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香魂》 001 鬼上身?还是神经病? 不知为什么,一向很健康的林青晕倒了! 就晕倒在她最常锻炼的长跑跑道上! 并不是运动量太大,而只是在热身慢跑时就倒下了! 当她悠悠醒来,看到爸妈关切的脸逐渐清晰。 刚想向他们笑一笑,让他们不用担心,却不想,嘴里不由自主的却问出一句:“你们是谁?不是…我这是在哪儿?不是…” 她爸妈愣了愣,却很快忽略她的混乱,喜悦地说:“醒了就好!” 让她别忙着说话,好好休息。 林青正要说她没事,可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你们是谁?” 林青诧异地睁大了眼,忙说:“不是我说的!”她爸妈不安地对视一眼,然后又会心地笑了。 她妈笑着说:“调皮捣蛋!” 她爸也说,“我们还在奇怪呢,我们从不生病的优秀运动员,怎么在热身慢跑中也会倒下,正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你呀,再不醒过来,就准备推你去打ct或做核磁共振呢。现在你一醒来就能开玩笑了,倒让我们放心了。” 给她掖掖薄被,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出门去告诉医生,她醒了,请医生来看看她。 她妈妈正要和她说笑两句,手机就响起来了。 原来是外婆听说林青病了,就忙到医院来看她,现在到了医院大门口,找不到她住的病房。 她妈妈看她无事,就对着电话说:“妈,你就在大门口等着,我来接你。”林青看着她点头,表示她没事,只管去。 她妈妈倒了一杯水放在林青床头柜上,就出门去接林青的外婆去了。林青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是医院普通病员房,有三个床位,都是单人钢丝床,除了她躺的这个病床外,其余的两个都空着,上面辅着白床单,床单下摆都紧紧的压在床垫下,床上放着折成方块、雪白的薄被。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林青从小锻炼,身体一直很好,在她印象中,从没有住过院,有点不适应这味,皱着眉嗅了嗅,有些难受。 “这是哪儿?”一句轻柔迷蒙的问话从她的嘴里出来,她再次瞠目结舌,愣了下,不能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绝对是没经过她脑子的一句话! 她忙向四周看了看,没人! 才反应过来,确定是她自己在说话。脑子有点蒙,她吓得一下捂住了嘴,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惧! 因为这根本不是她心里想说的,这些话根本不受她大脑的控制。 试着放开捂住的嘴,又一句不受控制的话从她口中吐出:“我这是在哪儿?” 忍着恐惧,她问:“你是谁?” “我是林黛玉。你呢?” 林黛玉?! 《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吗? 林青觉得她要么是疯了,要么就还在梦中! 她心想:别是我疯了?! 一定是昏迷后遗证! 她抱着一线希望,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起了幻觉。 就听到她自已嘴里在轻柔地问她自己“你呢?” 吓得她大叫一声:“我撞到个鬼了哟!” 掀开铺盖,梭下床,拉开门就想往外跑,却被正往里推的门一下打在额上。 林青跳着脚,不由倒退几步,不顾巨痛,大叫一声,“救命啊——!” 却看到医生和她爸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她。 看她捂着头大叫的样子,知道被撞了,他们呵呵地笑了。 医生说:“嗯,不错不错,生龙活虎的,看来可以出院了。来,躺下,再检查确认一下。” 知道是出院前的确认检查,林青一边捂着撞得生痛的额头,一边走回床边,躺到床上让他检查。 那医生看着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白帽、白大褂,胸牌上好象写着“急诊科刘x”两个字,看来是他的姓名,下面写着副主任医师。 刘医生把听诊器的两头放进耳朵里,伸手要把林青的衣服往上捋,想把塑料长管连着的听筒放在她的左胸上。 她知道这是常规的心脏检查,正要主动往上捋衣服,却听到一声断喝:“大胆狂徒!竟来混摸,来人,拉出去!” 她吃惊地张着嘴,环顾四周,看着她爸也瞪着眼望着她。 而被她呵斥的医生有些莫名其妙的也看着她。 她的心中惶惑,急急地说:“不是我说的,真的不是我说的!” 她爸脸一板:“好好配合检查。” “你是谁?” “不要碰我!” “来人!” 惊疑、薄怒、惶惑的声音却还是不断从她的嘴里发出。 林青不得不捂住不受控制的嘴,不让它发出声音。 刘医生皱了下眉,见她急得脸通红,使劲捂住嘴,还是把听筒放在她的左胸,下细的听一好一会,收回听筒,向她弯下腰,伸手将她的左眼皮向上掀,用专用的小电筒射着她的眼晴细细的看,又掀开她的右眼,也细看了一回。 刘医生直起身来,对身后的护士小声说了几句,护士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在上面记录了些东西。 刘医生微微的笑了一下,问林青:“你练习长跑很久了吗?” 林青说:“我练长跑是从4、5岁就开始的,每天都要去操场跑八圈的,只是进了高中后,减少了运动量。” 正好,她妈把外婆接上来了,刚进门就听到刘医生问她练长跑的事。 她外婆气还没喘匀,就忙说:“我们青青身体好得很的,长跑得过省里的大奖,排球还是冠军呢。” 她妈也说:“是,青儿长跑坚持了十几年了,就算是高中课业再紧也没完全搁下。她在省运会得了很好的名次的。” 刘医生笑了笑:“了不起哦。” 又问林青:“运动前吃些东西没有啊?” 她马上回到:“吃过的。我习惯在饭后半小时再练,且都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的。今天是周六,早自习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我就想去跑道跑跑步,还在做热身运动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晕了。” 刘医生看着她,问:“运动的时候,喝水了吗?”林青回说:“喝了的。” 刘医生让她晃晃脑,问她晕不晕,她说不晕。 又问了一些别的,就让护士给她盖好铺盖。他对着林青父母说:“从检查看,各项常规都在正常值,思维正常,语言明晰,看着精神状态也是正常。如果是低血糖反映的话,昏迷也应该是很短的时间。但她却昏迷了近八个小时,这有些不好理解。”护士在记录本上记录着。 病房里一片静寂,只听到笔在纸上轻微的摩擦声。 刘医生沉吟了一下,他示意林青爸妈和他一起出去。 林青爸妈紧张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青,忙跟了他出去。 外婆守着林青也有些紧张,不时看看门外,又安慰她说:“不要紧张,没事的。” 不一会,刚才给林青检查的医生带着另一位中年医生到她的病房来了。 林青在那中年医生走近她床边时,看了他的胸牌,上写着姓陶,是神经内科的主任,他身后跟着林青紧张的爸妈。 陶医生又在她紧捂着嘴的情况下检查,又用手撑开她的上下睑,用超亮的小电筒对着她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又问了正在监测她的血压和心电图的护士几句,也问了林青几句话。 然后,他立起身,对林青父母说:“打个ct看一下,先转到神经内科住院观察几天再说。” 这下,林青知道把她当成疑是神经病了,她想说:“我没病!” 可这个和喝酒差不多的,你越是说自己没喝醉,就越是醉了,所以她由着他们又把她转到神经内科病房。 倒是她外婆,一听要转神经内科,眼泪就没有停过,一直小声对她爸妈说:“我看小青很正常的,没必要到神经病科去啊,不然,以后说出去不好听啊……” 林青爸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安慰外婆,只说:“到了这里,还是听医生的吧。” 于是林青转到神经内科的808号房。 她外婆和妈把她的床辅得平展展的,还说明天要把家里的辅盖枕头都拿过来。 林青有点哭笑不得,由得她们去弄。 陶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他一直在仔细观察她,见她一直很镇静、很配合,说话轻柔、走动平衡性也好,就没给她镇定剂,而只是输了一些补充营养的液体,用了观测仪。 她妈和外婆守在林青病床旁,眼睛不在林青身上,就在观测仪上,倒把林青弄得有些紧张了。 夜深时,液体总算输完了,护士来取了针,拿了空了的一次性输液器走了。 一直紧张地陪在她身边的爸妈,听说从她晕倒,到送她进医院,再来去办入院手续,送她做各种检查,在医院跑了好多个来回,又给她弄来了饭菜吃,一直忙了十多个小时了。看她能吃能喝还能说倒也放了心。 天很晚了,明天她爸妈还要上班,外婆年纪又大了,哭了一场,现在也很有些疲倦了,林青坚持让他们回去。 可她爸让她妈陪着外婆回去睡,他自己一定要留下来陪着林青。 好说歹说,总算林青妈带着外婆走了。 她爸去神经内科办公室去租了一个小床,安在她床的旁边,辅上棉被。 房里有盆有水,林青要去打水洗漱,他爸也怕她再头晕,坚决不让,林青只好又坐回床上。 她爸去打了水来,让她洗了脸,他也简单洗漱了,看她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才收拾收拾睡下了。 林青住的病房是单间,想来精神科的病人一般都不好与别人共用一间吧。 这会儿,病房的灯关了,只有走廊上的灯光从门上的玻璃窗映进来,不明亮,但能模糊看见睡在她病床边加的小床上的爸爸,他今天应该很累了,又担心她一整天,现在打着小鼾睡得很沉。 林青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仔细清理着思路,想着几种可能性: 1是,她这个红学迷,成天看红楼看出问题了,把自己当成林黛玉了。可这个好象不大象。 2是,她人格分裂,一人两角。可是她自己很多认知又都很正常啊。 3是,一种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林黛玉真有其人,而且她穿越了,而且正好上了林青的的身。 想到此,林青不能确定,心中有些害怕,就轻轻地问,“你睡着了吗?” 马上,一个轻柔地声音回道:“没呢。” 这声音是她的声音,但却不是她常用的语速语气,更柔和,很温婉,更清越一些,很好听。 “你真是林黛玉?” “嗯,我是。你是谁?” “我是林青。” “也姓林啊!这边睡着的是你的父亲?” “嗯,是我的爸爸” “你的父母真好的,就是差点把他们吓坏了。” “是啊。你可得说说,你怎么在我身体里的。这是所谓的鬼上身吗?我听人说,鬼夺舍的话,被夺舍的人是会死掉的,怎么我并没有死,而是我们两都共处在一体里呢?” “这是个秘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真的不能现在说吗?” “是啊。再等等紧。呵呵,我们可能要共体一段时间呢,有的是时间。只是两个人用一个身体,还真不习惯。” “换了别人的话,我会很害怕。但是你的话,我倒觉着有趣。我有好多事要问你呢。” “今晚先睡了吧,我可困得很了。” “好吧,我也困了。噢,我得提醒你,明天你不能随便说话,不然,我就得被当成神经病一直住在医院里回不了家。” “好,听你的。” 林青在一种惶恐又愉悦中沉入睡梦中。 ------题外话------ 我对自己前面写的一本书不太满意,所以重新写成这一本. 002 明朝人?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林青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胳膊。睁眼一看,吸顶灯的光线直刺她的眼,她微眯了眯眼。 看了看四周,白墙、白床、白大褂,皱着鼻子嗅了嗅浓浓的消毒水味,才又想起这是病房,神经内科的病房,昨天,她被疑似神经病了。 窗外还黑黑的。 一个温和的老护士正使着巧劲甩了甩体温表,看了一下刻度,拿着体温表要放到她的胳肢窝里。 她顺从的抬抬胳膊,又夹住冰浸的体温表,还伸手到胳肢窝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水银头对准窝窝里。 抬眼看到她爸已起来了,站在床边正关切地看着她,就忙向他笑笑说:“早啊,爸。” 她爸脸上马上现出惊喜,连说“早啊。”又问昨晚睡得好吗?头还晕不晕啊?你早饭想吃什么啊? 问这么多,林青都不知先回哪样,又想说天还早呢,想让他再睡一会儿再说,又想着今天得去上学才行。 老护士却说:“今天要抽饿血,不能吃早饭的。” 她一听要抽血,不干了。 不是她怕抽血,她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有时也会抽血检查是否用过兴奋剂。 正因为她参赛会查血,所以她爸妈特别关注因抽血染病的事。 前不久,网上还时不时的有因抽血染上血友病、爱滋病或者肝炎之类的新闻,所以她们家形成了能不抽血就不抽的看法。 再说,她心里明白,这次她住院,并不是她病了,而是老话说的是撞了邪了,是有一缕异世的魂魄莫名其妙的进入她的身体,这用科学无法解释,但肯定不是病了,要治也得找法师,而不是医师。 所以,抽血检查什么的就是不必要的。 想定,她就对她爸说:“爸呀,我真的已经好了。你看看我的脸色,红润润的吧,看我的说话,有条理的吧。检查是可以的,就是有点担心因抽血染上那些毛病。你看,我昨天就耽搁了一天,今天再耽搁,以后要补的就多了,离高考可不到一百天了啊!” 想来,她说到她爸的心上了,他一听就知道林青在想什么,加上看她脸色很好,眼神清明,说话又很清醒。 她爸爸有点犹豫,看了老护士一眼,说:“老师,可以不检查这一项吗?” 老护士认真看了看林青,说:“这闺女可真俊!脸儿红潭潭的,头发青悠悠的。看起来倒是上好的。不过,还是得去问问陶主任,他如果觉得你身体状况可以不检查,那才行。” 说着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看了看观测仪,打开病历夹,作了记录。又让林青把体温表拿出来,她接到手里调整了角度,看看度数,又记到病历上,让林青好好休息,用托盘收了体温表之类的东西,就出门去了。 林青爸也跟着出去找医生去了。 林青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想到,陶医生只怕这么早应该还没有来上班吧。 正想下床去喊她爸回来,就看到她的主治医生陶主任进来了。 她猜他也许昨晚正好是值夜班吧。 陶主任就一项一项的给她检查,见各项常规都很正常,又问了她一些问题,见她回答很镇静,思路也清楚。 林青说感觉没什么地方不舒服,要参加高考,学习很紧,不能多耽搁之类的。 陶主任就向她爸说,目前看不没什么大的问题,可以暂时取消各项检查,出院回家观察,有什么问题再来看看就是。 她爸欢喜地送陶医生出了病房,又给林青妈打电话说了情况,让她不用过来了。然后和林青收拾了东西,一起下楼去办出院手续。 回到家中,林青快速地洗了一个战斗澡,换上校服,用干发布斤包了头发,就到各屋转。 一回头,看到她爸、妈跟在后面紧张地看着她。 她忙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笑,说:“一整天没回家了,怪想的。你们快吃了饭去上班吧。” 她妈笑着说:“一起吃吧。” 她说好。 吃过早饭,高三的复习很紧张,林青得去上学。 她爸妈有些担心她再晕倒,说已给她请了半天假让她休息一下。 林青握拳用力抬起胳膊,收紧肌肉做了个夸张的健美动作,让他爸和妈放心,她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她妈笑着说:“让你皮。昨天那么吓人。” 她爸说:“青儿,中午想不想吃缠丝兔?我给你带回来?” 林青欢呼一声,说:“要吃!要吃!还要桂园,嗯,再带点红枣回来。” “真个馋猫!好,走了。” 林青看爸乐呵呵上班去后,转身回书房拿了书包,跟她妈说声走了。她妈说一起走。 她们在小区门口分了手,她妈去上班往左走,她上学往右。 到了学校,早自习刚下课,可同学们几乎没人起身活动,都在座位上看书的看书,做题的做题。 班主任陈老师看她来了,就走到她座位边,小声问她身体好了么,有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她小声回说没问题,就开始复习起来。 昨天休息了一天,她每天必做的试卷就积了一天的,得补上。立即进入苦做题状态。 身边要好的同桌小倩问她昨天怎么晕倒了,她也说一言难尽,以后再说,不得空啊。 中午放学回家时,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她妈正用高压锅烧排骨,用电压堡煮饭呢。 她妈说让她再等十分钟就开饭。 她就洗了手,拿了个苹果进书房继续做题。 不一会儿,她爸也回来了,看她在书房,就把买的枣洗了装盘端给她吃。 林青拈了一颗大的喂他爸吃。 就听妈在饭厅喊吃饭了。 她爸含着枣催着快点快点。 她端了枣盘出来,又拈了颗大枣喂她妈吃。 林青看到桌上除了烧排骨,还真有盘缠丝兔,向她爸露了个大大的笑脸,一家人坐下乐呵呵地吃起来。 边吃饭,她边给他们说,上午她把昨天拉的功课补上了。 她爸说:“只是拉下了这一天课,你慢慢补上去,别着急啊。” 她嗯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有的同学现在晚上学到一两点钟了。 她妈说“你可别这样,晚上睡不好,脸色得不好,身体免疫力还下降,容易生病不说,白天精神不好,学习效力低得很的,得不偿失的”。 她应了一声。吃过饭,她又赶着上学去了。 林青在上高三。 现在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她读的学校是远近闻名的国家级高级中学,她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里面的导读班,她们全家都希望她能考上一个满意的名牌大学,再找个好的工作。 在中国的应试教育下,这样的人生,就会有个好的、高的起点。 林青也不想辜负他爸妈的希望。 还因为她周围都是成绩优异的学霸型同学,每天学习起来你追我赶的,谁也不想落在别人的后面。 今天下午要上的是英语、数学、语文。 因为新课早就上完了,从上个月就已全面进入复习时间了。老师讲了今天的重点后,就让大家自习了。 林青把同桌小倩昨天的笔记借来看,并认真做好记录。 到放学时,她已把昨天落下的功课补上,把试题卷也做完了。 回到家里,林青很快吃了晚饭,就又到学校上晚自习了,再回家时已是晚上10点过了。 她爸、妈看她洗漱后又象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在打开学习机听课,就端了牛奶、苹果、红枣和饼干进来,将空调温度调好,出门时不忘说一句:“别看太晚了,别超过12点。” 她答应着看他们关门出去了。听完一节课,刚好12点,她略洗漱下下,就躺上床准备睡了。 这时那轻柔迷人的声音说:“你每天都这样累的学习?” 她才想起黛玉来,有些紧张,打起精神来说“是啊,要高考了嘛。” “高考?” “和你们那时考进士差不多,是国家选拔人才的考试,只是考上了不是做官,而是进大学学习,毕业后得到文凭,就可以去找自己的工作,挣钱养家了。” “女人也可以参加国家选拔人才的考试?女人也可以离家工作?” “嗯,是啊。现在和你所处的时代不同了。” “你们离我们有多少年?” “你是哪个时代的人呢?” “我啊,来的时候是宣宗的时候。” “明宣宗?!朱瞻基?!” “嗯,朱家王朝呢。” “噢,老天啊。我还以为是清朝呢,不光是我这样想的吧,红学会的人、电影、电视上谁不认为你是清朝的人呢?谁知竟是六百年前的明初呀!怎么会这样呢?!” “清朝?红学会?电影是不是和电视是一样的不得了的发明呢?这些都是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呢?” 这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啊!从哪里说起来? 林青给她解释,清朝是明朝灭亡后的一个朝代,是满族人建立的王朝. 红学是古往今来研究 电影和电视差不多,只是拍摄、播放节目的方式不同一些。到底有哪些不同呢,这就说来话长了。 黛玉已见过林青家客厅里放的电视机了,我也打开给她看过一小会儿节目,惊得黛玉连说不得了,不得了.所以她对和电视差不多的电影很感兴趣。 林青答应她,高考过后一定带她去看好看的电影。 黛玉的问题很多,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回答清楚的,林青也有好多话要和黛玉说,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得清楚的。 林青这一天累的只剩一个壳了,头直犯晕,眼直往下耷拉,只想睡觉,就说:“你有好多问题要问,我也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可我实在是太困了,好在明天是周末,下午我可以休息半天,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 “好啊。” “谢谢你今天白天没有说话,不然,又得把我送医院里去呢。呵呵……” “不用谢的,还得谢你带我看了这么多新奇的事呢。睡吧。” 作者有话说: 我的个天啊,有好几年没在123言情写文了,现在我又回来了,这边的朋友还记得我吗?那边的朋友请来点掌声.谢谢! 我一般不在文下写这些东东的,会不会显得写文不认真呢?其实人家是很认真的啦.打滚买萌求收藏.在123言情传错文好麻烦,先前,第二章也传成了第一章,现在要改过来,一会儿是改动太多,审核不通过,一会儿又是被被字数少于原文太多,不能上传.唉,我这一晚上都要被折磨疯了. ------题外话------ 我对自己前面写的一本书不太满意,所以重新写成这一本. 003 未卜先知 第二天,林青如往常一样,早上5:30就起床洗梳,然后从电压堡中端出自动控制烹饪的稀饭和馒头,就着小菜香香地吃起来,最后又喝了一杯牛奶,吃个鸡蛋。 吃完,她收拾了碗筷,站起来准备下楼上学去了,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她父母的房间,静静的,应该还在熟睡呢。 她也轻手轻脚的关门下楼。 学校离她家并不远。 当初为方便她上学,她父母专门买的学区房,旧是旧一点,功能齐全,最主要是,住在三楼,下楼顺街一边走两分钟就到学校了。 严格说,她家就住在学校操场的围墙边。她到得挺早的,教室里人还不多。 她拿出英语学习机,跟着练了几道题,在自习课上也还是复习的英语。 上午的数学和物理有老师来讲前两天的测试题,她几乎没有丢什么分,心里挺满意的,结合老师重点指出来的考点又做了几道变形题,下课后她再理了一下相关章节,自认这部分不说十拿九稳,应该也不会丢什么分的了,也就是说这部分可以不再复习,她放心地在进程表上写上:已完成相关章节的复习。 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脚,伸个懒腰,第三节课的铃声又响了。 这节课是英语自习,她还是拿出学习机,连接好语法视频讲座,旁边的小倩一看连忙也把椅子拉过来挨着她,一人一个耳脉看起视频讲座来。 语法课刚讲完,下课铃响了,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林青和同学们陆续来到体育馆。 刚换好衣服和鞋子,小倩和琪瑶就来约她打排球。 她忙过去分了边,当了这边的发球手。 你可别小看林青她们哦,嘿嘿,她们几个是全省中学排球比赛的冠军队的队员! 只是进了高三后,她们几个就停了训练,但只要有机会,她们就会约上同学来一场的。 一节课比赛下来,她们这边以15:12赢了对边。 换衣服时,兰英说:“可惜要毕业了,我们这个打遍全省无敌手的冠军队也要解散了,真是好舍不得哟。” 大家都心有戚戚然,争着述说各自的不舍,但又都对今后的大学生活又好向往,说好今后一定要多联系,才各自提着换下来的汗津津的运动服回家去。 回家时,如往常一样,门是开着的。 她一进门,她爸、妈就叫快点洗手,有好吃的。她一边嗅着香气,一边说饿得很了,一边把运动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调好洗衣程序。 她妈让林青把衣服放进去,她后头来洗就行了。 她应了一声,说弄好了。 洗了手到饭厅,见饭桌上已摆好几个菜,其中有一盘是红红的大虾,旁边还有她喜欢的芥末醮酱。 她忙拿起一个就剥,爸她、妈看她这样儿都笑起来,直说“小馋猫”。 她忙又帮他们一人剥一个虾,狗腿讨好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午饭。 她妈照例不让她洗碗,说难得有半天的假,让她快去睡会儿,醒了再洗头洗澡。 林青也真的很困了,就依言洗洗去睡了。 这一觉好香甜,到下午3点半才醒。 她伸个懒腰,看五月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颗盘里的果香让人很舒服。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尽力地吸了一口清香的空气,一个柔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醒了?睡得好吗?” 林青已经有些习惯她在自己身体里的事实了,也习惯了她用自己的嘴说她的话,所以,轻笑一声:“嗯,醒了。太舒服了。饱饱睡一觉,疲倦扫光光。” 黛玉轻笑:“呵呵,看你,像个孩子似的。” 林青干脆把旁边的大布熊拿过来抱在怀里:“唔,好难得我像个孩子似的。哦,我忙得都没有和你说说话,你好吗?” 黛玉说:“好得很。刚过来的时候觉得很虚弱,晕晕的,现在倒觉得神清气爽的了。且看你过这样的生活,看到你父母、外婆那样的围着你、爱着你,我羡慕得很,想着我的父母早逝,又不觉伤心得很。不过看你学习起来,象拼命,你的那些同学也象是拼命,是要去赶考吗?可你是个女子,哪里能去考去呢?不过这样活着好累,也好有趣。” 林青不满:“这样活着快累死了,还有趣!” 黛玉道:“也是啊。那你还那样拼命做什么?” 林青不由叹气:“唉,你不知道,中国的应试教育害死人。我们现在说的是男女平等,男女都可以考试的。不过考上了不是可以做官,而是进入各等级的大学当大学生,三年或四年学习结束后,得到毕业证。现在就业的话,一般都需要大学的毕业证的。所以现在学得好坏,就差不多决定了考得好不好,也决定了进的大学的等级的高低了,也就几乎决定了今后就业的好坏。你看我们家是靠工作挣工资养家糊口的,我不拼命能行吗? 我也想出去玩,你看我喜欢长跑,喜欢排球,几乎锻炼的科目,我都喜欢。可没有办法,每天的考题做都做不完,你看今天半天差不多做了四张卷子,倦得我只想找张床就睡了,睡了就不想醒了。” 黛玉沉默一会儿后,轻叹道:“真是可怜啊!不过比起我来说,还是好得很多了。” 林青有些不解,但为了稳当起见,还是问了一句:“你从哪里来?” 黛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林青半天没听到她说话,以为她不想说,也就不好再问,正想转个话,却听她说:“我从大观园来。” 果然是她! 林青问:“大观园?有多大?” 黛玉说:“差不多你们学校五、六个那么大吧。我们在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同坐牢。” 林青奇道:“这么大的园子,不是花团锦簇,峰回路转,亭台楼阁、红楼茜窗的吗?应该是很美的吧!你们做在里面,不是锦衣玉食,美婢环绕、众人拱卫的么?依我,倒想去大观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这样的机会。” 黛玉呵呵笑道:“如果是在里面一天两天,哪怕是一月两月,可长年累月的,那里面来去就那几个姐妹,吃喝都靠人投喂,行动就有过错,不但长辈管得你,嬷嬷教训得,连丫头们也多是阳奉阴违的。人与人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心里不定是怎么想的。外面人看得那里是金银堆砌,在我看着,不过是镶金的雀笼,锦绣的牢房,不过是一口大些的活棺材罢了!”听到后面,已不仅是伤感,更多的是愤恨了。 林青忙劝慰道:“你不是还有老祖宗痛爱,有宝玉帮着的吗?” 黛玉惊道:“你知道我的来历?!这,怎么可能?” 林青笑道:“大概知一点。” 黛玉道:“你且说说你知的这一点。” “你的老家可是在扬州?” “不错。” “你家是四代封候,到你父亲则是雍正时候的探花,是上亲点的巡盐鹾政,可对?” “这……也没错啊。” 林青又笑问:“你母亲是荣国府的小姐,在你五岁半时去逝了。你六岁辞别父亲就投亲到京城的荣国府了。这些可对?” 黛玉倒吸一口气,说:“我可知道了,我遇上个未卜先知的了!可是,这些日子看来,你并不是学巫蛊术的人啊!就不知…这些事儿…你从何知道的呢?” 林青哈哈大笑说:“我自有我的法子。” 黛玉还问,林青就说:“若要我告诉你,也不难,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我问你什么,你也得说真话,一点不瞒我。” 黛玉笑催道:“好,姑奶奶,你就快说了吧。” 林青笑说:“你等等。我出去一下。” 林青起身下床拉开门,走到书房拿了《红楼梦》要往卧室走。 她妈一眼看见,说:“这书都给你看坏三套了,还看啊。哦,哦,哦,我不说,你看来换换脑子,能够轻松一下,也好,也好。” 林青嘻嘻笑着回了卧室,把门关上,坐上床翻开书,说:“看见这本书了么?答案就在里面。” 黛玉忙说:“你是说的真的?” 林青翻开第一回,她通过林青的眼,看起来,不知不觉看了有十来回了。 林青听到黛玉唏噱起来,知她伤感,只得劝道:“过去的事了,何必难过呢。再说我可看得眼睛都酸了,我可要歇歇了。还有,这一段时间,我应该是没有时间看这书的,你知道的。” 黛玉说:“知道。” 林青干脆把书收起来,听黛玉说想再看几回,就说:“你来了几天,我都在医院、学校、家里来回折腾,还没到城里街上好生看看。我可是难得有半天假的哦,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了,等我洗了澡,出去玩一会,可好?” 黛玉说好吧。 林青又说:“我现在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所以没多少的时间来看这本书,你得耐心等我,只要等我考完试,就有好些的时间让你看个够。” 黛玉笑说好。 于是,林青简单洗沐后,就去城里繁华地段溜了一圈,又到河边的公园走了走。 正是百花盛开,柳长莺飞的时节,公园里人很多,有跳舞、打太极拳的老年活动人,在优美的音乐中舒展着胳膊腿,有成群绕着公园山路快走的快走族,也有在孔子庙前练地书的孩子们,还有一群打羽毛球的年轻人在对练比赛。 眼往任何地方去,都能看到不同的热闹。 在喜欢的人和事物面前,时间跑得飞快。 林青上晚自习的时间到,得回去吃晚饭上学了。 黛玉很有些恋恋不舍。 林青心想,她不是特好静吗,这里这么闹,还能喜欢成这样。 林青回家忙乱吃了几口饭菜,就往学校跑。 到精疲力尽下晚自习回家、洗漱上床时,黛玉还问林青明天能上街不? 林青睡眼腥松,舌头都捋不伸了,含混道:“不得行。我得做题……” 004 家产哪去了? 临近高考,林青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 每天早上5点半上学,中午回家吃饭,眯半小时的的战斗觉就去上学,下午又是5点半回家吃饭,6点过十分就又去上晚自习,晚上十点过点回家,再学习一个多小时,到十二点左右,眼泡皮肿的,手脚无力,勉强能提起点力去洗漱,换了睡衣,倒到床上就不知天日,一顿胡睡,第二天又如是。 黛玉跟着她,每天白天不能说什么,晚上说不成什么,更不要说看《红楼梦》了。 一天天临近高考,林青更是没有时间和她聊天,连周末下午都少于出去逛街了。 有时林青想着,黛玉跟着她看那些她不懂的英语,做着那些从不了解的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不知道她有不有想闭上眼睛不看的想法。 想着林青就觉得有些愧疚,对黛玉说:“你再等等,高考后,就是我们的时间了,到时候我听你的安排。” 黛玉倒是笑呵呵的,说:“我以前只知道修炼、修炼,从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学科,我跟着你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有些我能懂,有些不懂,我有时还硬背一些,等你空了,还能教教我呢。” 还想学?安慰我的吧?林青这样想着。 但黛玉能这样理解她,她很感激的。 但也不能过多的去想这些事,她没有时间啊。 直到高考,黛玉和林青都再没有多交谈,更没有看过《红楼梦》。 不过,现在高考结束了。 回来青林青自己对了答案,又和老师同学们作了些交流,看来考得挺好的,呵呵,不是她骄傲,是真的考得好。 然后,她昏睡。 是真的昏睡了一整天后,神清气爽起来。 有了时间,也有了精神,她和黛玉开始交谈得多了起来。 林青再次向黛玉道歉,说没能让她尽快看到《红楼梦》。 黛玉幽幽地说:“我对这些红尘往事,不很感兴趣,不看也罢。不过你可以简单说给我听听,说不定你还能听到我生活的真实故事。” 林青点点头说,也对哈。 于是,林青从黛玉进贾府,与宝玉相爱,宝玉在黛玉和宝钗间犹豫,最后,贾府选了宝钗,而宝玉选了黛玉,黛玉在宝玉和宝钗结婚的当夜,因伤心而死的故事讲述了一次。 林青猛然想到,难道是黛玉在宝玉成亲时伤心死去,然后,就穿到她这里来了? 林青不由窃喜,她喜欢读红楼,爱黛玉,更怜黛玉小小年纪的就因情而逝。 现在能有机会为黛玉做点什么,她觉得,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林青又一想,《红楼梦》这本书在写死她后还续了几十回,这后来的那些事对她而言也是没有经历过的吧。 林青犹豫了一下,问黛玉:“你真的是在宝玉成亲时伤心而死的吗?然后,就穿到我身上的吗?” 黛玉冷声道:“哼,书上说我是爱上宝玉,在他成亲时伤心而死吗?如果我说,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宝玉,你信不信?我从小到大,只对他有过兄妹情,但因后来经历的种种,早把这份情谊消耗殆尽了。我怎会为他娶亲伤心至死? 这个作者不知是谁,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一些大观园的事,但多数是以讹传讹。更可恨的是,把发生在我身上生死攸关的谋害写成风花雪月的勾搭,害死我还要继续坏我的名声。实在可恶。” 林青张口结舌,惊心道:“谋害?” 黛玉冷声:“可不是。” 林青全身一冷,肃然问:“是了,可是贾府…为了你林氏家族那一大笔的遗产?” 黛玉没有说话,林青只得说:“此亦前尘往事,你如何看不开呢?” 黛玉道:“我不过是历劫之人,好坏都是一世。但我不能容忍这世上颠倒黑白,没有天理……” 林青在想……黛玉生气了吗? “好了,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如果我再活回去的话,定好让作恶的人不得好下场罢了。你想问什么,你问罢。” “啊,说到这一节,我看书的时候总想不明白一个地方,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 黛玉道:“你且说来听听。” 林青就说:“你看,你家是四世封候的钟鼎之家、书香之族,血统高贵且不说,而每一代都没什么旁支的,到你父亲这一代,更是一个人独继这几代累积的诺大家业。你父亲是兰台大夫,又是钦点的盐政,不说清贵的兰台大夫这样的二品大员,只仅仅这盐政,天下谁不知须是皇上最信任的官员能任,且又是天下第一大有油水的地方,即便以你父亲的清廉,也是会有无数好处的。你说是不是?” 黛玉笑道:“你说得很是。” 林青继续:“你父亲给贾雨村谋起复,不但安排了提拔他的人,还安排了为他打通关节的钱。可见是个做事不拘泥的通达人。你父亲连为贾雨村卖官的钱都只须交待给贾政一声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这么下细稳妥的人,怎么会不为你的今后考虑长远之计?尤其不明白的是,你父亲去逝后,你家这么大的产业到哪里去了?” 黛玉听了轻笑一声,说:“你真是个有心人。” 林青央道:“你是个心机极深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告诉我吧。” 黛玉笑问:“高考完了,你就不学习了?我还想跟你学英语呢。可以的话,物理、化学、数学也教教我吧。” 这些都要学?饶了我吧!林青一边叫苦,一边再央:“再让我歇歇啊。你想学英语,想学别的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姑奶奶,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小时,你就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吧。” “什么姑奶奶啊,我可是未嫁女。我们同姓,叫声姐姐来听吧。” 林青记得黛玉在书中好象是还没及笄的,也就是说不到15岁,她自己可是快十八了:“我是姐姐吧。” 林青把这给黛玉说了,争着要当姐。 黛玉哦了一声,说,毕竟我比你早着几百年,加上就是比你大几百岁的人了,还不能当姐姐吗? 林青不依,说:“一码归一码,实际年龄我比你大,我得叫你妹妹才行。” 黛玉只得依了。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这下该说了吧?” “好姐姐,你说得不错,我父亲是个对人对事通达的人,又极周道细致的,我也颇步他老人家的后尘,自是有所安排的。” “如何安排的?” “你可知,按大明律令,家中无子,又无亲支嫡派的,由家中长女继承家业?” 我摇头:“这我真的不知。” 黛玉继续说道:“再,按大明律法,除皇族的公主、郡主之外,三品以上官员的长女可封为县主,因我父亲官居二品,且我又是独女,所以在我十岁上就由父亲上报朝廷封为县主了。这样,在我父亲去逝后,我既无兄弟又无近亲,自然我就是唯一继承人了。” 林青不禁欢呼,连连说:“恭喜,恭喜!” 黛玉说:“这也没什么的。不为这个,我也不会被软禁十来年,差点被害死。” “差点害死?”就是说黛玉并没死?可她前面又说贾府害死了她,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有很多的缘故,以后我再说给你听,你现在只须知道,那边以为我死了,但我并没有真的死了,到你这儿来的只是我的一缕魂魄罢了。” 林青再次惊到。 这里面的真象太惊骇,与书中所记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再有,自黛玉来后,说了好多林青不能理解的话,什么修炼啦,明宣宗时的人,软禁,谋害,等等,都太颠覆。 林青想,得慢慢来问她,不急于一时的。有时又想,黛玉要说的话,自然会告诉她,不愿意说的,也不好多问。 想了一下,林青:“你们五世王侯,历代皆出俊杰,累世积攒,这家业必定庞大到惊人。但究竟能有多大呢?” 黛玉呵呵一笑,说:“有多大,除了遣散众人和为几个姨娘养老的外,分了一部分给来奔丧的堂族们,下剩的房屋、庄园田地、商铺等折算有一百余万银。” “百万在当时很多吗?”林青想到当前中国很多土豪都是用亿来计算资产了。 “嗯,我们林家世代清廉,但也都通庶务,所以积累还算丰富,特别是收藏的古董、古典、古书画之类更是多不胜数。至于有多少呢,你记得书中说薛家巨富,在上京城时把家产能卖的都折成钱,带着上京城的也就是十余万而已,加上其他也还过几十万而已。” 有些明白了,如此看来,是真的庞大。 可书中竟一点都没有交待记录。 林青原来以为,按古时候的继承法,黛玉没有继承权,这些财产都充了公了呢,哪知,都应该是由她继承了的。 林青忙问:“这些到哪里去了?” 黛玉说:“除祖屋留着派人看守外,其余的都折卖了,约有80余万现银。因让贾连经手各项,且因我将投靠贾府,故拿了70万银让他带回交贾政作我的所需各费,另交了10万银给老祖宗为我收着以备长远之用。” 林青大叫:“就这么交完了?你们就是这么做的聪明人?” 林青低了一回头,摇了摇头说:“以你们的心机,这应该只是面上的事,背后一定有其他安排的。” 黛玉笑道:“就你聪明。这里没有外人,且是过眼烟云,说给你也无妨的。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另有安排的。因父亲深知官家的势利,更知以我孤女之力难保平安,所以暗中派人另有经营,以备我长远之需。但这些并不由我直接管理,而是通过十分隐秘的渠道与我联系,做得十分隐秘,是为防人暗中窥测。” 林青又不无担心,问:“连我都能想到这层,其他人会不猜测?” 黛玉冷笑说:“当然有人会惦记。你知道,贾府是越来越入不支出,后来债台高筑,不但把我交的80万银填补了窟窿,更是不断的想法弄清我是否还有钱,不但派人监视我,还派人跟踪雪雁等,更有甚者,不惜撕破脸皮借查抄丫环为名来搜我的住处呢。” 林青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查抄大观园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查找你的财产啊。”又不无担心的问:“她们查到没有?” 黛玉正要说话,就听妈妈在外敲我的房门说:“青儿,外公、外婆说想你啦,你过去看看他们吧。好吗?” 得,另找机会再说啦。 林青忙答应着开了门,说:“我换了衣服就去,我就在那里吃晚饭,吃了就回来。” 林青妈说好的。 林青忙忙地换了衣服就下楼到离她家一里地的外婆家去了。 005 云泽侯世子 惦记着黛玉,林青到外公外婆家里吃了晚饭就忙慌慌的要回家。 外婆、外公不放她走,再三留她住下,林青只好说,约好高考后要和老师同学讨论报志愿的事,总算让她回家了。 到家时,天都黑尽了。 林青爸妈吃过了饭,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她回来,就问了几句,还想聊什么,她忙说要去书房看报志愿的那一大堆资料。 这个可马虎不得。等成绩出来就要报志愿,现在不把相关学校选好的话,到时可能会被动,高分低报、低分高报了都是大问题。 她爸妈他们肯定已经看过那一堆资料了,也咨询过有经验的人,所以,他们也给林青提供了一些他们心中的理想学校。 听她说要看报志愿的资料,就让她把桌上的西瓜端进去吃。 林青只拿了一牙西瓜就进书房。 虚掩了书房的门,林青迫不及待地轻声问:“林妹妹,在做什么?” “睡觉呢。” 林青有些意外,她还怎么睡啊? 就听黛玉有些无力、庸懒的声音:“我只是一缕魂,很虚弱,能清醒的时候不是很多,你不知道,你白天学习的时候,我一般都什么也不想,彻底放空自己,按真诀炼魂。” 炼魂什么的,林青不懂,但也听说过一些,猛可的想起个事,就问黛玉:“按老话说的,鬼上身,应该是鬼魂夺了原主的身,怎么我还是好好的活着的呢?” 黛玉沉吟了好一会儿,“老实给你说,只怕你担心害怕。” “你只管说,我天不怕,地不怕的。” 听她娓娓道来,林青的心就揪着放不开了。 …… 原来,黛玉并非是在宝玉娶亲时死的,而是在之前。 不是伤心而死,而是处心积虑的谋杀。 谋害的原因是她明年二月就及笄了。及笄就意味着她要出嫁了。 是的,出嫁,黛玉的父亲去逝前将她许配世家好友徐致远的长子徐成之为妻,并约定及笄之年成婚。 徐家也是开国八公之一,老徐国公从龙有功,但他并没有等到先皇朱棣登基,就在一场极其重要而惨烈的战役中壮烈了。后来,先皇朱棣论功行赏,老徐国公受封为护国公,因已故,将老徐国公的功名由长子徐贵顶了,并不降等,仍称护国公,封地在代地云泽。 徐致远是徐贵长子,袭爵时只降为一等侯,封地减等,称云泽侯。云泽侯一直追随先皇朱棣,为其护军都督,极得先皇朱棣的信任。但在随先皇击退夷敌时腿受了重伤,虽能平时拄杖行走,但已不能上马指挥作战了。只领了爵位,带着虚衔,平静的过着日子。 其嫡长子徐成之,现已十七,在十岁时受封为云泽侯世子。其下尚有一个同母兄弟徐来之,十四岁,一个庶妹徐韵,十二岁。 黛玉与徐成之在幼年时就见过,两人在一起如观音座前金童玉女一般十分要好,当时两家就约了婚姻,到黛玉十岁时,林如海到京城岁考,两家过了定,又约定了婚嫁之期。如海过逝后,林徐两家均守约不移。 黛玉到贾府后,云泽侯陈夫人也每年都会请黛玉到府去玩。 陈夫人很是痛爱黛玉,又极喜欢黛玉温婉稳重的性格,徐韵也喜欢这个未来的嫂子,两边常有书信、诗画唱和。 而世子徐成之在陈夫人面前见过几次黛玉,敬重黛玉守礼稳重,爱慕黛玉美貌、才华无双,早对黛玉情根深种,认为她作为侯府宗妇绰绰有余。黛玉对徐家也是十分崇敬,对徐成之也是十分的喜欢。双方都早就认定了对方,只等着黛玉及笄就好成婚。 当年林如海发妻去逝时,黛玉才五岁多一点,刚与徐家约定婚姻。 如海与发妻情深,爱女成痴,虽年龄不过三十多岁,怕继妻对黛玉不好,竟不打算再娶妻。 贾母因爱女去逝,孙女太小,也不愿林如海再娶继室。 林家也无有能力的宗族长老来督促林如海续娶,所以如海竟得以自由,只让妾室杨氏管家。 只是这样一来,黛玉没有嫡母教养。妾室杨氏是贾敏的陪嫁,贾敏逝后,也只有她能得如海几分心。杨氏能干柔和,但若以妾室教养女儿,是万难成为世家宗妇的。 正好,贾母也想到这一层,想念最爱的女儿之余,又痛爱外孙女这么小就失了母,就三番五次派人来接黛玉到贾府居住。 如海想着贾敏礼仪教养在京城中都是数得着的。 虽贾母现对宝玉等人有溺爱之嫌,但黛玉如果养在国公府,有塾师教课,有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有贾母教导当家之道,平日有姐妹相伴,总比在林府孤独无依好些。 为此,林如海狠狠心,把心肝宝贝一样的女儿送进京,养在贾母跟前。 本身如海就在荣国府上存有五万银,黛玉去后,一切用度均从中来。 贾母却对王夫人说,黛玉是她最痛爱的外孙女儿,每月开支比同府里的小姐。 于是王夫人将黛玉的份例比照府里的几位小姐,算来有:黛玉月例银二两,胭脂水粉月银二两,衣饰月例银二两(由公中统一置办),膳食费五两银(含奴婢膳食费)计月例银十一两;奶娘一名、月例银一两,教养嬷嬷两名、月例银各一两,嬷嬷两名、月例各一串,二等丫环两名、月例各一串,洒扫小丫环8名、月例各500文,林府派来的小厮二名、月例各一串,应门小幺儿一名、月例500文,计三两银又10串钱另500文,合计十四两又10串钱另500文。另,贾母作主,从林如海存在贾府的银里每月支十两给黛玉月例银,方便她添置物品、人情往来、打赏下人等。 这些贾母写信告知了林如海。 林如海看了信,见安排了宫里出来的两名嬷嬷教养黛玉,很是高兴,但见跟黛玉的奴婢比在林府时少了一半,且月例也都减少了,不由有些担心女儿得不到好的照顾。但一想王奶娘和雪雁都是忠心又能干的人,也就放心了些。 林如海给贾母去信表示非常满意,并致十分感谢。再次表达不用贾府出钱的意思,想要全额负担黛玉的花销。 贾母最后还是按她自己的安排办了。 如海无法,只得秘派两个信得过的远支族人林忠、林勇进京襄助黛玉。 在京城繁华地段,林忠盘下一个丝绸铺子,林勇盘下一个字画古董店,都归入黛玉的嫁妆内,每年暗中将收益的一部分送到黛玉手中。 林忠、林勇都是善于经济的,且都是忠心跟随林如海的,对黛玉也是尽心爱护,从不藏私,两个商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收益丰厚。 林忠、林勇二人又在如海的示意下,用收益每隔一、两年添一个商铺,几乎都能盈利,也都划入黛玉嫁妆内。 也因此,黛玉手边几乎从来没有缺过银钱使用。到黛玉及笄,已在京城的繁华地段拥有上等店铺五间,离京郊不很远的州县拥有田庄土地无数了。 贾府知道如海在补贴黛玉银钱,但却不知是这样的规模和章程,除了个别有心人私下里细察外,别的人也不太注意。 这细察的人中就有贾母的两个儿媳妇:袭爵将军的贾赦之妻邢夫人,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王夫人。 但因黛玉太小,如海并未过细对她说过她的产业的事,各项事务也自有林忠、林勇安排的人手妥善处理,并不用黛玉参与,且每年给黛玉银两并不是很多,只是不让她手里紧张。 而黛玉自小就得到精心的教育,本身又是谨慎之人,做事从来是滴水不漏,所以邢、王夫人秘查多年竟无过多收获。 邢夫人是贾赦继妻,出生于没落四品官家中,她出嫁时,父母已故,弟弟邢顺还只七、八岁,以贾赦之威,以邢夫人之贪,邢家产业几乎全部成了邢夫人的嫁妆,只给邢顺留了几百两银,让一个老仆照顾着。 现在邢顺长大了,为着娶亲等事常来邢夫人处要些花银,邢夫人深以为恨,唯愿天下的银子悉归她有,她的银子一分不用才好。平时凡经她手的银钱都十分的俭省,十分的克扣。 她每年都见林如海从南边采买来的衣饰华丽非常,而黛玉花消十分从容,早就十分的羡慕、嫉妒,常借看望去黛玉处借支银钱物品,但黛玉常只按月例省出几两来应付应付,再多就请她去找贾母支挪,让邢夫人常常暗恨。 王夫人就比邢夫人更沉得住气,也没有这么些下着伎俩。 她试着往黛玉院里安排自己的人手,但因高位的几个都是黛玉自己的人和贾母派来的。 她的人只能安在洒扫的小丫环中,又把应门小幺儿换成自己的人,但这些人都近不得黛玉的身边。 王奶娘和雪雁又十分机谨,贾母派来的二等丫环紫娟也十分得用,和几个嬷嬷一起把黛玉住的院子管理得漏水不露。 几年下来,王夫人竟也是无功。 但她并不着急,她慢慢细察,心中已设好计,只等黛玉入套了。 006 暗中谋算 话说自黛玉5岁多住进荣国府后,虽有贾母痛爱,宝玉的友善,她始终谨言慎行,每天除了与迎春、探春、惜春到折桂馆跟着塾师上学学习外,就是跟教养嬷嬷学习礼仪、为人处事、 管理庶务等,并不肯多行多说。王奶娘、雪雁、紫娟也遵命约束黛玉屋中的下人不得妄动。几年来,也算是平平安安的渡过了。 先是王夫人有意让宝玉和黛玉结亲,悄悄说与贾母,贾母平日看这两玉团儿似的孙儿、外孙女在一起玩耍时,早就有要让他们议亲的想法。只是一来孩子还小,二来黛玉守着贾敏的孝期,还得两三年才能除服的。再有还得问过林如海的意思才能作得准的。王夫人说到此事时,贾母只说再等等,并没有应。 下月就是黛玉守孝期满除服的日子,王夫人再次和贾母说起此事来。这次,贾母屋里摒退了侍候的媳妇和丫头,但把协助王夫人管家的贾琏之妻王熙凤留下来了,三人一起商议。 王夫人坐在贾母的下手,凤姐儿立在贾母身边侍候着茶水。 听王夫人说:“若说我们贾府和林府呢,是真真的门当户对,两个孩子又都是才貌相当。黛玉稳重、温婉,这孩子又是个极孝顺的,人这么小小的,便能当家理事,家事显赫、身份贵重,却又从不强出头,看着让人又尊重,又喜欢得紧。” 她看看贾母的脸上都是笑容,又说:“这几年得老祖宗的教养,宝玉聪慧、孝顺,家塾里的夫子对他多有赞赏,今后不愁前途的。” 贾母更是欢喜。王夫人看了一下凤姐儿。 凤姐儿正端了茶递给贾母,笑着说:“真真的,这两孩子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我们宝玉含玉而生,连当今圣上都称奇,人又聪明,学得又还这么的好,将来是要光宗耀祖的。黛玉家虽人丁孤单一些,但家世显赫,她自己不仅美貌倾天下,还是个有浩封的县主,也还配得上我们宝玉。难得的是林姑爷管着兰台,又连年的任着巡盐大吏,又清贵、又富贵,将来对宝玉是极有助益的。” 贾母点头称是,满面的笑,说:“是很相当。现在二人年近十岁,黛玉又将除服,正是议亲的好时候。”三人商定了,待贾政从工部回来,贾母就说与他,让他写信向林如海提亲。贾政也说很好,就去书房写信向如海提亲去了。 如海接到信的时候,正要进京岁考,原打算再等几天启程,但看信后,还是决定明日就进京。 到京后,林如海到考课院报了到,就到贾府投贴。贾政将他迎进来,相互问安好,说了些朝政上的事,两人就摒退左右,说起提亲的事。如海将黛玉5岁上许给云泽侯世子徐成之的事说了,并说,两家已议定在明年三月就定亲。贾政听了,茫然若失,很是遗憾,但也无可奈何,一边恭喜如海,一边说:“徐世子当是良配。” 到晚间,贾政将此事说与贾母和王夫人,三人叹气连连,只恨没有早提。王夫人心有不甘,向贾母说:“如今林徐两家也只是约定婚姻,还并没有放定,如果老祖宗向林姑爷提提,只怕还能成的,也未可知。” 贾母摇摇头,说:“徐国公府门弟显赫,徐世子相貌英俊,聪明好学,看着是个好的,对黛玉来说,这是良配。林姑爷向来中重诺守信之人,既如此,不可再说此事。” 贾政称是,王夫人低头一回,到底有所不甘。她心里明白得很,宝玉在府里的地位很是尴尬。贾赦作为荣国公府嫡长子,不得贾母喜欢,虽承了爵,却没能住进正堂,只能偏居别院。贾琏作为荣国府长房嫡长孙,也只是偏居小院协理府务而已。贾赦是个好强骄奢的,贾政却是个不通庶务的软弱之人,现在依仗着贾母偏爱,贾母一旦不在了,宝玉在府中弄得不好就无立锥之地。 这也是她处心积虑要谋求黛玉的原因,想着宝玉娶了黛玉后,林家那诺大的家业早迟就归宝玉当家,到那时,就算没有考取功名,也是富贵荣华一生。 现在林徐两家定亲在即,却是没有好的法子能阻挡的。王夫人想着,总归得想个法子才行。想定,也不说什么,自己暗中行事而已。 虽是这样,因着如海、黛玉谨慎,加上徐家时时照拂,黛玉的日子过得还是顺顺当当。到第二年三月,黛玉已十岁,徐成之十三岁,徐家正式向林家下聘。下定之日正是如海在京述职期间。之前,因徐成之是侯府世子,黛玉是县主,两人之事禀报了内务府。内务府报圣上,仁宗对两家结亲表示很欢喜,许了黛玉不再参加选秀事宜,赐云泽侯世子徐成之为妻,待黛玉及笄,即可择吉日成婚。 事后,如海就要回南。黛玉拉了如海的手,哪里肯放,哭着、求着要跟了父亲回林府。 林如海之前看黛玉行事,策划周密,行事细腻,比以前更稳重,知贾府的教养很好,更觉得自己送她到荣国府教养的决定不错,心中很是感念贾母不提。 世家娶媳妇,最重门弟,除内宅和睦、相夫教子外,再就看娶来的媳妇在贵妇圈中的影响力,再是理家管人事的能力。所以,是不是嫡母教养,是不是宫廷礼仪都熟悉,是不是在贵妇圈中吃得开,对黛玉今后在徐家的地位有很关键的作用。现在正是黛玉出嫁前须得教导的关键时期,也是她在京中上层交际圈中熟悉的关键时期,如海哪里肯让黛玉回去背着妾室教养出来的名头出嫁。 父女只得洒泪而别。黛玉回府痛哭一场,还有王奶娘、雪雁等劝解好了。而如海一人在回南的船上唏嘘不已,却是无人劝解。 其实,如海在林府时极想念黛玉,曾也想着待黛玉定亲后就接了回南,在林府待嫁。在接了贾府提亲的信后,如海也想过接回黛玉的。 他去找贾母提出时,贾母哪里舍得黛玉走,只说回南后让黛玉背上妾室教养的名头出嫁,是个耻辱,贾敏在地下也会痛哭的。坚决不让黛玉走。其实背地里,宝玉也哭着、求着贾母不要让林妹妹走,故贾母固执的挽留。 如海犹豫再三,一方面是父女团聚的愿望,一边是女儿成长的需要。再加上贾母和贾政都说提亲之事只是他们两人的想法,别的人都不知道,并不影响黛玉在贾府生活的。如海一心只想着让黛玉受到好的养育,到徐府后能外有强大的圈中友团,内能相夫教子、持家有道,让她幸福是如海的最大愿望。衡量再三再四,最后还是觉得留在贾府教养更好些,所以才有父女洒泪而别。 他想过女儿在贾府会有些难处,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生命危险。且危险一步步的逼得紧了起来。 不提如海回南在林府对黛玉抓心挠肝的想念,只说黛玉在贾府的日子,是愈来愈不好过起来。 先是宝玉年幼时还无知无觉,只是单纯如妹妹一般的喜欢林妹妹,有什么最好的都是先想着黛玉,有下人哪怕对黛玉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都会被他狠狠的教训。黛玉对他也敬如兄长。 而今他已近十二岁,正是情窦初开时节,周围的女子除了同姓的堂妹,就是表妹黛玉。宝玉也常在外游荡,见过的女子也算不少,但论美貌却无有一人能及黛玉一星半点的。心里就生了呆病,一心都在黛玉身上,想着怎么样娶了黛玉为妻才好。后来也不知从哪里知道家里是给他向如海提过亲了,但没得到应允,如海却把黛玉许了徐成之。宝玉也是世家公子,在京中上层社交圈子里也是被贾政带着有些见识的,早就认识徐成之的,两人还算有些友好的,可现在,他恨不得去把徐成之打死才好。 宝玉之前因着贾母的痛爱,养在身边,在内院住着,不象别的府里的男儿都是在外院长大的。现在年龄大了,得分院子住在外院了。但一则因宝玉中有痴想,每天不见黛玉就抓心的难爱;二则因贾母溺爱他,也是一天不见就难爱;三则因王夫人心中不甘,心想着让宝玉在内混着只怕有机会也说不定。就这样,宝玉一年年长大了,却谁也没有提让宝玉搬出外院去住的事。 宝玉在内闱混着,迎、探、惜春等人是堂兄妹没有关系,黛玉是表亲却不好相处,而宝玉来黛玉处仍似小时一样,想来就来,内外不分。黛玉是客,不好向贾母提让宝玉搬出内园的事。黛玉只得起坐处处注意,也提醒奴婢小心注意男女大防。嬷嬷们也时时刻刻的教着、跟着、防着,以免有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 王夫人这两天正高兴寡居的妹妹到京城投奔她了。 因为薛王氏当家人前年已去逝,如今儿子薛蟠抢夺丫头打死人命,再女儿薛宝钗今年十三岁,年底孝期就满了,除服后,明年正是参加选秀的年龄,所以正在守寡的薛王氏就变卖了老家的家私,带着儿女投奔了姐姐而来。她在京中很有些财产,也有好几处大宅子,但想着孤独寡母的,还是依傍着有权势的亲戚好些。 照说薛王氏去依傍着任京官的兄长王子腾家更合理,毕竟王子腾任着京官,又是族长,寡居的妹妹回来依族生活正是应该的。 但薛王氏却选了依傍姐姐、姐夫生活,这里面有个原委,王子腾是嫡母所生,而王夫人和薛王氏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却是王家的继妻。因着她们的母亲很是得宠,一心要为自己的儿子王子胜谋算,曾三番五次的害过王子腾,只是王子腾命大,活了下来,还考取了功名,成就了一番事业。 面子上王子腾也并没有把他继母怎么样,但心中对他继母和她生下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是极不喜欢的。加之王子腾之妻也是世家出生的嫡长女,很看不上这两个常常把心不用在正当的小姑。所以几家人明面上都你好我好,但内里却是不然。倒是她两姐妹还都嫁得很好,大的嫁给了贾政为继妻成了夫人,小的嫁了富甲一方的皇商。 薛王氏哪里会去触王子腾的霉头,所以一到京城就投奔姐姐而来。王夫人却是欢天喜地的大开了中门,把还穿着孝服的妹妹一家迎进府中住在了梨香院。 王夫人一面让贾政帮着打点薛蟠的人命官司,让薛蟠毫发无伤的从中脱了出去;一边又安排宫中的教养嬷嬷突击教养薛宝钗,又派人去内务府打点,脱了宝钗商户女的名头,以贾政外侄女的身份参加选秀。 第二年,宝钗参加选秀,虽是长得很美,肌肤胜雪,但有些偏胖,还隐隐有些狐臭的。味很轻,不注意闻不到的,为防人知晓,平时她穿的衣服都会在腋下窝处额外做个很小的袋子,里面装上冷玉和特殊的香料,平时也注意不活动,以防汗出来加重了那味。 这次宫里一是为选妃嫔,下剩的选女史之类。第一轮只看容貌和身高等外形,宝钗很顺得的通过了。 可到第二关,就麻烦了,先得去洗沐,身上不得用香,再到秘室脱光让检查人看身体、闻气味。 宝钗开头还想着不行动,味就几乎没有,但到了她的时候,因为等了很久了,腋窝处就难免有些味出来,所以在第二关就被发回家里自择婚嫁,不但没有机会选妃,也没能选上女史。 一般富贵之家的女儿,都是在十一、二、三就要看定人家,到及笄放定成婚。这样提前相看说定,是为了方便男方备办聘礼、婚房之类,女方备办嫁妆等事。薛宝钗年龄大了,在老家薛府时,虽有人家来求,但薛王氏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美貌天下无双,不是池中之物,哪里看得起当地的小官小户,更不愿意将女儿嫁入商户之家,平白的就矮人一大截,再有钱财也没面子。 宝钗落选后,薛王氏伤心了一场,马上就把眼光放到京城中的世家贵戚中,想找个高门高户把宝钗嫁进去。但一般的豪门贵胄之家哪肯娶商户之女。被堵了几回,一来二去的,薛王氏就把眼睛放到宝玉身上了。虽是世家,却只是二房次子,又不能承爵,如果科考无望的话,只能靠家中余产过日子。这样的话,薛家巨富,正好合适。 薛王氏想着宝玉口中含来的小玉石,又看看宝钗的金锁,计上心里。不须多久,府里就传了金玉良缘的流言。 可她不知,她的好姐姐正指使人暗传“木石姻缘”呢。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暗算都用的同一招呢。 007 毒计 话说因着林青问黛玉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并没有夺舍,而是与她共体,黛玉怕她害怕,先把前因说了,再回答她的问话。 因此林青细听黛玉讲述着她从5岁多到荣国府的艰险生活。 听得林青时而紧张,时而叹息,时而又愤恨,恨不得去贾府救了黛玉出来才好。 黛玉见林青义愤,就笑着问她:“若是你在那边,会不会伸手助我?” 林青想都没想,立马说:“那是必须的。” 黛玉说:“如果说,我需要你帮我,我来就是要带你走,你还愿意吗?” 林青以为她开玩笑,正要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忽又想到她能来我身上,只怕也能带得走我的人吧? 林青忽然有些害怕了,就象好龙的叶公,看到真龙时只想躲避了。 她想着:如果我死了,爸妈咋办?外公外婆咋办?我可是两代单传的独女啊。 看林青在沉吟,黛玉幽幽地说:“就算我很想带你走,可我现在可没那本事的。” 林青有点意外,试着问,你能来,怎么不能带我去? 黛玉说,她现在很虚弱,不然在林青晕倒的时候就能夺了她的舍,再按着法门就能再穿回去。 林青有点害怕,却因和黛玉相处久了,黛玉对她都是坦诚相待,不然她魂弱这么机密的事也不会告诉她。 所以林青也相信黛玉不会害她。 但却有些不解,就问:“你就算是死了,可也就代表着你历劫完成了,你可以回仙境,也可再历劫的,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且这么远来上了我的身,还想着带我到上一世去呢?” 黛玉笑道:“你果然懂得。只是你不知道,我在那边说死呢算得死了,说没有死呢,又可算是没有死,所以上界不算我历劫完成,我回不了上界,也不能再入尘历劫,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万般无奈,才来找你帮忙的。” 林青奇道:“怎么就选上我了呢?我一凡胎肉骨的,怎么能帮得上你的忙?” 黛玉叹道:“你不知,你就是我的转世啊。” 林青大惊,说,怎么会?! 她转了个圈子想给黛玉看,说:“你看,我哪里有你那样的绝世风华?” 黛玉说:“这是因为三魂只到了一魂的原因。” “你是说我的魂魄不齐?!” “嗯,就是这样。你可知,人有三魂七魄。魂为阳,表现为人的精神智力等,分天、地、人三魂,天、地两魂游离于身外,只有人魂在人体内。三魂互为支撑,互相感应,才能让人神智清明。而魄指身体,我就不多说。” 停了一会儿,见林青没有问什么,黛玉又说:“我说你三魂不齐,是只有人魂投胎,而没有天、地二魂跟随,所以你人虽聪明,却不能持久,如果不能三魂齐聚的话,你的寿命只在四十岁前,就算还能活着,也会神智不清,也就是不疯就傻。” 就是说,林青只能顶多再活二十年了,到时她爸妈和外公、外婆还是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运气好点的话,也得疯癫着活着,在她看来,与其疯傻地活着,还不如一走了之干净呢。 林青对黛玉有种莫名的信任,并不怀疑黛玉是为了带她走,就危言耸听。 也许是一体相承的原因,也说不定。 过了好一会,林青想得清楚了一些,问:“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回去救你,你在那边不能消劫,也不能去投胎。而我在这边因灵魂缺陷会短命或疯癫?不论是为你,还是为我自己,都得帮你?” 黛玉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林青不禁有些生气,说:“枉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弄得这么惨的呢?” 黛玉叹口气说,一个弱小的女子,被困在内闱的话,你再聪明,都不一定有用。何况她不过是体弱多病的一个孤女。 黛玉说她父亲去逝后,她就带着家产、嫁妆到贾府暂住待嫁。因坚守着与徐世子的婚姻,防着王夫人的暗算,过得十分艰险。 贾府子孙不争气,最近两代都没有俊杰人才,在朝庭上更没有杰出的表现,只有抱着祖业,坐吃山空。 如果知节省还好,但府里却是从上到下都是骄奢淫逸的,早就只剩下空壳子了。 所以见黛玉带了其母的嫁妆来贾府,先就想了办法,从黛玉手中索回了其母贾敏的嫁妆。这虽然不近人情一点,但也还有先例可循。 书上所说的元妃省亲,其实不是事实,元春是仁宗宫中女史,才得宠幸封嫔不久,仁宗就薨了。按制,无子妃嫔均殉葬。元春殉葬后封妃,你看历来哪有两字封号的活妃,元春的妃号“贤德”,是死后的哀荣。贾府被封为朝天女户,可立祠修庙纪念元春。 但贾府因刚好从黛玉处得了贾敏的嫁妆,那是贾府在最盛的时期嫁出的最受宠的女子,又是嫁的世家探花,所以嫁妆十分的丰厚。贾府一时又觉得富贵起来,就修了个大观园作为元春的纪祠,也让世人看一看,贾家仍然还有钱。 这一用,哪里收得住手。 一缺钱,就打黛玉家产的主意。 书中王熙凤向鸳鸯说让她拿些贾母理不着的好东西出来变卖,那些一箱一箱的古董器皿,都是黛玉家的。 这哪里是贾母理不着的,是贾母看着府里一天天空了,只得动用交给她放着的黛玉的家产了。她自己受人之托不好说,只得装着是管事的人挪用了。 如果今后黛玉问着,也只须弄个替死鬼就行了。 所以,贾母管着黛玉的家产,却对家里人搬空这些东西,睁只眼,闭只眼,不问不管。 到这些家产搬空的时候,贾府瞄上黛玉丰厚的嫁妆了。 先是一样一样的当活当,后来也就不管什么活当死当了,能拿的都想法的拿去了。还算贾母有些清醒,把一些不能动的护着了。 就这样,黛玉婚期将近时,因家产、嫁妆很多都被贾府挪用,他们哪里还凑得齐,更不想把到手的财物吐出来。 府里贾赦等人早在王夫人散布“木石姻缘”时,就明白了她不想交还黛玉的嫁妆的意思了。虽然有些不满意她独吞的想法,但能把那样大的一笔家产留在府中,还是好的。 王夫人让宝玉在内闱混着以期勾搭上黛玉,而宝玉因着贪恋黛玉美色,也天天往黛玉处跑,着实给黛玉造成很大的困扰。 贾母先还斥责王夫人,后来也就被说动了,给黛玉说了,黛玉坚决不同意。 紫娟是贾母派在黛玉身边的人,在贾母、王夫人的授意下,也天天劝黛玉嫁给宝玉,黛玉严厉呵斥说要把她送还贾母时,才没有再说。 王夫人见一计不成,正在恼火,却不知该如何办时,正好薛王氏来献计来了。 原来薛王氏胃口越来越大了。 她不仅想让宝钗嫁宝玉,还想让薛蟠娶黛玉。 王夫人一听,眉头就立了起来。 薛王氏在她发火之前,赶紧拉着她说:“这有两个好处。” 王夫人也不坐,看着她不言语。 薛王氏笑着说:“这一呢,就算黛玉娶进我薛家,我可以保证,她的家产、嫁妆我们不问一分一毫。黛玉在我家,她是个曾经的悔婚户,只能老实听我们的安排。这样你的想法就达成了,还不需要宝玉参与进黛玉悔婚这件事情里来,保全了宝玉的名声。你看这就是第一好,于你得财不折名,于我得了人。我不在乎财,主要是了了我家薛蟠那孽障一心想求娶黛玉之心。” 王夫人听了,有点道理。 就坐下来听她说的第二好。 薛王氏笑道:“我也听说了些,说出来你也别急,也别怪我说起来不好听。” 王夫人心中有病的人,就让她直说。 薛王氏就说:“我听说黛玉是坚决不嫁宝玉,也只怕会坚决不嫁我家的孽子,这样的话,她就得和徐世子成婚。那么,交在府上的财产,不说她那好大一份家产,就说她的嫁妆,那是一式三份过了官府和徐府的手的,你们还不是得一份一份的比着从当铺里去赎出来。我家就开着几个这样的铺子,所以知道府里一些事。” 看王夫人脸上红了又白,不由得又笑道:“那个用了的,哪里能凑得齐?到了手里再想拿出去,哪里又那么的顺当呢。我听说也只有老太太处的几样东西还在,其余的几乎都是搬空了的。”王夫人脸又红了红,不说话。 薛王氏附在王夫人的右耳边,阴狠地说:“要想黛玉嫁不成徐家,除非她死!” 王夫人一惊,抬起头,眼向右一横,勒了她妹妹一眼。 薛王氏轻轻地笑着,不说话。 王夫人怔着见她不说话,就说:“这又关宝玉宝钗什么事呢?为什么宝玉一定得娶了宝钗呢?” 薛王氏说:“她死了,总得给徐家一个交待啊!要想徐家不理这事,除非黛玉淫奔不耻。如果说她是因恋着宝玉,而宝玉却不要她,而是要娶宝钗,这事以前在府里,说不定在府外也有传的,也不知从何说起的‘木石姻缘’、‘金玉良缘’,就是证明。所以在宝玉娶亲前,黛玉就自己喝毒药喝死了。这样的话,不说徐府不会来管这样的淫//妇,就是世人也只当艳史听听呢。官府来查,确实是毒药致死的,至于原因,还不是你们怎么说,他们怎么听了呢?你说是不是,姐姐?” 王夫人听得心中直如鼓擂。她也是个有手段的,必要时也是狠得下手的,但这样的严密之计,她却没有想到。 她不由得点了点头,两人分头行动。 先是王夫人让王熙凤去探黛玉的口风,劝说黛玉悔婚改嫁给薛蟠为妻。 不说薛蟠呆霸王的名头,就是他家是商户,黛玉也是不可能嫁他的。 何况黛玉与徐成之定了婚,且二人又十分相爱。 黛玉也就严辞拒绝了。 薛、王二人见第一条路走不通,离黛玉婚期只有不到半年了,就加紧了第二套方案的实施。 先是游说贾母同意宝玉娶宝钗。 贾母和贾政都是坚决反对。在贾母眼里,宝玉就算是娶了公主都是不够好的,何况让宝玉去娶个商户。 贾政也说,宝玉以后是要科考的,要做官,娶个商户之女,以后影响发展。 但王夫人一则已将黛玉大部分家产和嫁妆都用的用了,藏的藏了。如果黛玉外嫁,很多东西她拿不出来了,已经无法交待,只得图财害命了; 二则,她是知道宝玉是没有发展前途的,只能把家底弄得厚实点,让他当个富贵闲人就够了。 但贾母和贾政的心意已决,坚决不同意宝玉娶宝钗。 不得已,薛、王二人就使计让宝玉、宝钗二人被捉了奸,为遮丑,贾母、贾政只好同意这门婚事。 宝玉先做了丑事,也只得应了这门亲事。 贾府开始办起定亲之事来。 ------题外话------ 打滚卖萌求收藏。 008 本命魂 上回说到薛王氏为达宝钗与宝玉的婚事,王夫人为谋夺黛玉家产嫁妆一事密谋计议已定,一步一步开始实施谋害黛玉之事。 黛玉近期正为王夫人的贪念,宝玉的纠缠,还有王熙凤说让她悔婚另嫁薛蟠之事烦恼,心想这哪里是公侯之家能做得出的事,请的嬷嬷还天天讲礼仪,守节守信,而府里却三番两次坏人婚姻,不就是舍不得我的家产、嫁妆吗? 这一日,听说了宝玉和宝钗定情的事,还有些突然、诧异。 但又觉得还是值得庆幸的,这下子总算王夫人、宝玉不会再来骚扰了。 她这里还在高兴,这天晚上都多吃了一碗粳米粥,肚子一痛,当即倒地而亡,当时王奶娘和雪雁正好到隔壁去了,只一个小丫头在场。 后来的事,也按着薛、王二人的设计顺利地进行着。 只是她们有两个事情是完全没有想到:一是,黛玉除有人的三魂外,还有一缕被封印的本命魂,她的人魂一死,本命魂就即将解除封印。二是,徐成之对黛玉情根深种,他深深相信黛玉的为人和理智,根本不信什么黛玉是因恋宝玉而自杀的。他说黛玉和他已定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坚决要迎娶黛玉,不惜以冥婚的形式给黛玉世子夫人的名头以及进入徐家祖坟权利。 当时上层社会里流行夫死无子女的女人殉葬,但上层社会里冥婚还是没有过了。这事在当时很轰动。只是要举行行冥婚的话,徐成之必须征得贾府同意。 贾府提出只要不给嫁妆,就行。贾府提出的不给陪嫁的话,在这冥婚上面也是大概能说得过的。 徐世子哪里看重那些嫁妆,只想把黛玉尽快迎娶回徐府。所以一口答应贾府的要求。 贾府以最圆满和最凶恶的方式取得了黛玉的家产。 这就是真相。 本来徐侯爷和夫人是反对徐世子举行冥婚的,架不住徐世子以死想挟,无法可想之下,想着冥婚后,世子有个有情有义的名头,倒并不太影响徐世子今后的谈婚事,只得从贾府迎了黛玉回府结婚。 徐府按着冥婚的规矩,请了亲朋来观礼。 这冥婚不同于一般婚礼的喜庆,一派肃穆,静寂得地上落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正在办婚事时,徐世子却听到黛玉嘴里竟然出了丝丝声音,不由惊喜交加,忙停下婚礼。 宾客们也听到了,都惊慌地站起来,以为炸尸了,想着往外跑得快点才好。 王夫人、薛王氏也在其中,一看这情况,心中有病的人,就特别的慌张。 当着亲友的面儿,徐家迅速请了大夫来诊断,果然鼻下有气,忙行救治,用尽了药物,却仍不能醒转。 于是,徐家宣布停止冥婚,救治黛玉,等她病好,再行婚礼。 徐成之是最高兴的,他虽不知黛玉是本命魂解封才有了气息,却想着各种法子一起用,说不定就有哪个法子能管用了,也说不定。 所以,徐成之作主,又请了方士来设法。 还别说,方士中倒有一个有真本事的,姓许,名问仙。 他秘向徐世子说:“尊夫人不是凡人,可能是上界下来历劫的。凡人是三魂七魄,即:天、地、人三魂,而尊夫人竟比凡人多一魂,应该是她的本命魂。活着时,这多出的本命魂就被封印了,她死去时,本命魂就解了封印。现在天、地、人中的人魂已去投胎转世了,而多出的本命魂却无法走,同样把天、地二魂也牵绊在此无法跟了人魂去投胎。这样的话,历劫不成功,回不了上界,而转世因没有了本命魂,也只是短命凡人一个,没有了再返上界的可能了。” 许方士看了眼只剩下一缕魂,一时不会死,却也没法子活转,只能这样吊着一口气躺着那里的黛玉,叹了口气。 心里想着:如此仙貌,竟然要死不活的,很是惋惜。 徐世子半信半疑,问他可有法解救。 许方士沉呤半天,才说,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送这缕魂去她投胎的地方,找到她的转世,夺了她的舍,再按法门返回,就能魂魄聚齐,人也就活过来了。 只是她的转世本身因三魂不齐,这一夺舍,只怕就活不了了。 徐世子见能让黛玉再活过来,哪里还能管得那么多,只求许方士立时用法,将黛玉的魂魄带回来才好。 许方士低着头,想了半天,向徐世子叹道:“我这是被好奇害死了啊。我在外听说了你和夫人的事,很有些感动,又仗着自己有真本领,想着来看看是不是有法可想。没想到要去害人的。 现在倒让我进退两难了。一面看着夫人这样上天无门、投胎无望,我不能不管;另一方面呢,要害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我不忍,也违了禁忌,只怕于我很是不利啊。” 徐世子拿不稳他是真有本事,还是在拿乔诈钱,但又怕他所说是真,所以心里不知怎么办才好。但,于他来说,但凡有一丝办法,都不想放过。 沉呤良久,就向方士问道:“仙师可能让我与妻子说话?” 许方士眼前一亮,一扫沮丧,心想,这黛玉不同凡人,问问她的本命魂,说不定她自己能想着法子,也说不定。 于是,他说:“这个我能办得到。” 于是,徐世子置办了方士所需之物,这晚,将黛玉住处的人都调派开,整个院子上锁,只留徐世子和方士两人。 徐府知徐世子现在为黛玉有些疯魔了,请医问药无效,现在三天两头的带了僧道之流来使法,还是无效。 徐家前面劝过徐成之多次,但他不听。 现在见他请了方士,闭了院子,也不以为怪,只得由着他去,想着他法子使尽了总终归会安静了的。到时候,他自己死了心了,就好说再行婚娶的事了。 于是,在黛玉住的那个院中设坛,床前点招魂灯。 那方士嘴里念念有词,手摇召魂铃,捣鬼了半天。 徐世子静静地看着,守在黛玉身边,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说话。 哪知到了半夜时分,屋里真的响起一个女声:“世子安好?” 徐世子吓了一跳,他本来都把许方士要归入以前来骗人的那些人中了,现在居然真的有声音了,他也没有答话,只是细察,究竟是黛玉真的出了声呢,还是许方士用了口技什么的。 到后来,他看到黛玉,躺在那里,眼闭着,嘴却真的在一张一合,幅度虽小,却能看出是,真的在和他说话。 他不由俯身贴着黛玉的脸,泪水涟涟,急声说道:“妹妹,你可醒过来了!差点没把我给急死!” 许方士知黛玉魂弱,支持不久,忙止住世子,向黛玉说了他救她的想法,问黛玉有不有又能救她自己,又不害人的法子。 黛玉本命魂说,她有养魂法门,可以两全。只是她现在魂弱,无法自己去转世之身处,得方士协助。 方士一听不用害人,忙一口应了。 黛玉本命魂接下来教他一套方法,将自己的本命魂一分为二,一缕留下吊着一口气,以免魄散;一缕由许方士作法,送到转世之身去。 黛玉本命魂临去时,交待徐世子说:“如果三十天内不回,也就无法回来了,请你将我葬了吧”。 徐世子含泪应了。 于是许方士作法,按着黛玉本命魂所教的法子,将她的本命魂一分为二,一缕压进现在的体内,一缕循着她转世之路追踪过去,助她找到转世之身。 徐世子一面让方士作法,一面抽调信任之卫将这个院子守了个密不透风,以保这三十天不出任何意外。 院里只留他和方士两人。让人拿了自己和方士的寝具,守在这个屋子里,连方士的饭食都是徐世子亲到院门口接了,再把院门关了后,端进去。 云泽侯和夫人急得不得了,可除了由着他却又无法可想,只能想着,好在他只在自己的院里疯,传出去可不得了。于是禁着家人和下人不得外传。 二公子徐来之不赞同大哥的做法,却也感动于他的深情。妹妹徐韵竟想的是,今后能遇到一个也对自己生死不渝的人才好,所以,两兄妹一边安慰着父母,一边也约束着下人,任谁乱说一字都重责不饶。 如是,这府里闹翻了天,外面却只知黛玉在养病,并不知方士弄怪之事。 不说徐府之事,只说黛玉一缕魂循着自己投胎之路,一路找寻,先到了地府。 本命魂向阎君说了事情原委,阎君知自己将渡劫仙子的本命魂弄掉,却把人魂投胎的事,让仙子上不来完劫,下不能投胎,心里十分难过,十分歉意,立刻亲自去开了投胎盘,大开方便之门,让黛玉一路去寻自己的转世。 当黛玉的一缕魂找到自己的转世时,已变得虚弱不堪。而徐府那边的日子已过了三天了。 黛玉本命魂算了算,差不多徐府那边一天,林青这边是一年。 林青现在十九岁,说明黛玉死去已十九天。 找寻用了三天,离她和许方士约的三十天还有二十多天,也就是,在这边,她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来养魂。 她见林青一心在高考上,根本不可能自愿按自己的法子养魂。 再说,突然向林青提出要求的话,也不一定能得到回应,说不定适得其反。 看时间还充裕,也就一边潜伏在林青体内,依偎着自己的人魂,温养着自己那一缕本命魂,一边等着合适的时机。 黛玉说完被害的前因后果,林青听了一时痛恨不已,恨贾府作恶;一时又庆幸,总算遇到一个有本事的方士,才能将黛玉的一缕魂送过来找到她。 只是找着了,若要以她的死来帮黛玉活,她又觉得太过分了。毕竟黛玉于她无恩情,要她为了黛玉而抛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和有很深感情的父母亲人,这个她是不能接受的。 林青想着:如果她死了,只怕她的外婆、妈妈就会伤心得活不成,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愿意发生的。 何况人总是恋生的,她才高考了个好成绩,还盼着有个好前途,给父母、亲人一个好的生活条件呢。 但黛玉这里不帮的话,也说不过去,毕竟她与黛玉灵魂相连,生死相关,帮黛玉就是帮自己。 思前想后,林青沉着脸不说话了。 ------题外话------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留个评! 收藏一个! 打滚卖萌求收藏! 009 养魂木 黛玉找到转世之身林青,请求帮助,林青不愿意以死的代价来帮助黛玉,因为她还有父母亲人要赡养,不愿意亲人为她伤心。 黛玉见林青为难,也能理解她的担忧,笑了,“做好了不会要命的。不过是去两个来月就回来,我得重生,你得长寿,别的还能有无数好处,比如,趁着本命魂没有被封印,我可以传你一些修炼之法,你可以长褒青春,且三魂齐聚后,你的风采会胜过现在很多的。”林青一听,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想,很是高兴。 她竟然莫名地高兴,大喊:“真的吗?我会变得逆生长啦?会变得跟你一样的美丽?哦,我喜欢!” 还有只不过需要到明朝去生活两个月?还能回来? 这就只当是一个比较长的旅游似的,何况是到明朝一游! 不成问题啊! 林青叫道:“明朝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那儿现在是明宣宗时候吗?明宣宗的皇后先是胡后,现在应该是孙皇后。传说她盗取别人的儿子,充着自己的儿子,把没儿子的胡后给挤下后位啦!” 黛玉笑呵呵地说:“这不可能。因为后宫皇太后张氏势大,连皇上都受制于她。张太后喜欢胡后,后宫掌在皇太后张氏和皇后胡氏手中,妃嫔一旦有孕,马上她们就会派御医调理,不说假装怀孕十个月,当时的孙贵妃一个月都不可能隐瞒的。除非是皇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但胡后无子,太后又喜欢她,要给儿子也是给她,毕竟嫡庶有别,不然御史哪能不弹劾?” 黛玉停了一下,又说:“何况当时汉王还没有坏事,哪有不紧抓着这小辫子的?” 她又说在那边并没有这样的传闻出来,就算有,也没人会信。因为这不合规矩,宣宗是明君,最重规矩,哪能让人钻了空子去。 林青说是明史记的。黛玉说史中也有乱记的,根本不可能的。 林青哦了一声,又说,你不晓得吧,他们的儿子后来当了皇帝,然后打瓦刺时战败,被俘到北方;他弟弟又来当皇帝。后来他又回来了,又把他弟给赶下台后,他再接着当皇帝。 黛玉笑说:“瞧你说的绕口令,不过这段历史倒真精彩,竟有这么一出。” 林青发现说偏了,忙正色问道:“还是说说,让我怎么帮你。如果,不是要我的命的话,我愿意帮你。我希望真的能象你说的,我只是到你那边去上两个月,还能再回来,这样最好。” 黛玉认真地说:“是有个办法的。就比如说我现在,其实就是用的这个法子:把我的本命魂一分为二,一半在那边,一半在你这儿。那边让人守着身体,我吊着一口气,等我们过去了,那边的我就能重生了。 同理,你和我去那边,我也把我这一缕本命魂一分为二,一半放你这儿,吊着你一口气;一半和你回明朝去,等我重生了,到过完一生,就完劫了,你再回来,不就两头都顾着了。我那边也了了个事,你这边三魂聚齐,样样不缺的,生活只会更好的。” 林青听到她说要等她过完一生,有些气急地低声吼叫:“你不是说只去两个月,这会儿又说一直要等到到你过完一生,直到完劫,那不是说,你只有两个月可活了吗?” 黛玉说,如果重生,她还可以活六十多年。 看林青想质问,就问林青:“你没发现吗?我那边才死没有多久,你就差不多二十来岁了?” 林青计算了一下,问她:“你是说,那边过很短时间,这边就是很长的时间?” 林青换算了一下:“如果我在那边活六十年,这边就是一、两千多年了,呵,等我回来,这边的我,只怕连渣都没剩下了吧。” 黛玉笑道:“从那边过来的话,那边一天,这边一年。从你这边过去,那边一年,这边也就是一天了,这你也换算不过来,还学高等数学?” 好吧,我投降,我是文盲。可你不说的话,谁能知道是这么个换算法的呢。 “那,我过去了,这边吊着一口气得两个月?” “嗯。” “等到我回来,只怕早就被火化了,只剩下渣了。” “到时得和你父母讲,不过不可说得太明白,让他们守着你的身体,一定要等你回来,就行了。” 林青说:“等我高考报了自愿再走,行吗?” 林青想着,两个月回来后,正好去上大学,什么都不耽误。 “你想现在走啊,我可走不了。我的本命魂被分过一次,损伤极大,得将它养到和原来差不多才能再次分割。” “这要多久才能养好?” “有养魂木的话,加上我的密法,两年就行,不过三年更稳妥。” “没有养魂木的话呢?” “如果养魂木、养魂珠之类的辅助都没有的话,你配合得又好呢,五到十年能行。” “这么久啊?那时我都差不多三十了。” 黛玉笑道:“在二十年内办成就不错了,我都不急呢。其实,我也可以等你差不多二十年的寿命到了,再将你的人魂带走的。 不过呢,还真是越快越好。我原来那身体很弱,所以魄本来不强,这么躺上一个多、两个月的,只怕,就算把你带了过去,得了重生,也是病歪歪了,你的生活过得会很难受呢。” 林青笑道:“我难受,你不是也难受?” 黛玉说:“你不知,你在那边一复活,我这缕本命魂就自动被封印了,得等到你在那边去世了,我的本命魂才能再解禁出来,到上界完劫销号,天、地二魂才会跟着人魂去投胎转世。然后,再历最后的一劫,三生劫,就是你这一世啦。” 林青问:“我这一世也是劫啊,难道我在这一世里会过得不好吗?” 黛玉说入世就是劫,但我这一世就这一次的生死劫凶险,过了后,就会很平稳、幸福的。 黛玉笑呵呵地说:“这一世,你儿女各一,聪明孝顺。” 林青表示满意。能打破两代独女记录,她对家族的繁荣昌盛会作出很大的贡献。 满意之下,就问黛玉到哪里去找养魂木。又说,她知道城外有几个很大的苗木园,里面有许多的看着很珍贵的树木。不定那里有。 黛玉说一般的苗木园子里没有这个的。她的本命魂觉得向南的地方有一丝极微弱的灵魂波动。 问林青,城南有什么可能出现养魂木的地方? 林青想了好一会儿说,那里并不繁华,只是很早就自发形成了一个古玩市场。 现在那里已被建成古玩一条街了。 黛玉说,那先到古玩市场看一看有不有,不行的话,就得到遥远的云南那边去看看了,那边很适合养魂木的生长。 林青问,云南那么大,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黛玉说她有法子寻找的,等她本命魂再强一点,只要到了那里,如果就,在百公里内,她受伤的灵魂就会有所感应的。 林青说,好吧,先去古玩市场。 黛玉问,你有银子吗?哦,就是你们所说的钱啦。 林青说,有一些,不多。历年的压岁钱和爸妈的奖励,加起来一万的样子。 黛玉说,只有去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捡漏,把养魂木给买回来。 说走就走。 林青下楼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坐出租车去了南门的古玩市场。 这个古玩一条街很有些历史了,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 有店堂宽大明亮的,有门脸小的,但装修都很雅致,很多人不但把东西摆在店面、橱窗里,还把路边也都摆了一长溜儿有些品味的摊子。 林青一路看过去,有古董、古币、古书典册等,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仿古纪念品。 街上逛的人并不很多,人来到这里,生活的节奏一下子就好象慢了下来了。 这里鱼龙混杂,有卖的,就有买的。来这条街的人,有正经来淘货的,也有一心想捡漏的,还有做挖坟掘墓来倒货的,也少不了来旅游看耍的,形形色色。 这里的货,金的、银的、铜的、石头的、木头的什么材质的都有,什么样式的也都有,样样看起来都古色古香,其实,绝大多数是鱼目混珠的假货。 有钱不一定买得到真货。 真货也有,少得不得了,得靠你的眼力和运气。 林青逛到一个地摊的时候,黛玉说把那角上的砚台拿起来看一下,那摊主忙给我递了过来。 林青伸手接过这砚台。对这些,她是不懂的。 只觉得这砚台象长方块的石头方砖,不灰不紫的,笨笨的,沉沉的,颜色、样式她都不大喜欢。 只听黛玉问道:“这是个什么砚台呢?” 摊主忙说,正宗的端砚,好东西。 黛玉小声说:叩叩砚台,听听声音。 林青轻轻叩了叩砚台,细心听了听声音。但她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来。 又听黛玉说翻过来看了看底部。 林青把砚台翻过来看了看,那里是掏空了的,也是黑浚浚的,没什么好看的。 摊主一直在关注着林青,看她自言自语的,一边叩声,一边看底部,以为遇到行家了,在那里高兴终于有人问货,又担心被人拆穿是假货。 就听黛玉问了声:多少钱? 摊主忙夸她是行家,又夸这砚台是真的好东西,少了一千元不能出手的。 黛玉听了,让林青又看了看砚台侧面的题字,才让放回摊子上。 林青不懂又不喜欢砚台,等得有些不耐烦。 见她让放下砚台,我立马放下,转身就向下一个店铺走去,不去管身后摊主还在使劲说,真的是好东西啊,你真要的话,可以打折的。 边走边悄声的问黛玉,你看那砚台做什么,难道那里有养魂木? 黛玉说,里面没有养魂木,但那是一方正宗宋代东坡抄手端砚,且不是明器。如果不是底部有小瑕疵,就是一方极品,不过,这个也值很多银子就是了。 林青一听,忙悄问,值多少? 黛玉说差不多二、三百两银子的样子。 林青大致知道,一克银子现在差不多十来块钱吧,一两就是500,这二、三百两,呃,就是十多万了? 她咋舌,心想转去把这宝贝买了再说。 黛玉说,再看看,没别的好东西的话,就去买这砚台。 林青心里怕别人把那宝贝买去了,就有些急惶惶的,问黛玉感知的养魂木什么的在哪里? 黛玉让她直走。 黛玉过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林青也直往前走过了几个店子,也不进去。 到一小侧巷口时,黛玉说,从这巷子进去看看。 林青站在巷口往里一搭眼,巷子不深,里面也就一边五、六家店铺,位置不太好,光线也不好,有些阴阴的,人也不多。 抬脚往巷子走进去,一路上,看那些店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只看到店主懒懒地守在里面,看到林青来了,也不大招呼,由着她看,也由着她走。 走到最里面的一家,黛玉说进去。 林青停在这家的门口,见门楣上写着:至真宝斋。 至尊宝?还孙悟空呢。 噗,林青咳了一下,忍住笑,走了进去。 010 黑木莲瓶 林青忍着笑,进了至真宝斋。 一进去就看见里面的一个老旧台桌式柜台旁站起来个人,应该是这间店子的店主,只见他个儿矮矮的,头圆圆的,红光满面的,穿件金色唐装,让人一看就想到“金元宝”。 林青不觉又“噗”的一笑,忙抿住唇。 看林青进了门,“金元宝”站起来就往她身边凑过来,笑眯眯的问好,又问喜欢什么。 林青心里想,这店里怕是好久都有人来过了吧,来个人就这么稀奇。 林青笑着说,只是随便看看,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只要顺眼就行。 “金元宝”笑呵呵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竖了竖大指头,说:“你是内行。玩古玩,就讲个眼缘的。你请随便看,有喜欢的,我一定实打实的给价,不但绝不来虚的,还给打折。” 林青这假内行也就在店里随便看了起来。 “金元宝”是个有经验的店主,他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不让她觉得他多余,又能在她多看什么两眼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给她解说和推荐。 这店里和其余古玩店也差不多,柜架上摆满了的瓶瓶罐罐,有古朴的,有精巧的,也有些稀奇古怪的,墙壁上挂了许多裱好的字画,有讲佛道的,有文人画。 林青倒是喜欢其中一幅美人图,嘿嘿,她这人从小就爱看美人,也爱画美人。 不过她没画出过名堂,却特别喜欢比我画得好的美人。 她看了看上面的标价,三千元,也不算很高哈。 “金元宝”马上上来介绍说:“这是我们省内最有名的老画家的作品,他在国内是一流行列的,现在每平尺上万了。这一幅是他以前送给我父亲的,并没有按当前的市场价来出价。” 他说,如果我买的话,性价比相当的高,升值空间也相当的大。 其实,林青不懂投资,也不懂性价比什么的,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画中的美人。 如果是平时来看到,她可能就买了。 不过今天是有更重要的事,她也就没有开口说要买这画的事。 林青从柜架上看到展示台上,再看到地上堆放的乱而序的东西上。 她闭着嘴,只等黛玉说哪一件,她就好拿哪件东西。 看了好一会儿,当走到一个木瓶处时,黛玉说话了。 “这个是什么瓶呢?” “金元宝”一听,忙过来拿起那巴掌大的一个木瓶,看了看上面的题字,笑着说:“这里中号的观音木莲瓶,可以祈福辟邪的。有高僧开光的证明。” 说着递给林青,她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又掂了掂,木质一般,很轻,除了古拙一些外,也没什么奇特的。 就听黛玉说:“我来就是要请一样能祈福辟邪的圣物回去。只是你这个瓶太大了,还有不有小些的,不拘什么样式,便于带在身上随处走动的?” “金元宝”眨了眨眼,拿眼在店里四处一看,走到柜台边,蹲下去在里面找了找,又站起来,请林青等一等。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问:“阿霞,我前年得的那个小宝瓶呢?”…… 又听他很小声的对着手机说:“对,就是去年我挂脖子上的那很小的黑木小挂瓶。”…… “哦,那你快送过来吧,这里有顾客想挑一个这样的吉祥物。” 听他说让人送过来,林青也不知是不是黛玉要买的,又怕他要高价,就装模作样的说:“也不是一定要的,你这儿现在没有的话,等我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来买就是了。” “金元宝”忙说:“不远,不远,几步路,我家就住在这古玩街后面的,我老婆马上就送过来了。” 再三请林青等一等,又给她沏了香茶,请她坐下来休息。 我端着茶,又跑到那幅美人图下去欣赏美人去了。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林青看她,就笑着向她点点头,把一个小小的东西递给店主。 “金元宝”给笑眯眯地从他老婆手里接过来,拿了把扇子给她扇着,就忙上前来拿给林青看。 林青接过来一看,又是一个木瓶,很小,就一般项链挂坠上的玉葫芦那么大一点,黑得有些发紫红,色亮,略有些透的感觉,虽小,但挺压手的。 林青问:“这是什么?” “金元宝”指着小黑瓶上的莲花纹说:“这是最好的紫檀木莲瓶,祈福最好。去年我把它请在身边,全年没有出一点事,生意也好,身体也好,硬是没得一点不顺心的事。” 他笑着说:“若不是今年我本命年,老婆让我挂她给我的生肖玉,我还挂着这木莲瓶呢。不是你要,我还舍不得。” 林青心想说,这么好的东西,你还舍得卖?还巴巴的让老婆送过来? 只听黛玉问:“请这宝瓶得费多少呢?” “金元宝”笑道:“这是很少见的极品,这样的红到发紫,黑得发亮的颜色,不但我,我带出去,有识货的行家,都说是难得一见的真东西,真的好东西。” 说着伸着两支手向我比了几个指头,说,不能再少的。 林青数了一下他的指头,是八,她不太懂,我希望是八十,不过看起来不大可能。 或者八百,哪怕是八千,林青还是能买得起的,她最怕他说要八万,或者更多,那样的话,她就买不起啦。 黛玉说:“请明说吧。” 林青猜她也不明白究竟是多少。 “金元宝”笑了一下,说:“本来应该是万以上的,不过,这一月来,你是我这店里来问价的第一人,打个折,八千元,不能再往下。” 林青不开口,黛玉也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听黛玉说:“好吧,就请这宝瓶回去。” “金元宝”高兴的说,好勒,一定用最好的包装,你自己带着的话,定有福报;用来送人的话,那定会结一个大大的善缘的。 林青笑笑地接过他老婆包好的小黑瓶,把钱付了,就走出店去了。 林青看身上还有二千元,就转身向卖砚台那摊位走去。 一番说价砍价,终于以六百元买了下来。 林青抱着砚台,看到摊主那有些藏不住的笑,心想他还不知这是真货吧,以为又宰了一个人,心里正美呢。 哼哼,遇到我这识货的,他呀,活该背时打栽栽的。 揣着剩下的一千多元钱和扫来的两件宝物,林青乐癫癫的打车回了家,心想,以后有机会要多去那里,让黛玉再认出几件宝来,我离土豪就不远了。 进门正好看到她爸刚换了家居服,手拿张报纸正要看呢。 他看到林青手里捧着的这灰不溜湫的砚台,他在这方面也是文盲,还笑林青:“哟呵,有钱搞投资了。这是哪朝哪代的宝砚啊?” 林青得瑟:“不怕说给你老听,这啊,宋代的,极品端砚,老宝贝啦!” 她妈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她轻轻地、轻轻地放在餐桌上的砚台,笑着说:“这么宝贝!这么沉,只怕要好几十吧。” 这也是个文盲! 文物知识得普及。 林青说:“几大百呢!值十几万呢!可不能碰坏了。发家致富奔小康就看着它了。” 她爸走过来,怀疑地看了看,说:“这不起眼的……。又不好看的……别是看走眼,被人给蒙了吧……” 他都文盲了,林青理他干啥。 林青把这宝贝捧着放到自己的书柜里,放得稳稳当当的,才出了书房。 一出来,就听她妈给她外婆打电话,笑得嘿嘿的,说她今天给骗了,买了一个假古董回来,用了好几大百呢,还当着宝贝,做着发财梦呢。 林青决定给他们个沉重打击。 林青走到电视前的沙发旁,把她爸手上的报纸抽走,把小黑瓶拿给他看,说“几百块,算什么,看看我这个,是真宝贝吧。” 她爸接过我的小黑瓶,她妈也靠过来看。 屋里没有开灯,这会儿有些不太亮了。 她妈忙又去把灯全开了。 她爸对着灯,认真地看了起来,说,这是个什么瓶啊,黑不溜湫的,做什么用啊? 林青面露高深地说:“不怪你不认得。那古董店的老板也不认得的。只怕在全中国能认识这个的,也只在这个数。” 林青神秘兮兮的伸出五个手指,点着头说。 看她神戳戳的样子,妈笑得直弯腰,拍着手,直说:“得,家里出鉴宝专家了。” 她爸也笑着问,专家同志,这个小黑坛子买成多少钱啊? 那低沉、性感谢的声音,把她妈的魂都迷住了,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笑。 林青一看家里这一对文盲,跟他们说不通,心想说给他们只会让他们笑话,还会怀疑自己的投资能力。 不如不说,沉默是金。 懒说得。 她只伸手把宝贝收回来,珍藏在荷包里。 坐到沙发上,林青转了话题,说起她想报的高考志愿来,把两老的注意力成功移开,不提她收藏的事。 011 修炼 到了晚上,林青一个人在卧室里,仔细看着这小黑瓶,对黛玉说:“这瓶小小的,越看越好看,竟象是犀牛角的材料。” 黛玉说:“这就是养魂木,虽然小,但质纯,又曾受过高僧加持,效力很强。” 林青笑着问,这个能值多少钱? 黛玉笑道说:“这东西贵在少得出奇。想要的人,拿一万银子也不知到哪里去买。 但世上的人,大多都不认识,其作用呢,一般人也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只把它当上好的紫檀、黑檀看待。不过说到实价吗,这么小的一个,也许不过千两银而已。” 林青忙着换算。 又听黛玉说:“真正的养魂木很少见,前世,我在内闱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也只是在上界修炼时见过,还得了拳头大一块,让我的本命魂长得粗壮了许多,这次也才能经受住分割,上天入地的来找你。” 林青笑得贼兮兮的:“你怎么知道,那长得象金元宝的店主有这个养魂木的?” “我现在魂弱,只能感知十里内的东西。他身上有一丝很淡的养魂木的味,我觉得他以前应该把小块的养魂木带在身上过,所以向他要小的。结果,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加持木莲瓶。” “那现在,我们怎么做,才能养好你的魂呢?” 黛玉说她现在弱得离不了林青的体,至少得依靠着她的人魂三个月,才能离开她,到瓶中去养着。 她说把这宝贝带在身上好处很多。林青如果带得长久了,再按着她的养魂术练功的话,去明朝时,不但她的本命魂可以一分为二,林青的人魂虽不能保留下来,但能把林青的智识留下一些在黛玉那缕本命魂中,到时候,林青父母守在她身边时,还可以有一些交流的。 黛玉让林青去找个链子把养魂瓶栓了,平时就挂在脖子上。 林青是个讲究的人,嘿嘿。第二天,她去街对面的老凤祥里,用剩下的一千多元买了一根细细的铂金链子,把宝贝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黑白配,低调奢华的感觉,有木有? 就这样,林青两天内花光了她的全部积蓄,破产了。 好在没什么债务,还有两个,或者说四个,愿意让她白吃白喝的人来养着她。 她感慨道:“当个米虫儿真好啊!” 这天,高考成绩下来了。 林青的分数很高,足够进国内最好的大学。 她直接报了国内最好的医大——x医大,这个学校招收分数比京大还高,她的第二志愿才是京大。 这也是她爸妈的愿望。 若不是黛玉这事闹的,她是不会填报医科大的,得多上一年学不说,以后工作还特别累,风险还特别大。 现在,她之所以报医大,是因为她知道,在几年后,她要去明朝做黛玉。 想着黛玉那病弱的小身板,林青就有些头痛,想着学点医,最好能配治肺病的药。 在明朝以前,很多时候,医者都是贱业;明朝后,好象也只是入了平民的等级。 林青学医,不是要过去当大夫挣钱,只是为了能给自己治治病。 那么长的人生,还是健康地活着最舒服。 接下来是等着录取通知书的时间。 接着,林青开始跟着黛玉修炼。 黛玉说,前段时间高考使林青精神紧张,压力过大,所以神魂不定;晚睡早起致魂不守舍;失于规律性的锻炼,让人魂难依附。 她说:“精神紧张或者抑郁、晚睡,最伤魂;缺乏适当锻炼,身体不好,人魂不安。你又没有天地二魂,实则你现在也是魂弱之时。” 林青问:那怎么办? “修炼!” “我问怎么修炼?” “很简单。锻炼身体以固魂,娱乐身心以安魂,早睡早起以定魂。” “这么简单?” “坚持下来就不简单。” 她的修炼法很简单,第一步就是四个字:放松、愉悦。 黛玉让林青每天想着自己的希望就在眼前,细数自己的优点,做自己想做的事,帮助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让她每天想想生平中最可乐的事,看看让人愉快的节目之类,阅读一些最好笑的笑话,让自己随时都能快乐大笑出来。 林青这一向顺利,近来喜事又多,本来就乐呵着。再看这些搞笑的节目、笑话,都有点乐过了,成天笑得象个傻x似的。 黛玉又让林青收着点,以防乐极生悲。 黛玉让林青细细体会着这种又快乐又平和的感觉。 然后,要求林青至少保持这样的快乐心情三个月。 林青按照黛玉说的一丝不苟的做着,先还是有意而为之,后来,每天一醒来,她就觉得温暖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她得去做点什么,让自己快乐,让世界更美好。 呵呵,她已经被黛玉成功洗脑。 第二步,黛玉让林青早睡早起,多锻炼。 黛玉说,等林青到明朝去的时候,只靠黛玉的一口气吊在这里,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支撑的话,只怕会吊得很艰难,会险象环生的。 为了把这一口气吊得顺畅一些,林青每天晚上9点过就上床睡了,第二天5点就起床,然后到小区里去跑步,去把健身器材都用了个遍,再回来洗沐更衣。 林青的生物钟是上学的时候就定好了的,每天晚上12点睡觉,早上5点过点起床。 高三以前,起床后是会去跑步锻炼的;高三后,特别是最后三个月,根本就没锻炼的时间,也只是在起床的时候,在床上板两下,权当醒神兼锻炼。 要改变生物钟是很麻烦的。 刚开头,林青晚上9点上床了,就是睡不着,总想着去拿本书来看看,或者玩玩手机什么的。 黛玉严厉地呵斥了她几回之后,她只得躺在床上乖乖地睡,睡不着,黛玉就教她一套调息法。 就按法调息,用心把呼吸延绵细长,逐渐调节自己的每一丝呼吸,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睡倒是睡着了,只是,林青的睡眠时间这几年来,都是5个小时搞惯了的。 于是,到了早上两点,林青就准时醒了过来。 她睁着明亮的眼睛,问黛玉:“现在就出去锻炼吗?” 黛玉说,太早阴气太重,不宜健身。得等到六点后,天亮了,才能出去锻炼。 而且,人一天要睡够八、九个小时,全身的器官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和再生。体魄好了,全身才会舒服,心情才会真的愉悦,神魂才会乐其所归。 所以,林青还得再睡上三、四个小时。 林青闭上眼,又按法调息,把自己催了眠。 到早上5点半就再次醒了过来。这一次,林青起了床,到小区跑步、健身去了。 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林青的面容更红润了,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第三步,让林青饮食清淡少思虑。这是和前面两步同时进行的。 黛玉说,多思伤神魂,辛辣伤体魄。所以,我让爸妈多做蔬菜少炒肉,多清炖蒸,少炸炒煎什么的。 林青平时口味略重,现在却吃得象养生的老头、老太太,当然得有理由给他爸妈才行。 她爸妈听她鬼扯:什么想要以全新的阳光形象去学校;什么为了应对将来繁重的学业,以后做一个不知疲劳的好医生,必须炼好一个如钢如铁的身体之类的理由。 他们还很欣慰林青人生有计划,生活有节制,是个很好的开始。 于是,林青得到了外援之第一梯队她爸妈的全力配合,并且,也得到了外援之第二梯队外公外婆的全力支持,在几乎每天吃素的情况下,坚持锻炼,身体倒越来越好了起来。 接下来,林青如愿地被国内最好的医大x大录取,在家做起上学的准备来。 012 休学 到了开学的时间了,林青的爸妈和外公、外婆流着泪,依依不舍地将林青送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本来他们还想送林青去上学,她谢绝了。 她可不能在京城让人觉得自己是离不开父母的小屁孩。 且到了京城火车站就有学校来接站的老师和同学,不会有事的。 他爸妈最终尊重了林青的想法,让她一个人去了京城。 林青到了京城,一下火车就被前来接站的老师和同学带到接待点,等到聚了差不多一车新生后,就一拨地送到x医大报到处,办好手续,入住女生宿舍。 x医大这个学校是资格的老字号高大上,录取分数是国内最高的,以前只收博硕之类的,现在少量收点应届生。 而其中的女生就象满园的青草里的几朵花儿,少而又少。个人认为,毕竟这职业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合女人吧。 林青看着满到处都是男生晃荡的学校,接收到他们打量的目光,她心说:“不用看,我是要去和古代帅哥偶遇的,你们没有机会了。” 林青以前想着要到明朝去和徐成之生活几十年,有些犹豫,但抵不过好奇地问黛玉,他长得好看吗? 黛玉说:龙章凤姿也就是说的他那样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帅呆了,酷毙啦,这边还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好的。 林青不禁向往起来,专情,还长得帅,还是世子。有了花痴般的向往,哪里还会让身边花花草草靠近呢。 至少得等到林青从明朝回来,再考虑这边的男友的问题了。 她还年轻,机会、时间,都会有的,等得起,她不急。 她们寝室住三个女生。 本来有四个床位,但今年学校只招了一个应届班,班里的女生只有六人,所以,两个女生寝室都只安了三个人。 寝室设计有点小,住四人会显得挤些,不过,住三人,还行。 床是上床下桌柜的样式,省地儿又实用。 花园式的校区,比较宽松的寝室,林青还是比较满意的。发了学校和寝室的照片回家,道了平安,就投入到适应学校生活,进入紧张的学习中。 林青的修炼被打断了,黛玉很不高兴。 首先,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生物钟被打乱了。不能再晚上9点就睡、早上6点起了。现在得晚上12点睡,早上6点起,比黛玉要求的睡眠时间少了3个小时。 学校的大食堂,不是精心小膳食,每天的饮食也油腻起来了,不再清淡有营养了。 现在学业特别重,白天晚上都是课和作业,那里能做到黛玉说的清淡少思虑呢。 这三样都深深在影响了黛玉修补伤魂,也影响了林青的修炼起步。 而且在集体宿舍里,也不好修炼啊。 考虑再三,黛玉提出让林青休学。 她说,以林青的资质,就算休学两年,学业也是可以补得回来的,特别是以后三魂齐聚,记忆力就不是吹的,一目十行什么的不在话下,且过目不忘,学习这点东西真不是问题。 如果不休学,她们都无法修炼,明朝的黛玉性命可忧,而现世的林青也将疯傻,得不偿失的,不如以病的原因休学两年,也比那样的结果好些。 反复考虑了这事的可行性,思想也反复作了斗争,林青最后点头同意了。 在周末,林青到附近的一个私人医院,找到一个医生开了一个假的传染病证明书,拿到学校,很快就办下了休学手续,但学校只同意先休一年。 林青只好先办了休学一年的手续,就坐车回家去了。 开学不到一个月,林青又回家了。 爸妈看了林青的传染病证明,还有学校的休学证明,心痛不已,说,想不到在那样高档的地方,还能染上病,却也无法可想,只能让林青好好治病,好好休养。 他们每天给林青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几乎不让林青做任何事,有时还陪着林青去锻炼。只望林青早点能康复,再去把学上完。 林青心里有些愧疚的,但也不好解释,只好每天加紧按黛玉所教法门修炼不提。 不到两个月,黛玉欣喜的说:“你悟性特别好,体魄也不错,第一阶的筑基提前完成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入炼气期了。” 第二天,林青按她的要求,悄悄到古玩街买了一只古朴的招魂灯和一个铜制的招魂铃回来。 这天晚上,林青关严了门窗,拉紧了窗帘后,关了电灯。 点亮了招魂灯摆在床头,嘴里轻声吟唱着黛玉教的招魂曲,轻摇招魂铃。 因为没看到有什么异象,林青也不知道黛玉到瓶子里去了没有,林青摇着铃,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久,也不敢停。 只听黛玉笑道:“呵呵,还念着呢,我早就到木莲瓶里了。” 林青放下铃铛,开了电灯,吹了招魂灯,把这两样都锁进了柜里,才嗔怪着黛玉说:“早完了也不说一声,害我一直摇,手都酸了。” 那木莲瓶还仍挂在林青的脖子上,我们俩一个瓶在里,一个在瓶外说着话。 林青把那项链取下来,对着灯光仔细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还是那样的半透亮的黑小瓶。 林青笑着对黛玉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这瓶里,你显个灵,给我看一下吧。” 黛玉说:“你关了灯,就可以看见我一下了。” 林青忙去把灯关了,摸着黑,慢慢地走到床边上站住了。 林青坐到床边上,盯着手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那里捧着木莲瓶呢。 只见手上的木瓶一闪一闪的开始微微的亮了亮,然后,就见着一个小小的光影在它的旁边散开了,里面有个很模糊的身影,看着似乎是极美的,林青正想看得再清一些,那影像就没有了。 林青不满,说,都没有看清楚。 黛玉说,好容易现在有了一点功力了,还不想随意浪费了,等再过些时候,你到炼气期至顶,我那时也差不多要修复好了。 林青就问她,自己的炼气期大约还得多久才至顶。 她说:“按现在这个进度,也就是五六个月就能行,到时你把魂再炼一炼,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争取在你明年上学前能把事了了。” 因现在林青全天是耍人,就关了门,上午、下午、晚上都修炼。只休息吃饭的时间。 这比黛玉预想过的时间充裕得多,可以说是增加了一倍不止。修炼的进度也相应的提高了一倍多。 听她说有望在一年内完成任务,林青很兴奋,说一定好好的修炼,争取能尽快炼好气。 林青又把木莲瓶挂在脖子上,黛玉说,让这养魂瓶贴着肉身,方便她靠近林青的人魂,也方便林青吸取养魂木的力量,有益林青们的修炼。 至此,她们二人,一个在瓶内,一个在瓶外,苦心地修炼起来。 从林青筑基结束,进入炼气期后,基本上就不太需要睡觉了。因为白天时,父母等常会来打扰,一会端茶,一会儿叫吃饭,一会儿又吃药。弄得林青白天修炼的时间不完整,故而常常一炼就是一整晚。 林青关了灯,把窗子打开,让外面的灵气能进来。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闭眼内视,意守中田,舌抵上颚,双手相交,把呼吸调成极细长,一呼一吸间,窗外的灵气不断地涌进屋里,被她和黑木莲瓶不断地吸取。 013 炼气 林青不知黛玉在木莲瓶里是怎么修炼的。 她只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开始炼气时,是极痛苦的。 她盘腿坐好后,双目下垂内视,意在中田,双手相接,舌抵上颚,待口中生津后,开始默颂黛玉教她的口诀,运行起通经化髓功来。 她那时的感觉还没有现在这样灵敏,但能感知到那些灵气带着刺痛的清凉,沿着自己的经脉,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 先前推进得很缓慢,就如挖土机,一点点向前挖掘拓展,又象对着林青的身体千刀万剐一般,林青的经脉激痛,就象要被扯断了似的,神经也一跳一跳的弹抖起来,她忍不住吼叫起来,坐不住,就要松开摆好的姿势。 只听得耳边黛玉断喝一声:“意守中田,调节呼吸,姿势不要松散,忍一会儿就好了。” 林青忍着巨痛,全身颤抖,哆嗦着按她说的,意守中田,尽力量把粗喘的呼吸调节得慢一些,半刻钟后,林青被痛晕了过去。 等林青醒过来时,已是次日天亮了。 她妈过来敲门,让林青吃了药就好吃早饭了。 林青吃的药是在药店买的中成药,没用外瓶,清心去火的,并不是治什么传染病的。 林青不让爸妈带她去医院看病,只说走前,京城的名医给她开好了方子,已经做成了成药,吃完了他会再寄过来。 他爸妈开始还是有些担心,后来见林青吃了药后,吃得、睡得、还跑得、跳得的,象没病的人一样,也就相信那药是不错的。 过了差不多半年,林青说她去检查过了,病已治好了,但得在家保养半年才能再去上学。 他爸妈虽然担心林青的学业,但也知道林青聪明,学习起来一般都是事半功倍的。 按林青现在这样休学一年,她回校后加紧自学补起来,要按期毕业的话,就只能希望每科能及格,不能象以前那样希望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不过他们眼里,林青的健康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尽心尽力地服侍林青养病,也由着林青成天去小区锻炼,由着林青关着门在家里在睡大觉。 林青成天在家除了去小区锻炼,就再也不去任何地方,也不读书不学习,他们也由着林青,只要林青舒心,他们就快乐了。 比起上一世来,这一世林青真的很幸运! 不过呢,林青有时在想,她这一世活出两世来,也不知是幸呢,还是不幸? 话说林青炼气被痛晕过去,第二天被林青妈敲门叫醒。 林青迷迷糊糊地开门,要去洗手间洗漱。 刚与林青妈打一照面,她妈就惊抓抓地一叫,把林青吓一跳。 林青妈扑到林青面前,捧着林青的脸,颤声打抖地说:“儿啊,你啷个了嘛!” 林青被吓一跳还没站稳,再被妈这一捧一抱的,不由得莫名其妙的。 看着林青妈要哭要哭的样子,不象开玩笑,林青摸着自己的脸说:“我好好的,没啷个啊?——” 然后,她摸着象结了硬壳似的脸,也慌了起来,忙走到浴室镜前,一看,一脸黑,如干了的泥糊在脸上,结成壳了。 一惊之下,扭开水笼头,双手捧起水就洗。 脸上一沾水,就变成糊,很粘、很腻,还很有些臭,林青眯着眼叫林青妈倒点洗面奶给林青。 林青妈一直跟着林青,看好象洗得脱,心里一高兴,松了一口气。忙倒了些洗面奶在林青手上,看林青弄到脸上一阵揉搓,再用水一洗,还真的洗掉了。 妈拿了毛巾递给林青,说:“装神弄鬼的,差点吓死了,以为你病又翻了呢” 在洗脸的时候,林青就想到了,多半是昨晚炼气的原因。 不好实说,林青对妈撒谎,说买了种面膜来试用,哪个晓得,竟这样吓人。 林青妈嗔着,说,哪有往脸上乱用的,就算要用,用前也得在手腕处试试,没问题才用。 上来仔细看了林青的脸,又摸了摸,说,还好没事,竟比以前俊了些。又嘱林青以后注意,脸上是不能随便弄东西的。 林青胡乱应着,说要洗澡,她才出去了。 林青脱了衣服一看,全身覆的都是黑乎乎的泥,忙开了淋浴喷头,好一顿揉搓,地面上流着一条条的黑水线,臭不可闻,林青把排气扇开起使劲抽。 洗了好久,才洗干净出来。 意思着吃了些早饭,就忙进林青屋里。 关上门,林青就问黛玉,这是怎么回事? 黛玉说:“这是炼气的正常反应。你悟性高,第一次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还是不错。 你学了通经化髓功,运功时,吸入的灵气会由经脉入气海。现在,你虽然筑了基,但经脉拥堵,先得通经脉,再洗髓。但通经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洗髓。出来的黑泥,就是身体里积存的毒素和杂质。” 她还说:“昨晚,你的经脉还没打通就散了架了。今天可得坚持到最后,不然后面的修炼没法进行。” 林青害怕,说痛得受不了。 她说,再痛,也就那样了,昨晚如果再坚持一刻钟就能通了经脉了。 林青说,那我就再试试吧 。 说着,坐到床上,双手相接,双腿盘起,舌抵上颚,闭目内视,意守丹田,调息。 心念刚默了一遍通经化髓功的口诀,就感觉到清凉的灵气又开始循经脉往里钻。 这次开头还不太痛,只觉得凉凉的刺痛,可能是运行在昨晚通过的那段经脉上。行到后来,又开始被挖土、剐肉似的巨痛,神经又一跳一跳的痛得钻心。 林青咬牙切齿地忍着不倒架,全身疼得象打摆子似的。可再痛都坚持着意守中田,心想:只须一刻钟就好。 剧烈的颤抖着,剧烈地疼痛着,林青坚持着。 这次痛苦持续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当林青痛得麻木了,却感觉到好象有“波”地一声,那灵气就开始有一丝沁入中田。 林青满身黑油汗,顾不得擦,忙把灵气丝一点一点的引入中田处的气海。 灵气还在不断拓展林青的经脉,痛还在继续,但没前面那样难忍。 随着经脉的开拓,灵气沿经而入得更顺畅了,进入的量也更多了,逐渐把瘪瘪的气海微微地撑开了一些。 到了饭时,林青停了运功,先去浴室洗了炼出来的一身臭泥。 吃过午饭,林青又进屋,关门炼气。 修炼前,黛玉说,林青得按这样练,除了三餐,不要停,直到把气海装满了,才好做下一步。又说,她也要闭关三个月,这期间无法交流的。 随后,就再没声了。 林青也依法子修炼,每天一点点疏通着经脉,一点点地积聚气海中的灵气。 每天还是痛,但林青忍了。 一个月过去了,林青炼气时不痛了,灵气入体畅通无阻,入海量急剧增加,那总是要瘪不瘪的气海开始有了鼓起的趋势。 二个月过去了,林青体内排除的黑泥更少了。 以前每练半天都必须去洗一身的汗泥。她爸妈一天三遍地看见林青一身脏地进浴室,都知林青在捣咕面膜,猜林青现在只怕是在往身上敷了,不然怎么会身上这样一身臭泥的? 林青以前上学很辛苦,他爸妈就很心痛,现在难得她有时间来弄这些,而且还在养病期间,更得让她愉快才行,所以他们由着林青,也见怪不怪了。 现在林青可以一天只洗一次了,黑泥也不多了,颜色也不太黑,和她以前洗澡时和汗泥差不多。 气海的灵气已装了大半满,差不多快圆了。 到第三个月练完,林青身体清爽,不但不出汗泥了,还开始有了一股幽雅的清香了。 气海也已经装满了灵气了,有些撑得慌,林青往气海处的小腹看去,面上倒是看不出来,还是平平坦坦的,没有象山似的突出来。 林青不敢再练了,怕撑破自己的气海。 想着黛玉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要出关,就耐心地等她出来,好问她下一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