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护卫》 第一章 初遇险情 “少爷，快醒醒，你没事吧！” 沙哑而又殷切的问候声中，赵悦渐渐醒转过来，头上还残余着阵阵的刺痛，他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苍老的面孔。 “少爷，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刚才你昏迷好久了！”这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 眼前的情况让赵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看向了眼前的老人，看上去有点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老人的眼中依旧带着关切，说道：“怎么了，少爷，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此时赵悦头脑依旧不大清醒，懵懵地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为什么老叫我少爷？” 老人皱着眉头说道：“少爷你又犯傻了，你忘了刚才从那悬崖上面掉了下来。”老人朝赵悦后方指去。 “悬崖？”赵悦吃了一惊，连忙往身后望去，只见后头上是个约十几米高的悬崖。他感到惊愕，想着这是开玩笑的吧，假若自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惊愕之余，赵悦又发现，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这人年纪看起来还小，大概十五六岁，头上戴着一顶毡帽，帽下一张小脸上，眼睛极为明亮，皮肤也是很白嫩。此时他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这少年见赵悦看了过来，便开口说道：“这位少爷，看到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若不是你在下面垫着我，恐怕我现在早就没命了。不过你也真是厉害，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这少年说话声音也是很为娇嫩。赵悦一脸迷惑地听他说完，听起来好像这少年是和自己一起从悬崖掉了下来的，而且还刚好压在自己身上，但自己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呢？ 正疑惑间，赵悦突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情况，不管这少年也好，老人也是，他们身上穿着的服饰，都像是古代的衣饰。 没错，就是他从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一样，赵悦有些不解，这两个穿着古代服饰的人到底是谁，而且自己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那老人说自己昏迷了，到底自己是怎么昏倒的？ 这时赵悦试着回想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但头脑立刻就是一股刺痛传来，使得他不禁抱住头，大声叫了出来。 老人见状，关切问道：“少爷，你还好吧？” 头脑中的疼痛依旧传来，赵悦手撑着脑袋，但这时他又发现，连自己身上穿的都是一件古代的衣服。 状况更让他搞不懂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们是谁？”赵悦抬起头来，对那老人问道。 老人看着赵悦说道：“少爷，你怎么连刚才发生的事都忘了。刚才我们在赶路的时候，路上碰到了强盗，逃跑时不小心才会掉下来的。至于这孩子，本来也不是跟我们一路了，只是大家目的地都一样，都是要前往国都，所以才一路同行。” 少年在旁边接话道：“当时我们被逼到了这悬崖边上，一个不小心我们两人就从上面掉了下来，我因为摔在你身上，所以才没事的。” 老人又接着说道：“你们掉了下来后，那群强盗把我身上的钱都抢走后，就放过了我。之后我才急忙找到这下面来。当时看你好像断了气一样，别提我当时多害怕了。但幸好的是，后来你又活过来了，这就像是有神明保佑一样。” 说到这里，老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过，你醒了之后，虽然什么都忘了，但说起话来好像有点正常了。” 赵悦觉得这话有点好笑，难道自己之前都不正常吗？同时也是不解，自己怎么就会来到这里，还跟他们一起碰到强盗的呢？他记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在……当他再次试着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时，头脑又是一股刺痛传来，使得他无法想得起来任何事情。 赵悦双手捧着头，脸露痛苦之状。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试图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时，头脑就会有刺痛传来。但他清楚了解，自己明明是个生活在现代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来到这里，眼前还出现了两个古代的人。 老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担心说道：“少爷你还好吧，身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悦一时说不出话来，心想，要是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什么都好。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三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人正从不远处慢慢走来，而这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刀。 老人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还以为是强盗折返回来。不过待到那人慢慢走近时，看清了那人面目后，老人又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对走来的那人喊道：“宋山，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从那群强盗手里逃出来的？” 来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大汉，神情有些乖戾。赵悦看他这样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忙问老人道：“那人是谁？” 老人回过头来，说道：“少爷你怎么连他也忘了，他是我们的护卫啊！这次少爷你要来都城，老爷不仅派了我来一路照顾你，还让宋山来当护卫。刚才他和我们被强盗给冲散，我还以为他肯定是落在强盗手里了，没想到他现在还能这么毫发无损地跑回来。这小子还真有一手。” 说话间，那宋山已经是走到了近前，表情依旧是乖戾，手上钢刀紧握，这下连那老人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忙问道：“宋山，你是怎么回事？” 那宋山并不说话，眼睛在赵悦，少年和老人的身上逐一扫过去，最后才冷笑了一声，对老人说道：“泰叔，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听到这话，老人脸色大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宋山说道：“本来你是可以活着回去禀告老爷，说这傻小子被强盗杀了，但他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还死不了，我刚才在上面看着的时候都觉得吃惊。不过你也太多此一举了，偏偏要跑下来找他。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显得狰狞，唬得老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赵悦突然感觉到，在他旁边的少年，可能是出于害怕，正往自己身上靠了过来，同时隐隐间有一股女性的幽香传来。 赵悦有点意外，这少年莫非是个女的。 老人吃惊了好半会，才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山冷笑一声，“临出门前，是夫人亲口对我吩咐的，叫我一定要把这傻小子杀了。” 听到这里，赵悦想这应该是什么大家族内部的纠纷，估计也会有不少的内情。 那老人听了之后，先是一愣，而后才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为了大少爷？” 宋山说道：“没错，这家伙明明就是不知从哪来的私生种，但老爷却像着了迷一般，这么偏心于他，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给他，给他挑最好的武师来教导，连这次进京当青衣卫的资格都让他来当。” 他又指着赵悦：“如果他正常一点也说得过去，偏偏他还是个傻子，你说这口气，夫人和大少爷能忍下来吗？杀了他之后，青衣卫的名额，自然就由大少爷来继承。” 赵悦看他指着自己，不禁想着这到底关我什么事，从一开始这老头就硬在自己身上套上少爷的名头，现在连这人也这么说，而且还说我是个傻子，怎么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 不过看这情形，这家伙是来者不善，而且手里还拿着刀。虽然赵悦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会从现代来到这里，也完全没有头绪。但眼前的状况，他必须想等下要动起手来该怎么办？ 只听老人又继续问道：“那么刚才的山贼是怎么回事？” 宋山道：“那当然是雇人假扮，还真是可惜，说实话，本来不想杀你的，但这没办法。” 老人大声叫了出来：“你就不怕老爷知道这事！你一定会被老爷严惩的。” 宋山却淡然地笑道：“杀了你们之后，我拿了夫人的钱就远走高飞了，到时还有谁知道这事？”说着，手提钢刀，渐渐走近。 看这情形，老人也有些慌忙起来，说道：“宋山，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宋山也不说话，脸色冷漠，单手提刀慢慢走近。 看到他这幅凶煞的样子，老人不禁脚软起来，一下子坐倒在地。 看来，真是要动手了。赵悦心想没办法了，说实话，对上这样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钢刀，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赵悦会做的选择绝对就是有多快跑多快。但这里一个是老人，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孩，再怎么样也不能自己跑了，况且自己身后就是一片悬壁，根本就无路可跑。 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老人前面去。 但就在走的时候，赵悦却是发现了自己有种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那感觉就像是自己魁梧了不少一样。他不禁摸了下双臂和胸前的肌肉，顿时感到意外，怎么自己身上也会有这么精壮的肌肉。 赵悦愣了一下，虽然自己以前也是喜欢运动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肌肉绝没有结实到这种程度，同时他还觉得身高也比以往拔高不少。 莫非，这身体不是我的，赵悦不知怎地就有这样的想法。 难怪他们刚才硬是要将自己说成少爷，这么说的话，那我的脸应该也变了吧，想到这里，赵悦双手不自觉往脸上摸去。 第二章 青衣卫 赵悦突然走上前来，随后双手不断在脸上不断摩挲着。这一幕让被宋山看在眼里，不禁失笑道：“想不到在这最后你还给我来这出傻子表演，虽然很搞笑，但还是对不起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 说完，只见他猛地向前冲来，举起刀向赵悦砍去。 赵悦此时还摸着脸，冷不防宋山这一刀砍来，顿时就吓了一大跳，心里随即慌了起来。 他前世生活在现代，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生活也是很平淡，极少会碰到这种情况。所以在这种状况下他根本就是不知所措，在这一瞬间他能做到的只是下意识抬起手去挡一刀。 本想着这一刀下来，这手估计就没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赵悦有点不可思议。就在刀快砍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居然自己擅自动了起来。只见他身子一晃，一下就闪过了这刀。 看到一刀被闪过，宋山显然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回过神来，刀锋一转，接着连出数刀，往赵悦身上砍去。 刚才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动起来，赵悦还以为是幻觉，眼见对方刀锋再次向他砍来，而他心里依旧是大乱，但身体却再一次自己动了起来，左腾右挪，很灵巧地将这几刀闪过。 尽管是闪过了危险的攻击，但赵悦此时心里已经震惊到极点，很清楚的这并不是幻觉，这躲的这几下，是身体自然作出的动作，感觉就像是本能一样，会对攻击作出自然而然的反应。 而宋山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慌张了，暗想自己实在是大意了。他被对方一直以来的傻子表现给迷惑了。他忘了老爷曾倾注很大的心血来训练他，若不是傻，对方本来就可以算是一名好手。 此时他因大意而忽略了这点，自己本来就不该是他的对手，对方是傻子，本该要智取的。 慌忙之下，他又是数刀攻出，但受他心境影响，此时这几刀已经显得有些杂乱了。 就在此时，赵悦身子突然向前，趁着宋山刀法中的空隙，欺身突进，身体重重地撞在他身上。 赵悦的身板明显要比宋山高壮，这一撞立刻使得宋山立地不稳，向后倒去。 没有丝毫犹豫，赵悦紧接着整个人压在宋山身上，将他摁在地上，随后手握拳头，往宋山握刀的右臂上重重砸去。 宋山顿时痛叫一声，手中钢刀应声脱出。赵悦迅速拾起钢刀，随后向后一滚，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几下可谓是电光石火间发生，连身后的泰叔和少年都情不自禁惊叫起来，但是赵悦此时脑子还是懵着的，刚才的几下动作，惊险、快速、果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能做出来。 他甚至忘了此时应该要将眼前的宋山制服！ 经过刚才这一番搏斗，宋山虽心中懊恼，但也清楚在武器被夺的情况下无法奈何对方，眼前情况也不得他多作停留，暗骂自己一声之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后逃去。 直到宋山走远，赵悦还没法从惊愕中回复过来。最后是泰叔来提醒他，刚才的惊险让他们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若是宋山逃走后再去将强盗引来，那就难以逃脱了，所以三人稍作收拾就连忙离开，找回原路，继续向国都走去。 三人加快脚程赶路，直到走出了一大段距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赵悦的心一直是乱着的，目前出现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本来他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毕竟这一切都是毫无征兆，正常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这个事实。但是赵悦经历了刚才的战斗，他还清楚记得刚才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那种紧张的感觉是多么的真切。这让赵悦意识到，这是真的，自己是确确实实地来穿越到了这里。 他曾努力想过自己在前世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次脑子都会有刺痛传来，使得他无法正常思考。所以他无法弄清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身体来。 正当他想的时候，旁边泰叔突然问道：“少爷你是不是变正常？” 对于这个问题，赵悦哑然失笑，这家伙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傻子。正想要辩解，但转念一想，现在这身体十有八九都不是自己的，即使说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少爷也难以让他相信，不如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于是赵悦说道：“是，我刚才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头在地上撞了一下，脑子好像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但是以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想不起来了，包括我自己是谁都忘。” 听到这个回答，泰叔表情很明显是兴奋而且激动的，眼中甚至泛着泪光，可能在他眼里忘了一切总比傻子好。 赵悦想着，现在既然有失忆这借口，那么接下来不管怎么问关于这世界的情况，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眼前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穿越回到了古代，既然如此，确认是什么时代是最主要的事情。说起赵悦在穿越前，从事的就是研究历史方面的工作，虽不敢说是熟知中华历史，但至少也比寻常人多熟悉几分，历朝历代发生的大事都能说出个大概。若是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以自己的历史知识，自己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不过这泰叔听到赵悦忘了一切，也不待他问起，主动就向他从国家态势，到这身体主人的出身，此行的目的，都一股脑对他说了出来。 赵悦想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一路来有随从有护卫，肯定是出身于殷富世家。这泰叔虽作为仆人，但至少也会有一定的见识的。 谁知才刚听那泰叔讲起来，赵悦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隐隐觉得说的好像跟他所认知的历史有所不同，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历史知识了解得不够透彻，但越听下去，只觉越不可思议。 若是泰叔的描述是真的，那么来到的这个世界，可能就跟前世的历史完全不一样。据他所说，在这片大地上，诸国争乱的形式已经有数千年了。数千年来，曾出现过许多国家，他们之间互相争斗讨伐，有在争斗中分裂的，有在讨伐中消失的，也有乘势崛起的。征伐数千年后，到了现在，形成了态势分明的六国之争。 这六个国家的国名，赵悦从没有听过，六国之争所发生的大小战事，出现的战神名将，都从来没在赵悦前世的史书出现过，这完完全全就是不一样的世界。 本来穿越到这里就已经有点难以置信，此时听到这还不是跟自己前世一样的历史，更让赵悦觉得难以接受。惊愕之余，赵悦又问出了一个问题，“这片大地难道就从没有统一过么？” 这对于他前世的历史观来说，这本来只是很寻常的一个问题。但听到这个问题，不管是泰叔还是那随行的少年，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很显然的是，尽管经过了数千年，这片大地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统，在他们的观念里，也许根本就没有一统天下的概念。 赵悦暗想这世界没有什么人才啊！在他前世的历史上，可是出现过一位雄图霸略的始皇，将整个华夏大地统一起来。 而赵悦此时所在的这个国家，是六国中的辛玥国。对于此行的目的，就是他要到辛玥国的国都当青衣卫。 说到青衣卫这个名字，让赵悦想到前世明朝的锦衣卫。这锦衣卫不仅是皇帝的侍卫亲兵，同时也是特务机构，能监视百官，掌管刑御，巡查缉捕之权，权力不可谓不大。但是在泰叔的描述中，这所谓的青衣卫不仅也有以上相类似的职责，而且权力还要更上一筹，因为他们拥兵。这个国家有四大军团，其中一支驻扎在首都附近的青龙军，人数约五万人，就是属于这青衣卫的直辖部队。 而一路随行的那少年，在听到赵悦是去国都担任青衣卫后，脸上掩映不住对赵悦就是一阵敬仰。这少年看起来像是对国都内的情况比较熟悉，据他描述，这青衣卫在城中的身份地位崇高，就算是首相大臣也不可轻易侮辱。普通人要是对青衣卫作出不敬，可直接关到大牢。 这不禁让赵悦联想起前世西方中世纪的骑士，这是一种荣誉的称号，也是用来表示一种社会的阶级。进可上阵杀敌，退可守卫君王。 如此看来，这还真是非常不错的身份，而且很珍贵，之前的宋山想谋杀他就是因为他抢了家族某人的青衣卫身份。 此时赵悦冷不丁就有一个想法，前世他的祖国有着五千年辉煌的历史，但掩盖在辉煌下，是五千年中的谋略，权斗。这些汇聚起来，若是能好好把握，估计足够让他在这个世界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了。 他突然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的认同感。 第三章 少年?少女? 三人走在大道上，此时离国都的距离已经不远了。清晨的时候他们从临近国都的小镇出发，之后就碰到宋山雇来的强盗，然后掉下悬崖，再把宋山打跑，到现在尚未及正午。渐渐接近国都，路上偶尔可以看到赶赴国都的车马，人也开始多起来。按照路程，大概在午后就可以到达。 赵悦一边走，一边想着泰叔刚跟他描述的关于青衣卫的一切。 按他的说法，这青衣卫涉及到的权力很大，为了保证身家清白，而且必须忠于国王，所以都是从贵族当中挑选习武的子弟担任。至于赵悦此时身体的主人，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贵族子弟，本来他是没有资格去担任青衣卫的。 大概在他太爷爷那一段时代，曾是国都位高权重的大官，他的家族当然也是显赫的贵族。但是贵族的身份只能有由后代中一人继承，所以在他太爷爷弥留之际，作为长子的一家，留在了国都里，继承了贵族身份。 而次子的一支，也就是赵悦这一家，则返回到祖籍，成为了当地的一户殷富之家。由于祖上的荣耀，在刚回到祖籍之地时，他们还是当地的第一大家。但所谓富不过三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现在家境早已大不如前了。假如一直这样下去，恐怕最后就会渐渐衰败。 为了防止这一切发生，当代家主，也就是赵悦身体主人的父亲，花费巨额委托当年在国都里，继承贵族地位的那一家，帮他们争取到了一个青衣卫的名额。 本来赵悦一家当年没有继承到贵族身份，也没有资格来担任这青衣卫。但是他们跟城中继承贵族身份的一家算是同族，而他们家中年轻一代都尚未成年，不符合青衣卫的规定。这才破例允许在同族当中另寻一适龄的人来担任。 通俗来说，这就是所谓托关系，找漏洞而买来的官。由于青衣卫地位也算高，若是有所成就，对于他们这逐渐衰弱的家境来说，可以说是让他们重新成为贵族的机会。所以才有了这一路赴京任职的行程。 不过赵悦想起之前宋山说的话，有点不解，便问泰叔道：“我以前好像是个傻子吧，照这么看来，像青衣卫这么重要的身份，为什么会由我来担任呢？” 泰叔答道：“这可能就跟你的师父有关了。” 听到师父二字，赵悦顿时想起之前在跟宋山的搏斗中，那自然作出的回避动作，虽然在当时感到震惊，但是此时想来，这就如同是肌肉记忆一般。 自己穿越到这个身体来，人的记忆虽然不在，但是肢体的记忆还在，并且如同本能一般，这肯定是之前受到了相关的训练，身体形成了习惯。当身体受到攻击，会自动作出反应。 再加上这身强健的体魄，自然是从小经过磨砺。而磨砺的，大概就是这个所谓的师父。能将一个傻子培养成这样，看来这师父确实是有点与众不同。 赵悦对这所谓的师父起了兴趣，问道：“我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泰叔想了一下，才回道：“我记得刚来时是个挺落魄的人，只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另眼相看，并主动说要教你学武，还曾不止一次说过你日后会位极人臣，还说在你二十岁那年，会有贵人相助，而你今年就刚好二十岁。” 这听起来就像算命一样，赵悦感觉有点玄乎。不过他说会有贵人相助，到底是什么贵人？ 只听泰叔继续说道：“至于少爷你师父的为人，说实话，我也不大清楚，因为他一般不跟府里的其他人接触，除了你之外，基本上也就老爷跟他说得上话。而且他在去年也去世了，当时少爷你也伤心了很久。但在他生前，老爷是对他非常敬仰的，并且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也是拜他所赐，当有了青衣卫的名额后，老爷顶住了府里大部分人的压力，坚持要让你来接受这个名额。” “这样当然也就引起府里的大部分人不满，而早上那宋山，就是因为被夫人吩咐才来杀你的，只要你没了，名额自然由大少爷顶上。” 说到这里，泰叔有点担忧地说道：“少爷，你千万不要被夫人对你做的事影响到，现在你最为主要的是通过青衣卫的考核。” 赵悦心想自己从没见过她，怎么会把她放心上。不过听到他说考核二字，不禁问道：“考核什么？” 泰叔道：“必须得经过考核，才能正式成为青衣卫。现在离国都已经非常近了，按照路程，应该午后就可以到达，而下午就是青衣卫的考核了。” 赵悦一愣，自己刚穿越过来，早上才大打一顿，猛赶一段路之后，下午就要去接受青衣卫考核，这也太紧凑了。不禁抱怨道：“怎么行程要那么急？” 泰叔道：“这是老爷决定的，他之前就是掐着时间让我们来的，本来一切的行程都是安排好了的，若不是今早宋山引来的强盗，现在恐怕早就到了，本来就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赵悦不解，道：“为什么要掐着时间，提前几天到不行吗？” 泰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几个月里，国都里出了大事，整个城里闹得一塌糊涂。老爷不想你太早去，就是怕你会陷入这混乱当中。据说事故的原因是某位王宫里的人突然死去……” 就在这时，随行的少年突然说道：“那是三王子突然病逝的事情吧！” 赵悦有点意外，这家伙居然清楚这事，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道：“这事我虽然知道，但也不清楚，我就是那段时间被送出来的……”说到这里，他感觉好像说错了话一般，立刻闭上了嘴，顿了一下，又道：“总之这几个月来城里都非常混乱，到处都是在抓人。像你们外来的人，只要一进城，什么都不用问，直接就会被抓到牢里关起来，你们老爷让你们晚点来是对的。不过现在的话，我想城里的风波基本上已经快要停了！” 听他说完，赵悦倒是有点好奇这家伙的身份。之前听泰叔说的，他是在路上碰到的，因为目的地同是国都，才结伴同行。但在此之前，这家伙都是孤身一人。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就敢只身一人赶路？而且看起来对城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赵悦试探着问道：“你是城里人吗？怎么就自己一人回城？” 那少年看着赵悦，犹豫一番后才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只是回家，这一路以来多谢有你们照顾，之后回到城里，有机会我会好好酬谢你们的。” 这听起来是有难言之隐，赵悦也不便多问了。总之现在快到国都，既然一去到就要考核，赶紧收拾收拾情绪。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一事。 赵悦对着这少年说道：“对了，你身上有带镜子？” 少年白皙的脸上忽就泛起了红晕，“你怎么知道我有镜子？” 赵悦也不说话，只看着她笑着。 少年低下头去，扭捏着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圆镜。 赵悦接过镜子，心情有些忐忑照了起来。首入眼帘就是两道剑眉，加上高挺的鼻子，整张脸看上去颇显英武。说实话前世自己的样子虽然很普通，但看起来也斯文。至于现在这张脸，跟以前完全是不相符，这让他感到有点不习惯。但也不得不说，以青衣卫这样的身份，加上这幅模样，确实挺般配。 “对了！”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赵悦转过头向老人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老人回道：“少爷你的名字叫赵悦！” 听完赵悦一愣，感觉一切就像戏剧化，连名字都一样，看来自己穿越到这身体来也不是平白无故。 第四章 国都风波 “赵悦！” 嘹亮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校场中，身穿军服的魁梧大汉喊出这名字后，等了半会，依旧没听到回应。这是他第二次念出这名字了，他皱着眉头，眼睛从名册上离开，抬起头来扫视着眼前一道稍显松散的队列。 这队列大概只有十人左右，这军装大汉一一扫过去，被他扫视过的人，基本上都紧张地端正站好。但当中唯独只有一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扫视，反而眉目间左右四顾，显然是在走神。 这人的体魄倒是健壮，在贵族子弟当中也算是少见。只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敢走神，这就使得这大汉心里恼怒。他怒瞪着这人，再次喊出刚才这名字！ “赵悦！” 听到这声怒喝，这人才恍如梦醒般，慌不迭应道：“到！” 军装大汉并没有因此而放过这人，继续怒瞪着他，道：“你是怎么回事，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是吧？” 这被怒喝的人自然就是穿越到傻子少爷身上的赵悦，从午后一到国都建越城，他就被高大的城墙和城内那古朴的建筑群给震惊到，这里的人与物，居然和古代中国如此相像。这种拥有浓厚的古代中国风特色的风格让他有点心驰目眩，路上的各式古装人物也差点让他怀疑这是在梦中。 只是时间紧迫，不容他慢慢去欣赏，他立刻就被泰叔领到了在城中的族叔家去，经过指点，这才来到了这里，青衣卫考核的地点。 这里是坐落在王宫旁边，城卫军训练的校场。而校场的左边，有一座极为壮阔的宫殿，那就是辛玥国的王宫。赵悦从来到这里，就盯着这宫殿，猜想里面是什么光景，一路来的光怪陆离让他忘乎所以，这才导致了负责集合的军装大汉连喊了他几声都没听到。 此时他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端正站好，眼睛也不敢再四处乱看。 那军汉又瞪了他好半会，这才继续点名。 等所有人的名字都点齐，确认无误后，那军汉也没再多说什么，放下一句“在这等着！”接着就走开了，估计是去准备考核的器材。 这时赵悦趁机看了下周围，在队列里都是来参加青衣卫考核的贵族子弟们，一个个身穿鲜丽的武士服，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各人精神面貌都很不错，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文弱之辈，明显是有武学的底子在。这就跟赵悦想象得不一样，他本以为来的大多都是些纨绔子弟。 不过当中还是有一人与众不同，这人就站在赵悦旁边，这人身上衣服虽看起来干净，但却只能用破烂来形容，衣服光补丁很显眼的就有几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穿的，不是的话，当贵族子弟当成他这样，也太寒酸了点。 不过这人的体格倒是很不错。赵悦这幅身板经他师父打造，在学武之人当中也算拔尖，但这人对比起赵悦来也不逞多让。其他人虽然身体很明显比普通人健硕，但跟这两人相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同时，由于赵悦之前赶路的缘故，现在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分脏乱，所以在这群贵族子弟当中，这两人显得是格格不入，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这穿破衣的人似乎也察觉到赵悦的注视，回过头来，对赵悦一顿打量，可能是看到他衣服脏乱的缘故，对他有了些亲切感，凑近了一点，说道：“兄台，你是城里哪家的子弟？” 赵悦想了一下，报出自己在城里的族叔的名号。 “哦！”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识，连说“久仰！久仰！” 接着他又说道：“我看今年我们应该很容易就通过！” 赵悦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为什么？” 那人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人少了点？” 这么说起来，赵悦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数量有多少，但来到这里的人数量大概只有十人左右，确实少了点。 那人压低声量，说道：“主要是李将军之前闹得太过了，搞得人心惶惶，有一些可能被抓了，还有一些躲起来不敢出风头。往年可不止这么点人。”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早上泰叔和那少女所说，这几个月以来国都里发生的动荡。赵悦的父亲好像就是因为这事才不让他提早来的。不过当时他们两人也没说清楚，赵悦想现在正好向这人打听打听。 赵悦就道：“这事我听过，不过我当时不在城里，对这事来龙去脉也不是很清楚？这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那人表情有些认真，说道：“幸好你当时不在城里，否则很难不被波及到。这件事说来也是很蹊跷，你想现在我们大王卧病在床已经快一年了，期间一直无法亲政，此时正是争王位的时机，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三王子居然患急病去世，你说这事是不是很离奇！” “而这李将军作为三王子的亲舅，你说这事他能善罢甘休吗？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握着城里三千城卫军，当然是有多大闹多大。” “本来这事是由青衣卫和刑部联合追查，但是这李将军却偏要插一手进来。发动他那三千城卫军，在城里拼命抓人，说是要找凶手。上至贵族，下至平民，只要有嫌疑的，统统都抓起来，严刑拷打。” 赵悦心里暗叹，这真是好一出大戏，光听他说都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忙问：“那这三王子到底是不是病死的？” “谁知道啊，这李将军倒是说是有人谋害的，但是抓了几个月的人，硬是抓不到什么有嫌疑的人。” 顿了一下，他又道：“也是因为这事，所以今年才那么少人来，能来的，大多都是他们家里没有碰过这趟浑水。当然，也有某个人是例外，今天就算他不来，也能被招录到。至于我呢，我不过是一破落户，谁有兴趣来搞我。” “你说的某个人是谁？” “就是四大家族的韩沦，他可是名声在外的，来不来也无所谓。” “这四大家族又是什么东西？” 这人显得有些惊讶，“四大家族你都不知道！他们权倾一世，自从大王病倒之后，朝政就被他们给掌控了。”他的声音再次压低，“而且前段时间就一直有谣言，三王子就是四大家族害死的。” 听完这些话，赵悦觉得意外，刚进城觉得这城高大繁华，也自然想像成文明之邦，没想到这城里的水这么深，也难怪他父亲掐着时间才让他进京。或许正如那句话，任何繁华底下都是混乱丛生。 那人眼看还想再说什么，抬头一看那军装大汉已经折返回来，就道：“好了不多说了，考核快开始了。” 军装大汉来到之后，就吩咐众人转移地方，一行人跟着他来到了一个练武场，就在这里进行第一项考核，剑技。 这练武场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但这剑技考核用的就是木剑，军装大汉给每人分发了一把。赵悦拿在手里，只觉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造成。 接着军装大汉通过点名，同时让两人上去对打。而第一个被叫到的就是刚才跟赵悦说过话的穿着破衣的人，赵悦此时才知道他的名字，叫罗纹。 他走到场中，那身破衣服的确很另类，尤其在这种贵族子弟当中，很明显可以看出众人脸上都带着丝丝讪笑。 不过罗纹倒是无所谓，傲立场中，持剑傲立，顿时一股气势传来，而他的对手也来到了场中。 赵悦此时暗道自己一定要好好观摩学习，免得等下轮到自己出丑。他观察两人，从气势上来说，这罗纹明显占优，看起来赢面很大。 随着那军汉一声令下，第一轮的比试开始。果然双方在一开始就是处于一边倒的场面。这罗纹进攻沉稳有力，防守严密，打得对方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只能不断节节后退。 来到这里的都是习武的子弟，看到罗纹的这番实力，不禁众人稍稍收起对他的歧视，连那军装大汉不断对他点头赞许。 没过多久，眼见罗纹已经把对手打得快招架不住了，那军装大汉才示意两人暂停，随后用笔在名册上写着字。 之后军装大汉又点了两对人上去打，这两对打得也算是很精彩，从中可以看出来到这里的每个贵族子弟都是根基不错，没有一点的水分在里面。不过从水平上来说，赵悦看得出来，当中没有一人能有罗纹的实力。 两轮之后，终于是轮到赵悦。从他一上场，众人就一直注视着他，很明显在场的人都是非常看好他，而他的对手，看着他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是赵悦知道自己的水平，可能这幅身体是接受过剑技的训练，但脑子里的基础却为零。他从刚才就想好了，等下只要打得差不多就可以了，不求有功，但就无过，不要给人印象太差就行了。 那军装大汉一声令下，两人点头示意，比试就开始。 秉着消极作战理念的赵悦，制定了以静制动的作战方略，一开始就持剑护在胸前，打死也不主动进攻。 而对方见状，也只能先动手，只见他举剑直向赵悦砍来，这剑砍的力度不大，速度也不快。 此时在旁围观的人，都有一定的水平，单看这一剑的来势，他们就知道这肯定只是虚招而已，下一秒肯定就要变招。 只是赵悦就这么直愣愣把剑横上去格挡，而就在这时，对方的剑速度猛地加快，剑势一转，改劈为刺，一剑刺向了赵悦右臂。 一股剧痛立刻从手臂上传来，赵悦情不自禁大叫起来，虽然只是把木剑，但硬的跟钢铁有得一比。 此时众人都是大出意外，原本看赵悦这体格，必定是武艺不凡，但没想这么简单的一招都被打中。 而此时赵悦的对手得手之后也没再继续攻击，就这样看着赵悦抱着手臂痛叫。在他心里也是非常惊讶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可以得手，感觉就像是对着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一样。 半会之后，赵悦才重新缓过劲来，暗道这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等下不能再这样，一定要稳住，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挺起胸来，向对手点头，示意继续。 第五章 奇异感觉 比试继续，刚才一击得手后，对方显然是信心大增，此时也再次主动攻了上来，只见他一剑就刺了过来。 这回赵悦看定了对方不再变招，挺剑前迎，就想荡开这一剑。但就在双剑交接的时候，对方的剑忽就黏了上去，随后直插至赵悦剑柄处，再顺势一勾，赵悦手中剑顿时被挑飞。 霎时间场中哄笑声大起！ 赵悦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手，愣在当场。本来打定主意要稳住，没想到下一刻连剑都被人卸掉，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而他的对手此时才真正确认到赵悦是毫无剑技基础，脸上也是禁不住的笑意。 在众多哄笑声中，赵悦只能灰溜溜地去把剑捡起来，心里还想着要继续。 但是这时那军装大汉已经不耐烦了，刚才赵悦的表现已经让他看得很清楚，再比下去也没有意思。大叫，“好了！你们两这样就好了，下去吧，接下来的一对准备上场。” 刚才两人比试之快，赵悦仅仅两个照面就被挑下场来。这就衬托得接下来的比试精彩异常，双方从一开始就打得有来有往，把众人的注意一下子就吸引住了。 这时那罗纹趁机凑了过来，说道：“你小子是什么回事？难道你以前没学过武吗？” 这话问得赵悦是无言以对，只能抱以尴尬一笑。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人比试完毕，那军装大汉又带着众人转移场地，进行第二项测试。 第二项测试，射箭。军装大汉一路领着众人来到了射箭场。 这项测试的规定是每人射十箭。赵悦目测了一下箭靶的距离，约莫三十米左右，这距离他也不知道算远还是近。 那军装大汉首先一来就给众人示范了一下，只见他娴熟地弯弓搭箭，稍瞄一下，就射了出去，下一瞬，这箭正中红心，顿时就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接下来众人开始考核，也是每个人轮着来，军装大汉点名让人上。依旧是由别人先测试，赵悦暗自庆幸，本来他在前世也从没接触过箭，现在正好有机会在旁边好好观摩。 从第一个人开始，赵悦就仔细留意他们的动作，站立的姿势，搭箭的动作，一点点细节都不放过，只求等会轮到自己时不会丢脸。 这么几轮下来，先不管他们箭术怎么样，但至少大致的动作，赵悦已经稍稍掌握了。等轮到罗纹时，这家伙又展现出高人一等的本领，之前别的人间或有那么一两箭是脱靶的，但这家伙可是箭箭中靶，其中好几箭都能射中红心。 十箭射下来，众人也都不禁给他喝彩。 所有人测试完毕之后，除了罗纹之外，其他都水平差不多。 最后是轮到了赵悦，他是以忐忑的心情，接过人家递来的弓和箭。他知道自己是一点根基都没有的，此时心里还默念着其他人射箭的姿势，暗想只要模仿好，怎么也不会像刚才这么丢脸。 但是第一箭他就出了洋相，按着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尽量让自己跟其他人的动作一样，结果箭刚搭上去，一时没抓稳，尚未拉满弓，那箭就离弦而去，大概就飞了十米左右，坠地。 顿时哄笑声又起，赵悦此时已经不敢看别人脸色，立刻又是拿出第二箭。 第二箭，他小心翼翼地搭上了箭，瞄了半天，将对面那箭靶死死记在心里，随后射了出去，但是力度还是太轻，在接近箭靶前就坠地。 第三箭，他用尽力拉弓，射出去后，箭高高地从箭靶上飞过，之后远远地掉落在后方。 接下来的几箭中，他毫无一箭能射得中靶，甚至连箭掉落的地方，能接近箭靶三米范围内的都没有。一些人在刚开始还会笑两声，但到后来也不觉得出奇，连取笑都懒得了。 直到第九箭射出去依旧脱靶，连那军装大汉也忍不住了，指着赵悦就破口大骂：“你这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这种水平也好意思来当什么青衣卫，赶快回家睡觉去吧！” 赵悦此时心里是崩溃的，暗自抱怨怎么什么都那么难！自己又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丢脸的！ 眼看现在还剩最后一箭，他心里已经泄气了，想这一箭随便射出去就算了，姿势已经无所谓了，瞄准也免，就当是应付吧。 只是当他这想法一起，此时他手里还举着弓，但突然整个身子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很玄妙，仿佛这弓、这箭对于他来说是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存在，接下来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这感觉牵着走，就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拉满弓搭好箭，接着瞄也不瞄，直接射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之连贯娴熟，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个神箭手一般。 之前九箭赵悦刻意模仿别人，动作极其生涩，众人也看惯了他用别扭的动作来射箭，突然最后这一箭动作那么熟练，气势如此之足，众人都要有点反应不过来。 而下一瞬，这箭正中靶心。 一下子众人惊呼起来，这一箭并非仅仅只是中红心，而是整张靶的最中间的圆心，而且是中得无法再中间了。之前这么多人射出的箭，包括那军装大汉开头一箭，都没有能与这箭相比的。 众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尤其是赵悦之前九箭不仅动作陌生，而且箭箭脱靶。突然这最后一箭气势这么足，而且准度那么高，这给他们带来的惊讶，犹如置身于幻觉之中。 好半会都没有人能说出话来，半响之后，军装大汉才突然冲着赵悦吼道：“王八蛋，你之前肯定是故意的……” 但赵悦也说不出话来，他还在回忆着刚才的感觉，肯定的是，前世的他从没练过射箭，但刚才一箭给他的感觉，仿佛是他以前曾练习过千次万次一样。回想起之前跟宋山的对战，也是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这不是他的水平，而是他身体的水平。 可以确定的是，这具身体肯定会的很多，但在这一箭之前，他都发挥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太过刻意。刚才的剑击，是以自己的意识在先，但是他的记忆里却毫无基础，自然被一下击败。对比起今早跟宋山，自己躲他的刀完全是属于心不在焉，全是出于身体的反应，任凭身体的习惯去做到的。 当自己不再讲究刻意的时候，他这身体给了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领悟到这一点之后，赵悦心里想定，不管等下还有什么项目，必须尽量按照自己的身体习惯来完成。 不过第三项却出人意料地，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也是很普遍的，老少咸宜的，而且对于他来说也很熟悉的，那就是赛跑。 约莫两百米的距离，众人站在起跑线上，随着军装大汉一声令下，众人撒开腿拼命跑了起来。 而这次，赵悦拿到了第一。 拿到第一的那一刻，赵悦差点要跪下来，总算是不用再丢脸了！ 只是这时那军装大汉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臭小子，你刚才肯定故意表现那么差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场合，容得你这么来敷衍……” 三项都考核过来，这汉子在名册上写上众人的最后评价，接着又带着众人回到原来集合的地方。此时那个地方已经有几个人在那等着。 而站在中间的一人，一下子就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他面如观玉，身材修长，更让人注目的是他那身衣裳，青色流水长袍，色泽淡雅大方，裁剪又浑然天成，衣饰两边对称着淡黄色的长条花纹，看起来高端，引人注目，却又包含几分内敛，内敛中又隐含几分奢华。 这给赵悦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青衣卫。 此时军装大汉命令众人待命，自己跑过去跟那人交谈，举止间带着丝丝的敬意。 赵悦趁机问在他身旁的罗纹，：“那人是谁？” 罗纹也是一脸尊敬地看着那人，说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面将军，卫子瑜。” 赵悦又问道：“那他是青衣卫么？” 罗纹点头道：“那当然了，而且他还是青衣卫四大营长之一。” “怎么一会是将军，一会又是营长？” “营长是他在青衣卫中的职位，而将军呢，是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天才，不仅是练武还是打仗，二十岁左右就曾在与邻国的他大战中取得赫赫战功，再加上他长得一表人才，才被封为白面将军。” “我跟你说，这人地位可算是极高了，武艺高强、带兵一流暂且不说，更重要的他还是军人世家出身，他父亲也是位高权重的当朝人物，在我国几大军团中都有他家中的亲近人物，何况他现在也就三十出头，你可以想象他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那他来这里是干嘛？” “我估计就是他来决定我们的最后考核，就是跟你谈话吧，来看你脑子好不好使。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官员为了帮自己儿弟弄个一官半职，把傻的、不正常的都给弄进来了，结果最后惹出了不少麻烦。青衣卫怎么说也是个很重要的职位，尽管只能贵族子弟来，但能来的也必须是佼佼者，一般的纨绔啊，傻子都进不来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你总不会是个傻子吧？”罗纹拍着赵悦的肩说道。 赵悦勉强笑了笑。又道：“只是我刚才表现的很差。” “没事，我不都跟你说了，今年来的人很少，再加上之前李将军闹的那事，青衣卫里也有些人遭殃了，所以现在是有点缺人。再说了，你后来不也挺不错的，从刚才所有人的表现里看，也没有谁是特别差，所以我估计这里的人是全要了。” 第六章 夕阳余晖 军装大汉跟卫子瑜交代了之后，就把考核完毕的一行人以及名册都交给了卫子瑜，然后就离开了。而接下来，就如罗纹说的，众人要接受卫子瑜的最终评定。 众人首先是被带到附近一营所处，卫子瑜和随行的几个官员，先是叫了其中一人随他们进去，然后吩咐余人在门外等候。 看样子只是谈话而已，但不知道内容是什么。赵悦稍稍有些紧张，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尚不熟悉，到时若问到自己不知道的就尴尬了。 也没多久的时间，第一个进去的人就出来，表情看起来有些轻松。出来之后，众人也围上去询问关于谈话的内容，他说不过是问你学武经历，读过什么书之类的。 接下来剩下的人也轮番进去，按照之前的情况，赵悦估计还是最后几个进去的。 几人之后就轮到罗纹，他进去之后，依旧是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出来了，不过他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显得有些激动。 赵悦问他怎么那么激动。 罗纹兴奋地道：“卫大人听说了我的情况后，就鼓励了我，说我日后必定可以重振家族。” 看来这家伙对那卫子瑜很崇拜。 很快就轮到赵悦了。 走进营所，赵悦有种像是前世求职面试时的紧张，不过这种情况下也确实类似。 卫子瑜和几个官员坐在上首，赵悦不用他们吩咐，直接走到几人面前。 卫子瑜上下打量了赵悦一下，之后笑了笑，道：“你就是赵悦了吧？” 赵悦点了点头。卫子瑜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名册，随后又抬起头来，问道：“你以前从未习武吗？” 赵悦知道肯定是那军汉将自己考核的表现都写出来，心想：我确实没学过，但我这身体学过。 青衣卫以武为主，此时说自己没学过武，不管怎么说这青衣卫肯定是当不了。必须找个借口混过去，赵悦想了想就道：“我是自幼就习武了，只是这两天手有点受伤了，不过伤得也不重，歇两天就可以了。” 卫子瑜看了他一眼，看来是觉得赵悦这副体魄，若是说没习过武也难以相信，稍点了点头，便转去别的话题。 卫子瑜又道：“那你除了学武，平时还会看书吗？” “有！” “大概什么类型的？” 赵悦想对方既然是带兵一流的将军，必然得说些东西来投其所好，“我比较喜欢研究兵书。” 卫子瑜笑了起来，道：“那不如说说你对兵法的理解。” 说起兵法，这可难不倒赵悦。兵法在他前世可以说是丰富多彩，五千年辉煌历史下，各个时代，各种大小战役，流传下来的兵书非常多。而赵悦以前也因为兴趣，也读过不少。这要是在前世，他可以将中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兵法写出一篇论文来。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太过仓促，只能讲一部特别容易让人记住的。这时他想到的是，三十六计。 三十六计，这本根据中华古代军事思想和大小战役总结而来的兵书，在他前世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其中一些著名的计谋，比如调虎离山，釜底抽薪，金蝉脱壳，走为上计等等。都很容易从许多影视，书籍上获知，基本上在前世属于每个人随随便便就能脱口而出，可以说是深入人心。 也因为如此，这么简单又通俗易懂，在此时最好不过了。 “我也曾浏览过一些兵书，研究之下我把他们总结为一些计谋，我现在说出来，还请大人帮忙指点一下。这第一技，叫瞒天过海，意思是瞒住上天，偷偷渡过大海，大概指的就是在战时必须要向敌人隐瞒住自己的真实意图，然后在背后偷偷行动，使得对方措手不及，从而在战中占领先机。” 卫子瑜本来只是随便一问而已，也没打算盼着赵悦能说的多好，此时一听之下，倒是觉得他说得有点意思。 “第二计，借刀杀人，即面对多个不同敌人时，我们不必出面，为了保护自己的实力要巧妙地利用矛盾，引友杀敌，不自出力……” 赵悦继续说下去，每说出一个计谋后，又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 这些计谋在他前世是耳熟能详，但在这里却是显得很新鲜，没说几个之后，卫子瑜的注意全部赵悦吸引住了，一边听还一边不停地点头。 不过大概说了二十余条计谋之后，赵悦就再也想不出来了。尽管这些计谋在赵悦前世为人所熟知，但此时在这么仓促下要他全部想起，也是不可能。 但这也足以让卫子瑜忍不住站起来鼓掌。 “你总结得太好了，没想到兵法还能以这么一种生动形象的表达来形容，而且还非常到位，即使是初学的人，也能轻易掌握，你若是能著成书，必定是一部能名留千史的著作。” 这句话倒是不假，这三十六计在他的前世不仅已经名流千史，而且还脍炙人口。 “这真的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吗？虽然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全面，但说成这样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卫子瑜依旧显得很激动。 卫子瑜这表现若在赵悦前世，活脱脱就是一军迷，不过这也符合他白面将军的称号。 “这不仅是我一个人，而是我跟我的师父一起讨论出来。”这三十六计包含中华五千年的智慧，赵悦可不敢就这样独自揽在在身上，眼前只能把一切推到那素未谋面的师父身上。 “那尊师是哪位高人，若是有机会，我很想拜访一下他？” “其实我师父在去年已经去世了。” 卫子瑜脸上有些痛心，“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赵悦，你这名字我记住，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来讨论一下兵法。” 赵悦心里一乐，这种情况，在他前世，这相当于是在职场中被领导记住名字了，这可是好事，说不定日后这人会提携一下自己。 谈话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赵悦很快就被叫出去，而他们还呆在里面讨论着。也没过多久，几人才走出来。宣布了这最终考核的结果，结果也如罗纹所说的，全员都被录取。 最后他们还吩咐道：“三天之后，你们再来到这里集合，到时会有人来引导你们的。”说完就离开了，临走时那卫子瑜还别有意味地看了赵悦一眼。 全员都当上青衣卫，众人自然是欢呼，尤其是那罗纹，激动得对天连吼几声。 此事尘埃落定，自然也该离开了。此时正是黄昏时候，赵悦看到远处的王宫，夕阳的余晖洒在这宫殿上，犹如披上一层金辉，如此炫丽而又古色古香的景色，赵悦情不自禁心中感叹起来。 离开这校场，来到与泰叔约定好的地方，他早已等候在此，一看到赵悦，就迫不及待向他询问结果。待得到了肯定的结果后，他表现得比赵悦还要兴奋。 兴奋之余，接下来他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拜访他那城里的族叔。 刚进城的时候他们就去找过这所谓的族叔，不过当时他并不在，但他明显是对下人们吩咐过这事，赵悦来到的时候就立刻有家丁领着他去到那校场。 赵悦这族叔名字叫做赵云南，官职听泰叔介绍，大概就在宫里的一个学士，做着一些文书的工作。职位可以说是一般，权力也不大，回想到泰叔说过他的祖上曾是达官贵人，看来他们即使继承了贵族地位，混得也不怎么样。 他的府宅座落在了城南，这是城里的贵族住区。一路走来，一大片一大片都是十分豪华的大宅，看得赵悦也是感慨不与。 此时天已经黑了，即使白天来过，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他族叔的府宅，赵府。 通报之后，他的族叔赵云南亲自出来迎接。他是一个比较瘦小的男子，长相也普通，赵悦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泰叔还认得他。 赵云南对待赵悦两人的来临，态度相当客气，立刻就吩咐下人设宴款待。 酒席很快就上了，在宴席上也是见到了他的夫人，三十余岁的妇人，相貌也是一般。但是她的态度，好像不是很欢迎两人。 而同席的还有他们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年纪都在十岁出头。 赵悦心想：多亏了这两个只是小屁孩，当不了青衣卫，所以才能让他有这个机会。 不过这两个小孩在盯了赵悦好半天之后，突然喊道：“傻子，你是傻子对吧？” 这本来是件令人很尴尬的事情，但这话说出来，赵云南夫妇，旁边的一众下人，眼睛都盯着赵悦看，好像对这事充满了好奇，也毫不顾及他会尴尬。 看来这府里的人都很清楚赵悦当年的“传说”，赵悦心想：这不过是小孩戏言而已。笑了笑，就对他们开玩笑道：“你看我哪点像傻子，我可是很聪明的！” 两人叫了起来：“谁说你不是，我娘今天都说了有傻子要进京来。而且几年前我们回去祭祖的时候也见过你，你当时还给我们学狗叫来着，那叫一个像！你现在再叫两句来听听。” 伺候在旁的一个婢女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立刻知道不妥，马上又收住了。 赵悦脸色不变，对两小孩说道：“你们还真了不起，小小年纪记忆力居然这么好，我就不行了，基本都忘了，要不你们叫两声让我回忆一下。” 两小孩仿佛觉得这是件很开心又好玩的事情，一下子汪汪汪汪地叫得不亦乐乎。 赵悦心里得意，小小屁孩还敢跟我斗。不料一回头就瞥见那赵夫人正瞪着自己。 赵悦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而赵云南主动出来打圆场，开始跟两人聊起了家常。 话题从家族先人的荣耀，到家人身体健康，什么都聊了一遍，不过这些都是跟泰叔聊的。赵悦反正也不清楚这些事情，也就随他们聊去，自己只顾着吃。 最后聊到了青衣卫，赵云南对着赵悦说道：“当上青衣卫之后，你可得多多努力，争取为赵家争光。” 赵夫人一旁突然说道：“那是必须的，毕竟这名额是我们费工夫争取来的，你要做不出点成就也对不起我们。” 这言语中的意思，好像是自己能当青衣卫完全是他们的功劳。赵悦心里冷哼，他记得泰叔说过家里那老头子可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钱的。 聊到最后，饭吃得差不多了，该聊的也聊完了。这时赵云南说道：“你们今晚有什么打算，找到住的地方吗？” 这话是对着泰叔问的，但赵悦在心里有些紧张，因这赵夫人的缘故，他生怕泰叔向他们提出要借宿。 但这时两小孩又大叫起来，不断嚷道：“让傻子住我们家吧，我们要跟傻子一起玩！“天真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此时明显可以看到夫人的脸抽搐了一下，她当即开口喝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两小孩又乖乖地闭起了嘴，不敢再出声。 泰叔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当然不便打扰了，我家老爷之前早已在城中购置了房产，我们今晚自有去处。只是我们一路来的时候遭了劫匪，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不知你们可否稍借点钱来周转。我不日就会回去向老爷禀报少爷的好消息，等再回来时自会归还。” 赵云南听了之后，说道：“这个自然，毕竟都是自己人。” 第七章 练武 向赵云南借到钱后，两人就告辞离开。临行时赵云南还大方地借了马车给他们。 泰叔对马车夫说了地址后，马车夫就载着两人往该地址去。 赵悦对此还感到挺意外的，没想到家里那老头子还在城里购置了房子。刚才一路来到赵云南家时，路上清一色的都是豪门大宅，此时在他心里幻想着这房子大概也是类似的大宅。 但是现实没那么美好，等他到了目的地，心里一下子就失落起来。 城里既然有贵族区，自然也有平民区，泰叔口中所说的这屋子就在城西平民区的一条巷子里，外面看上去只是非常普通的砖瓦平房，进到里面也是很狭隘，不过家具什么的应有尽有，房间也有三间。 但对比起赵云南的那大宅，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泰叔说道：“这是老爷之前进京来商讨青衣卫的事情时顺便购置的，白天你去考核时，我就过来打扫了一下，虽然简陋是简陋了点，不过少爷你就将就下。” 其实对于住在什么地方，赵悦并非是娇贵的人，也没多大讲究，一开始心情失落主要是因为有赵云南那大宅在前面对比，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住就行。而且他也知道家里那老头子为了争取到这青衣卫的名额付出太多了，此时也不能再奢求他能给多好的条件。 泰叔一开始也怕赵悦不高兴，不过看他这么坦然，自然也是欢喜。只是突然间他不知怎地就哭了起来。 赵悦看他这样，就有些慌了起来，说道：“泰叔，你怎么了？” 泰叔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没事少爷，我这只是高兴而已。想到以前你在府里的时候可没少受到别人的白眼，最可恨的是那夫人在路上还想对你下毒手。现在看到你不仅人好了起来，而且还当上青衣卫，我这是激动而已。” 看来这老人是真心的对他的原主人好，不想他继续哭下去，便岔开话题道：“泰叔，你说之后还要回去一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泰叔止了眼泪，说道：“其实我想尽早回去的，毕竟这好消息我也想尽快让老爷知道，不过我就是不放心你，怕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赵悦想了一下，道：“不如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泰叔有些奇怪，问道：“这是为什么？” 赵悦道：“主要是刚才在酒席上见识过那赵夫人的脸色，我一想到还欠着他家的钱就浑身难受。不过我也怕你会太辛苦了，毕竟我们一路辛苦赶来这里，才过一天就让你回去了。” 泰叔道：“少爷，别看我上了年纪，但是身体还硬朗，这点路途自然不算什么。只是我怕你照顾不了自己。” 赵悦道：“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是青衣卫了，如果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那这青衣卫又怎能当得好。” 泰叔对赵悦这句话倒是无可反驳，也只有赞同这提议。 赵悦忽又想到一事，道：“那你回去之后，先不要把夫人的事情说出去。” 泰叔一脸不解，“这是为什么，夫人这事手段这么毒辣，不告诉老爷怎么行！” 老实说，此时赵悦刚刚穿越到这里来，一切都不熟悉，也还没适应，实在是不想一下子闹这么多事情，不如先压下来，日后有机会回去，必定加以算账。 不过这个理由不便说出来，赵悦编了个借口道：“毕竟都是一家人，还是和气一点的好。” 那夫人安排宋山来杀赵悦，泰叔也吃了点苦头，此时他自然对赵悦这态度不理解。只是作为少爷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同意了。 此时夜已深了，稍微收拾下屋子，也是时候睡了。这是赵悦到这世界的第一个晚上，来到这个世界，这一天来确实经历了许多，到了此时他头脑也昏昏沉沉，回到房间，很快就睡去了。 经过一天的忙碌，他似乎忘了去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第二天，赵悦清晨送别了泰叔离城。临行时泰叔不断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并说他会早日回来，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送走泰叔后，接下来赵悦要做的事情，就是他昨天想做又没时间做的，那就是逛街了。 来到这个类似古代中华的世界，这可是前世难以看到的景象，此时必定要好好领略这里的风光。走在这街上，迎面而来的古代气息让他心情激动，道两旁的商户，街边的小摊，行走着的各色人物，都让他应接不暇，而且也毫不厌烦。就这样从早上一直逛到中午，他都依旧是兴致勃勃。 不多久，他就觉得肚子就有点饿，往街上看了看，就想找个饭馆吃饭。谁料此时忽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 赵悦转过身去，待看清这人，顿时就觉得意外，这人竟然是昨天一同进行青衣卫考核的罗纹。 此时他身上依旧穿着昨天那件破烂的衣服，而且脸上看上去有点发白。 “罗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罗纹表情显得有点严肃，道：“赵兄，你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赵悦被他这表情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忙问，“怎么了？” 罗纹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有钱吗？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 听到这回答，赵悦不禁愣在当场。 对方都这样说，赵悦也只能请他吃饭了，找了家饭馆，就给他点了一桌的菜。菜刚上来，罗纹就狼吞虎咽起来，看来真的是饿慌了。赵悦看他这样子，心里不解，能当上青衣卫，他怎么说也是贵族子弟，怎么就混成这个样子。等了半会，待他吃停下来，才问道：“罗兄，你怎么就落到这幅田地。” 听到这个问题，罗纹不禁叹了口气，表情显得有些惆怅，随后就向赵悦说出了他的经历。 原来，他祖上也曾是朝中大官，在他小的时候，家境也曾富裕。但是那时他父亲突然得了重病，家里为了给他父亲治病，也花费了不少钱，但是一直都没治好。熬到后来，他在朝中当官的爷爷去世后，家中没了经济来源。他们就开始变卖家产，继续来承担他父亲昂贵的药费，只是后来依旧没能挽回他父亲的命。而父亲死后，母亲受不了打击，没几年后也是去世了。 由于治疗父亲的病花费了太多的钱，等他们去世后，留下给罗纹的仅剩一点地产，但即使把这些地产也变卖了，得到的钱也不够他花多少年。而由于他父亲生病的缘故，他自小就要求习武来强身健体，这些年下来也学了一身的武艺，这时候就有人建议他去当青衣卫。于是他将仅剩的地产变卖掉，委托家中仅余的人脉去谋得一个青衣卫的名额。因此他也变得一无所有，不仅没地方住，而且经常都是食不果腹。 赵悦听后唏嘘不与，难怪他说自己是破落户，这番境遇还真是寥落。想到自己的情况跟他也有类似之处，都是这种付出巨大代价去谋了个好职位，说起来，像这种情况，在他前世也有这样的例子，看来人性不管去到哪里，大概都是一样。 看着他这样子，赵悦就突然有个想法，“罗兄，如果你不嫌弃，不如暂时跟我一起住。” 他突然提出这建议，罗纹自然是觉得意外。但赵悦随后就把他带到了自己那简陋的房子前，对他说道：“你我都是将要成为青衣卫的人，但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有俸禄。你不如随我在此暂住，只是太过简陋了点，希望你不要在意。” 此时罗纹已是一脸激动，握着赵悦的手说道：“哪里哪里，这已经比我之前的状况好多了。赵兄，我们才刚认识不久，想不到你就对我如此慷慨。” 赵悦道：“以后我们同在宫里办事，更加该多多照应。” 罗纹激动道：“赵兄，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还你这份恩情的。” 看样子他丝毫没有嫌弃这简陋的屋子，而且还非常坦然。这点赵悦倒是挺佩服他的，经历过家道中落，却依然一副积极向上的心态。 只能说他是有着能成功的潜力，对未来有着远大的憧憬，不会在意眼前的拮据。 其实对于赵悦来说，邀他来一起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首先是因为他在这城中诸事不通，而对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城里的情况比自己要了解得多，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找他来了解情况。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要找个人来跟他练武。 就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比较空旷的荒地，此时赵悦和罗纹手中各拿一根木棍，对峙起来。 “你是说真的吗，确定我不用对你留手吗？”罗纹冲着赵悦喊道。 经过昨天，赵悦知道自己这幅身体肯定有很多潜力没发掘出来，若想在青衣卫中混下来，必须得完全熟悉这具身体，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实战。所以在罗纹同意住在一起后，就立刻邀他来这里比武。 而这罗纹一来报答恩情，二来他也是个十分勤奋的人，据他所说，他几乎每天都要花时间来练剑。所以对于赵悦这提议，自是欣然同意。 “没错，你就用全力好了，一点也不要收手。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别打脸就行了。”要想尽快熟悉这身体，必须要吃点苦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比武。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赵悦被收拾得很惨。 只不过三天之后， “赵悦，你真是个天才，三天前你还接不了我一招，现在居然能跟我打上几十个回合！”经过三天来的比试，罗纹发自内心的感叹。 此时赵悦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瘀伤，对他说道：“我之前不过太久没练习，一时生疏而已，等我回到以前的水平，这几天来，你在我身上打的每一下，我很快就会还回去的。” “这可是你这自己要求的，我若不是那么严格，你怎么会进步得那么快。” “那好，继续吧！” 第八章 宣誓为卫 三天的时间已到，赵悦和罗纹再次来到了你考核的校场。今天这里会有人来带他们进宫。 两人早早来到，等了不久，其他人也陆续来到。但是在来到这里的人中，赵悦发现有一个人他的是没有见过的。 这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英气十足，属于走在人群当中特别显眼的人物。 这么一个出彩的人，若是见过，肯定很难忘得了，既然他今天来到这里，必然也是青衣卫的一人，只是赵悦敢肯定，那考核的那天，没见过这人。 而此时其他的贵族子弟都在攀着那人在套近乎，显然这人有很高的地位。 赵悦不禁向罗纹问道：“那人是谁？” 罗纹也在看着那人，说道：“他就是四大家族的韩沦。” 赵悦依稀想起罗纹之前稍稍有跟他提过这人，问道：“那天没见他来考核？” 罗纹道：“他什么身份的，来不来都无所谓。考核最主要是考验个人的武艺，但是这人，他的实力可是在国都里已是名声在外。别看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就曾击败过城里不少的知名高手。国都的所有贵族子弟当中，这人就是当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这群年轻人当中，无人不服他的，所有人见到他都要不得不叫他一句韩少，当然讨厌他的也肯定有，但当着他面说讨厌他的肯定没人敢。” 赵悦道：“那你跟他相比呢？” 罗纹摇头道：“我在城里不止一次见过他跟人动手了，凭他的身手，不管速度，力量，剑技，都远在我之上。” 赵悦心里惊讶，这几天他跟罗纹比试，知道他的实力不凡，若是连他这么说，那这韩沦的实力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正说话间，却见有几人正往这边走来，他们身上穿着都是那天卫子瑜的所穿的青衣长袍，很显然，他们都是青衣卫，来此地就是为了带众人进宫。 他们还带了十余套跟他们身上一样的制服，先是带众人到附近营所中，给众人分发了这轻易长袍，并吩咐众人换上。 众人换完之后，赵悦只觉所有人看起来都显得英武，这长袍穿起来十分舒适，而且设计巧妙，行动起来也极其方便。 之后几个青衣卫吩咐众人跟着他们走，一行人走在他们身后，往王宫里走去。 赵悦心里有些激动，终于可以进去那雄伟的宫殿里去了。来到宫门前，侍卫在此把守。进去之后，放眼望去，桂殿兰宫，灯楼塔座比比皆是，各式建筑高大壮阔，华丽堂皇，这是在高大的宫门墙外看不到的，赵悦只觉身在云里梦中，在这么恢弘的建筑群下，令人不禁心怀一旷，豪情洋溢。 罗纹乘机悄悄跟赵悦说道：“待会我们要进行青衣卫的宣誓了。” 赵悦看他一脸期待，问道：“这宣誓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只有宣过誓，你才能正式成为青衣卫，我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赵悦本还想问下这宣誓的内容，此时在王宫内广阔的大道上走着，气氛忽就变得肃穆起来，几乎每走一段路都会碰到青衣卫巡逻，这使得走着的人都有些拘谨起来，这种气氛下，也不再敢说话，静静地跟这前面的人走。 在领头几人的带领下，众人一路来到王宫中青衣卫的卫所里，而此时青衣卫总管，以及四大营长，早已在里面等候。 青衣卫总管雷雨渊，约莫四十岁左右，面白无须，给人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仿佛他只要一站在那里，多少人也拉不动他，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 而在他旁边的则是青衣卫副总管，慕松，年纪看起来要比雷雨渊大得多，头发胡子都已是发白，不过他身子依然挺拔，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威严。 两边站着的就是青衣卫的四大营长，左首第一人是赵悦知道的，就是那天对他进行考核的白面将军卫子瑜，他是朱武营营长。 左首第二人的身材极为高大粗壮，犹如小巨人一般，两道眉毛倒竖而起，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这人名高虎，乃是长钧营营长。 而右首第一人，长得高高瘦瘦，但却有着鹰一般的眼神，此人名为宋元，乃是守曜营营长。 至于这最后一个营长，显得就很为另类，不仅头发胡子都极为杂乱，衣服也脏得像从未洗过一样。几乎所有的青衣卫，给人看上去的感觉莫不是整齐干净的，即使有胡子，也修剪的很工整。但唯独这一人，这样的形象，仿佛跟青衣卫这个角色格格不入。而这人名叫叶秋峰，乃是末止营营长。 这里的六个人，就是青衣卫的核心人物，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赵悦一行人走了进来，就处于这六大高手无形的威慑下，没人敢乱动一下。 此时只见副总管慕松站上前说话，“今日你们将成为青衣卫，在此之前必须谨记八字，忠诚，荣誉，勇气，正直。这八字是你们成为青衣卫的信念，进宫之后，你们必须誓死效忠于王，不得有半点背叛。时刻牢记自己青衣卫的身份，不能辱没这荣誉。无畏强敌，无畏险恶，……” 这慕松说了一大堆关于青衣卫的事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而下面众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表情都有些肃穆。 到了最后，他又说道：“你们现在都跟着我宣誓，忠诚于王，以勇为傲，荣誉至上，诚实守信，至死不违。” 他说一句，底下众人互相看了看，就跟着念了起来，最后宣誓完毕。那慕松又道：“现在宣布，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辛玥国的青衣卫，日后一切行为，必须牢记上述话语。” 这就是青衣卫的宣誓过程，赵悦觉得没什么，不过看了一下其他人，表情上却都有些严肃，看来这宣誓的程序在他们心中很重要。 而在整个宣誓期间，那青衣卫总管雷雨渊不发一言，只是冷淡地看着众人。 宣誓完毕，接下来也是给众人分营，也是由那副总管慕松宣读名字以及所属的营。 最后分成的结果是，赵悦跟罗纹恰好被分在一起，同属末止营，而营长是叶秋峰，就是那个浑身脏乱的家伙。 赵悦对这结果有点失望，本来他盼着能到卫子瑜的朱武营里去，跟在他手下混饭吃，再不成另外两个营也好。现在他的这个营长是叶秋峰，光看他的形象，就觉得他不济事。 只是这已经决定了，他也改变不了。 而那总管雷雨渊依旧是没打算说话，慕松也就直接让营长们领着各自的新部属回到各自营所中。 这种情况，当营长理应要对着新下属说几句话，而其他营长显然也是这样做的。但唯独叶秋峰，只是在开始叫赵悦两人跟着他走之后，接着在前面带着路，根本没兴趣要看两人一眼，更别说要说话，这态度就像是在应付工作。这就更加印证赵悦刚才的想法，跟着这人没前途。 刚才在宣誓的时候，赵悦留意了下，其他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点肃穆。但只有两个人的眼神从头到尾是冷淡的，一个是那总管雷雨渊，对于他来说，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为了树立威严，而进行的一种威慑，虽说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但这威慑效果肯定是达到了。 而另一人就是这叶秋峰，他发现这人眼神好像完全无主一般，是发自内心地对一切事情毫不关心，漠视世间一切，更像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再结合这人的形象，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两人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了末止营的营所，里面还有几人，这叶秋峰叫了个人过来，把赵悦两人交给了这人之后，之后自己就走开了。 这就更让赵悦对他感到莫名其妙了，而这个被他叫来的人是个看上去很干练的人，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你们就是新来的吧，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熟悉下。” 第九章 曾经风光 两人跟在那人身后，随他出了营所。首先被他带到了在王宫的兵器所里，领取青衣卫的腰牌和配剑。腰牌是由黑铁镶上青玉，腰牌上刻着青衣卫三个大字，并有着自己的名字。而配剑拿在手上，只觉比寻常剑稍重，剑鞘上镂着精妙的宝石，拔出剑后，只觉剑身清冽，丝丝寒气透出，不得不说是一把好剑。剑身一面铭刻“青衣”二字，另一面铭刻“辛玥”二字。 拿好之后，那人就对两人叮嘱道：“记住，这两把剑以后就是属于你们的了，每天进宫时必须要带着。回去之后也要好好保管，包括你们的腰牌，千万不能丢失，否则后果很严重。” 说完之后，又带着两人离开，道：“现在我带你们去巡视下我们营的“地盘”。” 赵悦趁机问他名字，他笑着说道：“你们可以管我叫老齐。” 而罗纹也问道：“那平时在宫里我们需要做什么？” 这时老齐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我们啊，我们营是最“爽”的，一般都不用做事的。” 听到这回答，两人都感到意外，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老齐道：“我跟你们说，我们青衣卫一共五百余人，分成了四个营。其中朱武营是负责守护王室人员，包括大王，人数有一百多人；而长钧营负责巡视宫中主要的地方，包括宫门的守卫，还有监察百官。这个营人数最多，有两百多人；而守曜营乃是特务营，办的事一般都不在宫里，但他们依旧有一百多人；而唯一一个不达百人的就是我们末止营，而且离一百还有很大差距，加上你们两，也就五十多人。” 罗纹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说我们不用做事？” 老齐道：“因为作为一个侍卫该做的事情，其他三个营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能让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守着宫里面的墙角旮旯。这些地方别说王室人员，文武百官，就连宫女杂役都很少来。像这样没人来，也就没人监管，我们睡觉就睡觉，想偷懒就偷懒，就跟不用做事一样。” 赵悦有点惊讶，没想到在王宫里头也能有这种情况，说道：“那一般不是这种地方最容易混进刺客来的吗？” 老齐摇头道：“你把这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刺客即使能从这种地方混进来，但也要避过长钧营的重重巡视，然后靠近由精英高手组成的朱武营守护着的大王身边，再进行刺杀，你觉得这样会很容易吗？说实话，自从王宫建起来数百年，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成功过，所以久而久之，就没人再重视这些地方，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派点人来驻守而已。” “所以呢，一般只有不受重视的人才会派来到我们营，可以概括为“三无人员”，就是无后台，无地位，无能力，这三个中你只要沾上一个就只能来我们营了。来到之后，就呆在这些地方，无所事事，一天天的混日子。然后混到老了，也毫无成就。” 这番话大大地震惊到两人，此时他们对于青衣卫的幻想也一瞬间破灭。想到他们两人之所以来到这末止营，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是这“三无人员”，罗纹不用说，破落户一个；而赵悦本就不属于贵族子弟。 而老齐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显得无所谓，赵悦不禁说道：“这样子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很憋屈吗？你想想能当上这青衣卫，怎么说也有一身武艺，难道就只是为了来这里无所事事，一辈子毫无作为？” “一开始当然会这样想，只是时间一久，这种事情也想开了，虽说我们在宫里丝毫不被人重视，但毕竟青衣卫这身份还是很有地位的，走在外头也到处受人尊重。而且，既然无所事事，就相当于你不会掺杂到太多的事里面，也不用担太多的危险。像之前那李将军在城里到处抓人，闹得是人人自危，其他三个营或多或少都有人受到牵连，但唯独我们营的人，一点事都没有。像这样又安稳，又轻松的事，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得到！” “只是，”他表情突然有点落寞，“有时你会觉得自己像废人一样。” 三人一下子就变得沉默起来了，本来赵悦和罗纹都想着进宫之后能大有一番作为，没想到等着他们的居然是这种处境。 赵悦忽然想到营长叶秋峰，问道：“那叶大人呢，他也是这样的处境吗？” 老齐道：“他也是这个营的人，自然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是被排挤过来的。” 两人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齐看着两人，突然笑道：“没想到你们刚来我们营就沾染了这里的风气，我们这里的人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嚼舌。聊聊别人家的是非，这样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话说得两人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赵悦莫名觉得有点悲哀，作为名声在外的青衣卫，他们每天能做的居然只是这些事情。同时又想到了那叶秋峰不修边幅的样子，看来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想来他当年肯定是志向高远的人，突然被打入这冷宫，人也自然寥落起来。 老齐对两人调侃一下之后，也接着说下去：“关于叶大人被排挤过来的原因，我也知之甚少，难以说得明白。但是我能跟你们说说他当年的事迹，这样吧，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现在这建越城里谁的风头最旺吗？” “韩沦！”罗纹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老齐点头道：“没错，就是韩少，首先他是四大家族中出身，而且是年轻一辈当中为出类拔萃的，说实话，即使找遍城内所有贵族的年轻子弟，也无一人能及他一半。更何况，他年纪这么轻就曾打败了城里诸多知名高手，凭这几点，就足以让他在城里声名鹊起，受到众人追捧。但他也只不过是现在这几年风光而已，你们猜下，在他之前，跟他有一样地位的人又是谁？” 罗纹想了一下，才说道：“那应该是卫大人。” 赵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卫子瑜。 老齐道：“没错，就是这卫大人，他当初年纪轻轻就随军出征，并立下了最大的战功，当年在城中广为流传，无人不对他赞叹，夸他少年英才，用兵如神。而当时他的风头，可比现在这韩沦还要旺。但在卫大人之前，也有这样风头的人又是谁呢？” 这个罗纹就想不出来了，毕竟年代对于他来说也有点远了，不过看老齐这番说法，不禁猜道：“莫非就是这叶大人？” 老齐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不过当年还有另一人在跟他争辉，当年这两人被称为绝代双骄，不过现在另一人已经踪影全无。而叶大人则在万众瞩目下来到青衣卫，没过几年就成功晋升营长。” “只用几年就当上营长，这种速度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只是陨落的速度也快，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一些事，他就被人排挤到这里来，而这一呆就是十七年。你们要知道，青衣卫之间也有级别之分，同样作为营长，这后来居上的卫大人现在已经晋升至一等卫，而叶大人，这十七年来一直还是二等卫。” 说到这里，老齐又突然叹了口气，“当年他可多风光，但现在每天做的，就只剩下喝酒了。” 赵悦和罗纹听完这段经历，都是沉默不语，各有想法。 说着话的时候，老齐已经带着他们走遍了这末止营负责巡视的地方，果都是些人迹罕至的角楼，库物房等地方。 最后又带着两人来到一片小小的树林里，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们重点巡逻的地方。” 赵悦看着这树林，问道：“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齐道：“这里是御花园延伸过来的树林，再过去一点就是御花园，那里经常有王室人员出没，属于朱武营的地盘。而这边人迹罕至的树林，就是该我们巡视的。你们没事就尽量不要跑过界去，否则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来到了岗位，“那我们现在应该去附近巡逻一遍？”赵悦有点尽职地道。 谁知那老齐嗤笑了一声，道：“怕什么，那些事慢慢来，时间还长着呢？我们现在先坐下来聊聊天打发下时间。” 放着正事不做来聊天，赵悦心想这真是有点无法无天了，“难道叶大人真的一点都不管吗？” 老齐继续笑道：“他连自己都不管了，又怎么会管我们？” 赵悦无奈，只能和罗纹一起随着他坐在树下。刚坐下那老齐就道：“你知道我们最近在聊的话题吗？那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那场风波，李东武大战四大家族。” 罗纹奇道：“那不是李将军在城里到处抓人吗？怎么就变成四大家族了呢？” 老齐道：“你也不看他抓的都是谁，虽说大部分都是平民，但是这百官里头，遭殃的十有八九都是跟四大家族有关系的人。尽管到最后都找不到证据，但那段时间四大家族着实是吃了不少哑亏。” 赵悦想这里面还真是消息灵通，这些事情比罗纹之前跟自己说的要丰富得多。看来真的像他所说的，他们果然没事就在宫里聊人家的是非，这才比一般人知道得多。 而这时候罗纹又问道：“那关于四大家族暗杀三王子的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十章 城里斗争 老齐道：“这事谁也不敢断言，但是你看当时的形势，王病倒了这么久，一直无法亲政。现在是二王子和三王子的王位之争的关键时期。其中二王子背后的势力就是四大家族了，四大家族此时的领头人物，就是杨立叙，他不仅是当朝首辅，他还是二王子的外公，自大王病倒后，他就领着四大家族一起把持朝政。” “至于三王子背后的人物，就是李东武了，他是三王子的亲舅。这人武艺极其高强，和我们的雷总管并称为城里最强的两大高手，而且他手握三千城卫军。在朝政方面，虽然此时是四大家族在把持着，但依旧有不少朝中大官是属于他这一派的。这李东武要跺一跺脚，整个建越城都要抖三抖。” “自王病倒后，这两派就一直在都城里或明或暗地斗争着，在这种势头下三王子突然病逝，任谁都会怀疑到四大家族头上，说是他们暗中下毒手。所以这才会有之前那段时间的混乱。虽然现在这混乱已经停了，但我跟你们说，这李东武最近肯定要干一票大，因为失去了三王子，现在他就像……就像什么来着？” “就像一个已经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徒，但仍要拼了命来赌这最后一把。”赵悦突然插口。 “这个形容得太好了，”老齐不禁鼓掌道，“三王子一死，那这二王子必是王位继承人，而到时候四大家族一定会对李东武进行穷追猛杀。” 赵悦突然奇道：“既然有二王子和三王子，那也一定有大王子，怎么不提他？” “大王子几乎是不大可能，”老齐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这大王子当年像个疯子一样，在城里杀人放火，强抢民女，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惹得民怨沸腾，连百官都看他不顺眼。当年大王身体还好，就当着文武百官和诸多百姓的面，亲自把他流放到城外，并命他永世不得进京来，现在他估计在四大军团中的铁虎军团待着。” “既然这大王子被御令永世不得进京，那王位他基本是没戏的，所以二王子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而李东武肯定清楚这点，到了那时候他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在此之前，他必定要干票大的，”老齐再次压低声音，“那就是造反！” 听到这种事情，赵悦和罗纹都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见老齐说完这话，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脸上显得有些期待。 赵悦不禁问道：“造反必定会牵涉到很多人，怎么你看起来一点担心都没有。” 老齐一脸轻松地道：“首先，他造反肯定不会成功，而且造反了我们这些无关的人一般都不会被牵连到，反而他造反起来后，我们在宫里能聊的话题就更多了。” 赵悦对这些人真的有些无语了，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造反肯定不会成功？” 老齐道：“你要知道，这城里也是有平衡的，有权势的不仅仅只有四大家族和李东武，他们平时再怎么闹，那也只是王位之争，不管谁争赢，都能成为辛玥王，只要做得不太过火，也没人爱掺和进去。但是一旦他造反起来，这平衡就被打破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到时青衣卫第一个不放过他，而第二个不放过他的，那就是军部了。” 赵悦追问道：“这军部又是怎么回事？” 老齐道：“这城里有权势的，这军部也能算一个，因为辛玥国的所有军马，除了大王之外，就只有军部有权调动。你知道，离国都数十里之外有一个卫城，里面驻扎着的是人数五万的黄龙军团。而这黄龙军虽说是青衣卫的直辖部队，只能由青衣卫的人来统帅，但是若没有军部的点头，我们也无法随意调动。” “但若是这李东武敢造反，第一时间青衣卫和军部就会联合起来，调动五万黄龙军来镇压。虽然他手里把持三千城卫军，但城内就有五百青衣卫跟他的城卫军制衡，而卫城离国都距离很近，不用两个时辰五万黄龙军就能到达国都。到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赵悦又问道：“这点既然连你能看出，那李东武心里肯定也明白，那他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了！” 老齐道：“这怎么就不可能，就像你说的，他现在就如一个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徒了，这种时候了，他当然什么都干得出来。” 听完他这番话，赵悦对这城里的势力分布了解了几分，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给他的感觉就像龙潭虎穴一般。 本还想继续听他说下去，但是这时老齐估计对李东武大战四大家族的事情聊得有点烦了，话题就转到了揭秘城中各大贵族家中，流传出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于这些家族赵悦一个都不认识，也起不了多大兴趣，但相反罗纹却听得滋滋有味，还不断地向他追问。 赵悦觉得无聊，心想还是干一下本职工作吧，跟着两人说了声就走去附近巡逻。 毕竟是第一天，赵悦走着看着，一切都感觉有些新鲜。腰系着青衣卫的佩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王宫中巡逻，那种感觉还是很爽。遗憾的是这附近一个人都看不到，有的只是树。 巡了一会，就差不多把该巡的范围走遍，此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喊声，看那方向，正是往那御花园去的。 御花园这种众多王室人员出现的地方，本是朱武营的地盘。赵悦记得老齐提醒他尽量不要越过界，但此时听到声音，不去看一下心里也有些难耐。 “那就远远地看着，不走近就好了。” 打定主意后，赵悦朝那呼喊声走去，走没两步，才听出这是个少女的声音，再往前走，就见前方有个人影。赵悦躲在一棵树背后，头向前探，只见不远处有个少女背影，身穿一袭紫色长裙，漆黑秀发披在双肩，从背后看，只觉身材纤细妙曼。 此时这少女正仰着头，不断对树上喊着，“你快下来啊，在上面很危险的。”声音中有些关切。 赵悦朝那树上看去，只见上面有只花猫，正攀在树梢下，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任凭那少女怎么叫喊，就是不下来。 看来这女孩是怕那猫会从树上摔下来，赵悦不禁觉得好笑，猫乃是爬树的祖宗，怎么就会摔下来。 少女依旧不停地喊着，但见这猫一直不下来，气得她直跺脚。 “还是去帮下她吧？”赵悦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敢走上前。 少女似乎察觉到有人接近，回过头来。 赵悦顿时只觉眼前一亮，这少女皮肤白嫩细致，五官姣好，别有一番清丽之色。 那少女看到赵悦身上的青衣卫服，便笑了起来，指着树上，对他说道：“能帮我把小猫拿下来吗？” 赵悦被这一笑弄得愣神了半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忙不迭应道：“可以，可以。” 随后挽起手袖，三手两脚就爬到树上去。那猫见赵悦靠近，挥舞着前爪，似乎要抗拒。赵悦直接一手抓住它后脖，把它抓到怀里，之后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那少女被赵悦这一跳吓得惊叫起来，待看到赵悦稳稳落地，人没事，怀里的猫也没事，这才露出笑颜，走上前从赵悦怀里把猫抱过来。 赵悦只觉一股幽香传来，看到她脸上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心情莫名一阵舒爽。 但是这时远处又有一阵人声传来，“……你在哪里？” 赵悦心里一下子惊醒，这看来是有人过来找这少女了，此时若是让人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估计自己也不用继续在这宫里混了，眼前必须要溜之大吉。 而那少女听到这阵呼喊声后，也转头过去，对呼喊的人应了一声，之后又回过头来，但此时眼前人已不见了。她连忙向四处张望，但却全无人影。她心中疑惑，瞪大了明亮的眼睛， “人呢？” 赵悦心中一阵惊慌，刚才自己的出现实在是有点大意，若是在宫里被人看到自己跟那女孩在一起，先不论那女孩身份是什么，后果也是非同小可。 他连忙离开了现场，走远后，又不由得想起刚才在御花园里的那女孩，她一颦一笑仍然回荡在眼前。 虽不知道她什么身份，但是能在那种地方，再加上那气质，有很大的可能会是公主。 “没想到刚进来宫里就看到公主了，这还真是三生有幸，若能再见她几次就好了。”赵悦心里想着。 在宫里的时间过的飞快，赵悦，罗纹和老齐三人一直驻守着那片小树林，果然一整天都看不到有什么人会过来，决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和老齐闲扯中度过。 很快就到了换岗的时候，守夜的青衣卫接替了他们，而他们也离开了王宫。 赵悦和罗纹直接回到了城西的小屋里，本来第一天上任，怎么也该有几分激动，但是两人非但没有，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提不起来。毕竟他们已经知道，原来他们在宫里的丝毫不受重视。本来两人还约定了每天都要去附近荒地里练剑，但是此时谁也没有那个心情。既然难以有所作为，再勤奋练剑又有何用？ 夜里，赵悦躺在床上，暗自想着日后的处境要怎么办，想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难不成一辈子都要守在那王宫里闲扯过日。若真是如此，还不如离开这里，到处去游山玩水，游览这片大地的各处风光。 同时他又想到城里的情况，现在城里两大势力剑拔弩张，稍不留神就会打起来，相信不久之后，这城就会变得热闹起来，若是真的要走，还不如等看完这场热闹再走。 赵悦此时还持着隔岸观火的心态，就像老齐说的，这场火，就算烧的再旺，也绝对不会烧到他这无关人士身上。 但是他也决没有料到，仅仅是一天之后，也是他刚上任青衣卫的第二天，发生的事，使他深深地卷入到了这场斗争中。 “什么，大人你说要我去干嘛？”第二天他回到宫里时，一直没正眼看过他的叶秋峰突然主动上来找他，并说了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第十一章 御前比试 叶秋峰那唏嘘的胡子依旧唏嘘，凌乱的头发依旧凌乱，身上的衣服依旧散发一股馊味，而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空洞。 “三天之后，御前比试，由你上场。” 这家伙突然跑过来，直接了断就对赵悦说这句话，实在是让赵悦摸不着头脑。 “什么！大人你说要我去干嘛？” 叶秋峰完全不理他的问题：“你的对手是韩沦。”说完了这句，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齐，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赵悦此时脑子里泛着迷茫，懵了半会才醒过来要问人。随后立刻就转向老齐，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老齐的表情也是充满了疑问，但还是回道：“就是要你跟韩少在御前比试。” 这韩沦，再加上什么御前比试，一下把赵悦弄糊涂了，“什么是御前比试，还有为什么是我跟韩沦？” 老齐道：“这御前比试一直是我们青衣卫的传统，因为过几天的话就是丰庆节了，……” “那丰庆节又是什么玩意儿？”突然又蹦出来个新名词，赵悦有点抓狂。 “你连丰庆节都不知道？”这时旁边的罗纹也忍不住惊讶起来。 “我确实不知道，你给我说明白不就行了？”赵悦急道。 两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最后老齐才说道：“丰庆节六国都会举行的节日，是为了庆祝粮食的丰收，而时间就是每年的整个十月份，现在是九月末了，再过三天就是丰庆节。而在节日的第一天，大王都会在宫里宴请百官，而宴席上自然会有节目，这御前比试就是其中之一，按照传统，是从每年新任的青衣卫中挑选两人进行比武。” “那怎么就找上我了？”赵悦问道。 老齐皱眉道：“我也正奇怪这一点呢，往年这两个名额都是抢手货，毕竟这是在百官和大王面前比武，是个出名扬威的机会，所以每一年都会有人用手段想弄到这名额。刚才叶大人说了，名额之一是韩少，这个不用想都知道是肯定有他的，他不上才不正常。至于你的话，你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 赵悦有些着急，“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啊！” 老齐皱着眉苦想，半会才迟疑说道：“这事唯一可能说得通的就是你之前得罪过韩少，所以他为了报复你，所以特意让你也得到这个名额，好让他能在百官和大王面前彻底地羞辱你。” 赵悦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又哪有机会得罪他。” “那就令人乏解了，怎么就会选上你呢？这种名额，我们末止营从来就没人可以得到过。小子你给我说实在话，你上面是不是有人。”老齐看着赵悦。 赵悦心想这更不可能了，自己在城里的人也就只有他的族叔赵云南，而他只不过是宫里一个小小文官，哪有这个力，“我上面若是有人还能来到这末止营！” 三人在那里讨论了半天，但都还没讨论出什么结果。赵悦曾想过会不会是那卫子瑜呢，当时在青衣卫考核的时候，他好像对自己另眼相看，难道是他故意把这个机会给自己呢？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自己跟他非亲非故，而自那天之后他也没找过自己，可能他早就已经忘了那天说的话了，怎么就会无缘无故来帮自己。 这问题真的很让人费解了，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老齐和罗纹一直在旁边唠嗑，而赵悦，则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罗纹有点看不过眼，就道：“不如你直接去问叶大人？” 这时老齐笑了起来，“你要问叶大人还不如自己想呢？” 于是赵悦又继续纠结起来，就这样熬过一天后，已经到了可以离开王宫的时间了，但赵悦依旧是想不透。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和罗纹一起离开王宫，谁知刚出宫门，两人就被人截住了。而截住他们的人，居然是韩沦！ 此时他旁边还跟着两个青衣卫，这两人就像跟班一样站在他身后。 赵悦纠结了一天关于御前比试的问题，此时看到这阵势，不禁想这韩沦莫非是想打他一顿，然后警告他比试当天不准赢吗？ 不过这都是他的个人想法。那韩沦截住他之后，直接问道：“你就是赵悦吧？” 赵悦有点警惕地点了点头。 那韩沦就对着他上下一阵打量，看着赵悦这体格还算可以，就道：“你还挺不错的，我还以为那白痴真的给我找了个废物来跟我打。”说完这话后，再也不理会两人，转身就走了。 赵悦听这话的意思，感觉这韩沦是知道为什么会选上自己的原因，这可是他纠结了一天的问题，眼见有人知道答案，连忙追了上去，想问个明白。 但是这时候韩沦的跟班之一，连忙拦住了赵悦，说道：“你想干嘛？” 赵悦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他。” 那人立刻皱起眉头，“韩少哪有那么多时间理你？” 赵悦想既然这人是跟班，可能多少也知道点，于是说道：“要不你跟我说也行，就是这御前比试为什么要选上我？” 那人脸上表情一阵不屑，好像是懒得跟赵悦解释，甩头就走人。 赵悦连忙扯住他衣服，“先跟我说清楚再走。” 那人显然被这举动惹恼，就想对赵悦动手，猛然想起这里还是王宫门口，而赵悦又是一副纠缠不清的样子，无奈只能说道：“韩少他要御前比试，但有人想讨好他，就找了个最弱的给他，谁让你考核那天被评毫无武艺根基。但这件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韩少知道之后非常生气，但是事情已定，他也改不了，这才想来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不过看来他对你感觉还不错，你那天最好表现好点，让韩少尽兴点。”说完这话，他就挣开了赵悦的手，跑着追上了韩沦。 原来是这样，赵悦这下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当时考核的表现太差才让选上。想到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不禁觉得好笑。 “我还以为他是想来警告我，想让我故意输给他。”赵悦对罗纹说道。 罗纹笑了起来，“他可是韩沦，还用得着做这种事情。” 两人回到小屋，此时都是心有灵犀，也不用多说，拿着青衣卫的佩剑就往荒地走，准备要练剑。 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赵悦想让自己熟练剑法，而罗纹也想让赵悦熟练剑法。只是两人的初衷不同。赵悦是想着好不容易有了表现机会，昨天他还想着以后自己会在末止营里毫无作为，但此时有机会让他在百官和大王面前比武，自然应该要好好表现。 但罗纹却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让赵悦在比武当天不会输得太难看。 两人当即挥剑战了起来，一连战了好几十个回合后，罗纹却突然停了下来。 “赵悦我觉得你实在是太神奇了，我们总共才在这里练了几天，但是你的进步，让我都觉得快得可怕，好像你天生就会使剑一样。” 这个问题赵悦就难答了，总不能告诉他这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吧，于是说道：“我之前是因为太久没使剑，这才生疏起来，练习了几天之后，自然就渐渐熟练起来。” “但是刚开始的时候，你表现得确实跟从没使过剑一般。” 赵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说道：“别说这些了，赶紧陪我练，三天后我要在比试当中获胜。” 罗纹只当他是戏言，笑道：“你连我都打不赢，凭什么打赢韩少！” 赵悦道：“至少我感觉现在快要打赢你了。” 罗纹又笑道：“那还差得远呢？” 言罢，两人又是继续打起来，一直战至天黑，这才回去。 第十二章 妥协的权力 此后两天，赵悦每天就会拉着罗纹练剑，此时他对这御前比试的兴致非常浓烈，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正式的比武。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发现自己也越来越适应这个身体了，他很想知道这幅身体原来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再加上他的对手是韩沦，这个无论谁提起他都大为夸耀的人，他到底有多强，赵悦也想见识一下。 而在这两天内他也得知了更多关于为什么选上他为御前比试的内幕，这让赵悦对这四大家族的情况更加了解。 消息依旧是由老齐打听回来的，他告诉赵悦，这次御前比试的两个名额，都是由守曜营营长选出来的，这种事情，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的。 守曜营营长，那应该是叫宋元吧。不过赵悦有点疑惑，他把那天在宫门口被韩沦截住后所听到的话对老齐述说了一遍，才说道：“据那人说，选出名单的人是想要讨好韩沦的，既然这宋元是选出名单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齐瞪着眼睛看他，“你不知道吗，这宋元可是四大家族的人，四大家族杨宋韩唐，这宋家就是其中一家。” 赵悦有点意外，这四大家族安插在青衣卫的人居然还是个营长，又道：“但他作为营长，又何必刻意讨好韩沦这小辈？” 老齐嗤笑一声，道：“这宋元算个屁，这韩沦乃是四大家族重点培养的人物，不是宋元这种家伙可以比的？” 赵悦道：“这怎么回事？” 老齐道：“我跟你说，四大营长当中，最无能的就是这宋元了。青衣卫四个营当中，朱武营是最重要的，而营长卫子瑜，年少轻发就立下赫赫战功，在城里声望很高。而长钧营营长高虎呢，他曾在黄龙军团里呆过十年以上，当时他可是一等一的猛将，也是威望十足的人。而就算是我们营长叶秋峰，若不是当年被排挤，今天当上青衣卫总管也说不定。就剩这宋元，若不是四大家族在背后给他造势，他连营长都混不上。” “而相反韩少，不是我刻意讨好他，以前他挑战城中高手的时候我也看过几次，也见他跟别人交谈过，不管是身手还是见识，都是同辈中人当中极少见。假以时日，必定能成长为极为恐怖的人物。四大家族让他来青衣卫，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要让他坐上青衣卫总管的位置。所以两人在四大家族中的地位，完全是没得比。” 赵悦感叹道：“看来四大家族内部也挺复杂的！” 老齐又道：“这四大家族自多年前就一直是城中贵族之首，他们之间互连姻亲，关系极为紧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之所以能一直保持这么崇高的地位，自是因为他们能不断推出人才来担任朝廷要职。此时他们的领军人乃是杨家的杨立叙，之前说过的，他是二王子外公，也是朝中首辅。但是他的年纪太大了，也做不了多久，若是他死了，必定会对他们家族的势力有所削弱，此时他们只要将韩沦送上青衣卫总管的位置，那他们依旧还是势力滔天。” “所以对于如此出类拔萃的韩少，他们是极为重视的。接下来他们会做的，就是不断创造机会让韩沦大施拳脚，让他不仅是在城中，还是黄龙军团中，都能得到足够的声望，以便他以后能顺利当上青衣卫总管。包括这次的御前比试，就是为了能让他在百官面前扬名立威。而这宋元选个最弱的人就是为了讨好韩沦，只是弄巧成拙，惹怒了韩沦。” 赵悦疑道：“他们既然跟二王子关系亲密，又何须这么大费周章，等二王子当上王之后，不就任凭” 老齐道：“你就以为这四大家族把二王子扶上王位后，这二王子就会是他们的傀儡吗，假若等王子登基之后，他们还敢把王子当傀儡，城里自然会有一堆人联合来对抗他们，光青衣卫和军部就能给他们一大堆麻烦。而且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贵族而已，这城里可还有很多王族的权贵。” “所以，四大家族即使和二王子有亲密关系，但二王子面对的是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而不仅仅是你四大家族的人。你若是没有能力，即使是二王子亲属，到时也会有一大堆人抢着把你拉下马来。” 老齐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他们这么辛苦将二王子推上王位，若没有好处，那也是不可能的。到时他们自然可以将自己的人不断安插在朝廷或军队当中，但都只能是些不足轻重的职位，这种职位其他人看在他们和王子的关系，最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了。但若是像青衣卫总管这么位高权重的位置，他们也想觊觎的话，自会有一大票的人跑出来阻挠。” “但此时四大家族若能推出一个能力极高的人出来，足以担当得起青衣卫总管这位置的，那自然是另当别论。就如韩沦，他若能表现出高人一等的能力，即使他做青衣卫总管，旁人能非议的底气就少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韩沦若想当青衣卫总管，最大的对手就是卫子瑜，卫子瑜当年也是年少轻发，如今在朝中人望也很高，而他的父亲更是军部部长。若是想让韩沦发展到超越卫子瑜的声望，接下来四大家族还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所以呢，既使你被选上当他御前比试的对手，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不过是作为他成长的一颗小小垫脚石而已。” 这些话让赵悦有种打开眼界的感觉，原来权力的斗争当中，还会有几分妥协的。 但是这时老齐突然想起一事，只见他对赵悦上下一顿打量，疑道：“说实话你的实力到底如何，看你这体格，应该是习过武艺的，但为什么别人会说你是最弱的呢？” 关于自己的实力强弱，连赵悦都不知道，这身体到如今他还没完全摸透，就道：“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老齐又道：“也不管你强不强，大概都不是韩少的对手，因为同辈中人能赢他的真的少见。不过难免也有意外，在这里我要重点提醒你一下，你一定要记住，在比试的时候，即使出现了什么机会，也绝对不能赢韩少，否则的话，以四大家族的势力，要弄死个无权无势的人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此时赵悦对老齐这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没想过能赢那韩沦。 而在比试的前一天，赵悦和罗纹离开王宫之后，依旧是到小屋附近的荒地练剑。 但是在练剑的过程中，罗纹不知怎地就有点担心起来。因为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逐渐觉得赵悦难以应付起来了，光就昨天之前，自己还能稳稳地胜他，但今天已经开始感到棘手了。他的剑术技巧的提升可以说是快到难以想象，挥剑时力度的掌握渐渐熟练了，出剑的速度快了，攻守转换的时机也把握得非常好，虚招的变化也多了起来，而且抓破绽的眼光也越来越毒辣。 但令罗纹觉得恐怖的是，他隐隐觉得，这赵悦应该还不止这点实力，他的所有技巧，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不过罗纹现在更担心的是御前比试，所以在练完剑后，他就露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赵悦说道：“赵悦，明天你在比试的时候，不管出现什么机会，或是韩少出现什么失误，你都要记住，绝对不能赢他。” 赵悦被他这表情弄得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一直都说我还差得远吗？” “现在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要是敢赢他，你就是得罪了四大家族。虽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要赢他的可能性很小，但谁也难以保证比试中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总之你要记住，不管出现什么绝佳的机会，都千万不要赢他。” 已经是第二个人对赵悦说这样的话了，使得赵悦不禁头脑有点恍惚，难道我真的有赢韩沦的机会？ 关于赢韩沦的事，赵悦是从没敢想过。因为一直以来，在与罗纹练剑的时候，他都是被虐的一个，而罗纹又把那韩沦的实力夸上了天，渐渐的赵悦自然觉得自己远逊于他，也就不拿这比试当比试了，纯粹当成了一场娱乐而已，就像前世舞台上表演，他演个配角，只是上去露一下脸，让大家认识一下而已，至于主角该怎么演，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但是突然说自己有能赢韩沦的机会，那就相当于说自己有可能成为主角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娱乐的事情了，好像变得现实起来。 若是真的有那种情况发生，到底要不要赢他呢？赵悦不禁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