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仙游世间》 第1章 红包群(1) 华市一中男生宿舍。 时宴睁开眼睛,他正躺在床上,四周围着遮光的布帘,眼前的空间漆黑一片。 他皱皱眉,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虽然他曾有无上修为在身,现在的身体却属于普通凡人,神魂内强大的力量也被封印了起来,他便也如凡人一样会有生老病死。 他确认了自己不会被人打扰后,又躺了下来,默默接受系统对这个世界情况的介绍。 时宴本是另一宇宙中的金仙修士,他一心求得超脱出本宇宙,但那日却遥遥无期。 所以,他在神游太虚遇到了另一个宇宙的产物――系统之时,答应了与它绑定,而后以神魂与它前往另一个宇宙,见识一下那里的独特风景。 而现在,他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他也叫时宴,据系统说这是给他的福利。 看完介绍,时宴发现这个世界与他出身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修行,甚至没有任何所谓的超自然力量,凡人为尊,科技盛行。 而现在,他所占据的身体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 时宴了解了世界概况后,就看起了这个小世界的专属剧情。 他所来到的这些世界都属于幻想宇宙的一员,因此这些小世界都有自己的专属剧情,而这些小世界也本该一次次地重复着世界剧情,直到世界毁灭。 然而,这其中也有例外。 总有些小世界会因种种原因慢慢向真实世界蜕变,在这过程中,它们只有脱离了专属剧情才算真正踏出第一步。 而时宴所到的这些世界都是已经有了一丝灵性的小世界,它们卡在脱离专属剧情的边缘,似成功,似失败,而他要做的,就是代替小世界里的剧情人物之一,推它一把,助它脱离专属剧情。 这个小世界的剧情主角是一个携带红包群重生回高中时期的女子,她借助金手指变美变学霸,一路打脸逆袭,最终和深爱她的高富帅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而时宴所替代的男生,只是她重生路上的一个小炮灰罢了。 原身本是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俊美的容貌,优异的成绩,还有淡泊温和的性格让他受到许多追捧。 重生前的女主便是默默暗恋原身的人中不起眼的一位。 谁知,碌碌一生的女主带着金手指重生了回来。 而重生回来的女主却对原身多有不满甚至恶意,在金手指的帮助下,她不仅有了美貌,也有了财富权势,于是,在她有意无意地挑唆和针对下,一无所知的原身不仅被霸凌,还被强迫退学,甚至连他的家人也被牵连,最后不知流落到了何处去。 时宴在看完原身的剧情后,蹙了蹙眉。 原身的命运虽悲惨,却不能让他动容。 他只是烦心这个身份自带一出恩怨情仇,不知会为他惹来多少事端。 若不是系统说无法自由选择附身对象,他定然会选择那些孑然一身之人,以免带累他卷进那些不相干之事中。 但转瞬,时宴就不再多思。 即便此身有恩怨情仇缠身又如何,一切与他又不相干。 他以金仙大能的身份选择与系统签约,并且为了在穿梭小世界时不被排斥还特意封印了自身的修为,都是为了在超脱前就提前见识一下另一宇宙中的万千风景。 其余诸事,于他而言,皆是烦累。 只是他既应许了系统,需帮助那些幻想小世界脱离剧情所束,便不可言而无信,要花费些心力在这事之上。 时宴慢慢翻阅完剧情,又确定了下现在的时间点,发现目前女主还没注意到红包群,心中一动。 他立刻翻出原身的手机,打开了qq,搜索【修真聊天群】。 结果,他虽然搜到了类似群名,却没有找到那个有真正修行者的群。 时宴皱了皱眉,然后他再次搜索了一次。 这次,他搜索的时候用上了自己的神识之力。 他虽自封了全部修为,神识却仍比普通人强大得多,也仍带着修行者的特性。 果然,他这回顺利搜索到了属于女主金手指的【修真聊天群】。 【逍遥真君】:咦,有新人?难得啊。 【梦仙子】:哇啊,是漂亮的小妹妹还是英俊的小哥哥? 【含真君】:嗤,梦仙子你个老妖婆,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合欢宫做什么的? 【弥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逍遥真君】:你们真是闲得发慌,见面吵,不见面也吵,也不嫌在新道友面前丢人。 【逍遥真君】:道友,不知可否认识一下。吾之名讳道友已知晓,修为嘛,吾已至渡劫期。 时宴看出了逍遥真君的试探,也不在意,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在群里用自己的真名,而是用了道号。 事实上,修行人也不常用自己的姓名,大多都是互称道号,就像群里的几个人,没几个是用的姓名。 【天玄】:半步金仙。 时宴的消息一发出,群里的人都被炸了出来,几条信息几乎同时发了出来。 【逍遥真君】:!!! 【梦仙子】:!!! 【含真君】:!!! 【洛九天】:!!! 【十方真君】:!!! 【广寒灵薇】:!!! 【弥生】:阿!弥!陀!佛! 【逍遥真君】:原来是前辈!倒是晚辈失礼了。 【洛九天】:不知前辈仙山在何处? 群里的人半是惊叹,半是怀疑,但不等他们再度说话,时宴再度说话了。 【天玄】:现下你却是见不到我。 【天玄】:逍遥说他是渡劫期?这是个什么境界? 【天玄】:不必叫我前辈,我等皆是修行路上争渡者,能在此群相识,也是缘分。 【逍遥真君】:前辈真乃高人也!我等修行只为成仙,这一路境界可细分为练气、筑基、心动、金丹、元神、合体、出窍、大乘、渡劫,却不如前辈力求超脱那般令人敬仰。 此语一出,群里沉默下去,被炸出来的人又都潜了回去。 时宴也沉默了一会儿,他虽不曾听说过逍遥真君他们所修的这些境界,但看名字也能猜出一二,他却没想到竟还有世界把修行划分得这么细微繁琐。 而且,那世界的人似也知道他这一路的修行境界,只是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了。 【梦仙子】:哎呀,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聊一下快乐的事情~ 【含真君】:你能不能收收你那做派,也不嫌在前辈面前丢人! 【梦仙子】:我爱怎么着怎么着,关你什么事啊? 【弥生】:哎呀,两位施主又开始了,果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梦仙子】: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梦仙子】:小和尚,你要是不会说话呢,就去念你的经,不然,本仙子还以为你是想我去陪念经文呢~ 【弥生】:阿弥陀佛。 【含真君】:嗤! 【洛九天】:闭嘴! 洛九天是群里唯一一个不同凡俗地用了姓名的人,而他的威慑力也果然不同凡俗,他一开口,群里顿时安静下来。 一会儿,梦仙子飞快发了一条儿信息然后又飞快撤回。 不过,以群里几人的眼力,自然看到了她发出的信息。 【梦仙子】:剑修注孤生! 时宴看到此幕,会心一笑。 在原宇宙,他有一剑修好友,给人的感官就与这洛九天相似,也不知是不是万千宇宙里的剑修都有着固有属性。 想到原宇宙好友,时宴心情大好,很快他的好心情就被群里的人感受到了。 【天玄】:今日我新入群,发个红包。 【逍遥真君】:多谢多谢。 [梦仙子抢了你的红包。] [弥生抢了你的红包。] [十方真君抢了你的红包。] [逍遥真君抢了你的红包。] [广寒灵薇抢了你的红包。] …… 红包一出,众人纷纷出手,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十方真君和广寒灵薇也冒了出来。 抢到红包的众人,先接连道了谢,这才点开红包查看。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惊叹。 比如说,广寒灵薇恰好抢到了一枚冰晶果,正合她的心法,一枚果实就可抵她近千年修为。 然而,冰晶果树早在他们这方世界绝迹,便是未曾绝迹之时,此果也因万年开花又万年结果的原因珍贵无比。 而这还只是红包之一而已。 要知道,其他几人抢到的红包的价值没一个逊色于冰晶果。 这一下,再没人怀疑时宴的实力了。 之前,时宴说自己是半步金仙,但隔着聊天群,谁也看不见谁,群里的人也感知不到时宴的修为,偏偏时宴又不跟他们在一个世界,所以,几人尽管表现得对时宴敬仰有加,其实心头还是有疑虑存在的。 然而,他们看着时宴的大手笔红包,却不敢再怀疑了。 现在,众人看着红包,虽然心动,但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为别的,只因为红包里的东西太珍贵了。 时宴却没觉得怎样,毕竟,以他如今的修为,能让他随身携带的物品里他发出去的这些算是价值最低的一批了,而且,他带着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作用,像那冰晶果,他现在也就把它当个水果吃。 抢到红包的几人虽有心推辞,但见时宴并不在意,也就放心收了。 时宴见状,也有几分满意。 他发这几个红包,除了有钱任性,也是想看看群里这几人的心性。 现下看来,虽然群里的人身份各异,性情不同,但都能谨守底线。 这就足够了。 而且,他这也是为了便于之后给女主挖坑,省得女主一些小恩小惠就把这些人给拐跑了。 能用几个对他没什么用的物品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也算是值了。 第2章 红包群(2) 次日,时宴按照记忆上了一天的课,这一天下来,他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大增。 他之前看世界概况和剧情介绍时,虽也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但只是浅显地知晓了一些常识,但在上课的时候,他通过书籍看到了更多。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世界。 他生在一个修行宇宙当中,在与系统签约后,先经历的世界也都是古代类世界,虽然也有特殊之处却也没有过于值得称道的地方。 因此,时宴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为此,他决定继续原身的步伐,努力学习,以求深造。 而就在这天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周末。 也就在周六这天,剧情女主进入且发现了【修真聊天群】。 周六上午,乔薇薇躲在房间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重生了。 但激动过后,她拿着手机,借助相机看着自己的面容,她看着屏幕里自己那张平淡的脸,一股抑郁直冲心头。 她目光晦涩,心中抑郁难平,重生了又怎样,她还是一样地不起眼,像是角落里的老鼠一样。 她扫了一眼简陋的房间,心中涌出更多的不甘。 上天真是不公平,既然都让她重生了,为什么不干脆让她重生到一个美女的身上,就算让她重生到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也行啊。 乔薇薇扯了扯唇,不愿再看自己那张普通的脸。 在前世,一直都灰扑扑的她早就学会了在网络上发泄自己的情绪,手机堪称她的第二生命。 因此,这时候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翻看起手机里用惯的几个app。 一晃神,她就不小心点进了一个qq群聊,她也没在意,正想退出来的时候,却见群里有人发红包。 看到红包,她下意识地就去抢了。 抢到红包后,她点开一看: [你抢到了梦仙子的驻颜丹。] “什么东西?”乔薇薇一愣,没明白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蹲在群里的几个人也发现了她这个新人。 【梦仙子】:嘻嘻,小妹妹一来就抢到了红包,运气真好呢~ 【逍遥真君】:这么快就又有新人进来了? 【弥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含真君】:新人,报一下修为呗。 【梦仙子】:呵呵,你不怕新来的仙子也是一位前辈哦~ 时宴估摸着已经到了女主进群的时间,终于舍得从知识的海洋中分神出来,进了群聊,正好看到这条信息。 【天玄】:不是。 【梦仙子】:欢迎前辈~ 【逍遥真君】:既然前辈说不是,那肯定不是。 【逍遥真君】:不过,新人你还是需要说下自己的情况。 乔薇薇看着群里一条条消息过去,眉头皱起,“神经病!” 她还以为自己误进了一群中二修仙爱好者所在的群,没吭声,自顾自想要退群。 乔薇薇想着退群,却不小心点进了一个红包空间,她手一滑,就点中了空间里仅有的驻颜丹。 下一瞬,一粒散发着清香的雪白丹药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乔薇薇的手中。 乔薇薇愣了,她盯着丹药看了半晌,又想起来看向红包空间,却见里面已经空了。 她呆滞地看过来,看过去,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乔薇薇反应过来后,迟疑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她又看向了群聊。 【薇薇】:@梦仙子,仙子姐姐,驻颜丹是做什么用的? 乔薇薇发完这句话后,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胸腔里传出急速而响亮的声音。 其实她大概知道驻颜丹的作用,但是,她知道的只是小说里写的那些,万一这真的跟书里写的不一样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不想刚重生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梦仙子】:那个啊,当然是仙子们专用的喽~ 【梦仙子】吃了会一直这么漂亮呢~ 【梦仙子】:怎么,你不知道吗? 得到梦仙子的回答,乔薇薇的理智顿时消失了,热血直冲她的脑门,她顾不得其他,连忙把手中的丹药扔进嘴里,一口咽下。 【梦仙子】: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逍遥真君】:新人是怎么回事?拿了就跑? 【广寒灵薇】:呵呵! 【梦仙子】:不至于吧?她抢到的那个就是最低级的那种啊,我拿错了,不小心发出去的~ 【逍遥真君】:…… 【逍遥真君】:可能是有急事吧。 【天玄】:说不定是凡人呢? 【十方真君】:嗯…… 【逍遥真君】:…… 时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为了保证小世界的安全,他在破坏剧情时只能这样慢慢来,不能明目张胆地直接改变剧情线。 不然,他完全可以让人把女主踢出群或者干脆让女主进不了群。 只是他既已答应了系统的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会毁约。 乔薇薇在服下驻颜丹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容貌都发生了变化。 首先,她变白了,原本暗淡的肤色变得白皙透亮,称一句肤如凝脂都不为过。 其次,她变得漂亮了。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却像是被造物主调整过一样,每一个部位都精致了许多,一下子就成了个美人。 乔薇薇惊喜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激动不已。 激动之后,她赶忙捧起手机,进入聊天群。 【薇薇】:@梦仙子,谢谢仙子姐姐的驻颜丹! 【梦仙子】:不客气,小事啦~ 【逍遥真君】:现在新人可以介绍下自己了吧? 乔薇薇一愣,咬了咬唇。 她也意识到群里的人大概都不是普通人,她虽然觉得这个群是上天给她的金手指,但也怕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会惹群里的人不喜,她更怕自己会因此被踢出这个群。 这样担忧着,乔薇薇又不由心生埋怨,上天既然送给了她这样一个金手指,为什么不再大方点送她套修行功法什么的呢。 乔薇薇犹豫不定,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就看到了时宴在群里说的那句话:说不定是凡人呢? 她心里一个激灵,斟酌半晌,软软地卖了个萌。 【薇薇】:啊,大家好,我叫乔薇薇,今年十七岁,还在上学,请大家多多关照哦*^_^* 发完后,乔薇薇不安地盯着手机,焦急等着群里的回复。 【逍遥真君】:十七岁?这么小? 【梦仙子】:啧啧,还是个小姑娘呢~ 乔薇薇见他们没对她的身份多说什么,这才放松地呼了口气,看样子她是不会被踢出群了。 时宴看到这,放下了手机。 女主得到金手指的剧情节点算是过去了。 事实上,他做得也已经够多了。 在原定剧情里,群员们起初并不知道女主是凡人,群里又难得进一个新人,还不是同一世界的,因此,他们为了欢迎新成员发了很多红包,为女主前期的完美蜕变提供了条件。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也就没有再发放各式红包。 这倒不是说群员歧视凡人,而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虽不如时宴,却也都站在了他们那个世界的巅峰,因此,他们手里的那些东西没有适合凡人用的,且有时宴这个珠玉在前,他们对女主也就没有那么在乎,更犯不着为了欢迎她进群特意去找一些适合她用的物品。 周末过后,时宴照常去学校。 他在教室里坐下不久,乔薇薇也到了。 在他人眼里,此时的乔薇薇与之前相比整个人就如脱胎换骨一般焕然一新,从一只灰扑扑的麻雀变成了骄傲美丽的白天鹅。 她这样明显的变化不免让人惊异不已,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乔薇薇一边享受着旁人对她的赞美惊叹,又一边愤恨着旁人提起她原来模样的语气,神色变来变去。 时宴淡淡地瞥了一眼,没再多看。 虽然女主真身主演的剧情肯定比记述的文字要有意思,但是,时宴还是更愿意将时间用在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上面。 他垂下头,将教室里的嘈杂置于耳外,全心投入于他正在看的书中。 凡人的爱恨情仇无趣至极,但他们的智慧却又闪亮至极。 这两天,时宴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知识研究方向。 他正在考虑自己在停留在这个世界时专研的学习方向。 他不担心自己的能力,只忧心时间不足。 毕竟,原身只是一个学霸,但他却可以被称为学神。 ――他的神魂本质上属于半步金仙。 尽管他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大部分神魂也处于蛰伏的状态,但他的头脑开发程度仍旧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但不管时宴今后想要学习研究什么,都需要有足够的基础。 因此,他不满足于只靠着原身的记忆得到的那些学识,他正自己从头学起,将原身过往十几年所需学习的知识尽皆拾起,一一牢记心中,只恨时间不足,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旁观已经知晓的剧情。 第3章 红包群(3) 在时宴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专属剧情也在慢慢进行。 因为时宴的插手,聊天群的成员大都忙着消化他所馈赠之物,不像剧情中一般花费更多的时间水群发红包上,所以,在短期内,乔薇薇只得到了一颗驻颜丹,没有再得到其他东西。 但是,乔薇薇仍旧按照剧情进行了蜕变。 她虽没有如剧情中一样变得过目不忘、心灵手巧、玉软花柔,却变得又白又漂亮。 如今的乔薇薇,说她冰肌玉骨、袅袅婷婷也不为过。 她的蜕变虽然突兀,却因她之前恰好请过一段时间的假期以及她贫穷的家世而让人无话可说。 渐渐地,大多数人也就相信乔薇薇的变化只是因为她捂白了也长开了。 而不管还有没有人怀疑乔薇薇的容貌变化,她都过得春风得意。 漂亮的女孩总是受关注的。 漂亮的女孩也总是会有优待。 高中校园里,荷尔蒙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沉重的学业压不垮少年人对异性的追逐向往。 如果说,年级排行榜上的人用来仰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那么,只有漂亮容貌的女孩,却可以追捧靠近。 剧情里,乔薇薇在刚进群时得到了许多红包,因此她不仅有了外表的美丽,还拥有了个人才能和学习能力。 所以,那时的她虽也美丽得让人惊艳,让她收情书收到手软,却没几个人敢向她当面表白。 但现在,不管她走到哪里,追捧都如影随形。 这两种待遇,看似没什么不同,但内里却有很大的区别。 前者让她如高岭之花,高高在上,不可攀折,后者却让她堕入庸俗,如同任何一个漂亮的女孩一样。 就像现在,乔薇薇在得到众多男生追捧喜爱的同时,也收获了女生们明里暗里的排斥和敌视。 当然,大部分的女生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有许多男生追求她,也不只是因为她的容貌。 乔薇薇会得到几乎所有女生的敌视,主要还是因为她自身的高傲。 因为重生,因为红包群,她自觉自己是天命之女,因而对周围的人心生轻视,她看人时带着居高临下的不屑,言语间也透着冷嘲热讽,如此一来,谁也不愿意再热脸贴冷屁股。 但乔薇薇自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她只认为是那些女生嫉妒她的美貌,也嫉妒她有如此多的追求者。 此心一起,她看待周围女生的目光就更加不屑一顾。 但乔薇薇还没风光几天,月考就来临了。 对于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生而言,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月考成绩单一下来,哀嚎声一片。 乔薇薇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重生之前都多少年没摸过课本了,当年就算是学霸也把从前学过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不用说她年少时的成绩也就是中等,而前些天她又忙着享受众人追捧的快感,哪有心思学习,因此,她这回的成绩单跟之前相比可谓一落千丈。 成绩不好,乔薇薇在拿到试卷的时候就有这个预感了。 但她没想到,这之后还引发了一连串的影响。 这一次,不止乔薇薇的成绩很差,一些整天围在她身边的男生的成绩也不理想。 因此,成绩一出来,她身边再没了之前千人围堵的盛况。 爱情诚可贵,美人价更高,若为成绩顾,两者皆可抛! 那些男生或是自身感悟或是在老师、家中的教育下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另一方面,于任课老师而言,乔薇薇这次的成绩只是意外,她这段时间心思不定,太过浮躁,但还有得救,只是需要老师和家长能一起看着她,让她把心思用回正途上。 因此,班主任不仅主动联系了乔薇薇的父母,平常也对她重点关照。 父母的苦口婆心,乔薇薇可以摔门堵上耳朵不听。 但老师的关照,短时间内她却无法避免。 一时间,水深火热,不过如是。 月考之后,就是换座位。 时宴这回的成绩再度突出高峰,所以,他头一个走向了自己心仪的座位。 这时的时宴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待他选定后,大家止不住地叹息,为什么原楚学霸·现楚学神选了临窗的座位? 如果坐中间,他们岂不多了一个可以靠近他的位置? 与之相反,乔薇薇的身边却一直空落落的。 等待的时候,女生们不想和她相处,男生没那个胆子在老师眼皮底子之下跟漂亮女孩相处。 这时候,乔薇薇尚能自持,孤芳自赏。 她挺胸抬头,脸上挂着冷冷的笑,眼里闪着不屑,一副孤高自傲的样子。 但最后,到她选座位的时候,却只剩下最后两排的男生身旁尚有空位。 她高傲地扫视教室,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但大家都在忙着跟自己的前后桌、左右桌窃窃私语,交流感情,没有人看她。 乔薇薇咬了咬唇,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眸光一转,却见时宴临窗而坐,清隽的眉目在灯光下透着朦胧,他垂眸看着桌上的书籍,已是最美的风景。 乔薇薇心头一涩,说不出心中此时是何想法。 重生前,她曾无数次为这个人辗转反侧。 他是她的求而不得,是她曾经对爱情的最美幻想。 时宴感知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他身上,不快地抬眸看了一眼,待看到那人是乔薇薇时,他不愉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乔薇薇猝不及防间与时宴淡淡的眸光对视了一眼,她心中来不及升起更多想法,就被他的漫不经心所打击到,顿觉羞愤不已,只觉心底生出无限屈辱。 又是这样! 她既尴尬又羞愤。 时宴每次看她的时候都是这样淡淡的,好像她跟桌椅草木一样! 可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有什么可骄傲清高的? 学习好有什么用?等以后出了学校,可不是学习好就能有钱有势。 他也就一张脸长得能看,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残。 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他的话,他有什么资格这样看她? 以前是她傻,但是现在不会了! 乔薇薇在心底腹诽着,发誓自己决不会再被时宴的虚有其表所迷惑。 她高高地扬起脸,不屑地瞥向时宴,却又隐秘地期待着他脸上会出现惊艳的神情。 但时宴自顾自地学习着,哪怕察觉到了她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也只做不知,懒得理会她。 乔薇薇等了半晌,等到老师催促她赶紧选位置坐下时,也没等到时宴抬头,她咬了咬唇,只能悻悻作罢,沉着脸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她想着时宴淡漠的眼神,就恨得咬牙切齿。 但恨了一会儿,她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她考虑起如何才能讨好群里的人,好让他们能给她发个红包。 乔薇薇如何,时宴并未多加关注。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知识有意思,把心思都放在了钻研各项知识上面,深觉学习的时间不够,哪还有闲心去理会乔薇薇的敏感心思。 至于这个小世界是否会毁灭的问题,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与系统只是合作关系,帮不帮助小世界脱劫全凭他的意愿。 而且,依他的观测,这个小世界还能再支持几个轮回,所以,哪怕他这次失败了也还有机会继续拯救。 一旦沉迷于某件事情当中后,时间就会走得很快,日升月落流于教室后面墙上数字的变换。 似乎转眼之间,高三学年就到了终末时刻。 高考,近在眼前。 此时已是高考前的最后一节课,之后,高三学生会有两天假期,假期过后也就是高考之日。 老师站在讲台上回忆着这三年来的日日夜夜,对每个学生都殷勤叮嘱,似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经验都传授给他面前这些长在象牙塔中的孩子。 也许,平日里他或多或少地偏心少数学生,但这时候,他对每个学生的关爱都是同样的。 感受着老师的拳拳诚意,这一刻,不管平时表现如何的学生也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任由酸涩不舍的情绪在胸腔中发酵。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那些日夜都成了擦掉的数字、掀过的日历,而那些时光所承载的一切却都成了经年不朽的回忆。 乔薇薇冷眼四顾,她对老师的那些言论不屑一顾,也无法与周围的同学感同身受。 重生前她或许感动过,但现在的她却与眼前的时间隔着十几二十几年的岁月,哪还有什么感触。 她无聊地转着手中的笔,目光在教室里游离不定,在触及到时宴后便难以自制地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夕阳徐降,时宴临窗而坐,落日的余晖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周身笼罩上了一层金边,他眸光淡淡,神情不喜不悲,恍如神人临尘。 倏尔,他似是感到无聊,漫不经心地偏头看向窗外,而这一个普通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也有着别具一格的美感,姿态优雅中透出几分矜贵。 他是那样的耀眼,如同晴空之上熠熠生辉的大日,光辉灿烂,普照万物。 乔薇薇愣怔怔地看了半晌,在周围突然响起的掌声之时回过了神。 她羞怒着涨红了脸,尴尬不已。她飞速低垂下目光,盯着桌面,唯恐让人看到她迷恋时宴的模样。 不过只是一个仗着学习好就看不起人的学生而已,就算考出个状元又有什么用?每年一次高考,什么省市状元多了去了,他也就比其他人多长了一张好看点的脸,可又有什么用? 但我可是有金手指的重生者,而且,马上我就会正式出道,以我的容貌和对娱乐圈的了解,我很快就会红起来,到时候,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没有? 乔薇薇暗自喃喃,似乎这样就能祛除时宴留在她心中的深刻印象。 这些天她也没闲着,在聊天群里的人鲜少发红包,她的成绩又一泻千里且不见提升的迹象的情况下,她想到了另一条出路――当明星。 现在,她已经是一家娱乐公司既定的新人,只等她高考结束就会按照计划正式出道。 可以预见地,或者她深信着,自己会一炮而红,且会一直红下去。 想着这段时间经纪人的追捧,乔薇薇又重新拾起了自信,她高高地扬起脸,眸光璀璨,神采飞扬,故意看了时宴一会儿。 时宴原本沉迷学习之中不可自拔,完全把乔薇薇抛在了脑后。 但在乔薇薇灼热的视线下,他在敏锐的感知下又想起了这个麻烦的存在。 事实上,在近段时间里,虽然时宴没有再特意关注过乔薇薇,但他却从身边人的口中一次次地听到了她的名字,那些话语或羡或嫉。 纵使有人以看似平静或不屑的语气说起乔薇薇,字里行间却流露着对她风光无限的艳羡。 所以,现实与剧情虽有了不符之处,但乔薇薇的人生轨迹仍然依照着剧情的发展在进行。 时宴淡定地对比着剧情与现实的差距,心绪平静。 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且,这样才正常。 这些小世界本身虽脆弱,但它们本身所固有的专属剧情却相当顽固。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时宴这样冷漠地想着,完全没有理会乔薇薇的心思。 与这个世界里的知识相比,即便乔薇薇是剧情女主,她的性情和经历都没有让时宴感兴趣的地方。 不管外在表现如何,时宴的本质却始终如一,他一直都是一个任性自我之人,他既我行我素,不为旁人的看法和目光所累,也只为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投注精力和时间。 而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即便放在他眼前,他也只会置之不理,理所当然地将之忽略。 第4章 红包群(4) 高考如期而至,时宴也不出所料地得到了高考状元的荣誉。 随后,他便神隐无踪,不再出现在昔日同学眼前。 同时,乔薇薇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一如预料之中――不太理想。 但她也终于在经过各种巧合下利用本世界的特色产品同群成员形成了稳定的交易。 她用美食和娱乐――这些对其他群成员来说都是新鲜物的,虽没大用,却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产品,来换取其他人手中的物品。 对于这项交易,双方都很满意。 乔薇薇这里自然不用说,用一些现代世界常见的物品换来修仙世界的物品,这交易她稳赚不赔。 但于群里的其他成员而言,用一些手边的废料或者从徒子徒孙那里拿来的低级物品交换现代世界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值得。 时宴虽察觉到了这些交易,也没说什么。 再之后,许是剧情作祟,乔薇薇意外碰到了一个突发疾病,倒在路边的老人,她用交换得到的灵丹救下了老人,然后,在老人的报恩下,她被京都影视学院录取了。 而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乔薇薇没等到开学便直接进入了娱乐圈。 与剧情中所述的不同,她踏入娱乐圈,走的是恃美行凶的路子。 永远白皙光嫩的肌肤,水汪汪的眼睛,精致得无一丝瑕疵的容貌――乔薇薇借助与群员们的交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从头发丝美到脚尖的美人。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里,只要足够美貌,哪怕花瓶美人也足以占有一席之地。 而且,娱乐圈虽乱,但也因此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 拥有盛世美颜的乔薇薇很轻易地结识了一些富二代、官二代、红三代之类的有钱、有权、有势之人。 然后,在与群成员交换得来的物品的支持下,她便一跃成为了这些才貌双全的优质男人们争相追逐讨好的女人。 乔薇薇既有美貌,也有她的追求者主动为她提供的资源,哪怕她丝毫没有演技,也很快成为了镜头的宠儿。 再有她通过灵丹得到的美妙歌声,一夕之间,她便红遍了大江南北。 此后,乔薇薇依仗着红包群中得来的好处,活得潇洒自在,即便始终有人看不惯她的作风,也有更多的人视她为人生赢家,对她疯狂追逐。 …… 时光无情,不因万物所动容,静静地向前流转。 似乎眨眼之间,五年时间已悄然而逝。 这么些时间里,乔薇薇始终活跃在镜头之下。 她那无瑕疵的容貌和她的桃花运是人们一直津津乐道的话题。 永远维持在最佳状态的容颜让人心动,让人艳羡。 她的粉丝有很大部分都是被此引诱而至。 另外,她周身从不缺少的优秀男子们也是许多人成为她粉丝的一个重要原因。 娱乐圈的女星们很多都在追逐豪门,企盼有机会搭上豪门公子,甚至能嫁入豪门。 唯有乔薇薇始终是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甚至传说中的红三代们争相追逐。 她就像女王一样,高高在上,让那些人等待着她的偶尔垂怜。 这样的她,如何不让人向往? 也因此,在她的粉黑之间,有一句话广为流传:乔薇薇以一己之力养活了多家娱乐杂志社。 而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话题。 就如眼下,作为国内第一学府的京都大学的一间阶梯教室里就或坐或站满了人。 乔薇薇腰背挺直的坐在教室中央,她的两侧却空着座位,谁也没坐过去,但她所在的位置无疑是视线的中心。 她噙着笑意,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让注视着她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甚至有男生因此失态。 乔薇薇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她面上不显,内心却不免为此得意洋洋。 之前她说要来京都大学听课,学校的人却不乐意,但那又如何?现在她还不是如愿了? 而这学校里的学生还不是如外面的人一样为她着迷? 乔薇薇正兀自兴奋时,却听嘈杂声渐息,众人的目光也不再投注在她身上。 她微皱眉,内心不愉,朝吸引了众人视线的讲台上看去。 这一眼,她当即失神。 讲台上,身形修长的青年低眸浅思,周身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漠孤高,恍若超脱了这片尘世。 但即便看不到青年的全脸,乔薇薇也还是认出了他――时宴。 那个曾经占据了她所有少女心思的少年。 此时,他已长成青年,却似乎一如往昔,分毫未变。 片刻后,讲台上的时宴抬起了头,他无视了台下纷乱,开始讲课。 他带了一副眼镜,遮住了过于淡漠疏离的眼神,但也让人能更加注意到他如冰雪雕刻而成一样的清隽容颜。 乔薇薇望着他,心中泛起百般滋味,尽管刚重生时,她对时宴抱有无数恶意,恨不得将他踩入泥地,但那些恶意里掺杂了多少前世求而不得的不甘和愤恨又夹杂了多少因自己前世的庸碌不堪而起的迁怒,她自己也说不清。 而此时,她已经功成名就,高高在上,前世的那些不堪早被她当做梦一场忘在了脑后,也就没有了对时宴的迁怒。 而那些求而不得的不甘却在此时突然涌了上来。 尤其,时宴还是那样如芝兰玉树,也还是那样干净淡漠,不染尘埃,一如年少时一样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却又游离于世人之外,不似尘世中人。 这样的他,再度激起了乔薇薇的恋慕和占有欲,她想让这个谪仙公子为她心动,为她沉迷,为她陷入□□之中。 想必,那将是无可比拟的美景。 光是想一想,乔薇薇的心中就升起熊熊烈焰。 她的眸中也侵入了浓烈的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第5章 红包群(5) 乔薇薇在座位上想入非非,笑容随着幻想越发妩媚诱人。 时宴却淡定地讲着自己的课,半点没有注意到她。 即使他的目光有时扫到过乔薇薇,也都是一闪而过,不曾为她动容。 说实话,在高考结束后的这五年里,若非还有聊天群在,他早就把乔薇薇此人给忘记了。 而且,时宴不仅没有关注乔薇薇,也没有注意台下的学生。 在他看来,这些学生基本上都已经成年,就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学习上的事情更是要看他们自身,他没闲心去约束他们。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时宴干脆利落地结束讲课,收起自己的物品就直接离开了教室。 乔薇薇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就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室里,不由微蹙蛾眉,面有不豫之色。 自踏入娱乐圈后,她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身边的人给宠坏了,养成了一幅娇纵的脾性。 哪怕时宴只是没按照她的想法行事,她便已经不满了。 她早忘了时宴往日对她的漠视,只觉得这世界上所有她看上的男人都该为她着迷。 眼看乔薇薇蹙眉,立刻有护花使者上前奉送温暖。 乔薇薇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生,见他长得还不错,心情一缓,露出一抹微笑,“你能跟我说一说刚才那位老师的事情吗?” 对面的学生被她迷得晕晕乎乎,几不知今夕何夕,但还记得回答她的问题,“你说时教授吧?我知道得也不多,我就听学长学姐们说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他现在已经是学校的教授了。听说,他还是一所实验室的负责人,只有偶尔空闲的时候才会来讲讲课,这种机会很少的,所以今天课上才那么多人,他们都是听到消息来瞻仰时教授的。” 男生说话的时候,乔薇薇灵敏的耳力让她听到有人低声嗤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乔薇薇立刻环顾四周,但周围有不少人在,她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谁。 不过,她听得出说话的是个女人,所以,她没有追究下去。 这些年来,看不惯她的女人太多了,多到她懒得去理会。 而且,不用看就知道那人是时宴的追捧者,本来她就想将时宴征服,现在,她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乔薇薇一想到现在嘲笑她的女人在看到自己奉若神祗的男人却臣服在她的脚下时会有什么表情,她就热血沸腾,激动难耐。 她无心再与这些稚嫩的学生纠缠,随口应付了几句,就摇曳着身姿踏出了教室。 她要去找人问问时宴的行踪,她相信,等见了面,以她的美貌,时宴再高冷也得落入她的手掌心。 可惜,事情的发展注定无法如她所愿。 在她与身边的男人勾勾缠缠顺便打听时宴的消息时,时宴的姓名却突然以她不曾料想到的方式传扬世界。 当晚,新闻联播时间。 官方直播平台的首页上悬挂了一条醒目无比的标题:【帝都大学时教授研发出初级学习芯片――“玉简”1型,全息时代的到来不再是梦想】 新闻联播也同步报道了这一事件,千家万户直面热门话题。 年轻人大多不看新闻联播,他们一溜烟地挤进了直播间。 一进直播间,他们先受到了一波迎面而来的盛世美颜的暴击。 时宴坐在中间,对着镜头,抬眸微笑,清俊如朗月玉树的脸庞,汇聚了天上地下最夺目的容光。 一刹那,舔屏、尖叫的弹幕几乎盖满了屏幕。 〖啊啊啊啊!!!!!!!〗 〖awsl!!!!!〗 〖神仙下凡〗 〖教科书又添一美男子〗 〖盛世美颜〗 〖承包时教授的微笑〗 …… 时宴看不到激动的弹幕,他平静地对着镜头阐述着学习芯片的作用和不足,“学习芯片研发的初衷是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它可以储存已知的所有学习资料,然后在使用者学习时,根据使用者的需要和承受能力将学习资料直接传输进使用者的大脑,让使用者不用再花费时间一点点的阅读学习。” “大家所关注的模拟全息只是它的附带效果――芯片内部可以模拟出各种各样的环境,而芯片的使用者可以以意识状态进入其中,以达成全息网络的目的……” ““玉简”1型只是我们目前的研究效果,它的功能还不够完善,效果也还未达到预期目标,而且,它现在的制造成本也比较高昂,还需进一步研究……” 在说清楚“玉简”1型的利弊后,时宴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镜头,在特种兵充当的保镖的保护下转身离去。 ――这五年来,他研发出不少物品,为了减少麻烦,他早就联络上了官方。 这回,他利用原宇宙的玉简的构造原理制成的学习芯片意外地形成了人们臆想中的全息网络,而这种技术上的革新完全可以引发时代浪潮,这才有了这次的发布会。 时宴平静地离开了发布会,又平静地回到了实验室。 至于发布会所带来的暗流涌动、波涛汹涌,他是不管的。 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他学习和研究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闲心掺和进旁事里。 而他对科学研究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态度,也让知晓这些的人心生敬仰,为之折服。 时宴快步行走在研究所的走廊内,路上所遇到的人尽皆步履匆匆,但所有人都在看到时宴后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他点头问好,同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 外界的人对时宴了解浅薄,他们却深知他的伟大。 时宴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有很多,其中不凡如这次公布出来的“玉简”1型这样的划时代的物品,只是都隐藏在了暗中,不为世人所知。 比如,他曾研究出了一套养生功法,经实验,长期修行功法不仅能提升体质,还能缓解一些绝症,甚至,疑似有延长寿命的作用。只是实验的时间尚短,还不能得出确定的结果。 之前,已经有老一辈的研究员以“国士”一词来形容他。 知晓的人大多数都是认同的,毕竟,时宴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就是那种可以以一己之力推动时代发展的人物。 …… 外界。 在时宴离开发布会后,网友们亢奋如岩浆迸发的热情也终于宣泄了出来,到处都是关于对全息时代的幻想和期待。 网络上,关于学习芯片的各种介绍已经披露了出来。 当然,那些原理、构造的说明都进行了简化,没有了太过晦涩难懂的词汇,既是防止泄露信息,也是为了让想了解的人能大概看明白。 一时间,各种头条、热搜全都被学习芯片、“玉简”1型、时宴这些词汇所占据。 觊觎着时宴的乔薇薇也看到了直播和随后的万众沸腾。 她先是惊愕,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在她记忆里的前世,没有发生过眼下的事情。 那时候,离校的她已经失去了时宴的消息,不知他去做了什么,又有什么成就,但她肯定,在她前世的那一生里,时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出名过,那所谓的学习芯片也不曾出现过。 但转而,乔薇薇的心里就升腾起巨大的狂喜。 她已将时宴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既然如此,时宴的成就越高,她得到的也会更多,无论是钱财、权势亦或地位。 乔薇薇目光贪婪地注视着时宴的影像,只恨时宴现在不在自己的眼前,让她不能立刻将他引诱到手中。 她身旁的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分心。 眉目俊朗的男人眼中闪过不满,却没表现出来。 他顺着乔薇薇分散的视线看到了清雅出尘的时宴,目光瞬间沉凝。 这样玉质天成,风华无双之人,也难怪乔薇薇会心动。 男人沉默了片刻后,用带着酸意的语气说道:“薇薇,他有那么好看吗?” 乔薇薇抬眼,没有回答,而是理直气壮地问道:“文哥哥,我要见他。” 她直视林文,势在必得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她对时宴的心动。 “薇薇……”林文低声轻唤,似是含着难言的委屈与乞求。 乔薇薇与林文对视,他眸光专注,内含的深情沉如深渊,缱绻情意不言自明。 但乔薇薇却不为所动,她撅嘴,娇娇的话语尾音上挑,勾人心魂,语气却分外坚决,“文哥哥,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我也不让你真做什么,就是想见见他,你肯定能做到的,为什么不答应?” 林文感受到她的坚决,勉强笑了笑,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往日,为了维持自己在乔薇薇心中的地位,林文一直没有挑明他的心意,两人哥哥妹妹的叫着,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暧昧,他们却始终维持着恋人未满的状态。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许这句话对古今男女都通用吧,即使乔薇薇明知林文也心慕她,他在乔薇薇心里也还是不同的。 乔薇薇身边的男人虽不少,林文却一直因这份特殊既得了所有的好处又在这些男人明里暗里的交锋中保持了超然物外。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现在,他也因这份特殊无法拒绝乔薇薇对他的要求。 第6章 红包群(6) 林文身份不凡,他的伯父是封疆大吏,家里的老爷子则是开国大将,地位尊崇,只是他的父亲不成事,他才会另辟蹊径地搭上了在圈子里传闻颇奇的乔薇薇。 乔薇薇也的确不负他所望,她拿出的丹药不仅医治了老爷子的病症和暗伤,还隐隐增加了老爷子的寿命。因这,他在家中的地位迅速攀升,所得到的资源倾斜也与往日大有不同。 起初,他的确是想利用乔薇薇,但在一日日的相处下,他又怎会不为这样容貌倾城、手段神秘的女子心动? 然而,现在他却要为乔薇薇与另一个男人牵线搭桥,他心里的感受何止煎熬二字可以描述。 乔薇薇在时他尚能维持笑容,乔薇薇一离开,寒霜立刻笼罩了他的脸庞。 时宴……他念着这个名字,心头百绪千转。 他不知时宴的地位,但看着网上对时宴众口一词的崇拜赞扬,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普通的教授能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即便那学习芯片真是他自己研发出来的也不可能。 林文越想越忌惮,但他又放不下对时宴的嫉妒。 原地踱步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打了一个电话。 他对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很快,对面的人给出了他预料之中的反应,即使被挂了电话,他也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林文放下手机,眼神轻蔑地吐出两字,“蠢货!” 时宴不知因他而起的人心鬼蜮,他正如往常一样呆在研究所内。 虽然帝都大学那边有他的实验室,但他还是更喜欢呆在国家研究所这边。 发布会的第二日,夜。 时宴与同事们难得一起出来,他们决定在外聚餐以彰庆祝之意。 顶层旋转餐厅。 这一层都被时宴包了下来。 在这里,他和同伴们尽情享受着顶尖大厨所带来的美味盛宴。 与友人相聚,已是世间一大乐事。 此时,又有酒,有美食,每个人都心情舒畅。 落地窗外亮如银河的灯火则为这难忘的夜晚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时间缓缓,美好的时光却总是过得很快,聚餐的尾声到来了,而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的骚动,打断了室内的欢欣,也给这个夜晚的美好留下了瑕疵。 时宴朝门口望了过去。 几个身着便衣的安全人员挡住了门口。 他依稀看到闹事的人是几个年轻人。 至于会有保护人员跟在他们身后,他已习以为常。 不说他自己的身份,他交好的这几人每一个都不简单。 他们虽年龄不一,但都是掌握核心科技的高级研究员。 所以,他们出行之时,身边哪能少得了明里暗里的保护? “咦?”年过不惑,气质儒雅的曲云惊讶出声,他望着门口的方向目露疑惑。 时宴转眸看过去,“你认识那里面的人?” 曲云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含蓄道:“领头的那个,他家里有位老爷子,身份特殊。” “难怪我看着有些眼熟,你说的是张家的人吧?” 时宴将目光移向说话之人。 虽容貌普通,但浑身洋溢着知性气质,让人过目难忘的女研究员应千光冲他笑了笑。 “恩,就是张家的。”曲云先回了应千光,又对着其他不了解的人解释道:“领头的那小孩,他爷爷是开国功臣,在他父亲那辈,有兄弟姐妹好几个,且个个都争气,这背景,你们都懂。至于这小孩,据说,他生得跟他奶奶年轻时很相像,家里对他宠得厉害,所以,他这行事吧,就一纨绔子弟做派。” 时宴没再听同伴的谈论,转而打量起门口领头的年轻人。 肌肤白皙,身材修长,容貌阴柔。 这是一个美男子。 一个有背景的美男子。 美男子的跟班与便衣的保镖争执不休。 他本人阴郁的目光却对准了室内,四处张望,像是在寻人。 时宴的耳旁响起曲云低声的八卦之语,“之前,我听家里的小辈说,这小孩迷恋上了一个女明星,好像是真爱上了,他为了那女子没少跟同龄人起冲突……” 闻言,时宴的神色转为了然。 他大概明白了这场冲突的缘由。 眼前的张姓年轻人所迷恋的女子大概率就是剧情女主,想必,他是知晓了女主对他的敌意,特地来找他的麻烦。 时宴垂眸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神色殊为复杂。 他知道女主性情狭隘,暇眦必报。 却没想到,多年前的那点不甘女主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以至于,时隔多年未见,一听到自己的消息,她就撺掇了爱慕者来找麻烦。 就在曲云说着张姓青年的“丰功伟绩”之时,外面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几个年轻人停止了对安全人员的骚扰,他们目光一致地流连在新出现的年轻女子身上。 女子身着一袭合身的红色衣裙,衬得她露在外面的肌肤越发晶莹如玉。 而女子的容颜美得不可方物,一颦一笑皆动人心神,吸引着周围所有的视线。 时宴眉梢微挑。 虽然容貌变了很多,他还是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正是剧情女主――乔薇薇。 她竟找上门来了。 时宴见她美目流转,笑意宛然,肆意对守在门口的安全人员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却只觉无趣。 他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回去吧。” “行啊,你说的算。”曲云玩笑道。 其他人也笑着应了。 既已说定,一行人便起身离桌。 这一动,时宴就出现在了门口那些人的眼中。 时宴缓缓走到门口,安全人员们已将女主和她的爱慕者们拦在了一边,让出了通道,所以,他并未停留,步履优雅地一步步朝前。 乔薇薇望着时宴一步步走来,心神恍惚,为他如月皎洁的容颜,也为他超凡脱俗的气质,这样一个人,就像是悬于夜空中的明月,似乎只可远观,不可触及。 眼看他要离开,她才清醒了过来。 “时宴!” 时宴停下脚步,转眸望向她。 乔薇薇理了理鬓边的秀发,目光灼灼,用最温柔的声音道:“时宴,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时宴一怔,他以为女主存的是对他的恨意,但看女主现在脸颊绯红,眼含春水的模样,似乎,他想错了。 看到乔薇薇欲语还休的表现,时宴的几位同僚向旁边退了退,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几位安全人员见两人似乎认识,虽还拦着她靠近时宴,但目光中也染上了八卦的神色。 ――传说时教授虽有仙人之姿,但为人淡漠寡欲,不为美色所动,似乎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却不知眼前的绝色是否能让神仙下凡? 时宴淡漠如初,“有事?” 乔薇薇咬唇,水汪汪的眼眸中的情意几乎要溢了出来,语带娇嗔,“我之前看到你的直播了,没想到,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就……” 她这是? 时宴恍然,终于明白了乔薇薇的意图。 原来,他成为了面前人的猎艳目标。 但他可不想跟女主玩你爱我我爱你的游戏,他冷淡道:“既然无事,那再见。” 说完,时宴瞥了一眼看好戏的同僚,继续前行。 乔薇薇美眸微瞪,眼神中是掩不住的错愕。 她这样的美女向他搭讪,他竟然说走就走了? 这一瞬间,她终于想起了时宴以往对她的无视,浓烈的挫败感填满了她的心脏。 该死的! 乔薇薇咬牙切齿,恍惚忆起曾经卑微的自己,对时宴的愤恨厌恶指数级地增长,彻底不再妄想征服他。 现在,乔薇薇只想将那个孤高自傲的男人拉下凡尘,踩入泥泞! 她倒想看看,等那个男人失去一切的时候,还能不能再端着他高冷的架子! “薇薇。”张姓青年目光闪亮,浓郁的爱意让他的笑容灿烂无比。 乔薇薇勉强收回心神,下意识地露出妩媚的笑容,美眸横波,“阿霖。” “嗯。”张霖对上心上人的笑容,顿时没了主张,只会傻乐个不停。 乔薇薇暗自蹙眉,若不是张霖容貌够美,家世也过硬,她早就对他不耐烦了。 明明长着一张花美男的脸,头脑却空白得很,连句情话都不会说,虽然好哄,但也没什么趣味。 “薇薇,我,我送你回去吧。”张霖鼓了几次勇气,张口想说邀请,脑子一抽,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乔薇薇撇嘴,但她也不想再留在这儿,便没拒绝,“好啊,那我们走吧。” “嗯嗯。”张霖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应个不停。 至于那几个跟班,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嘲讽,但没人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张霖后面离开了。 至此,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告一段落。 第7章 红包群(7) 自那日后,乔薇薇仍旧对时宴念念不忘。 不同的是,之前她是想征服时宴,想成为他心底的唯一,现在,她却是想要折下时宴的满身傲骨,让他跪在她面前。 她习惯了靠身边的男人解决问题,这次,也不例外。 美人所求,有几人能不动容? 至少被乔薇薇吸引来的男人不能。 这些男人,不是所有人在遇上乔薇薇之前都是单身一人,他们有的有暧昧对象,有的有暗恋之人,有的已有了女友,有的甚至已经订婚。 然而,在遇上乔薇薇后,他们不管是为了心中的悸动,还是为了乔薇薇身上的利益,都义无反顾地抛下了原有的感情。 甚至,为了向乔薇薇表示自己的心意,他们还对自己曾经的恋人亦或心上人下了手,而且,手段一个比一个狠辣。 这样的人,还不是乔薇薇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时宴却不是那些他们曾经对付过的人。 以时宴的地位,那些人刚要对他下手,保护他的人就发现了端倪。 然后,便是彻查。 学习芯片的消息刚刚公布,此时正是间谍活跃的时候。 这时候有人对时宴动手,不能不让人警惕。 彻查之后,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没有什么他国间谍。 也没有什么反动分子。 背后的人,全都是有名的年轻俊杰。 领头的几个,背景很是不凡。 每一个人的家里不是有身为开国功臣的爷爷就是有作为政府、军部高官的父辈。 至于原因,更是可笑。 仅仅因为,一个女子的不满。 这一切,就像一个黑色的笑话。 最终,这件事,传到了长老的耳中。 他只说了一句话,“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句话还是有理的。” 一句话,盖棺定论。 这件事情看似就这样过去了。 知晓的人也三缄其口,无人再说起。 但风波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年轻俊杰们没受多少苦,安稳回了家。 似乎,法不责众,没有惩罚。 然而,他们家中的难关却没过去。 为商,为政,亦或为军者,谁也没能逃过上层的重重审查。 活于世间,没几个真正干干净净的人。 仔细去查,总有过错瑕疵。 于是,有错必究,有过必罚。 年轻人没受惩罚,他们的长辈却因此受累。 如此一来,年轻俊杰回了家,又岂能再如从前一样? 没有丢去从前的地位,已是极限,曾经的支持、纵容与宠爱,俱都成了过往云烟。 至于乔薇薇,一夜间便成了知情人口中的现代妲己,褒姒,成了红颜祸水的代名词。 年轻俊杰们,若是彻底断了这份情的,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还受到家里的严厉管教,但还有机会再站起来。 那些不知悔改,还想再跟乔薇薇联系的,则被家人彻底放弃,被剥夺所有,赶出了家门。 一无所有的男人们凭着爱情,凭着信任,再次聚集在了乔薇薇身边。 却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乔薇薇懵懵然,不知事情重要性,她根本没把这些男人们被逐出家门当回事。 男人们一无所有,不管爱不爱乔薇薇,都惦念着她的特殊,想借助她重新崛起,便一意讨好她。 乔薇薇不知他们所思所想,轻易便沉醉在他们的柔情蜜意当中。 她在男人们的温言软语下,不停地要与群成员进行交易。 然而,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群里面的人就不愿意搭理她了。 她拿出来的那些食物和娱乐用品,也不过是占个新鲜有趣罢了。 零食那种迥异于仙食的味道,无疑让他们很感兴趣。 而他们给乔薇薇的报酬却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们才愿意跟乔薇薇交易。 但是,乔薇薇要求得多了,他们就不愿意了。 起初,他们看着乔薇薇一个凡人小女孩入了聊天群,念着缘分,对她颇有好感。 但是,一日日地,乔薇薇被人追捧久了,不愿意再在群里卑躬屈膝――即便这只是她自我的感觉,她除了有事求红包或者有人找她交易,很少再出现在群里。 群里面的人哪个不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哪会看不出乔薇薇的心思,见她这态度,他们对她的那些好感很快就散了,后来就只当她是个娱乐食物提供商,钱货两讫。 现在,乔薇薇想要大量的修仙界物品,一次次地要求交易,但他们既不需要那么多食物或者娱乐物品,又跟她没感情,不愿意倒贴她东西,自然不再理会她。 乔薇薇一个个红包发出去,却没人再领。 她有些不解,皱眉发出几句询问。 【薇薇】:还有红包呢,大家怎么不领啦? 【薇薇】:红包来啦!快来领红包了!先到先得哦~ 【薇薇】:@所有人 【薇薇】:这是怎么了?都有事不在吗? 【薇薇】:好巧哦 (-w-`) 几条消息发出去,始终没人吭声。 群里静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了乔薇薇一个人。 乔薇薇有些傻眼。 她往上滑了滑聊天记录,明明看到前几个红包有人领,也有人给她发了专属红包。 好像突然,其他人就不理会她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办法知道。 乔薇薇心里有些慌,等了良久也不见有人回她后,她心里更乱了。 听到情人隔着房门喊她,她放下手机,勉强提起了心情,开门见人。 她知道群里的人跟她不一样,所以安慰自己他们修炼去了,等修炼完了肯定会上线的。 她见了情人们后,看到他们殷切的笑容,立刻把担忧忘却,将这次得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她拿出来的东西不少,但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又是几个人分这些东西,于是,每个人都不满意。 乔薇薇能得到众多男人的青睐,靠得是无双美貌,靠得是她的机缘,还有剧情的作用,其实她不会察言观色,也不懂得男人的心思,所以,她没察觉身边这几个情人心中的不满。 之后几天,群里仍旧没人理会她。 乔薇薇知道其他人的时间观念与她不同,并不急切。 然而,她的情人们却等不及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站回原来的高处,再如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光芒万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依附于一个女人。 于是,乔薇薇一夜醒来,身处之地便成了不知哪里的地下室。 她被囚禁在了这里。 她不敢置信,愤怒惊慌,歇斯底里,可事情不会因她的思想有所变化。 她想过逃跑,可聊天群所在的手机被留在了她的房间,她本身手无缚鸡之力,所有尝试都是徒劳。 随着时间过去,男人们的温情愈发淡薄,种种可怖的手段被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哭泣,求饶,却无丝毫作用。 男人们只想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些灵丹符咒。 乔薇薇想过将聊天群说出去,求一个解脱。 然而,她说不出来,就像其他人看不到她有聊天群在的那个手机一样。 这本是为了保护她的剧情设定。 如今,她却为此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 在那夜不愉快的见面后,时宴便再也没有见过乔薇薇。 所以,他也不知道乔薇薇将自己落到了如此凄惨的境地。 只是,某一日,他感觉到这个小世界的剧情之力突然大幅衰减。 这种情况,只有主角的状况大幅度偏离原定剧情线的时候才会出现。 而且,必须是不利于主角的状况。 时宴想及系统的说法,拿出手机看了下【修真聊天群】。 入眼,便是乔薇薇最后发出的一连串红包和消息。 时宴虽然不知道乔薇薇与她的情人做的蠢事,但看这一眼,他也猜测到了乔薇薇的处境。 她突然要求大量地交易,极大可能是因为有人要求她这样做。 ――因为,以她的头脑,是不会自己想到大量交易的,若不然,她早就这样做了。 而在群里的人不理会她后,她自然完不成那人的要求。 这之后,她除了开头两天时不时发条信息问候一声,就再没有上过线。 如今的她,想必凶多吉少。 时宴没有在群里说什么,也没有向任何人询问乔薇薇的事情。 他只是将乔薇薇踢出了聊天群,然后,动了点手段,让人发现了她失踪的事情。 之后,便不再理会此事。 乔薇薇空有大机缘,却无心性,也无手段,若非剧情眷顾,也享受不了这几年的风光,如今,只是落得她应有的下场而已。 再后来,时宴在实验的空闲,听曲云将她的下场以八卦的形式说了出来。 乔薇薇的粉丝发现了她的失踪,即使她的情人百般遮掩,但他们没了权势财富,真相很快被揭开。 于是,乔薇薇终于被解救了出来。 然而,她心性并不坚韧,在被囚禁折磨了这么久后,她的精神理所当然地出了问题。 她被送往了疗养院,那些害她至此的男人们也被逮捕判刑,但他们在入狱前便集体自杀了。 乔薇薇落得如此境地的真相也随之掩埋。 人们只以为是那几个男人再无法忍受乔薇薇脚踏几条船的风流多情,因爱生恨。 这件事成了网络上的一个梗,警告人们要做海王就要小心鱼儿黑化反捅一刀。 时宴听了这些,沉默片刻,便不再多想。 此后余生,他依旧沉迷于学习和实验,活得枯燥单调又光风霁月。 这一生,时宴过得很充实,他在科学的道路上走了很远,路上也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就。 他的姓名,永远铭刻在了这个已脱离剧情束缚的小世界的历史上,任由时间冲刷,不曾腐朽。 第8章 真假公主(1) 晋安初年,三月。 桃花初绽,溪流解冻。 隐仙谷藏于深山,春日来得本要晚一些,但这里得天独厚,气候终年温润适宜,繁花不谢,绿叶不枯。 时宴在遍谷的药草香里睁开了眼。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看得出女孩已经尽力打理过自己,但在乞丐窝里待过的她还未来得及洗漱,犹是有些脏兮兮的,只是,女孩初露风姿的秀美容貌却让她平添两分讨喜。 时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也快速地翻阅着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次,他是一个隐世神医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医术已是不凡。 而面前的女孩将会是他的师妹。 时宴的目光落在女孩颈间有意露出的玉佩上,它玉质非凡,做工精美,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看过剧情的时宴知道,那玉佩正是女孩真实身份的证明。 年前,持续了多年的皇位争夺战尘埃落定,晋安帝登临大位,成为最后的赢家。 然而,在最混乱的时间里,晋安帝的一个女儿被人交换了出来,然后,真公主流落到了乞丐窝,出身寒微的假公主则尽享荣华富贵。 虽然时宴不明白本是真公主的女孩已经五岁,为何她没有自己身份的记忆,又为何那假公主能顺利地替代了她的位置。 总之,这一切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而正式的剧情,要在十年后才会开始。 那时候,面前的女孩长成了人,机缘巧合下被认了回去,但既定的剧情女主是此刻身在皇庭的假公主,于是,她即便是真公主,也只是个恶毒女配。 至于他这个师兄,助纣为虐,当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宴儿,你看这孩子怎么样?可以当你师妹吧?” 时宴转眸看向说话人,这是他这个身份的师父,一代神医,云机子。 身穿白衣,道骨仙风的云机子看着宝贝徒儿淡漠的双眼,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幽怨地叹了口气。 唉,小孩子大了就是不可爱。 一旁的女孩紧张地揉捏着衣角,眼巴巴地瞅着时宴,却乖巧地没有出声。 她看得出来自己是否能留下来全看这俊美似仙人的少年的意思。 时宴瞥了她一眼,对自家师父道:“随你。” 闻言,云机子顿时喜笑颜开。 紧张的女孩也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云机子怜惜地望了一眼个头小小的女孩,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时宴瞥了他一眼,顿觉他的不靠谱。 这都要收徒了,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女孩仰头,眨巴着大眼睛,细声细气地说:“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丫头。” “嗯。”云机子皱了皱眉,“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女孩眼睛一亮,欢喜道:“谢谢师父。” “嗯……”云机子捏着下巴,冥思苦想。 时宴淡淡道:“她以后就名云凰吧。” 本是金枝玉叶,即便流落乡野,也该振翅为凰。 至于云字,自是随了云机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于流落乞丐堆的这小公主而言,说愿意收养她的云机子是她的再生父母也当之无愧。 云机子不曾说过他的姓名,这女孩便只能随他称号里的一个字为姓。 “云凰?”云机子也不在意时宴抢走他的命名权,他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大气又悦耳,很是不错,便含笑低头对女孩道:“你觉得你师兄起的这个名字如何?” 女孩偷偷瞧了瞧时宴冷淡却俊美的面容,见他不反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从今日起,你便名云凰了。”云机子笑道。 “嗯。”云凰闪着明眸也笑了。 定了名字,接下来便该正式定下名分。 好在云机子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他让云凰向他磕了个头,奉上一杯茶,又在旁观的时宴随意送上一把小匕首后回送了她一本亲著的《药经》,便算完事。 简单拜完了师,云机子忙着带小徒弟洗漱,认地方,时宴便回了房。 他盘膝坐在榻上,感受着这个小世界的灵气,半晌,睁眼叹了口气。 许是为了给女主塑造一个强大的敌人,云凰的师门被剧情描述得神乎其神,与普通的封建王朝格格不入,而这份设计映射到现实之中,隐仙谷就成了当真有仙人传承之地,谷中的特殊气候便是阵法所致。 可惜,时移世易,如今的世道,灵气几无,隐仙谷除了特殊的地理,已完全落入了凡俗。 时宴叹息一瞬,便将此事放下。 在这样的小世界,即便修炼下去,也只是活得久些,于他来说,不仅没有意义,还相当于浪费他的时间。 时宴撑着头,乌木般的青丝披散在肩上,眸光静静,含着漫不经心的薄凉,他随手翻阅着手边的书籍,想着做什么来打发这个世界的时间。 这个小世界的剧情虽从这个时间段开始,却只有了了几笔,正式开始要在十年之后。 这十年里,他只能做个背景板,不可扰乱剧情进展。 “做什么呢?”时宴默默思索着,这个世界,除了隐仙谷,只是一个普通的封建王朝的时代,不像上一个小世界那样有他感兴趣之处。 为了日子不无聊,他只能自己寻些乐子了。 思绪散开,云凰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云凰?”时宴一边默念,一边下意识地联想开她的身世背景。 他唇角微挑,含笑念出他看到过的一句话,“什么金枝玉叶,我要权倾朝野!” 从流落民间,到登基为皇,成史册第一位女帝,这样的经历,似乎很有趣呢。 第9章 真假公主(2) 十年之后。 巍巍皇城,威严堂皇。 一处庭院之中,时宴负手而立,仰望上方淡渺无垠的天空。 他容颜绝世,笔墨难描,却又淡漠,缥缈,萦绕出尘之气,若山间隐士,月下谪仙,不入凡俗。 忽而,风起,天空暗沉失色。 时宴似叹似喜道:“风雨将至啊。” 晋安帝登基十年,不说是千古一帝,却也勤勉为政,励精图治,威仪天下。 然而,他似乎没有多少子女缘分,到如今,膝下只有一女。 这一女,生母早逝,养在皇后名下,向来受晋安帝的宠爱,她也不负帝皇宠爱,容貌美丽,心地善良,风评良好。 然而,公主再好,也不是皇子。 如今,晋安帝已年过四十,必须考虑储位之事了。 他没有亲生子,便只能从宗室子中选取良才过继,以待将来。 过继之人,不出意外便是下任皇帝,因此,前朝后宫无不关注此事。 晋安帝却端坐朝堂,沉默不语。 眼看晋安帝这般态度,后宫嫔妃与朝堂诸公自然心思活络,想要自己选出潜龙,以图从龙之功。 各方立场不同,所选之人也就不同,他们为达目的,手段频出,你来我往,争斗不停。 此时的京都,正是山雨欲来,风雨将至之时。 “师兄。”少女的声音美妙悦耳,含着不易察觉的依赖崇拜。 时宴没有回头,道:“这一步走出,便不能再反悔。” 云凰听了这句似是劝诫似是警告的话,灿然一笑,“师兄,我觉得你说的话很对,而且,比起看似金尊玉贵的公主,我也更想做一言出而天下从的女帝!所以,哪怕有朝一日血洒宫廷,我也决不后悔!” 闻言,时宴转身,对上了她燃着熊熊野心的双眸。 及笄之年的少女,容颜清丽无比,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除却以一枚精致玉佩压裙,又以碧玉簪轻挽发丝,便再无半点装饰,但她绝世风姿不因此折损分毫,她亭亭而立,恰如一副绝世美人画。 只是,她眼中太过炽烈的野心破坏了这副美丽画卷。 时宴满意颔首,然后,他含笑道:“收敛你的眼神,你是隐仙谷出来的出尘仙子,不是权欲熏心的野心家。” 云凰点头,“师兄教训的是。” 她眨了眨眼,眸光变换,归于一片平静澄澈,盈盈如碧水。 此时再看,她全身再无不当之处,真仿若个仙子临尘。 “嗯,走吧。”时宴点头,转身即走。 他身后,云凰步履轻缓,紧跟而行。 云机子曾欠了当朝太傅一份人情,此次,太傅唯一一子病重缠身,御医亦不能解,已是奄奄一息,性命垂危,太傅便以昔日之情请云机子为其子医治。 剧情中,云凰便是因此事随同云机子来到京城,然后被人看到她身上玉佩,发现了她身份的蹊跷。 时宴没有改变这部分剧情的意愿,他只是,改变了云凰前往太傅府的时间。 走到前院,云机子已等在那里。 “师父。”时宴和云凰上前见礼。 云机子面色复杂地看了眼两人,时宴淡漠如初,云凰笑容娴雅。 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看着时宴和云凰长大,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他虽不知两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却知晓两人皆是心意坚定之辈,不会因他人言语而改变,便也不愿多劝。 时宴缓步而行,面色不改。 云凰却没有他那么淡定,她深知云机子的心意和担忧,却又不愿放弃,难免有些歉疚。 她做不出什么保证,只能暗暗激励自身,决不能失败! 时间缓缓流逝,三人顺利到达了太傅府。 下车后,正有管家守在门口迎接。 管家深知太傅对云机子的看重,丝毫不敢怠慢,恭敬地引着三人朝太傅之子所在的院子而去。 太傅文人心性,府邸也建造得颇为雅致,花木扶疏,曲径通幽,让人流连忘返。 绕过假山、湖水,穿过一道道月亮门,终于到了太傅之子所在的院子。 进入院子,却见等候在此的,除了太傅,还有一身穿锦衣,只看背影便觉威势无双的男子。 管家立刻上前禀告。 见到锦衣男子,云凰心中一紧,她转头看了看师兄平静的侧脸,不由放缓呼吸,慢慢镇定了心神。 太傅和中年男子转身望去,俱是眼前一亮。 便见眼前三人站在一起,当先者道骨仙风,后两者,白衣男子飘渺遗世,美貌少女淡雅出尘,都不似那尘世之人。 中年男子不禁面露赞叹,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看到一件不应出现在眼前的物品,顿时眼神一凝。 他突然不语,太傅目光一闪,对云机子道:“犬子的事情麻烦你了。” 云机子面色冷漠,淡淡应了一声。 在外人面前,他一惯如此,寡言少语,冷淡无比,却又风华无双,一身仙气,引得人们都以为他是个冷冰冰的神仙性子。 “你这玉佩,可知来历?”中年男子缓过了神,望着云凰身上的玉佩,语气迟疑。 云凰看向他,目光盈盈,举止优雅端庄,眉间凝着恰到好处的忧伤,“这是我自幼带在身上的。” “是吗?”中年男子喃喃自语,目光落在云凰的脸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云凰柳眉微蹙,侧身躲在了时宴的身后。 时宴也移动脚步,将她挡住,眸光冷漠地望向他,寒声道:“尊驾自重!” 太傅有些惊讶地窥了一眼中年男子,见他目光沉沉,并无惊艳□□,方道:“我这位客人只是有些不解,并无惊扰姑娘之意。” 云机子适时开口,“怎么这么多事?究竟要不要治病?” 中年男子沉声道:“病自是治的,只是,我有些问题不解,可否请这位姑娘与我谈谈?” 时宴垂眸,道:“师父,你同太傅去诊治病人去吧,师妹的事情,交给我吧。” 云机子看了看他,心下担忧,却无可奈何,只好道:“好。” “去吧。”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对太傅如此说道。 太傅拱了拱手,半句话不多说,领着云机子进了房间。 “你想问什么?”时宴率先开口。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说:“你,可否说下你师妹的出身来历?” “你问这做什么?”时宴皱眉,似乎不知他问这些的缘由。 中年男子犹豫一会儿,如实说道:“你师妹的玉佩似是我家中所有,她容貌也与我家中一人相似,我怀疑她的身份与我家有关。” 时宴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答道:“师妹的出身我也不清楚,她是师父自外捡回来的,当时,看她骨龄已有五岁,却无从前记忆,只有这枚玉佩带在身上。” 随着时宴的述说,中年男子的神情变换不定。 “是吗?”他再次这样低声喃喃。 这之后,他没再问什么,也没有说云凰身世与他是否有关。 时宴也未多加询问,似是并不在意。 两方分站两边,等着云机子诊治结束。 第10章 真假公主(3) 云机子诊治完,锦衣男子也提出辞行。 明面上,云机子一行不知他的身份,便只有太傅恭敬地送他离开。 太傅回来后,就请三人留在府中。 既有他的盛情邀请,他们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一番客套寒暄后,太傅离开,院中只留云机子师徒。 “你们谈吧,我去研究病情。”留下这句话,云机子甩袖离开。 “师父生气了。”云凰苦笑道。 时宴也有些无奈。 他自知己身之能,即便云凰无法如计划之中登临女皇之位,他也能确保两人安全,但云机子却不知晓这些。 他既为他和云凰的胆大妄为心生忧虑,又认为他们会这样是因为他没有尽到为师的本分,种种情绪交加,他却不愿又不能改变他们的意志,只能以此外显的怒气来表现他复杂的心情。 “过会儿,你去哄哄他就好了。” 云凰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师兄就会把这种事推给她。 她嘴上却语气温柔道:“我知道了,师兄。” 说完这些,两人谈起正事。 今日,他们看似是巧遇了太傅府中的那位锦衣人,但其实,这是他们有意为之。 因为,锦衣男子正是当朝帝皇――晋安帝。 也就是,云凰的生父。 这一步,既是为了改变剧情,也是为了提高云凰在晋安帝心中的分量。 凡是人,便有所偏好。 晋安帝,不爱美色,不重长生,唯独对缘分二字情有独钟。 所以,云机子才会在今日前往太傅府,云凰的玉佩也恰到好处地让晋安帝得见。 然后,流落在外的公主,机缘巧合之下,被她的亲生父皇认出了真实身份,得以认祖归宗。 ――这一切的缘分使然,都正好符合晋安帝的喜好。 他们这样做,皆是为了让晋安帝一开始便对云凰抱有足够多的好感。 “师兄,他会去查我的身份吧?”云凰忍不住问道。 时宴看向她,“你在担心什么?” 事前,时宴让她做了多份计划,以确保不管晋安帝做出什么反应都能达到既定目标。 一份计划不通,换一份计划就是。 她现在的担忧实在多余。 云凰笑了笑,说:“为了这一日,师兄教导了我十年,我也为此努力了十年,眼看成功就在眼前,我也不免有些紧张。” 当年,时宴在起了将云凰培养为皇的心思后,立刻问了她的决定。 皇者,天下之首。 帝者,万民共尊。 即使云凰当时尚小,也不由为帝皇之名而动容。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了时宴的希望。 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永不熄灭的野望。 也从那时起,她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努力。 男人学的她要学,男人不学的她也要学。 从早到晚,寒来暑往,一刻也不敢停息。 只因她是女子,若想有朝一日能颠覆世人以往对女子的看法,登临至尊之位,她就只能比男子更努力! 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但她整整坚持了十年。 时宴摇头,“凰儿,你要记得,你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立足朝堂,掌控天下,而不是为了这点儿微末小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严肃,到最后,已转为训斥。 云凰一怔,她明明知道,永远不可以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系于他人一念之间,方才却百般猜测晋安帝的想法行动,几乎将其视作头等大事,可真是魔障了! 幸好还有师兄在旁提醒,否则,一切还未开始,她就入了迷途,不知能不能返。 云凰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师兄教诲。” 时宴垂眸端详着她,见她周身浮躁尽敛,声音放缓道:“下不为例。” “是,师兄。”云凰抬头,目光明亮。 时宴点头,不再多言。 其实,云凰会有之前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毕竟,晋安帝为她生父。 即便她并无幼时记忆,且自小流落在外,也难免会对晋安帝产生濡慕之情,因此过分关注他的想法。 但是,他却不能放任她的这种情绪。 帝皇无情,晋安帝对云凰的父女之情能有几分? 与其等云凰日后因此受伤,还不如在这份感情初生之时就斩断它。 晋安帝回宫,召人查探云凰身世来历。 太傅府上。 云机子无愧神医之名,不仅保住太傅之子的性命,还让他的身体渐渐好转。 于公于私,太傅都对云机子重视有加。 有了太傅的表态,云机子三人虽不是府上主人,却悠闲自得,不为俗事所累。 平日里,云机子沉迷于太傅所赠的医书古籍孤本,时宴则弹琴作画,烹茶煮茗,自得其乐。 云凰却日日外出,不几日,她就慧眼识珠,自各种途径交好了几位才名不显,但胸中自有丘壑的女子。 而就在云凰流连在外,与友人日日相聚之时,一份请帖送到了她的手中。 花树下,时宴盘膝而坐,膝上横放古琴,他白衣胜雪,眸光低垂,如冰雪雕刻而成的面容上不喜不悲,静静看着手中请帖。 “师兄,你说她怎么会给我寄请帖?”云凰盘膝坐于他对面,素净衣衫与人清新淡雅之感。 今日,满朝闻名的宁安公主竟寄了一份予她的花宴请帖到太傅府上。 对此,不止太傅的亲眷惊讶,她也不解其意。 时宴将请帖放在一边,他手指轻抚琴弦,声音轻柔和缓道:“你说是何原因?” 云凰眨眨眼,见他眸光专注地落在手下古琴上,轻拢慢捻,抚出连续的动人音符,似乎全身心投入在此事之上。 云凰立时明白,这是要她自己思考背后原因。 她也不慌,认真回忆起这段时间里与宁安公主身边的各种消息。 这些年里,时宴也不只是一直在教导云凰,他还成立起了情报系统,组建了商业团队,如今,这些已被云凰尽数接手。 云凰思索片刻,很快有了结论,“是因为师父的名声?据探子回报,宁安公主与宗室子沈其琛交好,而沈其琛母早亡,父不喜,且有后母欲除之而后快。他外家虽疼爱他,却人丁凋零,唯有其外祖母与小外甥在世。前几日,沈其琛的外祖母偶感风寒,多日不好,以至性命垂危。” 她越说越笃定,“宁安公主的请帖是为了师父而来。沈其琛虽心思深沉,但待他外祖母却有几分真心,他想请师父去诊治他的外祖母,但沈其琛应知道师父正在救治太傅之子,他身份不足,不敢与太傅抢人,只能由宁安公主迂回来请。” 时宴停止抚琴,他按住了琴弦,抬眸看她,淡淡道:“尚可。” 云凰忍不住抿唇一笑。 “那你去还是不去?”时宴继续问道。 云凰露出了一个纯良的笑容,“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自然要去。” 清丽脱俗,娴静优雅的少女,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表情真挚地说着这样表里不一的话…… 时宴一勾唇,眸底浮现出清晰可见的赞赏之色。 第11章 真假公主(4) 宁安公主办花宴,满城贵女闻声而动。 自来物以稀为贵,晋安帝仅她一女,自然对她千娇百宠,无有不应。 她又养在皇后膝下,与之母女情深,满宫妃嫔无人敢惹她眉眼。 不管日后如何,至少此时,众多贵女对她只有逢迎,不敢得罪。 当日,云凰同太傅孙女文静同去花宴。 云凰容貌清丽,举止有度,服饰简单却不简朴,她又跟在文静身边,众贵女虽好奇她的身份却不敢有所失礼。 文静偕云凰一至,宁安公主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少女身裹纱裙,臂挽披帛,容貌娇艳至极,装饰打扮富贵华丽,眉间却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烂漫,周身气质纯净无比,恍若一朵人间富贵花。 她一出现,云凰的目光便凝在了她的身上。 这就是宁安公主沈翎啊。 她垂下眼帘,不再多看。 “静静。”沈翎上前,挽住了文静的手臂,笑容欢喜,语气亲密。 文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敛衽行礼,顺势抽出了手臂,“臣女见过公主。” 沈翎不满地撅嘴,“都说了几次不用行礼了,你怎么不听呢?” 文静声音温和,“礼不可废。” “你可真是读书都读迂了。”沈翎低声嘟囔。 文静没出声。 云凰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很不好。 沈翎跟文静打完了招呼,就把目光移到云凰身上,眨巴着眼睛,问道:“你就是云机子的女徒弟?” 云凰的目光沉了沉,敛衽行礼,“回公主,云机子正是家师。” “嗯。”沈翎皱了皱琼鼻,为难地看了看她,迟疑半晌,她问:“你叫什么啊?” 云凰答道:“回公主,民女名云凰。” “云凰。”沈翎葱指捏着白皙的下巴,故作深沉,“这名字真好。” 她说着,叹息一声,娇嫩的小脸上也适时做出了伤心的模样,惹人怜惜。 可惜,她对面站着的是两个对她感官并不如何的女子。 文静暗藏不耐,语气平静道:“公主,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的。”沈翎咬了咬唇,不好意思似的望了望云凰,“我想单独问云姑娘一些事情。” 她的城府太浅显,脸上写着她是另有目的。 文静自然不同意,她启唇欲语,云凰暗暗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瞥了一眼表情不变的云凰,没有直言拒绝,“公主想问什么?必须单独问吗?云凰第一次进宫,不懂宫里的规矩,若是冒犯了您就不好了。” 云凰住在文府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她顺利以满腹学识打动了同样饱读诗书的文静的心扉,两人一见如故,交情甚好,在短短几日相处后,只需一个眼神便能理解彼此的意思,双方默契非比寻常。 此时,文静虽不知云凰为何不拒绝宁安公主的要求,却也配合了她。 “哎呀,不会了。”沈翎听出了文静的拒绝之意并不坚定,不禁面色一喜,急忙拉住了云凰的手,说:“你放心,很快就问完了,到时候,我亲手把她还给你,不会有事的。” 她急急说完这一连串话,不等文静反应过来,就拉着云凰朝宫殿后方走去。 见到沈翎拉着一个从前不曾见过的少女走了,参加花宴的众贵女自然议论纷纷,然而,沈翎并不在乎这些,众贵女也的确无可奈何。 “公主,这是要到哪去?”云凰用巧劲扯开了沈翎拉着她的手,神情淡淡,语气也淡淡。 沈翎看着她淡漠的样子,不由心生怯意,如实答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真话,不等她懊恼,云凰已道:“公主直言便是,何必言慌。” 沈翎咬了咬唇,在她面前垂下了眼,气势完全被压制了下去,“嗯。” 之后,两人继续前行。 沈翎在前,在到了一处凉亭前时,她目光一亮,脸上扬起笑容,欢喜无限地奔了过去,“琛哥哥。” 云凰随在其后,便见到亭中立着一个英俊清贵的青年。 玉冠束发,修眉俊目,英俊逼人,一双深邃的眼睛如黑渊一样深沉不可见。 他看向沈翎的目光却温柔得难以想象,似乎万千深情都汇聚在了他的眼中。 果然是他,沈其琛。 云凰浅浅地笑了一下,为她正确的预判。 “翎儿。”沈其琛一看到沈翎,眼中就没了其他人,他凝视着少女娇艳含羞的脸庞,语气轻柔。 他凝望着她,她凝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燃起了热烈的火花。 云凰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恶劣的笑意,她垂下眼,唤道:“公主。” 沈其琛这才像是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 沈翎则“呀”了一声,红着脸退远了两步,但含情脉脉的眸光仍不时扫向沈其琛。 沈其琛初初看到云凰,眼中闪过惊艳。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恢复了平静。 云凰神色清淡,不因他的目光而动容。 此时,沈翎压下羞意,走到云凰身边,说:“琛哥哥,这就是云机子神医的徒儿,云凰姐姐。” 云凰皱了皱眉,为沈翎的称呼。 沈其琛先她开口道:“云姑娘,我听闻令师云机子医术精湛,能医人之所不能,而我家外祖母身染疾病,已经不大好,所以,我想请令师为她医治一番,还请云姑娘能将此事告知令师,必有重谢。” “拜托了。”说到此处,沈其琛满目沉重地弯腰行了一礼。 沈翎双眼含泪,凄凄切切道:“云凰姐姐,琛哥哥的外祖母人很好的,你就答应琛哥哥跟你师父说一声吧。你放心,等医好了人,琛哥哥肯定会送上重礼的,还有我,我有很多宝物,到时候我任你挑选好不好?” 云凰不为所动,“家师正在医治文太傅之子,精力有限,现在脱不开身。” 她又对沈翎道:“公主,您若是无其他事,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云姑娘,”沈其琛目光沉沉,脸色阴郁,“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说。” “公子此言何意?你既知家师名声,也该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何必强人所难?”云凰振袖,语气坚决。 “我知道你师父在太傅府上做什么,可是,”沈翎插嘴道:“他又不是一整天都在看病,怎么就不能给琛哥哥的外祖母看看病了?而且,不都是说医者仁心嘛,你都不去问问,怎么知道你师父不愿意?” 她说得理所当然,云凰看她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云凰忍不住笑了笑,“既如此,公主何不直接去太傅府上请师父,师父医者仁心,想来是会答应的。” “你……”沈翎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是不敢这样做的。 文太傅儿子的病情特殊,在彻底根治前,都需要云机子守着,以便随时对他的突发症状进行医治,只有如此,他的病情才能根治,而且,中间不能出现一次意外。 事关独子性命,文太傅重视异常。 也因此,云机子才不能离府。 而若非知晓这些,沈其琛也不会不敢直接上门请云机子去医治他的外祖母。 便是沈翎出面也不行。 第12章 真假公主(5) 沈其琛不愿自己和沈翎得罪文太傅,又想救下外祖母,就只能想办法让云机子主动提出出诊之事。 至于文太傅是否会因此对云机子心中怀恨,他们就不在乎了。 云凰对沈其琛的想法了然于心,才对他和沈翎的说法不屑一顾。 “云凰姐姐,”沈翎按下羞怒,双眼垂泪,哀泣道:“你就帮帮琛哥哥吧。他就只有这一位爱护他的长辈了,若是,若是没了外祖母,他该多可怜啊。” 云凰诧异地看了沈翎一眼。 她太容易流泪了。 不是是习惯了如此,还是对沈其琛的感情太深以至感同身受。 不过,云凰不会松口。 沈其琛没了爱护他的长辈可不可怜关她什么事呢? “云姑娘,你当真不肯帮忙吗?”沈其琛目光沉沉,寒意聚集。 云凰垂眼,语调轻柔,语气坚定,“非是不肯,而是不能。” 沈其琛目光沉沉地,带着几分压力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就休怪本世子无情。” 以情无法动人,他也不再做出那副诚恳姿态。 他的眼里也没有了伪装出的温和,冰冷无比。 沈翎收了泪意,她咬了咬唇,似是不忍地劝道:“云凰姐姐,你就答应琛哥哥吧,不然,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云凰看着她满眼的真诚,慢慢地露出了个笑,她问:“谁不知陛下对公主宠爱有加,若是公主有令,沈世子又能如何?” 沈其琛眼中闪过不屑,并不为这个问题担心。 沈翎惊讶不已,她下意识地答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琛哥哥这么厉害,我怎么能跟他比?” 沈翎是金尊玉贵,荣宠无比的宁安公主。 沈其琛则只是父王不爱,空有名头的世子。 然而,沈翎从未想过,自己能限制沈其琛的动作甚至可以随意夺去他的地位。 这样的反应,耐人寻味。 因为爱情也好,另有因由也罢,总之,沈翎打心底里信任着沈其琛。 接下来,云凰没有再多说。 沈其琛也没有做什么。 他们都看到了晋安帝的到来。 一行人迎了过去,上前行礼。 “父皇。”沈翎面露欢喜,娇娇俏俏。 “翎儿怎么到这儿来了?”晋安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眼里带着疼惜。 沈翎:“我有事要做啦。” 晋安帝没有追问,他看向行礼后分列两边的沈其琛与云凰。 然后,他的一双眼都落在了云凰的身上。 云凰垂着眼,按照规矩,她不可直视君颜。 她亭亭立在那儿,身段纤秾合度,尽显少女的美丽,却又脊背挺直,傲骨内蕴。 晋安帝的眼神晦涩:“你找云姑娘有什么事?” 沈翎面上露出心虚,眼珠咕噜噜地转,支支吾吾,如每次做错事后的表现。 晋安帝看着她脸上熟悉的表情,沉默了。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善良不失活泼,让人打心底里疼爱。 即使做错了事,也让人舍不得惩罚。 而且,他也相信,他疼宠的女儿不会做什么真正的错事。 所以,每次他看到她这模样后,总是纵容的,甚至,不问缘由。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了以往的怜爱。 毕竟,云凰,许是他的女儿。 但晋安帝终究没有细问下去,如从前一样略过了此事,他将视线转向了沈其琛。 他认得沈其琛,也记得这个英俊的青年是他一个堂兄的儿子。 他也知道,他的那位堂兄不喜欢他的这个嫡长子。 而他的宝贝女儿――宁安公主却很喜欢这个哥哥。 所以,时不时地,沈其琛的名字会出现在他的耳边。 从皇后口中,从沈翎口中。 此前,他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 他也从没有怀疑过沈翎和沈其琛的关系。 然而,他方才在远处看到的两人目光中的含义,却在他心里留下了疑影。 晋安帝问他:“其琛现在多大了?” 沈翎急忙替他回道:“琛哥哥已经十九岁了。” 晋安帝的目光沉了沉。 不怀疑的时候不觉得。 现在一想,就发现,琛哥哥,这样的称呼太亲密了。 尤其是在一个及笄少女和一个未及弱冠的男子之间。 “你们两个关系倒是好。”晋安帝笑容如常。 “也还好啦。”沈翎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葱白的手指扭了扭身上的衣裙。 她娇美的脸庞上浮现了两朵红晕。 这样的表现,一如所有羞涩的少女提及自己的心上人。 晋安帝的笑容顿了下,他看向沈其琛。 此时,他冷漠的面容在暖暖的日光下柔和了下来,唇边也勾出一抹笑意。 他看着羞涩的少女,眼神温柔深情,让人动容。 晋安帝的笑容却彻底消失了。 他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尊贵美丽的少女,英俊有为的青年,很是般配。 可他们却是堂兄妹! 即使血缘已经远了一些。 但他们若是相恋,依旧是乱了人伦。 这两个人却似乎并不以此为耻。 这实在是,龌龊不堪! 晋安帝瞥见一旁静静站立的云凰,又控制不住地朝另一个方向想去。 也许,沈翎不是他的女儿呢?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无论是她和沈其琛的私情,还是云凰身上的玉佩。 事实上,他宁愿事情的真相是后一种,也不愿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是忤逆人伦的东西。 晋安帝心中疑虑甚多,他却不愿直接问询。 他挥退了沈翎和沈其琛。 沈翎不愿意,但看着晋安帝严肃的脸色也不敢反抗,她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下。 至于沈其琛,他对晋安帝的命令更是无从置喙。 晋安帝的面前只余下云凰。 “翎儿不说,朕却想知道,她把你单独叫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云凰没有隐瞒:“回陛下,沈世子的外祖母病重,公主想让师父去为她医治。” 背后的算计,她没有说。 晋安帝却都知道。 他知道云机子在文太傅府上。 他也知道,如今正是治病的重要时期,云机子脱不得身。 晋安帝的目光恍惚了一下。 原来,翎儿也会算计人心吗? 在他眼里,沈翎一直都是单纯善良,心思简单的。 即使沈翎和沈其琛的关系不纯粹,他也怀疑沈翎并不是他的女儿,他也没有立刻就质疑她的心性。 毕竟,他将她当做女儿疼爱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单纯的怀疑能磨灭的。 第13章 真假公主(6) 云凰默默观察着晋安帝的神色变化。 即使,这些变化表现在他脸上时都很轻微。 从小,她就很会察言观色。 师兄说,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为了不浪费这份天赋,师兄教了她如何利用表情、动作、语言甚至环境等等这些影响他人的想法。 所以,晋安帝才会突然意识到沈翎和沈其琛之间不正常的亲密。 这也是她此次进宫的目的之一。 不过,晋安帝会这么容易怀疑沈翎二人,也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太不忌讳了。 若非先入为主,知晓他们是关系好的堂兄妹,旁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情侣。 晋安帝没有再跟云凰多说。 即使,云凰很可能是他的女儿。 通过在这两次偶然的见面,他对云凰的观感也很好。 但在明确关系之前,他不会将她视作自己的女儿。 云凰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时刻记着师兄的提醒,她可以猜测关注晋安帝的想法,却不可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 她回了举办花宴的宫殿,安静坐回了文静身边。 文静侧头看她,目光含忧,却未多加询问。 云凰微微一笑,谢过她的关心。 而后,两人不再交谈。 云凰身份不明,未有几人与她交谈示好。 她微笑着坐在那儿,也不在意旁人或是好奇或是无视。 她静静观察着周围的贵女,这些已是本朝身份高的一群少女,只要有一人能为她所用,她这趟宴会就不算白来。 …… 云凰进了宫赴宴,时宴也难得出了一次门。 酒楼 时宴开门进去,已经有人等在里面。 里面的人面容儒雅,但一身玉冠华服,威势甚重。 一见便知是久居高位之人。 他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过来,眸光锐利。 时宴似无所觉,他悠然坐下,姿态随意。 “许久未见。”对面的人幽幽开口。 时宴语气淡淡:“许尚书似乎不想见我?” 这华服人正是如今的吏部尚书许崇和。 许崇和脸色冷了一下,“你找我有何事?” 时宴笑了一下。 说起来,他还是许崇和的救命恩人呢。 当年,许崇和还不是现在深受皇恩的尚书大人,他得了重病,性命岌岌可危,不仅如此,当时的他还卷进了朝堂暗斗中,有人想将他作为替死鬼给推出去。 这两桩可以致许崇和于死地的麻烦,都是他出手解决。 如果没有他,哪还有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尚书大人? 然而,许尚书这态度,却不像是对救命恩人,而是像面对宿怨之敌。 许崇和似是也想起了时宴对他的恩泽,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当年,你的确帮过我,但这些年,我也没少予你方便。如果,这次你真有什么麻烦,我会帮你解决。但,那些旧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时宴没有跟他多做纠缠,他直接说了要求,“我要一份今年的科考试题。” 他要的,自然是会试试题。 正好,今年便会举办三年一次的会试考试。 “你说什么?”许崇和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他明知周围无人,还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再出口时,他声音低下许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时宴镇定自若:“此事之后,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许崇和犹豫了片刻,仍是坚定拒绝,“不可能!这事你别想了。” “科举,这是多大的事,又有多少人盯着,其中但凡出了点差错,就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要填进去。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今天只当没听到这话,你也不必再多说。” 时宴又笑了笑。 许崇和若当真意志坚定地要拒绝,就应该立刻起身出门。 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废话。 “不会有人知道的,”时宴说:“就像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许崇和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他不想被当年的恩情束缚。 所以,他一直在抹除当年之事的痕迹。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此时被人当面说出来,他也不免有些尴尬。 “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最后,时宴如此道。 许崇和沉吟不语。 毫无疑问,他动心了。 作为被时宴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许崇和深知他的厉害之处。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对时宴动过杀心的缘故。 尽管,他对时宴忌惮甚深。 良久 ,许崇和道:“我要延寿的药,我知道你有。” 他直视时宴,目光灼灼。 “你是如何知道的?”时宴语气淡淡,始终没有变化。 许崇和望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容,摸不准他此时的心情,只能猜测他心情不会好,他语气斟酌道:“这是我偶然听来的。那时候,你在为我治病,我本来昏过去了,中间却不知怎么清醒了一会儿,正好听到你和你师妹说话。”说到这,他停顿了片刻,眼神迷蒙,似乎陷入了回忆,“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当时我是真的醒了,还是在做梦,知道听到你这回答我才确信世上真的有这种药。” 得了回答,时宴神色不变,丝毫不见对往日不谨慎的懊恼,“只要这个?” “对。”许崇和笑了笑,“我虽贪心,但也知道适可而止。这回,我只要这个。” “好。”时宴清冷冷地应下,从他的态度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延寿药的珍贵之处。 “你什么时候拿来试题,届时,延寿药就会交到你手上。” “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许崇和追问了一句。 起初,许崇和也曾对时宴的救命之情感恩戴德,为此,与他约定了一套隐秘的联系方式,虽然时宴没用过几回。 时宴:“嗯。” “好,我会尽快将东西拿到手的。”许崇和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时宴静静坐着。 走到门口,许崇和的脚步声停了,他语带怅然地说了一句:“此事过后,你不必再联系我,我也不会再与你见面。” 说完,他就马上拉开门,走了。 时宴依旧静静坐在那儿。 似乎没有听到许崇和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他垂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戏即将开场。 第14章 真假公主(7) 晋安十五年春 晋安帝流落在外的女儿认祖归宗,封号长安。 同时,晋安帝封已逝的长安公主之母淑妃,即宁安公主沈翎之母为皇贵妃。 京中传闻,宁安公主沈翎是假凤凰,她原是鸠占鹊巢的鸠。 只是,晋安帝未曾贬黜沈翎的封号,皇后亦对她恩宠如初,这种说法便没有摆在台面上。 而且,沈翎只是一位公主,便是不为皇家血脉也不影响皇室传承,又忌于晋安帝昔日对她的宠爱,宗室之人与朝中百官也只当不知此事,并未深究。 但,宁安公主终究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过,真假公主的疑云没有让人议论多久,不过半月,会试到来。 二月,春闱举行。 今年寒意去得早,不及暮春,已是春花烂漫。 各地才子聚集京城,书香墨气涤荡,耳中所闻似都成了雅言雅语。 但,此次考试结束没两天,坊间就传出了试题泄露的流言。 起初,少有人在意。 随着时间推移,流言渐渐发酵,在会试榜单展出之后,四月殿试举行之前,已是人尽皆知。 凡有考试,必有人成绩不如意。 耳闻流言,凡是觉得成绩不如人意之人,俱都认为有了原因。 ――必是有人舞弊。 扬扬沸沸,此事闹大了。 科举,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为朝廷大事。 若有舞弊,便是滔天大案。 试题泄露的言论,终是传到了御前。 一夜之间,京城天气忽变。 白日,暗淡的乌云遮蔽了暖融融的日光,天空阴沉沉的。 到夜时,寒意回袭,风冷月寒。 时宴依旧一身广袖白袍,潇潇洒洒,似是感知不到弥漫在天地间的寒意。 “师兄。”急步而来的云凰看到他淡漠而孤冷的身影,缓下了步子。 时宴回身,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现在是长安公主――沈云凰。 她满身绫罗,妆容精致妥帖,不似往日淡雅飘渺,满身贵气威严。 沈云凰停到近前,委屈道:“师兄,你不管我了吗?” 在她恢复身份后,时宴就把留在他手上的最后一部分势力慢慢交到她手上。 一开始,她没怀疑他的用意,只以为这是如以往一样在逐步锻炼她的能力。 谁知道,他却把手上的所有势力都交给了她。 时宴移开视线,望向天边夜幕,他的声音清冷,更比寒月,“那些本就是要交给你的。” 他的话语漫不经心又不以为意,似乎放弃那些权利只是随手为之,让人想不到那是多大的一股势力。 沈云凰眼神复杂,她突然意识到,纵使无边权势又如何?想来,便是君临天下,也难以让他动容。 看着月下如仙人一样的身影,她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冲动,问道:“师兄,你为什么会帮我?” 这些年来,她想过许多次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一被推翻。 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不明白。 时宴伸手,手指修长苍白,月光倾泻在他的掌中。 他握手,像是把淡薄月光聚拢在掌心。 “你不该问我为什么帮你,”他淡淡道:“你应该利用我的看重提高自己,然后,即便有一日没了我的帮助,你仍旧是你,而不是转瞬就又落回了原地。” “……”沈云凰嘴唇翕张几回,却哑然失语。 她知道,师兄说得很对。 可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她想听到的也不是这个。 时宴又道:“这回科举舞弊案的来龙去脉你已尽知,你做好准备了?” 沈云凰再是多愁善感,听到这话,也不由收起那些纷飞的思绪,垂下了头。 这种语气,让她想到了师兄检查她课业的时候。 她抬头,目光自信,“放心吧,师兄。你也说了,案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晓了,若是还不能达到目的,这些年的学习全当白费,我也就配安心做个公主了。” “恩。”时宴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似是微风拂绿,恍若月光明澈。 沈云凰也不禁笑了起来。 不管师兄为什么要助她,有什么重要的呢? 现实就是,师兄选择了她,也帮助了她。 反正,师兄永远都是师兄。 次日,乌云更密,黑沉沉一片地压下来,天空变得越发低矮。 满京城人的心都随着这突变的天气躁动不安,既盼着赶紧下一场大雨,浇散乌云,重临日光,又怕会有暴雨临盆,打坏了院里的花。 但京城里的异样气氛却与云机子无关。 沈云凰一朝复归身份,云机子也得了好处。 至少,他能专心致志地投身于他所喜爱的医学一道。 云机子的神医之名,既少不了他的天分,也离不开他的喜爱与努力。 他在得了晋安帝特地降下的赏赐后,没有理会那些所代表的尊荣富贵,反倒借着沈云凰的帮助,一头扎进了太医院。 他与众多医者互相探讨学习,也如饥似渴地存于皇宫中的医术孤本。 他没再管两个徒弟的事情。 至于时宴,他在那晚与沈云凰谈过一回话后,就又恢复了弹琴烹茶,自得其乐的作息,不再掺和任何事情。 该做的,他都做了。 之后,就只看云凰自己了。 第15章 真假公主(8) 科举舞弊一事,牵扯重大。 晋安帝为此也头痛的很。 正当他为此事烦忧之时,就听到长安公主觐见的通传。 晋安帝想到他这个女儿的坎坷,止住了拒绝的话,召见了她。 “父皇。”沈云凰一步一步走进,姿态端庄肃穆,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气势。 “云凰找父皇有什么事吗?”晋安帝此刻正在御书房,按规矩,公主是不能到这儿来的。 沈云凰仰头望他,眼里带着关切,“云凰听说父皇在为科举舞弊的事烦忧。” 晋安帝神色淡了些,“这事不是你该问的。” “为什么?”沈云凰凝眉。 晋安帝沉默不语。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不曾过多相处的女儿,见她眼神执着地望着他,毫不为他的打量所动容,神情坚毅自信,有一种他从不曾在身边女人身上见过的精神气。 他的脑海中升起一个朦胧的想法,他顺着自己的心情问道:“因为你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沈云凰神情不变,语气坚定,“便是公主,云凰也是父皇的血脉。” 晋安帝不禁攥紧了拳,他意识到了沈云凰有了多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下一刻,他便见沈云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父皇,你知道那些大臣后妃都在想什么吧?他们都在选择,都在争斗,想让他们自己扶持的宗室子过继给父皇。” “可是,父皇,你甘心吗?”沈云凰的语声渐低,但一字一句却穿透了晋安帝的心扉,“你当年坐上这个皇位也是经过努力争斗的,如今,却要拱手让与他人的血脉,别说那个幸运的宗室子会过继到您的名下,您明白的,那怎么一样呢?所以,您真的甘心吗?” 她的话语似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晋安帝不由深思,他真的甘心过继他人的血脉吗?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兄弟。 他当然是,不甘心的啊。 他怎么能甘心呢? 当年,他何曾不是经过血雨腥风才能坐上皇位?到如今,他却必须亲手把皇位交到他那些兄弟或堂兄弟的儿子手中,他怎么能甘心呢? 他不甘心极了! 沈云凰又轻声道:“父皇,您不甘心,女儿也不甘心,既然如此,您何不给女儿一个机会呢?您与其把皇位交给别人,何不交给女儿呢?再怎么样,女儿也是您的血脉,不是吗?” 晋安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容颜清丽,身形纤弱,原只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儿家。 然而,她又坚定自信,飞扬洒脱,如同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汇聚在她的身上,让她同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云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缓缓开口。 沈云凰飒然一笑,“父皇,儿臣当然明白。儿臣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大逆不道,说出去定会有无数人口诛笔伐,也知道若要达成目的会有多少艰难,这些,儿臣都明白。” 晋安帝沉默着攥了攥拳,他垂下眼去看摆在面前的那份折子,那上面隐晦地提及了储位之事。 他又想起他让云机子为他诊脉后得出的结果,若是不出意外,他至少还有十年的寿命。 十年,已经足够久了。 足够他培养出一个英明的储君。 也足够他为自己立下的储君扫平前路了。 即使,这个储君的性别有所特殊。 良久,他声音沙哑道:“你,说一说对这次舞弊案的看法。” 沈云凰目光骤然一亮,她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将自己的想法思路清晰地缓缓道来。 这次舞弊案,起初只是负责照顾出题官员的几个衙役互相勾结,通过鸡摸狗盗的手段弄出了一些试题出来,想要将之卖给科举士子以此敛财。 其后,他们的动作为人所知,有人利用了此事想要打击政敌,也就是出题官员中的一人。 原本,这件事会闹大,但影响只会局限在一定范围。 但,时宴通过剧情早知此事,他也知道这事会是沈其琛收敛名望的好时机。 所以,他找上许崇和,要来全部试题,干脆利落地把这件事给闹大了。 当然,他把黑锅甩给了别人。 ――他也不算冤枉无辜,背黑锅的人,虽没有参与舞弊,但他们犯的罪行,也抵得过甚至超过了这事。 沈云凰向晋安帝说明时,只简略说了下她对此事的探查结果。 毕竟,以她明面上掌控的实力,不可能将来龙去脉查得比晋安帝还清楚。 她着重说明的是对此事的处理手段。 随着她的一一述说,晋安帝的目光也亮了起来,他忍不住抚掌大笑,扬声赞叹,“好!长安果为吾家麒麟儿!” 沈云凰矜持一笑,并不得意。 晋安帝畅快大笑。 这几年来,他已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眼下,后继有人,哪怕性别不是那么适宜,他也忍不住高兴。 甚至,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浩然壮志,有他在,长安又这样优秀,便是他的女儿不能继承他的皇位又如何? 这天下,本就是他的。 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谁也不该质疑他的决定! 晋安帝笑过后,目光柔和地望着资质优异的女儿,“你想到的这些已经足够完美了,便是父皇去做也就是如此了。” 沈云凰浅浅一笑,“这件事情儿臣思来想去想了很久,还问了一些别人的意见,若是父皇去做,想来不过是手到擒来,儿臣还需要向父皇学习。” 听了这番带着濡慕和崇拜的话,晋安帝眼中笑意不散,“你若真想学,父皇自会教你。” “真的?”沈云凰惊喜莫名,“多谢父皇,父皇,您放心,儿臣肯定会认真的,绝不辜负您的教导。” “哈哈,好。”晋安帝心怀大畅,教导她,“不过,对于政事,也不能光听光学,还需要亲自参与,上手去做。” 沈云凰:“嗯嗯,儿臣明白。” “嗯。”晋安帝抚须沉吟片刻,“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次的舞弊案,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沈云凰一喜,赶紧应下。 “哈哈。”晋安帝也不在乎她的急切,依旧是笑容满面。 又说了几句话后,沈云凰退出了御书房。 她面上不显,眼中却含着笑意,脚步都比往日轻快许多。 成为处理舞弊案的负责人,这是她和师兄商议好的计划。 这一步,会是她参与政事的第一步。 她的征途也从此时开始。 不过,至此,这一步还不算结束。 她还要顺利解决舞弊案的遗留问题,才算走完这一步。 到了那时,也一定会有人看出她的野心。 沈云凰行于宫道之上,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她冲着终于照彻乌云的阳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算前路艰难险阻无数,至少晋安帝明了且认同了她的野心,她的女帝之路终于正式开始了! 第16章 真假公主(9) 科举舞弊,众举子群情激愤。 长安公主现于众人前,言辞慷慨激昂,有理有据,既不失皇家威严,又润泽人心,熄灭了众人怒火。 在她一席话后,众举子尽皆散去,准备重考会试。 此事后,朝堂言论不一。 长安公主虽完美处理了举子激愤之事,但这种事本不应该她来做。 不过,也有人支持她的作为,晋安帝无子,她这位公主就代表了皇室颜面。 朝堂言论纷纷,晋安帝却只做不知。 在此事后,他表现得越来越宠爱长安公主。 起初,他只是将长安公主带在身边,出入御书房,寝殿等地,便是他批阅奏折时也不避讳长安公主。 这时候,晋安帝对长安公主的纵容,没人多想,只以为他是怜惜这个自幼流落在外的女儿。 毕竟,长安公主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即使有朝官看不惯天子对长安公主宠爱过甚,上奏劝解,但这样的折子多是被压下不发。皇帝当作看不见,朝臣们也不能挑了明的说。到后来,也就几乎无人再对此事多言。 在朝臣想来,沈云凰不过是一个公主,而且无外家势力,天子愿意多宠爱些就宠爱吧。 少有人知晓,长安公主在随侍在晋安帝身旁时,时时都在接受他对朝政的教导。 但慢慢地,还是有人发现,晋安帝在由着长安公主翻阅乃至批改奏折。 晋安帝在放任甚至支持他的女儿参与政事。 这事传出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有人直言此乃祸国之兆。 谁知,次日,长安公主的字迹就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奏折上。 长安公主的姓名正式出现在了人前。 此时,有人恍然大悟,想起了之前这位公主出面应对聚众举子一事。 那时候他们没在意,谁知道此事早有端倪。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众朝臣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甚至,宗室也不愿看到这种局面。 晋安帝却不理会满朝上下的反对,只当看不到那些反对的奏折。 上朝时,若是有人死谏,他也不管,任由那人哭骂撞墙,表现得相当冷酷无情。 沈云凰更是不在意,便是有人骂到了她面前,她也只笑着听完,还赞人言辞锋利,用语大胆。 终归,晋安帝才是天下之主。 再多反对和骂声,只要他不退缩,沈云凰就有绝对的资本。 在反对浪潮最激烈时,他直接让沈云凰以公主之身随他上朝。 沈云凰在朝堂上一站,群情激愤的骂声却渐渐低了。 自古以来,摄政掌权的女子其实也不少。 这其中,大多是皇后和太后,但也有多位公主。 既然有先例,晋安帝的态度又坚决,朝臣便不再坚持,识趣地退让了。 至此,沈云凰正式开始掌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眼看着沈云凰这位长安公主风头正盛,自然有人不在乎她为女子之身,愿意投奔于她,更多的是人对她阿谀奉承,巴结拉拢,一来二去,沈云凰手中势力大增,她在朝堂上也慢慢站稳了脚跟,不再仅是依靠晋安帝的支持。 沈云凰野心勃勃,晋安帝乐见于此,却也有人为此抓心挠肺的难受。 这日,朝会过后。 沈云凰慢步走出殿外,一阵风吹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天高云淡,湛蓝的天空明净无比。 已是秋风萧瑟的时节。 “长安公主。”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了她。 沈云凰抬眼看去,便见一二三十岁的官服男子走到了她面前,此人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以此人这个年纪,能够在朝位上有位置,算得上年轻俊杰了。 不过,沈云凰对他却没什么印象。 她一挑眉,“你叫住本公主有何事?” 男子笑容温润,眼神诚恳专注,“下官有几句话想要说与公主听。” 沈云凰今天心情不错,也不介意浪费这点时间,便道:“什么话?” “世人皆知,陛下宠爱公主甚深,既如此,公主也该为陛下着想。”男子语重心长,神情认真,“公主身为女子,立足朝堂之上,终归不是正途,合该归权,以谢圣恩。” 听到这番话,沈云凰神色变冷,怒极反笑,“嗤。” “你说,本公主不该站在朝堂上?” “是!”男子在沈云凰冰冷的视线下神色坚定,答得斩钉截铁。 “哼。”沈云凰笑了一声,她看着男子的这番神态倒没有那么生气了,跟这种愣头青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轻飘飘道:“本公主呢,很不高兴听到你这话,所以啊,你赶紧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违背律法的事吧,省得下回上朝的时候,本公主就看不到你了。” 男子的脸顿时失色,他紧紧皱着眉,没想到长安公主会这样无所顾忌地直接威胁他。 他倒是不想相信这话,可是想想这位公主这半年来的作风,再想想他自己的行事,他不觉害怕犹豫了。 沈云凰冷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 到这时,她仍是不知这人姓谁名谁。 她自然不知,在她离开后,男子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懊恼之色,狠狠叹了口气,且他离开的时候,不甘不愿,满怀心事。 虽然遇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沈云凰的心情却没因此变坏。 这样的人,她这段时间见了不少。 有些是想以另类的态度吸引她的注意,想着从她这里走个捷径。 更多的,却是某些人的棋子。 虽然沈云凰这位公主插手了朝政,晋安帝也摆出培养她做摄政公主的架势,但他们没有表示出反对过继宗室子的态度,只是表现出观望的态度。 所以,还有不少人做着从龙之功或是一步登天的美梦。 在这些人眼中,沈云凰的存在十足地碍眼。 他们屡屡派人到她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也一直不死心地向晋安帝上奏阐述公主参政的坏处。 见得多了,沈云凰都懒得为这种事生气烦心了。 她看了看天色,脚步一转,没有向往常一样去见晋安帝或回自己的宫殿,她的出了宫。 京郊 白云悠悠,天空湛蓝。 沈云凰直奔这里的一处庭院。 萧萧竹林下,小径蜿蜒,石桌石椅俱全,正可偷得浮生半日闲。 时宴白衣如雪,单手撑脸坐在那里,衣摆逶迤,如流云曳地,如缎黑发披散落肩,白皙侧脸在竹叶间隙中漏下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师兄。”沈云凰望见他,便眼神柔和,眉眼带笑。 时宴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嗯。” 沈云凰无奈一笑,姿态优雅地坐在了他对面。 时宴语调慵懒,语带嫌弃:“怎么又来了?” “师兄。”沈云凰不依,“我们都半个月没见过面了,好不好?” “已经半个月了?”时宴认真想了想,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这里,什么事也不用操心,过得闲适惬意,还真没发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嗯。”沈云凰连连点头,想让师兄发现自己的委屈。 时宴放下手,坐好,对她的故作姿态视而不见,“那你来做什么?不忙了?” 沈云凰翻了个白眼,唉声叹气,“忙,怎么不忙啊,父皇恨不得把她所有的经验都塞给我,我哪有一点儿做的不好,他就皱眉黑脸,给我加几倍的工作量,比师兄你那时候给我加课业的时候还过分。” 时宴笑了笑。 沈云凰虽这样说,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对这样繁重的任务甘之如饴。 “哦,对了,师兄,有件事你知不知道?前吏部尚书许崇和就在前几日被处死了。”沈云凰猛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犯到师兄手上的?” 她只知道时宴插手舞弊案时利用了此人拿到完整试题,又在其后让他背了泄露试题的黑锅,但两人之间的纠葛她却不清楚。 时宴:“我救过他,而且,那时候你不是在吗?”他皱了皱眉,“你记性不是挺好吗?怎么忘了?” “……”沈云凰眨了眨眼,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他?有吗?” “荷花饼。”时宴淡淡提示了她一句。 “荷花饼?我记得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荷花饼好像是师兄你救过的一个人的夫人亲手做的。”想到这,沈云凰恍然,“原来是他啊。” 她惊叹道:“许崇和这几年的变化也太大了,若不是师兄跟我说,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的。” 当年病弱膏肓的许崇和,与身居高位的许尚书相差甚远,寻常人几乎不会将这样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所以,”沈云凰接着道:“他是想忘恩负义还是恩将仇报了?” 时宴:“还好,只是不想见到我。” 沈云凰哼了一声,没再问了,“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他赚了。” 若非没有师兄,许崇和如今早成了白骨,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这么多年的寿命,还有他在这些年享受到的荣华富贵,位高权重,以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这都是他赚到的。 时宴的目光飘远,许崇和,只是他多年前布下的一枚闲棋,所以,他才会恰好听到延寿药的事情。 世间不在意恩情的人比比皆是,不在意利益的人却是少有。 寿命啊,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在年老后,越是需要。 一味延寿药,不管许崇和能走到什么地步,他都会心动的。 至于延寿药,的确是有。 虽然云机子自己都不清楚,只将前辈师长留下的传闻当做故事来听,时宴却知道,隐谷的确是修仙求道之士留下的传承。 虽然,时到今日,传承已散佚近失,所剩无几。 但是,隐谷的确还有些特殊,除了谷中的那处阵法,还有炼丹的一些技巧。 所以,谷中才会有所谓的延寿药。 这药,用了自古传承的炼丹技巧,集草药精华与天地中所剩无几的灵气于一体,可以修复百病,增加人体生命力,变相地延长几年寿命。 “没有问题了?”时宴回过神来,语气淡淡。 沈云凰苦笑,师兄真是的,若不是她知道师兄的性子,肯定会以为师兄烦死她了。 她叹了叹,说:“江南赋税出了问题,父皇想派人过去查查,我找他要了这个任务。” 时宴看她,神情淡淡,话语却带着关切,“你不必如此。” 江南繁华,世人皆知,其中利益关节纠葛重重,若想查探其中关隘,必回遭遇种种危险,甚至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沈云凰微笑,清丽容颜熠熠生辉,“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呢?若我都怕了,还能指望谁?” 她想要这个江山,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时宴漠然,“随你。” 沈云凰加深了笑容,“师兄,你以后要是担心人呢,就说出来,不要让人猜你的心思,这也是师妹我了,不然,谁能明白啊?” 她站起身,最后调皮说了句,“师兄,我看你这人啊,用你曾经说过的傲娇一词形容正适合。” “哈哈哈……”她说完,大笑着跑走了。 时宴面无表情地目视着沈云凰跑远,半晌,他勾唇浅笑。 第17章 真假公主(10) 沈云凰义无反顾地前往了江南。 京城里,局势平静。 目前,少有人察觉晋安帝的真实意图,只以为他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摄政公主,好让她在新皇继位后也能维持尊荣,甚至,日后两方会儿女联姻,皇位兜转回他的血脉手里。 这种情况,大多数意图皇位的宗室子都能接受。 但,沈其琛却不愿意。 沈其琛的谋士为他分析了晋安帝的意图,建议他跟沈云凰打好关系,却听到沈其琛斩钉截铁的拒绝,他惊诧莫名,“为什么?世子跟长安公主有什么恩怨吗?” “她算什么公主?”沈其琛眉眼阴郁,前半句话时语气嘲讽冰冷,后半句却神奇地柔和了目光,满目情深,似在望着他心爱的人,“翎儿才是唯一的公主。” 谋士哑然,心绪复杂,他听过关于两位公主身世的流言,而且,他知道,流言所说的其实是真相。 不然,他们这些依附沈其琛的人也不会放任他和宁安公主的感情。 现在,沈其琛却说沈翎才是唯一的公主。 即使谋士一向敬仰沈其琛,也不由觉得他这是被宁安公主迷了心。 谋士暗自叹气,劝解道:“世子,您要以大局为重。而且,等到您成事了,宁安公主便可母仪天下,长安公主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在成事之前呢?本世子还不是要奉承她?”沈其琛冷笑。 “你不必再说,这绝无可能!”他坚决道。 “世子……”谋士还想再劝。 沈其琛一抬手,制止了他。 谋士见他侧脸冷硬无情,显然决心已定,不易动摇,他摇头叹气,没有再劝。 自然,他还没有死心,只想着,等下回再跟沈其琛缓缓道明其中利弊。 沈其琛也知谋士不死心,他眸光暗了暗,对沈云凰恨意更深。 自沈云凰归来,他见到了太多翎儿的眼泪。 他知道,翎儿为何而流泪。 翎儿不在意荣华富贵,却害怕因为身份变故失去皇上和皇后的亲情,她也害怕因此无法跟他在一起。 他也知道,翎儿觉得自己亏欠了沈云凰,想要补偿她。 沈其琛闭了闭眼,心中痛苦。 他的翎儿单纯善良,哪里知道人心险恶?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先疼爱她的人把所有的关心都转而投注给沈云凰,她也只能百般忍受沈云凰的冷面和刁难。 他只能看着他的翎儿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只留下他这一个依靠。 翎儿不怨不恨,便是委屈了也觉得不该。 他却为她怨,也为她恨! 他最怨恨的,有两人。 他恨皇帝,对翎儿那么多年的疼爱亲情,却仅仅因为血缘就被抹杀了。 他更恨沈云凰,他恨沈云凰为什么要回来,他恨她回来后怎么就不肯接受翎儿对她的善意,他更恨她在朝堂上搅风搅雨,让所有人都遗忘了翎儿的存在。 到现在,他还要被逼着与沈云凰交好。 这怎么可能呢? 沈其琛目光阴冷地望着窗外,他恨极了沈云凰,怎么可能会与她交好? …… 时宴不知沈其琛与其谋士的对话,也不知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但在沈其琛试图搅事的时候,他发现了他的动作。 说实话,他都忘了沈其琛这个男主的存在了。 他上次想起这个人时,还是在舞弊案之时。 那时候,沈其琛就是发现此事端倪并试图寻机利用的一员。 既然想到了男主,时宴便顺势关注了下。 要说时宴会忘记沈其琛的存在,也怪这个小世界的专属剧情对他的定位。 在剧情里,虽然沈其琛是男主,但沈翎才是绝对的主角。 这个小世界的剧情,重点讲述的是宁安公主沈翎的甜宠日常。 沈其琛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工具人。 他身世凄惨,母亡父不爱,所以他会对幼时安慰过他的沈翎忠犬深情,视她为生命里的唯一一道光。 他成为皇帝,才能倾尽天下去爱沈翎,也让沈翎母仪天下,成为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人。 所以,哪怕时宴培养出一个志在帝位的沈云凰,沈其琛郁郁不得志,剧情也没崩。 因为,不管局势如何变化,至少沈其琛对沈翎的爱有增无减。 时宴始终没有动过沈其琛,就是为了这一点。 当然,等到了后期,剧情束缚力大幅衰减的时候,沈其琛再搞事时宴就不会再保证他的安全了。 但是,眼下的沈其琛想要搅乱局势,从中得利,时宴还得看着他,维持既破坏他的计划又不能危及他的人身安全和自由的平衡。 这一看,就看到了几个月后沈云凰从江南平安归来。 沈云凰走得时候,时宴虽说没关注,却让人给她送去了不少保命疗伤药和各种毒药迷药。 于是,沈云凰在见过晋安帝后,一刻不停歇地跑来感谢师兄的活命之恩,她看到时宴,张口就是,“师兄,这回还真是靠你给我准备的东西,才捡回来了一条命。师兄大恩大德,师妹没齿难忘,唯有来世结草衔环以保。” 沈云凰笑嘻嘻地,半分看不出她所曾经历过危险时刻。 时宴摇头,“什么来世以保,你是想再赖我一辈子不成?” “呀。”沈云凰搞怪地惊呼,故作遗憾道:“没想到被师兄你看出来了,真是可惜。” 时宴淡淡一笑,也不跟她扯闲,说:“你回宫后,就让沈翎和沈其琛成婚。” “嗯?”沈云凰皱眉,不满道:“师兄你怎么会关心他们的事情?他们成不成婚也配师兄你关心?” 时宴无视她的盲目崇拜,径自说着要求,“他们要在花朝节当日成亲。” 这正是剧情中两人成亲的日期,沈云凰这次回来,会有大动作,为了防止剧情崩溃,只能让男女主的感情戏按照剧情发展。 “好,我知道了。”沈云凰不情不愿地回答。 她本来就不喜欢沈翎和沈其琛,现在则上升到了厌恶。 那样两个人,也配师兄在意吗? 只是,她不会拒绝师兄的要求。 时宴也不在意,他知道,沈云凰不会对他的要求阴奉阳违。 果然,第二日,晋安帝就降下圣旨,赐婚于宁安公主沈翎和王世子沈其琛。 这件事后,一如时宴所预料,沈云凰和晋安帝有了大动作。 晋安帝当朝露出立皇太女之意。 反对者众。 赞同者亦许多。 晋安帝有他的铁杆支持者,这些人,不论心里如何想,只会听从晋安帝。 而沈云凰也有自己的势力,这其中有时宴交给她的,也有她自己发展来的。 双方争执不休。 但,支持者却越来越多。 一来,沈云凰自身优秀,做了许多实事,除了性别,完全是英明储君的模板,有些真心为国为民的官员慢慢就接受了她。 二来,沈云凰早早就开始交好能力卓著的女子,想在日后作为自己的班底,这些人身份不一,包括一些备受家中长辈疼爱的贵女,譬如,文太傅的长孙女文静。野心和权利欲不是男子专有,女人也会为这些痴迷。有沈云凰作为标杆,不少资质才能不逊于男人的女子也想做出一番事业。这样的女子,自会用尽手段劝说长辈,帮助沈云凰,以求为自身搏一个未来。 另外,总有人不在意上位者是什么人,只在意自己的利益,他们也会为了可能的从龙之功选择支持沈云凰。 从晋安帝说出皇太女一词,到沈云凰被正式立为皇太女,这中间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这期间,刀光剑影,阴谋阳谋无数,即便没有时宴护持,沈云凰也都闯了过来,彻底地浴火成凰。 至于沈其琛,他倒是仍旧不甘心。 然而,这五年里,沈翎一直在怀孕,生下了两男一女,比起野心,他更看重沈翎,他也就被绊在了府中,什么事都没做成。到后来,他身边的追随者也看出了他爱江山但更爱美人的本质,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他。 沈云凰成为皇太女之后,所面对的局面再无往日艰险。 唯一还能对她继承皇位有影响的晋安帝恰到其实地变得身虚体弱,无力朝政。 到这时候,局势已定,沈云凰的地位,再无人置喙。 时宴亦再不关注朝政。 男女主的结局,他也未再去看。 没有了剧情护持,他们也不过凡夫俗子,在尘世中争渡。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转眼间,时宴已在京城呆了十年。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及笄少女成长为合格的掌权者,也足以让一代帝王走向生命的终点。 沈云凰终于登基为帝,改号元凤。 看着她登基,次日,云机子就和时宴离开了京城。 路上,云机子道:“没想到你们真的成功了。” “若是我们失败了,师父会怎么样?” 云机子没直接回答,“宫里不缺珍稀药材,我弄出了许多只在医书上看过的药物,药效不一,总归都是毒药和迷药,还有治伤、救命的。” 时宴笑了,“师父这是做好了逃命的准备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云机子语气轻松。 两人相视而笑。 马蹄飞扬,笑声渐远。 自此,天高海阔。 这一生,两人再未踏入京城。 多年后,云机子著出了一部医学著作,他的姓名也随之流传千古。 至于时宴,于此界,他无帝师之名,却有帝师之实。 他与女帝的半师半兄情谊,也在女帝对他不遗余力地崇拜仰慕,几近奉若神坛的行为下,传唱千年。 后世逸事 女帝当政之时,有一世家公子,容颜冠绝,自言心慕女帝,恳请侍奉左右。 女帝闻听其美名,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公子不明,寻机面见女帝。 传闻,凡见此人面目者,皆言其容颜之盛已是当世之最。 然,女帝见他,面色不改,言说,其貌虽美,不过尔尔。 这位以美名流传后世的公子留存己身画像于后世,凡是得见者,都认为他堪称古今美男第一,俱都好奇女帝为何不为此等美色心动。 传言纷纷。 直到女帝师兄画像面世。 画中人容颜俊美如仙,他负手站在明月下,似是在望天边明月,又似是在凝视画外人。 时隔千年,其风姿绝世,再度现于人前,仍旧摄人心魂。 看过此画像后,所有人也终于明白了女帝的感受,见过这等仙人之貌,余下者,都不过凡人。 第18章 阴婚(1) 荒郊野岭,古旧宅院。 呼呼的风声连绵不断,吹得木门吱吱呀呀,落叶起起伏伏。 时宴睁眼,便见一满身阴气,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往他身上扑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包含恐惧的尖利叫声。 他眉梢微挑,自神魂中溢出一丝法力附在身上,踹向了白衣女人。 “啊!”白衣女人惨叫一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奔回去。 但她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化成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时宴眯了眯眼,对于眼下的境地有了些想法。 “啊啊啊!”到这时,从时宴有意识时就出现在他耳边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仍旧未断,肺活量惊人。 时宴回身,“闭嘴!” 喊声骤停。 时宴神色不变,打量着他眼前的人。 一身运动装的男生斯斯文文,容貌稚嫩,一副好学生的相貌。 他瘫软在地上,瞪着眼睛,眼泪呼啦啦地流个不停,正捂着嘴以免自己再不受控地尖叫出声。 这是他的崇拜者兼小跟班许文旭。 时宴问:“其他人呢?” 这回,他的身份是一个被动跟随几个同学跑来荒宅鬼屋作死的学生会长,死于方才的厉鬼突袭中。 所以,他现在才会问一句其他同学的踪迹。 “会长。”许文旭颤巍巍放下手,眼泪汪汪,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人都还在,一眨眼就都不见了。” 预料之中,时宴也不惊讶,“嗯。” 他冷静道:“起来吧,去找找其他人。” “好。”许文旭见他淡定如初,也有了主心骨,没有那么怕了。 这宅子荒废已久,今夜月光又黯,房间里很是阴暗。 时宴和许文旭手里都有手电筒,两人这才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许文旭本就怕神神怪怪的东西,之前又被吓了一通,现在是半步不敢离开时宴。 他在时宴嫌弃的目光下,扯住了他的风衣后摆,心里这才有了底。 说是要找其他人,两人也没贸然行事。 毕竟,他们都见识过这个废宅里是真有那种东西。 时宴虽不怕,已经知晓剧情的他实际上没多少心思去找其他人。 两人先在房间里照了一圈,大致看清了这里的布置。 这里是大客厅的位置,里面的东西不多,但该有的都有,不看家具上面堆积的灰尘,与寻常人家没有不同。 看到客厅右侧通往二楼的楼梯时,时宴眼神沉了沉。 这回来荒宅探险的,除了他和许文旭,还有三个人。 一个,自然就是剧情主角,林星云。 一个是对原身有明显爱慕之心的女孩,安姗姗。 最后一个,则是剧情主角的舍友兼铁哥们王林。而此人,对安姗姗心存爱慕。 此刻,三个人就都在二楼。 时宴还知道,原身只知这里是废弃荒宅,却不知这里有鬼怪传闻,他算是被林星云诓骗来此,只为了让他的好兄弟有机会亲近亲近心中的女神。 因为,安姗姗对原身迷得痴狂,原身到哪儿,她到哪儿。 此外,若非时宴到此,这次的探险之行他会和跟着他来这的许文旭死在这里,林星云三人却会平安离开这里。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是,这个世界其实属于灵异世界。 专属剧情里的主角也有两位,除了林星云,还有一个是他订了阴魂的老攻厉鬼封文。 林星云体质特殊,极易沾染阴气,自幼便容易遇到各种怪事,在发现他的特殊后,他的爷爷给他带上了一个玉佩,并告诫他说必须时刻戴着玉佩,绝不能摘下来。 林星云也听话,这玉佩也的确管用,戴上之后,他确实不再经常遇到怪事了。 而就在今夜,林星云才知道,那玉佩里装着一个千年前的厉鬼封文,且他已与封文定下了婚约。 封文容貌俊朗,气质尊贵威严,本是鬼中之王一样的存在,对任何人或鬼都无心无情,却独对林星云宠爱有加,深情款款。 林星云本就独爱蓝颜,见他如此,自也一见倾心。 而死去的学生会长和他的小跟班许文旭,因这处位于阴地的宅院,也化为了鬼,但他们却还未弄清楚自身状况便被厉鬼封文吞吃入腹,魂飞魄散。 厉鬼凶残,林星云却因往日里的小恩怨丝毫不阻拦,眼睁睁看着两人彻底消散。 当然,明面上的原因不会是这样。 厉鬼告诉林星云,此处阴地特殊,虽死在这里的人极易变成鬼,却会失去理智,凶残嗜血,也因此,此地虽死了不少人,却只剩下了白衣女鬼,其他的鬼都在自相残杀中消亡了。 至于后来,白衣女鬼被厉鬼封文收服,还跟林星云关系不错,自然是她比较特殊,还能找回理智啊。 明知三人不会有危险,又知两个主角的为人,时宴自然不愿意真去找到他们,跟他们多加接触。 他可不想自己刚到这个世界,就因不慎杀死主角导致世界破碎,进行重启。 “会,会长,我们接下来上楼吗?”许文旭扯着时宴的衣角,眼神恐惧地望着楼梯,牙齿打着颤。 时宴收回神,突然想到这个世界除了灵异,还有科技,便问:“这里有信号吗?” “信号?”许文旭一愣,“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面带喜色,但也没敢放开时宴,他仍扯着时宴的衣角,嘴巴咬住手电筒,用空余的手拿出了手机。 有了手机在手,许文旭底气大增,终于舍得放开时宴的衣角,他快速打开手机,就见信号虽不满,也不耽误使用,立马放下心来,开始往外打电话。 110,120,父母老师…… 用得上的,用不上的,他都打了一圈,就怕中途出个意外,联系的人过不来。 等打完电话,他放松了,也有闲心思考其他事了,“唉,会长,我记得咱刚来时,这里好像没信号吧?而且,这里是真的出过不少事,怎么那些人都没跟外边联系过?难道都没来得及吗?” 时宴瞥他一眼,未语。 凡鬼怪所在,皆会影响周围磁场,这里自然不会有信号,死在这里的人能联系得上其他人才奇怪。 但是,这不是有他在吗? 不过是没有正经修行过的小鬼,他挥手可灭。 许文旭也没想要什么回答,就是忍不住要说话,自己跟自己就能叨叨个不停。 第19章 阴婚(2) 许文旭自言自语着,突然看着时宴嘿嘿笑了起来。 他暗自想着,果然,会长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在这暗月无光,古旧房间里,他的笑声显得尤为诡异而可怖。 时宴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许文旭赶紧双手捂住嘴,摇着头,表示不会再笑了。 时宴也不再意他是为什么笑,他举起手电筒,照亮眼前,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许文旭见他一动,不敢耽搁,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 木质的地板上一步一个响声,回荡在幽静的房间里平增恐怖。 好在,这段路不长,很快两人就到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长而幽深,似是蒙了沉沉雾气,手电光不仅能照亮眼前,光芒似乎也暗了许多。 许文旭默不作声地又扯住了时宴的衣角,他站在时宴的身后,低着头,前方左右哪都不敢看。 时宴无惧,脚步平缓地停在了路过的第一道门前。 门关得紧紧的,上面的锁似是锁上的状态。 他轻轻推了推门,意料之中,没有推开。 “锁上了。”静默中,他平淡开口。 闻言,许文旭一激灵,偷偷朝门上看了看,见木门紧闭,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 房间被锁上,那其他人会在哪里呢? 他咽了咽口水,更用力地攥紧了衣角。 声音颤颤,“还有其他房间吧。” “嗯。”时宴应了一声,离开了门口,继续往前走。 许文旭紧随其后。 后面,还有两个房间。 每一间房间都跟第一个一样,门扉紧闭,紧紧锁着。 越往后,许文旭的脸越白,他的额头上现出滚滚冷汗。 看到最后一间房间紧锁的门,他终于忍不住建议道:“会长,我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等一会,就有人来了,到时候……” 他的声音放得低低的,但还是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了。 幽深而长长的走廊上,空气寂静,黑气蒙蒙,光芒黯淡。 他总觉得周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围观着。 时宴:“嗯。” 他转身,带着许文旭下楼,走出客厅,停在院子里。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偶尔会有风声透过大门,穿过缝隙,带动房间里的物品发出响起,每一次,都像是一个有意布置出的惊吓。 两人走到院子里后,许文旭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时宴抬头看了看夜空。 残月微光,雾霭沉沉。 风一吹,落叶哗啦啦乱舞,不知哪里挂着的铃铛传来幽幽的声响。 许文旭在风中瑟缩,依旧有些心惊胆战。 他左右张望个不停,“会长,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 时宴回身,打量着眼前的二层小楼,语调清冷,“你想下山?” “呵呵,那还是算了。”许文旭缩了缩脖子。 这座宅院位于名副其实的荒郊野岭,周围只有山石树木,鲜有人迹,只有一条光秃秃的小路连接山上山下。 也不知道,宅院的主人当时是出于何种心理才会把房子建在这里。 而且,这宅院荒废已久,里面的家具等物品不仅没有缺少,甚至也没有半点损坏的迹象。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细思极恐。 许文旭回想着今晚的所见所闻,不由疑惑道:“会长,你不是对灵异事件没兴趣吗?怎么会想到来这儿探险的?” 他之前只知道会长要到郊外探险,作为自封的会长手下第一小弟,他直接就提出要跟随会长的步伐,根本没有询问过探险的具体情况。 问话的功夫,时宴也看清了宅院的具体情况,他转回身,说:“王林说这里的是民国的一座府邸,布置精巧,很符合我之前的要求。” 原身虽还未毕业,已经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推理小说作家,他新文想写一个民国时期的破案故事,这件事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在王林说这里是民国旧址后,他才会跟着过来。 “是会长你新文里会作为主场出现的地点吗?”许文旭先是兴奋,他可是会长的忠实粉丝。 而后,他的情绪转为愤怒,“可这里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楼吗?还是个闹……的。”他顿了一下,没敢说那个字,继而愤怒加深,“哪有什么民国旧址?王林他这不是坑人吗?为了安姗姗疯了吧他?!” 王林对安姗姗的迷恋,就像安姗姗对会长的极度崇拜一样明显。 时宴冷静道:“他虽有私心,却没骗人。” “他怎么没骗人?”许文旭嘟囔了一声,很不满意,“这里不就是……” 他侧头指向身后的小楼,待看到身后的景象后,他顿时哑了。 风声依旧,寒意掠过,带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淡淡月光下,哪还有之前的二层小楼? 一排院落静静地伫在那里,正房,偏房,厢房……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他僵硬地转回头,却见面前一条石阶小路通向大门处,眼前还有假山,水池。 他彻底僵在了那里。 “这里的确是民国旧址。”时宴还在冷静地解释着。 听到他的话,许文旭这才有了动作,他哆哆嗦嗦地抓住时宴的手臂,“会,会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时宴被他抓得不适,皱了皱眉,但见他眼泪汪汪,哆嗦个不停的样子,没有将这说出来。 他解释说:“大概是鬼怪的障眼法。” “呵呵。”许文旭无言以对,虽然时宴说得是猜测,但他却信了,他对鬼怪的这种做法惧之甚深,不由咬牙道:“吓唬人好玩吗?” 时宴瞥他一眼,“可能是怕把人吓跑。” 跟小楼相比,这大宅院阴森诡异多了。 许文旭:“呵呵。” 时宴嘴角轻挑,没再多说。 事实上,这里的鬼从没有在这弄过什么障眼法。 他们看到的小楼和里面的场景,都是他自个弄出来的。 既是试一试他在这个小世界里能发挥出的实力,也是为了糊弄一下查探,免得在这大宅院里浪费时间。 许文旭本来就没有什么想法,出了这番变化,他更是不敢有其他心思。 他看着四周的黑暗,听着周围的声音,对一切都充满了怀疑。 他站在那里,紧紧抓着时宴的手臂,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一转眼两人就会被分开或者周围再有什么变化。 月光幽幽,时间一点点过去。 时宴两人在等到山下来人之前,先等到了林星云三人平安无事地从黑暗里冒了出来。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标志着双方的会面。 许文旭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他在林星云三人走近之前,先注意到了他们,于是,他就看到,几道黑影似是有了生命,他们自己动了起来,而且朝着他和会长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声音一出,他反应迅速地捂住了嘴,以免引起黑影的注意。 但让他瞪大眼睛的,黑影更近了。 然后,他就听到会长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林星云?” 这时,林星云三人也到了近前,“会长。” 时宴也看清了他们此时的样子。 王林身材高壮,面容阳刚,也算帅气,亦步亦趋地跟在安姗姗身后。 安姗姗敢正大光明地追求时宴,除了自恃出身不错,是个富家小姐外,也是因为她长相美丽,艳比芍药。 但两人此时都有些狼狈,显然吃过苦头,他们头发和衣服乱了,神情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尤其是安姗姗,她的眼眶还红着,还在不受控地流着眼泪,似是被吓得不清。 而林星云却是一身清爽,白皙俊俏的脸上犹带红晕,眸光亦含春水。 林星云望向时宴,目带惊疑,他试探道:“会长,你们没遇到什么事吧?” 时宴神情平静,“什么事?” 林星云犹犹豫豫道:“听说,这里不太干净。” “你还敢说!”此时,许文旭也恢复了平静,他听到这话,就想起王林对会长的欺骗,跳出来指责道:“这地方可是你们提出来的,有没有事你们不知道啊?都不提前说清楚,就诓会长来,这得亏会长没事,要是有个万一,你们这就是蓄意谋害!”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林星云皱眉。 许文旭嗤笑,“我打你一巴掌,我也不是故意的。” 王林瞪着他愤愤不平。 “好了。”时宴出言,制止了接下来会有的争执,“文旭已经报警也通知过人了,你们是想在这等等,还是现在下山。” 林星云眸光一闪,他露出一个笑,语气轻柔道:“我们也在这儿等等吧,天色这么暗,山上的路也不好走,我们的手电筒还不见了,真要下山的话,说不定磕着碰着哪。” “嗯。” 一行人静了下来。 安姗姗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她蹲在那里,泪流不停,兀自哭泣,甚至顾不得站在旁边的会长,还好她没有敢哭出声来,为这暗沉的夜,荒旧的院,增加一重音效。 王林也跟着蹲在她身边,一句句安慰着,也不管安姗姗有没有听。 第20章 阴婚(3) 寒风呜呜地吹,冻得人恨不得把头都缩进衣服里,但没人提出到房间里去等人。 许文旭看着一身风衣,长身玉立的会长,满脸羡慕。 会长不怕冷呢,真好。 他缩手缩脚地在原地转圈跺脚,就发现林星云似乎也不怕冷,明明衣着比他还要单薄,垂眼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事情。 他有些迷茫地想着,林星云不是很怕冷吗?还是他怕冬天的寒而不怕晚秋夜风的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令人羡慕了吧。 就在他的羡慕中,山下的人终于到了。 这个时候,三个怕冷的普通人都快忘记恐慌害怕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扑向人群,只求能马上加一件厚衣服。 时宴见到来人,神情不变。 林星云却不由垂下头,摸了摸颈间的玉佩。 “小宴,你没事吧?”样貌斯文,气质儒雅,带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意态关切。 时宴看了看他,他认出这人是原身父亲的一个亲信秘书,名叫原博,原身的父亲是一个纯正的工作狂,原身的事情大都交由这个人负责,不过,他态度依旧淡淡:“无事。” 原博习惯了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他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递给时宴,“天气比较冷,还是多穿一件衣服吧。” 时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我不冷。” 原博仔细打量了下,见他似乎真的不冷,不再劝解。 他收起衣服,笑容温柔地向时宴介绍他身边的人。 “小宴,这是长清道长,法力非凡,这是你父亲,听说你遇到了怪事,特地请来的。” “长清道长?”时宴看过去,见这道人一身道袍,挽着道士髻,四五十岁的模样,神情淡然,朝他轻轻点头。 “福生无量天尊。” 时宴轻挑唇角,笑了笑。 他看这道长的骨龄得有七八十岁了,而且,他法力在这世界应当的确不凡,醇厚又纯粹,倒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道长。 也不知道原身的父亲是如何让这道长为一点小事而奔波至此。 原博带他认完人,就向长清道长恭敬询问此处宅院的情况。 时宴无心听这些已经知道的事情,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林星云的身上。 他静静站在那里,微垂着眼,握着颈间的玉佩,独立于众人的喧嚣热闹。 没多呆久,所有人便离开了这处民国旧址。 这一夜,也很快就过去了。 时宴回了学校,一如往常地把时间消耗在上课、图书馆和校外的住处上。 他没有顺势显露在长清道长面前,也没有对林星云多加关注。 似乎,那一夜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晚秋没有在这个城市停留多久,初雪即落,冬日如约而至。 灰蒙蒙的天,零落飘下的雪。 时宴站在雪中的公交站牌前。 他一身灰毛衣黑色风衣的打扮,脖子上围着毛绒绒的格子围巾,虽然与他俊美出挑的长相相得益彰,衬得他愈发身姿颀长,但这身装扮在寒冬里却格外显眼。 往街上一站,便是视线的绝对聚焦点。 但此时,目之所及却是空荡荡的,似乎人们都怯于雪中寒意,未敢出门。 即使,时宴来的路上,有许多人在雪中或快或慢地前行着。 时宴双手悠哉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像是没有注意到路上的异常,等着公交车到来。 不多时,公交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站牌前。 这辆车,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车灯很亮,玻璃窗也极为干净,在这种天气下也能清晰看到车上坐着的人,还有车身也崭新得不染尘埃。 时宴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一样,施施然上了车,车门也随之关闭。 上车后,他没有投币或刷卡,直接往空座上走,司机也没吭声。 此时,车上坐满了大半的人,但车内却安安静静的。 他们沉默地坐在那里,或是发呆,或是玩手机,或是闭目养神,没有人看时宴一眼。 时宴垂眸一笑,坐在了后排的一个空座上。 待他坐好,司机立即启动了公交车。 这时,沉沉夜色倏然降临,天空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似乎给车上的人带来了活力。 他们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一眨眼,满车人都换了个形象,黑气弥漫车厢,车里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冷。 惨白惨白的脸,血淋淋的妆,阴森森的背景,断胳膊断腿乃至断头的造型,不用化妆,不用演技,一秒吓坏围观群众,各个都能本色出演惊悚片主角。 他们舔着唇,俱都笑意阴森地望向时宴,垂涎欲滴,恶意满满。 时宴笑了。 他望着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鬼,眼里满是欣慰和满意。 这么多鬼呢,他亲自走这一遭,不亏。 在经过一番求同存异的友好交谈后,满车的鬼抱头大哭,表示沉痛地认识到了自己以往的错误,并发誓会在他的带领下坚决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心革面,重新做鬼。 “呜呜呜呜……” 这个时候,公交车已经停了下来。 时宴仍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他翘着腿,单手撑着扶手支着下颌,黑发柔软,垂眸看向群鬼的目光带着懒洋洋的兴味,优雅又尊贵,一如城堡里千娇百宠,金尊玉贵的小王子。 主动投诚的司机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恭敬地站在时宴面前,无视身后一群同事的幽怨目光。 在时宴上车的时候,司机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但他什么也没说,眼看着车上的乘客同事全都被暴打一顿,成了心甘情愿的俘虏,只有他,一早投诚,不仅没有被修理,还能继续管着他从前的这些同事。 群鬼不敢对时宴不敬,只能把幽怨的眼神全都放在司机这个狡诈阴险,一点儿也不讲同事爱的家伙身上。 阴婚(4) 时宴看着鬼司机,璀璨星眸含着笑意,他问“你认识的鬼多吗” 鬼司机不假思索道“当然,城里就我这一辆公交车,他们想坐车都得到我这儿来,所以,这个城市的鬼都在哪儿又都有什么来历,没谁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 时宴满意颔首,“很好。” 他一笑,群鬼就想到了自己方才的遭遇,呜呜着抖啊抖,缩成了一团。 只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长眼睛,自不量力地去招惹眼前的人。 鬼司机也跟着抖了抖,他虽没被修理,却是全程围观了全车人跟时宴的亲切友好交流,对他的实力万分畏惧,不由立刻殷勤万分地问道“大人,您是有什么吩咐吗您放心,这方圆百里的鬼我都认得,若是不够的话,我还认识其他城市的鬼公交司机,他们也跟我一样,对自个城市里的鬼都很熟悉。” 时宴“我要聘请一些鬼为我做事,数量上,多多益善。” “明白。”鬼司机点头,他阴森森地笑,“大人您放心,除了地缚灵,整座城的鬼都坐我的车,到时候,我会把他们都拉到大人您这儿来,谁要是不听话,嘿嘿,咱这车上的人可不少。” 咦,真是卑鄙。 群鬼对鬼司机鄙夷不已。 他们停下哭声,默默思索,自己认识哪些鬼朋友,哪个又能约到自己地盘上。 这年头,朋友就是用来坑的 时宴唇角一勾,他就喜欢这样的下属,省心省力。 他伸出一指,点在鬼司机身上。 鬼司机身躯一颤,不明所以,但他没敢动。 下一瞬,他双眼瞪大,倒吸一口气,他的力量竟然凭空增加了。 “谢谢大人。”鬼司机不等整理收获,就赶忙向时宴表示谢意。 群鬼虽不知鬼司机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但看他满脸激动的样子,就知道好处不少。 他们心里跟猫抓一样,好奇又羡慕。 不由地,他们的想法就变了。 其实,跟在大人身边也很好啊,以后,他们不就再也不用担心鬼生安全了嘛。 唉,朋友还是太少了,像鬼司机,多能给大人帮忙啊,看来得赶紧多交几个朋友。 时宴点点头,并不在意这点付出。 这个小世界虽是灵异世界,鬼物不少,剧情主角走到哪儿都能碰上鬼怪之事,但实际上,这些鬼的实力都不怎么样。 他要想达成目的,也只能以数量抵质量了。 然而,大多数鬼都有自己的地盘,不喜欢聚在一起,若他自己行动,便只能一个个地方的跑,事情麻烦又琐碎。 但有了鬼司机在,他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事情交代完,鬼司机就乖觉地回到了驾驶座上,将时宴送到了他在校外的住处。 之后的日子,鬼司机依言而行,陆陆续续地往时宴这儿送来了不少鬼魂。 这其中,有普通的鬼魂,也不乏凶残的厉鬼恶鬼。 但在与时宴友好交流之后,他们无一不发誓会痛改前非,重新做鬼,尤其是,做一个对大人有用的鬼。 而在时宴忙着收服群鬼之时,林星云过得风生水起,他的名字直入帝都权贵圈和玄学大佬圈。 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新近崛起的传承神秘的玄学天才。 他年龄虽轻,但手段不仅不弱于那些闻名已久的大师还在某些方面尤有过之。 于是,他成了权贵的座上客,也交好了几位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 他与厉鬼封文的感情也一日千里,每日生产的狗粮都让他们身边的人吃到饱。 到了春暖花开时,时宴走在学校的路上,不经意间看到了林星云,只一眼,他就发现,林星云身上的气息发生了改变――他身上原本轻灵纯粹的气息沾染上了层层阴气。 这表明,林星云已与厉鬼封文行了周公之礼。 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时宴思绪一闪,不由想到了林星云所有的特殊体质。 林星云的特殊体质,为玄阴之体,这种体质若是出现在修真界,会是极为上乘的修习阴性功法的体质,但在这灵异小世界里,却是利弊皆有。 在这里,身怀玄阴体质者,即便不修习功法,也会无意识地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同时,这种体质也极易被孤魂野鬼所占据。 正因此,林星云幼时才会经常遇到怪事,他的身体也在鬼怪的争夺觊觎下变得虚弱。 按照时宴的推测,厉鬼封文会同意与林星云结婚契,便是因为他的玄阴之体。 封文成鬼千年,以剧情所述,他本出身王侯,死后也是一方鬼王,在他生前死后,不知多少性命因他而亡,故而,他即便称不上罪孽深重,身上罪行血光也不会少。 而他这样的厉鬼,只要一突破,便会受到天道的雷霆之惩,躲过一次两次,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若不能洗清,总有一日会陨灭消散。 剧情中,曾明确说过,封文是在重伤后与林星云结成了婚契,在那之后,他休养了十几年,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直到鬼宅探险之行时,他才彻底苏醒。 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出,封文是因林星云的玄阴之体会自主吸纳天地灵气才会与他结为婚契,只为了通过婚契的特殊性借助林星云身上的灵气养伤休养。 林星云的身影渐行渐远。 “大人。”一阵阴风过,鬼司机出现在了时宴面前。 时宴收回视线,“出什么事了” 此界之鬼,大都只能在阴天和夜晚出现,极少会有鬼在阳光下出现。 鬼司机低着头,“大人,我前几天发现了几只实力不错的鬼,但是,他们好像是被懂驭鬼的人控制住了。不过,那几个鬼身上的罪孽血光很少,反倒都有些功德之力护身,驭鬼的人似乎不曾利用他们做过什么坏事。” “嗯。”时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这会是剧情中的哪个反派呢 时宴回忆了一遍剧情,却没有发现与之对应的描述。 在剧情中,林星云遇到过驭鬼之人,但他遇到的都是修习邪术或是入了歧途的人,这些人驭鬼都是为了满足自身私利,个个罪孽浓厚,而他们驭使的鬼魂虽是工具,却也都怨气缠身,血光加身,哪会有功德之力护身。 时宴来了兴趣,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鬼司机深深低下了头“这人行踪藏得严实,他身边的那几只鬼也都挺厉害,所以” “什么也没查到”时宴又问。 “是。”鬼司机战战兢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阴婚(5) 时宴垂眸,神情清冷。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在他的耳边,“宿主。” 时宴神情一动,先挥退了鬼司机。 然后,他以神识与突然出现的系统交谈,“有何事” 当初,他虽与系统定下了契约,但那只是合作约定,若无事发生,双方谁也不会理会谁。 就像之前,系统只会在他出现在新的世界时,给他传送新世界的剧情和新身份的记忆过往,一次也不曾出现。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宿主,经过检测,这个小世界由两个幻想剧情世界巧合下合二为一,目前,两个剧情主角尚未产生交集,小世界也尚稳定,但之后,两者定会发生冲突,直至决出胜者,成为新世界的剧情主角。” 想到鬼司机的话,时宴问道“驭鬼人就是另一个剧情主角” “是的,宿主。”系统道“那是一个获得了助鬼为乐系统的剧情主角。” “系统”时宴挑眉,显露出些许好奇。 “是的,宿主。”系统声线平稳,只简略说道“但是,那种系统只是纯粹的工具,与我们这种正经、有身份的不同。” 时宴轻笑。 若有不同,也是制作者的不同吧。 哪个的制作者实力强,哪个的身份就更加正规。 或者,目的也不同。 那些小系统只是在收集气运、功德或者天道本源之力,但与他契约的这系统的主人却是想将幻想宇宙里的真实世界都掌握在手中。 时宴语气平静“这些事情你未曾说过。” 系统的声音四平八稳,没有丝毫变化,“抱歉,宿主,根据系统守则,只有在遇到这些事情后,系统才能对宿主进行说明。” “是吗”时宴垂了垂眼,他没多说,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这种情况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有的,宿主。”系统详细解释道“根据以往经验,在这种双主角对决的时候,剧情束缚力会集中在两方主角和主要配角上,对世界的掌控力会极度衰减,我们也能更容易地帮助世界脱离剧情。” 时宴点了点头。 “啊”系统突然尖叫,冰冷的机械音都染上了惊恐。 “宿主,你做了什么” “怎么了”时宴蹙眉,似是不解。 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疑惑忌惮尽在他的话语中,“宿主,主系统传来消息说,他被天外飞剑斩了一记,剑上的气息跟宿主绑定系统时留下的气息一样。” “哦。”时宴状似恍然,不以为意地含笑道“可能是本体心情不好吧。”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一如方才轻描淡写地不再追究系统的隐瞒。 系统沉默半晌。 其实,他一直以为时宴是以本体与他绑定的。 没想到,进入幻想宇宙的只是一个分魂。 而且,宿主的性情数据被清除 时宴若是知晓系统所想,大概要笑了。 他再好奇其他宇宙的风景,在实力超脱之前,也不会亲身前往啊。 尤其,是在借助不知名者的力量的前提下。 系统从心道“宿主,根据记录,除了这种剧情合一的情况,幻想世界还有一种特殊情况。” “嗯” 系统说明道“在有些幻想世界,它本身就含有两个或以上的专属剧情,但是,这些剧情会按照时间一个一个地发生,前后间隔时间不定,两者间可能会没有任何联系,只是以同一个世界为背景,但也可能会有浅显交集,比如,其中一个剧情主角会作为其他剧情中的配角或者背景出现。” 时宴若有所思。 系统又道“宿主,你的下一个世界就会有两个专属剧情。” 时宴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见时宴没有其他问题了,系统便立刻麻溜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系统没有忘记把属于驭鬼人的专属剧情传给了时宴。 时宴翻了翻,很快就看完了这部分的剧情。 一句话概括,驭鬼人名萧寒,三流大学毕业,无业在家,偶然一日天降助鬼为乐系统,自此成为人生赢家。 怎么说呢,林星云和萧寒的剧情看似都属于灵异范围,但两者差异很大。 画风完全不同。 不说别的,两个剧情主角的性向和爱情观就不同。 时宴对幻想宇宙里中小世界的剧情还是有些了解的,一部分世界的剧情会着重叙述剧情主角的成长,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世界的剧情最为看重的就是剧情主角与其爱人的感情。 就像上一个世界,剧情主角是沈翎,剧情里描述最多的就是她和沈其琛的感情经历。 而据系统的记录,那些多个剧情合一,汇入同一个世界的都有统一的核心。 但眼下,林星云剧情的核心是林星云和厉鬼封文的感情,林星云在社会意义上的成功看似描述不少,其实只是点缀。 而萧寒剧情的核心则集中在萧寒自身的成长上,他的感情却只是锦上添花。 两个核心不同的剧情合而为一,定有原由。 时宴又仔细翻阅了两个剧情,目光定在一样物品上地府神器――生死簿。 萧寒的剧情,对此神器所述不多,只是淡淡提过几笔。 但在林星云的剧情中,这神器虽描述亦不多,却贯穿剧情始终。 据其中描述,这个世界的阳间会出现鬼物横行的状况,便是因为在仙神或殒灭或离开,无人再管理地府,轮回之事全靠地府自行运转后,地府神器生死簿莫名失踪,以至于轮回不全。 在最后,厉鬼封文能够修成鬼仙,不再畏惧天道惩罚,也是因为他和林星云寻回生死簿,补全轮回,得以天降功德。 时宴望着生死簿三字,若有所思。 起初,他就注意到了这件神器,只是,此物落在了剧情的最终反派手中。 他倒不惧所谓反派,只是,最终反派为了能驭使神器,会遣人、鬼四处作恶,而这些被派到各处的人、鬼又恰好会是林星云所要一个个击败的,这是剧情里的一条隐晦的贯穿始终的剧情线。 若是没了神器,剧情链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不小心,剧情就会全崩掉,为了不出现这种情形,时宴只好等一等。 但现在,世界面临两剧情主角对决,他无需再等了。 想到就做,时宴行动力迅速地转身就出现在了生死簿的面前。 这是一处位于虚空中的小小空间,由生死簿的力量开辟而成。 这是一本黑色的薄书,它周身缠绕黑雾,静静漂浮在半空,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时宴看见它,却像是直面大道。 生死,轮回,生死,阴阳 一瞬间,种种道意直冲他的神识,几要反客为主。 生死簿上涌现出越来越多的黑雾。 生死簿本身也向着时宴缓缓移动。 正在此时,遥远虚空中,隐隐传来一声冷笑,时宴神识立时一稳,牢牢将生死簿主动传给他的对“道”的感悟镇压在了神识海中。 “饶命。” 不等时宴发作,生死簿就如出手时的不假思索一样迅疾地求饶,半点不犹豫。 时宴面色冰冷。 呵,大道之争他都走过来了,竟险些在这小世界翻了船。 即便这是因为他来此的不是本体,又如何 他念头就是不通达。 为了他能念头通达,生死簿还是委屈一下好了。 时宴一语未发,毫不犹豫地以磅礴法力直击生死簿的真灵。 谁也不知道,这生死簿竟悄悄生出了真灵有了自己的意识。 想来,就是因此,两个画风不同的剧情才会结合成了同一个世界。 两个剧情合一,两个生死簿也会合在一起,由此,力量大增。 也许,剧情中的生死簿也是因如这般生出了真灵,自己悄悄离开了地府,妄想得以自由。 不然,在这神佛消失的时代,谁能让地府神器无故消失 “饶了我,我可认你为主。”生死簿真灵一点儿也不讲究神器的面子,见时宴攻来,一面抵御,一面以神识传音。 时宴感受得到生死簿真灵此言为真,并非敷衍。 但是,他神色不变,杀心更增。 生死簿真灵陨灭,本体上的大道道蕴却不会损毁,既然如此,他留着真灵做什么,等他哪一日寻机反叛吗 毕竟,他尚未超脱,置身此异宇宙,无法引动所修大道之力。 生死簿却自蕴生死轮回大道,生死簿真灵的实力会随着他对这些大道的理解加深越来越强。 “不”生死簿真灵大吼。 不甘至极。 悲愤至极。 但是,这改变不了他的结局。 不多时,生死簿真灵悄然陨灭。 一如他出生时一般悄无声息。 真灵寂灭,生死簿本体也有损伤,周身缭绕的黑雾顿时稀薄不少。 时宴伸出手,生死簿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道蕴流转,三字生辉。 如此,他的计划便可实行了。 他收服的群鬼,也能派上用场了。 时宴平和一笑,带着生死簿转瞬消失在原地。 生死簿支撑的这一小小空间也随之被虚空之力搅碎成齑粉。,,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阴婚(6) 春夏之交,天气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是一个极好的时候。 于闵却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痛哭流涕。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可惜,没人送他最后一程。 他也只能自己为自己哭一哭了。 不多时,于闵却自灵魂深处隐约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他立时收了眼泪,有些茫然地顺着吸引力的方向漂浮了过去。 飘啊飘,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于闵到了引力的来源处,看到了一本巨大的黑色的书,但他一眨眼,面前的黑色书籍又变成了一扇黑色的大门,门里漆黑一片,让变成鬼的他感到了心悸。 这不知是书是门还是其他什么的物体上,蒙着沉沉的黑雾。 于闵一到近前,便有一缕黑雾融进了他的鬼体之中。 然后,他的意识便突地变得混沌,浑浑噩噩地飘进了漆黑的大门。 于闵揉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他皱着眉,脑子里浆糊一样,也没察觉周围环境的不对。 “这,这是哪儿”沙哑的中年女音颤着声。 谁开的电视我不是一个人睡吗 于闵模糊地想着想着,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眼前一扇铁栅栏门。 两边的墙上挂满了爬山虎,门后,阴影重重,明明房子的外置也不远,但站在门外竟有些看不出它们的模样。 天空也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能降下雨来。 这是哪儿我还在做梦吗 于闵还在茫然。 “闭嘴都听我说” 于闵听到年轻的男声,低沉有力,他恍惚地循声望去。 的确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来岁,穿着运动装,神情冷漠。 男人见在场的人不再吭声,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之前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恐怖游戏,只要通关十个游戏就能复活离开游戏,当然,如果中间死了,那这回就是真的死了。” 紧接着,他声音低下去,但带着明显的焦躁不满,“啧,真是的,每次有新人,都得说一回,还不一定听,麻烦死了,也不知道这次的新人素质怎么样。” 于闵茫然地听着,茫然地看向周围的人。 周围站着八、九个人,有人跟年轻男人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有人皱着眉,半信半疑,也有人,跟他一样的茫然而不知所措。 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于闵神经一松,脑子也恢复了转动。 他不想相信年轻男人的话,又不得不相信。 他记得,自己的确是死了 在于闵看不到的虚空中,时宴负手而立,看着他被生死簿标记后进入其后的厉鬼空间。 这似书似门的物品,自然便是地府神器――生死簿。 他将地府空间改造了一番,用于招待所有鬼魂。 而记录着所有生灵生前死后是非功过的生死簿,便充当大门兼看门员的职责。 每个鬼魂从这经过时,生死簿都会分出缠绕自身的黑雾把鬼魂自带的罪孽血光和功德深浅量化后显现出来。 这份数据,寻常鬼看不见,只有那些充当地府工作人员的鬼才能看见。 工作鬼会根据鬼魂身上的数据不同,向他们不同的服务。 没有罪孽血光的和有功德加身的,直接就会被投进轮回道。 而那些身怀罪孽的鬼,则会进入由地府工作鬼倾情主演的恐怖游戏。 这里面的鬼,有不少是他此前收服的鬼魂。 当今世界,灵气渐无,神佛不存,单靠一个生死簿维持地府的运转,它本身的神力自然不足。 为此,时宴设计了恐怖游戏,既是为了惩戒恶鬼,也是为了以恶鬼在游戏中散发的情绪之力作为地府运转的能量。 凡是厉鬼、恶鬼,都会在失去身为鬼魂的记忆后,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恐怖游戏,一次又一次地在存在鬼魂、诅咒的游戏副本里挣扎求存,直至洗清恶孽。 在恐怖游戏里,恶鬼们即使在游戏中死亡,或者通关了传闻中的十个副本要求,但只要他们的罪孽血光不清,生死簿就会抹除他们在游戏里的记忆,以新人的身份再次进入游戏。 时宴查看过地府,见没有什么纰漏后,便返回了阳世。 地府空幽静寂,死气沉沉,时宴也不愿多呆在那里。 此时,阳间,夏日渐进,日光和暖。 时宴站在阳光下,露出一个舒适的微笑。 这一世,时宴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地府的事务上。 虽然他以神器生死簿为核心重新构建了看似完美的地府轮回系统,但是,没有什么系统模式是真正完美的,他不得不在维持地府的事情上多花费些心力。 当然,他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事情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在掌控地府之时,每一日都在加深对阴阳、生死、轮回大道的理解。 在他离开这个小世界的时候,这个小世界的天道也诞生了。 时宴便毫不留恋将地府事务转移给了天道。 临走前,他也得到了天道的感谢,得以直观天道,感悟“天道”。 除此外,天道将他的姓名留在了地府,即使他早已离开,凡是身处地府的人也会知道,他是真正的地府之主。 剧情主角后续 自时宴掌控生死簿,改造地府,设计出恐怖游戏后,阳世顿时一清。 生死簿作为地府神器,对鬼魂有极强的吸引力。 留在阳间的鬼魂,在感受到这股吸引力后,不管是愿还是不愿,都抵挡不了,只会自动投向它。 到了生死簿前,鬼魂的自由也就没了。 他们要么投入了轮回,要么进入了恐怖游戏。 当然,也有一些鬼魂留在地府,成为了地府工作人员。 阳世,再不复昔日鬼物横行的情形。 玄学圈的人自然发现到了这些,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隐隐察觉到这是因为地府发生的变故。 大多数人,对此是高兴欢喜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鬼是由人变成,但两者终究已是两个不同的族类。 阴阳相隔,方是正道。 但也有人,怎么也无法为这变故欢喜。 萧寒和林星云尤最。 萧寒的系统名为助鬼为乐,顾名思义,他需要完成系统发布的帮助鬼魂的任务才能得到各种奖励,也是依靠着这些奖励,萧寒才能突然崛起。 没有了鬼,系统也就无法发布任务,没有任务,自然没有奖励,没有奖励,萧寒的实力与所知也就停留在了当下。 萧寒一路风光时,招惹了不少桃花,也惹出了不少仇敌,且这些桃花和仇敌多有非富即贵之人。 之前,他的实力一直在进步时,桃花们不介意他的花心,仇敌们也拿他没办法。 但现在,他实力停滞,价值减少,却仍嚣张好色依旧,谁会愿意呢 没过多久,京都就没了他的姓名。 也不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再说林星云,他本来与封文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却没想到,封文突然消失无踪。 他爱封文甚深,如何甘愿呢 即使他知晓了地府的变故,明白封文也许已经投胎转世,更或者,已经魂飞魄散。 余生,他都是孤身一人,一直在寻找他失踪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恐怖游戏的灵感之前就有了。 流浪至异世界的巫师意外死亡,他的随身巫师塔随便什么内有许多鬼物、诅咒、怪谈,和一个机械文明的智脑,智脑掌管巫师塔,而巫师塔留在虚空里需要能量,这些能量可以是恐惧之力因为这个巫师走的是噩梦之道,巫师既亡,能量会逐渐减少,为了所有生命不会同巫师塔一起毁在虚空里,同时,智脑遵循巫师遗志,想要选择一个巫师塔的继承人,巫师塔的所有生命集合在一起,从附近生命星球中择选生命进入巫师塔改造成的恐怖游戏中,,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1) 昔年,京中工部侍郎家的庶女林楚楚入了承安帝后宫, 她非绝色, 家世亦不出众,即使一路爬到了妃位, 许多人也并不将她看在眼里。 在她前面,论地位, 有陪承安帝从王爷到太子再到帝皇的皇后,论容貌, 有容貌冠京城的华贵妃, 论情分, 有长公主之女――承安帝青梅竹马的表妹元贵妃。 谁能料到, 她才是最后的也是最大的赢家。 先是元贵妃, 她本就体弱,入宫后, 既为情爱之事郁郁,又为后宫争斗耗费心血, 一个不慎,香消玉殒, 死得早了些,也算有个善终。 之后, 元后被废,华贵妃被打入冷宫,不久,两人在得知她们的家族已经尽数凋零后, 魂归地府。 最后,承安帝不仅将林楚楚立为了皇后,还为她遣散了后宫,自此,三千弱水,但取一瓢。 承安帝爱林楚楚爱得如痴如狂,对她生下的子嗣也给予了无限荣宠。 且不说,她的长子一出生,便是太子。她的幼子幼女出世后,也是立刻被封为公主亲王,赐下繁华之地的封邑。 除了林楚楚的几个孩子,其他的皇子、公主,承安帝尽不放在眼里。 而时宴,便是承安帝的三皇子,因他母妃身份低微又早早去世,他本就是宫里的小透明,在林楚楚上位后,他这个承安帝遗留的罪证更是不受待见,以至于,没几个人知道他。 时宴简单了解了一下自己这次的身份,就看起这个世界的介绍。 当今天下,四国并立。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这一局面,已百多年未变过。 四国虽有摩擦,却相互忌惮,已有许多年未动过兵戈,天下承平已久。 承安帝为青龙国帝王,虽在女人身上显得不着调了些,却也算颇有手腕。 他废皇后,逐贵妃,除了因为剧情女主,也是因为这两家人势大,碍了帝王的眼。 可笑天下都以为他爱美人,却无人知他的阴暗心思。 时宴看了下现在的时间, 如今,庶女已为后,孩子也都生了,太子也已到舞勺之年,属于她的剧情时间,已经过去。 之前,系统曾说过,这个世界由多个幻想剧情组成。 其实,也不多,只有两个。 除了这个宠妃的剧情,还有一个嫡女谋的剧情。 另一个剧情,发生在朱雀国。 剧情女主为丞相嫡女,却亲母早逝,被有心人养得蠢笨,含恨而亡。 然后,重生,虐渣,美名扬,嫁皇子,最后成为皇后,与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 如今,距她的剧情还有许多年。 在她重生时,承安帝已然退位,携爱妻林楚楚离开皇宫,游山玩水,那时的青龙国皇帝是及冠了的太子。 所以,现在的时间,正是处于剧情空白的时候。 而系统曾说,在这样的时候,剧情力会很弱。 在这个小世界,时宴尽可尽兴而为,不用再顾及会不会崩剧情。 时宴看完剧情,也有暇注意身边的环境了。 这一看,他皱了下眉。 宫殿空空荡荡,没什么摆设,桌椅板凳这些物品虽不残缺,也破破旧旧的。 时宴算是明白原身这个皇子的实际待遇了。 这还不如一个在承安帝和林楚楚面前得脸的宫女太监呢。 时宴不由摇了摇头。 承安帝看都不看这些孩子,林楚楚也不会亲自照管其他女人的孩子,即使林楚楚从来不许下面的人苛待皇子皇女,这些没有人照看的孩子也好过不了。 这种日子,时宴可不愿意过。 即便他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把伺候他的太监宫女捏在手里,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想办法在承安帝面前表现,引起他的注意,勾动他的慈爱之心这样的事,他也不愿意做。 相比以上依赖别人的方式,时宴更愿意手掌强大实力,把命运握在掌心。 而以他的身份,若想有自己的势力,首先,他需离宫。 在青龙国,皇子原本在到了年纪后,就会被封王,赐下藩地,之后便离宫就藩。 原身比太子大一些,已经十八岁,已有资格封王就藩。 只是,承安帝不在意这个儿子,自他出生就没见过他几回,林楚楚也不会多管,原身又没有个外家,以至于,无人提过他的事情,让他在这个年龄还留在宫里。 夜色沉沉,残月微弯。 时宴拿定主意后,便不再多思,先行睡下。 次日 春光灿烂,百花争艳。 此时,静默相对的三人却无人有心欣赏这春日丽景。 “你是”承安帝望着面前衣着普通,却风姿特秀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时宴垂眼,面容苍白秀美,他似是大受打击地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是您的三皇子,时宴。” 承安帝愣了。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皇后――林楚楚。 果然,林楚楚虽面带微笑,却蛾眉轻蹙。 看到美人颦蹙,他的眼中立时浮现出深深的怜惜。 他轻叹,再看向时宴时,那点薄薄的好感顿时如雪见阳,消失无踪了。 时宴见他态度变换,毫不诧异。 在互相倾心后,林楚楚一再表明过她对承安帝从前后宫三千的介意,承安帝也后悔自己以往的放纵,没有以最好的面目迎来自己最爱的女人。 而他皇子的身份,正代表着承安帝想抹去的过往,自是让两人都无法开怀。 承安帝眼带不喜,淡漠道“你有何事” 时宴垂着眼,只当没看到承安帝的不喜,“宴,年已十七,此行只为求请离宫。” 林楚楚目光一亮,扯了扯承安帝的衣袖。 除了时宴和林楚楚所出的三个儿女,承安帝还有几个孩子。 但那几个孩子却不如时宴安静,他们将承安帝无视他们的不满全都倾泻在了林楚楚和她的儿女身上,对他们恶意满满。 即使他们伤不到林楚楚和她的孩子,林楚楚也对他们厌恶透了。 林楚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宴这样主动请求离开皇宫的人,虽对他没多少好感,也不介意满足他的要求。 也正是看准了林楚楚的心思,时宴才会找准她和承安帝呆在一起的时间过来觐见。 承安帝一边轻拍了拍林楚楚的手背,一边深深望了时宴一眼。 他居高临下道“既然这是你自己求来的,等封王后,便立刻离开,不要在宫里多留。” 时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淡淡应道“是。” 达到目的后,时宴便告退离开,回了住处。 到了寝宫前,看着破败的宫殿,时宴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一拿到封王旨意,就立刻离开。 这种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夜色如霜,山林间的车队仍在缓缓前行。 车队绵延,除了正中间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外,其他几乎尽是或骑马或步行的身着铠甲的士兵。 只是,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这些士兵多为老兵和新兵,说这是一队老弱病残似乎也不为过。 月光幽幽,行在路上的士兵也无人说话,寂静的山林间唯有脚踩落叶石子声和马儿发出的声音。 突然,高头大马上传来大喝,“停” 队伍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众人尽皆望向发出声音的人。 马上的人也穿着盔甲,但他的盔甲崭新噌亮,不似周围的人一般破旧不堪,他的马也是神采飞扬,不类凡俗。 “周将军” 看清说话的人后,人群有些躁动。 无人注意到,华贵马车的车帘悄悄掀起。 时宴端坐车中,望着那周将军,悄声叹了口气。 他都这么低调了,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啊,真是麻烦。 “各位当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可是边城,而且,这处边城穷困不堪,还少兵少将,朝廷一点都不重视,真到了那里,你们觉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周将军扬声高问。 时宴摇头。 这周将军还真是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是看准了他没背景,没势力,即便他当着他的面起事,也只能忍气吞声啊。 不过,这周将军也没说错,他的封地的确穷困不已,而且,说是边城,却没几个兵将防守,堪称一穷二白,啥都没有。 时宴神情淡淡地听着周将军忽悠着周围的士兵。 听话听音,他很快发现,这周将军不仅是想直接带士兵离开,不再往边城去,似乎还想让他身死于此。 听出此意后,时宴皱了皱眉。 周将军的靠山是谁让他起了这种心思 不管是谁,他都该死 周将军还在鼓动着人群,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心动了。 会出现在这个队伍的士兵,都是没背景,没靠山,半点不起眼又或是得罪了上官的,他们没那么多忠君爱国的心思,只想好好活着。 事实上,时宴也从未指望过这些人。 他身形一动,便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 如霜月色下,他白衣如雪,衣袂飘飘,恍似月宫仙人临尘。 时宴一出现,便有人注意到,不多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站在那里,周身气质清冷淡漠,孤高飘渺,近在眼前,却远似天边,让人油然而生自惭形秽。 “宁王”周将军望着白衣的月下仙人,自认有眼力见的他瞠目结舌。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小透明似的宁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俊极雅极的容貌以及那样超凡脱俗,浑不似尘世人的气质。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普通 时宴垂眸,万众瞩目,依旧神情淡淡。 他轻挥手,风声顿起。 无边月色倾泻而下,任由他施为。 无数双瞪大了的眼睛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清冷银辉连绵不绝,凝在他的身侧,似是护卫,似是亲昵。 “走吧。” 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方回过了神。 面面相觑。 “周,周将军” 这时,惊呼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扯回高头大马的周将军身上。 却见他垂头闭眼,正从马上跌下。 山林静寂,鸦雀无声。 他跌在地上,无声无息,盔甲俱全,不似有伤。 “月君下凡,月君下凡,这是月君下凡啊”有老兵低声喃喃。 一传十,十传百,有一个人这样想,顷刻,所有人都认定了宁王时宴是临尘月君。 再望向马车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虔诚尊敬。 无人敢无视月君之语,很快,队伍继续前行。 时宴端坐回车内,神情淡漠。 此回,他是有意彰显神迹。 周将军的行事,让他意识到,即便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小透明,也会因身份惹来麻烦,为了接下来的路程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只能如此行事,尽量让身边的人再不敢触怒他。 队伍之后,周将军的身躯留在了原处,无伤无痕,没人敢碰触他。 队伍经过他时,所有人宁可绕行也不愿接近他,让他免了被人踩踏。 在之后的日子里,许是幕后人没多少重视时宴,也或许他之前的行为确实有用,时宴一路平静地到达了边城。 到达边城时,天色将暗,残阳如血。 时宴下了马车。 他扫视周围,满城荒凉破败。 不过,城里的人的目光却是明亮而有神的。 他们好奇地望向时宴这里。 时宴对着来迎接他的官员笑了笑。 边城荒凉,但住在这里的人却有着这样的精气神,想来这里的官员也还不错。 想来也是,但凡没点良心,往下搜刮搜刮,往上奉献奉献,也不会留在边城这地方了。 当下,双方相谈甚欢。 初见,时宴给在场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悬疑的小天使可以看看的异常游戏体验师啊 喻封沉和疯医,猎物,鬼商都好有c感,,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2) 边城,毗邻荒漠, 昼夜温差大。 这里, 缺粮,缺盐, 缺水,缺人, 缺布,总之, 什么都缺。 时宴在详细了解过边城的状况后, 很快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建设。 边城, 是时宴的封地, 理论上说, 时宴就是边城的主宰。 边城的官员说不上爱民如子,也算清廉好官, 见时宴的作为的确有利于边城发展,没有多少抵触便接受了他的领导。 要说起来, 也没什么。 时宴以法力凝结出了他在现代世界见过的优良棉种,辣椒种, 马铃薯,红薯和玉米种, 交给了百姓去种。 这个小世界虽然跟其他世界的背景相似,海外也可能会有这些作物,但是,时宴还是选择了以法力将之凝结出来。 一来, 出海一次,至少需要以年为计算的时间,他没这个时间可浪费。 二来,这些作物在人类社会大肆流行的时候,已是过了一代又一代的驯化改良,它们也不是生来就高产的,就像玉米,曾经也只是一种野草,如今,时宴就算在海外找到了这些作物,也不一定用得上。 当然,他也拿出了一些关于种植这些作物所需注意的事项让人一样样宣传教导。 此地虽缺水,土地却不算贫瘠。 土豆、红薯、玉米都是高产作物,这里的气候虽不是特别适宜种植这些作物,一季下来收获到的粮食依然震撼人心。 至于棉花和辣椒,虽然不是粮食,收获后,却能通过商队卖到外地赚到大把银钱。 有了粮食,也有了钱财,谁还能不满意呢 随同时宴来此的那些士兵也决定安心留在这里,已有许多人正在或者将要把亲人接来此地。 由此,只一年的时间,边城就焕然一新。 同时,宁王时宴为月君临尘也成了人尽皆知且受到广泛认同的事情。 若非如此,那些高产良种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便是边城的官员也是虔诚而尊敬地如此认为。 “月君临尘呢,哈哈”一身青衣,风姿轩举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时宴。 时宴面无表情“你很闲吗萧声寒” 其实,他也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小小举动,会引来这样的局面。 不过,他也有在消息传播的过程中推波助澜就是了。 在当下的时代,多有人相信神鬼之事,月君临尘的身份,显然有助于他所做的事,只为此,被认为便是月君临尘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若认真论起来,他可比世人信奉的所谓月君强大多了。 萧声寒得意,挥了挥手里的折扇,“也还好啦。” 事实上,若非空闲,他也不会跑来撩拨时宴了。 时宴瞥了一眼他特意弄出来用以赚钱的折扇,将手中的政务直接扔到了他的怀里,“既然如此,这些都交给你了。” “哎”萧声寒低头翻了翻怀中的文件,不明所以,“这些事情不是我负责的吧” 时宴瞥他,“我是谁” 萧声寒抬头,肯定道“宁王。” 时宴又问“你是谁” 萧声寒眨眼,不确定道“你的幕僚” 时宴再问“你听我的” “嗯。”萧声寒点头。 “哦。”时宴点了点头,指着他手中的文件,“那这些事情就都是你的了。” 萧声寒的眼睛眨啊眨,眨啊眨,不明白怎么自己就突然多了这么多事情做。 却看时宴将任务丢给他后,正悠闲地把玩茶宠。 他顿时郁闷了。 他认真地问“王爷,我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你了” 时宴懒散地歪在座椅上,挑眉一笑,“你这是在说本王小气吗” “怎么会呢”萧声寒立时变了脸色,心里腹诽,面上却很有经验地故意对他谄媚笑道“谁不知王爷您最是心胸开阔,气量宽广了。” “你说得不错。”时宴认同地点头,“既然你也这样想,那一堆政务也由你处理了。” 萧声寒随着时宴说的朝旁边看了看,默默咽下泪水。 那么厚一摞,用堆形容确实贴切啊,他这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啊 他心里懊恼,为自己的屡教不改,明知故犯。 但他不愿意放弃挣扎,“王爷,您看这是不是太多了” 时宴微笑,不以为意道“多吗没事,你能处理完的。” 但是,我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啊 萧声寒想说,但他不敢说。 他怕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就又多出一堆政务。 这都是从前天真无知的他,用血泪留下的经验。 他心中泪流满面,为了自己飞走的悠闲时光,为了自己接下来需要熬的夜。 他幽怨地望着时宴,期盼他能良心发现,放过可怜的他。 然而,这可能吗 时宴回了他一个微笑,温柔轻语,“声寒,你怎么这么看我” 萧声寒立时激灵了一下,不敢让他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脑子一转,正好想到了一件事,面色一正,说“王爷,您从京城带来的那些士兵,真的不清一清吗” 其他人不知时宴的野心,他却是知道的,也正是在偶然经过这里时,看到了时宴的能力和野心后,他才会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并辅佐于他。 时宴垂眸,语声淡淡“不该留下的人,已经不在了。” 虽然他离宫时什么也没有,他带到边城的队伍里还是有他人掺进来的几粒沙子。 不过,在他安定下来后,那几个人很快就没了。 萧声寒放心道“那就好。” 现在,他们还很弱小,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就不好收场了。 时宴把玩着茶宠,语气薄凉道“其实,你不必多担心京城里的那些人。” 萧声寒不太明白,认真听着他说话。 时宴道“早年,承安帝尚算明君,一心为政,但现在,他想的都是情爱,心里装得都是继后。” 听到这里,萧声寒凝眉。 时宴漫不经心道“你怕是不知,承安帝一直在想退位于太子,以便与继后离开皇宫这个牢笼,四处游山玩水。” “我那父皇啊,可是个不爱江水爱美人的痴情人呢。”说到这里,他话语中含着笑意。 萧声寒已是面色阴沉。 他虽追随时宴,也只是认为时宴比太子更优秀,他没想过推翻承安帝,也从未想过如今的帝王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可是一国之主啊,他这样不把江山放在心上,难道还会关心黎明百姓吗 “气什么啊。”时宴抬眸,含笑道“我还没说完呢。” 萧声寒勉强笑了笑,说“声寒失礼了。” 时宴姿态不变,语气依旧懒散,“收收气,听我继续说完。” “嗯。”萧声寒的神采还有些蔫蔫的。 时宴“再说太子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吧” 萧声寒颔首,“太子金尊玉贵,骄傲不可一世。” 时宴笑了笑,“你说的不错,太子这个人呢,不能说不好,只是,太骄傲了。” 萧声寒垂下眼,接着说道“他生来就是太子,等他记事的时候,宫里的女人也只剩下继后了。所以啊,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最高的地方,而且,他不需要也从未弯下腰看看这世道。” 他的话语带着郁气。 时宴摇了摇头。 事实上,萧声寒曾想过投奔太子。 可惜,只看了一眼,太子就让他失望了。 萧声寒虽才华横溢,气质不凡,却非出身官宦世家,他原本也只是一介平民,因天资出众,得到了隐世高人的倾力栽培,才有了今日。 他与高高在上,尊贵骄傲的太子殿下,从根本理念上就是不同的。 这时候,萧声寒不用时宴继续再说下去,也明白局势了。 以承安帝和太子的性情,等闲根本不会想到时宴这个人。 至于那些惦记着他的几个皇子,其实也没有多看重他,他们拉拢他,调查他,都只是顺手的事,如今,想来也都已经忘了还有他这个人了。 此时,萧声寒的情绪也调整了过来,他笑道“还好世间有王爷在,不然,声寒的梦想恐是无法达成了。” 时宴也笑了起来。 正此时,有侍从进来传话,“启禀王爷,商人王禹运求见。” 时宴收起笑意,“哦,让他过来吧。” “怎么这时候来了”等侍从退下,萧声寒语含抱怨。 起初,边城的产品卖往各处,便是由此人牵的线。 那时候,棉花和辣椒都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不管王禹运出于何种目的将东西推销到各地,都算是一份情分。 所以,自那之后,王禹运便以商人身在宁王府有了些地位。 时宴含笑“你先把这桌子收拾收拾吧。” 萧声寒撇了撇嘴,麻利地干起了活。 不多时,王禹运就到了。 “草民参加王爷。”他态度恭敬地行了一礼。 时宴伸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眸光淡淡,不似方才与萧声寒单独相处时的随意,即使态度平和,仍不失距离,气度威严,不容侵犯。 “坐吧。” 闻言,王禹运谨慎地坐了下来。 这时,他笑容谦和地对萧声寒拱手示意,“萧先生。” 萧声寒微颔首,态度高冷,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底泄出狂傲之色。 王禹运不以为意,轻笑了笑。 他有自知之明,这位萧先生在宁王身边的地位,可不是他能比的。 时宴目光平静地望向他,说“你今日来,可是玻璃的事遇到了难处” 这两年来,他也不是只在发展边城的民生,他也一直在招兵练兵。 毕竟,他若想对天下动心思,没有自己的兵马,城池发展得再繁荣,也只是妄想。 而古往今来,兵强马壮,都是用钱烧出来的。 边城的日子虽跟以往相比,如天上地下,但是,只靠边城,也养不起兵马。 所以,时宴不得不弄出来一些赚钱的法子。 就如同萧声寒手中拿着的折扇,便是他为了赚钱弄出来的。 这回的玻璃,亦是。 王禹运踌躇片刻,语句斟酌道“玻璃此物,价值千金,草民想将王爷交给草民的那些玻璃镜卖个好价钱,就去了京城。” 他说到此处,萧声寒接话道“你是碰上谁,让他惦记上玻璃的方子了” 王禹运垂下头,不敢去看上首的时宴,他只道“听说,太子殿下向皇后晋献了一个大玻璃镜,皇后甚喜。” “呵。”萧寒声冷笑。 时宴目光幽深,生出冷意。 这是心大了啊。 他将玻璃镜交与他时,曾说过,先别到京城去。 毕竟,那里汇聚了全国绝大多数的权利财富,他如今实力不足,若是有人知晓了玻璃方子在他手中,会惹来许多麻烦。 然而,王禹运不仅去了,还搭上了太子的线。 别说什么巧合,若真是偶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时宴不语,萧声寒却忍不住,他讥讽道“怎么搭上太子了,就以为能安然无恙,飞黄腾达了” 王禹运垂着头,不敢看两人,他忍着惊慌道“王爷,太子殿下还等着草民的好消息呢,太子殿下说,他准备用玻璃做一个摆件做皇后殿下的千秋节礼。” 时宴眸光冷然。 这是在用太子和皇后压他呢。 他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处理了吧。” 一个方子而已,他不放在眼里,但他却很不喜欢有人把他当垫脚石,想踩着他往上爬。 没有了王禹运,萧声寒又开始唉声叹气,“还得找新的商人合作,麻烦。” 时宴平静道“无妨,将关于商业的计划提前一步。” 萧声寒皱眉想了想,点头“也行。” 边城的邻居,除了荒漠,还有安城。 两城虽毗邻,但两城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安城的土地状况与边城类同,但那里却常有军队驻扎。 因为,安城的对面便是草原边缘,常有北狄族出没。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想在完全掌控安城之后,在那里与北狄族互市,以此吸引其他地方商人,将之发展成军事兼经济重城。 这时候,也只能提前计划了。 好在,安城大部分的人已经臣服于宁王府。 原本,安城因有军队驻扎,日子比边城好过一点。 但那一点,也有限。 尤其是在朝廷拖发军队军饷的时候。 时宴在组织边城人种植各种作物时,也与安城通了生气。 在安城,由军队将领武威将军掌握着大权。 事实上,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朝廷上,并不注重安城这边,时不时地,就会拖一拖军饷,就算把军饷发下来了,也从来没有准过数。 很多时候,军营里的人也都跟普通百姓一样,饿着肚子。 因此,尽管不信,他还是让人试着种了种。 等收获出来后,他的脸都要笑烂了。 之后,武威将军又见识到了时宴更多的不凡。 慢慢地,他对时宴的各种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时宴都是一位皇子,也有资格继承皇位。 现在,安城的人都只知宁王而不知朝廷。 时宴练兵,除了在训练自己招的人,也在训练安城原来的军队。 再过两个月,军队的训练计划才算完成。 原本,时宴是打算到那时再开互市。 只是,现在只能提前了。 商量好提前在安城开通互市后,萧声寒有些忧心道“我们这么大的动作,朝廷里会有人注意到吧” 时宴淡定从容,丝毫不担心,“无妨。” 朝堂上就算知道了此事,也得过一段时间,而且,不见得会多重视,如果重视,那决定如何处理之前怎么也得先讨论讨论,只要拖一拖,几个月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军队也就练的差不多了。 萧声寒也清楚这些,只是免不了会有担忧。 毕竟,他们现在做的事,让人知晓了,与造反无疑。 时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担忧,问他“你去看过军队训练吗” “没有啊。”萧寒声理直气壮道。 “你不是说,要做军师吗”时宴有些无奈。 一个军师,不说多了解军队,也不能见都没见过吧。 “嗯”萧寒声“这不是还没训练好吗” “你还是去看看吧。”时宴叹气。 他对军队的训练计划自然跟现有的军队都不一样,既有一些他从之前的现代世界里总结的方法,也有他在之前的一个世界里弄出来的养生功法。 萧寒声不由好奇,“你先说一说有什么特殊。” 见他目光灼灼,时宴便随口说了几句。 “养生功法”萧寒声讶然,“就是你让我练的那个功法” 时宴点头。 萧寒声才华横溢,身体却不太好,为了让他能多活几天,而不是英年早逝,他便将这功法传给了他,并让人盯着他每日勤修。 不过,萧寒声练的和他传给军队的其实有些不同。 军队所练的功法更注重对身体素质的增强,而萧寒声所练的,则偏向于功法的名称――养生。 在知晓了军队如何训练后,萧寒声马上感叹道“那军队得多厉害啊。” 养生功法的奇效,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从前,他体虚气弱,看着就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但现在,他却活蹦乱跳,未曾残留半分病态。 这样的功法,若是用于正常人身上,而且,增强提升体魄的作用,效果定是惊人。 越想,萧寒声心中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去看看军队现在的状况。 时宴见他满脸兴奋难耐,也不愿拦他,说“你要看就去看吧。” “哈哈,你等着,回来我会给你好好说说那里的情况的。”萧寒声说着,身形已经闪到了门口。 时宴望着他离去,神情恢复了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9000字,奉上三章内容合成了两章。 感谢在20200301 12:05:5820200301 17:2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古古古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公子扶苏 10瓶;,,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3) 时宴很清楚, 没有哪一路强军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 北狄族为草原异族, 逐水草而居,典型的游牧民族。 每逢草原上牛羊不丰之时,便会侵扰边关,行打草谷之事。 这也是安城会有军队驻守之因。 所以,草原上的北狄族就是大军实训时最好的对手。 经时宴的计划训练过的军队, 实力非比寻常。 而且, 这些军队之人多为死忠。 草原上的雄鹰, 在生死面前,也会选择屈服。 于是,凡时宴挥剑所指, 便是大军刀锋所向, 且无有不降。 草原之上,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们崇拜乃至于信奉强者。 在军队多次肆掠草原之后, 北狄族不仅再不敢肆意侵扰时宴旗帜飘扬的地盘,他们还跪伏在他的脚下, 不敢有丝毫不满,面对他时,笑容友好热切又真诚。 也因此, 当时宴放出互市消息后,北狄族忙不迭地就同意了。 他们恐惧时宴麾下军队的威势,只求能与之和平共处。 即使,他们需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于时宴而言, 他手中的兵力终究不足,虽能依仗超强的实力打怕北狄族,却无法彻底掌控北狄族的所有势力,目前,尚需怀柔手段。 于是,互市之事在双方的努力下,顺利开展。 无数北狄族人骑着马,赶着牛羊,到达了安城城外。 也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商贾带着大批草原上稀缺的物资来到安城。 一时间,安城人流如潮,往来银钱无数,每日税收也一翻再翻。 如水钱财,流入进了时宴府上。 之后,对于安城的互市之事,虽有看重此地财富的势力插手而来,朝堂上却对此恍若未闻。 时宴占据地利,又有军队作为依仗,外来势力虽觊觎互市利益也只能俯首。 于是,他麾下实力平稳而快速地增长 只需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手中的实力就会自动增长。 如此,时宴掌控边城和安城两地,有钱,有兵,也有人心,藩王之名名副其实。 若换了其他人,也许就满足于做这样一个封地上的土皇帝,但时宴却绝不满于自身现在的处境。 而就在他决定下一步部署前夕,皇城中发生了变故。 夜色无边,明烛摇曳。 时宴面无表情,听着来回话的人讲述着对京都贵人莫测态度的消息汇总。 世人皆知,承安帝沉溺于情爱之间,对继后林楚楚百般顺从,千般宠爱。 因林楚楚之故,承安帝多有爱屋及乌之举,他对太子百般纵容,千般宠溺,从未有过防备警惕,两人父慈子孝,无有君臣之别。 而林楚楚的父母兄弟也一直备受承安帝信赖,一家男丁尽受重用,占据朝堂高位。 尽管,承安帝从前厌弃甚至废除元后、华贵妃两人,多有两人家世深厚,父兄权势过大之故。 面对林楚楚之时,他忘了朝堂平衡之术,也忘了防备外戚擅权之事。 但是,在近期,承安帝对继后及太子的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 他似乎在时隔十多年后终于寻回了自身的理智。 林楚楚身处后宫,消息尚不明朗。 然,太子已几次被承安帝意味不明地敲打训斥,其外家的势力也肉眼可见地被折损许多。 听着这些,时宴眸光不变,心中却若有所思。 承安帝本就是帝王心性,多疑寡情,只是剧情影响,让他对林楚楚及她的亲友都抱有全心信任,但现在,他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性情 时宴道“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如何” 来人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犹豫,根据他们的探查,近期皇上和皇后闹了几回矛盾,但每次两人都很快就和好如初了,而且,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与以往一样。” 时宴淡淡应了一声,屈指轻叩桌面,眸光变换不定。 他思索着承安帝显露出的变化。 他虽自然而然地恢复了原先的性情,但对林楚楚的爱意却未改变 他似乎没有因自身这些年对林楚楚的无限宠溺产生任何迷惑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2 17:27:1220200308 21: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晒太阳的无惨子、黑色、40933375、鳄钰、环游世界的菇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离 20瓶;长似少年游 16瓶;黑色 10瓶;燕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4) 对于承安帝的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 时宴思及之前系统告诉他的事情, 隐隐有了猜测。 就像在林楚楚的专属剧情发展的时候,就有特殊的气运庇护着林楚楚,让她心想事成,逢凶化吉,这气运也正是剧情按照预演顺利发展的保障。 承安帝作为林楚楚的靠山, 也在那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的多疑寡情都被抑制。 不过, 这种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如水一样在流动。 当剧情结束后, 剧情主角不再是主角时, 气运庇护也会消失。 若是小世界里有新的剧情出现, 气运就会转移向新的主角。 时宴怀疑,若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剧情间隔的时间过长, 气运可能会消失,不再单独庇护任何人。 就如眼下这样。 林楚楚的剧情同另一个剧情间存在着一二十年的间隔, 现下的林楚楚大概失去了气运庇护。 所以,承安帝的性情才会突然发生变化,或者说, 展露出他原本的性情。 只是,气运不再,不代表他对林楚楚的感情会马上随之消失。 他会忌惮太子和其外祖父家的势力,却也一如既往地宠爱着林楚楚。 时宴想透彻承安帝态度变化的因由后, 眉宇稍凝。 他原以为储位已定,京城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他只能先安心发展实力,待日后,再看情况找理由清君侧,夺皇位。 但现在,承安帝性情大变,这定然会对朝局带来影响。 观史书可知,年富力强的君主遇上风华正茂的太子,总会引起波涛汹涌。 时宴不知道,承安帝与太子之间还能维持多久的表面和平。 原先,承安帝心思不在朝政上,只期盼太子越快掌控朝堂越好,如今,他却在收回曾经放下的权利,并几次敲打太子,显而易见,已对他培养出的太子生出了忌惮。 时宴很清楚,承安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裂痕。 他有理由怀疑,两人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多,直至两方有一人彻底失败――太子顺利上位,或是承安帝废除太子。 若是如此,他该如何做呢 时宴又想到其余几个皇子的动向,心中一动。 也许,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青龙国之主。 这年七月,宁王之名传遍青龙国。 谁都知道,宁王于封地时,得天赐良种,献予朝廷,功德无量。 也有很多官员知晓,宁王教化异族,开通互市,能力不凡。 青龙国皇城中,承安帝也第一回注意到了他的三皇子。 “陛下”林楚楚不解地望着突然出神的承安帝。 “嗯”承安帝回神,眼神温柔。 他是真心爱着眼前的女子,所以,即便他深深忌惮着太子与外戚的势力,仍旧对她宠爱有加,从不把朝堂上的事迁怒到她的身上。 林楚楚不知他心中所想,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不由泛起甜蜜,她眼波流转,娇态毕露,撒娇道“陛下,这些日子,你干什么总是责骂太子啊他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几个月,太子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跟她这个母后哭诉了很多次。 承安帝轻抚着她的柔软发丝,避而不谈太子的错处,只道“太子还年轻,朕也是为他好。” 想到太子,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目光晦涩。 林楚楚没有发觉承安帝情绪上的变化,她认同着叹了口气。 她也认为太子尚有不足,还无法接过一国之主的位子。 所以,她虽然迫切地想和心爱的人离开皇宫这个黄金牢笼,还是耐心地等待着太子的成长。 叹过后,林楚楚又扬起笑容,直接到“那你多教教他,也好让你能早日退位。” 承安帝手中的动作彻底停了,他目光沉沉,喉咙动了动,一语未出。 林楚楚靠在他的胸膛上,轻柔话语不断,满含欢欣向往地诉说着待两人离宫后会有的生活。 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 四国之大,风光人情不同,他们却会一一领略。 承安帝听着她说,也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很美好。 但是,他更清楚地意识到,于他而言,这些美好只是闲暇时的点缀。 他放不下手中的权利。 当皇帝的快乐,世人根本想象不到 那点闲云野鹤的美好根本无法企及。 承安帝紧紧抱住了林楚楚,与她心心相贴,两人的心跳声传入彼此的耳膜。 他闭了闭眼,在林楚楚难以自抑的笑容中,下定了决心。 次日,一道圣旨发出宫城,在经过长途跋涉后,送到了时宴手中。 时宴接到圣旨,垂眸露出一个笑来。 不枉他特意将自己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 承安帝果然想到了他。 这道圣旨,正是承安帝召时宴回京的旨意。 这也正是时宴的目的。 时宴研究过承安帝这个人,不看他爱上林楚楚后的表现,他发现,承安帝偏爱制衡之术,且颇爱以后宫牵制朝堂。 在剧情前期,哪个官员受重用,哪个官员家世好,那么,这个官员家中至少会有一个女子成为后宫嫔妃。 后宫中,若有哪个妃子的父兄有作为,那这个妃子绝对会受到一定的宠爱。 而且,不管朝堂还是后宫,承安帝都会用各种手段维持至少两个势力间的针锋相对,以保证局势平衡和他的高高在上。 人的性情会随着时间和经历有所改变,但常用的手段却很难改变。 所以,时宴在得知承安帝对太子的忌惮后,便知道,他大概还是会扶持一个皇子与太子相斗,以免危及他的权势。 于是,他立刻传出自己的名声,以便承安帝想到他,考虑将他作为制衡太子的人。 “王爷,您是怎么想的”待闲人走后,萧寒声忍不住抛去高冷外表,忙不迭地询问。 他们之前讨论过,承安帝最看重的还是太子,所以,即使他扶持的某一位皇子真的将太子拉下了马,那这位皇子也落不到好,只会使渔翁得利。 现在,时宴却主动地成为这个注定被废弃的棋子。 他如何不急 时宴将圣旨随意放在一边。 “我只是觉得,之前的计划太慢了。” 从藩地到皇城,千里之隔,若是一路反回去,怎么也得先发展两年,再攻打两年,最后,还得再用几年时间安稳朝局,确保将青龙国尽数掌控,这之后,才能图谋天下。 萧寒声不解,回京作为棋子就能加快计划了 时宴没有多加解释。 他不说,萧寒声也无法,只能唉声叹气地为回京做准备。 安城和边城是他们的根基,不容有失,必须有信任的人留守。 时宴只需吩咐,萧寒声却得做好落实。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 时宴启程赶往京城。 他来边城时,身边只有几百个老弱病残,还遇上了个想要他性命的那个周将军,他这回京的路上,却是随行护卫兵强马壮,沿路官员热情洋溢。 秋风萧瑟时,时宴到达了京城。 他到时,一如来时的路上一样风风光光。 承安帝特意使在京的两个皇子亲自为他接风,给足了他颜面。 城郊 望见远行而来的队伍,时恒与时温走出亭子,站在了冷风中。 两人面无表情,眼中的情绪却显露出了他们的心情。 明明从前大家都是声明不显、不受待见的皇子,而且,时宴还不如他们,现在,时宴已是声明远扬的宁王,他们二人却还只是普通的皇子,连个王位都还没有。 只看远处尘土飞扬,辚辚车马,他们便知时宴的日子有多么顺遂。 比不过太子也就罢了,他们却连原本的小透明都比不过了。 两人颇有些羡慕嫉妒和意难平。 这世道,让人灰心。 哒哒的马蹄声中,装饰华贵的马车渐近。 望着马车两旁和后方光鲜的护卫队,时恒两人眼中的嫉羡更深。 远远观之,他们便能从那些护卫身上感到一阵彪悍的气势,想来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士。 这样的军士,他们见都没见过几回,时宴却将之作为护卫。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马车停下。 时恒两人对视一眼,识时务地敛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扬起笑,联袂上前一步。 车门开启,素衣白袍的青年从内轻飘飘落下。 霎时间,时恒与时温尽皆呼吸一滞。 眼前的青年,白衣广袖,眉眼淡漠,却是风姿如画,神姿天成。 他站在那里,身后的一切便尽都成了背景,无人可夺他的光彩。 他们愣怔片刻。 这是时宴吗 明明,三皇子时宴不起眼到没有在他们的记忆里留下多少印象。 眼前这样的人,谁见过一面后都不会忘记吧 时宴颔首问好“四皇弟,五皇弟好。” 不论公主,林楚楚生育太子前,承安帝膝下立住了五位皇子,太子之后,也有两个比他小半岁或几个月的皇子出生。 时恒两人正是排位在太子前面的两个皇子。 时恒两人也都回神,行礼问好“见过宁王兄长。” 论理,他们也可称时宴为三皇兄,只是,他们没有这么称呼。 于是,时宴垂眸,嘴角牵出一抹笑纹。 这两人,倒是识趣。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更新的问题我呢,拖延症加懒癌晚期,我不会弃坑,但无法保证更新频率,所以,喜欢本文的小天使还是选择养肥比较合适。 感谢在20200301 17:27:3520200309 02:1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晒太阳的无惨子、黑色、40933375、鳄钰、环游世界的菇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离 20瓶;长似少年游 16瓶;黑色 10瓶;飞蛮 5瓶;燕暝、茶理理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5) 时宴归京, 承安帝便安心了。 他明里暗里地支持着时宴, 并引他与太子相争,以遏制太子和外戚的势力。 时宴从善如流。 但是,他却没有如承安帝所想的那样与太子争斗得火热。 他与太子交锋时,屡次将其挫败。 同时,他又只在处理事务时锋芒毕露, 并不主动出手对付太子麾下的势力。 放在承安帝的眼里, 便是时宴虽有能力, 却在政斗之上不在行。 他虽不满,也无可奈何。 他有心再扶持另一个皇子与太子打擂台,时宴却屡屡暗中破坏他的行动, 以至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试探了几次, 他便觉得其他皇子没什么能力, 放弃了扶持他们。 承安帝没有棋子可用,又对太子忌惮不已, 只能亲自下场。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原本, 承安帝想要打压外戚,剪除太子的势力,并无不妥。 就像当年他登基不久, 就设局除去元后和华贵妃家族这些助他登位的势力,虽有人觉得齿冷心寒,却无人为他们喊冤,也没人因此反对他。 但是, 谁让承安帝此前给予了太子和皇后一系太多的荣宠。 他一朝翻脸,太子与林家根本料想不到,也受不住这样的审视冷待。 尤其是太子。 自他有记忆起,他便是承安帝最为看重疼爱的孩子,他由承安帝手把手地教养长大,他没有认识到过他与承安帝之间不只是父子,还是君臣。 承安帝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了太子,让他变得偏激敏感,行事急切。 而太子越是偏激急切,越是容易犯错。 太子一旦犯错,承安帝便不假辞色,对他多加训责呵斥。 承安帝让太子颜面尽失,太子对他的濡慕和信任也愈发减少,性情也更加偏激敏感。 这成了一个死循环。 朝堂上,波云诡谲。 后宫里,林楚楚也不得安宁。 一个是她的爱人,一个是她的爱子,夹在两者之间,她痛苦不堪。 她不明白,承安帝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不停地针对太子。 她软话硬话说尽,也改变不了承安帝的态度。 若只是太子的日子不好过,她还能稳住。 因为,她感觉得到,承安帝对她的爱意丝毫没有减少。 但是,很快,林楚楚便过起了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被人提醒到,对承安帝来说,太子和宁王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承安帝的儿子,也都可以继承他的皇位。 林楚楚想着杵在朝堂上的宁王时宴,夙夜难寐。 对她来说,太子和宁王的差别太大了。 她没法想象,太子被废,宁王继位会是怎样的未来。 然而,她只能在宫墙里担忧。 现在的承安帝,即便再爱她,也不会为她改变有关前朝的主意。 对于太子的处境,她无能为力。 在承安帝明明白白地打压下,朝局颇为混乱,太子一系只觉风雨如晦。 但在太子一党处于凄风苦雨中时,时宴却安然惬意。 他全心扑在朝事上,了解着青龙国的实际情况,为日后掌控国家后无需浪费时间,便能提出行之有效且适宜的建议和政策。 但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他的悠然。 他在掌控了边城后,就立即铺展开了专门消息网络,如今,皇宫中也有他的人。 “你说什么”时宴听闻属下的回话后,颇觉难以置信,不禁如此问道。 “王爷,您没听错,皇后刺杀了皇上” 时宴惊诧后,很快意识到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他无暇去想林楚楚为什么会这样做,吩咐道“封锁消息,本王入宫前不要再让人得知此事。” 然后,他一边匆匆往宫里走,一边问道“太子现在如何” 萧寒声急匆匆迎面而来,回答道“太子尚在宫外。” 时宴停下脚步,注视着他,语气平静,“太子已不幸遇难。” 萧寒声一怔,深呼吸后,他用力点头,“此事我去办。” “好。”时宴点头,再度迈开步伐,朝皇宫而去。 林楚楚坐在承安帝的躯体身侧,面无表情,眼泪流满了脸庞,她的眼睛中充斥着无声而又难言的悲伤。 呵,谁会料到他二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明明,快活的日子仿佛昨日,所有的人都还在赞颂着帝后情深。 他们说好了要离开后宫,浪迹天涯,赏遍四国风光。 谁知道,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什么爱情结晶,什么美好未来,都敌不过他的皇权富贵。 可是,明明当初是他自己先提出想尽快退位,与她双宿双栖的啊。 还有太子,太子做错了什么 是他把那些人,那些权利放到太子手中的。 可最后,这些都成了太子的罪证。 还有她的父亲叔父和兄弟,他说的信任,他给的荣华,他予的地位,他一翻脸,便又是林家的错。 是林家狼子野心,是林家占据高位。 那她呢 她不敢问。 林楚楚闭上眼,耳边似乎依旧是承安帝的柔情话语,却仿佛又听到了昔日元后与华贵妃被废时不可置信的绝望,还有她们临死前凄厉又不甘的呼喊。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哈,到了黄泉路上,那些女人要笑死她了吧。 到最后,他们竟是这样的结局。 林楚楚睁开眼,满目寂寥。 都说帝王无情,她却以为自己会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到如今,她也果然成了最特殊的那一个。 弑君啊。 这天下间,有哪个女子做到了同样的事情 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握住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心脏,然后,她躺倒在承安帝的身旁,安然阖目。 不多时,她的性命也到了终点。 她那么恨他,却又那么爱他。 生同衾,死同穴。 就这样吧。 时宴的速度足够快,他带着护卫队到皇宫时,其余几个皇子还没有收到消息。 他有足够的时间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很快,其他皇子及朝臣还是赶到了。 “陛下” “父皇” 众人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表面上都哀泣不止。 伤心过后,便该说正事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先帝已崩,应当选出新帝继位。 原本,便是承安帝不喜太子,他继位也名正言顺。 只是,承安帝为皇后刺杀而死,是否还要太子继位 “宁王,你这是做什么”有朝臣惊呼。 众跪在地上的皇子与朝臣望了过去。 便见宁王时宴已起身,站在了众人身前。 时宴站在那里,居高临下,语气肯定“朕为青龙国新皇。” “谁赞成谁反对”他目光逡巡着所有人。 左右两侧,跟随时宴进宫的护卫拔出了刀,亮出锋利的刀锋。 不等群臣有所反应,时恒、时温与其他几个皇子直接叩拜臣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文武官员顿时面面相觑。 这 赶来的这些都是朝中重臣,也就是说,他们的地位都很高,用不着依附太子。 而且,即使有依附太子的重臣,在承安帝之前的辣手之下,那样的人也已经没有了。 所以,对这些人而言,谁做皇帝其实都一样。 最多,他们会因太子嫡子的身份对他天然有一份好感。 但是,这不是皇后弑君了嘛。 而且,其他的皇子都跪了,他们也犯不着再反对宁王继位。 既然如此,众臣不再犹豫,尽皆表现出臣服的态度,叩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9 02:10:4720200310 22:1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古古古国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6) 停灵, 守孝,出殡。 待承安帝入葬之后, 时宴顺利登基为皇。 此时,玄武三国也已知晓, 青龙国换了一个皇帝。 三国纷纷遣人打探新皇事迹, 欲要了解此人行事风范。 青龙国的朝臣们, 尤其是先皇时的老臣, 也在关注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 初登基,新皇就先放了把火。 一串曾经在承安帝时贪赃枉法的官吏被揪了出来, 被送进了铡刀之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 众臣心里都有数,新皇肯定会选拔忠心于他的势力, 并踢走那些先帝时的老臣。 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新皇的举动会这么大, 动作会这么迅速。 老臣们想过倚老卖老, 借孝道压制新皇,谁想到新皇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他们倒想过整出些幺蛾子,让新帝知晓他们才是国之栋梁。 可谁让新帝手里有兵呢,威武壮士的士兵在那一站,管你几朝元老, 都得乖乖听话。 先帝崩时,他们便意识到新皇会是个硬茬子。 ――除了还是宁王时的新皇,他们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皇帝直接在先皇尸身前就正大光明地问大臣是否赞成他继位。而且,众臣周围还闻着亮出刀锋的将士, 就等着谁若是说出反对就让他见见血。 当下再看,这新皇,他果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除此外,新皇还大肆提拔正当壮年的官员,让那些先皇时的老不休一个个失了权利。 他们不甘心又怎样 这青龙国,是新皇的。 只要他们没有造反的实力,便只能乖乖低头,臣服新皇。 很快,朝堂上完成了新旧势力的洗牌,年轻有朝气且符合新皇执政理念的臣子取代了先皇时的旧臣,朝野上下焕然一新,换上了新的面貌。 亲眼看着这些变化,时恒、时温等这些皇子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他们一直长在京城之中,深知朝堂诸公的难缠程度,然而,在时宴这位新皇眼中,如何摆弄这些人似乎全看他的心意,期间种种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这是他们怎么也做不成的事情。 甚至,他们那位已经入葬的父皇也做不到。 这之后,时宴并没有立刻就开始远攻近交,攻伐天下。 他进行了长达五年的蛰伏,一步步对青龙国展开了建设改造,铸就了日后百战不败的威武之师以及足以支撑这么强大军队的强大国家。 在这五年里,时宴从未停下练兵的举措。 练兵,便得有练兵的对象。 青龙国国土边境的异族及他国驻军便遭了殃。 相对而言,玄武三国的边军面对的侵扰要少一些。 周围异族才是真正遭了殃。 时宴心情好时,会有军队到草原,到荒漠,敦亲睦邻。 每次军队回返时,都会压着许多奴隶,也会有人奉上地盘求关照。 这些,时宴一一笑纳。 时宴心情不好时,会有军队到异族所在放马奔驰。 至于,这其中会不会有势力被误伤,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青龙国,皇宫。 宫门紧闭,溶溶暖阳却透过玻璃窗照亮了室内。 身穿如雪白衣,上绣金色龙纹的青年伏在案上,正在认真看书写字。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时宴停下动作,坐直身子,目视门口。 萧寒声与一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联袂走来。 时宴冲萧寒声微微点头,对中年人矜持客气。 “魏先生请进,赐座。” 待魏平生进来坐下后,时宴也移步坐到了他的对面。 萧寒声自觉地坐到了时宴身侧。 三人坐定,先是彼此打量了一番。 时宴闻魏平生之名已久,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闻名四国的隐士。 此人年过半百,却相貌儒雅,目光有神,浑似正当壮年之人。 更难得的是,他眼神清亮,气质温和,既有读书人的书卷气,又有无与伦比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予之信任。 时宴观察魏平生的时候,魏平生也在好奇着这位年轻的皇。 魏平生看着他,惊讶地发现,这位青龙国年轻的新皇,并不如何霸道威严,而是淡漠到红尘不可染,孤高至不似凡世人,一如他传言中的月君名号。 这一瞬间,魏平生只觉心头尘埃尽去,灵宇一清。 他满腹经纶,常读圣贤书,一向信奉鬼神之事,敬而远之,但此时,却有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在他脑海中回荡“此人果真是月君临尘吧。” 时宴“先生之名,朕闻之久矣,今先生应邀而来,朕心甚喜。” 魏平生笑而不语。 为了请我,你派出了我师兄的关门弟子,还有几百名精锐士兵,这么大的诚意,我怎么能不来 所以,他虽看好时宴,也来见他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怒气的。 而且,他总要矜持一下,才符合他的身份。 萧寒声坐在一旁,笑眯眯道“陛下,你可不能有了师叔就把寒声给忘了,怎么说,寒声也是陪您同甘共苦过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魏平生当即怒瞪了他一眼。 这说的什么话 他有些羞惭,师侄不着调啊。 时宴含笑瞥了萧寒声一眼,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眸,微点了点头。 他明白萧寒声这是在为魏平生搭台阶下,以免魏平生与他形成僵持。 时宴和声道“朕与寒声相识于微末,清楚他的性情,先生不必介意。” 魏平生暗自叹息,拱手拜道“陛下宽宏大量,是寒声与臣之幸。” 时宴微微一笑,“先生不必多礼。” 这便定下了君臣名分。 魏平生坐直身子,语带感慨,“臣听师侄说了自陛下登基后青龙国的发展,青龙国如今之强大,举目共睹,陛下之能,臣佩服万分。” 他这话,并非虚言。 青龙国这几年的发展任谁都能看得到。 时宴淡淡一笑,并不骄傲,“先生应知,这还不够。” 魏平生抚了抚胡须,似叹似问“陛下志在天下” “是。”时宴手抚佩剑,脊背挺直,语气铿锵有力“四海一,天下平,此为朕平生之志” “天下定于一,陛下好志气。” 时宴直视魏平生“先生可有教我” 魏平生捋须沉吟“以青龙如今之强,其余三国任一皆不足为惧,只担忧三国会联合起来,共抗青龙,拖长战争,以至扰乱民生,即使最后陛下赢得胜利,也是国家凋敝,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时宴点头,这也是他担心的。 他再如何发展青龙国,也无法让其跨越式前进。 所以,如今的青龙国虽强,但总体而言,与三国仍在同一水平上。 若与三国争战,他想赢很容易,但想顺利灭绝三国,却不是容易之事。 魏平生见他点头,自信一笑“陛下可知玄武三国如今的皇帝与重臣行事、关系如何” 时宴似有所觉,若有所思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三国内部乱起来” “陛下所言不错。”魏平生满意颔首,他慢慢说出了玄武三国中君臣的情况“玄武国皇帝文弱仁慈,朝中文武不和,且文臣势大,人尽皆知。朱雀国中皇帝醉心权术,且大权在握,乾刚独断,朝中上下皆为应声虫。而白虎国中臣子势大,偏偏现在的皇帝也不是善茬,两方这几年来斗法不断,互有输赢。” “这三国中,各有各的矛盾,只需轻轻一搅和,就会陷入混乱,届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时宴含笑道“先生大才。” 正如魏平生之言,玄武三国中并不平静。 先说玄武国,此国重文,武将、军士向来受人白眼,是四国中军事最弱的一个国家,而玄武之皇也是个文人性子,他饱读诗书,而且生性仁和,优柔寡断,处理朝政时,任何决定都是与朝臣商量着做出来的――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皇帝。 事实上,玄武国一直受着其余三国的欺压,每年都需奉上大笔金银粮草送予三国。 这也是最容易被攻破占领的国家。 再说朱雀国,此国的皇帝倒是大权在握,一言九鼎,但是,此人却是好大喜功,乾刚独断的性子,他继位后,国中朝臣便立刻多了许多阿谀奉承之辈。 只是,朱雀国之前多有英明帝王,攒下了厚实的家底,所以,即便如今的朱雀皇帝并不在意国内发展,国内局势尚算平稳。 最后说到白虎国,此国情形与其他国家都有不同。 在现任白虎帝王登位之前,国中一度出了几位将朝政攥在手里的权臣,现任白虎帝王心有成算,自然不愿再如前头的皇帝一样,空有帝王之名,却无帝王之实。 但吃到了甜头的朝臣自然也不愿意把权利还给皇帝。 于是,君臣之间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斗法,直至如今,尚未结束。 所以,玄武三国中多有矛盾,可以利用。 待到自己的国家陷入混乱时,他们自然无心再理会他国之事,到时,时宴的青龙国便可放开手攻打目标,不用担心会遭遇三国围攻。 就如何让玄武三国陷入混乱局势,时宴又与魏平生进行了讨论。 这时候,萧寒声也加入了讨论。 不知不觉中,便已是夕阳西下,黑暗将至。 一列宫人悄无声息地迈入宫殿,点亮了烛火。 三人方意犹未尽地停止了交谈。 时宴看着宫人燃亮的烛光,继续工作之心蠢蠢欲动。 但感受着腹中的饥饿,他克制了这份冲动。 这都说了大半天了,总得让人喝点水,吃点饭,休息休息。 刚把人请来,不能急着压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9 22:10:0020200311 16: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软软 30瓶;雅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宠后(7) 时宴登基第六年。 朱雀、白虎, 两国混乱已生,君臣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国内局势上。 青龙国中,时宴一纸号令,大军开拔。 玄武与青龙接壤,地理位置优越,气候温和湿润, 适宜农作物生长,粮食最多, 商业也较发达, 是最有钱的国家,但军队就不太如何了。 以往, 玄武国虽总是被欺负, 但都依仗着发达的经济, 以及其他国家的帮助,拖赢了。 这回, 时宴却没给他们拖一拖的机会。 在战争开始前, 他已使人贿赂玄武国重臣, 弹劾守边大将。 而玄武国君王与文臣也果然撤了那将军的职位。 于是, 空前强大的青龙国士兵迅速地攻破了玄武国的一座座城池。 惊慌失措又习以为常的玄武国君臣一边派人带着珠宝金玉前往朱雀、白虎两国求援,一边摆出败者姿态,派遣使者求见青龙国大将, 询问战败赔偿金。 政斗之事,一旦开始,便会愈演愈烈, 朱雀两国已陷入为反对而反对的泥潭,明知应该救援玄武,朝中之人却争执不休。 趁着朱雀两国扯皮的时间,青龙队几乎不多做停留,一路直朝玄武国都城狂奔而去。 至于被抄后路之事,他们丝毫不担忧。 到了这时候,玄武国朝堂上,还是对各个将领轻视不已。 军队的粮饷也依旧会被克扣。 在这样的情况下,青龙队攻城掠地,无有不胜。 到玄武大半疆土都落入时宴手中后,朱雀两国也反应了过来,但是,他们没有想着帮助玄武国,反而各自起了花花心思,也开始攻打玄武国,想占占便宜。 时宴没有理会朱雀两国想要分一杯羹的行为,他指挥着军队,一心一意地朝着玄武都城前进。 三国并击,便是如今的青龙国都不会好过,更何况此时的玄武国 转眼,其便已是强弩之末。 十个月后,玄武君王自刎于都城,青龙国国旗插在了都城之上。 同日,军队进入玄武都城,秋毫不犯。 当日晚间,众多文臣府邸却遭玄武遗民报复,多人横死,火光冲天。 几日后,消息即传到青龙京城。 时宴站在宫中观星台上,俯瞰皇城,眺望原玄武都城。 他双眸冰冷,斜阳余晖落入其中,像是浸满了血色。 次年,朱雀国国君,于民间微服私访之时,被刺杀而亡。 同月,时宴以白虎国边军侵扰边境为由,掀起战争。 事实上,他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有机会攻打另外一个国家。 他只知朱雀国君主私下里好美色,且最喜微服私访时,隐瞒身份与佳人谈心说爱,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还有心离宫游玩。 而且,朱雀国君主正好碰上了他派出的探子。 那探子也是机敏,直接抓住机会取了他的性命。 这时候,原定发生在朱雀国的嫡女谋剧情的女主还未重生,她的男主,也就是剧情中继任的朱雀国国君年龄也尚幼,于是,夺位之争立时上演――朱雀国再无心关注另外两国。 机会难得,时宴当然不会犹豫,他当下便宣布了攻伐白虎国的命令。 五年蛰伏,时宴为青龙国积攒了雄厚的实力。 这既让他可以接连掀起战争而不致民生凋敝,也让他指挥军队攻打白虎国时也依然无往不利。 当正面对抗青龙队时,白虎国群臣满嘴苦涩。 之前,他们还看不起玄武国,觉得他们的实力太弱,才会被一攻就破,还后悔没有提前攻打它,让青龙国占了便宜。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不是玄武国太弱,而是青龙国太强 论士兵实力,青龙队中任何一人都能以一敌十。 论战斗装备,青龙国士兵的刀能把他们士兵的刀直接斩断。 论后勤物资,青龙国专门建造了水泥路运送物资,让士兵每顿都能吃饱,而他们白虎国的士兵在打仗时也需要饿着肚子。 知道的越多,他们越没信心。 这不是一方面比他们强,而是各个方面都比他们强 这仗,怎么打 能打赢吗 没人有信心。 观星台上,时宴与萧寒声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分明。 萧寒声定睛凝视着棋盘,思虑半晌,放下一枚黑棋,然后,他偏头看了一会儿远方天空,释然道“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天下人都看得清楚,白虎国挡不住青龙国,只剩下独木难支的朱雀国后更挡不住青龙国。 昔年豪言壮语犹在耳边,胜利已近在眼前。 时宴正凝神望着棋盘,闻听此言当即抬头,“卿是何意” 萧寒声虽未说出口,他却感觉到了他的离意。 萧寒声垂眼,轻轻一笑。 他直言道“天下即将一统,臣也该离开了。” 时宴静静看着他,墨色眼眸宛如琉璃,眼神清冷疏淡。 他的神情似乎不曾有过变化,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这般淡然无波。 萧寒声与他对视,心下轻叹,不由想到了这年轻的君王曾说出的那些话。 “这天下,尽数揽入吾怀中。” “四国这世间只有一个天下,这天下也只得一个国” 萧寒声想着这些,不禁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眼前的人还只是初封宁王。 那时候,眼前的人似乎也是这般冷静。 “你要离开”时宴皱眉。 这些年,萧寒声帮了他许多忙,也替他解决了许多麻烦。 于公于私,他都不认为萧寒声应在此时离去。 萧寒声淡笑,“陛下还记得臣为何答应辅佐您吗” 时宴“你想见证一统天下。” “嗯。”萧寒声微笑,“所以,如今天下即将一统,臣之所愿业已达成,也是时候回归田园了。” 时宴笑了,他摇头,“原来,寒声只以四国为天下吗” 萧寒声一怔,淡然的眸光中升起亮光,“陛下的意思是” 时宴“异族草原,海外之地,凡目光所及,日月所照,都为朕的天下” 闻言,萧寒声目光发亮,只觉热血沸腾。 他喃喃道“陛下说得对,凡日月所照,都为天下。” 两人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势在必得的野心。 不久之后,白虎、朱雀相继宣告灭亡。 四国一统。 时宴改换国号为华,定年号为元昭。 此后,他大力发展经济民生,却也不忘征服异域。 华国铁骑横行于世,在无数土地上留下了印记。 这一生,时宴为华国打下了一个大大的版图,在时光长河中留下了一段令人向往的万国臣服的盛世篇章。 史书赞其自古至今,独一无二,称其为千古一帝。,,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虐恋情深(1) 六月, 音乐之都街上, 暖风和煦。 白云悠悠飘荡, 路上行人步伐缓缓。 在这里, 街头小巷,似乎哪里都听得到悦耳的音乐声。 在这里, 每个人的脚步都是缓慢的,享受着街头巷尾的美妙音乐。 此时, 金碧辉煌的音乐厅中, 坐满了衣着奢华, 神色严肃的音乐界人士。 他们望着台上闭着眼, 似是完全投入进音乐里, 肆意弹奏着钢琴的白衣青年, 面露欣赏惊叹。 一曲毕, 雷声般的掌声响起。 时宴睁眼,离开钢琴,感谢来客。 满堂欢呼中, 他静静垂眸,面上一派淡然。 接下来,他没有其他行程, 于是, 他回到了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房子。 回到房子里后,时宴方才看起这个小世界的剧情。 时宴在看到这个小世界中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后,皱了皱眉。 没有异常,他就得约束自己的行为, 以免在小世界未脱离束缚前就崩了剧情。 皱了下眉后,他继续看向系统传给他的专属剧情。 这是一个虐恋情深的故事。 也是一个替身逆袭白月光的故事。 故事里,有原是替身的主角受,有跟被包养的替身上演虐恋情深的主角攻,也有从高岭之花变为饭米粒的白月光。 原身在这个故事中,便是白月光。 身为白月光,他自然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 原身出身富贵,容貌精致,也是音乐圈里人尽皆知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样的原身,让自幼与之相识的主角攻纪文深爱着,视为自己的白月光,却又不敢将爱意倾诉出来。 原身出国,到音乐之都进修时,纪文遇到了长相与原身有六七分相似的主角受白清。 白清不仅与原身容貌相似、年纪相当,还跟原身一样也是学音乐的。 纪文遇到白清时,白清正在为了筹措母亲的治疗费用,在酒吧工作。 于是,纪文包养了白清,以解相思之情。 起初,白清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替身。 纪文英俊多金,对他温柔体贴,所以,即便两人只是包养关系,他仍是爱上了纪文。 原身远在天边,如夜空明月,虽让人向往,却也遥不可及且寒凉彻骨。 在白清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纪文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两人过了一段柔情蜜意的日子。 但是,原身回来了。 得知消息后,纪文抽回心神,再度追逐起心中的明月。 甜蜜的假象也随之破裂。 白清也知道了自己只是替身的真相。 他既痛且恨,却放不下纪文。 他满含痛苦又心甘情愿地留在了纪文为他置的房产里,如同古时的妃嫔一般等待着纪文的垂怜。 至于纪文,原身始终如一的高冷让他迷恋,也让他心灰。 他仍在不停地向原身示好,可也时时留宿在白清身边。 时宴“”这样的深情,让人无话可说。 之后的剧情,时宴没再细看,只大略看了一眼原身参与的剧情。 在经过一系列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狗血纠缠后,纪文和白清终于说通心意,两情相悦。 这中间,原身的剧情很少,大都是冷着脸拒绝周围人包括纪文的示爱以及冷漠面对白清哭哭啼啼的语焉不详。 而白清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原身这轮明月就成了两人共同的讨伐对象。 白清认为他故作姿态,钓着纪文做备胎。 纪文也觉得自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认为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纯洁无暇。 总之,两人之前会感情不和都是因为原身。 于是,纪文与白清使了各种手段“揭穿”原身的真面目。 这导致原身黯然离国,乘飞机飞往音乐之都,然后因飞机失事,意外亡故。 时宴看完剧情,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既定剧情的结局 纪文与白清举行了世纪婚礼,恩爱一生。 呵呵。 时宴冷着脸看完剧情,心中并未多么愤怒。 像原身这样,遭受无妄之灾,下场凄惨之人,不论是在原宇宙,还是在这个幻想宇宙里,他都遇见过。 甚至,比原身遭遇更值得同情的人,他也见过许多。 只要主角二人组不犯到他身上,他也不会横加干涉。 时宴看了下时间,眉梢微凝。 此时,正是剧情中原身要回国的时间。 之前,他都是在剧情开始之初进入这些幻想小世界。 时宴屈指轻叩桌面。 看来他得跟系统聊聊。 或者,跟本体联系一下。 时宴看了看原身的记忆,他这次回国是为了给祖父祝寿,不能不回。 理由正当,时宴也就不再抗拒,起身按照原身的行程安排回国事宜。 几日后,飞机划过天际,时宴回国。 国内,酒吧里,迷离的灯光,令人激动的舞曲,男男女女在舞池里贴身扭动着。 包厢中,纪文倚在沙发上,坐姿随意慵懒,衬着俊美凌厉的面容,惹人心动。 房间里的俊男美女时不时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这位爷,年轻多金又英俊,谁心里不觊觎呢 纪文百无聊赖地夹着根烟,在看到坐他不远处的宁远瞅着手机,按来按去时,剑眉一挑,推了推他。 宁远被人一推,本想开骂,扭头看见纪文的脸,收起怒气,“有事” 纪文兴致淡了些“你这是看什么呢” 宁远精神一震,特别惊讶,“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纪文皱眉。 “朋友圈刚看到的,时宴要回来了。”宁远认真看着他。 纪文恍惚了一瞬。 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听过了。 明明,他曾经时刻注意着那个人的动向。 但一瞬过后,他就忘了这点油然而生的心虚。 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烟,往他身边坐近了些,“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是明天的飞机”宁远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凌晨了,那应该是今天的飞机。” “几点哪个飞机场”纪文语气急切。 宁远把手机给他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嗯。”纪文接过手机,认真看着朋友圈里的信息,将时间、地点认真记下。 看着他认真的神态,宁远清咳,欲言又止,“咳,那个” “什么”纪文记下信息,神情恢复了漫不经心。 “那个白清”宁远再次欲言又止,神情尴尬。 他跟纪文认识得很早,知道他对时宴的痴心不改,也知道他养了个小替身在身边。 “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纪文沉默了。 想到白清,他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两人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 “不过是个小玩意而已。”纪文垂下眼,面无表情,包厢里暗淡的光照不尽他的眼中,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具体心情。 “呵呵。”宁远尴尬的笑了笑,后悔提及这个话题。 白清长得也不错,而且对纪文千依百顺,所以,即便知道他是纪文包养的,他对白清还是有些好感的,但他也知道,白清跟时宴根本无法相比。 更准确地说,白清根本就不配与时宴相提并论。 纪文盯着手机通讯簿上一个特别关注的名字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先走了。” 宁远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想去接机也不用回去这么早吧,这t还真是真爱啊。” 纪文出了酒吧,坐上汽车后,下意识地开往了这段时间里常住的地方。 开门声响,趴在放满佳肴的饭桌上打着瞌睡的白清一激灵清醒过来,他来不及看等了多久的时间,面带笑容,急步走向玄关处,“你回来了” 他白皙的面容上因趴睡留下了红印,柔软的发丝在灯光下乖巧地伏在脸颊上,他语声柔柔地埋怨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纪文凌厉的眉目一缓,神情下意识地温柔下来。 他走近还穿着围裙的青年,目光怜惜,“一直在等我” “嗯。”白清乖巧点头,面上浮起红晕。 他闻到纪文身上的味道,细眉微皱,无奈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我没喝酒。”纪文好笑地制止了他的动作,“这是别人沾到我身上的。” “哦。”白清半信半疑。 “你饿不饿,我去跟你下碗面。” 纪文勾唇一笑,故意凑到他耳边道“我饿了,但是,我只想吃你。” 白清红了脸,耳垂上也染了绯色,羞怯地瞪了瞪他。 但是,他这一眼落在纪文眼里,却毫无威慑,反倒更像勾引。 纪文扬眉一笑,一把抱住了他。 白清惊呼一声,红着脸躲进了他怀里。 一夜春情。,,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虐恋情深(2) 下午三点, 时宴走下飞机。 他一身休闲服, 单手插着兜,身姿修长, 容貌俊美,引得过路人不住回望。 未走出几步,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迎面而来, “弟弟。” 时宴定睛一看, 来人正是原身的兄长,于是他微微点头, 权做问好“大哥。” 时洛习惯了他的态度, 听到他开口, 目中就染上了笑意。 两人未在机场多做停留,朝外走去。 “时洛” 听到声音, 时洛面色一冷。 时宴抬眼望去, 正见纪文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俊美凌厉的面容上, 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浓烈的情意,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激动。 然而, 这深情的人的脖颈上露出了隐隐约约的痕迹。 那样鲜红的颜色,落在人眼中很是醒目。 时宴对纪文的深情目光置若罔闻, 他偏头对时洛道“大哥” 时洛冲他安慰一笑, 扭头看着纪文,面色冷淡疏离,明知故问道“真巧, 在这里碰到纪总。纪总这是要飞哪儿还是来接人” 纪文皱眉“” 不等他开口,时洛便带着时宴继续往外走去,“纪总忙,我们先走了。” 时宴神情淡漠地迈开长腿,无动于衷地路过了眼神热切的俊美男人。 两人快速离开了飞机场,坐上低调奢华的豪车,回了家。 一转眼,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时家老爷子的寿宴如期而至。 今年是他的整寿,所以,寿宴得以大办。 衣香鬓影,宾客满堂。 上流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 言笑晏晏,谈笑生欢。 不管内里是怎样的,所有人都表现得优雅得体,矜持礼貌。 说是寿宴,人一多,这就成了借机会商谈生意,拉拢关系的地方。 于是,寿星早早退了场,留下众位宾客各自交谈,互通有无。 时宴端了一杯酒,独自坐在一旁,冷淡地看着宴会上的浮华喧嚣。 令人沉迷的纸醉金迷之下,不知掩盖了多少丑恶事实。 碍于他的身份和态度,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这让他落了个清净。 直到俊美无铸的男人终于出现在宴会上,才有不少人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 华丽的吊灯下,纪文身姿笔挺,面孔如刀削斧凿般俊美。 他身旁,依偎着与时宴面容相似,气质却大有不同的白清。 只看站姿,便知两人关系匪浅。 现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无数双眼睛或直接或隐晦地注视着三人。 时宴靠在沙发上,懒懒撒撒地坐着,他瞥了纪文两人一眼,便淡淡地移开了视线,过分好看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 似乎并不知道白清的面容与他相像意味着什么。 而纪文却没有时宴的淡定,一到现场,目光便朝周围逡巡开来,寻找着他的身影。 待看到人后,他冷漠的面容上不由扬起微笑,眼含喜色地朝他走了过来。 “时宴。”纪文无视周围各色目光,走近时宴,含着笑意低声与他打招呼。 时宴面色不改,微微点头。 “你” 纪文话未说出口,不知何时跟过来的白清紧咬着唇,望着时宴精致无比的容貌,低低唤道“纪文。” 他含着泪,语调凄楚哀婉,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纪文心中一虚,来回看了看容貌相似的两人,哑口无言。 他眼中闪过悔意。 为了自己昏头将白清带来宴会的举动。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不等纪文开口辩解,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时洛皱眉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他走到近前,挡住坐在沙发上的时宴,目光不悦地扫了一眼姿态楚楚的白清,对纪文似笑非笑道“纪总,今日是爷爷他老人家的寿宴,大喜的日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人家寿宴上,含着泪意,面色悲伤,怎么说都是极不礼貌的事。 也让人心里不痛快。 纪文皱起眉,不满地瞥了一眼白清。 白清低头,眼中闪过哀伤。 看着这些,时宴颇觉无趣。 他放下酒杯,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语气淡淡“大哥,我先回去了。” “怎么了”时洛转身,神情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温柔询问。 “困了。”时宴解释了一句,眉眼倦怠。 听到弟弟说困,时洛连忙点头,“好,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时宴转身就走。 一个眼神也没留给纪文。 他这样视而不见的态度,让纪文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维持着痴情的目光,望向时宴远去的背影。 时洛脚步一动,挡住纪文窥视时宴背影的视线,眯眼看着白清和纪文,眸光冷厉。 纪文竟敢在身边带着这样一个赝品,出现他弟弟面前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纪总还有什么事吗” 两人相看生厌,说了几句话后,便不欢而散。 时洛离开,前去招待其他客人。 纪文也冷着脸,扯着白清离开会场,去了后院。 看到这,有些人不由遗憾,没能看到什么热闹。 但,转瞬,他们就再度扬起笑容,将心思投入进了社交活动里。 月色明朗,星辰微稀。 夜空下的两人,却都无暇关注这些。 纪文冷着脸,似是心情不好。 白清摸着自己的脸,含泪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这张脸” “因为我这张脸,像他”他一字一句,缓缓诉说,饱含控诉意味。 他这样问着,眼底深处却沉着浓重的乞求,明知事情真相,还想要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是又怎么样”纪文拧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白清眨眨眼,眼眶一红,泪水无声地从他的双眼中涌了出来。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伤心痛苦。 而他这样隐忍的姿态,也更让人怜惜。 纪文却不为所动,面容沉凝冷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记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话语里充斥着轻蔑和不屑。 他这样无情,丝毫看不出两人在二十个小时之前还在四肢交缠,亲密无间。 白清紧紧咬着唇,泪水像不要钱的一样,流得更欢了,渐渐如夏日滂沱大雨。 他哭得那样凄惨,似乎要把所有的泪水在今夜一次性流尽。 半晌,白清缓过神,垂下头,让泪水直接滴落在地上,声音苦涩道“我不怪你。” 他低声呢喃“你把我当替身,我不怪你。” 然后,他抬起头,饱含希冀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闻言,纪文眼中闪过动容。 他知道,白清爱着他。 却没想到,白清对他的爱意会这么深刻,到了此时,还在追求他的心意。 但是,他没有给予白清想要的答案。 转瞬,纪文就冷下脸色。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他养来一解相思的小玩意而已。 而且,还是一个堕落轻浮,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玩意儿。 现在,正主回来了,他这有瑕疵的赝品也就没用了,不值得他再花费心思。 他冷漠道“你说呢” 纪文冷着脸,忽视掉心腔中陌生的心绪,故意说出恶劣的话语“你不过是我包养的一个小玩意而已。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种人。” 看着白清的脸倏然变得惨白,他突然生出兴奋。 于是,他嗤笑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给点钱,就什么都愿意,说什么喜欢,你配吗” 他越说越顺口,似乎白清真的是这样的人,眼神也变得厌恶鄙夷。 好像眼前这个曾与他有过甜蜜,也曾与他亲密无间过的青年,只是地沟里的老鼠,肮脏的污秽。 他选择性地忘记了两人初遇时,白清遇到的窘境,和白清会签下包养条约的原因。 白清方才带给他的那点动容,如烈日下的薄雪,根本经不起摧折,轻易就消散了。 白清脑中一片昏沉,他使劲地摇头,在他胸中激荡的浓烈情绪却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我是真的爱你。 我不是为了钱。 他想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对你的爱意 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清说不出声,纪文更觉理所当然。 他不屑地看着白清痛苦到挣扎。 他的冷酷,让白清更加的哀痛。 痛到极致,他昏厥了过去。 白清昏在了地上。 纪文吓了一跳。 但他并未当真,只当白清是在做戏。 他皱紧眉“你这是装什么快起来” 白清静静躺在冰凉的地方,一动不动。 纪文剑眉凝起,不耐道“行,既然你想装,那就继续在这躺着吧,我走了。” 话落,他当真离开了原地,一次也没有回头过。 狠心而绝情。 然而,白清是真的昏过去了,自然无法如他料想的一样在他走后结束伪装,从地上爬起来。 明月朗朗,白清躺在地上,露出布满泪痕的惨白脸颊,像是一具被遗落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有人全盘抄了我和两篇四五万收的快穿文,我是不是要火了 感谢在20200311 17:00:0020200312 23:4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20瓶;早早早 5瓶;鹿小野、脉脉不得语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虐恋情深(3) 残阳欲退, 西月初升。 时宴淡着脸,步伐缓慢地从楼上下来, 走到饭厅。 他到时,时家一家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怎么才下来”时母嗔怒, 眼里却带着笑。 时洛伸手招呼, 含笑道“过来, 坐哥这边儿。” 华发已生的时老爷子也面色柔和道“你这年纪轻轻的, 整天呆在房里算怎么回事看你瘦的, 没有年轻人的精神气。唉, 今天的汤不错,你一会儿多喝点。” 他一出现,全家人就都围着他转,对他嘘寒问暖, 问东问西,生怕哪里有点怠慢。 时宴随意应了两声,坐了下来。 时洛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满脸的笑怎么也忍不住, 当即为他盛了一小碗汤, 哄小孩一样“尝尝味道怎么样。” 时宴慢条斯理地捏着勺子,喝了一小口, “还好。” 这话一出口, 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 也都开始动起了筷子。 时宴漫不经心道“哥,我明天想跟你去公司看看。” “行啊。”时洛满不在乎地应了。 这话,时洛不在意, 落在在场的另两人耳中,却是一道大雷。 时老爷子皱起眉,眼神带着点探究地看着时宴。 时母也小心翼翼地睇着他“你不是不喜欢这种事吗怎么会想起来到公司去看看了” 时宴如常地夹菜吃饭,随意道“在家里闷得慌,想去玩玩。” 时洛笑意不变“想去就去。” 他转头看向时母和时老爷子,眼神严厉,“爷爷,妈,你们放心就好,有我在呢,而且,弟弟这么聪明,出不了什么事的。” 时母眼神焦急,颇为为难,欲言又止。 时老爷子却冷静下来“去看看也好,以后,公司还是得看你们两兄弟的。” 时宴、时洛“嗯。” 时老爷子拍了板,时母再担忧,也不敢多说什么,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一家人继续吃饭。 只是,气氛却与之前大有不同。 时宴却很自在,似乎感受不到空气中的凝滞。 他知道时母和时老爷子紧张什么。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虽说没有皇位,却也有大家业需要交由儿孙继承。 从开始,时家就定下了长孙时洛作为继承人。 而时洛也不负众望,自小就表现得很优秀,足以承担家族重担。 所以,为了避免家族内斗,兄弟阎墙,时家人在发现原身的颖悟绝伦后,就有意引导他在风雅艺术上的天赋,养得他颇有些不理俗事的出尘。 也因此,时家人对原身颇感歉疚。 这种愧疚,让他们异常敏感,丝毫不敢让原身接触公司事务。 也让他们听到时宴的要求就倍感不安。 时洛却似未察觉爷爷和母亲的忧心忡忡,他笑容满面,殷勤劝着自家亲弟弟多吃点饭菜。 次日后。 时家公司里的人就都知道公司中来了一位矜贵的小少爷。 这小少爷,眉眼精致,璧人一样,气质却冷淡疏离,淡漠清冷,犹如高岭之花,夜空寒月,可远观而不可近临。 总裁办公室里。 时洛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处理着各项事务,但每过十几分钟,他就会抬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青年盘膝坐在沙发上,膝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手指不断敲击着键盘,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处理什么重大事件。 时洛却知道,他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弟只是正在沉迷游戏而已。 处理完桌上堆积的事务。 时洛起身,走到了时宴的面前“弟弟。” “嗯”时宴分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事说事,就又投入进游戏里。 时洛无奈。 这还是他见到自己弟弟第一次在音乐之外的事情上如此沉迷,但是,这样长时间沉溺游戏却不是好事。 他没话找话道“你渴不渴” “不。” 时洛“玩了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哥。”时宴停止敲击键盘,抬头看着他,眉宇微凝“你忙你的,别在这打扰我。” 说完,他又埋头打起游戏。 时洛“” 他摇头,哭笑不得,举手作投降状“好,我不打扰你了。” 他坐回办公椅上,望着时宴清隽的面容,忧愁地叹了口气。 这样怎么行啊。 时宴懒得理会自家长吁短叹、戏精上身的大哥。 他会来公司,又不是真的想做事,不玩游戏,还能做什么打发无聊时光。 当然,游戏的确很好玩就是了。 按照剧情所说,时家公司会于近期在决策上出现重大失误,导致账面上出现巨大的资金断缺,之后,在竞争对手百般设计下,公司濒临绝境,徘徊在破产的边缘。 也正是因为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时家才无力再保护原身,使得原身面对对他由爱转恨的纪文泼给他的脏水,无力反抗,只能黯然退场。 若非如此,以时家的家世,纪文再霸道总裁,也没办法在爱上白清后,以欺辱原身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 时宴到公司来,只是为了在源头上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只知道时洛会在这段时间内签下那个陷时家于不复的计划,但是,他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所以,他只能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跟在时洛的身边,防止错过事情发生。 一晃,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时宴放下电脑,伸了个懒腰,放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落在地上。 他的眼中蒙上了生理性泪水,一向淡漠的双眼变得眼波盈盈,弱化了他骨子里的清冷。 恍惚间,高冷矜贵的贵公子似乎也平易近人了。 时洛望着弟弟精致眉眼间的一抹倦意,怜惜之意油然而生,连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他收拾好后,就见时宴靠在沙发上,正等着他。 时洛心中霎时一软弟弟乖乖在等着他。 他连忙拎起西装外套,走到了时宴身前,然后,满足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累了吧,走,哥哥带你去吃点好的。” 时宴面无表情,并不配合他的演出“哦。” 时洛不以为意,带着他走出办公室,宣布下班,引发阵阵欢呼。 下楼,到停车场,坐车,开车到私房菜馆。 一路上,时洛的心情都很好。 直到,看到不想看见的人。 时洛面沉如水,看着面容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 熟悉,是因为青年的样貌与他的弟弟有七分相似,而且,他这几天刚见过。 陌生,是因为青年的神态、眼神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弟弟脸上。 “时总。”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认出时洛后,面色温和。 时洛面无表情“闻总。” 时宴悠闲地站在他身侧,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与他面容相似的,自然是这个小世界的剧情主角之一――白清。 但另一人却不是纪文,而是一个他未见过的英俊温雅的男子。 听到时洛对他的称呼,时宴立刻明白,这人便是剧情中的深情温柔男配――闻秋言。 闻秋言同纪文一样,也是英俊多金的年轻俊杰,且他性格温和,自见到白清第一面后就对他生出了特殊的好感,并在与他结识后,很快爱上了他,且深情不悔,痴心不改。 在白清被纪文虐身虐心时,他就负责在第一时间冲到白清身边,给他安慰,予他帮助,让他有勇气再度回到纪文身边。 白清能跟纪文走到最后,闻秋言可谓是功勋卓著。 时宴好奇地睨了闻秋言两眼。 这样痴情无悔的人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他就看到白清正目光幽怨地望着他。 白清容貌与他现在的面孔很相似,但是,他的脸部线条要柔和一些,这让他看起来显得乖巧温和。 如果说,时宴是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让人望之便自惭形秽、敬而远之,那白清,则像是隔壁讨人怜爱的小白兔一样的邻家弟弟。 再加上气质、神态的不同,两人的相似性顿时大减。 不过,时宴看着白清与他相似的面容上投向他的深闺怨妇一样的眼神,还是颇觉毛骨悚然。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白清的眼神,恐会以为时宴对他做了如何的负心薄幸的事。 但是,时宴自觉没有自攻自受的爱好。 他没有这么自恋。 一旁,在他分神时,时洛和闻秋言已经言语争锋起来。 时洛“呵呵,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闻总,真巧啊。” 他淡淡刮了一眼白清,语气嘲讽“不过,这位先生好像跟纪总关系匪浅吧,怎么,闻总也相熟” 听话听音,他这话,明面上没什么,其实是在说,白清在跟纪文有亲密关系下,跟他在一起,两人一个涉嫌脚踏两只船,一个涉嫌插足。 闻秋言常挂在嘴边的笑意淡了些。 他现在才刚认识白清,还真不知道白清跟纪文之间的纠葛。 但是,他清楚,以时洛的身份,犯不着说假话骗他。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这好像跟时总没什么关系吧。” “呵呵。”时洛哂笑“我也只是跟闻总提个醒而已。” “毕竟”他目光厌恶地在白清的脸上流连片刻。 这个人跟他弟弟这么相像,若是做出什么恶心事,带累了他弟弟怎么办。 但这样的话,他却不愿直接说出口。 不然,凭白脏了他家时宴的名誉。 闻秋言的目光不由在时宴脸上转了一圈,轻易理解了时洛的未尽之言。 他勉强笑了笑“我明白。” 然后,双方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2 23:45:0120200313 13:1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尔塔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修手里的烟 5瓶;兮流岚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虐恋情深(4) 进入包厢后,时洛抱怨道“出来吃个饭, 都能碰上不想见到的人, 真是扫兴。” 时宴端坐, 正垂眼看着菜单, 闻言, 他漫不经心道“既然是不想见到的人,你还惦记着做什么” 清凌凌的语气让时洛一扫心中郁气。 时洛笑道“你说得对, 犯不着为碍眼的人生气。” 转而,他说起到此来的正事,“这家的饭菜味道都很不错,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尽管点。” 一言一语间, 两人定下了菜色。 而这家私房菜馆也不负时洛的推荐, 美味无比,两人吃得都很尽兴。 待酒足饭饱,便是时宴也心情舒畅。 两人相携离开,欲要回家。 但是, 大概今日不宜两人出行, 他们刚出包厢房门, 就被堵住了。 走廊上, 白清、纪文两位主角和深情男配闻秋言聚在了一起。 纪文和闻秋言侧身站着, 相互对视,俱都面色阴沉,双方情势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似乎下一刻就挥拳打在彼此的脸上也不稀奇。 白清则站在纪文身侧,双手握着他的手臂,应是在阻止他的动作,白皙俊俏的小脸上满是紧张担忧和不知所措,杏核眼中盈满了水光。 看到三人,时洛不由烦躁“啧,怎么哪儿都能碰到他们。” 时宴也微蹙起了眉。 他不愿掺和主角之间的感情纠葛,这两个主角却总是出现在他面前。 他也有些烦了这种巧合、偶遇。 似有所觉,纪文转头看了过来。 待望见时宴后,他惊喜不已,立时忘了跟闻秋言的争执“时宴” 闻声,白清和闻秋言也看了过来。 看见时宴后,白清脸色倏然更白,水眸中含的泪颤啊颤,好悬没有直接流出来。 闻秋言面色一缓,偏头看了一眼怔怔望着时宴发呆的白清,转回头,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时总、时二少。” “噗。”时洛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宴偏头睨他。 时洛忍笑看他“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你二少呢,有些奇怪。” 二少这种称呼,他听到的,都是用在那些纨绔风流二世祖身上。 想一想,自家高岭之花的弟弟若是跟那些二代一样装扮,肯定会很好玩。 时宴神色淡淡,不懂他的乐趣。 “咳咳。”时洛清咳两声,忍住了笑意。 纪文走近两步,眼神殷切“时宴。” 他眸光深邃如宇宙,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辰,视线温柔而专注。他凝望着时宴,似乎眼前人便是他的全世界。 然而,时宴并不为这种错觉所动容,他神色淡漠,目光透着淡淡的冰冷与淡薄。 纪文的眼神越发痴迷,他迷恋地望着眼前拥有者无与伦比的美丽容颜的青年,只觉心脏不正常地快速跳动着,全身的血液急速沸腾,让他打心底生出妄念――他想要占有眼前的人,他想要眼前的人为他打破冰冷的面具,为他失神,为他迷醉。 察觉到他喜爱的、贪婪的、欲要占为己有的眼神,时宴目光骤然一寒。 有多久,没人敢这么看过他了 他冷彻骨髓的目光直落在纪文的身上。 仿佛君王无情,仿若神明俯瞰。 极致冰冷的目光下,纪文神色一顿。 他不情愿地收敛起那些堪称妄想的念头。 “纪文。”白清跟过来,眼眶红通通,揉捏着衣角,微仰头眼巴巴地注视着纪文,小白兔一样可怜又可爱。 纪文冷下脸看他,见到这般以往让他食指大动的神态,却只觉索然无味。 他突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白清跟时宴相像呢 明明是那么不同的两人。 时宴是高山雪,天边月,高冷矜贵,遥不可及。 而白清 纪文眼神中不由浮现出轻视讥讽。 他这样的作态,跟那些小宠多么相似。 就他这样,还敢跟他说真心、谈爱意 这时,时洛不耐道“我说,纪总,你要和你家小情人卿卿我我,也别在这儿行吗挡路了” “你胡说什么”纪文立刻反驳,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时宴,嘴上不忘解释“什 么小情人,卿卿我我让人误会” “嗤。”时洛哂笑,打断了他的话“行行行,随你怎么说。” “现在,能起开让路了吗” 纪文黑脸。 他没有试图跟时宴再说上几句话,而是侧了侧身体,让开了道路。 瞥见幽怨含泪的白清,神色更不好了。 他直接又走开了些,离他远远的。 白清在他冷厉的目光中,下意识服软,缩起身体,靠在墙上,不敢再去靠近他。 见状,闻秋言也笑了笑,稍让了让身体。 不管让路的人心里如何想,结果却是时洛喜闻乐见的。 他偏头一笑,伸手对时宴做出请的姿势“请吧,时二少爷。” 时宴瞥他一眼,径直往前。 时洛也赶紧跟上。 时宴经过,白清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害怕时宴。 尽管,两人并未说过话。 出了私房菜馆的门,坐上车后,时洛咬牙抱怨“真是阴魂不散,哪儿哪儿都有他们。” 时宴坐在副驾驶座上,语气平静“哥,我很讨厌纪文,不想再见到他了。” “嗯”时洛扭头看他,有些惊诧,有些不解。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时宴目视前方,没看他“我想让他破产。” “哥,行不行” 宝贝弟弟问行不行,时洛能说什么 前方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跳啊。 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纪文了。 于是,他斩钉截铁道“行。你放心,哥哥肯定会让他破产。” 时宴转头,笑意清浅地道谢“谢谢哥。” 他这一笑,当真是笑颜如画,美颜暴击。 时洛的心中一下子就炸满了烟花。 瞬间,雄心万丈。 不就是一个纪文吗 他回去就去做计划书,不把他从高位上踹下来就绝不罢休。 时宴转回头,放心了。 他本来没想把主角二人组怎么样的,但是,这两人偏偏不长脑子,总往他眼前凑。 这也就算了,他宽宏大量不计较。 纪文却不长眼,竟敢对他生出不敢有的妄念。 既然如此,他只好拿走他的依仗,让他好好体会一下真实的社会,经历一下风吹雨打了。 原本,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动手。 但是,他这不有个弟控的哥哥嘛。 什么是弟控呢便是弟弟有事哥哥服其劳。 所以,他这也是为哥哥好。 给他在自己面前展现兄长力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看一眼我的预收啊 文名和文案真的很丑,提不起兴趣吗ππ 感谢在20200313 13:11:5920200314 12: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公子南乔 10瓶;曲墨玦 3瓶;流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