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超能力》 第1章 成为同桌的正确方式 “哈——” 李想在被子里躺尸了五分钟，从被子里翻出来，随手拿起床头的随身听放进书包，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她顺手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飘向卫生间。 “想想啊，吃点饭吧，爸爸给你买好早饭了。” 李想晃晃手，迅速地扎好马尾，一下把脸埋进水池里，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利落地坐到餐桌前，拿起包子和豆浆。 “怎么样？” 李想对上自家爸爸期待的眼神，咽下喉咙里的豆渣，点点头表示很好喝。 好难喝……还能更难喝一点吗？ 吃下最后一口包子，李想擦了擦嘴，顺便在餐巾纸上揩了揩手上的油，背好她的大号书包，这才拿起车钥匙道：“爸，那我去学校报道了，之后军训我就不回来拿东西了，直接在学校住着，你别太想我！” 李想爸爸被她逗笑了，道：“你去吧，等你军训完了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李想嘿嘿笑了两声，道：“多谢多谢，告辞！”说完一路奔了出去。 李想爸爸笑着摇摇头，看向墙上的照片道：“你闺女今天也很精神。” 李想一路蹬着自行车飞奔到了学校，停好车子，正想布告栏走去，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埋头在一道铁门处痛苦的挣扎着。 李想有些好奇地凑过去，道：“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 “捡！我的相机！”耿耿用力地喊道，她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看向对方，只见白嫩的脸上是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带着好奇，是耿耿熟悉的人。 “李想——？”耿耿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来振华了……” 李想眨眨眼，除了觉得她有点眼熟之外，没有任何记忆，只能含糊道：“嗯……你也是十三中的啊？” 耿耿想要点点头，碍于自己卡在大门的栏杆缝隙里，只能应了一声。 李想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和新同学聊天的好时机，稍微后退几步，道：“同学，你忍着点吧。” 耿耿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想已经抬腿一脚踹向铁门，耿耿跟着震了一下，失去重心，向后跌倒，被李想及时扶住了。 耿耿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道谢，忽然有人喊道：“小心！” 李想一把推开耿耿，转过身跳起来拦下那颗篮球，运球的动作格外熟练，随后她举起篮球看向对方。“你的？” 余淮有些讶然一个女孩子熟练的运球动作，意识到对方想要扣下自己的篮球，随即诚恳道歉道：“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李想这才把球扔给他，道：“下次别这样了，差点砸到我和这位同学，对吧？”她转过身一看，发现耿耿仍旧保持着刚才诡异的动作。 “我……我又卡住了……”耿耿欲哭无泪。 余淮看到耿耿尴尬的姿势，噗嗤一笑，道：“头这么大啊。” 耿耿的怒火原本就无处可发，余淮撞上了枪口，她一下对准敌人，大喊道：“笑！你还笑！不许笑了！” 李想讪讪地问道：“好像……是我把你又扔回去了？” 耿耿无奈，道：“也不是……我自己没站稳……” 余淮挤进一个缝隙里，道：“不卡啊。” 李想也好奇地钻进去，动了动脖子，道：“确实不是很卡啊……” 耿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们怎么都……” “好像就你那个紧。”余淮不客气地笑出声，顺手帮她把相机拿了出来。 耿耿感觉自己就快哭了。 “要不我再来一脚？”李想抬起脚问道。 耿耿想到刚才那一瞬间脑震荡般的感觉，急忙阻止道：“别别别！太疼了！” “哎，你和她商量那么多干嘛，不早了。”余淮不等李想回答，一脚踹向栏杆。 只听“咣当”一声，耿耿顺利地告别了铁栏。 李想赶紧扶着她，道：“你没事吧？” 耿耿觉得自己快要被震出脑震荡了，只能迷糊地摇摇头。 李想看向余淮，伸出手，张了张五指。 余淮把相机放在她手心，李想这才说道：“谢了。”她说完就把相机递给耿耿。 余淮回了一句不客气，看着耿耿炸毛的样子笑了两声，看着她牵着李想大踏步的离开了。 耿耿牵着李想走了好远，这才想起来李想可能不大认识她，一下停了下来，李想还没反应过来，一下撞上了耿耿的后脑勺，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对不起对不起……”耿耿赶紧道歉。 “没什么，你真可爱。”李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小小的，真好。” 耿耿脸一红，道：“谢谢……我叫耿耿，十三中的，和你一个学校，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不认识我……” 李想笑了笑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叫李想，木子李，梦想的想。” “嗯！我叫耿耿！” 李想眨眨眼，道：“真好听，走吧，你应该还没看分班情况吧？一起呗。” “好。”耿耿开心地说道。 她认识李想，因为李想是十三中的风云人物，学霸代表人，更可怕的是她是在高三那一年冲出来的，碾压了之前盘踞宝座的各位大神，在此之前，李想隐没于众人之中，除了热爱运动外，似乎没有什么特点。 “李想……李想……”李想和耿耿一路看了下去，终于在五班的位置看到了自己。 “啊！太好了太好了，李想，我和你在一个班！”耿耿指着自己的名字，道：“看，我在这里。” “那太好了，大家都是十三中的，还是同班同学，以后可以相互照应了。”李想开心地拍拍耿耿的肩膀，道：“我们十三中考到振华两个呢，可是‘珍稀动物’，以后我保护你，保证不让其他人欺负你！” 耿耿被她逗笑了，她原本还担心自己在振华这种遍地学霸的地方交不到朋友，没想到会遇上李想，这么快就有了第一个朋友，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好。” 余淮听完这两个女生聊天，笑着离开了。 “五班……” 李想和耿耿沿着走廊，眼睛紧紧盯着班牌，很快就看到了五班，里面人声鼎沸，已经坐了不少人，相互交谈着，大部分人似乎都是同一所学校的，聊得火热。 “啊……好像没有两个人的位置了。”耿耿失落地说道。“怎么办啊，李想……” 李想站在门口扫视了教室一番，道：“只剩下两个座位了，有个男生的一排，还有最后一排……耿耿，你个子小，坐在前面吧。”她看耿耿特别失落的样子，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没事，反正摸考之后肯定还会换座位，你放心吧，到时候咱们两个做同桌。” 耿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两个人走进教室，耿耿忽然明白李想口中的那个男生是谁了，赶紧扯了扯李想的袖子，小声道：“李想，我不想和他坐同桌……” 李想眨巴眨巴眼，道：“怎么了？” “刚才我都说别踢了，他非要踢，也太过分了，我才不想和他一排……”耿耿小声嘟囔道：“我宁可坐最后一排！” 李想倒是无所谓，既然耿耿没意见，她自然不在意。 “那好吧，你去吧，我和他坐。” 耿耿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样子，道：“太好了！李想，谢谢你啦！” 李想看她像个小仓鼠偷吃到瓜子似的，噗嗤一笑，道：“耿耿，你叫我想想好了，我朋友还有家人都这么叫，老这么‘李想’叫着，感觉怪怪的。” “想想……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耿耿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认真地说道。 李想被她逗笑了，轻轻推她一下，道：“去吧，赶紧坐好，说不定一会儿老师就要来了。” 耿耿点点头，赶紧坐到自己的位置了。 李想看向埋头填数独的余淮，走了过去，轻轻地叩了叩桌面，道：“打扰了，同学，这里没人吧？” 余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眨了眨眼，道：“没有……” 李想露出一个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状，道：“那我就坐在这里了。” “嗯……请。”余淮看到她大大的背包，急忙站了起来，帮她摘下书包，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想跨过他的椅子，道：“谢啦，同桌。” 这个称呼让人莫名的亲切，余淮莞尔，把她的书包放在桌面上，道：“不客气，同桌。” 第2章 你是同桌界的泥石流 余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掏出一大堆零食塞进桌兜，上到干脆面，下到棒棒糖，一应俱全，像是搬了一个微型小卖部。 “要吃吗？”李想抛给他一个果冻，笑嘻嘻地问道。 余淮接住果冻，笑道：“谢了。”他撕开包装，一口吃掉果冻，香橙的味道溢满了口腔。 “你篮球打得不错啊。”李想趴在桌子上，笑着问道：“你什么学校的？”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已经有些困了。 “师大附中的，你呢？”余淮填好最后一空，放下笔问道。 “十三中。”李想歪过头看向余淮，见他没什么反应，道：“你喜欢哪个球星？” 余淮一提到篮球格外兴奋，立刻来劲了，和李想讨论起了自己喜欢的球星。 两人正讨论得热烈的时候，班主任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身白衬衫，还特意打了领带，手里拿着罐头瓶，里面还泡了茶叶，他走到讲台前，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好。” “老师好。” “欢迎大家来到振华，我呢，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物理老师，我叫张平。平安的安。” 李想趴在桌子上，看着张平做自我介绍，慢慢阖上了眼睛，手却还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余淮看着自己的同桌以光速进入睡眠状态，抽了抽嘴角，开始继续自己的数独大业。 “接下来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等点到余淮，他干脆利落地站起来，道：“我叫余淮，师大附中的，喜欢打球。”他的视线微微一动，看到李想已经坐直了身体，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想头发不长，扎成马尾垂在身后，碎发却很多，像是被静电电起来的一样，加上夏天还没过去，有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为她添了几分孩子气，加上她标准的灿烂笑容和酒窝，晃得余淮缓不过神。 “余淮同学请坐。”张平摆摆手。 余淮听到周围同学们的笑声，这才回过神，赶紧坐了回去。 “下一个，李想。” “大家好，我是李想，李子的李，梦想的想，来自十三中，喜欢打球，听音乐，看小说，看动画。”李想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道，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格外显眼。 “十三中……那种学校也能考上振华？”有人小声嘀咕道。 余淮皱皱眉头，看向一旁的李想。 李想笑嘻嘻地说道：“如假包换，以后我十三中的李想就是振华中学的大家的同班同学了，欢迎大家找我玩和讨论学习。” 她特意加重了“十三中”和“同班同学”这几个字的读音，显然是对刚才的声音的回应。 蒋年年对一旁的简单小声道：“我喜欢她，够味儿。” “谁要和你这种野鸡学校的人讨论学习啊……”朱瑶小声嘀咕道。 耿耿听到朱瑶说自己的母校的坏话，也有些生气，可她性格温吞，一向与人为善，只是气红了脸。 余淮本以为李想会像刚才那样笑嘻嘻地开个玩笑过去，没想到她一下收起了笑容，冷声回答道：“十三中如果是野鸡学校，你现在可是和野鸡学校的学生一个段位。” “你——谁和你一个段位！”朱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腾的站起来大喊道。 李想回过头，也不甘示弱道：“谁喊说谁！” “你！” 朱瑶还想说什么，李想已经转过头不搭理她了，而是对张平道：“老师，我的自我介绍结束了。” 张平这才回过神，道：“哦，哦，下一个同学——” 他大概也没想到上一秒还开朗活泼的李想在下一秒就炸毛了，说起话来和飞刀子一样。 李想小声嘀咕道：“无聊……十三中怎么了……” 余淮看着李想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飞快地写了一张小纸条给她。 「你刚才像小绵羊变成盘羊，把班主任吓了一跳。」 李想被他的比喻逗笑了，在他的字下面写道：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还有同学没被点到名吗？”张平点完名，扫视了一番，问道。 耿耿弱弱地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我们班的吗？”张平将花名册翻了翻，有些奇怪地问道。 李想举起手道：“老师，她叫耿耿，是咱们班的，刚才我在布告栏那里看到她的名字了。老师，你再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了。” 张平又翻了一页，这才看到独占一页的耿耿，道：“不好意思啊，在最后一页，我没有看到，那你自我介绍一下啊。” 耿耿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我叫耿耿，十三中的，我……我喜欢拍照。” 有李想“闹事”在前，这回倒是没人说什么了。 “那我说一下军训的安排，有哪位同学能给我把军训服发一下吗？” 李想自我介绍之后就重新趴了回去，一副电量耗尽的样子，直到放学才回过味来，把军训服和其他东西背了起来，和耿耿道别之后晃晃悠悠地走向食堂。 余淮还要回家收拾东西，见她直奔食堂的样子，有些奇怪，问道：“你不回家吗？” “懒得，中午蹬车太累了，正好我提前回去打扫一下寝室，和宿管阿姨撒个娇，把我和耿耿放在一个寝室。”李想打了个哈欠。“你还要回家啊？” 余淮背着包点点头。 “那路上小心，别中暑了。”李想挥挥手道。“拜拜。” 余淮这才发觉已经快到车棚了，也冲她挥挥手道：“拜拜。” 李想吃饱喝足，满意地说道：“振华的食堂比十三中好吃啊。” 别的不说，李想的适应能力绝对是一流的，很快就和宿管阿姨商量好了，还送了不少好吃的。她嘴甜，又会来事，一向很讨人喜欢，没一会儿宿管阿姨已经叫上了“小李”。 第一晚只有李想一个人住寝室，她睡得格外安心，第二天起床要比之前顺利了很多。 “我叫潘元胜，是你们的教导主任。军训，是考验你们意志和品质，把你们家那些坏毛病，到了振华，统统给我改掉。你们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统统给我上交，一经查出，严惩不贷。”潘主任扫视了一圈，让学生们把背包放到第一排。“把你们的包都拿出来扔到地上，把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给我交上来，千万不要在军训时候给我看到。” 李想轻松地把自己的背包放到前面，转过头看向余淮，伸出手要他的包，只见他一脸紧张，像是做贼一样。 “怎么了？”李想做了个口型。 余淮小声回复道：“随身听……” 李想眨巴眨巴眼，一边慢动作接过余淮的包，一边把手伸进余淮的包里掏出他的随身听，沿着宽松的军训服领口扔了进去。 余淮被李想这招暗渡陈仓惊呆了，不由张大了嘴看着她。 “那个女生，快点！” 李想冲着余淮俏皮地眨眨眼，随后转过身放下包，道：“是！” 余淮看她一脸淡定，心里暗暗佩服。 还有这种高级操作！ “报告！整理一下！”李想大声道。 “可以。” 李想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调节了一下腰带的宽度，将余淮的随身听卡在了腰带处。 潘主任接连没收了好几本小说，其中还有周末的美女画册，当然，这一本有优待，没被扔了，而是进了潘主任的口袋。他原本还要继续检查，忽然有人凑近他说了什么，他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就是训练了，李想一向热爱运动，军训对她来说难度不是很大，反而是耿耿，跑得岔了气，差点没昏过去，还好有李想在一旁陪着她，她才坚持下来。 “诶，她这么拖后腿，你还管她？”余淮放慢脚步，跟上李想和耿耿道。 耿耿瞪他一眼，道：“要你管！” 余淮立刻怼回去，道：“我关心我同桌，要你管！” 李想瞪了余淮一眼，道：“有空在这里拌嘴，不如把力气用在跑操上。”说完，她牵起耿耿的手加快了速度。 耿耿虽然没力气说话，但这并不影响她借机奚落余淮，她果断冲着余淮吐了吐舌头。 “嘿！我好心关心你！”余淮望着两人的背影，不满地喊道。 第3章 不就是军训这点小事 上午的训练结束，李想自然是第一个加快速度冲进食堂，打到了第一份饭菜，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等耿耿。 不一会儿耿耿就过来了，气鼓鼓地坐在李想对面。 “怎么了？”李想有些好奇地问道。 耿耿看到李想唇边的米粒，又看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睛，火气下去了不少，只能闷闷不乐道：“还不是那个余淮，非要和我抢肉菜……” 李想噗嗤一笑，给她夹了好几块排骨，道：“吃我的。” 耿耿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想想，你对我真好……”她正想问李想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忽然有人问道： “耿耿，李想，是吧？我是徐延亮，你们还记得吧？”徐延亮指了指李想身边的位子，笑眯眯地问道：“我能坐这里吗？” 他胖胖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憨厚。 耿耿对他感官很好，看到李想点点头，笑着说道：“可以啊。” 徐延亮刚刚坐下，忽然传来余淮的声音，道：“老徐，教官找你。” “找我？”徐延亮有些奇怪，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余淮立刻坐到李想旁边。 “诶，你干嘛，这里有人了！”耿耿瞪着余淮道。 余淮耸耸肩膀，道：“现在没人了啊！” 李想抬起头看了二人一番，又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吃饭事业了。 “你——”耿耿瞪大眼睛。 李想吃掉最后一口米饭，把盘子里剩下的排骨夹给耿耿，道：“你们继续啊，我先走了，赶着回去睡午觉呢。” “诶——别走啊！” 李想赶紧端起自己的盘子溜了。 “都怪你！”耿耿哼了一声，埋头扒饭，不搭理余淮了。 “诶，怎么就怪我了？一个女生，吃饭快得和吸尘器似的……”余淮一边吃，一边嘀咕道。 李想去了一趟小卖部，手里提着一袋饼干，这才准备回寝室，路上就看到余淮了，大声道：“余淮，接球！” 余淮转过身，伸手接下冰棍，道：“谢啦！” “不客气。”李想嘴里叼着冰棍，含含糊糊地说道。 “哟，你买这么大一袋干嘛，吃得了吗你？”余淮看她手里的那一大袋冰棍，道：“要不要你的同桌帮帮你啊？” “那谢了啊，我的好同桌！”李想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那一大包冰棍扔到余淮怀里。 “嚯，你这是买了多少啊？”余淮感受到这沉甸甸的份量，不敢置信地问道。 “也就三四十根吧，送室友，送同学，送宿管阿姨，应该够用吧……”李想掰了掰手指头道。 余淮打断她，道：“宿管？” “对啊。”李想嘿嘿一笑，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认识的人以前教我的，这样阿姨就会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余淮噗嗤一笑，随口道：“谁教你这些的啊？看把你聪明的。” 李想歪着头想了想，道：“反正就是重要的人，行了，你们男生寝室楼到了，东西给我。” 余淮被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弄得有些好奇，道：“说说是谁，你告诉我我就给你。” 李想眨巴眨巴眼，停了下来，盯着他道：“你这么想知道啊？” 余淮与她四目相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移开视线道：“不说就不说呗，喏，东西给你。”他把怀里搂着的塑料袋递给李想。 李想接过塑料袋，晃了晃，扬起下巴道：“拿几根上去吧，不然你要吃独食啊？” 余淮微微一愣，从里面拿了几根，道：“谢啦！” “不客气。我们是同桌啊。”李想笑眯眯地说道。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笼上了一层名为美好的光晕，看得余淮有些呆了，等到他回过神，李想已经走远了。 “我回来了，吃冰棍啊！” 耿耿原本在喝水，看到这一大包冰棍，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咳了几声问道：“想想，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啊？” “请大家一起吃，照顾照顾咱们这两个弱势群体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李想笑嘻嘻地搂着耿耿的肩膀，道：“你想想，万一咱们两个闯了祸，有人为我们求情，出主意，再不济，有人开导开导我们，多好啊！” 耿耿眨眨眼，道：“也对啊！” 李想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耿耿立刻夸赞道：“想想，你最棒！” “嘿嘿嘿，走吧，我们挨个儿去发。”李想拉着耿耿向外走。 两个人走遍楼层所有人的寝室，受到了不小的欢迎。 “谢谢你们。” “谢谢！” “太谢谢你们了。” 耿耿开心地说道：“太好了，大家都挺开心的诶。” 李想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敲了敲门。 朱瑶打开门，看到是之前和自己抬杠的李想，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干嘛啊，大中午的不睡觉啊！你们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 耿耿一向脾气好，拿出一根冰棍道：“吃吗？” 朱瑶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东西啊，干不干净啊，就拿过来给我吃。” 耿耿讷讷地放下手，看向一旁的李想。 李想上下打量朱瑶一番，见她衣冠整齐，道：“你不吃冰棍，你的室友总要吃吧？”她看见朱瑶的室友走出来了，立刻热情地送上冰棍，对着朱瑶做了个鬼脸，道：“拜拜了您呐！” “你——”朱瑶还没说完，李想已经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李想看着一旁惊呆的耿耿，教导道：“我朋友教我的，遇到这种人，一定要怼回去！” 蒋年年恰巧打水路过，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对李想竖起大拇指，道：“英雄所见略同！我蒋年年佩服你！” 李想默契地与她击掌，道：“我叫李想，叫我想想就行了。交个朋友？” “没问题啊！”蒋年年爽朗地说道：“叫我贝塔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叫。你呢？”她看向耿耿问道。 “我叫耿耿。”耿耿有些羞涩地说道。 “耿耿，这名字挺有意思的。”贝塔笑嘻嘻地说道。 “给，贝塔。”李想递出手中的冰棍。 “谢了，我回去休息了。”贝塔挥挥手，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道：“我们下午约好了一起装晕，我们一起吧，为了广大女同胞谋福利！” 李想与耿耿对视一眼，道：“我无所谓。”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午睡了，拜拜！”贝塔开心地挥挥手。 耿耿也挥挥手，道：“午安。” 两个人回了寝室，耿耿有些奇怪地问道：“想想，你怎么不脱外套啊？” “我有点腰疼，不知道是不是吹着了……”李想解开腰带，一个东西一下从她的衣服里掉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东西啊？”耿耿蹲下身捡起来，道：“随身听？” 一旁的李想扶着腰，道：“这东西戴久了我都忘了，难怪我的腰隐隐作痛……”她吸了一口凉气。 耿耿看到李想掀起衣服，腰上那个随身听留下来的印子，急忙拿了热毛巾给她热敷。 “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想趴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好多了……耿耿，你真好……” 耿耿被李想的话弄得有些脸红，道：“你啊……” “正好余淮的随身听在，我们听听呗。”李想甩了甩手中的耳机。 耿耿爬到上铺，和她放在一起，戴好耳机，听着里面的音乐。 没一会儿，两人就沉沉入睡。 下午军训的时候，女生们果然开始装晕，贝塔一声暗号之后，女生们都开始摇摇晃晃。 余淮趁着教官在后面，戳了戳李想，小声道：“你不装晕啊？” 李想环视一周，道：“我装什么晕啊？没必要啊。” 余淮正要说什么，李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按到耿耿，大喊道：“耿耿，你怎么了？” 余淮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高级操作，只能暗暗地竖起大拇指，佩服自家同桌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的超能力。 耿耿有些不解，看到李想眨眼，立刻配合地开始无病呻/吟。 一旁的教官见女生们坚持不下去了，立刻让她们去树荫下休息，以免中暑的情况更严重。 “不行，我得去一趟医务室。”李想揉揉腰，道：“要点药水回来。” “我和你去吧。”耿耿扶着她说道。 李想摆摆手，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能去。”她说完，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医务室。 等到李想扶着自己的腰回来，潘主任正站在那里训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余淮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同桌了。 第4章 是同桌就一起背黑锅 “你叫什么名字？”潘主任怒气冲冲地喊道：“谁让你逃训的！啊？谁教你们这么光明正大逃训的！” 李想不想撞在枪口上，就听着潘主任义愤填膺地训斥自己，等她听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掏出医务室开的条子，忽然听到朱瑶道：“就是李想带我们逃训的！” 贝塔瞪大眼睛，转过头剜了朱瑶一眼。 李想眨巴眨巴眼睛，道：“潘主任，我没有逃训，我的腰受伤了，所以去医务室拿药去了。朱瑶同学可能误会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药水和条子，乖巧地递给潘主任。 潘主任一看是医务室的条子，无话可说，只能对其他人道：“其他人无病呻/吟，蛙跳五十下！李想同学去一边休息吧。” 李想应了一声，乖乖坐到树荫下休息去了。 朱瑶被李想“阴”了一把，自然少不了抱怨，最后被贝塔三言两语怼了回去。 李想走在女生们后面，倒是有不少人关心她的腰伤。 “谢谢大家，我没事，擦点药就好了。”李想说完这句话，在人群中锁定余淮，跑过去道：“余淮，我有事和你说。” 余淮微微一愣，李想凑到他旁边小声道：“你的随身听还在我这里，晚上约个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余淮都快忘了这件事了，被李想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随身听还在李想那里。 李想瞪着他道：“你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忘了吧？” 余淮想着自己确实是忘了，转移话题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腰疼啊。” “你腰上绑个这玩意儿那么久，你的腰不疼啊？”李想哼了一声道。 “多谢李想女侠，大恩不言谢，小的无以为报，只有来日请女侠喝汽水报恩了。”余淮点头哈腰道。 李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余小弟继续努力。” “什么小弟啊，我比你高好不好？”余淮嘀咕道。 “不服是吧？你生日多会儿？”李想看向他问道。 “十月十日。” 李想得意地说道：“我比你大，叫姐姐！” 余淮立刻抗议道：“什么啊……你生日多会儿啊，不是诓我吧……” “我是六月三十号的生日，比你大四个月呢！”李想伸出手比了个四。 余淮将她的无名指按回去，道：“六月底的生日还好意思说四个月。” “就是四个月啊，你按月份算好不好？” “才不呢，细节决定成败，当然是要按天数了。”余淮哼了一声道。“诶，李想，我发现你有一个超能力。” 李想开心地看着他，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啊？” “这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总有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超能力。球打的不错，声音也挺好听，对人也不错，还有——”余淮拖长了声音，对上李想期待的眼神，微微一愣，随后笑嘻嘻地说道：“饭也吃得又多又快！”余淮说完拔腿就跑。 李想回过神，不满地大喊道：“嘿！余小弟，你站住！” 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地回了教室。 李想是被半夜饿醒的，再加上腰上那一大块儿黑青，她怎么都睡不踏实，往旁边一看，耿耿的床铺是空的。 “大半夜去哪儿了……”李想嘀咕了两句，套了件衣服下床，扶着腰出去找耿耿了。 不过她走到一半就被火堆给吸引了。 “哦哟，你们纵火啊！”李想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大声喊道。 余淮和周末被她吓了一跳，余淮看到是自己同桌，松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道：“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们呢，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纵火啊？潘主任再凶你们也不能这么报复他啊。”李想伸出手，五指张了张。 余淮无力吐槽，好一阵子才说道：“给给给！少吃点！”说完，把自己手里烤好的无花果递给李想。 李想接过无花果，咬了一口，把口袋里的随身听递给他，含含糊糊地说道：“好吃……” “谢了。”余淮把随身听揣进兜里。 周末得意道：“那是，咱这手艺……” “我同桌吃的是我烤的好吗？”余淮没好气地说道。 “你同桌？哦，我知道了，李……李想？”周末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想。 李想舔了舔嘴唇，道：“嗯，是我，怎么了？” 周末噗嗤一笑，道：“你们两个名字挺励志的啊，理想于怀——” 李想敷衍地附和了两声，专注于自己的无花果。 余淮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腰怎么样了？” “半夜疼醒的。”李想抽空回答道。 “腰？你对你同桌做什么了？”周末一脸八卦，兴奋地问道。 “滚！”余淮恶声恶气地冲着周末喊道，说完之后看着吃得正香的李想，道：“这么一看，你跟我小时候养的那条中华田园犬挺像的……” 李想抬手拧着他的耳朵，凶狠道：“你才是土狗呢！” 李想呼出的气吹进余淮的耳朵里，惹得他不由打了个颤，脸一下涨的通红。 一旁的周末正要调侃，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喂，你们干什么呢！” 来人正是耿耿，她看到余淮的侧脸，得意道：“好啊，你们校园内纵火，我要报告潘主任！” 余淮立刻反客为主，搂住李想的肩膀，拿插着无花果的树枝比划在李想的脖子上，对耿耿道：“你要是敢去报告，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耿耿瞪大眼睛，这才发现余淮搂着的是李想，只能不甘地哼了一声。 “诶，别气别气，来来来，坐下一块儿吃。”周末递给耿耿一串无花果。 耿耿嫌弃地说道：“我不吃，好脏啊……” “你看我家狗狗吃的不是挺开心的吗？”余淮揉了揉李想披散的长发，心里感叹了一下不错的手感。 李想瞪他一眼，一把推开他，道：“你要死啊！” “开个玩笑嘛……”余淮讪讪地摸摸头。 “去你的！” “诶，你会算命啊，怎么大半夜想起跑到我们这儿吃无花果啊？”余淮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李想问道。 李想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回想起来自己的原因，道：“哦，我是要来找耿耿的！” “然后呢？”耿耿有些奇怪。 “然后我看到了无花果——” 耿耿无奈捂脸。 李想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立场不太坚定……” 四个人闲聊起来，很快就解决了烤好的无花果，还颇有点意犹未尽。 “诶，我们再去摘点儿不就行了吗？” 余淮拍拍李想的肩膀，道：“乖乖呆着，一会儿小爷就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哦。”李想撑着下巴应道。 一阵夜风拂过，耿耿打了个颤，道：“好冷啊……” “那我们起来走走？运动运动暖和一点……”李想拉着耿耿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有人纵火！” 李想赶紧拉着狂奔，趁着教官们去抓“纵火犯”，没人注意的时候混进了队伍里。 “说！谁放得火？” “报告！是李——” 李想赶紧举起手，道：“报告！潘主任，是我点的火！”说完，她给了贝塔一个眼神，让她拦着朱瑶。 一旁的耿耿紧张地拉着李想的袖子，李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潘主任一看是李想，怒火中烧道：“受伤了怎么还这么不省事！谁教你在学校放火的？你出来！” 李想出列，刚要解释，余淮举起手道：“潘主任，是我放的火！” 李想回过头，看余淮大大方方的出列，走到潘主任面前，道：“是我放的火，她一个伤病员哪儿能放得了火啊？您就别罚她了。” “哦哟，还会逞英雄了是吧？你们两个这么不喜欢睡觉，那就都别睡了，给我打扫器材室去！还有，写五千字检讨！”潘主任怒吼道。 余淮与李想对视一眼，各自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大傻子——”李想把拖把递给他。 “我好心好意要帮你揽黑锅，你就这么对我？”余淮拿起拖把拖地，没好气地说道。 “你要是不出来，我向潘主任撒撒娇，看在我腰伤的份上，说不定就只是写检讨了。” 余淮无语凝噎，道：“行行行，你最有道理！” 李想在杂物里找到了一个床位，也不管脏不脏，直接躺了上去。 “你不嫌脏啊？” “我腰疼，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想哼哼两声，闭上了眼，道：“洗拖把的时候叫我，我去洗就好了。” “知道了。” 余淮擦完地，看李想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叫她，正准备自己去洗拖把，李想忽然开口道：“干嘛，我又没睡着。” 余淮被她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道：“干嘛吓人？” “我还没弱到连拖把都洗不了的地步。”李想一下坐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拖把，道：“马上回来。” “你可小心点你那老腰。”余淮见她哒哒哒跑出去，也没拦着她，只是大声叮嘱道。 “知道啦！” “周末那孙子！”余淮抱怨了一句，坐在地上，就着月光开始写那五千字检讨，刚写了一个开头，就打了个哈欠，等到李想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辛苦啦……”李想小声道，说完，她脱下外套盖在余淮身上，顺便坐在他旁边开始写自己的检讨。 “亲爱的潘老师……” “还亲爱的……” 李想被他吓了一跳，道：“干嘛啊？” “向你学习啊。”余淮把她的衣服摘下来，帮她披好。 李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发现和你做同桌也挺有意思的。”余淮笑嘻嘻地推了推李想。 “你是说一起背黑锅吗？”李想头也不抬地说道。 “今天这是意外。” 李想懒得接话，她看着窗外的月亮，趁机转移话题道：“看，多亮啊！” 余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道：“确实，又大又圆，像个饼——” 李想暗中翻了个白眼，趴在窗台上发呆。 余淮看到她懒散的模样，洁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软软的长发披在身后，格外乖巧。 余淮按耐不住，开口问道： “诶，李想，以后我们还一起做同桌吧？” 李想微微一愣，看向余淮，只见他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是盛满了月光的湖泊，不由自主的，李想就答应了： “好啊。” 第5章 你们会建立坐标系吗 “谁！是谁！谁把我的衣服挂上去的！” 余淮一直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直迷迷糊糊的，一大早又被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从坐着变成了瘫着，而李想则是毫不客气地压在他胸口上。 难怪他觉得自己跟鬼压床似的。 “李想！李想，醒醒！”余淮伸手扶起李想，晃了晃她。 “怎么了？” 余淮刚要回答，外面再一次响起了潘主任的大喇叭： “谁把我的衣服挂上去的！” 余淮耸耸肩。 “谁这么棒？走，我们出去看看。哎哟！”李想一兴奋，忘了自己的腰伤，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余淮好笑地扶住她，道：“李奶奶，您老人家还有腰伤呢，注意着点儿吧！” “好嘞，乖孙子！” 这回轮到余淮翻白眼了。 两个人走出器材室，忍不住噗嗤一笑，余淮拍拍她的肩膀，道：“大仇得报！” 李想立刻伸出手和他击掌。 “原地蛙跳五十个，不承认，再做五十个。直到有人承认为止，跳！” 李想也被勒令归队，暗中抱怨道：“什么破方法啊，就会冤枉好人……” “我最后问一遍，是谁把我的衣服挂到旗杆上去的？” 路星河揉了揉脖子，懒洋洋地说道：“我啊！” 李想恰巧听到，大喊道：“报告主任！” “不会是你吧？”潘主任瞪大眼睛。 “我腰疼成这样，当然不是我，是他啊，他自己亲口承认的！”李想指着路星河道。 路星河赞同地点点头，道：“对啊，小潘，就是我挂的，你快把我开除吧！” 潘主任指着他，浑身颤抖，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我等会儿处理你！” 等到处理完路星河这档子事，潘主任立刻下命令要求排大字，几个教官拿着大喇叭喊起来没完，学生们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跟着动。 “笨死了……”李想嘀咕道。 她是女生中比较高的，站在女生队伍中的最后面，和耿耿隔着十万八千里，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只能自言自语。 余淮恰巧站在她后面，道：“怎么样，要不要你的同桌就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李想哼了一声，道：“我自己也行。”说完她就举起了手。 余淮比她速度更快，大喊道：“报告主任！” 李想瞪他一眼，道：“潘主任，这样排大字效率太低了！” “同学们都累了！” 两个人互相瞪对方一眼，一起喊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贝塔戳戳耿耿，道：“他们两个干嘛啊？二人转吗？还是双口相声？” 耿耿单手捂脸，道：“别问我……太丢人了……” 潘主任把两个人叫上去，怒气冲冲地问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到底想怎样？” 李想抢白道：“为振华中学的排大字事业出一份力！” 余淮接着说道：“只要给我们一个小时，绝对给您解决了！” “好，一个小时内解决不了，你们两个给我跑十个圈！”潘主任指着二人说道。 余淮与李想对视一眼，应了下来。 “快快快，谋福利的时间到了。”李想拍拍余淮的胳膊道。 余淮笑容满面，对着台下的同学们下达了第一条指令：“所有同学先休息二十分钟！” 所有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李想好整以暇地看着余淮，道：“你的计划呢？” “我想我们一样？”余淮笑嘻嘻地看着她。 等到其他人开始休息，李想拿着一张图纸过来，道：“总共是多少人来着？” 余淮报出数字，李想立刻开始作图，很快就画好了图纸。 “这样行吧？” “没问题。”余淮拿起剩余的草稿纸开始写坐标位置。 徐延亮和耿耿、贝塔等人围了过来，道：“有什么要帮忙的？” 余淮把纸条递给他们，道：“把这些纸条发下去，从第一排还是竖着走s型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上去。” 贝塔凑到李想身边，看到干净利落的图纸，感叹道：“绘画水平这么高啊。” 余淮催促道：“去去去，赶紧帮忙发纸条去。” 贝塔哼了一声走开了。 李想扶着腰，道：“怎么样？”她伸出手，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余淮也抬起手和她击掌。 “零，代表蹲下，一，代表站着，一个数字代表一组，大家记住这四个数字就行了，我喊到哪一组，大家就依次做出动作。”余淮放下喇叭，递给李想。 李想喊道：“第一组！第二组……” 余淮拉过潘主任，道：“怎么样，潘主任，以后按这种方式排大字可以吧？” 潘主任看了看排好的大字，又看了看兴高采烈的二人，道：“你们两个要是能把这脑子用在学习上，我们振华就出息了！” 李想与余淮对视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潘主任，还没开学，您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把脑子用在学习上啊？” 潘主任哼了一声，道：“别贫嘴！下去！” 两个人乖乖归队。 “诶，你们俩还挺有默契的嘛。”周末看到路过的两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余淮一巴掌拍他胳膊上，道：“闭嘴！” 排好大字，晚上的活动轻松了不少，教官们和学生们坐在一起表演节目。 活动开始之前，张平还不忘叮嘱众人，开学之后还有摸底考试，要注意学习，耿耿愁眉苦脸了一阵子，也很快融入到欢乐的氛围之中了。 五班是击鼓传花，谁拿到花就要表演一个节目，李想对这些活动兴趣不高，连吃了两包零食，抱着耿耿在一边打盹。 耿耿原本看着节目，察觉到一旁的余淮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李想不知道在看什么，原本想借机凶他一下，却碍于熟睡的李想，只能小声道：“你干嘛？” 当然，该有的凶狠表情，她可没缺。 余淮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我是觉得她平时那么大一条，也就睡着了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们想想那么可爱，哪里不像女孩子了？”耿耿瞪大眼睛道。 “你是习惯她护着你了吧？”余淮一针见血。 耿耿被他戳中真实想法，只能哼了一声不说话。 两个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已经传过来的花。 “三——” 余淮像接了个烫手山芋，赶紧往睡着的李想怀里一扔，耿耿瞪他一眼，又给他扔了回去。 “二——” 李想被两个人的动作惊醒，一下抢过花，猛地揣在余淮胸口。 “一——” 余淮被李想这么真材实料的一按差点按的吐血，赶紧掰开她的手想要给她扔回去。 “停！”徐延亮回过头，看到动作僵持的二人，和两人手中不成样子的花，苦哈哈地问道：“你们两个是破坏者吗？” 贝塔起哄道：“两个人一起表演节目！一起一起！” 李想揉揉眼睛，道：“表演什么节目啊？” “唱歌！” 李想和余淮的动作都是一僵，李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有别的吗？” 余淮用力地点点头。 贝塔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道：“不行，就唱歌！” 余淮只得认命，看向一旁的李想，道：“唱什么？” “春天在哪里？” “行吧。” 贝塔看着两个人自顾自地定下曲目，急忙阻拦道：“不行！” “你别说了，余淮开腔已经不错了。”徐延亮苦着脸道。 “怎么这么怂啊……”贝塔小声嘀咕道。 余淮和李想商量好了，余淮推了推她，道：“你、你先……” 李想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她唱了两句，余淮也跟着唱了起来，两个人脸都涨的通红，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贝塔一口水喷了出来，道：“童声合唱啊？这两个人唱歌怎么一股奶味儿啊？” 徐延亮小声道：“以前余淮唱过，这算水平好的了，至少还在调上。” 贝塔打了个哆嗦，道：“以后别让这两个人和我一起唱歌，我怕被传染……太可怕了……” 两个人唱完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想是彻底清醒了，望着表演节目的人群发呆。 余淮推推她，看到她有些疑惑的表情，道：“昨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李想眨眨眼，故意问道：“什么啊？” 余淮有些急了，道：“就是我们说好要做同桌的！” 李想低下头，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余淮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轻轻推了她一把，道：“好你个李想，敢骗小爷我！” “我错了我错了。”李想对上他的视线，看着夕阳勾勒出少年的轮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答应你啊，我们一直做同桌，直到毕业，怎么样？” “真的？”余淮怀疑地看着她。 “不信我的话，咱们两个拉勾怎么样？”李想伸出手，竖起小拇指晃了晃。 余淮小声嘀咕道：“幼稚。”说完，他还是伸出了手。 “嘿嘿。”李想一下勾住他的小拇指，一边晃，一边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要和余淮一直做同桌，变了就是——” “大傻子！”余淮脱口而出。 “行啊，变了就是大傻子！”李想竖起大拇指，与余淮的大拇指用力一按。 两个人都露出了笑容，像是完成了世界上最庄严的仪式，许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承诺。 第6章 余淮李想你们不是人 耿耿垂头丧气地走出考场，听到一旁的女生讨论考试有多么的简单，哀嚎了一声，扑进了李想怀里。 李想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不就是摸底考试吗？小事一桩……” 耿耿委屈巴巴地说道：“可是……不是说没考好的人就要退学吗？我可是振华老鼠屎……” 李想想着学费都交了，没道理退学，安慰道：“怎么可能啊，那肯定是用来吓唬我们这些新生的。” 耿耿抽抽鼻子，带着哭腔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放心吧，啊。再说了，哪儿有什么老鼠屎啊？有这么可爱的老鼠屎吗？再说了，真要说老鼠屎也不是你啊。”李想搂着她的肩膀，一边走向小卖部，一边说道：“要说振华老鼠屎，应该是我和余淮这种不让潘主任省心的，还有那天那个叫什么……路星河？就他，那样的才叫振华老鼠屎呢。” 耿耿被她逗笑了，正要说什么，余淮已经从水房走了出来，道：“又说我坏话呢？” “坏话算不上，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话。” “哟呵，胆子不小嘛，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余淮挑了挑眉，伸手准备抓住李想。 李想见势不妙，拉着耿耿迅速溜了。 “哈——” 李想打了个哈欠，慢慢悠悠地蹬车，忽然掠过一阵风，刹车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辆自行车稳稳地拦住了她。 “谁啊？抢劫啊？”李想一脚支撑住车子，揉了揉眼睛问道。 余淮被她一句话堵住，道：“这位大姐，早上还没醒就敢骑车上路啊？” “没事，我抗摔打能力很强，不会出事的。”李想果断骑车绕开了余淮。 “诶——你怎么这么冷漠？”余淮蹬车追上她，不满地喊道。 李想又打了个哈欠，道：“因为我有起床气，你撞枪口上了，我当然对你冷漠。好了，别烦我了，我可是开启免打扰模式了，你再烦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车不错嘛，攒钱买的？”余淮看着她新款的变速，笑嘻嘻地问道。 李想又打了个哈欠，道：“别人送的。”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余淮对她勾勾手，道：“和你说个秘密。” 李想盯着他纯良的笑容，心中权衡再三，还是凑了过去。 余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一下伸出手用力揉着她的头，好一阵子才放手。 “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多了？小爷我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特意用爱心起床法帮你起床。” 正好绿灯亮起，余淮迅速地蹬车逃跑了。 李想的碎发被揉的炸了起来，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混蛋余淮！你站住！” 别的不说，振华判卷子的速度是一流的，第二天就出了成绩，课桌上都标好了名字。 “你真慢。”余淮看着姗姗来迟的李想，嘲笑道。 李想白了他一眼，道：“有种外环路上约起。” “约就约。” 两人一路吵闹地进了教室，李想一眼就看到耿耿，立刻跑了过去，一看她的前排还是空的，正要落座，那边余淮喊道：“李想，你座位在这儿！”他敲了敲中间第一排的桌面，示意李想过去。 李想眨眨眼，看了看桌上的标签，小声抱怨道：“这是谁排的座位啊……” 耿耿摇摇头，道：“没事，想想，反正我们还在一个班，以后还可以一起嘛……”她的声音低沉，显然很失落。 “没想到你这刚进校就上有老下有小的。”余淮放好书包，过来撑着桌子道。 李想白他一眼，道：“什么上有老下有小的……”她不甘心地回到第一排放下书包，又返回来，对耿耿道：“耿耿，我一定想办法让张老师把我调到后面！” 耿耿看到她坚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双手撑着下巴，道：“想想，你真好……” 余淮毫不留情地说道：“好也是我的同桌了，拜拜！”说完，余淮推着李想走向第一排的座位。 耿耿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冲过去锤他两拳头。 正当她生气的时候，贝塔、简单和朱瑶已经落座，好巧不巧，她身边就是之前和李想斗嘴、对十三中不屑一顾的朱瑶。 贝塔能和初中同学简单坐在一起，显然是开心极了，大声道：“以后我们四个就是好姐妹了啊！” 李想刚刚转过身趴在桌子上，想要调侃贝塔，就听到朱瑶哼了一声，不屑道：“谁跟你们是好姐妹了啊，我入学全班第四，你们呢？” 余淮看向李想，只见她撇撇嘴，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忽然有些好笑。 “要不是我考试那天发烧了，怎么可能沦落到和你们这些差生坐在一起。” 贝塔听到这话，脸一下沉了下来。 李想对余淮小声道：“学习这么功利，成绩再好又能怎么样？上天吗？” 余淮噗嗤一笑，没有说话。 他一笑倒是引起了朱瑶的注意力，朱瑶看向他，明显很想上前，却又因为李想而没有上前。 李想哼了一声，道：“贝塔，你下次喊我的时候能不能看看我啊，幸亏我听到了，不然我可就缺席你的姐妹团了。以后我可就靠贝塔女侠你罩着了。” 贝塔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好说好说！” 李想嘿嘿笑了笑，冲耿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又做了个鬼脸，显然是对朱瑶的嘲笑。 “来，同学们，把教材发下去。”张平走进教室，拍了拍讲桌上的一摞课本，道。 李想立刻站了起来，自觉地抱起靠近自己的那一摞书开始发书，徐延亮也过来帮忙。 走到朱瑶那一排，剩下的两本中有一本皱皱巴巴的物理书。 朱瑶接过书，果然把不好的那本给了耿耿。 李想哼了一声，从耿耿手里拿过书，趁着张平出去打电话的空隙，冲余淮挥了挥手，道：“三分球！” 余淮会意，一下接住了她抛过来的物理书，他看了看皱巴巴的封面，有些奇怪。 “你怎么拿了这么一本书？” 李想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他来了这么一句，笑嘻嘻地说道：“反正呢，封皮差又不影响我学习，再说，我有包书皮的好习惯，不是什么大事。” 余淮小声嘀咕道：“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天天惯着耿耿。” 李想看向余淮，百转千回地嗯了一声。 “我错了我错了，您老人家就当没听到，行吧？”余淮赶紧认错。 “这还差不多。”李想心满意足地抚了抚物理书的封皮，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水。 张平走进来，道：“开学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初步定几个班委人选，有人想自荐呢，可以跟我说。” 李想一听到这些就想睡觉，没一会儿就撑着下巴，开始有节奏地点头，乍一看像是在附和张平，实际上，她早就和周公老人家探讨人生哲学去了。 余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好张平宣布他就任体育委员，听到他的叹气声，张平问道：“怎么了余淮，对你的职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余淮赶紧否认：“没没没，挺满意的。” “那就好……”张平看向他的同桌，道：“李想，醒醒。” 大家看着已经睡熟的李想，哄堂大笑。 余淮赶紧戳了戳李想。 李想打了个激灵，眨眨眼，有些迷茫地望着余淮，视线移到了张平身上。 “对不起，老师，我觉多……”李想诚恳道。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余淮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耿耿是知道她的习惯的，十三中的学神加睡神，但无奈于她理解能力强，一点就通，老师们对她睡觉这件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于在此之前，李想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初三才一鸣惊人，耿耿也不大清楚了。 “那好吧，咱们班的睡神，一会儿上课我要问你问题，你可准备好接招。” “yes,sir！”李想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 振华中学也是有名的中学，进入振华的也是不凡之辈，张平的讲课速度也不快，却也不慢，但下面的人，笔记各个抄的贼快，看得李想目瞪口呆。 她只会速记，可没有速写的技能。 余淮趁着老师不注意，用胳膊肘戳了戳她，道：“干嘛呢？快点记笔记。” “没有……我背的下来，回头慢慢整理呗。” 余淮瞪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样，佩服吧？”李想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眉飞色舞的。“是不是觉得我的超能力特别厉害？” 余淮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一节课下来，张平的问题李想都能对答如流，甚至还会有新思路，让原本好笑她“睡神”称号的同学们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普通班？ 余淮有时还会反驳她的想法，一节物理课反而成了他们两个的个人展示了。 刚刚下课，耿耿就一头砸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怎么啦？”李想趁着朱瑶不在，凑到耿耿身边好奇地问道。 余淮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过去。 耿耿哭丧着脸道：“你们这些学霸太过分了……” 第7章 老师与学生们的对决 “嘟噜噜……”李想昨晚睡眠质量不错，心情格外的好，一路哼着歌进了教室。 余淮已经坐好了，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爸生日，我们准备下馆子。”李想放好书包，笑眯眯地说道。 余淮眨眨眼，道：“……那，祝叔叔生日快乐。” “谢啦！”李想从书包侧面的的小兜里掏出几颗糖果，道：“吃什么味的？” “橙子吧。”余淮接住糖，撕掉包装纸放进嘴里，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差点把糖吐出来，道：“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酸……” “别吐啊！知道什么叫苦尽甘来吗？吃着吃着就甜了。”李想转过半个身子，胳膊搭在两张桌子上，期待地看着余淮。 余淮对上她的视线，只能继续抿着唇，免得自己忍不住吐出来，和李想大眼瞪小眼。 李想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蝶翼扇动。 余淮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正当他要移开视线，口腔忽然泛起甜蜜的味道。 “我经常吃这个，免得自己睡着，怎么样，好吃吧？” 余淮微微一愣，匆匆点头，重新趴在桌面上看书。 “奇怪，你怎么了……耿耿！吃糖吗？” 耿耿接过糖，开心地说道：“想想你真好。” 李想正要说什么，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她只能挥挥手，看着耿耿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还被朱瑶白了一眼。 第一节课是数学，代课老师张峰要比张平严肃多了，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正式上课，讲课速度快得厉害，耿耿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更可怕的是张峰决定要抽一个人回答问题。 耿耿赶紧低下头，心中默念“不要叫我”。 “最后一排的那个女生，你来回答。” 耿耿微微抬起头，看到张峰看着自己，只能怯怯地站起来，翻了翻手中的课本，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 “别看了，书上没有。” 李想依稀听到了耿耿幻想破碎的声音，她随手拿起草稿纸，在上面写下大大的“oa·ob=-1”，利用老师的视觉死角，把答案贴在讲桌上。 耿耿眯着眼，磕磕绊绊地说道：“oa……乘……ob……等于负一……？” 张峰听到她结结巴巴的回答，随口问道：“会做结巴什么？” 余淮顺便应了一句：“可能是紧张吧。” 张峰倒是没在意这个细节，道：“行了，坐下吧，我们看下一题。” 余淮得意地冲着李想挑眉，李想立刻配合地竖起大拇指。 一节课结束，耿耿学得头都痛了，只好拿起水杯打水，正好换换脑子。 “耿耿，我和你一起去。”李想也拿起水杯追上去，还没走出教室，耿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探出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想也好奇地探出头，看到朱瑶在和张平说什么，大约是和换座位有关的事情，还顺带嫌弃了耿耿几句。 “可按成绩排座位也是振华中学的传统。”张平一脸无奈。 李想趴在门框上哼了一声。 张平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看向趴在门框上的李想和耿耿，问道：“李想，你怎么了？” “我也要换座位。”李想认真地说道：“要是朱瑶可以换，那我也要换。” 张平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给朱瑶开了先例，其他人也跟着抗议。 “李想，你太过分了！”朱瑶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恼怒地喊道。 李想不甘示弱地说道：“那就你能有特权啊，振华你家开的？” 耿耿拉拉李想的袖子，有点担心她和朱瑶打起来。 “你——我入学可是全班第四名！” “现在不是了。”李想耸耸肩。“我还全班第五呢，中考我只考了语数外和理综，文综我缺考。” 这还是耿耿第一次听到李想说起自己的中考成绩，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中考这种大型考试某一科缺考？耿耿做梦都没想过。 “我只比你低一名啊。”李想歪着头说道。 朱瑶被她用她引以为傲的成绩嘲笑，脸涨的通红，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平看着两个女生之间的斗争，好久才挤出一句话，道：“过去的考试已经过去了，不能证明你们现在的能力，实在不行，你们等下一次月考再努力，毕竟按成绩排座位是振华的传统……” “这都什么年代了……张老师，我们就不能打破这个传统吗？”余淮走出来问道。 他刚才也听了一阵子，猜到李想可能是因为耿耿想要换座位，索性也站出来了。 虽然他感觉自己这个同桌的位置摇摇欲坠。 “打破传统要有实力？你们有吗？”张平笑着说道：“我看李想是想和耿耿一起坐同桌，不如就朱瑶和李想换一下怎么样？” 余淮一噎，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服。 李想早就发现余淮的小动作了，随后笑嘻嘻地说道：“不行。” 张平有些奇怪，道：“怎么又不行了？” “我想帮耿耿，但是我和某人约好了要做三年的同桌，谁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大傻子，我可不做大傻子。” 张平在余淮与李想之间扫视一番，最后笑着说道：“那好吧，但是我说个前提——我不给你们开后门，要想换座位，咱们来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比赛。” 早有五班的其他同学围了过来，他们之中也有对座位不满意的人，原本李想、余淮、朱瑶和耿耿四人对战张平的比赛最后变成了五班全体对战张平。 大家都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班主任张平。徐延亮作为计分员介绍比赛规则，最后被贝塔哄了下去。 比赛正式开始，张平抢占先机道：“振华校训。” “好问立行，正气向上！” 徐延亮立刻在学生一栏上计一分。 贝塔早就受不了朱瑶了，这次比赛对她来说是拜托朱瑶的最佳时机，她当仁不让站了起来，问道：“考试做判断题，小花掷骰子决定答案，为什么二十道题她投了四十次？” 张平显然不明白，随口答道：“扔着玩儿！” “错！因为她在做验算！鼓掌！” 大家立刻捧场。 学生一方计两分。 余淮抢先问道：“说一个偏旁部首全是一样的成语。” 张平没有丝毫犹豫，道：“玩玻璃球。” 所有人都被张平极其淡定的语气糊弄过去了，唯有李想眨眨眼，道：“老师，玩玻璃球也算成语？” 贝塔指着徐延亮道：“叛徒！” 徐延亮赶紧为自己辩白：“我没反应过来！” 张平显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出的题目太简单了，特意提高了问题难度。“去年振华的高考平均分是多少？” “591.5。”朱瑶为了换座位，立刻站起来回答道。 “错。”张平嘿嘿一笑。“那只是本部的分数。” 耿耿觉得自己也应该为了自己的座位努力一把，站起来问道：“陶喆的第一张专辑的b面的第一首歌是什么？” 张平轻松地回答道：“《王八蛋》。” 贝塔一脸懵逼，拍桌而起，道：“你怎么骂人啊！” 耿耿失落地说道：“张老师没说错，就是《王八蛋》。” 韩叙问道：“有哪路公交车是从中央大道开往火车北站的？” “69路。” “还是这辆公交车，质量为m，行驶在平直的公路上，当汽车的加速度为a，速度为v时，发动机的功率为p，当功率恒为p时……” 韩叙起了兴趣，道：“若在运动中阻力保持不变，则公车最大的运势速度为p除以括号里的p除以v减去m……” 张平还没出题，韩叙就已经开始抢答，自然是中了张平的圈套。 比赛一时间陷入僵局。 李想坐在一旁扣指甲，时不时还喝口水，像是看电视一样，惹得余淮轻轻推她一把。 “你可是同意了比赛，不能光说不练啊。” 李想吐吐舌头，道：“有您老人家在，我偷懒摸鱼不行啊。” “我国大亚湾核电站一号机组的发电功率是多少？” 李想立刻积极回答道：“4.5乘以十的四次方。”说完还得意地看着余淮。 张平沉思了一阵子，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目。 一时间，教室内只有笔尖摩挲草稿纸的声音。 李想与余淮仰视着那道题，过了一阵子，余淮站了起来，利落地在黑板上作图，写下解题过程。 张平看着黑板上的解题过程，叹了一口气，感叹道：“你们让我想起《师说》里的一句话——‘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说完，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勾。 教室中沉静了几秒，迸发出欢呼声，大家纷纷散去，寻找自己喜欢的座位。 “老师，我要换座位。”李想站起来说道：“我要坐到耿耿后面，我们是朋友。” 耿耿感动地看着她，小声道：“想想……” “你不是要和人家做三年同桌吗？最后一排对人家可未必是风水宝地，你说呢？”张平笑眯眯地看着余淮。 余淮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支持她。” “关系这么好呢！”张平调侃道。 坐在耿耿旁边的贝塔立刻起哄道：“对呀，余淮，你是不是——” “我没有！”余淮赶紧打断她，道：“我们可是好哥们儿！”说完之后，余淮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哪有说女孩子是自己哥们的！ 反倒是李想附和道：“对啊，我们是‘好哥们儿’。” 贝塔啧啧两声。 李想叼着一根小布丁，推着自行车向外走。 “嘿！”余淮骑着车子过来，拍了一下李想的肩膀。 李想口齿不清道：“校园内不能骑车，违者扣一分了解一下！” 余淮嫌弃地说道：“你的小布丁都快化了……” 李想赶紧吸溜了一口。 “你是不是个女孩子啊，吃东西能不能矜持一点？”余淮蹬着车慢骑。 李想懒得说话，决定用白眼回复他。 “正好咱俩顺路，一起走？”余淮看着快到校门口了，迅速下车，扬扬手问道。 “今天就算了，我要和我爸下馆子。” 余淮这才想起早上说过这事，道：“那我走了。” “拜拜。”李想吃掉最后一口雪糕，看着余淮离开，这才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着回家。 说是下馆子，其实也只是去附近的小饭店吃点好吃的而已，毕竟李想深知自己爸爸的手艺有多毒。 她到的时候爸爸已经点好了菜，李想只要耐心等着就行。 “爸，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李想看着自家爸爸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爸爸是想问问你，爸爸平时照顾你总是照顾不好，要不你去你姥姥姥爷家住一段时间？” 李想微微一愣，低下头戳了戳碗中的米饭，嘟囔道：“不去……我又和他们不熟……” 李想爸爸叹了一口气。“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记着呢？其实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惦记这些小事——” 李想不满地打断他，道：“爸！这对我不是小事！我只有你了，谁都不能欺负你！我不去！”好一阵子，李想才说道：“爸，今天你生日，我们能不能别聊这些啊？” 李想爸爸见女儿态度坚决，只能埋头喝酒。 第8章 听李想讲过去的故事 “哟呵，余小爷，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李想到水房打水，路过洗手间就看到余淮在那里拧着水龙头，鼻尖上还沾着水。 余淮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遇上一个傻子，连车都不会骑，溅了我一身水。” 李想噗嗤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擦掉他鼻尖上的水珠，道：“擦擦吧，别气了。”她顺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到余淮手边。 “谢了。”余淮等到李想打完水，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向教室。 “诶！等等！有一个小惊喜给你们！”贝塔原本站在教室门口，看见同桌二人来了，赶紧伸手拦住他们。 余淮一头雾水。“什么惊喜？” “噔噔！”贝塔闪身，露出图书角旁边的桌子，上面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本和草稿纸。 “我去……” 余淮白她一眼。“好好说话。” 李想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道：“哦，余淮，我亲爱的老朋友，我是说，这位同学的桌子是被□□投射过吗？” 耿耿背着书包进来，正好听到李想这句话，险些笑喷。 余淮恶寒，打了个哆嗦。 路星河大大咧咧地走进来，看到几个人围着他的桌子。问道：“你们干嘛？” 耿耿想起他就是那个把潘主任衣服挂在旗杆上的人，瞪大了眼睛。“是你！” “我怎么了？”路星河一脸无辜。 “你不是二班的吗？” 李想看了一眼手表，挥挥手道：“散了散了！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 所有人立刻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路星河眨眨眼，也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发卷子啦。”李想瞄了一眼自己的分数，把卷子叠了起来。 “怎么样？”余淮问道。 “九十五，还行吧。丢了一道填空题和步骤分。”李想掏出文具盒，放好书包：“你呢？” “九十七。” 贝塔转过身，怨念地说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太过分啊！” “知道了知道了。”李想挥挥手，敲敲耿耿的椅背，问道：“耿耿，你考的怎么样？” 耿耿心里咯噔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啊？卷子我看看。” 耿耿哀嚎一声，颤着手把卷子递给李想，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痛苦程度堪比上课被张峰抽中回答问题。 “这位大姐，你演技是野兽派吧？”余淮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你闭嘴。”耿耿瞪他一眼。 李想拿起蓝笔在卷子旁边写出关键步骤和知识点，把卷子还给耿耿：“我把关键部分写出来了，你看一下以前的笔记，结合起来应该能明白，还是不懂我再写具体步骤给你。” 耿耿拿回自己的卷子，眉开眼笑。“谢谢你，想想～” “没事。”李想抿唇一笑，把笔放回文具盒。 “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啊？”余淮有些好奇地问道。 “干嘛，你吃醋了？” 余淮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恰好张峰走进来，两人也不再闲聊。 张峰是二班的班主任，看到路星河跑到五班，气得火冒三丈，却又碍于要上课，只能说了路星河几句——不过这对路星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激发了他创作的灵感。 二班是实验班，张峰的讲课速度好比飞机轰炸，毫不留情地碾过去，李想看着前面的耿耿由精神抖擞到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老师，您讲的太快了，我没懂。” 耿耿眨眨眼，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李想。 余淮有些懵逼地看着自家同桌。 “什么？”张峰转过头没好气地问道。 李想一脸诚恳：“老师，您这道题讲的太快了，两步之间的细节我不太懂。” 张峰一噎，看她真诚的样子，只好把细节抠出来讲了一遍。 贝塔扔给她一个赞扬的眼神。 余淮在李想和耿耿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等到张峰讲第二题的时候果断举手喊不会。 整整一节数学课，在李想和余淮的带动下，整个班集体拉着张峰抠了一节课的细节题，张峰也不得不放慢讲课速度来帮助五班学生理解。 “耿耿，看到了吧，又不是你一个人不会，大家都跟不上张老师的速度，你就直接说不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想把自己做好的笔记递给耿耿。 耿耿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想想。” 贝塔也转过身。“可以啊李想，敢和张峰正面交锋，我贝塔女侠佩服你！” 李想故作谦虚地挥挥手：“一般一般。” 路星河挤进来道：“你们刚才是在联合起来调戏张峰啊？” 李想眨巴眨巴眼。“也不算调戏吧，就是为广大同学造福，顺便逗逗他，你不觉得他气鼓鼓的样子挺可爱的嘛？” “路星河！” 张峰的声音传来，吓得围在一起的几个人一哆嗦，用心疼的眼神目送着路星河离开。 余淮等到路星河离开，这才一脸嫌弃地看着李想。“张峰这样还可爱，你什么品味啊？” 李想一脸严肃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品味。” “行行行，打水去！”余淮拿起两个人的杯子向外走了出去。 “你们谁还要水，我帮你们打！”李想伸出手，接过几个人的杯子追了出去。“诶，余淮，你等等我啊！腿长了不起是不是？你不就比我高个十几厘米吗？看把你能的！” 贝塔目送着李想，随后转过头对耿耿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 耿耿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也小声道：“觉得什么啊？” “我觉得余淮……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吃谁的醋？”耿耿一脸疑惑。 贝塔催促道：“你好好想想！” “张峰啊？”耿耿惊恐地问道。 贝塔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了。 路星河已经回来听了好一阵子，看着耿耿懵懂的样子，嘲笑道：“这都不明白？那小子是吃你的粗了！” 耿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追问道：“吃我的醋？为什么啊？我怎么了？” “你看看李想，为你问题，为你打水，为你……”路星河的视线忽然移到窗台上。 耿耿顺着他的视线，窗台上放着的是她的相机。 路星河仗着自己的臂长优势一下抢过了耿耿的相机。 “你干嘛！” “相机？不错，怎么拍啊？”路星河把玩着耿耿的相机，一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样子，没一会儿就浪费了耿耿的两张胶片。 “喂！”耿耿站了起来，想要抢回自己的相机。 路星河立刻拿着耿耿的相机溜了。 耿耿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追了上去。 “诶，就要上课了！耿耿！耿耿！”贝塔看着耿耿的背影消失，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啊……” “操心？谁让你操心了？”徐延亮走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贝塔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你贝塔女侠我心怀天下，别来烦我！” “诶，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啊？”李想用胳膊肘捅捅余淮，好奇地问道。 余淮拧好杯盖，沉默了很久，问道：“你对耿耿热心过头了吧？” “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不应该吗？”李想不解地问道。 “我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之前也不认识，你这么帮她，过头了吧？”余淮将几个杯子抱在怀里。 “嗯……其实以前的我，和耿耿差不多吧，可能比她还要糟糕，至少耿耿还有朋友，而我只有我自己。初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所以我在十三中没有什么朋友。”李想抱着自己和余淮的杯子，目光投向远方。“就是那个时候，我遇上了我的那个朋友，是他帮了我很多。之前我和张老师说过，我中考的时候文综一门缺考了，不知道但是整体考的还不错，所以才进了振华，也都是因为他的帮助。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另一个人的我人生。我想，我也应该像他那样帮别人才对。对吧？” 余淮看着她唇角带笑的模样，不由地嗯了一声。 “咦？耿耿呢？”李想把杯子递给贝塔，有些疑惑地问道。 “私奔了！”贝塔没好气地说道。 李想回过头看了看乱七八糟、空无一人的路星河的桌子。 余淮按住李想的头，道：“别看了，这回总轮不到你‘多管闲事’了。” “哼哼……”李想刚要说什么，门口有人喊道： “李想，有人给你寄东西了！” 这是余淮第一次看到李想和以往不同的笑容，平常的她笑起来阳光灿烂，春暖花开，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笑容，让人有的时候摸不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笑。 可是刚才笑着的李想和以往不同，她没有咧着嘴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而是从唇角开始，弧度逐渐扩大，露出两个酒窝，可她还是绷着，还不忘伸手整理了一下颊边的碎发。 李想第一次有了余淮口中的“女孩子的样子”。 而余淮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第9章 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余淮看着李想和林杨聊了几句，拿着包裹喜笑颜开的样子微微一愣，赶紧喊住送东西的人：“诶，等等等等——林杨，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杨眨眨眼。“干嘛？” 余淮赶紧拉住他，道：“出去说。” “干嘛呀，我赶着回去有事。” 余淮嫌弃地看着他：“别像个死变态一样！” 林杨白他一眼。“别来烦我，我要回去学习了！” “诶，等等，有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林杨上下打量他一番。“我告诉你，我正经人。” “行行行，正经人正经人。” 余淮左右探头，确定情况安全，这才清清嗓子问道：“你认识李想？” “认识呀，怎么了？” 余淮眨眨眼。“怎么认识的？” “是中考的时候认识的，性格不错，聊得来，而且这位壮士够我瞻仰的。”林杨嘿嘿一笑。 余淮有些奇怪：“瞻仰什么？” 林杨懒洋洋地靠着墙，道：“诶，中考文综的时候，开考不到一个小时，李想跑了，几个老师都拦不住，休息室都没去，直接翻墙跑出学校了。” 余淮微微一愣，随后抽抽嘴角道：“她翻墙你也看到了？” “其实我也没看见，不过她是真的看了一眼手表就跑出去了。”林杨回想了一下：“就像快要迟到赶公交一样。” 余淮呆住了，林杨在他眼前挥挥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耸了耸肩就溜了。 直到上课铃响了起来，余淮才回过神，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的整整一节课，他也依旧是心神不宁的。 “行了，别捂着了，来来来，我们看看这是哪个小帅哥给你寄东西啊？” 下课铃一响，贝塔和耿耿一起转过身，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想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什么啊，就是随便寄点东西……” “哟，看来真是个小帅哥？”贝塔和耿耿对视一眼，继续套话：“寄的什么啊？分享一下嘛。” “也没什么……余淮，我用一下你的小刀。”李想熟练地从余淮笔袋里掏出小刀，划破小盒子上面的胶带。 耿耿的视线移到一直没说话的余淮身上，推了推贝塔，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贝塔看着余淮嘿嘿笑了两声。 “哇，这都是些什么啊，外文？一句都看不懂……李想，你认识的这是个外国帅哥啊？”贝塔惊讶地问道。 “不是，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在国外留学。”李想拿出一包巧克力，递给贝塔和耿耿，道：“你尝尝，好吃吗？” 贝塔撕开包装纸，分给耿耿一半，自己咬了一口，嚼了嚼，一脸嫌弃：“什么呀，这么苦！” 耿耿连着呸了好几声，灌了一大口水。 “黑巧克力啊。”李想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仍旧一脸淡然，她掰了一半递到余淮面前晃了晃。“余淮？余淮同学？余小爷？吃巧克力吗？” 余淮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他咬了一口，忍不住大声呸了起来。 “什、什么东西啊？” 三个女生笑作一团。 笑完余淮，耿耿又拿起别的东西，感慨了一声：“哇，这个是什么啊？英语书？这么多啊……” “嗯，我英语不太好，这个是他送给我的吧，希望我能好好学英语。”李想一手撑着脸，笑着说道。 贝塔的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哎哟，这股恋爱的酸臭味……诶李想，你怎么跟简单附体似的？” “讨厌！贝塔，我可都听到了！”简单回过头，一脸娇羞。 “哎哟，还害羞了？我说错了吗？” 李想把东西装回箱子里，显然是开心极了，撑着脸在那里若有所思，一旁的余淮也在发呆。 耿耿细细地观察了两人一番，转过了头，一把拉过贝塔。 “怎么了？”贝塔有些奇怪地问道。 “孽缘啊……”耿耿长叹一声。 “什么孽缘……” 耿耿凑近她小声道：“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言情小说的故事设定吗？你看，李想是女一号，喜欢男一号，余淮作为男二号，无论如何都无法赢得女一号的芳心。” “啧啧啧……”贝塔感叹一声：“这故事……还挺有看头的啊。” “我也觉得挺有看头的。”路星河凑过来说道。 “你走开！哪儿都有你！”耿耿瞪他一眼。 李想听着徐延亮在上面进行篮球赛动员，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笔杆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颊。 余淮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数独，犹豫了许久，道：“李想。” 李想回过神，看向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余淮沉默了很久，道：“你来看篮球赛吗？” “篮球赛？”李想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为什么不看啊？我最喜欢篮球了，要不是女生不能参加，我一定也去比一比！” 余淮哦了一声，又开始埋头做数独。 李想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却又不知道原因，只能郁闷地看着他。 贝塔转过身，看了一眼余淮，对李想道：“诶，李想，你和我一起送水去呗。” 李想爽快地答应：“送水？行啊，我帮你搬。” 耿耿也转过身，道：“不是搬，是送。” 李想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好奇地凑近耿耿和贝塔，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贝塔看了一眼埋头做数独的余淮，对着李想小声道：“你想想，为自己喜欢的男生送上一瓶水……不像是言情小说的剧情吗？” 余淮心里不屑地哼哼笑了两声。 “然后呢？”李想追问道。 余淮有些讶异地瞥了李想一眼，不由地仔细听着几个女生的私密聊天，写字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然后？然后就是广大少女们喜闻乐见的言情环节了呗，怎么浪漫怎么来！”贝塔压低了声音，语气中还有一分兴奋。 “行啊，我也去给大家送水。” 徐延亮凑过来问道：“那个……贝塔，有我的一份吗？” 贝塔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班长放心，我一定给你送水。” 徐延亮苦哈哈地笑了两声。 余淮笔尖一顿，戳了戳纸面，盯着上面的墨滴。 “诶，余淮，周末和林杨找你！”门口有人喊道。 “我出去一下。”余淮放下笔，起身道。 “你去吧。”李想挥挥手，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扯住余淮的衣角，道：“等一下！” 余淮转过身看向李想。 李想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道：“记得喝啊，你可是咱们五班的种子选手。” 余淮微微一愣，嘴角不由扬了起来。 “知道了！” 林杨伸手戳了戳周末，小声道：“你不是说他最近心情不好吗？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周末看了一眼兴冲冲的余淮，迅速地摇摇头。 第10章 我们之间的阴差阳错 事实上，李想在篮球赛当天请假了，没能来比赛现场加油。 “余淮是不是不太对啊。”贝塔拉着简单小声问道。 耿耿和路星河被潘主任叫走接待日本学生代表了，只能遗憾错过这次比赛，不过她本人也是暗自下定决心，尽量早点回来给大家保留胜利的美好时刻。 “他好像是有点萎靡不振……”简单一颗心全都放在韩叙身上，只是这次余淮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就连简单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完了，不会是李想没来，心态崩了吧。”贝塔啧啧两声，问道：“李想是因为什么请假啊？生病了？” “我也不知道……”简单摇摇头。 等到了中场休息，徐延亮喘着气坐下休息，抱怨道：“余淮，你能不能专注一点啊。” 贝塔原本想拉着简单到余淮旁边打听消息，只可惜简单早已经凑到韩叙身边送温暖了，她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过去偷听了。 余淮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掰了掰僵硬的手指，出声道：“徐延亮。” “干嘛？” “李想为什么请假啊？” 徐延亮翻了个白眼，道：“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贝塔忍不住噗嗤一笑。 徐延亮听到她的笑声，立刻转过头问道：“贝塔，你知道吗？” 贝塔对上余淮殷切的视线，打了个哆嗦，嘴一秃噜皮，道：“知、知道啊。” 余淮眼神一亮，问道：“她怎么了？生病了？” 贝塔顺着他的话道：“没有，李想那么健康，怎么可能生病！” “那她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啊？”徐延亮顺口问道。 贝塔瞪了他一眼，随便编了个借口：“她今天正好有事儿，推不开，好像是家里有事儿。” “家里有事儿？” “对啊，忙完就来了吧。”贝塔说完，心中默念自己是为了班级荣誉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各路大神可千万别让自己挂科。 余淮嗯了一声，迅速起身，转了转脖子，呼出一口气，道：“那我上了！” 虽然贝塔一时糊弄了余淮，可她管不了李想，只能心里干着急，随着场上比分不断上升，比赛也进入了最后阶段，两方也再次进入休息区。 “那啥……余淮啊……”贝塔扭扭捏捏地凑过去，正想说什么，余淮已经打断她： “贝塔，你不用说了。” “啊？”贝塔茫然地看着他。 “不想来就不来了呗，说不定人家是真有事呢。”余淮一口气喝掉塑料瓶里的最后一口水，把瓶子攥在手里，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贝塔慌忙解释道：“别别别，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李想今天为什么不来……” “别说了。”余淮把被拧成麻花的塑料瓶放在一边，站起来道：“她不在，小爷也照样能赢！”说完，他气势汹汹地走向球场。 “太好了，还好我回来的及时，比赛还没结束……诶，贝塔……”耿耿刚刚赶回来，手里还捧着相机，看着捂脸的贝塔，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啦？” “都是我的错……造孽啊……”贝塔哀嚎道。 耿耿听她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吓得打了个颤，道：“太可怕了……” “你说李想今天该不会不回来了吧……”耿耿看着余淮在球场上拼命的样子，咽了口口水：“我今天看到有人来接她了，还开着车呢。” 贝塔傻眼了。“谁啊？她爸妈吗？” “不是吧，看着挺年轻的……”耿耿摸了摸头。 “天啊……不会是男朋友吧……”贝塔欲哭无泪。 耿耿安慰道：“说不定是表哥呢。” “但愿如此。”贝塔叹了一口气。“思念使人变│态啊……” 耿耿看着余淮完虐对方的样子，赞同地点点头。“是挺变│态的。” 哨声落下，篮球赛最终以五班的胜利结束，耿耿赶紧过去给男生们拍照了。 贝塔看着大家庆祝的样子，喜中带忧，不由长叹一口气。 “贝塔女侠居然会叹气！” 贝塔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转过头，道：“李想，你可算回来了！一下午跑哪去儿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李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手扶着膝盖喘气。“水给我，我送给余淮！” 贝塔也顾不上抱怨了，急忙递给她一瓶水，追问道：“你怎么回事？满头大汗的！” “我舅舅接我出去，本来半小时前就可以回来的，可是回来的路上车抛锚了，又遇上了修路，公交车不通，我就跑回来了，假条落在我舅舅车里了，被保安室大爷拉着解释了超久。”李想挠挠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我沿着篮球场护栏跑回来的，可以看到比赛，跑过来的时候刚好咱们班赢了，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嘛。” “幸运啥啊！余淮一下午就快紧张死了！”贝塔向后一指余淮的方向。 李想微微一愣，顺着贝塔指的方向看去，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好一阵子才挤出一句话：“这样啊……” 贝塔有些奇怪，这反应不对啊！ 贝塔转过身，这才看到余淮和文潇潇聊的火热，手里还拿着文潇潇揣了一下午的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我靠……”贝塔暗骂一句。“我这什么运气啊……” 李想看了看手里的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这才道：“那我先回去了。”她想了想，解释道：“我跑过来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一下。”说完，她转过身走了。 耿耿刚刚给其他人拍完照，看到贝塔一个人站在原地，又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问道：“想想怎么走了？” “受情伤了。” “什么？”耿耿大吃一惊，还以为是贝塔的预言成真了，紧紧地盯着李想的背影，好一阵子才抬起相机，冲着李想的背影拍了一张。 贝塔有些奇怪：“耿耿，你拍什么啊？” 耿耿看着手里的相机，低声道：“我就是感觉这个背影很悲伤……” 贝塔想，那能不悲伤吗，少年少女的互相暗恋加失恋啊…… “贝塔，能把你那水给我吗？”徐延亮扭扭捏捏地凑近贝塔，小声问道。 贝塔想到余淮和李想的事情就有些烦躁，把水扔给他道：“给给给，别来烦我！” “嘿嘿嘿……” 耿耿看了看贝塔和徐延亮，叹了一口气。 张平把奖杯放在讲桌上，笑眯眯地开始讲话：“首先，感谢咱们班的男生这次积极参与篮球赛，并且斩获了高一校篮球赛第一名的优秀成绩……” 余淮看着一旁枕着胳膊沉沉入睡的李想，圆珠笔在纸上一点一点的，却始终填不出一个数字。 过了很久，这张数独终于被揉了。 余淮直起身体，看着李想朝向窗外的侧脸，不由低声叹了一口气。 第11章 这封信给十年后的你 “我的妈呀，一大早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李想一身睡裙走下楼，一手扶着扶梯，揉了揉眼睛。 “还没睡醒啊？”余淮抬头看了她一眼，专心致志地在面包上涂好果酱。 “我是睡神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想哼了一声，坐在他面前，打开了一瓶牛奶。“难得今天阳光不错啊。” “嗯，不过据说今天有小雨，出门要注意的。”余淮把面包递给她，在她面前晃了晃。 “知道啦知道啦，大不了今天我不去俱乐部可以吗？”李想做了个鬼脸，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面包。 “笨蛋。” “彼此彼此。” 李想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对了，信箱清过了吗？耿耿邮件上告诉我照片寄过来了。” 余淮把那一叠信递给她。“自己看吧。真不明白别人家的孩子你喜欢什么？”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想要又不是不行……” “嗯……？”李想抬头看向他。 余淮赶紧低下头，道：“你继续。” “哇，晓晓也太可爱了吧。”李想拆开信封，翻看着一叠照片，伸手摩挲着照片上孩子稚嫩的小脸，不由感叹道：“妈妈会拍照就是不一样啊，从小就是个小美女啦。” “我看看！”余淮抽出一张照片，仔细端详一番，道：“是挺可爱的……” 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艳羡。 李想收了笑容，静静地看着他。 余淮忽然哼了一声，道：“幸亏没有遗传到路星河的基因，不过呆起来的模样倒是和耿耿一模一样。” 李想被他逗笑了，道：“路星河听到了，你们两个得打架吧。” “他打的过我吗？” “说不准哦。”李想揶揄道：“你和周末还有林杨差不多一个水平。” “上次我见到林杨，这小子倒是过得很惬意，就是可怜我小姑姑，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余淮有些不爽道：“周末，哼……” “怎么，羡慕人家三年抱俩吗？”李想眯起眼睛问道。 余淮眨眨眼，道：“这有什么羡慕的？小孩子多麻烦。” “这样啊。”李想应和了两声，道：“贝塔还是一个人啊……” “专心事业呢。”说起贝塔，余淮忍不住叹气。“没想到这话居然从她嘴里出来了。” “在国外确实是很少见啊……我们放假他们不放，总是见不上。”李想喝了一口牛奶，道：“要不要考虑回国啊？” “……这边环境相对平和一点，适合你休养吧。”余淮有些不满地说道：“别因为别的事情干扰自己，身体还没修养好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所以忍不住抒发一下我心中的唏嘘怀乡之情吗……”李想小声嘀咕道，她随手划拉了一下信件，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余淮有些奇怪地凑过去，看到上面的几个字，也是微微一愣。 ——振华中学张平。 “张平？！” “这……厉害了，这个恍如隔世的即视感啊……” 余淮白她一眼，道：“也就……”他微微一愣，道：“十年……”随后他看到妻子得意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卷发。 “怎么突然寄信过来。”李想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拿出两张叠好的信纸。“啊，这个是……我的字……” “什么东西啊……”余淮凑过去，发现其中一章正是自己的字迹。“这个是……” “就是高三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写的那个……”李想挠了挠头，道：“好像还是寒假作业来着，后来被封进箱子里了，张平说是十年之后给我们。我记得还没离校之前我已经偷偷写完了。”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信：“张平真的寄给我们了啊……” 余淮趁机抢走她手里的信纸，细细地扫视着里面的内容。 给十年后的我： 十年后的李想，你好。 这封慰问信是应组织要求写给你的，我猜十年后的你还是像现在的我一样帅帅的，并且依旧过得没心没肺很快乐，老爸的身体也一如既往的硬朗。 话说十年后的你应该已经是二十七岁了，嗯，该成家了。不过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只要快乐就好，还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在意别人无聊的看法，对吧？ 我现在和我的同桌都在写这封给十年后的自己的信，不知道十年后的你还记不记得他，如果不记得，就好好想一想，高中时是不是认识了一个神烦的活泼的小伙子叫作余淮，他嘛，长的还挺帅，做事也算靠谱，是可以依赖的朋友，也是我的同桌。 虽然没我帅…… 还有还有，我相信十年后的你，一样和耿耿、贝塔还有简单是好朋友，是永远永远的好朋友，还有周末，林杨，周周……他们都是你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名成功的医生了，挽救了无数的生命，是个超级英雄！我看好你！ 李想 2006年1月20日 余淮沉默了很久，才类似于嘲笑道：“你居然还觉得自己帅？” “难道不帅吗？我明明是整个振华最帅的女生。”李想哼了一声，道：“你写的什么，我看看。” “啧……不行。” “怎么了？”李想用胳膊肘捅捅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内容吧？除了我你还暗恋过别的姑娘？” 余淮无语地看着李想，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问道：“你脑子里装着些什么啊？” “年少轻狂，小爷你还没喜欢过别人啊？” 余淮哼了一声，叠好自己的那份，道：“别想了，我不会给你看的。” “不看就不看。”李想做了个鬼脸，自言自语道：“这信送来的时间还真巧啊，刚好是中秋，不愧是我大振华。” 余淮沉默了一阵子，道：“李想，你真的想回国吗？” “嗯？”李想干脆地说道：“当然啦，那是回家啊。” “我担心你……” 李想拉着他的手，问道：“余淮，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胆子一直比你小。”余淮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不能再过提心吊胆的生活，我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可你一直在担心。”李想也握紧他的手，道：“每天你都担心我，别人都有了孩子，我们还没有，还有你劝我辞掉工作，你就是在害怕，不是吗？” “是。我害怕你和你妈妈一样，害怕失去你。”余淮认真地说道：“除了你们，我什么都不怕。” “我明白。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李想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们都勇敢一点，自由一点，相信我，好不好？” 余淮伸手轻轻地抱着她，道：“……好。” “话说你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这个……” “嗯？” “和你的半斤八两啦。”余淮赶紧把叠好的信纸塞进信封里，忽然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厚实的卡片，颇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我看看……” “振华中学优秀学长学姐座谈会邀请函？2017年夏……” 李想笑嘻嘻地说道：“正好有理由回去了，真好。”她眨巴眨巴眼，笑着说道：“余小爷，咱们交换秘密怎么样？” 余淮微微一愣。“什么秘密啊？” “你告诉我你信里写着什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我考虑一下……”余淮立刻保留意见。 “那我先说？”李想微微挑眉。 “说吧。” “两个月了。” “啊？” “咳，中秋快乐！” 第12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贝塔和耿耿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李想和做题的余淮，又默默转回了头。 “你说他们两个还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我觉得冷空气都已经席卷到咱们这里了……”耿耿打了个哆嗦，道：“好冷……” “真是受不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贝塔有些气结。“要不今天下午咱们约他们两个出去解决一下问题？” 耿耿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又想到之后还要洗照片，摇摇头道：“算了吧，潘主任那边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我可不想被他抓住说一顿……” “那算了……我也该看看书，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至少也得低空飞过。”贝塔拿起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最后还是不耐烦地放下了书，仰天长叹道：“愁啊！” “愁什么啊？” “愁什么啊？” 贝塔和耿耿猛地回过头打量二人，李想和余淮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各自撇过头，保持着冷战状态。 最后还是贝塔率先开口：“两位大哥，你们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戏码？马上就是成年人了，成熟一点好不好？”她看向李想，道：“来，想想，解释一下那天你看到什么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知道就好。”李想丢下一句话，立刻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眠。 余淮被她一句话堵的厉害，人都气蒙了，却又没办法对着一个睡着的人生气，只能把一腔怒火洒在数独上，冷声道：“某人没有信守承诺，你们知道就好。” 贝塔只觉得人生无望。 “老天爷啊，我贝塔再求你一件事，快让后面那俩货和好吧，你要是能做到，我愿意……愿意让徐延亮成绩倒退五名……啊不对，十名！” 恰巧张平拿着一摞卷子进来，听到贝塔真心实意的呼喊，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别让自己的成绩倒退吧。” 贝塔一脸苦相。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连余淮和李想也不例外。 耿耿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打量着二人。 结果自然是两人的自动消音。 “蒋年年，一会儿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还有之前我点过的人，也都来，我单独给你们出了几套题，就在办公室做，省得你们找外援。” 贝塔不由地长叹一声。 这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张老师，因为张老师年纪大了，学生也偷偷叫她张奶奶。 张奶奶平常看在李想成绩好的份上，一向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节课又是上午第三节课，是李想补觉的好时机。 只是这次，李想还真得睡不着，只能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余淮生气。 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体谅，不应该为一点点小事就产生矛盾，更不应该对朋友随便生气。 可是唯独只有余淮是例外。 李想不由地偷偷转过头打量他。 好像是比平常男生帅一点，高一点，打球打的好一点。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李想忍不住一头撞在胳膊上。 她在想些什么啊！ 还是下课之后和余淮说清楚吧，她可不想从此以后过上基本没同桌的生活。 兴许是她弄出的动静太大，连张老师都看不过去了，点名道：“李想，你来说说，《人间词话》的三重境界。” 李想一噎，站在那里愣了好几秒，才试探着挤出一句话：“日日思君不见君，望断天涯路……？” 周围的人不由喷笑出声。 张老师瞪了她一眼，道：“好好说。” 李想这才理清思路：“第一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好，第二重呢？”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贝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哆嗦，小声道：“怎么这么肉麻呢？还单相思课本呢……” 李想听到贝塔的话微微一愣，看向一旁的余淮，大脑一下炸开了锅。 “第三重呢？” “我……我……”李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忘了……” “坐下吧！上课好好听讲，知道了吗？” 李想用力地点点头，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如释重负。 当然，她也没打算认真听讲，而是迅速地扯下一张小纸条开始写字。 “有谁知道第三重境界是什么吗？” 余淮赶紧低下头，以免和张奶奶对上视线，忽然看到一个小纸条被丢到了自己面前。 “嗯？文潇潇同学说吧。” 余淮对上李想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纸条。 ——“余淮，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后也一直做同桌吧。”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余淮微微一愣，转过头，好久才在纸条上写下一个字。 ——“好。” 李想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回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朋友。嗯。 一下课，徐延亮就挥了挥手，道：“伙计们，来来来，有事宣布啊！” “什么事啊？” “为了庆祝我校88周年校庆，每个班必须出一个节目啊，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所有人立刻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更有甚者直接跑出教室，避免被徐延亮抓住出节目。 “诶，别这样啊，没有人积极主动一点出节目吗？这可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啊！” 余淮无奈地摇摇头，低着头对李想道：“估计他今天没希望咯，马上就期中考试了，谁有空搭理他……” “啊？” 余淮转过头看向李想，发现她高举着手。“我去，你干嘛呢？” 李想眨眨眼。“表演节目啊。” “你？表演节目？” “对啊，有问题吗？” 徐延亮已经眼巴巴地跑过来，道：“李想，你表演什么啊？” “小提琴独奏。” 耿耿转过身，瞪大了眼睛，道：“想想，你还会拉小提琴啊？” “嗯，以前和我妈妈学过一点，拉个小曲子还是没问题的。” 余淮看李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她恐怕不是学了一点。 “太好了，解救我于危难之中啊！李想，你的情分我记住了！”徐延亮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那你怎么报答啊？”余淮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问道。 “这个……”徐延亮瞪他一眼，道：“去去去，余淮，别坑兄弟啊！” “那也别欺负李想人傻钱多啊。” 李想白了他一眼，道：“你才傻呢！”她想了想，道：“不过，班长，我确实要拜托你一件事。” “啊？” “贴耳过来。”李想冲着徐延亮神神秘秘地勾勾手，顺便推了余淮一下。“去去，给班长让座。” 余淮小声嘟囔道：“没人性……” 徐延亮凑过来，李想对他小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连声道：“哦哦……” “哼……” 耿耿故意逗他：“羡慕吧？” 余淮紧紧盯着李想，道：“有什么可羡慕的……” 第13章 她雀跃而孤独的灵魂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曲在操场上响了起来，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操场角落的女孩身上。 李想一拉琴弓，随后迅速地转换了曲调，贝塔和耿耿原本还有些奇怪曲调的熟悉，后来还是余淮道：“可以啊，还会改编校歌！” “哇……” 李想没搭理他，只是继续拉着琴弓，将曲调重新拉了回来，任由马尾的发梢在风中飞舞，夕阳打在她的头发上，闪烁着金子一般的光彩。 贝塔和耿耿都张大了嘴，显然是被她这么一波操作惊呆了。 余淮忍不住撑着一只手盯着她，有一瞬间觉得李想似乎是陷入这样的世界中，眼中除了那把小提琴之外别无他物，甚至变得不像是她自己。 一曲完毕，李想放下琴弓，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这首曲子我很熟的，绝对不会出错。” 徐延亮冲着她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啊，以后你就不能叫睡神了，得叫小提琴女神啊！拿奖有望，我看好你！” 耿耿立刻鼓掌道：“想想，你以后一定要多表演几次，我就是你的忠实听众！” 贝塔故作夸张道：“李想你就是我的女神！”她故意用胳膊肘推了推余淮，道：“是吧？余淮？” 余淮回过神，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拉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听着挺耳熟的。” 李想收起小提琴，道：“维瓦尔第的四季协奏曲之一，这一篇章是春，我妈妈很喜欢，是她拉的最好的曲目之一，也是我会的为数不多的曲子。” 余淮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之前他帮徐延亮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李想的家庭信息上写着的“单亲”两个字。 “可以可以，我们在下面为你加油。” 李想背起琴包，忽然想起什么，对贝塔和耿耿道：“贝塔，耿耿，你们期中考试的复习怎么样了？” 贝塔有些心虚地摸摸头，含含糊糊地说道：“就那样吧……” 余淮立刻幸灾乐祸地开口：“是完全没进度吧？” “去你的！”贝塔瞪了一眼余淮。 李想眨眨眼，道：“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我帮你们。” 耿耿担忧地看着李想，拉拉她的胳膊，道：“想想，你又要练琴，还要自己复习，多忙啊，我们这样太打扰你了……” 李想笑了笑，道：“没事，我自己也可以多过一遍知识点，挺好的。”她想了想，接着拍拍余淮的肩膀，道：“余淮就是我的代理人，我好哥们儿，有题不会问他，他要是损你们，我帮你们捶他！” “我……” 余淮刚想说什么，李想已经冲他挥挥手，道：“我去练琴啦，明天见。” “明……天见……”余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明天是周末啊！” 贝塔啧啧两声，道：“估计是练琴练傻了。” 这次八十八周年校庆办的格外隆重，还从高一征集了不少人手帮忙，余淮自然也是其中一个，不过他是主动要求去的，其中之一就是可以在后台帮忙的时候看到准备彩排的李想。 正式演出的那一天天气晴朗，余淮一早就看到李想披着校服在门口张望着什么，忙里偷闲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干嘛呢？” 李想被他吓了一跳，转过身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观众席欣赏我的演奏专场吗？” 李想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礼服裙，马尾也放了下来，服帖地披在身后，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余淮看到她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地摸摸头，道：“你不在后台，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接人啊。” 余淮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接谁？耿耿还不至于笨到连礼堂都找不到吧？” 李想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 “……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重要啦！”李想摆摆手。 余淮还想再问，另一边已经有人喊他去帮忙，他也只能放弃追问，咬牙过去帮忙了。 余淮回来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李想的节目在第四个，她一向很有自信，可此时此刻却好像多了一份紧张，她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等候区，紧紧地抱着琴包。 “你怎么了？”余淮有些奇怪地问道。 李想搓了搓手，道：“我怕我拉得不好……” “怎么可能不好，贝塔他们都夸你好不好？”余淮伸手摸摸她的头，道：“这个时候要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可以了。” 李想难得没有打掉他的手，只是小声道：“他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不想让他失望……” 余淮微微一愣，收回了手，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道：“李想，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棒的。” 李想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余淮，直到读懂了他眼中的坚定，她才露出一个笑容，道：“谢啦。” “李想同学，马上就要到你了，快过来！” 李想从琴包里拿出小提琴，对余淮扬扬下巴，道：“余小爷，一会儿我表演的时候可不要眨眼哦。” 余淮笑了笑，道：“放心，保证不漏过一分一秒。” 李想上台之后镇定了许多，在设备安装好后就开始了演奏，聚光灯在她头顶照耀，衬得她格外白皙，像是一个冰雪娃娃。 这一次李想似乎格外认真，流畅地拉完了整首曲子，随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下了舞台。 余淮在后台看完了全程，随后就帮着其他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收拾后台，一切结束之后已经很晚了，他坐在礼堂的椅子上，靠着椅背放空自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李想的样子…… “开玩笑……”余淮猛地睁眼，哼了一声，道：“脾气和个男生似的，我怎么可能……” 他想到李想今天等人的时候焦躁不安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丧气，好像他和李想的距离一下被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余淮闭上眼靠在座位上，低声道：“算了，休息一会儿走吧……” 他刚闭上眼没多久，忽然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忍不住睁开眼，发现穿着长裙的李想正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瓶水贴在他脸上。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李想耸耸肩，道：“有那么夸张吗？” 余淮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回来拿衣服，我校服外套好像扔在后台了。”李想晃了晃腿，洁白的小腿偶尔和椅子轻轻地碰撞。 余淮清清嗓子，看了她一眼，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道：“现在这么冷，你先穿我的吧。” 李想也不客气，接过衣服穿好，道：“谢啦。” “我帮你去找吧。”余淮走到后台，很快就看到了李想的琴包和衣服，帮她拿了出来。 李想再次和他道谢，随后问道：“怎么样，我发挥的不错吧？” “不错。” 李想有些不满地说道：“什么啊，就这两个字啊。我舅舅可是夸我了呢！” 余淮微微一愣，追问道：“你舅舅？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舅舅？” “对啊，我特意让徐延亮帮我弄到一张‘入场券’，让我舅舅来看我的演出呢，他也最喜欢这首曲子了……我想我要是能像我妈妈一样拉出好听的曲子，舅舅还有姥姥、姥爷就不会因为妈妈去世生爸爸的气了吧。” 说到这里，李想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悲伤，余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李想从琴包里掏出小提琴，将琴弓架在琴弦上，道：“我重新给你拉一遍。” 余淮刚要阻止她，忽然发现她拉的是另一首曲子，阻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聆听这首曲子。 李想的神情格外投入，不再是之前那种自信而淡然的样子，似乎多了几分悲伤，伴随着小提琴发出哼唱声，让曲子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曲结束，琴声似乎还在空荡荡的礼堂中回响，余淮一时间难以回过神。 很久之后，李想出声问道：“怎么样？” 余淮呆呆地看着她，道：“很好听……”他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听着有点耳熟，这又是哪个作曲家的曲子啊？” 李想看着她，放下小提琴，道：“不是作曲家，是我妈妈改编的一首曲子，除了《春》，我只会这个。” “叫什么名字……” “《永隔一江水》。” 余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礼堂的门忽然被人打开，潘主任看着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校庆结束了还不走？” 李想立刻挥了挥手中的小提琴，道：“潘主任，我们刚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走。”说完，她收起小提琴，背好琴包，推了推余淮，小声道：“快点，溜了溜了。” 余淮一把捞起座位上的校服外套，跟着李想小心翼翼地绕开潘主任走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心虚。 从礼堂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星空璀璨，李想拉紧外套，道：“我们快走吧，回家啦。” 余淮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好。” 等到余淮回到家才想起一件事情。 “我们外套没换回来啊喂！” 第14章 今夜月色好风也温柔 “事情就是这样了……” 贝塔小声道：“现在张平也被撤职了，他要是被开除了……那我……那我怎么办啊……” 简单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们跟着张平，他魂儿都快丢了，这事儿对他影响不小。” 李想摸摸下巴，道：“做题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其实这件事情应该也简单，咱们去找潘主任认个错。” 余淮附和道：“我投李想一票。” 耿耿瞪大眼睛，道：“那潘主任不得手撕了我们啊……” 李想站了起来，环视周围埋头做题的同学，道：“虽然是会被骂，但是现在大家的成绩都被取消了，潘主任面子上也不大好看，只要找到咱们这几个‘重点罪犯’，他小惩大诫一下，肯定就会让我们重考物理。” 贝塔恍然大悟，道：“可以啊李想。你摸得这么清楚啊……” 余淮也站了起来，道：“题是我做的，答案大家都看了。让张平背黑锅，我没脸再在五班待下去了。” 徐延亮借机倡议道：“既然这样，咱们去找潘主任承认错误，申请补考！把咱们五班的荣誉夺回来！” 所有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 “我以前上初中，学校作弊的人多着呢，各种方法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小事。”李想拍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怎么样贝塔，想好了吗？” 贝塔咬咬牙，道：“去就去！老娘才不怕！” 几人代表五班去找了潘主任乖乖认错，由于贝塔是主犯，因此被记过，而其他人属于从犯，除了写检查之外，没有什么其他惩罚。 之后五班更是团结一心，每天都专注于补考的复习。 “期中考试要复习的知识点也就半本书，最后总结出来只有那么几点……” “考试技巧其实很简单，这次是单独出题，难度肯定会上调，我们要保障的就是会的一定要做完并且保证质量。” 李想和余淮骑着车溜下坡道，李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余淮有些奇怪，道：“怎么突然叹气？” “也没什么……”李想扣动铃铛，道：“我舅舅和我爸吵了一架，因为我不想去我姥姥家那边……” “为什么？” “就是……我妈妈当初非要嫁给我爸，我姥姥他们不喜欢我爸爸，后来我妈妈去世，他们就更不喜欢我爸了……之前篮球赛的时候，我舅舅接我去姥姥家，就是希望我以后在姥姥家住，说高中三年很重要，我爸照顾不好我。”李想抬手挠挠头，道：“虽然他们对我都挺好的……但是我爸对我也很好啊……” 余淮安慰道：“他们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徐徐图之，让他们慢慢明白，你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不就行了。” 李想轻轻地嗯了一声，调侃道：“可以啊余淮，会用成语了！” 余淮白她一眼，道：“会不会说话！” “来来来，现在街上人少，咱们竞速一把。看看该谁叫谁爸爸。” “好啊，比就比！” 晚风拂过的街道传来了少年们欢快的笑声。 补考结束，五班以物理单科成绩全年级第三名的成绩顺利通过考试，如果不是这次考题难度上升，说不定名次会更好一些…… 当然，如果不是出现了张平背锅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这么拼命就是了，毕竟间歇性积极进取、经常性混吃混喝才是五班的风格。 “这是什么……开家长会啊？”李想拿过耿耿的记事本，两条眉毛皱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些苦恼。 “对啊，成绩单都出来了，这周五就要开家长会了……”耿耿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成绩进步了不少，不过还是不喜欢家长会……”挑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想想你成绩那么好，你怕什么啊？” 李想揉揉头发，道：“我爸要工作，没空来给我开家长会……我可能要让我舅舅来给我开会。” “啊……”耿耿也听说过她家里的事情，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李想摇摇头算是回答，忽然看到余淮走了进来，打招呼道：“早啊，余淮。” 余淮放下书包，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一大早就一张苦瓜脸啊？”他从包里掏了一本习题，显然是打算在早晨思路清晰的时候解题。 “要开家长会了。” 余淮手里的笔袋一下摔在了地上，有些呆愣地重复耿耿的话：“要开家长会了……”他说完，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一旁的李想。 李想一无所察，反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余淮，你怎么了？” 耿耿与李想对视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考砸了？” 李想掏出成绩单，指了指上面的名次，道：“他成绩可比入学的时候还有提升。” “那你怕什么啊……” 李想看余淮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帮他把笔袋捡起来，拍了拍放在桌子上，道：“不会是早恋了吧？” 原本魂飞天外的余淮看向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慌乱地摇摇头，道：“没有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想被他的样子逗笑，道：“不逗你了……忙着补觉呢，早读记得看英语，不会的戳我。”她说完就把脸埋在了双臂之间，显然是要入眠了。 这一天下来，余淮都有些心神不宁，李想则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最后一节课才清醒了一点，给余淮写了个小纸条，约他下学一起走。 李想推着自行车道：“和我一起溜个圈呗。” 余淮想到妈妈开家长会时可能会出现的咄咄逼人的表情，心里也有些郁闷，点点头道：“好。” 李想选择的是附近滨河的公园，靠近公园的街边还有烧烤摊，两人把自行车停在公园门口，这才沿着河岸散步。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李想这才开口道：“小弟，你今天怎么看着失魂落魄的，是有题不会做还是遇上了糟心事啊？” 余淮听她还是说起了这件事情，扯扯嘴角道：“不觉得我是失恋啊？” 李想开玩笑道：“余小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会失恋！” 余淮看着她的侧脸，道：“是啊，我怎么会失恋。” “是因为物理竞赛？” 余淮含含糊糊地回答道：“算是吧……” 李想安抚道：“毕竟是有加成的考试，家里的压力大也正常，不要紧张嘛，这才高一，竞赛结果也不至于决定一生。” 余淮听完她的话，知道她是在开导自己，不由轻松了一点，道：“我就没见过你紧张过。” “谁说我不紧张了。”李想瞪了他一眼，道：“我也报名去参加生物竞赛了，要紧张一起紧张！” “好好好。”余淮附和了几句，还是忍不住问道：“李想，你中考的时候究竟为什么……” 李想眨眨眼睛：“真想知道？” 余淮点点头。 “我也说过，我在十三中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两个是同桌，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帮助，我才会站在你面前。”李想停下脚步，看向余淮，道：“他非常优秀，家庭环境很好，学习成绩也好，他本人很有规划，初三的时候，他就要去国外留学了。那天我坐在考场上，满脑子都是他要离开的场景，根本没办法好好做题……” “那……” “但是我突然想到他和我说过的，约好一起进步，所以还是乖乖地做完了前面几门……我跑出考场的时候比做题还紧张，后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李想耸耸肩：“白跑出来了，又不能回去，只能乖乖挨骂了。” 余淮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对他……” 李想似乎并不在意，道：“也许吧……不过我觉得我更把他当做朋友和老师，他对我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要的人——因为他，我变得更好。” 余淮没有说话。 “不过人生还是要有的坎坷的是不是？就算是去和周末侃大山也能多点资本啊。”李想笑嘻嘻地说道：“人生本来就因为坎坷与平坦的对立而丰富多彩嘛，我们要辩证看待才对。” 余淮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走，我请你去撸串儿喝汽水儿！”说完，李想推着他走向不远处的烧烤摊。 大概是李想经常来这里吃吃喝喝，老板和她似乎很熟，还多送了两瓶汽水，两人坐在塑料凳上撸串儿，余淮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你不问问我吗？” 李想眨眨眼睛，开玩笑道：“老师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传统美德，你不想说我就不问，谁还没点不想和别人分享的事情了。再说我是来开导你的，又不是来让你哭哭啼啼诉苦的。” 余淮看着她，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前所未有地快速跳动着，只能努力按下这种可怕的悸动。他犹豫片刻，放下手中的竹签，道：“我初中的时候，和一个女生做过同桌，她的名字叫陈雪君。” 李想听完他的故事，眨眨眼睛，道：“所以阿姨不希望你有女性同桌？” “嗯。” 李想像他刚才那样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她？” 余淮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终于摇了摇头。 那双眼睛倏忽弯成了天边月牙儿的形状，她语气轻快，道：“那你不就用担心啦，自从和我坐了同桌，你的成绩不降反升哦，阿姨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余淮知道自家妈妈肯定不会这么想，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轻松了下来。 ——因为你，我变得更好。 他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