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碧水谣》 第一章 飘摇随长风 正是当红七月,夏日清晨,某大学研究院家属楼门口,一女被往门外踉跄一丢,同时某女的鞋也被抛物线般投射而来,狠狠砸于头上! “哎呦,我靠,瓶瓶你至于么!你闺女我不就昨晚喝醉睡了个男人么!多大点儿事儿啊!”一副全然不知悔改的无辜模样 ̄长发懒散,睡眼朦胧。 其实事实真不是那样啊 ̄她什么也没干呐 ̄ “滚!于筱然,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是丢你研究僧的脸!丢我们当教授的脸!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别给我回来!”哐当一声,楼门紧闭,于筱然已被衣衫不整的抛弃在外。 ̄ 哎 ̄默默的穿好鞋,整了整衣服,看来家是回不去咯 ̄ 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再睡一会儿,气温竟骤然变冷,天空中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雪。 “看看,看看,七月飞雪,我比窦娥还冤吧 ̄”于筱然无奈的嘟囔着。话说是自己和朋友一起喝醉了没错,也是自己正正常常找到家门口回来的没错,更是自己开门进去倒在自己卧房睡得也没错啊,可偏偏某男也喝醉了,踉踉跄跄跟着自己就进了家门,可貌似神马也木有发生不是么?顶多挨着睡了一晚而已 ̄ 都不听我解释 ̄ 想着想着筱然不由往紧裹了裹衣服。“好冷啊 ̄”“怎么突然这么冷?还突然下雪?……不对啊 ̄。” 因为是清晨,大街上一个人影也不见,只余这雪越下越浓越下越大。看着这情状,某女有些害怕地赶忙敲门 ̄“瓶瓶 ̄瓶瓶!萍女士 ̄妈 ̄妈!你真不要我了啊?冻死了 ̄我错啦 ̄放我回去吧 ̄”没有回应。仿佛只有自己看得见听得见这冰雪呼啸。 烈雪狂舞,奇怪的雪花龙卷瞬时吹起了筱然。“我去!好晕 ̄ ̄ ̄”“啊 ̄ ̄ ̄ ̄……”余音袅袅头晕目眩的一股风雪吹过,天空顿时平静的貌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于筱然。(筱:xiao)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睁眼的筱然发现自己正从空中急速下降,耳边只听得狂风呼呼而过。 “牛顿她老人家说的果然没错,我于筱然可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自由落体’ ̄”无奈又哀伤的某女坦然的把手放在了胸前慢慢闭眼,准备接受命运的洗礼。 估计过几分钟自己还能体验体验人死了到底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了 ̄若是跌了地狱是不是还得喝孟婆汤啊? ̄一想到就要忘记一切,还有爱她的爸妈,于筱然有些伤感的哭了。 此时,一位男子正立于着冰封天地间,绝尘青衣,长发在微风中摇曳飘飘。纤长的手指拂去刚落在脸上结成冰珠的水滴。 “要下雨了吗?”男子抬头望着蔚蓝的远空,微微皱起了眉。因为空中正有一个黑点在狂速接近,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淡然伸出双臂,一位衣衫不整长发凌乱活脱脱的美人正中怀抱!男子的脸上掠过一丝浅笑。 “ ̄啊咧 ̄”英勇就死的于筱然忽感腰间柔软冰凉,没摔死么?怎的不疼?,睁开哭的梨花带雨水汪汪的大眼睛,竟对上一副绝美妖娆的脸。“你 ̄没 ̄被 ̄我 ̄砸死么? ̄”筱然有点蒙,吞吐道。 靠,没等反应,男子竟一松手,只听扑通一声,筱然正正当当的落在青衣男子身前的冰水池中 ̄ “你太重,我手累了。”男子答非所问,潇洒转身,拂袖而去。 “你神经病啊!咳咳、、”我去,老娘绝不饶你!她于筱然可是大北方的旱鸭子,哪里对游泳感过兴趣,不会啊!手脚一动,竟沉得更快了些。 好累 ̄,好累啊,好想睡 ̄。疲惫的筱然渐渐失去了知觉…… 远处,男子的脸上竟一直浮现着温柔满意的笑容。 直待冰池再无动静,男子却回头,青衣卷袖,似有些心疼的抱起浮上水面的筱然,毫不在意顺着怀中流淌而下浸湿衣衫的水滴,径直走向远处的浩大冰宫。 骄阳中一抹和谐的背影…… 第二章 相逢寒冰宫 迷迷糊糊的筱然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自己头痛无比,隐约睁眼环顾四周。 空旷高远的房顶,宏伟的四壁,竟都是冰!焦距渐近,宽敞的冰床旁竟睡着个青衣者,这隐隐约约的轮廓不就是把自己仍水塘的人么!揉了揉眼睛,清晰的看清眼前的人正欲问个明白,可仔细一瞅面朝自己的这张熟悉面孔,筱然忽然腾坐而起吃惊的狂吼! “你谁啊?!是我朋友的同学也不该喝醉和我睡了一晚啊!都是因为你我被赶粗家门!都是因为你我才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这哪啊!你给我说清楚!”一副泼辣悍妇的架势,形象全然没有 ̄ “在下公孙止寒,此地昆仑冰宫。”少年平静道。忽而又皱了皱眉,浅笑着舒展,“在下与你未曾相识,何谈喝酒。也并不是你口中所谓‘朋友的同学’,更何谈因在下至你被赶出家门一说。” 青衣懒散的睁眼,用一只胳膊支起头,嘴角浅笑,深邃的眸看着筱然,仿佛看穿一切的顿了顿。“至于你我确实睡在一起,但并不是一晚,而是三晚。”少年起身,利落的抚平衣褶走到床前茶桌,稳坐,抿茶,“嗯,你晕了三晚。”依旧长发披散,坦然自若之态。 莫非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筱然细细琢磨,看着这地方以及青衣的打扮,明显和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 ̄莫不是穿越了?可泥马为什么自己每次一睁眼就是和别人睡在一起! “干嘛和我同榻而眠!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筱然愤愤的发问。 “那本来就是我的床。”少年不慌不忙。 晕!“那你干嘛不把我放别的房间!非得和我睡一块儿吗? ̄” “寒冰床可增强内力,放你上去是帮你驱寒。”止寒戏谑的看了看筱然,皱皱眉,顿了顿,“是你睡了在下,竟还如此幽怨! ̄” 我嘞个去 ̄淡定!淡定!于筱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歹咱也是知识分子不是 ̄ “我怎么来这里的?” “天上掉的。”某男依旧淡定,目不斜视。 “既然好好接住了干嘛还把我扔水里!?” “都说了你太重,我手累了。” 某女气得牙痒痒!怒吼,“你不知道会淹死人吗?!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不淹死也会冻死的!真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男人!” 止寒转过身笑脸相迎,那般无邪。 “姑娘此言怎讲。在下救你已是万幸,你没被摔死应感激在下,却还生气。”看着一脸怒容一点儿也不淡定的于筱然,公孙止寒邪恶的笑笑,“在下将你扔入水中,乃是此地极寒,冰池浸浴可驱凡体阴寒,保你在此不被冻成冰柱子,你更应感激。至于怜香惜玉?” 止寒继续淡笑着对上筱然的眸,眨眼道,“至于怜香惜玉么?姑娘竟这般不自持。姑娘虽不是很丑,但……”意味深长的一瞬停顿 ̄嗯 ̄“以上说来,倒是姑娘你好生无情无义,狼心狗肺。”那如玉般白皙却刚劲有力的指轻轻举杯,啐一口茶,轻放。 你!说时迟,一块冰枕头抛射而出,直飞止寒,“公孙止寒!你你你!砸死你!”这少年长得倒是俊俏,嘴怎么这么毒!“喂!我于筱然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之流,但又不是不能见人!” 只见止寒一个转身,冰枕完好的接在手中,随即走到榻前轻轻放回原位。 就在于筱然对这温柔又帅气的举止被感吃惊的瞬间,公孙止寒忽然回首一个点穴,筱然瞬时软在宽大结实的怀中…… “不过开些玩笑你就生气,还是这性子。”温柔的一吻轻轻落在筱然的额头。 “再睡会儿吧,还没有恢复就这么野蛮,等真好了这可了得。”男子戏谑而温柔的放下筱然,给她盖好柔软的丝被。 迷迷糊糊的筱然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温暖的人,温暖的关怀……却渐渐合上迷离的眼。真是个怪人,许是自己在梦梦吧……对了,这干爽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还没有问 ̄可沉重的眼帘早已不听使唤,沉沉合上…… 再睡醒已不知什么时候,筱然感觉精神饱满,身体舒适,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相貌清秀大方得体的十六七岁少女,白皙温婉,紫罗纱裙。 “夫人,方琼伺候您洗漱更衣。”少女谦卑而礼貌。 这方琼很是素净,身后低头依次跟着两名侍女,一人端着水晶盆,另一人捧着毛巾。 “我不是你家夫人,不要乱叫。”筱然诧异地纠正,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 方琼委身低头做礼,“回夫人,主上安排,已昭告您是这冰宫女主,我等理应唤您夫人,望夫人不要怪罪。” 夫人?有无搞错?!这公孙止寒搞什么?于筱然一头雾水。 不过,鉴于前两次打交道,这公孙止寒的个性筱然还是有个大概揣摩,硬计较可不是法子,自己何苦刁难这方琼,以后找他说清便是。 “起来吧。”筱然抬手示意,方琼缓缓起身退到一旁。 于筱然此时早已清醒,思索片刻。 “这洗漱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用你们伺候,都回去吧。”这非亲非故的,于筱然怎敢劳烦他人,何况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上。 “回夫人,主上安排,让我等服侍照顾听您差遣。夫人金贵,若劳您亲手做这些,我等是要受罚的,还望夫人成全。”方琼低头委身,诺诺道。 筱然踱步几个来回,似乎想到什么,也不再推脱。指着方琼身后的两名侍女,厉声道:“你们先出去吧,人多也碍眼,留方琼一人即可。” “是。”俩人齐声应道。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晶盆和毛巾便低头缓缓退下。 “方琼,我问你几个问题,你需老实回答。”筱然沉默片刻,试探而又严肃的问道。自己初来乍到,确实身边该留个人。 “夫人尽管发问。主上已交代方琼任夫人差遣且尽量解答夫人疑问。”方琼依旧谦卑恭敬,却不失得体大方。 “这里是哪国哪朝你家公子是哪位?”既然如此,筱然便毫不掩饰。 “回夫人,我国是西域昆仑寒冰龙城,此年为延庆五十年,我家主人正是公孙太子。” 筱然若有所思,自己果真是穿越了。再瞧瞧四周,看来,这冰宫是这公孙止寒的东宫,通俗的讲也就是私宅咯。还真是大排场 ̄ “那我国疆域如何?”筱然步步引诱。 “奴婢才疏学浅不甚清楚。不过这天下是四国鼎立的。北方是广阔风啸的秋国凉城;东方是海陆皆并的春国江城;南方是郁郁琬华四季翠绿的夏国湘城。”方琼低眉温婉道。 原来如此。 那既来之则安之,知道在哪就好,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 筱然便伸了个懒腰大大方方洗漱吃饭。 某男竟然是什么公孙太子,好吧 ̄,既然他钱权不缺,倒不如我将就将就好好享受,狠狠敲诈一笔才能一解初遇时的心头之愤!于筱然的脸上浮现出同样邪恶的笑容…… “公孙止寒可曾娶妻?”筱然突然问道。自己到访突然,若有女主人应该去拜访一下才对。况且若有的话,自己赶快离开才是上策 ̄ 方琼对突然的发问有些吃惊和错落,然而只是一瞬间便轻轻一带而过,恢复平常的大方温婉,淡淡道:“回夫人,太子未曾娶妻。” 筱然也没有在意这一时的错落,只当自己问的太突然,毕竟问题敏感吗 ̄ “对了,方琼,我这衣服怎么换的,原来的衣物哪去了?”于筱然端庄的品尝着满桌美味佳肴,忽而回神儿不经意的问道。 “回夫人,应该是主上。夫人那日晕倒冰池,主上不眠照顾,不让我等打扰,所以剩下的奴婢也不清楚。” 筱然一脸黑线 ̄ 果然 ̄无耻!又毒舌又无耻! 可他既那般对自己,却又为何如此照顾,筱然努力让自己大脑旋转,实在不解。依稀记得睡前他的依偎,筱然更是不解。 真是奇怪 ̄这公孙止寒虽然毒舌又无耻,可是人家说的也不错,却是人家救了自己还如此招待,不论怎样,于情于礼都应当面说声感谢。 这夫人一事,也应说清才是。 思索着,筱然便踱步去寻公孙。走出房间,便是庭院,石子路蜿蜒曲折,两侧红梅屹立,远处是一片红梅林,开得鲜艳。近旁竟是鱼池,里面鱼儿游得甚是欢脱。说来也怪,这冰宫冻的硬邦邦的,园中却池水不冻,鱼儿不死,土壤也是松软的,这梅开得也这般料峭。 于筱然一边沿着石子路散步,一边欣赏这无限美景。 “公子,这墨这次磨得可还匀称?”只听得一女声温婉娇嫩。 “尚可。”青衣男子并未从书卷中抬头。 不知不觉走至梅林,筱然倒看到这般一幕。白玉卧龙石上公孙止寒闲散躺着,手持卷轴在阅,不时提笔驻字。一旁石台边站着一位少女,低头细细研墨,红梅相衬,如此和谐美丽之景。 于筱然没有继续上前,娇艳的梅虚掩着伫立。 “此女是侍女凌兰,是止殇王爷所赠,昨日刚来。”方琼小声提说便退回身后。 “并蒂连枝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筱然看着,不知怎的有丝丝不悦,这诗原本上好,被自己此时一说倒有些讽刺。“我们回去罢,改日再道谢拜访。”甩手而去。 身后却是一双澈亮的眼,抬头,浅笑看着筱然远去的背影。 第三章 惊尘少年殇 回屋坐定,筱然咕噜咕噜的大口喝茶,仿佛这样才能镇定自己烦躁的情绪。虽说人家风流跟自己毛关系没有,可特么的也太不尊重老娘了。前脚刚对自己好,即便是毒蛇无耻的那种,还随随便便给自己安个夫人头衔,后脚就如此风流,让我的心情以及清白往哪搁! 只见某女不停得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 “夫人这是吃醋了么?”一丝青衣掠过,止寒含笑在筱然面前坐下。 “噗--,”筱然一口茶水喷出,没料到她这般的公孙止寒满脸污迹 ̄ “吃醋?你还真是自恋,千万不要想太多!”于筱然平静的恢复,继续咕噜咕噜 ̄ “那夫人为何生气?” “没有,你想多了。” “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这么烦!” “有就是有。” …… 筱然瞅着此时任茶水在脸上直流又装无辜的止寒,真有一板砖拍死的冲动,不免无奈。不过也是,人家不就一起磨个墨么,可自己也真没怎么滴呀。再说,自己一个天上掉的真不该管闲事 ̄ 不过这该说清的还需说清才是。 “别叫我夫人。”筱然微微怒视着止寒,“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你这么叫一点也不尊重我!” 于筱然忽而有些慎重的顿了顿,“再说了,我虽然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我一未出阁的姑娘,你这么叫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次倒是公孙有些惊讶的呛了口水,咳咳。 自恋?尊重?想太多?你带回来的词还真新奇,还想着嫁人?止寒的嘴角依旧一抹淡淡笑意,接过方琼递的毛巾。 公孙止寒轻轻擦着脸上的水渍恢复往日的淡定,“我这内阁从不留外客,除了我的侍从就应该是我的女人,目前后者尚缺。”目不斜视,放下毛巾。 “那我当侍女!”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没地儿去,又得捍卫清白,筱然毅然决然。 “哦?”止寒戏谑的靠近。 筱然有些僵直 ̄“你,你干嘛?” 俯身,鼻息渐进,在筱然耳边轻声吐息,“那你就归凌兰管吧,洗衣烧饭清扫,顺便加上暖床和伺候沐浴吧,样样不得少做。对了,被人管着受不受欺负可说不准。”适时退回,毫无表情的瞧着筱然。 好个公孙止寒,奸诈!被欺负倒说不准,活得艰难倒是肯定的!“夫人就夫人,谁怕谁!我于筱然玩得起!”哏,筱然回瞪。自己虽是没什么野心的人,但也绝不是甘居人下的主!不就是个称呼么。 止寒笑了,只是这笑和脸上挂着的标准式微笑有些不同,倒有些满意,深邃的眼望着窗外高远的空。俩人静谧无言的坐了许久。 “我的内侍公公外出办事,今日才让凌兰打点,而且她是在下兄长所赠,理应提点观察。”止寒淡淡道,那观察二字却说得很重很沉。 这算是解释吗?于筱然着实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会这般说。 又是一阵安静。 其实那情状确实也没什么,自己也管不着,和自己也没关系。筱然当时只觉着让少女伺候的男子都一样风流不负责!少女春心,男主这不是明摆着留空隙给人爱恋么!此时,倒是自己正经了 ̄筱然有些不好意思。 “哎呦,喝太多水,内急!”某女一溜烟儿跑了 ̄ 背后的公孙止寒无奈又有趣的摇摇头,笑了笑。 此时的于筱然七拐八拐,左瞧右瞧地在这冰宫大绕弯。这也怨不得她,当初找茅房找了半天,也不知到了这宫中的哪哪,对于她这个现代大路痴,如今从茅房出来,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举足无措。 无碍,正好逛逛,走哪算哪。于筱然依旧潇洒懒散地作风。 “咦?”说来也奇怪,这宫里的人还真是少,一路上就没碰上个侍女公公的。再看看这高高的冰墙,筱然琢磨着自己总得站个地方总揽一下这冰宫全局才好,以后也能行走穿梭自如。 边琢磨边走,正瞧见前面园子里一座冰假山,好巧不巧的离高墙还不远。“嘿,有主意了!” 立在这小山前,筱然有些苦恼的审视着自己。头发还是现代式大披发,换上的长裙也如此绊脚影响发挥。 “老娘回去一定先换了你!”筱然帅气地撩起长裙掖进腰带挽紧,又带劲的卷起裤腿长袖至肘部,从胳膊肘上退下随身携带的皮筋随意的把及腰长发扎了马尾,很满意的开始了攀爬。 “哎呀哎呀”,一挪一挪,吱吱呀呀的于筱然不过多时就早已攀着了假山顶。 灵机一个微荡,筱然熟练轻巧的从山顶荡至高墙。脚步用力一蹬,便翻立在墙顶上俯瞰这浩大冰宫。 抬眼望去,这宫廷是四方格局,看来自己正在前庭一处院子,横排七八间,中间主厅。此院后方,那耀红的梅林横占一方的正是自己的前几日占据的住所,只此一间,两旁各一偏殿。 “霸气啊 ̄”筱然不禁唏嘘,看着梅园横陈,筱然心中一阵爽翻了。不愧是人家主人的房间,如今倒是被自己霸占了,哈哈。哎 ̄没事儿,脸皮厚,滋润。 因主卧宫殿太高,筱然也看不到后面,估计就是后宫之类的了吧。 站得太高,眼界太扩,筱然在这寒素冰消间反照得有些眩晕,一时恍惚却一个不稳向后跌去。完了完了,这不瘸也得折啊! 只听一阵清风拂过,白衣飘飘,筱然只觉腰处一紧,在这迷离间共旋转,同落地。没有受伤,也站得稳当。 少年温暖如春,着白衣布带,一抹浅笑,临风伫立,真真如那玉树一般。 筱然脑中唯一浮现出的词就是清澈,干净却不冰冷。 只是这容貌却与公孙止寒略有相似。 不过怎能一样!同是自己天上掉下来,一个粗暴对待,一个温柔释怀。态度问题就不一样! 还有这相似的脸,一个是看不穿的邪笑和平静,面前的却是看不穿的暖笑和安静。 “我脸上可有东西?”少年依旧温暖地问道,带着些戏谑和看不穿的稳当。 “有!”筱然也依旧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看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哦?” “我讨厌看不穿的笑。”筱然也平静直白,“即便他温暖如春。” 说着筱然自己便潇洒地入座院中石凳,别在腰间的裙摆甩都不用甩。跟这样的人更不能玩深沉 ̄这时代的人感觉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的诡异! “爽快。”男子不答也不否认,“我正欲饮酒,既是爽快人,共饮一杯无?” “好啊!”既来之,她心中苦闷,也应痛饮一场。 白衣拂袖回殿,不一会儿手提五六小坛酒而出,远瞧倒有一股隐士之风。 一样甩衣而坐,酒放石桌,自己手中一坛,伸手递于筱然一坛。筱然抬头即饮,辛辣入喉,火烧而下,这酒,烈! “谢你高墙相救。”饮毕,筱然抬头礼貌温婉道,两人相视一笑。 “举手之劳,不谢。”少年举酒于筱然面前微晃,隔空示意相碰,随即也抬头一饮而下。此一刻,俩人相顾无言,却仿如故人,又如知己。 “好烈的酒!”于筱然再吞一口。“喂,请女孩子不应该是赏花观月吗?你还真是不解风情的男子呢。”看着白衣少年,筱然戏谑的笑笑。 “哦?”少年从看着天空的思索中收回目光。“我可不认为在别人庭院随意爬墙的女子会喜欢赏花观月呢。”随即附上一个貌似很理解的耸肩,引得筱然扑哧一笑。 两人再一对碰,又饮。 看着这琳琅四下,筱然不断压制的落寞和思念如猛兽奔涌撕裂,却不知如何表达,一饮即进,眼泪不争气的婆娑而下。再抓起桌上一坛,入一口,只道别时容易见时难。如今,只愿亲人安好。 这一坛酒却是不同滋味,梅花香软入口即散,香醇优雅清新浅淡,心也跟着舒畅了。 “先烈后醇,人生如是。”白衣少年不劝,不多言,仿佛他喝酒只是因为享受和高兴,而他的话筱然也岂非不懂。少年又随手递给筱然一方简单的白色锦帕。 “哧--”于筱然大大方方的摸了把鼻涕,这没有卫生纸的古代真是让人捉急。让一旁的少年着实呛了口酒,“咳咳。” “哪天我自己学会了,送个新的给你。”于筱然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少年无奈的皱皱眉,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笑。 筱然拿起酒坛一晃,两人再次对饮。 几坛各有梅兰竹菊之味,筱然尽数品遍。现代喝的酒精酒岂能与这货真价实的纯酿媲美,真真儿享受。 喝得尽兴,天色慢慢变暗,酒坛早已遍地。 “兄台何名儿啊?”筱然略醉,胳膊横陈俯身石桌,嘴里嘟囔着。 “公孙止殇。”看着这把百褶裙穿成半袖半裤,一根长马尾尽显英姿的女子,止殇无奈地笑笑。 “嗯 ̄”打了个嗝,于筱然满意的抿抿嘴,“公孙止殇?嗯 ̄酒很好,够味儿!”嘟囔了片刻,筱然忽然坐起,木木的呆了会儿,闭着眼睛愣愣的醒酒,那模样仿佛被霜打了的菜叶子。又忽然自顾自的腾地起身,“嗯 ̄喝好啦,谢谢款待。”便跌跌荡荡的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少年的面部微微有些抽搐,最终还是忍住没有笑出来。 “公孙止殇,明儿找你下棋。”远处,筱然没有回头,朝身后的人摆摆手,吼道。 盯着远去的背影,公孙止殇的嘴角浮过一弯弧度。人生出现的新乐趣么…… 于筱然摇摇摆摆按照脑中观略路线终于把自己铺在了大冰床上,困得毫无知觉与顾虑,一蹬腿懒洋洋地把脚底丝被盖上,昏昏睡去。 此时,榻上一旁的男子满脸黑线的推开满嘴酒气的某个死女人,愤愤的盯着,又在某一刻突然拉回抱紧。 “筱然,不许不记得!”脑袋在筱然胸前蹭蹭,低声轻吟,“也不许回来这样晚!”那温柔的声音竟满是委屈。空气陷入无边的静寂…… 看着怀里瘦弱俊美的女子,公孙止寒抬手用拇指掠过白皙的额上那修长料峭的眉形,一抹温唇附上,轻点湿润的唇,那唇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算了,你会重新爱上我的。”青衣男子笑笑,轻轻下床。 不一会儿一把湿润的毛巾盖上筱然的额头,夜里无比静寂的和谐。只余某女梦里的一声呢喃,仿佛笑纳这一片深情。 第四章 棋局窥乾坤 偌大的冰床中横铺一个‘大’字,于筱然舒展的睡到天亮。方琼早已侍候一旁。 “方琼,给我拿女士的戎装和锦靴。”感觉着身上的累累惴惴,于筱然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换掉这长长褶褶的布布沙沙,这公孙止寒怎么当初没把自己打扮成个洋娃娃 ̄ 而此时,于书房批阅奏章的公孙止寒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无奈的揉揉鼻子继续。 洗漱完毕,方琼只端来一件戎装,白色绸缎里衬,青蓝色绢布,最外边是薄薄轻盈的一层黑色软甲,还有一双黑色戎靴,一切穿起来都很合身,仿若量身剪裁般定制。只是为毛这颜色和公孙止寒的一个『色』儿 ̄筱然不满的挑挑眉。 算了,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头发随意一扎马尾便去找公孙止殇下棋。 前庭别院门口,筱然抬头,只见冰刻大纂体:沁园客居 怪自己昨日落地太突然,没在意太多。沁园的门还是很讲究的,两柱分别是两条上窜的盘云龙,于柱顶对峙,霸气侧漏。步入,院中竟长满并蒂雪莲,水池流动富满生机。池一侧便是昨日喝酒的石桌石凳,公孙止殇早已摆好棋盘,闲适而坐,稳满的啐一盏茶。 “早啊。”筱然轻松愉快的上前坐下。 啐茶的那位又是一噎,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了个手势示意筱然自己斟茶,随意。 于筱然也倒不见外,来这里的生活貌似开始有趣了。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在等自己下棋。 “你的酒力倒好,昨儿个喝那么多也不见醉。”筱然愤愤道。 “你也差不到哪去吧。”止殇平静戏谑的一说,筱然倒听着有些讽刺。 “哏,那开始下棋吧。”筱然无奈的瞪一眼。 “我是女子,自当先走,嗯。”自顾自又补上一句,执起黑子,便把第一颗落在了棋盘右角。 止殇皱眉,舒展,无奈的笑笑,执子落一旁。 棋越落越密,两人依旧不多语,真仿佛多年的故交,相互懂得,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子子落下,棋盘渐满。 “若我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看你如何。”筱然拿起一字,莞尔一笑落在一堆白子前,围势将成。 “我自当攻其后背。”公孙止殇不动声色,落子筱然兵后。 “呵,我自是螳螂补禅,黄雀在后。”筱然又在白子后方一落子,局势为平。 几番思索,退守,攻杀。盘盘下来,竟局局为平偶尔筱然略胜。 筱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没有点破。 这公孙止殇棋技可谓完胜,可若赢了自己,便是欺负女子胜之不武;若是输,更是输给女子不甚光彩,便恰恰这每一局都算得精准,局局为平,可谓高手。而他偏偏还输给自己几局,只输一点,不动声色不被觉察,只怕女孩子闹脾气么?筱然想到这里不禁笑笑。在古代肯输给女子的男子怕是不多,可见这公孙止殇的隐忍和风度。 “皇兄好兴致。就由臣弟陪皇兄杀一盘如何?”就在筱然思索之际,公孙止寒不知何时已站于身后,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 “太子既然无事,那便尚好。”公孙止殇仍旧是温暖如春的笑和那背后深不见底的眸。 真是一对儿奇怪的兄弟 ̄筱然识趣的让座,拾出黑白子放出,顺便给俩位砌满了茶。 公孙止寒撩起锦衣坐下。 “夫人辛苦了。”筱然低头正对上公孙止寒望着她,满是怜爱。仿佛又是说与旁人听,宣誓着自己的占有权。 筱然竟第一次觉得,那个满是邪恶的人儿却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公孙止殇略带惊异却又平静的看过筱然,“已为人妇?”不避讳不在意亦不躲闪。 “称呼而已。”筱然目光没有偏移淡定的瞭着茶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确是称呼而已,自己完全不曾在意。当夫人是为了吃饱穿暖有权利,但并不影响自己想干嘛干嘛。随即立于中间准备观局。 公孙止寒与公孙止殇相视一笑,“请皇兄先出子。”止寒边说边青袖浮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手过招,先攻意味着占先机一步,有时候这一步,便成毫厘之距胜负之遥;但同时,也意味着暴露。这是一场棋战,更是一场谋战与心理战。 “太子承让,那为兄便先落子了。”公孙止殇不慌不忙,斟酌了片刻,拾起一白子轻轻的落在了天元上。 筱然看得有些吃惊,意图如此,是戏谑还是陷进? 棋盘中天元好比是中原地带,虽然富庶,但是却无大江大山的天险,易攻难守。自古兵家都是先在周边地区建立好巩固的根据地,再逐鹿中原。先走天元,意味着根基不稳,难成大器。 公孙止殇是想告诉止寒自己难成大器构不成威胁?可这一子却落得如此坦然自若,那便是在挑衅?还是坦坦荡荡的表明自己有逐鹿天下之意? 这两人到底在干嘛,怕不是单单在逐鹿棋盘吧…… 筱然倍感糊涂的虚虚实实 ̄累感不爱 ̄ 此刻的沁园万般的静寂,只听得微风掠过婆娑的花枝摇摆。 哐当一声,只听棋子落下之音,一枚黑子在离天元几步之遥的地方静卧,不近不远,不进攻亦不退缩,只形成犄角对峙之势,盯着那一颗孤独的白子。止寒的棋落的是西北方。 公孙止殇莞尔一笑,又淡然的执起一白子,依旧不曾徘徊犹豫,这一子轻轻落在了公孙止寒的黑子旁。 这是在进攻吗?筱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空气又是一阵凝固,安静地让人喘不过气。 “这棋已无需再下。”不知过了多久,公孙止寒淡淡道。看着这一子,于筱然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不可测。 俩人确真真不再看棋,闲谈起来。 “皇兄以为,凉城江城湘城如何?”公孙止寒依旧闲笑的问的这般直接。 “凉城为北方平原之地,兵强马壮,易攻难守;江城为东傍海而据,虽不富庶,但善守不善攻;湘城占据南方,十分富饶,可谓善攻善守,劲敌焉。”公孙止殇也毫不避讳,就如臣子真的在给主上分析局势一般。 “皇兄所言极是。”止寒端起杯,静静饮之。 俩人又闲谈许久,不知聊些什么,听得筱然昏昏欲睡。 止寒看着打盹的筱然眼中略过一丝不忍,看向公孙止殇,“皇兄且好好休息,臣弟先行一步,改日再续此局。”随即起身告辞。 “太子慢走。”止殇起身一鞠。 公孙止寒横腰拦过筱然便淡漠而去。背后,是那双同样深邃的眼。 俩人静默无言,公孙止寒走在前,筱然妥帖的跟在后面 ̄看这眼色,自己应该乖乖的跟着才好,筱然想。 直至走到梅林,止寒忽的转身,筱然踉跄一跌撞君怀。公孙止寒伸手拦腰抱紧,轻轻吐息,“你看懂了吗?” 筱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呵呵,大智若愚。”公孙止寒轻轻地笑笑,不再言语,盯着筱然温柔的看着,两人又陷入无边的寂静。 不知什么时候,止寒竟轻轻俯身,忽的吻住筱然的唇,似怜爱,似掠夺,手抱得更紧,呼吸连带着唇力度越来越重,霸道,撕咬,有力的顶开筱然的皓齿,又轻轻的添咬,吮吸,依依不舍。筱然的眼睛惊的大大的,愣愣的没有了反映。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止寒又忽的戛然而止,紧紧将于筱然揽入怀。“不许你再去沁园!” 筱然轰的蒙了好久,抹抹唇,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会如此听话。她若知道原是如此,她是谁都不该去的。 “公孙止殇是被你囚禁在沁园的吗?”筱然好奇的问。 “不是,他自愿待的。”止寒转身拉着筱然回屋,没有回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 筱然忽而灵机一动,“我不去沁园,但你必须教我武功!厉害的能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学的漂亮的又有点帅气的那种!”筱然略带威胁的一口气说完,此时不抓机会更待何时! 止寒回头看着这货,皱眉,无奈。又看着她想笑,是发自内心的被她打败了的那种无语的想笑,可爱的没道理啊,明明有时候是那么彪悍的女人。 “好。” 送她回去,他却没有停留,没有旖旎,他从未想过伤害她,他要她好。“要学艺,明日起床来书房找我。”止寒转身走远。 这次,却是筱然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呆呆的懵立在那里,说不清道不明。 第五章 俊影双双意 次日起身,筱然便直奔书房。 此时,公孙止寒正伏案书写,行云流水,眉间时皱时舒,似在认真的思索和考虑推敲那厚厚一沓章子。筱然也不打扰,脚步轻巧。 这家伙起得可真早,筱然静静看着。 一直也没好好端详过,其实公孙止寒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和气度。皮肤白皙且很干净,长发随意微微一髻,流泻而下,很唯美。细长的眉不失俊俏,高挺的鼻,还有吻过自己那冰凉如水的唇……突起的喉结彰显着他的男性气质。一时间只觉此人唯青衣可配,他并不妖娆却也不似公孙止殇那般素净的高深。他,是另一种幽远的美。 筱然看得出神儿,又忽得回神儿,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公孙止寒注意到她在看他。若是什么心思没有,筱然倒是能问心无愧直勾勾的看男人。可若自己心虚,这一看可怕是要生出百般的不好意思了。 打量四周,这书房里倒没有那么多的冰块儿,筱然原先还想着冰桌子,冰书柜什么的,现在看来竟然全都是檀木,空气中还不时飘散着隐隐木香,沁人心脾。古朴的书架上有序的堆满卷轴。筱然随意地抽了一卷展开,里面的字迹是整整齐齐的小篆。对于筱然这个文史研究僧来说,认字还真不是难事儿,这显然是一部兵书心得,讲的内容与《孙子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禁让筱然赞叹于此人的卓识。 筱然再翻翻别处,各种书卷大全啊!天文地理,摘抄心得,研究资料,文史荟萃,让于筱然大饱眼福。日子以后要是无聊,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图书馆消遣呀 ̄ 略完书卷,于筱然继续左瞅右瞅,满是新奇。却猛然对上公孙止寒的眸。 原来,他浅笑着早已在看她。 “那 ̄那个……”被人盯着还有些羞,筱然忙摆正态度,理直气壮道:“不是教人武功吗?怎的这半天不动静!”竟还有些埋怨的味道。 “不是某人要学吗?怎的这半天不做声!”公孙止寒学着她的口吻说得很淡定。 看着被他一时呛到闷不作声的筱然,止寒笑笑。“符合你又厉害又能保护自己又漂亮又适合女孩子学的有三种:剑法,暗器,寒冰掌。你要学哪种啊?” “当然都学呀!”筱然不以为然。好不容易来一次,不抓住机会怎么行。 “某人怕是要吃苦的呢。”止寒戏谑的笑笑,起身,走至书架,捞起一堆卷轴。 “过来。” 于筱然讪讪的过去。 “拿着。这是凌云剑谱和心法。” 于筱然赶忙伸手接着,顿时被压矮一截。靠,这是有多少卷啊,沉! “先学剑,有了手劲儿再发暗器,内力浑厚了学寒冰掌。”止寒淡淡道。 “是,徒弟谨遵师命。”于筱然逗比似的搂着卷轴俯身,一副貌似真的很乖巧听话的样子 ̄ 公孙止寒也貌似很享受的没有戳破,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而过。转而看着身后剑托上那柄玉鞘沉默了许久。 这原本就是她的剑…… “此剑名为碧水,水流不息,意为永恒。”止寒背手笑了笑,拿起碧水递给筱然,“为你所用。” 筱然把卷轴放于桌上,接过剑。剑很是称手,仿佛与它很有缘一般。碧水长五尺有余(50厘米左右),白玉通透的鞘,边缘镶一排多棱冰珠,珠中有透明液体流淌,羽鞘尾部稍弯,很有风韵的设计。剑柄处串一坠,是两块多棱冰体,同样流淌着清透似水的液体。不错!帅气 ̄ “今日开始三更眠五更起,在此研读。”公孙止寒依旧无关痛痒的一抹笑意。 晕,还让不让人睡啦,于筱然只觉得这人的脸此刻怎么这么厌恶呢 ̄哎 ̄还是要学滴 ̄“是,遵命。”依旧逗比似的笑笑。“嘿嘿。” 檀木书房,烛灯泛着深深浅浅的光,笼罩着这一方朦胧的静谧。 于筱然依旧伏案,从晌午一直到这繁星笼罩。公孙止寒在二十尺之外依一木椅也握三俩卷轴在阅。二人不看,不言,却无比温暖和谐,只听得偶尔竹简翻阅的声响。提笔驻笔,没有交集。 筱然研读的很仔细,一字一句,一招一式都认真琢磨。她知道,若想稳于乱世,自己就必须强大;若与他并肩,就不应是不会武功那个,她可以无关风月的喝酒玩笑,可以逗比似的找乐子,但她依旧要和他一样强,这是她的平衡,无关争锋,无关野心,是自己学来的终是自己的,别人夺不走的失不去的才是她安心的,她不喜欢依赖和没用的自己。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懒散潇洒,独立要强。 烛光闪烁,她不看他他看她。 她不算胖远看还有些消瘦,也不知这身骨是怎撑起的这身戎装,很俊。这是他给她选的,样式,还有她并不待见的这颜『色』。 想想,他无声的笑,有那么一刻,他想把她揽入怀,狠狠的掠夺,却又怕捏碎了,融化了,不得不小心翼翼着。 他和她是有秘密的,他知道,她忘了。她从天上掉回来却不记得他,他说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他能把她召回来,就有守护她的决心,只是这中间怕是要多些事端了。 烛光下的人儿,此刻还在认真琢磨,一颦一蹙,眉心一皱一舒,长马尾从一侧在胸前流泻而下,她是淑女般的悍妇。看她的人儿笑得很温馨……(本文首发,作者山水王道,请勿盗文) 筱然只觉得自己读了好久好久,很有趣很充实,渐渐有些困,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伏案而睡,嘴角洋溢着无限的满足。 然而,某女貌似投入的完全忘记了某人,以至于对面昏暗中某人的笑完全阴沉成了扑克、、、 ̄ 筱然睡得很饱,舒适满意地睁眼早已日上三杆,猛然发现自己躺着的是那偌大的冰块儿床,丝被早已被踹了地下,身上披的是一袭青衣外套,玉鞘碧水剑静躺在枕边。 出殿,远处梅花林中青衣略影,剑光婆娑。红梅,青衣,剑光,相映成趣,花瓣纷飞飞满天。 这家伙,就没有别的『色』儿的衣服么?筱然跟上,林前伫立,剑出鞘,直刺而上。 剑光一闪而过,两剑相碰咣当脆响。几招下来,筱然竟接得有模有样。这是天赋吗?筱然也有些难以置信。她只细致的过了一遍剑谱和心得而已。只觉的身体比她脑子还快,每一招都在关键时刻做出反应。 凌云剑谱,剑及凌云柔中带刚,莫测高深剑心一点,却是及凌云处也虚心。这剑谱才是高人之作,山外有山楼外楼,真正的高手向来不会自满。 两人继续,时而近身一处,时而远跳,璧合珠联,双影双飞,落花中流转。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 公孙止寒无碍,筱然却早已汗湿青衫。 对立而站,公孙止寒挥剑,石桌上的酒壶便朝筱然飞去。 灵巧一个转身,俯仰一接,一口甘泉入喉,再一挥又向公孙止寒抛出。这一接一抛中,筱然也感觉自己经脉舒畅,仿若一股内力在流窜,果然是天赋吗? “诶,光喝酒不作诗怎么行,岂非无趣。”俩人轮了几个来回,筱然提议。他的字很好看,俊秀中又有着男子的气韵,想必文韬武略吧,筱然很想瞧瞧。 “好啊,你既有兴致,作诗又何妨。”止寒还是那种处变不惊,温文之感。 “我先来。”筱然一饮,看着此情此景,略微思索,“玉雪剑,梅花现,与君同悦,花语琉璃成乐。题目:于筱然。”筱然一抛酒坛,看你怎么接。 公孙止寒轻松一挑,握酒坛优雅的抬头一饮,“于梦令,筱竹俊,然琬嶙峋,绯雨韬光成韵。”再一挑,酒坛稳稳落在筱然剑上。 嘿,没难住你,筱然有些不服。“既没难住你,我也不占便宜,就以你名字为题,我来。”一饮而尽,抛却空坛。“公钦略,孙兵阅,止战非血,寒夜凭栏成阙。” 酒尽人欢,吟诗做对,乐趣无穷,两人却也累得不行,席地而躺,相反的方向,头对着头看着同一片广阔而又蔚蓝的天空。 “公孙止寒,”安静了片刻无人应,“我喜欢你。”筱然依旧平静的躺着,看着这悠远的天空,仿佛心情也广阔了许多,喜欢就是喜欢,她不喜欢埋在心里不开心。 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应,筱然翻过身用手支着脑袋看着公孙止寒,这家伙竟然睡着了!可明明脸上还有一抹笑容来着! 于筱然一抹邪笑,伸手捏住了公孙止寒的鼻子。 “呼呼 ̄”公孙止寒挣扎着睁开眼。“你干嘛呐?谋杀亲夫啊?!” “让你装睡!” “是真睡了会儿,你太笨了,陪你练剑很累。”公孙止寒起身,拉起于筱然,“走吧,吃东西去。” 筱然颤颤地跟着,他到底听没听到…… 公孙止寒每日都陪筱然练剑,日子就这样悠悠闲闲深深浅浅的过了好几个月,两人过得逍遥洒脱,这冰宫犹如世外桃源一般,无人打扰。 筱然依旧每日霸占着寒冰床,养护着她的内力。 剑法早已孰的不能再熟,筱然也凭借着她以为的天赋很快学会了暗器梅花雨和龙城绝技寒冰掌。 筱然学技学得勤,也真的再没记起去沁园,冰宫还和往日一般宁静,却也真再没碰见过公孙止殇。 只是公孙止寒的眉却越来越深了,这几日筱然更是很少见到他。 ------题外话------ 王道感谢大家的阅读,好好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