是完成了她人生中最期待、最重要,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不过… 她看着不远处从武装装甲车中下来的蓝色制服,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来今天的平凡日常就暂时到此为止了。” 她真想早点回去见作之助啊。 * 名为东京法务局的某栋欧式别院内。 宗像礼司刚刚从屯所的地下牢房里出来,就看到他那位不太与人为善的蓝发下属,一脸冷漠烦躁地伫立在他办公室门前。 “伏见,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他推了推眼镜,略微反光的镜片遮住他眼中神色。 一贯慵懒、性格糟糕的伏见猿比古居然露出这种难以言喻地表情,偶尔看看还挺有意思的。 宗像礼司维持着冷静的表情,伏见猿比古瞥了他一眼,莫名感受到了来自上司的恶趣味。 青年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和宗像礼司同样属于蓝色系发色,但伏见的发型明显更随意却有形。 “那个人,在里面等你。” 他懒懒地说完,立刻蹙眉,啧了一声,像完成任务一样转头离开,从职场礼仪的角度来说完全无视了站在他面前的顶头上司。 但是能让伏见有这样奇怪的态度,明明不耐却要守在门前,非等到他来了才肯离开。 更像是门里有什么重要的人或者物品,要确保它的安全。 他大概知道里面是谁了。 宗像礼司推开门,占据他办公室另半边绿竹茶室的人端坐在榻榻米上,双手端着茶杯,恰好抬眸看过来。 那是像是真正的树脂融化凝成的琥珀色双瞳,无论隔了多久看都不会从记忆中淡去。 同样难忘的是那藏在眼底深处高高在上的漠然。 如今却有了几分变化。 “贵安,宗像室长。” 第17章 chapter.17 加入了牛奶和佛手橘的伯爵红茶顺滑且香浓,纱织浅抿了一口,心底发出享受的叹息。 只可惜现在没有一盘小点心,不如回家后做一些蔓越莓曲奇饼干吧,作之助应该也会喜欢酸甜酥脆的口感。 念头如流水从脑中流过,她眨了眨眼,对着盘腿坐在矮茶几对面的男人说道:“宗像室长的办公室很别致呢。” 宗像礼司的办公室是采用木乃伊棕色为主基调,相当气派明亮的欧式风格。 其中很特别的是,办公室内有一小半的空间被划分开来,仅用绿竹隔开铺上榻榻米,再摆上茶具和微型景观,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茶室,反倒让纱织想起国常路一族居住的和风庭院。 那个外表总是冷淡理智,满嘴大义和秩序的青之王权者,居然也有这样风雅的一面,还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宗像礼司抬眸看向她。有着焦糖色长发的非时院少主笑眼盈盈的,一身典雅休闲的打扮,姿态端正,手中还捧着用日式汤吞茶杯装着的西式红茶。 而这个最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现在居然和他面对面安静坐着,俨然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他勾起嘴角,镜片后的眼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海:“哦呀,许久不见,国常路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不知道御前阁下身体是否安好?” “多谢关心,御前自然身体健康。” 纱织嘴角的弧度丝毫不变,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轻笑道:“虽然是恭维的夸赞,但我还是不客气的收下了。” “不过,”她歪了歪头,“宗像室长也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的多呢?” “呵呵,没想到非时院的少主一人前来拜访scepter4,在下也十分惶恐,”男人盘着腿,双手放在膝盖上。 被他摘下放在一旁的佩剑,银色的剑柄闪烁着一道利芒。 宗像道:“听说您是和巡逻的二队队员一同来的?不过我的属下都是些粗心大意的家伙,恐怕多有得罪,我替他们向您表示歉意。”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 这个男人的敬语简直能和她那些族人相比,滴水不露的,让他做王权者还真是屈才了。 纱织低头喝了口茶,熟练地应付话语下的隐约刺探,只是微笑着:“宗像室长多虑了,淡岛小姐很体贴,给我倒的茶也很合我口味。” 恩,居然是淡岛吗? 看来配给队员们的下午茶要改成日式和菓子了。 宗像道:“那就好。” 话语落下,然后是许久的沉默。 宗像礼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纱织垂眸喝着红茶,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挑不出差错的礼仪式微笑。 隐约僵硬的气氛,直到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敲响,去而复返的蓝发青年不耐地站在门口才结束。 伏见猿比古眉心微蹙,看着坐在茶室里面面相觑两人,先是向宗像礼司喊了声室长,才转头看着纱织。 他语气不是很好说道:“你要需要的资料太多了,还有监控的调取需要室长同意,我没这个权限。” “哦?”宗像礼司目光看向纱织。 “之前找猿比古帮了个小忙,”见青年的到来,纱织悄悄松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宗像终于在她眼中看到些许浅淡笑意。 她继续道:“不过看来还是要麻烦宗像室长了。” 实际上调动监控的权利纱织一直拥有,非时院少主身份加持下她发布的命令甚至拥有普鲁士蓝的等级,各机关部门必须无条件服从,优先程度极高。 就宗像礼司询问她关于黄金之王身体的那句话,纱织就知道非时院并没有对外宣布,他们家少主‘辞职嫁人’的事情。 但这只是她以个人名义的请求,无关其他,只是‘借’点小小的人情。至于宗像礼司会有什么想法,她只知道不论从什么层面考虑,他都不会拒绝的。 果然,蓝发的王权者沉吟了片刻,幽深冷清的眸子闪过几缕暗芒。 他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回复道:“乐意至极。” * “不惜出卖人情来达成目的,你是和吠舞罗的那群热血过头的家伙呆太久了,思考方式都被同化成不用大脑了?” 穿着一身笔挺蓝色制服的蓝发青年眼神有些讥讽。 伏见将从资料室中取出最近东京各地发生的事件档案递给纱织,却被她无辜地回望,只好自己替她抱着沉重的档案文件。 比起这些厚重的档案,非时院少主的人情可沉重的太多了。 纱织叹了口气,垂下的纤长睫羽微微颤抖,看起来脆弱又伤心:“虽然我很高兴你成年了,也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可猿比古现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 伏见:“.....” 青年脸色瞬间黑了一个度。 他撇着嘴角,半晌,吐出一个极其不情愿的称呼:“...纱织姐。” 这才对嘛,伏见比她小了三岁,她可是看着他和美咲从蹲在街口打电玩的国中生,成长为两个帅气的青年。 可能是结婚后多了五个孩子要教养,比起伏见愈来愈傲娇阴沉的脾气,纱织更在意礼仪和态度这个问题。 将纱织带到自己办公的座位,伏见猿比古对周围scepter4成员投来的惊恐的诡异目光漠然置之。 他板着一张略微烦躁阴翳的脸,不断重复整理资料,再递给她查阅的动作。 堂堂scepter4的三把手,居然在上班期间公然替其他组织的人工作!! 同为击剑机动课特务队的成员连吃瓜的表情都不敢露出,只敢悄悄地瞥上几眼那位传说中兔子们的少主,看着淡岛世理淡定地走过去替她重新泡上一杯红茶。 “谢谢。”纱织朝冷眼性感的金发女性,感谢地扬了扬唇,一边翻看着近半年东京都内发生的大小事件。 面前一桌子的资料档案记录着从路边抢劫,到帮派的火拼、企业危机,详细的令人发指和心惊,就是国安机关看到都会感叹这可怕的情报网。 这也是纱织找到青之王权者所领导的scepter4的原因。 这些自愿肩负着沉重使命,为守护这个社会稳定平和的蓝色制服们,在不被群众所知的地方付出了巨大努力。 而这些档案中,哪怕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如果仔细去分析还原,每一处都会展现出惊人的联系和预兆。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 从统计学的角度而言,预测未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纱织要做的是从过去的事情中,推测出发生在现在的事件真相,找出那个袭击酒吧的组织,他们行事的作风,甚至更多的细节。 “...太快了。” 淡岛看着她几乎一目十行的速度,一小时内快速地翻阅完这满桌堆积的档案。 她压下眼中的讶然,和面无表情像是早已习惯的伏见猿比古一起收拾档案。 两年前,伏见还是吠舞罗一员时,他有幸见过比这更可怕的翻阅速度。 因多多良兴起下的一个提议,这个女人在十分钟内阅读完一本艰涩冗长的外文读物,并且回答出每页文章内容。 就连他都感到十分艰涩、不可能,纱织却说这是学园都市许多学生都拥有的能力。 在听过纱织说她中学的大多女生,在动用能力时都需要经过庞大的计算后,伏见彻底放弃去学园都市开发能力的想法。 并不知道他们内心想法,纱织将所有心思都沉浸在眼前的事物中,伸手拿起杯子时才发现红茶早已凉透。 “都看完了吗?”一旁的伏见问道。 “恩。”纱织点了点头,她抽出几份档案摊在身前,指着上面记录的事件,转身问他:“这些标注着‘疑似有极端恐怖分子教唆’的枪击案件一共发生了几起?” 什么啊,他可不是她的下属。 伏见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就听到纱织继续淡淡的吩咐道:“案件的指定范围是全国境内,时间在三个月以内。” “另外,我还要包括政府和军方在内,武装和非法武装组织这三个月遇到了多少次军.械库失窃,所有的数据都要时间、地点、涉及人物等详细的资料。” 这下要求就有些触及权限之外了。 伏见抬眼看向纱织,一贯以温柔完美的形象出现的女人眼底有着一片化不开的极寒。 她本以为只是有些闻风而动的家伙,听说上任无色之王去世的消息,便如蝇逐臭,意图从护短易怒的赤之王权者那边下手,再次挑起争端。 可看过这些档案之后,纱织才意识到有更怕的敌人,早在暗中就将蛛网布下,朝他们伸出了淬毒的獠牙。 这些不断在各地发起的暴力和枪击案件显然是有幕后者在推动,‘他’所求的,绝不仅是和犯罪者口中不满‘能力法案’,所以行使暴力呼喊‘自由’,这类谲而不正的借口。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淡岛世理几乎要叹息。 是的,近来国安各个部门都头疼的‘袭击案件’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但没人将那些犯罪者来源不明的枪支,和帮派、组织可能存在武器失窃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涉及军.火一向敏感,资料中出现的也只是东京有一处警察屯所丢失了部分警员的配备枪支。那些武装、或是非法武装组织更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摆在明面,让他们搜集资料。 她仅是翻看了东京都内近来的案件,立刻察觉之间也许存在联系,果敢的判断却不失道理。 非时院精心培育起来的继承者,实在是可怕。 淡岛世理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以仅次于青之王权者的副手身份,应下了她的要求:“没问题。” 恰好被伏见派去调取homra所在街口的监控录像的蓝制服带着笔电过来,纱织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立刻转身投向她同样关注的地方。 监控画面内。 草薙出云似乎在不久前接到了什么人的传信,几分钟后带领着所有吠舞罗成员包括安娜,一齐离开酒吧。 接着快进半小时,画面中出现了十几个统一带着墨绿色头盔,手持棒球棍、撬棍的人们,匆匆来到了酒吧门前,随后二话不说开始砸门砸店,冲进去大肆破坏。 纱织盯着那群组织纪律全无、身手也一般,仿佛只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疯狂破坏酒吧等人,百思不解。 这些人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 等到画面内,有几人从酒吧出来,并掏出了各自的终端机,打开一个绿色的界面后,似乎狂喜着离开。 纱织暂停了播放,将监控画面放到最大,艰难地从屏幕中读出识别到的一个词语。 “jungle。” 第18章 chapter.18 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伏见猿比古调出‘jungle’的资料页面,侧头对着纱织说道:“关于绿色的那群家伙,目前我们收集到的也只有这些。” 纱织的瞳眸映照出电子屏幕的蓝光。 她看着电脑中详细的资料记载,右手轻抚着耳垂,偶尔转动红石榴的耳钉,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纱织:“谢谢,足够了。” 伏见口中绿色的家伙就是‘jungle’,东京近来出现的一个神秘组织,实际正是绿之王权者,名为比水流的男人的氏族。 但这个jungle和其他氏族都不同。 无论性别、年龄、有无能力,凡是拥有终端机的人,就能够通过比水流的能力‘网络’加入jungle,在特殊软件上如电子游戏中的‘玩家yer’一般,完成指定的任务,获取相应点数,积攒经验从而达到‘levelup’等级提升。 据伏见搜集到的资料显示,在jungle的规则中,每个等级对应获得的能力程度似乎是不同的。 不少人连自己进入的是什么组织都不清楚,只当做ygame一样努力提升等级,获得比水流赋予的更强的大能力。 虽然说大多数绿王的氏族被赋予的能力十分弱小,脱离手机、终端机就无法使用,但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jungle只会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增长、壮大。 距离上次挑战黄金之王失败的事情,不知不觉也过去了七、八年,比水流那个家伙,这次恐怕是做足了准备才出现的吧。 唉。 纱织垂下睫羽叹了口气,明明之前都一副和谐美好的景象,为什么在她结婚后,所有麻烦就接踵而来? 她真的只是想当个平凡的好妻子,偶尔能和作之助来场甜甜蜜蜜的旅游蜜月,就已经是她近来最期望的事了。 呜,想作之助的气味,想他的怀抱。 虽然加班,还要做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内的工作,伏见猿比古倒是没任何抱怨,只是神情一贯的阴郁冷漠。 像是经历社会毒打,早已习惯被上司压榨的社畜。 他随口问道:“这些资料都是和国安部门共享的,难道那群兔子没有向你汇报过吗?” 还真没有。 因为她不仅任性的辞职嫁人,还放话禁止任何一个非时院氏族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这种危险在不断逼紧,而她却缺少情报、没有可使用的人手,完全无处下手的紧张状态还是人生初次体验。 怎么说呢... 纱织歪了歪头,看着比水流资料上依旧是少年时期的照片,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捕捉到猎物的大猫,泛起淡淡的兴奋。 感觉会是很有趣的——一场博弈。 不过那个教唆犯罪的事情,虽然看似不符合比水流的一贯作风,可也许是他某个计划中的一环,还不能太早下判断。 伏见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她:“有消息说你最近并不在御柱塔内。” 准确的说,是并不在东京。 纱织继续调取监控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 青年神情虽然漠然不耐,黑蓝色的碎发向左搭在脸侧,一副不好接触的高冷模样,但那俊秀帅气的面庞应该也是现代颜狗都吃的颜值。 纱织一直都知道,以前吠舞罗内那个总跟着八田美咲在一起,有些不合群的冷漠少年,实际上脑子非常好用,黑客技术高超。 离开吠舞罗对他而言,或许并不是件坏事。 她问道:“很多人知道吗?” “非时院几乎掌控着所有监控和信息流动,”他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无语:“但你忘记注册新的推特账号了。” 纱织:“诶?” 纱织顿了顿,想起好像是前几年刚接触推特时,她在十束多多良的建议下和吠舞罗的成员都互关过。 这么说来—— 她那个叫做‘oda家的砂糖’的账号一直被大家都默默视奸着?? 纱织:... 好在她除了上传视频并没有发其他奇怪的东西,手机里那10几g的作之助的照片也好好存在外置储存卡里,严格备份且加密了。 虽然马甲被掀有种略微羞耻的尴尬感,但还没到社会性死亡的地步的真是太好了! 纱织忽然又想到,如果吠舞罗的大家都知道,那么从来都密切注意她的非时院....恐怕也会偷偷地关注吧? 所以她那些粉丝中有多少是披皮的家伙?! 女人的表情顿时比翻阅那些冗长的档案时还要凝重。 伏见嗤笑了一声,目光不经意从她左手扫过,那颗不大的钻戒随着角度变幻折射出迷人光亮。 这个被宠爱过头的家伙啊。 麻烦的事件和得知粉丝充水的震惊占据了大半思绪,纱织抿了抿唇,强迫自己继续查看吠舞罗酒吧所在那条街的监控。 直到现在她还没打通草薙他们的电话,在清楚对吠舞罗出手的对方比水流后,纱织感到更担心了。 那个男人在还是少年的时期就敢独自迎战黄金之王,落败后还能平安逃离追捕,潜伏在暗处多年一点点发展自己的势力,心思缜密可谓至极。 屏幕内的监控画面停止在草薙出云带着大家离开街口时的背影。 纱织转动着耳钉,既然都已经求助了scepter4,也许她可以要求调查更多监控,一路沿着草薙他们前进路线,找到现在所处的地点。 蓦地,她落在屏幕中的视线一滞。 似是想到了什么,纱织将快进速度调至20倍,迅速看完这两天homra所处街道的监控。 伏见瞥见她渐渐冷下来的神情,不由问:“怎么了?” 纱织轻声说:“学长...赤之王是不是并没有吠舞罗的众人,和草薙哥他们在一起?” 伏见一愣,同样意识到什么,随后蹙起眉来。 “前段时间吠舞罗和本地帮派的冲突,造成了部分街道和住宅的损坏。出于对王权者及其氏族的制约管理,scepter4前天派遣击剑机动小队对赤之王进行抓捕行动。” 伏见声音顿了顿,低声补充道:“但就算是scepter4也没有限制周防尊自由的权力,正常的例行□□一天,赤王...尊哥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回去。”因为这几天的监控里,根本没有学长的身影。 纱织微微垂下视线,为了做料理方便而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一下下轻轻敲着桌面。 明明是细小微弱的声音,却仿佛扣在心间,让气氛渐渐沉重起来。 “草薙哥并不是冲动的人,而唯一让他接到消息就立刻带着大家一起出动的就只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也就是说,比水流利用有关学长的信息,将大家引诱至某个地点,并使用手段屏蔽了电话信号,让吠舞罗短暂的‘消失’在视野中。” 之后让jungle的氏族袭击酒吧也只是障眼法,这样追查只会落在那些认为自己在‘完成游戏任务’的家伙身上,延长找到吠舞罗众人的时间。 至于目的—— 纱织停下敲击的动作,眼底宛如千尺寒潭,凛冽彻骨。 赤王的能力几乎是所有王权者中最不稳的,也最狂暴的那个。 吠舞罗的众人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就家人可能遭遇危险而言,足够让所有人心神震荡,不安惶恐。 比水流大约是想让赤王暴走,重演十四年前上任青、赤王权者陨落事件。 她迈步绕过眼神复杂难辨的青年,在所有蓝制服倏然防备起来的目光下,径直朝宗像礼司所在的处走去。 “根据由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发起的120协议,所有王权者之间不得进行无意义的争斗。” 宗像礼司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面前焦糖发色的年轻女人嘴角挂着甜蜜柔和的弧度。 原本偏暗橙的琥珀色瞳孔在室内灯光下泛起了些许金色,像是华贵的金珀,璀璨绚丽之下带着不容反抗的凌冽威厉。 “在我发布命令,让非时院履行职责进行干扰之前。” “能否请宗像室长把我的朋友还给我们呢?” * 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走廊中。 纱织并肩走在宗像礼司身旁,他们身后还有跟着淡岛和伏见、以及几名scepter4的队员。 scepter4队员们特有的佩剑悬挂在他们腰侧,走路时会与制服上的金属扣碰撞,偶尔发出哐啷响声。 纱织在非时院的监控中见过燃烧着青焰的长剑如何猛然砍向敌人。她知道那不是用来对付她的,毕竟心酸的从物理层面的武力值来说,没这个必要。 另这些蓝制服紧张的原因,全因为那个赤发的王权者。 据宗像礼司这个男人所说,‘自愿’留在地牢中的周防尊。 scepter4的地牢虽然在地底,但四周墙壁都贴着白瓷砖,头顶有明亮的灯光,看上去并不压抑,反而十分干净有序。 不只是建筑,青王的整个氏族,亦如其本人,时刻冷静理智、遵循着人生大义毫无阴霾的格言。 “国常路小姐,我们到了。” 正在心底评价着scepter4,似提琴低鸣般低沉醇厚的男音在身侧响起,拉回纱织的思绪。 她停住继续向前的脚步,转身看向宗像礼司面前的牢房。 才刚走到门口,纱织就感受到隐约的热度从门内传来,身后几人呼吸也紧张地稍稍急促起来。 第19章 chapter.19 还只是在门口,地牢中的温度都被周防尊暴躁的能量所影响,到达令人感到不适的程度。 淡岛世理在青王的示意下取出钥匙上前,纱织看着她,轻舒了口气,不经意地问道:“赤王在这里待多久了?” 宗像礼司身上的蓝色制服完美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躯,禁欲十足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穿得非常严实。 但好像除了她,别说青王,连伏见脸上都没有一滴汗。 青王和他的氏族是有开发过什么耐热的能力吗? 宗像礼司:“准确来说是34个小时又42分钟。” 纱织眨了眨眼。 这精准的时间数字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高个的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垂头看向她:“毕竟有国常路小姐您的威胁在前,我也不想之后收到‘意图长时间监.禁王权者’的警告通知函。” “宗像室长多虑了。”面对宗像礼司皮笑肉不笑的脸庞,纱织同样回以云淡风轻的微笑。 呵,小肚鸡肠的男人。 厚重的牢门被向外推开,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纱织一抬眸就看见房间内坐在靠墙的石床边上的男人。 “学长!” 周防尊像是在睡梦被唤醒,睁开眼时眼底还有些隐约疲惫,四肢戴着镣铐。 赤发王权者看到她也是一顿:“纱织?” “怎么会到这里来?” 纱织走进牢房中,身后有个蓝制服似乎想阻止,但被宗像礼司抬手挥退。 随着靠近赤王,温度变得更高了。 她注意到因周防尊身边不断升高的高温渐渐逼近熔点,房间内由特殊分子晶体构成的墙壁表面析出了一层水珠,墙体略微向内凹陷,趋向液态状。 ...难怪说是自愿延长待在这里的时间,连特殊材质建造的地牢都耐不住赤王身边暴动的能量,草薙哥那可怜的酒吧更别说了。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赤王的能力像是濒临失控的边缘了一样,明明前些天见面时还很正常。 纱织停在几步之外,压下心中的不解和担忧,将homra被砸、草薙他们失踪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末了,纱织说道:“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她有些自责,如果她还在非时院,jungle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这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得知氏族可能有危险的消息,赤发的王权者站起身。 “不,纱织你已经做得足够了,”周防尊摇头,纱织听见他略微无奈的低喃:“明明和草薙说了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那群家伙。” 火焰在周防尊身边浮现,伴随骤然升高的温度,禁锢在他四肢上的特质铐镣瞬间碳化。 周防尊转动着僵硬的手腕,收起火焰走向门口。纱织转身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懒洋洋地注视着宗像礼司。 “抱歉啊宗像,我好像把你的地盘烧坏了。” 年轻的青王哼笑了一下。 略微反光的镜片遮住他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回答道:“没什么,让你留在外面也只会对国有财产造成更大损失。” 两位风格上截然不同的王权者面对面站着,一个慵懒炽热另一个理智冷静,看似箭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景,纱织却感觉不到任何紧张情绪。 这两位王权者虽然各自选择的道路不同,但同样都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只是在守护着自己心中重要的东西。 宗像礼司率先开口道:“绿的氏族对你们出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为了不让局面和影响变得更糟糕,接下来我等会负责起这宗‘吠舞罗集体失踪’案,对绿王比水流的氏族jungle,进行限制约束,必要的时候会采用武力镇压和发动逮捕。” “但同样,请配合我等的计划,不要擅自行动以造成损失和失败。” 蓝发的年轻王权者沉静的双眼直直望向她和周防尊。 纱织再次意识到这位优秀的王权者,不仅是承担着名号,同样心中牢记着守护和平的责任。 她心想:真不愧是由石板选定的王权者啊。 不过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半小时后。 scepter4监控屏幕中,一位赤发的年轻男人如闲庭漫步走在jungle成员的包围之中。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就有火焰沿着地面飞速前进,猛地冲向敌人使其熊熊燃烧。 强大的武力让周防尊无视一切障碍物和身后跟不上节奏的茫然蓝制服,他迅速向定位显示的地点靠近。 看着接收下属传来‘跟丢赤王’、‘配合不上对方行动速度’消息后轻浮虚假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逐渐面无表情的宗像礼司,纱织悄悄勾了勾嘴角。 周防尊并不是善于耐心沟通和会听从他人命令的人,他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炙热火焰。 作为实际定性为街头暴力组织的头领,吠舞罗公认最强大的king的观念中自然没有后退和败落。 尤其是草薙哥他们就在面前可能还处于危险中,更不可能让他慢慢悠悠的等待命令行动了。 “嘛,算了。我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粗鲁男人真是...” 宗像礼司轻哼了一声,嘴角像是有半秒短暂的上扬,再看去时依旧一脸严肃冷清。 在周防尊答应短暂合作后,secpter4很快就运用监控和定位系统查到吠舞罗众的位置。 他当即派出几只小队潜伏包围在周围,侦查着绿王氏族的动向,同时快速向上级机关请求,借用当地警方力量悄悄封锁那块区域。 可原本作为底牌和队伍保障的周防尊,忽然擅自行动脱离队伍,完全破坏了他原定的围剿计划不说。 赤王张扬又暴力的攻击方式还是打草惊蛇引起了敌人注意,潜伏在区域中的队员接连遇敌被迫展开攻击。 这样继续下去,战斗现场只会更加混乱。 他若有所感地看向纱织。 一直在旁边安静本分的围观他指挥行动的姑娘朝他眨了眨眼,似乎早有料到,莹润的琥珀色眸子明亮了然。 果然,非时院精心培育出来的继任者,就算外表看似柔弱温柔如大家闺秀般,也是个令人头疼难缠的家伙啊。 女人都是不能小觑的生物。 他推了推眼镜,向下属发布新的命令:“先锋一小队放弃跟着赤王进攻,改为原地待命,其他小队前去支援遇敌的队员,后勤将赤王周防尊的通讯信号转接回屯所,不用关注他的行动。” 宗像将战术耳机递给纱织,突发意外他也理智冷静,眸光沉静如水没有半分慌乱:“那么那个麻烦的男人和他的氏族救援就交给您指挥,其余敌人我等会负责牵制。” 现场唯一能让暴躁的赤王冷静下来的,大概只有和赤组关系亲近的国常路纱织了。 “你的信任我收下了,请放心,至少在守护这个社会和平的想法上,我们是一致的。”纱织勾着嘴角接过战术耳机,成功在scepter4的大厅拥有了暂时办公座位。 她一边调整着佩戴位置,借用某个队员的电脑进入系统,查看吠舞罗众人所在的大楼平面图。 耳机中响起滋滋电流声,纱织立即问道:“学长,能听清吗?” 像是终于注意到被无视许久的耳机那端换人了,伴随着微弱电流和爆炸声,周防尊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纱织?换成你了吗?” 不知怎么纱织听出了庆幸感,像是为终于不用听scepter4持续不断的复杂命令而松了口气。 不论对于宗像他们还是学长来说,其实都配合的挺辛苦吧。 “对,是我,接下来就由我来辅助你。”她忍住笑意说道,然后用周防尊携带的战术耳机gps定位,找到他所处的位置。 “据侦查的队员汇报,学长你面前的大楼七楼北面房间,用远程热像仪检测到不稳定的热量波动疑似人类活动痕迹,可以从三楼半开着的那扇窗进入,层层往上探查。” “当然,学长要是能直接飞上七楼,我也没什么意见。” 那头无声了半响,才说道:“...我又不是超人。” 这丫头把王权者当成什么了啊。 但这句玩笑也缓和了赤王的情绪,他不再充满攻击性的破坏眼前一切阻挡他脚步的无辜建筑。 scepter4调查的监控里,最后吠舞罗众人出现的最后画面是在位于东京山谷区内,某栋待拆迁的废弃办公楼前。 周防尊刚从三楼窗户进入废楼内,纱织立刻注意到监测屏幕中属于他的红点忽然消失了,不由紧张起来。 “学长? 学长你还在吗?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好在她的的担心没持续多久,耳机中在一阵滋滋电流后,重新响起周防尊的声音。 “纱织,这栋楼里都是雾。” 周防尊站在雾气中,身后的窗外还是下午明朗的白日,室内却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 从手指间发射出去的几团火球能够短暂将雾气驱散。 但很快浓雾又聚集了回来,再次将他笼罩在这片无尽的白茫茫之中。 啧,雾太大了。 他如猛兽般锐利的金色眸子闪过一缕烦躁,对着耳机另一头说道:“雾气是流动的。” 纱织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还好学长平安无事。 见周防尊还在等她的回复,打起精神说:“应该是楼里有能.操.控雾的能力者在。” 纱织调出大楼平面图,标出周防尊现在大概所在位置,开始在脑中构建立体地图规划路线:“既然这样,那接下来麻烦学长按我说的方向前进。” 周防尊:“恩。” 她一边指挥着赤王前进的路线,同时分神思考。 踏入雾气时候,他身上的定位信号就消失了,只剩下走加密频道的战术耳机还能正常运作。 也就是说,这片雾气,或者这栋大楼内信号是被屏蔽的,所以草薙哥他们的电话才打不通,同样流动性的浓雾是被人操控的,那就证明吠舞罗的众人一定就被困在某处。 而笼罩了整座大楼内部的雾气,甚至能困住草薙他们这么久,说明还有意识干扰效果。这样强大的能力,操控者最少也是lv.4往上甚至lv.5级别... 比水流的势力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说到底,为什么整个事件中作为暗中观测所有王权者和能力者的非时院,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那位伟大的如仙人般漠视一切的族父黄金之王大人,他又从[命运]中看到了什么? 不行,现在要集中注意力。 纱织眼神有些晦涩,她将脑海中复杂繁多的想法压下,专心帮助周防尊在迷雾中找到方向。 浓重到异常的白雾完全将视野遮住,令人难以辨认方位,只剩下一阵‘哒哒’脚步声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直到周防尊踏进某间房间,迎面砸来几团熟悉的火焰被他随手挥开,砸进一旁地板驱散了一些雾气,几声惊喜地呼喊从房内传来。 “king!”“是老大!!” 分散藏在角落四周的人们忽然从白雾中走出向他靠近。 周防尊站在原地,看着一张张熟悉又激动的面孔:“嗯,是我。” 草薙出云带着大家来到他身边,紫色镜片下他的目光有些愧疚:“抱歉king,是我大意了,没能发现这是圈套,还带着大家一起陷入危险中。” 今天下午早些时候,他从熟悉的线人那得到情报,说他们的king被scepter4关押起来后秘密转移到了这个地点。 现在想来,能够屏蔽整个大楼的信号,那自然也能入侵他的手机,他手机内那封线人的邮件恐怕也是虚假的诱饵。 “喂,草薙哥你说什么啊!”一旁的八田美咲一脸气愤。 虽然觉得中套很丢脸,但他咬了咬牙,低头向周防尊解释道:“尊哥你听我说,这不是草薙哥的错,明明是我们集体同意到这个鬼地方来才会被困住的。” 关心则乱。 周防尊被关押时间太长,他们过于担心甚至不安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等意识到自己踏入陷阱中,他们已经被潜伏在这块区域的jungle氏族逼入大楼内,完全被雾气困住了。 还没等他说什么,衣摆下方传来拉扯力,周防尊垂下头,安娜一脸不安地看着他,小声道:“尊不要怪出云...我也同意了。” 十束多多良也一脸乐天靠近他,挠着自己浅金发色的脑袋:“嘛嘛,king你看大家都平安无事就行啦。” 多多良弯起眼睛,清朗的声音带着仿佛能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我可是很相信king还有大家的,不论分散在哪里,吠舞罗的家人总会团聚。” 周围的众人一怔,看着被围在他们中间高大的赤发男人,嘴角不由扬起笑容。 在耳机另一头微笑着安静听他们对话的纱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安然无恙的真是太好了。 她已经不想身边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等等 为什么..她认为是...再? 纱织一愣,望着屏幕的琥珀色眸子里忽然有些茫然。 * 那天下午的最后,赤王周防尊将氏族们平安带回酒吧。 后来纱织和多多良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当时草薙出云看着他心爱的酒吧变得支离破碎,灵魂也跟着破碎起来,一度悲伤到整个人失去颜色。 重修酒吧的那几天大家没地方混饭,泡面成了吠舞罗的抢手食物。 另外,宗像礼司也率领着scepter4们将那块区域的jungle氏族全部抓捕。 但最后因为绿王比水流‘借’给他们的能力似乎太微弱,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王权者氏族范围的,结果被移交给本地能力部门,作为普通的能力罪犯收押。 虽然‘吠舞罗集体失踪’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但纱织还是有些在意的地方。 王权者的能力状态不是一直稳定的,威兹曼偏差值就是一种测量计算后具体化的数值,当这个数值超过临界点后,也就意味着这位王权者走到了终点。 比水流这次的目标就是吠舞罗和赤王。 她原本以为他会以伤害草薙他们来刺激周防尊,使他的威兹曼偏差值超过临界,导致最终发生赤王坠剑。 可比水流最终是什么都没做。 从帮助周防尊找到逃生的楼梯间,到找到草薙他们的这段期间,纱织一直紧绷着神经。 而这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想象中的jungle会进行突袭,或者早就布下陷阱的场景都没有发生。 那么就有件事需要重新的思考。 既然比水流并不想让赤王坠剑,那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忽然神隐般的非时院,最近出现在全国各地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将来会有越来越多令她头疼的事情随之到来。 纱织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彻底放弃思考。 为什么她的作之助还没下班。 没有作之助的怀抱她已经没有力气面对这充满苦难的残酷现实了。 第20章 chapter.20 一个普通的周日清晨。 “早上好,纱织。” 客厅里的电视正打开放着电视剧,不算嘈杂的声音正好盖过男人早起后略微沙哑低沉的早安问候。 然而纱织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织田作的声音。 她回头望来,琥珀色眼瞳瞬间亮起,眉眼间满是温柔醉人的欢喜:“早上好呀作之助~” 她立刻放下正在用模具定型的饭团,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才说道:“今天的早饭是紫菜柴鱼饭团,不过我也起晚了,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 现在时钟已经指向十点了,不论是对于朝九晚五上班族的织田作,还是生物钟一到七点就会自然醒来的纱织而言,两个人都难得起的有些偏晚。 至于起晚的原由。 纱织回忆了一下,顿时低头露出羞涩甜蜜的笑容。 “没事,我不饿的你可以慢慢来。”织田作接过水杯喝了口,低头时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正仰着小脸,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 这幅表情...是在期待什么吗? “怎么了?”织田作平静地问道,不动声色地开始回忆起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纪念日情人节之类的。 纱织生日是在圣诞节后,结婚纪念日也没到整数,情人节还有半年。 所以他到底忘记什么了..?现在去买礼物的话还来得及吗。 “嗯?没怎么呀?”他的妻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嘴里这么说着却依旧仰着小脸,眼睛落在他身上完全没移开过。 织田作:“...哦,好的。” 在大脑飞速思考的期间,他再次借着喝水的动作瞥了眼纱织。 大概因为天气变凉了,她今天没穿那些漂亮的连衣裙,而是少见的穿起了浅色的修身薄线衫。 头发也扎成了单马尾状,绸缎般的焦糖色长发被束在脑后,心形的耳坠也很适合好看的她。 他看过一本有关夫妻的书籍,上面说夸奖自己的妻子是一种很好的促进感情的方式,可书上没告诉他,当妻子每天都在换不同造型时他应该先夸什么地方... 织田作在纱织的视线中,缓缓放下水杯,平静的声音下藏着略微的试探:“那我先去洗漱换衣服了?” 纱织乖巧地点了点头:“恩恩,你去吧~” 得到了出乎意料地爽快回答。 直到织田作走进卫生间中,开始对着镜子刮胡子时,他还在思考一会儿出去要说些什么才能看到对方的笑颜。 另一边厨房里。 等到织田作背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后,穿着围裙的纱织忽然握紧拳头,激动地原地小小的蹦了一下。 她的作之助怎么可以连胡渣渣都辣么性感!! 简直迷死她惹!! 忍住开心到在空中打一套军体拳的冲动,纱织翘着嘴角回到厨房中继续之前制作饭团的步骤。 虽然是叫做紫菜柴鱼饭团,实际上三种食材都是烤干、蒸熟后可以直接食用的食物。 用木勺将蒸熟后依旧颗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压进三角模具中,纱织从柜子里取出鲣鱼干制成的柴鱼片,准备一会儿均匀地按进饭团里。 最后在饭团表面撒上一层烤紫菜粒,就能完成这道简单又美味的早饭。 很快将饭团做好,她用榨汁机榨了两杯橙汁,回忆了一下丈夫作为正常成年男人的胃口,又多煎了两条培根。 在这期间,为了不让家里太安静冷清而打开的客厅电视机中,偶像剧里互相暗恋的男女主终于开始塞狗粮的同居生活。 纱织瞥了眼电视,内心还有些鄙视虚假的电视剧情根本没有她的生活甜蜜。 谁知她就一瞥,恰好看到电视中男主低头凑近女主,然后张口将女主嘴角边沾着的牛奶沫舔、干、净、了! 纱织腾地一下脸色爆红。 现在的偶像剧怎么能这样!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为什么她和织田作都没有过?她才不信,一定是剧本乱写的!! 纱织脑海中代表羞耻心的小人继樱花味之后再次丢失阵地,她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厨房瞄去。 虽然今天是榨橙汁没有泡牛奶,但她还有煮好的米饭鸭! 织田作重新回到客厅时,一旁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人份的早餐。 纱织也收拾好厨房,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只是那双剪水瞳眸望着他的时候比之前期待之色更盛。 果然还是要从发型开始赞美一遍比较好吗? 只是好像...纱织在做饭团的时候不小心将饭粒沾到脸上了。 不过这个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毕竟纱织脸皮很薄容易害羞。 织田作想了想,喊她:“纱织。” “恩!” 果然他看看见纱织眼底一亮,她白皙的脸蛋上浮起红晕,樱粉色的唇轻抿着,微微侧着脸有些期待地凝视着他。 他十分真挚地说:“今天很漂亮。” 他妻子的反应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而是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有点开心又有些莫名的失望:“唔,谢谢。” 糟糕。 他好像弄错了,也许真的是某个纪念日呢?比如相识或者第一次约会之类的...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织田作都在认真思索自己遗忘了什么,而纱织则希望到他注意到自己脸上的饭粒。 她一直维持侧着脸的姿态,导致最后脖子有些僵硬酸涩,扭回来的时候感觉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两人各怀心思,结束了这场食不知味的用餐。 之后,织田作准备去书店买些作为小说写作用的参考资料,顺便打算问询一下自己的友人门有什么比较好的道歉方法。 纱织站在玄关处送他出门,脸边挂着的那粒米饭她准备等织田作离开后就立刻摘下。 她已经完全放弃学偶像剧了。 呵,甜甜的爱情都是别人的,她只有视力有问题的直男丈夫。 下次她就去给织田作配一副老花眼镜。 “纱织?” 虽然心中郁闷的不断碎碎念,但听见织田作喊她,纱织还是仰起头朝他露出灿然的笑容:“恩,我在。” 她软声叮嘱道:“你记得早点回来啊,晚餐我会做咖喱,是你喜欢的偏辣的泰式口味哦。” “我知道了,”织田作眼里带着笑意,点头应下。 因为身高有些差距,纱织每次都是微微仰起头看着织田作,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中时,总是写满了毫不隐藏的喜爱之情,叫人胸口暖涨。 他湛蓝的眸子望着她,突然说道:“纱织,靠近我一些吧。” 纱织一愣,随即听话地走了过去,微笑着问:“怎么了?” 一年四季常穿着衬衫的织田作之助看起来有些清瘦,但靠近对方后就发现其实他很高,四肢修长并不瘦弱。 站在织田作身前,纱织总会想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获得面对一切的勇气。 织田作没有回答,他微微俯下身贴近纱织。 熟悉的薄荷味随着呼吸充斥她的感知。 男人灼热的视线像是落在她的唇上,纱织下意识抿了抿唇。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开始疯狂加速。 所以他终于看到那粒饭了嘛!! 作之助眼睛没问题真是太好了,她已经做好被亲(舔)的准备了! 就算不像偶像剧里那样动嘴,至少用手摘下,然后再深情凝视着她放进嘴里吃掉之类的她也可以的! 脑海中几个奇怪的念头飞速驶过,纱织忍不住盯着丈夫唇形优美性感的薄唇,她屏住呼吸然后期待地闭上了眼。 片刻后,纱织听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感觉到脸上像是被什么轻轻拂过。 期待地场景没有到来。 等个亲亲要这么久的吗? 纱织迟疑了一会儿,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余光中,她恰好看到织田作快速弹了一下指尖,好像把什么东西精准地弹进了厨房垃圾桶里。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颊边那颗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选好位置,既不会显得奇怪愚蠢,还会让人觉得可爱需要怜悯的小米饭,被无情的丢进了垃圾桶中。 纱织:“...” 再也不信偶像剧了!! 她心中的小鹿今天就剃发成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