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厉鬼看上了》 第1章 第1章 天上乌云密布,连空气都带着一股潮湿的气味。b市中心高耸的建筑都被这密布的乌云染上了昏暗的色彩。 现在明明是上午,本应该是一天中光线最清明的时刻,此时却昏暗阴沉,看起来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难得一见的暴雨。 上清路的尽头伫立着一座三层高的普通建筑,除了厚重的大门,没有什么特色。没有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是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去往那栋建筑的,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群。 路过的人看不到建筑上的门牌,都以为那大概是个私密的会所之类的。 但是实际上,但凡都点灵力的人都能看到,建筑门头上挂着的招牌:灵异事件调查处 一名年轻的女子穿着剪裁优良的衬衫裙,手里拎着打包的早点,踩着轻快的步伐,向那栋建筑走去。 但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去上班的上班族,因为这个时间还在路上的上班族,一个两个都因为迟到而满脸焦急,拔足飞奔。而她悠闲得像是在散步。 道路尽头的建筑大门被女子推开,那一道色彩浅淡的身影隐没在厚重的大门之后。 门“吱”地响了一声。 坐在前台的李玫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在女子进门的那一刻分针挪动了一格,表盘上变成了9点01分,李玫十分无奈地嚎道,“姐妹你又踩点!就差几秒你就真的迟到了!” “怕什么?现在九点整,我站在了我们调查处的大门里,按理来说没有迟到。”刚在大厅站定的女子——简无忧,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的感觉。 “可是,我们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啊!”李玫崩溃道,处长让每天她坐在前台守着,就为了蹲这位祖宗迟到!可是这位祖宗天天压点压得比时钟还准,她很绝望啊! “不是处长说的可以上下浮动半小时么?他自己说的话当然得自己负责咯。”简无忧笑着耸耸肩,显得十分肺心没肺。让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做到顾问这个位置上的。 李玫无奈地捂住脸,允许上下浮动半小时,明明是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可是您天天都是往上浮动半小时啊! 李玫透过捂脸的手指缝,还看到了简无忧拎在手里的早饭……隔着袋子她都闻见肠粉的香味了。那种肉香米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馋!您都晚到半个小时了,您不能吃完了再来吗? qaq她也好想吃一口啊!真的不知道简无忧每天都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找到的美食。真的太香了! 但是事实证明,姐妹是亲姐妹,就是在吃的方面十分吝啬。倒不是一口不给人的那种抠嗦,简无忧经常和别人分享美食。但都建立在一中情况下,那就是她特意帮别人多买了一份的时候。在她手里只有一份的时候,谁也别想从她嘴里抢到一口。 明显,今天简无忧手里的肠粉只有一盒。嘤,李玫在心里默默地嘤了一声,说也说不过,吃也吃不到,她怎么就这么惨呢? 算了,算了,整个调查处上下也没一个人能说过简无忧这张嘴。 她还是安静的当个看大门的好。 “啧啧,玫玫呀,你看你,哭丧个脸,好好的颜值都毁了。不就是没逮住我迟到嘛,我月底请你吃大餐呀。”简无忧笑着对李玫眨眨眼。 “反正处长肯定暗示你逮住我迟到,给你涨工资了吧?你也不想想,他个死抠门,怎么可能给你涨?” “唔………” “乖了,我先上去了。要不然一会儿被处长发现又该挑我刺了。” 简无忧转过身,对李玫挥挥手,径直走上了二楼。 灵异事件调查处,一共三层,一楼接待,二楼内部办公,三楼除了处长的办公室,就是存放各类资料档案库。 但是二楼虽说是办公,但是实际上氛围并不怎么严肃。 不严肃到,简无忧上到二楼就看见一帮人聚众玩大富翁。让简无忧不禁想为他们的放肆鼓掌,实在是胆大包天了,她都没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小差。 “啧,真是颓废,不怕被处长抓住扣工资了?”简无忧拎着饭站在走道,漫不经心地问道。 “简顾问你来啦!要不要一起玩呀?”拿着骰子的庄明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紧张感。 “不要,我不想被皮处长叨叨。” “哈哈哈哈哈哈,简顾问,平时因为迟到你被老皮叨叨的还少吗?” “笑我?”简无忧眯了眯眼睛威胁道,没有拎饭的左手已经捻住符纸。 “别别别!祖宗!” 看到简无忧的动作,庄明立刻收敛了表情,眼睛一扫,找到了可以转移简无忧注意力的目标,“祖宗,您先吃饭吧!再一会儿您的饭都冷了,那就不好吃了!” 简无忧挑挑眉,决定放庄明一马,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端着肠粉吃起来。 吃的时候简无忧还不忘提醒那群人,“我就算了,反正老皮也不会拿我怎样。到是你们,想玩就做点遮掩,不然等着被训吧。” “简顾问,没关系的,今天处长出差了,说是过一段才会回来。”白清臣小心地笑,着把沏好的茶放到简无忧手边。 简无忧扫了一眼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实习生,深感果然还是实习生乖巧。虽然能力方面有所欠缺,但是至少听话啊,哪像是自己身边这一群老油子,每天嬉皮笑脸的,也不干个正事。 “老皮说多久了吗?”简无忧随口问道。 “处长说大概一周时间。” “完美,等于放假了。” 听到处长出差一周,简无忧眼睛亮了一下。一周时间,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歇一周都没人管了?虽然平时她也没正常上过班,但是能正大光明地躲清闲,她可是很欢迎呢。 “那个……简顾问,处长说,让我们这一周有事什么事情都找你。”白清臣小声地传达了处长走之前留下的话,说完就用手臂护住了脑袋。 这个时候白清臣才觉得,实习生是真的苦啊。这种明显会被揍的事情,都是他来传达。 “什么?”简无忧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清臣,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皮进那个臭不要脸的!我看他根本不是去出差,只是单纯的撂挑子跑了吧?” 没人敢回答简无忧的话,毕竟处长走的时候,确实说了他可以好好清闲一周这种话。 简无忧深吸一口气,这群人是看她平时脾气太好了吗? 她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想要逃班的念头,非常正式地对着面前一群人道,“你们听好了,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我是个顾问,不是天天跟在你们身后的保姆,更不是给你们喂奶的老母亲。请你们动用一下你们的脑子,自己解决问题好吗?我相信诸位都是从道法学院毕业的精英,甚至是各家的亲传弟子,一点小灵异事件肯定能自己解决的对吗?” 强压怒火的语气,还有挂在嘴边的带着威胁性的假笑。 简无忧满意地看着一群人忙不迭地点头,继续道,“当然,如果有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请在上班时间咨询我,ok?” 又是整齐划一的点头动作。 很好,简无忧觉得她清净安宁的划水时间又回来了。自己真的是个机智的小可爱:) 实际上简无忧根本没有生气,但是适当的表示愤怒,能够很方便她达成目的,简无忧是绝对会好好利用的。嗯,她本质上就是个懒散的大忽悠没错了。 结束早餐的悠闲时光,又警告了一群人不要有事没事地打扰她,简无忧就十分满足地回自己的办公室补眠。 虽然她几乎是调查处最晚来上班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有了充分的休息。从十二岁开始,她夜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漫长的梦。 这个梦耗去她大部分精力,让她的大脑每晚都在兴奋地活动,以至于她白天总像是睡不醒一样。当然,也有好处,她那些奇奇怪怪却又异常渊博的知识都得益于此。 只不过在简无忧已经熟悉了梦境每个细节之后,晚上的时间就显得十分无聊,对着一个百般努力都看不见脸的人干瞪眼。 翻阅不少典籍也找不到原因的简无忧,最后只能把这个梦境归结为,她转世投胎孟婆汤喝少了。从此不再纠结,非常随遇而安地适应了白天睡觉晚上补课的日子。 简无忧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懒得去拉窗帘,手臂盖着眼睛就睡了。所幸窗外阴暗昏黄的天空,对她的睡眠造不成影响。 远处的街道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车流的声音,浓重的生活气息却让简无忧更加安心。她放心地放任自己陷入睡眠。 但是,她美好的补觉时光注定要被打断。简无忧大概躺了一个小时,就被一阵铃声吵醒了。 沙发旁边的内线电话响彻整个房间。 “喂?”简无忧万般不情愿地接起内线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那个无忧……那个……就是……”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声音。 “玫玫,就算我没有起床气,也不喜欢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有事情就说,没事我挂了。”简无忧闭着眼睛仰躺在沙发上,手里的话筒要掉不掉。刚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就被打断,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不会很愉快。 “别啊,我这不是担心你没睡醒嘛。” “没睡醒这会儿和你说话的是贵呀。说正经的,怎么了?”简无忧懒懒地问道。 “简顾问,这边有姑娘说遇见灵异事件,处里其他人看不出来原因,需要你下来一下。而且那个姑娘持有处长的名片。”李玫清清嗓子,飞快地陈述了一遍情况,力求简洁明。 “啧,又是皮进惹来的麻烦吗?庄明他们看过了吗?” “先让他们看过了,但是没看出问题来。因为那个姑娘有名片,所以也不好拖着。”李玫在电话那头解释道。 简无忧深吸了口气,已经明白自己的补眠是不能继续下去了,“最好是真的有事。要是让我发现是其实没什么问题,那群人就等着回炉重造吧!” 放下话筒,简无忧伸个懒腰就推门往下走去,丝毫不在乎自己被睡皱的裙摆。毕竟,在她没有睡够的时候,她是不会分出一丝精力在仪表上的。 但是简无忧这会儿不在乎外表,不代表来灵异事件调查处求助的人不在乎。 第2章 第2章 路楚坐在灵异事件调查处的休息区已经很久了。虽然她进门给了前台她从爸爸书房抽屉里拿出来的名片后,就被前台那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小姐姐安排到了休息区。虽然,那个小姐姐甚至给她端来了水和点心,但是,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连日来,那种若有若无地视线弄得路楚心力憔悴。她只想找个人赶快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她别再背后毛骨悚然。 但是路楚坐在灵异事件调查处这段时间,她见了不少人,但是都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她,然后就皱眉思索,半天一句话都不说。最后就留下她面前这两个人,一个有点嬉皮笑脸的,一个则是明显没什么主见的样子,胸口还挂个实习生的牌子,就更不靠谱了。 路楚心里的惶恐不断加深。这简直就像是去医院,却直面医生皱眉的恐惧啊!她的情况难不成很糟糕? “路小姐,别怕,我们主要是经验不足,可能知识量不够丰富,所以做不出判断。一会儿我们顾问下来就好了。您既然还能走到我们这里,就说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似乎是看出来路楚的忧虑,庄明笑着安慰道。 但是他的话没有丝毫作用。 路楚听了更绝望了。 这是恐吓吧?是恐吓吧?她还能走到调查处就不是大问题?这个小问题,她就已经心力憔悴了。那些有大问题的人,下场……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就在路楚紧张兮兮地坐在沙发上,满心都是自己要完蛋的绝望之情的时候,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实习生突然仰头叫道,“简顾问,你下来啦!” 那个实习生的声音轻快,像是找到了靠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嗯。小白,情况问过了吗?”一道女声从楼梯上传来。虽然音色微微沙哑,但是配合那有些轻灵的语调并不难听,反而让人无端觉得安心。 路楚觉得自己有救了!这个小姐姐虽然没见过人,但是一听声音就很温柔成熟,看这还没靠近就能撑住全场的气场,一定是个很厉害人! 是什么样的呢?高贵的女神范?冷清的御姐范?还是盛气凌人的女王范?啊啊啊!路楚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小命绝对保住了! 路楚眼含激动的泪水扭头看向楼梯那里,想要看看那个即将出场的,如同天神一般的救命恩人。 然后……梦碎了。 楼梯上走下来一个怎样的女子呢?路楚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那个被叫做简顾问的女子,长得极其精致,眉梢眼角都带着古韵,举手投足之间能把人带回千百年,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单看样貌身段,和路楚之前幻想的形象确实有点贴合。 但是!路楚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简顾问,散乱的长发,惺忪的睡眼,侧脸泛红的睡痕,和身上皱得像咸菜衬衫裙上。因为那惊艳的容貌,整个人还散发着慵懒的风情。 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这种随意的姿态,整个人像是宅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的大学生,一点都没有社会人的气息。 路楚不由得看了看表,十点十五,怎么看都不是个公务人员刚睡醒的时间吧?这,这,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路楚内心不禁泪流满面,为自己的未来感到由衷的担心。 “人呢?小白,你们叫我下来,让我过眼的人呢?”简无忧清清嗓子,挑眉问叫了她的白清臣。她可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干净的气息。 “简顾问这边,求助的是这位路楚小姐。”白清臣被点名,慌忙站起身让位,同时示意简无忧看向他对面。虽然,休息区的沙发很大完全不需要他让座就是了。 “……嗯?”简无忧绕过楼梯,看着坐在沙发上满脸生无可恋的路楚,挑挑眉,“这就是你们看不出来的人?” “是的,感觉很奇怪。我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庄明低声说道。 “呵,就为了这个你们就把我叫醒?”简无忧感觉自己头上青筋有爆出来的趋势。 路楚听到这句话嘴角抽了抽,原来刚才听出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啊…… 庄明明显察觉到简无忧语气里的危险气息,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简无忧假笑着说道,眼神示意庄明和白清臣给她等着。 路楚坐不住了,这个新来的简顾问说她一点事都没有,那不就是说她招摇撞骗吗?她觉得自己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明明她总是感觉到有什么视线在盯着她,可是偏偏每次回头,又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她身边还时不时丢一些小东西,明明丢了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身边。 路楚把这些情况都说给了简无忧,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没撒谎。 简无忧听了这一番话,在内心嗤笑一声,每次回头什么都看不见?你当然看不见了,因为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啊。 但是表面上,简无忧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路小姐的问题我明白了,那我给路小姐说个解决方案吧?” 路楚飞快地点头。 “路小姐这种情况呢,简单来说就是心里太害怕了,然后就吸引了一点不好的东西,但是现在还没成气候,所以也不好察觉。以后你越害怕,那些东西就越想找你。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是说不定以后会吸成长成可怕的东西呢。” 简无忧勾着唇,笑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把路楚给吓得不轻。 而坐在旁边的庄明听了这一通真真假假的话,已经明白,他们顾问这是开始忽悠人了。 “那我要怎么办?我不可能不害怕啊!简顾问,求你帮帮我!”路楚感觉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简单呀。你害怕的时候背一句话就好了。” 简无忧笑得温柔,笃定的语气让路楚有些安心。没想到这个简顾问看着随性,不修边幅,但是实际上还挺有能力的。 “简顾问,请问我要背什么啊?” 简无忧眼睛弯了弯道,张开樱唇缓缓道,“来,你跟着我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噗!”旁边喝水的白清臣,嘴里的水喷出去了。 庄明也捂住嘴转脸看向一边。 “你在耍我?!”路楚也面色难看。 “我可没有耍人的兴趣。路小姐不信我说的了?” “怎么可能相信?简顾问,这个玩笑一点都好笑。”路楚皱着眉,开始怀疑自己从爸爸书房里偷来的名片其实是个骗子的名片。 简无忧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句话,这句话蕴含的信仰可是足够你防身了。要知道在一些灵异的事物没有成型的时候,它们最害怕的就是信仰了。你越是信它,它就越容易存在。所以只要相信科学,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也许是因为简无忧的话太笃定,路楚原本被戏耍的恼怒压下去了一点。 “真的吗?”路楚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就像百元大钞能挡煞一样。你背这句话也是有用的。啊,多带几张百元纸币也有用。”简无忧说完,就不再开口了,留路楚一个人坐在原地纠结。 “那我感觉到身后有人的视线,而且丢东西之类的事情,背这个也能解决吗?”路楚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我建议路小姐还是直接打110吧。我们不负责这事儿。” “什么意思?”路楚皱眉。 “那个,路小姐,我们顾问的意思就是,你那些情况十有八九是被跟踪了。为了个人安全,您还是报警比较好。”白清臣在一旁解释道。 “……我知道了。”路楚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绕进去了。 简无忧说完就听见窗外轰隆一声,刚才昏黄的天空变得更加暗沉。简无忧勾勾嘴角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唉?”路楚不明觉厉。 简无忧笑着看向满脸疑惑的路楚,难得好心地解释道,“打雷是件好事。道行不够深,那些东西也不敢出来,所以雷雨天是最干净的。路小姐没事的话,趁着这会儿回家最安全。” 思索一番,路楚听劝地起身告辞了。临走前,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路楚还用支付宝换了点百元现金。 路楚走出调查处大门后,简无忧转头对白清臣嘱咐道:“小白,让你的纸人跟着点她。” “简顾问,你刚才不是说雷雨天很安全吗?”白清臣疑惑了一下。 “是很安全,但是那些东西没动作,不代表人会没动作。好歹人家来我们这里一趟,至少要保证人姑娘安全回去……”简无忧往身后的沙发背上一靠,也懒得回楼上,直接在一楼大厅阖上眼睛。 庄明和白清臣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溜上了楼。难得简顾问懒得追究他们判断错误的过失,他们才不要傻愣愣地去简无忧那儿讨嫌。 因为没人打扰,简无忧难得在白天补了个长觉。这一睡,就睡过了午饭,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外面的天空比上午更黑了,雷声已经停歇,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单听声音,就知道此时外面绝对是瓢泼大雨。 简无忧揉了揉肚子:“玫玫,这雨什么时候下的?” “嗯才下没多久,就十来分钟吧。反正没你睡得久。”李玫坐在桌前无聊地转笔,“你这一下午睡得到是好,姐妹你真不怕养成猪了啊。” “啧,早知道就早点下班了。”简无忧看着外面的雨,觉得有点麻烦。虽然她不讨厌雨天,但是她没带伞,要是用避水术的话就得远离人群。不然倾盆大雨中,一人不打伞却滴水不沾身,一定会引起注意的。 听到简无忧理所当然的逃班理论,李玫无奈地说道:“这位旷班的简小姐,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是抱怨雨为什么不晚点下吧?” “我又不是老天爷,操控不了天气,做不了这个主。但是我能做我自己的主啊,比如早点下班什么的。” 简无忧歪头笑得十分无辜,让李玫看了更加无奈了。简无忧还真是浑身上下都写着:你拿我没辙。这几个大字。 第3章 第3章 反正不管李玫怎么想,简无忧都上楼拿东西,准备先撤了。 简无忧站在调查处门口,给自己施了避水术,就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就在门推开的一瞬间,外面原本只是大雨的天气,变成了暴雨,雨水连成线,直接砸在地面,地面上的泥水甩了简无忧一鞋面。 简无忧低头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板鞋上面突如其来地多了几个泥点……避水术它避雨水,河水,湖水,海水,甚至还能避污水,但是它不避泥! 沉默了一会儿,简无忧才幽幽地问道,“玫玫,你说我们调查处是不是该招个清扫阿姨了?大门口这么多灰尘。” 李玫压下嘴角的笑意,“也许吧。姐妹,要不你晚会儿下班?避个雨?” 这可不是她的错,人在做天在看,简顾问一推门,雨突然就大了,肯定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逃班了。 “我下班从来风雨无阻。”简无忧一脸正色地说完,就一头扎进了雨幕里。反正鞋都脏了,那就脏彻底点好了。 简无忧冲到雨幕里才切实体会到雨到底有多大。 雨水已经不是线状落下,成片的雨水倾泄而下,像是用水盆破出的。打到身上虽然不能沾湿简无忧的衣物,但却确实让她感受到了力度,就好像置身瀑布之下。 而周围的建筑也都模糊在了水帘之中。简无忧觉得她唯一庆幸就是,这么大的雨,路上根本不会有什么行人,所以她也不用特意避开主路。 简无忧就这么顶着迎面扑来的雨水,一脸淡然地走在大马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太大的原因。一路走来,简无忧除了耳边哗哗的雨声再无其他动静。 暗沉的天空,闷热的空气,单调的雨声。除此之外,连平时昼夜不息的车水马龙的声音都不见了。 安静,无比的安静,除了雨声没有任何的喧嚣。 简无忧按照自己记忆里的道路走着,转过这个街角,她应该就看见平时最喜欢去的糕点店了。 可是,转过去,依旧是一条看不到头的小路,路边的店铺全是简无忧不认识的字,一个个死死地关着店门。 难不成她走过了? 简无忧开始掉头往回走,可是走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熟悉的店铺。甚至没有一家开着门的商户。 简无忧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她向四周扫了一圈,昏暗的天空,灰白的墙体,黑洞洞的窗口,一盏灯都没有亮起,似乎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点活气。现在虽然雨大了点,但是只是个暴雨,又不是台风,用不着停产停工。所以…… 简无忧微微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似曾相识的建筑,怎么走都找不到原路的小巷,看不到一个人的环境。是鬼打墙无疑了。 “噗,还真有胆啊。”简无忧明白了自己的状况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单纯是没有料到,居然还有鬼主动往她身边靠的,平时不都是跟兔子见了鹰一样吗? 难得碰到遇见她没有第一时间逃跑的鬼,不去逗一逗简直对不起那个鬼先生,或者鬼女士的勇气,不是吗? 简无忧勾唇抬脚,直接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去。 她平时为了调查处的同事,一直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据简无忧的同事说,简无忧身上的气息太吓人,他们靠近的时候总觉得有生命危险,根本连近简无忧她的身都做不到。 所以,简无忧每天在调查处都是收敛着气息度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可能是因为收敛了气息的缘故,从来没有主动撞到她手里的鬼怪,今天也找上门了。 不过简无忧到并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点愉悦,难得想要来个恶作剧,想吓一吓给她来了个鬼打墙的鬼。 这种行为简单来说,就是作死:) 灵机一动,想给自己来点刺激*实际上在作死的简小姐,没走一会儿,就感觉到周遭的阴气变得浓重了,空气里充斥着毛骨悚然的寒意。 简无忧抬头,她面前正对的路灯忽明忽暗,大雨之中,闪烁的灯光下站着个高挑的身影,漆黑的长裙垂落在地上。 “真的都是套路啊……又一个站在路灯下的。”简无忧看着这个场景,深感无语。 恐怖的鬼魂千篇一律,新颖的出场万里挑一。 她是真的很想建议一下这些鬼魂,时代在进步,现在连鬼屋里都没这么复古的出场方式了好吗?你学某些游戏里的僵尸跳个迪斯科,都比站在路灯下有新意。 简无忧仔细看了眼灯光下人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到是让她感觉有点新奇。那鬼影穿着毫无新意的拖地连衣裙,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齐齐地垂在脸前面。怎么看都是个旧时代老鬼 但是长发放在以前是毫无特色,而她出现在烫染这么流行的现代,连鬼魂都已经进化出不少杀马特。像她一样,一头黑长直的小姐姐实在是难得了。 因为发型的原因,简无忧对这个鬼魂小姐姐有了点好感。但只有那么一丢丢,最多让简无忧恶作剧轻一点的程度。 “这位小姐姐?你吓人也要专业一点呀。这种出场方式早就老掉牙了好吗?虽然穿了一身黑算是有点不一样……” 虽然嘴上是一派温和,简无忧并没有终止自己的恶作剧的念头,反而微笑着靠近。 但是逐渐接近那个路灯下的鬼影,简无忧面色变得凝重,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了。 那灯下站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姐姐。高挑的身材被宽大的殓服遮挡,但是远比女性宽阔坚实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性别。 那鬼穿的也不是什么长裙,墨色的殓服,魏晋时的款式,暗金的丝线绣上繁复的纹路。虽然被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但是除了肩膀的位置,厚重的布料把他的身形遮挡得严实,宽大的袖摆遮掩住了他的手,殓服破碎的下摆隐约露出了一片惨白。 这些都不是让简无忧色变的原因。那个鬼他是男是女,是不是在玩cos或者爱好汉服对于简无忧来说都没有关系。 让简无忧变了脸色的,是她发现自己看错了一件事。那鬼身后一片漆黑,原本简无忧以为那是天色已晚。可时随着靠近,她才察觉,那一片黑暗中还在翻动着的东西。 那鬼身后一片漆黑,不是因为天色,根本就是因为他自身的煞气。 阴中带煞,是为厉鬼。 简无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此浓重的煞气,肯定是个蕴养上千年的厉鬼。可是他周身却没有掺杂一丝血腥。翻滚着的只有纯粹的黑,没有丝毫的污秽。也就是说这个厉鬼尚未害人性命。 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这是从那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古董厉鬼?运气着实差了点啊,出了山,连人都没杀过,就碰上了她。 啧啧啧,真可怜。 虽然简无忧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厉鬼还没有造孽,但简无忧不能放任他。现在还未伤人,不代表以后不会伤人。鬼这种东西之所以被人忌惮,就是因为其意识的不可控性。一旦动了杀念,这种程度的煞气,就算是调查处那几个傻白甜都不一定能对付,更不要说普通人了。 尚未造孽,简无忧也并不想给他直接判了死刑。 简无忧侧头眯了眯眼,也许,她能把他带回族里?养在族里,就不怕他突然暴起伤人了。 而且……简无忧突然勾唇笑了,虽然她因为体质不能拥有鬼使,但是族里有大把的人想要拥有这样的厉鬼吧?看那些人为了这个厉鬼争得头破血流,但是最后却发现驾驭不了。真是想想就让她觉得开心啊。 简无忧逐渐靠近站在灯下的身影,一手掐诀,在那鬼影身后布下阵法,另一手则是抽下缠在手腕上的红色绳结。这是平时她封印自己气息用的,关键时候是个不错的束魂锁。 简无忧小心地封死了鬼影的后路,一丝死角都没有留下。 这也怪不得简无忧这么小心。没办法,当简无忧气息外放的时候,所有的鬼怪,不管凶的,乖的,好的,坏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像是活见鬼的模样。 明明他们自己才是鬼…… 简无忧可不想自己气息一外放,眼前这个高大的鬼影,逃命一样跑没影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似简无忧想象的那样,眼前这个厉鬼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个厉鬼安静的站在灯下,简无忧靠近也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可是当简无忧解下手腕的绳结,灯下的身影突然动了。宽大的袖摆抖动了一下,被黑发遮住的脸似乎转向了简无忧。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简无忧挑眉,心里总觉得这鬼是准备着要跑了。 可是出乎意料。那厉鬼极快地向她冲来,几乎看不清他身后的残影。 “唉?唉?唉?!!!” 在简无忧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腕已经牢牢地被攥在那厉鬼手中。 第4章 第4章 攥住她手腕的手很凉,很大,握的也很紧,简无忧甚至感到了一丝疼痛。 她低头盯着自己手腕上惨白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嗯,单看手,长得挺好的。 简无忧在看到那只手之后,脑子里第一时间只反应过来这一件事。 但是那厉鬼已经有了别的动作,空出的另一只手卡上了简无忧的脖颈,逐渐收紧,含糊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滚过好几次,“……我……要你……要你命……” 简无忧没被控制的左手轻轻搭在了厉鬼的小臂上。就这么维持着被攥着手腕,卡着脖子的姿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厉鬼,越看眼神就越发满意。简无忧乌黑的眼睛里泛起了亮光,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她勾唇看着眼前的厉鬼,像是看着一个大宝贝。 他不怕她!不怕她!不怕她! 不,不对,不能用不怕她来形容。这个厉鬼甚至是来找简无忧讨命的。 一般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了,但是简无忧不一样。她不仅不害怕,甚至想抱着眼前的厉鬼转圈圈,冲着天空兴奋地大喊几声。心情鼓动,甚至能听到胸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如果不是力气所限,简无忧甚至愿意把他给抛起来庆祝一下。 简无忧出生在驭鬼世家,但不知道为何邪祟不侵。换句话说就是,在鬼群中猫嫌狗厌的简无忧,第一次碰见了个不躲自己的厉鬼。简无忧简直开心到炸! 锁了!锁了!简无忧单方面宣布,她和眼前这个厉鬼锁了! 那厉鬼丝毫不受简无忧的兴奋影响,卡在她脖颈上的手逐渐收紧,下一刻却被简无忧贴在手臂上的符给卸了力道,手只能不紧不松地搭在她脖颈上。 “鬼哥哥,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有多想要啊?”简无忧歪着头打量眼前被长发遮挡着脸的厉鬼,毫不要脸地卖起了萌。 厉鬼当然不会回答她。 简无忧也知道这个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鬼哥哥,你要是想要我的命,你就跟我走好不好呀?你跟我走,不仅命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简无忧对着个不知道长相的厉鬼浪出了花,并且毫无心理压力。 平时矜持又懒散的简无忧这么浪,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仗着厉鬼清醒后不会有这会儿的记忆。 不过独角戏到底是不好演,但是简无忧也不需要配合。 她笑得甜美,“鬼哥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答应了的话就不能反悔了。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是我的。” 简无忧的声音越说越低,温柔甜美带着丝□□惑又透着危险,就好像是结好蛛网的雌蛛。而刚才解开的绳也已经缠绕到那厉鬼手腕上,紧紧地绑住,没有留一丝空隙。 简无忧她自认算不得什么好人,难得遇到适合自己的鬼使,那她就绝对不会放手。 被红绳绑住,那厉鬼似乎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越发想要靠近简无忧。 但是手被锁住不能动弹,那厉鬼直接上身凑近了简无忧。 “等等!等等!等等!”简无忧看着厉鬼越发靠近厉鬼,终于不淡定了,刚才的表情也绷不住了。直接一巴掌把厉鬼的脸推到了旁边。 “鬼哥哥,我明白你和我牵手成功的喜悦,但是咱这不是还没领手续的吗?你这么着急,万一吓着我怎么办?”简无忧边用力让厉鬼不能转脸,边理直气壮地说道。 “更何况,还没和我领证,万一你死的时候是毁容了。那多影响我们两个以后的感情啊!我还怎么把你当个大宝贝疼呢?” 简无忧对着个毫无反应的厉鬼解释得开心。 不过直接把厉鬼的脸推到一边,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她发自内心的,不想看到个高度腐烂的脸。 自小妖见妖怕,鬼群里面横着走的简小姐,她从来不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她怕丑!或者说,她怕长得吓人的东西。 然后,这位一直遮着脸的厉鬼先生,虽然身形高大,气场非凡,光看手让人觉得能玩上一年。 但是,这都架不住,他没露脸啊。 万一是个脸色发青,皮肤腐烂,舌头外放的主儿,那对简无忧来说,这冲击力,就是八块腹肌都救不了。 所以在没有和那厉鬼结契之前,简无忧是丝毫没有掀起他的头发帘盖头的意思。 长得普通没关系,美颜化妆拯救你,再不济就整容去。可是那鬼先生要是烂了……那就是入殓师和考古学家的活了。区别只在于,烂的程度…… 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厉鬼停止了挣动,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任由简无忧用红绳绑住自己的手腕。 沉默而又坚定。 高大的身形,挺得笔直的后背,带着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君子气度,坚毅,孤傲,却在满天大雨里被淋得湿透。 简无忧看着那厉鬼突然有了一丝心疼。为他这像是被世界孤立的身影,也为自己刚才的举动。 “我不是嫌弃你呀。只是有点太开心了,太想要和你变得亲密无间了。” 简无忧的声音里褪去了刚才的随意,变得温柔而婉转,细细地解释自己的内心,“可是,我是个耽于色相的人,我怕会因此和你产生隔阂,所以才那么抗拒。但是请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一定会很疼你的。” 明明知道这个厉鬼还是意识混沌,没有任何的记忆。可是简无忧还是对着他,一句一句解释得清楚。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柔软。 可能是错觉。 在说完那番话之后,简无忧觉得眼前的厉鬼似乎变得平静了一点。 简无忧在心里哂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心。从此之后,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简无忧拉一拉红绳,遵从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声音轻柔却郑重地说道:“鬼哥哥,我带你回家了。” 像是应了一个很久的约定。 但是厉鬼这样就会跟她走了吗? 当然不可能。 那厉鬼依旧站在原地,比木头桩子还要像木头。 简无忧心里那点动容消失殆尽,嘴角抽搐,真的是感动不了三秒钟。那鬼不动,不跟她走,她能怎么办?当然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收紧红绳,简无忧直接拽着那厉鬼往回走。不知道是因为被勒紧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那厉鬼突然暴起,声音嘶哑而急切,被缠住的手不断向简无忧伸去。 惨白的手腕被克邪的红绳勒紧灼伤,在那毫无血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可那厉鬼毫无察觉。 “啊!……啊,啊……” 厉鬼声音含糊,明明是无意义的拟声词,但是简无忧却从声音里听出了凄厉和急切。 克邪的红绳不会主动攻击,只有在邪祟不老实的时候,才会灼伤被束缚着的邪祟。 简无忧看着那厉鬼的手固执地伸向自己,即便被红绳伤得伤痕累累,也丝毫没有退缩。 简无忧往前走了一步,厉鬼的挣扎没有那么强烈了。 “鬼哥哥,你这么恨我的吗?我上辈子是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居然让你执着到这地步。” 简无忧松了一点红绳的缠绕,看着那已经发黑的伤口,喃喃道,“上辈子被我伤害,这辈子还被我欺负。鬼哥哥,你的命真的挺苦的啊。” 其实,简无忧从一开始那厉鬼主动靠近自己,就已经猜到了原因。因为体质,没什么东西会让那些邪祟主动靠近她。但是厉鬼索命除外,这是化身厉鬼的鬼魂唯一的夙愿,也是最强烈的驱动,即便在身边布下天罗地网也不能阻挡。 跨过千山万水,才找到自己的仇人,这个厉鬼也很辛苦吧。 简无忧看着还执着地向她靠近的厉鬼,笑着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面前。 下一刻,手腕就被冰凉的大手紧紧攥住。 “我说了我会宠着你,就一定会做到。鬼哥哥,我就在这儿跑不了,你急什么呢?” 即使是非常宠溺的举动,简无忧还是不忘皮一下,调戏一下以后要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厉鬼先生。 但是皮归皮,简无忧的专业素养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之前的分析一点都没错,那厉鬼之所以那么躁动,就是因为简无忧距离他远了。 当那厉鬼抓住简无忧的手腕之后,整只鬼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那个急躁疯狂的鬼不是他一样。 简无忧看着拉住自己之后安静乖巧的鬼哥哥,眨眨眼,试探性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果然,她自己往前一步,那厉鬼就亦趋亦步地跟着,像是个生怕跟丢主人的大狗。 简无忧突然感觉自己未来的鬼使有点可可爱爱的。 行吧,她第一次和异性当街牵手就白给自己的鬼使了。反正自己鬼使那么可爱,抓牢点也好拐回家。 简无忧放任厉鬼抓住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走出鬼打墙,往自己的家走去。 别人要是知道了简无忧心里怎么想的,八成得目瞪口呆。居然形容一个身形高大,满身戾气的厉鬼可可爱爱?是眼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啊? 当然,这个问题也没人有胆问出来。问出来的话,简无忧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到底谁的脑子有问题。 第5章 第5章 回家的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简无忧觉得这是她走过的最紧张的一段路,紧张程度堪比当年裸考看成绩。 万幸因为大雨,路上人少,有灵感的人,就更少。所以没人察觉简无忧身后跟了个没有影子的古装男子。 在路上的时候,简无忧简直想要拽着她的厉鬼夺路狂奔,以缩减被人看到的可能。 可是那位鬼先生,明明糊了一脸头发,看不清面目,身上的殓服也淋得湿透,还是不失风度。一步步走得稳重而优雅,甚至不曾溅起地面的水花。 看得简无忧没了脾气。 他可真是来找她讨债的。行叭,谁让她上辈子欠了他的呢。 简无忧带着自己未来的鬼使回到家,已经是六点多快七点了。 那厉鬼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客厅中间,身上的雨水滴滴嗒嗒地往下落。 光看画面有一丝恐怖。 “啪。”一声,简无忧把客厅的灯给打开了。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厉鬼身上,再配合可爱的装修风格,和一地的毛绒玩具。 画面登时就不吓人了。 而厉鬼先生因为站在客厅中间,身边全是散布的毛绒玩具,几乎没什么落脚的地方。 整只鬼居然显得委屈巴巴的。 真是灯光拯救一切。 可能是因为屋子里有简无忧的气息,这会儿简无忧松开厉鬼,那厉鬼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简无忧看着站着当柱子的厉鬼,挑挑眉,“这么乖?” 简无忧试探性地走远了几步,那厉鬼像是没有察觉,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头都没转一下。 简无忧沉思片刻,反正这个厉鬼哥哥这会没有反应,而自己家里也有阵法,他逃不出去。 简无忧决定先做个晚饭,午饭被自己给睡过去了,现在她饿得饥肠辘辘。如果直接结契,简无忧怀疑自己能中途饿晕过去。 既然现在这位鬼哥哥这么配合,那她就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这会儿叫外卖不太现实,用餐高峰期就算送也得半个多小时了。更不要提送来之后,外卖小哥可能会撞见她客厅站着的那位,不吓死也得吓疯。 简无忧又扫了一眼依旧站哪儿不动的厉鬼,“鬼哥哥,你要乖乖的呀,等我做个饭就和你结契~” 说完,也没想着厉鬼会给自己什么反应。简无忧直奔厨房,扒自己晚饭的食材。 一盒昨天剩下的米饭,一把青菜,两个蛋,在加上一点剁碎的肉沫。 锅里热油,先炒腌制过肉沫,七八成熟的时候盛出来。再把鸡蛋打散,一半蛋液倒入锅里炒碎,一半蛋液淋到冻得有点硬的隔夜米上。最后将食材依次倒入锅里,加盐,少量胡椒,酱油翻炒。 简无忧站在厨房飞快地做好了自己的晚饭。 裹了蛋液而变得金黄的米饭,混合着带有诱人色泽的肉沫,还有青翠的青菜碎点缀。 简无忧满意地眯眼闻了一下,阵阵香味扑面而来。让饿了半天的她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简无忧把炒饭盛到盘子里,打算端到客厅去吃。 一转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饭给扔出去。 一直站在客厅的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似乎在她身后静悄悄地注视着她,离她不过三四个人的距离。 就那样站在那边,安静地,沉默地站着。那厉鬼站着的那片地,也留下了一滩雨水。 “天,鬼哥哥,你还能不能让我安心吃个饭了?换个胆小的,这会儿已经和你做伴了好吗?”简无忧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真的吓到她了。 万万没有想到她捡回来的厉鬼还自带粘人属性。你当你提前加载了跟宠系统吗? 简无忧叹口气,单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拽着那厉鬼的袖摆往客厅走,“鬼哥哥,你能不能乖一点了?你到处乱跑最后打扫的还是我唉。” “你看看你,穿得这么好,以前一定是个什么世家公子吧?现在居然跟着女孩子到处跑,还悄悄偷窥,啧啧,有失风度,有伤风化啊。” 简无忧上手拽住厉鬼的袖摆,就察觉出那布料不一般。丝滑的手感,即便是沾了雨水也依旧顺滑,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衣料。 合着她上辈子是惹了个富家公子哥吗? 莫不是调戏了人家,毁了人家的清誉被记恨上了? 简无忧无所谓地耸耸肩,拽着那厉鬼走到客厅坐下,端着自己的盘子就吃起来。 那厉鬼反到是依旧站得笔直。跟小朋友罚站一样。 简无忧吃着炒饭,那厉鬼就直勾勾地盯着她。当然,头发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但是反正是对着她站着的。 简无忧吃几口,抬头,那厉鬼依旧对着她一动不动。 按理来说,厉鬼,特别是这种神志浑浑噩噩的厉鬼,是没有嗅觉和味觉的。能够吸引他们的只有血,阴气和索命的对象。 可是莫名地,简无忧就是觉得那厉鬼在看自己吃东西。 简无忧端着盘子往旁边挪了挪,那厉鬼果然跟着转了方向。 “我的鬼哥哥哎,别看了。这会儿,不管是饭还是我,你都吃不了的。” 简无忧的视线扫向那厉鬼,从上到下,下面的衣摆在刚才的走动中撩起来一点,露出他没有穿鞋的双脚。惨白而布满伤痕,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简无忧叹了口气,飞快的扒着炒饭,把自己喂饱。以求能早点和这厉鬼结契。 自打遇见这个厉鬼,就只剩她心软的份了。 结契之后,因为有人提供灵气,能和厉鬼体内的阴气相融合,能够让鬼魂更加贴近活人。也会重新拥有味觉嗅觉和理智,当然恢复程度全看厉鬼自身的身体素质和饲主的能力。 但是对于鬼魂而言,这无异于重活一世,是难得一遇的好事。 这也是为什么,简无忧她们家驭鬼之术遭到的反噬最小的原因。 吃完饭,准备结契到是不费什么时间。简无忧虽然因为体质没有鬼使,但是毕竟是驭鬼世家出身,结契需要准备的符纸阵法一应俱全。全都锁在她的书房。 或者说,被她刻在了书房的地板上。 时刻准备着逮到鬼使就来结契。 至于会不会被人说乱涂乱画? 房产证都在简无忧手里呢,当然想怎么用都可以。而且房子位于十八层顶层,一梯一户,也不担心结契的动静会影响他人。 这房子之前因为阴气太重,吸引了一些脏东西。这房子的几任主人都扛不住,病的病,疯的疯,最后差点出人命。后来,就被简无忧以不到市场价五分之一的价格拿下来了。 厉鬼被简无忧拉进书房,丝毫没有挣扎,带着股任由摆布的意味。 他刚才在室内站了一会儿,身上的殓服虽然没有干透,但是已经不再湿答答的滴水了,只是依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 进了书房简无忧把厉鬼带到符阵中心。因为一会儿结契开始就是亲密接触了,简无忧要先做点事前准备,以免自己被腐烂的伤口之类的东西给吓死。 但是她运转灵力简单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却惊奇地发现,这个厉鬼身上居然没什么需要修复的地方。 除了刚才看到的脚上的伤痕,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外伤。 “啧啧,鬼哥哥,我都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了。让你变成厉鬼吧,但是又不损伤你的躯体。真的是难得。” 不过,反正这厉鬼身上没什么腐烂的情况。那简无忧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简无忧抬手撩开了一直遮挡在厉鬼脸前的黑发。 一眼看过去,就忘了呼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简无忧觉得眼前这个人,这种样貌,比现在那些天天上电视的明星要好看得多得多。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既像是个跨越了时光的孤傲贵公子,又像是个征战沙场冷漠肃杀的将军。 棱角分明的薄唇,高挺笔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漆黑的双眸,明明因为是厉鬼的原因并没有聚焦,却无端生出一种深情。 看着有些熟悉,但是简无忧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张脸。撇开这个小疑问不谈。 简无忧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深度颜控。这会儿,她看到自己鬼使的样子,只想站在原地拼命打call。 简无忧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之前耍流氓说的什么:鬼哥哥,命给你,之类的话,很可能在未来成为现实。 简无忧花了会儿时间缓和一下内心的尖叫。 看着这张脸,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后就这一个鬼使也赚翻了呢:) 赚翻了的简无忧,准备开始结契了,只不过第一步就让一贯流氓的她有些脸红。 简家和鬼结契不论是哪种结法,都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步骤:用自己的舌尖血混朱砂和槐叶汁在鬼的心口画一道符,从此鬼使和饲主神魂相连。 朱砂为阳保住饲主舌尖血里的生气和灵力,而槐叶汁则是为了防止朱砂灼伤鬼体。 这些都不是让简无忧脸红的原因…… 真正难的是那道符,说是心口一道符,其实只是符眼落在心口,真正的符文……要画上大半个胸膛…… 所以……简无忧扫到厉鬼身上虽然湿透但是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殓服。 就算不全脱了,上半身反正是保不住了…… 简无忧羞涩一瞬,随即特别自欺欺人地说道,“鬼哥哥你看啊,和我结契差不多就重获新生了对吧?这简直是再造之恩了,和父母没差……所以,那个,那个我扒光了你也没什么对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简无忧根本没有停歇,强行和厉鬼达成共识之后,就上手一把撸下厉鬼身上层层叠叠的殓服。 “我这……脱得还挺顺手啊,哈?” 第6章 第6章 简无忧看着已经被扒下来的殓服,一时心血来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带着下身一起给扒了。 就给她未来的鬼使留了一条亵裤。 想着这么躺在地板上实在是太凄惨,简无忧干脆拖来一条夏凉被垫在厉鬼身下。 小碎花夏凉被一登场,画面瞬间从凶杀现场,变成了准备侍寝…… 莫名地,简无忧就觉得自己良心不那么痛了呢:) 朱砂,舌尖血,槐叶汁,三样东西一混合,用来画符的材料就准备好了。 搞完这一切,简无忧低头。 厉鬼面无表情地躺在薄被上,眼睑半敛,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手臂随意地平放在身体两侧,任由自己的胸膛裸露。 当然,他这会儿也感觉不到温度。 简无忧看了一遍自己即将要着笔的地方……紧实宽厚的胸膛,整齐明显的腹肌,即便是躺下也依旧保持着鼓起的肌肉线条。 明明包裹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劲瘦高挑,怎么衣服一扒就满身的侵略性呢? 简无忧礼貌性地咽了口口水。 上辈子,她是何德何能招惹了这么有力量感的男人啊……真的,不会被捏死吗? 吐槽归吐槽,简无忧手里握着的画符文的笔是丝毫不抖。走笔龙蛇,不消片刻,简无忧便画好了大半符文。 鲜红的纹路留在厉鬼身上。从腹部一直蔓延到胸口。艳色的符文和雪白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妖艳而诡异。 最后一笔在他心口落下。 大片的符文终于连贯,逐渐燃起金红色的光芒,将房间里的一人一鬼笼罩在一起。 简无忧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有了突破口,开始不断地被那地上的厉鬼吸走。 结契开始了。 这开始得过于顺利,让简无忧都有点不可思议。 结契的符文,即便是有槐叶汁缓和,依旧会引起鬼的不适。饲主画符的过程,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他们身上刻字,一道一道刻入骨子里。痛彻灵魂的折磨,往往会更加激发鬼的凶性,使鬼魂挣扎反抗。 正因如此,画符画个五六次才开始结契的,大有人在。 可这厉鬼却没有。他整只鬼毫无反应,平静的就像简无忧是在给他做按摩。 简无忧一句力道重点轻点,差点脱口而出。 简无忧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了个鬼中残疾,没有痛觉的那种。 可是要是完全没有痛觉,倒也不像。 因为刚才简无忧落笔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那厉鬼的睫毛颤了颤。 简无忧情不自禁地伸手戳戳躺在地上的厉鬼,“鬼哥哥,你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 厉鬼没有说话,也不可能说话。这会儿结契才刚刚开始,还没有恢复意识和理智。 简无忧感受了一下自己灵力飞速地被吸走。觉得自己不是捡了个鬼使,而是见了个男狐狸精,专门吸她阳气的那种。 好在她底子厚,还供得起。 而且结契这会儿吸走的灵力多,主要是用来回魂的,让鬼魂短暂地恢复意识,方便交流。 之后恢复意识就是个缓慢的过程了,当然所需灵力也是分期付款。 所以简无忧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喂不饱自己的鬼使。 简无忧也不知道自己在符阵里待了多久,在她快要被掏空的时候,厉鬼吸收灵力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长睫颤动,漆黑的眼眸逐渐有了焦距。 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身边的简无忧。 简无忧歪头笑着问道,“呐,鬼哥哥,你叫什么呀?” 简无忧这句话是深思熟虑才问出来的。鬼使在结契时,只有很短一段时间能够恢复意识,之后必须要慢慢恢复,用时多则几年,少则几月。 所以知道自己鬼使的名字很重要。 虽然她叫鬼哥哥叫得挺顺嘴的。但是……毕竟太浪了。这一声声哥哥叫得,简直绿茶风范十足啊。 不过简无忧表示,她喜欢:) 这婊里婊气的腔调,简直不能更浪。但是万一太浪,吓着自己的鬼使怎么办? 所以简无忧还是非常老实地问了名字。 躺在地上的厉鬼听了问话,眼睛凝在简无忧身上,沙哑的声音滚了几番才从薄唇里溢出一声,“……小东西……” “小东西?” 简无忧听了愣了一下,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这是……在说她? 毕竟这总不至于是个名字吧?她也没见过那个古人起名字这么不讲究的啊。 那厉鬼却没回答她的疑问,只是伸手握住简无忧指向自己的手,凑到嘴边,用牙咬破了她的指尖。 “疼!疼!疼,鬼哥哥你送口啊,饶了我啊啊啊啊!”简无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了手指咬了一口,这会儿跑也跑不掉了。 要不是简无忧确信,因为契约限制,鬼使不会伤害饲主。 刚才那一下,简无忧早就一打符纸招呼到厉鬼脸上了。 但是正是因为知道对自己无害,所以简无忧才好奇那只厉鬼在做什么。 厉鬼并没有被简无忧的动作打扰,他握着简无忧流血的手指,以血为墨,在自己胸口的符文上加了几笔。 原本逐渐消隐的符文又红光大盛,甚至那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动着沿着简无忧的手指爬上她的手臂。 “唉?唉?!” 简无忧一惊,急忙想抽手。但是那厉鬼力气大得惊人。简无忧费尽力气,也拔不出来自己的手指。 而趁这功夫,那红色的符文已经画成,形成瞬间一分为二,一半盘踞在厉鬼胸口,一半消隐在简无忧的衣料之下。 简无忧无奈只得单手扒开自己裙子的拉链,想看那符文跑到哪去了。 而那厉鬼注意到她的动作,默默地把头偏向了一侧,不去看她。 简无忧看这动作,简直要气笑了,脚尖踢了踢厉鬼,“喂,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我为什么拉拉链啊,难道不是鬼哥哥你搞的鬼吗?” 被cue的厉鬼一言不发。 “罪证还在你手里握着呢。”简无忧看她的鬼使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更觉好笑。忍不住去逗一逗他。 被厉鬼握住的手指微微弯曲,在厉鬼手心挠了两下。 那厉鬼转头瞥了简无忧一眼,平静地松开了手。此时,他胸腹上的符文已经消退,仅剩下心口上的一点红痣。 简无忧视线直直地盯着这点红痣只差没有看出花来。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简无忧也没心情逗自己的鬼使玩了,直接扒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裙子,露出被米色的胸衣包裹着的雪白。 果然原本只是一片雪白的地方,多了一点嫣红。和那厉鬼一样,就印在心口,绿豆大小无比显眼。 “鬼哥哥,你这可真是玩大了啊……”简无忧盯着自己的胸口的红痣喃喃道。 她见过的契约符文千千万,但是据她所知能在心口凝结成红痣的,只有魂契一种,永世长存,死生相依,非魂灭不可解。 这种魂契,就是放在以前,也没几个人敢结。因为一但结契,纠缠就是生生世世,即便转世投胎,都抹不去这契约。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就乱改?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简无忧看着躺在地上的厉鬼问道。 地上的厉鬼一派平静,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鬼哥哥,反正这是你自己改的哦。以后反悔了别怪到我头上。” 简无忧脑子里过了几个来回,就不再纠结这件事。反正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走这个厉鬼。那结的契约是魂契还是普通的契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厉鬼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简无忧莫名从中看到了些许坚定,“既然结契了,那鬼哥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不然就一直喊你鬼哥哥?” 那厉鬼转头望着简无忧,淡漠的眼眸里多了点什么,最终张嘴,低沉沙哑的声音溢出,“牧……” 只是还没有说完,瞳孔里的光就消失了,那深邃的眼眸又回归了一片死寂。 “唉?木?牧什么啊?哪个慕啊? ”简无忧哭笑不得地看着地上又变得毫无生气的厉鬼,“你看你,一开始告诉我名字不就好了。现在可好,等鬼哥哥你恢复神志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啊。” 简无忧盘坐在地上托着下巴,也不管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了。反正这会儿她的鬼使神志昏聩,基本处于无意识状态。也不会有什么男女有别的意识。 不过……怎么称呼她的鬼使,还真是个问题。 还像之前那样叫鬼哥哥? 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浪是浪了点,但是自己私下对着自己的鬼使浪有什么关系呢?至于当着别人的面,她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就算鬼哥哥在乎,也没别的选择了。反正契都结了,还是概不退换的那种。 “这位不知名的mu先生,那以后我就叫你鬼哥哥了。反正之前这样叫你,也没见你多抗拒。” 简无忧自顾自地定下了称呼,就不再说话了。 没有她出声,整个房子里就只剩下呼吸的声音。那厉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眼睛,安静地躺着消化吸收到的灵力。 简无忧看那厉鬼似乎意识陷入沉睡,才放松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疑惑而又缱绻,手指从厉鬼脸侧划过,一直到那凸起的喉结上。 “真奇怪呢,鬼哥哥你的样子我没有见过,你的声音我没有听过,可是怎么就那么熟悉,又那么让我欣喜?” 简无忧边说边理了理厉鬼耳边的发丝。一头乌黑的长发,冰冷丝滑。 “果然是上辈子有些什么吗?让你追我追到现代?” 简无忧勾着嘴角,看着沉眠的厉鬼。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前世而感觉嫉妒。反正现在这个鬼是她的,而且从此以往都是她的,那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第7章 第7章 简无忧站起身扫了一圈,从软榻上抱了条珊瑚绒毯。虽然她不认为她的鬼使会生病。但是这么直接倒在地板上,未免太像凶杀现场了点。 加条毯子,就变成了醉酒丈夫惨遭嫌弃睡地板了。至于为什么不睡床上?因为她搬不动。 连理由都编好了。 简无忧简直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 抖抖毯子,柔软的珊瑚绒毯盖在厉鬼身上,遮挡住了他令人艳羡的身材。浅蓝的色调莫名给他周身阴冷的气息增添了一丝可爱。 简无忧顺手给他掖好被角,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就离开了。 期间的动作堪称温柔,如果调查处的人看见了,一定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是他们调查那个终极boss简顾问吗? 真的不是被人魂穿了吗? 简无忧要是知道了,绝对会说:温不温柔这事,她是看脸的。 漆黑一片的空间,手中提着的那盏灯是唯一的光亮,她独自一人在走着。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她停下来了。在那一片黑暗中,对着眼前停下来了。 简无忧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这个从小做到大的梦境。她时而是梦境的主角,时而又是上帝视角,梦里的自己有时只有十几岁,有时已经和现在的她无异。 但不论怎样梦里总是只有她一人。 明明很多时候,梦境中总有人在教导她,她也知道她身边应该是有人的。可她却听不见那人的声音,也看不见那人的脸。 只有那些知识被不断输入她的脑海。 简无忧原本以为这次的梦是一样的,甚至是她很早以前就梦到过了的。 简无忧记得过一会儿,她就会停下来,把灯网上提了一下,一个人原地站一会儿,接着往前走。 果然梦里的她停下来了,把手里的灯往上抬了抬。 但,这次却照出了一个人的背影,高大挺直。 简无忧有些惊奇,她居然在自己的梦里看到其他人了? “呐,先生,你叫什么呀?”简无忧听到自己这样问。 被问的人转头,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那张脸分明是她今天捡到的厉鬼。 简无忧愣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自己太纠结没问到自己鬼使名字这件事,所以晚上做梦也想着吗? 不应该啊?她这晚上做梦的毛病,自打十二岁以后就跟一日三餐一样,一次也没落下啊,就跟看个长篇连续剧一样。 眼前这个梦境,除了鬼使处处和以前一样。而且因为有了鬼使的存在,变得更加合理。 “先生,你叫什么呀?告诉我嘛。” 简无忧听到自己又问了一次。而此时,她似乎又被拉到了梦里的自己身上。 一抬头,简无忧就对上了鬼使那深邃幽暗的眼眸。 他凝视着简无忧,隔了一会儿薄唇微动,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牧道廷。” “牧道廷?都是哪几个字呀?”简无忧听自己又问了出声,“先生你告诉我嘛。” 牧道廷已经转身往更黑的地方走去了。 “先生你等等我呀。” 话音刚落,简无忧就被弹出了自己身体,又变成了旁观的视角。 简无忧看着梦里的自己跟在鬼使的身后,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中。 远远地传来了名字的解释:“卑以自牧的牧,大道无情的道,龙廷的廷……” 声音渐渐变低,简无忧最终一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牧道廷?他的名字吗?真是个好名字,像他的人一样很有风骨…… 空无一物的梦境,让简无忧渐渐觉得疲惫,困意淹没了她的神志。 [这次的梦有点不同呢,怎么弄到最后,把她这个做梦的给剩下了?看她做了十几年的梦太累了?决定给她放个假?] 简无忧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以往做梦,都是一梦直接到醒,今天到是真的特别。不过这样,她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以了……吧…… 意识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也许是梦中得到了安宁的缘故,睡着的简无忧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像是幸福至极的样子。 就在她无知无觉地睡着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道高大的黑影静静伫立在门外,随后一点点走进房间。 躺在床上的简无忧睡得很熟,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妥。 可是很快,她就不安稳了。 简无忧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山压住了一般,周围冰凉凉的,胸口却异常的闷,难以呼吸。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会这么冷?空调坏了吗? 简无忧挣扎着醒了过来。入目是一片漆黑,然后,简无忧就切实地感受到自己身上压着的重物。太重了,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这种贴近鬼压床的感受,这不害怕她体质的行为…… 简无忧艰难地直起脖子看去,果然对上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和直直盯着她的漆黑的眼眸。 往下看去,简无忧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她的鬼使压住,死死地被他困在身下。 简无忧:…………鬼哥哥……牧先生?起开行不行?要压死了! 请问是谁说古代公子矜持守礼的?现在趴在她身上的这个怎么解释? 虽然她是对自己鬼使的脸和身材有点想法,可是她还没下手呢!用不着这么自觉吧?作为一个古代公子哥化成的厉鬼,是不是太孟浪了点? 还在恢复期的牧道廷是丝毫没有神志的,自然也不会辩解。 “鬼哥哥,你趴够了没有?请不要把我当个垫子好吗?” 简无忧觉得再这么被压下去自己就成片状的了,话说完,也没等牧道廷有什么反应,直接动手把自己往外拔。 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牧道廷。 简无忧人还没有□□,就被牧道廷手臂一环死死地锁在怀里。 他的鼻尖在简无忧脖颈上滑动,像是嗅闻猎物气息的野兽,不断寻找着最佳的下口点。 有那么一瞬,简无忧觉得自己结契的不是个厉鬼,而是个饿了千百年的吸血鬼。 最终,牧道廷似乎是找到了喜欢的角度,头靠在简无忧颈侧停止了动作。 冰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到简无忧脖子上,大热天的几乎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这感觉太奇怪了,太痒了! “鬼哥哥,过分了啊!你压我也就算了,你不能挠我痒痒啊!” 简无忧死命地往一侧歪脖子,想要躲开这让她又痒又腿软的呼吸。 但是牧道廷不满意了,他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大猫,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声,长臂一伸,直接禁锢了简无忧的脖子。 随后一片冰凉贴上了简无忧的脖子。 被人箍住了命运的后颈,简无忧动都动不了了。 后颈垫着牧道廷的胳膊,头向后仰着,简无忧生无可恋地任由某个无神志的鬼使,在她脖子上闻来闻去。 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书上的每一句话都富有深意。 书上说,结契后未恢复意识的鬼使,和野兽无异,只留本能。 书上说,结契后,特别是恢复初期,鬼使会本能地亲近饲主,渴求饲主的气息和灵力。 书上说,在不伤害饲主的情况下,鬼使会和饲主比较亲近。 书上说……… 你妹的书上说啊! 简无忧愤怒地在心里给她看过的书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这书可真是含蓄而有内涵呢!你怎么不说鬼使的亲近是这种亲近啊?! 怪不得鬼使不保留恢复期间的记忆呢。这记忆谁敢要啊?这要是保留了,等这位高冷禁欲的牧先生恢复过来,那岂不是分分钟撕了她? 说起来,鬼哥哥清醒的时候看着那么冷清孤傲,没想到这会儿这么黏人啊。他自己要是知道,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不知道是不是腹诽被察觉了,简无忧很快就遭到了报应。 “啊!别,我错了!别咬!” 简无忧被颈侧似痒还麻的感觉给弄得一惊。 单纯闻闻气味,对厉鬼来说只是饮鸩止渴。牧道廷似乎是再也耐不住渴望。对着一片雪白张嘴舔咬了上去。 但是并没有用力,动作轻柔缓慢。像是好不容易得了一块肉的野兽,生怕一下子就吃完了,只敢舔舔尝尝味道。 而简无忧,她甚至能直接脑补出来他是怎么个动作。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怎样个暧昧的叠叠乐姿势,无浆划船九级选手简无忧,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关键是,某个当事鬼还是丝毫不觉得羞耻。没事鬼一样,继续自己磨磨蹭蹭的动作。 简无忧内心土拨鼠尖叫: 妈妈,这里有个男鬼在勾引我!超级用力的那种。 我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把他拿下? 当然,简无忧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拿下,是拿不下了。 毕竟简无忧并不想亲身探讨,刚开始恢复的鬼使,身体机能是贴近活人还是死人。 这种科学实践活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蹭一蹭举高高什么的……嗯,简无忧表示她只是个口头浪,表面皮,真的骚是骚不起来的。 第二天早晨,枕了一晚上鬼胳膊的简无忧,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严重落枕。 脖子里像是扭筋了,一动就疼得厉害,又酸又涨像是要断了,导致简无忧刷牙只能歪着脖子刷。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网上的段子:总是相拥入眠的情侣,后来一个得了颈椎病,一个得了肩周炎。 但是,人家好歹是情侣,相拥而眠就算为爱付出了。 她这算什么? 简无忧漱了口水吐掉,恨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脖子的红印。 再想到今天一大早,牧道廷估计是吸了一晚上,吃饱了满足了,非常冷淡地从她身上起来,就站在卧室里没动静了。简直是用完就丢,拔diao无情的典范。 呸!渣男!啊不,渣鬼! 可是这个渣鬼是她亲自领回家的,再怎么渣也得自己受着。 简无忧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第8章 第8章 但是太过憋屈,简无忧忍不住瞪了卧室里的牧道廷一眼,结果刚好对上他漆黑平静的双眸。 不知道什么时候,牧道廷又开始盯着她不放了。眼睛眨也不眨,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明明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却又莫名有种深沉。 简无忧脸上的怒意维持不住了。 唔……这个男鬼长得也太符合她的审美取向了吧?!这是作弊! 简无忧觉得自己要高冷一点,不然以后家庭地位不保。 高冷的简无忧出了洗漱间,高冷的简无忧绕过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哪儿的牧道廷。 然后,非常冷酷地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到了李玫哪里。 “喂?简顾问?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嗯,我今天请假。” 简无忧声音中气十足。 “请假?简顾问,处长说你今年的年假早就请完了……没假了……要不我再帮你问问?”电话那头的李玫小声说道。 “不,我还有假。”简无忧非常淡定地说道。 “嗯?什么假?” 简无忧侧头看了一眼,在她打电话时走过来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的牧道廷,嘴里非常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婚假。” “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喷水声音。 “简顾问你不至于吧?为了请假强抢良家妇男?”庄明贱兮兮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庄明和李玫半点没有怀疑简无忧是在说谎。毕竟相处这么久,他们也知道简无忧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简顾问请婚假才让他们觉得分外不可思议。 怎么才半天没见,他们简顾问就已经发展到和外面的野男人结婚的地步了?这个点,民政局都没开门啊。 电话那头,简无忧尝试着躲开牧道廷的怀抱,但是反而被抱得更紧。就算她往旁边走也是一样,这个鬼使就跟挂在她身上一样,走哪儿跟哪儿。 最后简无忧放弃挣扎,直接带着牧道廷坐在了沙发上,刚好坐在他双腿中间,身后靠着他宽阔的胸膛。 行吧,反正大热天有个冰凉凉的沙发也挺舒服。 简无忧放任自己靠在身后的人肉沙发上,拿着手机解释道:“我签的合同上有一条,与鬼使结契等同结婚,可享七天婚假。所以我要请假。” “简顾问你结契了?” “简顾问你找到合适的鬼使了!” 一前一后两句话从手机里传出。但是不难听出,两个人都是真切地为简无忧感到高兴。 “嗯。所以请假?” “好的,好的!简顾问我马上帮你登记上去。”李玫欢快的声音传出来,“简顾问的鬼使是什么样的呀?一定很厉害吧!” 简无忧听到问话低头看了眼枕在她肩上安静无比的牧道廷。她是真的不好说这位鬼哥哥厉害不厉害啊…… 黏人到是真的挺黏人的…… “过几天不就见到了。”简无忧只能这么说道。说不定假期结束,过了初期阶段,她鬼哥哥就恢复正常了呢。 “简顾问你要把你的鬼使带到处里吗?太好了。” 李玫的话到是提醒了简无忧一件事。把鬼使带在身边是肯定的,不管是契约需要还是别的,她都会这么做。但是问题是…… 简无忧低头看着牧道廷肌肉隆起,线条分明的手臂,突然意识到,自从结契之后她鬼哥哥就一直是果着上身的状态。 简无忧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因为画符的时候看习惯了,她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现在想想,孤男寡女,赤身luo体……简无忧觉得自己怕不是晚节不保。 而对此状况毫无知觉的牧道廷,依旧心安理得地枕着简无忧的肩。 “鬼哥哥,你要负责啊。”简无忧无奈地玩笑道。 回复她的只有牧道廷收紧了的手臂。 “简顾问,什么负责?”简无忧嘟囔的声音太小,电话那头的李玫没有听清。 “没什么。对了,小李,你让庄明或者小白今天没事的话,帮我买点男士的衣物送过来。” “衣服?” “对,给我的鬼使。” “好的呀。”李玫握着电话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再向庄明等人转达,“简顾问,庄明他问你尺码。” 母胎solo的简无忧哪里知道男士的尺码啊。她撑死了能鉴赏个身材好不好罢了。 “……你让他估摸着买吧。比他高一头,腰比他瘦点,肩部比他宽一点……” 简无忧转身打量了一下自家鬼使继续道,“反正就是身材绝美的那种,有腹肌的那种,你让他看着买吧。买完我报销。” 说完简无忧就挂了电话。 李玫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住了。 不是,姐妹,你的鬼使有腹肌,你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鬼使和饲主都这么坦诚相待的吗? 挂了电话,简无忧才深刻地觉得,自己此时的姿势是多么不妥。 怪不得刚才觉得靠到后面挺凉快。原来她和鬼哥哥的皮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丝绸…… 啧,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便宜。 给牧道廷买的衣服,最快下午才能到,现在该怎么办呢?果然还是把他撂床上,拿被子裹一裹比较好吧? 简无忧刚想要去抱被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送命的问题。 鬼哥哥在外面游荡那么久……脏不脏啊…… 突如其来的洁癖最为致命,简无忧现在满脑子都是牧道廷到现在都没洗过澡。 她现在觉得,她脖子上那一片红印,可能不是睡着的时候被咬的,有可能是因为不干净过敏了…… 这么一想脖子上更痒了。甚至情不自禁地直起了腰背,不想再靠在后面。 #论如何让一个软骨头坐立难安# 虽然心理上知道身为厉鬼,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实体的,所以应该也脏不到哪里去。但是简无忧就是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啊。 在她的心里,没过水就等于不干净啊。可是过水…… 帮鬼哥哥洗澡什么的……比如脱了最后一条亵裤,比如拿毛巾一点点擦拭身体,比如打沐浴乳什么的,啊啊啊啊!她有贼心没贼胆啊! 简无忧被自己丰富的脑内画面给弄得老脸一红。她可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等级的污妖王了。 脑内飙车最为致命,现在她全身上下都羞得冒着热气,止都止不住。 但是牧道廷似乎对她身上变高的温度十分满意,抱得更紧了一点。完全把简无忧当成了新型自产热暖宝宝。 虽然,简暖宝宝无忧表示十分抗拒,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等到了晚上,简无忧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她鬼哥哥的衣服盼过来了。 一整天,牧道廷都牢牢地挂在她身上。做饭也挂着,吃饭也挂着,看电视也挂着,看书也挂着。不管是什么姿势,都和她保持在零距离接触。 真的是只隔一层布料的那种零距离。她想要给牧道廷套个衣服,没合适的。毕竟套个女士睡袍什么的,简无忧怕自己笑死在家里。而那身殓服,她又不知道脏不脏。套回去,简无忧心里有障碍。 男色当前却满脑子脏不脏问题的她,也算是另类的纯种柳下惠了。 至于牧道廷,不知道是不是错拿了小妖精的剧本。 一天下来,简无忧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试图和她的鬼使沟通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牧道廷都非常执着地把她锁在怀里。就算简无忧有事,也要保持一定程度的接触。 明明早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某个鬼还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没坚持一会儿就又黏上了。 通过科学的实验,简无忧发现,她撑死了能和牧道廷分开个五六分钟……再多,牧道廷就会变得异常暴躁。 然后接下来好几个小时,她都会被抱得异常地紧,简直寸步难行。好像是要补回欠的那五分钟一样。 可是吸了她那么久的气息,就够这么一会儿会儿? 那她可还真是,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啊。 探索出这个规律的简无忧已经佛了。自己找回来的鬼使,打又打不得,骂又舍不得,还能怎样?宠着呗。 反正适应了之后,就跟带着个移动空调没什么区别。除了让她行动迟缓了一点,空调外壳脏了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当晚。 庄明和白清臣带着大包小包站在简无忧家门前,敲了半天门才打开。 “你这门敲得我脑子都发涨了。”简无忧淡淡的声音传出。 但是庄明和白清臣并没有听到。 门一开,他们两个就被扑面而来的戾气给吓得失声。 他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简无忧,而是看到了头搭在简无忧肩膀上的牧道廷的双眼。 暗沉的眼眸里那种阴暗的,压抑的,冰冷的气息,铺天盖地。那种充满了阴冷和杀意的神色,是猛兽领地被入侵时的威胁,像是要把眼前的两人撕碎。 一瞬间,庄明和白清臣两个以为自己要死在这边了。 “你们愣在这儿干嘛?不热吗?进来啊。” 简无忧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两人。顺着他们的视线诧异地往牧道廷哪里扫去。 眼眸半阖,薄唇微抿,依旧是一副淡漠冷清的样子。 没什么异常的。 “我的鬼哥哥就那么好看?让你们两个大男人看呆了?”简无忧出声问道。 在简无忧出声之后,感觉身上压力骤然一轻的庄明和白清臣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简无忧的问话,僵在原地怎么都不敢进屋的两人不可置信地同时发问。 “简……简顾问,这是你的鬼使?” “他能成为鬼使?” 简无忧挑挑眉,“怎么你们有意见?” 白清臣死命摇头,生怕简无忧肩上那只鬼一个不满把他给灭了。 第9章 第9章 而庄明顶住了压力小心翼翼地问了个问题,“顾问,这么凶的厉鬼……做鬼使不好吧?” 这种程度的戾气,没个千百年根本下不来,他一点都不相信这鬼是什么良善之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收服?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看着门口两人怂唧唧的样子,简无忧秒懂他们在担心什么。 “有什么不好?他还挺乖的。”简无忧随意地说道,“而且他和我结契了,根本伤不了我,也不会弄死你们的。快点进来。站在门口当门神呢?” 听了简无忧的评价庄明和白清臣嘴角抽搐,瞬间觉得觉得,不是他们耳朵有病,就是顾问脑子有病。 这叫乖?疯了吧? 进了屋里,白清臣和庄明坐在沙发一角安静如鸡。腿并拢,手搭膝,眼观鼻,鼻观心,如果不是头太低,这两位的坐姿简直可以去幼儿园评选最佳乖宝宝。 客厅一时间,只剩下简无忧在袋子里翻找衣服的声音。 “你们怎么挑的?”简无忧从袋子里随手拿了件衬衫在牧道廷身上比划,结果肩部还是窄了。 “就差不多的尺寸挑了……” 庄明和白清臣一起抬头,却惊了个呆。 “!” “顾问,你这么快就下手了?” 他们两个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位厉鬼身上除了一条亵裤,什么都没有穿。整只鬼是□□裸地粘在简无忧身上。而简无忧衣领露出来的那截脖子上……密密麻麻一片红印。 庄明:…………突然就不怀疑厉鬼的动机了呢 白清臣:………简顾问威武…… “你们两个什么表情?”简无忧从沉默里感觉到了点不健康的气氛。 “没!没什么!” “顾问,衣服有合适的吗?” “这件还能穿。”简无忧拎起一纯白的件t恤。 “后面有号,以后按那个号买就可以。” “好。”简无忧伸手拿过另一个袋子,“刚才那袋是衣服,这袋是什么?也是衣服?” “内裤。” 简无忧伸向袋子的手僵在了原地。 “咳咳。”简无忧清了清嗓子,强装冷静道,“那什么,庄明,小白,我也不懂这种东西……要不你们看看哪个尺寸合适?” “简顾问……那个我们没胆看。您还是自己……” 简无忧一副震惊的样子,满眼谴责,“你们就让我这么一个少女给男人选内裤?这画面太过分了吧?” “顾问,我们给男人选内裤,画面还gay里gay气呢。”庄明幽幽地说道。 脖子上都那个样子了,挑个内裤算什么? 同时,白清臣也用更加谴责的眼神看向简无忧,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负责。 简无忧:…… 行叭,结了契确实是她的男鬼了。 为了不让自己变得gay里gay气,庄明和白清臣找了个由头就逃跑了。 客厅里又剩下了简无忧和牧道廷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鬼哥哥,你说,你是不是能自己找尺码?” 简无忧问得无比真诚。 但是回答是不可能有回答的。牧道廷只是定定地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好的叭,你帅你有理。 简无忧忍着内心仅存的羞意,在袋子里翻找,最找到了和t恤尺码一样的一盒。 拆了包装,两根指头拎着那片四角布料,大概比划了一下觉得可以就扔自动洗衣机里去了。 虽然牧道廷是鬼身,应该没有什么内衣裤买回来要先洗一遍的顾忌。但,毕竟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简无忧现在还不想面对某些生理差异。 毕竟衣换洗服有了,总算是能让牧道廷洗洗刷刷换掉那条不知道穿了多久的亵裤了。 简无忧先到浴室里调好了淋浴的水温,然后在浴巾挡着的情况下,一把扯掉了牧道廷身上最后一片布料。然后飞快地把鬼给推到浴室里去了。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影安静地站在淋浴下面。简无忧好歹松了口气。安静站着就好。 就算牧道廷只能离开她身边一会儿也好,反正男生洗澡有时候就三五分钟的事。 里面的鬼冲着淋浴,外面的简无忧真心头秃。 鬼是推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可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手把手教他穿内裤? 她一个妙龄少女,还没男票就先当妈吗?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简无忧心累地抹了把脸,然后突然想起来,这只手是刚才扒亵裤的那只。 简无忧:……佛了佛了 不过三五分钟,浴室里的牧道廷就待不住了。修长的手掌直接拍上了浴室的玻璃门,似乎想要出来。 淋浴的水流顺着他的手臂从玻璃门上流下,冲散了大片雾气。 隐约之中简无忧看见牧道廷另一只胳膊也抬了起来,像是想把门撞开。 但浴室的门是推拉门,直着推是推不开的。 里面的鬼直接加大了力度。 “等等!等等等等!”简无忧急忙抱起浴巾,去拉门,再晚点她怕是一地的玻璃渣,“鬼哥哥,你等一下啊!” 门打开,简无忧就被湿漉漉的牧道廷抱了个满怀。 扑面而来的蒸汽直接熏到简无忧脸上。随后她的侧脸就贴在了牧道廷胸口湿漉漉的皮肤上。 因为热水变得不那么冰冷的皮肤,让简无忧觉得自己的脸被烫到了。 幸好准备了浴巾。 简无忧双臂环住牧道廷后背,用浴巾把他裹好,然后看着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说道,“鬼哥哥,松开我好不好?不然没法帮你穿衣服呐。” 牧道廷凝视着简无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了她。 简无忧挑了挑眉,果然,她就觉得牧道廷现在是能听懂简单的话的。刚才种种表现,完全是因为他不想理会。 “鬼哥哥把胳膊抬起来。” 牧道廷听了,淡淡地瞥了简无忧一眼。半晌才缓缓地抬起胳膊等简无忧帮他穿衣服。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像个大爷。 简无忧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个小丫鬟了。 叹口气,简无忧认命地做了鬼哥哥的贴身侍女。这简直不是鬼哥哥,这是她鬼祖宗。 幸好庄明他们送来的衣服很全,里面甚至有长款的男士浴袍。 简无忧拿过衣服,斗开,让他的臂膀穿过宽大的袖摆,然后理好前襟,在他腰腹处打好结,才抽掉了浴袍底下的浴巾。 至于内裤?她还是先不考虑吧……等过几天牧道廷神志再恢复一些,让他自己去穿。 有了浴袍牧道廷总算不是果着的了。毕竟长款浴袍,该遮挡的还算遮挡得严实。 虽然微敞的领口还是露了牧道廷一小片锁骨和胸肌沟壑,但是至少不是胸肌加腹肌的暴击了。 简无忧总算能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了。毕竟男色当前,控制住自己的手也是很费神的呢。 给牧道廷洗头到是比洗澡顺利得多。 让他弯腰把头凑到水池旁边他也乖乖做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却十分配合。简无忧只要打上洗发露揉揉,然后冲干净就好。比面对□□裸的人体要轻松多了。 洗头的时候,简无忧挽起牧道廷一头黑发啧啧称奇。这么长却丝毫没有分叉,发丝又黑又粗,虽然因为刚才的淋浴变得湿漉漉的,但是并没有变得弯曲。 “鬼哥哥,你这头发比女孩子发质还好。让现在的小姐姐看到了,一定要嫉妒你。” 简无忧握着一把发丝轻快地说笑,同时挤上了洗发水。 牧道廷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单纯地看着他。 但是他的视线没有持续几秒,就被简无忧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鬼哥哥,不能睁眼哦。不然洗发水眼睛里就不好了。” 牧道廷顺从地阖眼。 简无忧感觉到了在自己手掌伤扫过的睫毛。酥酥痒痒的。 妈妈!这只鬼又撩我! 内心嚎得欢实的简无忧,表面上还是一派淡然,显得非常处变不惊了。 给发丝打上一层洗发水,然后仔细的揉搓,然后冲洗干净,仅仅只是洗个头发,简无忧用得时间就不止一个五六分钟。万幸,似乎只要和她有所接触,牧道廷就不会太过烦躁。 牧道廷是洗干净了,但是洗头的时候,那些泡沫溅了简无忧一身。 简无忧看着穿着浴袍披着浴巾除了头发湿答答,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牧道廷,再看看自己…… 一身的汗不说,连衣服上都是黏黏的泡沫。 好气哦! 她要洗澡! 随即,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来了。 五六分钟够她洗的吗?虽然她对鬼哥哥的□□有兴趣,但是她并不想洗鸳鸯浴啊。这没名没份的,就算是结了契,也不是结婚啊! 最后,生活所迫,简无忧成功体验了独臂人士的洗澡流程。 因为整个洗澡过程,她不得不伸出去一条胳膊和自家鬼使牵手手。 但是右手再怎么全能也不可能自己洗右胳膊,所以,她想洗胳膊还得分秒必争,立求在五六分钟解决。然后再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过程之艰辛难以言喻。 反复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半夜。简无忧觉得,她总算能体会到带孩子的妈妈的心酸了。 真的,太!累!了! 某种角度牧道廷算是很听话很省心了。但是那么大个块头,就是拖来拖去地,也是能把人累个半死。 更何况......简无忧仰头看着环抱自己的牧道廷,抹了一把脸,“鬼哥哥求你怜惜一下我这名弱女子如何?别再把我当拐使了成吗?真的感觉快要塌了。” 她的鬼使真的太喜欢压在她肩上了。 牧道廷对着简无忧的视线依旧是淡漠平静,没有丝毫回应。 第10章 第10章 简无忧心累得不行。别人家的鬼使好像也没这毛病啊。人家的鬼使虽然亲近饲主的气息,但是只要不离开饲主一定范围就行,一人一鬼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些情况特殊的厉鬼,甚至饲主入侵自己领域都会戾气暴涨。 而她家这个,好像打从一开始就把领地圈她身上了......她敢离开他视线范围久一点,这位就炸了。 难道是她结契用的朱砂过期了不成?导致某些成分变质了?就跟毒奶粉一个道理? 简无忧情不自禁地仔细打量起来牧道廷的样子,生怕是自己的原因,把这个冷漠的鬼哥哥给毒成了残疾。 不然为什么天天要拄着她这个拐? 简无忧的视线盯得太久了。 不知道牧道廷是不是因为不适应,冰凉的大手覆到简无忧的眼睛上,同时右臂一用力让简无忧靠到他胸前。 “?” 简无忧靠在他胸口疑惑地眨眨眼,脸贴着的肌肤冰凉结实,能够感受到它主人的力量。这什么意思?一言不合就上美男计? “我跟你讲哦,不要以为这样就证明你是正常的了。” 牧道廷只是把手放在简无忧脑后揉了揉,随后往后一倒。直接带着简无忧躺在了床上。 简无忧震惊了,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也太老道了口巴?!一个吧都不能形容她内心受到的惊吓。 “怎么就上床了呢?你这动作是不是太熟练了点?” 简无忧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结契的时候弄错了步骤,以至于给鬼哥哥换了个风骚的灵魂? 别人都是带球上篮,他这倒好带人上床,还挺顺手。这可还行? 简无忧吐槽归吐槽,心里却发现一个事实。 虽然牧道廷操作骚了点,直接躺在床上是孟浪了点,但是……关键......她.....还挺享受的? “完蛋了.....鬼哥哥你让我怎么嫁人啊.......”简无忧头抵着牧道廷胸口哀声叹气。 仔细一想,她开始深深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上过牧道廷这种极品容貌的男鬼的床,摸过这坚实宽阔的胸膛,她还怎么看得上别人啊..... 在床上看到别人的脸,怕不是会觉得辣眼睛哎。 “你可是要负责任哦。”简无忧下巴抵着牧道廷胸口,翻身趴着,声音清晰却认真,“我可是不会管你这会儿意识清不清醒的,撩了我的人,那你就要对我负责。” 只有简无忧自己知道,这句话远比之前她随口的玩笑要郑重得多。 原本简无忧是没有这种打算的。不能拥有鬼使的她遇到牧道廷,是她的幸运。她也愿意对他真诚相待,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迁就,宠溺,她都不介意。 因为那是对待自己的鬼使,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搭档。所以包容是必须的。 但是包容就意味着并非心甘情愿。是因为理智和情感上的衡量让她做出让步。 可是,简无忧却突然看清了自己。 之前那些看似忍让的行为,看似无可奈何的举动,她内心其实都欣然接受,心甘情愿,甚至连底线都未曾设置。 所以,她的行为出发点并非包容。 所以,牧道廷对她来说,不单单只是鬼使。 简无忧抬眼看着牧道廷的下颚,半撑起上身,缓缓地打量着这张完美的脸。明明眼眸暗沉,如无月的夜空,却偏偏璨若星辰,让她想要占为己有。 现在简无忧才明白,大概自己几辈子都是个好颜色的人。就连牧道廷变成了鬼都不想放过他。 “呐,鬼哥哥,这是你的错哦。长得这么好看,还无时无刻不撩拨我......我和你讲,我可是很认死理的。” 简无忧在那边嘟嘟囔囔,抬眼,就看到原本静无波澜的牧道廷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情绪。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简无忧惊奇地睁大眼睛,支起上身凑近牧道廷。刚才她绝对没看错,虽然只有一点点弧度,但是他唇角确实是有一丝笑意。 转瞬即逝但是清晰可见。 牧道廷在简无忧的注视下,似乎不为所动。 要不是简无忧确信自己从没有出现过幻觉,可能就被牧道廷面无表情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简无忧盯了好一阵,最后在牧道廷身边侧躺下来,笑出了声,“鬼哥哥你笑了,所以你也是同意的对吗?” 回答简无忧的只有环上她腰肢的手臂。 不过这也足够了。 这种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感觉无处宣泄,简无忧决定去虐狗庆祝一下。 简无忧调整了个姿势,靠在牧道廷怀里,戳开手机里尘封不知道多久的聊天群,欢快地发出一条消息。 简无忧:【你们顾问我恋爱了!提前脱团!对不住了各位,我先行一步:) 告辞. jpg】 李玫:【姐妹!别走!你脱团脱得太突然了!!!我不信啊啊啊啊!】 白清臣:【简顾问你的鬼使怎么办啊?】 简无忧:【当然是收着了:) 】 庄明:【啧,谈个恋爱还附带环绕式冷气吗?火热到一半突然降温,哪个男的敢收了我们简顾问?鬼迷心窍了?】 简无忧:【确实是鬼迷心窍,不过不是哪个不存在的男人鬼迷心窍,应该是我才对。】 白清臣:【……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庄明:【我刚才看错了?】 简无忧:【不,并没有。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面对疾风吧少年.jpg】 庄明:【疾个屁风,我看你是马上要疯。】 白清臣:【所以简顾问你找的对象是……那个厉鬼?![惊恐][惊恐][惊恐]】 李玫:【怎么才一天就这么多瓜?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说好姐妹一起走,隔天就变恩爱狗!】 简无忧:【对不起了姐妹,我见色忘义了。】 李玫:【姐妹你知不知道你变塑料了……但我真的很好奇,那厉鬼得有多帅才能让你这个铁树恋爱了。】 简无忧:【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李玫:【姐妹!这题请用白话文作答!】 简无忧:【啧啧,亏你还是个活了好几十岁的,行吧,简单来说就是严肃冷清,禁欲尊贵的那种,看了就让人想把他扒干净,看他变禽兽的那种。】 李玫:【这种男鬼也太可了吧?帮我问问他还有没有兄弟! ps:我是活了好几十年,不是好几百年。我可是新时代小可爱!年轻着呢!】 庄明:【这么凶一个厉鬼,你还真敢收了啊……还有,李玫你是脑子也有病了吗?那是个厉鬼!还是个鬼龄上千的厉鬼!】 李玫:【上千年……我突然又不可了……_(:3」∠)_】 李玫:【光顾着兴奋了,没看前提条件。姐妹,如果是庄明说的厉鬼,那我是招架不住了。告辞!】 简无忧:【有什么呢,我超喜欢我家鬼使!这种极品,自己不留着过年,难道还送人吗?反正我是先下手为强了:)】 李玫:【女人,你的名字叫玩火。我见过玩得野的,没见过像你玩得这么野的。你是真不怕被吸干啊…… 给大佬递阔落.jpg】 简无忧:【吸什么干呀,我怕把他吸干才对。 笑嘻嘻.jpg】 庄明:【你到底看上那个厉鬼什么了?】 简无忧:【都说鬼迷心窍了,那就是哪儿哪儿都看上了呗。】 庄明:【……看上他把你当鸭脖啃?还是以后晚间冰火两重天?】 简无忧:【黄牌警告!】 李玫:【老庄啊,我怀疑你在开车,并且证据确凿!】 白清臣:【庄哥,你这也太……[捂脸]】 李玫:【哎呦,我们小白还在呢?各位管理好车速啊,此段路限速四十。】 简无忧:【啧啧,小白又害羞了。庄明,你真的不是和小白对调了种族吗?这么骚,干脆教教小白呀。】 庄明:【!】 简无忧聊天时间太久,周围住户的灯都熄了。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照出的一点光线。 不过玩手机的人沉浸在手机屏幕里,当然不会介意黑灯瞎火这件事。毕竟黑不黑都不耽误她玩。 但是牧道廷似乎是介意的。 可能是简无忧半天没有理他,又或者因为简无忧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在发光的小方块上。 黑暗中的牧道廷慢慢皱起眉头,手臂也不断收紧,似乎在提醒沉迷手机的人。 简无忧一开始是没什么感觉的,毕竟给环抱了一天,她多少有点抗体了。 但是随着牧道廷的力气越来越大,喉咙里也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简无忧的注意力终于从聊天里拉回来,抽出手拍了拍牧道廷的胳膊,“鬼哥哥,等等呀,我和他们道个别。” 简无忧:【不和你们聊了。我要和我家鬼使睡觉去了!】 李玫:【名词?动词?】 简无忧:【啧,懂得不少呀?玫玫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去什么高级班进修了吗?】 李玫:【不就doi那点事儿,还用进修?[斜眼笑]】 简无忧:【啧……】 庄明:【我还是再建一个群吧,我怕再过几天这群要被查封……】 简无忧:【你装什么纯洁。哪天垃圾分类分黄色垃圾了,你一定是垃圾桶上的参考图标。】 庄明:【简顾问,能跟上我脚步的你,八成也是同一种垃圾。】 简无忧:【我看你就是嫉妒接下来一周我都休假了:)】 简无忧:【我不和加班狗计较。】 庄明:【我!不!加!班!】 简无忧:【对不起,在我看来多加一分钟班,也是加班:)当然,你自我安慰,加班半小时不算加班,我也没什么意见】 庄明:【呵,谁能像您一样呢】 李玫:【这阴阳怪气的,老庄,你别是去了一趟宫里,顺手做了个去势:)】 庄明:【就你和简顾问一伙!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不和你们这些女人争!哼!】 李玫:【性别歧视警告:)小心无忧看见了收拾你呦~】 庄明:【……这么说来,刚才简顾问就不见了……】 李玫:【……有夜间生活真好。】 第11章 第11章 然而,有夜间生活的简无忧正在心里对比,是手机比较重要,还是她刚看上的厉鬼对象比较重要。 男人人生的不解难题: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对象和手机哪个比较重要。 简无忧瞄了一眼被牧道廷拿在手里的手机,还有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莫名看着不豫的鬼哥哥。 刚才她告别聊天时间太久了,嗯,很明显鬼哥哥生气了。 对象重要?手机重要?当然是对象重要啊! 手机没了再买就是了,对象没了,难不成要让她再等个二十几年吗?简无忧表示,她对黄昏恋暂时没什么兴趣。 “我不玩了。这就把手机关了好不好?”简无忧态度十分端正,声音又轻又乖,只差没有摆出小学生认错的坐姿。 牧道廷注视她许久,像是在打量她是否撒谎,最终,手腕一转丢掉手机,又把简无忧箍回自己怀里。 “幸好我喜欢铺地毯……”简无忧对于手机的凄惨下场没什么想法。反正刚才一声闷响,八成摔不坏。 反倒是她身边这个,得快点恢复啊。至少假期结束得让他恢复到接近常人才行。 这么想着,简无忧转个身,和牧道廷面对面,拉过他冰凉的手掌按在胸口,不断地传输灵力过去。 一般来讲这个时候,但凡是个鬼都该有点情绪波动才对。灵力送入鬼使体内,鬼使要么是更加渴望而流露出贪婪,要么就是对灵力的排斥。 可是简无忧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牧道廷一圈,发现她对面这位,半点表情都没有。 而简无忧送到他体内的灵力,如同溪流入海,刚一流入就被海浪吞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用来唤醒鬼使神志的灵力,和牧道廷自身深厚的戾气,简直犹如蜉蝣撼树。 啧,是个大工程啊。 简无忧脑袋在枕头上轻轻砸了几下,觉得用灵力把牧道廷填满,还不如等他自己恢复来的快。 叹一口气,简无忧想把牧道廷的手拿开,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她才懒得干。 但是,简无忧想要结束,却发现对面的鬼不干了。 确切地说是不配合了。 某个冰凉的大手依旧贴在原有的位置,不受简无忧动作的影响。 简无忧低头看着往下滑动了一些的手,突然意识到,胸口这种存在……对男孩子来说是胸口,对女孩子来说……就是某个软软的堆积了不少脂肪的东西。 简无忧低头看看手,又抬头看看鬼,非常正直地发问道,“鬼哥哥,这发展是不是快了点?古代没成亲做这事是要浸猪笼的吧?” 言语里带着非常明确的拒绝。 虽然她平时性格随意懒散,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抗拒,但是刚见面就深入交流,还不在她考虑范围。 但,即便听到简无忧的戏谑,某鬼的手也没有收回去。反而是用了点力气把小左压得变了形状。 “我和你讲哦,这不是给你玩的玩具!不是玩具!”简无忧感受到小左上的挤压,有点炸毛了。 牧道廷微微皱眉,似乎不满意这句话。手上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这真的不是玩具啊,会疼的。”简无忧歪头磨了磨牙,按住自己想要暴打鬼使的抓,在心里劝告自己家暴是犯法的,“而且没名没分,你干嘛?” 那只不规矩的鬼手停住了,但也没有拿下来。牧道廷黑沉沉的眼睛在她盯久了之后,竟然直接闭上了。 “……鬼哥哥,虽然我也没指望你有什么反应,但是闭眼就太过分了点吧?” 厉鬼像是没听到一样,纹丝不动。 小左依旧挨着一片冰凉。 简无忧想爆粗口。这难道就是在群里飙车的下场?飙车逃逸,被人调戏? “你不要假装这不是你的手啊!” “你这是非礼你知道嘛?放在以前会被判流氓罪的!” “不要不理人唉!” “鬼哥哥,鬼不是不睡觉的吗?” 不管简无忧在那边说了多久,对面的牧道廷都毫无反应。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她。 静悄悄的卧室,只留下一个快要炸毛的人,和一只平静不为所动的鬼。 小剧场: 简无忧:这不是你的玩具!更不是橡皮泥!抓狂. jpg 牧道廷扫了一眼小左:我的。左右,都是我的。 简无忧在家圈养鬼使的日子过得可谓有滋有味,极为舒心。难得休假,可以荒废整天的时间,还有美色欣赏。这种生活简直不能更幸福。 虽然某个不听话的鬼使,生活习性完全不按书上的来,给她造成了很多困扰,但是四五天下来,简无忧还是摸到了点规律。 第一:牧道廷不喜欢她离得太远。具体距离,要在他的可视范围之内。 第二:任何会掩盖她身上气味的行为,牧道廷好像都不喜欢。 第三:大多时候牧道廷能够明白自己的话,不理会的话八成是懒得理她。 ……… 反正一条一条总结下来就一句话,鬼的占有欲很强,但是性子又冷僻,需要宠着。 没错,需要宠着(ー_ー) 可能因为契约的缘故,牧道廷完全把简无忧视为个人所有物。但凡遇到有关简无忧的事情,霸道,阴鸷,冷酷,这些厉鬼所有的性格缺陷暴露无遗。 简无忧是不介意的,反正她喜欢的鬼,怎么宠着她都不介意。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牧道廷有些做法看起来就很吓人了。 特别是,这几天,简无忧懒得做饭的时候,叫过一次外卖,但仅仅那一次之后就放弃了。 为了方便外卖小哥送上门,简无忧就暂时撤掉了部分符咒。万万没有想到随着外卖小哥一步步靠近。 牧道廷表现得就像是领地被侵犯的雄狮。明明看起来沉默安静,周身翻滚的戾气却酝酿着杀意。 简无忧好说歹说一通安慰,总算是安抚住了某个想要暴起伤人的鬼,挽回了一桩惨案。 唯一的代价就是,某个已经可以独立行动的鬼哥哥,又粘回到她身上了……挂在她后背,走哪儿粘哪儿,双手还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于是,开门拿外卖的时候,简无忧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一般出现在门口。 阴暗诡异的氛围,一个穿着整齐,但衣料上满是褶皱的女人,还有身后紧跟着的高大的男性,再加上被紧紧禁锢的手腕。 一般人见到这种场景,都会因为撞破他人私事或不想惹事,选择快速逃离。 可是送外卖的小哥,强大的正义感和热心肠,一瞬间居然突破了恐惧,结结巴巴地说:“……要,要,要我帮你,报警吗?” 简无忧默默无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牧道廷,虽然不知道报警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啊。 于是……整只鬼看上去更冷了。 攥着简无忧手腕的大手也开始用力。 “唔,疼,你轻点……”简无忧还没说完突然住了口。 她这这句话好像只会让误会加深…… 阴暗的房间,工作日的宅居,满脖子的淤痕,被虐待的女性。 破案了! 外卖小哥眼神都开始不对了,他更加坚定得觉得:简无忧是被这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男人胁迫了,甚至囚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简无忧瞪大了眼睛,赶忙解释道,“他,他,他只是在和我闹脾气,对只是闹脾气罢了。” “嗯,小姐我知道了。”外卖小哥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暴露了他实际的意思。 外卖小哥郑重地把饭递给简无忧,同时给了简无忧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她放心什么啊放心! 现在外卖小哥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我这会儿陪你演戏糊弄过去,转头我就帮你报警的意思。 简无忧欲哭无泪,“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嗯,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祝您用餐愉快,记得五星好评。”外卖小哥以一种异常沉重的语气说完了这段话。 简无忧:………这个时候还记得五星好评也是辛苦你了…… 但是很明显,外卖小哥嘴上说着误会,但实际上依旧坚持之前的看法。只怕这个外卖小哥这一秒还在送餐,下一秒简无忧关门,就立马报警了。 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外卖小哥不要再怀疑了。这要是报警了,简无忧害怕警察叔叔的三观被她给粉碎了。 简无忧脑子转得飞快,突然就灵机一动,“小哥,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平时太黏我,一有外人在就不好意思,只能装做凶狠的样子。” “是吗?”外卖小哥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了。”简无忧也没指望这一句话就说服了外卖小哥,抬手拽着牧道廷的领子把人拉下来,就亲了上去。 所幸某个神志不清的鬼还算配合,愣怔片刻松开了简无忧的手腕,双手改为托着简无忧的脸。 简无忧原本只是想在外卖小哥面前证明一下两人关系的。为了让自己鬼使配合,还特意咬破舌尖,用血来吸引牧道廷。毕竟血里蕴含十足的灵力,而且还带着她的气息。任何一个鬼使都不会抗拒饲主的血。 但是,简无忧没想到收不住了。 因为怕血腥味太重,激发鬼使的凶性,简无忧只是小小的咬了一个口子,只留了一点血。 牧道廷能够尝到的,也只有那一点点的量。这量没有激发他的凶性,但是却勾起了他的贪念。 第12章 第12章 牧道廷在感受到从唇缝渡过去的血腥后,直接含住了渗血的部位,不断地吮吸舔舐。 然后,在唇瓣上的血腥味消失殆尽之后,不满足地更加深入下去。牙齿轻轻地咬住一片柔软,像是含着糖的孩子,不开心只吃到一点,在不甘地催促。 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也闭上了,偶尔交错位置,能看到纠缠的画面。因而这个动作显得十分沉醉缠绵。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等到简无忧被放开的时候,因为呼吸原因,她脸上浮着红晕,眼眸里也含着水光。她用力搓了一把脸,才敢抬头。 然后,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外卖小哥的表情。 外卖小哥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祝!您!二位!用餐愉快!”外卖小哥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完这句话,把饭往门把手上一挂,转身就走了。 简无忧看着门把手上还在晃悠的饭,听见远远地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尼玛!想秀恩爱去公园啊!对着我个送餐的秀什么秀!有对象了不起啊?!” 简无忧现在不担心小哥会不会报警了,简无忧现在担心,自己和牧道廷会不会被挂墙头。 说不定今晚就有个帖子吐槽他们两个_(:3」∠)_ 但是牧道廷对此情况处之淡然,甚至还有点不满地收紧了手臂,面无表情地用鼻尖在她脸侧划过。行为举止里透出了对再来一次的积极态度。 简无忧:……心累 简无忧是已经心如止水,发自内心地没有更多期待。解释清楚就很好了,她不再奢求更多了。至少在外卖小哥面前,牧道廷还算是配合。 简无忧扫了眼坐在身侧,离自己不过十来厘米距离的鬼使。她的脾气真的在短短几天升华,都快赶上幼儿园老师了。 “鬼哥哥,赏脸给吱个声呗?” 牧道廷双眼直视前方,眼神深邃但又空茫。 简无忧嘴角抽了抽,“刚才不还挺精神的吗?” 这她可就要好好治治鬼哥哥这毛病了。提裤子就跑,吃干抹净翻脸不理人可还行? 正当简无忧准备开始爱的教育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简无忧拿起来一看,是李玫给她打过来的电话。简无忧决定暂时放过某个不负责任的鬼使,抬手接通电话,“喂?玫玫,什么事呀?” “无忧,你可能得提前结束假期了。”李玫的声音难得的严肃。 “怎么了?”简无忧皱眉问道。 “最近转过来个案子,警局那边处理不了了。需要我们这边协助调查。” “资料发过来了?” “还没,据说要整理一下,下午上班发过来。交接手续都没有办好。”李玫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开展不下去了,所以先和我们这边沟通了。” 简无忧皱眉,转过来的案子向来都是些棘手的东西,老皮不在,交接之类的问题还要她来处理,“好,下午我过去。” 挂了电话,简无忧往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假期提前结束了,也不知道老皮能不能给她多退少补补回来。 当天下午,趴在大厅沙发上玩手机的李玫被简无忧惊了个呆。李玫抬头确认了一眼时间,确实是午休时间无误了。 “无忧,现在才一点半多,你怎么就来了?” “带着人,不好踩点。” 简无忧边回答边收起手里的黑伞。 “等等!”李玫这个时候才看到简无忧身后的人影,“姐妹!你从哪儿钓的男人!这颜值太可了吧?!” “……路边捡的。” “这就是你那个鬼使?!”李玫顿时就羡慕了,“嘤嘤嘤,这也好看了吧?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姐妹大白天的,醒醒。”简无忧随手捡了个抱枕丢过去。 “醒着呢。”李玫随手接了抱枕垫在身后,“不过,你为什么给他打扮成这个样子啊?大夏天的,一身黑还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好热啊。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你又不是带他出道,那么讲究干嘛?” 李玫打量了一眼贴着简无忧站的牧道廷啧啧称奇。 简无忧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鬼使,嘴角抽了抽,这哪儿是她给他打扮得严严实实。这衣服是牧道廷自己看上的。 一身漆黑,黑色的长袖衬衣扣子扣到最顶端,袖口贴合在他线条干净的腕骨上。笔挺的西装裤显得他腿更加修长,像是挺直的墨竹,自带一种风骨。他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就只露出了双手,就连因为裤子不够长而空出的一截脚踝都包裹在黑色的袜子里,禁欲且黑暗的气息分外的吸引人。除去他空洞的的眼眸,简直可以直接拉去当秀场模特。 虽然牧道廷这一身冷酷诱惑,但是不合时宜就是不合时宜啊!大夏天的,三十多度直飙四十度的气温,正常人谁会去穿一身黑出门啊?而且还是全包起来的那种! 没人会这么穿,但是有鬼会这么穿_(:3」∠)_ 简无忧中午给牧道廷解释了一下要出门之后,就扒了挑牛仔裤和短袖t恤想给他套上。 然后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非暴力不合作。 反正简无忧使劲全身力气也没把衣服给牧道廷套上。 最后还是一堆衣服摊在床上让他自己挑,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然后,长袖衬衣和长裤就被牧道廷一眼相中了。整只鬼就跟个大爷一样双臂打开等着简无忧伺候。 从裤子到衬衫再到每一颗纽扣,都是简无忧给这位鬼大爷穿上的。过程之暧昧,气氛之涩情,要不是看在她喜欢这只鬼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他脸长得好看的份上,简无忧早就………算了,也舍不得打。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穿戴整齐的某只鬼,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甚至还想再穿个外衫什么的。如果不是简无忧拼死拼活地拦着,牧道廷绝对会套个风衣再出来。 简无忧一回想起在家的事情,就只剩下了心累,抹把脸对李玫说道,“不说了,这不是我的锅。” 好在李玫也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耸耸肩就没再问了。 下午,简无忧刚拿到资料浏览了一遍,调查处的门就被敲开了。 走进来个熟悉的面孔,身后还跟着个一身制服的公职人员。 简无忧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眨眨眼道,“怎这才几天,你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让警察叔叔逮住了?” “我没有!”路楚瞪大了眼睛辩解道。 简无忧听了勾着嘴角笑笑,“好好好你没有,两位坐吧。” 她也只是见到路楚新奇,逗逗这个姑娘。他们调查处的回头客几乎没有,更何况才间隔了几天。能再见到路楚,实在是稀奇得很。 路楚和一起过来的警察坐在了简无忧对面。李玫则是挑了个单人沙发坐着。 坐下之后,路楚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反倒是那个送她过来的警察先开了口,“你们调查处又招新人了?” 开口的警察叫高轩,负责交接案件等事宜,是调查处的熟人,对于简无忧他们的工作性质十分了解。 他目光扫到旁边坐得笔直的牧道廷,就立马反应了过来。肤色惨白,胸口无起伏,眼眸无反光…… “嗯,算也不算。我的鬼使,不用发工资的那种。” 简无忧边说边看向牧道廷,他因为人多似乎有些烦躁。简无忧无奈地笑笑,伸手牵住了他放在一侧的手掌。 “怪不得不像活人。”高轩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鬼使气势太强,再多看两眼总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不,不,不像活人是……是什么意思。”明明大白天的路楚出了一后背冷汗。她刚才就注意到了简顾问身旁的那个人。 异常俊美的外貌,不合时宜地打扮,而且坐下的时候脊背挺直,不像一般人坐在沙发上瘫倒的样子。 按理来说,放在哪里都是吸睛的存在。但是实际上,路楚就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汗毛竖立,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简无忧看着瑟瑟发抖的路楚,笑眯眯地举起牵着牧道廷的手解释道,“字面意思呀。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我的鬼使,自然和正常的活人不太一样。” 路楚吓得抓住高轩的胳膊。 高轩无奈只得拍拍路楚的手背,权做安慰。 简无忧看着这个动作到是挑了挑眉,感觉这两人有情况呢。不过案件比较重要,这个问题简无忧决定以后再考虑。 “高轩,这次交接的案子什么情况?怎么把这个小姑娘带来了?”简无忧往沙发上一靠,等着高轩的回答。 “她是报案人。” 简无忧同情地看了路楚一眼,这小姑娘最近运气也太差了点,“能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路楚点点头,“我之前想把家里老房子打扫修缮一下的。就带人去了老房子哪里。结果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腐烂的还有泥土的气味。” “后来我刚一进去,就发现身后的门关上了。也不能说是关上,就是突然门,窗都不见了。我太害怕了不敢动,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我这边靠近……我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开始跑,但是一直找不到出口,后面那个也时隐时现的……最后我跌倒了反而出来了,可是旁边……旁边……”路楚表情变得惊恐,似乎是回忆起了不好的记忆,难以描述。 “旁边有一具男性尸体。”高轩帮路楚补充了情况。 第13章 第13章 简无忧边听边点头,可是迟迟等不到下文,“然后呢?没了?” “对。没有了。我们去核查死者身份,发现是个该男子网逃犯,多次盗窃别墅,且入室行凶,导致两死一伤。”高轩陈述了一遍他那边查到的资料。 “那你们把案子转过来的原因是什么?”简无忧靠在沙发上,把玩牧道廷修长冰凉的手指,“结果不是好的嘛?你们只要证实路楚不是凶手,直接走个流程不就行了?” “可问题是那栋房子我们现在进不去。” “进不去?” “对,不仅进不去。而且还在死者衣服上验到了其他人的血迹。所以我们怀疑房子里还有别人。”高轩无奈解释道。 说实话,要是他们自己能解决,他是绝对不想转到这边的。每回和调查处的人打交道,都能让他成把的掉头发。 “那我们去看看吧。有不对劲的东西我们弄干净,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专业领域了。” “当然。” “等我去写个申请带几个人。”简无忧说完牵着牧道廷上楼了。 说是打申请带几个人,实际上能带出去的也没几个。调查处能出外勤的,大多数都在外出差,留下来办公的十有八九是白天出不了屋的夜行生物。 最后跟着简无忧出去的,也就一个庄明一个白清臣。而牧道廷自然是她走哪带到哪儿。 到了地方,简无忧才发现路楚家的老房子,一点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如果不是周围鲜亮的警戒线,简无忧怕是发现不了这个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建筑。 房子有四层高,主体用石材建造。虽然伫立在荒野,风吹雨打的,但是也没什么破损。虽然没有什么断壁残垣,但是长期没人打理,上面爬满了植物,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窗户在哪儿。 门前到是还有条小路。小路笔直,两边生长着半人高的杂草,路面上还残留了些许碎草叶。 可能是前几天下雨的原因,草叶还是绿油油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不要太新鲜。 简无忧撑着黑伞情不自禁地转头问路楚,“你们家老宅子?” 路楚点点头,“嗯,很早之前的了。自打太爷爷去世之后就没住过人了。估计里面的摆设都没动过。” 简无忧叹口气,“这是调查呢,还是开荒呢?” “大概是荒野探索。”庄明在后面摸了摸下巴补充道。 简无忧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黑伞塞到牧道廷手里,转身去后备箱里拿了些东西。 高轩看着,以为简无忧要有什么大动作。 可是实际上,简无忧一番摆弄,就搞出来个带遮阳的野餐桌和两把椅子。然后黑伞一收,拉着牧道廷在桌边坐下了。 “请问,你这是搞什么?”高轩觉得自己太阳穴青筋直跳。 “嗯?我的鬼使现在还没恢复全,不能照太久太阳。”简无忧边解释边搬出来个小篮子,茶杯,水壶一样一样往外掏。 “谁问你这个了?”高轩心累地抹把脸,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和调查处的人打交道的原因,没一个靠谱的,“你不是来调查的吗?” “嗯?我说是带人来调查。所以他们两个上啊。”简无忧随手指了指身后的庄明和白清臣。 庄明和白清臣也是被简无忧的操作惊了个呆。 “简顾问,不是你去吗?”庄明面皮抽抽地问简无忧。 “我是个文职人员。坐办公室比较适合我。”简无忧勾唇笑笑,眼神显得分外真挚。 “咱俩到底谁是文职人员?!”庄明心里简直哔了狗了。从哪方面来看,这位祖宗的武力值都比他们加一块还高好吗?还好意思说是文职人员。 “当然是我了,而且我这拖家带口的也不方便呀。”简无忧眨眨眼,伸手拉住牧道廷往上举了举手,向庄明示意自己牵住的手。 庄明生无可恋,你不干活也就算了,居然还当众秀恩爱,“我看您那家属也不怎么文职。两人结伴进去挺合适的。” 简无忧耸耸肩,“我进去,我怕那房子都吓得拔腿就跑。” 庄明:……邪祟不侵体质了不起啊? “那让您的鬼使进去?” 简无忧笑了,“他进去?他一会儿找不到我,怕不是连房子都得炸了。” 庄明:…… 合着您二位今儿个是来看戏的是吧? 行吧。 庄明已经彻底对坐在这边的两位祖宗不抱希望了,一脸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带着白清臣奔向老宅子。 “唉!你等一下,带上路楚一起进去。”简无忧看庄明拽着白清臣就打算进宅子急忙补充道。 庄明诧异地回头。进去调查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带去干什么?拖后腿还是当诱饵啊? 路楚也只想到了这两个作用,当即一脸煞白,“不要了吧?我这进去也是送人头啊……” 简无忧安慰路楚道,“放心好了,让他们两个护着你就行。别看老庄长得不像有用的样子。但是这个人关键时候还是能挡挡的。” 庄明隔了老远为自己正名,“我怎么就长得长没用了?简顾问你这是外貌歧视!” 但是简无忧根本理都没理他,不知道刚才是谁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文职人员哦,“路楚你要是还不放心,就紧跟着小白就行了。虽然小白还没什么经验,但是护着你肯定没问题的。” 被点名表扬的白清臣有一丝腼腆,对着简无忧这边笑了一下。然后对上了牧道廷冷淡的眼神吓得差点原地飞升,又怂唧唧地缩回去了 路楚一看白清臣那种表现,脸上的表□□哭无泪,“简顾问,不去不行吗?” “让她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一边的高轩开口道,“您这样让一般人以身涉险,是不是不符合规范?” 简无忧听到高轩的话眯了眯眼,虽然她能理解,但是被质疑还是有些许不爽呢。 “首先,我在这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其次,如果我没猜错,这房子只有路楚带着才能进去。” 简无忧淡淡地笑着,眼神里不带什么情绪,托着下巴瞥了一眼高轩,“而且你也别把那些鬼什么的想得太厉害,路楚一高跟鞋说不定就能踹死一个。” “我这么凶的吗?”路楚喃喃道。她还是比较相信简无忧的,毕竟这个小姐姐之前虽然像是忽悠人,但是好像还挺科学的? “不是你凶,是那些东西太弱了。” 简无忧补充道,“我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的。而且,以前网上不是有那个什么……哦,普通人如何对付贞子之类的段子吗?那个也是有用的。” 路楚:“……我们普通人一般不见鬼。” 简无忧被逗笑了,从兜里拿出来一枚串着红线的桃核抛给路楚,“表情不要那么悲壮嘛。这个给你护身了。” “简顾问我的呢?”庄明在别墅门口喊道。 “你那么皮糙肉厚的,用不着。” “!” 简无忧看着庄明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笑得打跌,一时间没有注意旁边牧道廷眼眸里转瞬即逝的笑意。 不管怎么磨蹭,庄明,白清臣和路楚三人还是到了不对劲的老房子门前。 高轩想要陪着路楚一起进去,被简无忧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体型太大庄明和白清臣护不住他。 高轩:合着您护人,是按体积来的呗:( 庄明等人在路楚开了门之后,把她夹在中间,进了黑洞洞的宅子。 他们身后的房门吱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门关上了!里面的人能听见吗?”高轩抄起硬塞给路楚的对讲就问起来。但是并没有得到回答。 高轩皱着眉说道,“简顾问,联系不上,里面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是不是太危险了?” 屋子里面什么情况不知道,屋子外面的简无忧到是非常冷静,非常冷静地回了高轩一句,“不一定呢。” 然后,她拿起桌上的壶往茶碗里到了八分满的清水,手指点了点快速念了一句含糊的句子,茶水渐起波澜,最终小小的水面上显示出老宅子里庄明三人的动静。 高轩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唯物主义的三观在摇摇欲坠。 茶水画面里的庄明三人显得十分小心谨慎。但是实际上屋子里除了黑点,破点,好像没什么危险的地方。 然后在外面的简无忧等人看来,庄明他们的动作就显得有些滑稽。 “老庄,你带着人到处走走啊。原地打转儿,你守株待兔呢?” 简无忧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庄明几人一哆嗦。 好一会儿庄明才意识到刚才是简无忧在说话,“简顾问,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对你们有信心。” 庄明循着声音看到了挂在路楚手腕上的桃核,刚才声音就是从这个桃核里传出来的,也就是这个小东西把他吓得差点心肌梗塞…… 庄明咬牙切齿地假笑道,“谢谢简顾问,这种信心还是不要的好。” 简无忧仗着屋里的人看不见她笑得肆无忌惮。 “你们先在客厅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知道了。” 第14章 第14章 听了简无忧的话,庄明带着身后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客厅探索。 客厅原本是有落地窗和阳台的,但是被爬藤植物给遮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昏暗又带着一股霉味和腐朽的味道。连家具都盖着厚厚的灰尘。 环境说不上舒适。 庄明他们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方便探查情况。 小小的光束再怎么亮,也是范围有限。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也只能照亮局部。 简无忧和高轩盯着水面,随着庄明路楚他们的动作一起打量客厅。 手电筒的冷光一闪而过,简无忧在阴影里发现了点不对劲的东西,“老庄,刚才那个角度你转过去一下。” “什么角度?”庄明听了拿着手机转身。 茶碗里水面显示范围有限,简无忧人也不在屋里没法具体形容。 庄明转了半天都没有调到简无忧想看的角度。 “往左一点。” “过了。” “再往上一点。” 反反复复调了好几遍,简无忧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高轩急得不行。 “简顾问,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庄明举着手机一副面瘫样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没有那么无聊。”简无忧单手托腮,手指在茶碗沿上摩挲,“这个茶碗口就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呀。” 正说着,简无忧突然听到了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 “我教的,都忘了?” 眼前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碗壁敲了敲。那白玉般的手指像有千钧之力,只是几下,碗壁破裂。茶水流淌到桌面上,又被一缕缕黑气聚拢,片刻之后凝出屋子里的画面。 刚粘好自己破碎的三观的高轩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是被突然出声的牧道廷吓的,还是被这一手法术惊的。 而简无忧则是像被拎住后脖子的猫,炸了毛。 她怎么就突然有种被临时测验的慌张? 但是简无忧还是绷住了,强装镇定地抬头,就对上了自家鬼哥哥深邃的眼神。 简无忧:……现在又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教导主任了…… 简无忧这下确定了,感情梦里的都是真的。在家休假那几天,虽然晚上入睡依旧做梦,但是梦里的内容到是有些变化,不再是她孤身一人。 以前梦里那些奇怪的空白全被自家鬼使的身影给填上了。时而是梦中初见的人影,时而是教导她咒术的老师,时而是石碑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简无忧还怀疑,梦里的变化是不是自己的鬼使搞出来的幻境。 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啊……那,关于自己之前是调戏了鬼哥哥,惹得他化鬼报仇的推测…… 原来,自己上辈子不仅伤天害理,还“欺师灭祖”了…… 简无忧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了。 “鬼哥哥什么时候醒了呢?” 本着怂也不能当面怂的原则,简无忧勾起嘴角,满面笑容。 “你犯难的时候。” 牧道廷凉凉的声音丝毫不给简无忧面子,却是认下了鬼哥哥这个称呼。 “没有犯难哦,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罢了。”简无忧笑得无辜,似乎察觉到了牧道廷并没有和自己计较的意思。 牧道廷也没有在意简无忧刻意的辩解,只抬手在水面点了几下,随后示意简无忧看过去,“是你要的画面吗?” 牧道廷刚才点的那几下,水面上的画面已经不再只绕着庄明三人赚,反而角度更加广阔,几乎涵盖了整个客厅。 动作令人眼熟,简直像是在触屏电视看电影。 简无忧点头,“鬼哥哥真厉害。” 牧道廷瞥了她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也没管简无忧试探性地拉起了他的手掌。 高轩看着简无忧的动作嘴角抽搐,又抬眼看了画面里的路楚。自己看上的未来媳妇还在屋里…… 同样是暧昧关系,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高轩:我不配在车里,我只配在车底……孤苦无依. jpg 简无忧牵上人,注意力就转到了画面里,现在的画面不想刚才有局限。反而像在老宅装了屋顶监控,看得全面又清晰。 庄明等人在客厅里打转儿,简无忧的视线扫到了自己觉得奇怪的角落。 老宅入口处做了玄关,玄关是带着格栅和柜子一起设计的,奇怪的是周围的家具都落了尘,生出一种白蒙蒙的灰色,但是玄关那边的柜子上,却有种被擦过的样子,显露出本来的木色。 简无忧拉住牧道廷的手,轻轻扯了一下,“你觉得呢?” 牧道廷只是扫了一眼,对于现代这东西他看不懂,只是按常理有些不对,“太干净。” “我也觉得。” 简无忧说着,对着水面里的人喊了一声, “咳,老庄,你看看入口的柜子。” 简无忧轻咳了一声才出声提醒道。 但是某个狼心狗肺的庄姓同事并没有领情,“简顾问,你嗓子堵了?卡痰了?” “啧,吓死你不亏。” “害,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你看这屋里一个个都紧张得不行。” “你既然能活跃气氛就说明不害怕了?那你去检查一下,角落还有个东西没落灰。” 简无忧托着下巴凉凉地说道。 玄关后面的柜子边有大片的阴影,阴影之下藏了一个黑黑的布片样的东西,很粗糙的质感。 庄明往那边仔细看了看,也看到了一坨模糊的黑色。 看上去就很不妙。 庄明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他只是随口皮一下,但是没想到把自己给皮进去了。 画面外的简无忧和牧道廷牵小手,画面里的三个人惊心动魄。 庄明一步一步小心接近着那片黑色,身后的白清臣和路楚到是非常整齐地离他三步步远。基本等于站在原地没动。 庄明一回头,就看见原地的两人,“你们倒是跟上啊!” 路楚摇头摇得快把头给摇下来。 白清臣则是非常认真地站在原地摇头,“庄哥,简顾问说让你去看看,我怕给你添麻烦,就站在这里好了。” 态度非常诚恳。看上去是真的担心给庄明添麻烦。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装得简直太对得起你的种族了。”庄明表情非常地复杂。但是依旧只能孤身一人去靠近那黑色的一坨。 庄明随手找根木棍,挑开那片黑色,从阴影里钩出个黑色的包。 看样式是很朴素的那种,布料结实耐用,但是并不老久看着像是最近几年生产的。 “这什么包?” 庄明翻了翻包,除了包没有落灰,有点过分干净,其他倒也没什么问题。 简无忧是挑了挑眉,她看见了一些土黄色的痕迹。 “鬼哥哥,这包可不简单呢。” 简无忧托着下巴,表现显得戏谑。 “我不认识。” 牧道廷的语气很淡,但是并没有引以为耻的情绪。 “也是呢。鬼哥哥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朝代的鬼,上下五千年能少学几年呢?” 这话很明显是调侃。 刚才牧道廷表现得太过自然,简无忧都快忘记了自家鬼使可是个上千年的老鬼了。 牧道廷对于简无忧的调侃没有丝毫不自在,依旧平静地坐在桌边手指在杯沿滑动。 “你教?” 低沉的男音响起,过于清冷的声调让简无忧耳朵一苏。 “当然我教了不然我还能指望鬼哥哥你自学成才嘛?”简无忧笑着把牧道廷的手抬起,贴在自己脸颊旁,这种炎热的天气,到是很凉爽。 “而且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呢。” 牧道廷抬眼看向笑嘻嘻的简无忧,另一只手点在她眉心,淡淡道,“好好教。” 随后就没了动作。 他这会儿清醒,身上到是丝毫没有厉鬼的凶狠,就连情绪都淡得可怜,安静地坐在那边像是玉雕的像,冰冷又难以忽视。 只不过牧道廷仅对着简无忧还有些反应,其他的人连他的眼都入不了。 简无忧摸了摸自己眉心,刚才牧道廷在这边点了一下,她通身都清凉不少。她怎么就不记得还有这种便利的法术? 简无忧思想跑偏了一瞬,刚才鬼哥哥说让她好好教,是因为自己之前没教好吗?! 他一定是藏私了!不然怎么会有她不知道的小法术! 简无忧准备就此再调侃牧道廷一声,却被庄明打断了。 “简顾问!麻烦您谈情说爱之余抽个空关注我们这边一下好吗?” 如果头上愤怒的十字能具象化,那庄明此时一定是一头通红。 “关注着呢。你又不是刚断奶的婴儿,需要妈妈时刻关注。” 简无忧瞬间拉回注意力,表情正经得好像刚才没有走神一样,就是嘴里说的话有点讽刺。 但是对于谈情说爱,简无忧不想否认怎么办呢? “你看那个包,仔细看看,应该沾了点土吧。” 简无忧闲闲地指示道。 庄明上前翻了一把,确实在底部沾了不少土,“什么情况?” “刑法上写着的情况。”简无忧托着腮,摊开牧道廷的手掌心画来画去,“偷坟掘墓啊,啧啧。” 某个据说戾气满满的厉鬼任由她动作,淡然的表情始终不变。 高轩皱起了眉头,这情况不对啊。那具尸体出现的时候,他们部门调查过,查出来的案底明明是别墅盗窃。 这……转行了? 第15章 第15章 “当时掉出来的尸体我们检查过,核对信息最后是个有案底的网逃犯。” 高轩接口解释道,“而且,犯下的案子大多数都是别墅盗窃,偶尔有一两起是盗窃了高端小区的。应该不会突然去盗墓吧?” “怎么不会啊。”简无忧闲闲地托着脸,“高端住宅安保都严格,既然已经列为网逃犯了,他可能去踩点都会被抓。所以根本不可能再去盗窃别墅。反倒是盗墓,天天在地下工作基本不露脸,就算去,也一般都是山区郊外,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这么说也有道理。”高轩点头凝眉,“突然去进行盗墓也无从下手,那老宅里面一定有同伙。简顾问,能让他们先出来吗?换我进去。” 简无忧似乎是刚才说的话多了有点累,趴在牧道廷手心,侧脸看向高轩笑眯了眼,“你是担心里面三个人,还是担心里面一个人呢?” “简顾问不要开玩笑。自然是担心三个人” 高轩肃着一张脸,开玩笑他可是非常公正的人。 “啧,真不禁逗。你用不着担心,那个吐出来的尸体都那个样子了,里面真有活人早就把路楚灭口了。轮不到你担心。” 简无忧无趣地把脸转回,看着画面,下巴尖抵着牧道廷冰凉的掌心,淡淡地给了高轩一句话,“而且灵异方面,调查处任何人都比你专业。” 简无忧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平时对于庄明等人也是损比夸多,但是真有人怀疑他们的时候,觉得不高兴的肯定是她这个顾问。 高轩被简无忧的话给堵得难受,也不吱声了。 牧道廷视线扫过,简无忧脸埋在他掌心,类似小动物一般不高兴的样子。这种护短的习惯真是从没变过。 不过,还算可爱。 高轩安静地盯着画面,突然就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明明是盛夏,周围热得不行。 高轩警觉地抬头,简依旧盯着画面,但是她身边的鬼使到是盯着他这个方向。 高轩对上那冰凉毫无温度的眼神心里一悚,他很清楚,那是警告。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他一个警校出身的人,汗毛全站起来了,甚至背后开始流冷汗。 高轩觉得,这个简顾问身边的鬼使才是最危险的。他要是想,可能在场的人都讨不了好。 “客厅没有什么东西,你就往房间走走吧。自己小心点。” 简无忧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牧道廷收回自己的目光。 高轩悄悄松口气。他只是稍微质疑一下就被盯上了,实在太吓人。 万幸这个简顾问不是学什么法律的。如果是,万一在法庭上和人辩论,还没开始针锋相对,对手估计就吓死了。 庄明等人在客厅翻看一番没有什么,开始摸索着往深处走去。 路楚原本是害怕的,自己老家突然有点什么恐怖的东西,自然是慌张的。 可是再慌张,也架不住周围一群人在插浑打科,突然气氛就没了,她的胆子也大了。 屋里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往路楚记忆里的房间走去。 昏暗的房子,微弱的光线,使得庄明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是翘起的木地板还是让咿呀的声音响彻老宅。 “前面好像是这个宅子的主卧。” 路楚小声提醒。 庄明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门,莫名有点不详的预感。 现代的主宅很少有这种设计,一条窄小的走廊直通卧室,从风水上讲煞气太重,招阴招邪。 庄明咽口口水,往下看。 门前有些脚印,看着匆忙杂乱。一直通向主卧的门。 看起来那些擅自闯入别墅的人住进了这里。 考虑到里面的场景可能不会很好看,庄明让白清臣带着路楚止步, “你们在这儿等我。” “好。” 白清臣小心翼翼地站在路楚侧边,这是最好的保护姿势。 庄明谨慎地靠近,离门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周围的墙面振动起来。连带着家具都剧烈的晃动,桌面上的瓶子碎了一地。 “碰!碰碰碰!” 主卧的门从内剧烈的撞击。一下又一下,门框上的灰尘被撞得簌簌落下。 老式的木门,没有反锁功能,门不可能是外面锁上的。 那门里那个不会开门的是什么东西? 庄明谨慎地靠近,手心里已经燃起平时用的细香。 门被一下一下撞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 “碰”地一声巨响,门不堪重负地碎裂,从里面涌出一团黑雾包裹着的人脸。 惨白,狰狞。 庄明瞬间反应过来,手里的香燃到最大,烟雾在身前形成屏障。 狭窄的走到和烟雾困住了人脸的动作。 只是它一下又一下撞得凶狠,烟雾散去了不少。而且门里似乎又开始往外溢出黑雾。 庄明当机立断,扔下没有燃尽的香,带着白清臣往后退。 路楚没有忍住,颤抖得往后退到了玄关,伸手想要打开大门。 “啊!” 路楚一声尖叫,被从大门里给拉了出去。 庄明和白清臣一惊,眼睁睁地看着路楚消失在眼前。 “简顾问!” 与此同时,画面外,简无忧也惊了。她一直盯着画面里面,只是没想到路楚太害怕,从白清臣身边跑开了。 正准备叫白清臣跟上的时候,路楚一声尖叫,就被吐到房子外面了。 简无忧就看着老宅大门口,突然洞开,弹出来个人影。 人影飞在空中,还带着一声尖叫。 然后路楚就结结实实摔在了地面上。高轩从桌边跑开,去扶跌倒在地上的路楚。 人吐了出来,门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看起来像是房子呸出了脏东西一样。 简无忧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也太迷了吧? “简顾问?” 画面里庄明喊着。 “哦,路楚没事,被吐出来了。”简无忧在想事情,随口回了一句。 “被吐出来了好,没事就好………唉?什么玩意,被吐出来了?” 庄明愣住了。什么叫做吐出来了?是味不对还是怎么地啊? “你们还能撑住吗?”简无忧继续问道。 “暂时可以。” 庄明瞄了一眼那张人脸,还在继续撞击他的烟雾。 “这玩意长个人脸,但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行了,别贫了,帮我个忙。你让小白走到门边试试。” “ok!” 白清臣听了点头,非常镇定地走到门边,果然还没碰到门,就被当做脏东西给吐了出来。 “等等?简顾问,不应该是我去靠近门吗?!” 庄明愣住了,开玩笑吗?怎么现在就剩他一个小可怜了。 “行了,你也别嚎了。出来吧。” 简无忧从牧道廷手掌上支起头。看着已经快要聚齐的人。 最后庄明也出来了,只留一个白人脸裹着黑雾在仙气弥漫中挣扎。 “都出来了?” “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轩皱着眉头问道,“这房子里关着什么不对的东西?” “差不多。得再进去一趟。”简无忧随口回道。 “再进去?!” 路楚还没嚎出来,庄明先哀叫出声了。他的香是有限的啊,而且造价贼贵。 “没说让你去。” 简无忧翻了个白眼。 “哦,那谁去?这个?”庄明扫了眼高轩,“这不是给那人脸送晚餐去了吗?” “我去。这次我去。” 简无忧简直心累,这一个两个真的是令人绝望。 “哎?那简顾问你的鬼使呢?”庄明愣住了,虽然简无忧天天说话带调侃,但是说话从来都是有根据的,她说自家鬼使会吓得屋里的东西乱跑,那也不会是骗人的。 “跟我一起进去。” “不会有问题吗?” 简无忧无所谓地说道,“现在不会有问题,毕竟这房子不会让里面东西走的。” 简无忧拉着端坐的牧道廷往老宅那边走去,路楚等人退到小路两边。 显得走在路上的一人一鬼分外有气场。 只不过…… 走到门口,钥匙插进去,拧动到是很顺利。但是简无忧拉门把手的时候,死活打不开。 简无忧勾着嘴角敲了敲门,“再不开门,我让人砸门了?” 整栋老宅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门还是没开。 “啧。” 简无忧看着这个死脑筋的门十分无语。 牧道廷平淡地扫了眼简无忧,“我给你打开?” 简无忧总觉得这话里有陷阱,“你直接打开?” 牧道廷看了简无忧一眼,伸手想要碰触门把手。 “等等,等等,等等!鬼哥哥你歇着吧!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简无忧急急忙忙把某只厉鬼的手给拽回来。 在刚才厉鬼的那一眼里,她仿佛看到了一会儿向你要账的意思。这还不是免费帮忙了? 牧道廷遗憾地捻着指腹,“随你。” 简无忧松口气,向庄明要了一桶红油漆。 现在是文明时代了,杀狗狗放血那一招早就淘汰了。但是红色是个好颜色…… “简顾问,你要画符吗?”路楚站得远远地问道。 “不是。你家房子才几十年,用不着画符。” 简无忧边说边撸起袖子,扯掉在墙面的爬墙虎之后,握着刷子在墙面上画了一个正圆。 里面写了一个清晰的简体字:拆。 一个拆字落成,路楚清晰地听见自家房子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声音。 “嘤!” 第16章 第16章 路楚表情木了。 转脸非常冷静地和高轩说,“我刚才听错了?” “我猜没有。” 三观迅速重组的高轩相对反应小一点。 “那就是我家老宅子成精了?”路楚抹把脸,感到心累。 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小时候曾在房子精肚子里生活,就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没被消化了。 简无忧在那边刷着拆迁标志,丝毫没有因为那一声嘤停下手里的活。 眼看着一面墙都被写上大红字。 房子它受不了了。 “不要写了!” 老宅子抖了抖,连带着墙体上的绿叶斗沙沙作响。墙壁之中挤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一点点往外拔,五官也逐渐变清晰。 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了简无忧面前。 长得挺可爱的,还和路楚有一点相似。 只不过脸上被印了好几个红红的拆字,跟盖了章的出厂猪肉一样。 高轩盯着从房子里挤出来的男孩,转头问道,“你弟弟?” “怎么看都不可能。” 路楚很无奈,她没有物种都不同的弟弟。 “看着和你挺像的。” 路楚也奇怪这一点。 简无忧随口帮着解释了一句,“你家房子,化形自然要仿着主人长。不然,你希望它照着那个尸体长?” “不了!不了!不了!” 路楚头摇得那叫一个欢实,只差没把头摇下来。 简无忧耸耸肩,对着在生闷气的小男孩笑得和蔼,“小房子,你这会儿时听话还是不听话呢?” “我没有不听话过!” 男孩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那你就乖乖开门。” “开门,你们不要死的太惨。”男孩哼了一声,表情傲倨。眼神扫了一圈,看到某个鬼使的时候,收回了。眼神对上简无忧,又变得严肃而轻蔑。 但是这种成人化的表情放在一个男孩脸上着实有点好笑。有种不搭的滑稽感。 “脸疼吗?” 简无忧此时笑得像是个抓小孩的老巫婆,还不给糖的那种。 “你!”男孩简直气得不行,眼睛瞪大,但是又无可奈何。 “把门打开,不该放出来的东西别放,我就找人帮你把字卸掉如何?不然就把你卸掉了。” 对于这个外表四五岁,实际几十年的房子精,身为一个正常人类,简无忧丝毫没有对待小朋友的怜爱。 “简顾问,要不你别吓他了,他也是好心……” 白清臣有点看不下去。至少这个刚成精的房子,在他们那边是和他一挂属于崽崽的。而且刚才还把他们往外推呢…… “嗯,不让路楚进去算是好心,但是不代表这个房子没干坏事呢。” 简无忧手指拨弄两下,从房子精身上揪出来一点黑气,里面隐隐有血色翻滚。 白清臣看到这个无话可说,不再做声。 “那是他们自己倒霉!” 小男孩看着那团黑气叫嚷道,“谁让他们私自闯进来的!而且我也没杀他们!” 简无忧碾碎指尖上的黑雾,弹了小男孩脑门,“行了,没说是你杀的。快点让我们进去。不然我再写多点拆也成。” 男孩咬咬牙跑回房子里了。 房子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线。 简无忧走到牧道廷身旁,歪头看着漫不经心的鬼使,“鬼哥哥,刚才那个黑气像你的吗?那个小房子虽然敬畏你,但是好像并不怕你呢。” “同源。” 牧道廷居高临下地看着简无忧,“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事是鬼哥哥你搞出来的?” 简无忧没想到自家鬼使这么坦诚,也不再试探,直接问出口。 “不是。” 牧道廷淡淡地回答。 “呼!那就好。不然我还得写各种报告。”简无忧安心地舒口气,要真是自家鬼哥哥搞的事,她还得帮忙善后。 “那我们进去吧!”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冰凉的手掌,往老宅里走。 “不怀疑?”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牵着自己的手掌,和他现在的温度完全不同,温暖柔软。让他根本不想松手。 “我觉得没必要。”简无忧仰脸,“你说的我自然信。怀疑来怀疑去的太累。” “花言巧语。” 牧道廷淡声给简无忧的话下了定论。 简无忧笑笑也没有解释。毕竟她这么笃定,完全是因为不管在梦里,还是现在,牧道廷看起来都不屑于说谎这种事。 说她花言巧语倒也没错。 不过,这就说明她的话,鬼哥哥听着很高兴了? 这次进去的,就只有简无忧和牧道廷一人一鬼。 反正事先确认过这栋房子不会害怕牧道廷的戾气。那简无忧就不担心老宅子拔地而逃了。 进到客厅,那个之前还在烟雾里扭来扭去的白脸已经不见踪迹。 地上只留了一片燃尽的香灰。 而那个被撞碎的主卧门板,碎的整块的木板又被拼回门上。只不过因为还有不少木屑飞溅,难以找回,所以裂缝十分明显。 看得出这栋房子努力修复过了。 透过门板上的缝隙,简无忧依稀看到点四处乱蹿的黑气,和里面包裹着的一个个人脸。 “啧,小房子,你这是圈养啊?” “才不是!他们到处乱转,总把家具撞坏,所以我才把他们关起来的!”房子嗡嗡回答道。 简无忧无所谓地耸肩,看着周围除了主卧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鬼哥哥,你觉得这几个鬼脸上的黑气如何?” “不是他们的。” 牧道廷看着主卧里涌动的黑气,丝毫平静地像是看见普通的花草树木。 “不是么,果然啊……那鬼哥哥你知道这黑气来源吗?” 牧道廷扫了简无忧一眼,淡淡道,“不知。” 简无忧突然笑了,勾着嘴角,“那我们就抓个过来问问。” “随你。” 牧道廷话音未落,从楼梯那边冲下来一团黑气,包裹着之前失踪的那张白脸。 牧道廷反手把简无忧扯到身后,正准备伸手捏碎那一团黑气,就听见背后一声,“别直接上手碰啊!可不知道那鬼脸多脏!” 玉雕般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 匆忙之间,简无忧似乎看见牧道廷的眉头一跳。 牧道廷收回手,解开简无忧手腕上的红绳,随手一抖化成极长的线绳甩向那张漂浮的鬼脸。 三下两下,鬼脸被捆得像是端午的粽子,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除了在疯狂挣扎之外,确确实实是个活粽子了。 只不过红绳一端拽在牧道廷手里,即便鬼脸挣扎得再欢,牧道廷都纹丝不动,像是手里牵的不过是片云。 只有红绳在不断抻动。 简无忧急忙拉过红绳,展开牧道廷的手掌,惨白的掌心被红绳勒出一段黑印。不是因为鬼脸力气大,而是被红绳里克邪的成分灼伤的。 “你都不知道松点吗?” 简无忧看着那一条黑印就心疼,这好歹是个可以做手膜的手啊,就这么受伤了。 牧道廷表情平静,好像发黑的手掌不是他的一样。 “你不去看看?” 牧道廷收回手掌,扬扬下巴,示意简无忧看对面的鬼脸。 简无忧匆匆扫了言鬼脸,就转头盯着牧道廷的掌心,似乎鬼脸没有丝毫吸引力。 “等出去给你处理。” 简无忧拿纸巾简单地擦了几下,才分出精力去打量鬼脸。 越看越气。这个算是造成鬼哥哥手掌破相的罪魁祸首了。 “这鬼脸要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我就把它给烧成灰。看它还动不动。” 鬼脸:“……” 真的是招谁惹谁了。被抓还不能逃了。 简无忧看了半晌,鬼脸面色惨白,眼窝凹陷,但是和门后时不时飘过的鬼脸长得并不一样,明显不是批量生产。 而那团黑气也并不是长在鬼脸周围,反而像是在推动着鬼脸往前。 “啧,这黑乎乎的真的很不好看啊……” 简无忧实在是不想把手往那天黑气里伸。这种黑气是带着戾气,和当初戾气化成实质的鬼使很像。 但是牧道廷的戾气一是,比这凝实百倍,二是,比这更加干净。 这个鬼脸周围的戾气,简直不要太污糟。 活人善伪装,死人最诚实。 变成了鬼,就什么都藏不住了。特别是这种一看就智商低下的鬼脸。 身上的气息,每一种都是鬼脸主人曾经犯下的罪孽。 偷坟掘墓不算,还因为分赃动手杀人,甚至拐卖小孩献祭,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该直接入狱的大罪。 “真是让人想杀鬼啊……” 简无忧声音悠闲,似乎听不出什么生气的感觉,但她手里的红绳在不断拉紧。那张鬼脸被红绳炽伤,脸上出现条条碳化的痕迹。 鬼脸凄惨地嚎叫起来,连黑气都散了不少。 “真是奇怪呢,按理来说这种人变成鬼的几率很小才对。” 简无忧看着某个扭成名画尖叫的鬼脸,疑惑道。 “不是他主动的。” 牧道廷手指在简无忧手背上点点,让她看黑气后面挂着的碎片。 玉片,很是剔透,不过婴儿拳头大小,但是边缘看起来很圆滑。应该是没有碎掉的整片玉片。 “他们偷出来的东西有问题。” 简无忧被提醒后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怕是死在房子里,被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影响,才变成这个鬼样子。 既然知道了原因,最快的解决办法就直击源头。而这栋老房子,只有一个地方最可能有其他的古物在。 简无忧目光瞟向还没打开的主卧门,像是看着一群待宰的猪。 门里的鬼脸们莫名感到一丝寒冷。 第17章 第17章 牧道廷把客厅那只鬼脸捆得严实。简无忧找了个柱子往上一栓,那鬼脸就变成个“地缚灵”。 简无忧绕着鬼脸上上下下看了一通,那鬼脸身上除了黑气,就只剩下玉片。 “也不知道把玉片取下来会怎样呢……看着到是挺漂亮的。” 简无忧随手从地上扒出两截小树枝,想把玉片从一团黑气里夹出来。 还没等她动手,就看见一缕戾气化出尖锐的剑,直接扎在那团混杂的黑气上。 然后一剜。 玉片从那团黑气上弹了出来。叮铃一下摔在地上。 这一通操作,看得简无忧莫名的肉疼。 像是自己的肉被剜了出来一样。 但是进行这个动作的某鬼却不为所动,表情淡得像被冰封一般。 失去了玉片的鬼脸和黑气像是脱水的雨,挣动两下后很快瘪了下去。 最后化为一抹灰烬落在地板上。 “啧啧可惜了。这么个鬼脸,带回族里总归有用唉。” 简无忧摸摸下巴,觉得里面那几只她还是不要轻易搞事情了。搞没了有点浪费。 动手剜玉片的牧道廷早就把地上的玉片捡起来了。 修长惨白的手指拈着玉片递到简无忧面前,“不要?” “要!” 简无忧从牧道廷手里接过那一片薄薄的玉片。 拿在手里才发现点不对。 她对于气息原本就敏感,对于已经和自己结契的鬼使的戾气更加敏感。 这玉片上的戾气虽然不多,但是很纯粹。怎么看都是从自家鬼使身上分出去的气息。 简无忧挑眉,看着镇定自若的牧道廷。她就不信刚才这只厉鬼没有发现玉片上的戾气和自己同源。 “鬼哥哥,这东西是你的?” “应该是。” 简无忧啧啧道,“鬼哥哥,你这是老坟被人给挖了啊。” “也许。” 牧道廷看起来对此丝毫不在乎。 “你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墓里太多。” 牧道廷淡淡地说道,他对墓里的东西只有个大概的概念,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他根本没数。 “啧啧,我这是拐了个小富老头啊。”简无忧翻动着手里的玉片,除了觉得玉质不错没什么好看的了。 要是算上年头,还有打磨,到是不错的明器,而且大小也合适。难怪那群盗墓的把玉片给偷出来。 就是不知道墓里还有多少这东西。 “鬼哥哥,你真不怕你的墓被土夫子挖空啊?” “他们进不到里面。” 牧道廷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这么自信?” “事实。” “有趣了,为什么进不去?你在墓里设计机关了?” “有阵。” “阵法?”简无忧眼前一亮,她突然产生了兴趣,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散地阵法是有多强悍? “那我能进得去吗?会有问题吗?” “以后带你去。”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眼睛都亮了,淡声承诺道。 “好啊。” 简无忧笑得开心。 盯着手里的玉片思考起来,这玉是墓里的东西啊,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简无忧突然灵机一动,她天天做梦的场景不就是在墓里吗?! 黑洞洞的,没窗,没阳光,总是各种长长的甬道。 这么说上辈子她是在墓里认识的自家鬼使了? 她要是再进墓里,岂不是故地重游? 简无忧突然觉得自己被讨命讨得有点亏。你都在墓里了,那离没命估计也没多远了,怎么全都是她的锅了? 不过,不被讨命她还找不到自己鬼使这么优秀的对象。 这么想着,简无忧就觉得鬼使讨命也没什么不好了。 既然都是对象了,那,墓里的东西也是她的了?是吧?对吧?这样想没错吧? 那她可是要保存好了。 想通的简无忧随手把玉片揣在了自己的兜里。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她得好好回收才行。 简无忧收好自己的红绳,缓步走到主卧门板处。 这个时候,门里的鬼脸还在非常努力地往外撞。 门却把鬼脸关得死死的。 简无忧甩开红绳,红绳在门把上绕了几圈,随着她一用力门开了。 里面的鬼脸一涌而上,全冲着简无忧这里冲来。 然后…… 卡住了。 卡得非常灵魂。黑气这玩意本来就没什么固定形体,三五个人脸一齐往外扑,突然就被老房子偏小的门框给框住,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只有一张鬼脸伸得老长。 “鬼哥哥,这东西真的是凭借你的戾气诞生的吗?” 简无忧地声音里带上了不可思议。 牧道廷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看着一张张努力往这边伸的大脸,简无忧叹口气。 “真的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得这么欠抽的。” 松松缠在门把手上的绳结,简无忧看准了某个鬼脸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那一刻。 绳子直接甩到鬼脸嘴里。 鬼脸自然死死咬住绳子。 简无忧没怎么用力,一拔,就把咬住绳子的鬼脸給带出来了。 有了缺口的鬼脸们,顿时冲出门框,再客厅里四散开来。 满屋子的鬼脸乱飞,简无忧也不紧张。 紧紧咬住绳子的那只鬼脸,把它捆结实了。 简无忧才出声叫自家鬼使小心点,“鬼哥哥,站我后面,小心点绳子。” 话音未落,抡起绑着刚才的鬼脸的绳子,就砸向另一群鬼脸。 被绑在绳子端头地鬼脸非常无奈。他就是按照规矩来张嘴,准备吃人的。 没想到这嘴啊,一张就是一辈子。 好好一张鬼脸,再简无忧手里变成了流星锤。那叫一个到处乱砸。 明明看着慵懒典雅的一个姑娘,结果手里抡着那么大一个黑影,怎么看怎么野。 鬼脸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智商,现在又被简无忧到处乱砸一通,彻底没了理智,逮谁咬谁。 整个客厅里就看见一众惨白的鬼脸互相乱咬。 然后咬到一嘴空气。 简无忧乐得不行,像是在看疯狗打架。 牧道廷安静地站在一边。 只有那个小房子精很不满意,叠声叫喊,“你能不能轻点!我的柜子!我的天花板!墙面都被你刮花了!” “小房子,你太吵了点。” 简无忧挑眉,明显很不喜欢小房子的尖声叫喊。 毕竟化形的时候是小孩子的样子,五六岁的小孩不论男女,尖声叫起来都是刺耳得很。 但是简无忧话音刚落,小房子就没声了。 怎么突然就哑火了? 简无忧看着站在那边漫不经心的鬼使,和他周身放出来的黑压压戾气。 行吧,知道原因了。 牧道廷抬眼对上简无忧,看着她没什么动作,淡淡地问道,“玩够了?” “玩够了。” 简无忧撩开散下来的头发,懒懒地站在屋子中间。 牧道廷深邃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部分戾气被放出,一个个鬼脸瞬间被困在他翻滚的戾气之中。 牧道廷动作太快,简无忧没来得及反应,一群鬼脸就被困住了。 简无忧:莫名就觉得欠账了呢。 简无忧踩着地面上地碎木屑,往主卧走。 主卧里面到是很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 各个家具的防尘布都被掀开,扔到一边。 床边堆了不少洛阳铲,镊子,小锤子之类的专业工具,反正简无忧也不太懂。毕竟她要下墓,一般是跟着考古队充当吉祥物的,根本用不着自己挖。 工具旁边还堆了点压缩饼干的包装皮。 看来是准备充分了。 中间地板上堆满了简无忧在黑气后面发现的玉片。大概看过去可能有上白片之多。 旁边还横五具着死状凄惨的尸体。 有的身上还穿着沾土的衣服,却溅满了黑红的血迹,有的手里还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子,像是经历了很多恐怖的事情。 死相各有不同。 只不过每一具都是朝着门口的方向伸手。 “噫。” 场面太血腥,简无忧急忙转脸看了眼自家鬼使犹如神造的脸庞洗洗眼。 “鬼哥哥,你家库存不少啊,这是批量生产吗?” 简无忧越过那几个污眼的尸体,翻了翻中间的一堆玉片。每个都带着点牧道廷身上的气息,不过不明显。 充其量是从海里取一滴水那种程度。 不过这种程度也是很吓人了。 这群人和这么重的戾气朝夕相处,不出事才怪。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带金银之类的东西?玉器是好,但是最容易碎吧?” “那是玉甲。” 牧道廷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拉过简无忧地注意力。 “玉甲?你想起来了?” “墓第一层,守门石像上的。” 牧道廷表情淡淡。 简无忧突然就笑了,“合着他们不是不想拿金银,是根本连门都没进去啊。” 牧道廷不置可否。 简无忧从床上拽下来张床单,把地面上的玉片裹裹拎在手里。 这么一拎感觉还挺沉。 “鬼哥哥,你墓里到底有些什么啊?感觉光是守门的石像,这个玉料已经很重了。” 更何况如果简无忧梦里的都是真的,那墓里不仅金银玉器,还有各种笔墨纸砚,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半点不像个墓葬。 简无忧举着手里的包袱,纤细的手腕对比着床单裹的包袱,显得要折断了。 牧道廷上前握着简无忧的手腕,把包袱取了下来随手一扔。 哗啦一声,简无忧听见碎了不少的玉片。 即便是不缺钱,这一瞬间,简无忧也是肉疼的。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的表情,回眸看着一地碎玉,“心疼?” 第18章 第18章 简无忧一眼扫过去,满地的碎玉片,“不仅心疼,我还头疼!” 每片玉片上面都沾了戾气,要褪干净才能决定以后的用途。原本她只用一片一片玉片清除的。结果现在一片一片玉至少碎了四五块,她得一块一块清啊! 简无忧看向牧道廷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哀怨。 牧道廷却像是完全没有做错一样。非常平静地说道,“喜欢,墓里的都是你的。” “鬼哥哥,你这完全没有安慰到点上啊~…”简无忧眨眨眼,突然住嘴,“不对!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都是你的。” 简无忧在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自己被天上掉的金旮瘩给砸蒙了。全是她的!都是她的! 连中彩票都比不过此时! 简无忧正色道,“我重新说一下,鬼哥哥你安慰的非常到位。不能再到位了。” …… 简无忧勾唇蹲地上,处理起摔碎的玉片。此时到是心甘情愿了。 “为何还捡?” 牧道廷看着再次撒开他转移注意力的简无忧,声音莫名有点发沉。 “总得处理干净。不然留着玉片再多养出来几张鬼脸,我就得多出几次差。太不划算。” 简无忧捻起地上散开的被单,准备打个结带回去。 牧道廷一想到这玩意带回去又会占据她不少注意力,他就觉得不甚愉快。 牧道廷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简无忧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一摊碎玉变成粉末。而附在上面的黑气,则是被一缕凝实的戾气吸收掉了。 简无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向闻风而动的简无忧都没反应过来。 此时看着一地粉末,简无忧内心全是,哔了狗了,照片都没拍,碎成这个样子,她该怎么写报告? 她真的好难哦。 简无忧转头,对上牧道廷深邃的眼睛,责备的话死活说不出口。看着自家鬼使的脸,简无忧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最厚实在是说不了责备,简无忧硬生生挤出一句, “那团黑气……好吃吗?” 问完,简无忧就想撬开自己脑壳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她当那黑气是棉花糖吗?还团?还好吃吗? 牧道廷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最终给了简无忧一个回复,“自己尝。” 简无忧默然无语:……尝什么?怎么尝?哪里尝? 鬼哥哥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出口成黄的人才。 这车速是不是超标了?赶快刹住好不好?大白天容易被查无证驾驶。 而且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主动的人不对。这不是简无忧想要的车车。 因而,为了逃离房间里尝不尝这个话题,简无忧拎着那袋玉粉末,拽着牧道廷就往外冲。 门很顺利的开了。 在众人的瞩目下,在灿烂的阳光下,简无忧一把把粉末塞到庄明怀里,“喏,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已经处理干净了。” 庄明接过一袋子粉末,一不小心没拿紧,包袱散了。 刚巧有风一吹。 床单里的证据满天飞舞,化为一缕青烟。对手抖的庄明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简无忧拍拍庄明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庄啊,既然证据都被你毁了,那今天的案子归你写负责报告了。” 庄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锅了。 简无忧才没有给庄明留下反应时间,直接转身嘱咐起白清臣。 “小白,带着小木瓶,进去把被困住的鬼脸收一收,多带几个。” 白清臣认真的点点头,从调查处的车里掏出一把木瓶,走入别苑。 然后又转头对着高轩路楚道,“等小白收完,里面应该能进去了。但是,个人建议还是高轩一个人进比较好。你可以现在进去取证,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高轩听了,带人进到老宅。 “我不好进去吗?” 路楚轻声问道,她听到简无忧的话时愣住了。这还有什么避讳吗?刚才她不是已经进去过了,也没什么问题。 路楚这么想着,也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简无忧回想起死状凄惨的那几人,神色复杂,“路楚,你家这房子还住吗?” “住到是不住了,就是要搬些东西出来。” 路楚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简无忧的问题。实话实说,自打见了刚才的鬼脸,她这辈子都不太想住进老宅。 “能不住最好,住还是别住了。” “唉?” “为什么不住我这里了?”沉默已久的小房子开始哼哼唧唧。 “因为你肚子里不干净。” 简无忧随口答道。 并不是她简无忧不和善。而是这个房子精做的事情确实有时过分了。比如那群盗墓贼,之所以不能从主卧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房子精搞得鬼。 “你才不干净!你一直都不干净!”房子精彻底被简无忧气成小孩子。 路楚听了也是一愣。她家房子还挺活泼? 在路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轩从卧室里走出来,“简顾问,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初步判断,那几人有两人死于失血过多,还有几人都死于极度恐慌的状态。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刀伤,看时间还算新鲜。” 路楚脸都绿了,原来她家里还躺着几位客人呢。 简无忧扯着自家鬼使站到遮阳伞底下,抽来凳子把鬼使给按下来,简无忧才抽点空给高轩梳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看到幻觉了,开始可能看到是分赃不均。然后心生嫌隙,最后被戾气影响产生幻觉,乱砍一气,那些刀伤应该就是这么砍出来的。” 高轩得到了答案,却半点都高兴得不起了。 想想就知道他这份报告,还是不能随意写内容。 既要结合实际,又要仰望星空,在唯物和唯心两扇门间反复横跳。 “那个尸体最早被发现的那个人,是因为什么才会单独锁在门外?” “防哨,排挤,随便哪个都可以满足条件。动动脑子啊,高先生,你才是真的案件负责人!” 高轩不说话了。他觉得简无忧说得对。 这种推理应该是他拿手的才对。他不应该因为沾染了灵异的边,就变得毫无逻辑,没有判断力。 高轩决定剩下的报告自己来完成。 而此时,被一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夺走简无忧注意力的牧道廷已经耗尽耐心。 简无忧敏感地察觉自家鬼使情绪不对。 连话都没说完,就拉着牧道廷急忙往家赶。 当时开出来调查的车,被简无忧开走了。 在车的尾气中,庄明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要去高轩的警车里挤一挤。 合法坐在两位人民警察中间的那种。 简无忧发现牧道廷不对,开车回家的动作够快,但是还是太迟了。 在回家的路上,牧道廷身边的戾气就开始控制不住地翻滚。 简无忧不得不趁着红灯的时候不断安抚牧道廷。 单手在牧道廷冰凉的手背上来回抚摸,同时透过自己的手指,输送灵力给自家鬼使。 现在这个状况简无忧很清楚。自家鬼使结契之后,记忆缓慢恢复。这本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撮而就。 但是今天调查的时候,牧道廷突然清醒如常。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牧道廷调用自己留在他体内的灵力强行恢复神志。 好处是有的。 但是坏处也很明显,但凡灵力缺失,鬼使体内的平衡打破,就需要饲主再次提供大量的灵力。 如果不能及时补充的话,就会造成鬼使的烦躁,阴郁等等不良情绪。 简无忧一点都不想看到牧道廷这个遇神杀神的厉鬼变得烦躁。 所以在行车过程中,简无忧有意无意地通过接触给牧道廷输送灵力。 但是很明显不够。 就像是饿了很久的人面前摆了一桌大餐,你却只允许他闻一闻。 牧道廷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绿灯亮起。 简无忧抽离手掌,想去把控方向盘。却被牧道廷的手死死地攥住手腕。 与此同时,牧道廷另一只手,四指托着简无忧下巴,拇指抚上简无忧的唇瓣,在她丰润的下唇上来回碾磨,淡声道,“太慢。” 灵力传输的方式有很多。直接接触会提高效率,亲吻效率更高。 牧道廷这一动作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简无忧瞪大双眼,这还在监控探头底下呢!做这种事情和开车摸胸的猥琐中年男人有什么区别?! 简无忧自问没这个脸! 身后的汽车已经等得不耐烦,不停地按着车铃。 简无忧压低声音,带着点哀求,“回去再给你。” 虽然简无忧声音低柔,神情无奈又可怜。但是牧道廷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敷衍。相识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个小东西一定打算食言而肥。 牧道廷并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捏住简无忧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身后的车笛响个不停,甚至有人探出头来在后面叫骂。 简无忧一咬牙,拔下牧道廷的手塞回他自己怀里,一脚油门车就冲出去了。 牧道廷被那么一扔,周身气场都变得凌厉。一直围绕在牧道廷身边的凝实戾气也翻滚的厉害。 要不是简无忧开的是调查处塞满符纸的车,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熄火了。 车在路上飞快地行驶。 牧道廷看着被扔回来的手掌,转脸凝视简无忧半天,突然收回了目光。 没关系,回去有的是时间让她老实。 第19章 第19章 接下来的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简无忧开车连红灯都没碰见一个。 身边的鬼使也是目不斜视,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即便坐在飞速前行的车里,即便两边高楼林立,也丝毫没有好奇和不安。 就像是这个时代的鬼一样。 牧道廷没反应,简无忧就惊了。这是有多心大才能做到这么从容,或者说还是有别的事情占据了他的注意力…… 这么一想,简无忧觉得自己回去还是把鬼使给塞书房比较安全。各个方面的安全。 好不容易到了家里,简无忧刚把门关上,就被牧道廷一把拽到身前。 深邃幽暗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简无忧,暗示意味十足。 简无忧却突然笑了。 她已经摸透了自家鬼使的性子,完全是个纸老虎,死要面子的那种。 毕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就算心里再怎么想要,也不会主动开口说。就在哪儿死死闷着。 闷过头了,就拿眼神盯人,撑死了各种动作暗示,再过分的,没有了。 “鬼哥哥,你想要什么呀?你不说,我不懂呢。”简无忧笑得随意,勾着唇丝毫不打算认账。 牧道廷眉心微拧,神色里透出不豫。 但是简无忧才不怕他这个,反而是他表情越生动,简无忧越高兴。 “鬼哥哥,你不高兴吗?” 牧道廷攥紧简无忧的手腕,把人拉近,另一只手虚扶在她腰后。 简无忧歪头笑着,被钳住手腕,整个人站姿歪斜懒散,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若即若离地靠近鬼使的身体,鼻尖从线条分明的下颚划过,轻轻呼了口气。 感觉到自己手腕上倏得变紧。 简无忧挑起嘴角,笑得像是不怀好意的妖精。她抬头看牧道廷除了薄唇微抿,眸色更暗,竟是半点看不出动摇。 只不过,视线向下…… 明明是个不需要呼吸的厉鬼,此时胸膛却在不断起伏,呼吸粗重,仿若缺氧。 简无忧满意了。 “是了,鬼哥哥你是古人呢。应该满口之乎者也,克制守礼才对。是我太过分离太近了,瞧把我鬼哥哥给气的。” 说完,简无忧就毫不留情地抽离,站直后,留下和牧道廷之间几十公分的距离,甚至还想把自己的手腕给抽出来。 撩完就想跑,显得十分有渣女风范。 牧道廷怎么可能把她放开。 简无忧就是想看看自家鬼使什么时候能破功。虽然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是简无忧确实对此有很大兴趣,皮一把她很开心。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简无忧先觉得累了。她平时就懒散,站这么久早就想坐下了。 但是牧道廷不松手,简无忧就走不了。 简无忧直接往后一靠,没管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坐在沙发上。 牧道廷顺着她的力气转身,低垂眼眸看着沙发上的人。 高大,沉默。 简无忧看得有一点点内疚。但是她内心憋着股劲儿,就是想让牧道廷说出来,告诉她些什么,就好像很早之前他应该说的,不论如何,不知为何。 “鬼哥哥,老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哦。” 简无忧攒足了劲儿暗示牧道廷,红唇微张,水润的双眼带着笑意。 她根本不知道她这样有多诱惑。 牧道廷沉默了许久。 简无忧看着不逼他一把是不行了,“鬼哥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就要走。 牧道廷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把人拉回来,将手掌在简无忧眼前展开,薄唇微动,低沉沙哑的嗓音挤出一个字来, “疼。” 对于处变不惊不动如山的牧道廷来讲,这算得上是很明显的示弱了。 惨白的掌心上,横亘着一道发黑的伤口,几乎断开手掌。是之前被简无忧的红绳给灼伤的位置。 此时已经因为没有处理,伤口深可见骨。 因为牧道廷本身是厉鬼,体内没有血液,简无忧连伤口周围灼伤的断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简无忧这一看彻底心软了。牧道廷可是她说要好好对待的鬼使啊。 简无忧从沙发旁边翻出来各种养魂补灵的药汁,拽着牧道廷的袖口,把人拉着坐下。纤细的手指托着牧道廷受伤的手掌,想给他上药。 还没碰到,就被牧道廷给挡下了。 “你来。” 有些事情做过一次,第二次就简单许多。牧道廷这次说出自己的要求丝毫没有犹豫。 简无忧愣了一下,明白了牧道廷说的她来是什么意思。 她想拒绝的,但是看着那伤口…………行吧。 低头,轻轻在受伤的位置舔过,一下又一下,认真仔细地消毒。 全然不去考虑自己的动作有多磨人。 冰凉的,温热的碰触。 简无忧感觉捧着的手掌缩了一下,凉凉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 简无忧侧脸看他。 只听见低沉喑哑的声线,“你舔得我忍不住。” 下一刻就被按倒在沙发里。 铺天盖地的黑气屏蔽了她的视线。 刚才还在勤劳工作的舌尖受到了惨烈的惩罚。 炽热的,急切的不由分说的吻。 简无忧的神志全都被搅乱。 她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凉意包裹,隔绝了夏日的酷热,可是,却又感受到另外一种燥热。 恍惚间,似乎连厉鬼冰凉的体温都染热了……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这是得素了多少年?才能在一身冰雪之下点燃这样的大火。 第二天起来,简无忧黑着一张脸,站在镜子前刷牙,顺手捶着自己酸痛的腰背。 无关情爱,全是因为她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身上还压了个大件。 说起来她自己都不信,她是被亲断片的。 连续的激烈的亲吻,最终造成的窒息效果比白绫还强悍。 她只记得在间隙拼命呼吸喘气,眼眸里溢满水雾。 拼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皮,模糊的光影之间,她看见牧道廷把头埋在她胸前。 随后就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可真是去他妈的吧! 她什么时候成了娇弱的小娘子了?!亲都能亲晕?她以后还怎么做.爱的广播操? 简无忧气到爆粗了。 特别是,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简无忧先是觉得腰腿酸软,心里虽有遗憾,但是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结果! 这流于表面的酸痛,不是她想要的幸福! 这会儿站在镜子前,简无忧自己解开衣扣,身上布满红痕。 以胸口尤甚。 看得出来她的小左小右很受他喜爱。 特别是被点了红痣的小左,都可怜兮兮肿了。 简无忧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拎着牧道廷的衣领子,微笑着问候他下面。 你能吃奶,你能吃人吗?! 特别是,简无忧刷完了牙,就对上牧道廷已经失去光彩的黑眸。 深沉的黑色暗得看不出神志。 呵,下线了。 牧道廷,这下线下得真是恰到好处。 怎么地,端方如玉的是你,如饥似渴的就不是你了? 简无忧内心那叫一个憋火,吃都不吃干净。你是舔两口就饱了吗? 胃口这么小,你干脆啃手指啊! 简无忧吸了口气,按下心里的暴躁,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女孩子要矜持自爱,这种事情不能早不能贪……到时候你馋了,你给我等着!” 简无忧觉得,只撩不灭火,似乎挺好的。 自己调节好心理,简无忧对着自己鬼使又恢复了平时的态度。 给某个神志下线的鬼大爷换了件衬衣,仔仔细细地系上扣子,抚平衬衣上细小的褶皱。动作可谓轻柔。 该记仇记仇,该宠他还得继续宠着。 她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精分。 收拾完毕,简无忧拽着鬼使去调查处上班。 昨天的案子刚处理完,还没有进行总结。 她得和庄明交代一声。 调查处。 庄明早就整理好文件,坐在一楼休息区等着简无忧过来。 自从见了简无忧的鬼使,庄明脑子里就无师自通地明白,从今以后,他们简顾问的办公地点,怕不是要在休息区了。 毕竟,办公椅坐不了两个人。 简无忧刚一坐下,庄明就开始询问细节,“简顾问,这事件有很多细节我要和你对一下。” “你说。” 简无忧扬扬下巴,示意庄明直接讲。 庄明看着对面一脸冷淡的简无忧,和下巴搭在她肩上,环住她整个人的鬼使。 突然觉得自己不叫庄明,他叫装瞎。 庄装瞎明继续说,“比如你给我的那袋粉末,虽然已经吹走了,但是我要确认一下,那些东西原本是什么?” “玉片。” “玉器?那是它自己碎的吗?” “………对。” 庄明嘴角抽搐,刚才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行吧。” 庄明觉得自己不仅瞎还得聋。 “那玉片来源是什么?” “墓里。” “具体地址?” “那你得问那些鬼脸。” 简无忧眨眨眼,这个她是真的不清楚,牧道廷自己记不记得不说,就现在着沧海桑田的,他能不能找到原地,都是个难事。 第20章 第 20 章 这倒不是简无忧看不起自家鬼使。但是就冲他现在时而在线, 时而掉线, 掉线时还这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简无忧绝对不信他能把自己坟头给找出来。 庄明面对一问三不知的简无忧非常无力,他这报告还要怎么写下去? 干脆在第一页写两个字:“不详”了事。 但是不可以。 老皮不会放过他, 就连简无忧也不会放过他, 人民群众还需要他。 庄明深吸一口气换个问题, “简顾问,在老宅里你具体遇到了什么能说一下吗?我们在处里备个案, 怎么制服也说一下方便以后处理。” 庄明心想,这下总算是有的说了吧?他总能写点东西上去了。 但是简无忧微微一笑, “我觉得我的方法不具有参考价值。” 庄明:………我可去你的吧。 一句话撇清楚, 这还怎么友好的聊下去? 庄明的表情太过扭曲。 简无忧莫名有丝良心不安。 为了让自己良心稍安,简无忧决定概括性的描述一下,“行吧。那你看看能不能用。就是进去我的鬼使给我捆了个鬼脸,然后鬼脸就被我抡着当锤子了……” 简无忧越形容, 庄明的表情变得凝重。 “后来我的鬼使就把一群鬼脸困住了。就这样。” 庄明嘴角抽搐,“您这操作主要是得有个鬼使是吧?” 简无忧思索一下,“这么说倒也没错哦。” 庄明假笑:禁止虐狗,谢谢了! 但是表面上,庄明还是非常冷静的,“看来是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呢。” “没错。确实没有。”简无忧点头, “独一无二,仅此一个。” 虽然对于某鬼哥哥晚间表现很失望,很生气, 但是该吹虚自家鬼使的时候,那必须是要吹的! 庄明莫名其妙地又被塞了一嘴狗粮。 庄明气得,当即决定以后事件报告归两档,正常处理一档,简顾问插手的一档。 省时,省力,省心。 气走了庄明,休息区又只剩下简无忧和牧道廷一人一鬼。 李玫早早地坐回前台,毕竟是个单身,谁想天天吃狗粮呢? 简无忧扫了一圈儿,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 哦吼? 又只剩下自己和木愣愣的鬼哥哥了? 这真不怪简无忧这么形容牧道廷。 主要是见识过牧道廷真正清醒的样子,就会发觉只剩下本能的鬼使实在是显得有点老实。 此时,牧道廷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却死死盯着简无忧。 唯一有所动作的,就只有攥着简无忧手腕的那只手。 似乎是连视线都不想从简无忧身上移开,生怕人跑了一样。 这种直白的粘人,让昨天没有被吃掉的简无忧很受用。 至少针对没有神志的牧道廷,不再生气了。 至于那个清醒的牧道廷,要是不是故意下线的,她倒也能稍微原谅那么一丁点。 简无忧仰靠在沙发上,开始习惯性补眠。虽然昨天托牧道廷的福,直接被亲昏过去,她居然什么梦都没做。 一觉睡醒到天亮。 但是! 这不行! 这相当的不行! 谁家成年男女共处一室夜生活是这个样子的?开玩笑的吗? 简无忧决定现在补眠,养足精神,等到今天晚上她要再试一把。 她不相信自己的女性魅力就那么欠缺。明明玫玫经常说她长了一张看着就欠睡的脸! 都欠睡了,至今还一清二白。 就算之前是因为缺少心仪对象。可是现在有了啊! 这要是还是个level 0,这简直对不起她的先天条件。 简无忧睡觉了。 在被自家鬼使拽住,被李玫满脸复杂地盯着,简无忧十分自然地靠在沙发背上入睡了。 叫都叫不醒的那种。 诺大一个调查处,对她来说就是个床。 简无忧睡着不久,身边的牧道廷手指动了一下,再抬头,眼神就已经是清醒的样子。 深邃的眼某扫了周遭,牧道廷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外面。 看着简无忧睡得无知无觉,看来是个能让她放松的地方。 牧道廷揉揉手里攥着的纤细的手腕,神色中透出满意。 人还在身边。 足够了。 这样还没气跑,看来现在小东西脾气好了不少。 昨天倒不是他想要停下来的。他被撩过头了,一旦开始即便不是最后一步,但是至少不会那么早停手。 实在是简无忧的身体撑不住他的煞气一直侵入。只是接触亲吻都能被他弄晕,再继续下去他得去地府捞人。 人晕过去,牧道廷自然要停手。 但是干忍着太难熬,他还不如放弃清醒。反正不清醒的时候,撑死吸口血,更多的没那个脑子做。 牧道廷看身边的简无忧睡着睡着,开始缩手缩脚,整个人蜷起来,连手臂都无意识地往身前躲。 虽然季节上还在夏天,但是调查处空调新装的,制冷效果出奇的好。 再加上身边有个至阴至煞的厉鬼。 简无忧睡着了什么都不盖,不冷才出鬼了。 牧道廷半敛眼睑,魂契刚结不久,他现在还不算完全融合简无忧的气息,做不到拥有常人的体温。 所以,他的皮肤该冷的依旧冷得异常。 睡着的简无忧自然不会往他身边靠。 牧道廷眉心微拧,视线扫过坐在前台的李玫。 瞬间李玫就被牧道廷的眼神吓得后背一凉。 牧道廷低声给了两个字,“毯子。” 李玫像是个被持刀打劫的无辜路人一样,哆哆嗦嗦扒毯子。 细碎的声音有点想把简无忧吵醒。 牧道廷神色变沉,有点不耐地说:“安静点。” 李玫内心哭唧唧。 这个鬼使实在是太吓人了! 李玫不得不小心翼翼得扒着箱子,从里面抽出一条珊瑚绒的小毯子。 双手捧着,給沙发上哪位大佬送去。 李玫看着牧道廷接过毯子,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就好像李玫是个宫廷小太监一样没有存在感。 牧道廷拿过毯子裹住简无忧,然后右手托着简无忧的头,小心地把人靠在自己怀里。 简无忧只是被换地方的时候,稍微蹭动两下,随后就陷入更深层的睡眠。 牧道廷看她睡得香甜,靠在她发顶,阖眼休息。 一人一鬼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分外和谐,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李玫默默地给自己倒杯水,想要咽下嘴里这多到快要下崽的柠檬味。 她现在知道自己为啥连个眼神都没得了。 因为她不配。 钥匙三块钱一把,她配吗?她配几把! 身为没有对象的单身狗,她有被冒犯到。 牧道廷感觉自己闭眼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一丝他不喜的气息,是和他很不合的祥瑞的气息。 不是很纯粹,但是至少也是沾了点的东西。八成是那个祥瑞不知道多少辈的崽子。 感觉似乎还在逐渐靠近这里。 思索一番牧道廷闭眼收敛了气息。 同时,调查处的大门被推开。 李玫抬头,看着眼前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人惊道,“皮处?!” 推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简单的白t恤,下身配着一条松松散散的黑色裤衩。 他听到李玫的问好,才转头回复,“李玫啊,上午好。” “皮处,你不是出差一周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李玫看着皮进打完招呼准备上楼,突然就拉住皮进大声地聊起天来。以求能把简无忧给叫醒。 “嗯?我提前回来了。留在那边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一群人就知道开会什么解决办法都提不出。” 皮进摆摆手,似乎很是厌烦开回这事。 “哦对了!”皮进从怀里掏出来一打纸片递给李玫,“李玫,帮我把这个报销单给财务那边。幸好出差报销,不然我绝对一晚上都不在哪儿休息。” 李玫看着手里的一打□□,上面大大小小全是出差中的各种花费。大到飞机票住宿费,小到连买包纸都开了□□。 真的是绝了。 他们调查处的处长在扣这方面简直无人能及。 皮进把□□递给李玫,就直奔二楼办公区。 结果路过休息区的时候,看到了在牧道廷怀里摸鱼的简无忧。 简无忧醒到是醒了,但是脑子还有点懵懵的。整个人靠在鬼使怀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根本就是在醒睡。 皮进那叫一个快乐,一个箭步冲到简无忧身边,“你上班时间睡觉,扣工资!” 声音严肃中带着狂喜。 简无忧猛然听到皮进的声音没有反应过来,先是抬头看了眼牧道廷俊美的侧脸,然后转眼看到皮进激动到扭曲的“老脸”。 视觉落差太大,简无忧清醒了。 简无忧也没有辩解,只是拉了牧道廷的手,非常淡定地在皮进眼前展示了一圈。 皮进:“什么意思?向我炫耀你有对象?” 简无忧勾唇笑了,“不不不,老皮,这可不仅是对象,还是鬼使呢。” 皮进嗤笑一声,“鬼使?就你那破体质,能找到鬼使才怪。” 简无忧摇头,有些人啊就是不到长城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脸伸过来让她打。她打不打呢? 简无忧转身,双臂一抬勾住了牧道廷的脖子。 现在有了外部矛盾,内部矛盾就先放一放。 作者有话要说:推几个自己的预收文:)点进作者专栏就可以了哦 卖萌打滚求关注(^▽^)/ 因为预收文比较多,觉得作话臭长的小可爱可以直接跳过,退出看下一章。 但是请不要烦我_(:3」∠)_ 1、保护我方游戏boss 苏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游戏里,而且进入分化期,分化成了一只小猫猫。 正气得口吐芬芳,猫猫就被一只手给拎起来了。 猫脸一抬,对上了游戏最终boss邪魅狷狂的脸。 似乎……还是那个被她锤了千百遍的最终boss! 如果算boss对玩家的仇恨值的话,她一定位居榜首。 老天鹅! 我只是个可怜的小猫猫,你不要搞我!!! 猫咪在游戏boss手里,怂兮兮地摆出了飞机耳。 2、小龙想当狐狸精[娱乐圈] 真-东海小公主-敖泠看上了通体纯黑的龙族战神应天,却得知,应天一心搞事业,没功夫谈恋爱。 搞什么事业呢? 去人间收集信仰和喜爱度,用来填补镇魔结界。 敖泠想,这事业她也可以啊! 她要是搞事业搞得好,那应天岂不是不搞事,来搞她了吗? 嘿嘿嘿(?﹃??) 敖泠当机立断,要去人间当明星。而且还得当那种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可是敖泠去了人间发现,相当明星没那么简单。光是出道搞投票,就有一堆暗箱操作。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艺有才艺的敖泠她就是搞不过那些有背景的。 敖泠反手一个电话打给龙王:爸!!!有人类想搞我!她刷票! 龙王:乖女儿你等着!我东海水族万万亿还投票还投不过一个人了?! 然后……东海上下,全都捧着手机给它们小公主搞投票。其中以八爪章鱼出力最多,一只顶八个。 有些龙,表面上看着心怀天下,两袖清风,唯武成痴。实际上,早就囤了满洞府金银珠宝准备娶媳妇。 3、[末世]老公是大佬 莫芷萱,作为一个战力输出的植物系异能者,她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别人操纵植物靠异能,而莫芷萱她靠系统。 系统是个综合系统,战斗生活两不误。 然后有一天,系统生气了,锁了莫芷萱的高攻植物,让她全面发展。 被迫无奈,莫芷萱只能种地,一颗一颗的种。和其他挥手养活上千人的植物系异能者相比,就显得有些废柴。 于是莫芷萱表示,不和你们玩了!回家种地去了! 原本生活很美好的,吃吃自己种的菜。打打侵入自己家园的僵尸,简单又安逸。 可是,那边蹲在墙角里,偷她菜吃的僵尸是怎么回事! 住口!那是我明天的饭啊! 你不是吃肉的吗?! 抢我的菜做什么! 放下我的土豆! 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还能怎么办?这只僵尸,莫芷萱只能自己养着了。 养到最后莫芷萱突然发现,自家院子里的这个僵尸,好像结束末世的异能者大佬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末世单挑僵尸王的大佬,到我这儿也只能吃白菜:) 4、穿成未婚夫的随身挂件[穿书] 穿书已经够惨了,更惨的是还穿成了炮灰女配。还是那种十九线的炮灰女配。 不仅十九线,还是爱上反派无法自拔的十九线。这不是死得透透的吗? 小狐狸精胡瑶决定自救,虽然退婚她是没胆退的,但是她可以形婚啊:) 结果放出要形婚的消息的第一天,她就穿成了未婚夫衬衫上的纽扣。 胡瑶:………身材真好,突然后悔。 真香总是来得太突然。 胡瑶开始了每天穿成各种挂件的小日子,你别说,跟着自家未婚夫,修炼也变快了呢。 但是! 我不想穿成内裤啊!!! 不不不!内裤她真的是拒绝的! 第21章 第 21 章 毕竟皮进脸都伸了, 不打, 太对不起他这一番努力。 居然怀疑眼前这个厉鬼不是鬼?居然没看出来牧道廷的本质? 简无忧勾着牧道廷的脖子, 仔细感知周遭,感觉不到一丝凶煞的气息。所有的戾气都被牧道廷收敛的很好。 好了, 控制得这么准确, 她确信这个鬼这会儿是清醒的。 清醒好啊。 清醒才能配合她。 简无忧勾唇在牧道廷耳边低声说:“把你的煞气放出来一点好不好?”说完又给自己加筹码, ”你要是听话,我就原谅昨天晚上的事。” 牧道廷睁眼, 也没说答不答应,冰凉的手穿过简无忧脑后的头发, 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 动作很轻, 指尖带着凉意,简无忧觉得有点舒服,下意识往鬼使手掌里靠。 皮进看着两人过分亲密的动作,瞬间觉得简无忧这是在公开虐狗! 这不行! 这相当不行! 都有秀恩爱的恶习了, 以后的调查处还能安稳吗? 肯定不能了。 皮进觉得只有扣工资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简无忧啊,看在你是这月第一次被我抓到,不多就扣个五……” 皮进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死一线。 皮进只知道简无忧身边那个男人抬眼看他,那种毫无温度的目光。 然后,铺天盖地的煞气直接迎面冲出。 那种阴冷暴虐的气息, 浓重的像是从十八层的地下翻涌而出,跟海浪一样啪啪地打着他的脸。 不这已经不是海浪了,这就是海啸啊! 还是那种只针对他一个人的海啸。 皮进双腿哆哆嗦嗦, 怂怂地住嘴。环顾四周像找个退路,却被煞气封得严实。 皮进感到委屈。 他不过就是个贪财的小领导。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事? 他真的太难了。 在煞气中心待得越久,皮进受到的影响就越大,甚至想要化作原型炸个毛。 但是真这么做太没面子了。毕竟那个鬼使只是放了煞气,半点没有攻击。 所以,皮进还是硬扛着。 这是他作为一个长辈最后的尊严。 煞气环绕之外的简无忧,对于牧道廷周身的气息适应良好。毕竟一人一鬼是结了契的,灵魂交融,气息纠缠。 这煞气不说伤不到她半分,甚至还能在她身边打个卷撒娇。 凝实之后的气息是纯粹的黑,很干净,甚至能分化成一条条触.手。看起来柔软灵活,挤挤挨挨地窝在简无忧身边。 简无忧看看煞气,有看看自己身边一脸冷峻的鬼使…… 不是都说气息这玩意随主人吗? 这么奶狗的煞气,不应当啊! 简无忧下意识地戳戳在她身边徘徊的煞气。 被戳到的煞气欢快地给简无忧表演了个自打羊毛卷。 噫……简无忧眼神变得奇怪,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鬼哥哥。 牧道廷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瞥了一眼,那团煞气乖乖融进黑暗里,不再跳骚。 牧道廷没有收回视线,眼神继续冰冷地睥着简无忧身边成群的煞气。 其他分化出来的煞气打个颤,也开始乖乖往回缩。 “等等!” 简无忧手疾眼快地拽住一根,放在手里,“给我留一根玩嘛。老皮那边也撤了吧。” 牧道廷淡淡地收回目光,顺手收敛气息。 被困在一团黑气里的老皮终于重见日光灯。 还没来得及留下激动的泪水,皮进就听到简无忧的话。 “老皮,这下你该信我找到鬼使了吧?” 皮进:………他现在不信行吗?明显不行啊。 皮进抹了把脸,“我刚回来你就这么对我?” “谁让你刚回来就想扣我工资呢?” 简无忧无所谓地耸耸肩,拉过牧道廷留下来的一缕煞气,在手里打结玩,继续说道,“还有哦,我现在是休假时间,按理来说我还有两天假。所以今天算加班,加班费麻烦清算一下。” 简无忧非常正经地在皮进眼前摊开一只手。 皮进:……做梦!你在想屁吃! 皮进心里那个暴躁,甚至想要使用武力。 但是简无忧身边的那个鬼使,武力值远超他这个当了多年吉祥物的。说起来,他有可能连简无忧都打不过…… 啧,大丈夫能屈能伸。 皮进吸口气,把滚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看着简无忧的手心,肉疼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币,展开,是十块。 皮进瞬间塞回兜里装好,沉声说道,“加班费这事,到时候再说吧。” 简无忧讽刺地看着皮进,她就知道从这个死抠门手里能拿到钱基本等于不可能。 十块钱都不舍得,这也是绝了。 简无忧放松刚才挺直的腰背,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旁边的牧道廷依旧坐得笔直,不过单手环着简无忧的腰肢。 没有破财之忧的皮进,稍微放下心来。然后左看右看,在估摸简无忧这个鬼使到底有多强悍。 刚一打量,皮进就被冰冷的目光给锁定了。 行了,皮进知道了。 是他惹不起的强悍。 但是,皮进虽然抠,却是个守诺又负责的人。答应了别人稍微照顾简无忧,他得说到做到。 皮进清清嗓子,端出长辈的姿态,“无忧啊,我觉得你这鬼使是不是太凶了点?会不会反噬啊?不然……” 皮进还没说完,简无忧就警觉地把自家鬼使给护起来了。 “都结契了,老皮你担心什么?我可告诉你,这是我的人,别打什么歪主意。” 皮进:………好心当做驴肝肺。 “呵,你别把自己坑了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收尸。”皮进斜了简无忧一眼提醒道。 “那你就等着吧。”简无忧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实话,老皮,你说我的鬼使是怎么出来的?这么重的戾气,但是半点都没有血腥气。” “哪儿的千年老鬼跑出来了吧。我看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还没交底呢?” 皮进往简无忧对面的沙发上一靠,松了口气。这一周出差快累死他了。 简无忧直接无视了交底这个问题。反正是她和牧道廷的事情,她更想自己慢慢挖。 “你之前干什么去了?”简无忧看着皮进快要累瘫的样子好奇道。 “鬼王入世,得和阴间的人商讨一下。”皮进端着茶杯一杯水灌下,才舒出一口气,“你身边这个说不定也是趁机从阴间跑出来的。” “我可告诉你,鬼哥哥是我的,你别想带走。敢动他试试。”简无忧眼神里透着威胁,手臂下意识环住坐在自己身侧的牧道廷。 “结契了那就是你的。”皮进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姑娘护食的性子从哪儿学来的。 简无忧看皮进没有动她的鬼使的意思,这才有心情去问点别的,“商讨了什么?” “我们这边的应对策略。” 简无忧撇嘴,这就是又要忙起来了,“什么策略?把那个蛊鬼王给捉回去吗?” “不是……”皮进的声音有点严肃。 “不是?蛊鬼王不捉回去,还留着祸害人间吗?”简无忧点奇怪。 皮进的表情显得难得地沉重,“不是蛊鬼王。” “那是什么?” “天生厉鬼,阴间之王。” 调查处突然一片安静,甚至连针落地都能听见。坐在前台一直看戏的李玫都忍不住缩了一下。 只听一阵翻找的声音,皮进看着简无忧在沙发周围来来回回找手机。 “简无忧你干嘛?” 皮进看着简无忧要走人的动作不由问出声来。 “不干嘛,您这一票太大了,我玩不起。拜拜了您嘞。” 简无忧说着就想拉着自己的鬼使跑路。 “跑什么跑?!你出息呢?你不是天天怼天怼地怼我吗?这会儿你怂什么?” “开玩笑吗?那是天生厉鬼!天道养出来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天道的!人家就是屠了城都没有半点杀孽!你拿什么斗?” “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还真当那句与天斗其乐无穷是真理了?”简无忧内心崩溃,她当初怎么没看出这个皮进是个不要命的? “皮进你清醒点好吗?与天斗,只能早登极乐好吗?”简无忧说着就拉起牧道廷地手腕想走人。 牧道廷听了半天,总算有了点动静。他伸手揉上简无忧翘起几缕头发的脑袋,做着安抚的动作,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这时候皮进也说话了,“并没有说要捉鬼王好吗?你能把话听完吗?” “谁让你吞吞吐吐的。” “你!算了,我不和小丫头计较。”皮进吸了口气,压下火气,“我们商议结果是:抓抓逃出来的小鬼就行,遇到了那位,就给鬼界知会一声。不要打扰。” “啧,你早说啊。”简无忧伸个懒腰继续道,“那特征呢?有给图片参考吗?” 简无忧问起这个,皮进嘴角抽了抽,“给了画像……但是没用。” “怎么没用?” 皮进满脸生无可恋地掏出手机,给群里发了张图片。 那是怎样一张图片呢? 就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你单看表达的都还算到位,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是个人样。 简无忧:……… 牧道廷低头看了眼简无忧的屏幕,随后情绪不明地收回目光。 “老皮,你确定这是鬼王的画像,不是你从哪儿拿来的毕加索作品?你什么时候境界这么高了?都靠意会?” 第22章 第 22 章 皮进捂脸, 他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啊。 据皮进说阴间那边还没有进行现代化建设。 关于鬼王的样貌都是口述的, 不知道到谁那里灵感一来, 激情创作一番,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下面的人觉得方便, 就人手一份往外发了。根本没想过这个图到底是不是个人样。 简无忧放下手机, 按这个图片找鬼, 找到明年他们也找不到鬼。 呵,皮进要是能找到, 她今年工资都不要了。 简无忧失去兴趣,随手把手机一扔, 又揪过绕着她打转儿的那一缕黑。 与其看这颇为扭曲的脸, 她还不如玩那缕煞气的绳子呢。 简无忧手指间缠绕着黑色的煞气,翻来覆去地打结,一会儿是中国结,一会儿蝴蝶结, 弄得那缕煞气时而散开时而凝聚,贴在手腕上到像是别致的手链。 皮进看了一眼,内心绝望。诺大一个调查处,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摸鱼的天天摸鱼,胆小的胆小,不出屋的不出屋。 现在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居然没有一个人听! 他主要的传达对象还在和绳子玩得开心,明显已经对刚才的话题毫无热情。 他真的太难了。 去个富婆家里当吉祥物不好吗? 是钱不够多,还是阿姨不够美? 为什么要来自己找罪受?天天面对着一堆活祖宗, 气都气饱了。 皮进第一千次审视自己的内心。 真的不值得。 但是签的合同是三百年的,违约就要全工期赔付。这还不如扒了他的皮痛快点。 “还有点口头描述。” 皮进试图拉回话题。 “哦。” 简无忧兴致缺缺地应一声。 皮进觉得自己得放大招了。 “我一开始还怀疑你身边这个厉鬼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鬼王。但是现在不怀疑了。” “嗯?为什么?” 简无忧来了点兴趣,直起腰准备听故事。 “据说那放出来的鬼王 性格暴虐冷酷,喜怒无常,不近女色,生的是横眉竖眼,五大三粗……” 简无忧又缩回牧道廷怀里了。 这个描述先不说有多像说相声的,就凭第一个外貌描写,就绝对和她鬼哥哥沾不上边儿。 什么横眉竖眼,要是横眉竖眼那还能看吗? 真要长那个德行。 那她把鬼领回来都得犹豫一下。 简无忧点点牧道廷手心,把打成平安结的煞气还给他。 牧道廷看着手心里的平安结挑眉。 “不许弄散哦。” 简无忧故意强人所难,但是也没想留着,毕竟煞气这东西一收敛,全都消失不见了。留不下来。 牧道廷表情不置可否,只是捏住简无忧编平安结的手,把人拉到身前圈住,下巴靠在简无忧肩膀上闭目养神。 皮进停止了自己的滔滔不绝。 皮进:………汪! 皮进不干了。 他在这边激情澎湃,那边悄悄谈情说爱。 明明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配有姓名是吧? 不行,怎么地他都得有姓名! 但是他才不要安静退场! 就算是灯泡他也得是最亮的那颗星。 皮进顿了顿直接说道:“你这鬼使戾气重,时间巧,但是就冲他这举动,就没可能是鬼王。” 简无忧听了有点不满意了。怎么感觉你这话里带着嘲讽呢? 瞧不起我鬼哥哥? “怎么,皮进,刚才鬼哥哥的煞气没把你关服气?还是你真的想和鬼哥哥练练?” “………那到也不是。” 皮进瞬间住嘴,眼神悄悄扫了牧道廷一眼。那个凶残狠戾,让他胆寒的厉鬼正在蹭着简无忧的脖子。挨挨蹭蹭,仿若撒娇。 皮进:现在去投胎当个女的还来不来得及? 在皮进纠结要不要去趟泰国之中,他开口了,“…主要你这鬼使一看就和描述性情不符……这要是鬼王,我头给拧下来。” 皮进这话说得真诚。 简无忧也懒得和他计较,姑且信了他。 简无忧皮进两人间的对话到此结束。 皮进拎行李上楼。 简无忧看着皮进背影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突然,楼上爆出一声哀嚎,“简无忧!这都是什么玩意?!” 哦! 简无忧一拍手,她把鬼脸给忘了。 简无忧扬声对着楼上喊道,“老皮,小白把这次事件遇到的鬼脸给带回来了。新东西,没地儿安放,放你那边休息室里了。你先对付一下啊。” “你怎么不自己对付一下啊啊啊啊!!!” “我和我的鬼哥哥刚结契,不得过过二人世界嘛。” 简无忧看笑话的声音传到楼上,“那几个鬼脸诞生没多久,老皮好好带孩子啊。” “有这样的孩子吗?!” 皮进:我就不该回来。 当天晚上,简无忧带着牧道廷回家,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虽然牧道廷是清醒的,但是因为对饲主气息的渴求,一人一鬼还是抱在一起睡的。 简无忧到也习惯了。夏天抱个人形空调还挺舒服。就是,如果清醒的牧道廷睡觉不要太板正就好了。 这么板正地仰面朝上,腰背笔直,手放在在腹部极其规矩,就如同一具尸体。 害得简无忧总觉得自己和牧道廷正一起躺在棺材里。 睡着之后一如既往,简无忧又做梦了。 但,这次的梦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梦像是她从小到大梦的添加。这次的梦更像是她以前梦的前传。 这是第一次,简无忧在梦里看到外面的阳光。 梦里,小小的她在一扇木门前跪下,重重地磕头,稚嫩的声音对着里面说:“娘,对不起。” 随后才十二三岁的她站起身,走向身后一群看不清脸的人。 净身,梳洗,打扮。 十几岁的豆蔻少女一身雪白,乌发披在身后,坐在八抬的轿撵之上,身后跟着长长的送葬队伍。 没有锣鼓,没有哭唱,她身后的人沉寂得像是死人,只是机械地运送各种陪葬品。 没错,就是送葬。 简无忧看到这场梦境,她心里莫名浮现出这两个字。 她瞬间就知道自己是这一轮回的祭品。 但是简无忧有一点不明白。 梦里的她和现在的自己性格很相似,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梦里的她就是现在的自己。 那,按她的性格,会坐以待毙? 不应当啊! 这不应当啊! 就在简无忧看得十分闹心的时候。 梦里的她突然开始四处张望,随手拿起旁边放的贡品,咔吱一声,吃得十分香甜。 简无忧:……… 都这时候了还贪吃,这是她没错了。 简无忧就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在轿撵上大吃特吃。从水果到肉类,从点心到馒头,一样都没放过。 特别是那盘桂花糕,连个渣都没剩。 简无忧半点怀疑都没有了,你看看她,上辈子到这辈子,就连爱吃的东西居然都一样。 但是轿撵里吃得热火朝天,按理来说至少该有人来看看情况。 可是并没有。 周围送葬的人,不发一言,没人出来阻止。 到了地方,简无忧突然被吸入十几岁的身体。 人不受控制地走下轿撵,眼前变成巨大的石门。 石门由两只石雕的霸下背负,刺眼的阳光照到石雕上,显得那两尊巨大的石雕变得光滑生动。 阳光很刺眼,简无忧眯眼看了看周围。 密林环绕,没有半点人烟。 随行的人搬出两个人头大小的石球,投入霸下嘴里。 背负石门的霸下伸长脖子,大门缓缓打开。 简无忧被一把推进石门。 石门里是幽长的隧道。幽暗,但是勉强能看清路。 在简无忧进门之后,陪葬的各类桌椅家具,盘碟器皿,都被一车一车送进门里。 最后一车陪葬品送进门内。 石门就毫不留情地落下。 留给简无忧冰冷的器具,和周围一片阴寒的环境。 百分百的恐怖片环境。 但是简无忧撑住了。 或者说上辈子的简无忧撑住了。 简无忧靠着墓穴里微弱的光线,开始在陪葬品里扒来扒去,指望找点能吃的东西。 结果,别说陪葬品了。就连她刚才吃过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带走了。连根毛都没给她留。 合着刚才放贡品,就给贡给她的是吧?!吃饱了这一顿,以后不用想了? 这墓里又冷又吓人,还不让人吃饭了?! 简无忧气得直接爆粗口: “我可去你的吧!” 这一喊简无忧醒了,发现自己又被牧道廷箍在怀里。鬼使强健的手臂从她腰间环顾偶,手掌搭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简无忧:………怪不得梦里冷得她哆嗦。 简无忧稍微动了动,闭着眼睛的牧道廷瞬间睁开双眸,眼神清醒,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简无忧伸手戳戳牧道廷的侧脸,“我真是在墓里才遇到你啊。你说你在墓里待了那么久,都把自己泡凉了吧。现在抱着你都觉得寒气逼人。” “还有啊,亏得现在是夏天。你这么凉,以后到冬天,我被你抱着不得冻死?” 简无忧在那边碎碎念。 牧道廷神色如常,照单全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鬼哥哥,你说,我被送进墓里。那你呢?我是被当做祭品送给你了吗?不然怎么在墓里遇见你了?” 简无忧翻个身趴在牧道廷身上,把他当做凉席,边问边晃小腿。 牧道廷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放平,淡声道,“不是。” “唉?不是?不是什么?” “不是送给我。” “what?!” 简无忧惊了,那么大的阵仗送到墓里,居然还不是送给牧道廷的祭品。 啧啧,这届献祭品的人不行。 真的很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调查处和阴间的人对接,发现对面冲着牧道廷哗哗跪倒了一地。 简无忧:………钱包有点空落落的。 皮进:………脖子有点凉。我头还在吗? 第23章 第 23 章 简无忧翻身坐起来, 顺手按住了想要一起起身的牧道廷, 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床上躺平的厉鬼。 “你等等, 有个问题我先问清楚。” 牧道廷神色如常地躺着,等着简无忧问话。 “鬼哥哥, 你说你在不在墓里?” 简无忧超级严肃地盯着牧道廷, 她的鬼使当时要是不在墓里, 那岂不是她在自作多情? 这就丢脸丢大了! 万幸,牧道廷淡声给了简无忧一个令她安心的回答, “一直都在。” 简无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她不用因尴尬而死了。 说实话, 她要是被送到自家鬼使在的墓里,却不是送给给牧道廷的,简无忧不信。 按照天地间灵气有限的理论。 一个地方,一般只能诞生一个能否吸纳天气灵气的存在。不论是生物还是器具, 都只存在独一无二的情况。 最多,有双生子的诞生,相生相克互相依存。 但是简无忧敢拍着自己的良心说,牧道廷这冷漠孤僻的性子,绝对是独一份的。 所以,自己鬼哥哥当时住在墓里, 但是简无忧又不是送给他的祭品……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简无忧很愁。 这事想不明白,她说不定会一直纠结这件事。 “那鬼哥哥,你在墓里, 那群送我的人知道吗?” 简无忧换个思路继续跟进。 牧道廷稍微思索片刻,“应该不知。” 简无忧满脸无奈,难不成是自家鬼使擅自占用墓穴? 可是他占墓穴做什么啊? 上演古墓丽影啊? “鬼哥哥,那墓是你的吗?” 牧道廷眉心微拧,冷清的声音沉吟片刻,“是我的,但,不是墓。” 哦吼? 问出个大问题。 不是墓? 简无忧想了想自己梦里那乌漆麻黑,全都靠人工照明的隧道。但是仔细回忆,有些地方似乎是有光的? “不送活祭,那我被送到里面做什么啊……” 简无忧对此没有任何线索,整个人放弃思考般趴下,百无聊赖地勾着鬼使丝滑的发丝绕着玩。 沉寂了好一会儿,简无忧才突然听到牧道廷的声音。 “那不是我的墓,但你是祭品。” 牧道廷淡声说了这句话后,没再出声,只是单臂用力托着简无忧后背坐起来。 原本趴在鬼使身上的简无忧,变成了坐在牧道廷腿上。 简无忧想也不想,直接挂到牧道廷脖子上道:“那我是什么情况?” 牧道廷看了眼满脸好奇的简无忧,最终给了她一句,“自己想。” “哦……嗯?!” 简无忧看着明明已经坐起来,而且坐得笔直,却又闭目养神的牧道廷,气的不轻。 把她兴趣勾上来,就不管她了? 这操作是真的狗! 太狗了! 但是简无忧没有来得及和自己鬼使好好算账,就被快要迟到的闹铃催促得不得不起床。 简无忧给电动牙刷挤上牙膏,边刷牙边想,皮进回来了就是不好。 上班迟个几秒都给你扣工资。 吐掉牙膏沫,漱口,简无忧心血来潮地想起来,她的鬼使好像还没有用过牙刷唉。 虽然也没有什么异味。 毕竟一旦成了厉鬼,根本就是灵气层面的存在了。什么生理机能都不会保存,就算和她结契,也只是看上去感觉上与常人无异,吃东西什么的也不是正常的消化方法。 简无忧想了想,还是准备一份的好。 她转头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体验一下现代人们的日常生活呀?” 牧道廷视线在她嘴角的白沫上停留一瞬,转开眼,“随你。” “你都不好奇的吗?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有哪些变化?” 简无忧又漱了口水,往自己脸上泼捧清水。 “不好奇。” 牧道廷伸手把她嘴角没有洗干净的白沫抹掉,随手碾了碾自己的指腹。 “为什么呀?”简无忧歪头看着牧道廷,“你好像一直对周围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冷漠而又从容,就好像周围都无关紧要一样。 牧道廷低垂眼睑,对上简无忧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低沉道,“人没变,事物再变也一样。” 简无忧笑了,自家鬼在撩她呢。 简无忧踮起脚尖,侧头,在牧道廷侧脸上留下一个带着牙膏味的亲吻。 “我没有变,所以我要带着你看看这世界。” 牧道廷平静的表情有一瞬的松动。 他脸上小小的变化,被简无忧捕捉到了。 隐藏在他平静的面孔下的笑意,就像是冰上山终年不化的雪,终于要染上烟火。 简无忧决定了,今天带着自家鬼使去体会一下劳动人民最爱的交通工具! 计划是挺好的。 但是真的到地铁上了。简无忧就发现,还不如自己开车带着鬼走呢。现场画面实在是太迷醉了。 带着厉鬼坐地铁,听起来好像没什么…… 你品。 你细品。 这怎么想都是恐怖片里的情节啊!还特别容易是那种无限循环的桥段。 简无忧坐在地铁的空位上,开始后悔自己穿了一身红裙子了。 这大红色真的是太冤了。 原本临出发的时候,她想不出来自己该穿什么,刚好瞥到再门边等候的牧道廷。 灵机一动,拉了自家鬼哥哥给参考意见。 毕竟她的穿着,还是希望能让牧道廷觉得好看的。 简无忧拎着一排衣物在牧道廷面前,等着他挑。 当然,因为时间问题,她就打算给牧道廷三分钟,他不选,她立马穿白t恤牛仔裤走人。 但是牧道廷居然没有丝毫犹豫,一眼扫过去,就指向最边上的红裙。 正红色,荷叶摆。 简无忧挑了挑眉倒也没拒绝,套上裙子,随手给自己涂了正红的口红就出门了。 这一身其实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很惊艳。 剪裁贴身的红裙,下摆自然下垂,衬得简无忧身材高挑窈窕。 正红的颜色配上她一头乌发,显得她皮肤分外白皙,慵懒中又带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至少她刚换出来的时候,简无忧看见自家鬼使眼眸深沉不少,甚至想要伸手抓她的手腕。 但是这个衣服,撞上地铁,那就只剩下不合时宜了。特别是当她带着煞气极重的厉鬼的时候。 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地铁本来就是地下隧道打通,所在之处自然以阴为主。更何况地铁还和地面贯通,地上的污秽之气全都自然而然地往下沉。 而其中,运行的地铁因为四面乱窜,自然成了脏东西的连接手段…… 还不止如此。 常言道红色挡煞。但是这是在你自己属性为阳的前提下才可以啊。 生人确实为阳。 可,早就和鬼使结契气息融合的简无忧,自身的气息更加偏向阴邪。她再一穿红色,那作用就只剩下招阴了。 再加上带着个不止千年的厉鬼。 不出问题,简直是在瞧不起千年厉鬼。 问题出现的很快。 但,周围的不对劲刚开始时,简无忧是没有在意的。 周围环境变得阴冷,也被她忽略掉了。 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带着牧道廷这个移动空调的缘故。 环顾四周,她只是单纯觉得今天地铁等车的人少了点,也安静了点。一个个都木木愣愣地站在站台前,丝毫没有上班族慌慌张张的样子。 地铁来了。 简无忧看着地铁上挤挤挨挨的都是人,竟然比平时还要多。 简无忧叹口气,拉住了牧道廷的手腕,她有点后悔拉着鬼哥哥来坐地铁了。 毕竟,自家鬼使这么美。万一被占便宜可咋办。 “上面可能会很挤哦。一会儿你不要发火。如果实在忍不了就到我身边来,我尽量帮你隔开。” 牧道廷反手箍住简无忧的手腕,淡声道,“不用。” 简无忧叹口气,带着牧道廷离门开启地地方近了点。 早点上地铁至少可以选个好的站位。 至于座位…… 就刚才那个人量,简无忧觉得是莫得了。 地铁到站,车门打开,指示灯亮起鲜红色的灯光。 简无忧一把拉着牧道廷冲进了地铁里。 只是一人一鬼刚一进来,车门就关闭了。 简无忧一脸迷茫地看着几乎算得上空落落的车厢,转头看向站台。 站台上的人都还在原地,每一个人都视线直愣愣地看着关上门的地铁。 地铁开动了。 简无忧看每个在地铁站台前的人冲着开走的地铁露出来一个微笑。 简无忧意识到不对了。 自己所在的这节地铁空无一人。但是刚才进站的时候,她明明看这地铁是人满为患。 事出反常必有妖。 “啧。工资注定是要扣了。” 简无忧看着对面车厢里有些蠢蠢欲动的“乘客”不禁咋舌。 “鬼哥哥,你刚才就没发觉不对劲吗?”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的袖子。 “从下来开始,就不对了。”牧道廷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你不提醒我……算了,当我没说。” 简无忧一把捂住脸,这东西都要自己鬼使提醒的话,那她未免也太废物。 牧道廷看着想把自己缩起来的简无忧,伸手抱住。 “我以为这是你想让我看的。” 牧道廷顿了顿继续道,“很精彩。” 简无忧那叫一个心累,也不绷着姿势站在那边了,直接坐在地铁两侧的座位上。 此时,其他车厢的“假人乘客”开始蠢蠢欲动。 车厢内的灯光闪烁两下,突然变成了鲜红色。 与此同时,地面上也流出浓稠的红色液体,开始不断向简无忧和牧道廷这边蔓延。 但是…… 可笑的事情来了。 地铁这种不成气候的闹鬼,能比的过牧道廷上千岁的凶煞气息吗? 比不过的。 那往这边流淌的红色,在距离简无忧和牧道廷五六米远的时候,“唰”地一声缩回去了。 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第24章 第 24 章 红色液体缩回去之后, 像是有点不甘心。 换了个角度, 试探性地往这边伸了个小角。角尖尖的细细的, 头顶有点像是流淌的液珠,但整体看起来像是个小触.手。 然后…… 又是“咻”地一声, 小触.手缩回去了, 躲得远远的, 瑟瑟发抖,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旁边的红色液体还安慰一般地蹭了蹭那个伸出去的小触.手。 这次的食物太烫嘴, 红色液体不知道怎么办了。 红色液体很愁。 只能围着一人一鬼转圈圈。 简无忧看着那边的红色液体,它试探性地伸触.手, 然后又猛地缩回去, 然后再伸手,再缩。 简无忧头顶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简无忧:………怎么地,我们这地儿烫jio? 简无忧和牧道廷没什么动作,就跟看戏一样在原地看着一滩红色液体就地疯魔。 除了头顶闪烁的红色灯光有点刺眼, 其他一切都很好。 简无忧拿出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是手机的基础功能还是能用的。 看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四十。 她彻底迟到了。 行吧。 简无忧把手机往包里一揣,反正都迟到了。迟五分钟是迟到,迟一两个小时也是迟到。他们调查处是没有旷工这一说的。 所以迟到了,只要晚上露个脸, 那你这一天就还是上班了。不过就是扣个迟到钱。 至于领导的脸色? 她不在乎的。 简无忧不着急,那牧道廷就更加不会急切。 一人一鬼悠哉的像是来散步。 但是这两位耐得住性子,不见得红色液体和那群鬼影耐得住性子。 红色液体它很饿了。 之前吃掉的食物已经消化干净。要不是它根本没有口水这种东西, 这会儿看见食物,说不定它就会往回咽口水了。 但是食物近在眼前却出了意外,无法下肚。 原本这两个应该是它最近一月的食物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靠近不了这两人。 看着这两个食物这么冷静,也不像是那种求神拜佛的人啊?应该也不会随身携带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啊? 之前它不是没碰上过带着护身符的食物。 可是大多数护身符都是没有用的。甚至还有人拿那种据说是外国带回来的,十字状的东西往它身上砸。但是它就是个液体唉,砸它有什么用呢? 除了让它更期待吃饭,半毛钱用处也没有。 就算真有用,比如那种遇见它就特别虔诚捂住自己的护身符的人,护身符还真的有用的时候,它的进食虽然被打断了,但是靠近还是能做到的。 就是食物变得大个了不少。身体外的什么灵气,清气,正气之类的把食物裹成了巨球。 但是那又怎样呢?它进食的时候,是把自己的胃吐出来的。然后用自己胃里的酸液腐蚀食物。 等到食物变成水状的,它一嘬,就连着胃和食物一起送回肚子里。非常便利方便,根本没有任何不消化的可能。当然,那些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除外,它会吐出来的。 所以它从没担心过食物大小问题。 食物一裹,直接一步到胃。谁管你好不好吞下去? 而且都被它吃进胃里了,里面的食物久而久之自然就消化了。 可是! 红色液体它就没见过这么烧胃的食物! 别的食物有护身符保护,也就是个大点,它直接吞就是了。 最多少了食物挣扎时候的乐趣。 可是这个! 它就伸了一点点胃。自己的胃就更被烧着一样疼。疼完之后从接触的地方穿来一阵又一阵阴冷之感! 它明明不怕冷的! 红色液体很委屈。 红色液体觉得它地铁传说的地位被挑衅了。 它决定找回场子,先让自己的好伙伴鬼影们吓吓这俩个食物,等他们吓懵了,不知道反抗了就可以吃了。 虽说吓完的食物似乎木木愣愣的没有口感,不够弹性劲道。但是,那也比自己胃都被烧空了的好。 红色液体开始悄悄往后退。 简无忧看着开始往回缩的液体挑眉,这就结束了? 那她可不能让它跑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迟到会不会被扣工资的关键性证明。逮住它自己的工资就保住了。 简无忧迫不及待看到皮进算盘落空的样子。 简无忧一个箭步冲上前,包里翻出来个喷雾瓶子,里面化妆水一到,对着地上的红色液体就怼上去。 今天为了配合自己鬼使的审美,简无忧特意踩了一双八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也是正红色的。 那小巧纤细的鞋跟落地,没有溅起丝毫红色液体。 但是落地瞬间,红色液体就着急忙慌地躲出一个圆圈来。 简无忧跑到哪儿,哪边就被空出一个圆圈来。 红色液体躲得飞快,像是生怕被细鞋跟给踩住脚一样。 这就显得简无忧特别不招人待见。 简无忧:………你死了! 简无忧直接抽了手腕上的红绳,一甩抽到红色液体身上。 被抽到的液体,像是蒸发了一般,瞬间消失。 “叽!”红色液体极其委屈地叽了一声。 红色液体不敢磨蹭了,往回缩的速度呈几何式增长。 简无忧正准备追上去,就被牧道廷拉住了手腕。 简无忧回头看着拉住她不让走的鬼使疑惑道,“怎么了?” “等那些过来,一起。” 牧道廷低声解释,随后扬起下巴示意简无忧看两边的车厢。 地铁车厢其实并不长。 两边的车厢简无忧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红色液体逐渐往那边蹭动,刚才还是人影重重的车厢,全都变成了鬼影。 原本是“乘客”们脸朝着简无忧这节车厢,满眼期待,面带微笑。 现在一群奇怪的人全都变脸了,就剩下一个个黑影对着简无忧他们的车厢。 黑影的五官模糊不清,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张张微笑着咧到耳根的嘴,嘴里全是尖利的牙齿,森白上沾着丝丝血迹。 一个个鬼影挤挤挨挨地往前磨蹭,身形太过模糊看不出轮廓,恍惚间就像是一个个鬼脑袋下长了腿,一步步挪到简无忧和牧道廷周围,但是就像红色液体一样,也被无形的屏障阻隔。 不得靠近分毫。 可是鬼影分明没有红色液体的智商。明明都被屏障阻隔,一个个还是拥挤着往前。有的脸已经贴在透明的屏障的挤的不成样子。 但是后面的鬼影还在不断的往前涌。 最后被屏障烧得变成一摊混杂着血色的黑泥。 着实太过恶心。 “啧。鬼哥哥,你不觉得他们这嘴,像是要把我们给啃了吗?” “不会。” 牧道廷淡声回道,顺手把简无忧拉回自己身边,煞气往外放,又把那群鬼影隔远了一些。 简无忧被拉住,自然而然地贴着牧道廷站过去。 此时此刻,被鬼影辣到眼睛的简无忧,非常自觉的把视线投向牧道廷的脸上。 那鬼影太丑了,她得洗洗眼。 而牧道廷……好看的有点过分了。 原本冷淡深沉的眉目,在红色的灯光照耀下,如同火焰燃烧的雪原。 眉心微拧,薄唇轻抿,冰冷中带着热烈,镇定中带着疯狂。明明淡漠禁欲,端方克制,又好像狂暴桀骜,肆无忌惮。 简无忧抬手捂住了自己胸口。 牧道廷低头就看见简无忧似乎受伤的动作,“怎么了?” “鬼哥哥,我被你a到了!我觉得我的小命可能不是自己的了!” 牧道廷头一次对简无忧的用词感到疑惑。真的是他和这时代太格格不入了? 简无忧没时间反应自己鬼使的疑惑,一向慵懒带着风情的双眸里难得亮晶晶的,“鬼哥哥你简直太帅了!” 说完,没管周围环境合不合适,简无忧踮脚在牧道廷嘴角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 牧道廷的眼眸因为这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暗沉了几分,很明显没有被满足。 如果说简无忧不在乎周围环境。 那牧道廷自然更加不在乎,或者从始至终没有放在眼里过。 牧道廷攥着简无忧手腕的手用力,把人捞回到自己的怀里,往上一抱,实打实地亲了下去。 一亲上去,就是凶猛的进攻,完全大开大合的动作。只是几个来回,简无忧就被逼得满眼水汽。 也只有在这么亲密的时候,简无忧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家鬼使确实是个厉鬼。 动作又猛又凶,丝毫容不得人拒绝。 手臂箍得紧,手上的力气也重,像是要把她骨头都揉碎。 周围是围着的鬼影,身边是萦绕的黑气,头顶是闪烁的红色灯光,却又莫名让人沉醉。 等到牧道廷克制地离开,简无忧连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只能依靠在牧道廷的臂弯里。 就连眼角都染上粉色。 牧道廷把人抱在怀里,单手扶着她的后腰,稳住简无忧下滑的趋势,冷清低沉声音似乎不受影响,“这个鬼影你要吗?” 简无忧靠着牧道廷点点头。这鬼影留在这边也只能祸害人,带煞气的东西她带回去,说不定还能送到族里用上。 就算用不上,调查处也能妥善处理。 不管如何都比留在这边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抽掉了我另外一篇连载文二十个收藏,吓得我差点当场去世。 幸好后来又抽回来了…… 第25章 第 25 章 周围的鬼影围观一场情侣恩爱的大戏, 鬼影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想吃人。 鬼影们毫无感情地动动嘴, 总觉得嘴里好像被人塞了把吃的。 嘎嘣脆的那种。 莫名的就让鬼更加暴躁了呢。 好像只有把前面靠在一起的两个食物吃了,才能让鬼平静。 但是吃是吃不了的。 这些鬼影看着长了一副尖利的牙齿, 上面还沾着血丝, 但实际上就是个吃素的。 嗯, 只吃魂魄的那种吃素。 吃肉他们不消化。 其实很合理。 毕竟这里已经有了红色液体这种吃肉的存在,鬼影要是也吃肉的话, 别说祸害人了。它们两个早就打起来了。 但是红色液体和鬼影在这边生存了很多年,就说明这两个邻里关系还算不错。 能够和睦相处这么久。 其实, 自打这个地铁建设起来, 红色液体就已经成型了。 这片地方很久之前是个荒地,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尸坑。尸体抛下去满了就用土埋上,久而久之, 这块地方变得阴煞极重。 但是沧海桑田,原本的尸骨大多腐化,新的土壤和植物又覆盖在上面。就再也看不出端倪。 只留了无数怨气被困在厚土之下,最后孕育了红色液体和一团飘渺的鬼影。 后来通了地铁,土壤扰动,地底不安分的红色液体和鬼影才终于得以从土壤中逃出。 刚到地铁这边的时候, 鬼影和红色液体是各自为营的。 谁也不打扰谁。 可是这俩玩意,一个有实体,但是攻击性不强, 一个无实体,但是能够扭曲空间。 比如红色液体,它是不会阻隔空间的,鬼打墙的技术活更是半点不会。 当年刚从土里逃出来,它也就是一滩水的大小,看起来非常菜鸡。 但是也没办法,天天在土里困着,饿了只能吃吃虫子老鼠什么的,红色液体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一朝刑满被释放,红色液体觉得自己能干票大的了。 你看那满满的人! 全都是食物啊! 就好比一只只烤鸡在你眼前搔首弄姿,搁谁谁不馋? 红色液体吸溜一口不存在的口水,蹭蹭蹭地蹿上了地铁。 一车厢的都是人。 这是什么? 这就是铁皮罐头啊! 红色液体刚把自己身体展开,想把胃吐出来裹上一大块肉的时候。 工作人员突然过来了,尖声说道,“哪个缺德的把番茄酱给打翻了?夭寿了,有没有公德心?!” 然后一拖把怼上去。 拖把刚刚擦过小朋友的尿液,业界俗称童子尿。 红色液体差点就被工作人员用拖把拖个灰飞烟灭。 经历了这么一遭,红色液体抽抽嗒嗒地拖着自己只剩半截的身体躲起来了。 虽然它没有命丧拖把之下,但是给红色液体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好久都没敢出去找食物。 天天守着一堆食物,却还是只能啃啃老鼠。 红色液体好委屈。 而鬼影,智商不如红色液体,就更别说了。天天被人当做全息投影,一个个看得可开心,怕都不带怕的。 鬼影它还不能直接攻击,靠吓死人吃离体的魂魄,难度实在是太大。 所以,如果出去单打独斗的话,两只都得饿肚子。 那不行啊! 那肯定不行啊! 红色液体必然要寻找出路。 最后,它就看上了自家老邻居,红色液体和鬼影联手,一个把食物困在鬼打墙里,一个负责上手宰杀。 一个吃肉体,一个吞魂魄,鬼影和红色液体形成了完美的产业链,在地铁口内安居一隅。 遇见心喜的食物,往往是鬼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下手,开辟鬼打墙把食物隔离出来,制造幻觉。红色液体负责营造氛围,布置场景。 最后食物的肉体被红色液体吸收,食物的灵魂被鬼影吞噬。 手法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至于食物佩戴的那些,消化不掉的手表啊,手机啊,护身符之类的全都吐到地铁上面。自然有人会去清理。 而它们一月吃一两顿就足够生存。一次也就消耗一两只食物,对于人流量巨大的b市,这点失踪人口几乎没人会注意。即便是注意到,也得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更无处追查。 就这样,两只在这地铁之中越吃越肥,甚至开始称王称霸。 要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繁衍功能,早就生了一窝了。 只不过,膨胀得太快是要漏气的。 这回就栽在简无忧和牧道廷他们手里了。 但是此时此刻,红色液体和鬼影都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它们只是单纯觉得,今天的食物有点皮,可能需要更多的耐心去处理。 但是没关系,它们在地铁里一个月吃一次饭,还能等不了这几天了? 就是干耗,红色液体觉得它也能耗死这两个食物。 但是还得让鬼影先吓吓食物。不然反抗太厉害它怕自己胃疼。 只是有点皮的简无忧和牧道廷在一两句对话中已经决定了地铁里闹鬼的这两只的命运。 简无忧既然说要,牧道廷自然应允。 不过动手之前,他先把把怀里的简无忧安放到座椅上。 虽然表情毫无波澜,但是动作还算轻柔。 嗯,相对刚才要把她勒断气的动作来说确实轻柔。 但是简无忧被这么放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重症患者,怎么都别扭。 简无忧搭上牧道廷架着她腰的手,“要不我还是自己来?感觉这样挺奇怪的。” 牧道廷看着坐在座椅上的人,目光不明。 简无忧歪头,怎么了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牧道廷不发一言,把人放到座位上。 简无忧想自己起身,但是还没战起来被按回到座位上。 牧道廷一声淡淡的,“坐着。” 下一刻,简无忧看着自家鬼使缓步走出鬼影的包围。围在他们两人身边的鬼影被强行分开,而后合上。形成了两个新的包围圈。 牧道廷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朝着红色液体撤退的方向走去。 徒留简无忧一个人坐在一个圆圆的圈里。 简无忧:等等!你倒是先把周围的鬼影清理一下啊!太丑了!辣眼睛! 隔着重重鬼影,简无忧看着牧道廷跨进另外一节车厢。 车厢瞬间变换场景。 转瞬之间,简无忧就看不到自家鬼使了。 诺大的一节空车厢,就简无忧一个活人…… 简无忧:??? 鬼哥哥,说好的组团打本,你怎么就单开了? 就算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血厚输出高,但是你没蓝啊! 给你补蓝的队友还在原地呢,你浪什么浪?! 但是这些话牧道廷是肯定听不到的。 简无忧头疼地捏住自己的山根,她已经预见到自家鬼使和那群鬼影一起群魔乱舞的场景了。 心累。 就是心累。 简无忧着实没有想到,自家鬼使还有那么莽的一面。 看着周围露着牙的鬼影,简无忧缓缓解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对着鬼影阴森森地笑了,“对不起了,我这会儿心情不好呢。你们挡我光了!” 说完,一鞭子甩出去。 被抽到的鬼影还没来得及哀嚎,就碎成无数块。 周围晃晃悠悠的鬼影懵了,眼神木木地看着地上可以当拼图玩的同伴。 同伴气若游丝地在地上蠕动,那些小碎块才抖动了两下,就被一条绳子抽上去,碎得更彻底了。 这下是再也不动了。 “!” 周围的一群鬼影惊了个呆,差点连汗毛都竖起来。一个个比爱德华·蒙克的呐喊还要震惊。 不应当! 这不应当! 怎么还带这样的呢? 它们不是才是猎人吗?! 满车厢的鬼影也不往简无忧身边挤了,全都满车厢乱窜,像极了仓皇逃命的老鼠。 如果只是乱窜倒也没什么。 就是有些鬼影没什么脑子。想逃命却蹿到了简无忧身边,一头撞到阻隔之上,瞬间就渐开像烂泥一样顺着往下滑。 “噫。” 简无忧表示十分嫌弃。 但是这一遭简无忧更确信,现在留在这边的鬼影都不是主体。动作虽然并不迟缓,但是行为很明显缺乏理智,而且所有的鬼影反应几乎都一致。 这大概是鬼影本体分化出来的替代品。平时用来模拟车厢内的乘客。 简无忧叹口气,知道了眼前这些都是小喽喽,她总觉得自己有点亏。 但是这种结果也算合理。毕竟地铁这块地方,出了红色液体和鬼影两个有灵智的小怪物已经是顶天了。 就跟一片森林里,食物链金字塔最底层的生物最多一样。同一空间,越厉害的鬼怪,数量越少 如果真有这么多同等级的鬼影。那估计看到幻象的人眼前都跟万花筒一样。一块一块全是破碎的图案。 简无忧在这边闹腾了这么久,周围场景都不见半点变化。 说明在场的鬼影根本不具备改变场景的能力。 那鬼影的本体,十有八九离这边还挺远,完全看不到这节车厢的情况。 简无忧估计,鬼影大概是跟着红色液体一起躲起来了。 简无忧坐在座椅上,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挥舞绳子。 红绳甩到哪儿,哪边的鬼影就瞬间没影,齐刷刷地往另一头钻。 简无忧她突然感受到赶羊的乐趣。 反正这群鬼影也不是本体,打碎了也就是多消耗点鬼影的煞气罢了。还能给别的车厢抓鬼的牧道廷减轻点负担。 简无忧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拿鬼影出气出得很开心。 左一绳子,右一鞭子。 打得满车厢的鬼影分崩离析。 等到鬼影的本体为了逃命,再次回到简无忧所在的车厢时。 车厢里只剩下一地碎片。 鬼影:……… 鬼影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 遇见这么两个煞神。 它好不容易孵化出来的影子,一个两个全被这两位给清干净了。 它真的是太难了。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就它二百五。 啊,不对,应该是就它弱小无依。 作者有话要说:红色液体:我!地铁一霸!打钱! 简无忧:嗯? 红色液体秒跪:爸爸我错了orz 第26章 第 26 章 看到简无忧一手拿鞭子, 一手托腮, 地上满地都是碎碎的自己, 鬼影差点当场去世。 但是简无忧明显体会不到鬼影复杂的心情。 简无忧对着鬼影挥挥手道:“哟,回来了。” 声音轻灵温和, 像是等孩子回家的仙女教母。 但是挥手时, 手里握着的鞭子, 又让鬼觉得这位仙女教母可能是后妈。 鬼影:………并不想要这种母亲!谢谢! 鬼影凝固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前走一步。 简无忧好整以暇地看着鬼影为难得原地转圈圈。看起来, 这个鬼影应该是本体了。 不仅五官清晰了一些,而且还傻得很特色, 别具一格。 但是鬼影并没有充足的时间来犹豫。它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性的气息在缓缓靠近。 鬼影很慌张。 鬼影一个脑袋两个大。 怎么办? 怎么办?马上就要莫得命了! 关键时刻, 它还找不到自己的好搭档红色液体了。没有人给它出主意了。 鬼影一慌,脸上本来就吓人的表情扭成一团,变得越发狰狞。 简无忧坐在哪边悄悄挪开了脸。 对不起,太丑了。她有点接受不良。 可能是因为简无忧躲避的动作太明显,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要靠近我的感觉,鬼影注意到了。 鬼影一看得意了,鬼影觉得坐在座椅上的那个人怕它! 那敢情好啊! 那敢情相当好啊! 鬼影扭动着身子就往简无忧身边冲。 然后“碰”地一声巨响,鬼影撞在看不见的屏障上。连身体都因为惯性全都扑在上面,不成人形。 犹如一摊烂泥。 鬼影委屈巴巴地蠕动着想把自己撕下来。 简无忧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她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绳子。 她要不要抽一鞭子过去呢? 可是万一抽上去,那个鬼影黏到绳子上, 她的绳子就脏了。 啧,这可是她平时带手腕上的东西。她还没有备用的。 简无忧有点下不了手。 简无忧考虑自己要不要学一下不听话的唐僧。自己出去乱走一通。 鬼影虽然一次攻击受挫,但是鬼影还是看到了简无忧满脸的恶心。 简无忧不高兴了, 它就开心了! 这种明显逃避的表情,那不就是害怕它吗?! 鬼影有救了! 鬼影兴奋地在屏障上慢慢蠕动。看着屏障里那个人表情越发不耐烦。 虽然现在鬼影还没有能够进入到屏障内,但是它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只是还没有进行到鬼影预想的下一步,它就听见旁边车厢传来的脚步声。 “嗒,嗒,嗒。” 是鞋跟敲击再地板上的声音。不紧不慢,就像宣告鬼影死期的钟声。 如此寂静的环境,突然听到了清晰的敲击声,简无忧耳朵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在她脑子里响起一样,让她情不自禁去聆听分析。 那声音是硬质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 简无忧记得自己早晨给自己鬼使拿的是一双黑的马丁靴。虽然是薄款,但靴子高度超过脚踝,如果不是牧道廷是个常年阴寒的厉鬼,一定嫌热。 鞋面上,黑色的系带穿过金属的环扣,质感极好,鞋底硬且重,如果踢人一定是一片淤青。 整个鞋型的设计就是那种强横冷硬的质感,偏偏鞋面上的系带整齐异常,一直系到最上面,严肃又禁欲。给简无忧的感觉和牧道廷这个人很像,她当时第一眼看到,就相中了。 不过因为鞋号问题,她到昨天才拿到货。 现在想想果然是很合适牧道廷。 简无忧仔细听着传过来的声音。 敲击声的大小,间隔全都一模一样,犹如被机器设定好一般。可以看出弄出声音的主人是多么镇定自若。冷漠又刻板,明明身为邪祟,却像收割灵魂的死神。 简无忧突然来了兴趣,也不纠结糊在眼前的鬼影了。 她眼神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等着某个出去单打独斗的鬼使回来。想要亲眼看着他如同死神来临般的登场。 简无忧不慌,鬼影就慌了。 那个声音是那么熟悉,就是这个嗒嗒声,一下又一下,它的影子全被碾碎。 丝毫不给它反应的时间,当它意识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它周围的影子就已经化为齑粉。 哪怕它害怕了,它操纵着那些影子匍匐求饶,哀声哭泣,可是那个人就犹如没有看到一般。 就连动作都没有迟缓一下。 那就是个魔鬼。 让鬼影感到怕怕。 求生欲爆发的鬼影慌慌张张想把车厢的场景转换掉,想把那个煞神困在无线循环的车厢中。 它几乎是要成功了。 车厢门的位置,画面出现了瞬间的扭曲。 鬼影觉得自己马上就安全了。 马上就能拜托那个煞神的追杀了! 它从此以后一定好好挑选食物! 什么看起来滋补的食物它一定不轻易去吃了! 鬼影在那边正准备庆祝逃生成功。 突然,一股煞气直接穿透扭曲的画面。 鬼影绝望地看着一只靴子破开画面,强行打断了场景转换。 车厢门那边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就是刚才那个碾碎它无数影子的食物。 鬼影害怕地往后退,但是身后就是简无忧隔绝它的屏障。 这时,简无忧的声音响起。 “鬼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别的车厢好玩吗?” 简无忧原本是坐在原地的,但是牧道廷出现的瞬间实在是太帅,她没忍住站起身来,朝着厉鬼走去。 被简无忧隔绝在外的鬼影,被屏障硬生生推得逐渐靠近牧道廷。 鬼影:“!”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无辜鬼影要死了! 随着简无忧越来越靠近牧道廷,鬼影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腹背受敌。 后面的屏障刺人,前面的更加烧人。 被两个人逐渐靠近挤得毫无尊严的鬼影哭唧唧。 鬼影心想,它今天时栽在这里了。以后只能靠它兄弟红色液体帮它报仇了。 简无忧看着夹在中间快变成酱汁鬼影觉得这玩意延展性还真好,跟那一滩液体一样,“鬼哥哥,那只呢?你有找到吗?” 牧道廷动了动手,拽出来身后被一缕黑色煞气拴着的一团红色,好好一摊液体被拴成了葫芦状。 鬼影:“兄弟啊啊啊!!!!!!”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啊啊啊! 简无忧也是一挑眉,“这是刚才那滩红色液体?这会儿怎么不化成水了?” “没胆。” 牧道廷淡淡地解释道,顺手抖了抖煞气凝成的绳子,把那团红色液体给拽出来。 葫芦状的红色液体非常老实,伸出四个jiojio,乖乖地往前爬了几步,蹲在简无忧面前。整个姿态乖巧的像被拴了绳的狗崽子。 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从一个吃人的凶煞变成了小乖乖。 鬼影看着自己瞬间变舔狗的老邻居,差点飙出两行热泪。 我的兄der啊! 你到底怎么了啊啊啊! 你还是当年那个称王称霸的你吗? 鬼影在两人的屏障中间叽叽叽地叫个不停。 被圈到屏障内的红色液体似乎是看了鬼影一眼,然后就地给简无忧表演了个比心。 不求两位大佬宠爱,但求放它一条小命。 至于面子? 要它做甚?能吃吗? 看着红色液体的动作,鬼影两眼一翻彻底放弃挣扎。原本还伸着手挣扎的鬼影,彻底化成往下嘀嗒的烂泥。 行了,它已经是废鬼扶不上墙了。不挣扎了,不逃了,爱咋地咋地。 这不是它能决定的胜负。这不是对手赛,这根本就是父子碾压局。 它唯一的队友还投敌了。 还挣扎什么? 躺平不舒服吗? 很舒服。 除了可能随时没命再加饿肚子,其他一切都好。 简无忧看着瘫倒在地铁上的两坨默然无语。到底是有多大运气才让这两个玩意在地铁里闹了那么久。 简无忧从包里扒出来两个刻了符的瓶子,把地上一红一黑两滩玩意都给收到瓶子里。 瓶塞刚盖上,周围的场景就变了。 眨眼功夫,简无忧就发现自己和牧道廷两人站在地铁口。 简无忧摇摇手里的红瓶子非常气愤,“你就不能把我送到地方吗?我之前白坐了那么久地铁!” 瓶子里的红色液体瑟瑟发抖。 场景转换不归它管,不要这样对待它!它是无辜的,嘤…… 简无忧看着瓶子里团成一团的红色液体,非常无语,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简无忧拉着自家鬼使就开始往地铁里走。 说好的带着牧道廷体会一下劳动人民爱的交通工具,那她必定不会食言。 但是简无忧下地铁口的时候,动作明显小心了不少,生怕一个没注意,又被拉到鬼打墙里去了。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的动作眯了眯眼,神色不明地问道:“你感觉不出来?” 简无忧愣住了,“什么感觉不出来?” “鬼打墙。” “啊……那个,不是我平时也不太能撞上这些……嗯,所以……” 简无忧突然又有了被老师发现作业没做的紧张感,开始各种找理由。 牧道廷眼睑低垂,看着简无忧淡声说道:“生疏了。” 第27章 第 27 章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瞎说!” 被牧道廷说自己生疏了, 简无忧下意识就是一发三连。 但是简无忧是心虚的。毕竟她最近确实缺乏警觉性。 但是这不能怪她呀, 毕竟一般鬼怪没胆近她身, 见她跑得比见了祖宗还快。 有点能力的凶煞,都是直接对着刚, 谁给你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这就好比自然界里只有弱小的草食动物才会学习逃跑技能一样。越是大型食肉动物, 攻击性越强, 进化就会趋向于舍弃警惕周围,反而在强化进攻。 简无忧也很无辜啊。 如果她看起来不是很凶, 那一定是假象。 如果她最近很疏于防范和警惕,那一定是进化论的锅。 反正不是她的错。 牧道廷没有对简无忧狡辩的行为做出什么评价, 只是抽手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两下, 然后搭在她的脖子后没再动过。 简无忧:……被命运扼住脖颈。 上了地铁,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简无忧才松口气。太好了,没有进到鬼打墙里。 想想当初, 别人害怕鬼打墙的原因是因为怕鬼。她也一样,但是怕的是眼前的厉鬼给她算总账…… 这个,按梦里算起来好像是她的老师。 噫…… 简无忧老老实实坐在地铁的小板凳上。 牧道廷眼眸深沉地站在她前面。 虽然已经不是上班时间,但是坐地铁的人还是不少。 随着一站一站的停顿,地铁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简无忧心惊胆战地看着牧道廷的眉心逐渐拧紧。一张俊俏的脸,明明走到哪儿都应该吸引无数目光, 但是却因为生人勿近的表情吓退了一圈人。 明明是地铁,简无忧身边却空了一圈。 周围的人虽然不敢靠近,但是却不断把目光往这边瞟。 简无忧突然就觉得有点不爽呢。 自家鬼使, 看都不够看,还分给别人? 做梦! 简无忧歪头看着满脸冰霜的鬼使,“要不你坐着?我帮你把人隔开?” “坐着别动。” 牧道廷低声说道,顺手搭在了简无忧肩膀上。 他很不喜欢这个时代的人,莽撞,放浪,不够矜持,直白的视线往人身上扫。 简无忧没有自觉,但是牧道廷却感受的分明。周围的视线不止在他身上,有些人瞄着的,是简无忧红裙之下露出来的一节小腿。 牧道廷眼睑半阖,在简无忧感受不到的地方放出阴煞之气,直接缠绕到那些不知收敛的人身上。 不少人再往简无忧牧道廷那个方向看去,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无由来的心里发寒。 他们如果就此收回视线倒也还好。 但是如果继续肆无忌惮地打量,那就算是死了,也只能算自己的责任。 简无忧感觉到自家鬼使的沉默,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 牧道廷颔首,换了角度把简无忧挡得更加严实。 他早已经不是什么好人。 等到简无忧带着牧道廷抵达调查处,已经是快十一点,几乎到了午休的时间。 简无忧推门,就看见休息区坐着路楚还带着那个神似她的房子精,对面坐着的是庄明和老皮。 皮进扭头看到她第一句话,“简无忧!你迟到了!” 眉梢眼角都是你工资没了的欣喜。 简无忧随手把两个瓶子丢给皮进,“喏,算是特殊事件,麻烦把外出补贴结一下。” 皮进:“!” 皮进满脸难受地拿着瓶子检查一番,发现不是用来凑数的孤魂野鬼。皮进心痛地抱着瓶子上楼了。 简无忧也没管皮进满脸肉疼的表情,拉着牧道廷走到庄明那边,“这个不是已经提交报告了吗?你怎么还没处理完?” 庄明摇摇头,“时间处理完了,但是路小姐这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小东西。” 原本安安静静的房子精炸了毛,“你才东西!我好好一栋房子成精,你注意点!” 简无忧看着房子精蹦高,挑眉道:“看着不大点,脾气挺大?是之前脸上的东西洗掉了吗?” 房子精一哆嗦,缩在路楚身后,“你不能欺负小孩子。” 虽然房子精看起来是个小孩子,简无忧凶它伦理道德上有问题,但简无忧才不吃它那一套,“算算房子建成的年龄你也七老八十了。算不了小朋友。” 简无忧上前一步,眼神变得危险,“而且,当时在房子里,你是不是故意把鬼脸引到我们身后了?” “我,我,我没有!” “最好没有。” 简无忧懒得和它计较这一件小事,“即便是这件事你不是故意的,之前和路楚一起掉出来的那具尸体应该是你搞的吧?” 路楚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小朋友。 妈耶,养,养虎为患! 房子精眨眨眼最后慢吞吞地说道,“他私自进到我里面,那他出不去不该怪我。而且我也是为了他好,在房子里乱转会撞上那些鬼脸的。” “所以那个盗窃别墅的人是你困死的。” 简无忧看着房子精淡淡地说道,“之前高轩给的调查结果,一共在别墅内发现七具尸体,我刚好捕获七个鬼脸。对应了,并没有多余的。但是那个偷窃惯犯的魂魄不见了,我想应该是你吞了吧?” 简无忧话音刚落,房子精就想逃跑。 却被牧道廷一眼扫过,吓得跪倒在地。 房子精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狠狠地瞪着简无忧,“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简无忧歪头靠在自家鬼使身上,“因为对不上,我自然要说出来。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有胆子到调查处来呢?” 这就跟老鼠一头钻到猫窝里有什么区别? 房子精咬嘴,“我以为你们没有看出来。” “嗯,确实没有看出来,刚才诈你的。”简无忧耸耸肩。 房子精瞪大了眼睛,仿佛被骗走了糖果的孩子。 你们大人的世界太邪恶。 你们大人真心脏! “等等!等等!”庄明紧急叫了停止,他有点跟不上了。 虽然他不明白情况,但是不妨碍庄明动手把吓跪的房子精给捆起来。 “简顾问,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明指指自己打包好的房子精问道。 旁边的路楚有点不忍心,但是架不住庄明这个“心狠手辣”的,给房子精捆得一圈比一圈紧。 “好累哦,你自己想想呗。”简无忧整个人瘫在牧道廷身上,丝毫不想解释。 牧道廷看着怀里的人,单臂环着简无忧的腰肢,转身找了对面的沙发坐下,把简无忧抱到自己的腿上。 简无忧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柔若无骨地靠在牧道廷胸口。 庄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冒出来的粉色泡泡,冷酷无情地说道,“简顾问,你不解释我没法改报告。” “唔。行吧。” 简无忧权衡了一下,还是自己写报告更累。 “很简单嘛,屋里死了七个人,七个魂魄都被玉片转化成了鬼脸。那偷窃别墅的人应该也是逃不掉的。但是他的魂魄却找不到。只可能是被吃了。至于是被鬼脸吃了,还是被房子吃了,那就不一定了。” 庄明:“你就因为这个就怀疑这个房子精了?” 楼梯上下来的皮进一耳朵听到了重点,“等等!你说的玉片怎么没看见!” “啧。”简无忧咋舌,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玉片被我鬼使搞碎了,然后庄明给弄洒了。” 简无忧一招祸水东引,直接把责任推到庄明身上。 “那怎么能叫碎?!简顾问,你不能管变成粉末的玉片叫碎啊!我拿到的时候可是半点看不出来原型啊!” “碎成沫,也是一种碎法嘛。” 简无忧说完就把脸埋在牧道廷颈侧,不再继续交流。很明显是逃避的姿态。 皮进:……… 皮进气得原地爆炸。 玉片! 玉! 哪得多少钱?! 啊啊啊啊简无忧你个败家子啊! 皮进眼神暗示庄明:你去问问?说不定能要回点…… 庄明:没胆,要去你去。 皮进庄明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鬼使。 鬼使大佬不动如山,表情冷漠。 嘶,吓人。 皮进收回了目光,庄明默默地往外坐了坐。 总觉得靠近,都会污染大佬周围的空气。 也只有简顾问一个人心大的不得了,整个人缩在鬼使怀里,像是个移动挂件。 还异常地和谐,就跟从始至终都在那里一样。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冰凉的颈侧,确实是在逃避,该解释的她已经解释清楚了。她不想说出来的,也不会影响什么。真有一天不得不说,她再解释也无妨。 她之前确实没有怀疑到房子精,一是因为房子精估计就害了那个入室行凶的,其它的不管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想,都没有动过手。 二是因为房子精并没有展露任何攻击性。 直到今天遇见地铁上那两只,看着它们被阻隔在外,简无忧才想起来上次的事情有点疑问。 如果房子精因为玉片上沾染的牧道廷的煞气才成精,为什么房子精没有失去理智,成为像鬼脸一样被操纵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玉片,那房子精为什么能靠近牧道廷?不会被牧道廷周围的气息阻隔在外? 所以房子精只有吸收过玉片的煞气才能接近牧道廷。 但,原本干净纯净的精怪是最容易被煞气影响的,也很容易丧失神志。 没有丧失神志…… 那就说明从一开始这个房子精就已经是凶煞。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换个封面,你们会不会找不到文了? 第28章 第 28 章 但是已经是凶煞的房子精非常没有尊严, 被捆成了团状塞在沙发一角。 要不是一个孩子被捆住还丢在地上太像人贩子, 庄明是连沙发都不想让房子精坐的。 庄明正襟危坐, 对着房子精一副打算审问的模样,“说吧, 你在之前到底吃过几个人的魂魄?” 房子精撅着嘴, 撇开脸看向一边, “没有了,就这一个。” 庄明例行公事地接着问道, “为什么没吃别的魂魄?” “你是不是傻啊?当然是没来得及啊!” 房子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像极了现在欠揍的熊孩子, “你们这群人, 一个两个都那么好骗,脑子里是能挤水,还是直接空了啊?” 房子精偷偷瞟了眼闭目眼神的简无忧,被牧道廷漆黑没有反光的眼眸吓退 转回脸, 嘟嘟囔囔道,“就那个女人一个发现我不对……所以还是全员辣鸡。” 庄明:……我有感觉被冒犯到! 在旁边看了一场大戏的路楚非常后怕,觉得自己距离去世只差一步。 路楚问道:“简顾问,那我家的这个房子……精怎么处理呢?” 简无忧半睁着眼,她刚才差点就睡着了,“唔, 十有八九得扣到调查处这边。毕竟算是已经伤过人的凶煞了。” “那我家那个老宅子……” “哦,哪个老宅子你们还住吗?” “不了,不了, 不敢不敢!” 路楚赶忙摇头,谁会去住死了一堆人的房子啊啊啊。更何况还是房子本身害死人的那种。 简无忧点点头表示理解,“你该带走的东西拿走,我们顺手帮你封了就行。你们家房子的化形就留在这边,我们负责看管。” 路楚觉得只能这样了,“那个是怎么封呢?感觉之前我家房子上锁都被人给开了……” “钻洞,放符,水泥封死。大门窗户全焊上。”简无忧拍了拍路楚的腿,“放心绝对封死,除非是拆迁,不然你家房子没人能进去。” “那就好。”路楚点点头,“别再有人进去就行了。” 简无忧摆手道,“不会。这是你家房子,除了你们家人没人能进去。至于死在里面的那几个人,完全是因为这房子精想给自己补补。” 路楚:……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特权,也并没有很开心呢。 决定了房子精的去留,路楚就告辞了。 简无忧拎着房子精上楼,随手就给他上了个带封印的锁。 到也不是害它的,就是帮它稳固一下化型,省得那边房子门一焊死,这边就不能说话了。 简无忧看着就觉得这只精怪难处理。 跟带着幼稚园刚出来的小朋友一样。 原型不好藏这种烦恼,只有房子精这种修炼不到家的妖怪才有。但凡有点能力的妖都是先把自己本体给藏好了,再出来混社会的。 简无忧给房子精上好封印,扭脸就抱着牧道廷劲瘦的腰肢开始耍赖,“不想带小孩。好麻烦哦。” 牧道廷看着头顶在他胸口的人,低声道,“那就不带。” 简无忧无意识地撇嘴。 没办法,就算心里真的不想带,但是她还是得处理这个房子精。 毕竟成精的妖怪一般都是调查处进行管理的。没害人的登个记就成,害人的统一关到调查处的储藏间里。积累到一定的量后,直接转交阴间的人,带入地底。 简无忧想了想皮进那边都摆多出来的瓶瓶罐罐。他们这里好像饱和了唉。 不知道下一次清存货是什么时候。 简无忧一头扎进牧道廷怀里,下巴磕在他胸口,砸了两下。 她突然发现他胸口真的很坚实,宽厚又结实,和他冷漠淡然又精致的脸有种强烈的冲突对比。 啧,当时鬼哥哥裸着的时候,就记得看腹肌了。 可惜了。 亏大发了。 应该连着胸肌一起宠爱一下的。 简无忧必然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想着宠爱一下自己鬼使的胸肌。 那就必然要宠爱一下。 简无忧打发吃过人的小房子去找皮进去了。 反正房子在调查处,还上了封印,拼了老命它也跑不了。 房子精顶着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走了。 房子精一走,简无忧就愉快的地把牧道廷推倒在自己沙发上。 然后,简无忧饶有兴趣地跨在牧道廷腿上,眼神盯着鬼使黑沉的眼眸,几乎放出绿光来。 “鬼哥哥,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牧道廷眼神平静,声音笃定,“你是我的。” 啧,死鸭子嘴硬。 简无忧眯眼看着不动声色的鬼使,她的鬼哥哥不老实哦。亲都亲过了,忽然不敢直接承认。 现在诺大的办公室,就只有她和牧道廷两个。既然牧道廷不明说,那可不要怪她使用非常手段“逼供”了。 红绳一抽,简无忧隔着衣服把牧道廷的手腕给绑了起来。 简无忧还特地试了试自己绑得紧不紧。 很好。 很结实! 是可以下手的时候了。 简无忧指尖挑着牧道廷的下巴,嘴角勾着温柔又危险的笑意,“鬼哥哥,再给你一次机会哦。你我是什么关系?” 牧道廷闭口不语。 神色平静得好像他没被人骑在身下一样。 简无忧不满意地眯眼。 但是牧道廷自始至终都是淡漠的模样,眼神随着简无忧的动作移动,被捆住的双手放在腹部,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气场。 但其实根本就是浸在寒潭里的石头,冰冷坚硬,砸不开一丝开口。 “没关系,我最喜欢点燃冰山了。” 简无忧按住牧道廷放在腹部的双手,俯身靠近这块冰冷的石头。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简无忧明明无限贴近着身下的厉鬼,但是又丝毫没有触碰。 两人之间留下若即若离的缝隙。 简无忧低头,红润的唇瓣逐渐贴近牧道廷轻抿的薄唇,乌黑的发丝也从脸颊落下,垂在牧道廷肩颈。 温热的气息撞上一片冰凉,简无忧再次吸入的时候感受到明显的降温。明明是凉的,再次吸入,却又莫名地火热。 牧道廷感受着迎面抚来的温热气息。 软软的唇瓣在他唇上擦过。一下又一下,轻轻一点,然后撤离。 像是没有定性的孩子,稍一尝试就觉得无趣,转瞬间就翻脸。可是,离开了,又觉得不舍。所以只能一下又一下尝试。 牧道廷的眼神在一下下的碰触中变得幽深,颈间的喉结轻轻颤动。 简无忧看了,笑得更加妩媚诱惑。 端得那么高冷,这其实不是很想吗? 牧道廷被简无忧的笑勾得难耐,明明眼神黑沉沉的,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但是双手却从两人间抽出。 手从简无忧头顶套下,扣住了她的脑后,似乎想把人按到怀里。 但是,牧道廷的动作被打断了。 简无忧单手撑在他胸口,眼神里透着狡黠,“鬼哥哥,我跟你讲,我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简而言之就是,你不承认关系,就别想亲我。 牧道廷低头看着自己腹肌上的爪子。 简无忧随着牧道廷低头,视线看向那结实有力线条清晰的腹肌,和那腹肌上搭着的,来回抚摸的自己的右手。 玛德,她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辣鸡右手,关键时刻,坏我好事! 简无忧唰地一下收回爪子,平静地对上牧道廷深邃的眼神,“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嗯,随便起来不是人。 啧,夏天的衣服那么好撩起来,这不能怪她:) 可惜还是没有摸到xiong。 简无忧的说辞,牧道廷没有说相信或不相信。 只是闭上双眼,靠在沙发背上,不再看某个撩火的人。 并不是不想继续,只是他再主动,怕是很难停下来了。但是后面的事,现在的简无忧还不行。 身份不行。 身体更不行。 简无忧对于这个虎头蛇尾的拷问有点不满,伸手挂在牧道廷脖子上,“为什么不继续了?你不想吗?” 虽然这么问显得她十分的涩情,十分的饥.渴。但是相比牧道廷这种x冷淡,她宁愿饥.渴点。 牧道廷闭着眼,手抬起来压在简无忧后颈轻轻按了两下,权当安抚。 “你现在承受不来。” 最后,隔了好久,简无忧才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简无忧泄气了,原来她感觉自己每次亲完都虚得不行,不是错觉啊…… 她家鬼哥哥原来是采补类的厉鬼啊。真稀奇。 她居然还能被归类到林黛玉那一伐,她也是心累。 累了,她累了。 真心乏了。 简无忧决定趴在牧道廷身上睡个午觉。夏天的时候,牧道廷身边,是块好地方,蚊虫不侵而且还凉气逼人。 但是简无忧并没有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皮进夹着一摞文件直接冲到简无忧的办公室,撞开门就直接说道: “简无忧,你可能得出差去t市看看,小白在那边好像……” 还没说完,皮进就被眼前的景象闪得消音了。 啊啊啊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两个狗男女到底在办公区干些什么啊啊啊啊!!! 皮进满脸崩溃。 母胎solo上百年的他,突然觉得眼睛要被闪瞎了。 他现在禁止办公室恋爱还来不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牧道廷骨子里还是有点封建思想的。 比如:不成亲,不进入之类的…… 毕竟老鬼了,请大家原谅。 ps:最近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哦,我的小天使们都要健健康康的。 第29章 第 29 章 现在禁止办公室恋情估计是来不及了。 毕竟就在办公室, 两个人纠纠缠缠, 毫无自觉。甚至都出现一个人挂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场景了。 你说你, 要只是挨挨蹭蹭,他皮进都忍了。但是这都快要脐橙了。这他忍不了! 这两个人简直脏了他可爱的调查处! 他必然是要提醒这对儿狗男女的! “咳咳!咳!”, 皮进清了两下嗓子, 瞄着还歪倒在鬼使怀里的人, “上班呢!你坐直再和我说话。” 但是狗男女之所以被称为狗男女,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秀恩爱毫不自知。甚至还能准确地戳中你的愤怒点。 简无忧撑着牧道廷肩膀坐起来, 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现在不是午休吗?” 皮进脸皮抽抽, 是午休, 可是平时不午休也没见你工作多热情啊! 居然还敢要求准时上下班! 太可气了。 皮进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撂,“小白协助调查两天没有结果。你过去帮他看看。” “嗯?小白怎么一个人派出去了?”简无忧翻着资料,难得地疑惑,“实习生不是不能单出任务吗?” “前几天转正了。” 简无忧感慨道:“资本主义总算良心发现了, 居然不剥削可怜的小动物了。” “别在哪儿给我贫嘴。” 简无忧耸耸肩,无所谓地翻着文件。皮进带过来的文件重量不轻,上面一打,全都是受害者的照片。 男性,二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简无忧翻了翻拍摄的照片,居然有三十一人之多。 全都死相凄惨, 表情狰狞,眼珠带着血丝几乎瞪出眼眶。手指甲死死地抠在地面上,磨得露出森森的白骨, 就连牙齿咬得死紧,嘴角渗出血液来。 而且诡异的,每个死去的人身体都还保持在亢奋的状态。无一例外,裤子鼓起一个鼓包。 简无忧越翻,眉头皱得越紧,“皮进,你怎么把这么大的案子派给小白了?这种程度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处理好的。” “文件比较紧急,一开始是让小白去做个前期调查的。”皮进解释道。 简无忧抬头眼神凝重,“这个死亡人数,早就该被列为高危了。你怎么现在才拿过来?” “人是小白过去后才发现的。”皮进无奈道,“当地警方就发现了三起案子。地点不一样,人也没有关联性,就是死状过于相似所以被联系到一起。” “然后呢?为什么突然想到找我们了?” “那边法医验出来,死因全都是器官衰竭,特别是心脏一类的器官,像是个七老八十的人。所以那边负责人立马叫我们协助了。但是小白过去看,说死者全身精气都被吸干才会衰竭。” “啧,撞上小白老祖宗了?”简无忧头疼地按按额角,怎么又碰上妖怪一类的了? “不是。”皮进摇摇头,“小白说没有嗅到同类的气息。反而是尸身周围鬼气很重。” “行吧,等我看看文件,下午开车出去。”简无忧叹口气,拿着文件仔细端详起来,“最近的案子怎么这么多?” “之前开会也提到过这个情况。说是鬼王现世的影响。” 皮进想起最近一个接着一个的突发状况,他也是头秃的很。 鬼王一出来,相当于现世和阴间的连接加强。什么阴气怨气煞气,通通都跃跃欲试想出来。 人间受到的影响尤为剧烈,不仅妖物频出,而且鬼魂如果意志坚强,变成厉鬼邪祟的也变多了。 不说他们调查处的了,就连阴间的人一个个也忙得脚不沾地。全国各处回收押送厉鬼。据说就这一个多月的量已经赶上去年一年了。 皮进站在那边一通解释。 简无忧听了,叹口气,看来最近是要加班了。 满脸都写着高兴. jpg 但是并不想,在家咸鱼不快乐吗?为什么要加班?_(:3」∠)_ 在家咸鱼,一瓶快乐水一只鬼使就搞定,成本低,还快乐甚至还能做运动:) 多好。 简无忧身上透露出来的咸鱼气都快成精了。整个人散发的不想干活想摸鱼的气息都具象化了。 皮进忍了又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最近忙点。给你涨五十块钱工资。” 简无忧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夭寿了! 她的老天鹅啊! 皮进都要给她涨工资了,先不说多少。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最近,是要多忙,才对得起这五十块钱啊…… 虽然简无忧嘴上说着想偷懒,但是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 皮进离开后,简无忧靠在牧道廷身上,翻着厚厚一摞的文件,“尸检出来,都是近一个月死亡的。” 简无忧把照片摆了一桌子。万幸那些受害人还算工整,不是那种血刺呼啦的样子。不然,简无忧还真怕自己承受不来。 “鬼哥哥,按这个杀人的数量,已经算是凶煞了吧?怎么会这么快就孕育出来呢?” 牧道廷手指动了动,在一张照片上点了点。 简无忧顺着看过去,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照片很糊,但是至少拍到了脸。带着个眼镜,虽然不能说很帅,但是看起来感觉干净利落,有点斯文的样子。 当然,也是死的。 但是,估计位男子被发现的挺早。嘴角的血迹都没有干涸变黑,还是那种红中透露着一点黑的半凝固状态。 照片旁边批注写着是受害人身边手机拍下来的。 上面和其他受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右下角有一点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被不小心印上去的。 但是据现场调查说,并没有发现任何和那个纹路吻合的东西。而且第二天,纹路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只有这张照片保留下来。 简无忧手指点点照片角落,除了莫名感觉纹路有点眼熟,她并没有其他的头绪。 简无忧准备松开手的时候,却被牧道廷冰冷的手指按住。 “?” 牧道廷环着怀里的人,手指抚着照片上一闪而过的纹路,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神染上一点点怀念。 很淡很淡,但是莫名让简无忧觉得深入骨髓。 愣了一会儿,简无忧的脑回路突然拐个急弯,一头冲向不太对劲的方向。 牧道廷这表情,简无忧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她头上可能是片呼伦贝尔。 成群的羊在奔腾。 这不行! 这相当不行。 简无忧扭脸就拉住牧道廷的衣服领子,正准备让她的鬼使坦白从宽,耳边却突然响起牧道廷低沉的声音。 “这是你的。” “我的?”简无忧疑惑看向牧道廷。 “是你的,应该放在我那边。”牧道廷点着照片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冷漠,“有不该进去的人闯进去了。” 哦?是她的噢。 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眼熟。 那,那,那勉为其难地不计较了吧。 但是她的东西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 简无忧皱眉道:“又有人进你的那个墓里吗?这东西原来在哪儿放的?” 牧道廷看着照片上的纹路似乎在回忆,过了半晌突然道,“在一间闲置的侧室。” 简无忧觉察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单单只是墓室最外面第一层的玉片失窃,可能还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侧室都被翻出来了,简无忧觉得这件事可能有些内情。 简无忧皱着眉问道,“你的墓是被盗了,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不知道。”,牧道廷维持着环住简无忧的动作,单臂把人托起来,带着就往外走,“去看看。” “不不不,等等!等………” 简无忧着急忙慌地扒住牧道廷,试图阻止某个鬼使的动作。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就这么被托着屁股,两条腿环在牧道廷腰上,像是对待一个娃娃一样抱到了调查处众人眼前。 好巧不巧,李玫,皮进庄明都在楼下。 简无忧:……… 李玫:“无忧啊,你家鬼使好体力。这种体位都可以。你以后幸福了。” 庄明:“抱c再加上办公室y,厉害了。是在下输了。” 皮进:“啊啊啊啊啊麻烦你滚去出差!不要再在我眼前瞎晃了!” 单身皮进在线暴躁。 简无忧一头扎进了牧道廷颈窝。绕是她脸皮厚到如铁打,此时此刻也快要烧红了。 这根本就是公开处刑! 她的老脸啊,真的要丢进了。 牧道廷反而满脸淡然地抱着人,从三人眼前经过,直接从大门走出去。 看着鬼使毫无停顿的步伐,休息处三个人感觉面皮在抽抽。 这份淡定。 是他们学不来的。 皮进收回目光,给庄明说:“你约路楚小姐一起,去一趟郊区。等人家把该拿的东西拿完。直接把房子精的本体也给封了吧。” 庄明比了个ok的手势,“那个房子精要看着吗?” “不用。调查处有阵,出不去的。”皮进随口说道。 皮进说完这句话突然愣住了。 调查处的阵法可以存在很久了,据说是当年镇邪塔的原生阵法复刻过来的,可以困住一切有修为的存在,不论妖鬼。除非被阵法录入信息,不然一旦启动绝无逃脱可能。 但是为什么? 简无忧的鬼使录入阵法了吗?为什么能够来去自如? 第30章 第 30 章 简无忧被牧道廷抱着出调查处大门。 刚出大门, 简无忧就晃悠着两条腿, 从牧道廷身上跳下来。 开玩笑, 在调查处丢人就丢了,至少没人敢说出去。她要是这个熊样在大街上, 被一群中年阿姨们指指点点, 她还活不活了? 特别是最近她的老母亲也开始天天混迹于广场舞群体中。 万一有个什么阿姨拍了照…… 她妈绝对劈头盖脸训斥:有伤风化。然后就是四处给亲戚散布她有男朋友的谣言。 她一个弱小无依的少女, 怎么能直面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呢? 想想还是不了。 对象这种东西,还是自己藏家里的好。不能牵出去给阿姨们评头论足。 简无忧跳下来, 转身去地下车库开调查处的公车。 t市虽说是市,但其实就是b市一个附属县, 坐地铁不过四十多分钟就能到。 但是因为t市的酒吧文化极其出名, 吸引大批前来旅游的年轻人,当地经济也被带得发展飞速。现在虽说比不上b市,但也成了年轻人心里一个好去处。 简无忧牵着鬼使走到地下车库,拉开车门把鬼使推了进去。 这动作, 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简无忧要怎么样这个冷峻淡漠的小哥哥。 但其实,简无忧只是怕自己鬼使不会开门罢了。 牧道廷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笔直的双腿并没有收进去,反而放在车外。 简无忧盯着牧道廷在地上踩实的双脚表示实名嫉妒腿长,“鬼哥哥, 把你腿收回去。” 牧道廷沉默。 简无忧揉揉额角,“鬼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先说好, 你上次坐过车了。该怎么坐我想你是知道的。” 牧道廷淡淡地瞥了一眼简无忧,慢条斯理地把自己一双长腿收回到车厢里。 明明调查处为了防碰撞和出任务便利,统一配的都是越野车。但是牧道廷往里面一坐,就莫名显得有点憋屈,一双长腿好像无处安放一样。 牧道廷在车里,手搭在膝盖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 行吧,知道你腿精转世了。 求你先收收你的骚气。 办正事呢! 简无忧车门一关,绕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点火准备走的时候,就感觉车里提示嘀嘀嘀响个不停。 什么毛病? 简无忧看了眼油表,满着呢,上车前轮胎也是好好的。车没什么毛病啊? 简无忧扭头一眼,看到了牧道廷身上整整齐齐的衣物。 行吧。 副驾没系安全带。 不知道为什么,牧道廷一个厉鬼,因为没系安全带被汽车系统嘀嘀了。就有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微妙感。 但是,你指望一个厉鬼自己系上安全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早都凉透了的厉鬼,怎么可能担心被车撞死? 简无忧停稳车,探身过去拉副驾的安全带。 边拉边叹息,这不应该是男朋友给女朋友做的事吗?为什么给她这么多表现机会呢? 吐槽归吐槽。 真的并不想转让,谢谢:) 简无忧看着安静坐在车座上的牧道廷,纤长的睫毛因为眼眸半阖,在脸上留下小片的阴影,薄唇是一种浅淡的颜色,竟然生出他柔弱可欺的荒缪感。 虽然知道是错觉,但是简无忧瞬间壮起狗胆,葱白的手指挑着牧道廷下巴道,“鬼哥哥,今天可真乖呢。等回家姐姐给你奖励。” 说完,手“唰”地一下收回去。完全不给牧道廷留任何的反应余地。 牧道廷转头眼神暗沉带着一丝危险。 简无忧立刻道:“鬼哥哥,我开车呢。你可不能乱动,一不小心就是一车一命了。” 牧道廷盯了她一会儿,收回了目光,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放下。 没关系,等回家再说。 毫无察觉的简无忧哼着小曲儿开往t市。甚至觉得自己很棒棒。 皮归皮,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呀:) 简无忧开车,牧道廷随手把放在车上的文件拆开。 一张张照片翻过去,最后又停留在那张有花纹的上面。 简无忧抽空瞥了一眼,“说起来这是个什么花纹?只拍到局部不太能分辨出来。” 牧道廷淡声道,“祥云白虎纹。” 这么一说简无忧脑子里突然有点印象。 在某一阶段的梦里,她身上好像是有个带着祥云白虎纹的物件。不过并不久,大概有那么一年左右,她就没在前世的自己身上看见过了。 简无忧疑惑地问道,“这是个铃铛?” “对。” 牧道廷点头。 “这铃铛干什么用的?我记得我好像带过一段时间。” “给你辟邪。” 简无忧愣住了。 不是?她有那么弱鸡吗?轮到大佬专门给她辟邪的地步? 简无忧表情太一言难尽,全被牧道廷看在眼里。 冷清平淡的声音哼笑一声,“小东西,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在墓里横行?” 简无忧被这一声说得脸热。 是她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如果那个墓里养出来的,都是自家鬼使这种级别的。那,弄个当时还是萝卜头的她到是不费吹灰之力。 “辟邪好,辟邪多好呢。”简无忧干笑两声,只求自家鬼使放过自己,“这个东西只能辟邪是吗?” 简无忧转移了话题。 牧道廷淡然地补充道:“你摇铃我能知道。” “搞半天,这就是狗链的小铃铛吗?”,简无忧脑子转过来弯,眨眨眼问道,“鬼哥哥,你是不是从小就开始馋我的身子啦?我那么小你都得做上标记。” “荒唐。” 牧道廷淡淡地对简无忧的话进行了点评。 简无忧是不相信他的话的。 行嘛,你不承认,那就不承认喽。 知道你不好意思啦。 反正她认定自家鬼使打小,就对自己居心不良了。 “但是是怎么会被犯人带身上呢?” 牧道廷点了点照片上的纹路,“被人动过。” 简无忧点点头,如果被人改了上面的阵法,从辟邪改为招阴倒也无可厚非。 “等一下!”,简无忧突然起来个事情,“这个铃铛我是不是只带过小一年?” “对。” “我当时也就十三岁左右?” 简无忧眼神里带着微妙,她可是十二岁进的墓里…… 牧道廷被简无忧看得有些疑惑,剑眉微拧沉声问道,“是又如何?” “啧啧,啧啧,没什么,没什么呀。” 简无忧摇头感慨道,有些厉鬼啊。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孤傲淡漠,背地里把人家小时候用过的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 啧啧。 还说你不馋我的身子? 简无忧开车到t市的警局时,白清臣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桌子照片唉声叹气。 他原本以为是个小案子。结果他照着案发现场留下的气味四处嗅嗅,翻出来一堆死者。 跟搞批量生产一样。 白清臣那个愁啊,“我不会刚转正就被辞退吧?” 简无忧插嘴道:“不会。就算要开你,皮进也会让你主动辞职。省得还得发你两月工资。” 白清臣回头满脸惊喜,“简顾问你来了!” 眼神犹如看到了救世主。 “行了,说说怎么回事吧。” “之前发的资料,简顾问你看过了是吗?” “嗯。”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受害人身上提取到的东西太杂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在白清臣对面坐下来,“怎么个杂法?” “第一没有任何精怪的毛发,所以排除了我同类吃人的可能性。第二,那些受害人身上虽然鬼气很重,但是并没有重到凝聚实体。” 白清臣指着一张照片继续说道,“这个人死亡地点,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刚巧对面楼有人装了个对着这里的监控。他死亡这段时间是处于监控之下的。监控画面从未出现断层,所以周围并没有过浓的鬼气。” 简无忧皱着眉,“把监控放出来看看。” 白清臣鼓捣了一会儿监控,在投影上播放起监控视频。 已经处理过的监控视频,不仅显示了原本的画面,还展现了监控里流动的气息。 巷子位于一片酒吧聚集地里。周围都是灯红酒绿的酒吧,来往的行人也大多穿得性感开放。 牧道廷冷淡的视线看着屏幕,在又看到一对男女当街搂搂抱抱的时候,厌恶地说道:“有伤风化。” 随即不再看向投影。 简无忧嘴角抽搐,投影上的男子已经把手伸到女子衣领里了。 一开始女子是顺从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没谈拢,女子一把推开那个男子,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男子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 监控把他的脸照得分明。 就是照片上的死者。 此时十点三十二分,距离男子确定的死亡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简无忧看着男子呆呆地坐在原地,周围的气息都是酒吧里那种暧昧的颜色,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骇人的煞气。 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事。 白清臣和简无忧说了一声,按下快进。 十一点十五,有个女性跌跌撞撞地闯入监控画面。 一身白色露背装,染得金黄的头发打着卷披在身后,手里拎着个小白皮包。看起来是个精致的女人。 但是,很明显喝多了。 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甚至没有注意到地上坐着个人。 女人摇摇摆摆地往巷子里走。 男子从原地爬了起来,在后面跟了几步,伸手拍上了女人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呀。 虽然我嗓子发炎了。但是吃点药好多了:) 所以新的一年应该是很好的一年呢! ps马甲不是这个时候掉的哦,皮进现在只是怀疑哦。 第31章 第 31 章 女子晃悠了两下, 反手挥开了男子的手, 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醉晕过去, 到不认识人的地步。 但是男子不依不饶,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冲动猪油蒙了心, 甚至开始把女子往小巷子里推搡, 并且上手撕扯女子的衣服。 女子开始挣扎了。 但是一名女子能有多大力气? 没一会儿女子就被男子拳打脚踢, 揍倒在地,看着女子毫无反抗的动作, 似乎是晕过去了。 男子看着周围没人开始拖着女子往小巷子里走。这个时候,他是抓着女子的头发, 让晕过去的女人脸朝下被他拖进巷子的。 简无忧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二十三。 就在简无忧在心里推算时间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女子身上的气息闪烁了一下,手臂似乎不自然地抽动一下。但是下一秒,女子就被男子拖进了阴影之中。 简无忧拉着进度条往回拖。 白清臣也探头过来, “简顾问怎么了?” 简无忧皱眉问道,“刚才打斗中,那个男的都打了这名女子哪些部位?” “很多,我记得就有脸部,肩部,胸部, 还用脚踢了这名女子的腿和肚子。” 简无忧拉着进度条,调到了女子被拖拽的前一刻,点下静止。 简无忧发现了问题, “八成是被上身了。” “这个女子被上身了?” 白清臣挠挠头,他这种有实体的,对于上身这种事情不是很清楚。 “老话说人身上应该有三把火,头顶和双肩。所以经常有老人告诫小辈走夜路不要回头。回头的风把身上的火扑灭了,就容易撞鬼。这虽然是迷信,但是也有依据的。” 简无忧视线凝在屏幕上,“这三把火其实说的就是阳气,平时不会显现,只有遇到阴气极重的情况下才会自动燃起。虽然自己扭脸这种动作是不会影响自身阳气的。但是受伤会,而且别人的触碰也很容易弄灭自己的阳气。” 白清臣睁大眼睛,“所以这个女子身上的阳气被打灭了?” “不要那么惊讶好吗?”简无忧瞥了白清臣一眼无语道,“女子本就属阴,阳气本来就不盛。” “所以这位女士是阳气不足,被鬼盯上了?可要是这样为什么不是她死掉呢?” 简无忧听到白清臣的话拧起眉头,“小白,你小时候数学不怎么样吧?” “嗯?我们不学数学啊。都是父母在家教的。到年龄就直接去道法学院了。” “怪不得,半点逻辑能力都没有。” 简无忧暗自揉揉眉心,是时候在妖怪之中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了。 不然出来的妖怪一个两个都是憨货,还不得被人逮吃了。 白清臣有点不服,被简无忧一巴掌拍脑袋上了。 “那是个女鬼!吸男人精气的女鬼,她吸个女人做什么?搞百合吗?” “那为什么不直接上手啊?” 简无忧心累地托着额头,“上身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周围阴气不重了。” 白清臣点点头。 简无忧点来监控,监控尽职尽责地播放着后面的画面。 十一点三十分,女子就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了。 但是,简无忧记得那名男子的确认死亡时间是两三点左右。那这个被附身的女子应该不会这么早出来才对。 “你们去找过那个女子吗?” “这个案子发现的早,之前警官找过那名女子,还特地约了专家谈话。” 白清臣点头说道,“那名女子叫张晓蕾,平时就在旁边酒吧上班。那天她不舒服再加上喝多了就提前走了。据她说,她当时喝多了,基本上记不清过程。就记得好像有男的想要非礼她,她挣扎不过最后晕了过去。” “没什么别的异常吗?” “有,张晓蕾说她晕过去的时候,好像有人一直在她耳边问,你不想杀了他吗?这之类的话。” 白清臣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她好像那天之后除了身上的伤,还大病一场。现在还在医院住院。” “生病只能说确实阳气有损……那就是被上过身了呀。怎么就几分钟就出来了?” “其他的受害人还有信息吗?” 白清臣摇头,“没有了,除了有三起案件被发现。剩下的案件的受害人全都是我靠气味搜出来的。法医最多判断一下他们大概哪天死的,但是别的信息依旧一模一样,器官衰竭,精气尽失。” 简无忧叹口气。 简无忧感受到一丝头秃。 为什么又是这么犯难的东西? 大家都简单点不好吗? 简单粗暴不爽吗?为什么天天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年头当个厉鬼都要脑子了。就不能可怜可怜她这种不想动脑子的人民吗? 简无忧求助一般地看向坐在旁边冷漠的“大爷”。 那位大佬早在那边亲亲摸摸的时候就移开了目光,一直到现在都是挺直腰背,侧头看向一边的姿态。 简无忧伸手拽拽牧道廷的袖子,“鬼哥哥,你怎么看啊?” 牧道廷回头,看着牵在自己衣袖上白皙纤细的手,视线停留,淡声问道,“看什么?” 简无忧看牧道廷有意帮她,立马小嘴叭叭叭地陈述了一遍,然后继续问道,“鬼哥哥,你觉得是什么情况呢?” 牧道廷扫了眼照片,“这是怎么排的?” 修长的手指点点桌面上的照片。 “我,我按死亡时间排出来的。”白清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非常小声地说道。 牧道廷没说好不好,只是视线在照片上扫过,“这鬼已经被煞气侵蚀了。” “嗯?” 简无忧表情有点疑惑,“可是感觉看监控这鬼并没有失去神志啊。” 牧道廷抬眼,“不信我?” “不不不!我坚决信任我家鬼哥哥!” 简无忧摇头摇得飞快。 似乎是简无忧的动作愉悦到了牧道廷,漆黑的眼眸里的寒意有所松动,手掌也贴上简无忧的侧脸。 几乎是下意识地,简无忧蹭了蹭牧道廷冰凉的手。 牧道廷如霜雪凝成的眉眼有所融化,手指蜷起,捏了捏简无忧的脸,低声道,“小东西。” 简无忧因为这个称呼,笑弯了自己慵懒含情的美目。她喜欢这个亲近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称呼。 简无忧顺从的样子惊了白清臣的钛合金狗眼。 白清臣默默缩到了一边去。 你们不是饲主和鬼使的关系吗? 为什么要给他喂黄金狗粮?! 他在他爹娘那里都没受过这种刺激! 好在,简无忧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被撩得不轻,但是轻重缓急她还是分的清的。 “鬼哥哥,你为什么说这个鬼已经被侵蚀了呢?” 牧道廷手从简无忧脸上拿下来,点点后面几张照片,“吃相太难看。” 简无忧仔细观察,突然道,“因为精气没有吃干净?魂也被撕碎了?” 牧道廷没有说话,只是赞赏一般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 “简顾问,为什么呀?” 白清臣还是有点不明白。 “这种新诞生的鬼不比精怪,吃魂魄非但不滋补,反而会让自己意识混乱,丧失自我。所以但凡冷静点的鬼,都是依靠精气或者人的恐惧而活的。” 白清臣点点头。 行吧,换言之就是吃魂儿不消化。 “但是犯事儿的鬼神志不清,和我们怎么逮住她有什么联系呢?” 白清臣挠挠头,疑惑地问道。 简无忧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清臣,“这就要靠你了啊,小白同志。” “啥?” 白清臣一脸懵逼。 他就是个可怜的小萌新,level 1等级的,为什么两个满级大佬要靠他了? 简无忧对着白清臣就是一通解释。 首先,确定了犯事的鬼是个女鬼。 然后,知道她逐渐丧失神志,就可以解释她之后疯狂作案是为什么。 而且,在白清臣给的文件里有写,早期的受害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变态色狼之辈。不少人还在公安部门留过案底。 但是后期虽然地点还是围绕在酒吧周围。可,女鬼挑选“猎物”的随机性更强了。受害的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从这点可以看出,女鬼的凶性逐渐显露。但是这些死亡的受害人中,还是夹杂着平时会对女性动手动脚的人。 所以,简无忧觉得,她有理由怀疑,这个女鬼的杀机是针对某一类男性的。 但是从监控上看,很明显这个女鬼并不想自己直接动手。 不管是她没有实体能力不足,还是单纯隐瞒行踪。引诱女鬼出来都需要一个女性角色。 这个女性角色不仅要吸引某些应该人道主义毁灭的咸猪手,还要吸引女鬼出现。 而且,最重要的,在女鬼想要附身的时候能够控制住女鬼,防止她逃跑。 简无忧严肃地看着白清臣,“综上所述,小白啊,这次就靠你了。”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是我啊啊啊啊?!” 白清臣腾的一下往后蹦了一步,崩溃地问道,“我又不是个女的!我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什么要靠我啊?” “小白,自信点,你长得眉目清秀,并不五大三粗的。” 白清臣:……谢谢,这种自信并不想要…… 简无忧笑得十分和善,“小白,就靠你女装了,加油!” 说着,简无忧就想伸手拍拍白清臣的肩膀。 还没够到,手就被牧道廷拉了回来,紧紧地握在他冰凉的手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买的火车票,因故停运了,学校也没说要延迟开学_(:3」∠?)_ 蹲网上抢了一天的票,各种路径均已售罄,我嚼得我怕不是回不了学校了 第32章 第 32 章 白清臣抹了把脸, 决定再挣扎一下, “简顾问, 我们讲讲理。现在有你这么一个女性在这边,为啥我得当那个诱饵啊?” 简无忧非常自觉地抬起自己被牧道廷牵住的手, “你觉得我家鬼使会放我去勾引臭男人吗?” 简无忧还生怕白清臣看不清, 特意举着和牧道廷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白清臣:………有对象了不起哦!? 简无忧:有对象就是了不起:) 白清臣觉得自己得守住底线, 女装是绝对不可能女装的,“那不是还有李玫吗?不能找个和情况更贴合的女性来吗?” “可是小白啊, 我觉得你最合适呀。”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合适了啊啊啊!我到底是哪里被简顾问你盯上了,你说, 我一定改。” 简无忧歪着脑袋, “因为临时调人过来很麻烦,还要写报告什么的。而且小白你妈妈不是白狐族的吗?怎么看都合适做诱饵唉。” 白清臣:“我爹还是白熊呢!” “哎呀,有一半的血统已经很不容易了。小白你不要太苛求。” 白清臣崩溃地捂脸:“到底是谁苛求了。我真的是跟着我爹走的修炼路子。根本没学过什么媚术啊。” 简无忧满脸慈祥地看着白清臣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小白, 加油哦!” 白清臣:……总觉得这个第一次一开,就得有无数次。 鉴于布局钓女鬼是个需要谨慎行事的计划。 简无忧抱着一摞调来的文件,开始整理汇总,想找出来一个更加确切的地点。 简无忧翻着文件,经过多案对比,她还真确定了个范围。案件发生的地点是以一家叫夜色的酒吧为中心, 向外围辐射。 光距离夜色不到百米的距离,就发现了八具尸体。可以看得出来,女鬼平时的活动地点就是围绕着夜色酒吧。 简无忧看着文件摸摸自己下巴, “啧。这个女鬼和夜色的老板是有仇吗?还是说她在这边受了什么委屈?” 不仅如此,简无忧看了看以往的记录。夜色这边可以说是异常混乱,隔三差五就有女性报案。但是近一段时间,女性被骚扰的报案,居然变为零。 恐怕,那个女鬼是非常痛恨猥亵女性的人。 简无忧正思考着。 啪,一只雪白的胖爪子搭在了她眼前的文件上。 “小白,把你爪子拿开。这正干正事呢。” 简无忧非常冷漠地抖抖文件,抖掉了上面的白爪子,同时低头看过去。 这个白色爪子的主人正是白清臣。 之所以变回原型,是为了逃避一会儿的尴尬情况。 简无忧为了白清臣变装毫无破绽,特地约了专业级的化妆师和仪态专家。 但是白清臣哭死哭活都不答应当面见。没办法,简无忧只能自己去咨询两位专家,让无法认清现实的白清臣在一边听讲。 白清臣为了不在两位老师面前露脸,当即选择变回原型。 并且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简无忧盯着白清臣的原型看了好一会儿。 白清臣确实是一身白色毛毛,长毛,厚实且浓密。可是这嘴吧,说像狐狸没有狐狸尖,说像熊,也没有熊宽。虽然体态还是偏向狐狸的样子,但是四肢明显比狐狸粗壮,肩高也达到了半米多…… 怎么看都不像是狐狸或者熊的后代……反而像是…… 简无忧突然说道:“小白,你妈妈没说你长得非常杂糅吗?” 白清臣把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搭在椅子座上,“我姥爷是雪地犬。我妈说她生我的时候就觉得,我应该算是白熊犬。” “你妈妈真有先见之明。” 简无忧看着白清臣的大脑袋,不得不感慨生物的神奇,这混着混着,变种了可还行? 简无忧拿着文件给趴椅子上的白清臣看,“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就定在这个地方设诱饵了。到时候你先和负责案件的警察联系一下,清个场。” 白清臣爪子搭在文件上,汪了一声,“这地方之前发生过一起案子。” 简无忧没忍住敲了白清臣脑袋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白清臣两只胖爪子捂在脑袋顶,“很早了,半年前都有了。我也是无意间看新闻知道的。” “那起案子讲的什么?” 简无忧追问道。 “说是有个小姐姐被人拖到小巷子里给非礼了,而且是一群人。但是因为当时下着大雨监控不清,那群人防范措施做得好,仅有的证据都被雨水冲走了。小姐姐根本没法指认罪犯,最后不了了之了。” 白清臣用爪子托着大脑袋仔细回忆当时看的新闻。 “那位女子最后怎么样了?”简无忧皱眉问道。 “据说几个月前,因为受不了周围人的流言蜚语,自己回乡下老家了。”白清臣用爪子敲敲座椅,“我当时就想着,如果这事情早点拜托到我们这边,说不定就能将罪犯绳之以法了。” 简无忧皱着眉,“非灵异案件,我们原则上不能插手。” “我知道。” 白清臣失落地趴回原地。 简无忧挑眉,淡声道,“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遵守什么规则。” 这个案子结束了,她不介意帮忙让某些该进去的人,进去待几年。 白清臣懂了简无忧的话,狗头点得飞快。 “那个小姐姐确定还在老家吗?” “我去查查!” 白清臣嗒嗒地跑走了。 不一会儿,白清臣就叼来了一袋文件,“简顾问,小姐姐应该还在老家的。两个月前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她丈夫说她最近怀孕了,头几个月不稳在家养胎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唔,前一段有调查人口的,有记录。” 简无忧点点头把白清臣打发一边去看变装视频了。 趁着白清臣走远,简无忧才回头看向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牧道廷,“鬼哥哥,你怎么看?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案子可能有联系?” 牧道廷淡声说道,“见到了才能确定。” “也是呢。毕竟人家现在在乡下都结婚了。” 简无忧单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在牧道廷掌心滑来滑去,单纯是在熬时间,等天黑。 天黑得挺快的。在七八点的时候,t市已经进入了夜场生活,四周都是一片片的灯红酒绿。 简无忧几人开着车带路,后面还跟了三辆其他的车。 没办法,为了将伤害减小到最低,不仅负责勾引人的小白是假的,就连被勾引上当的人,都是专人扮演的。 省得误伤周围群众。 虽然在简无忧看来,那些只知道猥亵女性的人,就应该受点教训。但是事后处理实在太麻烦,所以还不如叫点知根知底的人。 为此,简无忧还特地跟高轩联系了一下。 毕竟t市是附属市,这种案件交接,其实也是高轩负责的。 高轩听了计划,最后嘴角抽搐地带了一帮兄弟赶了过来。 抵达夜色酒吧附近,简无忧等人把车停了下来。 虽然跟来的车都做过伪装,来的警察为了演戏方便,也都是便衣。但是为了防止引起女鬼的警觉,简无忧觉得还是得小心些。 晚上八点整,周围已经部署好了。 简无忧给参与行动的便衣们一人发了一张符纸,一是防止被女鬼伤害,二是不受白清臣的影响。 便衣们非常专业,甚至有些拿了点酒浇在自己身上,嘴里还叼了跟烟卷。传神地演绎了一群地痞流氓。 要不是简无忧见过这群人满脸正气的样子,她差点就信了。 啧啧,新时代的人民警察就是厉害。 抓得了坏人,当得了影帝。 待在车里的白清臣也已经化好妆。 白清臣深吸了口气,最终忍辱负重地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下了车。 不得不说,白清臣不愧是狐狸精的儿子,扮相十分惊艳。 惊得便衣们手里的道具烟卷都掉了好几根。 浓郁的烟熏妆遮掩了他原本带些硬朗的面部线条,整张脸小得仿佛可以一手掌握。浓郁的眼影放大了他的眼睛,显得如狐狸一般又亮又媚。 嘴上染了流行的咬唇妆,修饰了一下他偏薄的唇瓣。艳红的色彩和他脖子上遮挡喉结的黑色蕾丝带相得益彰。 白清臣身材虽然偏向高挑,但是四肢纤细修长。紧身的吊带上衣很好的展示了他纤细的腰肢,和形状好看的锁骨。下身蓬蓬的短裙完美的遮挡了白清臣的男性特征。 简无忧看得眼前一亮,“小白可以啊,都能直接去泰国出道了。” 白清臣听见这话脸都气绿了。 “我觉得一点都不可以!” “哎呀,小白你放心,你现在站街上说你是男的都没人信的。”简无忧又扫了一眼,好奇地问道,“帮你选衣服的小姐姐怎么做到的?都要给你挤出胸来了。这都能算个b了吧?” 白清臣黑着脸,极其板正地走过去,嘴里挤出几个字,“束!腰!带!” 他板正得现在连弯腰都弯不了!给他系束腰的小姐姐下手忒狠了,踩着他背死命拽,原本一尺九的腰,硬生生被勒成了一尺六。 多出来的肉可不就挤胸上了! 旁边的便衣小哥哥听着白清臣的辛酸史,拍着白清臣的肩道,“兄弟你可以的。有前途。” “是啊,你不说话我都不敢相信。” “化妆技术太可怕了。兄弟,你让我再也不相信相亲照片了。” 就连一直伫立在简无忧身边的牧道廷都难得瞥了白清臣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白清臣在这眼神里看到了怜悯。 白清臣:………我脏了。我对不起我爹多年的养育。 第33章 第 33 章 也许是白清臣表情太过狰狞, 简无忧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他的悲愤。 简无忧也不再耽误时间, 指着夜色的大门道:“我看了那三十多起案子, 推测出的案发时间大多在十一点以后。你先进夜色里待会儿。记得把配合你的便衣的脸记下来,别一会儿认错人了。” 白清臣点点头, “知道了。” “可是, 简顾问, 你确定这样就能钓到那个女鬼吗?” “一定能。”简无忧眼神似乎是暗了一瞬,“最近周围一起猥亵女性的案件都没。被杀的人反而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案底。” “那这个女鬼……” 白清臣表情似乎有些为难。虽然杀人不对, 那是那个女鬼确实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别的女性。 “但是她快要失去理智了,或者已经难以控制自己了。” 简无忧对着白清臣摇摇头, “小白, 你不该心软的。有些路不能走就是不能走,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了。” “我知道。” 白清臣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个女鬼回不来了。 就像他一样,母亲曾经再三告诫过他, 就算迫不得已吸了人的精气,那一定要记得还这份恩情,更不能伤人命。 白清臣转身朝着夜色走去。 但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简无忧叫住了。 “小白!等等,你把这个换上。” 简无忧从车厢里抱出来个纸盒子,掀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一双大码的高跟鞋。 暗红色漆皮,纤细的后跟几乎能把人捅个对穿。 简无忧对白清臣说,“你看, 之前不是买不到你的号的高跟鞋吗。我特意找人做了一双,现在肯定合适。” 白清臣觉得自己脚下一寒,头都快摇掉了,“不不不!打死我也不穿!” 简无忧道:“你不穿不行啊,你去夜场看看有哪个小姐姐出来穿着板鞋的呀!没有高跟鞋,你分分钟被排挤出来。” 简无忧在那边头头是道,牧道廷神色不明地瞥了她一眼。 但是简无忧并没有注意到。 “简顾问,穿了这个我走都走不稳了!”白清臣死命拒绝,那是人穿的玩意吗?跟细得不如他的小手指,那是穿鞋呢,还是踩高跷呢?! “那正好啊,一会儿你出来走不稳,才好演绎一个醉酒的女人嘛。你总不想我们的计划就此失败吧?” 一座大山压在白清臣头顶。 他当然不想计划失败啊! 这要是失败了,他被辞退的概率就更大了! 白清臣死命摇头。 简无忧满意地把鞋子塞到白清臣手里,淡声道,“就在这儿换吧,反正周围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暴露。” 白清臣看着周围一圈儿变了装的小哥哥,为自己留下一把辛酸泪。人家变装都是变成地痞流氓,就他一个变女人。 在一群大金链子,小金表里面,他显得更加娘气了。 嘤,他对不起自己身为白熊的爹。 不管白清臣多么抗拒女装,该到他出场的时候,他还是得上。 白清臣蹬上了一双恨天高,左倒一下,右歪一下地站起来。原本就高的身材加上高跟鞋显得更高挑了。 简无忧透过耳麦喊着,“小白!注意气质!步伐要自信。对,对,就是这样,走起来!………唉,对了,腰扭起来。表情也要到位,没错!走稳点。很好,现在你俨然就是个小姐姐了。” 白清臣:……我想我妈妈!妈啊!儿子不孝啊,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当个变态了。 白清臣在内心嚎啕大哭,但是并没有卵用。 简无忧在他身后依旧无情地指导着。 白清臣吸吸鼻子,端着一副老娘很高贵的姿态,在一帮大老爷们的注视下歪歪扭扭地走进夜色酒吧。 在白清臣进去之后,便衣们也三五成群地陆续进入各个酒吧。 留下来的一批人,则是隔了好几百米的距离,打开电脑,对着监控视频观察情况。 白清臣和便衣身上都有摄像头,简无忧到是不用再以水为幕,展示画面。 此时才八点半,距离计划行动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 简无忧扫了眼面前摆着的几台电脑。因为时间还早,上面的监控没有丝毫异常。 简无忧伸个懒腰,扶了扶麦对着行动的人说,“现在时间还早,你们稍微放松点也没事。最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毕竟要拖到十一点左右呢。饿到那个时候反而没力气。注意不要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就行。” 说完,简无忧就去掉了耳机,只留几台电脑在继续显示着画面。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扭身去自己车里找准备好的东西。 牧道廷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受,突然问道,“酒吧是做什么的?” “啊?”简无忧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家鬼使是个在地下埋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鬼了,对于这些词可能并不理解。 但是,牧道廷表现得太过淡定了。反而让她忘了这件事。 简无忧解释道,“酒吧就是……酒馆!对,酒馆,可能还带了点听曲儿,看舞蹈之类的表演。” “青楼?” “恩,那倒也不是。毕竟我们现在是禁止这种交易的。不过可能有些不规范的酒吧会有小姐姐陪酒。” 简无忧仔细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没有说这个答案他满意不满意,只是用深邃的眼睛对上简无忧,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为何如此清楚。” “嗯?” 简无忧有一瞬间的疑惑。 “里面女子的穿着,你为何如此清楚?” 牧道廷沉声又重复了一遍。 “!”,简无忧瞪大了双眼。 牧道廷剑眉微拧,神色微沉,“你去过。” 简无忧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没没没!我没进去过!” 再不解释,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发誓我没进去过,我那些理论知识全靠上网浪出来的!我真的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过!” 简无忧一口气解释完,用眼神悄悄瞄着牧道廷。 似乎,神色有所缓和? 简无忧松了口气,同时手也碰到了包装盒。 简无忧从车后座抱出来一个纸盒子,拉着牧道廷坐在监控画面前,“鬼哥哥,快过来,这会儿没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 按自家鬼使现在的稳定程度,应该是能尝一些东西了。 牧道廷虽然坐下了,但是对于进食没有丝毫兴趣。 简无忧歪头,她这个鬼使有意思呀。但凡变成鬼使的鬼魂,能够再次品尝人间的东西,都会激动得不行。 只有她的鬼哥哥,好像对进食没有半点兴趣一样。 简无忧拆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晶莹白润的桂花糕。雪白的糕体,上面点缀着金黄色的桂花,桂花周围的糕体还染上了些许黄色。 相比起现代各种精致可爱,裱花能裱上天的蛋糕,桂花糕单纯的白和零星的桂花,显得分外质朴。 但是简无忧就是喜欢它那种弹弹软软的口感,就是喜欢那种淡淡的裹着桂花香的甜和酸。 简无忧怀里的桂花糕,因为打包得很好,甚至还有点温热 。 简无忧拆开筷子夹起一块,“鬼哥哥,你真的不尝尝吗?超级好吃的桂花糕哦!” 简无忧素来慵懒轻灵的声线里带了点纯粹的开心。 牧道廷扭头看向举着桂花糕的简无忧,淡声问道,“桂花糕?” “对,我最喜欢的桂花糕。” 简无忧点头继续道,“过来路上闻到t市这边桂花开了。我就想起来,这里有家做桂花糕的老店,每年桂花一开,就拿新桂花做糕点,特别的香甜。果然,让我买到了。” 牧道廷伸手在简无忧头顶揉了揉,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 简无忧眨眨眼问道,“真的不尝尝吗?” “尝。” 简无忧夹起来一块桂花糕,递到牧道廷嘴边。 牧道廷低头薄唇微启,把不大不小的一块桂花糕吃了下去。 恍惚之间,简无忧想起了被自己忘到犄角旮旯里的梦。 那是很早之前梦到的了。 早到她梦里还只有她自己一人。 周围漆黑一片,小小的她坐在石阶上晃着腿,对着空气说道,“你有没有吃过桂花糕?香香软软甜甜的那种。每年秋天桂花盛放,十里飘香。把桂花摇下来晒干,存放好。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做桂花糕,就能尝到一整年份的香气。” 隔了一会儿,似乎是得到了回答。 她说道,“没有也没关系。如果有一天我出去了。我就带你去吃桂花糕。” 很短的记忆。 短到只有几句话,怪不得会被她给忘到脑后。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淡漠的眉眼,低声说道,“我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从始至终,都是她。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牧道廷抬手夹了一块桂花糕,送到简无忧嘴边,“你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简无忧张嘴咬住筷子,把整块桂花糕塞在嘴里,“我就是想不明白,孟婆怎么这么轻易放过了我。” 牧道廷淡声说道,“阴间没有孟婆。” “哎?那我为什么没有忘掉?”简无忧好奇道。 她是真的搞不明白。别人总觉得,就算是一样的魂魄,不一样的经历和人生,就是不一样的人。 但是简无忧从未因此烦恼过。 她从小做梦,以前的事情,就像亲身经历一般刻在脑海。 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忘却前尘,前世是她,此时也是她。 牧道廷伸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简无忧心口,给了她一个答案,“因为你不想。” 简无忧笑了,没错她不想忘。如果是关于自家鬼使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忘。 第34章 第 34 章 但是对于牧道廷来说, 他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简无忧之所以拥有记忆, 不仅是她不想忘记, 更是因为他不许她忘记。 是的,他不许。 一旦想到简无忧轮回过后, 半点都记不得前尘, 他就有种毁了一切的冲动。 所以他把她的记忆封在魂魄里。让她生生世世都带着这份记忆诞生。 可是到底是不舍得, 所以他只留了记忆,却抹去自己的存在, 消去一切的情感。记忆伴随着她,她便会沉溺其中, 不会将目光投向他人。 所有感情, 留着等到见面时再开启。这样,等到再次见面,她该记得的东西都会复苏。 你看,多自私。 曾经孤傲端方光风霁月的他, 居然在那一瞬间也有这种狠戾阴暗的想法。 更何况他现在变成了厉鬼,心里的黑暗不断翻涌,最终被一副冷漠的表情遮掩。 也许当年天道并没有选错人。 他生来乖张。 只是当年的宗教礼法限制了他,只是最初人间的善意迷惑了他。让他以为自己只是生性冷漠,对一切漠不关心罢了。 结果,天道就把这个小东西送来了。 撕开了他冷淡的面具, 把内里赤裸的欲.望全都拉扯出来。 牧道廷伸手搭在简无忧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简无忧感觉到脖子后面冰凉的手,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又挑起一块桂花糕送到牧道廷嘴边,“还要不要尝尝了?” 牧道廷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摇头。 牧道廷明显并不注重口腹之欲,简无忧啊一口咬住筷子上的桂花糕,把盒子往自己这边拢拢,乐得自己抱着盒子吃桂花糕。 对着监控视频,吃着桂花糕,简无忧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看直播哎。 此时的监控视频还没有丝毫异样,就是白清臣扮的小姐姐吸引了一群地痞流氓。 白清臣进了夜色,就坐在了视野比较好的吧台,随便点了一杯饮料。观察着周围是否有异样。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酒吧出了那么多起案子真的不意外。 白清臣拍掉摸向他屁股的手,咬紧牙关。妈的,这已经是第四只手了!这酒吧真的太乱了。 怪不得那个女鬼一直在这边徘徊。 白清臣觉得他的一身打扮,在这个酒吧里还不算是过火的。 至少比那些穿个露脐小吊带,再加上短到腿根的包臀裙的小姐姐们要保守太多了。 看看那些女性,有的甚至穿了开叉到胯骨的连衣裙。 但是那些女性身边,骚扰的人明显比骚扰白清臣的少。 白清晨很是不解! 是小姐姐不够美?还是你们这群人眼睛有问题? 就对着他一个男的使劲儿,使屁使,有什么好摸的!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纠缠小姐姐,白清臣还是会上前阻拦的。 但,关键是放眼四周,就他一个人的屁股遭了殃…… 妈的! 白清臣气得想拿自己老爹的熊掌呼人,最好呼墙上的那种! 白清臣暴躁地坐在酒吧吧台,并没有意识到,他这种欲露不露,同时穿得像是乖乖女突然想要改风格的装扮,才是他被不断骚扰的原因。 毕竟,比起已经久经吧场,锻炼得如妖似魔的霸王花,一个可可爱爱,内里可能还带点羞涩的小姐姐更招人。 白清臣忍受着一群人的骚扰,忍得他觉得自己离立地成佛,只差一个光头。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白清臣点了两杯鸡尾酒,一口气灌下去,就起身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晃着往大门走。 屏幕外的简无忧来了精神。 简无忧直起腰背,招呼着一早进到酒吧里的便衣们开始行动。 进了夜色的便衣小哥哥们就直接跟在白清臣身后。进了周围酒吧的小哥哥们则是早早地走出酒吧,在周围各个巷口三五成群地聚堆儿。 就像是守着肥兔子的老狐狸。 “哎,各位小哥哥们,表情收一下!别吓着鬼了。” 可能是太过入戏,周围一群便衣的眼神一个个个过于到位,盯着夜色的门口,眼神里都冒着绿光。这会儿不像是个猥琐男了,紧盯的眼神加上流里流气的外表,活像是来寻仇砸场子的。 便衣小哥哥们闻言,搓了把脸。收收自己体内的戏瘾。 十一点五分,白清臣从酒吧里走出来了。 白清臣刻意地在夜色周围歪歪扭扭地逛了一圈,和蹲在马路牙子上的便衣们交换了眼神,开始缓缓往小巷子里走。 白清臣身后,几个打扮得粗犷蛮横的便衣们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尾随着他靠近小巷子。 简无忧盯着监控,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说道,“开始吧。” 接到信号的一群戏精,瞬间躁起来了。 白清臣还没怎么样,就被后面的男子拽住了手腕。 男子周围还站了好几个男人。都是大金链子花衬衫,嘴里叼根烟的浪荡形象。 男子笑得一脸猥琐道,“小妹妹大晚上在这边做什么呀?跟哥哥们回家,哥哥们带你玩好玩的。” “对啊对啊,保证小妹妹你玩得开心。” “哥几个绝对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来一次还想来第二次。” “说不定以后缠上我们了,哈哈哈哈哈。” 一群男人因为刚才的荤话哄笑起来。 白清臣:……… 兄弟们没想到啊,看你们长得都正气凌然的,没想到内心一个个都有拿奥斯卡的梦啊!你们这表演到位的,要不是我见过你们的警官证,我还真信了。 白清臣装作意识不清地嘟囔道,“不要!滚开!” 说着,甩开男子拉住自己的手,一个人往小巷子里走去。 一群男人紧跟上去,同时低头对着耳麦小声问,“简顾问,你要钓的东西出来了吗?还继续吗?” 简无忧把嘴里的桂花糕含到一边,淡声说道,“还没呢,你们继续。别放不开,你们现在调戏的那是个小哥哥,没问题的。大胆上。这次要是不成,我们明天还得继续呢。” 白清臣也听见了。 白清臣的心情不太美妙。 妈的,这个女鬼太不到位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白清臣吸了口气,准备面临人生新的篇章。 他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帮子便衣抱歉的眼神。 一双双黑眼睛里写满了:兄弟,委屈你了。 刚才先开口的便衣小哥哥,吸了口气,换上一副色咪咪的表情,伸手扳住白清臣的肩膀,“小妹妹别走啊,还没和你说完话呢。” 周围几个男子也围上来。 简无忧看着情况,透过传声器小声说道,“扯他衣服。” “这不好吧?” “没事,你们注意点分寸就好。” 白清臣内心想要哭唧唧,他现在去投胎成女生还来得及吗? 便衣小哥哥们咬咬牙,手伸向了白清臣的小吊带,“小妹妹穿这么多热不热呀?帮你脱了吧。” “对呀,都出汗了,一定是热了。我们帮你脱了。” 顿时一双双手都伸向白清臣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衣料。 白清臣:………妈的,说干就干,你们这接戏也太快了! 白清臣抱着胸前衣服,捏着嗓子喊道,“滚开!你们混蛋!流氓,给我滚!” 白清臣和一群便衣推推搡搡,衣服在几个人手中扯来扯去。幸亏质量够好,不然早就是刺啦一声变两半了。 即便这样,估计也撑不住多久了。 白清臣低头小声说道,“兄弟,动作轻点。束腰要露出来了。” 扯着下摆的便衣闻言松开了手,还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个臭娘们!居然打我!” 白清臣:……兄弟,多给了多少钱,这么多戏啊。 退了几步的便衣上前,手臂抡起来似乎要打白清臣。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巷子口吹到白清臣身上。 白清臣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一道阴冷尖锐的女声,“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白清臣皱起了眉。 那道女声似乎放缓和了一点,阴冷中带着一点儿引诱,“没关系,你不敢,那我帮你杀了他们。你什么都不用做,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来吧,把身体交给我,我帮你杀了他们!来吧……” 白清臣:……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觊觎他的身体(ー_ー) 简无忧也注意到了监控里的异常。 白清臣原本就是狐妖和白熊精的混血,气息偏阴。只要他自己收敛气息,对于鬼怪来说,他就是最好的附身对象。 果然,在便衣小哥哥胳膊挥起来的时候,监控显示,巷子周围突然有一缕血色飘过。 那个女鬼出现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就往巷子里跑。 白清臣放开了自己身体的屏障,决定把女鬼引到自己体内再抓她。 但是女鬼刚附身到白清臣身上,就发出来了尖叫,“你不是人!你不是女人!你个变态!” 白清臣脸又黑了。 此时便衣小哥哥胳膊举了半天,觉得有点累,“那啥,我这胳膊该不该放下来?” 白清臣按着想从自己肚子里蹿出来的女鬼,幽幽地拿变成竖瞳的眼睛瞄着便衣,“兄弟,你不放下来,你还想真的抡我啊?” “嘶,兄弟你别看我,有点吓人。” 第35章 第 35 章 便衣小哥哥放下了手臂, 但是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清臣肚子上, 上面有一张想往外拱的人脸。 半透明, 女性的脸,表情有点狰狞, 脸上还带着各种血迹和青紫。 嘶…… 虽然十分诡异, 但因为周围都是兄弟, 这个场景倒也不太吓人。 都说今天他们的任务有点特殊,一开始他还有点害怕的感觉。毕竟没有人规定警察不能怕鬼啊! 特别是唯物主义几十年, 突然就被重塑三观了。搁谁谁不害怕? 他理所当然地感觉有点惊悚,但是他绷住了。 害, 他怕也是要上的, 谁叫他心甘情愿当警察呢! 便衣小哥哥拍了拍白清臣的肩膀,“兄弟,看不出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但是便衣小哥哥紧接着脸色就变了,扶着白清臣的肩膀问道, “你怎么了?你额角都是汗!” 白清臣没法回答便衣小哥哥的话。 附到他身上的女鬼,不知为何戾气极重,在他体内翻滚的时候像是拿刀插在他身上一样。 又好像是拿烙铁在他神魂上翻搅,可明明烫得厉害,却又感觉好冷。 白清臣弓着腰,死死捂着在肚子上翻腾的女鬼, 额角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竖瞳已经变成了一条线,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离远点!都离远点!” 简无忧远远地跑过来,对着白清臣喊到,“小白!放开她!别藏在你身体里!” 白清臣闻言松开了双手。 没了禁锢的女鬼凄厉地尖叫一声,从白清臣肚子里蹿了出来。 直直冲着天空飞去。 但是简无忧早就封住了她的去路。就连天上都被牧道廷的煞气包裹。 女鬼被困在了小巷里。 女鬼漂浮在半空,一身惨白的衣裙上面占满了干涸的血迹。女鬼表情狰狞愤恨,“你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 简无忧看着半空中的女鬼轻声说道,“你杀了人。人的生死不是你我应该决定的东西。” 女鬼恨恨地瞪了简无忧一眼,阴翳的眼环着四周扫视。 下一秒,女鬼就冲着便衣小哥哥飞去,杀了这个人,她才能把消耗的阴气补回来! 便衣小哥哥看着浮在半空的女鬼本来就三观尽碎。现在女鬼脸对着他冲过来,小哥哥更是紧张,侧身一滚,躲过了女鬼第一次近身。 但是女鬼丝毫不给小哥哥停留的机会。 女鬼飞速转身,伸出惨白干枯的双手,朝着小哥哥脖子抓过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就被一阵红光灼伤了双手。 女鬼飞快地抽回手,手指已经是焦黑一片。 “你最好不要攻击普通人哦。” 简无忧手里拈着一张符纸,晃了晃。黄纸红符文,上好的朱砂掺了她的血,这效力,但凡是阴煞之物都得害怕。 “每位小哥哥我都发了符。一张符,烧掉你一双手不成问题。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 女鬼站在原地双手逐渐握紧,“这局是你设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 简无忧点点头。 “你!你还专门找个穿女装的变态来骗我!” 女鬼双目通红,隐隐泛着血色。 简无忧摇摇头,“这就是你不对了。做人呀,要包容,男生穿女装怎么了?只要他想,当然就能穿。他穿自己的女装又不碍别人事。你怎么能骂人家是变态呢?” 简无忧扯皮扯得女鬼脸色更加狰狞阴狠了。 “我管你男不男女不女!你敢阻碍我,你就得死在这!” 女鬼眼神完全变成血红的颜色,两道血泪从深陷的眼窝留下,长长的头发也披散在脸前。 女鬼举着枯瘦地双手,朝简无忧抓来。 旁边地便衣小哥哥条件反射一般想要救简无忧。 简无忧余光看见了,还颇有闲情地对着小哥哥挥挥手表示谢意,随后往牧道廷身上一扒,“鬼哥哥,我好怕哦。” 简无忧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的鬼使上任了。 都有鬼使了,干什么还要自己动手?躺赢不舒服吗? 就在简无忧扒在牧道廷身上的那一刻,女鬼冲了过来。 然后瞬间被牧道廷的煞气打退,或者说是被漆黑的煞气给抽飞的。飞了很远,知道装上了煞气的屏障。 但是煞气的主人纹丝不动。 旁边的便衣小哥哥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拿符的小姐姐是个大佬,没想到撒娇撒得比谁都六。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激烈的打斗,没想到是直接的碾压………怪不得这次出来,高轩的表情那么一言难尽。 原来他其实就是个凑数的! 便衣小哥哥心累地往墙边走了走,和抱住肚子的白清臣一起在墙角蹲下。 行了,舞台给二位,请尽情表演吧。 他做个观众就好。 但是此时此刻,上演的戏,似乎从悬疑片跳到了恋爱场。 女主角,简小姐正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牧道廷身上。 牧道廷低头看扒在自己身上的简无忧,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不想抓?” 简无忧眨眨眼睛,满眼的无辜神色,“好累哦。今天还放了好多血画符了呢。” 其实就针轻轻扎了一下,废了老大劲才挤了三滴出来,就不流血了。 但是简无忧才不会挑明自己偷懒的理由。 牧道廷颔首,托了托挂在他脖子上的简无忧,单手环住简无忧腿,把人固定好,淡声问道,“抓起来还是杀了?” “嗯?”,突然换了姿势的简无忧有点懵,反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用腿圈住牧道廷的腰肢,轻缓地说道,“抓住吧。还有事情要问她。” “好。” 牧道廷带着简无忧,却身子轻盈,如同未负一物的样子,脚一点飞身攻向在煞气屏障周围徘徊的女鬼。 在便衣和白清臣眼里,就是某个一身黑还穿着黑皮靴的男人,抱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在空中跳来跳去。 女鬼俨然沦为英雄救美的道具。 噫…… 这是打怪呢?还是谈恋爱呢? 简无忧悠哉地坐在牧道廷臂弯里。她完全没想到,她活到了二十多岁,有一天还能被人托着腿弯和臀部抱坐起来的时候。 小时候是什么样她早就不记得了。 但是现在,被这样托着抱,实在是太稀奇了。 要不是牧道廷身为厉鬼,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异于常人,简无忧觉得她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体验的,更不可能坐得这么安安稳稳的。 简无忧双手搭在牧道廷肩膀上,看着一个女鬼锲而不舍地往这边冲,用非常悠哉的声音说道,“小姐姐呀,你不累吗?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谈谈吗?” 女鬼睚眦欲裂,尖声叫喊道,“你靠你男人算什么本事!”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拍拍牧道廷的胸口,“怎么不算本事?这就是我的本事呀。” 完全是一副靠男人靠得心安理得的样子。 女鬼不在说话,缩在一角,眼神里带着怨毒的神色。 一言不发,拒不配合。 简无忧皱眉,这样她没办法继续下去啊。 啧,最终还是要动手。 简无忧拍拍牧道廷的肩膀,“鬼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来。” 牧道廷抬眼睥了简无忧一下,“不想偷懒了?” “没办法,感觉偷懒不能解决事情了呢。” “直接散了魂就解决了。” 牧道廷目光冷淡地看着地上的女鬼。 “我还有事情想问她嘛。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现场会有那个白虎纹的铃铛?” 牧道廷看了她一眼,松手把简无忧放下了。 简无忧抽出系在手腕上的红绳,拎在手心,淡声对女鬼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你攻击我一下,我要是不躲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鬼并没有配合的意思,看着牧道廷往后退了几步,立马屈指成抓,冲着简无忧的眼珠子抓去。 简无忧轻轻往后一点,红绳就抽到了女鬼手腕上,“这么没耐心吗?那就对不起了小姐姐。” 简无忧看着女鬼身上蒙着厚厚的血气,叹口气。 杀人,终究是有报应的。 现在这个女鬼这么狂暴,不分是非对错,全都是被血气给侵蚀了神志。 再这样下去,就是彻底疯了。 前尘尽忘,只记得对人魂魄血肉的渴望。 简无忧甩开绳子,一下又一下抽上女鬼周身的血气。每抽一下,那些血气就如同婴儿一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被血气包裹的女鬼似乎也痛苦万分。 那红绳就像是烙铁,烫在血气上瞬间就把血气烧成了烟。一下又一下的鞭打,把女鬼身上的血气打得七零八落。 在又一声凄惨的尖叫之后,女鬼原地消失了。 叮铃一声,一个圆圆的,暗红色的铃铛掉落在地上。 简无忧攥着红绳皱眉,“她跑了!” 这简直就是对她业务能力的侮辱。她简无忧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有放跑过任何一只鬼! 气死她了! 什么时候跑不好,偏偏要当着自家鬼使面跑。 这岂不是显得她很没用?! 牧道廷走上前拈起地上的铃铛,手指捏了两下,捏出一撮黑红的气息。气息被捏出在牧道廷手里挣动两下,就被捻碎了。 原本铃铛上暗红血色褪去,又变回最初的银白。 牧道廷把手里的铃铛递给简无忧,淡声说道,“你的铃铛。还有一个不在这里。” 简无忧看着手心的铃铛,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自己东西丢了,被家长找回来的感觉。 铃铛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当时她是带在腰间当配饰的。她记得这个铃铛的声音很清脆。 简无忧对着铃铛发呆,牧道廷自然不会催她。 但是白清臣不知道情况啊。 白清臣捂着自己还在阵痛的肚子,跑到简无忧旁边,“简顾问,这个就是那个女鬼的本体吗?” 简无忧被白清臣地声音拉回神志,摇摇头道,“不是。她留下这个铃铛跑了。” “那我们去哪儿找这个女鬼?不是还要再演一次吧?” 简无忧白了白清臣一眼,“女鬼又不傻?怎么可能上第二次当?” “那个,我似乎认识这个女鬼。” 蹲在墙角的便衣小哥哥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鬼被符吓退 便衣小哥哥:还以为是我的一身正气吓退了女鬼。 其他便衣们:别说了,我们就是一群酸菜鱼…… 白清臣:其实就连我都是凑数的吧? 第36章 第 36 章 “半年前那起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个报案人叫刘春雨。这个女鬼长得和那个报案人一模一样。” 便衣小哥哥从墙角站起来了, “当时报案因为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白清臣依旧蹲在原地, 仰头看着便衣小哥哥, “哥们, 你怎么从那张各种淤青的脸上认出人来的?” “只是加了点干扰项,这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便衣小哥哥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敢肯定这个女鬼和刘春雨是一张脸。” 简无忧皱起眉头,她原本打算这件案子破完再去找那个小姐姐, 现在看来已经晚了吗…… “那这个女鬼就是刘春雨了。” 简无忧的声音里透着点冷意, “我觉得那个村子里有人撒谎了。” 白清臣满脸难以置信,“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成精的都不吃人了,反倒是人吃人了……太可怕。” 但是便衣小哥哥历来相信证据, “简顾问,你怎么确定这个女鬼就是刘春雨呢?不能是别的鬼魂幻化了一张她的脸吗?” 简无忧奇异地瞥了便衣小哥哥一眼,别人撞见这种事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小哥哥到是厉害,还能提问的。 “女鬼没必要专门幻化一张不够漂亮的脸。” 简无忧直接了当地给了解释, 继续说道,“走吧去找找留的档案。我想要刘春雨地生辰八字。” 一大群人打道回府。 档案很快就翻了出来。 文件上写着刘春雨的出生日期。 “不知道时间啊,那只能推个大概方位。” 简无忧摸着自己的下巴, 低声道。 结果,后脑勺就被敲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了牧道廷还屈着的手指,“鬼哥哥,不能使用暴力!” 牧道廷低垂眼睑,把铃铛从简无忧兜里拿出来,淡声道,“你忘了铃铛。” 简无忧:……她能说她不会用物寻人吗? 牧道廷倒也没有为难简无忧,只是握着她的手,在桌面上滑动,“看着,我现在教你。” 简无忧眨眨眼,果然,她就说她没学过这个。 牧道廷站在简无忧身后,双臂从简无忧腰下环过,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手搭在她小腹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桌面上缓缓画符。 简无忧下意识地吸吸肚子。 她最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 以前午餐都睡过去了,就算不动也没大问题。可是最近好像每餐都吃了……还吃得挺好,她小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鬼哥哥会不会捂上她的小肥肉了? 牧道廷靠近简无忧侧脸,冰冷的气息呼在她脸上,低沉的声音响起,“静心。” 凉凉的气息刺激得简无忧一激灵,她不乱想了,视线凝在桌子上。 牧道廷带着她手画的符,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现代的书上没有,记忆里也没有。 像牧道廷这种修为深不可测的厉鬼,画符早就不需要实物。天地为纸,自身气息为笔,点画之间就已经成了符咒。 简无忧认真几下每一笔的走势。越看越觉得玄妙。 但在外行看来,就是两个人挨挨蹭蹭挤到一起,还特么勾勾缠缠好不知羞! 符咒落成,银色的铃铛飘浮起来。 铃铛虽然飘浮在简无忧的手心之上,但是却一直朝着南方撞。 简无忧单手托着铃铛,和牧道廷坐在了后座,指挥着刚才胆子贼大的便衣小哥哥开车。 一群便衣们换了衣服,开车跟在简无忧身后。 车子一直开到了t市南边的刘家村。 这里正是刘春雨的老家。 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t市地影响。虽然是晚上,但几乎所有屋子里都亮着灯。 好几辆警车开入村子,动静自然很大。 村子里地村长带着人迎了出来。 高轩下去和村长交涉,“同志,警察办案,麻烦各位配合一下。” 村长是个中年男人,但是看起来步履蹒跚,眼神里满是混浊,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们这小村子,有什么案子可办的。” “同志麻烦配合一下,让我们警车开进去。” 高轩一板一眼地说道。 村长的眼神里有些闪躲。 但是村长身上萦绕的层层鬼气更让简无忧注意。 简无忧反手把铃铛握在手心,按下车窗,声音冷淡而锐利,“刘春雨举报说您涉嫌包庇罪犯。” “不可能!她明明被石头打死了!” 村长一激动,说出了实话。 “所以你知道刘春雨被杀了。”简无忧眼神一冷,“为什么瞒着不说?” 村长手掌颤颤地捂住脸,“我没有包庇……我只是不小心看见的。石头不能坐牢,不能……” “你知道刘春雨埋在哪里吗?” 村长眼神绝望,沙哑地说道,“没了,早就没了。” 高轩皱眉接着问道,“什么没了?!” 旁边的老奶奶看不下去了,哀叹一口气道,“村长,别瞒了。这就是造孽啊。” 老奶奶又叹口气,解释道,“春雨那孩子被埋在村子尾的小山坡上。当时石头还有石头他娘,杀了人不敢声张。大半夜的去埋人。老婆子觉浅,被他们吵醒了。就看着他们拖着春雨那孩子去了后山坡。” 老奶奶继续道,“后来石头就对外宣称春雨这孩子怀孕了。胎不稳,不能见人。” “可是,几个月前,一场雨后山坡被冲刷了好久,不少坟头都被冲垮了。石头和他娘不安心,怕春雨的尸体被冲出来,就去看,结果发现人确实不见了。但是,看着土壤被翻过的样子,像是从里往外爬出来的。” 随着老奶奶的解释,旁边的村长开始不停哆嗦。 跟着过来的警察都皱紧了眉头。 “后来呢?” “后来石头她娘莫名其妙地疯了。石头也死了,死得很奇怪。很多人都说是春雨回来报仇了。” 女鬼报仇并不稀奇,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怀疑过石头的说法? 简无忧继续问道,“奶奶,那石头说刘春雨怀孕不能见人,就没人起疑心吗?” 老奶奶拐杖在地上捣捣,“唉,谁会啊。先不说春雨已经是石头家的媳妇。就算不是,村上有不少人觉得春雨嫁给石头,都是因为被野男人碰过怀孕了。石头这么说,自然没人会怀疑。” “那刘春雨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老奶奶摇摇头,“着老婆子也不知道了。那对儿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还有个小儿子,才一岁不到。这夫妻俩为了攒钱送儿子上城里的学校,把春雨卖给石头,拿了十五万块钱的彩礼。” 警察们眉头皱得更紧了。 简无忧点头,“那奶奶,你知道石头家在哪儿吗?或者刘春雨家在哪儿?” 老奶奶眼神悲伤,“闺女唉,那地方真的不能进。会没命的。” “奶奶没事。我不怕这些。” 简无忧多次安抚,老奶奶才颤颤巍巍地给简无忧指了个方向。 简无忧一群人留下少数在原地看着这些村民,剩下的都跟着去找石头家和刘春雨家。 先到的是石头家。 屋子里漆黑一片。和周围灯火通明的房子很不一样。 简无忧瞥了一眼,上面鬼气虽然重但是并没有到能存住一只女鬼的地步。 几个警察先冲进去了。 门撞开了,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 门直接对着床,上面躺着一具男尸,死状和他们发现的那几十起案子如出一辙。 地上倒着个干瘦的女人,年纪五六十岁,可能是石头他娘。也已经咽气了。 简无忧只扫了一眼,就拉着牧道廷往刘春雨的家里走了。 这种地方,不会是刘春雨自己想要停留的地方。 刘春雨家,有点偏,离村子中心距离稍远。 简无忧他们稍微靠近一些,就看见整栋房子都笼罩在血腥的阴气之中。 没等简无忧等人靠近,房子就突然震动,屋门被阴气冲撞打开。 房子里刘春雨穿着白色的衣袍身上沾着血渍,站在阴影处眼神怨毒地看着外面,“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说了,不论如何你不该杀人。” “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该死!” 刘春雨伸出手抓,在房子里四处抓挠,水泥的墙体上被她的指甲划出深深的沟壑。 简无忧拉了拉牧道廷的手。 牧道廷眨眼之间就把那些警察隔绝在外,防止他们被发疯的女鬼攻击。 简无忧抽出手腕上的红绳,上前一步,准备动手的时候,扭头看着牧道廷,“鬼哥哥,这种高危的女鬼你不帮我吗?” “可以帮。”牧道廷颔首,低沉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直接碎魂。” “那还是算了吧。” 简无忧摇头放弃了偷懒的想法,自家鬼使处理问题太粗暴。还不如自己动手,说不定还能留女鬼一个完整的魂魄。 简无忧飞身进入屋子,发疯的刘刘春雨立刻向她攻来。 简无忧一边用红绳抵挡刘春雨锋利的手抓,一边问道,“你还记得你杀了多少人吗?” 刘春雨眼瞳通红,带着血泪,“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不亏!” “你觉得你弟弟也该死吗?” “……弟弟?” 趁着刘春雨愣神,简无忧的红绳缠上她的一只手,把刘春雨甩到了床前。 简无忧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 屋子里早就没有活人了。 刘春雨的父母尸身看上去也死了很久,被工整地摆在床上,和刘春雨的尸体放在一起。 左边是父亲,右边是母亲。都工工整整地躺着。 但是那个男婴不一样,一点大小的小孩,根本不像是被厉鬼寻仇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你们的小肚子,春节有没有鼓起来呀? ps:女鬼生前也是个可怜人 第37章 第 37 章 惨白干瘦的身体, 按照老奶奶说的话, 那么受刘春雨的父母重视, 这孩子应该被养得白白胖胖才对。 可是现在,这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明显干枯瘦弱, 连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即便身上裹着大红大绿的小衣服, 撞色撞得厉害, 都不能显得壮硕。 这孩子是饿死的。 简无忧看着怔怔地跪在床前的刘春雨,淡声说道, “当初杀你父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了你弟弟?反而要把他活活饿死?” 刘春雨像是疯了一般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我不想杀了他的!我没有!” 简无忧看着刘春雨深陷到肉里的指甲, 并没有留情,反而揭开了她的伤口。 “这孩子已经死了。活活饿死的。” “我没有想要杀了他的……” 刘春雨眼里的血珠从眼眶滑落。 无声泣血。 简无忧相信她原本没有对这个孩子动杀意的。 可是说得不好听,被阴气侵蚀,被怨气环绕, 碰了血腥,还剩下几分理智和清醒呢? 大概,脑子能克制住不把孩子杀了,都是能力卓绝的了。还管小孩子饿不饿?怕不是想屁吃。 “你再这样下去,害死的,就不止你弟弟了。” 简无忧手腕抖着红绳, 倒也没有先手攻击,似乎是想看看刘春雨还留了几分人性。 刘春雨听了简无忧的话,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 从狰狞到悔恨,从悔恨到疯狂。她身上环绕的血腥气也是时聚时散。 但最终还是怨气占了上峰,刘春雨尖声喊道,“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死了就死了!没一个人帮我,我又为什么要饶了他们!” “那你一开始为何只杀侵犯女性的男人呢?” “那些男人不是好东西!害了我一个,还会害另一个!他们不能活!” 简无忧看着刘春雨眼神里带着些许悲悯,她苦苦挣扎的样子,就如同她的内心,渴望向善又憎恶向善。 简无忧看着刘春雨疯魔的样子,叹口气,她还有东西没问完呢,还是得先找回她的理智啊…… 简无忧甩开红绳,手腕翻抖,手中的绳子以极快的速度打上刘春雨。 每抽到刘春雨身上一下,她周身凝结的血气就散去几分。 刘春雨的魂魄渐渐被简无忧剥离出来。 被剥离出来的刘春雨浑身上下只有两件破败的衣裳,土褐色的布料上面大片大红大绿的花纹,看着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装扮。 没了血气遮掩,刘春雨的脸也暴露无遗。惨白的面孔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或青或紫或是破着血口。 刘春雨看着手握红绳的简无忧,显得有点畏缩,蹭到了床脚,喃喃地解释, “……我,我,我讨厌那些人。都是因为那群男人,我才会到今天这一地步。我恨他们,他们不亏!他们都该死!” 越到后面越歇斯底里。 简无忧目光淡漠地看着,没有质问也没有打断。 可是刚才听了好久的白清臣忍不住了,“你弟弟该死吗?那后来的那些受害者该死吗?就算一开始你杀的是猥亵女性的人,可是后来呢?为什么有好奇酒吧的年轻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刘春雨抱着自己的头,“我没有想杀我弟弟的!我喜欢他的!他那么小,我只是想着,我可以养着他。只要他不哭,不闹。我可以养着他的……” “所以你不让孩子出声,也不给孩子吃饭。你的喜欢可真残忍。” 红绳甩开,缠住了刘春雨的双手。 简无忧扬起手臂拉紧红绳,“最后一个问题,铃铛你哪儿来的?” “铃铛?”刘春雨抬头看到了简无忧手里的铃铛。 刘春雨看着突然意识到这和她挂在身上的红球是一个东西。那是她用来存储魂体的。因为上面满是血气,从来没有响过,她一直以为是个小球罢了。 “我不知道。我埋在土里只有一些模糊的意识,好像有人把铃铛放到我墓前………啊!” 刘春雨正说着,血红的铃铛上附着的血气直接钻入她的额心,原本清明许多的眼神又变得阴毒混浊。 抬起脸就向简无忧攻来。 牧道廷反应很快,一把把简无忧拉到身边,另一只手握着简无忧手里的红绳,带着她的胳膊一起舞动。 红绳直接抽到刘春雨的脸上。 明明周围惨白的皮肤因为红绳变得焦黑,甚至冒出烟气。 但是刘春雨似乎毫无察觉。 依旧怨毒地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不知恐惧地往这边攻击。 简无忧皱眉问道,“鬼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牧道廷淡声回答道,“被铃铛控制了。” 说着话,牧道廷还能轻松地带着简无忧躲过刘春雨的攻击。 简无忧挂在牧道廷胳膊上,看着手里的红绳一下又一下抽在刘春雨脸上,不由地感觉自己脸皮一疼,“鬼哥哥,有没有干脆点的方法?” 牧道廷低头扫了一眼简无忧,深邃的眼睛离居然有点跃跃欲试,声音却还是冷清,“直接碎魂。” 简无忧:……这女鬼有个完整的魂,是碍着您事了吗? 简无忧继续挂在牧道廷胳膊上,欣赏某鬼优雅从容的动作,边看边问,“你送我的铃铛不是辟邪的吗?怎么还能控制鬼啊。” “被人改了。” “被人改了呀……” 简无忧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抬头看着牧道廷的下颚,“这铃铛不会是你做的吧?” 牧道廷看都没看她,手继续着抽动红绳的动作,低声回答道,“不然还有谁能做?” “啧啧,啧啧,你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了?” 简无忧眼尾透着暧昧的神色。 牧道廷低头瞥了一眼,抬手把人往上抱抱,并没有解释。 系铃铛,不是看上了的意思。 当时,他只是标记了这是他的所有物。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当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担心,怕怀里的这个小东西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简无忧挂着看戏,虽然挺清闲的。但是不自己动手,没多久她就觉得无聊了。 “鬼哥哥,就这样一直抽下去吗?” “你想着留住女鬼魂魄?” “唔……最好是吧?她就这样魂飞魄散很多因果直接断了,不太好。” 简无忧思索一番觉得还是把女鬼带回去比较好。 而且,居然有人改了自家鬼使做出来的铃铛,促使女鬼诞生为祸人间,她得顺着查下去才行。 “只要魂魄?” “你别上来就搞的只剩魂了啊……那样什么利用价值都没了。”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把简无忧放下。 “等着。” 话音一落,牧道廷已经飞身越出,周身的煞气放出不少,直接对着女鬼额心扎去。 不少纯黑的煞气直接穿过刘春雨的脑袋。 像利剑一样戳穿。 一道,两道……无数道。 刘春雨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旁边站着地白清臣情不自禁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简顾问,你这鬼使也太凶残了吧……” 简无忧非常镇定地看着白清臣,“小白,我家鬼哥哥能听见的。” 白清臣一脸正色道,“实在是太帅了!” 说完眼神悄悄瞥着那个鬼大佬。 要不,他还是变回原型吧? 不会有人欺负可爱的狗狗的对吧? 在这片刻,牧道廷已经从刘春雨额心掏出了一缕凝实的血气。 牧道廷隔着煞气捏住那一缕挣动的血气,问道,“你要吗?” 简无忧表情纠结。 同样是凝实的气,怎么就差别那么大? 自家鬼使的煞气就又黑又顺滑,还干干净净的样子。时不时还能卖个萌。 这团气怎么就那么恶心? 上面还带着一片片的血斑。 啧…… 虽然嫌弃,但简无忧还是掏出来小瓷瓶装了进去。 装完,简无忧就拉过牧道廷的手,用湿巾仔细擦起来,“多脏啊!” 牧道廷摊开惨白的手掌,任由简无忧擦拭。 那边的刘春雨,失去了那一抹血气,整个鬼像是没了支撑,跌坐在地上。 白清臣靠近她,想把她封起来带回调查处。 刘春雨倒也不反抗,只是流着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惨?” 白清臣不知道怎么说。 刘春雨也不需要白清臣回答,她的眼神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弟弟。 她还记得刚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父母,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奚落她,嘲讽她,好像她脏得不行了一般。 每个人见了她就跟看到脏东西一样,躲得远远的。 只有她这个弟弟。看见她的时候,笑了,露出来嘴里几颗小米牙。 甚至还拉着她的手指不放了。 她原本以为只是巧合。 可是在她住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嫁人的时候,一直干着杂活的时候,每一次,她的弟弟见到她都笑了。 笑得那么开心。好像见到她就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甚至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特别开心。 可是,她怎么就把自己弟弟杀了呢?怎么就那么死了呢?什么时候她失去了理智,忘了给弟弟喂饭了呢? 刘春雨伸手,把床上小小的婴儿尸体抱在了怀里。 紧紧地捂在胸口,明明自己已经是鬼了,还是感觉弟弟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一点都不像初见时那柔软温暖的感觉。 她后悔了。 她明明想着,如果能带着自己弟弟一起生活下去就好了。 结果,连这最后的温暖都被她弄丢了。 她真的后悔了。 “这些天,这个季节真的糟透了。” 简无忧垂眼看着地上的女鬼,低声说了一句话,“这个季节一点都不糟。只是你最开始就走错路了。” “这个季节,空气满是桂花的香气,一地都是细碎的金色,阳光也不再刺眼。可惜,你没有选择停下脚步来看看。” 简无忧看着笑得勉强的女鬼,淡声说道,“但我不是你,也没资格说你。跟我回调查处吧,你犯下的孽也该自己去赎罪。”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解释一下前因后果,我们开新篇章:) 我下一个小故事想沙雕一点哎。你们会不会不适应? 第38章 第 38 章 刘春雨被简无忧他们带回调查处了。 到了调查处, 简无忧把东西一推, 直接开始划水, 丝毫不打算接着管。 白清臣还好奇简无忧打算让刘春雨怎么赎罪。 结果…… “啊?赎罪啊……随口说说了。你见我们调查处那个缉拿归案的鬼怪保留超过五年了?” “不是,那简顾问你不是诓人的吗?” “没有啊, 到时候交给阴间的人, 自然该怎么赎罪怎么赎罪了。” 简无忧耸耸肩就回办公室补觉去了。 啧, 现在凌晨四点多,回家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简无忧把办公室的沙发一打开, 俨然就是一张沙发床。 床一米七左右睡牧道廷和她两个也合适。她睡觉可是一直把自家鬼哥哥当床垫的。 把牧道廷往床上一推,简无忧拽着人就往床上栽。 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牧道廷只停顿了一刻, 就伸手拥住怀里的人。手臂从简无忧脖子底下穿过, 另一只手揽过简无忧的腰肢让人半趴在自己身上。 简无忧迅速从熟悉的姿势中捕捉到了睡意。 意识模糊之间,她脑子里想的是,幸好牧道廷已经是个鬼了,不然是不是就得肩周炎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简单洗漱之后下楼, 就看见休息区白清臣正捧着一本破旧的日记哭得涕泗横流。 不知道为什么,简无忧丝毫不同情,甚至有一丝嫌弃。 可能……是哭得太丑了。 但是该发挥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得发挥一下的。 简无忧抽过白清臣手里的日记,一屁股坐在牧道廷腿上,一页一页翻看。 日记是刘春雨的日记。 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手帐。上面记录的都是刘春雨人生中经历过的大事。 前几年事件都很零散, 除了开篇对自己之前生活的概述,后面的几乎是每篇三四行而已。 直到到最近才有逐渐密集的趋势。 刘春雨的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家长。就连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是重男轻女得厉害。 但是刘春雨很幸运, 家里生了她第一个女儿之后,隔了五六年她母亲才怀上。但是怀上的,查出来是个女儿,她母亲就直接打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胎,犯了孽,刘春雨的母亲一直到她上大学都再也没有怀上过。 但是这也是她的不幸。因为一直没有怀上儿子,有时候刘春雨的母亲会打骂她,觉得是刘春雨克死了她的儿子。 村子里的人也不让自家孩子和刘春雨来往,毕竟万一接触了,生不出来儿子怎么办? 但是刘春雨并没有就此消沉。 她想只要她认真学习,只要她听话。父母会喜欢她的,村子里的人会尊重她的。甚至于,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刘春雨很努力。 她是村子里第一个考到城里大学的孩子。 这在村子里是很长脸的事情。 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学生金贵着呢。 一时间很多人都开始羡慕刘春雨的父母。 刘春雨记得她离开家去上大学的时候,多年绷着脸的父母展开了笑颜。还给她塞了两百块钱,让她自己买衣服。 刘春雨当时觉得,她可能看见幸福了。她的人生马上就能过得顺遂如愿。 到了大学,刘春雨感受到了自己和同学们的差距。 她申请了贫困生奖学金才能交得起学费,每天上完课还要各处去找小时工来赚取生活费。每个月能拿到七八百块钱,吃吃饭,买买东西丝毫不剩。 而她的舍友每天光吃饭就能花上百块。可能买一瓶香水就是她一个月的饭钱。 但是刘春雨没有嫉妒,只是默默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毕竟,父母对她温和的态度,已经让她知足了。 可,有时候,舍友的好意却让她感觉到难堪。 她知道舍友是想帮她,拉着她化妆,喷香水,甚至借衣服给她。她知道,自己的舍友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 可是,越是亲近,她就越觉得自己卑微。 从村子里出来,和一直生活在城里的女孩差距真的好大。有些时候刘春雨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手帐到这里,都还是些敏感的女孩子的青春经历。 可是大二那年她的噩梦来了。 她母亲怀孕了,这次因为医院早就不让透露性别,她母亲无从得知孩子性别。只能安心养胎。 刘春雨的母亲一开始只是每月要一两百块钱,说想买点营养品。 刘春雨给了。 后来,渐渐的,母亲要得越来越多。 刘春雨和自己母亲说过,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可能给不了那么多。但是却得到父母的斥责,说她是个白眼狼。白养了她那么多年。 刘春雨为了能给父母生活费,连晚上休息的时间也去打工。 然后,她弟弟出生了。 她的父母开始变本加厉。 要得越来越多。 不得已,她去了酒吧打小时工。酒吧里面,只要忍受得了那些人动手动脚,就能赚得很多。 刘春雨觉得,只要她守住底线,只是摸两下应该不会有什么。 她的舍友劝过她,说那种地方不应该去的。但是刘春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赚钱方法了。 刘春雨没有辞掉工作。 再后来,因为刘春雨缺勤次数过多,辅导员让她叫家长过来谈谈。 她满心茫然地给父母打电话,得到的却是父母的破口大骂。末了,她母亲冷冷地说,这个月打一千五百块钱给她,不然她就去她学校闹。 刘春雨这时候才意识到,可能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阴影。 刘春雨去酒吧里签了合同,当了一个正式的员工。除了不陪酒,她几乎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即使这样她也还没放弃。 在手帐上面,这一页画满了浓密的阴云,但是刘春雨写着,希望阳光早点照耀在她身上。 可是阳光终究没有照耀到她。 临近春天的时候,她被一群人侵犯了。雨下得那么大,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挣扎着哭喊着,却看着那些男人一个个笑得欢快。 她骂那群男人是畜牲,但是那群人却说她让人摸也不反抗,说不定早就被开发过了。 刘春雨躺在冰凉的地上,默默忍受这一切。 第二天,她去报案却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结果被那些强奸犯知道了。她的事情散播到了学校。 学校里的人把她当做垃圾一般看待,见了她就躲得远远的。 事情越闹越大,她被学校开除了。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村子里。 父母厌弃的眼神,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就像是在戳着她的脊梁骨。 可这是她最后的家了。 刘春雨在家白天去种地,中午还要回来做饭,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被她包揽。 但是即便如此,没几天,她就被母亲嫁给了同村的石头。 或者说,买给了同村的石头。 刘春雨的手帐上写着,石头已经三十七岁了,之前有过两任妻子都死了。村里的人传言他的妻子是被打死的。 但是因为石头是村长的私生子,所以这些事情都被瞒下来了。 后面的手帐更像是伤情日记。 每天都写着,今天被踹了几脚,又被揍了好多拳。诸如此类的文字。 她最后一次记录,上面写着:感觉左胳膊动不了了,疼得厉害。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脸上也都是伤痕,我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不知道向妈妈求助她能不能带我去医院……也许还能见见那个可爱的弟弟。 隔了好几行,手帐上多了几句话。 妈妈说我已经脏了,烂死都不为过,不要过去打扰弟弟…… 为什么我的人生就变成这样了呢?有一天被打死也许会好过点吧。 简无忧看完最后一行,合上手帐。 对面白清臣依旧哭得稀里哗啦的,边哭边问,“简顾问你不觉得她太惨了吗?” 简无忧把手帐放一边,“是挺惨的。” “那你都不哭?” “小白,我倒是好奇你哭什么?” 简无忧胳膊肘撑在牧道廷肩膀上,侧脸看着白清臣。 白清臣:……你要这样问,我也说不上来哭什么。 简无忧耸肩转身趴在牧道廷胸口,姿势随意地几乎化成一滩水,“她过的是挺苦的。可是她害死的人也是真的。如果你觉得她很惨的话,就想想她已经把那些侵犯她的男人杀了吧。” “可……” “就连冷漠的父母也被她杀了。可是你看她得到了救赎了吗?开心了吗?并没有。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报仇,所以走上这条路永远也回不了头。” 白清臣不说话了。 他母亲也说过,单纯的复仇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白清臣正想开口感慨,却看见简无忧已经在和那个鬼使面对面。 双目对望,双唇想对,中间距离不过0.01厘米。 p能不能让他伤感一会儿了?! 真-单身狗-白清臣走了。 简无忧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她看着自家鬼使,眼神里带着些许温和,完全不似之前的冷静淡漠,“刘春雨的执念在于父母的爱。可她永远得不到了……那鬼哥哥你呢?” “你的执念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清了! ps:那些包庇的村民也莫得什么好下场了。 女鬼篇结束了!我们下章开始又甜又沙雕:) 第39章 第 39 章 温热的气息拂过唇角。 牧道廷靠在沙发上, 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深邃的眼神对上简无忧。 “别看我, 问你的执念呢。” 简无忧嘴角含着笑意,她就等着牧道廷的答案呢。 跨过那么多年还记得来找她, 如果她不是自家鬼使的执念, 她把前面这个桌子给吃了! 但是知道是知道, 简无忧就是想听牧道廷说出来。 女人啊,就是要甜言蜜语哄着的。 自家鬼使闷得很, 就只能她来开这个头了。 但是没关系,她不介意。 简无忧这么想着, 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清澈的双眸看着牧道廷向他讨要回答。 牧道廷静默了许久, 眼眸深沉地看着简无忧,最终低沉冷清的声音响起,“没有。” 简无忧嘴角的笑意凝住了。 没有? 没有! 她都准备听到一个,“你”字了!你怎么说没有?开玩笑的吗? 这桌子她简无忧是绝对不会吃下去的! 简无忧嘴角的笑容变得有点危险, 伸手拽着牧道廷的领子,“鬼哥哥,要不然你再考虑一下再说?” 牧道廷被扯着领子也依旧处之泰然,冰凉的手抚上简无忧温热的侧脸,“求而不得方为执。而你,注定是我的。” 简无忧眯了眯眼, 松开了牧道廷的领子,“看不出来鬼哥哥你还挺霸道呀。” 牧道廷淡声说道,“不如你霸道。” “啧, 不要逃避问题哦。”简无忧歪着头看牧道廷,“鬼哥哥既然不执着于我,那为什么意识混沌的时候还记得来找我呢?” “小东西,你是我的。”牧道廷站起身把人直接带起来,“把你找回来是必须的。” 简无忧猛地被抱起来,双腿下意识就夹住了牧道廷的腰,被牧道廷双手托住。 看着牧道廷如冰雕玉琢的容貌近在咫尺,简无忧非常给面子地失神片刻。 等回过神,她眨眨眼说道,“行吧,虽然不是满分答案,但是是让我满意的答案啦。” 说着在牧道廷嘴边亲了一下。 很轻很快的一下。 简无忧亲完立马就撤离,看着下意识跟过来的牧道廷,眼神里满是戏谑。 她料定自家鬼使这会儿腾不出手收拾自己。 但是牧道廷只是深深地看了简无忧一眼,转身抱着她上楼了。 简无忧察觉出一丝微妙的危险感。 但是简无忧反应太慢了。 她人已经被牧道廷牢牢地锁在怀里。 上楼,牧道廷伸手推开了简无忧办公室的门,反手锁上,就把简无忧扔到了沙发床上。 “那个,鬼哥哥你学反锁门学得挺快呀?” 简无忧坐在沙发上,莫名地有点怂。她别不是又要被收拾了。 虽然她觉得按照这发展应该是大被一盖共赴云雨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自己会被打屁股的惶恐感。 简无忧不得不佩服自己。 当年她是怎么顶着这父爱一般的威压,和自家鬼使谈恋爱的? 简无忧走神走得正大光明。 趁着这个功夫,牧道廷单膝抵在简无忧两腿之间,控制住了简无忧的动作。 牧道廷居高临下地看着简无忧,淡声道,“奖励,该给了。” “奖励?什么奖励?” 简无忧愣了一下,脑子里翻找了好久,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车里调戏自家鬼使的话。 “今天可真乖呀,回家给你奖励。” 简无忧眼神暧昧起来,“现在还没有回到家呢。鬼哥哥这是等不及了吗?” 牧道廷眼神幽深,从车上算起这已经拖了一天了。 够久了。 就算不能最后一步,但是几个吻,她还受得住。 难得自家鬼使主动,简无忧当然乐得开心,手指搭在自己衣领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几分诱惑的甜意,“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说着手指拉着衣领往下扯。 一片雪白暴露在空气中。 牧道廷的眼神猛然间变得暗沉,虽然神色不变,但呼吸变得沉重,像是准备进攻的野兽。 简无忧单手手撑在身后,仰着头,雪白的脖颈暴露在牧道廷眼前。向猛兽展示自己最脆弱的要害。 看着牧道廷的反应,简无忧也不急。就算之前因为身体迟迟不能进行下一步,但是只点火不灭,也是她的兴趣爱好啊。 “鬼哥哥,你是喜欢现在这样呢?还是更干净呢?” 简无忧声音里像是藏着钩子,一下一下勾着牧道廷的魂。 而她的手指也在言语中舞动,一颗一颗,解开前襟的纽扣。 衣料再难遮掩她胸前一片春色。 牧道廷漆黑的眼里隐隐透着红光。 野兽终于按耐不住,扑向了猎物。 表象的淡漠终于被撕开,露出内里翻滚着的凶猛。 简无忧感觉只是一瞬间,自己的唇舌就已经失守,吮吸,舔舐,唇瓣上又被不断轻咬,呼吸也被那凶煞的厉鬼夺取。 就连细瘦的肩膀被他的臂膀死死扣住,容不得丝毫逃脱。动作之间满是快要耐不住的情绪。 简无忧意识模糊之间想到:自己这是放出了一只凶兽呀。 冷冷的气息顺着脖颈往下。 安静待在xiong衣里的小左被挑了出来。 简无忧感觉小左上面一片冰凉。 上面是有那颗结契形成的红痣吗? 感觉鬼哥哥格外喜欢这个地方呢。 可是好偏心啊。 右边孤零零的。 简无忧下意识地抬起右半边身子。 牧道廷感觉到了她的动静,瞬间明白的她的意思。 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伸手拂上没人疼爱的小右。 简无忧抬头,睁开迷蒙的双眼,想要看看自家鬼使是什么表情。 然后…… “疼!疼疼疼!” 牧道廷感觉到身下的人挣扎得厉害,起身准备看看情况,却被简无忧一把拉住。 “鬼哥哥你别动!” 牧道廷停住动作,维持着脸对着简无忧心口的姿势,视线凝在已经布满红痕的小左上面。 虽然……但是…… 应该……不是这里疼?那是为何让他停下? “怎么了?” 随着话音出口,牧道廷冰冷的气息吹在小左上面。 小左的尖尖似乎是羞怯地颤了颤。 牧道廷气息瞬间不稳,喉结不断滚动。 他还想继续。 她应该还没到极限才对。 牧道廷没忍住,手掌附上去,这几天,小东西能承受的煞气应该更多了。 冰凉的手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这刺激让简无忧颤了颤。 然后,牧道廷就听见简无忧近乎哀嚎的声音,“鬼哥哥求你了别动啊啊啊!” “怎么了?” “……呜…” 简无忧哼唧了一下,半晌挤出来一句话来,“…………腰扭了。” 牧道廷愣住了。 简无忧心里泪流满面,觉得自己的脸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do i就do i,躺平就好了!你撩什么骚,想要看看鬼使陷入情.欲的表情? 看美了吧!骚够了吧!把自己的腰给骚扭着了! 嘤嘤嘤,她差点就能扒干净自家鬼使了啊啊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她怎么就那么悲剧呢? 扭了腰的简无忧万念俱灰,她觉得她最近可能和床八字不合,上一次床上发展,她记得自己是被亲晕的。这一次连亲晕的待遇都没有了,直接自己扭着腰了! 为了保证以后x生活的和谐,她是不是应该抛弃床,开发点别的地点? 简无忧趴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缅怀自己错失的良机。 牧道廷就用自己的手掌帮简无忧按摩着后腰。 看着简无忧生无可恋的表情,他难得嘴角勾了一丝弧度。 他突然就不想告诉小东西,就算她不扭腰,她也撑不到最后一步了呢。 简无忧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突然从反光里看到牧道廷嘴角微小的弧度。 “鬼哥哥你是不是笑了!” 说着简无忧一个激动就想翻身去看。 “嗷!” 腰又一次被挣着了。 牧道廷眼角抽了抽,一把按住简无忧,冷声说道,“老实点。” 简无忧趴在沙发床上决定当只躺尸的咸鱼。 等到按摩了快一个小时,简无忧才扶着腰勉强地下楼了。 牧道廷就在她身边护着。 楼下皮进看见简无忧和牧道廷的第一眼,蹦出来一句,“简无忧你这是怀了?” “啪!” 一个花盆在皮进身边碎裂。 简无忧捂着腰,脸色漆黑地说道,“皮进你想死直说!” 皮进低头看看脚边碎裂的花盆,想想自己刚接下的活。 对比一下自己还是赚了的。 嗯,那这个花盆他就不和简无忧算账了。毕竟需要她再去出趟任务。 而且,也不能和孕妇计较是吧:) 皮进清咳两下,看着简无忧说道,“无忧啊,我看你还挺精神呀?今天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简无忧警觉地看着皮进,“你想干嘛?” “那什么,我这边接了个委托。需要你跑一趟。” 皮进笑得脸上的皮都有点褶皱了,显得分外油腻。 “不去!” “哎呀,无忧啊,现在又不是休假。正常上班都是要出差的。你也不用这么直接拒绝是吧?” 皮进笑得十分得意。简无忧和鬼使结契的假已经用完了,年假要提前申请,她现在是休不了的。 简无忧绷着一张脸说道,“那我就休假。” 皮进笑了,“你可没假可休了。年假得提前申请的。” 简无忧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休年假。” “那你休什么?” 皮进疑惑道。 简无忧掷地有声地说出两个字,“产假!”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但是……省略掉的内容。 虽然上面红痕成片,他好像还咬了好几口,但是听她声音应该是挺享受的? (捂脸,我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第40章 第 40 章 产假这两个字重量太大, 震得皮进眼前发黑。 皮进无语地说道, “简无忧, 我看你是真的天天上粉上得够厚啊。” 简无忧自然听明白了,皮进在说她脸皮厚。 但简无忧只是对着皮进点点头, 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 老皮, 我要休产假。” “还产假呢!你肚子里啥都没有,休什么产假!” 简无忧扭头拍拍自家鬼使的胳膊, “鬼哥哥,你看, 老皮在说你不中用呢。没让我怀上你的种。” “我没说!” 皮进惊恐得很!那个鬼使他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就光展示的修为就已经让他招架不住了, 这要万一和鬼王有点什么关系,他还活不活了? 跟何况说的是他不行。啧,说一个男人不行,他这是要死啊? 简无忧挑眉, 皮进好像是很怂呀? 皮进怕她的鬼使吗? 简无忧眼睛眯了眯,扶着自己的腰,转身,准备接着向牧道廷告小状。 “简无忧你闭嘴啊啊啊!” 皮进抓着自己头大声嚎叫。 哦吼,怕牧道廷。 那敢情好呀:) 简无忧腰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 双臂往牧道廷肩膀上一搭,开口就是戏精上身。 “鬼哥哥,我好难过呀。我这身体不好, 不能怀上你的孩子,原本就够伤心了。皮进这人还给我点出来,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说完简无忧还惺惺作态地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痕,“我好伤心啊。” 牧道廷手臂护在简无忧后腰,低头看着她。 简无忧对着牧道廷眨眨眼,用口型威胁道:你要是这个时候不配合,以后就别想上我床了! 这个威胁很管用。 牧道廷收紧手臂,将简无忧揽在怀里,淡声说道,“不伤心。是我的错。” 说完,漆黑的双眸瞥了皮进一眼。 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非常有昏君风范。 皮进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了那一眼里包含着的威胁之意。 妖妃害我啊!!! 调查处这天,他看是要塌了! 皮进生无可恋的脸让简无忧很满意。 但是简无忧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老皮,不是我拒绝你。我这才刚结束上一个案子回来,你就给我委托,是谁都不会接受啊。” 皮进十分心累地掏出来自己接的委托,对着简无忧说道,“这次你必须得去啊。人家点名要你过去。” 简无忧维持着嵌在牧道廷怀里的姿势,扭头,“点名要我过去?怎么可能,我任职调查处顾问的事情就没几个知道的。而且我行事也从来不声张自己的名声的!” 简无忧这么怕麻烦的人,有时候就算是有功绩都直接退给庄明等人,为的就是能躲清闲。 所以,留下能找到她的信息,简无忧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 “喏,你母校要你回去……” 皮进还没说完,简无忧直接挂在牧道廷脖子上,往上一跳,“鬼哥哥,我们快走!” 牧道廷下意识就把简无忧抱在怀里了。 虽然不知道她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是为什么,但是那些委托与他无关。 牧道廷抱着简无忧就往大门口走。 简无忧则是死死把脑袋扎在牧道廷肩膀上,打定主意当鸵鸟 “简无忧!你跑什么?!那不是你母校吗?” 皮进气得跳脚。 “我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你母校的委托你都不接?!” “不接!打死都不接!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我才不要再被那几个老家伙奴役!” 简无忧窝在牧道廷怀里显得尤为激动。 白清臣好奇地拿过皮进手里的资料,他之前也是在道法学院上学的,甚至还听过简顾问的传闻。 他记得简顾问可是学院少有的优秀毕业生。还专门被记录在校史里的那种。 “简顾问,是学校的副院长找你啊!你都认识张副院了?好厉害!” 简无忧心累极了,挂在牧道廷身上不想动弹。 白清臣疑惑地问,“简顾问你为什么不想接学校的委托呀?你不是那一届唯一的优秀毕业生吗?” “唉,小白你不懂啊。” 简无忧埋在牧道廷肩膀上不愿面对现实。 学院里面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那必须不是啊! 如果说简无忧最难过的是什么,那就是当年在学院里天天扫图书馆啊! 哦,他们道法学院的图书馆不叫图书馆,叫天机阁,一共七层,越往上越考验修为。 修为不达标者,不得登顶。 可是最上面三四层,基本上是教授级别的老师才能入内的。 学生根本进不去。 因此,天机阁上几层几乎常年不开放。也没有学生窥见其真面目。 可是简无忧不一样,简无忧入学当天,为了逃避军训,一溜烟爬上了顶层,惊动了无数老师和学生。 让学院诸位领导发现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 写作天才,读作清洁工。 没错,就是清洁工。 还是义务免费的那种。 那天机阁几十年没有学生进去过,光靠几个老师偶尔整理,怎么可能保持干净? 上面几层,常年灰尘沉积,书籍散乱无章。收破烂的废品回收都比天机阁整齐。 自从发现了简无忧能进天机阁上几层。 学院领导那个开心啊! 毕竟有能力进天机阁前几层的,都是当今领悟道法的大能。谁会去心甘情愿当个清洁工呢? 可是学生就不一样了。 人家大能不想当清洁工是不想就职,你一个学生不想当清洁工,是不想毕业了吗:) 因而,简无忧的大学生活,就是伴随着无数次天机阁大扫除度过的。 天天不仅要应付功课,还要去打扫天机阁。每天两头跑。 这让她一个懒散的人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道法学院毕业,就有一堆老师过来邀请简无忧继续深造的。 可是简无忧早就看透了,这一群人都是看中了她能扫图书馆! 说白了,就是馋她身子! 一群垃圾! 她那唯一一个的优秀毕业生怎么来的? 还不是扫地扫出来的? 就算不全是因为扫图书馆,但是至少也得有个一半功劳! 现在还想让她回去?做梦去吧! 简无忧拒绝的干脆,白清臣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也非常老实地点点头,“哦,那简顾问不想就不想吧。” “不行啊,这已经接下来了!” 皮进原本还等着白清臣这个学弟劝导一下简无忧的。 没想到白清臣放弃得这么快。 “你接下来的你去喽。” 简无忧反正是不想回去。 “对不住,这委托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 “什么?老皮,你皮痒了是不是?!” 简无忧不可置信地看着皮进。 皮进捂好了自己的脑袋,准备挨一顿揍。 简无忧从牧道廷臂弯跳下来,阴恻恻地对着皮进一笑,“老皮,再有一次我就弄死你!” “这不是原本以为你会高兴嘛。” 皮进小心地笑笑。 简无忧知道这委托是没有回旋余地了。但是就让她这么放过皮进,她实在是心里不甘。 简无忧绕到休息区的博古架上,手抚着一颗玉白菜,“老皮呀,现在是秋天,我想着你也该换毛了。不如我帮你一把?” “不要!” 皮进看着简无忧手里的菜质,十分惊恐,远远地伸手想阻止,被牧道廷眼神给吓得止步不前。 皮进只能开口劝道,“无忧啊,你把白菜放下,我们一切好说成吗?” “那你把委托给我否决了。” “……这答都答应了。现在可能改不了了。” “我觉得我还是帮你换毛吧。” 说着简无忧托着玉白菜的手一松。 “啪!”地一声,玉白菜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与白菜落地的同时,皮进“嗷!”地一声叫出来。 看起来很心疼的样子。 皮进不止是心疼啊,他还皮疼得厉害。 皮进是貔貅的后代。 虽然不知道是上古的貔貅混了多少代的子孙。但是他返祖返得不错,基本习性和貔貅无异。 这些金银珠玉都代表着他的毛发,这玉白菜碎了,无异于薅了他一撮毛啊! 直接生拔的那种! 简无忧看着皮进快要流泪来的表情,哼了一声,拍拍手转身走了。 牧道廷看了皮进一眼,又看着明显还在不高兴的简无忧,伸手往架子上一搭。 瞬间,博古架连带着架子上原有的各色珍贵摆件,都化为齑粉。 就那么一瞬间,皮进表情都愣住了。 简无忧也震惊了,她可没有想到自家鬼使出手这么绝。这一博古架的摆件,可有不少是玉雕,瓷瓶一类的宝贝东西啊。 这要是换算成皮进的毛……这得是多少毛啊?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飞快地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把这次委托的资料带上。 皮进看着简无忧和她的鬼使的背影,眼神愣愣的。还没有从自己的博古架凭空消失的痛楚中缓和过来。 因为牧道廷出手是一瞬间的事情,皮进疼也只疼了那一瞬间。 就是感觉,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了。 然后……… 皮进低头看着地上,他自己掉了一地的头发。 没什么特别的痛感。 就是……挺秃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无忧不高兴了,牧道廷是会哄人的。不过倒霉的就是让她不高兴的人了。 第41章 第 41 章 简无忧拽着牧道廷回家了。 回去路上, 一想到皮进刚才俨然是地中海的发型, 简无忧就乐得肚子疼。 原本皮进就很珍惜他的头发, 毕竟每一根都是真金白银。天天早晨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板板正正地往一边梳。 结果, 今天大部分的头毛掉了之后。还维持着往一边梳的趋势, 妥妥的地中海啊。 真的是笑死她了。 虽然皮进皮相不能算是惊为天人,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也有几分儒雅宽和的美大叔的姿态。 现在…… 地中海毁所有。任何一个俊俏的容颜, 都禁不起地中海的考验。 特别是光秃秃的头顶还梳了几根的地中海。 简无忧和牧道廷走到了门口,一路上也没遇见楼栋里的居民。 在乘坐电梯的时候, 简无忧还惊奇地发现, 牧道廷居然已经会用电梯了。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牧道廷顺手就按了上楼。等电梯到了,牧道廷直接按了十八层的按键。 简无忧看着只有十八楼的按键亮起来,对着牧道廷求证道, “你知道这个按键是什么意思吗?” “十八。” 牧道廷看着好奇的简无忧,淡声说道。 简无忧抱着资料有点惊奇,“鬼哥哥这是阿拉伯数字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 “你睡觉的时候。” 简无忧不说话了,这个范围有点广。毕竟她是一天十来个小时都在偷懒,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着的路上的人。 “那简体字呢?鬼哥哥你认识了吗?还有手机会用吗?还有电脑?” 简无忧仰头望着牧道廷。 牧道廷只是伸手捏在她后颈, 淡声回答道,“不会。” 简无忧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像牧道廷这样,自己不会还说得如此淡然的人了。 不过, 谁让她家鬼哥哥长得好。 简无忧笑道,“那我教你吧?以前你教我那么多东西,现在总算轮到我来教你了。” 牧道廷的手在简无忧后颈抚了两下,颔首表示应许,“好。” “那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呢。看你的打扮,可能是早在工业革命之前就被封起来了。你学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手机电脑这么简单了。” 电梯门开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回家,边开门边说,“万幸,我是个好学生。不论是古代史还是近代史,无论是物理还是地理,我都学得不错。也许,我能做个好老师。” 简无忧兴致勃勃的样子引得牧道廷侧目。 他倒是没想到,小东西对教他这事这么感兴趣。 但是他更希望这个小东西教点别的。 牧道廷拉着人坐到沙发上,手臂环着简无忧的腰,淡声问道,“你这次要去哪儿?” 简无忧拆开从调查处拿回来的资料。 “我也不知道哎,上面写的是我母校的道法学院给的委托。但是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道法学院?” 牧道廷下巴压在简无忧肩膀,视线凝在简无忧手里的纸上。 “对呀,毕竟时代在进步嘛,就算是修道的也得上大学才行。不然出去一个高中学历实在不好看。所以就各家集资建了这么一个学校。” 简无忧点着道法学院的标志给牧道廷解释着,“不过明面上全是研究性质的,研究道教教义,研究佛法之类的。入学之前会有考核,很少有不具备灵力的人入学。” “他们找你回去做什么?” 牧道廷看着被缩减许多的字体,依稀辨别出几句话。 “我看看……” 简无忧翻看着资料,“可千万别是把我召回去打扫天机阁的。真要是这样我非捋秃副院和院长不可!” 资料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简略得可怜。 简无忧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牧道廷感觉怀里抱着的人,不断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甚至身体都微微颤抖。 最后突然爆出来一句,“我可去他的吧!那三个死老头给我等着!” 牧道廷到是第一次见到简无忧气炸的样子。 “怎么了?” 简无忧给牧道廷解释着手里资料的内容,内心简直想背炸药去炸学校。 辣鸡学校! 辣鸡老师! 毁我青春,误我前途! 道法学院的委托上是这么写的: 近日道法学院天机阁处,有书籍频繁失踪,不少学生进天机阁后丢失重要物品。甚至有学子迷失其中,至今未见其人。偶有学子侥幸逃出,均说阁内凶险万分。 学院内部原打算派遣老师探查。 但不知何人篡改天机阁结界,以容貌为判别标准。凡好颜色者畅通无阻,貌若无盐者难入其门。 而学院老师大多已到知命之年,相貌随不至丑陋,但也难以获得结界承认。 为广大学子安危,为天机阁早日回归正轨,特此向调查处求援。 这一通话写得文绉绉的,看起来好像是天机阁出了大问题。 可是你品! 你细品! 书籍丢失不是因为一群老师乱堆乱放吗?! 东西丢了难道不是因为有自动清理的法术吗? 学生迷失不是因为你们书架乱摆,还想搞个五行八卦吗?! 还凶险万分! 没错是挺凶险的。 简无忧对着一张委托冷笑,当年她第一次去打扫,差点没被堆积成山的书给砸死。 天机阁上几层尤为喜欢布置五行八卦阵,可是又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生门是死门,死门还是死门! 她几乎走几步就是一次书崩。 真的是每一次书崩塌,每一本书都特么的勇往直前啊! 本本劈头盖脸照着她砸。只差没把她砸得落地成盒。 没死在什么鬼怪灵异手里,简无忧觉得她当时差点死在学校的物理攻击之下。 这要是不凶险哪儿还凶险? 简无忧看着委托冷笑。 上面写着希望调查处的人尽快前往学校。 上面说得那么好听,不过就是学校的天机阁缺人打扫了。希望清洁工快点到位。 简无忧觉得,她要是一到学校就被塞一把扫帚,那她干脆把天机阁给炸了得了。反正该看的东西她也看过了,没什么用了。 手里的委托一扔,简无忧直接气呼呼地趴在牧道廷身上了。 牧道廷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手搭在她后脑,淡声问道,“当初为何去这里?” “你觉得不该上学吗?” 简无忧手臂撑着牧道廷肩膀,好奇地看着自家鬼使。 “该教的我都教了。” 牧道廷靠在沙发上神色平静。 简无忧歪头思索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没找到可以帮学校正名的地方。 她在道法学院学了点什么呢? 法术? 她全是在梦里跟自家鬼使学的。 道法? 听教授催眠讲课,她还不如去看修仙小说来的快。 那她学了什么? 简无忧沉默了,她总不能说自己去了道法学院,就学了点什么,高数,毛概,马克思,军事理论,计算机…… 简无忧皱着眉头,早知道在天机阁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不正儿八经去考个九八五? 现在出来,做什么不好? 简无忧头抵着牧道廷肩膀,“鬼哥哥,我觉得我在道法学院那四年好亏啊!” “为何过去?” “我听说道法学院的天机阁藏书万亿,通古今,晓万物。我就想着我说不定能在那边查到自己的梦境的问题……结果没一个靠谱的啊。” 牧道廷手掌在简无忧头顶压了压。 虽然未发一言,但是简无忧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铁憨憨了。 简无忧在家里无比懊悔,调查处这边也没闲着。 在皮进对着自己掉了一地的头发哀悼了一个时辰之后,皮进找李玫要了根精致的发圈。 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头发聚拢成一撮,用发圈扎了起来。 万一哪天这些头发又变回来了呢! 这可是一根根价值上万的头发。宝贵得很。 皮进珍重地把自己的头发用手帕包好,放在了自己胸口。 放好了,才对着白清臣和李玫说,“最近怎么不见庄明?” “庄哥不是去封房子了吗?” 白清臣回答道。 “封了两三天还没封好?”,皮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算了,等庄明回来小白你和他一起跟着简无忧去道法学院。” “嗯?这委托不是指名让简顾问去的吗?要我和庄哥做什么?” 皮进解释道,“到时候可能要你们去善个后。他们的天机阁好像让不该进去的的人进去了。” 白清臣点点头,“知道了。” 他在调查处实习这些天,干得最多的就是跟着庄明四处善后。 庄明擅长幻术,还熟读现代心理学和催眠术。每次灵异事件,只要不是直接受害人,十有八九最后都是交给庄明来洗脑的。 嗯,洗洗更健康。 幻术催眠一起上,把目击者的脑子洗得干干净净。最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洗完就还是信奉唯物主义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可是皮处,这次的委托事件情况很严峻吗?” 白清臣还是有点好奇。按理来说,一般都是事件结束才会壤庄明去善后的。怎么这次没解决就已经开始善后了呢? 皮进同情地看着白清臣,这孩子是要跟着庄明一起去善后的啊。皮进开始反思他要是天天这么使唤小白,这娃不会突然辞职了吧? 皮进看着白清臣满脸好骗的样子,于心不忍,给了点暗示,“我怕庄明累死。” 这次善后,可不是三四个人就结束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白清臣听了皮进的解释满头雾水。 累死? 不至于吧? 能有多大事? 白清臣没有搞懂, 只是点点头, 接过皮进给的一堆资料。准备在调查处等着庄明回来一起去道法学院。 道法学院毕竟也是他的母校。虽然他走得是妖系的班级, 上两年就结束了。但是按入学时间来算,他确实是简无忧的学弟。 他一毕业就找到了调查处的实习生岗位, 也成功任职了。 但是现在想想, 他还真的有点怀念当年在学校的时光。 白清臣记得自己找到心仪的工作直接去了调查处, 而宿舍里剩下的三个好像都留校深造了。 白清臣点开通讯录,扒到许久没有人吱声的宿舍群冒了个泡。 白清臣:你们是不是都在学校的?最近接了个委托, 说天机阁那边有事,有人能透露点情况吗? 隔了不一会儿, 群里就出来个冒泡的。 九炎:留校的在这呢。天机阁的事情委托出去了? 陈登仪:在校+1。 陈登仪:小白你不是去调查处了吗?委托递过去了呀!太好了!这次派的哪个大佬过来啊! 许阳:太好了终于有救了!总算不用天天蹲在天机阁外边布大阵了! 白清臣:天机阁情况很严重吗? 九炎:特别严重。不能再严重了! 陈登仪:等等!小白, 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委托的?!我导师说这是绝密啊! 陈登仪:他们不会就派了你这么个傻狗崽子过来吧?!!!! 陈登仪:天要亡我道法学院啊! 九炎:不是吧!崽啊!你告诉爸爸,绝对不是你对吧?! 白清臣:………我好歹当年班级第一 许阳:完了完了,调查处怎么肥事,把我们傻崽给送过来了? 许阳:这不就是直接送人头吗?! 九炎:吾命休矣. jpg 陈登仪:天道无情啊!!! 白清臣:我是个善后的!!!你们怎么肥事!当年一个个还不如我能打, 还好意思说我?!还有我在跟你们说一遍!我不是狗!我爸是熊!我妈是狐狸! 陈登仪:不是我崽啊。 陈登仪:突然安心. jpg 九炎:崽啊别生气,这确实是你处理不了的情况。 九炎:敢问阿崽,你们调查处派得是哪位高人呢? 白清臣:我和庄哥是负责善后的。 九炎:庄哥……庄明先生是吧哦哦哦明白。 许阳:哎那敢情好啊!我最近做的课题和幻术有关,能引见一下吗? 白清臣:我尽量? 许阳:阿崽不愧是爸爸的好阿崽! 白清臣:你爬! 陈登仪:那负责解决事件的是哪位大佬呀! 白清臣:我们简顾问。 许阳:简顾问?驭鬼世家简家的人? 许阳:不应该呀,简家的大佬们没什么人员变动啊。 陈登仪:简顾问?没听说过,哪位呀?没听说调查处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姓简的大佬啊? 九炎:………我有个不详的预感…… 九炎:阿崽, 你们简顾问全名叫什么? 白清臣:简顾问很厉害的好吗?就是平时有点懒散。 白清臣:简顾问全名叫简无忧。 九炎:啊啊啊啊啊!噩梦啊啊啊!!!! 许阳:我死了!妈妈呀这个魔鬼怎么肥来了! 陈登仪:诸位抱歉,我今天要通宵,先把手里的论文给结题了!!! 九炎:我想起来我没有找导师! 许阳:最新的课题我还是缓缓再提交吧!!! 白清臣:等等!别跑!你们都什么毛病?简顾问怎么了? 白清臣:简顾问虽然算是学姐, 但是我们妖系不是不和人系一起上课吗?你们打哪儿来的那么多偏见?! 九炎:阿崽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位祖宗就是我们的噩梦啊…… 许阳:阿崽啊,当年妖系的班级已经和人系班级合并了。就是因为合并了,我们才知道这位祖宗的辉煌战绩啊…… 陈登仪:没错,虽然这位祖宗已经毕业了。但是留下的影响是深远的…… 白清臣:怎么了? 许阳:………你知道吗,据说我们上届有个学长是章鱼,去人系那边交流。当时好像不懂事,轻薄这位祖宗了。 许阳:楼下继续! 陈登仪:楼下来了! 陈登仪:然后……这位祖宗比试的时候,逼了学长的真身出来。还弄了个幻境里全是猫妖,追着学长流口水。天空上面还全是活杀章鱼的视频。 陈登仪:而你们简顾问,自己架着桌子吃活章鱼刺身和烤鱿鱼,边吃边看戏……那学长至今看见猫都腿软。 白清臣:…… 白清臣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爹娘都是保护动物,应该不至于被生吃吧? 白清臣:那什么……反正简顾问挺厉害的,应该没问题吧…… 九炎:厉害是真厉害,就是我们心里有点怂…… 白清臣:你们怂什么?简顾问挺好说话的呀。而且,这次还是副院长直接委托简顾问的。 许阳:……那我们就更怂了。这位当年随口辩道的言辞,全都成我们考试题了。 陈登仪:严重怀疑张老头,把简无忧调回来是要折磨我等! 九炎:……我去修炼了,总觉得最近要临时考试了。 陈登仪:我也! 白清臣:等等! 白清臣:尔康手. jpg 白清臣:你们还半点情况都没有给我透露呢!怎么就跑了!!! 九炎:唉……情况复杂,你到时候过来就知道了。 许阳:我觉得以简学姐一人之力足矣。 陈登仪:这次估计简学姐是负责人吧。应该是总指挥。 九炎:如果不是那估计总指挥能气死。 白清臣:你们到底对我们顾问有什么误解?! 九炎:小白啊,你还是单纯了。 许阳:我阿崽好是好,就是傻了点。 陈登仪:我看是你对简学姐有什么误会。 白清臣:截图了。留着给简顾问看。 九炎:!!!! 许阳:你个不肖子孙! 群里面出现一堆撤回消息的提示。 白清臣默默把手机合上了。 是傻吗? 他要是都截图了,你现在撤回有什么用? 只会显得更心虚好吧? 白清臣觉得自己是没法从这三个傻舍友这边问出什么了。甚至不能相处太多,不然早晚变成一只傻狗。 而此时此刻,被传为恶魔的简无忧还在家里,正和自己的鬼哥哥相亲相爱。 反正明天才要出发去道法学院,简无忧今天白天补眠,这会儿还不困,直接拉着牧道廷开了电视看剧。 简无忧是抱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的。 毕竟一只千年老鬼了,看见突然亮起来个电视,不得惊奇一下吗?简无忧有点想看自家鬼使慌张的样子。 结果,看到电视亮了,牧道廷一脸平静,就好像平时见得很多了一样。 简无忧看看自家鬼哥哥,再看看电视。 噫,好像真的半点不惊奇唉。 好吧。 计划失败。 简无忧托着下巴换频道,结果刚好调到一个甜甜的电视剧,上面男主正揽着女主腰,掐着女主下巴,逐渐逼近。 哦吼? 吻戏呀。 简无忧换台的手停到了这里,准备以此暗示一下自家不进行下一步的死鬼。 结果,还没看见两个人嘴碰上,就感觉自己眼睛被冰凉的大手給遮盖上了。 “鬼哥哥?怎么了?” 简无忧被捂住双眼,疑惑地问道。 “非礼勿视。” 牧道廷冷清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该。” 简无忧:??? 我就看个电视剧,我怎么就不该了? 简无忧在一片黑暗中突然产生了一丝眀悟。自家鬼哥哥莫不是,把电视当成水镜法术了? 以为这是人家正在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她了! 简无忧伸手换了个台,拉下牧道廷地手掌,“鬼哥哥,刚才那个可是电视剧呀。播出来就是让人看的。” 牧道廷眉心微拧,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忍笑忍得辛苦,但是嗨氏尽职尽责地解释到,“这电视里装的可是一台又一台的戏。本来就是让人看的。不仅如此,刚才那个镜头说不定看的人还更多了呢。” 牧道廷眉心拧得更紧了。 这个时代的人,果然还是太过孟浪了。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地表情,笑得躺在沙发上直不起腰。 怎么就突然这么纯情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每次前戏都在她xiong上留一堆吻痕,有时候还能看见不少指印和齿痕。 啧啧,啧啧,她可是难得看见一个老流氓突然纯洁。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简无忧回到了道法学院。 学子们:你是什么人! 简无忧:我是你们的噩梦:) ps:当年我们的无忧在学院里才是真的骚操作频出:) 第43章 第 43 章 简无忧笑得极为猖狂, 引牧道廷侧目。 但是牧道廷只盯着简无忧看了一会儿, 伸手把人给拉回自己怀里, 手臂一圈,简无忧妥妥地成了一个沙发抱枕。 “鬼哥哥?” 牧道廷低头, 额头抵在简无忧肩颈, 淡声问道, “这次要多久?” 简无忧顺势卸了力道,靠在牧道廷怀里, “不知道哎,委托难的话也就两三周吧。如果没什么事就几天结束了。” “结束陪我出去一趟。” “嗯?去哪儿?” 牧道廷手臂环着简无忧的腰, 收紧了几分, “去你所谓的墓里。” “哎呀呀,鬼哥哥你这是迫不及待要和我结冥婚了吗?” 简无忧笑得调侃,虽然她不怀疑牧道廷是有什么不好的目的。 但是,一般有鬼邀请你去他墓里, 不就只有结冥婚这一种可能吗? 不过,冥婚就冥婚! 只要这个鬼敢结,她也没在怕的。 牧道廷只是抬手把人转个面,一双深邃的眼对着简无忧道,“那个铃铛虽然在侧室,但是已经算是墓穴深处。我要去看看是谁敢闯进去。” “那你不赶紧回去看看?” 简无忧皱着眉显得有些急切, 手指也攥着牧道廷的衣料。 但是牧道廷丝毫不见急切。 “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那些现在可都算是我的东西!你不心疼我心疼呀!” 牧道廷黑寂的眼眸里透了点笑意。 “不该拿走的他们拿不走。” 简无忧简直想摇醒自家鬼使,你醒醒啊,“铃铛已经被偷走了!” “铃铛在侧室, 没有布阵法。” 牧道廷淡淡地解释道。 简无忧眨眨眼反应了一会儿,突然脑回路一转,勾着牧道廷脖子问道,“鬼哥哥,你在正室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呀?” 简无忧眉眼弯弯,一双含情的眼眸此时狡黠地像只狐狸,“居然还布了阵法。就这么不敢让人看见吗?” 啧啧,千年的老鬼就是秘密多。 居然还布阵了。 当时墓里不就她和牧道廷两个人吗?居然还防着她? 有问题! 非常有问题! 简无忧脸上是笑着的,但是内心打定主意,要是牧道廷的答案让她不满意,今天他就别想近她身了! 但牧道廷只是用手臂托着简无忧,把她往上抱了抱,“你见了,就知道了。” 哼!她就知道他不让她看……嗯?嗯?!! 她见了就知道了? 这是让她看了? 简无忧睁大眼睛,看着牧道廷,“那阵法不是防着我的吗?居然让我看了?” “现在你可以看了。” “哦,那你当时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瞒了这么久?你遇见心里的白月光了?不至于吧?” 简无忧有点好奇,当时为什么不让她看呢?这其中原因就像是逗猫棒一样逗着简无忧的好奇心。 当然,刚才那句白月光是调侃的。 白月光她是不信的。 就算是牧道廷进墓之前的白月光,那也不可能。 什么品种的白月光啊?还能在墓里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存在十来年呢? 她这么漂亮一个小仙女都没撼动的白月光,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至于在墓里遇见新的心动女生? 不可能,更不可能了! 她进墓里十来年,除了自己和牧道廷人毛都没见过一根。 而墓里能动的,除了食物和机关,就剩下的都是些满脸溃烂,浑身腐臭的白毛绿毛粽子。 这长相是个人都下不去嘴。 还出轨呢? 只怕看了就只想出家了:) 简无忧这么说单纯就是想逗自家鬼使玩。 牧道廷显然也是了解简无忧的性子,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地看了简无忧一眼,最后淡声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简无忧当时就哑口无言了。 自家鬼使一定是故意的!吊着她的好奇心不满足! 简无忧叹口气又把自己挂回去,行吧,不说就不说吧,谁叫这只厉鬼是自己要宠着的呢。 “鬼哥哥,你要是不着急,那我们明天就先去处理委托了。”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肩上,手指勾着牧道廷披在身后的发丝绕在指尖,乌黑顺滑又带着点冰凉的感觉。她很喜欢这个手感。 “可以。” 牧道廷回了简无忧一句话,就把人抱回屋了。在他看来,眼前这纷纷扰扰不知羞的戏,还不如简无忧一人好看。 第二日,简无忧直接驱车去了道法学院。 开车到校门口,她还有许多感慨,这个地方虽然是她扫图书馆的地方,但是也是她度过了四年时光的地方。 说不上有多不舍,但是还是有怀念。 但是,简无忧突然眯起来眼睛,人家大学,上课,游戏,谈恋爱! 她大学,图书馆,扫地,查资料。 这么想想全都是拜身边这只厉鬼所赐。早点出现不完了?她还能享受一把大学谈恋爱的感觉,出现这么晚。她大好的青春都浪费了! “鬼哥哥,你要赔我的青春哦。” 简无忧给门卫递了委托,才极认真地对着牧道廷说道,“大学四年,我时间全花在查那个梦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没干成。归根结底全是因为你,所以是你的责任哦。你要负责。” 牧道廷听了简无忧的话,丝毫不为耻,没有半点愧疚。一向淡漠出尘的神色里还透出点满意。 简无忧看着自家鬼使的样子,磨了磨后槽牙。 啧,这是自家鬼,不能揍,不能揍,不能揍。 啧,好像也揍不过…… 但是等简无忧进了学校的礼堂,简无忧就不生气了。 简无忧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个委托,学校居然招了一大帮人聚集在礼堂。 关键是多方委托也就算了,怎么就找了这么多个歪瓜裂枣呢?! 什么牛头人身后蹬蹄的。 什么镶着金牙嚼大葱的。 什么七彩头发玉米烫的。 不是说那个天机阁的结界最近吃颜值吗?!颜值高的才能入内的吗?! 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 杀马特加兽人吗? 这么重口? 别告诉她天机阁结界吃的都是这种审美啊! 真要是这样,这任务她打死也不接了!这不是她能靠脸进去的结界。 被闪瞎眼的简无忧瞬间扭头,视线牢牢地盯在牧道廷身上。 发疼的眼睛瞬间得到了洗礼。 突然就不生鬼哥哥的气了呢。 有自家鬼使这脸,面容清冷如玉,眼眸深邃如夜,身材修长挺拔,如直立的碧竹,苍劲俊逸,风姿卓越。 啧啧,对象都这么好看了,她还要什么自行车?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找了个角落就坐下来了。 不少在礼堂里闲聊的人也三五成群地组成小团体坐下来了。 简无忧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四十号人在礼堂这里。 请了这么多人,这次的委托看来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啊。 也不知道天机阁出了什么问题,让学校向这么多人发委托请求支援。 简无忧一头扎进牧道廷怀里,不想面对可能非常辛苦的委托。 心累。 社畜真的太难了。 她只想当个快乐的咸鱼。天天闲在家里,吨着快乐水,嚼着桂花糕,调戏调戏自家鬼使。 牧道廷看着埋在怀里的脑袋,到是纵容地揉了揉。 别人投赖诧异的眼光,也被他给吓退了。 这个时候,礼堂里的广播出声了。 “咳咳!各位道友!各位道友请先随意就坐。” 简无忧目光投向讲台,看到了张副院锃光瓦亮的脑门。 噫,老张,半年多不见,更秃了一点。 张副院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继续对着话筒说道,“欢迎各位道友来到我们道法学院。非常感谢各位接了道法学院的委托。” 礼堂底下的人显然没耐心等着张副院把话给说完。 “你硕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直接进主题。” 张副院尴尬得摸摸脑门,跟普通人打交道太久,总是搞些排场,这样不好,不好。于修行无益唉。 “大家都是道友,不讲究这些虚礼,场面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们道法学院的天机阁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藏书无数,顶层更是藏着不少奇珍异宝,一直都是我们学院的骄傲。” “但是今日天机阁内不知什么鬼怪作祟,结界被改,不少学生迷失其中。我校虽然派遣老师入内,但是不得其法,学生依旧未能救回,甚至不少老师也渺无音讯。” 礼堂底下的人有阵阵骚动。 能在道法学院任教的,那必定不是凡人,居然也中招了? 张副院拿出帕子擦擦汗,“诸位!诸位!不必忧心,这结果也是我们道法学院的老师低估了这鬼怪所致。因此我今天召集各位来此,就是为了不再出意外。” “而且,这次委托还有额外的酬金。诸位可以入天机阁。能入顶层者,凡与顶层法宝相感应,缘法所至,诸位可以直接带走。” 礼堂里不少人眼睛都亮了。 在灵气衰微的现代,法宝灵器这种东西早已经是极为难得。 谁能得到一件,就已经是难得的运气。 现在居然可以向这么多人提供? 天底下估计也就道法学院这种庞然大物这么财大气粗了。 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这委托接得值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问题来了,你是要对象有颜值呢?还是要对象有一颗爱你的心呢? 简无忧: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表示全都要:) ps:下一章,我们无忧临(bei)危(bi)受(wu)命(nai),上任负责人:) 第44章 第 44 章 “想必诸位都很期待委托之后的奖励。” 张副院看着礼堂里明显积极很多的人十分满意。 “那在细说情况之前, 要推举一位总负责人来统筹各方。现阶段, 我校有一名合适的人选。当然如果诸位不服气的话可以进行挑战, 赢的人可以取而代之。” 礼堂里接了委托的人全都眼前一亮。 只是接任务都可以有一次机会,那负责人不得再多一次取得灵器法宝的机会吗? 至于那个学校直接任命的总负责人, 他们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不外乎是个学生崽子罢了。 直接干翻他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异常兴奋。 只有简无忧听了这一番话, 一个人脊背发寒。 简无忧从牧道廷怀里坐起来,死死盯着讲台上的秃头。 张老头! 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她当初只是不想留校, 所以搞炸了张老头的实验室。后来赔偿她也寄过去了。 真的不至于这么报复吧?! 事实证明,还真的至于。 张副院对着抬了头的简无忧和蔼地笑笑, 这丫头当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炸了他的花花草草,害得他不得不重新种。准备炼制的丹药都延后了。 不给无忧这个臭丫头找点事,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嗯,不过这丫头旁边跟着的小伙子看起来到是深不可测。 张副院原本是想悄悄探查一番, 摸摸底的,结果却被感知到的一片黑暗给吓退了。 妈的,这是什么宇宙黑洞? 深不见底可还行? 张副院不信自己看到的,再探过去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如此一遭,更加坚定了张副院的想法。 这个小伙子不简单,调查处果然是人才济济。 这样一来张副院也不担心了, 反正有调查处的道友在,简无忧这丫头就算被一群人围攻,想必也伤不了毫毛。 张副院清清嗓子道, “我校推举曾经的优秀毕业生简无忧,作为这次委托的负责人。在座诸位如有不满,大可向其进行挑战。为了速战速决,我个人建议混斗即可。我相信我校的优秀毕业生即便在诸位的围攻之下也能独占鳌头。” 简无忧看着张副院满脸不可思议。 张老头! 你也太毒了! 张副院对着简无忧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随后按下了按钮。 原本简无忧听了这一番话,是想拉着自家鬼哥哥逃跑的。 结果,张副院按钮一按。 礼堂顶上的聚光灯满场乱转,最后噔噔噔几声,所有光束全都打在了简无忧的身上! 张副院握着话筒喊到,“让我们欢迎,我们的优秀毕业生简!无!忧!” 敲! 敲你吗! 优秀毕业生个屁!不就是个优秀保洁员吗?! 居然还说出来! 简无忧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拉着牧道廷冰凉的手,内心简直要气炸了。 只有自家鬼哥哥冷冰冰的温度才能让她找回一丝理智。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简无忧站起身,笑着对一群摩拳擦掌的人说道,“诸位,我年纪尚小,实在不适合担此重任。还请诸位直接再举一个负责人吧。” 简而言之,就是爱谁当谁当,老娘才不想干。 礼堂里的人看简无忧如此客气,倒也不想再为难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正准备开始打斗,张副院横插一脚,“无忧啊,老师知道这些人不到你出手的等级,你怕动手就打伤了各位道友。但是为了学校的名誉,没关系随便打,出了事情,老师帮你担着。” 这话说得,帮简无忧把仇恨拉得妥妥的。 简无忧感觉自己向来光滑的太阳穴都要爆青筋了。 牧道廷难得看到这个小东西气得要炸毛的样子。到是觉得有几分兴趣,伸手搭在简无忧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脖子。 毕竟简无忧这人不管平时多懒散,都喜欢让自己处于占有优势的地位。给人坑这种事情少之又少。 估计一会儿就要讨回来了。 简无忧正准备说些什么,把责任全都推出去,结果有个没耐性的道友直接瞅着简无忧开骂了。 “你个小娘们磨磨唧唧干什么?要打就打,看不起我们吗?” 说话的人,不能称之为人,顶着一对儿牛角,一看就知道是个牛成精的主儿。这脾气也是暴躁地不行。 “这位道友,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不想打不过是因为不想惹麻烦罢了。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呢?” 简无忧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莫名就让人觉得不爽。 牧道廷看着顶着牛角的人,深邃的眼带了点杀意。 简无忧身为牧道廷的饲主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简无忧伸手拉住牧道廷,这里直接宰了这个嘴脏的可不好。太麻烦了。 顶着牛角的人看了更加看不起简无忧,“天天就知道和一个小白脸亲亲我我!能有什么能力?” 顶着牛角的人看了一眼牧道廷,气得不行,他就是因为原型不好看,化形也不俊美,硬生生被一只狐狸精抢了未婚妻。 气死他了,他最看不过这种长的好看却一无是处的男的了。 牧道廷对于顶着牛角的人的视线毫不在乎。 这种冷漠而又带着看不起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牛角男。 牛角男对着简无忧愤愤道,“就知道和这种出来买的待在一起!我看你就是个废物!” 他这番话彻底点燃了简无忧的怒火。 出来卖的? 很好,我看今天这不是礼堂,应该是你的灵堂! 简无忧淡淡地笑着,解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对着牛角男说道,“我可不是看不起诸位。只是诸位,根本不值得我看罢了。” 说完一红绳抽到了牛角男的嘴上! 叫你嘴脏! 我让你脏! 简无忧红绳甩得极快,三两下就把牛角男的嘴抽得肿成香肠。就连脸上也也是五六道鞭痕。 牛角男被这一抽突然想起来点什么,目露惊恐,蹭蹭蹭地往后退。 但是因为嘴已经肿了,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劝住在场众人。 那就是个祖宗啊! 不要招惹她啊!!! 然而,心灵感应是行不通的。没一个人感受到了牛角男的绝望。 简无忧这一动手,彻底点燃了五十多人的战意,一时间各种法术齐飞。 道家的御剑斗法,妖系的直接化作原型肉搏。 但是他们不约而同都攻向简无忧。 毕竟刚才的话实在是令人气愤。 简无忧倒也不着急,先把自己啊鬼哥哥给挡在身后免得误伤。 然后,一人站得笔直,手掌上下翻飞,结印,手中的红绳顿时放出金色的光晕。简无忧手腕带着红绳,快速甩动,红绳为鞭,一下下在空中响得清脆。 所有攻过来的法术,碰上红绳上的金光全都消失殆尽。而以自身攻过来的妖族则是更加凄惨,一个个全都被抽得皮开肉绽,伤口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焦糊味。 妖族委屈巴巴地缩回去,准备也改成远程攻击了。 虽然这伤没几天就好了,但是疼啊! 简无忧目光冷冷地看着一群人全力以赴地冲着她施展法术。 啧,之前说根本不看他们真是对的。 攻击半天,没有半点实际伤害。 换句话说,一群都是弟弟! 不打赢这群人,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但是打赢了,还要管理这群菜鸡。 真是想想就头疼。 简无忧阴恻恻地对着张副院笑了,看来当年炸了个实验室,还是不够啊。 张副院掏出帕子擦擦脑门上的汗,感觉大事不妙。 简无忧笑着对张副院说道,“老师说了,随便打对吧。我记得老师炼制的丹药虽不是起死回生,但是只要留口气就能恢复如初对吧?特别是针对煞气造成的伤口,极为好用是吧?” 张副院心里有点虚。 他这丹药就炼成了百余枚。送人情,再自己用用也就剩五十多枚了。 张副院想到简无忧驭鬼世家的身份,心里那个虚呀。但是当年入学就测试过了,无忧这丫头应该不可能有鬼使的对吧? 没错,她不可能有的。 这么想着,张副院稍微镇定了点。 简无忧看着周围人头攒动,已然是看到了张副院肉疼不已的表情。 她用红绳布了一个临时的结界,暂时挡住外面一群人的攻势。 最后,扭头笑得极其灿烂,双臂往牧道廷脖子上一挂,“鬼哥哥,他们一群人说你小白脸呢。骂人的我已经收拾了,你要不要让这群人知道,谁才是小白脸呀。” 牧道廷手臂环着简无忧的腰肢,把她給抱起来,声音低沉而清冷,“怎么?闹够了?” 简无忧从善如流地点头道,“嗯,好累呀。手酸。” 说着把自己细白地手腕举到牧道廷眼前,“鬼哥哥,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牧道廷抱着她坐在座椅上,单手环着简无忧后背,另一只手则是虚握住简无忧的腕子,拇指在温热的皮肤上摩挲。 “把结界撤了吧。” “好呀,对了鬼哥哥你记得给他们留口气哦。” 牧道廷微不可见地点头答应了。 简无忧满意地笑了,安安静静地靠在牧道廷怀里,准备看好戏。 挡着外面攻势的红绳被简无忧收回。结界消散。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瞬间又展开了攻击。 只不过,符咒尚且画了一半,铺天盖地的煞气就席卷而来。 压抑的黑色,吞噬了整个礼堂。 一群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已经是阴冷蚀骨,煞气缠身,全都跌倒在地,再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那种痛苦,就像是有人拿着刀片刮着他们的骨头,割裂他们的灵魂。 就连没有被煞气针对的张副院也是被逼得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无忧护夫的时候超级a的呦~ 我们鬼哥哥也是个实在人,说给留一口气,就只留一口气。 第45章 第 45 章 冲天的煞气喷涌而出, 刚才那么多人斗法都没能破坏的礼堂, 也掩盖不住这纯粹的黑暗。 道法学院里的学生, 原本都在干自己的事情。结果下一刻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学校礼堂的方向。 只见平时庄严肃穆的礼堂已经包裹在层层黑气之中。明明只是凝实的煞气,却半点不畏惧此时炽热的阳光, 光天化日之下, 这些煞气也未受半点影响。 浓重的煞气包裹着礼堂, 却和周围明媚的光线泾渭分明。这等控制力恐怖如斯。 不少学生不明所以聚拢在礼堂周围,议论纷纷。 但是靠近, 是不敢靠近的。 光是气息都已经让他们畏惧,再靠近不是找死吗? 他们学校什么时候请来这么强悍的大佬? 啧啧啧, 大佬斗法就是不一样, 他们这群站在外面的都能感受到阴寒刺骨。也不知道里面的大佬怎么撑下来的。 而此时此刻礼堂里面,一群假大佬-真菜鸡才是叫苦连天。 他们闲着没事惹那个祖宗做什么? 他们长得这俩眼睛,它就是出气的啊! 不然怎么这么有眼无珠呢?!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牧道廷的煞气放出,众多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一个挨一个全都趴倒在地。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 只是煞气之所以被人忌讳,就是因为它噬心损性。 礼堂里被煞气缠身的人,无数次体会自己将死未死,被成百上千的厉鬼撕咬身体的痛苦。 而那个刚才出口成脏的牛角男,更是凄惨。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死亡, 每次都是被厉鬼分尸的凄惨死状。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煞气化成叶片,顺着旋转的气息化为利刃。不少人都被划成了花脸。 这礼堂顿时就变得血次呼啦。像极了大型凶杀现场。 但是牧道廷还是留手了的, 不然这群人早就被他切丝了。 地上的道友惨兮兮,坐着的简无忧笑嘻嘻。 简无忧看着这满天的煞气,半点没有不适应,甚至还感觉到一丝亲切。 简无忧揽着牧道廷地脖子,笑着问道,“鬼哥哥,你用煞气做了什么?他们不仅满身伤,一个个还面如金纸大汗淋漓的样子。” “煞气侵扰他们的道心罢了。” 牧道廷在简无忧脖子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神情淡漠冷酷。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毁了一群人的道行是件残酷冷血之事。 “啧啧,那他们可够难受的。” 简无忧不禁对地上的一群人感到同情。 侵扰道心,只怕是一遍又一遍经历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一次次经历却又无能为力,或是死亡或是失去,总归是痛彻心扉。 真要是道心不稳的人,只怕这一遭就生了心魔,从此再难寸进。 但是也有好处,如果就此顿悟,也不失为一种提升。 按照记载古时确实有一心求道的人选择这种方法修炼心性。 就是这方法,疼是真的疼。 在现代这个享乐至上的时代,闲着没事,真没人主动给自己这个找罪受。 张副院颤颤巍巍地看着一地躺倒的道友,再看着简无忧这死丫头坐在那个小伙子腿上,笑得温柔缱绻。 而那个从一开始张副院就探不出虚实的小伙子,这会儿煞气环绕鬼气森森。 分明就是个不知道修炼多少年的厉鬼! 张副院只觉得如遭雷劈。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有鬼使的?! 都有这种程度的煞气了,你居然还做了鬼使?! 你对得起你的煞气吗? 但是张副院内心泪流满面也是无济于事。 他早已经夸下海口,说放心打,有老师担着。结果简无忧就搞出来这么一个人间杀器。 现在地上倒了一片道友,学校的面子是有了。 可他只想要速效救心丸:) “无忧……你让你的鬼使收收煞气。把这群道友放了吧。”张副院看着现场情况,尴尬的擦擦嘴角的血迹。 放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 但是又十分符合现场情况。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不太给众多道友面子。 但是张副院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给这群人的丹药,他就想把这个“放”字,改成“饶”。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间菜鸡?! 菜成这亚子,心里没点逼数的吗? 你菜你就不要招惹别人啊!安心苟着难道不香吗? 简无忧看张副院肉疼得脸都皱起来了。很好,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的袖子,“鬼哥哥,饶了他们吧。不然以后我还得负责一帮病秧子。好麻烦。” 牧道廷把人转个方向,依旧抱在自己怀里,神色淡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过简无忧知道,牧道廷肯定会由着她的想法。 礼堂里一群人,上一秒还在千刀万剐,痛哭流涕,下一秒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少人还躺在地上习惯性地哭嚎了几声。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周围的黑色煞气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遍布的煞气消失无影。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礼堂里的人看向简无忧的眼神已经变了。 从一开始的轻蔑,变成了敬畏和惧怕。 她所展现的这种实力,别说当他们的负责人了,当祖宗可能都绰绰有余。 躺倒一地的人陆陆续续爬起来,虽然身上布满伤痕,面如白纸,但是至少还留了点力气。 好歹得站起来维持自己修士的脸面。 张副院抽着鼻子,挨个给被煞气收拾了的道友一粒丹药,助其快速恢复。 说实在的,其实张副院是很不情愿的。 按照张副院的想法,如果有个别道友伤得不是很重的话,那就换种不太贵重的丹药使用。 可是简无忧那丫头的鬼使分寸掌握得太好。 每个人的伤都是如出一辙的重! 标准的雨露均沾! 让他想省药都省不成。 张副院发完一圈,晃晃手里的瓶子,能听到叮铃咣啷的声音。 到出来一看。 就剩三颗了。 张副院的老头泪差点没有流出来。这损失比当年实验室被烧还惨重! 但是他得挺住,毕竟得安排一下这些需要养伤的人。 张副院坚强抹抹不存在的眼泪,“诸位,想必助威也需要一段时间疗伤。我先让学生带诸位去接待处的宾馆。学校已经为诸位安排好了房间。请各位今晚休生养息,明日帮我校解决天机阁的问题。” 礼堂里一群人,顶着一张面如白纸的脸,表情扭曲的像是便秘。 你们天机阁到底什么毛病? 请了这么一个祖宗不够,还得叫上一群杂兵? 叫他们过来干嘛?凑数的吗? 张副院:我也不知道这娃子自己搞上鬼使(对象)了啊! 虽然接了委托的人满心的吐槽,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护的。 礼堂里一群人听了张副院的话,纷纷表示明日养好伤,必然帮道法学院排忧解难。 说完,一群人拱手准备先去养伤。 路过简无忧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位道友是何方人士?实力如此强横。”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的视线分出去一点,“我?调查处的。” 调查处……灵异事件调查处。 问话的人顿时想打自己几嘴巴子。 为什么,动手之前不先问问清楚啊。 调查处是什么等级。 现在门派,道观,乃至事务所多如繁星,只有灵异事件调查处一个是走公务路子的。里面的人个个都是碾压式的实力。 他们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想不开,找这个叫简无忧的道友的麻烦啊! 后悔,就是后悔。 一帮人这会儿走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简无忧记仇。 看着一群人都出了礼堂,简无忧也不着急,拉着牧道廷跟在人群最末尾。 这时候,张副院凑了过来。 “无忧呀,这次你负责的话,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点人帮忙?学校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学生多。” 张副院一张老头脸笑得眼角全是褶子。 “可以啊。你找点靠得住的同学也行。总比那一群各自为政的人听话。” 简无忧略一思索就应了张副院的话。 “你放心,本科的学生修为不够,我这次叫些研究生供你使唤。估计不少还是你同级呢。好沟通。” “同级啊。” 听到这里简无忧笑了。 同级好啊,同级都知道她得行事风格,一个个听话得很呢。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笑得狡黠,深邃的眼神投在简无忧身上。 简无忧秒懂,瞬间解释道,“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有点,嗯,怎么说呢。比较直接吧。可能一会儿,我同学见了我会比较过激,鬼哥哥你不要太惊讶。” 牧道廷低沉的声音道,“无妨。”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当时在学校,她可不仅仅是直接这两个字能概述的。 她简直就是搅动风云的小霸王。 特别是刚入学那一年,每次出行,不管是不是同级,都得对着她喊祖宗。 当年有年少气盛原因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简无忧还觉得有点羞耻。 而且,简无忧就特别不想让牧道廷知道这段黑历史。 毕竟谁想在自己对象面前留下一个母老虎的印象呢? 不过估计这儿学校里还没什么人。到时候去宾馆,她在校群里发个通知好了。这样就不会露馅了。 结果刚出了门,简无忧的希望就破灭了。 礼堂爆出来那么浓重的煞气,学生们能不好奇吗? 那必须不能啊! 特别是后来煞气瞬间消失,连个过成都没有。这种收放自如,就更加让学生好奇,到底是哪方大佬被请到学院来了。 礼堂大门打开。 一个个学生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礼堂的人,三五成群地走出来。有些也确实是在道界小有名气,但是也不会强到那么重的煞气收放自如的地步啊。 更何况这一个个的,脚步虚浮,面色惨白,不像是过来解决天机阁事件的。更像是过来求医问药的。 学生们瞬间判断这些人肯定不是请来的大佬。 一群学生直接忽略了那些面色惨白的人,继续往后看。 有个看着才入学的学生眼神尖,看到了缀在人群末尾的简无忧。 “唉,出来个脸色正常的!这个小姐姐是不是请来的高人呀?” 他旁边的学长,疑惑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祖宗! 你怎么回来了! 学长瞪大了眼睛,嘴里低声说了一句,“简无忧……” 这个名字一出,就像是滚油里掉了一滴水,学生瞬间炸开了锅。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从礼堂出来的时候。 两边的学生瞬间站成两列,不知情况的低级生被前辈按着头,对着路中间的简无忧就是齐刷刷地鞠躬。 一帮学生声音无比洪亮地喊出来。 “简学姐好!!!” 声音震耳欲聋,直上九霄。 简无忧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敲! 你吗的! 这跟黑涩会大佬出巡一般的场景是怎么肥事?! 她散漫淡漠又风情万种的人设该怎么端住?! 作者有话要说:涩会我无忧,人狠话不多。 第46章 第 46 章 牧道廷看着这场面, 表情到是没变, 就是神色不明地说了一句, “小东西,你面子不小啊。” “怎么会呢。我这些同学就是爱演戏。也不知道哪来的剧本。” 简无忧试图强行给一帮同学扣上爱演戏的帽子。 但是…… 牧道廷没说话, 单手挑起简无忧地下巴, 让她往前看。 一排排的同学鞠躬鞠得整整齐齐。连角度都是标准的九十度。 而且, 没有一个人敢起身。 简无忧嘴角抽了抽,对着这场景笑得十分勉强, “你们这是干嘛呢?好像我平时对你们很凶一样。” 一帮学生齐刷刷地说道,“不凶!平时多谢简学姐教导!” 更像是黑涩会老大训话了。 简无忧觉得, 她的形象是彻底挽回不了了。 而先出去, 还没有走远的道友彻底明白了自己刚才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们这菜鸡样子挑衅那位道友。 根本就是地头蛇去挑衅,本地强龙了。 他们这就是直接干到龙窝去了啊! 他们不死谁死? 刚才在礼堂里的一群人内心彻底服气了。他们道界就是这么简单,谁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很明显,他们这次的负责人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 一时间, 被委托的人内心和学生们到达了高度统一。 充分认识了,什么叫做你爸爸就是你爸爸。 这群人目光太亮,简无忧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 她拽着自家鬼使,急匆匆的跑走了。 只给张副院留下一句,天机阁详情发邮箱,她明天带这群人去处理。 躲到宾馆里, 简无忧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学校里这群人就是来拆她的台的,她才不能把自家鬼使暴露在那群人面前。 简无忧是半点都不想牧道廷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彪悍的。 虽然就算被牧道廷知道了,她该撒娇还是会撒娇。但是她怕牧道廷有心理阴影啊。 这不能行! 这必然是不行的。 万一以后do i牧道廷突然想起来她拿着扫把干翻一群人的英姿, 没兴致了怎么办? 她找谁哭去? 可是实际上,简无忧担忧是完全不必要的。 牧道廷对此情景适应良好。似乎是从前就见过一样。 而另一边,张副院看着简无忧带着那个鬼使急匆匆地走了,心里莫名觉得安稳了一点。 张副院掏出来帕子,擦擦自己脑门,招呼周围的学生带着请来的道友去接待处的宾馆。 而他自己则是回去拉出来学生的名单,开始“调兵遣将”,寻找能力尚佳并且和简无忧能和谐相处的学生。 张副院翻着研究生名录,看了看他们的入学时间。 道系的研究生,基本上都认识简无忧,这个找个十来个帮忙就可以。 但是不能有种族歧视。 妖族的也得来一些。为了两族和谐,也一样找十个吧。 就这样,张副院圈出了二十个“幸运儿”。 当晚,协助通知一发,被挑中的研究生都在欢呼雀跃。 毕竟,道法学院研究生偏向研究,没什么实践经验。能参加这种大型委托的协助,他们的履历上也会十分好看。 没选中的人对此十分艳羡。 但是很快,情况就反转了。 张副院给这群被选中的人拉了个群,在群里通知道: [道法学院张副院长]: 各位同学,很高兴通知各位,你们被选中协助这次天机阁事件。在此,我很欣慰地看到各位都十分踊跃。对于此次志愿协助,没有任何人拒绝参加此次任务。 本次协助,本着人,妖两族友好相处的大原则,两方名额都是一致的。 当然,如果有同学想要中途退出,请务必找好替代你的同学。提前申请。 否则将不能获得许可。 此外,为了保证我校同学的身心健康。我在此强调以下几点。请同学务必遵守。 第一:任务中,同学们请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虽然我校请来的都是战力顶尖的道友,但是并不能完全保证诸位的安全。 第二:任务中,必须听从负责人指挥!必须听从!必须听从! 第三:如有任何突发情况,务必请示负责人。切勿自己做决定! ……… 中间,张副院发了许多条,无非就是让他们听令行事,不要擅做决定。 冗长的话语看得一群学生只想打瞌睡。 他们就这么半梦半醒地,一直看到最后一条。 [道法学院张副院长]: 最后一点:本次委托负责人,为简无忧同学。 “!!!” 很好,一群被张副院念经念得困不欲生的人全醒了。 都是吓醒的。 简无忧这三个字,堪比让人灵台清明的神药。 只要看见,那就是提神醒脑。 剧情就此反转。 刚才还在庆幸自己被选上了的人,开始嚎啕大哭。 而没被选上的人,则是边歌边舞,站在阳台对着天空就是一声,“感谢老天爷不杀之恩!” 在群里的志愿协助者,这才看出来了张副院的险恶用心。 什么叫做没有人拒绝?! 你早说这次是我们简学姐负责,你看我们拒绝不拒绝?! 哦,可能也不敢拒绝。怕被简学姐记仇。 现在简学姐一出,还有谁能傻了吧唧地往前冲? 还找好替代者? 什么替代者? 替死鬼吗? 漫漫长夜,被选中的一群人,自己抱着自己默默哭泣。 没几个人或妖能睡得安稳的。 而此时此刻,白清臣的三个室友开始疯狂戳白清臣。 简直夺命连环call。 白清臣的三个舍友,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个顶个的实力强横。就算不能说以一当百,但是一个打十个努努力还是能做的。 因此,这宿舍里的三个,全都被张副院选中做了志愿者。 一个都没落下。 群里。 九炎:阿崽!!! 九炎:阿崽崽崽!!! 许阳:崽!快!救命了! 陈登仪:我崽!你在不在?!救救你老父亲们的命啊! 白清臣:你们怎么回事?我这儿怎么一百四十多个未接电话? 九炎:崽!我们被选中去协助了! 白清臣:什么协助? 陈登仪:还能是神马啊啊啊啊,就是你们简顾问负责的那个啊啊啊! 许阳:太可怕!我看到通知的第一眼,我就怂了! 白清臣:你们不想参加,就直接拒绝呀。 九炎:你以为我不想拒绝吗?! 许阳:玛德!张老头他心真的脏!他扣押我论文! 陈登仪:我可去他的!我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直接对我说,想毕业就老实参加!!! 陈登仪:这是威胁!着一定是威胁! 陈登仪:强颜欢笑. jpg 白清臣:那爸爸我也救不了你们。我和张副院不熟。 九炎:阿崽,此言差矣!我们这一劫,非阿崽你,不可渡! 许阳:那个崽啊,你就帮个忙呗。 白清臣: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登仪: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阿崽呀,要不你带我们去拜个山头? 九炎:也不求别的,就去找简学姐拜拜山头就行。 许阳:再不行,拜码头也可! 九炎:拜把子就更好了:) 白清臣:………你们信不信…… 九炎:怎么了阿崽? 许阳:信什么? 白清臣:你们这种心态,我带你们去简顾问面前,你们分分钟被削。 陈登仪:求阿崽救命! 白清臣:你们叫我什么? 陈登仪:爸爸! 九炎:父亲! 许阳:爹爹!!! 白清臣:你们在这里等等,我给你们去买个橘子。 九炎:橘子就别买了!等爸爸救命啊啊啊! 许阳: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亲爱的爸爸! 陈登仪:求爸爸渡我! 白清臣看着群里一叠声的爸爸,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简顾问每次逗他们,都显得那么的快乐了。 白清臣嘴角挂笑,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白清臣:我佛不渡哈皮,自救吧。 白清臣看着群里三个人鬼哭狼嚎,莫名地就很畅快。 然后,白清臣毫不留情地把手机关机了。 他得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呢:) 九炎再次打给白清臣的时候,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九炎,许阳,陈登仪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他们阿崽跟着简学姐可能学坏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纯洁可爱的狗子了! 第二天一早,简无忧带着牧道廷走出房间,就看见了宾馆大厅人头攒动。就像是她迟到了一样。 简无忧下意识地往牧道廷怀里退。 但是仔细一想,她昨天也没有约定集合时间啊? 简无忧一问才知道,这群道友昨天打坐消化了药力,一整晚都神采奕奕,硬生生在宾馆大厅坐了半晚上。 而过来协助的研究生们,则是生怕自己耽误了简学姐的事,一个个六七点就到了。 到了大厅,看着那么多道友,差点以为自己迟到了。 后来知道原因才松口气。 简无忧眼皮抽了抽,看着这一大群人顶着黑眼圈,精神得像是小学生春游,她就头疼。 她七点多起来,就是不想带太多人过去好吗? 现在可好,全聚齐了。 第47章 第 47 章 这人满为患的大厅, 真当这是任务点吗? 这组团去推boss呢? 简无忧看着这一群鱼龙混杂的人, 心累的不行。她就算七窍玲珑心, 都分不出那么多精力,看住每个人吧? 更何况, 这里面有些人的实力实在不济…… 让那些人进天机阁真的是, 葫芦娃救爷爷, 一个接着一个的送啊! 她把这群人带进去干什么? 给天机阁里的灵异打牙祭吗? 简无忧几乎是瞬间,就决定了, 不管是坑蒙拐骗也好,还是暴力威胁也好, 她必然是要把大多数人留在外面的! 但是大厅里的修士, 都没有察觉到简无忧的想法。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此行必定能增长不少见识。 这群人怎么想是碍不着简无忧的。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径直出大厅。出门之后,她顺手给自家鬼使打了把伞。 虽然以牧道廷的修为自然不惧这点阳光。但是光线太清正,对于厉鬼没什么好处。 但凡是鬼, 都不会喜欢贴近阳光。道行强点的,在这阳光之下身形不稳。道行弱点的,在这阳光之下犹如火烧,连魂魄都要烧化了去。 虽然牧道廷似乎毫无影响。 但是简无忧时舍不得拿自己鬼哥哥做实验的。 她早就习惯了,出门必带一把黑伞。 可是一起来处理天机阁灵异的修士不知道啊。只是在后面看着简无忧打了把黑伞,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玄妙。 虽然这天用不着遮阳, 也没什么雨水。 但是,修士们一个个有样学样的用灵力幻了一把黑伞,拿在手里。 这群人半点也没考虑简无忧是不是在照顾旁边的厉鬼。 或者说, 没几个人知道牧道廷是个厉鬼之身。大多都只是单纯以为,牧道廷修习地是少见的鬼道。 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鬼这种东西就是要除之而后快的存在。就算被人趋势,成了鬼使,那也是个工具,不必善待。 简无忧看着身后一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随他们去了。 结果…… 今天一大早在天机阁门口等着简无忧过来的庄明和白清臣,就看着,简无忧带着身后一片“香菇”向他们涌来。 场面之壮观,前所未见。 简无忧到了天机阁前,暂时没有去管身后的人。直接走到天机阁旁边察看情况。 天机阁的情况如同张副院说的,确实不太妙。 她在这里扫过四年图书馆,她对于天机阁的阵法可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天机阁的阵法布置得精妙绝伦,呼应星辰乾坤,又暗合万物生长,可以说是个聚灵镇邪的绝佳阵法。 但是即便是道法学院这种近千年的传承,也是不能独自绘制出来的。 天机阁的阵法据说是化用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镇邪大阵。是镇邪大阵散落下来的一部分。被人捡走炼化,形成了天机阁如今的阵法。 而那镇邪大阵,可能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倾尽全种族之力绘制的阵法。 据说早年间,人间曾经历一场浩劫,天地间的灵气过盛,滋生无数妖邪。目光所及尽是劫难,或是有异兽出世地动山摇,或有邪鬼诞生为祸人间。 只要是生在那个年代,就得不到一天安稳。 妖邪横行,生灵涂炭。 最后各族正义之士集合众家之力,牺牲大半,才设下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阵法,将妖邪一并赶入其中。 有这个阵法压制,便不会有任何妖物出世。 虽然天机阁的阵法不能重现镇妖大阵当年的风采。但是能有个百分之一的效用,也是难得。 更何况这百年,被历代学院院长加持,天机阁阵法之外,应该是灵气浓郁,气息清正之处。 可是现如今天机阁外围,却变得异常奇异。 一半是繁花似锦,一般是凄凉萧条。 但是这两边,哪边都不是纯正的灵气。气息之中掺杂了不少怨气,煞气。显得混杂而肮脏。 如此情景,到是和简无忧昨天晚上看到资料相吻合。 资料上有整理少数逃脱出来的学生的经历。 死里逃生的学生的经历也是离奇。先是要在幻境之中走上一遭,这些幻境往往都是学生最害怕的场景。 撑过六个时辰的幻境,就会步入新的幻境。这时的幻境开始有逻辑可循。 分为两种,一种大喜,一种大悲。 但是不论悲喜,都是死路一条。 逃出来的有个学生,就是当年简无忧碰上的那个章鱼精。 章鱼精进天机阁,就开始不断重复当年在台上和简无忧比拼的情景。 被铁板烧支配的恐惧,再次席卷了章鱼精。 但是章鱼精坚强! 真的简无忧它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败给这幻境! 章鱼精好不容易感觉周围的画面破碎,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的时候。 画面一转,它变回了幼年的他。一个小小的章鱼,还被父母养育的小章鱼。 就在它摸不清楚路数的时候,“简无忧”出现了。 她拿着个巨大的鱼叉,叉走了章鱼精的父母,做成了刺身。 章鱼精:??? 什么仇什么怨?! 要不是它知道自己爹妈活得好好的,它差点就信了! 然后,章鱼精的人生凄惨无比,被周围的水族幼崽欺辱,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有了伴侣,伴侣刚生下孩子就被抓去烤了。 而它肚子养育孩子,孩子在他变成老章鱼的时候,也被人抓走杀了。就这么上演一出白发章鱼送黑发章鱼的戏码。 幻境太过真实,章鱼精迷失其中差点没有醒来。 只是最后,自己被抓去做刺身的时候,它挥舞着自己的腕足想要给这些假“简无忧”一个教训。 电光火石之间,章鱼精突然想起来,简无忧当年讽刺它的话,“你挥这么多触手干嘛呢?想在铁板上跳踢踏舞啊?” 当年的耻辱立马涌上心头,章鱼精内心瞬间不凄苦了,只留下了一万句p。 托简学姐的福,瞬间清醒了呢:) 章鱼精眼看自己被拽住腕足无法逃脱,一狠心竟然自己动手,断下两条腕足。 这断的可是他自己的手脚,疼痛之感难以言喻。差点连墨汁都喷出来了。 这一疼,章鱼精彻底醒了,睁开了眼。 耳边似乎有个小孩的声音:“啧,章鱼吗?真腥。” 接着,它还没看清眼前飘过了个什么,就被吐出天机阁,摔落在外面。 重见阳光的章鱼精差点没流出泪来。 被成百上千的简无忧追杀,章鱼真的不想体会第二遍了呢。 就连当年那些小心思,也断得干干净净。 简无忧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突然觉得章鱼的这些经历有些眼熟。但是真的要她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逃出来的几个学生的经历让她知道,这次进去的人,必须意志坚定,或者能勘破幻境。不然,进了这天机阁就只能拖后腿。 简无忧叫来身后的“香菇”,让他们挨个报自己擅长什么。 擅长阵法的——文职人员,留外面。 擅长斗法的——道心不稳,留外面。 肉身强横的——没脑子,留外面。 最后一筛选,过来的修士加上研究生,能跟着简无忧进去的人也就二十来个,就连白清臣和庄明都被简无忧给拉上了。 剩下的人,全被简无忧安排在外面布阵。防止天机阁里面的妖物跑出来。 可是。 万万没想到。 简无忧是准备一群人一起进去的。可是结界它不允许啊! 天机阁它自己的阵法早就变了。筛选条件也变了。 人家看脸的。 头两个道友十分积极,想要先进去探探路。结果走到天机阁边缘,就被泛着金光的结界挡在外面。 不管他们怎么用力,把结界挤得逗凹陷进去了,连五官都挤变形了,还是不能挤进天机阁结界内。 甚至他们稍一撤力,就被结界反弹出去百十米。 体会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 没办法,简无忧只得让有能力的人排队进结界。 一开始,简无忧表情还是正常的。 因为放进去的道友,虽然不是人间绝色,但是也算得上眉清目秀。 但是!很快,简无忧就面无表情了。 因为之前见过的七彩杀马特,他也进去了。 还有一位嘴镶大金牙,头顶大红花的道友也进去了。 简无忧转身拉着牧道廷的手,真情实感地说道,“鬼哥哥,要不我们还是把这委托给退了吧。感觉这结界,进去是侮辱,进不去也是侮辱。我受不了这委屈!” 牧道廷伸手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淡声说道,“进吧。这阵看着眼熟。” 行叭。 谁让你是她简无忧宠着的鬼呢。 你说进咱就进。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在一群人都进去之后,也钻进了结界。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进去了。 只是…… 进了结界,简无忧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又看看自己的手心,空空如也。 是她拉得不够紧,还是这天机阁的灵异太过狗? 敲! 人呢?! 鬼呢?! 丢哪儿去了?! 第48章 第 48 章 此时此刻, 简无忧面对着一片黑暗, 感觉非常的糟心。 对象丢了怎么办? 在线等, 挺急的! 不是她要时时刻刻粘着自己对象!关键是她怕一会儿自家鬼使找不到她,要拆家啊! 哦, 不对, 应该是拆天机阁。 张老头的实验室她能赔得起, 她炸了也就炸了。可是天机阁,把她买了好像也不太能赔得起唉。 简无忧捂着胸口, 想通过魂契感知一下自家鬼在哪里。 但是她就好比一个手机被圈在金属桶里,外面信号进不来, 里面信号发不出去。 真的是超强的屏蔽功能呢。 敲你吗?! 丝毫得不到回应的简无忧感觉自己要气炸。 她只能快点把这第一关给过了, 才能去找自家鬼使。 简无忧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等着场景生成。 可是,等了半天,半点动静都没有。 按照学生的经历来看, 进到独立的空间,应该就会生成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简无忧嘴角抽抽,这是怎么了?她也不怕黑啊。 难不成这幻境还不够智能?测不出来她怕什么?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试上一试。 简无忧开始在心里默念,自己怕狗,她好怕狗, 超级怕狗。特别是大白狗! 这种方式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挺难。 毕竟幻,境化景是针对人内心的弱点,就像是修道之人遇到的心魔一样, 如影随形,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但是对于简无忧却不算困难。她心理的思绪只要想清空,很快就能清理干净。像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她做得也很顺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可以让自己相信,自己是害怕狗的。 所以,在那一瞬间,幻境捕捉到了她所害怕的东西。 然后…… 没到半分钟,简无忧面前就蹿出来一群白色的狗崽子。从小到大,从瘦到旁,从银狐犬到白化的阿拉斯加,应有尽有。 甚至有的还挺像白清臣的原型。 “噗!” 简无忧看着这群白狗,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本来还觉得天机阁的灵异挺厉害的,居然能同时给那么多人布下幻境。可是现在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透出一点蠢气来。 有种呆呆傻傻的稚嫩感。 让简无忧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小动物。 可能是简无忧这一笑,幻境觉得不对劲了。 幻境的画面突然凝住了,就连原本鲜活地冲着简无忧狂吠的狗狗动作也停住了。连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幻境里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点了暂停一样。 除了一群狗张着嘴看着有点傻,倒也挺有魔幻之感的。 幻境不动,简无忧却没打算放过这么好玩一个玩具。 简无忧又开始在心里默念,我怕吃零食,怕长胖,我害怕桂花糕,害怕吃东西…… 眨眼之间,简无忧面前就被摆满了零食。还有成锅成锅的桂花糕。 上面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简无忧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敲啊! 怎么能这么香?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幻境也是超凡脱俗了! 在被简无忧戏耍了好几个来回之后。幻境的画面凝住了。切换到一半的画面也卡壳了。 幻境如果是个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气成脑梗了。 它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太可气了! 幻境觉得可能是自己洞察错了。这人一定是把自己的弱点藏得太好了! 但是没关系,有错,它可以改! 周遭的场景突然扭曲,各种颜色都混杂起来,就像是在黑色画布上打翻了颜料盘。 简无忧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等着这幻境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等到幻境的画面平稳,简无忧看见自己脚下突然多了一条路。 灰灰的柏油马路。在一片漆黑中却散发着暗淡的光。 简无忧挑眉,这可是她从没有在学生描述里看过的。 这幻境是找她的弱点不成,开始循序渐进了吗? 简无忧勾唇笑了笑,没关系,她可以陪这个幻境稍微玩一会儿。 但是不能太久,毕竟她的鬼使离了,她可不是什么好耐性的厉鬼。 简无忧一脚踏上光芒暗淡的小路。顺着弯曲的道路走下去。 越走,周边的场景就越清晰。 开始出现淅沥的雨水,灰白的建筑,笔直的路灯,郁郁苍苍的行道树。 简无忧饶有兴趣地继续。 这个幻境果然不俗,竟然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简无忧其实不知道,这幻境是被简无忧逼得没有办法。 因为过去那么多天,它从没有遇见过像简无忧这样把它玩弄于鼓掌的人。就好像无所畏惧一样,所以幻境不得不把几个分幻境的力量连在一起。 只求能造出来真正让简无忧害怕的场景。 简无忧在路上走了几分钟,突然品出来一点意思。 原本的一片黑暗逐渐褪去,熟悉的夕阳让简无忧意识到,这周围的建筑,就是她下班回家的那条路上的。 怎么?这幻境不吓人了开始走日常路线了吗? 简无忧又走了几步,视线一转看到了前面路灯底下,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那打扮分明是自己和牧道廷初次相见,他身上穿的衣服。 简无忧有点厌恶地抿嘴,这幻境搞什么东西? 下一秒,路灯下的“假牧道廷”注意到了简无忧,开始朝着简无忧飞身冲来。 所有情节,如同当年简无忧初次见到牧道廷。 简无忧还是有点怀念的。 可是,“假牧道廷”飞身过来,简无忧原本是不打算躲的,她想看看这幻境搞什么鬼。 结果,一阵微风拂过,简无忧看到了“假牧道廷”头发底下,一张高度腐烂的脸。 脸上的皮肉剥落不少,有些还连着皮挂在脸上将掉不掉。眼眶里那双深邃的眼睛早已不见,只留下两个黑黑的窟窿,窟窿里还有一团团头发在蠕动。 这张高度腐烂的鬼脸,此时距离简无忧不过半米。 “啊啊啊啊啊!!!” 简无忧一个尖叫,手腕一甩,一条红绳甩到了鬼脸上。 那红绳一甩,鬼脸上挂着的肉条被抽落,有不少还带着肉沫和血水溅到了简无忧脚边。 敲啊!!! 有毒啊啊啊啊!!! 你妈的!!! 你这个幻境破坏夫妻感情啊啊啊! 这是牧道廷啊! 这让她以后怎么直视鬼哥哥那张脸啊! 这个正面直击的高度腐烂的鬼脸她怕不是要记一辈子啊! 简无忧受到了惊吓,但是幻境开心了。 哎嘿,这人怕鬼! 特别是长得丑的那种鬼!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全是各种狰狞可怖的鬼冲着简无忧飞来。 看得简无忧只恨自己不是个瞎子。 啊啊啊那边那个你滚啊! 你舌头腐烂一半了你还伸什么伸!不怕掉下来吗?! 啊啊啊还有这个你离我远点啊啊啊! 浑身都化脓了你就直接化掉啊!我根本不想脏了自己的红绳鞭子啊啊啊! 简无忧崩溃地边捂脸边挥舞红绳,红绳甩得快得在空中幻化无数道虚影。 简无忧这人,平时也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说她怕黑吧,但是因为前世生活在墓里的关系,简无忧倒也不那么怕黑,有时候黑暗会让她觉得安全。 说她怕鬼吧,其实也没那么怕。毕竟她这体质在哪儿摆着,鬼见了她其实更害怕。 但是啊,她这邪祟不侵的体质对幻境没用啊! 而且,她虽然不怕黑不怕鬼,但是她怕看见那些长得丑陋狰狞的鬼脸啊! 此时此刻,幻境算是歪打正着,抓住了简无忧的软肋。 简无忧看着成百上千,跟蝗虫一样往她身上扑的鬼,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密集恐惧症。 甩红绳是个力气活,既要用巧劲,又要有力度。 总之,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简无忧甩着绳子,开始思考,到底是她先甩鞭子帅到累死,还是她先被这群鬼脸恶心吐呢? 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一抹黑色突出重围,飘到了她眼前。 一个煞气打成的平安结。 简无忧眨眨眼,差点把手里的动作停了。 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右手继续甩鞭子,左手去接了那一个小小的平安结。 真是神奇,这结居然还在呢?她以为煞气被牧道廷收回体内,这平安结自然也就消散了。 没想到,居然一直留下来了嘛。 居然这么在意她给的东西。简无忧觉得有点被自家鬼使撩到了。 简无忧笑着把玩着平安结,充当平安结穗子的煞气还勾了勾简无忧的手指。 然后直接冲到简无忧胸口,贴在心口的位置不动了。 简无忧感觉到自己心口红痣的位置一凉。 然后在远处的黑暗中,一双修长惨白的手伴随着黑色的煞气伸了出来,把那一片黑暗撕裂了一个口子。 幻境被撕碎了。 这道口子一开,幻境里的画面瞬间不稳。飘浮在简无忧周围的鬼像是抓紧最后的机会,发了疯一般地向简无忧冲过去。 牧道廷进到幻境里,就看到简无忧被无数幻化的鬼攻击。 他一闪身,来到简无忧身边,一手牵住简无忧的右手,一手揽着她得腰肢,浑身煞气外方。只是一刹,幻境四周被捅得支离破碎,鬼影瞬间消失不见。 简无忧看着消失的鬼影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眯着眼,扭头看牧道廷的脸。 万幸。 还是那张剑眉星目,冷若冰霜,却如同天造的脸。 简无忧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墙裂抗议!我受到了惊吓。这幻境影响夫妻感情!还影响我以后do i!!! 第49章 第 49 章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松气的动作挑了挑眉。刚才幻境里那一群鬼他也看到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 这小东西还是记挂着他的脸烂没烂。 啧, 当年小小年纪好颜色,现在也依旧一样。 牧道廷的神色里带了点意味不明的感觉。 简无忧还沉浸在刚才差点和一张烂脸亲密接触的惶恐。她觉得她要洗洗眼睛! 简无忧扭着身子, 把自己从被牧道廷背后抱着, 调整成面对面, 然后一巴掌糊上牧道廷的脸。 手指沿着那线条分明面容滑动。 简无忧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脑子里的,刚才那一幕洗洗干净, 不然她说不定真的不让自家鬼使上床了。 可能连房门都不想让他进了。 简无忧的神色太过专注,就像是在审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简无忧手指滑动之间带来轻微的麻痒感。让牧道廷的眸色不自觉地变深沉。 简无忧似乎是沉迷于用手指描绘鬼使的面容, 手指在脸上摩挲完之后, 开始顺着下颚清晰分明的线条滑下,点在苍白的脖颈上的凸起。 简无忧觉得自己这动作,可能是夹带私货了。她虽然满脑子是刚才恐怖恶心的画面,急需牧道廷的脸来替代一下。 但是对于喉结这个部位, 她纯粹是自己好奇。 牧道廷身为厉鬼自然是不需饮食,平时又是很少说话的性格,简无忧几乎从没有见过牧道廷的喉结动过。 越是没有见过,简无忧就越发好奇。 这个部位是十分具有男性特征的位置,多少文字和画面都会特意关照这里。 简无忧实在是好奇,有喉结平时不会觉得难受呢? 这么想着, 她的手指就越发肆意。在喉结上轻轻滑过,不用力,但是却留下比疼痛更明显的感知。 那温热的手指此时对牧道廷来说不亚于是一种折磨。 让厉鬼冰冷的身躯由内而外地透出些许燥意。 牧道廷伸手抓住简无忧不老实的手指, 声音带着丝丝哑意,“闹够了没?” 简无忧视线还是凝在牧道廷惨白修长的脖颈上。 刚才说话的那个瞬间,简无忧看见牧道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动作微小,但是却透出性感。 简无忧想,原来是这么滑动的啊……和牧道廷穿着的黑色衬衫领一搭配感觉…… 简无忧觉得自己好了! 这喉结,这脖颈,自家鬼这颜值! 她可以! 她相当可以好吗?! 简无忧也没管自己已经被挟持的手掌,一踮脚就亲在了牧道廷的喉结上。 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一下,似乎生怕把这里亲坏了。末了,还拿舌尖在上面一滑,似乎是想要尝尝味道。 但是这一下,就像是在干柴里点了把火。 刚才的燥意喷涌而出,自下而上,把牧道廷全身上下都给点燃了。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牧道廷甚至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人抛到床上办了。 但是眼下这环境并不合适。 离开黑暗的幻境,简无忧和牧道廷就直接来到了一个图书馆样式的地方。 周围一排排的全是塞满了书籍的书架,和一张张自习用的大桌子。 但是简无忧明显撩得有点过火。让一个不知活了多少个千年的老鬼也忍耐不了。 简无忧被牧道廷扣住腰肢。牧道廷手臂稍微一用力,简无忧就被抱到了桌子上, 刚才作乱的右手还被钳制着。 但是红润的唇却早已经失守。 根本不是什么温柔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像是猛兽在进攻,凶悍的,霸道的,强硬的。 简无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吞吃下肚。 可是在这么强烈的进攻之中,简无忧还能察觉到一点属于猛兽的克制。 支撑在她后腰的手掌虽然染上了热度,耳边也传来鬼使粗重的喘息。可那手丝毫没有逾越,始终牢牢地箍在她的腰肢上,始终隔着一层衣服,没有深入底下。 似乎是不想在这有人窥探的地方,露出她的肌肤。 等到牧道廷终于捡回自己的自制力,简无忧的唇瓣已经被啃咬得红润异常,甚至有点轻微发肿。 简无忧摸着自己的唇瓣感到遗憾,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察觉到了牧道廷彻底地失控。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是至少是个可能继续下去的苗头不是吗? 没有办法继续,她到是有点可惜。 但,简无忧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还有一个天机阁里的玩意等着收拾呢。 简无忧不由自主地开始埋怨天机阁里的某个灵异。 要不是它,她说不定现在已经达到生命大和谐了。 简无忧跳下桌子站直,小声抱怨道,“要是没有天机阁那个灵异,我们这就算是图书馆约会了呢。” 但是牧道廷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牧道廷先是看了简无忧变化莫测的脸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松开手臂。 简无忧依旧站得稳稳的。 牧道廷低声问道,“腿不软?” 简无忧脸上的红晕深了两分,“鬼哥哥,我可没有那么没用。你要是想把我弄得腿软,不如换个方式?我很期待。” 牧道廷到是没有受简无忧这些骚话的影响,淡漠地点点头。但是,他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明显泛着光亮。 牧道廷伸手在简无忧后颈搭着,轻轻捏了两下,低沉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兴奋,“看来煞气你适应的差不多了。” 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表扬一般地顺了简无忧的头发两下,说道,“真乖。” 简无忧:…… 简无忧觉得自己听出了一种,家里养的猪该宰了的意思。 但是牧道廷再没有回话。 对话中止,简无忧的注意力回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寂静的图书馆布置。 除了厚重的书架和自习桌,也没什么的东西。更没什么危险。 但是这里确实不是天机阁的内部。 天机阁的整体风格偏向古典。虽然书架也是木制的书架,但是天机阁里是不可能有自习桌这种东西的。 天机阁只设置打坐的蒲团。 这里只能是天记阁的灵异制造的另一个幻境。 简无忧扭头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能从这里直接出去吗?” 牧道廷淡声道,“可以,但是麻烦。” “嗯?为什么麻烦?” “出了这里,又会进入到下一个幻境。” 简无忧明白了,合着这幻境就跟包菜一样,一层碍着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 而她和牧道廷,就是想钻到人家芯里去。 “啊……不会就这么让我们一直等!等到所有人都经过六个小时幻景,才发信息通知。” “你很急。”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有点想暴躁的样子,淡声说道,“有事?” “我急着回去和你在床上交流呀!” 牧道廷停滞了片刻,伸手按在简无忧后颈,低沉地说道,“不急。” 也不知道说的是现在不急,还是交流不急。 “至少得先找到庄明和小白吧?学生地资料里不是写着,后面的幻境很容易迷失其中,最好多人一起吗?” “你我足够了。” 牧道廷并不夏欢人多。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人多。 简无忧外头想了想,笑着道,“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要是不闯出去,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了。” 牧道廷低头看着简无忧晶亮的眼睛,“想做什么?” “去小白他们的幻境看看呗?刚才我的幻境消失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气息一闪而过。说不定是那灵异来看情况呢。”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在那边掰掰算算,加上历来懒散的气质,不用知道为什么让人挪不开眼。 最后牧道廷揽着简无忧,以手为刃煞气凝结,划开了幻境。 牧道廷带着简无忧找人的效率很高。 他并不完全破坏幻境,而是放出煞气,但凡找到一个,用煞气凿开一个小孔。他和简无忧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面对幻境的是谁。 只不过,经历这幻境的学生有点多呀。 简无忧戳开了一个,看见里面一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正痛哭流涕地往外爬。 他身后全是缠着头发的尸体碎块,或者是还在舞动的残肢断臂,美艳的女鬼抱着头在他身后追赶。 满地都是半干涸的血渍。 啧,啧啧。 这兄弟脑子里存了跑多少三级小鬼片? 简无忧看了一眼,牧道廷就把幻境给蒙上了。 简无忧也毫不留情地转身去找下一个幻境了。 至于把那个学生救出来? 干嘛救?在这个幻境里面又没有危险。但是救出来,跟着他们走就不一定能不能保住命了。 简无忧翻翻找找,一连看了十来个幻境都没有找到白清臣和庄明。 结果到最后,简无忧也没耐性了。直接手撕幻境。 吓得幻境主人瑟瑟发抖。 这怎么撕个幻境跟做手撕鸡一样?一下又一下就去骨扒皮了。 等到简无忧终于翻到白清臣的幻境的时候,她看见了已经变回原形的白狗。 简无忧看看白清臣这条白狗子,再看看周围堆成小山的吃的。 简无忧幽幽地说了一句,“小白唉,你已经不会是小白了。” “嗯?汪嗷!” 怎么了? “你应该叫小白plus!” 简无忧看着胖成一个水桶的白狗十分心累。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后,在床上待了三天的简无忧才知道,不腿软简直是种恩赐! 她怀念脚搭实地的感觉! 第50章 第 50 章 虽说按学生的描述幻境之中一切都是十分的真实。 不论是遇到好事自己自然而然的身体反应和开心, 还是遇到危险身上的疼痛和伤口, 都会异常真实。 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 据那些学生描述, 这幻境中就算只是被淋了雨,身上都能感觉到湿答答的, 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感冒, 打喷嚏。 这幻境的写实程度可见一斑。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有点过分真实。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白清臣的幻境虽然不吓人,但是确算得上是一众幻境离最为猎奇的了。 周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鬼怪之物。有的不过是一盆又一盆的炖肉。完全就是一个食物的海洋。 红烧肉, 卤牛肉,酱肘子, 烤乳猪, 烤鸭……等等全都是红亮亮的色泽。上面还泛着一层晶亮的光泽,撒着细碎的小青葱,冒着腾腾的热气。 一看就是炖得很入味。 整个幻境里都是一股炖肉的香气。 简无忧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幻境把她看饿了。 然后,白清臣化作原型趴在一个巨大的盆子旁边, 狗脑袋伸到盆子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盆里的肉。 红润润的红烧肉,白清臣一口就咬下去十几块。 简无忧看着白清臣爪边空了十来个的盆子。 啧啧,啧啧,十来盆肉。 怪不得这狗都胖得肚子上三层游泳圈了。趴在地上都已经是肚子在支撑身体了,四只爪子已然是挨不着地了。 就这样子,也是为难简无忧还能把这条傻狗给认出来。 但是即便是简无忧这会儿叫停了这条傻狗, 白清臣的体型也是变成了妥妥的一个圆球,真的是只能滚着走的那种。 这可还得了? 原本只是蓬松的狗子,现在已经能够玩泰山压顶了。 追究其根本, 就是因为这幻境里吃不完的炖肉。 你看,狗子本来是个热爱运动的动物。你稍微多喂点也没关系,跑个两圈也就消化了。 可是现在喂的不仅是纯肉,而且还有猪肘子这种高脂肪高热量的硬菜。 你喂这些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把狗子圈在是食物里。周围除了狗子落脚的地方,几乎全是盆挨盆。 狗子吃掉多少盆肉,就能有多少盆落脚的地方。 也就是说,白清臣这狗子,自打进了这幻境,吃了十来盆肉,也就挪动了五六米远。 这可不就肥肉含量蹭蹭蹭地往上涨吗?狗子也就跟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了。 过于真实,幻境真是过于真实! 简无忧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狗子肚子上的肥肉,一戳三晃,还挺有弹性,看来里面也不是气,是真胖。 白清臣感觉自己被戳了,非常慌张地想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肚子,躲远点。 毕竟凭他动物的直觉,他觉得,简顾问旁边的大佬占有欲爆棚,很不喜欢有人碰到简顾问的! 就算是简无忧主动,那死得也还是他们这些被碰的! 可是白清臣有一点感知错了。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蹲下戳了戳白清臣地肚皮,丝毫没有暴躁或不满。神色里都是淡淡的情绪。 至于为什么嘛…… 牧道廷低头看了眼因为躲避简无忧的手指,结果滚动起来刹不住车的狗。这狗这形象,小东西断然是不会喜欢上一个球的。 白清臣还不知道,他因为自己得一身肥肉得以保命。 简无忧看这吃肉吃得涕泗横流的狗子疑惑道,“小白啊,你说你都吃上肉了。还在哭个什么劲儿呢?你让那些闹饥荒的人情何以堪啊?” 白清臣那叫一个伤心,眼前这一幕幕完全就是他的童年阴影。分分钟让他抑郁的那种啊。 狗子凄惨的叫了一声,吃肿的狗脸上留下两行泪来,“我要是能不吃,我肯定不会吃啊。” “可你到底是怕什么呢?”简无忧歪头道,“我看你也不是怕肉啊。不然调查处发盒饭的时候,你也不会回回抢肉多的那份了。” “那不一样啊!” 白清臣哭得十分委屈,像是个两百斤的狗子,“我妈是个狐狸我爸是个白熊,简顾问你是知道的。” 简无忧点点头。 白清臣继续道,“可是我妈从小审美异于常人,她不喜欢纤细精巧的事物,就喜欢那种粗犷的凶猛的东西。” 简无忧继续点头,这审美,能感觉出来,不然你妈也不会找你爸结婚了。 白清臣想用狗爪子揉揉眼睛,结果试了好久都没有揉到放弃了,直接挂着泪花道,“可是我们生我的时候,我混了他们两个人的血统,还有点返祖。我妈觉得我不够威猛高大,不够男孩子气。就天天逼我吃肉。” 白清臣抽嗒一声继续道,“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我妈炖肉并不难吃。” “哦!” 简无忧到现在还是觉得白清臣在炫耀。 “可是我妈她不能让我照着我爸那个食量吃啊!” 白清臣说到这里气得狗爪直打肚皮,“我爹那一顿能吃掉两个现在的我,我小时候就对着比自己还大的两个盆子,吃不完不许下桌!我那没日没夜地吃啊,吃到晚上小伙伴都要回家了,我还没吃完!肚子都涨成球了,还是得往里面塞。我可不就是胖成个狗球了吗?” “我最怕的就是完全吃不掉的肉了。一抬头还有。一抬头还有,那哪是肉啊,那根本是我的噩梦。” 简无忧同情地摸了摸狗球的脑袋,并给予了一记暴击,“没关系的小白,至少你现在已经是狗球了。反证都胖了,也就不用再怕吃肉了。” 白清臣:………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牧道廷低头看了眼简无忧搭在狗脑袋上得手。 白清臣感觉狗脑袋一凉,下意识往后缩缩。 牧道廷简无忧的手似乎还想再撸把狗毛,神色不明地说道,“留他继续,我们走。” 简无忧听了,收回手站起身来,似乎还真的打算留狗子在这儿了。 白清臣惊恐地睁大狗眼,“!” 震惊我妈! 震惊狗全家! 不是,你们废了那么大力来找他,就是为了嘲笑狗胖了的吗?! 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白清臣一改刚才的笨拙,飞快地把自己滚到了简无忧身后,一副誓要跟着他们出去的样子。 当然,简无忧也就是逗逗狗。必然是要带狗出去的。 不然她花那么多时间找狗干什么? 肯定是一会儿要遛狗啊! 不过牧道廷看着狗子眯了眯眼,最终手搭在简无忧后颈轻轻捏了捏。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略微迷茫的眼神也没有解释。只是深邃的眼睛里藏了不少东西。 没关系,还没到算总账的时候。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记着呢。总有一天他会让小东西知道,什么叫做鬼的独占欲。 之后,简无忧等人找到庄明到是很快。 不过撕了两三个幻境,简无忧就找到了庄明。 刚进去的时候,庄明还在点着一根香,在跳大神。看起来场面非常的迷幻,而且十分的不靠谱。 但是鉴于在调查处,最熟悉幻境的就是庄明,简无忧不得不把表现得跟疯子一样的庄明给拎出来。 简无忧看看自己这队伍。 除了她和牧道廷,一条胖狗,一个沙雕。 这简直是个送命局。 简无忧心累地带着队友回到刚才的图书馆幻境。 不得不说,这里是真的安全。 除了寂静没有什么毛病。 简无忧坐在桌子上,身体一歪靠在站到旁边的牧道廷身上,问庄明,“老庄,你看出来什么门道了吗?” 庄明直接掰断了手里的香点燃。 香点燃之后,并不是向上飘散的,反而是平展地沿着四周散开。 庄明挠挠耳朵,“这幻境有点奇怪。” “怎么了?” 庄明解释道,“我这香是用来引路的,按理来说沿着香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幻境出口,可是不管是在刚才的幻境也好,现在也好,这香都是平平地往四周散开。一点方向性都没有。” 简无忧坐在桌子上晃着腿道,“不会是你香放久了,受潮了吧?” “不可能!” 庄明这句话回得非常快,“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是不能够质疑我的香!这可是要买钱的!” “哦~” 简无忧点点头,“关键是要买钱的是吗?” “咳咳!” 庄明扭开脑袋道,“反正我要是能找到幻境的出路,我早就从刚才那个地方离开了。” “啧,你说你,能干点啥?除了欺负欺负普通人,删删人家记忆之外,还真是对得起你文职的身份。” 但是庄明丝毫不引以为耻,反而很高兴的样子,“说实话,简顾问,你的鬼使那么强横,能直接把幻境撕开,为什么不把这里撕了?” “撕开还是幻境。一层叠一层的。” 简无忧就着自己靠在牧道廷身上的动作,伸手环抱住牧道廷的腰,“这可是我对象啊。那么多幻境,你们不心疼,可我怕他累着呢。我还想让他留点力气往我身上使呢。” 简无忧说着伸手在牧道廷的腰腹摸了摸,动作简直狐狸精到了极致。 白清臣:“……” 虽然外观是狗但是并不想吃狗粮,谢谢! 庄明:“……你不是说这是鬼使吗?哪天转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是我想吃烤猪蹄了……_(:3」∠)_ 烧烤,火锅,奶茶,米线,麻薯,炸鸡…… 明明春节在家也没有吃得多好,但是还是变成多肉了。 养猪模式过分真实。 第51章 第 51 章 庄明其实也就是说说, 这一人一鬼表现出来的关系半点都不纯洁。而且, 他天天在调查处吃的狗粮不是一般的多。 除非是眼瞎, 不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简无忧和她的鬼使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只是单纯没用想到,简无忧会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说。 一时间, 庄明的目光有点复杂。 就算他再怎么读书少, 平时再怎么混日子, 他也知道阴阳相隔,人鬼殊途的道理。 这世上, 人和鬼在一起就是天理不容,是不受天道祝福的。这种事情根本长久不了, 就算简无忧实力强横, 修为高深,也不过能多撑一段时间罢了。 可是简无忧吊儿郎当的态度,他也没有想太多。只当她是想谈着玩玩。 可是现在,身份都被她亲自承认, 直接摆到明面上,竟然不只是玩玩吗? 简无忧一眼看出了庄明的担忧,她也是知道和鬼结合有什么后果的。 但是说不清楚,她自打遇到牧道廷,就没觉得自己会和别人在一起。而且她也没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大的不适应。 当然就算有问题,她也只会去解决至于分开, 那简直是做梦。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别想分开她和自家鬼使。 这么甘之如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自家鬼使迷了心窍。 简无忧这么想着直接从桌子上跳下来, 顺手拿过庄明的香说道,“表情不要那么悲戚,不知道的以为你给我上香呢。” “随你吧!” 庄明脸上一言难尽,真的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安心,不会有事。” 简无忧挥挥手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香,这香着实奇怪,点燃后的袅袅青烟全都在一个平面上。 简无忧举着香,转脸看自家鬼使。 “鬼哥哥呀,你有什么想法吗?” 牧道廷伸出手指,往烟雾上点了两下,那烟雾就跟害怕一样,唰得躲远了,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简直怂得一批。 牧道廷的表情不算美妙,最终淡声说道,“这烟没什么用。” 简无忧莫名从那淡漠的表情上看出来点傲娇,这对于一个老鬼来说未免太过可爱。 简无忧毫无顾忌地笑出声。 即便牧道廷看过来的眼神透着危险,她也只是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该笑,还是接着笑了。 白清臣看看情况不明所以,也跟着笑笑。 庄明看这群人笑得没心没肺,简直心累。你看看那个鬼使,已经凶得连克邪的青烟都躲着走了! 你们还笑! 不怕把头给笑掉! 庄明生无可恋的内心里多了一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寂感。 看吧,这一群人里就他是清醒的。 请问这群玩闹说笑的人里变,还有那哪个记得要破幻境吗?! 庄明瘫着一张脸道,“我们是不是先出去,你们再笑?” 简无忧歪头,“那你想到办法了?你来。” 庄明被噎得不上不下,“……没有办法。” “所以嘛。你着急也没用吧。” 简无忧伸了个懒腰,看着手里只剩下一小截的香。 随着香缩短,烟气所在的那个的平面也下降了。 简无忧眯了眯眼,这不应该呀。如果出口只在一个面上,那不应该随着香挪动而挪动。 如果哪个面都可以,那线成面,面成体。这个空间就应该四面八方都是出口才对。 简无忧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老庄,你带了多少根香?” 简无忧看着手里短短的一小节香觉得可能不够她做个实验。 庄明从自己浑身上下搜出来一大把,大概还有三四十跟,“身上就这些了。你要是要的话,我鞋里藏得还有。” “停!!!” 简无忧简直震惊了,“你藏鞋里不觉得有味吗?!” “那也总比没香用了强。” 庄明很淡定地答道,他这种需要靠消耗品来除鬼的,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这根香你从哪儿来的?” 简无忧看着手里的香,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手都不干净了。 “兜里装的。” “真的?” 简无忧明显是不信任庄明了。 庄明看着简无忧嫌弃的样子,大声道,“鞋里的是留着保命的好嘛!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 简无忧姑且信了,把庄明的香接过来,三下两下扎成捆,手一挥全部点燃。 紧挨着的香一瞬间就飘出浓重的烟气,甚至有不少开始蹿出火苗。 庄明瞪大眼睛,感觉到肉疼至极。就算他香多,也不能是这么个浪费方法啊! 你当你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呢? 火柴一起点燃,见到老奶奶啊?! 童话里点燃那么多火柴可就升天了啊! 庄明边肉疼边崩溃。 但是也没胆阻止简无忧,毕竟打不过_(:3」∠)_ 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简无忧点燃香的时候,看着周围的幻境,丝毫有了一丝晃动,不是很明显。 但是至少证明了她的推测没错。 简无忧勾着嘴角对牧道廷笑着说,“鬼哥哥怎么样?你看出来了吗?” 神情活脱脱一个等待表扬的小孩。 牧道廷伸手在她黑发上顺了两下,像是在安抚小动物。 简无忧嘴角的笑意更浓。 庄明煞风景地打断两人无声的交流,“请问哪位大佬能给我解释一下?” 白清臣在旁边配合得点点头,他也没想出来是为什么。 简无忧瞄了两人一眼,似乎在打量什么,“等会儿你们不就知道了。” 说完简无忧的视线落到白清臣和庄明身上。 白清臣莫名地一哆嗦,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留庄明一个人站在简无忧的视野里。 庄明也有点不自在,挠挠头问道,“那还要等多久?” 简无忧笑了,“你把衣服脱了马上就好。” 庄明双手护住胸前蹭蹭蹭地往后退,“你想干什么!你不是有对象了!” “你是脑子有坑吗?我要你的衣服烧火啊。” 简无忧看着庄明地样子啧啧称奇,他怎么觉得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的?还不如她鬼哥哥万分之一。 庄明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衣服,“烧火这儿那么多书,你烧书不就完了!烧我衣服干嘛?” “这些书是幻境里的东西,你烧了也没用。只有衣服是我们自己带进来,才能够伤到着幻境。” 简无忧解释完看看手里的香,已经燃掉一小截。 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赶紧的。一会儿想都烧没了。我看你用什么点火。” 庄明依旧不死心,“你为什么不扒你家鬼使的衣服?我看他穿得最厚,耐烧!” “鬼哥哥衣服烧了,就是光膀子了啊!这不成。” “那我衣服烧了,也是裸的啊!” 简无忧神色里带着一点鄙夷,“那能一样吗?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家鬼使的身体,可是你?随便看都无所谓好吗?” 牧道廷听到这句话到是很满意,伸手在简无忧头顶揉了揉。 他很喜欢小东西这终不改下意识的独占欲。 她越是霸道放肆,就越和他纠缠紧密。这样,很好。 最后庄明在简无忧的胁迫下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庄明在牧道廷冰冷的目光下,默默的拽了两本书挡在自己身前。 冰冷的书皮贴在皮肤上。 庄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那是单身狗的孤寂。 站在角落的白清臣松了口气,幸好他身为动物直觉够灵敏,察觉不对躲到了庄明后面。这会儿扒衣服,没有他的事…… 白清臣还没庆幸完,就听见简无忧轻灵而平淡的一句,“小白,你的上衣。” 白清臣:“………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 该来的总会来,一个也逃不掉。 扒了衣服,白清臣默默地抱着两本书,和庄明缩到了一起。 弱小可怜又无衣. jpg 白-真-单身狗-清臣已然明白,他不配拥有衣服。 庄明地上衣加上白清臣的上衣,全都被简无忧裁成了条,铺在地上。 虽然庄明知道,这衣服还能找老皮报销,甚至白赚一件新的。 但是,简无忧动手裁衣服的时候,庄明还是忍不住嘶嘶地出声,好像简无忧在裁的不是衣服,而是他的肉一样。 庄明被简无忧白了好几眼。 衣服裁出来的布条铺了一地,简无忧放得松散,居然摆了四五个平方大小。 简无忧拿着手里的香,靠近衣料。 没多久,棉质的衣服全部燃烧起来。火光照耀着光滑的地板。 但是才烧了几秒,他们所处的图书馆幻境,就如同是被烧焦的照片。周围的花面开始焦糊粉碎,有些黑色的边缘甚是冒着点点火星。 庄明惊诧地看向地板上燃烧的衣服。不少地板已经被烧成黑灰了。就连他抱在怀里的书边缘都染上了焦黑。 简无忧看着烧得差不多了。 她拍拍手往牧道廷身上一挂固定号自己,好心提醒了庄明和白清臣一声,“一会儿小心点。” 话音未落,幻境开始崩塌。 庄明白清臣都是眼前一黑,头一晕,就掉出了幻境。 然后…… “碰!碰!” 两声闷响,庄明和白清臣全都摔坐在地上。 白清臣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觉狗尾巴可能要被自己坐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蒸了电饭锅蛋糕。没有打蛋器完全手动……码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但是好像还阔以?有种蒸蛋糕的口感。 ps:今天做的烧豆腐贼好吃。 所以给你们推个菜单,当然,有小可爱不喜欢吃请不要揍我。 卑微作者在线求饶. jpg 菜单: 豆腐一厘米厚的块,粘生粉,再裹上蛋液,放到锅里煎到两面焦黄取出。 然后,重新放油,葱姜蒜爆香,放一大勺耗油,一小勺盐,一小勺糖,加点水炖豆腐。 出锅之前到点淀粉水勾芡收汁,再放点酱油或者老抽上色,(一点点就好,不然乌漆麻黑的) 然后撒上碧绿碧绿的小葱!(注入灵魂!) 出锅! 第52章 第 52 章 反观简无忧, 因为跌出幻境之前就找好了大腿。 从幻境里掉出来, 鬼使稍微一调整就稳稳落地, 而她被鬼使抱得牢牢的,更是轻松。 随着几人都掉了出来, 燃烧着的衣服一齐落下, 书架上的一本书也无缘无故地烧了起来。 庄明和白清臣抱着脑袋四处逃窜, 生怕把自己头发给烧掉了。 简无忧则是跳下牧道廷的怀抱,抄起灭火器就是一顿猛喷。 书架上的火短短几息就消失殆尽。 感谢学校的消防教育, 关键时刻救她小命。 着要是烧起来了,学生可能是救出来了。但是这些书怕不是都得付之一炬。 书架上的火灭了, 简无忧顺手对着庄明和白清臣脚边的烧着碎衣服喷了两下。 光着膀子的两个人打了个哆嗦。 汽化的二氧化碳太给劲儿, 只是喷了两下,周围降了二三十度,瞬间温度都急跌零下。 白清臣想,万幸他爹是个北极白熊, 不然他可能真的承受不住。 而旁边的庄明已经冻成狗了。 好在只是两三下,温度很快就回升了。 庄明伸手搓了搓自己胳膊,“我真的是太惨了。衣服没了还得受冻。” 简无忧放下灭火器道,“那不如我再把火给你点起来?连着裤子一并烧了?” “那倒也不必麻烦了。” 庄明非常识时务地改了口风。 简无忧指着阅读区道,“你可以和小白去阅读区抽个桌布披上。” 庄明顺着简无忧的手看去。小小的矮桌上,一块蓝色小碎花的桌布正在向他招手。 蓝色矢车菊印在白色的桌布上, 透露着满满的文艺少女气息。 和周围古色古香的图书馆装修,半点也不搭边。 白清臣迈向阅读区的脚步有所迟疑。 庄明严重怀疑这个布的存在,就是为了来侮辱他的! 庄明:“……” 我庄明就是冻死!从这里跳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披那么一个玩意! 然后,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冷风。 庄明:………真香! 庄明觉得面子和感冒他还是分的清轻重的。庄明冲上前,拽了一条看起来干净的桌布就披到了身上。 温度一下就回来了呢:) 白清臣看庄明都披了桌布,自然也跟着去找了块布。 于是两个人一人披着一块碎花桌布蹲到了简无忧旁边,准备听解释。 简无忧看着地上两坨碎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来组织广场舞的。 简无忧从书架上抽出来那本烧焦了的书,翻开看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本介绍图书馆建筑风水的书。 庄明吸着鼻涕问:“这本书就是刚才那个幻境吗?那……” “这不是那个灵异。只是一个载体。” 简无忧把书和地上的碎片放到一起,“刚才香只沿着平面飘就是这个原因。我们被放到书里了。每一页书都是幻境。” 正是因为在书里,每一页都是一个幻境,怪不得牧道廷撕开一个还有一个。幸好她没有让自己鬼哥哥去硬闯,不然多累啊! 简无忧放下这本书,翻开另外一本让她觉得气息有异的书。 书页开头还是正常的文字,翻到后面却是一片空白。 简无忧往前翻找,找到了最后一页有字的书页,上面的字还在不断浮现。 简无忧把书递给庄明,“呐,估计进了幻境的人,都是被困在这种书里了。” 庄明看着上面自动浮现的字,好像是在描述幻境中人得经历。 庄明立即道,“那我们是不是把书烧了,那些人自然救出来了?” 他觉得这样的话说不定能省掉很多事。 简无忧往后一靠,“有可能。” “那我们去找书?” 简无忧无奈地瞟了庄明一眼,“先不说这种普通的书。如果你找到了是古书里藏人你怎么办?烧了?你赔得起吗?” 庄明突然愣住了。 简无忧站起来靠在牧道廷怀里,闲闲地说道,“道法学院的书,是按照损毁一本十倍赔偿来的。古书因为价值过高,学校把起拍价定为书价。动辄十几万到上百万,你赔得起就烧吧。” 庄明突然觉得手里的书有点烫手。 庄明淡定地把书塞回书架,“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到灵异,彻底解决比较好。” 道德不能根治他的懒癌,但是穷可以! 一想到他如果省懒事烧书,说不定要赔个成百上千万的,卖了他都赔不起。 他就觉得还是辛苦一点找到灵异比较好。 庄明摩拳擦掌地准备去找灵异。 但是,简无忧解释完就没有说话的意思了,靠在牧道廷身上半眯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庄明不解地问道:“那天机阁的灵异在哪儿?” 简无忧指了指上面,“天机阁只有顶层灵气最重,也最容易成精。” 庄明道,“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去顶层?”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怀里淡声说道,“天机阁之所以很少有人登顶,一是因为结界筛选,天赋不足的人,上不了顶层。二是因为时机,天机阁通往顶层的结界一天只开四次。我们只能等到正午才能上去。” “哦。” 庄明裹裹身上的桌布,和白清臣蹭到了一起。 简无忧等了一会儿,却实在难以睡着。早晨出来的时候太急,她忘了吃东西再动手。 现在眼看着都要到十二点了,她好饿。 简无忧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牧道廷原本就是圈着她的,简无忧一低头,他自然感受到了,“怎么了?” 牧道廷不问还好,一问,简无忧就感觉万分委屈。除非是睡过去,不然她可从来没有缺过自己一顿饭。 简无忧转身往牧道廷肩膀上一挂,靠在牧道廷耳边声音轻缓又委屈,“鬼哥哥,我好饿啊……” 她这一转身到是直接埋在了牧道廷怀里。牧道廷顺手把她给抱了起来,一手托着简无忧的臀部,一手揽着她的后背道,“我带你出去?” 简无忧像是抱小孩一样被抱着,并没有丝毫羞耻,甚至还晃晃小腿,“不用了,我还能忍忍。等解决完这个灵异,我带你去吃道法学院里的好吃的!” 牧道廷低头看着简无忧,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先和我去墓里。有东西给你。” “嗯?这么赶吗?你不是说不着急吗?” 简无忧歪歪头,“现在怎么急着过去了?” 牧道廷眸色暗沉,声音里带了点沙哑,“因为你准备好了。” 简无忧不明所以。 牧道廷也没解释,只是手掌搭在简无忧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像是在把玩落到手里的猎物。 确实是她准备好了。 或者说她的身体准备好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结契之后煞气日积月累的侵染,小东西现在从内而外都适应了。以后,不管他怎么亲近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现在只差一个名分了…… 马上,他就可以完全占有这个小东西。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把她抢走。 牧道廷感受着简无忧身上的体温,怀里温软的触感让他越发贪婪,直到现在牧道廷也不知道,她会勾起自己多大的欲-望。 那种不满足的,那种阴暗的,那种疯狂的情绪总是在叫嚣,渴求怀里这个对他毫无芥蒂,甚至迎着污秽向前的人。 可是人间总有那么多分去她注意力的事物,看着就很碍眼。 有那么一瞬间,牧道廷甚至生出过把简无忧锁起来的想法。就用铁链锁住她的手腕,把她牢牢困在身边,困在墓里,从此以往,白昼长夜,都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但是牧道廷到底是放弃了。因为怀里这个小东西是伴着人间烟火长大的。没了人间的繁华,纵使她能耐得住千百年的孤寂,也不会快乐。 他终究还是因为她而克制。她大概就是天道给他上的一把锁。 明知是束缚,却又甘之如饴。 不过,该收的利息还是要收的。马上他就能得偿所愿。 牧道廷的眼神里带了点即将饱腹的愉悦,像是凶兽进食前散发的危险信号。 但,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身上毫无察觉,甚至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而缩在一边的庄明白清臣两人则是默默紧了紧身上的桌布。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感觉空气更冷了。 正午一到,简无忧等人所在的这层突然出现了一扇大门。大门上刻着太极八卦,每个方位均贴有一张黄符。 简无忧立刻从牧道廷肩膀上直起身,手腕红绳解开,挂在了贴有符咒的大门四角。 门上沾着朱砂绘制的黄符颤动两下,突然泛出阵阵红光,八卦扭转,大门打开。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就钻了进去。 白清臣和庄明紧随其后。 天机阁的顶层其实和底下截然不同。天机阁顶层泾渭分明,一般时堆积如山的古书,一半是摆放整齐的博物架,上面放置的是一个又一个木匣。 每个木匣都布了阵法。 顶层的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自于地面闪烁金光的阵法。 昏暗,神秘。 很符合庄明他们对于天机阁顶层的想象。 只是在他们迈入阵法之后,一个尖锐的童音突然尖叫。 “不听话!没有按照规矩渡过幻境!坏孩子!!!” 下一刻,天机阁顶层的阵法金光闪烁,简无忧等人被强光刺激得盆不开眼。 等到眼睛缓和好了之后,似乎又陷入到了新的幻境。 只是简无忧又是孤身一人。 简无忧睁眼周围就有好几个小童打扮的小孩,扎着丸子头,上面包裹着血红色的绸布,一张脸惨白如同涂了厚厚的墙粉,脸上画着劣质的红晕。 一个个对着她笑嘻嘻。 简无忧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没看到自家鬼使,对于刚才那个童音的怒火瞬间飙升。 什么玩意成的精?简直一个熊孩子! “大喜事啊!简小姐,大喜事啊!” 被无视的小童笑嘻嘻地蹦来蹦去。 简无忧扫了一眼,气得牙痒痒。 敲! 喜你吗! 我特喵的对象又丢了! 那个熊灵异给她等着!她简无忧不把那个熊玩意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就改姓! 作者有话要说:嗯……改姓牧,挺好古礼随夫姓。 第53章 第 53 章 但是简无忧对于面前这群瘆人的小童毫无办法。 这些小童一个个长得就像是年画娃娃的简略恐怖版。让人看到第一眼就想拒之门外。 但是, 这是幻境, 简无忧知道自己一鞭子下去, 只能是自己手累,这些小童虽然会消散, 但是并不会减少。 所以简无忧也不想白费力气。至少这些小童还没恶心到她。不然她是绝对忍不下去的。 简无忧静静地看着蹦来蹦去的小童, 不发一言。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jpg 小童蹦哒了好一会儿, 简无忧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小童板着脸,脸上写满了:npc也是有尊严的好吗?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工作! 但是小童并没有怎么着, 只能是一只假鬼尬演下去。 小童拽着简无忧衣服道,“小姐!小姐!新科状元打马游街了!你快去抛花枝啊!” 简无忧挑挑眉, 看着自己一身格格不入的现代装束, 再看看周围全是古香古色的场景。 她似乎是站在茶楼二层的雅间里,一张方桌,一壶清茶,几碟茶点, 走手边烟青的纱帐自屋顶垂下,右手边则是挂满了红绸的雕花栏杆。 这茶社雅间似乎还是临着街的。简无忧想起刚才这一群纸人小童说的,新科状元游街。 哦豁?这破幻境还有剧本呢? 但是抛花枝? 抛什么抛? 她可是有夫之妇! 而且新科状元算老几?有她家鬼哥哥惊才绝艳,玉树芝兰吗? 肯定是没有的。 所以,她简无忧必定是看不上眼的! 简无忧压根没有想要顺着剧情走的意思。简无忧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讽刺地想:看来这幻境兼容性不错?她穿着这种现代装束都没有觉得奇怪吗? 简无忧看自己的衣服的动作也被小童们看到了。 一群小童瞄到简无忧的衣服, 瞬间就不对劲了,扯着嗓子尖声喊道,“小姐的衣服不正经!太丑了!太丑了!太丑了!” “伤风败俗!” “换掉!换掉!换掉!” 简无忧笑了, 这一群跟纸剪出来一样的小童居然还有这种智能呢? 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怎么丑了?明明很好看好吗? 就这一身,出门的时候她家鬼哥哥还神色不明的在她腰身上看了好几眼呢。别以为她没看到! 而且就连平时抱她的力道都重了几分,放在她腰上地受夜不规矩了好久。所以她鬼哥哥对她这一身打扮,肯定是喜欢得很。 小童们叫个没完,但是简无忧并不打算理会。 也许是看简无忧不听劝,小童们说出的话更加尖酸了。 “小姐这样放荡无礼,是嫁不出去的!” “不知礼数!只能剩下!” “变成老姑婆!老姑婆!” “小姐这样新科状元瞎了眼也看不上你!小姐抛再多的花也没用!” 简无忧听着这群年画纸人的话,感觉青筋爆起。 敲! 什么玩意?!居然敢骂她是个老姑婆?她有对象的好吗? 气死她了! 这群崽子怕不是不知道,她气急了可是一拳一个小朋友的! 简无忧那叫一个气,抽下手腕上的红绳。 简无忧也不管是不是白费力气了,今天她不让这群小崽子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她…… “嗯?” 简无忧正准备教训一下这群纸人崽子,就看见一个小纸人抱着一摞衣服跑过来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换上!换上!” 简无忧看向纸人怀里抱的衣服。原本她以为这纸人这么诡异,抱过来的衣服必定是什么寿衣,冥服之类的东西。 结果…… 虽然看不见款式,但是看着是绸缎的料子,月白的颜色清浅,银色丝线的刺绣而不失华贵,似乎还看到了藕粉的薄纱。 上面还摆放一枝碧玺蝴蝶花钿和两枝四蝶银步摇。和不少玉雕的芍药花。 有,有点好看? 简无忧看着小童抱着的东西简直心生动摇。 敲! 这也太好看了叭! 是个女人都忍不了啊! 但是,但是,但是,这是这个纸人小童搞过来的东西唉。谁知道是不是糖衣炮弹? 按理来说,这种随随便便就让人获得好处的东西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但是,这糖衣炮弹未免太过甜了! 这是幻境对吧?如果只是穿穿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简无忧内心十分纠结。 但是简无忧不着急,纸人小童们着急呀。小童趁着简无忧纠结的时候,直接绕到简无忧身后,使劲儿把简无忧往前推。 被推出去的一瞬间,简无忧眼前又是一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简无忧也是满脸懵逼。她这糖衣炮弹还没有吃呢!怎么就中招了? 失去意识的时间很短,简无忧再睁眼,人已经靠着栏杆站着了,身上也穿上了刚才小童抱来的衣服,脚边放着一篮子绢花。 但是刚才的小童已经不见踪影。 放眼望去,街道两侧人头攒动,似乎都是在等着新科状元打马游街的人。 对面的茶楼二层也是站满了莺莺燕燕。 不得不说这幻境居然这么大手笔。搞出来这么多npc也是不容易。 简无忧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她那一头长发绾成飞仙髻,簪着玉雕的芍药和步摇,晃一晃还有流苏轻碰。 行叭。 反正穿上都穿上了,她也没必要再脱下来了。 简无忧心安理得靠着栏杆,准备看看这个新科状元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居然还得让她打扮打扮才能见。 不过让她抛花是别想了,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看会儿戏呢。 锣鼓唢呐,远远的响彻天际。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 街道两边的npc开始躁动。人也开始推搡拥挤,简无忧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呦呵,那不是小白吗? 简无忧站在茶楼上,捏起一朵绢花,团成团捏诀打在了白清臣脑袋上。 别误会。 简无忧单纯想知道这个小白是幻象还是真小白。 白清臣脑门被弹了一下,就看见站在了茶楼上的简无忧。 行了,他知道了,会揍他的就只有调查处的简顾问了。 白清臣对着茶楼上的简无忧做口型:简顾问! 简无忧打量白清臣一番,挑眉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惨?” 白清臣看懂了简无忧的口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粗布短打带着补丁,有些地方还破了口子,只差衣不蔽体。 再看看茶楼上的简无忧,月白的齐腰襦裙,外罩藕粉薄纱,头上银钗玉饰无一不精美华贵。 白清臣:………童年不同样,同人不同命。 他刚进到幻境,就被一群纸人给套衣服,眼前一黑就是一身乞丐装了。 说实话,白清臣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怀疑,自己这么惨是因为上衣被烧了的原因。 简顾问现在这么问,就好比:烧了他上衣的人在问他为什么没衣服…… 狗子委屈但狗子不能说. jpg 就在简无忧和白清臣对上暗号的时候。状元打马游街似乎到了简无忧所在的这条街。 锣鼓声马蹄声近在耳边。 简无忧单手托腮懒懒地转过脸去看。 只一眼,就蹭地站起来了。 敲! 这个状元她太可了!她真的太可以了! 别说绢花了,命都可以给他啊!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真香。 简无忧看着骑在马上的鬼哥哥,笑得一派明媚。 牧道廷身着鸦青的汉服,骑在为首乌黑的骏马之上,神色冷淡表情淡漠。看起来不像是新科状元在打马游街,更像是杀伐果决的将军班师回朝。 眉目间仿佛化不开的寒冰,只在看到简无忧的时候有所软化。 周围的npc们尽职尽责,在状元队伍走近的时候纷纷开始抛掷绢花。 简无忧勾着嘴角依在栏杆上,轻灵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状元哥哥可真是风流倜傥呢。不知可有家室?” 牧道廷倒也配合,勒马在茶楼底下停住,淡漠的声音答道,“尚未。” 跟在一路人马后面的庄明瞬间黑了脸,这一人一鬼搞什么呢? 幻境里玩花样吗?! 白清臣看见了跟在后面衣着整齐的庄明,再看看自己,好像只有他最惨。为什么?这不公平! 白清臣哀怨地瞅着庄明,同样是没上衣,为什么庄哥就混到好衣服了? 庄明看到白清臣的眼神嘴里发苦。他也是心累,谁能体会到他刚进幻境,就看见旁边站着脸色发黑几乎要发狂的厉鬼的感觉啊! 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简无忧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庄明。 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的鬼,怎么可能分出精力去看别人。 简无忧勾起来脚边的绢花篮子,笑着对牧道廷说,“哥哥尚未有家室,不如我把绢花和自己都送给哥哥如何?” 牧道廷没说话,但是静静地抬起双臂。 简无忧笑得肆意,篮子里的绢花一撒,自己随着绢花飘落,也翻过栏杆,直接跳到了牧道廷怀里。 牧道廷双臂把人接得稳稳的。 简无忧笑着,往牧道廷怀里一靠,轻声道,“既然接受了,那哥哥可要好好疼我啊。” 说完,简无忧在牧道廷唇角亲了一下,眉眼里全是狡黠。 这个幻境她很满意,考虑找到那个灵异之后少打一顿:) 庄明:………太骚了 白清臣:……没眼看,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体验感极佳,考虑再来:) 牧道廷:不错。 第54章 第 54 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简无忧的操作给骚着了, 周围的npc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就在简无忧以为这群npc马上要,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jpg 的时候, 周围又恢复了喧嚣。 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一个老太监打扮的npc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捧着圣旨, 身后跟了一大群的侍卫。 老太监慢悠悠地拖着长腔, 絮絮叨叨地念着台词。 大体意思就是, 金科状元不是牧道廷。 而是另外一个人,只不过两人名字读音相同。 这是什么沙雕剧情? 这年头状元爷都能被冒牌顶替的吗? 这简直好比高考状元是买来的一样好笑好吗? 庄明和白清臣看着宣旨的太监像是在看智障。 你制杖吗. jpg 简无忧在牧道廷怀里笑软了腰。她就说自家鬼哥哥长得就不像是个状元爷。 但是幻境里的npc自顾自的进行着剧情, 丝毫不管他们这几个外来人员的心情。 老太监突然怒目圆睁,叫骂着牧道廷冒充状元欺君犯上, 按律当斩。 听到这里, 简无忧才挑起一边眉毛,这个幻境总算是开始搞事情了。她从一开始进到这幻境里,就觉得自己待遇有点过分好了。 根本遇不到一丝危险。 但是简无忧不知道,这个幻境本来的作用就是让人沉溺其中。欢喜也好, 悲痛也罢,只要能让人迷失本心,幻境或好或坏都可以。 但是关键这几个人,没一个按照剧本产生情绪的。气得幻境不得不把后面的剧情往前搬。 周围的npc在老太监说完最后一句话骤然变脸。 原本一张张鲜活带着人气的面孔一块块脱落,带着里面的血肉掉落。但是虽然脸上变得坑坑洼洼,像是掉漆的广告画, 但是每个npc脸上只有嘴角眼尾挂着血迹。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破碎,虽然还有抢眼的颜色,但是早已经斑驳不堪。 老太监的声音就像是开启新篇章的号角。 刚才庆贺的路人纷纷化身恶鬼, 对着简无忧等人张牙舞爪。 白清臣可能是最惨的。 毕竟人家,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自始至终都都在人群中。 白清臣从老太监开始念经就觉得不对了,眼神时时刻刻警戒着老太监。万万没想到,刚念完,暴起的是周围这一群npc啊! 他可是把这群人全当背景板的! 玩玩没有想到居然被背景板给惊呆了。 那些背景板变身实在是有辱斯文,污人眼球。 白清臣无比清晰地看见,堵在他前面的那个女子脸上的碎肉,掉到他脚上了。甚至还蠕动了两下。 “啊啊啊啊!!!简顾问救命啊!!!” 白清臣一个刺激跳起来,疯狂地甩jio。 他脏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浑身雪白的小可爱了。 但是被他求助的对象,其实此时境况也没有多好。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被假状元郎抱过的女人,简无忧觉得,她有理由怀疑自己是被一群女鬼嫉妒了。 因为老太监一声令下。进攻到她这边的鬼,基本上全都是女的。 而且那鬼爪子一个个都直直的指向她。 有毒啊?! 简无忧看着那群女鬼锋利的爪子,到也不是很怕,就是这群鬼长得实在是恶心人。 简无忧默默抱紧了牧道廷的脖颈。 牧道廷单手抱着她低声问道,“怕?” 简无忧摇摇头,没有刚才黑漆漆的还一个人,撞见那么多鬼的时候害怕。 简无忧挂着,懒得动手,看着牧道廷放出自身的煞气,一路碾碎伸了利爪的女鬼。 “鬼哥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撕破幻境呢?” 牧道廷抱着她淡声回道,“撕不了。” “为何?” “你知道天机阁的阵法是化用所谓的镇邪大阵吗?” 牧道廷看着怀里的人淡声问道。 “知道。” 简无忧点头。 “这阵不是镇邪的。” 牧道廷抱着人稳步往前走,顺便带把鬼群里的白清臣和庄明揪了出来。 “不是镇邪的?可是我记得记载上明明说……” 简无忧突然不出声了,比起那些不知所谓的记录,她更相信自家鬼使。 “如果是真的镇邪,我就不会轻易进来。” 牧道廷抱着她也不觉得碍事,只是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臂顺了顺她的头发。 简无忧眨眼,对哦。就算自家鬼哥哥是自己的鬼使,但是还是纯粹的阴煞。不管从哪儿看都是要被镇的存在。 “那这阵不是镇邪大阵吗?” “是,也不是。小东西,这阵你不觉得眼熟吗?” “嗯?” 简无忧开始飞速回想自己脑子里的回忆。 眼熟,确实眼熟。 她应该是见过的。在记忆里某个时间点,有什么相似又不完全一样的,她确实是见过的才对…… 简无忧突然睁大眼睛,“在墓的大门上?” “对。” 牧道廷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 “可那墓……” “这阵不镇邪,只限制我。” 简无忧脑子里来回过了几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以前知道这件事吗?” 牧道廷神色不明,眼神凝在简无忧的脸上。他倒是没想到,小东西反应这么快。难不成是以前被他给瞒怕了? 简无忧看牧道廷神色沉默,最终低声确认道,“鬼哥哥,我不知道,对不对。”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简无忧想,她可能明白自己的那些记忆里,为什么在最后会有自己孤身一人的画面了。 牧道廷难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或者,他们两人之间,总是简无忧鲜活灵动,而他则是沉默寡言的观赏。 简无忧一不开口,他便只能回归沉寂。 牧道廷想到这里,连周身的煞气都变得躁动。 而后面的白清臣和庄明则是像撞见了爸妈冷战现场的小朋友。 现在“爸爸”俨然开始低气压了。 庄明看了看旁边被煞气抽得稀烂的女鬼。在看看气氛冷凝的两个人。 瑟瑟发抖. jpg 两人在发疯的煞气里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出声。 生怕自己被迁怒,又不想“爸妈”吵架。 可以说是很孩子的想法了。 牧道廷抱着简无忧没松手,但是却一直没有听到怀里的人出声。他知道她是有点生气,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哄…… 放走简无忧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事一次就受够了。所以哪怕是强求,她也要留在他身边。 但是该哄的小东西还是要哄的,不然这周围太安静了…… 比曾经一人在墓里还要孤寂。 他略微一思索,架着简无忧腋下,把人给举起来了。举得高高的,就像是对待几岁的小朋友一般轻松。 刚被举起来的时候,简无忧差点以为自己闹个小脾气就要被丢出去了。 只差没有气成河豚。 可是,她看着牧道廷淡然而专注的神色,和把她举得高高的臂膀,她突然意识到自家鬼使这是在哄人啊! 敲! 这是哪门子的直男式哄人? 怎么会有这么莽的哄人方式?! 这种方式!这种方式!这种方式! 还……挺有用的…… 至少,简无忧被举高高的时候,看着牧道廷只映了自己身影的黑眸,突然就消气了。 她在生什么气呢? 这只鬼可是为了见她,跨越了不知多少年的时光。刚入世时甚至浑浑噩噩,毫无理智。那种姿态,对于连背脊都不曾弯折的他来说,必定是种耻辱。 即便是这样,牧道廷还是毅然决然来找她了……当年可能也是有苦衷的吧。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的双眸,硬是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她对着牧道廷伸手,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牧道廷收回双臂把简无忧抱回了怀里。周围狂暴的煞气,又回归最初,一副静水深流的样子。 简无忧挂在牧道廷脖子上觉得,自己可能是甜过头了。 这种大事情还分分钟就被哄好了。而且这哄有一大半还是自己出力。 可是没办法啊! 她这心,就是偏着自家鬼使的。甚至连自己都比不过。 简无忧特别严肃地对着牧道廷说道,“以后你再骗我,我们就分床!”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威胁了。再重,她也不舍得了。 牧道廷听了,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认真地保证,“不会有了。” 跟在后面的庄明和白清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话:有点饱! 他们两个人突然就希望前面那两位继续吵架了呢。 总归夫妻吵架不会产粮。 撑不死他们。 在这个幻境里的npc基本被毁得差不多的时候。 那个诡异的纸人小童又出现了。 一片一片的纸人小童,依旧是红红的脸蛋,对着他们叫嚷,“回答问题!回答问题!回答问题!” 简无忧皱着眉,看着打断自己和鬼哥哥亲热的小童,冷冷地问道,“答什么?” 小童嘻嘻一笑,对着简无忧露出它小小的牙齿,“我是什么?” 一时间,整个幻境里都是这句话。 “你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又是什么?” 第55章 第 55 章 谁知道你长得这么诡异, 是个什么玩意啊?! 简无忧挂在牧道廷怀里, 一时间表情都凝结了。 怎么肥事啊? 你这个幻境居然还是个问答题吗? 还专门挑她和自家鬼亲热的时候问问题?怎么那么能耐呢? 那么能耐你怎么不上天呢?! 幻境里的纸人小童根本不管简无忧一群人如何, 只是一个叠一个围着简无忧等人转圈圈,像是在做游戏一般。 但是, 因为纸人脸上生硬的表情, 和两坨血一样的腮红, 它们做出来的童趣的表情分外的阴森。 简无忧这群人没有给答案,纸人小童就围着简无忧他们越转越紧, 越转越紧。画得鲜红的嘴巴里露出来细密的尖牙。 庄明看了看前面专注谈情说爱的一人一鬼,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可是, 现在这个时候, 他就算多余也跑不了。 周围的纸人虎视眈眈,他身上的香早在刚才就烧掉了。 他现在可是妥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 庄明为了小命着想,往简无忧和牧道廷旁边凑了凑。 这一动作,立刻招来了牧道廷的目光。 庄明靠着一个人类身躯, 硬生生抗住了牧道廷阴冷的眼神,觉得自己可以立地成佛。真的是天降大任于他! 而白清臣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周围的纸人还在笑嘻嘻地讨要答案。 白清臣问道,“简顾问,现在要怎么办?” “随便答一个。” 白清臣惊了,“随便答吗?回答不正确的话,应该会有问题吧?” “对啊。当然会有问题了。这群纸人看着就不是小可爱。说不定直接扑上来撕人呢。” 简无忧回答得十分轻松随意, 但是白清臣听了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那还随便答啊?” 白清臣简直汪地一声哭出来。太难了,他真的太难了。 简无忧晃着小腿,非常悠然自得, “不然呢?你知道答案了?” “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嘛。反正都不知道,你绞尽脑汁在这儿想半天答错了,和立刻胡乱蒙一个答案错了不是一样的吗?” 白清臣似乎被说服了,老老实实点点头。 庄明黑了一张脸,他真是信了简无忧的邪。 他敢打包票,简无忧这么说绝对是因为自己懒得思考了。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还能蒙对,你想都不想,那不是连蒙对都不可能了吗?! 但是,庄明他也丝毫没有头绪。 只能默默把话咽到肚子里去。 周遭的纸人越来越近,在简无忧等人周围乱蹦哒。 简无忧从牧道廷身上跳下来,随手拎起来一个纸人小童,小童倒也不慌,依旧笑嘻嘻地对着继续问道,“我是什么?你猜我是什么?” 简无忧勾着嘴角温婉地笑着,淡声说道,“我不猜。” 说完,指尖引火,一簇金色的火苗就烧到纸人身上。 纸人被火苗沾上的一瞬间,尖声嚎叫,在简无忧手里死命动弹,简直蹦出迪斯科。简无忧顺势就放手了。 落到了地上的纸人小童,捂着自己被烧着的部位一溜烟跑掉了。 简无忧看着纸人哼唧唧跑掉的样子,表情分外慈爱。 教你个道理,扰人恩爱天打雷劈,小纸人你给我记住了:) 简无忧那张堪称美人的脸在火光映衬下分外温暖柔和。 但是后面的庄明和白清臣莫名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变回来的桌布。 女人太可怕了。 明明笑得温柔,却分分钟烧穿你裤头。 瑟瑟发抖. jpg 在简无忧点了一个纸人之后。周围的纸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纸人:………今天这个人有点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但是纸人嘴里的声音是没停的。 简无忧挑眉问道,“我答对了如何?答错了又如何?” 纸人笑嘻嘻地蹦来蹦去,“猜对了就离开,猜错了就留下,嘻嘻嘻。” 这幻境简直清奇。 简无忧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玩意。 搞这么大阵仗,也不吃人也不伤人,就是把人困在幻境里不让出。简无忧估计这最多幻境时间拖得久点,最后把人饿死。 堂堂一个占领了天机阁精怪灵异,居然就这点追求吗? 圈了一群人陪它玩猜谜? 开玩笑吗?灵异都不要面子的吗? 就在这个功夫,纸人小童突然停止了动作,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也凝固了,显得冷漠而呆板。 两颊红色的颜料化开,顺着纸人小童的脸留下,就像是留下的血泪。 纸人说:“时间到了!时间到了!没有答案!坏学生!补考!补考!补考!”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感觉受到了侮辱。她大学四年,课没少逃。但是年年成绩第一,什么时候补过考? 怎么肥事啊! 人家都说没有补考的大学不完整,那也用不着现在给补完整啊。 这个坏学生的帽子,她简无忧是不接的。 简无忧伸手打算教训一下这群小纸人。 但是简无忧还没来得及把作妖的纸人给点了,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但是简无忧这回学聪明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简无忧牢牢地挽住了牧道廷的胳膊,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牧道廷身上。 这办法着实傻了点,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因为简无忧再睁眼,不仅牧道廷在,后面跟着的庄明和白清臣也都在。 缠在牧道廷身上的简无忧一抬头,对上了两双神色复杂地眼睛。 庄明:“……” 白清臣:“……” 两个人眼里就写了三个大字:狗男女 简无忧:“……” 垃圾幻境,毁我形象! 简无忧清咳一声,恢复一脸淡然的样子,似乎刚才那个跟八爪鱼一样缠人的,不是她一样。 简无忧拍拍牧道廷的手臂,让他把她放下来。 此时,幻境里的场景换了,周围的纸人小童也换了一批。 纸人们都穿着鲜红的纸衣服,在拍着手唱道,“嫁新娘,嫁新娘,挑个女娃当新娘。选新郎,选新郎,找个男郎当新郎。入洞房,闹洞房,男郎女娃梦一场!” 唱完,纸人小童分成了两堆,喊道,“新娘站这边,新郎站这边!” 在纸人分成两堆之后,每堆中间都出现了一个格外精致的纸人,纸人身上的衣服连纹路都被描绘出来。 一边是男,一边是女,分侧而立。 似乎是在向周围的人展示喜服。 简无忧盯着那群纸人小童许久,觉得除了一些小小的细节,她真的分辨不出,穿喜服的比周围的这群纸人多了什么。 不过喜服看起来挺精致的,标准的凤冠霞帔,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 简无忧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刚才纸人突然出现之后,她身上的月白袍子就不见了。 她还挺遗憾的。毕竟小裙子挺好看的。 白清臣披着桌布从后面冒头道,“简顾问,我们是要找两个人站上去吗?” 简无忧道:“你去。” 白清臣瞪大眼睛,“那新娘谁去?不会是简顾问你吧?!” 白清臣的表情看着像是要哭。 不能吧?这要是简顾问去站了新娘位,他估计得被这个厉鬼削死。 可能脚还没踏出去就已经狗带了。 这可是真狗die。 简无忧看着白清臣像看这傻子,“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醒醒。” 白清臣一脸懵逼。 简无忧叹口气道,“小白你去站新娘位。老庄你去新郎位站一下。” “不要啊!饶命啊!” “简顾问我不想女装了啊啊啊啊!” 白清臣庄明两个人当即嚎叫起来。 简无忧笑着说道,“小白啊,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地区别。反正你有经验,也不怕多这一次。” 庄明听见这话悄咪咪看向白清臣,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有这种爱好。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白清臣差点被看得炸毛,他苦苦隐瞒了多天的消息就这么暴露了,“我那是为了任务!正经理由!” “嗯,没错上次是正经任务。这次也是正经事呀。小白你就牺牲一下嘛。而就站在那边,万一不用穿上呢?” 简无忧笑着给白清臣挖坑。 白清臣头摇成了拨浪鼓。 “害,你看啊。你要是穿上这喜服,就不用披小碎花桌布了。多好,对吧?” “我爱小碎花!我喜欢桌布!” 说完白清臣把碎花桌布在身上打了个死结,一副誓要与桌布共存亡的样子。 “啧。狗子一点都不听话,鬼哥哥要不然给涮了吧?”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怀里,装作凶狠地说道。 白清臣知道简无忧是开玩笑的,但是还是怂。 特别是牧道廷的眼神看过来,明明没什么波澜,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条死狗了。 白清臣吸吸鼻子,“简顾问,那喜服你自己去穿不好吗?我看那喜服挺好看的。明明在场就你一个女性……” 简无忧摸摸下巴,“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不想画成那个鬼样子唉。” 简无忧手指过去,白清臣等人才注意到,被簇拥着的纸人新娘,脸上是和别的纸人有些微不同的。 纸人新娘脸上似乎是上了粉的,粉刷得很厚,上面还用胭脂画了两坨大红,整张脸就跟别的纸人没什么区别了。 白清臣:……本来就是白纸剪的纸人,你上什么粉?! 作者有话要说:安心,可以看看我别的文,虐也虐不出什么玩意……垃圾作者没有写虐的天赋。 第56章 第 56 章 要知道, 古代的婚嫁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标准的盲婚哑嫁。 男女双方大多结婚之前见都没见过, 新娘长相好坏,全靠着画像和媒婆的一张嘴。 所以为了防止洞房当晚新郎看了新娘容貌反悔, 古时候的新娘妆全都是脸上涂得惨白, 嘴上抹得鲜红。 拉出来太阳底下一照, 不像个新娘,像是个千年老妖。 简无忧比照上一个幻境的情况, 万一跟上一次一样,这妆容直接画到她脸上了呢? 就算她姿容绝世也顶不住墙灰一样厚的新娘妆啊! 她不想把这张脸, 深深地印在牧道廷心里。万一给自家鬼吓跑了, 她找谁赔?找谁赔? 但是这种小女生的心思,白清臣能懂吗? 必然是不能的啊!要是懂了,早就不会是一条单身汪了。 白清臣觉得简无忧是没有去当新娘的想法了。但是他得自救啊! 这次,他要是当着庄明的面穿了新娘装, 十有八九他们调查处的人全都要知道了。 这不行,这不行,这必然不行! 白清臣吸吸鼻子,唰的一下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白狗子。 整条狗子爬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简无忧,“汪!简顾问, 求你了,别让我去当新娘了吧。” 他一个立志要做刚猛的白狗熊的妖,都被逼得卖萌了。 白清臣看着简无忧凝固的表情, 加大火力,在地上打了个滚,对着简无忧摇尾巴。 为了不穿女装,他已经抛弃了脸面了。 简无忧看着在地上耍赖的狗子,眼神悄悄飘向庄明。 庄明死命摇头,“别看我!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娶条狗的!” “啧。” 简无忧为难地看着两个完全不配合的人。可是她真的不想涂一脸白墙灰唉。 就在简无忧纠结的时候,牧道廷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牧道廷双臂轻轻用力,直接把简无忧给提了起来。然后走到那一群纸人中间,轻轻把简无忧放了进去。 简无忧:??? 简无忧扭头对上在另外一个位置站定的牧道廷,突然笑了,“怎么鬼哥哥等不及了吗?这么想要娶我?” 牧道廷颔首没有回答。 简无忧眉眼里盛着盈盈的笑意,“那鬼哥哥说好了,一会儿要是妆容太丑,你可不能吓跑了。” 牧道廷淡声说道,“不会。” 话音刚落,周围的纸人齐刷刷地扑向两人,把简无忧和牧道廷裹成了两个纸茧。 白清臣和庄明两人想要上前救人,但是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简无忧再睁眼眼前一片红光,似乎是因为头上蒙着盖头。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伸手想要把头上的红盖头揭下来,手却被轻轻打了一下。 “姑娘!新娘子可不能自己揭盖头。不吉利!” 一道尖细又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 简无忧无端被打了一下,想生气,但是又怕不按照幻境走,会找不到自己的鬼使。于是,硬生生忍着脾气坐了下来。 简无忧坐着无聊伸手在周围扒拉了两下,似乎是摸到了不少花生红枣之类的干货。 简无忧拿起来从盖头底下的缝隙看去,看起来模样还不错,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 但是,简无忧也不会迟这玩意。她虽然喜欢吃东西,但幻境里的东西谁敢吃呢?谁又说得准你吃的到底是一团空气,还是一团头发呢? 简无忧感觉一下周围的动静,似乎没有人注意她的动作。 简无忧拿着红枣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然后拿到手心一看。还好,没有刮下来一层白墙灰,看来是没有画成个女鬼的样子。 就在简无忧松口气的时候,周围的声音突然嘈杂了起来。 像是一大群人的脚步逐渐接近。 简无忧正襟危坐,老实地坐在床沿等着。 但是心里忍不住担心,这要是新郎不是刚才的新郎,那她是必然要鲨了这群纸人的。 一柄玉制的称杆伸到了简无忧眼前,红色的盖头被缓慢挑起,简无忧顺着缝隙看到了牧道廷惨白修长的手指。 简无忧安心地松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她无法抑制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几乎冲破了胸腔。简无忧觉得她的心跳响得,整个房间充满了这声音。 即便是努力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她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幻境,即便是如此……她也难以平复心情。 眼前的红盖头被彻底掀开,简无忧终于看到了周围的景象。 昏黄的烛光,满室穿着喜庆衣服的丫鬟婆子,四处穿绕的红色绸缎。是古代最为典型的洞房。 但是这些都占据不了简无忧的目光。 她只看见站在自己身前,身着一席红衣的牧道廷。 她原本以为会很不搭。毕竟自家鬼使那么冷,像是巍峨高山的雪松,孤傲寒冷,怎么会和一如火的红衣相衬呢? 可是真的看到,她却不得不承认,那红色似乎暖了厉鬼眼里的寒霜,那厚重的孤寂似乎在此时有所消散。 这种奇异的美感让简无忧移不开眼睛。 “鬼哥哥,幸好我是你的新娘。不然我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抢婚都有可能呢。” 简无忧双臂撑着床沿,对着站在身前的厉鬼笑得明艳。 简无忧这么说,缺不知道在牧道廷眼里,她此刻有多诱人。 简无忧担心的新娘妆并没有画到她的脸上。 只是略施薄粉,淡淡地描画了眉形,唇间点了染了淡淡的红。 明明只是略施粉黛,却让牧道廷再也移不开眼睛。 她是人间最美的烟火,照到了漆黑的墓底,落在他面前,柔弱,顺从等着他来侵占。 他渴望这一幕渴望了太久,多年在脑海里勾画,早已经生了执念。每日每夜,脑海里都是发了疯地想要把她娶回来,占有她,如疯如魔。 也是,他早就是厉鬼了,早就疯了。在地下不知苟延残喘了多少年,什么霁月光风都消失殆尽,只剩下这阴暗的心思翻涌。 就算意识混沌着,就算表面风平浪静,他内心都在叫嚣着占有,每次费尽力气才能稍微克制。 可是现在,他不用克制了。 管它是不是幻境,管它是真是假,他只知道,小东西嫁给他了。她彻底属于他了。 牧道廷漆黑的眼底翻涌着情绪,如同冰雕的面孔都带上一丝欢喜,常年冰封的嘴角都勾起一丝笑意。 牧道廷垂在身侧的手指因为兴-奋都有些轻微的抽搐。 他一步步踩实,走向坐在床榻上的简无忧。 简无忧感觉,牧道廷每一步,就像是踩着她心跳的鼓点,只能让她越发的羞涩。明明天天晚上都窝在他怀里,可是此时此刻还是不一样。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张开手臂,一副为所欲为的样子。 就像是期盼了多年的礼物,自己跑到了主人面前,一点一点主动撕开了包装。 牧道廷的呼吸越发的沉重,眼底早已黑不见光。 牧道廷在简无忧身前站定。 旁边的喜娘拉长了声音喊到,“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檀木的托盘,白玉的酒杯,里面乘着清澈的酒液。如果此时不是在幻境,简无忧绝对立马拉着牧道廷喝交杯。 但是脑海里的一丝清明让她没有接过酒杯,反而双臂挂在了牧道廷肩上,“鬼哥哥,我不想喝酒,我想喝你。” 说完简无忧轻轻吻在了牧道廷的唇上。 周围都是假的,幻境是假的,食物是假的,就连喜服也是假的。可是,她的鬼使是真的。 她的鬼使是这幻境里唯一的真实。 简无忧的动作,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牧道廷呼吸瞬间不稳,脑海里的理智彻底崩溃,牧道廷挥手放出煞气,阻挡了幻境之人的视线。 一手掌控着简无忧的下巴,一手环过后背扣住简无忧的腰肢,忍无可忍地吻了下去。 刚刚开始,就已经毫无耐心,牙齿咬着简无忧的唇瓣,半是诱哄半是强迫,直接长驱直入。 简无忧意识朦胧,菜明白自己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洪水猛兽。 后背似乎有凉凉的触感,摩挲着,难耐的,迫切的情绪在叫嚣。 简无忧勾唇笑了笑。这个时候,自家鬼使真的像是个着急的孩子。她伸手安抚一般理着牧道廷脑后的头发。 两人的唇瓣微微分开,简无忧面带桃色的样子,让牧道廷难耐地喘了一声。 再俯身,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变化。简无忧的身型如同化了一般,开始变动。牧道廷伸手想拉住,但是却拽住一撮毛茸茸的触感。 牧道廷几乎是立刻,把拽住的东西扔到一边,眼神里带着滔天的怒意。 果然,刚才还在牧道廷怀里地简无忧俨然变成了一只白狗。就是变成原型的白清臣。 白清臣懵逼地看着穿着媳妇的牧道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扰了简顾问和她鬼使的洞房了…… “大佬饶命啊啊啊啊!!!” 可惜晚了,牧道廷双目赤红,伸手掐住了白狗的脖子。 虽然牧道廷没有用死力。但是白清臣也挣脱不开,也不敢挣扎,生怕激怒了这个发疯的鬼使。 作者有话要说:我怕被男主掐死…… 唉,今天已经够惨了 第57章 第 57 章 白清臣后悔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狗命会受到威胁, 他一定一早就蹲在新娘位置上, 拉都拉不下来的那种! 女装算点啥? 命比较重要好吧? 他现在只想穿回刚才,扇那个不想穿女装的自己两巴掌。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仰天长啸, 大声宣布:新娘让我来!我可以!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此刻的白清臣, 依旧是被牧道廷掐在手里的狗崽子。 不知道下一刻是死是活…… 牧道廷掐着狗脖子,声音冷酷危险, “你怎么出来的?” 白清臣看着鬼使一脸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白清臣:……想哭,但是要坚强! 白清臣狗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欢, “不知道!我本来和庄明都在丫鬟堆里待着的!简顾问和你眼里只有对方, 都没有注意罢了。然后一眨眼就这样了!” 白清臣的求生欲简直突破天际。一通解释甚至间接夸赞了两人情比金坚。狗腿得不能更狗腿。 牧道廷听着这个解释,微拧的剑眉有所松动,但是手却没有放开。 白清臣也不敢强求。 他原本想拿狗爪子够一够牧道廷的手,提醒一下这个厉鬼手里还有条狗命的。 但是吧………一想到简顾问平时吃个东西都那么护食。他要是敢拿狗爪子够牧道廷, 可能这爪子也就废了。 到时候,就不是这个鬼使弄不弄死他的问题了。而是简顾问要把他涮成狗肉火锅的节奏。 只是几息功夫,白清臣就梳理出了这个食物链关系。 惹着厉鬼,如果不是大问题,简顾问能救他狗命。惹着简顾问……那就是夫妻混合双打了,神仙都救不了他的狗命。 于是, 白清臣特别老实地耷拉着四肢,保证自己和这个鬼使的接触范围只在被掐住的脖子。 只是……这个样子好累_(:3」∠)_ 简顾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现,来管管她的老公哦。 而另一边, 中途被打断的简无忧睁眼,也是满脸乌云,周身气压低到庄明不敢出声。 刚才一阵恍惚,简无忧就跑到这一群人堆里了。现在周围都是那些穿着喜庆衣服的丫鬟。 原本简无忧还觉得,造幻境的灵异挺懂事的,居然给她和牧道廷搞了个洞房。 看在洞房的份上,简无忧心里已经免了那个熊孩子的一顿胖揍了。 现在,呵呵。 揍得还是少了! 要是让她找到这个兔崽子,她一定好好教育它一顿! 简无忧站起身,瞄了一眼裹着丫鬟衣服的庄明,“老庄,现在什么情况?” 虽然言辞没什么问题,但是声音不免带上点冷意,即便是庄明穿了一身丫鬟服,不伦不类的,也没能逗笑简无忧。 但是这份冷意不是针对庄明。 主要是因为洞房被打断,气的。 庄明心里清楚,但是架不住他还是怂啊。 庄明小心地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和小白跟着一群丫鬟在喜房守着,等你的鬼使进来了,我们就被一个喜婆给揪出去了。说不要打扰你们洞房……然后没一会儿小白不见了,你就出现了。” “那个就是喜房?” 简无忧对着不远处的房子指指,但是言辞里带着不确定的意味。 周围的npc虽然都穿着桃粉色或者红色熙熙攘攘地挤在外面的小游园。 可是周围的场景凄凉衰败。 不知道这幻境里是什么季节,树上没有一片叶子,地上偶尔能看到枯黄的落叶碎片。 荒无人烟的墙角,甚至能看到结满的白色蛛丝。墙上是斑驳的红色,周围人影熙熙攘攘,却带不起一丝喜庆的气息。 这幻境里的喜房,就像荒废已久鬼宅。 “啧,我就知道这幻境里没好东西。老庄,你知道周围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吗?” 简无忧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破旧不堪的房子和崭新衣料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更加诡异。 可是简无忧又分明记得,她在洞房的时候看见的房梁雕窗都是新的,室内的摆件布置也美轮美奂,无一不精致无一不贵重。 庄明摇摇头,他在进去喜房之前,这里还是好好的,但是当他被喜婆拉出来的时候,全都变了。 还是那个喜房的地点,但是却变得破败。 “老庄,再那你进去过吗?” “不能进去,周围这群npc拦得严实,我和小白计划着怎么再进去一趟的时候,你就过来了。” 简无忧抽下手腕的红绳,看着周围用后脑勺对着他们两个的npc,轻声问道,“这群npc怎么了,看着不像很厉害的样子。” 庄明摇头,“这会儿是安静,你往喜房里进一下试试。”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既然这些npc有攻击性。那她就试试。 红绳一抖照着npc甩去。但是平时从不失灵的红绳打到npc身上,像是打到了水中的影子,直接从npc身体穿过。 红绳直接坠落在地上。 “你这绳子是失灵了?” 庄明疑惑地问道。 “不可能。” 简无忧笃定道。 “那是你的红绳对幻境无效吗?” 简无忧眼神简直一言难尽,“老庄,你这脑子是没开封吗?你好好动一下脑子好吗?” 不过一时嘴快的庄明:………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 但是简无忧手里握着红绳,眉头微皱。这幻境里面的情形实在诡异。 红绳只是她学习的法术的承载体,如果失灵了。那就是说她所有的法术都失灵了。 这根本不可能。 造这幻境的灵异没这本事。 不然,早在之前的幻境中她就不能使用法术了。更别提点火烧书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简无忧的红绳确实失效了。 简无忧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感知自己的鬼使所在的方位。 很近,她离他很近。 牧道廷应该就在喜房里才对。 简无忧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npc,突然对庄明说道,“老庄。你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我猜的对不对。” 简无忧把红绳折成小段拎在手里,继续问道,“跟我一起去喜房。” 庄明站过来,“你想到怎么过去了?” 简无忧笑了,“直接走过去啊。” “直接走过去?疯了吗?” “不然你还想用跑的?我倒是同意,毕竟我也想见我家鬼哥哥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明为难地挠头,“现在你的红绳没用,直接过去你不怕被那群npc给撕了?” “啧,你闭上眼不就好了?” 简无忧把手里的红绳分出一截,“不想闭眼就拉着我的红绳。不管怎么样别松手。你要是松手了,就等着我把灵异收拾完再来就你吧。别怪我无情。” 说完,简无忧就闭上眼睛一步步往前走,刚才被打断,真的让她很不爽。她迫切地想回到牧道廷身边。 庄明看简无忧闭眼,想到刚那群瞬间变脸的npc,咽了口口水,伸手抓住了简无忧的红绳。 他看着简无忧闭着眼睛笔直地朝着喜房大门前进。 周围的npc一开始站在原地,眼神阴恻恻地看着简无忧,沙哑干枯的嗓音说道,“回去!回去!回去!这里不会是你该来的地方。打扰别人洞房者死!” 简无忧恍若未闻,甚至加快了步伐。 庄明:……天要亡我! 在简无忧台上台阶的一瞬间,周围的npc瞬间变脸,一个个脸上的皮肤像是被扯开,露出了里面惨白的纸人脸,和尖锐阴森的尖牙。 这些牙齿上沾着红色,不知道是血还是颜料。 庄明看着离简无忧最紧进的人张嘴咬上了简无忧的脸,从上面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然后周围的纸人一拥而上,张开最撕扯着简无忧身上的皮肉。 简无忧尖叫着出声,凄厉而痛苦。 只是片刻,无数的纸人如同食人鱼一般,扑向前面的简无忧,惨白的纸张上染着鲜红的血色。而被白纸包围的简无忧早就只剩下沾着血丝的骨骼。 庄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他机械地低下头,看着手里还紧紧抓住的红绳。 周围的纸人沾了满身的血迹,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牙齿,转头向庄明扑过去。 纸人尖利的牙齿快要戳到庄明的眼睛时,庄明下意识闭上了眼,与此同时,他感觉手中的绳子被拉扯。 他顺着绳子的力气往前扑去,一脚绊在门槛上,摔进了喜房内。 庄明不敢睁眼,也不敢出声。 他却听到熟悉的声音道,“行了,你这会儿再闭眼也没用。还真想当个盲人呢?” 庄明睁眼,看着简无忧单手握着红绳,表情戏谑地看着他。 庄明声音沙哑地说道,“简,简顾问……” “啧啧,我可是提醒你闭眼了。你不听话,也怪不了我。” 简无忧歪头好奇道,“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庄明低声描述自己看到的画面。他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简无忧听了不停咋舌,“啧啧,你脑子里是存了什么鬼片?” 庄明心累地说道,“我好歹吓得不轻,你留点口德吧。” 简无忧听了笑笑,“行,看在你都见到我坦诚到骨头的份上,我不说了。” 然后简无忧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继续接道,“哦,对了就算是骨头,你也最好忘了。毕竟我从外到内都是我鬼哥哥的。” 语气之坚定,很明显是认真的。 庄明:……真是半点也不后怕了呢! 庄明这个时候才知道,闭眼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闭着眼,虽然看不见路,但是一不用被惊吓,二不用面对这么一个让人身心俱疲的简无忧。 庄明: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第58章 第 58 章 但是庄明沉浸在后悔中也不忘看看喜房里的情况。 这个喜房既是又不是他之前进入的那个。喜房里的家具布置屏风摆放都和之前那个满室明亮的喜房如出一辙。 但, 现在这个喜房却是满目苍痍。 破败的家具, 结网的灯台, 腐朽的房梁,还有散落一地的枯草和腐化变成褐色的红绸缎。 这里是刚才的喜房, 又不是刚才的喜房。 简无忧绕着手里的红绳, 看着周围不禁感慨, “啧啧,连洞房都不让我安稳。” 庄明看着周围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没有回到之前那个喜房。” 简无忧没有回答, 她看着床边枯草堆里鼓起的两堆。上面还细密的盖着一些红褐色的绸缎。 她觉得这两堆草不太对劲。 她上前用鞋尖挑开了草垛,干枯的草和红褐色的丝绸底下埋着的赫然是两具白骨。 这两具白骨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腐化, 但是依稀能看出来形制, 一具穿着新娘的喜服,一具穿着新郎的婚服,就躺在床边。 简无忧看着这两具白骨,气得笑出声来, “这是恶心谁呢?” 她好不容易和自家鬼使成一次亲。半途被打断就算了,这幻境的主人连讨喜的吉祥话都不会说。 还搞出来这么两具枯骨。 呵,小兔崽子,别让她逮到! 不会办事就别办! 简无忧把两具碍眼的白骨踢到一边。 白骨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简无忧一踢就散落破碎,头颅就那么骨碌碌地滚到了庄明脚边。 庄明低头对上了骷髅眼窝部位两个阴森森的窟窿。 庄明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顾问你就不瘆得慌吗?” “瘆什么?” 简无忧顺脚把另一个骷髅踢到庄明面前。 庄明蹭地一下蹦起来了。 “艹!你别踢过来啊!你不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头吗?踢来踢去的不吓人吗?!” 简无忧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觉得啊。这都是幻境,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而且我家鬼使也只会消散, 留不下骷髅的。” 简无忧似乎是在床周围没有收获,汪庄明这边走了两步。 庄明问道:“怎么了?” 简无忧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我呢?” 庄明:“!!!” 庄明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听到了简无忧毫无顾忌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好骗。” 简无忧总算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怒火。虽然有点对不起庄明吧。 但是,她只要对得起自家鬼使就够了。 就是这么见色忘义! 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庄明,庄明已经心累得什么都不想说了。甚至有点担心眼前的简无忧是不是真的。 孩子怕了,真的怕了。 这他妈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jpg 简无忧从地上拿起刚才滚过来的骷髅,拎在手里毫不避讳。 庄明抹了把脸问道:“你不是最怕恐怖的东西了吗?这个怎么不怕了?” 简无忧歪头说道,“这上面要是沾点什么腐肉,或者狰狞一点,我可能会怕。但是只是白骨的话还好。” 说完简无忧转着手里的骷髅对着庄明说道,“你看这个白骨,这骨像简直完美,浑圆苍劲,一看就知道是我鬼哥哥的头。这个灵异审美还是不错的。” 庄明:“………” 暗黑警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会儿拿着个骷髅在那边夸夸夸有多么变态?! 现在庄明不怀疑简无忧是不是本人了。这骚操作,不是区区一个幻境能做出来的。 他开始怀疑简无忧是不是有病了。 病入膏肓的那种! 但是他不敢说。 庄明看着抱着骷髅啧啧称奇的简无忧,他一点都不想听简无忧就骷髅的观赏性与审美发表千字小论文! 庄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接下来怎么办?” 简无忧也看够了,回道,“不怎么办,凭直觉了。” 庄明:“什么意思?” 简无忧解释道:“刚才我看了一圈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又确实感觉到我的鬼使在这里。所以只能凭直觉了。” 庄明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等着看吧。” 简无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双眼闭上,简无忧才完全不受干扰地感受了周围凝重的煞气。那种凝实的,冰冷的,阴森黑暗的,却又让她熟悉而心安的煞气。 她能感觉到,她的鬼哥哥就在这里。简无忧甩了红绳的后半截让庄明抓住,自己则是把手里前半截红绳打成了一个环状。 简无忧闭着眼,在破败的喜房里踱步。 仔细感知着牧道廷的气息。 不是靠嗅觉,不是靠视觉,甚至不是靠胸口的红痣,单单只是直觉。我的心和灵魂告诉我,你在这里。 简无忧在喜房一处停了下来。这里,是她觉得离自家鬼使最近的地方。 简无忧闭着眼睛伸手去捞,果然空无一物。 简无忧勾唇笑了,吧手里的红绳甩出去。施加了灵力的红绳浮在半空,朝着一个方向缓缓游走。 简无忧就这么站在原地。 手里的绳子突然感受到一阵拉扯。拉扯的力道很大,简无忧来不及反应就被绳子拽着歪倒。当然,她也不想反应。 倒下的瞬间,简无忧就跌入到一个冰冷又温暖的怀抱里。 冰冷是触感,温暖是心情。这种被环抱着的熟悉的安定感,简无忧知道她找到自家鬼使了。 简无忧睁开眼睛,对上了牧道廷深邃如夜的双眼。 柔柔的烛火暖不了他似霜如冰的面孔,但是却给他的神色镀上温暖。 她笑开了,笑得十分温婉柔顺,“鬼哥哥,我回来了。这次是我先找到你了哦。” 牧道廷俯身把简无忧揽在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手扶着她脑后,把人锁在自己怀里,凑在她的耳畔低哑地夸奖道,“真乖。” 她向着他身边一步步走来,主动扑到他的怀里。 鱼儿向水,草木向光,而她却向着他的怀抱。 就像是纯真洁白的羔羊向着黑暗坚定不移地前进。 更让他沉沦。 他的小东西可真乖。乖得让他想把她揉到骨子里。 牧道廷这么想了,自然也这么做了。把简无忧紧紧地拥入怀中,就连周身的煞气都感觉到宁静和满足。 虽然他的力道有点重,但是简无忧很喜欢。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胸口,自发地用双臂环着牧道廷的肩颈,像是想把自己镶在他怀中。 “咳咳咳!现在什么情况?” 庄明拽着红绳一阵猛咳。 庄明这回跟在后面非常老实,说闭眼就闭眼,一路上睁都不敢睁开。这会儿听到动静也不敢擅自睁眼,就怕睁眼就对上鬼脸。 但是距离他闭眼过去了这么久,他还听见两人对话了,忍不住出声询问情况。 两人的相拥被身后的声音打断。简无忧脸上满足而眷恋的神情瞬间消失。 简无忧扭脸看着庄明,像是在看个傻子。 敲! 庄明你死了! 她就跟牧道廷亲热一下,一群过来打断的! 有毒吗?! 白清臣一只狗子缩在角落给庄明解释道,“庄哥,现在是你要完蛋的情况。” “完什么完……” 庄明听了小白的声音,觉得自己应该是到地方了。 他虚虚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满眼明亮的烛光,和影影绰绰的红纱。 o的k回来了。 现在睁眼应该没问题了。 庄明完全睁开了两只眼睛。 下一秒,他看到简无忧和牧道廷的动作,又飞快地把眼睛闭上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辣眼睛了! 简直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简无忧幽幽地问道,“老庄,你都看见是吧?有什么感想吗?” 这声音明显带着秋后算账的意思。 庄明心里一凉。 哦豁,完蛋!他刚才出声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庄明飞速地摇头,“刚才没看见,我这眼睛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火,眼屎太多了都糊上了!” 这话说得,可以说是非常不要形象了。 真钛合金狗眼被闪瞎的白清臣叹口气。他怎么就没有庄哥这么厚的脸皮呢? 刚才他一只狗子被牧道廷掐在手里,感觉自己随时要归西。 但是他也不敢乱动,周围的黑暗的煞气飘浮在空中,只要他碰一下,立马就是疯狂的攻击。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也别问他尾巴毛是怎么秃的。 结果周围烛火晃动了两下,然后从虚空中浮现出一段红线。那红线一出现,牧道廷立马把他甩到了一边。 动作简洁明了,毫不犹豫。 白清臣默默地缩在角落,看着牧道廷伸手扣住红绳,往后一扯,简无忧就这么闭着眼睛冲了出来。 白清臣本来想出声提醒简无忧小心煞气的。 结果就看到了刚才像疯狗一样的煞气,缱绻地在简无忧周身环绕着,像是收敛了爪牙的猛兽。 连后面的庄明都不攻击了呢。 呵,呵呵! 白清臣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相拥,在心底冷笑了两声,扭头舔着自己秃了的狗尾巴,又在心里刷了一串的[呵呵]。 你们的爱情里只有我一个牺牲品。 [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恋爱选我我超甜! 牧道廷:你已婚。 简无忧眼睛一转笑嘻嘻:那哥哥,do i选我,我超软! 牧道廷直接把人扛走。 第59章 第 59 章 白清臣默默地抱紧秃了尾巴的自己, 蹲在角落看着烛光之中的两个人, 一声不出, 非常有灯泡的自觉。 这双狗眼看透了太多. jpg 此刻,白清臣真的认真地考虑, 下次老娘给他安排的相亲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了。 但是幻境并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也并不会给人太多的喘息时间。 简无忧等人几乎是才刚刚聚集齐, 幻境就发生了变换。 烛火摇曳,红纱垂落的场景就像是被涨满一般。周围的画面开始扭曲, 发出帛裂的声音。 一室繁华肉眼可见的消散。满目玲珑夜随着幻境破碎变成碎片。 此时,庄明下意识扫了一圈, 看向白清臣的眼神有点难以描述, “小白,你……小心点走过来。” 白清臣歪着狗脑袋不明所以。 但是……狗眼看了一下那边相依相伴的两道人影。 不过去! 单身狗也是有自觉的!他要做也是要做一只孤狼! 这灯泡爱谁当谁当! 我白清臣就是吓死,死外面,从这撞墙上, 我也绝对不会靠近那对狗情侣一步! 白清臣狗眼睛一闭,往地上一趴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庄明此时简直一言难尽,原本他一直以为白清臣只是原型长得像雪橇三傻,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现在看来,他隐藏在正儿八经的外表之下的雪橇三傻之魂已经熊熊燃烧。 犯轴也不能这时候犯啊! 庄明捂着眼睛不忍直视,这傻狗真的没得救了。 简无忧看着白清臣瘫在地上的死狗样子也笑了, 虽然她觉得不一定有危险,但是,庄明不让白清臣回头也是出于好意。 既然现在狗子不领情, 那她就让狗子直面生活的残酷吧。 “小白,你回头看看,再决定过不过来。” 简无忧头靠在牧道廷胸膛,手臂环着鬼使的窄腰,笑得很是恶劣。 “汪?” 白清臣抬起狗脑袋满脸疑惑,看着庄明和简无忧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白清臣决定回头看看。 白狗的大脑袋一回头,直接对上红白分明的纸人笑脸。红的是纸人咧到耳根的嘴和顺着牙齿留下的液体,而白色的是纸人的脸身体和衣服。 一群纸人挤挤挨挨地围在白清臣身后。在白清臣看不见的角度,它们几乎占满了空间。 “!” 狗子瞪大了双眼。 纸人却丝毫没有被狗的动作吓到。纸人捻了捻手里收集到的白色狗毛,嘴笑得更开了,几乎占去一半的脸盘。 其他纸人也纷纷朝着白清臣伸手,似乎想从白清臣身上取下点毛发一样。 白清臣死死地看着那撮应该是他的白毛,一时间,什么飞僵蛊,换命蛊,噬心蛊充斥着他不大的脑海,吓得狗背上的背毛全都竖起来了。 “汪汪汪呜汪!!!” 简顾问救命!!! 狗子一路哀嚎,夹着尾巴逃到了简无忧和牧道廷身后,怂唧唧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白清臣:……真香! 庄明看着逐渐靠近的纸人,也默默地往简无忧和牧道廷身后缩了缩。 简无忧顿时就无语了,“喂,你们两个!我好歹是个女性吧?遇见危险就直接躲我身后?至少展示一下绅士风度吧?就这态度呢,你们以后对象都找不到。” 狗子疯狂摇脑袋,“命比较重要。” 庄明更绝,直接说道,“你算已婚妇女,用不着对你展示。” 简无忧表情瞬间狰狞。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看庄明就是皮痒了! 简无忧吸了口气,现在要先解决这群纸人。等回去,她要让庄明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混合双打! 简无忧压下火气,在牧道廷怀里蹭了蹭,牧道廷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周围的纸人像上次一样,逐渐靠近最终围成一圈,嘴里笑嘻嘻地问着一样的问题。 “你猜我是什么?我是什么?” “我真的不想猜啊。”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怀里感到头大。她这么懒,她一点也不喜欢动脑子,或者说她不喜欢任何劳心劳力的事情。 咸鱼放弃梦想. jpg 庄明站在后面说,“可是这次不猜,我感觉之后会越来越难了。上一个幻境还只是一重。这次的幻境就已经变成双重了。” 简无忧脸埋在牧道廷胸口,拿脑袋砸牧道廷坚实的胸膛,“上一个幻境不是多重的了。上一个幻境应该是梦境与现实。你和小白最先跌入梦境,然后我和小白互换了。” 简无忧随口解释了几句,庄明就明白了。 幻境和梦境不同,幻是法术,而梦是虚无。怪不得当他闭上眼睛不再感受周围,就不会受干扰,怪不得简无忧的红绳都伤不了那些纸人。 原来那一片凄凉都只是镜花水月。 庄明把这些解释给白清臣听。白清臣听了啧啧称奇。 简无忧却埋在牧道廷胸肌上泼了两人一盆冷水,透过牧道廷的衣料,简无忧的声音有点闷闷的,“知道这个梦境原理又没用。还是猜不出来这幻境的本体。” 庄明和白清臣安静的闭嘴。 简无忧把自己汪牧道廷怀里塞,感觉到自己被抱紧之后,简无忧松了自己的力气,完完全全依靠在牧道廷怀里。 简无忧看着笑嘻嘻等着答案的纸人叹口气。 庄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幻境只会越来越难。 之前那个幻境,简无忧等人更像是混入古装剧影视基地的游客,只要玩得开心,看看周围npc走剧情就可以。 最多,多了个最后留下打扫现场的活。 可是第二个幻境,不仅简无忧登入身临其境,而且还来了一初梦境与现实的重叠。 如果参透不了,说不定会一直困在那个凄凉的花园。 第一个幻境和第二个一对比,难度已经提升很多了。再往后,简无忧不确定她能不能把庄明和白清臣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更何况,她还急着回家逗鬼。 简无忧拧眉,幻境的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制造新的幻境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幻境就像是解谜游戏的开局一样,多个线索,要最终穿成一条线。 可单凭借这两个幻境,简无忧觉得猜出幻境主人的本体实在是太难。 纸人催促着,“快猜!快猜!快猜!” 白清臣说道:“简顾问没关系,随便猜一个也行。” 庄明也补充道,“大不了再进一次幻境。着幻境到是给了我不少灵感。” 简无忧吸了口气,绝顶先给一个应该不会错的答案。 简无忧抬起头看着纸人说道:“你是一本书。” 这是简无忧能想到的最保守的答案。不会出错,但是也不够详细。 纸人来回晃动的动作停下了。为首的纸人眼睛似乎亮了一瞬,单又似乎毫无波澜。 纸人笑着说道,“我是书。我应当是什么书?” 简无忧只想给纸人一顿揍。 敲! 还你是什么书?你自己不知道吗?这都什么年代,你居然还在玩这种劣质的失忆梗! 这个时候白清臣默默插话道,“简顾问……那个,会不会是写四喜的那个?现在已经有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这两个幻境踩上点了。” “你说的是《神童诗四喜》?” 简无忧看着白清臣问道。 白清臣老实点点头。 简无忧摇头道,“但是不对。如果是四喜,那那些被吐出来的学生所经历的幻境就解释不清。” 神童诗这个可能性她也考虑过,但是不对。 “可是我们和学生经历的幻境应该不是一种啊?” 简无忧解释道,“不是一种,但是出自同一人手。对于灵异而言,他们的执念是贯穿始终的。他们的本体决定了他们的属性。这灵异本体是固定的,那么针对不同人,所构建的幻境应该都受本体影响。” 白清臣搔搔脑袋,这样的话,他就想不出来了。 简无忧脑子里飞快地回忆所经历的幻境,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纸人在第二个幻境唱的,“入洞房,闹洞房,男郎女娃梦一场。” 幻境里发生的事情,这些词都唱出来了。 简无忧觉得自己知道这幻境本体是什么了。 简无忧松开了环在牧道廷腰上的手,走到纸人前面,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了。” 纸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简无忧说道,“你不是四喜。金榜题名却重名,洞房花烛是做梦,再加上那个章鱼精所经历的,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独子……” 随着简无忧的解释,庄明和白清臣明白了。 牧道廷到是没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只是看着简无忧的视线从未离开。 简无忧最后笃定道,“你是没有成型的四悲。我说得对吗。” 明明尾句是问句,但是确实肯定的语气。 简无忧话音刚落,纸人就笑了。 这次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纸人的眼睛也弯了起来,两只纸做的手抬在胸口鼓掌。 掌声响起,周围的黑暗如潮水一般退去。 简无忧几人看向周围,发现幻境破碎,他们还是站在天机阁大阵至上,依旧在原地。 而大阵中心,站着一个身形模糊的孩子,小孩眼睛里带着喜悦,笑嘻嘻地冲着简无忧等人鼓掌,“你真聪明!你真棒!” 第60章 第 60 章 模糊身影的话语里带着直白的欢喜, 此时此刻它不像是个困了数百人的灵异, 而像一个终于被人注意到的孩子。 那片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如同飘浮在空中的幽灵。 幽灵四悲笑嘻嘻的, 在简无忧他们眼前飘来飘去。 简无忧等人就这么静默地站在原地。 不是因为害怕, 也不是因为恐惧, 只是因为……… 亲,见过秃顶的孩子吗? 秃顶!地中海! 脑袋顶上只剩下三撮毛的那种! 周围还围了一圈的那种! 而且不仅秃顶, 这长相还有点一言难尽。最直观的感受莫过于,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庄明:“……简顾问, 这个灵异是不是审美有点清奇?” 白清臣:“我突然觉得秃个尾巴尖也不算什么了。” 简无忧看着灵异那张脸, 都有点不忍心继续了下去。 原因无他,那个灵异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张副院长。 粉嫩嫩的胳膊腿,带着一点小孩子的婴儿肥,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可是脖子上面顶着的是张副院美颜后的脸。 这就很一言难尽了。 但是幽灵四悲丝毫没有它恶心着人的自觉。 它顶着一张磨皮去皱的张副院脸,歪头卖萌道,“小姐姐好厉害呢。小姐姐猜出来了。” 它头顶上那三缕头发,随着歪脑袋的动作,也滑落下来,模拟出来的头发在大阵透出的金光照射下显得分外油腻, 几乎能甩出油水来。 简无忧:………辣眼睛! 歪头!卖萌!张副院! 这能看吗?! 简无忧扭头埋在了牧道廷怀里,声音里都透着虚弱,“鬼哥哥, 我眼睛疼。” 简无忧无比怀念当年遇见的那个房子精,至少人家化形的模仿对象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姐姐。 四悲不知道为啥这群人表情比再幻境里还苦。 四悲轻轻一跳,跑到了简无忧面前,“呐,小姐姐作为第一个猜出来我是什么的人,你想要什么奖励嘛?” 简无忧捂着眼睛悲痛地说道,“别叫我小姐姐,我怕被你叫老了!” 四悲:“???” 可是它总要想个称呼啊,四悲犹豫了一下,“那………小妹妹?” 简无忧:“闭嘴!” 简无忧分分钟转脸抱住牧道廷,非常委屈到,“鬼哥哥,它对我耍流氓!” 这告状告的,这声音委屈的,如果不是庄明看了全程的话,他都要信了。 牧道廷伸手捏了捏简无忧后颈,淡声说道,“别闹。早点出去。” 简无忧瞬间收回自己的戏精之魂,开始走出任务的正常程序。 庄明突然觉得,以后他们顾问靠不靠谱,全都掌控在了这个厉鬼手里……嘶,不敢想象。 而那边,简无忧已经开始了和四悲的对话。 “你是四悲是吧。说说你为什么要困住这么多人。你明明是学校里的藏书化形,又为什么要害学生?” 四悲歪头笑嘻嘻地说道,“我没有害他们呀。他们才疏学浅,猜不出来我是什么。困在幻境里不亏呀。他们一天猜不出来,就在幻境里待一天,一年猜不出来就在幻境里待一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一直困在幻境里是什么概念? 虽然幻境是虚无缥缈的。但是幻境里的人是真实的,他们需要进食需要休息。 就算道法学院的学生大多都有修为傍身,可是他们也并未完全辟谷。一个月两个月还能撑住,胆识长此以往,天机阁里只能是饿殍遍地。 简无忧皱眉道,“你不知道人是需要进食的吗?” “我知道呀,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猜不出来我是什么,那他们就不能出来。他们死了,我就再拉几个人进来就好了。” 这个时候四悲才显现了自己身为灵异残忍冷库的一面。 简无忧深吸了口气,很好,熊孩子欠收拾! 不急,等她问完再揍! “好,我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化形的?又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猜到你?” 简无忧问的这些问题,似乎问到了四悲的心坎里。 “问得好!” 四悲化形的小人在空气中转了一圈,“怎么化形我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总是见到一个小老头,摸着我的卷轴,嘟嘟囔囔的说今天的学生又不听话,说今天那群学生又不动脑子……嗯有些时候还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很珍惜的样子。” “那应该是道法学院的副院长。”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呢。” 四悲在空气中飘了一圈继续道,“然后我就觉得,那小老头那么珍惜,一定是这样子才是最好看的。后来有人点拨我化形,我就照着这个小老头化了。” 庄明:哦豁?照着张副院化形?你也是个人才。 白清臣:………审美害死人。 简无忧嘴角抽了抽继续问道,“那个点拨你的人是谁?什么样?”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全脸,应该也是个老头子。反正声音沙哑,露出来的头发全是白的。他连面积都不敢摘,肯定是因为没有这么漂亮的发型。” 四悲说着顺了顺自己油乎乎的头发,表情很是自得。 简无忧:……人家就是一头白发也比你正常! 简无忧突然不指望聪这个灵异嘴里得到什么正常消息了。 但是四悲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猜吗?” 简无忧:……不想知道,甚至已经猜出来了。 四悲笑嘻嘻的,眼神里缺带着一点冷意,“我就是想比四喜有名!凭什么四喜就是神童诗里的那四句!而我就被争论不休,没有一个定数!我不甘心!既然没人知道我,那我就让他们好好体验一把!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 ” 简无忧对着四悲摇摇头,“不会的。” “凭什么!凭什么四喜就广为人知!我就只能被人遗忘!” 四悲在天机阁的空间里撞来撞去,像是囚禁已久的困兽。 简无忧只是淡声说道,“很简单,快乐喜悦能够分享,但是悲伤永远是自己的。没有人的悲伤能够真正共通。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有定型。” 四悲停下了撞击的动作,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像是小孩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一样。 说白了,和这个四悲就跟家里又两个小孩一样。和自己大哥一对比,觉得自己不受宠,缺爱,少关注,所以在闹脾气。 啧,真的是闲的。 还是作业太少了。就该给它申请个九年义务制,再报个灵异辅导班,天天刷作业,天天小测试,看它还有什么时间作妖。 不过,这些都应该在它被抓回调查处,受完这次伤人的惩罚之后再执行。 简无忧理了理衣服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最后一个问题,天机阁的阵法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简无忧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天机阁内,有书籍生了灵智,影响到阵法不是没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解释为什么结界筛选机制变得儿戏,又不像是有统一标准的样子。 简无忧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和那些大金链,杀马特有相似之处的! 可是,四悲的回答并不在简无忧预料之中。 四悲眨眨眼慢吞吞地说道,“那个白头发的老头教我的啊。他说这囚灵阵改改,就能保证里面的人只进不出。” 四悲话音刚落,就被牧道廷用煞气卡住脖颈。 牧道廷低沉的声音,不急不躁听不出喜怒,却犹如寒冬般冰冷,“他说困灵阵?” 四悲挣扎这点头,看着牧道廷的眼里全是惊慌。 它不过是被人点拨才刚化形的灵异,被牧道廷煞气束缚,连动都不敢东,更别说逃了。 白清臣不解道,“简顾问,你的鬼使为什么突然……” 还没有问完,白清臣就闭上了嘴,他看见简无忧同样是面色凝重。 简无忧皱着眉回忆,她记得自家鬼使给她说过,当初墓门上的阵法不是镇邪的。现在这阵被那个所谓白发的老头称为困灵阵。 困灵,困灵,只困清灵。不除魔,不镇邪,只针对灵气高深之人,只囚禁天下正道之士。 可如果是困灵,那她的鬼使为何在里面? 如果当年她的鬼使是厉鬼,那为何不出墓门?如果她的鬼使当年不是厉鬼 那是谁把他囚在墓里? 简无忧走上前,靠在了牧道廷身边,“鬼哥哥,当年在墓门上的,也是困灵阵吗。” 牧道廷甩开那个刚化形的四悲,手放在了简无忧脑后,顺着她的头发,“是。” “那你是被困在里面了?” “是也不是。” 牧道廷淡声说道。 简无忧仰头,“什么意思?” “出去的办法也有,但我不想。” “为什么?” 简无忧有些不解,虽然她梦里墓室层层叠叠,墓道深邃复杂,就像是恢宏的地下宫殿。 但是,终究是墓里,清寂阴森,四处都是死气沉沉。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眼神里的心疼,有一瞬间觉得待在墓里也挺好,他不在意之前的孤寂,但是很喜欢现在的感受。 牧道廷手放在简无忧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我只是不想随了它的愿。” “谁?” “天道。” 第61章 第 61 章 简无忧没想到, 单纯是没想到。她原本猜测自家鬼使是被人蒙蔽, 或是受人陷害才会被封入墓中。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下手坑人的, 居然是天道啊。 不带这么玩的! 她天天在心里骂狗天道,狗天道, 但是都是说着玩的。她没想到这天道居然是真的狗啊! 简无忧一时间对自己鬼使的心疼溢于言表。 她家鬼使多可怜, 当年那么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可爱(并不是)就这么被天道坑害, 硬生生被逼得活人入墓。天道是多狠的心啊! 想想她就满心怜爱,自家鬼使哪里还算得上是厉鬼啊,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啊! 牧道廷扫了眼简无忧的表情,不用问,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牧道廷的手在简无忧后颈又捏了一下, 淡声说道,“我自愿进去的。” “嗯没关系我宠你…………嗯?嗯?鬼哥哥你自己进去的?” 简无忧思绪还沉浸在怎么宠着自家鬼上面,突然得知自己的脑补全是空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牧道廷颔首, “对。” 简无忧愣了。感情自家鬼使不是被逼无奈啊。 虽然牧道廷不是她想象中的小可怜,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简无忧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 “没事,不管是不是自愿的我都宠着你。” 简无忧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霸总气质了。 是靠着自己打下凶名的女人了。 牧道廷深邃漆黑的双眼里意味不明,最终只是附在简无忧耳边,低声说道, “小东西,你最好说到做到。” 耳边的气息凉凉的,吹得简无忧有点痒, 她眨眨眼,笑得很是明媚,“鬼哥哥,我可从来不骗人。” 牧道廷像是满意了,伸手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 旁边的庄明和白清臣满脸无语,这两个人真的是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吗?就不能把墙角的四悲处理了再闹? 而且,为什么话题会拐到说到做到上?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自愿进墓的人,最后变成厉鬼了吗?! 庄明刚才在后面听了个全程。他虽然不知道困灵阵和墓室入口大门这些事情,但是单看天机阁的阵法,他就已经感觉到蓬勃的灵气。 庄明一清二楚,这阵要是真的启动,他置身阵法中就跟一粒尘埃般渺小。 当年,这阵若是用来困简无忧的鬼使的。如此兴师动众,这鬼,只怕不仅仅是千年厉鬼这么简单了。 不同于庄明的忌惮,简无忧对于自家只有全身心的信任。正是因为这样,简无忧更不允许有威胁到自己鬼使的存在。 简无忧拽下头顶的手,直接牵在手里十指相扣,虽然牧道廷的手指冰凉,但是对于简无忧来说,这个温度到是刚刚好。 简无忧看着角落的四悲,四悲刚才被甩开,在空中翻了个滚儿,躲到了离牧道廷最远的角落。 这会儿,四悲看到周围的煞气消退,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天机阁的中心移动。 天机阁的中心也是被改过的困灵阵的中心。 简无忧眯了眯眼,手腕一抖,红绳就拦在四悲面前,“你想跑到哪儿去?” 正红色的线绳,在四悲周围结下阵网,每一个方向都密密麻麻,没有一丝躲避的可能 。 四悲是不信邪的,它觉得自己斗不过那个厉鬼的煞气,但是这小小的红绳总伤不了自己吧? 四悲硬闯了一下,结果差点没被红绳给炙伤了。 四悲:……自闭了,真的。 简无忧看着老实不少的四悲,扭头问牧道廷,“鬼哥哥,你不再多问问了吗?” 牧道廷摇头,“不需要。” 简无忧歪头道,“真的不再确认一下嘛?我感觉能修改这阵法,那人必定没有安好心。” 简无忧一双慵懒风流的眼睛里,满是暗示。 快!拷问它! 我抓的现成的信息库! 牧道廷伸手握住简无忧的手腕,轻微地抖动。简无忧手里的红绳散开不少,但是依旧维持着飘浮在四周的样子。 简无忧疑惑地看向牧道廷。 牧道廷淡声解释道,“当年知道这是困灵阵不过几人,大多都死了。” 简无忧问道:“那会不会有人告知后人了?” 牧道廷揉了揉简无忧后颈,“没人敢说。” 简无忧皱眉,那为什么会有人点拨四悲……不对! “鬼哥哥你说大多都死了?” “对。” 牧道廷攥着简无忧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那人活到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简无忧抬头看到牧道廷线条分明的下颚,“那人还是活人?” 不能吧?她鬼哥哥能保持这种相貌,十有□□是因为化身厉鬼,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停止。 可是如果一个人,不说和自家厉鬼等同年龄,即便是活了千年,那得老成什么样? 就算修行能延年益寿,可是近些年灵气匮乏,飞升的可是一个都没有,是个人都不可能保持春秋鼎盛。 简无忧脑子里不自觉勾画一个鹤发鸡皮,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人,还在致力于搞事。 嗯……有点糟心,甚至有点凄苦。 “不知道,底下没有他的魂魄。” 牧道廷对于这个潜在的危险并不关注,只是低声说道,“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回哪儿?” 简无忧仰头问道。 “墓里。” 简无忧点头,她早就想去墓里转一转了。毕竟,那可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呢。 之前他们就觉得有人进了墓穴深处,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现在看来,这麽多重巧合重叠,人可能就是针对牧道廷。 这个问题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有了目标简无忧动手简直不要太快,红绳收敛炙热的气息,充当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把四悲从头到尾捆了起来。 四悲不老实地挣动,却只换来绳子越挣越紧。 四悲急切地说道,“放了我!放了我!我是天机阁里的书卷,你没权利处置我!” 哦豁?这灵异还知道搬后台?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套路。 不过,对不起了。 简无忧挑眉笑得十分张扬,“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管你是哪儿的灵异,犯了错的都是要归我们调查处管的。” “不可能!我是古籍!珍宝!这个学校里的人不会让你把我带走的!” 四悲气急败坏地说道。 简无忧笑得更开怀了,“熊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找错后台了?” 四悲不解地看过去。 简无忧拽着红绳绕在指间,语气笃定道,“我就算现在把你给烧了,院长撑死说一句我闯祸精。而你,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的。” 四悲瞪大眼睛,“不可能!他们都很纵容顶层的古籍的!” 简无忧耸耸肩,“对呀,那些古籍没开灵智嘛。可是对于开了灵智的,我们学院向来的入学原则是:生死自负。” 四悲表情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简无忧就更乐了,她一点都不介意再多打击一下这个熊灵异。毕竟,她还记着刚才洞房被打断的仇。 简无忧看着四悲笑笑,淡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四悲眼泪汪汪地摇头。这会儿四悲看上去到是像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孩了。 不过,还是欠收拾,毕竟困着一群学生想把人熬死,这可半点不是天真的孩子该做地事情。 简无忧笑了笑,红绳穿过天机阁顶端的房梁,直接把四悲吊在了半空中。 四悲这才有了种大事不妙的危机感。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简无忧拉紧红绳道,“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撤了天机阁周围的结界,再把幻境结束,我让你少受点罪。” 四悲咬着牙,犹豫不决。 简无忧看着四悲的神情,皱眉咋舌。 啧,啧啧,熊孩子不听话啊。多半是揍得少了。 简无忧动动手腕,困在四悲身上的红绳更紧了,几乎把四悲有点滚圆的四肢箍成一节一节的。 勒得四悲脸都肿了一圈。 但是不止如此,简无忧还想了个更损的办法。 四悲是被简无忧倒掉在房梁上的,三撮精心梳理的头发全都从脑袋上垂下来。 简无忧叫来了白清臣,“小白啊,你这尾巴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灵异秃的。现在让你发泄一下。随意去薅四悲的头发吧。” 白清臣表情有点扭曲。 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你在骗狗子。 白清臣的小眼神悄悄瞟向牧道廷,明明是这个厉鬼削了他的尾巴毛…… 简无忧一看白清臣的动作就知道他的毛是怎么秃的。无非就是自家鬼使烦躁的时候给削了,最可能的还是狗子去骚扰煞气了。 虽说确实是牧道廷的锅,但是…… 简无忧深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狗头,“小白啊,人要学会知足知道吗?” “汪?” 简无忧和蔼地笑着说道,“你觉得你打的过我的鬼使吗?” 狗子摇头。 “你觉得我会让你动我鬼使的头发吗?” 简无忧依旧是笑着的,但是笑容阴森森,像是卖狗肉的巫婆。 狗子打了个冷颤,一屁股坐在狗爪上。 动头发必然是不可能,他要是动了牧道廷的头发。先不说自己会不会被鬼弄死。就简顾问,就能把他给剃秃了。 狗子惊悚炸开的毛毛表明了一切。 简无忧满意地笑道,“还想拽我鬼使头发吗?” 狗子疯狂摇头。 “所以呀,你既然动不了我鬼使的头发,不如去拽始作俑者的头发。毕竟,如果没有这个幻境的话,你根本不会和我的鬼使独处不是吗?所以归根结底都是四辈的错。” 白清臣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有点道理。 狗子跃跃欲试地朝着吊在房梁上地四悲走去。 刚才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四悲睚眦欲裂。 四悲:“啊啊啊啊!你个魔鬼!你不要动我的头发!” 第62章 第 62 章 简无忧如果会因为四悲凄惨的叫声心软, 简无忧就不是道法学院诸多学生的噩梦了。 噩梦就要有噩梦的自觉, 心狠手辣, 言出必行,是首当其冲的先决条件。 简真噩梦不含糖无忧, 纤纤玉手一招, 地上的小白蹿上了天, 爪子一勾拽掉了四悲一缕头发。 “啊啊啊啊!你别动我头发!!!” 四悲在空中荡来荡去,借此逃避白清臣的无情狗爪。 白清臣虽然平时傻了点, 但是该有的反应和敏捷一个不落,就算四悲表演空中飞人, 他都能在合适的时机逮住头发捋一波。 更何况现在, 四悲死死地被简无忧吊在了房梁上。白清臣拽得那叫一个欢实。 突然就体会到了逗猫棒的乐趣。 更有意思的是,四悲原型是古书,但是又是尚未成型的古书。所以现在的形态是他依靠灵力幻化出来的。 于是,白清臣每薅掉一撮头发, 四悲就少一撮头发的灵力。 为了保持形象,四悲不断地耗费灵力,白清臣不断地薅。 没一会儿四悲身上的颜色都透明了一点。 到最后,四悲已经透明了一个度。 四悲倒掉在空中透过自己的脚已经能看见天花板了,四悲简直悲痛欲绝,还要什么四悲!他现在就是最悲剧的! “我放!我放了那群学生还不行吗!你别让那条狗拽我头发了!你放了我吧!” 四悲彻底认怂,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人生的悲剧一定是从遇见这个人开始的。 听到四悲求饶,简无忧忍不住为白清臣鼓掌, “小白真棒!作为半个狐狸精你成功榨干他了。” 白清臣:“………谢谢,这种夸奖倒也不必。” 简无忧笑着抖抖手里的红绳道,“你先把人放了吧。再把结界给开了。我见到人了,自然会把你松开。” 四悲在红绳里扭动,“你怎么会知道我放没放!万一你非说我没放人,就是不松开我怎么办!” “我可不是没有信用的人。” 简无忧笑了笑把绳子收得更紧,“况且,你不放人也没关系,反正你不在了,幻境自然就消失了。” 简无忧笑容温和,语气诚恳,让四悲硬生生吓出一背的冷汗。 “我撤了!” 四悲彻底认怂,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就这么被简无忧吊着,毫无脾气。 它开始怀念自己单纯作为一本书的日子了。至少那个时候,有人想撕书,是会被罚到倾家荡产的。 现在别说撕书了,说是撕都有人信。 天机阁外,一群修士人手一桶泡面蹲在结界外围,等着里面的动静。 倒不是他们太贪吃。 主要是道法学院为了创收并不主张辟谷禁欲,学生们不少还是贪吃的。 而天机阁和道法学院的食堂离得也没多远,这眼看着到了饭点,学生们一个个去食堂吃饭,回来带着一身饭菜香味。 关键是你吃饱喝足了,还来天机阁这边和处理灵异的修士打招呼。 你这不是找抽吗! 有的拎着一袋炸鸡向修士们微笑致意。 有的叼着奶茶吸管好奇地看看这边为啥没动静。 还有的干脆打包了黄焖鸡蹲在路边看戏。 过分! 太过分! 修士们身上清雅的檀香味,瞬间就不香了! 最过分的是,过来帮忙的一群研究生,有好几个觉得去吃饭不应当,但是不吃饭实在是太饿。 于是几人一商量,托了学弟去买泡面,自己用法术搞点热水,泡面一泡蹲在路边吸溜面条。 泡面! 现泡!还吸溜! 你品,你细品。这是人干的事吗? 在平时,泡面这种东西,就算吃着没什么香味,但是它一泡那可是香飘十里!隔壁家小孩都馋哭了! 更何况是现在,一群人都饿着肚子在守塔。有谁闻到泡面香不馋的?不馋手根本不存的! 一群研究生嗦面嗦得欢。修士们就暗自咽口口水,心里却在悄悄想着回去买什么味道的桶面。 但是…… 艹!那边的人还有完没完?!这都吃了第二桶了!不怕撑死吗? 大家都是过来打怪的,凭什么我们饿着肚子,你却在嗦泡面?! 修士们当即不乐意了,盯着几个研究生的目光越发寒冷。研究生们在导师手底下混迹多年,这点小事情还是能看懂气氛的。 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泡面,研究生们瞬间向张副院打了报告。托人运来一百多桶各种口味的泡面。还配了不少卤蛋火腿肠什么的。 蹲守在天机阁外面的修士,意思意思推脱了一下,就领起了豪华泡面。就连香菇炖鸡味的都没有剩下。 修士们嗦着泡面,蹲在天机阁的结界外围。 到也不是想要看着结界怕出事。就单纯的,靠着结界吃能有个靠背,蹲着舒坦。 可是还没吃完,天机阁的结界闪烁了两下,突然就消失了。 有些靠结界靠得多的,直接摔了一个仰倒,一碗泡面汤就扣头上了。 不少修士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面条,和浓重的泡面味。 修士们:……报应吗?说真话,他们觉得里面的道友是故意的。 但是心里吐槽,丝毫不影响他们往里冲的脚步。开玩笑,这次委托立功,那可是直接得的好处! 一群人乌泱泱地往天机阁里涌。 而先前跟着简无忧一起进去的修士,这会儿也从幻境之中清醒过来。 一帮子人感受了一下天机阁灵气分布,立马二话不说往顶层蹿。 简无忧最先听到的是嘈杂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把四悲放下,天机阁顶层的入口就冒出来好多个人脑袋。 简无忧看着有人出来了就把四悲放了下来,不过还是用红绳捆住。 脚搭实地的感觉实在太好,和地面重逢的四悲感动得哭出来。只差弯腰亲吻这片土地。 可是这一幕,就造成了他人的误解。 最先跑过来的,就是跟着简无忧一起进天机阁的人。为首的白清臣也熟悉,他的三个辣鸡室友全都赫然在列。 三个室友看了看天机阁里面的情况,眼神突然暧昧。 红绳,捆-绑,眼泪,抽鞭子还有化了原型的小白……简学姐挺会玩啊。就是这审美和口味重了点,怎么就看上个秃顶…… 白清臣看着九炎他们三人的表情,眼皮一抽感觉不妙。这三个脑子里全是洞的,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简无忧都被他们的眼神看得一毛,“看什么?” 九炎笑得暧昧又小心翼翼,“哎不看,不看。简学姐您放心,我们不看!” 许阳立马跟上,“哎,简学姐您慢慢玩。我们不叨扰了。” 陈登仪也非常配合,转身就拦住了身后的修士,“唉唉唉,道友这会儿不能进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后面的人熙熙攘攘,问道,“怎么就不能进去了?不是要处理灵异吗?不进去怎么处理?” 陈登仪把人拦得死死的,“没你们什么事唉!都散了,散了。人家在里面办正经事呢。别瞎掺和,我们不搞1vn那一套。” 陈登仪说完就感觉自己后脑勺被抽了一鞭子。 陈登仪疑惑地回头,就看见简无忧脸色十分不好,而九炎和许阳已经被堵了嘴,“简,简,简学姐啊。我这就把他们赶走不碍您事。” 陈登仪慌张之时,对上了白清臣的眼睛。 一双圆溜溜的狗眼里,全是对他的同情,大概意思就是:兄弟,你完了,自求多福吧。 陈登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道友里面退。 简无忧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来都来了走什么呀?” 话音未落,陈登仪就看到一直在简学姐身边,那个煞气森森,如孤风冷月般的男鬼走到了他们学姐身旁,环住了他们学姐的腰肢。 那男鬼下巴搭在了简无忧肩膀上,目光冰冷地扫了陈登仪一眼。 陈登仪看看男鬼的手,再看看地上的四悲。 陈登仪心里咯噔一声,完球,站错cp了。 正宫要来弄死他这个不合格的小太监了! 简无忧看着陈登仪千变万化的表情嗤笑一声,“你来得刚好。去抱着那个灵异我们走。” 陈登仪看着趴在地上的灵异愣了一下,“抱着不太好吧?为什么呀学姐?” 简无忧笑道,“你不是对它分外关注吗?给你个发展感情的机会。” 陈登仪懂了,这是赏他的教训。抱住灵异并非必要条件,他去抱才是。 陈登仪瞟了一眼那个阴森森的男鬼,分分钟领旨谢恩。 抱起了地上的四悲,刚和四悲面对面,陈登仪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艹!这灵异长得怎么那么像张老头?这灵异简直狼子野心! 陈登仪堂堂大好青年,抱着个孩子身躯老头脸的灵异被红绳捆着,简直不要太吸睛。 这个时候,结界外的修士也冲到了天机阁顶层,铺天盖地的泡面味一时间充斥着整个天机阁。 简无忧被这味道一熏,捂住肚子娇弱无力地倒在了牧道廷怀里,“鬼哥哥,我好饿!凭什么他们有泡面吃!” 牧道廷揉了揉简无忧发顶,直接把人抱在怀里省了她走下去的步骤。 冲上来的修士看到这一幕,莫名就想到了礼堂里,这二位一堆位置不做,非要坐腿上…… 修士们:……常规操作,常规操作,平心静气。 修士假装没看见,问道,“简道友,这灵异要怎么除?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简无忧闻着他们身上的泡面味,有气无力地说道,“喏,灵异就被抱在怀里的那个,委托完成了。走了。” 天机阁里的修士一片静默。 如果他们内心可以联网的话,此时此刻内心弹幕一定是这样的。 修士一:……我来,是来凑数的吗? 修士二:上面凑数的等等我。 修士三:您好我来了。您好我走了。 修士四:[手动再见] 第63章 第 63 章 天机阁顶层的修士, 好歹都是各界大佬, 就算不是顶级大佬, 那也是能撑起自己事务所的台柱子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们看着这次委托的负责人简无忧。他们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自己, 大概是个废物点心了。 简无忧挂在牧道廷身上, 晃了晃自己悬空的小腿, 催促一群愣在原地的木桩子修士,“走了, 早点给张老头说一声,早点结束。你们还在这儿留恋什么呢?还想被幻境困一次吗?还是想接着在结界外面蹲点?” “不不不, 不想!” 修士们下意识地摇头, 顺着声音,扭头对上简无忧的神情。 这表情,他们熟悉啊!就是昨天他们一群人被一个姑娘给干趴下的时候,这位祖宗露出来的表情。 这种神情无非就是:在座诸位都是辣鸡。 可以说是讽刺意味十足了。 即便是天仙讽刺他们, 那也是讽刺啊!他们怎么都得…… 嗯,即使被讽刺了,这群修士也是没脾气。谁让他们这次是真的半点忙都没有帮上呢?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来了,然后大多数还没沾到灵异的边,连天机阁顶层没看清,事件就结束了, 这委托也完成了。 听起来似乎很愉快,直接被大佬带躺赢,可是他们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他们的人生失去了意义, 存在失去了价值。 这种隔壁家的全能孩子,怎么就这么讨厌! 更关键是,他们回去要怎么写报告啊?说自己来道法学院吃了桶泡面,还挺香,就是洒了一半吗? 是来搞笑的吗? 他们不要面子的呀? 此时此刻,跟在简无忧和牧道廷等人身后,一群修士脑子里全都是怎么写报告,才能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凭空造假他们是不敢造的。毕竟,等到自己所在事务所一宣传,和别人的报告一对,丢脸的肯定是造假露馅的人。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适度美化。 那些跟着进了天机阁地修士还好,毕竟可以写写幻境多么凶险,而自己在幻境里是多么心智坚定。 但是没能跟着进天机阁的人就比较尴尬了。他们也不能硕是他们守塔把灵异给守死的啊! 于是,不少修士的眼神瞟向了陈登仪。确切的说是陈登仪抱着的四悲。 要是能抱着四悲出去,他们怎么说也能写个负责看押灵异啊。 一时间,落在四悲身上的眼神更多了,甚至还透着热切。 看上去,像是见了美女的饿狼。 陈登仪:“???” 几个意思?这大白天的也没喝酒啊?咋就一个个眼神都不好了呢?还是说时代变了,审美潮流也变了,对美的定义更宽泛了? 陈登仪低头看了眼四悲神似张副院的脸,立马抬头。 感觉,除非美这个字读作丑了,不然怎么宽泛,都涵盖不到这个灵异身上。 陈登仪看了看周围的道友,叹了口气。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坏了呢?喜欢上张老头的脸。 陈登仪也是可怜这一群人,于是他拎着四悲对着周围的人转了一圈。他的本意是想让修士们多看看自己喜欢的颜的。就当感念这群修饰年纪轻轻眼瞎了,回馈他们的了。 但是,周围修士心里…… 艹!炫耀!一定是炫耀! 陈登仪看着周围修士更加高涨的热情,内心吐槽:啧啧,啧啧病得不轻啊。 等到简无忧带着一群人出天机阁的时候,张副院长已经接到了通知,在天机阁外面等着了。 张副院看着天机阁的大门打开,打眼就看见了那个深藏不露的鬼使抱着简无忧。 噫! 为什么当初他们不禁止早恋?!身为一个有家室的老修士,张副院都被这两个秀了一脸。 但是张副院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掏出来自己的小手帕擦了擦脑门道,“无忧啊,这次委托处理完了吧,那个作祟的灵异在哪儿啊?” 简无忧打了个哈欠,手腕一转,吧红绳虚捆着的四悲甩到了张副院长面前。 四悲落地,看到了张副院的脸,顿时嚎叫道,“爸爸!有人欺负我!”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别害我!” 张副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帕子都来不及擦汗了。他发誓他没有对不起自己老婆!真的! 简无忧憋笑憋得埋在了牧道廷肩膀上。 庄明看张副院那张皱巴巴的脸都要哭出来了,不忍心上前解释道,“张副院长,这是天机阁里化形的灵异。可能平时与您接触较多,所以仿着您的模样化形。” 张副院瞬间松了口气。 这么一冷静下来,他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确实是带着一股书卷特有的灵气。 简无忧看着既然庄明出来解释了,那她就不用再处理善后问题。 刚好这个时候一帮子跑腿的雪生带了第二波泡面过来,简无忧看得眼前一亮,直接从牧道廷怀里跳下来,直奔泡面。 真的不怪她嘴馋。 她从早上到现在,忙了快一天,一口饭都没吃上。就算她修为深厚,可以坚持长时间不进食,可是这不妨碍她一天三顿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简无忧去一堆泡面里席卷了四桶最喜欢的口味,抓了一把卤蛋火腿肠,拽着牧道廷跑一边去吃泡面了。 天机阁里没吃到饭的修士们纷纷效仿,半点没有委屈自己。全都去取了泡面,自己找了个灵气浓郁的地方吃饭去了。 这年头,苦修的人几乎是看不见了。谁还可怜巴巴的禁食禁食,随心所欲逍遥自在才是他们追求的道法。 庄明余光看到这情况,情不自禁地想要扇自己的嘴。为什么刚才就他站出来了啊!不然现在他也能捧着泡面嗦上两口! 庄明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让你多话!他也饿啊! 张副院疑惑道,“庄道友?有什么不对吗?” 庄明假笑道,“没有。” “那就行,那我们继续?道友再和我说说这灵异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庄明勉强地笑着解释前因后果。心里快哭成两百斤的白清臣。 而另一边,简无忧早早拉着牧道廷跑到树下的桌椅旁边,把抱来的四桶泡面摆在面前。 看着四桶不同风味的泡面,简无忧突然犯了难。 简无忧是很珍惜食物的,几乎从来不会剩饭。今天饿得狠了,一口气抱了四桶,可是她确确实实吃不完。 剩下的泡面,就算是没拆包装。还回去也好羞耻,带走也好羞耻。 简无忧拽着牧道廷胳膊,用一种无辜的小眼神看着他。 牧道廷低头,淡声问道,“怎么?” “鬼哥哥要不要尝尝嘛?这东西虽然不怎么精致,但是我保证你之前没有吃过呀。” 简无忧一双多情的眼眸笑得弯弯的,带着十足的狡黠。 牧道廷扫了眼眼前花花绿绿的包装,几乎是瞬间就懂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牧道廷手捏在了简无忧后脖子上,淡声说道,“想吃就吃。” “好!” 简无忧飞快地打开包装,凝了热水泡面。 托泡面的便利,几分钟后简无忧就闻到了盖子缝隙里飘出来的香味。 简无忧端起来一盒,拿着小叉子卷了一叉子面条,送到了牧道廷嘴边,“鬼哥哥,你先尝尝呀。” 这个时候,简无忧到是不在乎自己饿不饿了。满脑子都是要给自家鬼使喂食。 牧道廷看着已经送到嘴边地东西,张口吃下,同时握住简无忧的手腕道,“自己吃,不是饿了?” 简无忧看看手里的泡面,又看看牧道廷,突然就把泡面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她柔若无骨地往牧道廷怀里一躺,“鬼哥哥,好饿呀。饿得我都没有力气拿叉子了呢。” “是吗?” 声音低沉,不轻不重。 牧道廷说完,单臂环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简无忧。一低头就看见某个没力气的人,正在拿自己后脑勺磕自己得胸口。 牧道廷手臂收紧了一点,让简无忧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简无忧就这么靠着,眼眸亮晶晶的,“是的呀,饿得我都不想坐着了。鬼哥哥,泡面泡久了,就不好吃了呢。” 一言一行,都是暗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到了牧道廷颈侧。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最终闭了闭眼睛,伸手端过桌面上的泡面桶,修长的手指握着叉子,小心却不缓慢地卷起面条送到简无忧嘴边。 简无忧心满意足地吃下面条。还是她的鬼哥哥好,不仅能抱抱,现在连吃饭都不用动手了。 周围的道友看到简无忧那边腻腻歪歪,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凄凄惨惨戚戚。 手里的泡面登时就不香了! 加卤蛋都救不回来。 虽然简无忧抱了四桶泡面,但是她也只是个正常食量。每样吃了三四口,就饱了。 介于某人不想浪费食物。牧道廷无奈地端起来那些泡面,全给吃了个干净。 他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只是身为厉鬼,进食并不是必须的。突然迟这么多东西,着实有点奇怪。 牧道廷吃,简无忧就趴在桌边看着。明明是吃的泡面这种便利食品,牧道廷不紧不慢,仪态万千的动作硬生生吃出了玉盘珍馐之感。 等到牧道廷终于吃完,手里的泡面桶刚放下。 简无忧就凑过去,直接在他嘴角轻轻一舔。 凉凉的,因为有着食物的热度到是比平时温暖一点。 简无忧对上牧道廷的深邃的眼神笑得暧昧,舌尖勾-引一般滑过自己的唇角。 大概是温饱思淫-欲,从刚才看牧道廷进食,她就想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非车,别激动[doge] 第64章 第 64 章 停顿片刻, 牧道廷单手揽在简无忧的后背, 用力把人压到自己怀里。 简无忧抬头清晰地看见牧道廷上下滚动的喉结。沿着颈部的线条往上看去, 那一双深邃沉寂的眼睛里,现在全是汹涌的情绪, 已经濒临爆发。 简无忧明艳勾人的笑容里带了纯然的开心。 哎呀, 能成功勾引到自家鬼使, 真是让她觉得骄傲又激动呢。 但是她这种偷腥成功的小猫一样的表情,明显更加勾人。 简无忧感觉到了牧道廷低头, 目标直接对准她的唇瓣。 她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牧道廷唇上, “鬼哥哥, 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呢?” 简无忧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牧道廷拿开简无忧的手指想要继续,却感觉到了阻力。他低头看去,是简无忧的手抵在了自己胸口。 牧道廷半敛眼睑, 他记得刚才抵在这里的是…… 啧,他不想停。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没有停止的打算,笑了,笑得异常开怀。她真是太喜欢自家鬼使被自己撩得情难自禁的样子了,一举一动都让她心动。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她真想直接把鬼哥哥逼得失态, 最好是发狂的那种。 谁不喜欢看到对象对自己难分难舍呢? 但是嘛…… 简无忧屈膝往后坐了一点,笑嘻嘻地说道,“鬼哥哥, 不行哦。光天化日有伤风化呢。我可是个矜持的女孩子。” 简无忧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也不去思考先坐到别人腿上的是谁。 牧道廷眼眸深沉压抑,比以往更加暗沉。但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起伏不定的胸膛就恢复了平静。 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熄灭。 这份被迫的平静更显压抑。 只是……总有一天是要讨回来的。 牧道廷松开简无忧的手,手掌环在了简无忧的后腰。 简无忧清晰地感觉到后腰的那一片冰凉顺着自己的腰线逐渐下滑。 然后,停在了自己不可言说的部位。 简无忧笑得暧昧,可是还没等她出声挑逗牧道廷,简无忧就听到了啪的一声清响。 清脆,响亮。 她圆润挺翘的屁股,被揍了。 很响,还有点疼。 简无忧震惊地眨眨眼,发现自己好像把鬼哥哥给惹毛了。但是,简无忧并没有怂,反而是笑了。 她凑到牧道廷耳边,轻柔地说道,“哥哥我有点疼呢,但是鬼哥哥喜欢的话,我可以忍一下。” 声音娇柔婉转,一声哥哥喊得九曲八弯。这一番话简直浪出了天际。 简无忧感觉身后的手倏然收紧,带了点不管不顾的情绪。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坐着的位置,有了明显的变化。 简无忧笑得趴在了牧道廷肩头,快憋不住了吧?谁让你揍我屁股,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白清臣被庄明推到了简无忧这边。 简无忧抬眼看着白清臣,“怎么了?” 白清臣咽了口口水,“简顾问,那个,那个张副院长说,今天就带前来处理委托的修士们去天机阁选灵器。” 白清臣说着,悄悄瞄了一眼牧道廷的脸色。 妈妈呀!他也没有说什么啊,他也没有靠近简顾问啊,为什么这个鬼脸色这么阴森! 狗子害怕! “简顾问,没什么事我就……” “哎,小白,你等等。张老头为什么今天就要把奖励兑现了?”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怀里,对于白清臣的惶恐毫无察觉。 简无忧出声叫住白清臣,牧道廷的脸色就更冷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张副院长说,天机阁的阵法被破,里面的东西怕不安全。所以他们要连夜设一个新的死阵,等什么时候这个阵法修复好了,再打开。所以,让修士们提前去选自己的灵器。” 白清臣说完默默地摆好了自己的狗腿,随时准备要逃跑。他已经顿悟了,身为一个有原型的妖,必要时刻还是保持原型存活几率更大。 简无忧歪头思考了一下,“也就是今天过完,他就要封阁了对吧?” 白清臣点点头。 “行了知道了,小白你走吧。” 简无忧说着从牧道廷身上跳下来道,“鬼哥哥,有正事哦。” 但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收拾。 牧道廷直接拎着简无忧后颈的衣服,把她给拽回自己怀里,单臂抱着简无忧腿弯,大步流星地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白清臣远远地跟在后面,莫名地觉得,今天的鬼使好像更加低气压。 一堆修士聚集的地方,张副院已经给众人解释过为何今天就要挑选灵器的原因。 修士们也没有什么异意。毕竟谁都想要早点拿到灵器。 张副院整合了一群修士,问了简无忧情况,看她点头了,就带着一群人上了天机阁。 于是,这一群人,刚从天机阁顶层蹿下来,吃了桶泡面,就又杀回了天机阁的顶层。 唯一不同,可能是天机阁顶层的boss四悲,已经被张副院带来的一堆定身符贴成了个广告板。全身上下就两个眼珠子可以转一转,其他的部位都跟石头一样。 一帮修士站在天机阁顶层时,心境和刚才截然不同。 刚才是上来清除灵异,而现在那就是开宝箱啊!一发入魂! 是鉴定非欧的时候了! 不少修士摩拳擦掌,站在顶层门外,就等着张副院说可以去挑选灵器,就冲进去。 张副院擦擦脑门,来到行程堆积满杂物的左半边,在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漆盒上贴了张符。 漆盒打开,杂物堆积的半边自成天地。木质的抽屉盘旋向上,大概一看就有天机阁本身的七层之高。 修士们被道法学院的雄厚财力震惊。他们本以为,道法学院能拿出来几百件灵器已经算是财大气粗底蕴深厚。可是万万没想到,道法学院这是上万件藏品啊! 简无忧对此到是没有多震惊。 她早在军训的时候,就已经蹿进去看见了。而且不少抽屉被她拉开看过了。 里面的东西怎么说呢……有点一言难尽。 她记得道法学院历任校长都是喜欢囤东西的性子。道法学院天机阁这里,完全就是历任校长的私人收藏库。 什么女星珍藏版海报啊,什么某书法大家的亲笔书信啊,什么国王几世带过的王冠啊,这些都还算是好的。 甚至于,简无忧曾经在抽屉里扒到一颗初恋送的糖,后宫妃子的裹脚布,还有某些名人的内衣…… 噫…… 你说里面东西不是灵器吧,也不能说不是。毕竟里面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沾上了灵气,被养个一二十年,就算不是灵器也成了。 只不过,这个灵器和这些修士所想的灵器差距很大就是了。 但是,道法学院的底蕴还是在的。这种假冒灵器和真正的灵器几乎一半对一半。但凡进来的人,都有且只有一次机会拿走一件灵器。 尤其这近百年来,天机阁的藏品有增无减,令人瞠目结舌。 其实,早期来访天机阁的人不少,但是这些人带走的灵器寥寥无几。主要就是因为想要拿走灵器,就必须得到灵器的承认。 而且假冒的灵器人家也有个性,就跟真正的灵器一样,它是挑人的。 你得和它有缘分,能够和它产生共鸣,你才能拿到它。 这就很尴尬了。 你说你要是拿到了一件灵器,满心以为是个什么宝贝东西,还和自己有共鸣。心里高兴得以为祖坟上冒青烟了。 结果打开一看,是个某后妃用过的裹脚布。那你是高兴自己拿到了呢?还是不高兴呢? 所以,到了后期,即便是天机阁藏品众多,很多了解内情的人也不再打天机阁的主意。 最大的原因就是,怕自己被气死。 张副院开了天机阁顶层的小世界,对着一众修士说道,“诸位,这里便是我们天机阁藏宝的地方了。诸位请记住,我们的灵器一人只能取一件。而且,必须要你和灵器有所感应,抽屉才会打开。你方能取走灵器。” 有修士问道,“那怎样才是真的和灵器有所呼应?” 张副院笑呵呵地说,“缘分,都是缘分。” 又有修士不死心问道,“我要是觉得强求也是缘分呢?” 张副院笑得脸上皱纹横生,“你强求,要是惹恼了灵器,灵器张开自己的防御伤了你,我们也没办法。而且这灵器若是发火,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解决办法,往后进去的道友只能辛苦点了。” 后面的修士突然明白了。 这里的灵器就相当于地雷。 你要是小心翼翼按规矩挖,你就能得到一颗雷。但是你要是暴力解决,不仅得不到雷,还会炸了路,妨碍后面的人挖雷。 看来,这天机阁是先进去比较占便宜。 不少修士都想到了这一点。 简无忧看着一群修士跃跃欲试笑了。 白清臣也是不忍直视。 道法学院里的研究生们也是看着修士叹气。 这次寻灵器,张副院也让他们上来了。可是这群研究生在道法学院混了那么久,会没有经历过来天机阁寻灵器吗? 当然是经历过的了! 所以他们才分外没有热情。当年那些被学校忽悠,不要奖学金反而来天机阁抽灵器的优秀学员。 一个个都抽得什么鬼?耳环,修面刀,前几届学长的论文,到最后连卫生纸都有了,简直脸黑到非洲。 据说最好的,也不过就是抽到了一株五百年的灵芝。 至于学院给的解释,就是他们道行尚浅,不能和天机阁里灵力纯粹的灵器共鸣。所以抽不到好东西。 呵,呵呵,不就是间接说他们菜吗? 何必这么委婉?直接点不好吗? 所以,对于道法学院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是发了疯才会去期待这个跟六合彩一样的几率。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以前没抽过哦。猜猜这次女主抽到什么? 提示,和接下来的剧情有关。 ps:真的好想对无忧说,点火不灭,迟早是要被…… 第65章 第 65 章 哦, 不, 不对。这么形容六-合-彩都是委屈□□了。 人家彩票好歹能够概率统一。人家是不搞歧视的, 只要你买,你就有概率中奖, 虽然中奖的概率比天上掉馅饼还小。 但是天机阁这个灵器不一样啊!他根本就是坑人的。 人家才不给你搞概率都一样这种公平筛选。你要是有能力你选择的范围就是灵器。你要是没有能力的话, 那你就只能和什么卫生纸啊, 裹脚布啊之类的东西产生共鸣。 歧视得光明正大,非常任性。 但是被歧视的人也没法说什么。 毕竟, 你自己没能力,得不到灵器青睐。说出来, 别人除了觉得你丢人, 没人会为你义愤填膺。 况且修道一途,原本就是物竞天择,自身能力不足谁也帮不了你。 当张副院从天机阁藏宝的小世界入口让开的时候,一众参加委托的修士都带着点跃跃欲试。 但是, 他们心情是激动的,可是他们的动作却没有越雷池一步。 毕竟,前面那个大佬还站着呢。 一帮修士在简无忧十米范围以外,动作细微地推攘拥挤,全都想要抢着在简无忧之后,提前去挑选灵器。 省得别的修士操作不当, 惹了一群灵器发火,让他们在里面寸步难行。 但是简无忧半点都不着急,甚至想要等着最后一个进去。 简无忧歪头看了一圈, 那些修士都是笑得很谄媚。 不少修士说道:“简道友,您先,您先。您挑完了我们再进去。” “对呀对呀,您先挑。之后我们再说。” 简无忧打了个哈欠,淡声说道,“我这会儿不想进去。你们想要去挑就去吧。我不介意。” 说完简无忧就靠在了牧道廷怀里,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 周围的修士看着简无忧这个样子,踯躅不前十分犹豫。 之前他们这些人就已经冒犯过这二位一次。修士们已经吃到苦头了,不敢再冒犯第二次了。 一来二去,站在天机阁藏宝的小天地前的修士竟然不进反退。而道法学院的研究生们早早地就缩在了人群最后面。丝毫没有抢第一的欲望。 这个时候一道站在原地的身影就显得十分突兀。 那身影正是被简无忧和牧道廷收拾得十分凄惨的牛角男。 牛角男看了眼两位大佬,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冲进天机阁藏宝的小天地。 倒不是他不要命,单纯是,虽然之前他被收拾得很惨。但是他也因此弄明白一件事情。 这位调查处的大佬完全是当日事当日毕,是非分明,也不会有背后报复这一说。人家要收拾你,那就立马收拾你,半点不用等到以后。 所以,现在这位大佬说这会儿不想进去挑选,十有八九是真话。 牛角男也是赌一把,万一要是成了,那他就是第一个进入天机阁挑选灵器的人。不会受到他人半分影响! 事实证明,大佬就是大佬,似乎对天机阁里的灵器毫无兴趣。他第一个跑进小天地里,大佬拦都不拦。 他赌对了! 牛角男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小天地里的抽屉上。他要好好感知一下,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灵器! 简无忧就在旁边,靠着鬼使悠哉悠哉地看着一群人挤破头。 当有差不多十来个人进去之后,张副院伸手拦住了后面的人,让他们等里面的人出来再进。 没能第一批挤进去的唉声叹气,满脸自己丢了一个亿。 而站在小天地里的修士则是喜上眉梢,觉得自己的灵器稳了。 简无忧看着这情况笑了,她最喜欢打破这群人的美梦了。 简无忧对着那群修士扬声说道,“这小天地里的灵器,好坏参半,但是没办法透过抽屉判断。而且能力不足就很容易拿到坏的。所以,先进去不见得有好处。” 说完简无忧就拉着牧道廷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听了简无忧这番话,外面的修士脸色明显好转。但是已经进去的修士就有点犹豫不决了。 而牛角男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艹! 他原本还以为这个祖宗不记仇的!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的! 牛角男吸了一口气,没关系,不就是判别一下自己的实力吗?他有自信! 这跟脸黑不黑没关系!没错就是这样的。 牛角男平心静气,开始在天机阁里诸多灵器的气息中感知和自己最亲近的那个。 在天机阁浩如烟渺的灵器气息中,牛角男感受到了一股亲近的气息。当他感知过去的时候,那股气息就像是小小的圆球,蹭了他一下又一下。 但是那气息凉凉的,感觉像本身由金属打造的一般。 牛角男眼前一亮,金属!那不就是兵器吗?看来先进来没好处也不是全对的! 他的灵器稳了! 牛角男第一个飞身上前,来到刚才那个气息对应的抽屉,满心激动地伸手。 那抽屉里的灵器不愧是和牛角男相相呼应的灵器,几乎是牛角男手指刚刚触碰到抽屉,抽屉就自己打开了。 从里面飞出一团带着黄光的东西。 牛角男小心翼翼地接住那团光,心里是有点奇怪的,难道灵器都这么小吗?他的脑子里一时间全都在思考,到底是什么种类的武器,才能这么小巧。 牛角男顺利取到灵器,周围的修士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全都投在了牛角男的手上。 牛角男手上的灵器散去光泽,逐渐显露出来它原本的样子。 牛角男感知的不算错。他手里的东西确实圆圆的,金属制成的,但是牛角男看到的瞬间,脸色就黑得和锅底一样。 他手里,赫然是一枚圆圆的牛鼻环。 牛!鼻!环! 牛角男气得七窍生烟。 他真的是艹你妈!他虽然有牛角,但是他不是牛啊啊啊!他本体是山海经里记载的鯥鱼啊! 那个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的异兽啊! 谁特么是老黄牛啊?! 牛角男仔细一感知,还感觉到了这鼻环不过被灵气熏陶了几十年!妥妥的一个后天加工产品啊! 牛角男那叫一个气啊。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张副院已经开始请他出去了。 牛角男满脸憋屈地走出小天地。他路过的修士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鼻环都是满脸微妙。 有了牛角男的经历,不少修士也不敢轻易去感知了。一个个全都在小天地门口打圈儿。 张副院这个时候开口了,“诸位道友,进这里小天地面感知灵器是有时间限制的。每人一柱香时间,大概就是两刻钟。请各位抓紧。” 听到了这话,里面的修士也不磨蹭了。纷纷开始感知和自己相合的灵器。 但是人进去了一波又一波,除去小半没有感知到合适灵器的。剩下的人拿到的灵器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简无忧透过入口看到里面的情况,简直笑到腰都直不起来。 那个五大三粗大金链子大金牙的修士,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捞到一条红肚兜! 那个七彩杀马特的哥们也是清奇,他到是拿到好东西了。是真的灵器。一尊五彩鹦鹉像。 但是吧,刚拿到手,就被鹦鹉像拽秃了头发,成了一个小和尚。 因为鹦鹉像不能忍受有人比它还多彩。 白清臣都震惊了,“我一直以为,天机阁里有肚兜是学长骗人的。” 简无忧捂着肚子,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怎么可能骗你,据说当年学长亲眼看着校长放进去的,哈哈哈哈。” 她是真的忍不住。 这一波人拿到的东西真的,垃圾得五花八门。 真要具体描述情况,那大概就是,现在这群修士根本就是非酋运动会。 一个赛一个的脸黑。 简无忧笑着拉住牧道廷的手道,“鬼哥哥,你要是墓里多放点这种东西。我保证你的墓就不会被人掏空了。因为,去偷东西的人都被气死了哈哈哈哈。” 牧道廷伸手扶起简无忧,淡淡地问道,“放什么?” 简无忧眨眨眼,“就刚才那些东西呀。” 牧道廷眼眸深邃,凑到简无忧耳边低沉道,“我只会放你用过的。而且别人别想看到。” 简无忧被冰凉的气息吹得缩脖子,脑子里却在思考。 她的?什么她的? 刚才讨论了那么多东西,那一样也不是她能………… 简无忧脑子里灵光一闪。 肚兜! 藏她用过的肚兜! 简无忧一口气没喘过来,脸都变红了。 敲! 她最近不能直视自家鬼使了! 那个温馨的墓已经脏了! 简无忧握着牧道廷的手捂在自己脸上,试图降温。 而牧道廷被简无忧拽着手,神色不变目不斜视。依旧是那副冷清孤高,不染凡尘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说骚话的是他。 啧,啧啧,鬼不可貌相,骚不可斗量。 简无忧是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能被自家鬼哥哥骚一脸。 简无忧拿牧道廷冰凉的手给脸降温,边蹭边说道,“鬼哥哥,看出不出来,你居然骚操作这么多呢?看来以前是时代压抑着了。” 牧道廷丝毫没有被挑破的恼羞成怒,神色淡淡地看着简无忧。 贴在她脸上的手指动了动,从她脸颊一直倒嘴角,然后手指停下,按在简无忧嘴角摩挲,淡声说道,“不如你。” 简无忧突然一怂,毕竟就在刚才,好像是她先主动伸舌头的。 嘤,她鬼哥哥,好像记仇了…… 简无忧近乎讨好地蹭蹭牧道廷贴在她脸上的手掌,乖巧的像只小巧的宠物。 眼神里透露着明显的意思:我错了,下次还敢! 这时,在天机阁小天地里寻找灵器的修士,只剩下最后一波了。 道法学院的研究生们也穿插在修士里面陆续进去了。 现在外面留下的人,只剩下简无忧和她的鬼使没有进去过。其他的已经轮了个遍。 简无忧看着小天地里最后一波人在感知灵器,眼神没有半点波动。毕竟,看笑话也看够了,她看那群人选灵器,还不如多看看自己鬼哥哥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撩过的骚,鬼都给你记着呢:)感谢在2020-02-28 22:39:19~2020-02-29 21:5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31瓶;笙焱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第 66 章 但是简无忧对于那些挑选灵器的人没什么想法, 不代表那些挑选灵器的人自己没有小心思。 最后一批进去的人, 或多或少看了之前的修士拿到的灵器。 要么是不值钱的东西, 要么就是带着灵气的废品,真的拿到不世出的极品灵器的人根本没有。 少有的几个人拿到了不错的东西。但是毕竟是少数, 他们也不能保证自己进了小天地就能和真正的灵器契合。 进了小天地的几个修士一对视, 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灵器, 不如试一试强行打开抽屉! 就算受伤,如果能拿到一件, 就算不适合自己也可以和他人交换。 几人对视过后立即飞身上前。 外面围观的修士还以为他们都感应到了灵器,正满目震惊。就看见里面的修士, 竟然不顾抽屉上的结界, 直接伸手去拉。 感觉到被冒犯的灵器立马做出了反应。但凡被修士手碰到过的抽屉,上面亮起浅白色的光泽。 白色的光泽带着醇厚的灵气,,慢悠悠地顺时针旋转着, 挡在了抽屉前面,看起来并不是伤人的结界。 因为看起来毫无杀伤力,有个胆大的修士伸手去拉把手。结果手掌瞬间被削了百十道伤口,血水在浅白色的光晕里打了个转,转瞬间消失不见。 而其他修士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别的抽屉,几乎是在他手指挨到抽屉的瞬间, 抽屉也亮起来一样的光晕。 修士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一群人停在抽屉前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有个叫王止德的符修不甘心,将自己带来的符纸全都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选定一个抽屉,就伸手去拉。 在白色光晕闪烁的时候,依旧毫不退缩地往里面伸。白的的光晕像是刀子,超他手上扎去。 但是他贴在手上的符纸终究是起了作用,在白色的光扑过来的时候,化作一道道结界,努力抵挡。 王止德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他感觉到了抽屉的门把手! 马上,一定马上就能打开这抽屉了! 王止德眼神里透露出来渴-望的光芒。他用力一拉,看到了抽屉被他拉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之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青铜制成的罗盘。 王止德眼前一亮,想要加把劲儿把抽屉完全打开。 可是手里的抽屉像是有千斤之重,不论王止德如何使力,都不曾再多打开一丝。 灵器就在眼前,王止德也顾不上别的,另一只手掏出用来保命的符纸,也一起伸了进去。 双手握着把手,脚下使力,王止道居然又把抽屉拉开半分。 可是,他这行为也彻底激怒了抽屉里的灵器。 一时间灵器周围的浅白色光晕光芒大盛,竟然扩展到足有两三米之远,将王止道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王止德没来得及反应,周身包裹着的白色光晕就化作利剑,直直朝着他刺去。 一团白色的光晕中传来凄惨的叫声。 在别的修士眼里,就是王止德这人贪心不足,想要强行拉开抽屉,结果被灵器反噬,现在被吞进去不知生死。 原本想要强行开抽屉的人咽了口吐沫,就算他们想要得到灵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拿。 张副院长对简无忧说道,“无忧啊,你把那个道友就出来吧。终究是来我们学院的客人,出了事情总归是不好。” 简无忧挑挑眉,站在原地,人也没有进去,手腕一抖红绳甩,穿进小天地的结界里。 在浅白色的光晕外围绕了两圈,红色的绳子直接扎入。只是片刻就拽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影。 把人拉出来之后,简无忧特别嫌弃地甩甩绳子,冷声对地上血人一般的王止德说道,“灵器这东西,能者居之,想拿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没有能力就不要强求,到最后还是给别人添麻烦。” 简无忧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气的。 道法学院灵器周围的防御她不是不知道,这些白色的光晕虽然会伤人,但是并不会束缚人。 只要你不再心存贪念,离开抽屉旁边。这些光晕是不会追着你打的。 可是这个王止德,被光晕刺成血人,都不送开拉在把手上的手。真的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但是王止德丝毫不领情。 王止德坐在地上,从破碎的衣服里面掏出两枚丹药咽下,随即对着简无忧愤愤道,“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到那罗盘?我就差一点了!” 简无忧看着王止德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王止德压下嘴里的话,这个人他不能明着招惹。 惹不起。 想到这里,王止德就回忆起被煞气缠身的恐惧。 王止德他本身就是个靠着投机取巧获得好处的人。因为平时卖符纸还算有点名声,他被不少人尊称为大师。 但是,像他这种人,投机取巧不修本心,道心自然不稳。被煞气一番磨砺,他的修为不涨反退。 让他彻底记恨上了简无忧。但是他又不敢直接针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背后阴简无忧一把。 再加上这次,简无忧打断了他强夺灵器。 新仇旧恨让王止德想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法子。 在小天地里的修士,都感应过灵器之后。王止德突然飞身上前,靠近一个抽屉,嘴里念念有词,“我感觉这个灵器好像与我相合……” 话音未落,抽屉前亮起白光。 王止德立马闪开,飞向旁边的抽屉,“不是这个啊,那是旁边这个?” 就这样磨蹭半天,小半边灵器前面的防御都被王止德触发了。 这很明显就是伺机报复了。 外面的修士一时之间都有点看不起王止德的行为。 王止德却不在乎这一点鄙夷。他无非就是把灵器的防御都打开了。那个姓简的也不能多挑他的错处。 等到出了天机阁,她想报复也找不到他人了。 王止德这么想着神色里带了点得意,像是示威一样看向简无忧。 但是,简无忧依旧是靠在牧道廷怀里,手指勾着牧道廷的发丝,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别人。 王止德气得眼红,也不找理由了,直接把天机阁里的抽屉动了个遍才从小天地里出来。 他出来之后拖着一身血衣走到简无忧面前,声音沙哑地笑道,“在下修为低下,竟然感觉不出来灵器在何方位,结果把小天地弄成这样。简道友应该不会介意吧?” 王止德这么说就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他先道歉之后,就算简无忧气他阻了她的机缘,无法拿到灵器。简无忧也不好出手报复。 他做事历来如此。这次既然他得不到灵器,那让简无忧再没有得到灵器的机会。他也是高兴的。 但是简无忧又怎么会被他这种小伎俩制约。 简无忧掀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既然知道自己修为低下,还出来丢人现眼?” 王止德眼神扭曲一瞬,随即装作谦卑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简道友面前丢人现眼了。在下这点实力实在是没办法。” 简无忧笑了,眼神扫过王止德衣服上绣着的事务所名称,玄机事务所是吗? 很好! 她的笑容越发灿烂,声音却极其冷淡,“既然实力不济,我也不怪你。但是以后这委托还是别接了。不然王道友每次任务都受伤,伤了根本,也是我们道界一大损失呢。” 说完简无忧顿了顿,欣赏了一下王止德憋屈的表情,继续道,“噢,对了。王道友别担心,我会亲自向你们事务所的负责人说明情况的。” 简无忧歪头笑着,转身拉上牧道廷的手,去找张副院长。 这小天地里变成这样,她应该就不用再走形式进去一趟了。 倒也省事,除了没法对王止德打击更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半点也不缺灵器。 站在原地的王止德瞪大眼睛。 简无忧这番话,几乎是掐断了王止德以后接到委托的可能。 可是,偏偏用的理由是王止德自己说出口的。他也无法反驳。 王止德的脸几乎憋成猪肝色。 周围修士窃窃私语,但是几乎都是对王止德的嘲笑。 就连白清臣和他室友们都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可笑,他们简顾问(学姐)要是能被这点小伎俩威胁,那就不会是力压群雄的那个大佬了。 张副院长看到简无忧过来,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张副院长对着简无忧摇头,“无忧你还是进去试试。灵器若是和你有缘,即便是开了防御也挡不住的。” 简无忧:………我就是不想试才等到最后一个。 简无忧叹口气,拉着牧道廷无奈地走进小天地里。 小天地里现在一片白光。到处都是亮堂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了天堂。 简无忧看着这些白亮的抽屉很是忧愁。她不是愁自己打不开抽屉,也不是愁自己修为不足不能和灵器共鸣,只是…… 简无忧脸埋在牧道廷怀里,闷声说道,“鬼哥哥,要是我契合了个什么餐具食物之类的,我这脸还往哪儿搁啊……” 她到是对自己好吃懒做的个性很了解了。 餐具食物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真实。 众目睽睽之下,一代大佬喜提不锈钢饭盆。这种情节怎么想怎么丢人啊! 简无忧十分抗拒地在牧道廷怀里蹭蹭,她已经开始考虑,到底是没有灵器呼应丢人,还是得了个饭盆丢人。 牧道廷看着蹭来蹭去的人,伸手放在她的后颈,淡淡地问道,“想要什么?” 简无忧蹭地一下抬起头,“鬼哥哥,你这话说的,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牧道廷看着白色的光晕,神色不变道,“这白光是灵气。” “我知道。” “和煞气相克。”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低声提点了一句。 简无忧眼前一亮,“所以,灵气既克煞气,又畏惧煞气。”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揽着简无忧的后颈道,“小东西,选你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怕了吗?满阁灵器随便挑:) 第67章 第 67 章 简无忧笑得眉眼弯弯, 这种被包-养的感觉真好。既不用费力干活, 还能躺着数钱。 简直是人生赢家操作。没有更美好的了。 简无忧牵着牧道廷的手腕, 边走边问,“那不论我想要哪个都可以?” 简无忧后颈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似乎是在惩罚她对于他的不信任。 简无忧瞬间领会牧道廷的意思, 她笑了笑, 认怂认得飞快,“好嘛, 鬼哥哥我知道了。那你说我要什么好呢?” 牧道廷低头看她一眼,“随你。” 简无忧歪头思索片刻道, “不知道。我也不缺什么, 如果只是选个好点的灵器,那什么都可以唉。” 牧道廷跟在她身后,手臂一环,把简无忧圈在自己怀里, 淡声说道,“那就都拿。” 简无忧笑得身体颤动,“鬼哥哥,你是想把道法学院给掏空吗?” 她要是真的都拿了,张副院长不得苦出血泪来? “算了。随手看看吧。” 简无忧突然想到了点东西。虽然她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这种灵器,但是, 有些人在乎啊。而且十分在乎。 如果自己轻而易举拿到灵器,某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吐血呢。 她拉着牧道廷往一个方向走去。 但是牧道廷的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也是在简无忧耳边出声。就算修道之人耳聪目明, 也很难探听到简无忧牧道廷两人的对话。 于是,外面围观简无忧挑选灵器一众修士,看着简无忧毫不闪避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动作直接,目标明确。 白清臣等人甚至想要出口提醒简无忧,前面全是灵器的防御。但是想到这位是个大佬,也就自我噤声了。 简无忧嘴角勾着笑容,三两步走到了一个抽屉前。她站的位置把握的很好,刚刚好是贴近那团白光,又不会被它所伤的位置。 简无忧扭头看着牧道廷狡黠地眨眨眼,随后故意对着小天地外面放大声音,矫揉造作地说道,“鬼哥哥,你帮我打开抽屉好不好嘛?人家想选一选灵器了啦。” 声音那个娇柔,语调那个造作,一听就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 牧道廷眼眸深沉,眼角抽搐,明显是很不适应简无忧这种腔调。 但是,某只厉鬼毕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心里再怎么翻涌,依旧能接上简无忧的骚操作。 甚至于,能够完成跨时代的表演,比如——扮演一个霸总。 牧道廷脸上神色很淡,声音淡漠地问道,“哪个?” 明明音量不大,但是却让外面的修士都听见了。 外面的修士满脸不敢相信。刚才那个王止德的教训历历在目。这位大佬没看见吗?现在居然也要强行取灵器了? 庄明和白清臣回忆了一下当年被简无忧的鬼使吓得瑟瑟发抖的腿,他们瞬间觉得简无忧这回,拿到灵器应该是稳的。 两人的神态也放松下来。 但是庄明和白清臣知道,不代表九炎陈登仪他们知道啊。 虽然他们天天把简无忧当做噩梦,但是即便如此,简无忧也还是他们口中的简学姐。是他们道法学院的人! 这要是因为这个王止德害得简无忧受伤。 九炎这一帮研究生突然觉得,套王止德麻袋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种思维很简单,他们公认的大佬岂是王止德这种宵小能祸祸的! 九炎戳了戳放松的白清臣道,“阿崽啊,你不劝阻一下简学姐吗?万一受伤了多不好。” 白清臣疑惑地扭头,“嗯?不需要吧。” 九炎看白清臣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冷酷无情的狗子。 白清臣:“……” 行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一个孤立无助的小可怜,还能怎么地呢。 白清臣只是对着九炎等人说,“不是一直说我们简顾问是你们噩梦吗?对噩梦就这点信心吗?” 九炎道,“哪儿能一样啊。” 陈登仪插了一嘴,“对啊,没看那个修士都被削成一缕一缕了吗?就算我们简学姐再怎么彪悍,也不能硬刚吧?这可是上万的灵器防御。” 九炎接道,“对,要是简学姐真能刚过,那她就是我祖宗!” 白清臣内心透着一点诡异的爽快,你们这群人对力量一无所知。 白清臣嘴角挂着兴奋的笑,“你们慢慢看吧。一会儿脸疼,不要怪爸爸没有提醒你们。” 九炎等人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天地里。 小天地里,牧道廷早已经准备好了,之所以迟迟没能动手,原因全在于简无忧在想怎样才能给某些人打击最大。 但是简无忧也懒得费那个脑子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回家拉鬼哥哥暖床。 简无忧挽住牧道廷的手臂,笑着指向白光中最亮的那颗星。 “鬼哥哥,我想打开那个抽屉看看。” 简无忧指的,就是张开了最大防御的,曾经被王止德死命往外拉的那个抽屉。所有的白光里,就只有这个抽屉前面的白光最膨胀。 简无忧伸手这么一指,外面的修士都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修士们兴致勃勃地盯着看。不管这次简无忧能不能把抽屉拉开,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好戏。 王止德看到简无忧的动作,满心恶意。就算她选了他看上的那个抽屉又如何?这灵器防御那么厉害她肯定破不了! 王止德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透着一点心虚。 小天地里,牧道廷淡淡地看了简无忧一眼,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护好。 随后,牧道廷周身的煞气瞬间具象化,黑色烟气直接袭上白光。 原本对上王止德十分凶残的白光,在被牧道廷的煞气碰触的瞬间,跳动一下然后发出呲啦的声音。 就像是烧热的烙铁被泡进冷水,呲啦一声彻底冷却了。 白色的光没坚持过一瞬,就逐渐被染上黑色,最后消失融化在漆黑的煞气之中。 这过程看起来长,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眨眼间。 灵气,煞气,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谁克谁,不过是看哪一方占上风罢了。 而这天机阁的灵气虽然浓郁,灵器的防御虽然凶悍,但是对牧道廷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牧道廷的煞气破开防御,随后伸手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把青铜的罗盘拿出来,声音淡淡道,“小东西,想要这个?” 青铜罗盘在牧道廷手里瑟瑟发抖。好像生怕这个大佬一个不高兴把它给碎了。 外面的修士简直惊掉了下巴。这也太随意了吧?! 这就显得他们之前的行为像是个蠢货。 不仅修士,白清臣庄明等人也没想到。他们单以为简无忧有能力,肯定能克制那些白光。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简顾问的鬼使对上白光,就跟切豆腐一样容易啊! 就,很震惊。 王止德看到这个场景睚眦欲裂。 他当时只是从缝隙中窥探到一眼,就觉得这罗盘不俗!现在,罗盘整个被拿出来,那蜂鸣一样的震动,一看就是绝世好盘! 要不是这个女人多管闲事,这枚青铜罗盘就是他的了! 王止德看向简无忧的眼神更显阴毒。他扭头对着张副院说道,“虽然简道友是贵校的学生,但是规矩就该是规矩吧?是规矩就谁都得遵守吧?” 张副院摸摸脑门故作深沉道,“自然是如此。” 王止德笑了笑,“那您说天机阁里灵器看缘分取用,全凭自己。可是,简道友这已经算是找人帮忙了吧?这可不止一人了。”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这算不算违规。 张副院却笑得很和蔼,“道友多虑了。我们学校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人。” 王止德眼前一亮,“那这青铜罗盘……” 张副院笑道,“如果简无忧想要,那这罗盘自然是她的。” “凭什么!” 王止德吼道。 张副院好脾气一般地解释道,“这位道友原来不知道啊。简家历来是驭鬼世家,简家人的修为一般不在自己身上,全在他们驾驭的鬼使身上。简家人和鬼使应该算是一体的。既然如此,简无忧自然可以带那鬼使进去。还望道友周知。” 张副院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你咋这么没文化的意思。 气得王止德只能憋着。 简无忧瞄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笑了。这是什么破烂罗盘都这么多人惦记。啧啧,看起来真是可怜呢。 简无忧伸手从牧道廷手里接过罗盘,随手拨弄两下道,“这罗盘到是好东西。可惜,这青铜的颜色太重了。不适合我。哎呀,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简无忧看着外面王止德气得紫红的脸色,笑得快意。 就是笑的功夫,她手里的罗盘被牧道廷拿走了。 还没等简无忧反应过来,她就听见牧道廷说: “这种破烂,不需要。” 牧道廷随手把青铜罗盘扔回了抽屉,手臂一挥,抽屉又被合上了。 自己渴望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被人弃之若履,王止德只差没被气成中风。不过现在这种浑身颤抖,脸上扭曲的样子,离中风也不远了。 对此简无忧表示很满意。 但是青铜罗盘扔回去了,就得换一个挑选。 简无忧眨眨眼镜,歪头笑道,“那鬼哥哥给我找个好的?” “等着” 牧道廷轻轻颔首,周身煞气暴涨,席卷了整个小天地。 外面的修士只觉得一阵阴寒,再睁眼,小天地里刺人眼球的白光,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气,一个不留。 一个个抽屉现在都没了白光的包裹。 牧道廷弯腰抱住简无忧的腿弯,抱小孩一样把人抱在自己怀里,淡声说道,“自己挑。” 随后,牧道廷就带着简无忧一个个拉开抽屉,挑选灵器。 修士们:艹?你这是逛超市呢?! 作者有话要说:王止德:这罗盘轻微颤动,一定是绝世好罗盘! 青铜罗盘:………并不是,我发抖只是被吓的。 (道个歉,对不起小可爱们。今天老师临时开会。更晚了。) 第68章 第 68 章 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 就算这些修士都在修道路上走了很久, 淡泊名利,不慕荣利, 他们都觉得自己要得红眼病了!!! 他们千辛万苦, 费尽灵力, 才拿到一卷手纸,人家动动嘴皮, 叫一声哥哥,就万千灵器随便挑! 这他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jpg 说实话, 他们现在就想问问那位鬼使, 还缺妹妹吗?如果性别不对,女装可以吗?他们可以不介(要)意(脸)的! 站在外面的修士面容苦涩,眼含羡慕,看着里面犹如逛街的简无忧和牧道廷, 拉开一个抽屉,点评一番放回去,再拉开一个抽屉,嫌弃地看一眼,又扔回去。 还能这样玩的吗?早知道他们就!早知道他们绝对! 修士们深吸了一口气,把话咽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念叨,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嗯………就算他们早知道,估计还是现在这个熊样。毕竟他们既没有足够深厚的修为, 也没有霸总上身的鬼使。 就,很羡慕。 修士们的剧烈振动的内心,如果算是跌宕起伏的话,那王止德的内心已经犹如一团死水。 毕竟,人已经气昏过去了:) 在简无忧和牧道廷跟去超市选白菜一样挑选灵器的时候,王止德就被气得呕出一口鲜血来。 结果,就趁他呕血,道法学院的学生,直接说王道友身体不适,各种杂七杂八的治病丹药往他嘴里塞。 看他都咽下去了,学生们就拿着一张几十万的医药单递给了王止德。虽然他们明面上不能揍他,但是坑一坑肯定还是可以的呀。 王止德看着医药单,直接被气得气血倒流昏了过去。 道法学院的学生对视一眼,看他没什么大危险,架了担架把他抬去操场,顺便帮他打了空中急救电话。 就是那个救人很快,但是要价也很高的直升机急救车。出诊一次动辄上万。 只怕王止德醒过来,又是被气得仰倒。 而学生们则是在处理完王止德,又蹿回天机阁围观大佬选灵器。 此时,天机阁的灵器有一多半都被这两位打开看过了。 好东西见了不少,但是两个大佬没一个觉得满意的。大都是灵器都是看一眼就放回去。偶尔有特别的,也不过就是多停留几眼罢了。 然后牧道廷又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在手里翻了几下,递给了简无忧。 简无忧似乎拿着那东西和鬼使说了点什么,随手把那块黑色的东西扔抽屉,往旁边走了。 九炎看着那两位的动作,心惊胆战,直接蹲在白清臣旁边,戳了戳趴在地上的狗子,“阿崽啊……简学姐身边那位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白清臣扭头看了九炎一眼,“我们简顾问的鬼使。好像是雨天捡回来的。” “鬼使?!” 旁边的许阳怪叫道,“你确定是鬼使?” 白清臣皱眉道,“当然确定。” 九炎咽了口唾沫,心里怂得很,“这随便捡捡,就能捡到这种水平的吗?” 白清臣皱着眉头疑惑道,“这很正常吧?虽然我也没想到简顾问的鬼使能全都压住。但是,是他们两人的话应该也不是很奇怪。” 九炎表情一言难尽,旁边的陈登仪也是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常规操作?!一点都不正常好嘛?” 许阳补充道,“阿崽啊,你知道刚才那位鬼使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白清臣有点好奇了,他只知道简顾问没看上那些灵器,但是完全不知道那些灵器的来历。 许阳叹口气,认命地给傻狗崽子科普,“我们几个之前参加过灵器录入,所以认识一部分灵器。刚才那位鬼使拿在手里的,是没有雕琢的雷击木。” “雷击木?” 白清臣震惊了,雷击木顾名思义是被雷电击中的树木,但是他们修道界的雷击木,只有被雷击中的是上百年的桃树,才可以这么称呼。 这概率可想而知。而桃树克邪,雷击更是克邪。雷光电闪,鬼怪伏诛,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得到这样一块木材,用以制作法器,镇邪破煞的能力比一般材料超出几十倍都不止。 因而雷击木这种正阳之物,简直是所有修士的心头好。 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确实是件宝贝。 白清臣的目光都变了,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像是看着个败家子。 “不只是雷击木,还是活了好几千年的桃树形成的雷击木。” 许阳补充道,“当年录入的时候,要不是怕被学院弄死,我都想私藏一块。” 白清臣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块雷击木的来历震惊。 看到白清臣理解了这灵器的厉害之处,许阳才继续解释道,“这块雷击木都上千年了!就算是千年的厉鬼碰了它,也得烧出个洞来。可是简学姐的鬼使连点伤都没啊!!!” “对啊!一点都没受伤,这得多少年的厉鬼才扛得住啊!” 九炎满脸都是惊恐,“简学姐未免也太猛了!” 许阳也跟着摇头,“吓人,太吓人,细思恐极!” 陈登仪看着小天地里,简无忧似乎啪的一巴掌打了鬼使的手掌。鬼使却丝毫没有生气。 陈登仪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简学姐是真的彪啊……” 九炎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是心有余悸道,“我一直以为祖宗是个名词,我现在才知道,它是个形容词啊!” 陈登仪:“简学姐真的太祖宗了!” 白清臣到是习惯了,但是白清臣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令狗高兴的事情,“唉,你们可是说,如果简顾问很轻松打开抽屉的话,简顾问就是你们祖宗的。” 白清臣边说,边摆出了看笑话专用的狗脸。 九炎瞥了等着看笑话的狗子一眼道:“这祖宗别说白给了,要钱我都要!” 陈登仪:“简学姐就是我祖宗!” 许阳:“我很荣幸有这么一个祖宗。” 三个人认祖宗认得比谁都快。 白清臣:“……” 是我太年轻,终究看不透:礼义廉耻抛脑后,你们脸皮比城墙厚。 小天地外面只看到了里面两人气氛和谐,悠哉游哉,但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简无忧之所以打牧道廷手掌那一下,完全是被他骚得。 放那段雷击木的抽屉是牧道廷打开的。 简无忧看了半天,觉得没一个有用的灵器,伸了个懒腰就不想看了。 牧道廷便感知了一圈,在一重灵器里感受到了这段雷击木。 天机阁里上万的灵器,也只有这个雷击木有点宝贵,至少能在他皮肤表面留下烫伤。 虽然,伤口撑死也就这样了,没一会儿他就会愈合。但是这雷击木至少比其他灵器强点。 于是牧道廷就把它拿出来了。 牧道廷握在手里的时候,简无忧没注意,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牧道廷把雷击木递给简无忧才淡淡地说道,“千年的雷击木。” 简无忧愣了一下,看了眼木头,随手扔回抽屉,把牧道廷的手抓了过来,“你手怎么样?有没有烫伤?” 简无忧看过去,惨白的手掌上被烫了一片焦黑,虽然牧道廷的手掌此时在自我愈合,但是简无忧看着还是觉得疼。 毕竟是自家对象还兼任鬼使,但凡受点伤,心疼的都是她。 “鬼哥哥,你怎么能自己动手去拿!” 简无忧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 牧道廷挑眉,他虽然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没一会儿就愈合了,但是…… 简无忧双手握着牧道廷的手掌,低声问道,“疼吗?” 牧道廷漆黑的眼眸神色莫测,淡声说道,“有点。” 简无忧皱眉,“我用我的灵力给你敷敷?” 虽然灵气煞气相克,但是结过契的简无忧的灵力是不同的,对于鬼使来说饲主的灵力只能是补品。 牧道廷眼神高深莫测,低声说道,“不用。” 随后他的手指按在了简无忧的唇瓣上,边揉弄边说道,“你给我舔舔就好。” 这话骚得,简无忧没忍住一巴掌糊在牧道廷手掌上了。 牧道廷倒也没坚持,只是收回了手垂在身侧。鸦羽般的睫毛半垂,遮住了深邃幽暗的眼眸,半晌淡淡地说了一句,“疼。” 简无忧:“……” 她明明看见伤口已经愈合成淡粉色了……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应该在刚才撩鬼。 她一定是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放出了另一个鬼哥哥。 请你回去,谢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不能回家浪吗?回家怎么浪都随你。 但是简无忧毕竟是狠不了心,最后叹口气,拉过牧道廷的手掌,俯身低下头,浅浅地在变成粉色的手掌心落下一吻,轻柔的像是落了一片羽毛。 “鬼哥哥,下次不许了哦。” 她明亮又带着柔情的眼眸从下往上看向牧道廷,嘴角勾着微小的笑意,“我的鬼,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明明说刚才后悔撩鬼,现在又换了个方式撩。 牧道廷手指收了收,似乎是想抓住落在手掌的羽毛,但是简无忧已经起身去拉别的抽屉了。 羽毛飞走了。 牧道廷看了一眼手掌,然后垂下。 没关系。 牧道廷迈一步走到简无忧身侧,把手搭在她的后颈。 羽毛飞走了,鸟儿却早就在他手里,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们无忧太会了:) (嘤嘤嘤………你们都说我短小,今天还要更另外一篇文,明天多更点吧……我个手残,真的很绝望)感谢在2020-03-02 23:42:08~2020-03-03 20:5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优质女嘉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优质女嘉宾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第 69 章 简无忧自己挑灵器就简单许多, 她原本就是个懒散的性子, 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在她发觉自家鬼找东西只看灵气是否深厚, 半点不看合不合适的时候。她就知道,挑灵器这事, 与其靠鬼, 不如靠缘分。 简无忧打定主意自己动手, 但是话虽如此,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费劲儿。甚至连闭眼都不闭, 随意感知了一下,就凭直觉拉开个抽屉。 外面的修士只感觉抽屉拉开瞬间, 浓度极高的灵气扑面而来。可是还没看见简无忧手里的灵器是个什么东西。 简无忧就已经把东西收起来了。 修士们:……看都不让看。 别说修士们了, 就连白清臣庄明他们都没有看到简无忧拿到了什么灵器。 只是,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简无忧拿到那个灵器之后,立马给皮进打电话请假, 说是要处理私事。 但是皮处他随口问了简顾问一句去哪后…… 简无忧坐在后座,看着前排两只硕大的灯泡,嘴角抽搐地敲了敲前面的椅背。 “我去处理点私事,小白庄明你们两个跟过来干什么?” 语气烦躁,肉眼可见的烦躁。 前排副驾驶上的白清臣缩了缩脖子,“那个……皮处说让我们跟着你, 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放简顾问你的假。” 换言之就是监工。 “啧!” 白清臣听到这声音,整只狗子都抖了一下,就连开车的庄明都手一抖, 让车走了一个蛇形。 这一转弯,简无忧直接撞到牧道廷怀里。但是牧道廷一动不动,刚才车辆的晃动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坐在原位上不动如山。 简无忧抬眼看过去,某只鬼闭着眼睛脸色冷淡,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自打上了车,某个厉鬼就一直是这副冷淡的样子。或者说,自打昨天晚上被简无忧推开,某个鬼就一直是这副冷淡的样子。 很明显的不高兴。 简无忧:……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地。 说实话,放在任何其他时间,简无忧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推开自家鬼使的。但是,没办法啊,她急着进墓里。 这要怪,就只能怪她手气太好,一抽,抽到了个极其罕见的灵器。 说是器还不太合适,应该叫做香。 她本来是认不出来的,充其量感觉到了这香上的灵气充沛。但是她看到了自家鬼使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她就知道,这香绝对有故事。 她抱着自家鬼哥哥手臂磨了好久才得知了这香的名字——浮梦檀。 虽说这浮梦檀摆在她眼前她认不出来,但是一说名字她肯定知道啊! 浮梦三生罔奈何。 据说这香只要在生前最眷恋的地方点燃,前世的记忆都会一一浮现。就算过了奈何桥千百遍,入了轮回万万年,都能帮你把当年的旧梦寻回。 简无忧一想到这个功效,她简直是眼前一亮。 表面上看起来,天天做梦的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可是实际上,她太需要了啊!她的那些梦,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也像被人拨乱的棋盘。 她零零碎碎地梦到过很多过往,看起来是捡回很多记忆,但实际上都是些细碎的片断。 前一天晚上,她还是双十年华,后一天晚上她就是刚入墓的小萝卜头!前一天还和自家鬼使相亲相爱,后一天就被鬼冷淡地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大脑犹如一个精分。 梦境就像是跑错频道的老旧电视,在各个年龄阶段的她身上反复横跳,跳得她投都秃了。 所以,她急需要找到根线把珠子穿起来,把棋盘拨乱反正。 这浮梦檀就是那根线啊!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简无忧自然要立马出发去墓里了。 万一,去墓里找回全部的记忆,从此她晚上一夜无梦,那简直不要太开心! 虽然打了电话请假,却被皮进告知要先处理个小事件。简无忧的好心情也丝毫没有被扰乱。 反而是轻快地拉着鬼使回家了。 截止到这个时候,牧道廷的态度都还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牧道廷来说,简无忧人是他的,不论记忆是否完好,他都不会放走她。所以恢复全部记忆这件事,他不急。早点晚点都可以。 但是,可能由于简无忧过于激动了。当晚休息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小腹开始有种发涨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问题,她来例假向来隔月来。上次来月经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简无忧拿着手机算算日子,距离她该来的时间还有一周,应该没问题。简无忧放心地放下手机。 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发去墓里,简无忧想着晚上就不闹了,早点休息。 可是,牧道廷未能领会。 不知道是因为看了白天一席嫁衣的简无忧的缘故,还是因为她马上要恢复全部记忆的缘故。 简无忧才刚躺下,就被箍住了手腕压在头顶,牧道廷在她心口的红痣上流连忘返。 然后,似乎是不满足这一点接触,冰凉的手掌也附上去了,力气很大,在小左上留下一道道浅红的印子。 这一番动作,弄得简无忧腰都软了,嘴里的拒绝也不再连贯。 简无忧总算知道,她当初那一身痕迹怎么来的了。 这鬼下手太凶。 就在简无忧犹豫要不要稍微再往下进行一点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一阵暖流流出,慢慢打湿了她的内衣…… 敲! 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简无忧太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可能因为得到了浮梦檀太激动,某些历来准时的亲戚它提前了! 简无忧一把把牧道廷给推开,提着睡衣直奔洗漱间。 床上,运动进行到一半被中途打断的鬼使十分不满足,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后紧紧地跟在简无忧身后,来到门前,却被简无忧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牧道廷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 片刻之后,简无忧推门出来,差点被站门口的牧道廷吓死。 简无忧推推自家鬼使的胸口,“鬼哥哥,睡觉了。别在这里站着了。” 牧道廷眉头轻蹙,眼眸深沉,手指抬起简无忧地下巴想要继续吻下去。 唇瓣却碰到了简无忧温热的掌心。 “不行哦,最近都不行。” 简无忧眼神清亮,歪头继续道,“不方便。” 牧道廷抬头看着简无忧,鼻尖嗅了一下淡声道,“不过是来了葵水。” 简无忧脸上瞬间飙红,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知道就行了吗?!干嘛要说出来! 但是这是自家鬼,得宠。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突然羞红的脸,神色莫测地伸手抚摸两下,随即把简无忧抱在怀里,“为何害羞?” 简无忧心累地捂着脸,“能不能不说出来……” 牧道廷对于此事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见过。” 见过? 见什么?葵水吗?他什么时候见过?见谁的? 简无忧疑惑的表情太明显,被牧道廷看到。 牧道廷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你哭着来找我的时候。” 简无忧愣怔一瞬,突然从脑子里翻出来个场景。 小小的她穿着一身月白的汉服四处找人,汉服下摆上全是斑斑血点。好容易找到了牧道廷,她往牧道廷怀里一缩,就惨兮兮道,“鬼哥哥我流了好多血!” 简无忧:……当年她怎么能这么蠢?! 这一定不是她的锅! 这绝对是垃圾古代的锅! 简无忧这么想也没错,毕竟她十二岁被送到墓里还没有来过葵水。而古代对于这方面的公开教育基本为零。 e… 简无忧想了想,当年自己都不懂,直接撞到牧道廷怀里,这东西是什么,怎么处理,甚至月事带怎么穿…… 这份贴身教导,简无忧脸已经烫得冒烟了。 就,很涩情。 这份坦诚来得太突然。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这鬼不能要了! “我们还是分床睡吧!”简无忧飞快地说完不给牧道廷反应机会,直接一蹲,从牧道廷怀里逃出来,往床上一躺,卷好被子就没再露出过脸。 其实简无忧也没有那么害羞的,只是有一瞬间有点尴尬。从牧道廷怀里蹿出来的时候,她就想通了。 害,不就是个教育问题嘛! 她还教过自家鬼使穿内裤呢,真是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她之所以卷卷被子就是想皮一下而已。 但是,简无忧万万没想到,今天白天消耗太大,还没有补过觉。躺进被窝的时候已经是意识模糊了,然后……一个没留神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 牧道廷就站在床边目光深沉地盯了简无忧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睡得挺好的简无忧起来,看到自家鬼使神色淡漠地站在床边,心里咯噔一下。 皮过头了。 简无忧眨眨眼,满脸无辜地凑上去亲了亲牧道廷嘴角,只得到了牧道廷淡淡的一瞥。 简无忧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完了完了,鬼哥哥都不馋她的身子了,真的生气了。 嘤,现在抱抱还来得及吗? 那必然是来不及的。 反正直到简无忧和牧道廷上车,她都没有把自己鬼哥哥哄好。上车时的心情都十分卑微。 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逗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这会儿因为车不稳撞在一起,简无忧歪头看了看牧道廷,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样子。 不应当。 这不应当。 这简直就是对她撩鬼能力的侮辱! 简无忧也不管前面两个灯泡了,非常主动地蹭到了牧道廷腿上,拉开牧道廷的胳膊环住自己,特别乖巧的蹭了蹭牧道廷的下巴,“鬼哥哥,我错了嘛。” 牧道廷没有说话。 简无忧再接再厉,“我也是想早点知道全部嘛。我是想要多了解我的鬼使一点。以前那么多时间,你在哪儿,做什么,我都向知道……” 简无忧说着,又亲上了牧道廷的嘴角。这次不是蜻蜓点水一般,而是附在他嘴角细细磨蹭,时不时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一下那冰凉的唇瓣。 简无忧做这些的时候眼睛始终是看着牧道廷的。 一双含情的眼眸带着无辜,期许还有一点勾引,清灵带着慵懒的声音道,“我错了,没有鬼哥哥我睡着都不安稳呢。现在,你陪我睡会儿好不好嘛?” 牧道廷喉结上下滑动,闭上了眼睛。 简无忧勾唇笑了,闭上眼睛,她就撩不动他了吗? 简无忧低头,直接咬上了牧道廷脖颈间的凸起。 牙齿轻轻叼着,双唇含着,顺着它上下滑动的动作,慢慢移动。 后排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一道粗重的喘息。 牧道廷伸手把简无忧拉起来,声音沙哑到,“分床?” 简无忧立马伸手发誓,“打死我都不分!” 眼神无比真挚。 牧道廷看了她一眼,体内的躁动压都压不住,脑海里的想法逼得鬼发疯。他伸手扣住她脑后,箍住她的腰肢,耐不住地亲上她的唇瓣。 简无忧双臂勾着牧道廷的脖颈,极其顺从地迎上去。 前排的白清臣看这一幕简直惊了个呆! 亲什么亲!什么玩意啊! 这么不讲究的吗?! 就这条件你们两个还想震一震,来个avi的吗?! 前面有人呢!啊不,有狗呢!注意影响啊! 白清臣默默地变回了原型,在副驾驶座上缩成一团,两只厚厚的大白爪子也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庄明则是在悄悄瞄了一眼后视镜之后,被鬼阴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立刻按下了前后排之间的挡板。阻隔了后排和前排的联系。 我自闭了,二位请继续。 在挡板升起来之后,白清臣松开爪子,放过了自己的狗耳朵。 这车是他们调查处里最好的一辆。内部宽松舒适,挡板上升来之后,前后隔音效果极好,后面就是放鞭炮,前面也听不到动静。 据说,这车就是专门照顾某些癖好奇特的有钱人的。 所以白清臣放心得拿狗爪子戳戳庄明,“庄哥,我觉得真的不像。” “不像什么?” 庄明开着车问道。 “我觉得简顾问的鬼使真的不像皮处说的那样……” 白清臣抖抖狗耳朵说道。 庄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也只是皮处的怀疑,也不一定确认。所以才让我们跟过来观察一下的。” 昨天简无忧拿了灵器直接就回家了。 庄明和白清臣负责善后走得晚一点,和张副院长交接好之后,就带着四悲回了调查处。 皮进看了眼四悲,问了点制服四悲的时情况。 庄明和白清臣如实回答了。 皮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然后,皮进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对庄明和白清臣说,这次简无忧处理私事,让他们跟着简无忧一起,好好观察一下牧道廷。 白清臣对此很不解。在他看来,简顾问的鬼使虽然吓人了一点,但是平时安安静静的,从来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只有对简无忧才有点反应。所以……只要简顾问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但是皮进对白清臣摇了摇头说道,“按理来说,但凡厉鬼出世,天地间必有异像。洪水,地动,星辰异变,这些都算,应该都是有文献详细记载的。可是我查了很多资料,没有一个时间能和简无忧的鬼使对上。” 白清臣疑惑地问道,“不应该吧?那么多记载。” 皮进皱眉说道,“那些记载要么已经有鬼对应,要么就是年份太浅,达不到那个鬼使的程度。所以我怀疑……” 庄明和白清臣一时间沉默了。 皮进最后说道,这次也就是让他们观察一下。主要原因还是担心简无忧养鬼为患,太过危险。 白清臣狗脑袋又过了一遍昨天皮进的话,扭头看了后面的挡板一眼,内心有点不可置信。 这要真的是…… 白清臣嘟囔道,“可这行为太没面子了吧……一代大佬,居然天天在这里和我们简顾问情侣吵架。” 庄明听了,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表情也是一言难尽。这鬼使要真是那位…… 就,很迷醉。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努力的!可惜依旧是个短短_(:3」∠)_ 第70章 第 70 章 前后排的挡板升上来了, 牧道廷的动作就更加过分。 简无忧身上穿的衣服皱得不像话。 因为领子稍大, 白皙的脖颈纤细的锁骨上被印满了痕迹。 对于牧道廷这种圈地盘的行为, 简无忧是绝望的。 自家鬼,自家对象, 才刚哄好, 这三条加一起, 怎么看都是不能拒绝的情况。 可是…… 简无忧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胸前。 这痕迹,别说下车被人误会了。就冲牧道廷这一口又一口给弄上的, 现在把她拉出去,说是家暴都有人信。 简无忧真的深刻的意识到, 鬼不能撩, 撩了是要负责的。如果不负责,自己睡大觉,那就是她现在的后果了。 真的是太卑微了。 就在简无忧低头的时候,牧道廷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那是被拉扯过的衣领根本藏不住的柔软。 牧道廷神色不变,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冰凉的手指贴着简无忧胸口,轻轻一挑,原本规规矩矩待在布料里小左小右就都被勾了出来。 被捻在手里揉捏。 这动作,简直不要太娴熟。 简无忧默默地按住作怪的双手,往后退了一点。然后,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小可怜。 她一双眼睛无辜又清亮,低柔的声音里带了点讨好的意味,“鬼哥哥, 现在不方便。” 嘤,真的太卑微了。既要宠着自家鬼使,又要在意自己底下有没有漏…… 过分真实。 牧道廷眸色沉沉地看了简无忧一眼,伸手把她翻了个个,变成后背靠着他的胸膛的坐姿。 简无忧被转了一圈脑子没反应过来,不方便不是指面对面不方便啊……就算转过来也不好浴血奋战呀…… 牧道廷的手臂揽住简无忧的肩膀,下巴压在了她的肩颈,“在想什么?” 简无忧瞬间挺直腰背,“没有,没想什么!” 牧道廷眯了眯眼,最后附在简无忧二遍低声说道,“知道,闻得到。” 简无忧反应了一下震惊了。 敲! 闻得到!她怎么就忘了鬼使对饲主的血味分外敏感。合着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勾引自家鬼使…… 敲!她还活不活了? 简无忧想到这里,耳根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牧道廷从背后看到,白白的耳朵根部带着诱人的红晕,除了勾人牧道廷找不出别的形容,有那么一瞬,他脑海都空了。 牧道廷在简无忧身后喘了两下,黑沉眼眸更加压抑,最后没忍住,一口咬到了简无忧后颈上。 这期间,前排的两个人感觉后面自始至终没什么动静,以为是自己的误会了, 但是不应该啊,刚才都那样了,还能停下来? 可是这车又没什么动静,就算再怎么克制,也应该有震动啊。莫不是……已经结束了?鬼都这么快的吗? 于是,庄明贼心不死地悄悄按开了挡板,想偷偷瞥一眼。 反正车里的挡板都带消音装置,应该是不会被察觉的。 下一秒,碰的一声巨响,和穿刺过挡板,直接刺到他脸侧的煞气吓得庄明一个急刹车。 碰的响声是简无忧警告的动作,而煞气就是来自某个感觉被冒犯的鬼使了。 庄明瞬间按上了挡板按键,才刚下落一指宽的挡板又升了回去。庄明是半点也不敢再打挡板的主意了。 可是,那抹煞气始终没有消失,就化作利刃架在庄明脖子上,一直架了一路。 庄明双目含泪地继续开车,好奇心害死猫他算是领教了。 旁边的白清臣看到这一幕,对着庄明摇摇头。随后,他默默地把自己缩得更圆了,假装自己只是一个狗球。 车速很快,虽然中途还在服务区休息过一阵子,但是毕竟出发早,简无忧等人下午就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中途绕了不少山路,差点没把人的胃给震出来。 到达了任务目的地,简无忧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车真不是人坐的! 目的地是一片盆地。盆地中心偏向平坦的位置扎着不少临时的彩钢板房,周围有不少人搬着各色设备在摆放。但是脸上的神色明显很凝重。 而贴近南边山脚的位置,有一片空地已经是裸露的状态,周围的草叶除得干净。并且已经向下挖掘了近一米深。 黄色的警戒线围着着个土坑,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敢往那边走的。 简无忧他们的车一开进这片盆地,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简无忧等人下车。 拦住他们的人细细一打量,觉得这一车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看不出来意。 白清臣,虽然下车之前变回了人形,但是因为刚才团在副驾上团太久,腿麻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庄明,一路上脖子动都不敢动,现在下车感受到了自由的宝贵,脖子晃出了八字,就像是个疯子。 而牧道廷……拦住他们的人看了一眼,就觉得打心底里发寒,再也没敢继续看过去。 一圈看下来,只有简无忧是正常的,除了唇色有点过分红润还微微发肿,上身穿的是整齐的衬衫,下身依旧是之前的裤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十分正经。 拦住简无忧他们的人,直接走到简无忧前面,“请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里禁止入内。” 简无忧笑得十分端庄优雅,但是内心无比心累。 她想到了自己那件被拽成了开衫的v领。 要不是她觉得下墓估计得很多天,带了不少换洗衣物,今天,她怕是出不了车门了。 谁知道她整齐的白衬衫底下,一身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呢?就连她的后颈上的咬痕都在隐隐作痛,那鬼下嘴太狠了。 现在那只鬼又靠上来了……胳膊搭在她腰上,鼻尖嗅着她的发丝。 这光天化日,这朗朗乾坤! 简无忧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微笑,“我们是来协助考古的。” 她这次被皮进委托的任务,就是来协助考古队的。这种事情其实以前简无忧也经常接。 考古这件事,虽然是很科学的。但是墓穴在地下埋了难么多年,会孵化出来什么东西谁都不好说。 总不能让那些考古学的泰山北斗折在墓穴里。所以很多时候,但凡有大型墓葬开挖,他们道界绝对会派人去守着。 或明或暗,不图别的,只图能护着这些人的平安。 虽然大多数时间,这事情就是个闲差事。毕竟,墓都埋在地下那么多年了,再深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更何况墓穴的风水一般都是照着让墓主人转世投胎去的。能生成阴灵,厉鬼,僵尸之类邪祟的墓穴寥寥无几。 但是这次这个墓有点不同寻常。 这墓应该是抢挖工程,先前是警察同志接到了群众举报,说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进出山里,还经常半夜行动,带着一堆叮铃咣啷的东西,怎么看都像干坏事。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警察捕获了这群人后,才审问出来,这群人是盗墓团伙,因为收古董得知了这一片地方有大墓,所以才集结于此。 得到这个消息,警方立马联系了当地的文物局,带了大批的专家学者过来进行抢挖工作。 一开始专家们都在测墓穴的具体位置,规模,还没有进墓,所以还算相安无事。 但是自从开始挖掘,不对劲的事情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机器紊乱,消息断续,就连搭的手脚架也突然倒塌。 但是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仅仅如此,是阻拦不了坚信唯物主义的专家学者们的探索热情的。 挖掘工作还在继续,但是这次意外出现了。原本已经挖了一米深的土坑里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浑身是刀划一样的伤口,血流了一地,土坑里的泥土都被染得黑红。 虽然伤口密集,但是脸还是清晰可见的,死者就是被警方抓捕的盗墓贼之一。 这下挖掘工作彻底停止。 知道事情不对的警官,立马联系了调查处。 这才有了简无忧等人临时接受委托。 只不过,他们一群人让人不太能安心就是了。 拦住她的工作人员更是万分的不信任。单身的他,因为刚才简无忧和牧道廷的动作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这叫协助? 疯子,瘸子,再加一对狗男女? 呵。 怪不得下来的时候嘴都有点肿呢。谁知道在车上干了点啥! 工作人员开始挥手驱赶简无忧等人了,工作人员看来,这群人就是跑山里来徒步旅行的。 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简无忧嘴角抽搐,认命地从包里掏出来皮进准备的文件和证明。 工作人员结果文件迟疑地打量了一下简无忧。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相信。 这个时候一个小老头挤了过来,对着简无忧等人挥手道,“哎!姑娘,你就是老皮介绍过来的吗?说是来协助我们考古的技术人员!” 简无忧对着那个小老头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您说的如果是皮进的话,那我就是了。” 小老头一拍手,对着工作人员道,“没错没错!哎,小黄,让他们过来吧。” 小黄,也就是工作人员把证明还给了简无忧,让开了一条小路。 简无忧过去问道,“老先生您是?” “害,我姓李,就是个在大学教书的,这回有幸带着学生过来参加一下实际项目。喊我老先生太客气了。” 简无忧到,“那叫您李教授吧?” “这个好,亲切!” 小老头笑着带简无忧等人到了一栋彩钢板房子前,“进来坐坐吧,我给你说明一下情况。” 简无忧等人点点头,鱼贯而入。 小房子里空间不大,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四个板凳,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 李教授坐下对着简无忧等人问道,“唉我还没问,你们的仪器都在哪儿啊?不是说,你们是来提供技术帮助的吗?” 白清臣一时嘴快道,“我们就是来驱邪的,人来了就行……” “迷信!” 李教授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小伙子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就搞这些封建迷信呢?” 旁白的简无忧惊呆了! 怎么肥事啊!皮进没打好招呼的吗?! 第71章 第 71 章 简无忧看了看李教授严肃的脸色, 悄悄咽了口口水, 往牧道廷身边缩了缩。 这位教授明显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啊…… 他们道界是有规定的, 行事要避人耳目,特别是那些对鬼怪神明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如非必要, 绝对不要破坏人家世界观的。 警察还算好的, 他们合作的时候只要提前打声招呼就好。 这是这种老教授明显惹不起啊!万一吓着老人家了, 这责任她承受不住。 这么想着,简无忧历来从容不迫的气场都消散了。 就, 很怂。 简无忧默默地靠在牧道廷肩膀上,突然就小鸟依人乖巧听话了。 庄明坐在对面瞪大了眼睛, 不是?简无忧你就不说话了?现在要怎么搞?! 简无忧无辜地对着庄明摇头, 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这可咋办,完犊子了。 而刚才白清臣的一番致命发言,已经彻底把仇恨值全引到自己身上了。 老教授心里那个怒其不争啊! 原本来考古,过来了一组专家, 带的学生也不少,按理来说这次人员大多受教育程度都挺高的。应该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 但是自从墓坑里出现了那具尸体之后,流言蜚语四处传播。考古组里人心惶惶。也没多少人敢继续下去了 李教授那叫一个气啊! 时间就是生命啊!你这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万一盗墓贼已经进过主墓室,那里面的文物有多少都要被氧化了! 这就是浪费啊! 李教授就很气这些搞封建迷信的。 然后,白清臣这一句话, 成功集火于自身。 李教授正颜厉色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就不要信那些所谓的鬼神之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旁边的牧道廷膝盖中了一箭, 但是某厉鬼神色如常。 白清臣看着李教授结结巴巴道,“可,可是,我们来就是为了驱邪……” “愚昧!” 李教授怒目圆睁,“真要是有鬼,我老头子挖了那么多人的墓早就遭报应了!就算有鬼,那现在的情况是驱个鬼就能解决的吗?所以我说了,要相信科学。” 白清臣有口难言,嘴张开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李教授看着白清臣叹口气,“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胆子比我还小。就怕这些鬼啊怪啊的。” “我……那个我只是……” 李教授对着白清臣摇摇头,“你说你们,要真是有鬼,你们怎么就不说有狐狸精呢?” 白清臣憋得脸都扭曲了,“我,我,我……” 我就是狐狸精啊! 白清臣憋得几乎出了内伤,咽下一口老血,彻底放弃了辩解。 无所谓,也有点累. jpg 简无忧看白清臣表情已经空洞,一副生无可恋要升天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然后,李教授被她的笑声吸引了。 李教授扭头问道,“姑娘,你说说这像话吗?一个技术人员,还在那儿搞迷信,这就是带坏风气!” 简无忧无比严肃地点点头,“没错!不像话!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白清臣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狗子就这样被卖了? 李教授点点头,很满意简无忧的回答。然后,李教授就看到了简无忧身边的牧道廷…… 身形高挑,神色淡漠,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简无忧用绳子简单地扎着。 看着李教授的眼神,简无忧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完犊子,真的完犊子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鬼哥哥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李教授神色凝重道,“小伙子,你也信鬼神?也害怕有鬼?” 牧道廷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声音低沉冷淡地说道,“不信。不惧。” 老教授瞬间喜笑颜开,扭头对着白清臣说道,“小伙子,你看看这个小伙子!人家就不信鬼神,也不怕鬼!你应该好好和人家学学。” 白清臣:“……” 他本来就是个厉鬼…… 李教授说了一通,总算觉得气顺了点,想到了简无忧等人来这边的正事,“哎,姑娘你叫什么?” “简无忧,您叫我无忧就好。” 随后,简无忧又给李教授介绍了一下小白庄明和自己鬼哥哥。 “那无忧啊,你说你们来提供技术援助的,到底是哪方面的?我也没看见设备什么的。” 简无忧眨眨眼,脑子转得飞快,“啊,啊,技术援助,那个就是……嗯,那个……” 简无忧突然想到了个理由。 “哦,没错,我们就是技术援助的,提供环境心理咨询之类的。” “心理辅导?” 简无忧点点头,“跟精神科有点关系了。就是怕长期在地下工作,收到光线空气等环境影响,对人心理生理造成损伤,所以派我们过来的。” 李教授点点头,“哦,那你们就是心理医生了?那你们就在地上住着就好了……” 李教授还没说完,就被简无忧打断了,“不不不!不是的。我们主要是来研究这个墓的环境对人会造成什么心里影响的!” 简无忧立刻找理由补充自己的瞎话。这要是下不了墓可还了得?! “李教授,实话给您说吧,我们其实怀疑那个盗墓贼是在墓里受了环境影响,可能有什么暗示催眠的壁画之类的,导致自杀。所以要来看看情况。” “哦,明白了明白了。那你们研究的东西也很厉害啊!” 李教授恍然大悟道。 简无忧松了一口气,总算说通了。 李教授则是兴致勃勃地和庄明讨论起了环境心理学。 庄明只能硬着头皮瞎掰,顺便在让白清臣在桌子底下帮他百度。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这简直就是大一新生去参加答辩的慌张! 简无忧看着这情况脑到一疼。她总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是要累死。 好在李教授也就是好奇一下,问了几句情况之后,就给简无忧他们安排了住所。 原本这山沟沟里是没什么地方可住的。但是架不住这一停工,大家也闲着没事干,因为要配合调查也走不了。 干脆就在非作业的空地上建了一栋栋临时住房。 虽然,看起来就是个铁棚棚,但是至少干净。 李教授考虑到简无忧是个女孩子,给了他们两栋小铁棚,想着三个男生挤挤住一间,女孩子自己住一间。 但是吧……晚上,白清臣和庄明同枕而眠,大眼瞪小眼。 简无忧早就拉着自家鬼去休息了,留白清臣和庄明住一间屋子。 山里面寂静得很,没有喧嚣的车马声,也没有灯红酒绿。透过屋子的窗户,只能看到从墓坑边照过来的常亮灯灯光,昏暗冷清,也不比月光亮多少。 但是这已经足够庄明看清白清臣的脸。 庄明真是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睡在野外,居然是对这个大男人。 哦不,应该是对着个狗子。 白清臣也很绝望,先不说对着德是谁了。 他这种动物成精的,对于气味很敏感。他怕这几天睡在一起,回去带了一身别的男人的味道,被他老妈逼婚。 外面太静了,夜里的寒气逐渐冒出来,灯光也变得更加昏暗,庄明下意识就小声对着白清臣说道,“小白!跟我一起睡那么难过吗?!我还没有嫌弃你!” 白清臣小声回道,“不是嫌弃,我是担心庄哥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贞操……吧。” 庄明惊恐地裹紧被子。 白清臣看庄明这个表情急忙解释,“不是啊!我就是怕我妈让我嫁个男人!她一直想让我找个阳气重……” “安静!” 庄明短促地对白清臣喊了一句。 白清臣闭嘴了。 庄明翻身下床,伸手掏出自己的带来的香,眼神死死盯着白清臣身后的窗户。 那窗户上,赫然是一张脸。 一张聚拢着黑雾,却肤色惨白的脸。此时这张脸死死地贴在玻璃上,那双眼睛,眼白占了大多数,上面布满了血丝,黑色瞳孔只有绿豆大小。 就在白清臣说话的时候,那眼睛正在不安分地四处乱转,透过玻璃往里看。 看到庄明和白清臣的时候,眼珠转动停止了。 那张脸上扯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连里面沾着血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钢板制成的墙壁上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 庄明手里握着香,皱着眉对上那张脸。他可以确信,这张脸是那个死去的盗墓贼的。 可是,按理来说,盗墓贼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就算尸变,出现在这里的可能也太小。 庄明举起来香,但是因为香的烟气都被关在屋里,所以对窗户上趴着的那张脸没有丝毫影响。 庄明低声对白清臣说道,“小白,你安静地从床上下来。我要开窗。” 白清臣点头,他从庄明动作里感觉到了有些不同寻常。 但是他也不好奇,看看庄明站在床前拦住了他下床的路,白清臣下意识就变回了原型。 白清臣变回原型的一瞬间,庄明看见窗外鬼恐怖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庄明看看变回狗子的白清臣,再看看鬼脸。 哦吼?怕狗啊? 庄明伸手架住白清臣的两只前爪,使劲儿把白清臣给举起来。 狗子歪头疑惑地看着庄明,小声音地“汪。”了一下。 庄明没说话,给狗子调了个方香,举着狗子对着窗户猛地一怼。 白清臣直面了恐怖的鬼脸,下意识就是一串,“汪汪汪!” 鬼蹭地一下吓跑了。 庄明放下某只沉的要死的狗子,意味深长,还没看出来啊,小白居然有这种镇宅的功效。 第72章 第 72 章 庄明蹲下来, 想要撸两把狗子表示赞许, 手还没碰到狗毛, 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深更半夜乌漆麻黑的,一阵敲门声。这情况怎么想都不对劲。 怎么回事, 那鬼被吓跑之后, 以为门口就没有狗了? 这个时候, 门口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 庄明左手点着香,右手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透过缝隙, 他看到门外果然站着个黑影。 庄明屏住呼吸招呼小白站他身后,然后猛地一拉门, 把香怼到了黑影面前。 点燃的香的火光照亮一小片黑暗, 庄明看到了鬼脸更恐怖的存在。 “李……李,李教授,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呢” 庄明平生头一次说话这么磕巴。 他看看李教授严肃的神情,再看看自己杵在李教授下巴的香。 非战之罪, 天要亡他! 庄明现在无比期待有个什么人来救一下场子,顺手救一下他的小命。 可是,唯一在场的白清臣,早在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之后,就蹿到了床上,在被窝里变回了人形。 此时正憋笑地看着天道好轮回。 庄明:“……” 我算是看透你这条狗了。 李教授皱眉看着庄明, “你叫庄明是吧?小庄你点香干什么?这屋子小,点火容易引起火灾你知不知道?” 李教授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明显是对庄明行为的不认同。 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白天看不还好好的?一副正义凛然德样子, 怎么到了晚上也开始搞这些封建迷信了?! 庄明吸了口气,试图辩解道:“……嗯李教授,我,我这香是点来照明的。这不是一时间没找到照明工具,就从他那里拿了香用一下。” 庄明越说越顺,分分钟把锅推给了白狗子。 人在床上坐,锅从天上来的白清臣瞪大了眼睛,立马从床上下来。 庄哥,我不一定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白清臣急匆匆地解释道,“李教授,我也是一时间找不到手机了……” 李教授摆摆手,“行了。你们年轻人想给手机省点电我也理解。” 白清臣和庄明眼中一喜。 莫不是就这样过关了! 结果,李教授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个无烟蜡烛,递给庄明说道,“给,你打火机呢?把蜡烛点上吧,这个照明比香好用。” 庄明愣住,“打火机?” “对啊,打火机,不然你用什么点的香?火柴吗?现在用火柴的很少了。” 李教授也是满脸惊奇。 庄明:“……” 这要他怎么接?! 他点香都是指尖引火……莫得打火机。 他现在去哪儿给李教授找个打火机啊啊啊啊! 白清臣脸上也是一言难尽。 庄明咽下一口辛酸泪,摸着后脑勺开始尬演,“啊,打火机,打灰机哪儿去了呢?刚才我还见了呢,小白,你去找找呗?” 白清臣点头,立马装模作样地开始翻被褥,扒床底,开始了一通乱翻,状况犹如哈士奇拆家。 “好了,好了,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就知道随手乱认,这会儿找不到了吧。我用香点蜡烛就好。” 李教授挥挥手,让白清臣别找了。 蜡烛点上,小小的房间里显得明亮了不少。庄明眼神一瞥,看见了玻璃上的划痕。 外面那个鬼! 李教授到是怎么过来的?! 一时间庄明脸色都变了,对着李教授的动作带上了电防备。 李教授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回事?脸这么白?” “教授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人老了觉浅,我刚才听着你这里有狗叫,想着你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就过来看看。” 李教授满脸不解,“怎么了吗?” 庄明谨慎的问道,“刚才您在外面没看见什么东西吗?” “看见什么?狗吗?没呀。” 李教授先是回答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了。 李教授一拍桌子气道,“怎么搞的!都给你们这些小年轻说了,世上没有鬼!天天就信点这杂七杂八的,大晚上疑神疑鬼!这么多年的马克思都学到哪去了?” 庄明默默无语。 这么红光闪闪的李教授,看起来是本人了。 但是为什么李教授啥东西都没碰上啊!要是碰见了,那也算是意外状况,他们就不用根做贼的一样了。 庄明满心崩溃,但是还得继续演戏。 他解释道,“不是,李教授,我们刚才感觉外面有狗刨墙角,所以问问您有没有看到什么。” 李教授眯着眼睛,半信半疑到,“我是真没有看见什么。” “那可能是跑了吧。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我得去看看,要是刨了墓坑就不好了。” 李教授立马起身,要去查看情况。 这可还了得?! 放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大活人随便乱转,是给刚才那个鬼加餐吗?! 不行。 必然不行。 庄明赶紧阻止道,“哎,教授这黑灯瞎火的,你去也看不见什么。而且墓坑旁边不是有围栏吗?铁做的,狗肯定刨不烂的,进不去……” 白清臣也接着劝道,“您休息,要是担心我们去看看。您得好好休息,万一明天可以继续了,您还得主持工作呢……” 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可以开工打动了李教授。李教授不再坚持自己去看看了。 庄明和白清臣执意跟在李教授身后送他回房。 路上,庄明的手始终背在身后,悄悄地举着香。 但是一路平安。非常的宁静祥和。就跟刚才没有出现过鬼一样的安静。 庄明看着李教授进去关好了门,才把背后的香给拿了出来。既然都出来了,那也不着急回屋了。 庄明带着白清臣四处探查,他想看看这片盆地到底哪里的鬼气最浓。 就是可怜他一个驱邪除祟的修士,跟个做贼的一样,半夜摸黑偷偷上工。 可是,庄明的一番努力毫无成效,他举着自己的香在周围绕了一大圈,就是没感觉到哪里阴气重,手里的香都快烧到手指了,还是一无所获。 不至于吧? 看见个白狗吓得连老巢都不要了? 庄明打算去叫简无忧一起商量。 结果他和白清臣距离简无忧住着的屋子还有好几米的时候,就被扑面而来的煞气拍了一脸。原本还想坚持一下,结果被煞气反复往外甩之后,他们两人彻底放弃了挣扎。 睡觉它不香吗?做什么打扰一只没感情的厉鬼?! 清晨,这片安静的荒地突然多了很多轰隆轰的声音,还掺杂着工人的喊声,“尼小心点!慢点搬……” 这声音在山林之中突兀地响起,打扰了不少人的清梦。 白清臣和庄明尤甚。 他们两个这一晚上惊险刺激,心跳犹如坐了过山车,最后到了两三点的时候实在熬不住,又滚回被窝里睡觉了。 现在外面这么吵,他们两人也只是卷卷被子蒙住头继续休息。 由此可见两人昨晚睡眠质量极差。 但是,简无忧却睡得极好。 她头枕在牧道廷肩窝,裹好自己的被子,整个人蜷在牧道廷怀里,睡得极为放松。房间外又被煞气一裹,连蚊虫都不会来侵扰。 吃早饭的时候,简无忧去叫白清臣和庄明,看着这两人浓重的黑眼圈十分不解,“你们两个大晚上做贼去了?” 庄明崩溃地抬头问道,“昨天晚上你真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简无忧愣住了。 哎?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简无忧这表情妥妥的毫不知情了。 庄明和白清臣顿感憋屈。 这年头鬼也挑软柿子捏了吗?!为什么那个趴窗户上的鬼只找他们,不去找简无忧? 要是去了,看它不被煞气揍个魂飞魄散。 白清臣抽抽鼻子道,“我和庄哥窗口趴了只鬼,后来莫名其妙就逃了,就想叫你来看看情况。去你房子那边叫你,还没碰到门,就被你鬼使的煞气揍出来了。” 白清臣这个揍出来形容的还算是委婉的。 他觉得,当时要是自己再强硬一点想要破门而入的话。说不定,能当场表演反复去世。 简无忧歪歪头,“哦,有可能,毕竟厉鬼的领地意识很强呢。” 庄明:“……哦!” 白清臣:“……”所以我就是白挨揍了。 白清臣揉着自己昨晚直接怼到煞气上的鼻子,突然感觉自己来讨公道,就跟傻子没啥区别。简顾问的心别说偏了,那根本就是长在她家鬼使身上的。 指望简顾问和她家鬼使翻脸,不如指望鬼直接伏法认罪。 简无忧看着两个被打击到的热闹笑了笑,继续问道,“然后呢?你们追出去没发现什么吗?” 庄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只是正常范围内的阴气。” “这样啊,有点奇怪呢。” 简无忧歪头靠在牧道廷肩膀上,手指绕着牧道廷的头发思索。 “简顾问,有一点很奇怪。” “嗯?哪点?” 简无忧抬头问道。 白清臣说:“那个李教授,出来的时候应该刚好是鬼逃走的时候,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碰上。” “那不是正常吗?”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身上单身说道,“那位李教授一看就信仰坚定,这样的人见鬼的几率很小的。” 白清臣似懂非懂地皱眉,“这样吗?” 简无忧继续解释道,“这道理和百元大钞辟邪一样的。打个比方,就你说的鬼跑掉的那个时间,如果正常人见鬼德几率是百分之十,那李教授因为信仰的原因,大概只有千分之一不到。哦,同理,因为我们是修士,这个概率大概就得涨到百分之九十。” 换言之,他们这些修士平时见鬼,十有八九都是倒霉催的。 庄明:“……我现在换个信仰行不行?” “不行,你这种心不诚的没用。” 简无忧非常冷酷地掐灭了庄明的小心思。 庄明叹了口气,“算了,也习惯了。” 然后他就开始给简无忧详细描述昨天晚上的情形。 可是信息太少了,虽然现在根本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简无忧觉得现在下定论不太严谨,对着庄明说道,“老庄,你给高轩打电话吧。让他帮忙问问昨晚盗墓贼的尸体有没有动过。顺便传几张照片过来。” 庄明点头,起身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打电话。 还没走出去,就撞见了快步走过来的李教授。 庄明下意识地就开始检查自己的仪表,回忆自己出门前有没有把香放身上。 真有趣,上一个让他这么紧张的男人,还是他高中的年级主任。 万幸,庄明今天穿得非常板正,很合李教授眼缘。 李教授拍了拍庄明的肩膀道,“小庄啊,我和这边的警局联系过了,我们可以保留出事的墓坑,先进行其他墓坑的挖掘工作。” 庄明愣了一下道,“这里不止有一处墓吗?” 这句话简直问到了点子上。 李教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们知道吗?刚运过来的设备监测出这底下有强烈的金属反应,这说明这个墓还没有完全破坏!而且,反应范围几乎包括了半个盆地,这里很有可能是个墓葬群!想不到,真想不到!” 简无忧听到也惊了,谁家建墓穴这么不讲究的?还在这里建了一片墓穴? 按理来说有很多金属陪葬的墓,墓主人应该身份不俗,墓葬选址应该更谨慎才对啊?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四周全是山脉,中间是平坦的荒地,明显的盆地。 墓穴要修建也应该建在山的阳面,怎么会在这盆地中心呢? 这个位置地势低洼,潮湿阴冷,聚阴养煞,周围的山脉高耸荒凉,连绵不绝,带着锁魂阻阳之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是个好的墓穴选址。 啧,这修墓的人,是得和墓主人有多深的仇,才选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很明显,李教授也知道墓穴选址的大原则,所以他也对此很感兴趣,“刚开始来这个地方,我们都觉得不会有墓葬的。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 简无忧过去问了一句,“李教授,您觉得这墓建在这里是为什么?” 李教授思索了一下道,“着现在还真说不清,不知道我们找到墓志铭之后能不能解开这个谜团。” “那有类似情况吗?” 简无忧继续问道。 “有,汉光武帝的原陵就是和风水学背道相驰,直接建在了山的阴面。” 李教授举例道,“可是,原陵到底为什么在山阴,至今也没人能给出答案。有传说,光武帝当年怕儿子不听话特意说的反话。结果,他儿子就听了那一回话。” “如果真是,也是够倒霉的。” 简无忧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不过到是给我们留下了点有趣的谜题。” 李教授也笑了,“你们不是想观察墓穴环境吗?这次动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可以吗?不会打扰您工作吗?” 李教授挥挥手道,“没关系,要真是墓室,里面还要进搭建脚手架的工人呢。多几个人也不碍事。小心点就成。” 简无忧向李教授道谢。 李教授笑着接受了,“对了,警察同志那边说派几个人过来看着出事的墓坑。你们要不去见见?” “好。” 简无忧等人应下之后,就直接去墓坑看情况。毕竟他们给出的证明材料,主要是来协助处理事件的。 可是到了墓坑旁边,简无忧嘴角都抽搐了。 墓坑的封条旁边,两个人,一人一把小马扎,坐在哪儿嗑瓜子,悠哉的像是村口老大爷。 白清臣上去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瓜子道,“你们几个怎么也在这儿?” 那人非常淡定地从兜里又掏出来一把瓜子,“阿崽啊,当然是来看你了。” 这贱兮兮的语气,就是九炎和许阳。 白清臣无语道,“你们不在学校里待着,来这儿干嘛?不是说警察那边派人看守吗?” 九炎拍拍胸膛道,“就我们呀。” 白清臣:“???” 才隔两天你就完成毕业和就业了? “崽啊,你这么傻可怎么办。”九炎站起来拍拍白清臣的肩膀,“我和你们一个性质,临时工罢辽。” 许阳跟着点头,“警局那边感觉这事件诡异,再加上涉及到了考古方面的问题,就向我们学院求助了。这种比较文艺的活,学院接的比较多。” “那为什么是你来啊?”白清臣挠头问道。 九炎满脸不可置信,“阿崽你忘了?我是坟啊。” 第73章 第 73 章 坟, 或称坟鸟, 传说是眷恋人间的凤凰和人类交合生下的后代, 天生五尾,和凤凰相比少了一尾。 不算神兽, 但是却常被人用作镇坟守墓的凶兽。据说但凡墓里供奉有坟鸟的, 盗墓贼都不会去挖掘, 怕遭报应。 虽然以往如何不可考证,但是因为人们口口相传, 念力加身,坟确确实实带有了守护墓穴的能力。 九炎这么一点明, 白清臣才想起来以前的事。 “哦对, 你确实喜欢蹲在坟头的树杈子上。” 白清臣想起来了,就因为九炎的原型习惯,他们宿舍还去专门查过附近的墓地,就为了找个有坟堆的, 并且上面长树的地方。 生活习惯就这么被点明,九炎半点也不开心。 他笑得十分勉强,伸手对着白清臣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以为我想吗?蹲坟上我也不乐意好吗?!” 要不是因为蹲在坟头修炼的快。他才不会去蹲坟头呢! 真的是无语了,那些古人传说就不能说点好的,人家凤凰栖梧桐, 他们坟鸟好歹也是凤凰的后代,居然去蹲坟头的树衩子!真的是不要面子了吗? 白清臣捂着自己脑袋,往庄明身后一蹿, “那你们过来到底干啥的?明明这次委托我们调查处已经接了。” 九炎挠挠脸说道,“不知道,老师说是你们皮处告诉警局,委托我们过来的。” 白清臣也懵了,皮处?不至于吧?就算皮处是想搞清楚简顾问鬼使的身份,这么兴师动众到也不必啊。 简无忧挑挑眉,也感觉到不对劲儿。 毕竟这种推荐委托,就等于把到手的钱往外推。按照皮进那个抠门性子,如非必要,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那皮进到底是想干什么? 转瞬之间,简无忧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走到九炎旁边。 简无忧刚走到九炎面前,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九炎抬头,“简学姐!” 九炎和许阳瞬间站起身来喊人,身后的马扎都被腿肚子顶得翻倒。真的是只差给简无忧来个敬礼。 “你们接任务有给你们说这次委托的情况吗?” 简无忧继续问道。 九炎极其老实地点点头,“这个倒是说了。说这边考古挖掘的墓里可能有脏东西。我就想着估计是要我来镇墓的。” 简无忧点头,打量九炎的目光收回,看着脚边出事的墓坑神色意味不明。 九炎看起来不像撒谎,那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上午清亮的光线照在墓坑里,简无忧眼睛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任何超常的阴气,就更别说煞气了。 原本盗墓贼尸体躺着的位置,土壤掺入了血水,凝结成黑红的土块,可是土壤上方的气息和周围的空气如出一辙。就像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正常了,正常得有些诡异。 离奇死去的盗墓贼。 奇异的鬼魂。 邪门的墓葬。 这次的任务谜团不少啊。 简无忧眯了眯眼,反身拉住牧道廷的手晃了晃,附到他耳边道,“鬼哥哥,你说这次事件这么多疑团。我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去我们墓里啊?不然,我们两个先去找你的墓吧?” 换言之,简无忧想罢工跑路了。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不差她一个。 而且,既然九炎本身就是镇墓的坟,那少了她一个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牧道廷伸手顺了顺简无忧的头发,靠近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低声说道,“不用。” “嗯?” 简无忧抬头,耳边的发丝簌簌地落在肩上,慵懒妩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牧道廷手搭在简无忧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眼睑低垂,声音淡淡道,“就在这里。” 简无忧:“!” 简无忧几乎是僵着脖子扫视了一圈,四周都是被机器挖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坑洞,一个接一个十分的密集,就跟蜂窝一样。 怪不得李教授说监测到这里有墓葬群…… 这哪里是墓葬群啊! 这根本就是个地下宫殿。 简无忧嘴角抽搐地拽拽牧道廷袖子,“鬼哥哥,你这已经不是被偷家了啊!你这是老窝都要被人搬空的节奏!” 简无忧环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坑洞,脑子里过了过自己做梦时在墓里见过的东西。那么多件东西,要真是被这群人挖出来,一样三千字报告…… 嘶,不行,要心肌梗塞了。 简无忧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只想栽倒牧道廷怀里逃避现实。 牧道廷虽然不知道她在绝望什么,但是看了看简无忧视线汇集的地方,单臂伸出去撑住简无忧的腰,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找不到。” “嗯?” 简无忧登时就精神了,一翻身挂在牧道廷胸口,“找不到?” “对。” 牧道廷手臂顺势搭在她后腰,伸手把简无忧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牧道廷不解释清楚,简无忧就更加好奇了。 “唉?为什么?我记得当年我被送进去的时候可是很好找的。我当时就想着那个门肯定不好逃。” 牧道廷神色意味不明,“是吗。” “当然了,那么厚重的墓门,上面全是狰狞的浮雕,门上时隐时现闪着阵法的光……” 简无忧对于那个梦记忆犹新,恢宏的墓门,漫长的小道,摇晃的辇轿,一队犹如朝圣又如同送葬的人群。 简无忧眼神恍惚了一下,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片段。她没有梦到过的片段。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刮起一片红纱。 路的两边荒草凄凄,一片皑皑白雪。 嗯?不对。 她记得她被送进墓里的时候,是个晴天,暖暖的阳光洒在她一身洁白的汉服之上。 没有雪。 不应该有雪才对。 那雪是哪里来的? 墓里不会下雪。 而她所梦到的出来的记忆,也只有墓门打卡一片刺眼的阳光。 虽然不知是什么时节,但是总归没有雪。 简无忧想不出原由,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抓皱了牧道廷的衣料,轻灵慵懒的嗓音里带着迷茫,“鬼哥哥,雪是哪来的?” 牧道廷的手臂倏地收紧,但是却没有回答。 漆黑的眼眸对上简无忧迷茫的眼神,最终低声说道,“等你记起来就知道了。” 简无忧脸埋在牧道廷胸前,伸手摸了摸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浮梦檀。很快,她就能知道了。 简无忧这边因为她和自己鬼哥哥交流感情,显得一片沉寂。 李教授那边反而传来一阵欢呼声,显得特别欢欣鼓舞。 简无忧收回挂在牧道廷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自己蹭皱的衬衣,伸手牵着自家鬼使冰凉的手,“我们过去看看?” 声音里还有一点急切。 没办法,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家鬼哥哥的老坟被挖出来。 牧道廷手掌动了动,攥紧了简无忧的手。 庄明白清臣等人也跟着过去了。 李教授那边已经初见成果,他们在地下六米深的位置挖出来了一栋石门。 石门中间用平整的砖石填死,两侧。 石门上的雕刻已经虽然有腐蚀磨损,但是还能分辨个大概。 但是分辨过去没有常见的雕刻,全都是混乱的扭曲的线条,专家们拿着小刷子在墓门上仔细清扫。 最后扫出来一张又一张的人脸。 李教授拿着放大镜对着墓门上的雕刻不解道,“这也太精致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墓门上细致雕琢的墓葬。” 旁边的专家也是啧啧称奇,“真是见所未见,不过这些雕刻还是有所腐蚀啊。这小人脸上看着都斑驳了。不过这动作是什么意思?载歌载舞吗?” 专家组看得津津有味,简无忧站在墓坑上眉头紧皱。 这墓,不是什么正常的墓。 墓门上也不是什么歌舞升平。 牧道廷手按在简无忧后颈轻轻捏了捏,低声道,“这是什么,记得吗?” 简无忧点头,“记得,百鬼笙歌。” 在墓里,牧道廷教她的冗杂的知识里就包括了这种东西。 墓门上刻这种东西,招阴引煞,最适合养鬼。也是最阴毒的一种墓葬。 这墓葬如果布置得当,在门上雕刻的人修为深厚。 葬于此处的人不是魂飞魄散,那便是魂魄永远被拘于此处,终日见不得光明,也离不开自己的棺椁,只能保持着清醒,一日复一日地看着自己尸身腐烂。 而且,因为招阴,墓里不仅只有墓主人会被养成鬼怪。但凡是有点灵性的东西,都可以作祟。传言甚至会吸引来更为凶煞的东西。 等到墓里满了,鬼怪魂魄互相碾压厮杀,就和养蛊一样,留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嗜血疯狂的工具。 简无忧吸了口气,想想这墓的凶险,她都觉得害怕。生怕自己一眼看不到,李教授这个老人家就被鬼怪给撕了。 可是,这墓门上刻的图案是没错。就是百鬼笙歌。 但是,她并没有透过墓门感受到深重的鬼气。别说鬼气了,简无忧感觉,这墓门上 就好像,这雕刻的东西是假的一样。 就是安静,乖巧的一个花瓶。 简无忧仰头,靠近牧道廷耳边小声地问道,“鬼哥哥,这墓上的雕刻是假的吗?” 牧道廷摇头,“真的。” “唉?那为什么没有鬼气?” 牧道廷捏了捏简无忧的脖子,声音情绪不明道“不记得?” “唉?鬼哥哥你给我讲过吗?没有吧?” 简无忧下意识歪头问道。 牧道廷眼睑半敛,声音低哑,“你说你看过书记住了。” 牧道廷这中神色,在加上那句话的提点。 简无忧脑子里闪过了一张不良的画面。 自己……好像……跨在某鬼盘坐的腿上,特别义正言辞地说看过书了,现在想要学点别的…… 简无忧立马闭嘴了。 她不是不记得了,是根本没看啊……她好像暴露了自己当时没有好好学习,满脑子怎么把鬼吃了的事实。 她好像……当时……说要向鬼哥哥学习什么叫做人间极乐来着…… 啊啊啊! 当时的她怎么这么骚! 现在闪着了自己的腰! 鬼不能撩。撩完了,最后丢脸的全都是自己。 不过……自己还真是始终如一,天天努力,浪得没边儿,还没有把鬼吃到嘴里。 两辈子都是一个目标,也是很专一呢。 简无忧在内心反省,一定是当年自己骚得还不够到位! 这辈子一定说道做到! 简无忧正在心里立誓,牧道廷的手臂就环住了她的腰肢。简无忧立马怂了一下,就算撩鬼,也不能现在这个时候啊……她一点都不想自己血流成河。 牧道廷把简无忧圈回怀里,自知理亏的简无忧特别的老实,乖乖被牧道廷箍住,小小声地问道,“那,这个墓为什么没有鬼气呢?” 声音细细小小的,显得特别的心虚。 简无忧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学酥的尴尬了。 牧道廷这会儿也没有追究当年的事情,只是淡声给简无忧解释道,“墓被人动过,里面的主人离开了。” 简无忧扭头,“那帮盗墓贼?” 牧道廷轻轻颔首。 简无忧心里有点心累,“可是那帮盗墓贼已经被转移走了……” 好累哦,还要坐个半天的车去城里查看那些盗墓贼的情况。 好不容易知道自家鬼哥哥墓在这里,她真的是半步都不想离开。 牧道廷双手环着着简无忧的腰抱起来,自己飞身一跃跳墓坑里,“不用去,自己会回来。” 寥寥几个字,简无忧却听明白了。这墓主人跟在盗墓贼身后离开了墓穴,但是这里就相当于墓主人的家,不论离开多远都会回来。 可是…… 简无忧凑近牧道廷道,“鬼哥哥,那些盗墓贼不救一下吗?” 牧道廷淡声说道,“进去的时候已经死了。” 简无忧惊诧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些人可能在进墓的一瞬间,就被墓主人盯上了,估计魂魄已经从身体里拉了出来。 现在被警察带走的,看似是活人,其实阳寿已尽,是墓主人留下的食物罢了。 简无忧突然觉得,这事调查清楚之后,还是别和警局那边说了。不然,那些抓捕盗墓贼的人,心里得留下多深的阴影。 自己抓的,审问的,甚至看守的,都不是个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ooc小剧场,与剧情无关 简无忧:鬼哥哥,你要被偷家了。你的墓要被挖空,上交给国家了。 牧道廷:嗯。 简无忧:没有聘礼我可是不嫁的:) 牧道廷:地底下还有,整个阴间都是你的聘礼。 第74章 第 74 章 这结论有点过于恐怖, 如果那些盗墓贼都已经是行尸走肉的话。现在对于警方的审问还有反应, 不过是因为自己忘了自己早就死在墓里了。 等到想起来, 可能就是之前在墓坑里发现的那具尸体的惨样。 肉体还活着,魂魄已经死亡。这种情况, 只有两种可能, 才能让肉体停止运行。要么自己想起自己死了, 要么就是肉体因为外力破坏失去生机。 可是奇怪了,为什么那具尸体躺着的位置没有煞气呢? 墓主人因为离开所以墓里面没有残存…… 哦!简无忧突然想起来庄明说的, 昨晚那个鬼就是盗墓贼的脸啊! 如果盗墓贼也成了恶鬼,煞气鬼气, 自然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只不过没想到, 居然连超常的阴气都没有残留。 简无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扫过墓门上雕刻的扭曲的鬼脸,突然想到了庄明形容的昨晚看到的鬼脸。 狰狞的笑容,四处乱转的眼珠, 啧,有点像啊。 简无忧朝着坑上面的庄明挥挥手,小声说道,“老庄,你看看这个雕刻,跟你昨天晚上见的鬼像不像?” 但是, 坑有点深,简无忧怕被李教授听到,声音特地放得很小, 庄明根本没有听清楚。 庄明傻不拉几地对着简无忧大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庄明边说边往下走。 这个墓坑,虽然有六米左右,但是分为了两个层次。一个层次是到墓门顶部为止,范围比较大,挖掘得也很粗糙。 还有一个层次,就是李教授这些专家们站的范围,直接挖掘到了墓门底,露出来整个墓门。挖掘的时候,有一侧专门挖出了些陡峭的坡面,方便上下进出。 两个层次之间留下一个宽敞的平台。 庄明下到墓门顶的那个层次,就不再往下走了,站在原地等着听简无忧的话。 简无忧稍微放大了点音量,“你不觉得这个雕刻眼熟吗?” “眼熟?什么眼熟?” 庄明的声音有点大,距离也近。 李教授和他身边的一堆专家们的视线被庄明这一声给吸引过来了。 李教授笑着问道,“小姑娘,你们说什么眼熟呀。你在哪里见过这种雕刻吗?” 简无忧:微笑。 好气哦,她怎么能有这么猪的队友?! 简无忧笑着对李教授说道,“教授不是眼熟,我说他是鼹鼠呢。” “鼹鼠?” “对。” 简无忧拍拍牧道廷的胳膊小声说道,“鬼哥哥,把我抱高点。” 牧道廷手掌圈住简无忧的腰肢,把她往上一举,简无忧就坐在了他的肩膀上。高度刚好能够到站在平台上的庄明。 简无忧假笑着,在李教授等人看不见的角度,手腕上的红绳一甩栓住庄明的裤腿,把人给拉下来了。 庄明顺着坡度滑到坑底,正满脸懵逼,就被简无忧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肩膀。 “李教授,就是他。我说他像鼹鼠呢。到哪里都想往地下钻。他说,看着这里有墓门也想跟着你们进去看看呢。” 庄明:“不,我不……”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可惜,庄明的声音被李教授中气十足的笑声掩盖掉了,“可以啊小庄,对考古也十分有热情嘛。行啊,一会儿要是检查没危险,你要是想跟着,带你进去看看。” 庄明:“……您到也不必这么热情。” 李教授和一群专家动作很快,几个人轮流监工,给砖石编上号,开始往外抽墓门封死的石砖。尽可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墓门原有的形态。 大概在吃午饭的时候,墓门已经打开了。 墓穴里面虽然是黑洞洞的,但是靠近墓门附近的位置,可以看到砖石砌筑的墙壁。 李教授兴奋地对着简无忧等人说道,“这个墓葬保存的比想象中还好。居然连墓道都没有坍塌。” 李教授走道旁边拍了拍庄明的肩膀,“小庄,看来是能带你去看看了。” 庄明被拍得一激灵,“李教授,你也可以带她下去。这是我们顾问,可能比带我更有用。” 刚才简无忧私下里已经给他们几人讲过这墓的情况:盗墓贼冒犯墓葬,墓主人作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要是跟着下墓,不仅得能除掉墓主人,还得保证自己不被一群专家看到。 这太难了! 真的不是人干的事。 庄明觉得横竖都是一死。与其直接下墓,还不如推给简无忧试试。万一……成了呢? 正在嗦面的简无忧抬头,不可置信地地看着庄明。 真是翻了天了,居然都敢把事往她身上推了。 简无忧把嘴里一小口面吸进去嚼两下咽下,手里的面碗往小桌子上一放。 还没等她出言把庄明的建议怼回去,她就看见李教授一把拍在了庄明肩上。 李教授说:“小庄你这就不绅士了!刚发掘出来的墓葬,怎么能让女孩子下呢?墓里空气不好,还阴冷,玩意还有机关,对女孩子身体都不好。” 庄明百口莫辩,只得把目光转向了白清臣和九炎等人。 这几个人一个个都缩在一边,连个对视都不敢对视。 简无忧笑着往牧道廷怀里靠了靠,对着庄明道,“加油,我等着你给我描述墓里的环境。” 庄明嘴角抽抽,最后抓起了白清臣德手腕,“李教授,带他一起下去吧。” “行呀。小伙子别害怕就行。” 白清臣就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迫加入了探墓小分队。 不一会儿功夫,墓坑周围就摆满了仪器,李教授最先下了墓坑,拎着冷光灯站在墓门边等着。 趁着李教授没注意,简无忧给庄明和白清臣一人塞了一摞符纸,交代他们墓里用。 两人放好符纸,也下了墓坑。 站在墓门钱,虽然没有浓重的阴气,但是庄明却感觉到一阵阵的不舒服。 几乎是下意识地,庄明就把香掏出来了。 庄明刚点了香,想看看周围残存的鬼气浓度。 李教授上来就给吹灭了。 李教授有点生气道,“小庄干什么呢!这是墓里,你用明火,万一损坏了文物你负责的起吗?” 庄明愣住,他,他这是防鬼怪啊!不点香他拿什么防身呢?他这正当手段啊! 可是,纵使他有百般理由他也不能说。说了可能就是吓得李教授心肌梗塞,然后他业孽加身,还得写十万字检讨。 庄明感觉到非常憋屈。 除祟全靠皮厚的白清臣,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幸好,幸好他不靠工具。 庄明瞪了白秦城一眼。 李教授有点生气,“怎么,你还不乐意吗?” 庄明看着李教授紧皱的眉头,结巴了一瞬,“我……我,哦,我点香是想监测一下二氧化碳浓度。” 这个理由可以说是非常的充分了,并且有逻辑可循,就跟盗墓贼下斗都要点一根蜡烛在墓室角落一样。 庄明看着李教授送开的眉头,心里一喜,他觉得他甚至能继续点着香往里走。 李教授确实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道,“这样啊,行吧,小庄你也是好心。” 庄明正要再次把香点起来,被李教授阻止了。 “害,不用。我知道你是担心,但是咱用不着。小伙子你这是活在哪个世纪了!咱这儿有仪器,外面能检测里面二氧化碳浓度的!走吧。” 被撅断了香的庄明满脸绝望,不是,你怎么就这么先进了呢? 不应当! 这不应当啊! 香灭了,庄明心里的光也没了。都说人死如灯灭,看起来,他离死也不远了。 庄明满脸生死看淡的绝望,两手空空毫无防范地跟着李教授进了鬼气森森的墓穴。 简无忧对着他挥了挥手,做口型道:老庄,走好。 庄明:“……我谢谢你啊!” 但是庄明必然是不敢让李教授打前锋的。他只能是揣着简无忧给的一摞符纸,站在李教授旁边,视死如归地往黑洞洞的墓室里走去。 庄明看着黑漆漆的墓室,心里有首歌一直在单曲循环。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 只怕这一去,是真的一去不回。 看着庄明和白清臣进去了,简无忧立马把九炎给拎过来,让他拿着小马扎往这个墓坑旁边一蹲,在这里看着。 九炎也知道简无忧的意思。 他本身就是坟鸟,守墓镇邪是比较在行的。有他在,就算墓主人回来了,也得给堵门外边。 敲门也莫得用。 九炎怕一个人无聊也拽上了许阳,两个人又蹲在了墓坑旁边嗑瓜子。 简无忧看见,感觉十分满意。这样子就没有人会打扰她了。 简无忧给九炎许阳说了一声自己去周围看看,随后拉着牧道廷,就往南边的山坡走去。 山坡上植被茂密,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九炎等人德视线里。 简无忧是故意的。 毕竟,皮进的安排太过明显了。先是让庄明和白清臣都跟着她一起出任务,再是让道法学院那边也派人来。 这么兴师动众让她觉得,皮进这个老抠门可能是有什么打算。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来皮进这么干的理由。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皮进这个人觉得自己鬼哥哥太危险,想要趁着这次机会搞点事情。 可如果真是这样,简无忧必然不会让他如意啊。 更何况,结了契的厉鬼,就算再怎么凶煞,修为再怎么高深,身份再怎么离奇,也不能伤害饲主。 在简无忧看来,自家鬼哥哥对她,就跟收了利爪的狮子一样,看着凶猛威风,实际上脾气好到能让她躺着打滚的那种。 所以简无忧对于皮进的防范心理难以理解,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挑明。 只能是在任务中自己处理了。 最佳的办法,莫过于直接甩开这两边的人。 因此,简无忧直接把庄明和白清臣塞进了那个诡异的墓里。 虽然有点坑人(狗),但是…… 嘛,反正那么多符呢,用的好了,把那个墓穴掀个顶都绰绰有余。 没问题的。 计划通√ 没了人监视自己,简无忧简直一身轻松,她手指勾勾牧道廷手心,勾着嘴角笑道,“鬼哥哥,接下来就我们两个人了!不做点什么私下交流的事情吗?” 牧道廷淡淡地看了简无忧一眼,“血味没散。” 简无忧:“哦。” 一时高兴忘了自己可爱的亲戚还在了。 算了,没有doi的条件,她也只能做点正事了。 简无忧无奈地晃着牧道廷的手臂,“鬼哥哥,你说你的墓就在这里,具体在哪儿找得到吗?” 牧道廷垂眸看了看地面,“我记得是下面。” “哦,埋在地下。” 简无忧眨眨眼睛突然道,“鬼哥哥,那么大的墓门也埋进去了?” 简无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当年那堵门可是高大的让人望而生畏的。怎么可能埋得下去? 牧道廷淡声说道,“门还在地面,墓沉下去了。” “嗯?为什么?”简无忧有一丝不解,就算是用地震都解释不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牧道廷伸手捏在简无忧后颈,神色平淡道,“墓本与我是一体的。” “一体?” “我在哪,墓在哪。那道门不过是后加的。” 牧道廷这么解释道。 可是简无忧没有明白,她觉得,随着她收集到的信息越来越多,她就越发搞不懂自己的鬼哥哥。 当年她到底是为什么进墓里? 自家鬼又是为什么变成了厉鬼? 就连这墓也是,为何会忽隐忽现,还跟着鬼走? 无数个问题在简无忧脑海里闪过。蒙在昔年记忆上的白雾似乎有所散去,但是转瞬即逝,她还是记不全面。 简无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它记得自家鬼哥哥上辈子在墓里好像还不是鬼呢。 一个正儿八经的成熟的男人……那鬼哥哥到底怎么进墓的? “!” 不对,简无忧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让她非常不爽的可能。 简无忧特别严肃地拽了拽牧道廷的袖子问道,“鬼哥哥,你上辈子有没有过妻子?有没有通房丫鬟?” 这必须问清楚! 一想到自家鬼变厉鬼之前就是个早已及冠的成年人,她脑子里就开始不断闪现古人的劣根性,什么三妻四妾啊,什么通房丫鬟啊。 啧,不行。 不能忍! 这必然不能忍。 要是真有,她也不管浴血不浴血的了,今天就要给某只鬼洗洗干净!由内而外从身到心的那种。 床上欠她的次数,也全都要还回来! 牧道廷眸色深沉,他看着表情分外严肃的简无忧,搭在她后颈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最终淡声道,“从未有过。” “真的?” “墓里只有你。” 简无忧眨眨眼,对哦,墓里肯定是搞不了事情,就算要搞,也只能和她乱来了。 毕竟墓里除了她一个女性,就剩下一些白毛,飞僵之类的了。 简无忧眼眸肉眼可见的变得明亮,“那墓外呢?” 牧道廷淡声说道,“我修道。” 简无忧秒懂,一双妩媚的眼笑得像是偷腥的猫。那就是没有和任何人doi过了,嘻嘻嘻。 “鬼哥哥,那,到时候,要不要我教教你呀~” 声音浪得简直能出水。 牧道廷忍无可忍,伸手箍住简无忧的后腰,把人往肩上一抗,伸手揍了简无忧的屁股。 而此时,庄明和白清臣在墓里,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完了,又浪过头了。 第75章 第 75 章 墓葬的甬道漫长深邃, 十分阴冷, 但是却很干燥。深层的土壤里的水分没有渗入墓葬, 不知道留存了多久的砖石边角,少见青苔, 更多的是因风华而变得圆滑。 庄明站在李教授右侧, 手臂若有若无地护在李教授身后, 而白清臣紧紧地跟在李教授左侧,就跟押送犯人一样寸步不离。 但, 真不是他们太紧张,而是李教授实在是太彪了啊! 他们就没有见过这么虎的小老头! 刚才, 进甬道没多久, 冷光往两侧墙壁上一照,看到了不少泛白的划痕,就像是利器在砖石上划过的痕迹。 划痕最密集的地方,砖墙上似乎溅了血, 因为时间太久,在墙壁上凝结成棕红的斑驳。随着他们的走动带来的风,甚至还一片一片地剥落。 那凝固小片的血水飘到庄明脚边,把庄明惊得汗毛倒立。 可李教授看到这些,居然瘆都不瘆一下,居然还凑近了打量。 当时庄明动作不够快, 没拦住李教授。然后他就生生看着李教授带了手套的手碰上了墙壁上的血迹。 庄明:……您这把年纪了,求您不要太有活力好吗? 李教授捻了一下墙壁上的红褐色痕迹,手指间留下细碎的粉末, “看起来确实是血迹呢。” 庄明:“???” 知道了是血迹您还摸? 李教授拍拍手道,“这估计是之前找进来的那些盗墓贼留下的。看来他们在墓里受伤了。我们得小心,这墓里八成有机关。” 白清臣听着也无语了,李教授您真是信仰坚定,那墙壁上的划痕,明显五五一组,像是人用指甲挠出来的…… 就,半点都不怀疑有鬼的吗? 白清臣怀里李教授脑子里的唯物主义观是石头刻出来的。 李教授等人拿着冷光灯越走越深,这条甬道不如一开始看到的那么笔直,是有着微妙的弧度的。 随着逐渐深入,白清臣等人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入口了。 这墓葬的甬道远比想象中要长,庄明思索一番,把白清臣撵到队伍最后面断后,省得身后有什么邪祟出其不意。 但是,庄明刚把小白撵到后面,他就后悔了。 邪祟能比李教授难搞吗?! 那显然不能啊! 刚才他为什么脑袋一抽把小白赶后面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庄明眼见着白清臣到了队伍后面,竟然和几个专家探讨起来符纸的问题。 走在后面的专家明显不是特别排斥这些。 庄明:……傻狗有傻福。 李教授顺着庄明的视线,看到了身后几个专家正从白清臣手里拿符纸,李教授拍拍庄明,“小庄,别看了那玩意也没用。咱不信这个。” 庄明:“……” 可是我信啊! 庄明咽下一口血,偷偷掏出一张符纸道,“李教授,之前小白也给我了一张,要不然您带在身上?” 李教授摆摆手适宜不用,“没用的玩意带它做什么?小庄我知道你带着是顾忌同事的情谊,但是这种封建迷信你该训还是得训的,不能到处传播。” 李教授说完,就摸着墙壁往前走。 庄明看着李教授勇往直前,深吸一口气,拉住了李教授,“教授,你不是说这墓里可能有机关吗?不如我走前面?” “害,小庄你没经验,走前面万一遇见什么你也认不出来。” 庄明勉强地笑笑,“但是我毕竟年轻,身体反应还是灵敏的。您就在我后面,有什么事也能反应过来。” 李教授看看庄明的体格,虽然没有简无忧小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伙子高大,但是也算得上健康。来探路倒也合适。 “行,你走前面,我就跟在你后面,走慢点小心点来就行。” 庄明松了口气,他总算给自己争取到身前一小片喘息的空间。 至少在身前拿符纸,不会被李教授看到了。 又走了一小会儿,庄明突然感觉眼前光线变得有些明亮。 如果说之前的甬道是纯粹的黑夜的话,现在所在的这一段墓道就像是临近黎明,虽然依旧是黑暗,但是冥冥中有浅浅的光晕。 但是坠在最尾端的白清臣却打了个喷嚏。他闻到了一股不好的味道,像是陈年的尸骸还混杂着阴气。 白清臣不明所以,四处打量一番,就连身后黑洞洞的空间,也用冷光灯照了一下,空无一物。 白清臣揉揉鼻子,虽然他不是真狗,但是毕竟也是个犬科,鼻子挺灵的,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小伙子你四处看什么呢?” 随行的一个专家对着白清臣笑着问道。 白清臣揉了揉鼻子,被训练出来的瞎话随口就掰,“我看这这么亮,是不是有夜明珠啊……” 白清臣边说瞎话,边提着冷光灯对发声的位置照过去。 “嗬!” 白清臣吓得狗毛都炸起来了。 那位专家虽然一派轻松,还用着一种玩笑的语气和白清臣说话,但是冷光一打,白清臣看到了专家身边漂浮着无数的白色丝线,正在跃跃欲试地往专家身上缠,却被他之前发的符纸挡回去。 白清臣顺着丝线往上看,他们头顶是一团又一团的白丝,白或者叫白发,裹着一具具尸骸。 干枯的,似乎没有一丝水分的尸骸。瘦得只剩下一把骨架,皮肤皱皱地附在骨骼上,就连眼窝的眼球也消失不见,留下两个深深的窟窿。但是却从头皮上冒出来满头浓密的白发。 那一双双黑洞洞的眼正从上往下打量着底下的一群人。 白清臣看到这一幕,屏住呼吸一个箭步冲到专家旁边,手心藏着符纸一把拽过白发。 符纸化作一道细小的光,顺着白发就烧到了尸骸身上。转瞬之间炙热的阳气就烧散了一具尸骸。 白清臣松了一口气,感谢简顾问的符纸。 这符纸烧到尸骸几乎是瞬间的事情,说是烧其实根本就是看不见的阳气在除祟。并没有火光。 而且那些尸骸不在知道是不是因为嗓子都干枯了,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但是,虽然烧掉了一只,墓道顶上还挂着无数的尸骸,那个烧出来的空隙,没一会儿就被白发堵上了。 白清臣一边瞥着上面,一边小声道,“庄哥。庄哥。” 庄明回头应道,“怎么了?” 就这两声,墓道顶的白发突然开始涌动,白色的发丝冲着庄明和白清臣伸过去。 庄明:……行了,不用说了,他知道什么情况了。 这是哪儿来的声控邪祟啊! 庄明一把抓过身前的白发,装作挠痒的样子拍了一张符上去,他看着符光顺着发丝往上,他也跟着往上看。 然后,猛然对上了自己头顶上的一张干尸脸。 庄明:“!!!” 虽然很快就被烧没了,但是庄明显然被吓得不轻。 没了,没了,他人已经没了。 绝对是被吓没的。 注意到庄明神色扭曲的李教授关心地问道,“小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墓里太压抑了你受不了?” 李教授一出声,那群白发跟声控灯一样敏.感发丝掉了个头就冲着李教授伸去。 说时迟那是快,庄明两步奔过去,双手圈住李教授来了一个完美的华尔兹转身。 白发没有来得及收住,全都戳到了庄明后背。 庄明嘴角的微笑都僵硬了。 艹!这玩意它还吸血! 庄明反手烧了张符纸,烧掉了身上的白发。 李教授疑惑道,“小庄,你刚才身后是不是有什么白色……” “没有!不是!教授您看错了!” 庄明三步作两步,快速滑倒李教授身后,故意放高了音量吸引白发。他真是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在危机之下当一回花滑选手。 李教授的视线被庄明挡住,袭击的白发也被庄明挡住。 白清臣急忙救场道,“李教授,您看这墙壁像不像是陶的质感。就跟我们现代贴瓷砖一样!” 白清臣指着一面墙,出声引走了李教授的目光。 他这一句话吸引不少专家往墙两边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在墓道里回响。 他们头顶上的尸骸似乎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传来的声音,东边蹿蹿,西边跑跑。 庄明这个时候故意大喊道,“小白!” 白清臣也懂了,大声回道,“庄哥!” 李教授皱着眉说道,“你们两个小声点。” 这一出声,白发瞬间集火这三个人。 庄明和白清臣尖叫道,“教授!知道了!” 声音之大,硬生生把白发给吸引回来了。 李教授听着这两人的话,心里嘟囔道:现在年轻人精力真旺盛。这么想着,李教授又回去研究墙壁了。 庄明趁着这个时机,从怀里掏出来几张强劲的符纸,按照七星布局直接打在了墓道顶的尸骸群中。 符纸效力很强,再加上布了破邪的阵法。瞬间,一群尸骸被燃烧的七七八八。 可能是因为这次的阳气过强。一些稍有灵感的专家,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同。 “刚才是不是亮了一下?” “谁又点灯了吧?” 交流的声音未落,“咚”的一声,墓顶上的掉下来点东西。 一个专家摸了摸自己头顶,“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还有从刚才起,这墓顶上就往下掉白沫子。” 李教授和专家们撑着灯,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庄明和白清臣脑子里一瞬间刷满了:完了!完了!完了……那干尸怎么没烧干净啊啊啊啊! 专家挑起来地上的东西,那是破碎的衣物和一个背包,“豁,这东西哪儿来的?” 庄明和白清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唉,这是不是那些盗墓贼的衣服啊?” 庄明两人惊喜地睁开了眼。 嗯?不是干尸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吃坏了什么,又恶心反胃又上吐下泻的…… 明天要是恢复的好,我就补点今天的字数 第76章 第 76 章 什么叫做绝处逢生!什么叫做峰回路转! 庄明和白清臣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里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啊! 专家们已经围上掉在地上的碎衣服和背包开始小声讨论。 “这是那些盗墓贼留下的吧?” “我看是, 这一看就是现代的东西。” “他们盗洞都打到这里了吗?不应该啊。” “我看这顶上也没有盗洞啊。是从别处跑出来的吧?” 专家抬头, 看到墓道上方空洞的顶,除了看起来挺干净的砖石和椽子, 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些诡异的白发和尸骸烧得很干净。 庄明松了口气, 符是好符, 就是李教授太难搞了。 李教授翻开破破烂烂的背包看了眼,用手指捻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 仔细分辨之后,李教授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得赶快, 这包里原来装的是炸.药,看着情况已经用了。不知道墓室里的东西被破坏了多少。” 其余专家们也是神情一变,这也是他们最讨厌盗墓者的原因,为了一点钱财, 动辄破坏整个墓室。多少具有考古价值的珍贵文物都被他们破坏了。 一群人把掉在地上的碎衣服和背包放到一边,加快步伐,继续沿着墓道往前走。 此时外面的简无忧已经翻过了一小座山丘。 被揍了屁股之后,简无忧明显老实了很多。 一本正经地拉着牧道廷的手在山林间找墓的蛛丝马迹。 说实话,找墓穴这件事牧道廷帮不上半分忙。他本就一直待在墓中,从始至终都没有踏出过墓门一步。 重返人间也直接去了简无忧所在的城市。这墓, 到底因为他沉到了哪里,有多深,他是半点也不知道的。 所以简无忧只能拉着牧道廷一步一步走过这附近的山脉, 翻看自己的记忆,看看到底有哪里像是当年的墓门。 简无忧是做好走上个几天几夜风餐露宿的准备的。 但是在翻过山丘之后,山林明显发生了变化,如果说面对盆地的山还算是阳面的话,此时简无忧翻越过山丘之后,就完全进入了山岳阴气最重的地方。 地表的温度下降,瘴气浓重,十步之外就看不清来人。 这山阴之处雾气深重,遮天蔽日,林子里昏暗阴冷。即便现在还是下午,不少夜间作祟的鬼怪都出来活动。 就简无忧下山坡的一小段路上,她就用红绳抽飞了不少的独足山魈。 瘴气太重,简无忧在林间前行困难,即便是有牧道廷抱着她省了不少力气,她也觉得烦躁。 最关键的是视线受阻,原本一眼至少能看个几十米,现在才只有几米。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肩上眯了咪眼睛,手腕抖动红绳上带上了火气,流金一般的火焰在红绳上燃起,周遭的瘴气碰见了克星,分分钟消失殆尽。 这雾气散开,简无忧就看见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森森的枝丫间,简无忧瞥见了人工雕琢的石刻。 虽然没有地下的墓室门那般保存良好,虽然已经长满了青苔和爬藤。 可毕竟是简无忧日思夜想的墓门。 几乎是一眼,她就看出来了,那个被绿植包裹的石雕,正是之前背负着巨大封墓石的霸下石雕。 简无忧激动地拍拍牧道廷手臂,跳下牧道廷的臂弯,拉着鬼就往石雕旁边跑。 拨开层层遮挡视线的枝干,简无忧见到的却是让她失望的画面。 那巨大的墓门确实在这里。 可是,也只有墓门在了。 只有墓门。 那是怎样的画卷呢? 残破的封墓石伫立在一小片浅浅的水洼之中,上面长满了青苔和杂草,甚至在封墓石最高处,有顽强的树苗扎根生长。 当年的墓门上的石刻已经模糊不清,让她记忆犹新的困灵阵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就连背负着封墓石的霸下也已经破碎不堪,从头到尾已经断成了几节。 断壁残垣,莫过于此。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在封墓石周围绕了两圈。虽然封墓石背后靠着一个小山丘,但是并没有放下绵延不绝的墓道的空间。 简无忧不死心地百般探测,最重确定这封墓石后面,是真的没有墓道。 “怎么会这样?” 简无忧看着周围的环境,内心简直绝望。 这就跟狗丢了找狗,却只找见狗绳一样,全是一场空。 牧道廷到是神色不变,他眼神瞥过这封墓石,声音淡淡道,“这就是墓的大门?” “唉?鬼哥哥你没见过吗?” “没有。” 牧道廷手搭在简无忧后颈低声回道。 “你当年进墓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这个大门吗?” 牧道廷眼神扫过霸下的石雕,声音淡淡道,“应该是后建的。” “唉?鬼哥哥你到底是多少岁了?” 简无忧惊了,她家鬼哥哥到底是得有多老? 这个墓还和现在的楼盘一样呢?分一期二期工程? 这句话暗含的语气太过明显。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的神色眯了眯眼睛,手指稍微加重了点力道。 简无忧脖子一缩,老实了。 不能嫌弃鬼老,万一被发现了倒霉的还是她的屁股。 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她也不想接受多重打击。 况且,有这颜值还要啥自行车! 简无忧望着封墓石兴叹,这最好找的线索断在这里,墓可要怎么找哦。 难不成让她把整个盆地翻一遍吗? 不至于吧? 老天爷何苦为难她一个弱女子啊? 简无忧还没有感慨出个结果,就突然感受到了营地那变似乎有情况。 是庄明用了效力较强的符纸。 几乎是立刻简无忧的眼神就投向了营地。 “那墓里还有东西?” 简无忧看着盆地有些疑惑。 看她停下脚步,牧道廷手环着她的腰肢,淡声问道,“怎么?” “我给他们的符用得太快了。肯定是遇见了难处理的邪祟。” 简无忧皱眉回道,“按理来说这地方不是什么福地洞天,怎么可能养出墓主人之后又养了同样强悍的邪祟呢?” 牧道廷听着简无忧的疑问,眼神扫过周围茂密的林子,单手把人抱起来,声音淡淡道,“小东西,留在这里也没用。” 骤然升高还转移了话题,简无忧愣了一下,随后才环顾四周的环境,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残破的墓门低声道,“那我们回去吧。” 牧道廷抱着怀里的人,明显感觉到原本活泼的人有点低落。 他另一只手在空中停滞一下,然后摸了摸简无忧的头顶,“喜欢这个墓门?” “不是,就是有点可惜,毕竟是出现在我记忆里的东西。” 简无忧回答的很快。 她很清楚自己心里的遗憾不过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带来的感慨。 她想找到墓,不过是想记起过往,不过是为了自家鬼哥哥罢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墓里更多。” 牧道廷淡声说道。 他抱着简无忧稳稳地走在林间湿滑的地面,就连鞋底都不曾染脏。 “唉?什么墓里更多?” 简无忧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能留在她记忆里的东西,更多的是在墓里,不过一个墓门算得了什么呢? 简无忧突然感到开心,晃晃小腿,嘴里的骚话也是直接往外蹦,“鬼哥哥,那墓里的东西算什么?我的聘礼还是嫁妆呢?” 牧道廷到是不计较这些,声音平稳道,“随你。” 简无忧嘴角含着笑意,自家鬼使这态度,妥妥的王国昏君,直接打开国库给妖妃祸祸。 要是她是个作奸犯科的人,自家鬼早就被坑得亵衣都没了,嘻嘻嘻。 简无忧和牧道廷回到营地的时间并不算晚。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庄明白清臣带着李教授等一堆专家已经从墓门里出来了。 虽然没有人受伤,但是专家们的表情十分丰富多彩,有惊疑不定的,又满脸欣慰的,还有一脸张见识了的样子的。 但是简无忧奇怪的点不在于此。 让简无忧惊奇的,是站在最前面和最后面的庄明和白清臣居然人手一根香。 而李教授等人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 简无忧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不是?怎么肥事啊? 进了个墓,怎么出来人都不对劲了? 简无忧看着李教授胸前口袋里塞了一半露一半的黄符,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墓还有给人该信仰的功效?这么神奇的吗? 简无忧看着庄明满脸憔悴,出声问道,“老庄你怎么这么生无可恋的样子?” 庄明看了看简无忧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抹了把脸,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心累,避重就轻地说道,“李教授……真的是一言难尽。” 简无忧眨眨眼听着庄明喝了口水慢慢描述。 在经历了诡异白发的事件之后,庄明和白清臣越发小心翼翼。走在墓道中时刻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护着专家们。 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自己圈起来护着的小鸡崽被鬼怪拖走嚼嚼咽了去。 万幸,简无忧给的符纸是按沓给的。现在还十分的充分。 下墓的专家组们,每一位都被庄明和白清晨塞了符纸,就连李教授,也在看不见的时候被庄明在衣服领子里藏了符纸。 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了。 但是过了那一截白发的老巢之后,之后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一群人走了十来分钟,墓道突然变得宽敞,甬道两侧也开始出现各种壁画和雕刻,一张张并没有什么关联,画得全是面容扭曲的魂魄。 李教授和一群专家在这里差点流连忘返。 但是庄明不敢让他们久待在这里,现在是下午好好说,谁知道入了夜,这墓里回醒来点什么东西! 在庄明的催促下,专家们还是拔步离开了。毕竟,他们这趟下墓主要是对墓里的损坏做大概评估的,不能完全沉溺进去。 前行数十米,庄明等人来到了一片较为宽敞的地方,冷光一照看到这里,是个大约二十米见方的宽敞空间。 正前方是一堵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还雕刻了和墓门上如出一辙的百鬼笙歌的图案。 陈列了不少石制器具,形状奇特。 有的像是炉鼎,有的像是刀剑。 庄明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空间,白清臣也用他的鼻子嗅了嗅,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气息,白清臣在队伍尾端给庄明比划了一下。 庄明瞥见白清臣的手势松了口气,放一群专家们进来。 专家们鱼贯而入,全都走进了这个空旷的空间。 他们抬眼仔细打量,这里没有棺椁,大概是这个墓葬的前室。 可能因为这里都是石头雕刻的东西,盗墓贼显然没有进行什么破坏。专家们高兴坏了,开始四处留存资料。他们还是首次遇见前室这么完整的墓葬。 少数几个懂古文字的专家凑在墓碑前开始解读碑文上的意思。 庄明看着这一群撒了欢的鸡崽们,感到分外心累。 万幸这个空间没什么煞气,应该是没有脏东西才对。 庄明走到墓碑旁边的专家身边,低声问道,“您看出来什么了吗?” 他到是要看看,什么人的墓居然敢建得这么邪性,里面养了这么多脏东西。 白清臣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竖起了耳朵。 专家们看着墓碑,几人讨论出来个七七八八,和庄明解释道,“这墓碑上说,这里是他们家族最后的埋骨之地。” “灭族了?” 专家们接道,“不知道,但是估计差不多。这墓碑旁边写的有名字。凡是主家的人一代又一代都刻在了这里。这墓碑刻到最后一代就只剩下一个名字了。” 庄明问道,“什么名字?” “看起来应该是简似安。” 庄明:“!” 白清臣:“!” 老天鹅! 不会挖到简顾问家的祖坟了吧?! 不对,不对,不对,简顾问家驭鬼世家,传承好几百年呢。不应该是个灭族的家族。 没错,只是撞了名字。 一定是这样。 庄明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经过呢?这家是干什么的?” 专家朴实地笑了,“你们别说,还挺有意思。这上面说,简家是善鬼神之术的通灵家族。” 鬼神之术! 庄明满头冷汗:完了,完了,完了,真挖到简顾问家的老巢了…… 专家对于庄明的慌张浑然不觉,只是继续说道,“这上面说这家人得了先祖的教诲,习得鬼神之术万千,最后择一精专,区炼化尸身为其所用。” 白清臣耳朵跟狗子一样动了动,“炼尸?” 好像和驭鬼有那么一点点差别?是不是只是巧合同姓? 专家听见白清臣的问话笑了,“害,就是些说着玩的东西。上面说他们能炼化尸身,保尸身不腐,还可驱动尸身做任何事情……这不就等于让死人活着了吗?真要是能这样,他们怎么不把自己炼了?” “可能是因为尸身是受人趋势的?” 专家一挥手,“那谁在乎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不为活着,让自己的亲人留下来也好啊。所以说啊,这些碑都是假的。” 白清臣:“……”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庄明沉默了一小会继续问道,“上面还说了什么吗?” 专家摸摸下巴道,“还有些部分损坏了,看不分明,大概有几个词,写的什么埋葬,对山,活祭之类的。估计得等到修复之后才能知道了。” 庄明心想,自己出了这墓,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任何东西了。简直细思恐极! 但是……庄明总感觉自己忽略了电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来忽略了什么,他就踩到了一枚手电。 估计是之前盗墓贼逃窜的时候留下的。 庄明捡起来手电筒,拇指按按按钮,还行挺亮的,他随手一照,就看见地面上杂七杂八的脚印。 虽然前室封闭,但是这么多年未动,地面上总是落下灰尘的,被人一踩就留下明显的脚印。 庄明看看满室杂乱的脚印笑了笑,这脚印估计还有盗墓贼留下来的吧。 这么多,还这么乱,真是够慌张的。不知道他们当时遇见了什么。 庄明看着越靠近两侧越繁多的脚印,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怎么感觉这脚印大小那么不一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变故突生。 李教授走到了前室两侧,带着手套在墙上轻轻敲击,“小庄啊,你过来,我觉得这里应该也有耳室……” 话音未落,李教授手指不知道敲到了哪里,墙面突然开始转动。 李教授以一种不符合老人德灵活躲到了一边。 墙面反转,竟然是前室里布置的一道暗门。 门一打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棺椁,粗略看去好几十个。 棺椁上缠着的阴气就跟海啸一样扑面而来,直接照脸砸。 简直要把庄明和白清臣砸懵! 庄明咬牙飞快跑过去,心里气得不能行。 艹!他就说哪里不对! 一个靠炼尸发家的,家里能没点存货吗?! 这明显不可能的啊! 完球!完犊子!这波他要怎么玩?! 庄明和白清臣其实是不怕这些东西的。毕竟符纸在手天下我有。 更何况他们两个进调查处也不是走后门进的。该有的实力,他们肯定是具备的。 但是! 他们害怕吓着这群鸡崽啊! 这一群小老头,万一吓出个好歹,他们付不起责的好吗?! 庄明白清臣紧张兮兮。 鸡崽们现阶段还很镇定。 李教授和专家们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着这些棺椁第一时间没有害怕,反而是跃跃欲试想要看看棺椁里放了什么。 庄明崩溃地盯着李教授的动作,“您怎么这么大胆啊!” 李教授以为在夸自己,笑着说道,“害,考古的哪个不胆大心细的!” 庄明:“……” 您还真的以为在夸您啊? 第77章 第 77 章 庄明被李教授笑呵呵的表情堵得沉默无语。 但是他沉默, 并不代表着耳室的棺椁里那一群薛定谔的尸体会沉默。 薛定谔的尸, 不打开盖子之前, 里面的古尸会不会动都是未知。 可是,庄明心累地看着耳室里的阴气, 这个浓度, 除非是古尸都烂得走不成路了。不然就是拄着拐, 走一路掉一路,它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这阴气虽浓, 但是却阻止不了专家们的热情。 一群鸡崽子犹如见了食儿,一窝蜂地涌进墓室。 庄明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跟在后面的白清臣看着庄明彻底放弃的表情, 小声说, “庄哥?不阻止一下?” 庄明表情里带着一种看透的生无可恋,“这么多棺材,你能防住几个?” “可是……专家们也不可能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开棺啊。” 庄明眼前一亮,一巴掌糊上白清臣后背, “小白,你这脑子没白长!” 说完,庄明快步跑向李教授,说道,“李教授,现在也不具备开棺条件, 不然我们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吧?” 李教授道,“害,是不能着急开棺, 但是得研究透了呀。不然下一趟还得继续。” 庄明心说我管你下一趟不下一趟呢。这次回去,他一定先拉着简无忧来墓里清一波邪祟,再放你们这群鸡崽下来。 旁边的专家接话道,“哎,小伙子,还是得先弄清楚这里怎么回事。这里停了这么多棺椁,有可能是墓主人的亲眷,或随葬的下仆。” 庄明笑着道,“那看看前室里的石碑应该也能搞清楚吧?” 专家摆手道,“不一样,不一样,我们统计这个棺椁数也好判断墓葬规模。” 庄明:强颜欢笑. jpg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几个专家突然喊道,“唉!老李!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个棺椁被撬开了!” “哎!来了来了!” 李教授声音喜庆,立马掉头往出声的地方跑,年迈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速度快得庄明都没抓住。 李教授一路小碎步跑了过去。欢快兴奋得能放个蓝精灵伴奏。 一时间阴气浓郁的耳室里,全是哒哒哒的声音。 李教授跑到那个据说被撬开的棺椁旁边。 早就在此的专家们开始和李教授探讨交流起来。 “老李,这个棺椁估计是被盗墓贼给撬开的。地上还留着不锈钢的撬棍。” “暴殇天物!你看这棺椁都被撬得有了豁口!” “对啊!” 李教授心痛地围着棺椁打转,抹了伸手摸了摸棺椁上撬开的痕迹。 “我们打开看看,看里面的东西怎么样了。” 李教授说完,就招呼了一堆专家开始抬棺盖。 庄明目瞪口呆,见过莽的,他真的没见过这么莽的! 您这个样子,怎么就在考古界混了这么多年没撞上粽子呢?! 庄明一个箭步冲上去,拽着李教授的胳膊,“您,您不怕,不怕里面东西氧化了吗?” “害,这棺材撬开了口,里面的东西早就损坏了。我们通过这个棺椁推测一下其他的棺椁里面有什么,怎么保护,也是好的。” 李教授说着,就和一群专家们抬起了棺盖。 庄明一惊,眯着眼睛挡在前面,但是棺椁里空空如也。 庄明松了口气,一时间连后背都有点弯了。 “空棺。” “这耳室莫非放的都是空棺吗?” “这盗墓贼也是够倒霉的,开了个棺椁里面什么也没有。” 李教授摸摸下巴,看着这棺材里的痕迹突然说道,“唉,不对啊,看这木头上的痕迹,这里应该停放过尸首才是……” 庄明听到这句话,眼神往里一打量。 艹!里面的尸体果然是个会动的! 棺材壁上全是一道道深深的划痕,看着就跟用铁爪挠的一样。 跑出来了! 那些盗墓贼撬开个口子,里面的尸体感受到阳气就醒了。 艹!艹!艹! 跑出来了!怎么办?! 李教授看着庄明的表情笑了,心情良好地开了个玩笑,“小庄,怎么了一头汗,害怕有古尸跑出来啊?” 庄明:“……”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是有古尸跑出来了。 但我不敢说,我怕鸡崽全被这情况吓死了。 李教授误会了庄明的沉默,“害呀,怕啥?这尸体估计是被盗墓贼给搬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庄明惊了。 不是?您眼睛是自带滤镜吗? 这里面的划痕一看就是棺材里面的东西挠出来的啊! 庄明伸手指着棺材内壁,连嘴唇都微微颤抖。 李教授看着他的动作,仔细打量挠痕,疑惑道,“只是这痕迹是为什么呢?感觉像是什么利器……” 李教授直起身,捻了捻指腹,“嗯?” 庄明被李教授嗯得有点神经紧张,“怎么了?” 李教授疑惑地问道,“刚才我们有同志站在那边吗?” 庄明:“!!!” “小白!” 白清臣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地把几个独自探索的专家赶到了李教授旁边。 集中鸡崽,方便看管。 李教授还有点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庄明此时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庄明白清臣两人,一人护一边,防范着耳室黑暗的四周,会突然出现的东西。 就在李教授准备拍拍庄明让他松开自己的时候,他们的西北角突然蹿出来一道白影。 一张煞白毫无血色的脸,映照在冷光之下。 眼眸纯白没有一点瞳仁,脸上白得泛着青色,原本是血管的位置全大多染上黑红。 此时这张脸正对着专家组露出森森的牙齿。 庄明第一时间看见了那张煞白的面孔,夺步向前,不让鬼尸接近专家组。 随着庄明的动静,李教授也顺着看过去。 “嗬!” 李教授惊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点不可思议,“野人?” 庄明听到这话,差点一步一脚踩空跪在鬼尸面前。 就连白清臣都绊了一下。 鬼尸的眼神死死盯着庄明这边,惨白的手抬起,露出了沾了血迹的长指甲。 庄明他可算知道棺材里面的痕迹怎么来的了。 他往前跑了两步,鬼尸立马张开嘴,尖利的牙齿向他咬去。 他翻身一滚,手里的荧光棒直接滚到角落,这时,他才发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鬼尸并不在少数。 不少尸体并没有入殓,而是直接用铁链挂在墙壁之上,额心用木制的楔子钉死。 那群盗墓贼不知道是不是馋那木楔子的工艺,不要命地拔掉了不少。 庄明看着为首的鬼尸身后,跟着的熙熙攘攘的尸体,忍不住骂了一声,“艹!” 手中翻飞,又给了专家们一人一道符。 “拿好符纸!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 此时他也不在乎会不会吓到鸡崽这件事了。 都看到真的了,还有啥说的啊! 庄明手间的香一点,另一手直接燃了简无忧的符纸,符火沿着浮空的烟气燃烧。一时间整个耳室都被符光照亮。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看到了这耳室的全貌。 耳室四壁全是纵横的铁链,铁链上挂着的全是一具具保存完好的,被炼制过的尸首。 尸首的头颅低垂,眉心嵌入木钉,如同雕塑一般肃然不动。 这数量……真不愧是靠炼尸发家的。 庄明此时只能庆幸那群盗墓贼没把这些木钉全拔了。 此时简无忧给的符加上他的香,持续不断地燃烧,少许克制了这些邪物的动作。 庄明白清臣两人还算是能够应对。 但,只身对上将近二十来只鬼尸,还要护着身后一群鸡崽子。庄明和白清臣两人还是有点吃力的。 一个人死命地挡着鬼尸,一个人死命地护着专家组。 此时此刻,耳室里的场景有些好笑。 就像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鬼尸们一边和庄明打斗,一边想绕过庄明去撕了那些专家学者。 而这些专家学者则是被白清臣赶着,在庄明身后躲避。 现场,就,很迷醉。 即便如此,庄明还是没能全部防住。 一个鬼尸趁庄明和白清臣防守疏忽,挂在铁链上,飞快地爬到了专家身边。 惨白的双手伸出利爪,逼近那名专家的脖颈。 “蹲下!” 李教授对着专家大喊,然后一个抡圆的撬棍就砸在了鬼尸嘴上,鬼尸当即掉了两颗门牙。 鬼尸:“……” 庄明:“……” 鬼尸怒了,转脸嘶吼着,对着李教授张开了嘴。 然后,鬼尸被李教授抡着棍子一顿猛敲。鬼尸被一根撬棍敲得抱头鼠蹿。 棍子上,飘荡着刚才庄明发给专家们的符纸。 庄明:“……”我单知道简顾问的符克邪,但是我也没想到拿到符纸的李教授会这么剽悍。 专家们看到李教授的动作瞬间了悟,一个个遍地找武器,就连被抬开的棺材板,都被贴上符纸,抡圆了照鬼尸脸上呼。 有好几只鬼尸就这么被困在一群专家中间。 专家们边揍边讨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还能动呢。真不可思议。” “啧,看起来是没法交流,不然铁定能问出来不少东西。说不定连墓主人生平都有了!可惜了可惜了。” 专家们也没办法,虽然贴了符纸的武器能揍鬼尸,但是他们也不懂得怎么让鬼尸彻底消散,只能不断地照脸揍。 虽然对鬼尸有所伤害,但是只能控制着鬼尸的动作。双方在数量上达到平衡之后,就变成了僵持的局面。 李教授看了看这情况,思索一下,从地上找了几根楔子,不顾鬼尸的挣扎给它安了回去。 再次被钉了楔子的鬼尸就跟没电了的机器一样,瞬间就死机了。 物理超度最为致命。 专家们看这情况觉得好玩,开始一个个围堵鬼尸,给它们安楔子。 如果不是鬼尸没有意识,可能老鹰捉小鸡这角色就换换了。 因为李教授和专家们这番举动,庄明的压力一下子就下了很多。只需要专心对付煞气最盛鬼尸即可。 大概十来分钟后,一群鬼尸全被揍得无力反抗,庄明面无表情地给他们一个一个贴符。 符纸沾上鬼尸的额头,鬼尸就被一团光芒包裹,不过眨眼,就化为灰烬。 白清臣蹲在被专家们安了楔子的鬼尸前面仔细打量。 你别说,这些鬼尸在铁链之间爬来爬去的时候看着吓人,这会儿安静下来看着还挺好看的。 而且,普遍颜值都挺高的。去了脸上的红血丝都能收拾收拾组团出道了。 这不是墓里的邪物,这就是鬼尸天团! 白清臣不禁啧啧出声。这墓主人颜控的属性,还真跟简顾问如出一辙。 不知道简顾问看见,会不会说这小伙子真俊。 “这小伙子长得俊啊,就是这么早没了可惜了。” 白清臣这么想着,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句感慨。 他一回头,就对上了李教授的脸。 李教授也蹲在他旁边,一边拿袖子擦汗,一边仔细打量地上的鬼尸,“唉,你是小白是吧,你那还有没有符纸了。直接送这个小伙子走吧。” 白清臣瞪大了眼睛,“您不是不信这个吗?!” 狗子几乎要以为李教授被魂穿了。 “害,我是唯物主义,我都眼见为实了,还有啥不信的呀!” 李教授脸上表情轻松,丝毫没有被三观重塑的崩溃。 白清臣:“………”这一路走来的心惊胆战,终究是错付了! 李教授看着白清臣表情误会了,“怎么?小白你不信啊?年轻人,你看你,对唯物主义的理解就局限了吧。实事求是的精神总该知道吧!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们总要接受的!” 白清臣:“……您这思想觉悟真高。” 李教授笑了笑,“过誉了。过誉了。这一路上也是苦了你们两个了。” 庄明这个时候也走过来了,手里拿着符一边贴一边问道,“教授您就不害怕吗?刚才直接拿着棍子抡。” “你们是年纪小,不知道,早些年考古也没设备,往深山老林里去,最容易遇见狼了。一次一大群,那个可比这个还吓人呢。那狼扑上来,你还得照着脑袋眼睛打,不然没用。” 白清臣身为一个犬科,感觉到一点眼疼。 李教授笑呵呵地继续介绍,“你看,那边那几个老伙计还和我一起逮过豹子呢。不过现在老了,体力跟不上了,这才打了几个就累。” 庄明:拿符的手微微颤抖. jpg 原来他养的不是一群鸡崽,是一群战斗鸡。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实惨,鬼尸天团。 第78章 第 78 章 之后庄明就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实事求是的唯物主义精神。理解的深刻程度, 能够直接去考政治考试了。 遭遇了诡异的白发, 庄明撑住了。 遭遇了成群的鬼尸, 庄明顶住了。 可是现在,面对一群学者专家的连番轰炸庄明崩溃了。 心态崩了, 真的崩了。 他的世界观正在摇摇欲坠。 处理鬼尸的时候, 庄明就察觉到一众专家学者眼神总在不断地往他身上瞄。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 太过频繁,就, 头皮发麻。 果然。 在庄明处理完地上的鬼尸之后,专家们就围上了庄明开始各种提问。刚才事发突然, 他们不是不惊吓, 也不是不好奇。只是刚才的时间不适宜。 现在看着庄明处理完地上的东西。他们就开始各种好奇了。 “小庄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探过了,这些地上的尸体可都没有呼吸啊。怎么就还能动呢?什么原理啊?” 庄明解释道,“那是石碑上写的炼制过的尸体。至于为什么能动……大概就是因为煞气和阴气吧。” 李教授积极提问道,“那什么是煞气?什么是阴气呢?驱动这个古尸的原理是什么啊?” 这问题问得太深奥, 就跟人类为什么会有思维一样令人费解,庄明咽下一口老血,“我要是能弄明白这个,我早就得道成仙了。” “害呀,也是。” 李教授笑着拍了拍庄明的肩膀,“别灰心, 虽然现在这些东西我们解释不清。但是凡事都有规律,只要科学还在进步,早晚有一天会能够解释的。” 庄明听了默默无语, 他总算知道李教授的三观为什么丝毫没有撼动了。 合着在他眼里这些鬼尸不过就是个未解之谜罢辽。跟尼斯湖水怪一个性质,早晚有一天要被写进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去的。 庄明尴尬地笑笑,“您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啊。” 李教授思索了一下,“一开始还是有点惊慌的。但是我仔细一想,这东西不就跟僵尸蚂蚁一个性质吗?” “僵尸蚂蚁?” “对,一种真菌寄生了蚂蚁之后会控制蚂蚁的大脑和肌肉,以便让自己更多的传播。所以这尸体动了,说不定也是因为有真菌之类的寄生了呢。” 庄明听着这话细思恐极。这话说得太有道理,差点把他给洗脑了! 不行!不行! 虽然李教授说的僵尸蚂蚁确实很像,但是这些尸体是确确实实被阴煞驱动……但是阴煞万一就跟真菌一样…… “啪!” 庄明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疼痛拉回他的思绪,也成功让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反驳真菌说的例子。 还有鬼使呢,那可是个即是实体,又是虚影的存在。这个和真菌寄生没有半毛钱关系。 庄明在心里稳住了自己震动的心绪,抢救回了他摇摇欲坠的三观。。 真的不能跟着李教授的思维走! 逻辑过于缜密,容易把人带偏,动摇道心。 从前室出来之后,探查中室后室的过程就顺利很多。 庄明总算可以堂而皇之地举着香一直燃烧。看着自己手里的香袅袅升起,庄明几乎感动得落泪,太不容易了! 因为有了香的缘故,不少藏在阴暗角落的鬼怪都被揪了出来。这个墓室里,除了耳室的鬼尸数量太多,其余的能看到的邪祟都清了个干净。 一直跟着庄明在墓中探索的专家们,但凡看到庄明对付邪祟,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末了,还会给庄明海豹式鼓掌。 他这一路走来伴随无数掌声和香灰。 虽然庄明知道教授们这是给他捧场,但是庄明莫名就觉得自己是个耍猴戏的。 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 最后探索完这个墓葬,庄明觉得自己脾气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耐心和细心也是成几何式地增长。 差不多可以去幼儿园任教了。 简无忧坐在凳子上,听着庄明一通解释,笑得差点栽道在地上,还是牧道廷手疾眼快,把她给捞回了自己怀里。 简无忧靠着牧道廷的手臂,边笑边擦眼泪。 庄明的经历真是太惨了,她忍不住。 庄明看着简无忧一抖一抖的肩膀,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庄明:“你还笑!你没有心!你……” 庄明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牧道廷冷飕飕的眼神给吓得闭嘴了。 行叭! 你有鬼使了不起咯。 简无忧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还是没有盖住嘴边的笑意,“行了,符还剩多少?都送你了还不行吗?” 庄明挑眉,“真的?” 简无忧耸耸肩,“真的,给你了。” 庄明脸上瞬间不愁苦了。 耳室鬼尸太多,他怕符纸撑不到后面,就没有把挂在墙上的鬼尸全给烧了,所以符纸还留下一小半。 而简无忧的符,因为流传太少,在黑市上至少五位数一张。 那小小的一摞符纸,既然简无忧说剩下的都给他了,那他就是一夜暴富啊! 简无忧继续问道,“那你们见到墓主人的棺椁了吗?有没有看出来什么情况?” 庄明摇头,“棺椁应该是在最后一间后室。但是后室有一小部分坍塌了。刚好把棺椁给砸了。” “这样啊……”,简无忧有点意外,这墓主人也是实惨啊。 墓外面有九炎堵着,有家不能回。墓里面不仅被他们偷家,现在连床都被砸了。 啧啧,啧啧,这墓主人要是有意识估计得委屈地哭出来。 “那个,简顾问还有几个问题得和你说一下。” “你说。” “第一,那个耳室里的鬼尸没有全部清干净,所以可能还得你下去一趟。” “哦,好啊可以。” 简无忧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庄明说那些鬼尸不恐怖,那她也就不在意去清理一下。 “还有,这个墓我怀疑和简家有关系。” “啥?” 简无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墓主人姓简,据说传承了很多鬼神之术,他们这一支联系了炼尸之术。” 庄明严肃道,“简家有关于这部分的介绍吗?” “不应当啊。” 简无忧点点自己的下巴,“简家的传承应该是没有断过才对。但也说不清,毕竟也不知道具体年份。” 庄明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还有个事情,我在后室似乎看到了身着玉甲的雕塑,虽然因为坍塌碎裂了,但是上面缠绕的阴气十分浓郁。甚至比那些鬼尸都厉害。” 简无忧习惯性点点头。 “那玉片我看着有点像之前被你净化了的那些。” 简无忧:“……” 简无忧:“……?” 简无忧:“……!!!” 简无忧在沉默之中用脸上的表情精准地表现了自己的震惊。 不是? 什么玩意? 之前的玉片?那可是她鬼哥哥守墓的雕像啊! 居然在这个墓里? 敲!墓中墓啊!这么刺激的吗? 简无忧在沉默之中捋出来一个清晰的逻辑。 自家鬼的墓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到了地下。后来这个姓简的家族把自己的墓建在了附近。然后,时隔多年,自家鬼哥哥重返人间,墓也重新出现,把那个简家的古墓给挤塌了。 这样一想,就什么都对上了呢。 简无忧心里有点小窃喜,扭头看着牧道廷道,“鬼哥哥,你说这墓?”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有可能。” 简无忧嘴角勾起来了,如果真的是,那便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鬼哥哥,那我们就下墓去看看吧?” 牧道廷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淡声道,“可以。” 简无忧原本的计划时今晚就下墓的。毕竟如果墓里真的套着牧道廷的墓葬日寇的话,那她是不想带着太多人下去的。 可是,她准备下墓的计划被庄明拦截了。 原因很简单,庄明要求和简无忧一起下去。 虽然庄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被牧道廷的眼神戳死。 但是他挺住了。 他原本就对墓中的情况存疑,现在简无忧的鬼使明显好像知道点什么。他就更不放心简无忧一人带着鬼下去。 简无忧看着庄明满脸严肃,挑了一边的眉毛问道,“你确定要跟着?” 庄明:“不仅我要跟着,小白也同行。” 这次突然被拉过来躺枪的白清臣,异常坚定地点点头,“我也要跟着。” 皮进的嘱托他是没有忘过的。让简顾问和一个厉鬼单独进墓,他还是有所担心的。 简无忧托着下巴,眯了眯眼笑着说道,“你知道你们两个像什么吗?” “什么?” “特别像担心女儿第一次相亲的老妈子。干什么都得跟着。” 庄明:“……” 没宁这么损的女儿,谢谢! 白清臣:“……” 公,未婚。谢谢! 简无忧看着两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倒也不脑,简无忧回头在牧道廷唇角轻轻亲了一下,“鬼哥哥,对不起啊。这两个人要打扰我们了。” 牧道廷神色不明地看着简无忧,未发一言。 没出声就是不高兴。 简无忧非常擅长从牧道廷冰山一般的脸上上看出自家鬼的情绪。 要哄呢。 简无忧眼眸明亮,眼角小小地弯出一个上翘的弧度。哄鬼这事,她最在行了。 她鼻尖对着牧道廷,张嘴轻轻咬上牧道廷的薄唇。没有吮吸,也没有啃咬,就是轻轻含着,像是含着凉凉的冰块。 似乎是冰块耐不住她唇齿的热度。冰块合拢,也开始碾磨她的唇瓣。 简无忧眼含笑意,调皮地伸出舌来轻轻地一舔。 牧道廷眸色暗沉,伸手扣在她后脑勺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施力。 可是简无忧的唇却离开了。 顺着牧道廷的唇角滑到耳边。 唇瓣没有上口红,但却异常红润,在牧道廷耳边微启,声音娇媚婉转,“鬼哥哥,你就当是娘家人上门了好不好?我会给你补偿的。” 这句话说完,简无忧声音蓦然压低,用只有牧道廷能听见的音量道,“进了墓里,想怎么样还不是随便你,别弄伤就行。” 这话说得,简直特别卖队友。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就是这么一个见色忘义的女人呢。 牧道廷眉眼沉沉地扫过简无忧,最终在她后颈按了按,低声道,“随你。” 简无忧高兴地笑了。 就在她笑着的时候,突然就被牧道廷抱了起来,掉了个。变成了后背靠着牧道廷的样子。 简无忧疑惑道,“鬼哥哥怎么了?” 牧道廷低声道,“补偿。” “补偿?你现在就想要……嘶……” 简无忧还没说完,就被牧道廷在后颈咬了一口,没有流血,但是留下了清晰的牙印。 啧啧,鬼还是在生气呀。 简无忧抬手抚摸牧道廷的侧脸,轻声撒娇道,“鬼哥哥你轻点,咬疼我了。” 牧道廷听到这句话,在牙印上轻轻吻了一下。 简无忧感觉到某个厉鬼轻柔的动作,顿时就觉得自己好了,还能再被咬个十七八遍的那种。 简无忧笑着抬头,就看见对面庄明喝白清臣两人表情复杂。 庄明白清臣: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jpg 引起不适了,谢谢。 简无忧看着这俩货的表情冷笑了一声,啧,还是直接打死算了。真辣眼睛。 庄明壮着狗胆道,“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稍微,稍微注意一下影响?” 简无忧对庄明和白清臣说道,“你们要是跟我进墓就习惯点。反正就算在墓里,这种事情也只增不减。” 简无忧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了。丝毫没有对此感到羞耻。 完全彰显了一种爱咋咋地爱谁谁的风格。 “你就不害羞吗?”庄明捂着脸绝望问道。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不久之后这墓里将是一个虐狗的屠场。 简无忧眨眨眼说道,“我为什么要害羞?这可是我的对象。时时刻刻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吗?该害羞的不应该是那些撞见了这种事情的人吗?” 庄明知道简无忧是在嘲讽他非要跟着下墓。 但是! 这话怎么就听起来那么令人生气呢?! 你虐狗你还有理了! 你们这种人在电视剧里活不过十集! 简无忧表情非常无辜,“我可本来就是带着鬼使度蜜月的。你们非要跟过来的。” 庄明:“这还是我们的错了?” 简无忧理所当然地点头,差点没把庄明气了个仰倒。 他做着被虐狗的活,还要操着老妈子的心。 他苦啊! 也许是庄明表情太过悲愤,简无忧良心发现地提醒道,“对了,你下墓的时候呆的装备全一点哦。后室里可能还有脏东西哦。” 简无忧说完就拉着牧道廷走了。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这个墓葬真的是牧道廷的墓,那里面的脏东西可一点都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李教授:反向洗脑get√ 第79章 第 79 章 如果简无忧没有记错, 她虽然在墓里过得温馨又自在, 可是该遇见的脏东西一个不落, 全遇见了。 尤其是刚进墓里的时候,弱小无助的她是一路被吓得闭着眼睛撞到牧道廷的寝室的。 听了牧道廷的声音, 她才敢睁开眼睛。当时她就是在赌, 有着这样冷冽低沉的嗓音的人应该不会是狰狞腐烂的僵尸脸。 万幸她赌对了。可是, 即便是她赌对了日后,她回想起当年那一幕幕可怕的情景, 还是深感胆寒。 深邃而又四通八达的墓道里什么都有,什么飞僵, 毛僵, 人甬,甚至连厉鬼魂魄都数不胜数。 即便是现在简无忧想起来,脑子里都不自觉地给当年的墓道画面打马赛克。 恨不得把那些吓人万一给点了红叉。 可能是因为周围环境衬托,就越发显得牧道廷淡漠清冷。 墓室是喧嚣可怖的, 只有牧道廷身边是安全寂静的。 简无忧想起自己亦趋亦步跟在鬼哥哥身边的样子,就能不自觉勾起嘴角。 不过她一直搞不懂一件事。 邪祟虽然为邪,但也是天地孕育的,一般一地只诞生一物。可是墓室里那么多邪物,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吗? 这份疑问,简无忧略一思索, 就压在心底不再考虑了。 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思考太多费心神,她懒得操太多心。不如直接进到墓里去一探究竟。 叮嘱完庄明白清臣之后, 简无忧就伸了个懒腰回房养精蓄锐,去休息了。 只不过,这一晚注定不安生。 墓主人不知道是被惹恼了,还是别的原因,这天半夜,墓主人搞了个大的。 简无忧的房门被使劲敲响的时候,简无忧正梦到一片红色,刚想仔细分辨那红色是什么,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敲门声又大又急促,连牧道廷伸手捂着她的耳朵都不行。 简无忧下意识就往牧道廷怀里拱了拱,拉着被子蒙住头,很明显没有睡醒的样子。 “简顾问!简无忧!”,庄明在外面声音急切。 可外面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也不行,简无忧蒙着被子不理会,就是不理会。 至于牧道廷,一个是非善恶完全不在乎的厉鬼,自然不会主动把怀里的人叫醒。 外面的人没办法,跑到窗口,高强度手电的光束直接对准了床上。没办法,这种临时搭建的屋子,没有窗帘很正常。 小屋子里一片亮堂。 庄明看着简无忧伸手把被子拉得更紧,立刻大声喊道,“墓主人出来了!” “嗯?” 简无忧头从被子里出来了。 简无忧打了个哈欠,先伸手在窗户上挂了一块浴巾,挡了外面的视线,才从被子里出来。 她收拾好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才推开门。 门外,不仅有庄明和白清臣,还有九炎和许阳两人。 “怎么?在我这里开大会呢吗?你们说的墓主人呢?” 简无忧双臂抱胸看着这四个人挑眉问道。 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毕竟,她没睡够。 白清臣抿了抿嘴道,“简顾问,墓主人肯定是过来了。你去那两个墓坑看看吧。” 说着 白清臣指向当初出事的墓坑最近的两个。 简无忧拽着鬼使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墓坑里狰狞的尸体,“嘶。” 墓坑里新增了三具尸体,穿着的都是现代的衣物。一具尸体和之前满身挠痕的尸体一样,淌了一地血。 另外两具尸体都是干枯到没有留下一滴血的模样,就像陈年风干的木乃伊。 简无忧只看了一眼,就扭头了。 这不行,太丑了。 有点吓人,她受不住。 庄明等人跟在后面道,“这怎么办?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简无忧摇摇头,“他们早死了。现在的尸体不过是还原当初死亡的原因罢了。” 白清臣看着地上的干尸,恍然大悟,“啊!那这两人是死在白发上了。!” 那个诡异的白发上面,缠绕的全是类似的干枯的尸体。 简无忧给了白清臣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对着庄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庄明:“?” 我不接受挑拨关系! 庄明转移话题道,“可是这些尸体上的魂魄都不见了。按昨天的情况推测,应该是已经变成鬼了。”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些盗墓贼死得突然,就算变成鬼也应该没什么执念。只会在附近徘徊。” 简无忧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如果那些鬼的行动有一致性的话,十有□□是有人操控。” “墓主人?” “对。” 白清臣挠了挠头,“可是……墓主人现在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九炎站在旁边皱眉说道,“简学姐,我感觉墓主人没走远,应该就在这附近。” 简无忧听了睁大眼睛问道,“这附近吗?大概能感受到多少?” 九炎毕竟是坟,镇守坟墓最为在行。 镇墓不仅是防止墓穴被盗,更多的是防止墓里阴气过重,成鬼成煞,影响后人运势。 虽然墓主人曾经是这墓葬的主人。但是墓主人毕竟算是邪祟。九炎对这种破坏墓葬的邪祟最为灵敏。 九炎仔细感知了很久,却还是模糊得很,“不太具体,只知道就在我们附近。” 庄明道,“啧,这墓主人是小孩吗?还捉迷藏……” “啊!!!” 庄明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惨叫。 当初那个贴在窗户上的鬼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股股凉气吹在他的脖颈。 他下意识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张笑得嘴列裂开到耳根的鬼脸。 庄明一脚把笑脸鬼踹了出去,但是心跳也一路飙高。 摔在地上的笑脸鬼丝毫没有影响,依旧是张嘴笑着露着沾了血丝的牙。 边笑,边朝着庄明爬去。 庄明:“艹!什么仇什么怨啊!为什么又是我?!” 庄明反手就是一张符,想要直接炸鬼。 简无忧急忙出声道,“老庄,抓个活的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捕鬼远比驱鬼更难。 “艹!” 庄明开始四处逃窜,一边逃窜一边往外套香点燃。 就这个功夫,周围突然冒出来了成群的鬼影。 只有打头的几个鬼影是有五官的,那些五官也都和地上的尸体对上了,脸上的表情和笑脸鬼如出一辙。而其他的鬼影,都是黑漆漆的影子罢了。 现在这情况似乎是很紧急了。 但是简无忧却是十分的淡定,她充分相信自己同事的实力。 她甚至对着庄明喊道,“老庄!你和专家教授们说过了吗?这会儿可不能出屋!” 庄明被地上怕的鬼追得满场跑,一边点香,还得一边回话,“门上贴过符了!他们听不到动静的!” 简无忧点头道,“知道了。那你继续吧。” 态度可以说非常的无情了。 白清臣看着庄明太凄惨,想要上前帮忙 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另一只鬼跟上了。 那是尸体干枯的盗墓贼所化的鬼。 现在,死死地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尖利的指甲伸长似乎想从白清臣身上勾下一块肉来。 白清臣刚想反击,就想到了这些笑脸鬼似乎怕他的原型。 白清臣喜气洋洋地变成了白狗子。 然后,那个干尸化成的笑脸鬼,更加激动了。笑脸鬼眼神里闪现森森的怨恨,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指甲爆长了十来厘米,瞪着眼睛扑向白清臣。 狗崽子屁股上霎时间少了一大块毛毛。 “汪!嗷!” 白清臣痛得直接叫出了狗叫,“为啥啊!!!你们这些鬼还有个体偏差的吗?!” 狗子边跑边叫。 狗子也加入了满场跑的队伍。 旁边看戏的九炎和许阳良心想发现一下,心说自己是不是能帮帮这两人。 但是…… 事实证明,在准备不够充分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另类一带一路。 先跑带动后跑,最终实现共同逃命。 九炎和许阳也被鬼给盯上了。一个对一个地追杀。两人瞬间就加入了逃命大军。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简无忧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鬼和人一对一配对完成了,那她怎么办? 哦,没关系,她有鬼使了。 不用分配。 简无忧伸手拉着牧道廷轻轻晃了两下。牧道廷反手就攥住了简无忧的手掌。 简无忧抬起手在牧道廷手背上轻轻咬了一下,“鬼哥哥,牵手可不是这么牵的。” 说完,简无忧和牧道廷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对。简无忧满意地点点头。 还没等它继续调戏鬼哥哥,一句嘶吼就打断了她。 “你注意一下场合啊!这边还被鬼追着呢?!” “嗯?你们还没处理完吗?” 简无忧抬头,就看到了花样繁多的逃命。 追人的鬼姿态万千,或跑或爬。全面逃命的人各显神通,庄明拿着一把香死命地吹烟,但是跑得太快,烟全都糊在了自己脸上,熏得涕泗横流。 白清臣四条腿跑得到是快,可是他身后的鬼指甲伸得也长。他动不动就被扎屁股。 九炎和许阳就更不用提了。 简无忧眨眨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怎么肥事啊? 这块被鬼影围起来的场地就那么大,庄明等人躲鬼,就只能绕着圈跑,一圈又一圈,跑得越来越圆。 简无忧和牧道廷就站在圈子中间。 简无忧一脸懵逼,“老庄,你们这是演葫芦娃吗?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送啊?” 庄明喘着气嘶喊道,“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帮忙啊!” “哦。” 简无忧还算留存了一点良知,没打算看戏看到最后。 简无忧上前想要靠近那些盗墓贼所化的笑脸鬼。 她走近一步,那些鬼影后退一步。 走近两步,那些鬼影就后退两步。 简无忧:“???” 简无忧抽下手腕的红绳,凌空抽了两下,随后直接跳到追人的鬼面前。 她这一出,把鬼吓得,连人都不追了。一下子跑得十万八千里,畏畏缩缩地躲在鬼影里。 简无忧:“???” 我是鬼还是你是鬼?不要见了我跟见鬼一样好吗?! 简无忧不信邪,挨个对着盗墓贼化身的笑脸鬼试过去。 那些鬼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比兔子见了鹰害怂。 一人对一鬼到最后,徒留简无忧在原地默默无语。 但凡有跑路的机会,那些笑脸鬼一个比一个蹿得快。 简无忧这么一插手那些鬼,庄明等人瞬间就解脱了。 庄明喘着气,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问道,“你干什么了?那些鬼跑得那么快?” 现在,刚才袭击人的笑脸鬼已经躲得远远的。只是偶尔怂兮兮地从鬼影里露出一点面孔。 简无忧歪头道,“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庄明:“你没有干他们就那个德行了?!” 简无忧略微思索了一下。 哦!对了有一点她想起来了。 最近遇见的邪祟都不怕她,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还是个邪祟不侵,霸气外漏,出门驱鬼除祟,全靠王八之气的女子了呢。 之前那些鬼怪不怕她,似乎都是因为阴气和自家鬼哥哥同源。 这么一归纳总结,简无忧瞬间不爽了。 这么想来,这墓主人和自家鬼哥哥没有半点联系喽。 那这墓主人可真是又傻又蠢。自己建个墓葬,居然建到别人的古墓上。建在别人古墓上不说,还是建在了一个凶墓上,他不绝户谁绝户? 这运气,简直堪比狗屎。 但是简无忧半点不同情墓主人,毕竟这个人,害得她回自己当做家一样的墓里,还得先去他家串个门! 简无忧一想到自己本应该养精蓄锐等待明天下墓的。结果全被这群笑脸鬼搅黄了。 简无忧狞笑着,抖抖红绳。 你们怕我呀?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们更加害怕的! 简无忧一根红绳,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一下抽到了一个笑脸鬼身上。 笑脸鬼当场扑街。 随后,一只又一只的鬼落入简无忧手中。可是,把这几只鬼翻来覆去地搜查,也没有找到墓主人到底在哪儿。 唯一的猜测就是,墓主人可能趁着不注意重新回到了墓里。 除此之外,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白清臣为什么被追得那么惨。 原因就是他一团白毛,像白发。 那两个犹如干尸一样的笑脸鬼,他们不害怕白清臣的外表,就是因为虽然死于白发吸血,但是死的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感受当时的恐惧。只留下了身为鬼本能的怨恨。 而另外两个则是因为同伴死于白发,吓得两股战战,对白发留下了一种深刻的恐惧。 这原因,搞得白清臣非常暴躁。 一只狗崽子缩在角落,默默舔着自己剃掉了毛的屁股。 昨晚的一无所获,并没有影响简无忧第二天的计划。 第二天下墓,人员轻减不少。仅有简无忧带着牧道廷,还跟着小白和庄明。 九炎和许阳被留下来保护教授们了。 虽然李教授和不少心大的专家十分想要跟着下去。但是都被简无忧给劝回去了。 专家们虽然在学术上非常严肃,但是遇到大事还是很清楚轻重缓急的。这墓葬虽然珍贵,但是却不变呈现在大众视野。 这点眼力见他们还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外部鬼影解决,明天墓穴探索:) 嗯,想换个字比较清晰的封面。 说起来我忘了问了。 我有两张封面,一张黑底的,和系统自带的比较像。 一张就是现在这个,你们喜欢哪一种呀? 第80章 第 80 章 而昨晚那么一闹, 庄明和白清臣也没什么睡意了。就直接大晚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做下墓的准备。 自以为准备齐全的庄明, 还没有下墓,就被简无忧给搞蒙了。 庄明看着那个鬼使手里提的箱子, 声音惊得劈叉, “你干嘛呢?哪儿来的行李箱?!” 简无忧看看被牧道廷拎在手里的东西, “哦,这个车后备箱里的。” “我不是问这个!你带个行李箱干什么?!” 简无忧歪头, “下墓说不定好几天呢,换洗衣服食物你都不带吗?而且这个箱子还带了你和小白的食物呢。” 庄明抹把脸, “昨天, 我和小白一下午就走完了,还是个来回。” 简无忧恍若未闻,伸个懒腰说道,“昨天是昨天, 今天是今天。肯定不一样的。” 庄明看着简无忧自信的模样,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是放了快进,进这个墓真的要这么久吗? 还没庄明纠结完,简无忧就拉开行李箱对着庄明和白清臣道,“过来,把你们的基本用品拿走, 我怕累着我家鬼哥哥。” 庄明被简无忧这话一噎:你家鬼凶得都能徒手捏碎脑壳了,你还怕他累? 庄明内心疯狂吐槽,但还是乖乖去拿了东西往背包里装。 什么罐头, 小刀,压缩饼干,不知道的以为是去行军,而不是探索。 等白清臣和庄明都收拾完了,简无忧直接拉着鬼使的手,果断进了墓葬入口。 庄明和白清臣紧跟其后。 虽然跟在后面除了被虐,没有半点好处…… 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个人挽着另一个人的臂弯,身后还拖着个行李箱,不知道的,以为这两位是去度蜜月的。 带着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秀恩爱之气。 但是秀恩爱的两人毫无自觉。 简无忧在墓穴里的步伐算快的,因为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墓道果然如庄明所描述的,一干二净。干净的像是被清理过的博物馆。除了淡淡的阴煞气,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的残留。 路过白发原本盘踞德地方时,庄明还特意指出来了。但是,已经被符纸烧毁得一干二净的白发,在墓道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简无忧等人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前室,那个耳室藏了不少鬼尸地方。 简无忧先是去石碑那里端详了一阵,上面的字她还是认识的。毕竟在梦里牧道廷教的可不是简体字。 庄明站在简无忧身后不解地问道,“这个石碑上的内容,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我知道,就是再看看。我总觉得这个石碑瞒了很多东西。” 简无忧托着下巴看了好久,突然眼角弯弯含了笑意道,“鬼哥哥,你说这个简似安他们家,据说先祖传下很多卷宗,为什么只挑了一个炼尸呢?” 牧道廷抬眼扫过墓碑,淡声说道,“偷的。” 简无忧笑了,“我也这么想呢。” 白清臣在后面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偷的?” 庄明听明白了,“意思是,这简家可能是偷了哪处的卷宗,学了这炼尸的法子。” 白清臣皱眉,“可是,简顾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简无忧耸耸肩,拉着牧道廷边走边说,“就随便一猜,没有证据的。” 简无忧没有理会身后两人满脸的无语,直接推开了耳室的门,拿着强光手电照亮耳室。 “哇,这得是害了多少人啊?” 简无忧看着满墙的尸体情不自禁地感慨,“啧啧,这个数量,怪不得最后绝代了呢。这得是造了多少孽啊。” 事实上,像这种鬼神之术,最大的忌讳在于打破平衡。世上的事都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势必会失去什么。 像简无忧他们家,凡是契约鬼使,那势必用灵力阳气甚至血液与鬼使交易。而且,简家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契约三只以上的鬼使,一是供不起,二是换不起。 并且,因为驭鬼一事有损阴德,为了后世子孙,简家每一代都在积德行善,救济苍生,对于子孙的教育也是不得心虚恶念,贪心妄为。 做了这么多,简家传承到现在,一直都担着个子嗣艰难的名头。 简家的人都懂,不是他们身体的问题。无非是,插手鬼神之事,因果报应罢了。 简家世代行善,才得以留存。 墓主人家早早断了传承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从这一室鬼尸中就可以看出,这墓主人的家族,很明显是贪心不足。 这满面墙壁的尸体,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赛一个的艳丽,不仅有男子,还有容貌动人的女尸,但无一例外都在最年轻的时候被炼制。 这数量,根本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尸体。 只可能是找了那些妙龄少女,及冠少年,直接杀了获得这么一具具年轻的鬼尸。 挖坟掘墓尚且天理不容,更何况谋财害命呢? 简无忧低垂眼睑,她知道庄明之前说这个简家所表达的意思。庄明大概是在担心这墓主人和她家有什么联系。 说实话,单看行事作风简无忧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同的家族。 可是……太像了。 这挂起鬼尸的手法,和他们保留鬼使的手法太像了。 庄明他们不知道,但是简无忧很清楚。他们家里,藏着的失去了主人的鬼使,和这挂在墙上的尸体如出一辙。 都是这样,无知无觉。用一枚桃木楔子钉进身体。 无非是一个钉在心口,一个钉在额心。 鬼尸,鬼使一字之差。巧合得令人心惊。 如果不是简家的典籍早被简无忧翻遍。她一定会认为,是墓主人偷学了她们家的术法。 可是简家并无相关记载。就连最早的藏书目录上,都没有相关记载。 简无忧看着鬼尸,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是不是同源试试就知道了。 简无忧伸手想要去触碰挂在墙上的尸体。 手指还没有接触墙上鬼尸,就被牧道廷攥住了。 “嗯?”简无忧带着稍许疑惑地回头。 牧道廷神色淡淡,看了简无忧一眼,“别碰。” 简无忧眨眼在鬼尸上扫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那…… “鬼哥哥,你这是吃醋呀?不想我碰这些东西?” 简无忧歪头笑得开心。 牧道廷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依旧是声音平稳道,“不想你碰。” “可是我不碰,就不知道这尸体到底和我们家的法术是否同源呀” 简无忧转脸就抱住了牧道廷的胳膊,下巴直接压在他上臂,“不知道的话,我会好奇得一直记挂着呢。怎么办呢?” 好像是在问办法,但实际上是很明显的撒娇了。 牧道廷自然也察觉到了。 那一双盯着他的眼睛,就差写了你帮帮我这四个大字。这副耍赖的样子,像极了她当年在墓里不好好修行的时候。 牧道廷抬手在简无忧后颈一按,把她拢到了自己怀里。随后手随意的一挥,煞气席卷四面墙壁,所有的鬼尸额心的楔子都被拔了出来。 简无忧看着额心带着洞的鬼尸缓缓睁开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句,“啧啧,有点吓人啊。” 庄明更是被这场景震撼住了,一句脏话没压住骂了出来:“艹!你这鬼使是和这玩意一伙的吗?怎么把这玩意全放出来啊!” 白清臣也是瘆得毛都炸开了。 四面墙壁,成百的鬼尸,全都睁开了惨白的眼,死死盯着他们的动作。 可能因为常年封存,鬼尸的手脚还有点僵硬,抬起来想要睁开身上的铁链的束缚时,总是不得其道。铁链互相碰撞,哐哐哐地响,一下又一下打破耳室的寂静。 听着这声音,庄明觉得自己简直在听自己头七的唢呐。 这数量的鬼尸,一只给你来一口也是够受了。 简无忧挑眉,小声对着牧道廷说道,“鬼哥哥,你怎么全给拔了呀?” 牧道廷此时到是分外淡定,单臂环着简无忧后腰淡声说道,“你不是想看?” “是想看”,简无忧点点头,笑得像是偷腥的狐狸。 她刚才确实想把楔子拔了看看情况。毕竟这种受人驱使的东西,只有动起来,才好看法术的本质。 只不过,她没想到全给拆了。 拆了就拆了把。反正自家鬼,只能宠着。 但是庄明和白清臣没有这种纵容鬼使搞破坏,还觉得十分可爱的心情。 两人看着这群动起来的鬼尸,一个掏出了香,一个变回了原型,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 而简无忧那边,依旧是谈情说爱的架势。 庄明:“……简顾问,这周围都是鬼尸的,你好歹动动手?” 这散漫的样子,搞得他很尴尬。 “这不是问题了。”,但简无忧还是非常配合,不止动了手,还动了全身。从被牧道廷环着腰,变为了主动环住牧道廷的腰。 整个人都埋在了牧道廷怀里。牧道廷深邃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把人抱得更紧了。 庄明:“……你还是别动的好。” 他早晚有一天,会被简无忧气死。 有朝一日刀在手,他必定杀尽天下恩爱狗! 白清臣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一派轻松的样子,本着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迈开四条腿就奔到了简无忧旁边。 庄明看了一眼,打算硬气一回。 四周都是鬼尸,在哪儿待着斗鬼尸不是斗呢? 可是,很快他就反悔了。 这群鬼尸手脚稍微恢复了一些,随着第一个鬼尸挣开铁链,随后的鬼尸也接二连三的跳下墙壁。 冲着在场仅有的几个活人咬去。张着嘴,指甲暴涨,似乎想要从简无忧几人身上挠下肉来。 庄明早早点燃了香,周身都是克制鬼尸的烟气。他心态很稳,手里拿着的符丝毫不抖,一个接一个地给鬼尸贴在脑门上。 贴着贴着,他就听到了一阵鼓掌的声音。 庄明一回头,简无忧正站在不远处,给他鼓掌,而简无忧身边一只鬼尸也没有,就连趴在简无忧五米外地上的白清臣都没有鬼尸侵扰。 凭什么? 凭什么?! 简无忧笑得非常无辜,“我都说了这不是问题了。” 早在鬼尸有所动静的时候,简无忧就解开了手上的红绳。如她所料 这些鬼尸跟那些笑脸鬼一样,都畏惧她的体质。 那……这岂不是躺赢? 简无忧外放了灵力,心安理得当了个划水的咸鱼。 但是她真没有想到庄明还有这么硬气的一回。 庄明看着手里燃着的香,再看看趴在地上混吃等死的白清臣。 手里的香突然就不香了。 庄明对着简无忧道:“大师兄,您画的圈子里还能再装个人吗?” “你想过来就过来。”,简无忧是不介意的。 庄明飞快地跑了过去。 一近简无忧身,庄明才知道白清臣为什么趴在地上。 只是靠近,他就觉得好像有鬼趴在他背后,身上沉重,后背发寒。 他对于简无忧的体质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就连他一个人类,踏进简无忧周围都感觉毛骨悚然,那就更别说对此敏感的妖族和鬼怪了。 只是…… 庄明的眼神扫过环住简无忧的牧道廷,那鬼依旧脊背挺直神色淡漠,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庄明握紧了手里的香。简无忧的鬼使为何不受影响。 在庄明猜测鬼使来头的时候,简无忧已经看出了鬼尸法术的根源。 耳室里游荡的鬼尸全都没有离开耳室,都在绕着简无忧周身游荡,全都挤在结界之上。 这看似只是本能的动作,实际上却有人操控。或者说,应该是有器具操控。 耳室中间的棺椁不仅是装着更高级的尸身的容器,更是这些鬼使的控线,操控着鬼尸的行动。 而这些棺椁,似乎还被别人操控着。唯一的可能就是墓主人了。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操控鬼尸所用手法和她家驭鬼极其相似。 看来,果真有渊源呢。 牧道廷地头,附在简无忧耳边淡声问道,“还看吗?” 简无忧摇摇头道,“不看了,我已经知道了。” “想如何?” 牧道廷的手臂环在她腰肢上,把人严严实实圈在怀里。 “鬼哥哥,我们把那个看戏的人逼出来吧?”,简无忧笑眯眯地看着虚空一点,声音里带着点狡黠,“我这个人,向来只是看戏的,还从没被人看呢。” 牧道廷淡淡颔首道,“可以。” 不用简无忧说,牧道廷已经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简无忧笑着抱紧了牧道廷的手臂,将准备好的符纸洒在空中,用灵气一张一张悬在自己身边。 然后,牧道廷就抱着简无忧,一步一步平稳地朝着鬼尸走去。 庄明拽拽身后的背包,抱起某个趴在地上的狗子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搞了一个没有眼睛,但是是深色系的封面。哈哈哈哈哈,中和一下,灵异风,但是没有吓人的眼睛:) 第81章 第 81 章 简无忧和牧道廷两人换换走进成群的鬼尸。因着两人周身的气息, 数百鬼尸之中, 竟然让他们走出了摩西分海之势。 对于这些鬼尸来说, 它们就跟虫子遇见了杀虫剂一样,对于这两人的靠近, 这一群鬼尸出于本能的躲避。 但是这些鬼尸不知道出于命令, 一个都没有离开耳室, 反而隔着远远地距离对着简无忧等人虎视眈眈。 于是,现场情况就很搞笑。 羊群围着狮子示威你见过吗? 真是只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简无忧原本是想靠着邪祟无法近身和符纸的效力, 直接逼得鬼尸德操控者现身的。再不济也可以驱赶鬼尸去找墓主人的。 可是…… 简无忧勾起唇角,看着鬼尸丝毫没有跑回操控者身边的意思。 这些鬼尸不去找主人, 那就对她没用了哦。 就是不知道道具的损坏, 会不会让墓主人肉疼呢。 她手中红绳抽动,带起阵阵罡风,悬浮在她周身的符纸瞬间被点上火光,开始绕着他们几人旋转, 旋转的速度快到留下了些许金色的虚影。 这些金色的火光,如同幻觉,丝毫不会点燃任何衣物布料。但这些火光对邪物来说却是致命的。 不用简无忧说,在符纸点燃的瞬间,牧道廷就抱着她大步走向鬼尸。 虽然鬼尸始终和他们保持距离,但是耳室就那么大。退到紧贴墙壁, 鬼尸们就无处可逃了。 早些抵达墙壁的鬼尸向上攀爬,晚些的还拥挤在墙角。可还简无忧才不会给它们喘息的机会。 一步步走进,燃着金色火焰的符纸越来越近, 克邪的火舌舔上鬼尸青白的皮肤。接触只是一瞬。但是鬼尸的灰飞烟灭就已成定局。金焰遇到鬼尸,就像是遇见了汽油,顷刻燃遍鬼尸全身。 挤挤挨挨,叠在墙角的鬼尸如同摆好的稻草,助燃效果显著,耳室瞬间变成了火海。 那一刻,阴沉昏暗的耳室显得金碧辉煌。 大多数鬼尸在火中消失。 只留下少数的鬼尸攀在铁链上,逃过了这触之即死的火焰。而棺材里的鬼尸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刚好躲过了符纸的火焰。 简无忧看着耳室顶盘踞的鬼尸眨眨眼,这里还留了不少幸运儿呢? 但也不一定是幸运儿。 被炼制成这个样子,终年困守在这一方天地,说不定灰飞烟灭才是他们的幸运。 庄明看着上面的鬼尸出声问道,“上面的那些这会儿不清理干净吗?” 简无忧淡淡地给出了个答案,“不知道。” 庄明眼神诧异,“不知道?!” 简无忧随意道,“没想到墓主人真的舍得呢。这些多鬼尸一瞬间消散,居然还能忍着不现身。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呀。墓主人不上当,显得我很没面子呢。” 简无忧从牧道廷怀里跳下来,伸手摸了摸那些被楔子封死的棺材,“会不会因为烧的都是不重要的鬼尸,所以才不心疼的?” “老庄,你帮忙把棺椁撬开吧?反正早晚都要清干净。” 庄明应了一声。 可能是棺椁里的鬼尸真的是墓主人的命脉。 还没等庄明有所动作,天花板上的鬼尸动了。那些鬼尸就跟疯了一样冲向庄明,竟然是连简无忧的符纸都不畏惧了。 看着鬼尸这个架势,庄明飞快地退到一边。能偷懒则偷懒。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简无忧顶着呢。再不济,她身边那只厉鬼也会看在她的份上出手。 那些鬼尸的目标很明确。对着棺椁上的楔子抓去。厚重的棺盖上留下了条条抓痕。 简无忧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想看看墓主人打算搞什么鬼。 棺椁上的楔子全部被拔除,棺材开始剧烈的震动,震动到了极致,棺盖被强行震开。躺在棺椁里的鬼尸手指扣住棺材壁,从棺椁里爬了出来。 几十抬棺椁里同时爬出来鬼尸,场面看着还是挺震撼的。 因为棺椁里的鬼尸一个两个都还算是颜值上佳,场面就没有那么恐怖。 简无忧拍拍旁边的牧道廷道,“鬼哥哥,按出场方式来说,你输了呀。这些鬼尸明显比较有气势。” 牧道廷眯了眯眼,伸手捏住了简无忧不安分的手,淡声说道,“是吗。” 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来喜怒。 但是简无忧莫名地就觉得,鬼又生气了。啧啧,她怎么没有发现,某只鬼居然这么爱闹脾气呢? 简无忧眨眨眼,满脸的无辜,“我觉得……这些鬼尸都不如你。毕竟,我家鬼哥哥用不着这些,靠脸就让我无法自拔了。” 牧道廷眸色沉沉,脸上神色淡漠,情绪不明。 说话的功夫,鬼尸已经从棺椁里爬了出来。因为有着之前近乎团灭的教训,鬼尸的动作明显有了改变。 这从棺椁里爬出来的鬼尸,会主动躲避简无忧的符纸,在保护自身的同时伺机攻击。主要攻击的对象还是庄明和白清臣。 这些鬼尸甚至察觉到了简无忧周身气场德问题,开始不断地冲入简无忧和庄明中间。试图分散这些人。 但是对于简无忧来说,这些鬼尸的改变无异于上幼儿园的小孩上一年级了,然后这群以为自己顶了天的崽子,朝着博士后发出了挑战。 简无忧抖抖红绳,她还以为墓主人准备了什么大招等着呢。 简无忧真的是满心失望。她掏出符纸,一张张直接用红绳抽到耳室顶的鬼尸脑门。 耳室顶上的鬼尸接触符纸,分分钟消散。 庄明撸起袖子,从自己背包里掏出来一打之前符纸问道,“这些棺材里爬出来的鬼尸也处理了吧?” “唉?不用先留着,有用呢。” 简无忧连忙阻止了庄明。 庄明虽然不解,但还是收了手。白清臣蹲在他旁边也收起了自己的爪子。 简无忧手腕翻转,收敛红绳上克邪的气息,然后一个串一个的把从棺椁里爬出来的鬼尸给捆起来。 然后,简无忧拽着红绳,走近庄明和白清臣,声音带着一丝和蔼道,“一会儿别怕,我在后面呢。你们只要跑得快就好了。” 白清臣疑惑地问道,“什么跑得快?为什么要跑啊?” 简无忧给了小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即,简无忧转身拉了拉牧道廷的衣袖,牧道廷把人拉回怀里,修长的手掌一挥。凝实的黑色煞气直接裹着庄明和白清臣丢到了保护范围外。 猛然失去了保护的庄明和白清臣有点懵逼。 但是鬼尸们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就冲着庄明和白清臣冲过去了。 庄明二人瞬间跑了起来。 开玩笑,在保护圈里一只一只鬼尸他们不怂。可是出了保护圈,同时面对那么多鬼尸的攻击,这谁顶得住啊! 庄明两人三步做两步跑出了耳室。这个时候,鬼尸居然也不止步不前了。跟着就跑出了耳室。 一群鬼尸哐哐哐的。 庄明边跑变对着后面吼道,“简无忧你什么意思啊!” 简无忧费力地拽着红绳,在后面跟着,“老庄你不是说后室全是废墟吗?刨这鬼尸的爪子刨土很合适啊。” “那你就拿我当诱饵了?” 庄明歇斯底里道。 简无忧无奈道 “没办法呀。谁让那些鬼尸不敢近我身呢。不然我自己上也可以。” 庄明气得不行,但是简无忧说的没错,所以他就更憋屈了。 旁边的白清臣似乎是被坑习惯了,在哪边呼哈呼哈地跑着,跑得舌头都吐出来了,也没有说什么。 庄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狗子一眼,也闭嘴继续跑了。没办法,都这个年纪了,突然来一场百米赛跑,根本呼吸不过来,他现在就只差没直接喘过去。 好在耳室和后室相距不算太远。 很快,庄明等人就跑到了一片废墟的后室。 后室果然简无忧猜测的一样,地面有些隆起有些裂开,像是受到了挤压。 后室中间都是碎石砖和土块,堵住了通往后面的道路。 庄明看着这些瓦砾废墟,叹口气。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庄明回头看了一眼鬼尸群,拿出了英勇就义的表情,毅然决然的在废墟上站定。 鬼尸瞬间冲过去。 庄明抓准时机,一个侧身,躲过了鬼尸的爪子。那坚硬的爪子直接穿透了瓦砾和土块。 庄明礼貌性地打了个寒颤。 这要是扎在他身上,那他就是花洒了。 鬼尸看着指甲插入的石块愣了一下,随后随手一甩,石块滚落,连尘土都扬起来了。 庄明看着鬼尸的动作,急忙跑到了另外一边。 虽说简无忧这计划可行,但是太不环保了! 这扬尘扬得,快赶上某首都的沙尘暴了。 庄明灵活地在鬼尸之间来回穿梭,同时兼顾到了地上的废墟。 白清臣也理解了简无忧的计划,一只狗子四条腿,跑得几乎成了虚影。在废墟上反复横跳。 被他吸引的鬼尸,更是剽悍,两只爪子直接对着废墟就是猛刨。 不少石块都被清理到一边。确切的硕,是被甩到了一边。 咚咚咚的落地声十分的有节奏。 就是落地方式粗暴了点……导致周围地上一片狼藉。 简无忧听着这声音,感觉每一声,可能都砸在了专家们的心上。可能这次清理完,专家们再下墓,能直接晕倒当场。 除此之外,挖掘工作还是进展得十分顺利呢。 随着鬼尸一次次戳偏,废墟的体积在不断减小。鬼尸就像是个工具人,勤恳地在废墟上挖掘。 废墟被清理干净后,露出来了一个大概三米见方的洞口通向被阻隔的后室。 简无忧笑着眯了眯眼,伸手给四处乱抓的鬼尸挨个贴符,一个也不落下。 用完就丢,可以说非常的渣女风格了。 就在她贴了一半的时候,简无忧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稍显浓郁的阴气。 她找了许久的墓主人就站在被挖出来的洞口,安静地盯着外面,不知道了看了多久。 简无忧抬眼看去,那墓主人的打扮看起来着实奇怪。 那墓主人的脸隐藏在一张面具之下。雪白的面具,上面空出了眼睛的位置。其余的部分全被白色覆盖,上面画着殷红的唇,裂开了一个弧度,带着瘆人的笑意。 而他身上穿着宽大的红外裳,里面套着雪白的内里,让人不知道到底是办喜事还是奔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老师激情视频,讲诉他的传奇人生,从早到晚,我真的………算了。老师开心就好[微笑] ps,封面就这个吧,乏了不换了。 今天有点短,明天补。 第82章 第 82 章 墓主人虽是突然出现, 但是并没有抢救鬼尸的意思。只是站在洞口, 就跟外面拆迁, 出来抗议一下的钉子户一样。 用沉默的行径表达内心激烈的抗议。 庄明和白清臣也看到了站在前面黑洞洞之处的鬼影。 庄明和白清臣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轻举妄动。但是保守期间,两个人把简无忧身边的空隙给围住了, 防止墓主人偷跑。 这么一包围, 就显得墓主人形单影只, 弱小无助了。周围还都是碎石泥土,完完全全就是拆迁现场。 简无忧此时此刻, 特别想要给墓主人来一句,再不搬走全给你拆完了! “咳咳。”, 简无忧清清嗓子, 拉回自己过于霸权主义的思绪。 简无忧是打算先礼后兵,和这个墓主人聊上几句的。万一,墓主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 简无忧不过才发出几声咳嗽,墓主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洞口。 庄明看看洞口再看看简无忧:“……你…” 庄明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但白清臣非常老实问道,“简顾问你把他吓跑了。还追吗?” 简无忧瞥了那条傻狗一眼,小心戳戳自家鬼使,“鬼哥哥,不至于是我吓跑的吧?” 牧道廷淡声回道, “不是。” 简无忧得了满意的答案,非常高兴点头,“没错。要是被我吓跑了, 那就太没出息了。” 简无忧边说,边看着白清臣和庄明。幼稚的就像被班主任肯定的小朋友。 庄明:“……” 您开心就好。 跑都跑了,他也不能不能把墓主人拽回来问问。 更何况,他觉得,就算墓主人说是被简无忧吓跑的,那个鬼使也能睁着眼睛说不是。 简无忧他们处理完了外面零散的几只鬼尸,就进了那个黑洞洞的洞口。 虽然刚才墓主人出现那一遭,显得这里像是个陷阱。 但是没办法,是陷阱简无忧也是要进的。因为在废墟这里,简无忧只看见了零星的碎玉片,并没有找到可以通往当年那个墓穴的通道。 随意只可能是在这洞口后面。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走在前面,庄明和白清臣跟在她身后。 黑漆漆的洞口没有想象中的短浅,简无忧他们踏进去之后,反而像是走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简无忧指尖点燃一张符纸,燃着的光火在她的操控下幽幽地往前飘着。大概七八米的位置,就能看见跟加广阔的空间。 简无忧正准备抬脚往前走,被白清臣叫住了。 “简顾问你看上面,有东西。” 白清臣来到这个黑洞口,就开始四处打量。特别是头顶,被他来会扫了好几眼。 他这完全是在墓里训练出来的。毕竟这墓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达到统一的,一个个就喜欢往墙上长。 简无忧抬头看去,头顶没有什么邪祟,不过是有一些壁画。 看起来像是连续的故事。 第一副画,有些意味不明。 上面画着一队人抬着一顶轿子,穿着和墓主人一样的衣服,穿越在雪山之中。画面画得很精细,甚至能看到辇轿里的人身着红衣。 第二幅画开始就能看出来是个连贯的故事了。 上面画了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捧了一卷书,而他身后林立着不少面色惨白的鬼尸。而身前则是跪了一地的普通人。 这人大概是这个简家的先祖。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一卷书册记录了炼尸的方法。然后靠着这个方法炼制了不少鬼尸,让那些百姓畏惧,并且凭此立了门户。 后面的几副壁画基本上都是他们家的发家历史。 从操控鬼尸到操控人心。 从一开始的在尸坑里捡尸体,到后来看上了穷苦人家的孩子,就出钱买下再毒杀,再到最后,但凡被他们家族看上的直接密谋杀害。 甚至拿着被炼化的鬼尸威胁鬼尸生前的父母。他们若想再见自己孩子一面,就必须供上大量金银。墓主人他们家族就靠着威胁和拐骗,积累了大量的家财。 他们家彻底成了别人的噩梦,行事越发过分。 道界终于看不下去,多家联手对他们家族进行追杀。墓主人的家族即便鬼尸众多,也难敌四手。最后不得已,墓主人的家族选择暂避锋芒,隐姓埋名。 人祸他们是躲成功了。但是最终逃不过天罚。 业孽深重,因果报应,墓主人的家族家道落败,子嗣凋零,家中幼童往往活不过七岁就死去,甚至死去之时浑身溃烂,连炼化都不能。 最后面的画,就是一个人躺在棺材里,周围站立的都是鬼尸。 庄明理顺了中间的故事,唯独这第一副和第二幅,是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的。 庄明开口问道,“简顾问,这第一副和最后一副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无忧抬着头,眯着眼睛,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最后那个,应该是墓主人把自己炼制了。” 把自己炼成了不人不鬼,不生不死的妖邪。 庄明眉头一皱,明白了墓主人的打算。这墓主人根本是贼心不死,想要复兴家族,所以即便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永久地留存下去。 “那第一副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简无忧的声音带着飘渺之意,“但是……” 一身红装,不是嫁人,就是哭丧。 不知为何,简无忧脑海里想起了这样一句话。曾经出现在错乱的记忆里的那一片红纱再次扬起。 牧道廷伸手从背后环住了简无忧的腰肢。几乎是强硬地,把简无忧的脑袋按了下来。 庄明听了一半,好奇心正是旺盛,追问道,“但是什么?还有什么说法吗?” 简无忧摇了摇头淡声说道,“没有。没什么但是。不过是他们家族的起源罢了。” 庄明:“……说话说一半是要被惩罚的。” 简无忧随意接到,“嗯,大概是说话说不完,是会被r的对吧?如果是鬼哥哥的话,我不介意呀。” 简无忧顺势捏了捏牧道廷的手掌。 庄明:“……车速超了!” “慌什么?在场又没有小朋友。我们不去幼儿园上课的。” 简无忧说得随意,眼神看着洞口的尽头,声音却是越来越冷,“我们今天是去教鬼做人的。” 说完,简无忧就往前走去。 庄明白清臣对视一眼,紧跟在简无忧身后。 越走进洞口尽头,就越能看到零星的光亮。走出洞口的刹那,简无忧等人来到了空旷的墓室。 墓室四壁用两人环抱地石柱支撑,石柱上燃着烛台。 墓室正中间砖石砌筑成一个高台,上面停放了一抬棺椁。墓主人就站在这棺椁前面。 简无忧手腕一抖,散开自己的红绳,非常礼貌地问道,“请问,是我动手收了你,还是你自己动手灭了自己呢?” 站在高台上的墓主人首次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嘶哑阴森,像是嗓子在土里埋了许久,即便是隔着面具,都没有挡着声音里的阴寒,“呵,口气不小。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了你们这么合适的器材。” “哦?是吗?” 简无忧的声音十分冷淡。 墓主人丝毫不在乎简无忧的冒犯,阴恻恻地笑出声,“当然是了,你们是我找到的最好的材料。比当年先祖炼制的还要好!” 简无忧听了神情轻蔑,“啧,那我真是谢谢您的夸奖啊?” 庄明也开口道,“合着刚才被烧没的鬼尸你都不满意了?” 墓主人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那些不过是个玩具。想要多少有多少。” 庄明:你这么说,那些玩具可不依的。 墓主人似乎没有耐心和他们废话了,他绕着棺椁走了两步,掏出来一个瓷瓶,瓶口对着高台的台阶就倒了下去。 一股紫黑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顺着台阶上隐秘的花纹流淌。当液体淌满花纹的时候,周围的柱子亮了起来,整间墓室变为一个巨大的炼阵。 暗紫色的雾气从阵上升腾而起,朝着简无忧四人聚拢。雾气刚刚沾到庄明手臂上的时候,庄明感觉到一股阴冷粘腻的触感,甚是开始侵入皮肤。 可是这股阴冷感只维持了一瞬。他胸口的符纸开始发热,散出一股股气息,直接把雾气逼退到了皮肤外。 过程之快,力道之强,就像是符纸的气息再按着雾气当头暴揍一样。 所以简无忧等人周身虽然绕着雾气,但是半点伤害也没有。 可墓主人不知道啊。 墓主人甚至很开心。 墓主人把空了的瓶子扔到一边,“你们很快就是我的仆人了,哈哈哈哈。”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淡声问道,“怎么?不用把我们杀了再炼制吗?” 墓主人笑得阴恻恻的,“别着急啊,我们家的炼尸术传了这么久,早就可以炼制活人了。我是第一个,你们将是第二个。让你们活着看到自己身体逐渐冰冷,变得惨白僵硬,不好吗?”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看起来你很有感触啊?意识清醒的体会自己身体变冷的感觉怎么样?” 墓主人像是被戳中了痛点,手紧紧地攥住,随即又松开,声音里带了点不怀好意,“真是个泼辣的小姑娘。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能让你变得安静又听话。” 简无忧歪歪头,“啧,可是我家鬼哥哥就喜欢我这样。没办法。” 庄明几乎是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大敌当前您能不能认真点?!这正除祟呢?! 快点收一收你的骚! 但是简无忧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手指点在了牧道廷的喉结上,顺着喉结往上滑,一直来到牧道廷的下巴,“鬼哥哥,我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吗?” 这一通动作,换个场景,那必定是要挨操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那也只能是浪着玩玩。 牧道廷眼睑半阖,低垂着眼眸看着简无忧,神色不变,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 简无忧眼睛笑得有点弯,不说话那就是喜欢了? 看着牧道廷平淡的神色里透着一点翻滚的欲念,简无忧只恨不能马上奔去床上。 真是,不就谈个恋爱,怎么就灯泡那么多呢? 简无忧的笑容越发暧昧戏谑。 庄明和白清臣情不自禁地露出同款表情包,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jpg 墓主人似乎也是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嗬嗬,你们还想做一对苦命鸳鸯吗?我可以成全你们啊。把你们炼制鬼尸,一个守东侧,一个守西侧从此永不相见如何?哈哈哈哈!” 墓主人似乎是被自己想法给逗笑了。墓室里回荡的都是他沙哑的嗓音。 简无忧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太难了,想要撩个鬼真的太难了。难的不是鬼难撩,而是缺少合适的环境。 唉。 不过简无忧自己也打算停了。又不能上床,撩也只能是稍微撩一撩。要懂得即是收手。 不然再这么撩下去,她自己先上套了。 简无忧换了话题道,“鬼哥哥,你说那个墓主人人知不知道你是什么呢?” 牧道廷瞥了一眼独自笑得猖狂的人,幅度极小的摇了一下头。 “果然是不知道啊。同样是学的驭术,他怎么就这么菜鸡呢?” 简无忧勾唇笑了,带了点不怀好意。 连她身边的鬼哥哥身份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墓主人可真是个渣渣。连她的对手估计都算不上。 一定是因为她接受了九年义务制教育,所以过于优秀的原因。 简无忧笑着的眼睛里写满了:我想搞事情。 牧道廷伸手按在了简无忧发顶,淡声问道,“想如何?” 简无忧笑嘻嘻地说道,“以前没有九年义务制教育,那我们今天给他补上。第一课,就叫做认清自我。” 牧道廷伸手揉了简无忧发顶两下,随后滑到了她的后颈,声音淡淡道,“想玩就去玩。” 简无忧笑了,对着墓主人道,“简似安,你不觉得我们炼制的过程太慢了吗?” “什么?” 墓主人也就是简似安突然转过脸,惨白的面具对着简无忧等人。 他确实觉得有点奇怪。这么半天,这些人竟然丝毫没有变化。 简无忧勾唇笑着,“简似安,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如果不是面具限制,简无忧觉得墓主人此时一定是皱紧眉头。 简无忧也不用墓主人回复,她扬声说道,“简似安,我也姓简,真独简贵的简。虽然是同一个字,但是不像你是残章断简的简。” “小女娃子欠教训!” 简似安听到简无忧的讽刺,彻底恼了。 “如果你祖先当年拿的书卷不是残章断简,你怎么会连我鬼哥哥的身份都看不出呢?” “你!” 墓主人气得语塞。 简无忧却笑得轻松,“简似安,我们比比吧?你是驭尸,我是驭鬼,让我来帮你证明,你到底多没用好不好?” 简无忧的话,任何一个敌对的人听了都能气个半死。 但是身为她这一边的庄明和白清臣听了,就只想笑。 简无忧说完没等墓主人回答,就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唇,轻柔地说道,“哎呀。对不起呢。我好像忘了,这位先生的鬼尸好像都被我烧掉了。” 简无忧歪头继续道,“那怎么办呢?那你就只能挨打了呀。” 她明明是笑着的,声音也无比轻柔婉转。 可是墓主人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墓主人摆了手势,紫色的雾气瞬间凝聚,形成了边界模糊的人影,“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先送你去死!” 紫色的人影朝着简无忧扑去。简无忧周身的紫雾瞬间浓郁。 墓主人嗬嗬地笑着,“马上你就能体会什么叫做沉眠不醒了!” 简无忧在雾气里闲闲道,“你羡慕呀?你要是着急,我可以先让给你。” 说着,简无忧伸手在牧道廷手背上点了点,“鬼哥哥,你看他欺负我。帮我揍他好不好?” 这小状告得是十分顺溜。 牧道廷颔首,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一下,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的嘴,气死人的鬼:) 这是集骚,浪,皮于一身的女主。 第83章 第 83 章 说起来可能是等级相差太多。 牧道廷出手和没出手好像是没什么大差别。无非就是墓主人被加上了个静音buff。 牧道廷只是缓缓抬了抬手, 连位置都没有变动。漆黑的煞气, 还没有当初在礼堂放出的多, 墓主人就已经呆若木鸡。 简无忧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墓主人震惊。 墓主人沙哑地喊道, “你哪儿找到的这种鬼!不可能!不可能的!” 墓主人沙哑的声音硬生生喊出了高音的感觉。 墓主人一边喊, 一边手中飞快地起势, 想尽办法应对牧道廷四散的煞气。 简无忧挑了半边眉毛,哦豁?这墓主人竟然还没有吓怂, 可喜可贺,可以多玩一会儿了。 她伸手拉拉牧道廷袖子, “鬼哥哥, 我看墓主人挺抗造的哦。” 说着对牧道廷眨了眨眼睛,眼眸清澈但眼神狡黠。 牧道廷看着她,手指在身侧轻轻蜷了一下,随后转脸, 眼神冷漠地看着墓主人,周身的煞气,从丝丝缕缕,变成铺天盖地。 而在煞气周围,墓主人才刚刚用紫雾布好一层屏障,肉眼看过去大概有一米多厚。单看厚度是个合格的屏障了。 只是, 这紫雾虚无缥缈的形态,在牧道廷凝实的煞气面前不堪一击。 如同刀捅进了豆腐脑一样,根本没有半点阻隔。甚至, 刀子刚扎过去,豆腐脑就散了。 甚至就连墓室里留存许久的阵法也被破坏了,就犹如戳破的气球,瞬间就露了气,碎成了一片一片。再没有拼接起来的价值。 墓主人:“……!” “噗!” 后面的白清臣和庄明笑出了声。 对不起,实在是太好笑了。他们就看着墓主人在哪边花里胡哨的动作搞了不少,就差跳个大神。结果整出来的大招连某只鬼使一招都没有防住。 真的是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墓主人开始慌了,向后踉跄了两步,朝着墓室西侧就想跑。 牧道廷的煞气比他还快,一下堵在了墓主人面前。 墓主人一个力气没收住一下撞上了牧道廷的煞气。 明明同为阴煞之物,明明墓主人早就把自己炼成了鬼尸不再畏惧寒冷,可撞上煞气的那一瞬,墓主人感觉到了阴寒刺骨。 那种从灵魂渗透出来的疼痛和寒意,让墓主人痛得满地打滚。 就连脸上的面具都滚掉了,露出一张还算俊秀的脸。可惜,一半的脸上都是那种凹凸不平的疤痕。 墓主人捂着脸,似乎更加痛苦慌张了。 简无忧眯了眯眼,看来墓主人年少的时候脸也溃烂了。他们炼制的尸体的怨气,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 简无忧看着墓主人仓惶地向着面具扑过去的样子,那面具好像远不止是遮挡脸部的作用。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的手道,“鬼哥哥,我对那个面具感兴趣唉。” 墓主人动作更加慌张,把面具死死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脸贴在上面,生怕有谁抢了去。 牧道廷看着墓主人的动作,神色中透出一股厌恶,回头对简无忧淡声说道,“脏。” “我不是拿来带的啦。就看一看嘛?好不好嘛?” 简无忧歪着头撒娇道,“我就是好奇那面具有什么用嘛。” 牧道廷垂眸淡声说道,“问我就可。” “唔……” 牧道廷说得太过有道理,简无忧也没办法反驳,“好叭,那面具还有别的用处吗?他为什么护得那么紧?” 牧道廷煞气扫过那面具边角,给了简无忧答案,“隐匿气息和挡煞。” 简无忧点点头,这就很明白了,估计墓主人他们家原本在上一代就该断了。但是意外得到了面具,护住了他们唯一的子孙后代。 面具挡煞和隐匿气息的能力,把墓主人藏了起来。让那些被炼制成鬼尸的冤鬼找不到复仇的对象。 简无忧看着墓主人在煞气中苦苦挣扎,伸了个懒腰,转脸问庄明道,“老庄,我记得皮进说过,凡是怨气深重作孽多端的邪祟,能收则收,可以换假期是吧?” 庄明下意识点头,“皮处说那些罪孽深重的,直接抹杀太便宜他们了。所以鼓励带回处里,好像等级高的是能换假期……” 简无忧满意的笑了,看着墓主人的眼神像是看着待宰的猪。 她这次本来是打算和牧道廷过个二人假期的。没想到啊,身后跟了两个电灯泡,还加了个临时工作。这她就很不愉快了呢。 简无忧笑着打量着墓主人。 不知道这一只墓主人,能不能给她换一个蜜月假呢? 不过,现在还好别再用煞气折腾的好。 简无忧戳戳自家鬼使,“鬼哥哥,不要玩死了哦。这个还能留着换假期呢。” 牧道廷收了手,只是用煞气困着墓主人让他逃不出去。 简无忧往墓主人那边走了两步,这才看见了凸起石柱旁边,被遮掩起来的盗洞。 呦吼? 那些盗墓贼挺专业啊。直接挖到人家主墓室里去了。 简无忧笑着摸了摸下巴,真不知道那些盗墓贼挖到主墓室之后,满心欢喜,一开棺,看见个人睁眼跟他们你好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估计就是在这里被吓得不轻,才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简无忧绕着盗洞看了两眼,就放弃了探索。里面好像没什么异样,那她好好的放着墓道不走,走盗洞做什么?闲着没事吗? 简无忧没有搞事的兴致,不代表墓主人没有。 墓主人听着简无忧和牧道廷的对话,知道自己暂时不会被杀了。 他的歪心思就动起来了。 墓主人阴森地看了简无忧一眼,随后用着引诱的语气对牧道廷道,“那个鬼使,你跟着这个女人能做什么?不如跟着我,等到我复兴了简家,我一定在祠堂里给你供上金像,助你成鬼神!” 简无忧被墓主人傻逼言论逗乐了。 她就抱着胸站在一边,闲闲地等着。她想看看墓主人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墓主人看简无忧并没有制止,就更加肆意妄为,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保证!你跟着我,为我所使,我绝对能复兴家业!给你提供吃不完的魂魄!到时候,我炼制尸体,魂魄都归你!” 简无忧歪头对着墓主人说道,“简似安,我听着你怎么把好处都自己落了呢?” “我没有!” 墓主人被煞气压得趴在地上对着简无忧怒目而视。 简无忧眼神轻蔑道,“你自己既得了尸体炼制鬼尸,又让我家鬼哥哥吃人魂魄,那些业孽都算在我家鬼头上。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啊?算盘打得真好。” 简无忧在墓主人身前一米的位置蹲下来,扬着下巴说道,“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就给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谁愿意跟着你混呢?要不要我教教你?” 简无忧眯着眼睛笑着,眼神里全是嘲讽戏谑。 墓主人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越发愤怒。 “啧啧,你还不信。我告诉你,现在的诈骗犯都比你聪明了。” 简无忧双手合十,歪头说道,“我要是你呀,我就得这么说。我是某朝皇帝,刚从墓里跑出来现在急需人手……再给我转一万块钱。待我复国成功,必定给你开国将军的位置。另还有一千万重金酬谢。” 简无忧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两三步走到了牧道廷旁边。 她伸手从后背环住了牧道廷劲瘦的腰肢。她的头枕在牧道廷后背,手臂在他胸口交叉叠放,颇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刚才的挑拨离间,简无忧本就不紧张,最多有些不爽那个墓主人。 现在这样一句一句怼回,正合她的意了。 而庄明他们原本有点紧张的。但是架不住简无忧和墓主人的对话就像是段子,几个笑场之后,这两人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了。 当然,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本着对简无忧和牧道廷两人感情的信心,毕竟这么虐狗的人都是塑料感情的话。那他们到也不必相信真爱了。 简无忧侧着头,看着墓主人低头沉思,突然乐了,“简似安,你还真在思考学不学我呢?” 墓主人虽然不懂得简无忧说的梗,但是却感觉到了简无忧的嘲讽。 墓主人瞪着看不见瞳仁的眼睛,神色扭曲。那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更加丑陋了。 简无忧笑着,丝毫不在意墓主人怨毒的目光,反而心情十分的好。 她声音婉转悠扬地说道,“简似安啊,既然你这么好学,那我就再告诉你件事吧。” “你就算是给了重利,用尽一切办法,你都没办法勾走我的鬼哥哥哦。” 简无忧说着松开手,从牧道廷身后走到身前,回头对着墓主人道,“因为,你生错性别了。” 说完,简无忧挂在牧道廷肩颈,手臂一用力,轻轻吻在了牧道廷的薄唇上。 只是轻轻的一下,一触即分,犹如蝶翼落在牧道廷唇上。 牧道廷眼眸深邃,手臂瞬间扣住简无忧的腰肢,把人压在自己怀里。深沉的眼神在简无忧脸上一寸一寸地滑过。 最后伸手神情不明的掐住了简无忧的下巴,克制又强硬地吻下去,在简无忧的唇瓣上碾磨了两下,才分开。 明明没有更深入的探讨,简无忧这次却被牧道廷这种克制中含着翻滚欲.念的气息弄得双颊一红。 哎呀呀,鬼哥哥等不及了呢。她也快等不及了。 站在远处的庄明和白清臣早就习惯一般地把脸转向一边。 而墓主人……墓主人彻底闭麦了。 他已然明白,再继续下去,不过是自讨其辱罢辽。 失去理想的墓主人犹如一条废咸鱼,简无忧等人怎么捆绑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最后好好的一个人形,硬生生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墓主人现在别说逃跑了,就是动一下都不行。 墓主人被绑了以后,老实了许多,交代了很多自己的事情。 简无忧满意地坐在墓主人棺材上,开始询问自己的想知道的问题,“呐简似安,你这木事什么时候塌的?” 墓主人眼皮抬都没抬。 简无忧笑了往牧道廷怀里一倒,“鬼哥哥你看他……” 还没说完,墓主人特别老实地出声了,“有月余了。” 简无忧点点头,时间和自家鬼使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对上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塌吗?” 墓主人想抬头,结果被牧道廷一个眼神扫过去,又低头看着地面,“知道。” “哦?为什么?” “墓底下似乎还有墓。”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 简无忧歪头问道,“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墓主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过,被打回来了。” 说实话,这个打回来还是他自己美化过的。当时的情况,就是他快要被一群……围着,还都眼冒绿光,他差点就被啃啃咽了。万幸墓里那些东西似乎不会出来…… 简无忧听着墓主人的说法笑了,看这个凶险程度,是她鬼哥哥的墓的可能性更大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入口在哪儿?” 简无忧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兴奋。 墓主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缩了回去。 “在哪儿?” 简无忧皱眉问道。 墓主人翁声说道,“就在你坐的地方。” 简无忧立马从棺材上翻身下来。 这个棺材和普通的棺材不太一样,比一般的棺材大了两倍有余,是个双人的棺椁。 墓主人也说了,那是他留着备用的空位。万一有了喜欢的女子,就把她炼制成鬼尸一起躺在这棺椁里。 现在还没用上,到是用来挡进牧道廷的木的入口了。 简无忧勾勾牧道廷的手指,想让鬼使帮忙掀开这个棺椁。 牧道廷地头凝视着棺椁半天,突然放出煞气把棺椁底部给切掉了。 虽然这样一来,也露出了入口,大概也就一个一米三四直径的圆洞。可是,这个棺椁壁留着很碍事唉。 简无忧疑惑道,“鬼哥哥,为什么不把棺椁挪开呢?” 牧道廷淡淡地看了简无忧一眼,声音平静道,“你不是喜欢棺材里爬出来的吗?” 简无忧听了瞪大眼睛,脑子里回忆自己在耳室说的那番话。似乎是说过鬼尸从棺材里爬出来有气场之类的话…… 不应当。 这不应当。 她千皮万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鬼他记仇! 作者有话要说:鬼哥哥可是上千年前的事都记得的哦。 无忧不妨算算自己到底干了多少次只撩不灭的坏事:)感谢在2020-03-17 23:08:22~2020-03-18 21:5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漾小和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第 84 章 这情景, 但凡换了个人, 那绝对就是情侣翻车现场。 但, 简无忧不! 简无忧怎么会翻车呢!就算翻车,那也得是翻的别人家的车。 只是片刻功夫, 简无忧就反应过来了, 眼睛对上牧道廷意味不明的眼神, 表情无辜又纯良,“我确实觉得从棺椁里出来很有气势。但是……” 看着牧道廷不变的神色, 简无忧眨眨眼继续,“但是我没法比较呀, 如果鬼哥哥在棺椁里的话, 那我肯定看不到你出来的样子的。” 牧道廷没有说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平静地说了句,“是吗。” 简无忧歪头笑着,“因为我一定舍不得你一只鬼。我肯定会陪着你躺进去的。” 她的语气一半是玩笑, 一半是认真,就显得更加真切。 牧道廷微皱的眉头有所松动。 简无忧趁热打铁,对着牧道廷伸出双臂,微微侧头,勾唇笑得妩媚,根本就是要抱抱的姿势。 牧道廷走过去, 单臂把简无忧给托了起来。简无忧轻轻笑着环住了牧道廷的肩颈。 她觉得自己可真像是个渣男呢。身边守着个大宝贝,还在外面瞎撩撩,甚至好听的哄人的情话张嘴就来。 不行, 不行。 太渣了,实在是太渣了。就跟个绿茶渣女一模一样了。 这必然是不行的。 一想到自己是个渣女的话,她就替自家鬼委屈。她明明是真心实意的。 简无忧手臂环住了牧道廷的脖子,在牧道廷感受到她的动作扭头的时候,一口亲在了牧道廷的眉心。 “鬼哥哥,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简无忧眼眸晶亮,眼神热烈而娇媚,伸手抚上牧道廷的侧脸,“鬼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牧道廷漆黑的眼眸深邃异常,空着的另一条手臂环在简无忧后背摩挲,压在她后背的力道逐渐加重,连抱人的手臂都开始收紧。 牧道廷深深地看了简无忧一眼,脸从正面埋在了简无忧的颈窝。 后面准备看好戏的庄明目瞪口呆。他是等着看那两个腻歪到家的人闹分手的!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 “后面有人看着呢!注意影响啊!” 庄明冒着被两个大佬弄死的风险叫停了。 这不行啊! 这两个人明显是要妖精打架的趋势,这不行!就算是在墓里,他和白清臣带着那个墓主人退避一下就没人看见,那也不行啊! 万一老专家们下来考古的时候发现点什么不一样的痕迹!再闻到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气味。 他们调查处的脸还要不要了?! 庄明看着牧道廷抬起头,眼神里泛着的冷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那个,简顾问,你好歹办完正事再……” 真不是庄明事太多。 完全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完全能看懂那个鬼使动作的意思。那鬼的动作明显是没了顾忌。如果简无忧不制止的话,那就真的要现场版了! 简无忧被叫了停,内心有那么一点小遗憾。 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想假装自己被勾引到神魂颠倒都不行。被叫了名字,就没办法继续装毫无察觉地继续了。 真可惜。 简无忧在牧道廷肩膀上撑着手臂,托着自己的脸看向庄明,有点懒散地说道,“老庄啊,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刚才那个可才是我休假想做的正事。” 庄明:“……并不太想知道你的私人计划。” 简无忧也只是那么一说,她转脸看了眼深邃的洞口,说道,“我一会儿就下墓了。私人事情。你要是没什么事在这里守着墓主人如何?” 庄明立刻摇头,“我跟着你。” 白清臣附议道,“简顾问,我们跟着你一起下去。” 简无忧歪头说道,“这底下可跟这个菜鸡墓主人不一样哦。应该还挺危险的。” “那我们也得下去。” 庄明立刻接道。 开玩笑,本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着牧道廷,研究清楚他的底细。顺便防止这厉鬼对简无忧不利的。 现在要进另一个墓里,看情况可能还跟这个鬼使有关。这根本就是这个厉鬼的主场吧?怎么可能放心简无忧一个人跟着厉鬼下墓! 想想就细思恐极,羊入虎口! 简无忧到是没有阻拦,只是挑了挑眉毛,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玩味地笑了一声。 “你们要下去也可以。记得带好东西,这底下的墓里,可少不了让你们大显身手的地方。” 白清臣特别认真地点头道,“简顾问你放心,我连黑驴蹄子都带了!一定能的。” 庄明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傻狗没得救了。 牧道廷对于进自己的墓没什么畏惧之感,简无忧自然也不怕。 但是庄明和白清臣不行。 他们两个人特别小心地扔了一小块石头下去,听声音这入口也就十来米深。 于是,庄明找来了一根麻绳,牢牢拴在了墓室的石柱上,方便他们进出入口。 简无忧也不阻止,就这么看着他们忙里忙外。反正,这绳子也就庄明和白清臣用的上了。 入墓的准备做好。简无忧拍了拍牧道廷宽阔的肩膀,牧道廷就抱着简无忧直接跳下了墓室。麻绳连用都没有用上。 庄明嘴角抽抽着,自己拽着绳子滑了下去。 现在,墓主人的后室里,就剩下了墓主人一个。 当然,走之前,墓主人被简无忧他们捆得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行。身上贴满了符纸。 墓主人看着简无忧一群人下墓,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期待他们死在底下的墓里,还是该期待他们活着出来。 这群人要是死在里面,那他肯定是自由了……但是这符纸还在他根本动不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期待一下有人会手贱揭开这符纸。 这群人要是不死……那他肯定是不自由了。 这么想着,墓主人到是作出抉择了。 墓主人决定期待简无忧他们死在墓里。 可是……死是不可能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死。 毕竟,简无忧回牧道廷的墓,就跟回家一样熟悉。 这要是还能有危险,那简无忧这辈子彻底没有脸了。 哦,也不是没有危险。 简无忧看着周围乌漆麻黑的一片,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怂。 这种怂是发自内心的,从她记忆深处一直渗透到她的骨子里。 那是小时候多少个夜晚,做梦被这墓里乌七八糟的玩意直接吓醒的怂啊! 简无忧抱住了牧道廷的臂膀,把自己的脸埋在了牧道廷颈窝里,就像是个树袋熊一样。 然后她声音闷闷地说道,“鬼哥哥,这会儿周围有其它东西吗?没有吧?” 其实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但是吧,这个墓里本来阴气就重,能掩盖不少鬼怪的阴煞之气。再加上她小时候辨别气息能力没有这么强,她经常被墓里突然冒出来的鬼怪吓得四处乱窜。 这已然是阴影了。 牧道廷自然知道简无忧在怂什么。 他伸手在简无忧后背顺了顺,淡声说道,“没有。” 本着对自家鬼使务必强烈的信心,这句话一出,简无忧瞬间就好了。 她可以了。 简无忧一派轻松地从牧道廷怀里跳了下来。等着庄明和白清臣顺着绳子滑下来。 牧道廷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庄明和白清臣落后了一小会儿。但是也很快就下来了。 庄明脚刚碰到墓室的地面,就感觉一阵阴寒之气顺着脚底往上蹿。 “这墓里阴气怎么这么重?” 庄明皱眉问道。 “重是重了点,不过还好吧?” 简无忧疑惑地回了一句。 “简顾问你不觉得冷吗?”白清臣也抖了一下 “还好吧?你们两个好歹还算是男的,怎么比我还怕阴气,太虚了吧?”简无忧 庄明憋青了一张脸,也没法反驳。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早就适应了身边厉鬼的阴气……这厉鬼要也是从这墓里出来的,那估计这阴气都是同源。 简无忧看庄明等人不说话了,耸耸肩,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你说这里阴气重吗?还好的对吧。” “嗯。”,牧道廷听着这句问话,手按在了简无忧后颈。 他的手明明是凉的按在简无忧温热的后颈,简无忧连缩脖子的动作都没有。 牧道廷似乎是满意地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两下。 简无忧从庄明那里拿了荧光棒,照亮了这一小片墓道。 墓道很宽敞。原比上面的那个墓道还要宽敞。两边的石壁光滑而干净,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繁复绮丽的雕刻。 就如同简无忧梦里的一样。 简无忧挥着荧光棒转了一圈,看到了后面的墓道是堵着的。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一道门。两边站里了没了战甲的人俑。 简无忧上前两步,那人俑雕琢得细致,五官栩栩如生。 简无忧绕着走了两步,轻声感慨道,“啧啧,鬼哥哥,当时发现的玉片就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啊?” 牧道廷微微颔首。 “啧,这么说来你的墓确实是被盗了啊。玉片都被人顺走了。” 简无忧现在说这话已经不再避讳庄明和白清臣了。毕竟这墓里可不止有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不少她留下的牧道廷的画像。 所以这个事情,庄明他们迟早都会发现。 为了防止自己同事被事实吓死,不如她先说出来。 庄明和白清臣听到简无忧的话,瞬间就变了脸色,“他的墓?” 简无忧轻轻挑起眉毛,“怎么了?不行吗?” “你,你你……” 庄明还没说出来个所以然,简无忧就打了个哈欠打断了他,“别结巴啊。我都说了这次是想带着我的鬼哥哥度蜜月的。你们非要跟过来,怪我咯?” “你度蜜月度到墓里吗?!” 庄明显然是崩溃的。 这墓的主人几乎是她的鬼使。那根本就是跑到厉鬼老巢了啊! 防不住,防不住。 他千防万防,却防不住简无忧把自己给卖了。 这队友他带不动了,随缘吧。 庄明的表情带着一种生死看淡的超脱。 简无忧抖抖肩,就仔细查看人俑周围的情况了。 这人俑守得是牧道廷墓的大门。简无忧记得当年她进墓,不过一小会儿,就见到了这些人俑。 所以,他们现在看到的这栋门,应该就是墓室大门。 简无忧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当年她进来的时候觉得这门有问题。有点过于厚实了,现在看来,果然是门后又套了个门啊。 简无忧在研究墓门。庄明和白清臣就在旁边打量人俑。 简无忧回头看见这两人的动作笑了,“你离那么近,不怕这人俑里面藏的是尸体吗?” “!” 庄明本来就对这种类似兵马俑的东西恐惧,简无忧这么一说,他瞬间就撤离了两三步远。 生怕这人俑中间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白清臣也觉得是后背一悚。 简无忧特别恶劣的笑了。她以前被吓到的时候超级害怕。现在吓到别人了,突然就不怎么害怕了呢。 简无忧轻松地走到牧道廷身边,挽着牧道廷的胳膊说道,“行了瞧你们的样子。里面没有东西了,是空心的。” 这还是牧道廷带着她一个一个敲过来,她才安心的。 但是庄明和白清臣明显不信,依旧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极其防备地看着身后的人俑。 恐怕它们动了。 简无忧也不管庄明他们的动作,挽着牧道廷稳稳地往前走。 牧道廷的墓,明显和一般的古墓不同。不仅墓道宽敞,而且四通八达,每走一小段,就能看见好几个不同的岔口,有的是在墓道两边装上了活板门,有的是直接分成了两条岔路口。 在庄明和白清臣看来,这个墓根本没有什么轴线和规律可言。不像是个墓室更像是迷宫。 白清臣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走过的路线全记下来。 幸好对于白清臣来说,认路的种族天赋还在,所以没什么特别难的地方。 但是庄明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是按什么方法走的?刚才已经走过五六个岔路口了。” 简无忧突然阴森森地回头笑了,对着庄明和白清臣说道,“你们不知道吗?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了这路怎么走我自然记得。” 庄明:“!!!” 白清臣:“!” 两个人吓得不轻,简无忧就乐出声了。 她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人理解的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次看小学课本那个讲兵马俑的,那句说他们仿佛在呼吸。我就吓得不行不行的。感谢在2020-03-18 21:54:31~2020-03-19 23:1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漾小和尚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第 85 章 简无忧歪头考虑要不要解释一下。庄明和白清臣反应这么大, 让她很有成就感啊。 她要不要顺势再吓一下, 毕竟真的很有趣。 简无忧思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恶劣, 缺少了一点友爱精神。她是特别良心发现地在反思的。 但是她的沉默却让庄明和白清臣越发不安。 墓道里原本就空旷安静,简无忧不说话, 他们两个不敢出声。手里的荧光棒只能照亮一小片空间。而且荧光棒是冷光源, 被简无忧握在手里, 光线从下往上照。是能把人吓死的样子了。 两个人特别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一步,开始思考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们跟了一路的简无忧是真的简无忧吗?还是说早在他们从洞口滑入墓葬的瞬间, 遇到的简无忧就是假的呢? 这么一想,庄明和白清臣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庄明的手开始往自己的背包里掏自己的香和符纸。 白清臣戒备的眼神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 “你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 真是出来丢人的吗?” 简无忧看来他们的动作特别嫌弃, “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们不知道,我可以理解。但是连气息都感觉不出来的吗?” 简无忧这话一说,庄明紧张的手松开了。白清臣也松了口气。 这种嫌弃的语气,是简无忧无疑了。 但庄明还是要为自己正名一下, “你现在的气息就是皮处他来了也不能确定!” 简无忧一脸无辜,“我的气息怎么了,明明很正常。” 庄明嘴角抽抽,正常?这要算是正常,那他就没见过不正常的人了。 白清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简顾问, 你现在真的是一身的鬼味。就很难判断你是不是活人……” 简无忧眨眨眼,“哦这个呀。可是你们之前没有感受到吗?我们家契约成立之后,鬼使和饲主的气息就会互相影响了啊?不至于你们现在才发觉。” 庄明……庄明气得想要闭麦了。 他当然不是现在才发觉!可是简无忧身上的鬼的气息明显在在与日俱增。她人往那边一站, 就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她鬼使多亲密一样。 这就很迷惑,一个人身体健康到能暴揍邪祟,但却一身鬼气。 就,不合理。 但是这话庄明也不敢直接挑明了硕。谁知道简无忧身上与日俱增的鬼气是怎么来的呢。万一是靠亲密接触来的,那他问了岂不是很尴尬。 庄明不说话,简无忧就当他们之前是心大没感受到了。 也说不定是她现在的气息量变达到质变,才让他们察觉到不同的。 简无忧耸耸肩,拉着牧道廷的手继续往前走,走的时候还不忘皮皮地说了一句,“老庄,小白拿出你们专业人士的素质。再被吓到,我就记下来当笑话讲咯。” 庄明特别的沉默,他觉得,他一般是不会被吓到的。除非是简无忧太皮,或者他太倒霉。 白清臣脑子里想了一下自己遇见的那个笑脸鬼,还有后来庄明直接对上的白发干尸……就,很恐怖。 这脸怕是注定要丢了。 简无忧也不是要他们两个的回答,只是随口调侃了一句。她说完,就毫不留恋的拉着牧道廷往前走了。 只不过,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兴许是简无忧态度太嚣张,墓里的各类邪祟都看不下去了。 在简无忧等人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牧道廷突然停住了脚步。 简无忧疑惑地看着牧道廷,“鬼哥哥怎么了?” 牧道廷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的墓道,淡声说道,“有东西过来了。” 简无忧是最为相信牧道廷的感知的,几乎是瞬间,她就把手上的红绳给解开了。 这个时候白清臣也听到了动静,“好多!” 简无忧皱眉,“小白你听见了很多声音吗?” 白清臣点头,“好像有很多的脚步声……像是在跳着走?” “!” 简无忧瞬间睁大了眼睛。 跳着走?! 那不就是她儿时的噩梦吗?!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墓道前面就已经出现了零散的几个身影。或者是白的,或者是绿色,还有的长毛的……根本就是一群僵尸。 “嗬!” 简无忧看着自己的噩梦成群结队。瞬间就怂了。 果然,不论长了多大,噩梦就是噩梦。根本改变不了啊! 这倒不是简无忧现在干不过那些僵尸,只是……这脸她不敢看啊!太丑,太吓人了! 简无忧也不除邪祟了,手里的红绳一甩绕在自己身边,随后整个人就挂到了牧道廷身上。 她挂得极牢。双臂环着牧道廷的脖颈,双腿死死地圈在牧道廷腰上。整个人犹如一只抓紧桉树的考拉。 而且,还是眼睛闭的死死的考拉。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不看,我不看,我打死都不看的气息。 就,怂的一批。 而庄明,他看着那些蜂拥而至的僵尸,也还嘴里发苦,这墓实在是太猛了吧?这么多僵尸是干嘛呢?是准备建立王朝,还是准备灭绝人类啊!啊?啊? 庄明崩溃的扭脸,“简顾问你……” 庄明转脸就看到了趴在牧道廷身上装死的简无忧。 庄明:“……” 感情刚才您自己说过的话,就是在放屁吗? 说好的不给调查处丢脸呢? 问是不敢问的。庄明怕自己的气死。 庄明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香点燃,看着越跳越近的僵尸们,表情十分好看。 而白清臣看见简无忧闭着眼睛啥也不管的样子,决定自力更生。 他开始考虑自己要是张嘴咬,会不会被这些不知道陈了多少年的老腊肉硌了牙。 牧道廷到是对简无忧这副怂样子见怪不怪。反正每次检测她学习成果,把她扔到僵尸群里的时候,小东西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凄惨表情。 从前他心思不明确,根本不会出手。然后就会被怀里的小东西记恨上一整天。 现在想想,也是挺可爱的。 牧道廷掂了掂怀里的人,然后就发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 牧道廷眼神里多了一丝满意,声音却依旧淡然,“想做什么?” 简无忧蹭到牧道廷耳边说道,“鬼哥哥,你直接带我去主墓室好不好?我不想看到这些僵尸嘛。” 牧道廷侧头问道,“不怀念?” 简无忧听出来这是在调侃她了,太坏了。自家鬼实在是太坏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她不敢睁眼…… 简无忧声音轻柔地说道,“怎么会怀念呢。我要怀念也只会怀念鬼哥哥你啊!” 满分答案。简无忧感觉到牧道廷单臂拖在自己身后,然后开始迈步往前了。 简无忧松了口气,趴在牧道廷身上开始偷懒。 庄明和白清臣看着牧道廷动了,也紧紧跟了上去。 牧道廷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制止。任由他们在身后跟着。 牧道廷在前面用煞气碾压,不少僵尸来不及反应就化为一捧枯骨。 而庄明和白清臣在后面守着。防止有僵尸墓室四通八达的门里跳出。 偷懒的简无忧虽然闭眼了,但是,该上手的的动作丝毫不落。鞭子抽得那叫一个准。只是……没睁眼而已。 几个人加一只鬼,就这么在墓道里前行。 牧道廷走的步子很大,但是很稳。简无忧被他抱着感觉不到任何一点颠簸。 但是…… 有点不对。 牧道廷走在墓里,应该是畅通无阻才对。可是这些僵尸像是发了疯,都伸着利爪,嘶吼着朝着牧道廷等人冲过来。 像是丧失了身为邪祟趋利避害的本能。 而且数量也不对。 这些僵尸平时应该是分散在墓室各个位置的。很少像今天这样聚集。 简无忧唯一见过聚集的情况,就是牧道廷考校她学习成果的时候。 那个时候,僵尸都是被赶到她周围的。 这么想着,简无忧趴在了牧道廷肩头,“鬼哥哥,你这墓看起来不仅被盗了呀。就连墓里的僵尸都受人操控了呢。” 牧道廷环着简无忧声音淡淡道,“没用的东西罢了。” “现在都是哪些僵尸呢?”简无忧歪头贴上了牧道廷的侧脸。 “白僵,绿僵,毛僵,少数的飞僵和游尸。” 牧道廷的声音特别的低,神情淡漠,说出这些僵尸的名字,就跟数豆子一样平淡。 “唉?怎么会有白僵绿僵的?” 简无忧特别惊奇地撑着牧道廷的肩膀抬起身,“这么低等级的僵尸,墓里原本不是没有的吗?” 牧道廷淡声说道,“新养的。” “那不就跟往我们家门口倒垃圾一样了吗?这简直不能忍!” 简无忧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不影响它灵气生动的表情。眉头微皱,红润的唇瓣紧闭。虽然是在生气,但是因为闭着眼睛,又给人一种她在索吻的感觉。 牧道廷腾出一只手,按在了简无忧的唇瓣上,反复摩挲,声音低哑地问道,“想怎么办?” 简无忧皱眉,“唔……必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怎么能便宜了他。” 因为牧道廷手指在简无忧唇瓣上按得用力,简无忧说话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含住。 虽然最开始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后来的动作就确确实实是有心的了。 简无忧都能感觉到牧道廷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越发深沉了。 简无忧勾着嘴角笑了。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看看牧道廷的表情。可惜背景不好看,所以她忍住了睁眼的想法。 但是,不知道是僵尸里也有单身狗,还是因为牧道廷注意力全放在简无忧身上了。 简无忧闭着眼睛,只听见逼近的嘶吼声,然后感觉到了牧道廷抱着她侧身躲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衣料被划破的声音。 简无忧瞬间恼了,直接睁开了眼睛。她也不怂看到那些可怕的僵尸脸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玩意敢伤她的鬼使。 然后…… 简无忧睁开眼睛就后悔了。 因为牧道廷抱着她侧身转过去的。所以那个攻过来的僵尸直接从牧道廷身边冲了过去。 简无忧这个时候一睁眼,刚好和那只僵尸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僵尸甚至面容扭曲地来了个微笑。 “敲!” 简无忧吓得,手里的红绳瞬间就抽上去了。 不怪别的,全怪这只僵尸长得太过清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一问:僵尸为什么笑了? 第86章 第 86 章 说真的, 简无忧从小到大是被吓大的。 虽然她胆子至今没有长多大, 该怂还是怂的一批。但是!碍于体质, 她本质上就是个鬼见愁。但凡有遇见简无忧的鬼,那十个有十一个都是一脸扭曲惊恐的吓人表情。 所以, 简无忧见过的令人惊恐的鬼真不在少数。 可是, 简无忧从没有见过这种惊恐法的鬼。 哦, 不是鬼,是僵尸。 可是你是个僵尸, 你也不能做一个不一样的花火啊! 那张僵尸脸怎么形容呢? 那就好比青茄子透着紫,上面还扑了粉, 团着两团大腮红。 具象一点就是, 那只僵尸还挺厉害,应该已经修炼到不化骨了。 虽说不化骨很多时候被人曲解成时白骨精一类的,但实际上这个说的是阴煞十足的僵尸。已经凶煞到被朱砂炼制,都能保持体内的骨骼不化不腐。 但是, 即便是不化骨脸上也是有肉的。长得跟正常僵尸没什么差距。 就,一身惨白泛着青紫的皮肤,然后两只毫无焦距的眼睛,再加上一嘴锋利的牙齿。听起来好像不化骨这种僵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眼前的这只僵尸根本不是一般的僵尸。 它必然是僵尸中的精神病! 简无忧看着那只不化骨,满脑子都是:这玩意怎么可以长成这样?!这是哪里来的跳大神的神婆?! 没错。 这只不化骨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 还画了两团艳红的腮红,头顶上还扎着一团破破烂烂的绢花。 它脸上跟涂墙一样的粉底还随着它的动作噗噗的往下掉。 简无忧看得手腕一抖,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不化骨很灵活, 看到红绳抽过来就往后仰倒,躲过了简无忧的红绳,也露出来了领子掩盖的喉结。 喉结……男的……这只头戴绢花的还是位大兄弟。 简无忧:“……” 兄der,你生前遭遇了什么? 怎地审美如此扭曲? 简无忧面无表情地继续动手抽僵尸,反正现在都睁眼了,她也不需要再闭上了。看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怂的? 吓人那不就是睁眼那一刻吗? 虽然,简无忧知道了自家鬼使躲开,可能就是正常人遇到精神病那种躲法。并没有打不过的意思。 而那一声衣料被划开的声音……大概是僵尸头顶的绢花被别的僵尸挠掉了一块。 自家鬼使一点事都没有。 简无忧看着满目蹦蹦跳跳的僵尸,心脏和太阳穴跳得此起彼伏。 敲! 就是睁开眼睛适应了一段时间,还是很吓人! 不睁眼不知道,一睁眼吓一跳。 这个数量,已然是围城辽。 简无忧看到了丑东西,简无忧很生气。 但是她不能对着自家鬼生气。所以她就只能拿着僵尸出气。 手里的红绳突然就更加闪耀了呢。 就连旁边的白清臣和庄明都感觉简无忧的红绳挥舞的更加暴躁了。 虽然不化骨很是灵活,在红绳的残影中穿梭躲避。但是简无忧挥动的次数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红绳虚影,有时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而且这只不化骨不知道是不是傻的,就一个劲儿地往简无忧旁边撞。甚至还是那种张开手臂的撞。 所以,毫无意外,不化骨被红绳抽到了。 然后,简无忧看到了更加惊悚地一幕。 不化骨特别哀怨地看了简无忧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简无忧:“……!” 她瘆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他喵的哪里来的妖孽?! 简无忧再次一头扎在牧道廷颈窝。这次不是因为怂了。单纯是被辣眼睛辣得。 简无忧闷闷地声音从牧道廷颈窝里传出来,“鬼哥哥,我眼睛疼。” 牧道廷侧头看了眼埋着的脑袋,淡声说道,“太皮的后果。” “嗯?” 简无忧猛地一下抬头,“什么?” 自家鬼刚才是在说她吗?怎么会?什么时候她的鬼哥哥变得这么毒舌了? 不应当! 这不应当! 这其中必然是有猫病! 简无忧也不管周围那一群僵尸了,简无忧特别的严肃地捧着牧道廷的脸,“鬼哥哥,你刚才是在说我吗?” 说话的声音虽然还是轻柔的。但是简无忧眼神里透露着一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质疑。 那小眼神,非常的严肃又委屈。 牧道廷伸手在她脑袋上按了两下,“自己干的想不起来了?” 简无忧歪歪脑袋,“嗯?我干什么了?” 牧道廷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但是简无忧这么对上,就是越看越心虚。 嘤……她又哪点皮错位置了? 简无忧在脑子里疯狂地翻着记忆。还真找出来那么一点东西。 她记得,她原本在墓里,她每次被检测学业,就特别的怂。每次都被那些僵尸吓得四处乱蹿找鬼救场。但是到后来,她就和墓里的这几只僵尸混熟了。 具体就指那几只阴煞之气比较重的。这些僵尸大多都开了灵识,有了自己的意识,懂得趋利避害。 因为有牧道廷在,所以那些僵尸也都不怎么敢欺负恐吓简无忧。 但是,它们不去欺负简无忧,不代表简无忧不记仇啊! 当年的她可是被这些僵尸吓惨了!所以,简无忧在发现这些僵尸其实和大狗一个属性之后,突然就坏心眼了。 然后就变成了简无忧天天捧着一盒盒胭脂水粉,追在僵尸身后,笑嘻嘻地说咬帮他们上妆…… 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妆的。就是简单的把僵尸脸上的青紫给遮遮挡挡,再抹点胭脂增加一下气色,效果还挺好。 后来…… 简无忧一拍脑袋觉得这不行。 这僵尸都不吓人了,那还叫僵尸吗? 那必然不叫了啊! 一个个直接能去青楼当小倌那还了得?她这里可是正经墓葬!不搞吸人精气那一套的。 于是,简无忧就开始告诉那些能沟通的僵尸,必须把自己画得吓人一点! 越吓人越好!最好能把她和牧道廷都吓着的那种。只有吓着她或者牧道廷了,那才算是成功了,不用再每天涂脂抹粉。 简无忧当时是留有私心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知道这群僵尸照着恐怖的样子化妆的。所以应该不至于吓着她。 但是牧道廷不知道。 她也不求能吓着自己鬼哥哥,只要能让哥哥脸上稍微有那么点波澜。那她就很开心了。她甚至都想到了鬼哥哥被吓到之后,她可以抱着鬼安慰的样子了! 哎嘿!哎嘿嘿嘿! 当年的简无忧非常开心。转头把这件事给忘了。完全不知道,她以为的小计谋,转头就被一群僵尸卖给了牧道廷。 让某个还不是厉鬼的鬼哥哥知道的一字不漏。 现在的简无忧回忆完了,看着僵尸的脸十分糟心,眼神也十分微妙。 是你啊,某个游尸n号。 当年,这个不化骨,还是只游尸呢,现在都已经成为不化骨等级的了。 可是,你这只僵尸怎么光长修为,不长脑子呢? 成百上千年的时光,就让一个僵尸脑子和神婆同频了吗? 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妆容啊?! 这根本是精神病院里的潜逃病人口巴? 简无忧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她就知道,不能坑鬼,坑鬼最后都是坑死自己。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简无忧表情变得特别乖巧,眨眨眼睛,声音轻柔温婉道,“鬼哥哥,我那时候不懂事嘛。” 这副表情特别的无辜来。 当时确实是不懂事,不然哪能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撩鬼呢? 她现在可是简无忧2.0,她进阶了! 现在要是让她撩鬼,那必定是不一样的! 先要被僵尸追得四处乱逃,等到牧道廷来了。她就直接泫然欲泣地倒在鬼怀里,最好再加上衣衫散乱,胸.口欲露不露。 被抱起来之后,看一眼自己的衣服,把小左小右往鬼哥哥身上压,配合脸上梨花带雨,面色含羞带怯。 她就不信撩不动鬼! 然后…… 然后,简无忧屁股就被牧道廷打了。 那种介于揍和轻拍之间的那种打。 她脑子里那点黄色小心思被牧道廷洞察得一清二楚。 但是简无忧觉得,还是某只厉鬼这一巴掌比较涩情。明明是教导意味的动作,却透出某只鬼内心闷骚的欢喜。 简无忧勾着嘴角笑得十分猖狂。 有了那只不化骨,简无忧询问情况就方便了很多。 虽然不化骨不怎么会说话,只能啊啊的叫。但是人家有智商,会写字会比划啊。虽然会写的字不多就是了。 周围都是蹦跳着朝简无忧等人进攻的绿僵白僵,牧道廷单手环着简无忧臀部,平静地走着开道。 庄明和白清臣也在帮忙对付那些毫无理智的僵尸。 而简无忧则是趴在牧道廷身上,和身后的不化骨交流,询问情况。 对话时这么开始的。 简无忧看着不化骨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那个不知道游尸几号啊,这么多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 不化骨:“???” 不是很懂你这种多年未见的亲戚口吻。 明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就算有也是我被你单方面欺压的关系。 但是就算是不化骨,僵尸本身僵化的眼神也不能表现出来那么多感情。 所以简无忧没看出来不化骨复杂的内心。 简无忧继续道,“不化骨啊,你说你见我就那么开心吗?打个照面还笑一下。吓得我差点把你抽死你知道吗?” 不化骨:……我笑是因为吓着你了,总算可以不再画成这个鬼样子了。 不化骨本来考虑要不要写个字,让这个小祖宗清醒一下的。毕竟,它对于一个凭借短短几年影响了它上千年的祖宗,并没有什么怀念之情。 但是,不化骨悄悄看了一眼多年后更加冰冷沉郁的牧道廷。 还是算了。 惹着小祖宗了,这个大祖宗就要出来杀僵了。 它还想多活几千年。 之后简无忧从不化骨那里问出来很多东西。 她了解到,之前这墓动荡了一下,然后就是完全封闭的。就连原本她所在的墓葬中心都见不到一点自然光线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夜明珠荧光粉的光亮。 而且周围的气息只剩下了阴寒的煞气戾气。 只是最近墓葬再次动荡了一下。然后,不化骨就感觉到似乎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最明显的,周围不再是纯粹的煞气。反而掺杂灵气了。 不化骨就开始在墓葬里四处游荡。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它就碰见了一个外来人员。 不化骨伸着手给简无忧比划了一个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身形,拍了拍自己。 简无忧:“哦,一个大概这么高的男的?” 不化骨点头继续,在下巴上拉得长长的,一下又一下地捋着。 简无忧:“老头?” 不化骨点头。 正当它要继续比划的时候,简无忧红绳敲了它一下,“赶紧写字!你当玩你画我猜呢?” 可以说非常的冷酷无情了。 不化骨介绍了后来的情况。 这个老头跑到墓葬被他看见,于是不化骨就先去吓了那个老头一下。 那老头吓得捂着胸口,但是很快从袖口掏出了符纸,差点烧到不化骨。 不化骨躲远了,那老头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被当年简无忧勒令化妆的那一群僵尸吓得半死。 别人是连环消消乐,到那个老头这里就是连环吓吓乐。 简无忧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气愤这个老头擅闯她鬼哥哥坟墓好,还是该同情那个被僵尸连环吓的老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一群蹦蹦跳跳的僵尸里有友军:) 第87章 第 87 章 但是很快, 随着简无忧继续了解下去。简无忧决定讨厌这个老头。没有别的原因, 就是这个老头坏良心。 根据不化骨写下来的东西看。 那个老头到了牧道廷的墓里, 做了很多意图不轨的事情。 老头遇见了很多僵尸邪祟,那些等级高的, 没有被老头打死, 都躲开或者是藏起来了。 但是修为低的, 不少被老头烧成了灰烬。 邪祟们在墓里相亲相爱那么多年,虽然它们平时打架斗殴, 断胳膊断腿的。但是,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生出来意识的邪祟, 心情好了聊聊天都是有可能的。 墓里原本就没什么人气,吓人吓不着,吃人吃不到。邪祟们全靠着和邻居打架拌嘴虚度时光。 结果现在,邻居一下少了大半! 这可还行?! 当然不行! 是个邪祟就不能忍。 不少邪祟气势汹汹地去找老头算账去了。 结果, 去找老头算账的邪祟,几乎全被老头激发了凶性,丧失理智,敌我不分。 这让那些煞气深重,好不容易修炼出来自我意识的邪祟开始恐慌了。只有经历过意识混沌的它们,才会知道能够独立思考有多重要。 意识到这一点的邪祟们开始躲着老头了。 只有不化骨, 不化骨算是这群邪祟里和牧道廷简无忧接触比较多的。 不化骨很清楚,这墓的主人是牧道廷。所以,这个老头根本就是个外来闯入者。所以不化骨一直跟在老头身后, 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化骨听到了一句话,那老头说:这些邪祟根本不够,太少了。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给老头定性了。 狼子野心! 这老头必然是来搞事情的! 后来不化骨看到老头被拦截在了牧道廷和简无忧常待的主墓室门前。 老头尝试了很多种破解的方式。但是,没有成效,最后只是拼尽全身的修为,劈开了一个侧室。那个侧室还是距离主墓室老远的侧室。 最后,老头在墓葬里转了好几圈,才离开了。 不化骨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可是没过多久,墓里就出现了一批不认识的僵尸。修为不算多高深,所以毫无理智,不能交流。 在不化骨眼里,这些僵尸就跟小崽崽一样,都还没有长大,就被丢到墓里了。 但很快,不化骨就意识到这些新的僵尸哪里不对了。 这些僵尸没有进化的余地。 白僵就永远是白僵,修为不会增长。 这根本就不是僵尸! 这是假的! 僵尸虽然可怕,但是每一只都是天地间的怨气于一身才得以现世的。都是天生天养的邪祟,那些说僵尸咬人,人就会变僵尸的,全都是骗人。 它们虽然咬人,但,那是为了尝味道啊!你吃个野果不先尝一下酸不酸的吗? 酸了不得吐了吗? 至于那些被咬死的还能动……这个,那些孤魂野鬼,万一想附身一下这也不是他们僵尸能管的哎。 不化骨书写完了情况,就瞄到了简无忧不太好看的脸色。 不化骨默默地往那些毫无理智的僵尸群里躲了躲。 应该不是它惹着这个小祖宗了吧? 惹着简无忧的确实不是不化骨。 简无忧脸色难看,完全是被老头气得。 这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公德心?!结合前后文看一下,墓里这些爆增的假僵尸完全就是那个老头放进来的! 这跟往别人家里倒垃圾有什么区别?! 太过没有公德心,必然要教他做人! 简无忧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两个同事此时表情已经十分好看。 庄明从简无忧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感觉到了一种背后发寒。 具体形容为: #我同事认识几千岁的僵尸怎么办# #我怀疑我同事在装嫩,减了几千岁的那种# #多年相识,同事背后竟是这种嘴脸# 庄明感受到一丝方张。 不知道他现在说想回去,还有没有得救。 白清臣也有点慌。 他虽然知道简顾问很厉害,可是毕竟简顾问是个人,所以他对于简无忧只有尊敬,但是没有畏惧。 可是现在狗子方了。很方,特别方。 为什么简顾问和一个吃肉的僵尸聊得那么默契呢?! 还是一种相识很久的口吻。 白清臣是个憋不住话的性格,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简顾问,你和这个僵尸认识?” 简无忧歪头看着白清臣,“小白啊,这个问题我不是刚才解释过了吗?我在这个墓里生活了好久呢。” 白清臣:“!” 简无忧恶劣地勾唇笑着,“不过是上辈子了。” 白清臣和庄明同时舒了一口气。 差点没被吓死。 不化骨同情地看庄明和白清臣,多年不见,小祖宗耍人的手段更多了。 于此同时,庄明和白清臣也同情地看了不化骨一眼,兄der,上辈子辛苦你们了,果然活的长也没什么好的。 不化骨:“???” 不是很懂你们人类。 虽然自家后花园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简无忧清楚了。 可是,这个鬼样子还依旧没有解决。 那群犹如工厂制造的僵尸,依旧前仆后继没完没了。 简无忧看着那一张张青青白白的脸已然麻木了。这个密集程度,她可能不怕鬼了,以后估计是要变成密恐。 不知道老头是不是打着蚂蚁食象的主意,搞来了这么多僵尸。 简无忧叹口气,还是得解决啊。毕竟自家的墓,她不清理谁清理呢? 简无忧这么想着,瞄到了身后的两人一僵尸。 简无忧拿着红绳轻轻在地上抽了一下,拉回深情对望的庄明白清臣不化骨三人。 “干嘛呢?发展革命友谊呢?”,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肩膀上说道,“能不能不要只让我鬼哥哥干活?” 庄明:……说得好像你下来了一样。 简无忧表情非常自然,没有丝毫羞愧,“鬼哥哥帮我做了呀。我可是个女子,身娇体弱的,不能劳累的。” 庄明小声嘟囔:“……也没看你捶我的时候力气有多小。” “嗯?什么?” 庄明秒怂道,“没什么。” 简无忧也没有深究,继续道,“不化骨啊,都修炼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打算除几个僵尸展示一下吗?” 不化骨深深地感受到了小祖宗的残忍。 虽然……但是…… 它毕竟和那些白僵和绿僵是同类…… 不化骨眼神非常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嗯?不化骨你觉得不好?” 简无忧眼神扫过去。 不化骨立马闭嘴,刚才那个僵尸一定不是它。 不化骨搬起来自己的小板板,开始写字:那些僵尸不是彻底抹杀,很难销毁。 “哦,那怎么才算是彻底抹杀。” 不化骨:彻底粉碎或者被吞噬 彻底粉碎能理解,基本就是彻底烧成灰。 简无忧的眼神微妙地扫过不化骨的大红唇,“哦豁,吞噬。你是怎么知道到的呢?” 不化骨:“!!!” 小板板上出现了潦草的一句话:我不吃烂肉不吃腐肉不吃 虽然没有标点符号,但是不化骨瞪大了的眼睛很明显表示出了激烈的情绪。 白清臣这个时候特别上道地插嘴,“我也不吃腐肉的!!!” 虽然他是个犬科,但是这种陈了多年的老肉,咬一口,他都怕闹肚子。 简无忧看了眼白清臣,刚才为了对付僵尸,已然是条狗子了。 简无忧道,“嗯,好。小白记得毛上也别沾脏东西。不化骨你不想用嘴,就上爪子,去最前面去。刚才爪子不是挺锋利的?开道吧。” 不化骨:“……” 同样是去斗僵尸,为什么这么差别待遇? 不化骨瞅了白清臣一眼。 白清臣狗脑袋一歪,大概是因为我萌? 不化骨无语凝噎。 不化骨对着简无忧一歪头,试图露出来一个卖萌的笑容。 试图争宠. jpg 简无忧眼角抽搐地看着不化骨脸上掉下来的粉,再这么看下去,她可能要把不化骨当敌方先给除了! 简无忧冷酷无情道,“快点去前面!” 不化骨:“……” 哦! 它满脸不情愿地蹭到了前面。 起初,除去不断涌来的僵尸是很顺利的。不化骨虽然面对牧道廷简无忧怂,但是它已经是僵尸里最高的等级了。面对这些白僵和绿僵还是游刃有余的。 后来,不化骨感觉到数量有些多,不好应付的时候,它去叫来了小伙伴。没错,就是那一群当年被简无忧奴役的游尸伏尸们。 不化骨一呼百应,没多久就从四通八达的墓道里蹿出来好多怪异的僵尸。 然后简无忧看见自己面前,成片白僵和绿僵对上了一群蹦蹦跳跳绑着粉红色丝带的玩意儿。 艳丽的桃粉色,绑在了一张张惨白的僵尸脸头顶。而底下的脸个个都是,糊墙一般的白加大红唇,粉腮红…… 简无忧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 明明是不同的僵尸,为啥你们的审美就这么统一?如此统一的辣人眼睛。 就连庄明和白清臣都感觉到了眼疼。 庄明眯着眼睛问道,“那个,不化骨兄弟,你们这打扮到底……” 不化骨骄傲地挺起胸膛,在小板板上写写画画:没错是我。他们打不过我,所以只能按照我建议的来。事实证明我果然是对的!这样最吓人了,那个老头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简无忧:……合着你还挺骄傲? 而且,老头那估计不是吓得,是被你们辣眼睛辣得了。你们这群僵尸一副老大妈的打扮,可能老头生怕被你们拉去联姻。 有了那一群辣眼睛的僵尸加入,简无忧他们行程推进的很快。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头设下的陷阱。当墓道里的僵尸减少过半的时候。那些失去理智的原有邪祟被放了出来。 这些邪祟的等级,和对付起来如同割韭菜一般的轻松的白僵,完全不同。 毕竟是墓里养了很久的邪祟,甚至对牧道廷的煞气都有一定的抵抗力。 抵抗的时间从零,变成了半秒。 其实没太大差别。 但是,简无忧觉得,虽然自家鬼使很轻松,但是庄明他们还是压力大的。毕竟,她的鬼使是绝对不会主动救人的。 简无忧从牧道廷怀里跳了下来,抖着红绳开始和庄明等人一起动手。 简无忧站在牧道廷身侧,红绳如同有生命一般浮动,游曳过己方的身侧,然后就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瞬间缠上那些邪祟的身躯。 邪祟接触红绳的部分,分分钟熔断。火焰在宽敞的墓道里燃烧起来。 一时之间,墓道的温度都有所提升。 不化骨看着这火焰,感觉自己铜皮铁骨都要出冷汗了。 小祖宗怎么多年不见,越发彪悍了……惹不起。 不化骨觉得它还是老老实实的除去邪祟的好。 虽然这些邪祟和不化骨昔日关系不错。 但是,不化骨下起手来毫不留情。分分钟解决掉一只。解决掉一只,不化骨就安心一点。总归,它不会因为啥也不干,被小祖宗抽了。 至于那些彻底被抹除的邻居。 没办法,你不能指望一只邪祟有基本的良知。 但是,简无忧的加入,就像是给反应中加入催化剂。那些白僵绿僵突然仰天长啸,尖锐的叫喊,伴随着他们皮肤下鼓动的黑色液体。 白僵,绿僵开始膨胀得不成人样。 作者有话要说:q:为什么无忧是催化剂呢? 这章鬼哥哥出场好少哦。没关系,下章就是我们鬼哥哥和无忧的主场啦。 第88章 第 88 章 膨胀, 字面意义上的膨胀。 白僵绿僵原本干枯泛着青白或者绿色的皮肤下, 有青黑色的液体流动, 而且液体体积不断增加,僵尸的皮肤开始逐渐变得透明, 四肢开始胀大。 视觉感受上, 从瘦骨伶仃变成了腰围至少三百的球。就连脑袋都有一般人的两个大小。 真一个头两个大。 简无忧默默地往牧道廷怀里缩了缩, 现在不是害怕了。是真的被僵尸那种要涨破的样子恶心到了。 庄明和白清臣也是满脸震惊,眼神瞟向不化骨, “兄弟,你咋回事啊?你们僵尸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变水气球的吗?” 不化骨差点把头给摇掉:我不是, 我没有, 别瞎说! 我们正经僵尸从来不膨胀成蛤蟆的! 不化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简无忧他们,就更无从得知了。 简无忧被牧道廷抄在怀里,左闪右避地躲过那些胀大的僵尸。 这个时候庄明似乎是想要试试这僵尸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点燃了一根香,香直直地插到远处僵尸身体涨成的水泡上。 就跟针扎破了高压水管一样,香被僵尸身体里的液体冲了出来。挤压在皮肤里的青黑液体,顺着全身上下唯一一个出气孔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强劲汹涌的水柱。 随着身体里液体喷出,那只被香插入的僵尸逐渐瘪了下去, 地上只剩下了一张皮子。所以……那些液体全是僵尸身体里的组织化成的。 液体喷射得远。简无忧这个时候才看出来,那液体有些许粘稠,形态像是搅碎了的果冻, 但那颜色就…… 简无忧:e 果冻长毛了都没有这么恶心的。 突然简无忧就不敢和这群僵尸正面刚了呢。这要是那个老头搞出来的招数,简无忧承认老头赢了。 相比起胜负,简无忧觉得她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干净体面。如果和这些僵尸打斗要溅一身那种青黑的尸液。她还不如不去打。 虽然这些尸液,用符烧估计是能烧干净的。但是这一路烧过去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精力去处理。不如直接引到一个地方,集中焚烧来的快。 简无忧自己这么想着,用眼神偷偷瞅自家鬼使。 简无忧从牧道廷眼神里看到了对这些液体的厌恶。 很好,不用交流就达成共识了呢。 简无忧拽拽牧道廷的衣服,决定跑路。 这些僵尸她是不想正面硬刚了,刚完,她怕自己烂掉。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 他自然懂得她的想法,实际上就连他的煞气都不想沾到这些玩意。 虽然牧道廷一眼就看出来,那些青黑的液体,其实就是照着凝炼煞气阴气这个方向做的。但是,对他来说半成品都算不上。 更没有吸收的价值。 简无忧伸手收回自己的红绳,同时用符纸布下简易的阵法,暂时将膨胀成球的僵尸挡在了周围。 但是僵尸太多,这临时布下的阵法只能撑一小会儿。 简无忧说:“老庄,小白,别碰这些僵尸,我们从上面过去。” 庄明和白清臣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光滑的墓道顶。 不知道现在许愿做个壁虎精还来不来得及? 牧道廷的墓,墓道本来就比一般墓道要宽敞,就连顶离地都有五六米高。 虽然想要避开这些膨胀的僵尸去墓葬深处,他们势必要走上面。 虽然正是因为膨胀了,这些僵尸也跳不起来了,上面特别的安全。 但是! 庄明仰头看看他和墓顶的距离,差不多差了两个他。 “简顾问,请问你是让我们从上面飞过去吗?” 庄明假笑地问道。 简无忧歪头,“不然呢?你还想从这群僵尸里面挤过去吗?不怕把气球给挤炸了呀?” 庄明表情十分勉强,“请问哪里来的翅膀?” 白清臣此时老老实实,拿着自己的爪子比划,在想自己爪子抠到砖头缝里固定住自己的可能性。 简无忧笑了,歪头挂在牧道廷脖子上说道,“我鬼哥哥可以带我过去。至于你和小白嘛……” 庄明觉得他们被牧道廷顺手带过去的可能不大。 简无忧勾起嘴角,接着说道,“让你们体验一下奇幻偶像剧女主的待遇。” 说完,简无忧眼神跳过庄明和白清臣,对着后面的不化骨说道,“不化骨带他们过去。” 不化骨点点头。 不化骨弓下背脊,肩胛骨处皮肤下出现了两个鼓包。鼓包一下一下鼓动着,逐渐变大。 就在庄明以为这个不化骨也要气球化的时候。 不化骨身后的两个鼓包被涨破,背后长出翼展有四米的翅膀来。 没有羽毛的翅膀。 只有一层薄薄的翼膜裹在骨架上。 如果忽略了不化骨还在掉粉的脸,确实很像奇幻偶像剧里的吸血鬼男主。 庄明和白清臣被不化骨懒腰箍住,拎到了半空中。两个人就像是不化骨搬动的两只麻袋,胳膊腿在空中摇晃。 在他们被带到空中之后,牧道廷也抱着简无忧浮到了空中。 牧道廷脚下是煞气凝成的道路。他在空中信步闲庭,走的每一步都是丈量好的距离。 简无忧环着牧道廷的脖子,还有闲工夫往下看两眼。 那些僵尸即使脑子都化成一滩滩的液体了,还是依旧想要往简无忧等人身上扑。 可惜,扑不到。 都已经胖成个球了,还怎么可能蹦的起来呢?撑死了能离地十厘米吧。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脚下的那一片一片的僵尸球挤挤挨挨,她都有点担心它们。 唉,你们挤来挤去地轻一点啊。 万一挤破了怎么办? 简无忧盯着底下看的时间太长。牧道廷有点不满地捏了捏简无忧的后颈。 皮肤上传来的凉意拉回了简无忧的注意力。 简无忧抬头对上牧道廷的眼睛。看了那一群僵尸球,突然感觉自家鬼哥哥更俊美了呢。 看着自己鬼使深邃带着点不满的眼神,简无忧笑得像是偷腥的狐狸。 这是吃醋了吧? 一定是吧? 她的鬼哥哥这种小气的地方未免太可爱了! 她可以! 简无忧没忍住伸手沿着牧道廷的鼻梁画了两下,然后一口亲在了某只厉鬼的侧脸,连续啄了好几下。 牧道廷眼睑半阖,遮掩住幽暗的目光。 因为抱着简无忧,他有些动作不太好操作,最后只是均出来一只手,抚在简无忧脸侧。抚摸的动作缓慢,从侧脸一直到肩颈。 简无忧因为痒意眼角渗出一点泪花,笑着歪头压住了牧道廷的手,轻哼出声,“嗯……痒。” 原本墓道昏暗的光线就只能照出模糊的容貌,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再加上简无忧眼角的湿意,轻柔的声音。 让鬼移不开眼睛。 牧道廷目光中的漆黑更加汹涌,最终强行收敛在眼里。简无忧的脸被他惩罚性地捏了一捏。 没关系,现在不行也没关系。 很快,他就可以了。 很快很快,距离墓室也很近了。 牧道廷安抚住自己心里的躁意,眼神平静德看着前面继续拖着简无忧往前走。 简无忧就挂在牧道廷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 这旁若无人的动作,在简无忧和牧道廷看来可能只是小儿科,在正常不过的交流罢了。 但是在身后那几只看来,就很粉色。 根本就是不合时宜地在调情! 不化骨:不是很懂你们人类,这个时候还能调情的操作。 庄明:谢邀,我们人类也不是很懂。 等到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牧道廷带着简无忧在一栋石门前停下来了。 不化骨跟着停在了简无忧牧道廷身后。 庄明脚尖碰了地面,开始涌拳头捶着自己的腰。他总算知道女主待遇是什么待遇了,那根本就是被甩成破布娃娃的待遇! 庄明边捶着腰,边打量着周围。 石门厚重巨大。 石门前面仅有一条笔直宽敞的墓道,门就在墓道尽头。 石门左右两侧各一根半露的石柱,上面刻满了文字,每一个字都用了金边修饰。这栋门,不像是墓门,反而像是谁家的府邸的大门。 简无忧看到那石柱就觉得眼熟了。 “是这里呀!” 简无忧眼神里带了点惊喜。 这门后的墓室虽然不是主墓室,但是却和主墓室相联通。这里是她来到墓葬中,最开始住的地方。虽然后来搬走了,但是这地方她可是一点都没有荒废。 从牧道廷哪里学来的东西,全都布置在这个墓室了。什么阵法,结界,符纸一应俱全。 简无忧抱着牧道廷脖子笑道,“鬼哥哥你可真坏,那些僵尸注定是要化成灰了。” 牧道廷淡声问道,“不舍得?” 简无忧笑嘻嘻道,“怎么会呢。我恨不得那群僵尸球现在就消失呢。” 这话说得可以说十分的恶毒了。 像极了各种剧本里的阴毒反派。 要不是不化骨了解之前的情况,它可能现在就跑路了。 僵尸球们被这个墓室原有的阵法档在了直通墓室的墓道。 简无忧站在墓门前对庄明白清臣招招手,“你们过来,一会儿别烧着自己。” 庄明等人疑惑地走了过去。 简无忧站在墓门前,手指在墓门上摸索许久找到了当年自己留下的启动阵法。 嘿嘿嘿,可以一波送走了! 简无忧对着牧道廷笑笑,然后毫不留情地刺破自己的手指,血液滴在了阵法上。 简无忧对着隔在墓道外围的僵尸球们说道,“再见了哦。希望下辈子你们能干净点。” 庄明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见咔哒一声,原本刻了字的石柱上浇筑下来掺了酒液的朱砂。金边的字体光芒大盛,燃起来赤红泛金的火焰。 火焰直接顺着墓道冲了出去。 外面被简无忧等人一路吸引过来的僵尸球瞬间淹没在火海。庄明他们只能听见不少皮肤爆裂的声音,有的甚至连嚎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不过眨眼功夫,庄明再看墓道口处,已然是空无一物,只有地上零星的灰烬。 墓室里被热空气带起来的风,吹散了地上仅存的灰烬。 庄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怪不得刚才这两个那么淡定,跟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这根本就是有后手啊。 嗯? 不对,好像按照简无忧说的来看。这墓葬本来就是她的后花园…… 而不化骨看到刚才那一幕更是默然无语:“……” 虽然它是不化骨,但是总觉得,这火估计能把他烧化了……幸好之前没有动过擅闯墓室的念头。 不然,被吹吹跑的,可能就是它了。 解决了外面膨胀的僵尸球,牧道廷就推开了石门进去。 简无忧跟在他身后没丝毫犹豫,也进了墓室。 庄明和白清臣在后面目瞪口呆。 白清臣:“庄哥,那个门是徒手推开的?” 庄明表情凝固:“好像是的。” “庄哥,我觉得皮处就派了我们两个可能有点危险……” “我也觉得。” 庄明说完,表情视死如归地跟了进去。他当初以为的危险,是遭遇危险指数七三分的,他有七分危险,牧道廷是三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武力值还要什么危险指数?! 出来诈骗吗? 庄明白清臣跟了进去。 而里面,进了墓室的简无忧正在开启儿时的回忆。 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简无忧这么想着,欢快地在墓室里翻翻找找,还真让她找到了。 但是不是她藏的。 是她弃用了很久的梳子。 随着梳子的发现,简无忧又找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比如绣得丑不拉几的手帕,比如被她留了齿痕而被抛弃的木簪子。 简无忧敢打包票,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她放过来的。 简无忧眯着眼睛看着自家鬼使,嘴角的笑容十分的暧昧,“鬼哥哥,不解释一下嘛?” 牧道廷低头看着简无忧捧了一怀的小东西。 这些都是当时想要给她看的。后来,时机不对就错过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看也一样。 牧道廷把简无忧抱起来,淡声说道,“不过小玩意。” 简无忧眨眨眼,摸到了重点,“那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大东西了?” 第89章 第 89 章 牧道廷没有说话, 就更加印证了简无忧的想法。 简无忧饶有兴味地看着牧道廷, “鬼哥哥, 你在这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牧道廷低垂眼睑,声音清冷但是带着一丝喑哑, “自己去看。” 他下巴一扬, 指向旁边的侧室。 简无忧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好哦。那你陪着我去嘛?” 牧道廷轻轻颔首,手臂环住了简无忧的后腰。 不是陪着, 是这次他必须在场。 简无忧感受了一下后腰的力度。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家鬼使似乎有点急迫呢。 简无忧更加期待那侧室里放了什么了。 墓室很大, 里面的陈设布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墓葬。家居摆件一应俱全, 与其说是墓葬,不如说是地下宫殿,可以供人居住的那种。 人进到这里,更像是进了古代的宅院。而外面四通八达的墓道更像是环绕大宅院的街道。 不化骨留在了外面, 正在和它常年不见的头顶粉花僵尸群姐妹交流感情。 所以只有庄明和白清臣跟着进了侧室。 庄明和白清臣自打进这墓室,眼睛开始四处打量,停都没有停过。这墓室里放的全是女子用过的东西,小到耳坠手镯,大到家具床榻,显示了一个女孩的成长。 这收藏力度…… 一般不是父母就是变态。 而刚才简无忧说的话, 庄明两人也听到了。所以说,这些东西全是牧道廷收集起来的…… 就,很变态。 瘆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庄明和白清臣想要给简无忧提个醒。但是, 前面的一人一鬼调情调得投入,他们两个感觉自己跟个空气一样。 而且那两个调情到最后,庄明甚至听出来简无忧对于厉鬼的变态行径,有一丝享受。 简无忧自然不会觉得厌恶,两人之间没有感情,这种事情叫变态跟踪狂,有感情,那就叫做情趣。 庄明:…… 庄明彻底失去了热情,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上去,等着简无忧下一步的动作。 庄明:爱谁谁,爱咋咋!我不干了! 他一大好青年,天天搞得跟王母一样事逼。难道是他想的吗? 于是励志不做王母娘娘的庄明眼睁睁的看着简无忧牵着鬼使推开了侧室的门。 眼神就像是看着叛逆女鹅的老父亲。 因为墓室内布置本就和一般宅院无异。通向侧室的门也不再是墓室的石门,反而是花纹繁杂的木门。 简无忧伸手一推,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推开瞬间,侧室里的烛台自己燃起。照亮了侧室藏着的秘密。 侧室里很空,入眼只有一件东西。 简无忧呆立在原地,她反应了好久,满眼的艳色,让她难以想象。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又是她梦寐以求的。 这件东西在这里藏了千百年之久,却丝毫没有褪色。 简无忧笑了。 嫁衣怎么会褪色呢? 永远不会。 那间侧室里,用木雕的人型撑起了一件鲜红的女子婚服。 样式很是繁复。 但是它的华美全都是靠着布料的珍贵撑起来的。衬裙用的布料大概是云锦的质地,上面有着大片花鸟的暗纹,腰封则是金缕暗纹。外面的外裳和披帛用了红色的鲛绡。 说起来,如果不是布匹的精美,这件嫁衣算不上是绝美,但是…… 墓里不会有外人。更不会和外界有所沟通。这嫁衣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不知道为什么,简无忧脑子里想到了自家鬼使一点一点把嫁衣给她备好的样子。 这嫁衣突然就无比华贵。 简无忧眨眨眼,压回去眼底的湿意,扭头对着牧道廷笑得娇俏,“鬼哥哥你的呢?我可不喜欢形单影只。” “在后面。” 牧道廷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深邃的眼眸里有了一点松动。 他很高兴,小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的新郎服在哪儿。 牧道廷伸手似乎是想要按在简无忧头顶,却被简无忧躲开了。 简无忧往前跑了几步,在嫁衣前面站定。她还没等牧道廷眉头皱起,就笑着开口问道,“鬼哥哥,你不打算让我试试吗?” 简无忧对着牧道廷展开双臂,曼妙的身姿在幽幽的光火下更加动人。 牧道廷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试。” 简无忧歪着脑袋,眼神妩媚又娇俏,“可是我不记得怎么穿了……鬼哥哥,你帮我穿好不好?” 简无忧以为自家鬼使会假正经一下,拒绝的。毕竟有外人的情况下,牧道廷就算是被她撩得狠了,也依旧是收敛的。 但是,牧道廷眸色暗沉,抬眼看了简无忧一瞬,声音低沉喑哑道,“好。” 随后,“碰”的一声,侧室的门被牧道廷关上了。 门外的庄明和白清臣目瞪口呆。 两个人互相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那尴尬,就像是撞见父母doi的小朋友的尴尬。 侧室里,门关上之后,简无忧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挪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依顺无害的气息。 牧道廷缓步走到简无忧面前。 步子很慢又很沉。 牧道廷深邃的眼从简无忧身上扫过。 简无忧感觉那眼神像是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但是简无忧不觉得冒犯,甚至嘴角的笑意更浓。 简无忧收回一条胳膊,手指点在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上 “鬼哥哥不是说帮我穿吗?那怎么不把这件脱了呢?” 然后话锋一转。 “还是说……鬼哥哥你不知道怎么解呢?” 简无忧眼神里满是狡黠,配上嘴角的妩媚笑意,无端的艳色勾人。 牧道廷眸色更加深沉,他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简无忧按在纽扣上的手,缓缓拉开。 简无忧顺从地松开,眼睛依然带着笑意,“要好好解开哦。万一一会儿这衬衣还要穿呢。” 牧道廷神色不变,手指捏住了简无忧领口的纽扣。 衬衣上的纽扣怎么解开,似乎不用简无忧教。 只是几息功夫,简无忧只感觉到冰凉的手指在胸口前划过。干净洁白的衬衣落在了地上。 动作克制而干净,自始至终都没有触碰过皮肤。 简无忧莫名觉得,这克制是害怕自己的失去理智。 衣衫一件件落下。 简无忧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牧道廷给自己留了个bra和底裤。 啧,就算全解开,她也没有那么介意的。 全解开,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可能正是因为这点,牧道廷才不解开最后的遮掩。 简无忧也明白,一门之隔外还有庄明和白清臣。自家鬼使不可能更加深入。 这么一想,简无忧就有点微妙的不爽。 啧,要是外面没有那两只就好了。 嫁衣算是复杂的,但是艳红的嫁衣一层一层穿到简无忧身上,似乎没有耗费很多时间。 最后的衣摆整理好,简无忧就拉住了牧道廷的手,“鬼哥哥,你的呢?” 牧道廷的手指向嫁衣架子下的木箱。 简无忧打开木箱,从里面捧出一件黑红的婚服。 简无忧抬手抖开就笑了。 这件衣服,是她亲手做的。现在想想,原来当时这只鬼就打了这个主意。 简无忧捧着婚服,转身对牧道廷道,“鬼哥哥礼尚往来,我也帮你穿如何?” 笑容娇媚的像是山中吸人精魄的妖精。 牧道廷自问抵挡不住,低垂眼睑默许了简无忧的动作。 简无忧穿着一身的嫁衣凑近牧道廷,“鬼哥哥把胳膊抬起来了。” 简无忧帮忙的过程明显缓慢了许多。 就算原本的衣物解开,简无忧也不急着把婚服给牧道廷套上。反而是目光光明正大地在她垂涎已久的胸.肌腹.肌上徘徊。 被牧道廷深邃的眼神警告,简无忧也毫不收敛,反倒透着一种我就是看了,你拿我怎样的理直气壮。 甚至,不止是看了,她还动手了。 牧道廷呼吸变得又深又沉,最后忍无可忍按住了简无忧作怪的手。 她这才停了下来,眼睛的余光瞟到了某个高高的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地方。 简无忧勾了嘴角笑着,她真是太坏了,天天只撩不灭的。但是没办法,她真的太喜欢某个鬼濒临失控的样子。 然后,笑得太过得意,简无忧的后颈被牧道廷警告地捏了一下。 她开始老实地帮鬼穿婚服。 即便是男款的婚服,也是那种满目的艳色,夺目的赤红。 就像是燎原的大火,旺盛热烈。 牧道廷穿上婚服,这种热烈的颜色反而衬得牧道廷越发孤冷淡漠。 本来这种颜色应该是和鬼不相符的。但是莫名的,简无忧觉的自家鬼使很适合这个颜色。一身赤红,安静的犹如雕塑,就站在深深埋藏的墓葬,等着一个不知何时赴约的人。 冰火冲突的美,牧道廷安静压抑的神色,让简无忧没忍住伸手贴上牧道廷冰冷的侧脸。 那抚摸的动作,从上到下,熟悉又陌生。这动作的流线是当时牧道廷抚摸简无忧的动作了。 简无忧对着牧道廷眨眨眼,记仇的可不止鬼一个哦。 那带着笑意的表情,那轻柔的动作,让牧道廷彻底失态。 他单手攥着简无忧的手腕,把简无忧拉到自己身前也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则是捏住了简无忧的下巴。 然后,对着简无忧柔粉的唇瓣深深地印了上去。 渴望了很久的芳泽,终于采摘到手。连日栽培的花枝开出了艳丽的花来,总算可以折了。 牧道廷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她唇瓣的轮廓,近乎粗暴的撬开牙关,品尝那动人的甜味。 即便如此深入,但还是难以满足。 那淡漠阴沉的鬼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欲.壑难填。 或许是呼吸难以维持,简无忧推了牧道廷一下。 两人稍微分开了一点。 牧道廷抬眼看到了简无忧飞红的双颊,红润微肿的唇瓣…… 他瞳孔一缩,把人又压回了自己怀里。 饿了太久的野兽,现在只是舔一舔,根本填不了肚子,更是难以满足。 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舔舐,来缓解一下身体快要决堤的躁意。 “小东西……” 声音沙哑带着喟叹的语气。 简无忧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唇舌带着肿胀的麻意,身体贴在厉鬼胸膛。可是隔了几层衣服,她都感觉得到,那个常年冰冷的厉鬼,似乎烧起了热度。 不能再继续了。 不然她肯定舍不得拒绝。 简无忧手指点在了牧道廷亲过来的唇瓣上,“鬼哥哥,你说食髓知味都是吃到了髓,你怎么才尝到肉汤,就馋了呢?” 牧道廷压抑着呼吸,眼神幽邃,张嘴在简无忧手指上咬了一口留下牙印。 随后把人扣在了自己怀里,看不到脸,至少还能快点冷静。 简无忧就这么老老实实趴在牧道廷肩膀上。默默地给庄明白清臣甚至还有皮进记上了一笔。 要不是这三个人。 她现在在墓里,跟在自己家里一模一样。 做个什么鼓掌运动,do个i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真是白瞎了这套嫁衣! 就,很气。 等了一会儿,简无忧穿着一身艳红的嫁衣从侧室走出来,牧道廷身上穿着黑红的新浪服跟在她身后。 看着简无忧走路的动作,庄明就知道这一人一鬼至少守住了底线。 但是庄明还是忍不住道,“这么快啊?” 这句话虽然牧道廷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简无忧很不爽。 自家的鬼,自然是方方面面都是好的。就算是内涵质疑那也是不行的! 简无忧对着庄明笑得阴恻恻的,手里的红绳直接抽到庄明的脚边,“哦?快?什么快?老庄你得说明白啊。” 明明简无忧的红绳是抽在地上,但是庄明莫名觉得,这绳子下一次就是要抽到他两腿之间了…… 庄明默默地夹紧了腿,他刚才到底是为什么要嘴贱? “那个,简顾问,我的意思是这衣服穿得挺快。看起来这么漂亮复杂,穿着倒是便利呢。” 庄明不仅绞尽脑汁想理由,甚至求生欲极强地夸了一波嫁衣。 简无忧眯眼瞥了庄明一眼,牵着牧道廷的手没再计较。 庄明松了一口气,远远地跟在简无忧后面。 庄明:怂得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一更新就掉收……是我最近写的不好了吗? ps:洞房还得一段,毕竟还有历史遗留问题。比如上辈子为啥嫁衣没送出去。 e来越迷这个锁了:) 感谢在2020-03-23 23:35:58~2020-03-24 22:4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九月初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吾、任莫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第 90 章 庄明是想跟着简无忧身后的。毕竟他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了, 实际上还是操着老妈子的心。 可是, 就算是亲女鹅长大了, 也是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庄明一直跟着,简无忧就算脸皮再厚, 也总会有某个时间, 感觉到尴尬和羞耻。 就跟被父母看了日记的小孩子一样。 尤其是, 日记上满是中二病的言论。 就,羞耻度爆表。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简无忧先发制人,拉着牧道廷的手扭脸问道, “老庄, 你和小白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庄明一本正经道,“我们这是正常的调查墓葬,瞎说什么跟不跟的。” 简无忧挑着一边眉毛,“哦?那你就是一定要跟着了?” 庄明不说话, 庄明态度很坚定。 白清臣默默地缩在了庄明身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试图把自己这一团白给藏起来。 简无忧眯眼看了一会儿,淡声问道,“就算我和鬼哥哥拜堂你们也跟?” 庄明虽然怂,但是头铁, “……跟。” 白清臣听见拜堂这两字,也惊出来一头汗,虽然要跟着的态度是不会变的, 但是…… 他们简顾问这么恨嫁的吗? 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这一没父母,二没气氛的,拜什么堂?! 狗子表示它不懂啊! 此时白清臣的眼神,像极了在看出走私奔的叛逆小情侣。 而他和庄哥,大概就是给私奔小情侣拎包的。 而且他们拎包不仅没有工资,甚至还要被秀一脸。 因为接下来,私奔小情侣组,再次给白清臣和庄明展示了什么叫做恋爱的高端局。 开局一只鬼,结婚全靠亲。 简无忧看着庄明和白清臣铁了心地跟着,突然就灵机一动,似乎在墓里拜个堂是个好主意。 反正,自家鬼的高堂早就没影了,而她家的早就留了口信,看上人了抓紧领证结婚,没有婚礼也没事,回来给她补。 这就态度就很明确。 简无忧眨眨眼,不怀好意地对着庄明和白清臣笑了,“老庄,小白啊。怎么硕也是这么长时间共事的同事了是吧?” 庄明警觉地看着简无忧,“我跟定你们两个了,打友情牌赶我走想都别想。” “我是那种人吗?” 简无忧笑得十分慈祥,“就是啊,我想着拜堂是个大事,好歹得有个见证人嘛,不如你们两个来?” 庄明:……我跟过来是想监督你们两个的,不是过来做媒婆的! 简无忧笑眯眯地扫过庄明,似乎准备去拉某只厉鬼的袖子。 庄明立刻道:“行!好!可以!” 说完庄明就想打自己这张嘴,怂得比他本人还快可还行? 庄明:闭麦了,谢谢。 但是答应过的事,就是答应过的事。没有返回余地的。 简无忧兴致勃勃地拉着牧道廷往主墓室走,边走遍问道,“鬼哥哥你说,你想和我拜堂吗?” 这话问出来她就知道了答案,但是简无忧依旧是一副礼貌询问的样子。 虽然,她笃定牧道廷一定会给肯定的答案,但是她就是想再问一下。毕竟,撩鬼的精髓就在于逗鬼说情话啊。 牧道廷伸手按在了简无忧后颈,冰凉的指腹顺着她的颈椎滑下,按在了凸起的骨节上。 指腹在凸起的骨节上轻轻敲了两下,低沉的声音响起,“明知故问。” “我没有哦。鬼哥哥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简无忧按住后颈的手,一个转身把自己绕回牧道廷怀里。仰脸看着牧道廷的眼神狡黠又带着勾子,明显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小狐狸样子。 牧道廷深邃的眼眸凝在简无忧身上,半晌给了她一个答案,淡漠的声音里裹着喑哑,“想。” “想什么?鬼哥哥,你不说清楚,我可是不懂呢。” 简无忧勾唇笑着,眼眸明亮的像是盛了满天的星。 牧道廷抬手盖上简无忧的眼睛,最后附到她耳边道,“小东西,你可愿嫁与我?我想……与你成亲。” 简无忧被盖住了双眼,失去了视觉,听觉就更加灵敏,牧道廷每一句话,每一个带着磁性的声调,都震得她耳根发红。 短短几句话,余韵深长。 简无忧差一点就被撩得腿软了。 但是简无忧撑住了。 乱撩皮皮虾的人设必然是不能丢的。 简无忧拿开牧道廷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掌,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握住,托到自己唇边。 简无忧微微低着头,从下往上看着牧道廷。 低头的时候白皙的后颈暴露在厉鬼眼下,从下往上抬起的眼眸,眼尾翘起勾人的角度,这种姿态既是顺从柔弱,惹人怜惜,又是眼神妩媚撩人,勾人征服。 她看着牧道廷微抿的薄唇笑了,声音低柔婉转,“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 简无忧张嘴在牧道廷掌根处留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她笑着说道,“这是惩罚哦。罚你这么久才说,也罚你遮住了我想看你的眼睛。” 随即,不等牧道廷回复,简无忧又在牙印上轻轻吻了一下。 简无忧抬起头,笑意明媚,“这个,是奖励。奖励那个想娶我的鬼哥哥。” 牧道廷眼睑半阖,看着掌根的牙印,其实如果不是他默许,哪点轻微的力道,他身上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多了个牙印,更合适。 牧道廷抬手把环住简无忧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简无忧双手搭在牧道廷肩膀上,歪头笑得明媚,“怎么了?” 牧道廷抬眼看她,淡声说道,“奖励太浅薄。” 简无忧笑出了声,自家鬼怎么能这么可爱?还带这样自己讨要奖励的? 简无忧伸出双手捧着牧道廷的脸问道,“那我的鬼哥哥怎样才能满意呢?” 牧道廷淡声说道,“到牙印没有为止。” 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漠平静的,就好像和简无忧说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程朱理学。 简无忧笑着勾起牧道廷的下巴,在牧道廷嘴角落下一吻,轻轻的,如同微风拂过,“先欠着,我分期还。一天一个,还个千百年如何?” 牧道廷单手抱着简无忧腿弯,将她滑落的碎发别回耳后,淡声说道,“不急。慢慢还。” 这一人一鬼交流得旁若无人。 庄明在后面看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要从此灭情绝爱,出家礼佛。 庄明脑子里全是很早以前简无忧在调查处睡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看出来这人有虐狗这种恶习啊? 别人家虐狗都是打狗棍级别的,简无忧虐狗直接上了地对空导弹。哐哐哐照脸打…… 这种骚操作…… 庄明:说真心话,我合理怀疑你账号充钱了。 就连白清臣看了这操作都自愧不如。 白清臣:输了输了,是我们混血狐狸精输了。 九条尾巴的狐狸精都没您骚。 简无忧和牧道廷顺着墓室里的小道,七拐八拐就进到了曾经牧道廷常年休息的地方。 相比起刚才生活气息极重的墓室,主墓室更像是一片开阔的天地。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主墓室实在是太大了。 其间有暗暗涌动的地下溪流,有铺满玉石的浅滩,也有东北角摆放的雕花的木床。 这里空旷却敞亮。 光线明亮的让庄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墓外面。可是四处打量一番,才知道,这墓室如此明亮,全是因为墓室的空地种满了迷毂。 早已经在阳间消声灭迹的迷毂。 这墓葬就像是跨越了时间的宝藏。 不仅珍贵,也让庄明重新开始思考,简无忧的鬼使到底是多大年龄。 迷毂这种树,谁家如果藏有一段木头,就已经是底蕴深厚。可是偏偏却在这墓葬里随处可见。 庄明在视线扫过一遍,目光就放到了墓室的东北角。 那是唯一有人活动迹象的地方。 东北角,平地建起大约一米多高的台子。像是仿照了干栏式建筑,只是没有顶。四周遮挡的竹帘纱幔全是从墓顶直接垂下。 里面的布置若隐若现。 罗汉塌,小桌,书案,屏风,雕花的大床。 这等布置倒像是个生活起居的地方。 庄明正打算开口问情况,却看到了简无忧神色带了点冷,目光凝在东北角浮动的纱幔上。 确切的说是凝在正对台阶位置的那张纱幔上。那片纱幔摇摆的极为不自然。 简无忧从牧道廷怀里跳下,手腕一抖,红绳甩出,身上鲜红的衣摆鼓动,声音冷淡带着杀气,“鬼哥哥,还真有不要命的东西闯进来了。” “既然来了,就留下。” 牧道廷看着那纱幔的目光也是冷的。 最后的主墓室防御极为严密,越是能力卓绝,就越进不来。 可是,此时主墓室里,那张纱幔上附了一片分离的魄。虚弱残破,没什么反抗之力,却能传递简单的消息给魂魄的主人。 墓室的屏障放过了这个连鬼魂都算不得的魄,让它成了漏网之鱼。 简无忧眯了眯眼睛,决定抓住这一片魂魄。 有胆子闯入她魂牵梦绕的地方,有胆子玷污她曾经的家,不让对方付出点代价,未免太对不起那人的处心积虑。 简无忧红绳一抖,直接抽上了飘动的纱幔。 纱幔扭曲了一下,在下一鞭子抽过来之前,凝出一个虚无的人形从纱幔上脱离,照着墓顶飞去,躲避简无忧的红绳。 简无忧自然饶不了这片魂魄。 敢踏足她的净土,早已经不可饶恕。 简无忧拦住了牧道廷想要出手的动作,她想要自己抓住这片魂魄,然后审问个一干二净。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自家鬼的墓葬! 简无忧的红绳抽出了虚影,但是那残魄躲得也极快。在墓顶灵活的穿缩,躲开那燃了金色火焰的的红绳。 单看那残魄动作,就已经知道着背后之人绝不简单。 从灵魂里分离的一片魂魄,还能反应如此灵敏,没有深厚的修为,绝对难以做到。更何况处心积虑地送了一片残魂进墓,必然是有所图谋。 这东西在她鬼哥哥的墓里不知道看了多少东西。 简无忧感觉更加生气了,她眯了眯眼手中的红绳编织成网。这残魄,即便不能活捉,那她也要烧个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我发现只有我被锁了才能把你们炸出来。[托脸] 迷毂(gu)三声 有木焉,其状如毂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毂,佩之不迷。 第91章 第 91 章 但是能够进到墓的最深处, 这残魄的主人哪能没有实力。 简无忧的红绳织网, 燃着焰火铺天盖地, 虽然不会烧到墓室中的家具。但是抽动力度大总归是会打到。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就把稍显脆弱的木制家具给抽碎了。这简无忧必然是舍不得的。 而那片残魄的主人, 本就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自然看出来了简无忧动作的犹豫。 那片残魄几乎是贴着墓室各种家具跑的。 最后一个闪躲, 隐藏了家具缝隙的阴影中。 敲! 简无忧简直气炸, 她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 看着简无忧气得不行,牧道廷抬手在简无忧头顶按了按, 淡声说道,“我来。” “不行, 不能用你的煞气。” 简无忧抿着嘴角拒绝了, 她不敢用力就是怕破坏了墓室原有的风貌。 而,如果自家鬼使出手,改用阴寒的煞气,下场只可能更惨烈。毕竟类似迷毂这种现代几乎绝迹的东西, 谁知道能不能受得住煞气呢? 牧道廷挑眉看了简无忧一眼,他到是理解了简无忧的担心。 但是这墓里的东西,跟着他沉在地下这么久都没事,他的煞气自然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还没等牧道廷解释,简无忧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她转头喊了一声刚才起就在看戏的庄明,“老庄, 点香!对着家具熏。” 她的红绳有形,但是香点了起来,青烟无形。飘渺的烟雾千变万化, 不管是什么缝隙都能钻进去。 她就不信那抹残魄还能躲过去。 庄明对着简无忧喊道,“你不怕我烧坏东西吗?” 简无忧笑了,对着庄明道,“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实力。你还破不了家具上的屏障的。” 庄明:……我可谢谢您的信任!说我菜直说好吗?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他差点就只听前半句了! 虽然嘴上在吐槽,但是庄明还是掏出了自己的香点燃,烟气在墓室中弥漫。 这香毕竟是制造幻境克制邪祟用的。点燃的香烟气久久不散。持续朝着空中升腾。 为了防止残魄藏身家具缝隙之中,庄明举着香往高台走去,那些布置了桌椅书架的地方,都被他举着香绕了一绕。 有那么一瞬间,庄明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丫鬟,正在给主人家烧艾草熏蚊虫。 庄明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简无忧和牧道廷。这两个根本就是地主和地主婆,正在无情地压榨穷苦农民…… 但是,这是两位祖宗,得供着。 庄明叹口气,认命地蹲下身,把点燃的香往缝隙里塞。 白清臣一看这架势,就躲得远远的。一般浓度的香他还能忍忍,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要熏死人的! 就他这犬科的嗅觉,闻多了十有八九当场死亡。 家具纱幔都笼罩在飘渺的烟气之中。 简无忧看得是赏心悦目,但是残魄却是心惊胆战。 有了烟气的地方,对于这一抹残魄来说,如同周围注满胶水,粘稠而寸步难行,甚至在灼烧它的魂魄。 残魄不得不从自己栖身的缝隙中飞出。如果不出来,恐怕就是困死在缝隙之中。 残魄放弃了靠近家具的缝隙,这对于简无忧来说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出来好啊,出来,她的红绳就是最为狠厉的武器。 残魂逃窜出来,红绳抽动化出无数残影紧紧地跟在残魄身后。 残魄慌不择路,上空有困它身形的烟气。下面有简无忧步步紧逼的红绳。 残魄很是慌乱,但是却还是四处找机会见缝插针,躲藏在砖石的缝隙之中。 主墓室太大,就算庄明点了一把香,依旧有很多地方没有充斥着烟气。 “啧。真是烦人。” 简无忧看着在砖缝里游走的残魄,即便她把符纸贴在墙上,也只能封住一小片地方。 墓室这么大,就好贴个百八十张符纸也没用。 皱眉对庄明说道,“老庄!你把香全点了!回去我给你报销!” “不是报销不报销的问题!我带的香没了。” 庄明也很无奈。 “我包里有,你去拿。” 简无忧头也不回地说道。 庄明:“???” 你做什么包里装了我才需要用的香? 误会庄明是不敢误会的。 但是庄明觉得,简无忧说不定早就打算压榨他这苦力了。 包里的东西还挺杂,引火纸,罐头,压缩食品,多功能刀具,卫生纸等等。看着就像是来野营的驴友。 庄明仔细找了找,才在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就放了一根香。 庄明:…… “简顾问!你就带了一根吗?” “嗯?我带了一捆啊?你再找找。” 庄明捏着手里那根香,我的一捆和你的一捆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最后庄明在卫生纸纸筒里抽出来了一捆香。 藏得未免太好。 庄明左手一捆香,右手捏一根。他总觉得这根香特意放在盒子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也许有特殊用处? 庄明捏着香对简无忧喊道,“简顾问,你这香有什么特别用处吗?” 简无忧沉迷用绳子抽残魄,头也没回,“备用的没什么特殊用处,你都点了吧。” 庄明疑惑,那你还放在盒子里? 但是既然简无忧说点了,庄明就照做了。 庄明绕着墓室走了一圈,手里的香一根一根点燃插在地上。那根简无忧放在盒子里的,庄明特意拿在了手里。准备给简无忧让她自己捏着。 一捆香插好,墓室里的烟气瞬间浓了很多。残魄眼看着无处可逃了。 简无忧的红绳抽上了残魄,残魄被烟气困得动弹不得,即使被抽也只是后退了几个身位而已。 简无忧勾着嘴角,手腕翻飞红绳在残魄上绕了几圈,她想她可以直接捉个活的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烟气太浓,简无忧感觉到了一点不适,眼睛似乎有一瞬的重影。 这时庄明走了过来,带着一阵深沉宁静的香气。 “简顾问,香给你。”庄明说着,就把那根被简无忧装在盒子里的香塞给了简无忧,还顺手给点燃了。 简无忧睁大眼睛看着手里的香,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息,冲了她一脸。 敲! 浮梦檀! 她还没准备好啊啊啊! 庄明个憨憨!都放盒子里了还能是一般的东西吗?简无忧此时此刻既气庄明,又气自己。 “你怎么能……” 简无忧声音有一瞬间的不稳。 然后,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松了力道,红绳落地,她的眼前越发模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牧道廷伸手接住了已经合上眼的简无忧,揽在了怀里。 庄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趁着这个功夫,那抹残魄挤着缝隙逃了出去。 庄明是想追的。但是那抹残魄明显知道此时是最佳机会了。竟是不顾烟气的阻拦,拼着消耗过半的代价直接冲出了主墓室。 庄明没能追得上。 庄明环顾着周围墓室四周,看看被厉鬼横抱起来的简无忧,再看看残魄消失的位置。后知后觉的悟透了一件事,他是不是当了一回猪队友? 庄明:突然心虚. jpg 牧道廷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逃跑的残魄,就带着已经睡着的简无忧往床榻那边走去。 墓外还有个坟守着。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能放跑。 刚才小东西想玩,让她玩就是。现在,不玩了,也没必要穷追不舍。 眼下更重要的事,是他该等着她醒来。 在墙边边躲烟气的白清臣看到这情况,也跑了过来。他看着被牧道廷抱在怀里的简无忧,踩着步子跟在牧道廷身后问道,“简顾问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白清臣此时是白狗的样子,牧道廷没有那么的排斥,只是淡声回了一句,“浮梦檀。” 白清臣疑惑,“浮梦檀?什么东西?” 牧道廷没有再回答,白清臣顶着一头问号看向庄明,“庄哥?什么意思啊?简顾问有事吗?” 庄明听了解释已经不想说话了,行了,他知道是自己这次是真的猪了。 但是他还得给白清臣解释自己为什么是猪……人生,就是如此心酸。 那些古籍上要么不配图,要么画一根棍子,这谁知道浮梦檀长什么样啊! 但,再多的解释也不能掩盖他猪了的事实。 甚至还放跑了残魄…… 简无忧醒过来,他还能保住小命吗? 干脆先写份遗嘱吧? 庄明飘飞的思绪,已经考虑到自己的那套房留给谁了。 “庄哥?庄哥?” 白清臣催促地叫了两声。 庄明抹了一把脸,给白清臣解释道,“简顾问她没事……浮梦檀就是能唤醒人前世记忆的檀香。在和前世有关的地方点燃,就能在睡梦中得到记忆……” 白清臣懂了。 “所以简顾问前世生活在这里了?” 庄明点头,“应该是。” 而且她可能也依稀记得前世的事情。 庄明看着纱幔之后,牧道廷把一身红衣的简无忧放在了床榻上,他自己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她,理着她散乱的发丝。 这是他和小白插不进去的氛围。 庄明这回特别有颜色的带着白清臣在高台旁边铺了毯子就地休息。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简无忧合上眼睛的一瞬,记忆就如同纷杂的落叶,几乎淹没了她。 之前,她虽然能够在睡着的时候记起不少东西,但是都是错乱的,破碎的,片段的。 那些记忆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她拥有但是总是缺了那么几个,始终穿不成手链。 现在,浮梦檀点燃,那条穿珠的线开始梳理起她脑海中纷杂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必须在这里断了呢。 下一章就是过往了。可以成功开启师生y :)感谢在2020-03-25 22:26:18~2020-03-26 22:3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第 92 章 简无忧上辈子还是一样的名字, 生在简家。 简家也算是世代修习道法的老家族。 简无忧的父亲虽然天赋出众, 但是无奈天妒英才, 简无忧四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只留下简无忧和她的母亲。 四五岁小屁孩一个,谁能记得那么多事。反正简无忧是记不得的。 但孩子幼时没了父亲, 最大的体会不是孤单, 而是周围人的排挤。一般来讲被排挤的孩子就会孤僻阴郁, 但简无忧不。 简无忧在道法一途上比她父亲还要有天赋。 那一群小萝卜头,谁敢背后说一句难听话, 简无忧就敢捆了人吊在树上抽。 谁怕谁呢? 背后说人坏话?以为她不知道的吗?当她天天练习的法术是练着玩的吗? 虽然行事过于张扬。但是因为简无忧优秀的天赋,族里的长辈也不会过多苛责。 就这样简无忧靠着一身天赋, 在族学里横行霸道, 活生生一个小祖宗。 简无忧十岁那年,简家要挑选出一位灵媒。培养两年后,去镇压家族所属地里的邪祟。 挑选的仪式很简单,就是在祠堂供奉的一柄古剑鞘前点燃代表每一位候选人名字的香。哪根灭了, 哪根代表的候选人就是选出的灵媒。 可,这种事情说是镇压,其实就是去送死。谁也没见过那墓里出来过人。 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个人选。这种关系到自己子孙的性命事情,谁都自私自利。 就连曾经因为简无忧天赋而护着她的长辈也是如此。 缺了父亲守护的简无忧,就这么被一群族老写下了名字,或者说点燃的香有大半都是她的名字。 不出所料, 代表她的名字的香灭了。 族老们人模狗样地宣布简无忧就是选中的灵媒。 可,在族老们敲定人选的时候,简无忧正坐在祠堂的房梁上, 捧着一碟桂花糕吃得开心。 知道自己被选上了,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拍拍手,从房梁上跳下来,开始和那群臊得脸红的族老讨要好处。 从衣食住行到身份地位,再到她母亲往后的生活。 简无忧笑着,把能薅的羊毛一根不落全给拽下来了。 甚至还触及到了不少人的利益,但是那群族老憋青了脸也只能忍着。 毕竟灵媒选出,就不可再更改。不然,他们简家将要面对的就是未知的恐怖。 可简无忧不怕呀,她是丝毫不慌的。不仅不慌,甚至还能想着办法敲族老们一笔。 没办法就是这么的飒。 说来也好笑,简家虽然也算道法大家,但是却是胆小又怯懦。守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大墓,守了千百年。朝代更替了,他们还在守着这个墓。 每十二年一次,给墓里送一位灵媒,说是镇压墓中邪祟,守天下太平。 可是简无忧觉得,就是家里的这些人怂,不敢去清除墓中的邪祟,所以才每十二年一次献个祭品,保家宅平安。 甚至就连祭品,这群简家人也不敢招惹。 啧啧,真是怂得不行。 于是,简无忧彻底成了简家的活祖宗。没一个人敢招惹的。 简家的人也很迷,那些选上的灵媒,不都是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吗? 怎么这个就天天皮得不行,让整个简家都不得安宁的呢? 到了简无忧十二岁,刚好是十二年的轮回,她被人带到了祠堂,穿上一席白衣,送到了轿辇中。 说真心话,简无忧进轿子的一瞬间,她听见了有人松口气的声音。 现代简无忧如果经历这个,一定给他们露出个e表情。 至于吗? 刚刚清晨简无忧就被套了一席白衣。这会儿出了简家大门,她坐在轿子里晃晃悠悠的,让她十分想睡。 没办法,简无忧就只好嗑瓜子提神了,边嗑边撩开帘子,试图和送祭品的人聊天。 外面送祭的人,也是一身白衣,搞的简无忧以为自己是个死人,这群人来给她送葬的。 “你们送我这一趟,族里有给你好处吗?” “你们送我要多久?” “你们是不许说话吗?” 简无忧一个人在哪儿边扒着小窗户,叭叭叭地问了半天。 随行的人始终是沉默不语。 简无忧也不继续问了,开玩笑,有功夫她躺着休息不好吗? 反正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是个墓葬,她苟个个把月,难道还挖不出一条通道来吗? 没错,简无忧坐的轿辇里,被她藏满了东西,符纸香烛,水囊干粮,甚至是炊具铲子,一应俱全。活个月余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简无忧现在淡定得很。 到了墓门前,为首一人从捧了一路的木盒中拿出一个石球来。石球投入巨大的石像口中,墓门洞开。 简无忧坐的轿子就被毫不留情地推了进去。墓门瞬间闭合。 简无忧眨眨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 简无忧点了一盏灯,举着打量四周,然后手里的灯猛然对上了一张脸。不会动的,死气沉沉的脸。 简无忧差点没被过于逼真的人俑吓到当场去世。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这人俑还算是长得好看的。 简无忧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拿着灯往地上一照,远处有个人影正朝着她爬过来。 那脸她认识,是上一任的灵媒,族谱里记载在画册上的女子。 和画册上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位姐姐脸上的肉已经腐烂,甚至一条一条挂下来。身后的腿也是被啃得干净。 那位姐姐现在看着简无忧眼冒绿光,蹭蹭蹭地往她这边爬。 简无忧:“!!!” 不是?! 这位姐姐,你腿都没了就不能跑得慢点吗?!她要被吓死了啊啊啊! 简无忧也不管身后的水和干粮了,抱着符纸就撒了欢的跑,边跑边往身后甩符纸。 那位姐姐是被烧成灰了,可是新的僵尸又出现了。 简无忧在心里开始骂祖宗。 敲! 到底是送了多少个十二年! 还有完没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动静太大,没一会儿,简无忧身后就坠了一串的僵尸邪祟。 按理来说,为了小命是不应该离开墓门的。 但是架不住那些僵尸邪祟太多了啊!一直待在墓门附近,那就是被堵死的料! 不跑,不跑等着给僵尸们加餐吗? 可是简无忧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破墓葬居然建了个迷宫,她跑着跑着就不记得路了。 简无忧:………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到了这个地步,简无忧就只能拼着运气乱跑了。看哪里没邪祟,就往哪里钻。 最后再被一众僵尸追得无处可逃之后,她靠在墙壁上,却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墙壁翻转,简无忧身子一歪仰面摔了进去。 在摔倒的前一刻,简无忧看见那些紧追不放的僵尸似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简无忧:……哦豁,完犊子可能撞到大鬼手里了。 简无忧侧身,减缓了直接摔落的趋势,但是也让自己顺着趋势滚了几圈,撞到了一什么不软不硬的物体上。 这触感太像是人体。可这墓里又哪有什么活人。 简无忧心里咯噔一下,几乎带着绝望地仰头,眼神却望到了一双冷漠漆黑的眼眸。 一名成年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嗯?” 简无忧眨眨眼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不为别的,就因为眼前这人实在太过俊美。这是简无忧从没有见过的天人之姿。大抵就是公子只应画中见,此中我独知津。 那画中一般的人,身形冷傲如山崖孤松,神色冷漠如凝霜覆雪,声音也含着凉意。 他淡漠地开口,空旷的墓室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小东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简无忧愣了一下,“鬼……哥哥?” 这墓里那么多僵尸,肯定没有活人,那眼前这热闹只能是鬼了。 可是,他太过俊美,简无忧喊一声哥哥自然也是乐意的。 不过要是现代的简无忧,那分分钟就明白,自己绝对是见色起意。 这颜值,别说是鬼了,就是只是张画,她都可以! 简无忧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冷淡地抽腿走开了。 简无忧一看立马从地上撑起来,颠颠地跟在他身后。 墓里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看的,而且还能交流。如果注定是要被吃掉的话,她宁愿是这个人吃了自己。 简无忧跟得紧,一路上不停地小声问着话。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她也自得其乐。 牧道廷只是觉得今天分外喧闹,吵得让他心烦。所以走出来看看。 那些墓里的脏东西不知道安静,那他也不在乎多灭一些。 只是,在墙壁突然翻转,一个小小的身躯滚进来的时候,牧道廷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原来又过了十二年。 这算是今年送进来的祭品吗? 想到祭品这两个字他就觉得荒唐,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是要送祭品的所在了? 不过他也不在乎,善恶是非,无非就是随自己心意罢了。 牧道廷低头看着滚到他脚边的小东西,并没有高深的修为,能跑到这里全都是凭着运气。 或者说,凭着天道的庇佑。 这小东西是天道送到他面前的。 牧道廷眼眸暗了一瞬,神色里带了讽刺,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有片刻是想要直接杀了干净的。 可,最后,在他对上那个小东西眼睛时,那些许的杀意也收敛起来了。 那双眼睛明明害怕却还带着倔强,明明眼角已经湿润,却睁得大大的,灵动而又鲜活,带着他许久未曾感受的鲜活。 那种来自人间的鲜活。 也许……他可以留她一段时间,当个逗趣的雀儿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牧道廷:当个逗趣的也不错。 现在牧道廷:……真香。 是个人都逃不过我们王大师的真香理论。 牧道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差点就把自己老婆给杀了……感谢在2020-03-26 22:32:48~2020-03-27 22:3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第 93 章 简无忧自打第一天进了墓里遇见牧道廷, 之后就一直徘徊在牧道廷身边, 亦趋亦步, 寸步不离。 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鬼哥哥把她给丢下了。那岂不是又要面对一堆惊悚吓人的僵尸脸? 这个不可以, 她真的很不可以! 简无忧紧紧跟着这位鬼哥哥。 好在, 这个鬼哥哥看起来修为高深, 但是性格却分外冷淡,对于她的容忍度也很高。虽然不怎么理会她, 但也没有把她给杀了。 所以简无忧确定,这个鬼哥哥相当的好脾气。 可是, 就算简无忧心大皮实, 也还是血肉之躯。在墓里这么暗的环境,跑了一天没有喝水没有进食,她真的是又渴又饿。 就算能用修为挡一挡,可是……她现在这点修为撑死了三天, 三天过后,她就保持不了这种精力充沛的样子了。 简无忧咽了口口水,抬眼看了走在前面的牧道廷。 不知道……问一个鬼要吃的,会不会被吃哦?还是说会给她一堆腐肉和魂魄? 可,就算不问,那也迟早会饿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她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时间。 这么想着,简无忧看着前面的鬼哥哥,突然胆大起来, 伸手握住了牧道廷垂下的手掌。 哦豁? 温热的唉? 简无忧眨眨眼,对上牧道廷冷淡的眼神,她看见了这个似乎是活人的鬼哥哥皱起的眉头。 简无忧立马乖觉地站好,眼睛悄悄瞥着牧道廷的脸色,脸上一副柔顺无辜的样子,就连声音也是低柔婉转,“鬼哥哥,我饿了嘛。” 简无忧没有去问鬼哥哥为什么有体温。毕竟都被困在墓里了,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隐秘。所以,她才不会想不开现在这个时候去问。 依旧是无辜地喊着鬼哥哥。 样子看着又乖又软。 就好像刚才跟在牧道廷身后那个皮得不行的人,不是她一样。 牧道廷眯着眼睛盯了简无忧许久。这个小东西和这个时代的女性完全不符,比他想象的还要鲜活,胆子大的甚至有点欠收拾。 就像是第一次从窝里蹿出来的小兽,懵懂天真,却意外的瞎大胆,什么都不怕。 牧道廷眼神在抓着他手指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 简无忧看看自己的爪子,抿了一下嘴,抓得更紧了,“鬼哥哥,我会饿的,也会渴的。” 牧道廷淡漠抽出自己的手,拎着简无忧后领子,迈步朝一个方向走。 不是牧道廷心软,只是他很明白,这个小东西要是死了。天道一定会送来别的什么人来扰他清净。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个小东西留下。至少不会哭哭啼啼的,令人厌烦。 简无忧就这么被拎着后领子提了起来,虽然最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习惯了之后简无忧就把自己当个摆件了,既不用走路,还能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十分惬意。 简无忧被牧道廷拎着,一路带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宽敞明亮,还有时刻涌动的地下溪流。饮水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简无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极其不安分地四处打量。 然后牧道廷随手一丢,把简无忧扔在了地上。待简无忧站稳之后,牧道廷给她塞了一把韭菜,然后指了指溪水旁边,那里长着一丛一丛的韭菜。 简无忧满头雾水地看着手里的韭菜,抬头疑惑地看着牧道廷,“鬼哥哥你给我一把韭菜做什么呀?这个东西吃起来有味道唉。而且就算吃也得有火才能吃啊。” 牧道廷听到简无忧的问话,随手从书架抽了一卷竹简递给她。 简无忧疑惑地握着竹简,心里感慨这个鬼哥哥到底是有多老?居然连个纸质的书卷都没有? 牧道廷没有管简无忧疑惑的表情,又给她递了一托盘的竹简,简无忧抱着托盘表情逐渐疑惑。 简无忧:“???” 这是让我多读书吗? 牧道廷没有理会,就像是不负责任的老师,留下一堆教辅指望着学生自学成才。 简无忧扫了扫周围的布置,看起来是鬼哥哥的老巢了,应该不会丢下她不管。 简无忧放心地翻着竹简,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手里的韭菜是祝余,形似韭菜,开青色小花,食之不饥。 食之不饥…… 简无忧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到一把韭菜了。可能从此以后,她的一日三餐都是这个玩意了。 简无忧咬了一口,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吃了一口就不再感觉到饥饿,可是……这就是个草味啊! 简无忧:……鬼哥哥怕不是个老神仙,天天就吃草和溪水的,这么清心寡欲,一点都不符合鬼这个名头。 简无忧被牧道廷这么放养了好几月。 期间简无忧就见了这个鬼哥哥几面,每次不是给她丢了一堆竹简,就是扔了几套衣物。 简无忧趴在书案伤无聊的托着脸。 放在现代这已经算是家庭冷暴力了。 于是,在牧道廷再次出现的时候,简无忧蹭的一下跳起来,指直接拽住了牧道廷的袖摆,“鬼哥哥,这墓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会憋疯的!” 牧道廷低头淡声问道,“你想怎样?” 简无忧笑了,歪着头表情可爱,“鬼哥哥,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牧道廷抽回袖摆淡声道,“随意。” 简无忧欢快地跟在了牧道廷身边。 然后牧道廷身边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小人。 牧道廷这时才知道,看着安静乖巧,可能并不是真的安静,也有可能是皮得伸缩自如。 自打简无忧跟在牧道廷身边,那张小嘴就叭叭叭地讲个不停。 简无忧一抬头,牧道廷就知道这个小东西又是一个新问题。 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沉默以对,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简无忧的热情。 虽然墓里安静了那么多年,一声声轻柔婉转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牧道廷很不适应。但是,毕竟是自己决定留下来的,再怎么样也得自己受着。 当然,牧道廷也发现了让这个小东西安静的办法。 只要他路过那些邪祟密集的地点,这个说个不停的小东西就会特别安静,像是生怕惊扰了周围的邪祟。有些时候要是听到了电什么声音,这个小东西甚至会直接抱上他的胳膊,只露个脑袋出来。 牧道廷很难得的,没觉得被冒犯。 他甚至觉得这个小东西安静下来,眼睛清澈而警觉地盯着四周的样子,很顺眼。 所以牧道廷从来没有给简无忧解释过,只要他在,没有邪祟敢犯到他面前。 甚至于,以往只在主墓室里静坐的他,开始喜欢上了四处走动。特别是那些僵尸多的地方。 简无忧心里那个苦啊。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她们家的人进到这墓里就出不来了。就这密集程度,扫平她整个家族都绰绰有余,她就天仙下凡也保不住自己的小命啊! 可不仅简无忧苦,那些僵尸们也苦。不知道为什么,主墓室里那位祖宗,就喜欢上了带着个点心四处乱转。 僵尸们嘴馋,但是僵尸们不敢说。 简无忧这样一跟就跟了小半年,喊了小半年的鬼哥哥,她才突然意识到,她还不知道鬼哥哥的名字。 简无忧上前拽了拽牧道廷的袖口,“鬼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牧道廷没有理会。 简无忧手里端着专门给她做的灯盏,锲而不舍地去拉牧道廷的手。 没办法,这么长时间,她早就发现了鬼哥哥对她大多是纵容的态度,就算有点皮过头了,也不会怎么收拾她。 那她不任性一点,岂不是很对不起鬼哥哥的默许? 牧道廷没有回答,简无忧也习惯了,继续说道,“鬼哥哥我叫简无忧,简单无忧虑,你的名字呢?不会是太久了忘了吧?” 牧道廷迈着匀速的步子,简无忧亦趋亦步地跟着。 等了很久简无忧才听到了回答。 “牧道廷。” 那低沉冷漠的声音在甬道里回响,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些生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这个名字。 简无忧听了到底是哪几个字,觉得鬼哥哥的名字自带一种道骨仙风。似乎该是一席白衣的文人墨客,或是独立山巅的得道高人。怎么感觉,都不应该是困在墓里的名字。 简无忧心里无端就有点心疼,又有点惋惜。大概就是觉得,她认识的鬼哥哥不应该是困在这阴暗狭小的地方。 但是她这一点伤春悲秋很快就被僵尸给吓缩回去了。 这次牧道廷似乎是走到了僵尸更加密集的墓室。简无忧灯盏举起,入眼的全是青青紫紫的脸,有的脸部灵活一点的,甚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简无忧:……你惊恐还是我惊恐? 简无忧觉得怂的是她,毕竟刚打了照面,简无忧就吓得灯盏一甩,扒着牧道廷往上蹿。 不知道是因为简无忧大胆的行为惊到,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纵容,亦或是简无忧受到惊吓的怂样子取悦到他。 牧道廷任由简无忧扒着他的衣服往上爬,最后直接挂在他脖颈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 可能是觉得自己脖颈负担过重,牧道廷停了一会儿,抬手,单臂托住了简无忧的腿根,让她稳稳地挂在了自己胸前。 简无忧趴着笑了,在牧道廷看不到的位置眨了眨眼,然后蹭了蹭牧道廷脖颈处的皮肤。 鬼哥哥怎么能让人这么安心呢? 不过,这次回去之后,牧道廷就开始了对简无忧的训练,像是简无忧的师父,认真教导着她各种事情,从星象辨穴,到道法心性,无一不教。 知识繁多到简无忧无数次怀疑牧道廷到底活了多久。 简无忧十六岁,在墓里似乎时间过了很久,她已经和牧道廷熟悉到,在牧道廷静坐的时候,她能窝在旁边,甚至窝在牧道廷的腿上。 可是不管她怎么闹,怎么皮,她总是只能得到一个揉脑袋。 她觉得,鬼哥哥大概是把她当宠物了。 这就让简无忧很不爽? 我拿你当情郎,你却当我是妹妹? 这不行! 这不应当。 简无忧开始若有若无地撩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7 22:31:18~2020-03-28 20:5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第 94 章 至于怎么撩, 简无忧甚至脑子里仔细制订了计划。 撩鬼嘛, 关键就在于让她平时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鬼哥哥变脸。不管是生气, 还是高兴,只要有了情绪, 那她便是不一样的。 自然就多了关注。 于是, 有意无意, 简无忧开始花式往牧道廷身上扑。 虽然大多数时间动作显得有点做作,甚至有点像是个脑残……小脑发育不全的那种, 站都站不稳,平地都能摔的那种。 虽然好多次没有对准目标, 差点直接摔个脸贴地, 被她鬼哥哥拽住了衣衿才没有直接鼻子和地面亲密接触。 丢人是丢大了。 可是! 简无忧才不怕这点丢脸。 她的脸早在十四五岁来潮,却哭唧唧以为自己受伤的时候就丢干净了。 简无忧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怕不是个傻子。来潮就来潮,她也曾经听母亲提过一两句, 怎么就那个时候没有想起来呢?! 还直接扎到了牧道廷怀里。 啧…… 但是,简无忧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当时她栽到鬼哥哥怀里之后,鬼哥哥一开始是问她怎么了的,虽是在关心她,但态度还是正常的, 平淡的。 可是,在她说了自己的状况之后,落在她后腰的手似乎收回去了? 给她解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好像眼神也没有那么平静,似乎是带着一点尴尬的? 简无忧这么一想眼睛就亮起来了。 她敢打赌,虽然隐藏的很深,那个时候牧道廷绝对是尴尬了。因为身为男子,身为长者要教导一个少女月事的问题。 想到这里,简无忧嘴角的笑显得不怀好意。 尴尬好啊。 尴尬,就是因为把她当成女子看待了,而不是当成了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简无忧的牙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这么想来,她的鬼哥哥也是闷骚的呀。 她来潮之后,他肯定把她当做女孩子了。结果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有点逃避的样子。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对她动不动就拱到他怀里的动作,态度纵容,没有拒绝。甚至连提及这件事都没有……不对,他好像问过类似的话。 简无忧记得,那个时候牧道廷按在她后颈,迫使她抬头,眼神漆黑深邃,问了她一句话,“知不知道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回答的是,“知道,可我就是想这么做。” 牧道廷眼神暗了暗说,“继续下去,你要付出代价。” “我不怕哦。” 简无忧一想到这个回答,和当时她自己不甚明朗的爱意,就忍不住夸赞自己,不愧是她。 看着鬼哥哥的脸,就什么话都敢接。 不过,自那之后,鬼哥哥好像对她更加纵容了。 再想想自己虽然扑人扑不倒,但是不管隔了多远,从来没有一次摔在地上过。 嘻嘻嘻,都这样了,还说不喜欢她吗? 简无忧瞬间对自己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 简无忧低头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自己,很好,该发育的地方一个没落,这曲线虽不是呼之欲出,但也绝对够女孩子了! 勾鬼足够了。 第二天,牧道廷进入侧室去找简无忧的时候,侧室里一片安静。 牧道廷在侧室门外站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动静。 这个小东西虽然懒散,但是到了该起床的点必然是会醒的,不管怎样都会闹出点动静来。可是现在侧室里除了清浅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牧道廷眉头微皱,推开侧室的门。 烛台影影绰绰,燃着橙红的灯火。 绕过屏风,牧道廷看见简无忧整个人团在床榻上,小小的一团,裹着绸缎被子只漏了半截小脸。 脸上看起来有点发红。 牧道廷皱着眉走进,伸手去探简无忧额头的温度,小东西脸色看起来不是很自然,如果是生病了,还是早点医治。 还没等他手指触到简无忧的额头,一只纤细的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拽住了他的手腕。 简无忧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明亮又灵动,没有半点病态。 简无忧眨眨眼对着牧道廷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手上突然用力,想要把鬼掀翻在床榻上。 牧道廷眼睑半阖,顺着简无忧的力道倒在了床榻上,漆黑的发丝散落在简无忧刚才枕过的软枕上。 简无忧头顶顶着薄薄的绸缎被子,遮住了一半昏黄的光线。她双手撑在牧道廷两侧,眼神里透露了一点捕获成功的兴.奋,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牧道廷平躺在床上,眼神平静地看着在自己上方的简无忧。 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里,眼睛依旧鲜活的亮眼。 简无忧笑着,神情狡黠地问道,“鬼哥哥,有什么想说的吗?” 牧道廷淡淡地开口问道,“脸疼吗?” 简无忧表情僵了一瞬,“我怎么会疼呢?我脸好着呢。” 她才不承认脸上的红晕是因为胭脂水粉不够逼真,自己拍脸拍了半天才搞出来的。 为了装病把人引到床边,她拍了半天脸。结果!某个鬼注意力全在她脸上了!这就很不应当! 虽然自己打脸这种事情很清奇,但也不能注意点全在这呀。 简无忧有点气鼓鼓,但是该撩的鬼是不能放过的! 简无忧迅速调整了好了自己的表情,伸手贴上了牧道廷的侧脸,笑得妩媚又勾人,“鬼哥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简无忧今天虽然穿得规整,独独少穿了一样衣衫。 薄纱外裳有,描金束腰也有,披帛也滑落在手腕。 但是独独少了里衣。 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件鹅黄的肚兜。那是她自己裁的肚兜,简单但是窄小贴身,小左小右呼之欲出。 大片白皙的肌肤透过纱衣若隐若现。 牧道廷的眼神扫过,然后收敛地半垂眼睑,似乎很是克制守礼。 简无忧却没有错过,那目光在她胸口那略微的停顿。 嘻,看就看了,她还能不让看不成?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面上冷清淡漠的样子就更加心动了。 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简无忧就更加想撩得牧道廷失控了。 简无忧勾唇笑着,拉住牧道廷的手,“鬼哥哥为什么不看我呢?你看看我呀?” 牧道廷眼睑没有丝毫动作,声音淡淡道,“不合礼数。” 简无忧却笑得越发娇艳,“我可不知道鬼哥哥你什么时候在乎礼数了。” 这个一身傲骨的鬼哥哥,满身冷漠的鬼哥哥,世俗礼法在他眼里从来都不值一提。 简无忧被他教导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格呢? 简无忧继续问道,“鬼哥哥,你若是在乎礼数,那刚才为什么不反抗?现在又为什么不拒绝呢?你不拒绝,我……可继续了。” 简无忧的声音越说越轻,语句又缓又柔,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勾子。 此时,两人的身份似乎倒换了,她才是那个鬼。吸人精魄,勾人妖媚的艳鬼。 简无忧握住了牧道廷的手指,用力再移开。 腰间的系带松散滑落。 她笑着松了自己的手臂的力道。 一直半垂着眼睑的牧道廷突然睁开了眼眸,双眸漆黑深邃,声音低沉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简无忧笑得无辜,似乎是答非所问,“外面的女子十四五嫁人的大有人在哦。” 边说,边暗示地拉了拉背后鹅黄色的绳结。 然后,简无忧第一次看见牧道廷眼神里有了点情绪。 他似乎发出一声嗤笑,淡声说道,“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的?” 这话像极了老师在质问不学好的学生。 如果不是简无忧能看到他眼眸深邃,能感受到他呼吸不同以往,简无忧还真以为自己的动作没有撩到鬼呢。 简无忧歪头,眼神灵动,“怎么?不喜欢吗?” 牧道廷深邃的眼看着简无忧,伸手撩开她头上顶的一片绸缎。 那眼神似乎是有实质的,贴着她扫过。 简无忧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 没成想牧道廷却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放在她背后,点了点欲落不落的绳结,“你是要这个,还是我?” 简无忧眨眨眼,突然就明白了。这无非就是问,她是只想进一步的动作,还是想要他这个人。 答案自然是他。 “你。” 简无忧特别认真地回答道,“我想要鬼哥哥一直是我的。” 牧道廷神色里透出满意,起身拿绸缎裹好了露出臂膀的简无忧。 他把裹好的人抱着,一路带回了主墓室,放在了主墓室的床榻上,然后在她额心轻轻落下一吻。 淡漠的声音里带着许诺,“如你所愿。” 然后,简无忧原本满脸兴奋地等着下一步,结果某个鬼转身就坐在了书案边静坐。 留下简无忧一头雾水。 简无忧想要坐起来继续撩鬼,结果发现自己是被打成卷裹的,靠自己根本挣不开。除非她在床上滚个四五圈。 可是……牧道廷把她放在了床榻里侧,有雕花的挡板挡着,她根本就滚不动。 简无忧:“???” 不是? 合着选你,我就不能洞房了? 怎么肥事呀!你这个鬼还是不是个男人?! 是她胸不够挺,还是撩得不够狠? 哪里不对?她一定改! 磨了半天,简无忧才从牧道廷嘴里问出来,她鬼哥哥是觉得她太小了。 简无忧:“……” 这个年代,再等几年她就是老女人了。 但是牧道廷不为所动。 简无忧那个急啊!跟牧道廷比年龄的话,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是小的吗?! 啊呸!她不小,她的xiong还能再长长。 虽然种种原因,她依旧是冰清玉洁,但是这一年简无忧的休息场所从侧室搬到了主墓室。 作者有话要说:牧道廷:媳妇得裹裹好,不然容易擦枪走火。 无忧在奔向大和谐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在撩鬼这件事上,我们无忧真是始终如一,不忘初心:)感谢在2020-03-28 20:56:56~2020-03-29 22:0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第 95 章 所有事情都进行得顺利而自然。 只有牧道廷知道, 简无忧在床上装病的时候, 他就了悟了她的想法。 然后, 他顺着她的安排走完了这一场,他等待已久的戏。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了心思。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盯上了这个小东西。可能早在第一眼, 就已经注定了。 虽然感情不甚明确, 可是让他千百年未起波澜的心有所触动。这就足够了。 活了这么久, 如果连自己的心思都弄不明白,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也就白活了。 也许之前是朦胧而模糊的。 但是当那看着纤细的身躯撞入他怀里的时候, 当那个小东西攥着染了红色衣摆的时候他意识到了,时间在她身上不是静止的。 那个像小兽一样莽撞的姑娘长大了。 贴在他身上的身形有了明显的曲线, 脸上连原本有些圆润的弧度也变得瘦削, 显得那一双眼睛更加慵懒妩媚……只是她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明明尚未盛放,就不自知地引诱他人目光。 唯一不同的是,这是开在墓里的花。 只有他, 也仅有他能采撷。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他很平静的教导了她女子该做的事,甚至掩藏起了所有的情绪。 然后给了自己七天的时间想明白。 七天很短,和他守在这里漫长的时间对比,七天不过眨眼。 七天后,他认了。 他不在乎是热闹还是孤寂,不在乎这长长久久孤身一人, 不在乎那些人为了苟活道貌岸然。就如很久之前有人对他的评论,性孤傲,姿冷肃, 然情同天地,视众生如无物。 让他目光停驻的很少,放在心上的,更少。 可他终究是逃不过这天道的安排。自从这个小东西被送进来,就注定了他一败涂地。 很早之前他把她当小孩子看。 可是他意识到她长大了,就变得不同了。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生来寂寞。他也曾从人世的繁华走过,最后被大义禁锢在这冰冷沉寂的墓穴。如今再次染上烟火,这墓里唯一一丝鲜活,他怎么可能放手。 也绝不会放手。 虽然这样很自私,可是,他问过了。既然是她选择要继续,那就没有叫停的权利了。 鬼历来都是自私的,连他也不例外。 也许那个小东西以为他还是活着的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常人怎么会活上千百年? 自打他进入到这镇守之地,他的身体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人躯。曾经的光风霁月已然是风中尘埃,他不过是个在地底挣扎的,半人不鬼的存在。 自那之后,他开始潜移默化地诱导。他藏好肮脏疯狂的念头,守着唯一一抹鲜活。 纵容着她的试探,默许着她的亲近,一步一步,把她引到自己的怀里。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之后的举止却更令他欣喜。 花枝自发地伸到他的怀里,期许着冠上他的名字。 他大概,生生世世都想纠缠着她了。 自从搬到了主墓室,简无忧就发现了许多鬼哥哥的秘密。 比如,他平时什么都不做,看书就能看上几天几夜。明明这些书都是他烂熟于心的东西。 再比如,比起看书,牧道廷似乎更喜欢教导她。 简无忧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教导她每天都能得到不同的新结果吧? 简无忧很高兴自己对于鬼哥哥来说是个新鲜玩意儿。 毕竟,谁的情感能保持鲜活,谁就能走得长久。这点道理她自然懂。 不过,有件事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每年,牧道廷都会消失在主墓室后面的暗室里一阵时间,大概有月余。 虽然会给她布置好这一月多的功课,但是一月多见不到人,简无忧也是很心急。 这次算算时间快到他进入暗室的时间了。 简无忧噔噔噔几步跑到牧道廷身边,坐在他的腿上。 牧道廷正依在榻上看书,手里的竹简散了半册。他依旧手里的竹简,抬眼看着简无忧,似乎是等着她的问题。 简无忧自然不会矫揉造作,她把手压在了竹册上,特别认真道,“鬼哥哥,你这次进暗室带上我好不好?” 牧道廷停了片刻,低声问道,“为何想去?” “好奇,而且一个人太无聊了。还有,鬼哥哥你不是答应一直是我的吗?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多月呢?” 简无忧眨眨眼说得义正言辞,就差列举出来个一二三条来。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淡淡地说道,“想看也可以。” 还没等简无忧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牧道廷屈起原本平放的长腿。 单腿弯曲。 坐在他腿上的简无忧顺着坡度就滑了下来,直接坐在了牧道廷腰.腹,后背靠着牧道廷支起的腿。 简无忧眨眨眼坐姿乖巧。 但是内心乐开了花,这个姿势好亲密哦。 牧道廷手指点在了简无忧额头,“我教过你,要什么,就得拿什么来换。” 他的手指顺着额头滑过精巧的鼻子,一直到下颚,“小东西,你想拿什么来换?” 牧道廷这种淡漠慵懒又带着危险的样子,撩得简无忧眼睛发直。简直是太戳人心窝子了。这种引诱的感觉,简无忧差点就找不回自己的魂儿了。 但是,简无忧是个好学生。 举一反三,她最在行了。 被撩了,不撩回去,岂不是很对不起她和鬼哥哥合情合理的关系? 简无忧握住牧道廷即将拿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轻轻蹭了两下,“我什么都可以换。” 说着又拉着牧道廷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可是,我不就是你的吗?连这里都是你的,我又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换的呢?” 简无忧笑得狡黠,却说着让人发狂的话。 牧道廷的视线凝在她心口没有移开,似乎是满意了她的回答。牧道廷坐直了身体,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两下,“带你去。” 然后,牧道廷似乎是犹豫着,在她后颈又用力捏了一下,低声补充道,“不许害怕。” 简无忧笑得明艳,“鬼哥哥你在我自然不会害怕了。” 然后,打脸来得飞快。 简无忧第一次踏入暗室,被暗室里的情况惊呆了。 主墓室外虽然有浓重的煞气,但是和暗室相比简直是沧海一粟。 暗室很大,几乎和主墓室一样大小。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八个方位各伫立着一根三人合抱的盘龙石柱,柱子上连着水桶粗的铁链,一直连到暗室中间的高台上。 台子上面刻满了简无忧看不懂的阵法。 虽然不懂,简无忧却能感觉到,那阵法下蠢蠢欲动的阴煞之气。 简无忧看着她的鬼哥哥一步一步走到了阵法中间,在中心的位置盘腿坐下。 简无忧不能进入法阵之内,只能坐在外围抱膝等待。 简无忧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她以为鬼哥哥每月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阵法中心待上一月。 可是,其实才刚刚开始。 她眼睁睁地看着,阵法之内凝结出越来越多的煞气,那煞气化为利刃直接穿刺过牧道廷的身体。 没有血液流出,可是简无忧却看见皮肉被刺穿的切口。 刺如牧道廷身体的煞气,没有消失,就停留在他的躯体上。只是眨眼功夫,牧道廷身上就刺满了煞气。 简无忧惊得想要跑去阻止,却被阵法隔绝在外。她只能一下又一下无助地捶着屏障。 牧道廷看着她的神情,平淡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不是说了,不许害怕吗?” “我不是害怕!” 简无忧气得眼尾发红,“为什么你要进去?凭什么!” 牧道廷淡声解释道,“这是我进这墓的原因。” “我不懂。凭什么你要在这里受这种折磨?”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等一会儿,很快就结束了。” 简无忧咬着唇,气得想要打鬼! 这根本就不是快不快的问题。 他怎么可以这么伤害自己?! 简无忧在阵法旁边坐下,她要等牧道廷出来,好好和他理论一番。 可,牧道廷说的很快,在简无忧看来也是骗人的。 她看着那煞气大概一柱香便消散,她以为结束了,结果新的煞气凝成,再次刺穿了牧道廷的身躯。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七天之久。 七天,就是凌迟都比这要利落。 七天之后,简无忧感觉阵法周围的屏障消失了,她瞬间就跑到了牧道廷身边,伸手去拉牧道廷的手掌。 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牧道廷抬手把她拉下来,手掌按在她后颈,眼眸漆黑深邃,周身隐隐有黑色的煞气浮动。 他淡声问道,“害怕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冰凉的手掌压在简无忧后颈,另一只手也攥住了,简无忧地手腕,“怕也晚了。害怕你在看到的时候就该出去。” 简无忧抬眼瞪了牧道廷一下,拉过他冰凉的手掌咬了一口。 甚至……没舍得用劲,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简无忧叼着牧道廷的手掌,愤愤道,“解释!不解释我要生气了!” 她这种态度很明显取悦到了牧道廷。 他眼眸中的阴郁散去了不少,伸手把人拉到怀里圈住,下巴枕在简无忧的颈窝淡声问道,“小东西,你想要什么解释?” “别打岔,好好解释!” 简无忧啪地拍了一下牧道廷环在她腰上的手。 牧道廷低声给了她事情的前因后果。 早在很久之前,天地间的灵气充沛,修道之人数不胜数。 修士炼化灵气,汲取灵气。反倒是推波助澜,让人间的灵气越发充沛。修士更加强横。 而且因为正统修道之法走得顺畅,在修士之间盛行。人间很多修士都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一时之间,人间没有妖邪,没有疫鬼,没有凶兽,甚至连残魂小鬼都少得可怜。似乎是完全的太平安宁,极致的干净纯善。 可天地平衡讲究的是阴阳调和。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无忧有不少撩鬼的手段,都是跟着鬼学的:) 所以,骚还是牧道廷骚。 我们鬼哥哥可以出的书: 论如何养成一个娇妻 捕获与被捕获 年长者的责任感谢在2020-03-29 22:08:26~2020-03-30 21:1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扶苏毕之 10瓶;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第 96 章 极致的纯净只能招致覆灭。 不问对错, 不论因果地屠杀妖物, 散魂灭鬼。甚至连超度都不予考虑, 直接赶尽杀绝,归入地下的煞气越来越少。 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满目清正光明, 容不下一丝灰色, 终究会崩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间遍地是从深渊里弥漫的煞气。已经沉入阴间的厉鬼怨气重返人间。而且这煞气像是源源不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破开地面,从地底冒出。 受到煞气的影响, 不少人心中的恶念被无限放大, 转眼就变得残暴疯狂。 自诩正道的修士开始四处镇压邪祟。可越压抑似乎就越反弹。那些修士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那些煞气会出现,只能一味地跟在煞气后面补救。 一时间修士折损大半。 牧道廷就是这时候出世的,带着一柄剑,一身修为, 救了无数正道修士。即便是如此乱世,即便是如此繁忙,牧道廷的修为依旧飞速增长,还未到而立已成了道界第一人。众人都说是上天偏爱他。 修为登顶的同年,牧道廷似乎镇压住了来自地底的煞气。 将大多煞气涌现的地裂封死,只留下群山之中唯一一个出口。不是他没有能力, 也不是他心慈手软。只是牧道廷在修为登顶的瞬间参透了天道。 这所有的混乱不过是人过于狂妄的反噬。 去暗留光,却不曾想这三界是如何划分的。 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有了阴煞的存在, 三界才能分明而互相独立。人间过于狂妄的干涉阴阳,地下的阴煞不足缺少平衡。阴间逐渐上浮,想要和人间融合重归混沌。 所以天道干预了。 阴煞不足那便补足阴煞,所以才有这地底涌出的煞气,才有修士大半的折损。 牧道廷看着仅留的裂口停手了。如果封死,那迎来的将是更加惨烈的反扑。封死并不是长久之道。 可是其他修士不懂。只是以为牧道廷的修为到了极限,对着最后一个地裂无能为力。 他们恐惧这煞气,却毫无办法。最后,有个人站出来了,他提出永远封印这一处地裂,派人常年镇压,以防煞气为祸人间。 这个主意一呼百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有能力镇压这一处地裂,火烧不到他们身上。 虽然人选没有确定,但是一众修道之家开始建造镇压地裂的地宫。说是地宫,其实就是个墓室。墓室为阵眼,墓道为阵法,打造了一个精美的囚笼。 可能是出于各家的愧疚之情,建造之物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宝贵。其实说来也很合理,无非是花钱想图个安心。 地宫建成之时,众家修士聚集在墓前,最终默默无言地跪了一地。 牧道廷站在入口旁边,看着领头那个曾经是自己师兄弟的人,眼里涌现着藏都藏不住的恶意。 那人打得什么主意他很清楚。无非是想让他去镇守这地裂,永生永世不再出世。 牧道廷不在意人间是否太平,也不在意眼前这些人的生死,甚至连他们的恶意都不在意。 只是,这人间让他看得恶心,无非是苦苦挣扎求生的脸。就连修道之人也市侩而麻木。 眼前这些用大义胁迫他的人其实不知道。牧道廷的心是冷的,半点天下也没有。而他们所谓的大义,全是荒缪的错误。 这些人只知道,牧道廷早已修为登顶,是天道之下第一人。 但,至少众多修为高深的家主齐聚一堂,能够抵挡一二,如果牧道廷不愿,也许能出手逼他就范。 可是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所谓登顶,和修为高深是天壤之别。 甚至,牧道廷只要随意抬抬手,眼前这一地的人,都能魂归阴间,为天地平衡做点贡献。 可是,这远远不够。 牧道廷淡淡地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随后转身进了墓葬。封石落下,他自愿远离那些世俗凡尘。 不是心软,只是牧道廷更加厌烦这些人一次又一次求到他面前的喧嚣。就算这次这些修士被他残杀干净,没过多久还是会有新的修士前来,求他入墓。 因为,进入墓葬看似是众生逼他舍生忘死,实际是天道在默默推动。 天道不是意识,只是天地平衡的规则。 煞气衰微,阴间飘荡不定,所以天道选出了最合适的鬼王,想为阴间注入新的煞气,为平衡增加砝码,将阴间永远沉在最底下。 所以天道选上了牧道廷。 选上了这个能凭借一己之力平衡阴阳的人。 说是镇压,其实只有牧道廷自己知道,天道在期待的是同化。 当他以身化鬼,这阴阳才算真的平衡。 但是牧道廷岂会顺应天道安排?他如果当真心怀天下,就不会袖手旁观许久。 牧道廷不过是一身傲骨,不惧这天道,也不在乎生死。 墓中千百年,每过一年,刺入他身体里的煞气就多一道。可是牧道廷不过是忍下来,炼化身体的煞气,然后再悉数奉还。 千百年过去,他始终还是一身灵力,虽然半人不鬼,但始终没有变成厉鬼。 牧道廷能感受天道的急切。 天道急切却无可奈何,最终不过是送了一个小丫头进到他的墓里,撞到他的怀里。 牧道廷一开始对这个小东西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他最后认了。 天道果然很了解他。 在他光风霁月时能看出他冷漠深沉,在他无欲寡情时,能看出他情之所归。 简无忧窝在牧道廷怀里,听了一个冗长的故事,最后下巴在牧道廷肩膀上一磕,带着点生气地说道,“天道真不是个东西!” 牧道廷伸手在她后颈按了按,看着那片雪白的皮肤因为他手指的凉意缩了一下。 牧道廷淡声问道,“冷?” 简无忧摸了摸自己后颈,歪头想了想,“不太冷唉,就是感觉奇奇怪怪的,真要形容,有点刺激?” 牧道廷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简无忧等她的下文。 简无忧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刺激得我希望鬼哥哥的手再放久一点,最好丈量一下我的胸襟。” 牧道廷眼睛半阖,直接把简无忧锁在了怀里,“学得到是快。” 至于学得什么东西,就不可言喻了。 被锁在怀里简无忧依旧不老实,手在两人中间磨磨蹭蹭往下滑。 牧道廷闭着眼淡声问道,“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呀。”简无忧眼睛晶亮晶亮的,半点看不暧昧的气息,但是手却丝毫不收敛。 牧道廷在她屁股上揍了一巴掌。 因为身体刚刚接收煞气还没能炼化,牧道廷这会儿手劲有点大。虽然是收了力道的,但简无忧还是有点疼了。 简无忧老实下来,靠在牧道廷怀里,决定问点正经事,“照鬼哥哥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天道为了逼你就范,才送进来的吗?会不会对你不好啊?” 牧道廷手顺着简无忧脑后的头发,淡声回道,“没人能逼我。” 天道虽然能够干涉推动,但是他不愿化鬼,那就是天道也无法影响他的意志。 更何况…… 牧道廷指尖从简无忧侧脸滑过,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把头仰起来。 简无忧疑惑地仰头看着牧道廷,“嗯?” 牧道廷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眼睛,低声说道,“我自愿的。” 说完,他盖上了简无忧一双莹润的眼睛,低下头去。 简无忧唇上感受到了一抹柔软。 带着凉意,辗转碾磨。 她的下巴被掐着,动也动不了,她的腰身被箍着逃也逃不开。 这个时候,简无忧才真的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撩的鬼哥哥,是个货真价实的凶兽。在他有耐心时,可以一步一步引导她,陪她玩。 但是失了耐心,所展现的就是赤.裸的占有。 但是,她很喜欢。 即便呼吸艰难,但是这种被渴.求的感觉,只会让她更加欣喜。 牧道廷感觉自己手掌底下的睫毛颤动。然后,她的双臂挂上他的脖颈,开始生涩的,大胆的回应。 这个环境是很奇怪的。 虽然没有了实质的煞气,但是暗室里依旧飘荡着阴冷的气息。 周围全是铁链和石柱,看上去也是冷得瘆人。 可是简无忧唯一汲取温暖的对象,居然是个体温冰冷的鬼。 牧道廷在暗室炼化了多久的煞气,简无忧就陪了多久。 因为牧道廷坐着不动太久,简无忧甚至生出一点奇怪的念头来,“鬼哥哥,你坐那么久,腿不会麻吗?” 这么问着,简无忧脑子里却再想,就算鬼哥哥瘸了,她……好像也是可以的。 牧道廷只是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淡声回道,“不会。” 简无忧追问道,“那是不是不进食也没有影响的?” “是。” “那冷暖呢?也没有感觉吗?还是不会有影响?” 牧道廷看了简无忧一眼,直接把人拉回到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道,“小东西,年纪不大天天操心的事不少。” 简无忧勾唇笑着,“没有哦,我只操心你的事。其他的我才懒得管。” 牧道廷低垂眼睑,看着简无忧,像是默许一般揉了揉她的脑袋。 简无忧笑着继续问道,“现在能感觉到温度吗?触感呢?会不会觉得冷?……” 简无忧问题太多,牧道廷最终把她转了个身,让她背靠着自己。 简无忧扭头追问道,“鬼哥哥你还没回我话呢。” 牧道廷双臂从她腋下环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低声到,“回答……” 说着手指点在了简无忧的腹部。 “这里是凉的。” 顺着上滑到胸骨。 “这里,是硬的。” 再上滑。 牧道廷低沉的声音在简无忧耳边响起。 “这里……最软。” 然后手指一点一点到了简无忧的唇瓣,“这里水润柔软,带着温度……” 简无忧抿着唇,靠在牧道廷怀里,被这一手操作震惊得身体僵硬。 牧道廷的指腹按在了她的脸颊上,“这里,现在变烫了。” 简无忧觉得自己的脸可能要烧起来了。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活得久的,全都是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输了输了,真的输了。 牧道廷:啧,天天哥哥长,哥哥短,哥哥石更了又不管。感谢在2020-03-30 21:14:02~2020-03-31 21:4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queen 16瓶;叮叮咚咚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第 97 章 用现代的话来说, 就是牧道廷车速太快, 差点没把简无忧给甩下来。 简无忧待在牧道廷怀里, 感受着脸上凉凉的手指默默无语。 她突然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被牧道廷圈在怀里教写字, 连画符全都是这个鬼图谋不轨。 不然怎么会站在她身后, 把她整个人都圈起来? 啧, 深藏不露……她喜欢! 但是一直被撩岂不是显得她太被动?这不应当,像她这样的女子, 就应该学会反击。 牧道廷似乎是感觉到了简无忧的想法,在怀里的人还没有动静的时候, 他就已经收紧了手臂。 简无忧扭了两下, 发现连身都转不了。 行叭。 被撩就被撩。 牧道廷看着怀里乖得像个崽子的小东西,眼神里闪过一丝愉悦。 他伸手盖住了简无忧的眼睑,感受着她纤长的睫毛的颤动,张嘴咬住了她一直吸引他目光的耳垂。 牧道廷的牙尖抵着简无忧的耳垂, 轻轻碾磨,没有用力。 不疼,但让人感觉奇怪。简无忧有一种自己从耳垂开始被吃掉的错觉。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哼唧。 “唔……” 牧道廷像是被这个声音取悦了,大发慈悲地松开了被蹂.躏得满是红痕牙印的耳垂。 但是牧道廷并没有松开盖住简无忧眼睛的手,反而凑到了被他□□的耳边, 用手指碰了碰泛红的耳垂,低沉地说道,“现在这里也变烫了。” 然后停顿片刻, 他继续问道,“小东西,你说我能不能感觉到温度?有没有触觉?嗯?” 声调不紧不慢,带着一点沙哑,尾音那一个嗯,简直带着十足的引诱。 简无忧:……你可真是太能了! 简无忧窝在牧道廷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牧道廷体温近乎于无,但,反正凉着凉着她也习惯了。 可是,到了后期,反而不是那么凉了。 简无忧撩起牧道廷的衣襟,直接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 牧道廷坐在原地,任由某个动手毫不犹豫的小东西扒了他的领口。 简无忧脸蹭了蹭。 不是她的错觉,牧道廷的体温开始恢复了。那就说明,时间已经过去月余。 简无忧抬眼,“我们可以出暗室了?” 牧道廷淡淡颔首。 虽然出暗室依旧还是在墓里,但是,能出去就是好的!在这里待久了,简无忧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停止转动了。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一个月居然过得那么快。 不过是几次,她修炼后窝在牧道廷怀里打个瞌睡的过程,一月就过去了。 简无忧扭头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这一月过得真快,我还以为很难熬。” 牧道廷抬眼看她,停了许久微不可见地点头,然后起身圈住她的腰肢。 他低声道:“走了。” 不是一月的时光很快,只是因为她在这暗室罢了。 他忘不了自己看着一面空白的墙,听着外面细小的流水声,度过月余的枯燥。 可是她在,时间就像是几个眨眼。他还没有抱够,就已经够时间了。 简无忧二十岁那一年,过生辰,她鼓捣了半天用墓里的东西,硬生生做了不伦不类的面出来。 说是面不过是墓里各种奇花异草做成的菜面。 但是简无忧非常高兴,至少有那个形了。 她拉着牧道廷去看,却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给鬼过过生辰。 简无忧拽着牧道廷袖子,特别认真道,“鬼哥哥你生辰在什么时候?” 牧道廷眼神里头一次出现了一点迷茫。这么多年,这点琐事谁还记得?他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万幸。 牧道廷淡淡地摇头,“不知。” 简无忧抿唇,随即笑了,她张口道,“那就按鬼哥哥和我同一天生辰如何?以后每年,我过生辰,就让你许三个愿望。” 牧道廷看了简无忧半晌,淡声说道,“随你。” 简无忧听了笑得嘴角都压不住。鬼哥哥改了生辰,变成和她同一天,就有种,她能触碰牧道廷的过去的感觉。 牧道廷看着笑意明媚的简无忧,明明二十岁在古时已经是嫁为人妇的年龄,估计孩子都有一两个。 但是简无忧身上却带着一种纯粹的气质。可能是在墓里,没有什么世俗烦扰。她眉眼转动之间,神情干净明媚的像是一团光,绒绒的暖暖的,撞到了他的手心。 二十岁,足够大了。即便是男子也是及冠的年龄……该成家立业了。 牧道廷抬手按在了简无忧后颈,一下又一下地捏着。 简无忧没有察觉牧道廷的打算,反而兴致勃勃地转头问道,“鬼哥哥,我有贺礼嘛?” 牧道廷淡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其实准备了贺礼。但那与其说是贺礼,不如说是他给自己的贪婪准备的礼物。 牧道廷手指在简无忧后颈摩挲,垂眸在心里想,不知道三个愿望能不能换她穿上那件礼物。 如果不愿,那,他只能强抢了。 可是简无忧没有察觉牧道廷眼神的深意,她听到她想要什么,思索了一番。 毕竟,她要礼物其实也只是个过场,毕竟这墓里的东西她随便拿,随便用,就连牧道廷的衣物,每一件都被她祸害过。 她还能要什么礼物呢? 但是。 简无忧回忆起了一段适合的诗词。 简无忧勾唇笑着,眼神明亮清澈,却带着无比的温柔和郑重。她红唇微启,上前圈住了牧道廷劲瘦的腰身,声音轻灵婉转,缓缓地念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简无忧觉得,这词再适合不过了。 不论是千岁,亦或是长相见,她和牧道廷都有足够的时间。 牧道廷神色松动,手顺着简无忧后颈来到滑倒后腰,把人禁锢在怀里,“只有这些愿望吗?” 牧道廷单纯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手,小东西就把自己送到他怀里了。 简无忧下巴压在牧道廷胸口,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有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的鬼哥哥不用困在这一方天地。如果,还能够陪我在外面,游遍千山万水,吃遍人间美味,就再好不过了。” 牧道廷手停在简无忧下巴上,“最后这个才是真的愿望?” “不是哦,愿望是你陪着我,长长久久。” 简无忧眨眨眼,她才不在乎是什么地方,什么形式,只要在就好。 牧道廷看着她唇角似乎有一丝松动,他把人抱起来,亲在了她柔粉色的唇瓣上。 一触即分。 “我答应你。” 简无忧笑得十分明艳,心里一高兴没忍住皮了一下,“看在鬼哥哥你答应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么短了。” 然后,清脆的一声响。 简无忧成功在二十岁高龄,生日当天,被揍了屁股。 并且,深刻意识到了,只要是男人,不论什么身份什么年龄,你绝对不能说他短。 但……牧道廷准备的东西没有送出去。 晚上的时候,他曾经趁简无忧睡熟,把那一袭红衣搭在简无忧身上,神色分外温柔,半点都不像是久居墓葬的鬼。 这算是贺礼,等她醒来自然会看到身上一袭嫁衣。 牧道廷没有想到,这个小东西居然和他殊途同归,送了他一身红色的衣裳,想来也能作新郎服了。 牧道廷伸手理着简无忧一头顺滑的黑发,却不小心牵动了绸缎被子。 简无忧一截雪白的皓腕滑了出来,露在绸缎之外,牧道廷下意识把手搭了上去。 搭上的那一瞬间,他后悔了。 他早该知道,天道送她进来,本身就是裹着蜜的刀,逼着他,迫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最后。 问题出现的那么突然,又像是潜藏已久。 常人不能接触煞气,就是修道之人对煞气也是避之不及。这墓中地煞气虽被他炼化镇压,可是这墓里,就连灵气都染煞,对她又怎会是好事。 可她偏偏没有承受煞气的身躯,灵魂也异常孱弱。再在墓里待下去,不过是生机消逝,魂飞魄散,从此再无简无忧此人,不论人间阴间。 牧道廷知道解决的办法。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残酷的办法。 牧道廷攥紧了简无忧身上的嫁衣,看着她睡得无知无觉。 为什么偏偏许下那些个愿望? 为什么不是别的? 他倘若再自私一点…… 不,即便是他再自私一点,他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因为比起眼前,他更盼着她喜乐安康。 牧道廷闭了闭眼,在简无忧身边躺下,手臂虚拢着她,看了一夜。 在简无忧快要醒来的时候,牧道廷带走了嫁衣,藏入尘封已久的侧室。这嫁衣他舍不得毁了,只期待着,很久之后,有一天,嫁衣能真切地穿到她身上。 贺礼从一袭嫁衣,变成了一根红绳。 用他和她的发丝编织,用他的鲜血和朱砂浸透,用嫁衣上的红丝固定,系在了简无忧的手腕上。 这绳生生世世都会跟着她,算是一种保护,更是一种束缚。 他毕竟是半身成鬼,心里没什么光明磊落的念头。 红绳一根,从此绊心缠情。不论什么时候,心中都只能爱上他一人。 这样多好。 倘若遇不见他的时候,无爱亦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两三章左右? 鬼哥哥没有伤害过我们无忧哦。请不要生气。 就是……小气吧啦的,害怕无忧再世先对别人有一点点心动,所以拿红绳锁住她的情。 第98章 第 98 章 简无忧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自打她二十岁生日一过, 牧道廷的眼神就变了。 虽然她不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但是他深沉的眼眸, 总给她一种在告别的感觉。 就,很慌张。 慌张是必然要解决的。毕竟简无忧也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于是, 简无忧开始天天跟在牧道廷身边, 伺机而动, 想着她要是彻底把鬼哥哥给吃了,说不定他就跑不了了。 害羞是不会害羞了, 这辈子都不会害羞。 况且都二十了,这种成年人的事情怎么就不能行了呢? 简无忧开始在墓里各种勾搭。勾搭对象始终也就牧道廷一个人。 简无忧切实地感受到, 有时候牧道廷确实是被自己勾到了的。明明已经呼吸粗重了, 明明已经眼尾发红了,甚至手都按在不该碰的地方了,可是,总会在最后一刻, 按住她的腰,让她不要闹。 简无忧就很气气。她看书里,人家的故事都是男方馋得不行,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女方天天撩人了呢? 莫不是她太主动了,吓着自家鬼哥哥这个千百年的老古板了? 于是, 简无忧换方式了。 她决定隐晦地撩。 点火,点火,自然是点得干柴烈火。 就算牧道廷是个放在墓里的陈年湿木头。简无忧就不信, 她用小火慢烘,烘不干这个木头! 第一步,就是隐晦地暗示牧道廷,自己睡太冷了,不如两人一起。虽然从结果和目的来看并不够隐晦。 但牧道廷没有拒绝,每晚都陪着她入睡。简无忧趁着两人同床共枕,做了不少小动作,却无一越界。 分寸掌握得十分好。 但是自打睡在同一张床上,简无忧要学的东西突然就变多了。每天书案上是一摞一摞的竹简。今天看完了,第二天就会补充上来。 累得简无忧一沾床榻,就能立刻睡死过去。 甚至,牧道廷教导她的每门功课都都要考核。 简无忧:??? 不是? 我想和你上床,但是你却要我学习? 但真要说牧道廷不想做这些事……简无忧手指按在自己的后颈。 真要是不想,那她后颈一层叠一层的牙印怎么来的? 明明每晚抱着她,连体温都发热,但还是始终没有最后一步。 简无忧彻底搞不懂这个鬼想干嘛了。 只有牧道廷自己知道,不是不想碰她,只是,不能碰她。 原本在墓里就受煞气侵蚀,简无忧看着毫无损伤,实际上魂魄遍布伤痕。根本受不住他的亲近。 就算送出墓里,如果养得不好,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这种濒临破碎的魂,想要长久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连来生不曾存在。 唯一的生机在于逆天改命。 于是,牧道廷只能选择每晚用自己的修为给她养魂,养到能承受外面的灵气为止。然后送她出去,过这一世的轮回,重新凝实魂魄。 而墓里侵蚀她的那些煞气,会转化成打造她体质的基石,让她往后不再为煞气所困,不为邪祟所侵。只是,这过程太漫长,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但牧道廷所知的,唯一的方法。 大概,他不碰她也有时间太久这原因在吧。毕竟,牧道廷知道,如果彻底尝到了甜头,他可能更舍不得放手。 这种你追我赶的撩鬼方式,简无忧一直持续了四年。撩到最后,简无忧彻底把这件事当成了乐趣。 啧,没有水□□融没关系,她就当是情趣了。 就是在这墓里待久了,她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怕冷了。 然后,在她二十四岁这一年,牧道廷说可以送她出去看看。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懵。 出去? 她虽然刚开始进墓一直想着出去,可是十二年过去了,她根本就没想要再出去了。 简无忧撇嘴拒绝了。 牧道廷站在她身前,沉默了很久,才对她说道,“你去告诉你家的人,不要再来送祭品了。” 简无忧听了眨眨眼,“你让我出去,是想传达这个意思吗?” 虽然她不在乎外面的人,但是她也不想更多无辜之人葬身这个墓里。说句不好听的,送进来的人太多,还扰了她和鬼哥哥的二人世界。 牧道廷轻轻颔首,动作小到他自己都快感受不到。 简无忧歪头思索片刻,“那鬼哥哥,你和我一起,我就去。” 牧道廷眉头微皱,“阵法以我为中心,我不会遇见出口。” “那我也不想去。” 简无忧勾唇笑着,“你要是怕他们送人,直接封了墓门呗。” 牧道廷到是头一次发现这个小东西这么机敏,避开了好多出去的理由。 但是,他必须送她出去,哪怕是骗了她。 牧道廷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小东西,你先出去,等我去找你。” “找我?” 简无忧眼睛亮了一瞬,“鬼哥哥,你能出来了?” 这重点也是抓得非常精准。 牧道廷低声解释道,“最近外涌的煞气变少了…接近阴阳平衡,我不需要再镇守。” 牧道廷是第一次扯谎,但是却毫无疏漏。 简无忧一开始是不信的。因为她的直觉总让她有点不安。 但是牧道廷这么说,她又是相信的。这是她的鬼,怎么会骗她呢? 更何况,这几年,简无忧在暗室里陪着牧道廷,也感觉到了。那些煞气化成的利刃变少了。 简无忧信了。 却不知,那煞气变少,是牧道廷开始有意将煞气留存在身体里,等待着最后一步。 “那我要等多久?” 简无忧歪头,她可不想等太久,久到她都成了老姑婆,牧道廷也没出来。 牧道廷没有回答,手指抚上简无忧的脸轻轻摩挲,眼神深得看不见底。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等我出去娶你。” 这话太过惊喜,简无忧眼神瞬间就透出光彩,“那说好了!但你不许太久,嫁人可是拖不得的。而且,一旦成亲可没有分居两地的说法了。” 简无忧眼神狡黠而明亮,透着一股鲜活和期待。 牧道廷缓缓地点头,话却异常郑重,“好。等我找到你,便再也不离开。” 简无忧笑了,应下了牧道廷的话。准备趁着简家十二年一次送祭品,出这墓葬。 简无忧走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随手拿了几卷常看的竹简,一点金银细软。毕竟谁知道她这出去,简家还认不认她这个人呢? 牧道廷也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段红绳在她手腕上系紧。 简无忧准备好,就从主墓室走出去了。 牧道廷一直站在墓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她回头对他笑,看着她叮嘱墓里的僵尸好好上妆,看着她脚步轻快又留恋……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 这墓里,又冷下来了。 简无忧就站在墓门前面等待,甚至看到了当年被自己抛弃的轿辇和工具。她听到了外面人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却无比清晰。 随着石球落下的声音,墓门大开。 扑面而来的光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上眼睛。 外面是白天,难得的晴天,阳光好得刺眼。简无忧一步一步走出墓门,送灵媒的人全都摆出了警戒的姿势。 简无忧扫了一眼,到是看到了不少当年送她进墓的人。她笑着往外走,心里的坏水一股一股往外冒。 这么多人她着实有点不适应呢。 只是,在她走出墓门之后,封墓石突然落下,大门关闭。 送灵媒的简家人惊慌失措,跪倒一地。害怕着墓里的邪祟今年是要作祟。 即便是知道会有这一出,那落门的声音巨大,也震得简无忧心脏无端一跳。 她回头,一行清泪莫名地顺着脸颊留下。简无忧抬手擦去,看着指腹的水渍神情茫然。 为什么,她哭了呢? 后来她才知道,虽然意识没有醒悟,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意识到了离别。 牧道廷在主墓室,感觉到人走远了。他抬眼看一眼空荡的墓道,随后转身,在墓门上下了封印。每一间墓室他都走过,简无忧待过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看过。 最后只身走进了暗室,只是这里变得和以往一样,沉寂枯燥。 牧道廷闭了闭眼,开了地裂的封印。 裂缝里胀满的煞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疯了一般的涌出,全都注入到牧道廷的身体里。 他离开不了墓葬。 阴阳一日失衡,他便要困守一日。让自己化身厉鬼,变成平衡阴阳的砝码,这是唯一出墓的方法。 牧道廷这次没有选择盘腿坐下,他站立着,眼神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薄唇微抿,最终还是把心里那句话含了回去。 我自甘堕入鬼道,不为苍生,只为你。 简无忧随着送灵媒的简家人回去了。 原本那些身着白衣的人是想押送简无忧回去的。但是简无忧一手红绳使得出神入化,送灵媒的一干人,方法用尽也进不了简无忧身半步。 时隔十二年,那些经历过当年的人总算知道,祖宗依旧是那个祖宗。简家怕不是要翻天了。 事实证明,简无忧在墓里待了十二年,不仅没有修身养性,反而被牧道廷宠得更加肆无忌惮。 回简家的第一天,简无忧直接闯了简家祠堂,坐在供案上,拿着苹果边啃边晃腿。 简无忧觉得她运气不错。当年送她进墓的那一群人居然一个不少都没入土。 那敢情好啊。 这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简无忧悠哉地啃着苹果,感受着久违的酸甜,享受着果汁在嘴里爆开的感觉。 简家的家主气得指着简无忧大骂,“大逆不道!”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仔细思索了一番 “没有哦,出嫁从夫。这么算来,我辈分应该比他还大点。” 简无忧说着手指敲了敲祠堂里最上方的牌位。 不管简家的祖辈是谁,但是算年龄,算辈分,简无忧很有自信,毕竟她算是鬼哥哥的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章算是另类的糖?(顶锅盖逃跑) 我感觉鬼哥哥大概就是: 终究是为你折了傲骨,认了命。 而此时我们无忧还毫无察觉_(:3」∠)_感谢在2020-04-01 22:33:58~2020-04-02 21:5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帝亓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第 99 章 简家现任的家主被简无忧气得脸绿, 顾不得什么气度风姿, 直接指着简无忧鼻子说道, “荒唐!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简无忧悠闲地坐在原地,歪头, “没有哦, 我可是嫁给鬼哥哥的人。算辈分, 你们怎么都得喊我祖奶奶吧?” 说着简无忧指尖点在下巴上,若有所思道, “不对。喊我祖奶奶都是便宜你们了呢。” 简无忧态度太过笃定,一时之间, 简家的人不知道是她说的是真的还是人疯了。 简家主, 吸了两口气,把涌上心头怒火压下去。幸好他还正当年,换个年迈的长老,怕不是要被这人给气中风。 简无忧在简家花了三天, 上上下下都斗过一遍。虽然她态度十分恶劣,但是架不住她修为一骑绝尘,甩开了简家人一大截子,因而确立了她小祖宗的地位。 简家家主坚持了三天,最后放弃了。再折腾下去,他可能要提前进祖坟了。 牧道廷在墓里教得太好, 简家从上到下,不论年龄,不论天赋硬是没有一个能压得住简无忧的。 简家主清晰地认识到, 某些人还是供起来的好。 简家主给了简无忧一块牌子,对着简家上下宣布,简无忧从此就是简家的长老,不许有任何人轻慢她。 简家一开始是有人不服的。但是没几天,不服气的人就闭嘴了。 他们再次回忆起了当年被吊在树上抽的耻辱。 这回简无忧更狠。 如果没有口出狂言,轻看牧道廷的墓葬,简无忧也就只是象征性抽了两下。 但是那几个笑骂墓里的鬼就是个废物的人,简无忧笑着,叫来了那几人的心意对象。当着他们心意对象的面,给他们布了一道幻境。 那几人在幻境里丑态百出,恶心得他们的心意对象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 这一番立威,让简无忧在简家彻底立下脚。没有人敢再次质疑简无忧。 而简无忧的能力,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一点简无忧到是不觉得为难。反正,再怎么传,她也能做到名副其实。 就是这么自信。 简无忧在简家过得可以说相当自由。虽然回到简家她就得知了自己母亲过世的消息。 她自己推算,知道她母亲是命数已尽,并不是有人某害。她去祭拜过就不再挂念了。 并不是她天性凉薄。只是自小,她从母亲哪里得到的爱就很少。虽然也是关心她的,但是更多时候,母亲都是独自一人缅怀亡夫。 简无忧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不知道真正被人宠着是什么样子。 后来进了墓里,知道了什么是真的宠爱,偶尔想起来这件事,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她已经有了更宠她的人。 可能是因为出了墓,有了对比,简无忧就越发想念在墓里的时光。 外面的人不敢招惹她,她过得是顺心如意,是多姿多彩,能看见山水,能听见鸟鸣,能闻到花香,能尝到美食…… 可即便是如此,即便她总是笑着,她还是孤寂得想要哭。 这烟火人间,还不如清寂的墓里。哪里有她窝进去一辈子不想出来的怀抱。 简无忧觉得,某个鬼实在是太慢了,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出来。 简无忧等了一年,没等到牧道廷,反而先等到了上门说亲的媒婆。 那媒婆刚上门提亲的时候,简无忧心里还一激动,以为一年多没见,自家鬼哥哥还会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真是……嘻嘻嘻。 简无忧特别高兴地套了一身做工繁复的散花百褶裙,连发髻都是梳得最好看的样子。 墓里东西虽然稀有,但是她和牧道廷都不是擅长裁制的人,所以衣服形式大多简单。像她今天这种掐腰的衣衫,是从没有穿过的。 简无忧特地换上,想给某个慢得不行的鬼看看。虽然生气他太慢,但是该撩的还是得撩。 简无忧这种常年素面朝天一身素衣的女子,突然换了明艳的颜色,惊艳是惊艳十足的。 但是碍于她祖宗一般的印象。 简家上下都觉得,这位祖宗是恨嫁了。半点心动都莫得,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简无忧倒也不觉得丢脸。反正她打扮得娇艳,是给自家鬼看的。 简无忧没有长辈,辈分也是简家最高的。所以,她自己去接见了那位媒婆。 简无忧笑着听媒婆夸了半天提亲的人,没有丝毫不耐烦,温顺的样子差点没把简家人的下巴惊掉。 媒婆以为这桩婚事稳了,喜气洋洋地叫那个提亲的公子进来。 简无忧笑得十分明艳,抬眼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谁?” 简无忧也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她单纯气得发出一句感慨。 媒婆身后走出来一位公子,修为浅薄,脚步虚浮,两眼下泛着青紫,白瞎了还有两分风流的长相。 但,那位公子对自己的样貌似乎十分自信。他一撩额发,高声说道,“在下谢长晚,今日前来拜访姑娘……” 简无忧淡声说道,“我等的不是你,我认错人了。抱歉,我不嫁。” 简无忧表情冷得像是浸了雪,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那位公子被简无忧弄了个没脸,气得不行直接讽刺道,“姑娘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龄,叫你一声姑娘是看得起你。喊你一声老太婆都可以!也不知道简家留你这么个老姑婆在家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简无忧也不生气,反正她也不在乎这点小事,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那公子不依不饶,继续骂道,“就你这长相,一看就是个biao子,谁知道还是不是个处!我看那个,看上你的人,八成是眼瞎了!要不然就是个残废。” 简无忧眯了眯眼,回首,对着那公子冷冷地说道,“我本来是不打算和你计较的。毕竟是我认错了人。” 简无忧表情太沉静,看得那个出口骂人的公子汗毛倒立,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骂道,“那,那,那又怎样!谁喜欢上你,就是脑子有毛病!” 简无忧冷死了一声,今天她的鬼哥哥没来找她,她本来就很不爽了,还有人敢撞到她手上。 简无忧松了手腕上的红绳,灵力催动,一时间堂屋红绳浮动,然后瞬间分化成千万道光影,抽到了那位公子脸上。 “你若是骂我,我便忍了。毕竟是我认错人在先。但你若是我骂鬼哥哥,就别怪我下手很辣!” 简无忧红绳抽动,把那个公子哥抽得鬼跪地求饶,最后连带着媒婆一起轰出大门。 简无忧轰走了人,一把抽下发髻上的簪子砸在了地上,收回红绳素着一张脸回自己院里了。 简家人看着简无忧这个样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像他们家那个不能惹的祖宗,刚才那个娇羞明艳小女儿姿态的人,肯定不是她。 从这之后,简家盛传,简无忧不愿婚嫁,只因等一心上人。但,只有家中族老知道,简无忧在等着墓里的邪祟。 一年又一年,简无忧等了许久,牧道廷还是未曾来寻她。 简无忧眯了眯眼,决定自己找鬼。 等找到了鬼,她再算账。 牧道廷没有教过她高阶的寻人法术。在她二十岁以后,牧道廷教她所有的法术里,没有一个有关寻人的。 但是没人教,不代表她自己不会掐算。 简无忧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勾唇笑了,真当她傻吗?这上面明明就有牧道廷的气息。 若是鬼真的出不来那墓里,没关系,大门她来砸。 简无忧选了个好日子,宜动土寻人。她捻着红绳,仔细测算。 红绳受了她的灵力,浮在空中。这法子简单也不简单。 法术成不成全看施术者的能力。需要的东西仅仅是被寻者的一部分,发丝自然也算。 虽然这种法术可能只会给个大概方位,但是简无忧不介意。 她催动灵力,看着红绳在灵力中翻滚。 可是红绳挣动了两下跌落在地上。 这结果只有一个可能,此间无此人,无魂无魄甚至无尸骨。她等的鬼不见了,天地间毫无痕迹。 简无忧不信,可是摔落在地上的红绳没有丝毫起伏。 她发了疯一样跑到墓门前,对着墓门喊了许久,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她想打开那紧闭的墓门,手指在门缝掰了许久,符纸用了一叠又一叠,连指甲都裂开口子渗了血,混着泪落到土里。 牧道廷在阴间看着,突然就后悔了。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小东西,从来没有这么伤心的样子。 牧道廷想去找她,可跨出去的步伐被煞气缠住,他跨越不了此间的界限。 简无忧站了多久,他就在底下看了多久,一幕又一幕刺得他心生疼。 他以为送她离开已经是极苦,却没想往后的痛苦一层接着一层。 简无忧在墓门前站了三天三夜,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抛下了。她不明白说好要娶她的鬼为什么不见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骗了。 可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手心的一阵微凉,凉意裹着一点煞气。 周围没有风。 更没有鬼魂。 可那触感是真实存在的。是她的鬼哥哥镇压煞气时的体温。 简无忧虚拢着一只手,甚至不敢收紧,她声音极轻,“鬼哥哥,告诉我你在哪儿好不好?” “一个提示就够了。我去找你?” “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简无忧低声说了许久,终于手心里似乎有什么轻轻滑动了一下。然后那抹凉意绕到她身后,在她后颈点了一下消散了。 简无忧跌坐在地上,手指摸着自己的后颈。这是她的鬼,可是她的鬼又在哪儿? 她抬头看了看墓门。是在着墓里吗?还是在地裂通往的阴间? 简无忧很聪明,牧道廷给她讲过一次的事她绝对不会忘记。天地间如果要她的鬼哥哥去牺牲自己,那她想要找到他就只有一条路。 简无忧停了不知道多久,起身回了简家。 没关系,不过几年就又是一轮回。她等得起! 她的鬼丢了,她得找回来才是。 简无忧再次回到简家,简家人感觉她变了,原本脸上带笑的神色冷了,原本懒散的姿态没了。 一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关在院里,研究各种法术经卷,有的是她自己手写的,有的是她从别家换来的典籍。 简无忧院子里的书卷很多,有时会被人偷去一两卷,然后道界就多了一位奇才。 简家人不是不羡慕,只是他们不敢逾越。自从简无忧那次出门回来,她身上就如同凝了冰,冷到了骨子里。 两年后,她交给了简家一卷书册,让简家人修习。那书册上面写着四个字:驭鬼之道。 简家家主很疑惑,问了简无忧,简无忧这时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她唇角的弧度和当初刚从墓里出来时一样,“我如果再次遇到鬼,我绝对不会放走他了。一定第一眼就把他捆回家,结了契,让他离不了我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无忧进化了或者黑化了? 下一章,我们无忧红衣出嫁。 应该也会写到现代了,你们猜,无忧会不会找鬼哥哥算总账:) 第100章 第 100 章 简家主听了简无忧的话简直一头雾水, 为什么这么听起来, 嫁鬼这事是简无忧强迫鬼的呢? 而且鬼还被吓跑了? 简家主:……不是很懂你们这些搞冥婚的。 在简家主看来, 简无忧和墓里的邪祟就是冥婚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这个冥婚是鬼躲人罢了。 简无忧,不愧从小到大霍霍了他们简家的女人。 简家主情不自禁地对墓里的邪祟有了一丝同情和一丝赞叹, 但又有点埋怨。这位兄弟虽然变成鬼了, 但是趋利避害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但是为什么不能傻一点, 早点把简无忧给娶走呢?这样他们家就不会天天被霍霍了。 只不过,在简家主仔细研读了简无忧给的书册之后, 他突然觉得,简无忧要是嫁出去, 他们简家才是亏了。 简无忧给简家的驭鬼之术分很多层次, 从浅到深,从易到难,所驭之鬼也逐渐变得凶猛。所驭鬼数也逐层增加。 因为驭鬼之术的威力,简家的人能改道的, 几乎全都去修习驭鬼之术。 但是,没有人敢修习最后书册的最后一章。因为最后一章只驭一鬼,甚至要与鬼同生共死。没人敢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邪祟。 简家人都觉得,这一章是简无忧写错地了。 但是只有简无忧自己知道,前面所有的研究,都是为了这最后一章罢了。 那些被人视若珍宝的, 才是附属,那被人弃之如敝履的,才是她所求。 这种误会, 简无忧倒也不介意。 反正东西她留在这里了。这驭鬼之术必定会流传下去。因果轮回,如果有朝一日她重生于世间,她必定会修习这驭鬼之术。 至于简家人会不会把这东西发扬光大,她是丝毫没兴趣知道的。 但是这一册书卷,让简家上下对简无忧越发尊敬。简家人充分认识到了,祖宗不仅能祸祸他们,还能庇佑他们啊! 后来,简家大部分,就是冒着被抽一顿的风险,也要把孩子往简无忧身边送。 简无忧就很烦。 小孩子,在她心目中等同于麻烦。麻烦就意味着她悠闲懒散的日子没有了。 简无忧烦,但是也没有动手赶人,因为她想知道,牧道廷当年面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她的纵容,后来,甚至不足五岁的小童也送到她院子里。 简无忧又不会去照顾一群麻烦死的小崽子。从她院子里吓哭的小孩不少数。 搞得她像是吃小孩的一样。 当然也有不怕她的,偶尔能从她那里问道几个问题。 “祖宗,鬼是什么?我妈妈说驭鬼要心性坚定,为什么?” 简无忧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若有所思地给那个小孩解释,“鬼,是这世上最会骗人的东西,不仅骗你性命,更会骗走你的心。” 小孩缩成一小团,紧张兮兮地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料,“祖宗,鬼好可怕!祖宗遇见过鬼吗?是不是特别吓人?” 简无忧笑了,“遇见过,不过鬼不可怕。” 小孩不懂,“为什么,鬼不是会吃掉心的吗?” 简无忧想到了墓里的十二年,笑得更加明艳,“不可怕,因为鬼的心,也被我骗走了。” 仅剩几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简无忧期待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新一轮的十二年。 其实在她查遍了资料才知道,这十二年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所有的书卷上都没有关于牧道廷的记载,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没有任何记载。只有那古老的被誊写了不知多少次的书卷上,写着一桩除祟的旧事。 写当年四处地裂,煞气弥漫的惨状。 上面对于镇压之事一笔带过,但是简无忧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这十二年一开的由来。 这原本是各家做的约定。说是十二年后,如果未能完全压制煞气,各家至少向墓里遣送一次各家精英,助牧道廷压制地裂里的煞气。 但实际上,这个十二年不过是当年带头那人怕牧道廷出来复仇,每十二年一轮,始终在为墓里的煞气邪祟加码,想着终有一日,牧道廷灵力耗尽暴毙在墓中。 因为那人的私心。这墓上的阵法才会十二年一开,开启一柱香时间。 那人估计是不担心牧道廷从里面出来的。毕竟墓门上被下了阵法,困灵锁神,越是灵力强劲之人,越难逃离。 简无忧破不开墓门,便直接等着它开。 不过是十二年,眨眼便过去了。 时间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带在身边的小孩都长高了不少,甚至有的成家立业。可简无忧依旧是当年的容貌。 就连身体的状况都没有什么变化。 简无忧看着自己手,都说女子老去最容易变化的就是双手,可是她的手依旧是柔软纤细,没有丝毫干枯。 简无忧似乎察觉了什么。 阵法开启那一天,她给算了一卦。算自己的未来,算自己的姻缘,算自己的身体……算自己的寿数。 本应该是暖意融融,可却罕见的下了一夜的雪。一山的翠绿压在皑皑白雪之下。四周显得干净纯粹,又孤冷清寂。 简无忧找简家送灵媒的人过来,让他们在原本穿着的一袭白衣上披上红纱。 她说,那白色看着不喜庆。 简无忧离开祠堂之前,叫来了简家主,让他答应自己两件事。 一,让他把自己留下卷宗都烧了。那卷她所书写的驭鬼之术是唯一可以留存的。 因为除了那本书,所有的知识都是牧道廷教给她的。她已经自私到如此,就连他的学识都不想让人窥探。 二,让他把和自己相关的记录全都销毁。简无忧这个名字自此不再出现在世间。 三,不再往墓葬里送灵媒。 不管牧道廷在不在墓里,她都不想自己和鬼哥哥生活过的地方被人打扰。 简家主沉默了许久,应下了简无忧的要求。毕竟是供奉在家中十二年的人,他其实早就习惯了。 简家主试图挽留,但是他看到简无忧的眼睛就明白了,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在等待着回去。 她不属于简家。 简无忧这次去墓门,随行的人很多,都是一身白衣披着红纱。长长的队伍如同当年她是灵媒的时候。 每个人都保持缄默。 当年是对墓葬的畏惧,现在是对简无忧的惋惜。 这一次,他们抬着的轿辇里,送的不是灵媒,只是执意嫁人的女子。 简无忧坐在轿辇里,眼神看着前面的垂帘,没有什么情绪。她的手抚着袖口,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丛丛小花。 简家主在知道了简无忧打算之后,曾经送来了凤冠霞帔,精致无比,艳色能照亮一整间堂屋。 简无忧拒绝了。她只是挑了最简洁的红纱,找来了绣女,在红纱之上绣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落在一丛丛细长的草叶。 简家主想着,既然简无忧决意要回墓里,要嫁与邪祟,至少简家该送她出嫁,走一走这婚嫁的礼数。 简无忧也拒绝了。她很感谢简家主的用心,只是这些布置,她是用不上了。 她算那一卦,让她心里有了猜测。 虽然抵达墓门的路很远,但是终究有抵达的一刻。 为首送行的人已经是鬓角灰白,胡子也留了一把,这位老者已经是第三次来这墓门前。 这一次,简无忧特意找来了他,请他送自己进墓。 老人捧出石球的手在颤抖。 这是第三次了,老者不明白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墓,却始终欣喜。 简无忧笑着从轿辇下来,接过了老者手中的石球,自己投了进去。 可是石球没有落下,它在赑屃嘴里停顿了一瞬直接滚落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简无忧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心里有了猜测,所以看到这个结果并没有那么惊讶,最多就是,心里面突然凉了一下。 也许是疼的,但是很快就麻木了。 自欺欺人多活了十二年,终究是该醒了。 那个会来娶她的鬼早已不在了。 旁边的老人看着简无忧,不忍心,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墓打不开,您和我们回去吧?” 简无忧抬眼看着静静伫立的墓门,声音似乎带着笑意,“我该回的是这里啊。” 老人沉默不语。 简无忧也不在乎,反而笑着说,“老先生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后悔当时信了那个鬼的话,我后悔没有直接把他拴在身边。” 简无忧低头笑了,声音飘渺而虚无,“鬼果然是这世上最会骗人的。” 老人想劝,却得到了一句从风中传来的,微不可闻的声音。 “你们走吧。我该留在这里了。” 声音细微,但是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简家送行的人不敢走远,只能站在远处守着。 他们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走到墓门前,靠着墓门坐下,眼神平静而淡漠。 简无忧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风吹起的红纱和满天飞雪,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临行前那一卦,她给自己算,算到了自己的寿数,三十六岁阳寿已尽。 她总算知道了。 当年身着白衣是她出嫁,如今一袭红裳是她下葬。 简家的人在远处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简无忧起身,反而等到了她手臂垂落。 有经验的人看出,那抹红色的身影毫无生机。他们想上前为她收敛尸骨。 却在向前踏去的第一步,被地底冲出的煞气阻拦在外。 那煞气是暴戾的,是疯狂的,就连简无忧身后的墓门都被震裂,托着石碑的赑屃断裂成几节。 煞气逐渐缠绕上简无忧的尸体,最终吞没了,带着那一抹红纱一起沉入了地底。 简无忧忧意识时候,感觉眼皮沉得像是粘住了,头疼得几乎要裂开,胸口也感觉到憋闷。 虽说那檀只是穿珠的线,但是她不做梦之前,也不知道她掉了最主要的那几颗啊! 真的是,要气死了。 骗她出墓! 堕入阴间! 以身化鬼! 一想到自己等了某个鬼十二年,等来个未嫁而身死的结局。简无忧气得连肝都是疼的。 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竟然直接气得眼睛睁开了。 睁开眼,就看见牧道廷坐在她身边,微微垂着头,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简无忧气得眼角都在抽搐,但是还是露出一个微笑,勾着嘴角手腕上的红绳一解,直接栓到了牧道廷脖子上。 简无忧用力一拉,把牧道廷拽下来,咬牙切齿道,“鬼哥哥,你可是能耐啊!” 作者有话要说:虐吗?不虐吧?毕竟我特意压缩了。 说实话我觉得能扣到糖唉。 比如,简无忧把自己的存在抹去了。 你不存在于历史,那我便未曾来过人间。 ps:无忧不会一直和鬼哥哥呕气,关键在于一个埋了很久的点:) 我康康你们猜不猜得出来。 第101章 第 101 章 一圈圈红绳直接缠上牧道廷的脖颈, 惨白的肤色衬得红绳像是浸了血。 每一圈红绳都绕在简无忧指间, 她稍微一用力, 那红绳就在牧道廷脖子上缠得更紧了,红绳开始微微陷进皮肤里。如果是活人, 此时可能已经呼吸困难。 简无忧知道自己手下的力度。虽然她舍不得让红绳灼伤牧道廷, 但是她这会儿也不想轻拿轻放就把鬼给放过了。 但牧道廷不介意被红绳锁住脖颈。 他没有说话反而顺从地俯身, 深邃的眼神看着简无忧的脸。 简无忧眯了眯眼,脑子里突然觉得这鬼是在使美人计。 不行她得心性坚定, 怎么能这么快就动摇呢! 简无忧又拽了一把,勾着唇笑着, “怎么?鬼哥哥你不解释一下吗?” 牧道廷薄唇微抿, 似乎是想要张口说什么,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被红绳勒住阻碍了动作,似乎是卡住了。 简无忧瞄了一眼, 红绳松了点力气,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牧道廷脖颈上的凸起,“这样难受吗?” 牧道廷眼睑半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嗯。” 简无忧手指顺着抚了两下,轻柔缓慢, “那你告诉我,是这样难受,还是化鬼的时候难受?” 简无忧抬眼看着牧道廷, 眼神中透出一点锋利,明明是锐利的神色,但是眼尾却透着红,泛着水色。 牧道廷的手在身侧抽动两下,抬起来,食指按在简无忧眼角,声音沙哑道,“小东西,不要哭。” 他的眼神漆黑深邃,这大概是他想说了很久的话,久到在地底,久到她站在墓前…… 简无忧咬着牙,伸手勾住了牧道廷脖前的红绳,和他的距离无限贴近,“你怎么敢?怎么敢?你怎么能骗我!怎么能让我在外面等了十二年……你怎么舍得?” 眼角那片水色终究是顺着牧道廷食指滑落。 牧道廷手指擦拭了两下,哑声说道,“不会有了。” 明明已经是个凶煞的厉鬼了,明明是个冷心冷情的性子,但牧道廷此时此刻哄人的动作却透着一股老实。 带着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这谁能看出来,她那些撩鬼的技巧都是他教的?这妥妥一个木头鬼。 简无忧差点没被自己的脑补给逗得哭着笑出来。 简无忧睁大眼睛忍住笑意,眼角还带着泪珠,表面上似乎是还有点不满意,声音里带着点埋怨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哥哥,你可真是典范。” 不是简无忧轻拿轻放,只是前世的记忆整合,再加上现在的记忆,她自己也知道,这条路不得不走。 如果她不出墓,可能她马上就要面对魂飞魄散的下场。 如果牧道廷不化厉鬼,再停百年,千年,阴阳还是难以平衡,她永远都等不到他。 可是正因为这样无奈,她才觉得更加心酸。 这可是她最爱的鬼哥哥,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煞气折磨,甚至还骗她,说她能够等到他出来。 牧道廷听到简无忧的埋怨,并没有反驳。 简无忧手指松开一点,声音轻柔道,“鬼哥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哦。” 简无忧抬眼直视牧道廷漆黑的双眸,“如果我不满意,那你就完了。” 牧道廷轻轻颔首。 “你会驭鬼之术对吗?” 简无忧清楚的记得,当年结契,是牧道廷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把契约绘制成最高等级的魂契。 如果不了解驭鬼之术,是绝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可是如果知道驭鬼之术…… 牧道廷点头,低声道,“对。” 这一个字包括了太多含义。 比如,他知道驭鬼之术代表什么。 比如,他亲手把自己锁在了她身边,永生永世。 简无忧轻轻咬着嘴唇,压下心里的悸动,“……鬼哥哥,你从哪儿学会的?” 牧道廷哑声道,“从你哪里。” 简无忧微微皱着眉,嘴角却带着笑意。她的鬼到底是有多傻? 简无忧伸手环住牧道廷的脖颈,把脸埋在了他的肩窝。 她在简家等了他十二年。 他便在地下看了她十二年。 简无忧不知道到底是她见不到难过,还是他见得到却触不到难过。 更何况……往后百年,千年,她的鬼一直在等着。 牧道廷一手圈住简无忧的腰肢,一手托在她脑后,用的力气稍微有点大,几乎把她嵌在了自己怀里。 简无忧被紧紧地抱着,感受着牧道廷身上传来的凉意,她决定不生鬼的气了。 毕竟是自家鬼使,早在结契那一天她就许下承诺了,一定会宠着他的。 简无忧双手搭在牧道廷肩膀,轻轻用力,一人一鬼间的距离稍微分开。 简无忧歪着头,手掌贴上了牧道廷的侧脸轻轻描摹。 她突然勾唇笑道,“那鬼哥哥,这么多年了,你欠我多少个生辰贺礼呢?” 牧道廷神色不变,声音似乎是淡淡的,却说出个准确的数字来,“一千两百四十三……”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简无忧的手指点在唇瓣上。 “你还真数了啊。” 简无忧笑得无奈,“那好吧,我问你,着三千多个愿望你打算怎么办?” 牧道廷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简无忧仰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我答应你的,与你共享生辰。每年生辰许你三个愿望。” 简无忧眼神明亮而艳丽,看着牧道廷,眉眼不动都透着笑意,“鬼哥哥,三千多个愿望你想许什么?” 牧道廷眸色瞬间变深,目光凝在简无忧脸上,许久,低声说道,“嫁与我。我想你嫁与我。” “嗯……这个呀……” 简无忧歪头声音拖了许久。 久到她看见牧道廷表面上神色淡淡,实际上双手骨节都透着用力过度的白色。 这是怕她悔婚吗? 她才不会哦。 这么好的鬼,放跑了,她岂不是亏大了? 简无忧伸手拉住了牧道廷的双手,声音婉转轻柔带着笑意,“这个不是已经实现了吗?我早就答应嫁给你了。怎么还能许愿呢?” 牧道廷眼神深深地扫过简无忧的脸,最后哑声道,“没有了。” “鬼哥哥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 “真的吗?不许说不定……唔。” 简无忧只是想逗两下她的鬼哥哥。 但是没想到,守了她许久的鬼,被隐隐的担忧折磨得根本没有耐性了。 牧道廷直接托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像是等了许久,没有丝毫耐心的野兽。一开始就长驱直入,箍在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连一丝喘息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不断的辗转舔舐,简无忧感觉自己的唇瓣都变成被磨薄了皮的樱桃,红润透亮,只要一个小口,汁水就能渗出来。 简无忧也不遑多让,她甚至试探性地伸出舌,在牧道廷冰凉的唇瓣上,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这是勾引。 最直白,最无辜的那种。 牧道廷地呼吸顿时乱了节奏,变得粗重而深沉,手上的力道也在加重。 简无忧在神思迷离之时,悄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牧道廷微皱的眉心,双眼闭合,那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神色里就带着一种难耐的情绪。 她似乎是笑了一声。 然后被更加凶狠地惩罚了。 终于被放开,简无忧眼眸里满是水汽,看得牧道廷想直接把人给办了。 或者,先把外面两个人给丢出去。 可惜,在他把墓门破坏了之后,墓葬收放自如的功能,也消失了。 最终牧道廷闭了闭眼,生生压下心里翻滚的欲-念,手指压在简无忧的唇瓣上,来回碾磨。 简无忧笑得戏谑,“没吃饱?” 牧道廷眯了眯眼,淡声说道,“很饿。” 简无忧被他的直白逗笑了,“怎么办呢?我的鬼哥哥饿了呢。真可怜。” 牧道廷没有搭话,反而在简无忧说话的时候视线盯着她唇齿开合间露出的粉嫩。 “愿望。” “嗯?” 简无忧抬眼看着牧道廷,“鬼哥哥你有想要的了?” 牧道廷手指趁机探入简无忧嘴中,轻轻按了按她的牙。 简无忧含着一根手指,一边腮帮子鼓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极了被下掉瓜子的小仓鼠。 (……) 牧道廷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才淡淡地开口,“要你。愿望是要你。” 他的语气淡漠,但是声音却异常沙哑带着磁性。 简无忧莫名品出了要你这两个字的意思。 如果是上辈子的简无忧,她必然是先脸红为敬的。 但是现在的简无忧不同,经历了网络信息洗礼的简无忧,她虽然依旧被鬼撩到了,但是她必然是要立马反击的。 刚才看到牧道廷似乎收放自如,她有一点点不爽呢。 简无忧笑着,声音婉转而柔和,眼神是看着牧道廷的眼睛的,手指却不安分。 “要我呀?可以啊。我的鬼哥哥要什么都可以。” 简无忧说着,笑得更加甜美,像是无害的花朵,散发着诱人的花香,“那……哥哥想要我什么呢?” 简无忧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唇瓣上。 “这里?” 手指下滑,滑过白皙脖颈。 “这里?” 继续向下,到了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 “或者说是想要在这里?” 然后,简无忧的手拉住牧道廷的手掌…… “还是说……再往下?” 牧道廷看着她的动作,眼眸里隐隐泛起猩红。 简无忧却笑得越发明艳,继续着自己的贴心的询问。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屏风被推开的声音,熟悉的令人咬牙切齿的两道音色响起。 “刚才听到动静了,简无忧醒了吗?” “简顾问你醒了吗?” 随着这句话说完,一股浓郁的泡面香传到简无忧鼻子底下。 简无忧脑子瞬间接收香气信号,感觉到了自己肚子里一阵一阵空虚的感觉。 简无忧:“……” 她的肚子能不能争点气? 庄明一手一碗泡面,身边跟着还是狗子样的白清臣,两人绕过开了一半的屏风,就看到了床榻上坐着的一人一鬼。 面色红润。 他们简顾问眼角泛红,嘴唇红肿… 那个厉鬼的手……藏在被子底下,看位置应该是在简无忧腿上……或者再靠里点的位置。 庄明:“!” 庄明看着牧道廷透了点猩红和杀气的眼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他举起两碗泡面,挡在自己眼前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清臣也是夹紧了自己的尾巴。 撞到亲吻,和撞见这个根本是两回事啊!重量级都不一样! 庄明和白清臣倒退了数步,试图逃跑。 可,庄明还没跑过屏风,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冷的,“站住。” 是简无忧的声音。 庄明两人机械地转身,“怎,怎么了?你们继续,我就是走错门了。” 白清臣在心里槽了一句:说好的监督简顾问和鬼使的呢? 当然,白清臣也只是槽一句,他是没有那个狗胆打断的。尤其是在见识过简顾问昏迷时的鬼使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答案:因为鬼哥哥是亲手给自己上了枷锁(契约)的呀:) 咳咳,底下的,算百章庆祝……自己低调点,接(……)。 试个水……反正明天应该是九点准时。 嘴里叼着根手指是不舒服的。 简无忧眨眨眼看着牧道廷露出了一种讨饶的神色。 牧道廷却被她乖巧又带着点恳求的眼神刺激的下腹一热。 手指不自觉地屈起,指尖滑过简无忧的上颚,动作就像是之前沉稳一般。 痒,带着酥麻的触感。 简无忧被牧道廷这个动作弄得哼了一声。她看向鬼的眼神带了点埋怨。 但是牧道廷明显不想停下了。 简无忧被弄得腿软,只得庆幸自己现在是坐在床上的。 简无忧瞪了牧道廷一眼,随后牙关稍合,咬在了牧道廷的手指上。 那种不松不紧的力道,让牧道廷没有办法把手指抽出。 牧道廷抬起一边眉毛看简无忧,简无忧眼睛里闪过一丝挑衅。 她依旧是叼着牧道廷的手指,但是柔软的舌尖却缠了上去。 轻轻舔过牧道廷的指腹,从侧面到顶端,绕着圈,一下又一下,带着无尽的暗示。 然后,还用上了自己的牙尖。刚才被按过的牙尖抵在牧道廷手指上,压下一个又一个小牙印。 不疼,但是带着痒意。 牧道廷的呼吸瞬间不稳,腹部的热意直冲脑海,他转动着手指,想要挑动刚才折磨他的舌。 简无忧却抓住牧道廷的手腕,松口了,放开了牧道廷被印上不少牙印的手指。 手指拿出来的时候带了一道银丝。 简无忧笑容里带了点得意的味道,声音轻缓地问道,“疼吗?舒服吗?” 牧道廷哑着声音,“疼,不舒服。”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里。 简无忧笑意更浓了。 她伸手握住拉过刚才被她咬了好几口的手指,亲了一下,然后细细地舔过去,像是在安慰这个被虐待了的小可怜。 牧道廷的气息更粗了。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简无忧的脸,眼神异常的黑亮,哑声道,“你舔得我很兴.奋。” 简无忧脸瞬间红透了,就连网上信息的洗礼都没能防住牧道廷这句话。 简无忧气鼓鼓地丢了牧道廷的手腕,感觉自己撩鬼输了。 她现在气鼓鼓的样子,倒像是被抢了瓜子的仓鼠了。 第102章 第 102 章 牧道廷在简无忧昏睡过去之后, 周身的煞气也不再收敛, 脓肿的黑色萦绕在他身边, 神情都冷了几分。漆黑深邃的眼睛只有在看着简无忧的时候才带上几分温度。 简无忧睡了多久,牧道廷就在床榻边坐了多久。 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但是牧道廷平时就沉静, 冷漠的像是雕塑。所以一开始庄明和白清臣并没有感觉奇怪。最多, 不敢靠近牧道廷的煞气罢了。 庄明和白清臣非常老实, 每日枯坐在墓里,生了火煮溪水喝, 吃着简无忧带的方便食品和罐头。 除了无聊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他们两个乖巧的犹如小学鸡, 但放出去的那抹残魄它搞事情啊。 它不仅逃了, 它还边逃边搞煽动。 在简无忧昏迷第一天的下午,主墓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动响。 庄明点了一缕香出去探查,探出来了一窝僵尸,那种等级不高, 无法交流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出来的,居然上一波都没有烧干净。 这些僵尸伸着爪子在墓门上挠动,庄明透过烟气传来的画面看到,不化骨在外面帮忙杀将,但是僵尸依旧一片连成一片,多到数不清。 那坚硬的指甲挠在石门上, 瘆得人只想捂住耳朵。 庄明都有点想要从墓门里出去,把那些僵尸杀杀干净了。 这声音似乎也吵到了沉睡中的简无忧,她的眉头皱起来了一些, 牧道廷伸手抚了抚,说了简无忧昏睡之后的第一句话,“很吵对吗?” 庄明才听到声音,就感觉一阵猛烈的煞气从他身边席卷而过。 主墓室门洞开,外面没有神志的僵尸直接涌了进来。 里面围着篝火添着柴的庄明一脸懵逼,外面帮忙杀僵的不化骨也是一脸懵逼。 咋肥事唉?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但是下一秒,遥遥相望的两人一僵都闭嘴了。庄明两人瑟瑟发抖地守着篝火,不化骨惊恐的贴紧墓壁。 因为……那煞气太过暴虐。涌进墓里的僵尸,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被煞气堵住,然后一条一条撕成碎片。 牧道廷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手指别过简无忧的碎发,声音淡淡道,“马上就安静了。” 白清臣听到这话默默炸成了狗球:我…我…我尽量不呼吸。 庄明:简顾问你快醒醒啊!你家鬼要疯了! 不化骨:吓死僵了! 所以,打扰了某只鬼的好事,庄明和白清臣非常的方。 方到可以塞柜子里的那种。 虽然受皮进所托,他们是应该阻止这两位太过亲近的,但是那是怕简无忧没命了,才出手阻止啊。 现在要没命的,明显不是简无忧, 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考验。 庄明和白清臣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生动形象地挤出一句话:哦豁,完蛋。 如果不是庄明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这就是静止画面。 简无忧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一声,表情端正严肃,好像刚才那个调戏鬼,调戏到直接走下路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简无忧先是看着两人说,“你们刚过来?” 庄明白清臣两人抖了一下,脑袋摇得整齐划一,“对!没错!什么都没看到!” 这心虚的德行……刚才至少看了半场。 啧。 私下调情是情趣,当众那么干就是公演了。 简无忧虽然亲亲抱抱还可以,但是刚才那些动作……她一点都不想成avi女主角,供人仔细研读。 简无忧装作毫不尴尬的样子,淡声说道,“这样啊,那你们可以走了。” 庄明两人一喜,正准备转身,就听到简无忧道,“面留下,人走。” “好的。好的。好的。” 庄明欢喜地放下烫手的面碗,抄起站在原地犹豫的狗子拔腿就跑。反正面本来就是给简无忧和鬼使准备的。 而白清臣,他其实是想挣扎一下的。 毕竟,皮进嘱咐了他们看好简顾问,那他应该是负责才对。 而且作为一个妖族,他最清楚不过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仅仅是心思那么简单。 妖与人之间尚存在隔离,不少人和妖结合,但却难以承受这后果。 先不说生命的不对等,生活习性的不同,甚至于三观都不一致,最要命的是妖的天性注定他们不自觉吸食人精气。能承受住的人少之又少。 和鬼交合更是如此。鬼的煞气对人的影响远超妖族。但凡身体弱点的,一次就能要了命。 所以白清臣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是担心。 如果简无忧知道白清臣这种担心,势必会给狗子解释一番的。 现在想想,某只鬼当年就在未雨绸缪,早就把她体质改了。煞气这玩意半点都伤不到她。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有什么敢阻碍她谈恋爱,她能直接给突突了。 但是白清臣不知道啊。 白清臣被庄明拎麻袋一样懒腰搂走,离开时的狗眼都欲言又止地看着简无忧,眼神里写满了,纵欲伤身这四个大字。 可惜,简无忧挑了眉,丝毫没有接收到这个信号。 她下床去端面,结果腿刚一挨地,就软了一下,直接栽倒在牧道廷的怀里。 简无忧:………这不符合她的人设。 简无忧扭头问道,“鬼哥哥,我睡了几天?” 牧道廷圈着人答道,“三天。” “行叭。” 很好,简无忧知道自己这个熊样是饿的了。 牧道廷伸手托在她腋下,抱小孩一样把简无忧架起来,放在了床上,自己去端了面过来。 牧道廷把筷子放在简无忧手里,淡声说道,“吃吧。不是饿了?” 简无忧眨眨眼,歪头看着依旧端着面碗的牧道廷。 两碗面,都装在墓里扒出来的青绿色的瓷碗里。这瓷碗还是简无忧第一回入墓的时候带的,放到现在绝对是个古董了。 估计地上的专家们看见这瓷碗里装着泡面估计得骂一句暴殄天物。 但是墓主人牧道廷还再,所以这东西应该还算不上无主? 简无忧拽回自己的思绪,盯着牧道廷托着碗的手,“鬼哥哥,这么拿着你不烫吗?不累吗?” 牧道廷垂眸看向简无忧,“不烫。” 简无忧手臂压在膝盖上托着自己的脸,“可是鬼哥哥这样站着,我就不好看到你的脸了。” 说完,她伸手拉住了牧道廷,脚尖一勾勾来了床榻边上的小方几,把鬼按在了方几旁边。 牧道廷顺势放下瓷碗,伸手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两下。 他冰凉的手指被面烫得发热呢,按在简无忧后颈,让她不自觉贴着蹭了两下。 简无忧小声喟叹道,“好暖和。” 牧道廷没有收手,只是把碗推给简无忧道,“吃饭。” “好哦。” 简无忧夹起一筷子面来,先偏头问牧道廷,“鬼哥哥你不尝尝吗?” 牧道廷淡声回道,“不需要。” 她就知道牧道廷是这个回答。 简无忧也没准备听他的,她问完后直接拿筷子卷了一口面,送到了牧道廷嘴边,“鬼哥哥试试?” 送得太近,有一点汤汁染到了牧道廷嘴角。 但牧道廷没功夫注意这个,简无忧眼神明媚清亮,晃到了他的眼睛。 牧道廷最终缓慢地张嘴含住,在简无忧的注视下咀嚼咽下。 简无忧笑着收回筷子,“好吃吗?是不是还挺香的?” 牧道廷视线凝在筷尖上,简无忧收回筷子就毫无芥蒂地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把她红润的唇瓣压出小小的凹陷。 “怎么太好吃说不出来话了?” 简无忧笑嘻嘻地问道。 牧道廷没有收敛目光,低声回了一句,“甜的。” “嗯?” 简无忧先是疑惑,“甜什么甜?” 然后简无忧顺着牧道廷的视线看到了筷子尖。 “哦……这个甜呀。” 简无忧对着牧道廷眨眨眼,“还有更甜的哦。” 说完,微微抬起身,在牧道廷嘴角舔了一下,亲掉了那一点汤汁。 “甜吗?” 刚刚才熄的火,又有复燃的趋势。 牧道廷沉默片刻,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哑声回道,“……甜。” 简无忧笑得十分狡黠,“还想要吗?” 牧道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 简无忧笑得眉眼弯弯,手一推,把另一碗面推到了牧道廷眼前,“呐,你要的面。” 这就是很明显的偷换概念了。简无忧自然知道牧道廷要的是什么。但是,鬼不能喂太饱,饿着点才会馋不是吗? 牧道廷淡淡地瞥了简无忧一眼,陪着她吃完了这份面。 简无忧最后连口汤都没剩下。全都一口一口塞到肚子里,她才感觉自己身上没那么冷了。 简无忧托着脸看着牧道廷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连放筷子都透着一种淡漠。 简无忧心里就跃跃欲试地想皮,“鬼哥哥,面好吃吗?” 牧道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缺点糖。” “这样哦。那我也没办法呢。” 简无忧道貌岸然地回了一句话,然后无声笑得肩膀抖动。 缺点糖,嘻嘻嘻。 牧道廷在她后颈捏了两下,简无忧才老实。 吃完东西,似乎是没有什么停留的必要了。 简无忧想去外面看看九炎有没有拦下那抹残魄,所以直接叫了庄明白清臣收拾东西。 困了三天没有手机的一人一狗,差点激动地流出泪花。 东西不多,几乎全是从墓里现找的。所以带出去的东西,甚至比进来的时候还要少。 简无忧他们出来后,简无忧就叫不化骨把洞口给封了。 反正她特意问过了,墓的屏障破了,牧道廷其实可以带她直接回到暗室。所以这个洞是用不着留的。 至于考古……嗯……上面一个假简家祖坟,就够专家们研究了。 而牧道廷的木,男主人不说了没有身份证,至少这墓的女主人都还活着呢。 况且,又不是给僵尸们送菜的,考什么古! 简无忧发誓,在他们从洞口钻出来的时候,她清晰的看到了,给封在原地的简似安脸上的失望。 相当的失望。 简似安没忍住讽刺道,“真命大,居然都活着。” 简无忧随口接道:“没用死在家里还真是对不起啊。” 简似安:???家里? 这底下那个地狱是你家?你是什么品种的厉鬼! 简似安吓懵了,老实得像个鹌鹑。 庄明非常自觉的去栓住简似安拽走。这邪祟得带回调查处去。 简无忧走出墓门的时候,外面可能是中午,太阳大的刺眼。 这次见到阳光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简无忧伸手拉住牧道廷的手掌,紧了紧,像是生怕手心里的鬼跑了。 牧道廷知道她的想法,直接把她圈在怀里,手臂环住了简无忧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在。一直都在。” 简无忧笑了笑,然后下一秒眼一花,腿一软,跌坐在牧道廷怀里。 外面守着的人还以为她受伤了,急忙聚过来。 简无忧被牧道廷抱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怎么肥事? 她什么时候这么菜了? 不应当。 这不应当。 莫不是香还带副作用的吗?她从醒过来到现在,这腿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牧道廷拧着眉单手托住简无忧,怀里的人有点过分热了。以往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团阳光,现在却像是一团火了。 牧道廷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最后声音低沉道,“你发热了。” 简无忧眨眨眼,她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 简无忧还想挣扎一下,但是牧道廷始终没有放人。 牧道廷动作极快地收着东西,简无忧被他带在怀里摇晃了几下,没一会儿就困得挣不开眼睛,直接烧到昏睡。 庄明和白清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阵煞气涌现,牧道廷带着人不见了。 庄明:豁,这善后工作量要死。上百人看到大变活人了。 庄明合理怀疑牧道廷是故意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打扰他和简无忧。 牧道廷抱着人直接回了简无忧的房子,把烧得不轻的人安放在床上。 起烧,十有□□是因为脑子里的回忆太多,和身体融合过快。 这烧没法用药,只能等着自己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太狠,简无忧半点不老实,半睁着眼把被子撂到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牧道廷:今天的媳妇依旧皮。今天的我依旧努力的哄媳妇。 哦豁,字数估计失误。 嗯……明天我保证九点整了。放十五分钟修文。 第103章 第 103 章 被子被她掀开, 她身上的衣服也七扯八扯地拽开。衬衫变成了外套, 一排扣子直接打开。里面的小可爱都被她直接扒下来了。 但至少还是盖着的, 不该露的地方全遮上了,都没有露。 可是……活.色.生.香到也能算上。 牧道廷闭了闭眼睛, 眼神定在简无忧脸上, 不敢往下看。 虽然他不喜趁人之危, 虽然他觉得此时出手无异于禽兽,虽然……但是谁知道再看下去, 他身体会不会先一步背叛理智。 牧道廷伸手拉过被子,直接盖住了简无忧, 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简无忧嗔怪地看了牧道廷一眼, 因为高热晕红的脸颊,还有眼角带着的水意,差点刺激得牧道廷扑上去。 他安静地站在床边,手攥成拳, 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反应。 但是简无忧并不安分,伸手打掉了身上的被子。 到也不是刻意试探牧道廷忍耐的限度。 简无忧纯粹是热的。 她脑子里热的像是灌了岩浆,一股一股往外冒热气。 她是明白了,那香副作用不是腿软,是要把她给红烧了啊。 热度带来的负面反应不是很明显,简无忧也没有什么头疼, 恶心之类的症状。单纯就是热得发燥。 混身上下都叫嚣着来个冰敷。 简无忧有理由怀疑,自己这会儿,就是只烤乳猪, 红黝黝的那种。 简无忧半眯着眼睛,伸手就把准备给她压被子的牧道廷拽下来了。她到是没有什么别的旖旎心思,单纯就是想降温,非常想的那种。 谁要是此时此刻能把她丢到冰窖里,她能感谢那人一辈子。 但是简无忧家里必然是没有别人的,连别鬼都莫得。 简无忧只能靠自己找点冰块敷敷了。 冰块是好冰块,个大不沉,常年不化,温凉还不过分冻人,触.手还有皮肤一般的质感,甚至不会有什么冻伤或者粘住松不开的危险。 就是这冰块拿布裹着,不好,不好。 简无忧钻过去,扒开裹着冰块的布料,整个人贴上去,那一瞬间接触的凉爽让简无忧发出一声喟叹。 虽然简无忧明显感受到了冰块僵住了。 但,太舒服了! 这就是夏季的移动空调!床上的水抱枕!饭后的冰淇淋!降温的冰箱! 清爽!凉快! 虽然现在天冷了,可是简无忧她热呀。 这温度,就,很合适。 至于其他事情,简无忧此刻半点歪心思都没动。光是思考怎么解热,就已经占据她全部心神了。 脑子没有烧成浆糊已经算是简无忧天赋异禀,不过,估计离浆糊也差不远了。 所以,就算是牧道廷,此时此刻在简无忧这,也只能是个工具人。 简无忧舒服了,可是牧道廷就难挨了。 他不过是一时不察,被简无忧拽到了床上,一个不留神就被扒了衣服,当成了降温的抱枕。 偏偏,连一点阻隔都不留。 牧道廷低头看着团在他怀里,睡得无比香甜的简无忧咬牙切齿。 她是舒服了,可他要烧起来了。 那种刚出炉的团子直接贴在身上的感觉。烫,软,让鬼恨不得狠狠捏一把。 牧道廷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热化了。 偏偏简无忧睡得无知无觉,气得牧道廷牙根都是痒的,变成厉鬼这么多年,头一次想吃人。 如果简无忧睡得老实倒也还好。但偏偏简无忧不是那种老实的人。 她睡着睡着,就觉得自己的脸也很烫,直接蜷缩身体,脸贴在了牧道廷胸口,然后睡得更加舒适。 炽热的,潮湿的。 直接扑在牧道廷心口的一点红痣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颜色,简无忧身上也有一颗痣。 可能因为这是连接两人的根本,所以分外禁不起撩.拨。 牧道廷有那么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他分不清是他自己热,还是身上的人热。只是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因为用力,可能已经陷进团子里,留下浅浅的凹陷。 牧道廷喘息着,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硬生生收回了手,攥拳压在身侧。 牧道廷强行闭上眼睛。 堂堂一只天生厉鬼,被逼的念起了清心咒。 这一念就是一整晚。 一直念到了第二天清晨。 简无忧呼吸节奏有所改变,在几下无意识的蹭动之后,简无忧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一点睡饱了的满足。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清晨,一夜无梦,是她二十多年来难得的好眠。 她动了两下,感觉到自己还窝在牧道廷怀里。 她抬眼看着牧道廷紧绷的下颚线条,笑着亲了一口,“早安呀,鬼哥哥。” 说着,简无忧撑起身,和牧道廷的眼睛对上。 牧道廷眼神漆黑深邃,在视线接触的瞬间,他手臂紧紧地箍住了简无忧的腰肢。 力气大的几乎把简无忧勒断。 简无忧眨眨眼,还没有说话,就看见牧道廷凑过来,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既然你病好了,是不是该管管我了?” 一字一句,最后几个字还特意加重了音调。 牧道廷边说,双臂边危险地把简无忧圈在怀里,没有留一丝逃跑的可能。 就连眼神都带着一种狩猎的凶猛。 简无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鬼哥哥身上似乎比平时温度要高很多。 简无忧笑了,手指顺着肌肉轮廓滑下去,“这是我暖的……” 还没说完,她脸就僵住了。 昨天,很热,暖的=出汗了 这么一联想,简无忧整个人不好了。 这不行,这不应当。 她两辈子的第一次,必然不能是脏脏臭臭的! 简无忧撩开被子就站到了地上。它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她随手给衬衫扣了几颗口子,任由衣服下摆垂在腿根,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来。 牧道廷的眼睛被刺激的发红,呼吸都是粗重的。 这种狩猎的时候,猎物的反抗和逃跑,只会刺激猛兽更加兴.奋。 牧道廷变得嘶哑的声音沉沉地问道,“不想管?” 简无忧被鬼的样子弄得脸红,伸手推了推牧道廷的肩膀,“管,我管,我肯定管!不过鬼哥哥你先去洗个澡嘛。” 然后她顿了顿,勾着嘴角笑道,“我想尝到鬼哥哥的味道,而不是我自己的。” 眼神特别亮,带着跃跃欲试。 简无忧被盯的,觉得自己又红了,于是硬着头皮把目光深沉的鬼推到了淋浴间。 牧道廷就站在淋浴间里,神色冷漠地看着龙头,像是不知道怎么用一样。 简无忧咬咬唇,权衡了一下要不要玩个花样帮鬼洗澡。最后决定质朴点,毕竟技巧性的东西,留着以后秀比较好。 现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她觉得第一次还是得在床上待一待的。不能太野,不然找不回正道了。 简无忧特别坚决的给鬼开了淋雨,然后拉上了门,甚至留了浴巾在门把手上。 简无忧想了想留了一句话,“我还要洗澡哦,所以鬼哥哥你乖一点哦。” 说完就蹿出了淋浴间,防止某个鬼直接把她拉进浴室的可能。 某个装作不会洗的鬼,洗得很快。 大概十分钟,就带着一身湿意从淋浴间出来,浴巾围着下半身,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落,一直隐没在浴巾之中。 简无忧咽了口口水,拉回自己一直往下,差点登山的眼神,默默按了按自己不安分的小心脏:妈妈这里有鬼撩我!我撑不住了! 简无忧塞给牧道廷一个吹风机,就蹭的一下蹿进浴室,背影带了点迫不及待。 牧道廷坐床沿,目光死死盯着淋浴间,像是耗尽耐心的凶兽。 牧道廷很清楚,自己之前的爱,也确实是男女之情,但是因为发乎情止乎礼,他并没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毕竟,他的女孩年幼时的样子还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 可他早就变了,卑劣的想法藏都藏不住。身体有了刺激,甚至两人已经穿过了婚服,他的欲.望就压不住了。 仅仅是瞥上一眼,他就已经开始兴奋。更不要提那小小的別间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水声。 一下又一下。让他的思绪随着水流滑过山川起伏。 他想吻她。 他想占有她。 简无忧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鬼黑到看不见底的眼眸。 简无忧擦着头发,跃跃欲试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的提问是有意义的,毕竟她很相信自家鬼的实力,吃东西这事完全是给她准备的。简无忧怕自己中途,饿个透心凉。 但是,鬼已经没有耐心了。 牧道廷直接上前抄起简无忧扔到床上,给她嘴里塞了一把韭菜。 简无忧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嚼嚼咽了。 这一把祝余草,几天都不会饿。自家鬼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玩意? 但是很快,简无忧地思绪就被搅得混浊。 她彻底明白,鬼毕竟是鬼,力气大的不是她一个脆弱的人类能承受的。就算是改了体质也是一样的。 牧道廷动作实在是凶狠,话不多只出力,手指留下的指痕数不胜数。 简无忧被他深邃凶猛的眼神盯得脸红,伸手盖住了眼睛。却被他用手拽下,直接按在了头顶。 这一白天,注定是颠簸。 (……) 简无忧崩溃的想跑,拽着枕头说道,“鬼哥哥,古人说白日宣.淫不好!真的不好!我们不来了好吗?!” 牧道廷手撑着她小腹,淡声道,“没事,现在是晚上。” 简无忧:“……” 哭辽。 她没有低估鬼的实力,但是她高估了自己。 别说一夜七次,七夜一次,她也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她被喂的太饱了。 …… 简无忧真没一丝力气了,浑身上下都跟被车碾过一样。她身后的这不是鬼,这就是个永动机。 简无忧泪流满面地觉得,她的鬼哥哥一定被人魂穿了。 简无忧讨饶地商量道,“鬼哥哥,留我一条命,我们细水长流如何?” 牧道廷地头看了眼一脸无辜乖巧的简无忧,还有力气演戏,那就是可以继续。 牧道廷淡声说道,“我食髓知味。” 后四个字说得尤为清晰。 说完,动作继续,没有停顿的意思,就连频率都没慢下来,甚至更快了。 电光火石之间,简无忧想到了当年自己撩完鬼,调笑想继续亲吻的鬼哥哥,没吃到肉就已经食髓知味。 简无忧:……想穿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明知道鬼记仇,她还偏偏点火不灭。 当年撩的鬼,全都要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尽力了,就做个甜点。 无忧大概欠了鬼哥哥那么百八十个冰淇淋雪媚娘吧。 说起来无忧也是体力好。 牧道廷的动作凶猛,带着压抑久了的疯狂,一开始就是高歌猛进,犹如雪崩。 厚实的浴巾在他手里像是丝帛,只是一下就能听见碎裂的声音。 简无忧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雪里,或者是贴上了寒玉。明明是冷的,可是又热的难耐。 连冰都染上了热度。 似乎从心里透出热意。 简无忧唇舌被占据,双手卸了力道,只能环住一片凉。她不懂明明都是第一次实战,为什么有些鬼就比她更有天赋?甚至能照顾到自己的小左小右。 就连那一颗红痣也被垂帘。 呼吸不畅,小左小右似冷还热。似乎成了带馅的糯米团子。 里面大概是奶油馅,才透着香气诱人徘徊。 别……了,馅出不来的。 冰块终究是冰块,丝毫没有人性。 趁着团子变软变热,直接做了一道冰淇淋雪媚娘。 团子里多了些内馅。 大概是捣的多了,糯米团子更软了。只能靠着馅里的冰块撑起来。 团子坚持了许久,终于感觉冰快似乎化了一点,给了她点暖意。 说真的,她觉得以后,做甜点这事,一次就够了。 第104章 第 104 章 简无忧醒过来的时候, 分不清自己是睡饱了自然醒, 还是难受醒的。 此时此刻, 她躺在床上,感觉身体像是被淹在醋缸里。没有一处不是酸的。至于腰……呵, 她现在还有腰吗? 她就是动一下手都觉得酸软无力, 身下的柔软的床垫都让她觉得硌得慌。简直比豌豆公主还要豌豆公主。 她试探着想要转身, 找某个再次骗人的鬼算账。结果就被一只手绕在腰上,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难受吗?” 说着手按在了简无忧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捏。 简无忧被揉得一酸。她的鬼哥哥还好意思问吗?她能不难受吗?就算她体质有所改变, 不惧煞气。可是她姑且还算是个脆皮呀!她抗不了物理攻击的! 她还只是朵娇花,求求鬼怜惜啊。 真不至于打桩一样, 哐哐哐给她整呀, 打地基都没鬼这么牢固的。 而且,不仅牢固,甚至持久…… 简无忧清晰的记得,自己求饶了的。某只鬼也答应了的, 只说她主动一次,就停。这话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个骗局。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吗?那必然不能啊! 可,简无忧当时那个被捣成浆糊的脑子,哪儿能想那么多。只觉得,只要自己再主动一次,就可以休息了。 然后, 她坐上去了。 然后,某只鬼更加兴.奋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简无忧算是领教了。 虽然现在醒来依旧是白天, 但是已经是第三天白天了,算算时间,她也体会了云颠两天一夜游的女人。 如果不是有祝余草,简无忧早就饿透了。更别说此时还有力气回想细节。 简无忧觉得,她必须和不讲诚信的鬼沟通一下了。话憋在心里,她容易有家暴倾向。 可是,简无忧抬眼看过去,某只原本冷若冰霜的厉鬼,肉眼可见的柔和不少。虽然眼眸依旧漆黑深邃,但是神色里带着餍足,眼角还有点未消去的欲色。 简无忧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有鬼用脸杀我!来人啊救命啊!精气要被吸干了! 简无忧顿时就可以了。这颜值再来个三天三夜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简无忧仔细想想,哎嘿,虽然酸软是真酸软,但是她也确实是舒服,就是尺寸有点厉害,续航时间有点久……可惜就是没有仔细摸摸她鬼哥哥的肌肉。 不过名正言顺,现在摸,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想着,简无忧就上手了,顺着纹理悉悉索索,沿着线条缓缓摩挲。。 她嘴角没压住,偷偷勾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极了偷腥的小狐狸。 完全没有看到某鬼已经变深邃的神色。 原本早上就容易兴奋,再加上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 牧道廷看着睁眼就搞了一堆小动作的简无忧,顿了一下,想到自己塞的祝余草大概能撑个半月。 他的手,从简无忧后腰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低声问道,“累吗?” 简无忧眨眨眼,摇了摇头。 酸是真酸,但累……那必然是不累的。就凭之前牧道廷几乎把她揉碎的力道,她现在身上只留下指痕就可以看出,她这体质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牧道廷看到她摇头,神色里透了点愉悦,手臂撑在简无忧头顶,沙哑的声音道,“不累就继续。” 淡淡声调,却很明显是愉悦亢奋的。 简无忧:??? 不是?! 这是人说的话吗? 做鬼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残血反杀也得是给我留一滴血啊,榨干可还行? 快下午的时候,简无忧是被牧道廷从浴室抱出来的。不是牧道廷没兴趣继续了,单纯是,庄明和白清臣回来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她手机上问情况。 简无忧这才得以喘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牧道廷搭在她腰上的手,表明自己要去上班了。 真的,头一次,她这么渴求上班! 简无忧虽然上午还是继续了运动,但是她现在体质好,已经学会了在颠簸中修生养息。 她现在也能拖着骨头都酥了的身体去上班,说来也是心酸。 牧道廷倒也不阻挠,直接托着人去了浴室,齐齐入浴洗漱。 洗的太舒服,甚至不用自己动手,简无忧已经想抛弃自己的四肢了。 就是出浴的时候,某鬼展现了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和藏不住的骚。 简无忧围着浴巾坐在床上,眼神看着牧道廷给她找的衣服,“鬼哥哥你确定要穿这个?” 牧道廷淡淡点头,“厚度合适。” 一件针织高领毛衣,一条及踝的半身裙,黑风衣外套,甚至连打底袜都拿了。 简无忧不得不感慨她鬼哥哥的学习能力,真是超凡脱俗。 但是! 简无忧手指勾起来衣物最上面的内衣。 白色,半透明,全蕾丝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啧,真的骚。 “鬼哥哥这个你确定?” 牧道廷神色平淡,似乎拿了这么骚的内衣的人不是他一样。 简无忧歪歪头,“我倒是不介意穿了。不过,你可要忍住哦。毕竟我要去调查处了。” 说着简无忧打开浴巾,拿过内衣。搭扣系上,手指一拨,调正了位置。牧道廷的视线死死盯着简无忧的动作,但她恍若未觉,直接套上不透光的针织衫,遮了个严严实实。 上身穿的整齐,下身一件没有。 就,很涩情。 牧道廷从一旁走过来,双手把人托了起来,放到了床沿。 简无忧脚尖抵在牧道廷腹部,歪头笑得不怀好意,“不行哦,我们要走了。” 牧道廷垂眼看了简无忧片刻,神色淡淡,就着这个姿势给她穿丝袜。 简无忧的脸没忍住,背叛了一下脑子,红了个底朝天。撩鬼的她再次被鬼撩了。 不是?鬼哥哥你怎么就这么会呢? 之后简无忧就知道,牧道廷还有比这更回的。 她被穿好衣服之后,转身去给自家鬼扒衣服去了。 一身衣服摆在牧道廷面前。 “穿这个吧?” 她的鬼哥哥神色冷清地看了一眼衣服,声音淡淡道,“不会穿。” 简无忧:“?” 那丝袜你就会穿了? 自家鬼,只能宠着。简无忧最后认命地过去,再次给她鬼哥哥穿衣服。 穿戴整齐简无忧就拉着鬼去调查处了。 虽然过程折腾,但是简无忧速度还是快的,下午两点半,她踩点进了调查处的大门。 调查处里,庄明和白清臣已经在等着了,旁边还卧着一只大鸟。 简无忧直接拉着牧道廷在两人对面沙发坐下,感觉沙发有点不舒服,更是当着庄明二人的面,坐到了牧道廷怀里。 庄明:“……” 白清臣:“……” 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简无忧一派自然道,“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庄明:“看你一身鬼味。” 简无忧低头扫了扫自己,“有吗?可能吧。” 两天一夜怎么算也能沾上味了。 庄明黑着脸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就这么和这个厉鬼……” 简无忧不懂庄明脸黑的点。她不这么和自己鬼哥哥亲近,还能怎么做? 简无忧歪头疑惑道,“解释什么?老庄你什么时候兼职街道办主任了?还管计生的吗?” 庄明崩溃道,“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啊?脑子里都装了点啥?你都不看消息的吗?”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怀里,仔细想了想,那她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吧。 白清臣也帮忙接了一句,“简顾问我们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 简无忧看着一脸傻乎乎等着答案的白清臣说道,“嗯……有事,具体做什么我就不和你说了,怕虐着你们。” 庄明:谢谢,已经伤到我了。 庄明是管不了了,反正皮进在。要有问题,让皮进自己去处理。 简无忧看两人不说话,直接提问到,“那个简似安呢?你们带回来了吗?” 庄明:“带回来了。现在锁在皮进屋里。” “不找个地方镇压一下吗?” “我发信息你果然没看。” 庄明叹口气摇头,“这两天我们可以清库存了。到时候简似安和之前那些一起送走。” “唉?到这个时候了吗?” 简无忧挺好奇的。她来调查处时间不算很久,只是听说过调查处封印的邪祟有专人处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收。但是她还真没有亲眼见过。 庄明点头,“对,这两天各地封印的邪祟都往这边送。所以皮处让最近我们不要回家。全天留守调查处。” “行吧。” 简无忧声音里还带了点不情愿。 虽说在调查处待着,对她来说等于是修生养息。但是,突然不能和自家鬼亲密了,她也是有点不高兴的。 简无忧投枕在牧道廷胸口,扬了扬下巴,“那这个鸟是怎么回事?” 那只鸟开口道,“简学姐是我啊。九炎。” 简无忧睁大眼睛,“你变成这样干什么?” 九炎有气无力地聪肚子底下伸出一只鸟爪,“抓这个。” 那抹逃跑的残魄此时正被九炎抓在爪子里,四处挣动。 简无忧看了一眼,“做得不错,但是你怎么不变回来呢?” 九炎欲哭无泪道:“我发现只有变回原型对这残魄克制作用大点。他才会少在我耳朵里叨叨。” 简无忧看着那抹残魄好奇道,“它还会和你交流吗?” 九炎生无可恋道,“它不仅会交流,我甚至怀疑它某组织的传销头子。天天在我耳边劝我入魔。” “你们不先把他封了吗?” 庄明无奈道,“没用,这残魄主人估计对封印之类的术很熟练。封一次跑一次。” 简无忧非常同情,“放心,我这就把他給收起来。” 说着,她抽了一缕红绳上的火焰,形成细密转动的金丝网把残魄套了进去。 第105章 第 105 章 金丝网极为小巧, 但是威力却不容小觑。每条火焰凝成的丝线都有九股, 九为阳数之极, 这玩意套到任何一种邪祟身上,那都是致命伤。 简无忧把焰火形成的金丝细网抛出去的时候, 她是很自信的。 毕竟现在的简无忧, 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最大的差别就是对于以前的法术更为精通了。 她可是两辈子记忆的人,学了两遍道法, 甚至最后靠着执念构思出驭鬼术的女人,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残魄? 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 事实证明, 她就是不要面子了。 网是好网, 焰火也没问题。 套是套住了残魄,但是简无忧一个手抖,连带着九炎一起进去了。 金丝网瞬间涨开,想要把这个过分巨大的猎物给包裹。残魄顺着网洞口逃跑了…… 万幸牧道廷虽然安静的像个雕塑, 但是并不是真的摆件,看着残魄逃跑,他便直接放出煞气困住了那一抹残魄。 庄明等人的心情就跟经历了过山车一样,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差点没有过速暴毙。 特别是九炎, 他被金丝网套住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烤鸟了!一时之间满脑子全是小时候母亲恐吓他的话,你再不听话,妈妈就让调查处的人把你吃了。 虽然现在没事了, 但是九炎身上的的毛毛也被燎黑了。虽然这毛没两天就能长回来,但是它丑啊! 都说孔雀是凤凰混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后裔。这话其实没错啊,你看孔雀天天喜欢开屏的样子,那就是和凤凰学的啊。 而作为人凤混血的第一代,九炎这种坟鸟,自然更加注意自己的漂亮的小羽毛。 现在……羽毛黑了一半。 九炎和庄明等人互相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惨字。 他们情不自禁地看向简无忧,虽说他们知道顾问平时不靠谱,但是正事上从来不犯糊涂的。这回怎么正事也…… 简无忧:“……”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她的脸彻底离家出走了。 简无忧默默地伸手背到身后,在牧道廷腰上掐了一下。不是她不疼鬼,只是简无忧此时此刻,真心觉得,这一掐是她鬼哥哥该得的奖励。 毕竟,一个让她手抖的罪魁祸首被当做英雄,黑锅全是她背。不应该给她点补偿让她消消气吗? 简无忧虽然掐的没有多用力,但是也应该是疼的。 可牧道廷到是很平静,只是把手臂环在简无忧腰肢,低声问道,“怎么处理?” 简无忧思索一番道,“能装起来吗?感觉一直用煞气困着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还要在这里耗个几天才能去找残魄的主人。” “分一抹煞气就可。” 牧道廷淡声答道。 虽然这残魄精通封印阵法,但是煞气却是它不敢碰的。那直接让煞气困着残魄,然后自愿进一个封印里,就等于这残魄被封住了。 “鬼哥哥这样行吗?分出来煞气对你有影响吗?” 牧道廷挑眉看着简无忧,声音淡淡,“你觉得呢?” 简无忧:“行!特别行!我就是随口一问!” 吓死个她了。万万没有想到,日常生活中,行不行也是禁词。 生活不易,无忧叹气。 这么想着,简无忧松开了拧着牧道廷腰的手,甚至下一意识的给某只鬼揉了揉被敲掐过的地方。 简无忧被牧道廷在她后颈捏了两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简无忧瞬间就开始唾弃自己的手,和身体的条件反射! 她掐的地方原本就很微妙。 而且为了掐到肉,她还特意伸进去了。 现在无意识地给牧道廷揉揉被恰疼的地方,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她在摸人家的腰肢,甚至还伸进去那种。 简无忧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警惕地扫了庄明等人一圈。 这群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一看就是全都看见了! 简无忧心累的拉着牧道廷准备上楼,楼上办公室它难道不香吗? 门一关,不管是鬼被掐的叫出来,还是她被欺负的叫出来,都没有人围观。 但是庄明心一横还是叫住了简无忧,只不过没管住嘴,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找揍的那种,“扫黄打非怎么没把你给扫进去?” 简无忧微笑着,张嘴一刀给庄明插回去了,“对自己对象黄,那叫情趣,扫黄打非不管。像你这种无差别的,不仅扫黄打非管,警察叔叔也管。” 庄明:“……” 是他嘴欠,他怎么就记不住教训?这祖宗的嘴,是镀了金的,他说不过。 庄明叹口气,直接转移了话题,“你和你的鬼使有了……嗯,更进一步的关系了?” 简无忧眨眨眼,“老庄你是去敬事房当差了吗?还打听这个的?而且还说的这么委婉。” 庄明被噎了一下,说实在话,他真觉得有时候自己就像是个大太监,天天跟在周围祖宗身后婆婆妈妈。 庄明吸了口气,“你不是不知道,和鬼交.合没什么好下场。” 简无忧歪着头一派轻松,“可我不会有问题的。” “你当你是神仙吗?这种事情怎可能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 简无忧想了想,直接伸手递到庄明眼前,“要不你号个脉?真的不会有影响的。” 只是庄明还没说好不好。牧道廷就已经动了煞气,直接把简无忧雪白的手腕给缠上了。 庄明以他双眼5.0的视力发誓,他在简无忧手腕上都看见了一大片吻痕。 庄明:…… 为什么要杀我? 简无忧到是没注意,反正她浑身上下都是被牧道廷做过标记的。她看了一天早就学会自动忽视了。 简无忧想了想,自家鬼不乐意她手腕被人号脉,不高兴她和别人接触,那怎么证明她身体健康得不得了呢? 莫不是要原地打套拳? 这样做的后果大概就是被送去精神科吧? 啧。 这难度简直和那个人生一大难题,如何证明你是你,并驾齐驱。 磨蹭了半天,简无忧也只能道,“真没事,你看我修为有问题吗?有减少吗?魂魄有不稳吗?没吧。” 白清臣小声地提醒道,“简顾问你刚才还把九炎套进去了。差点没把他烧没了。” 简无忧:“那是个意外!” 庄明道:“就算现在没什么影响,那一定是因为才一次。一般鬼的煞气侵蚀人灵魂修为,至少要四五次才行吧?”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你说四五次?” 她有种预感,她快要被撞断的腰,总算是没白被撞。 庄明看着简无忧眼睛泛光,不明所以地继续解释道。 “调查处存档的记载上说一两次只是虚弱,四五次就致命了。” 简无忧嘴角的笑容十分奇异,“那你们就彻底不用担心了。四五次,大概是我和鬼哥哥亲近的零头?” 庄明愣在原地,“不可能,这才几天?” 简无忧点着下巴,“两天一夜足够了。” 庄明和白清臣瞪大眼睛,地上的九炎都没忍住扑棱了一下他烧黑的翅膀。 两天一夜? 不是?! 这是人吗? 哦,对,他还真不是人。 庄明:“……告辞。” 他闭麦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白清臣跟着上去了。 九炎直接留在楼下休息区,打算等过个几天,毛长好了再走。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也上了楼,从她自己的库存里扒出来一个瓶子,有点困灵锁煞的功效,她试着把残魄放了进去。 因为有煞气裹着,而这煞气又分外亲近简无忧,残魄被放入瓶中进行的很顺利,放进去之后,隔了一个时辰,残魄也没能从里面跑出来。 简无忧松口气,这才有心思和牧道廷讨论这调查处清库存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忙了,明天更一章肥的。感谢在2020-04-08 22:14:21~2020-04-09 23:5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第 106 章 简无忧心里一直隐隐有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有点大胆, 所以她从没有真的把这个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看作是真的。 但是, 刚巧最近调查处留存的邪祟要送走了。简无忧直接和自己脑子里的猜测搭上边了。 简无忧把装着残魄的瓶子放一边, 拉着牧道廷在沙发上坐下,神情特别正经, “鬼哥哥, 刚才你也听到了。调查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抓捕的邪祟。” 简无忧顿了顿, 抬眼看着自家鬼,继续问道, “你知道这些邪祟被带去哪儿了吗?” 牧道廷似乎不喜欢简无忧隔着点距离,和他面对面坐着。身侧修长的手动了动, 终究是抬起来了。 他轻轻蹙眉, 然后直接伸长手臂把简无忧揽回怀里,手掌按在了简无忧后腰。 似乎是满意了这个距离,牧道廷眉心的痕消散,这个时候才给了简无忧一句回话, “阴间。” 简无忧就着被圈住腰肢的姿势转了个身,继续了自己能看到牧道廷眼睛的姿势,“鬼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交代清楚的?不可以哦。” 牧道廷靠在沙发背上,抬手在简无忧脸上滑动,“小东西, 想知道什么?” 啧,她想知道的东西多了。看来某只鬼不乖呢,悄悄咪咪地瞒了不少东西。 也就是她能这么宠着这只骗子鬼了。 简无忧歪头, “那我问你答,不许隐瞒哦。” 牧道廷微微颔首,应下了简无忧这个要求。他没什么可瞒的,只是单纯觉得不重要,便没说。现在小东西想知道,他自然会解释。 简无忧换了个比较正经一点的坐姿。 虽然还是坐在腿上,但是至少现在她是坐在膝盖附近的。 牧道廷垂眸看了一眼两人的距离,神色淡淡。 简无忧刚想开口问话,就被牧道廷拉住了手腕。 他一用力,简无忧又回到了牧道廷的怀里。 这次为了防止简无忧再次拉开距离,牧道廷直接一手揽着腰,一手按在了简无忧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力道不轻不重,但是让简无忧起不来身。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怀里眨眨眼。 她的鬼哥哥原来是属于事后黏人型的吗? 不是?这不符合他高冷淡漠的人设唉。 算了,这样也行,反正她还挺舒服的。 于是,简无忧彻底放弃端庄正经的姿势,直接趴在牧道廷肩膀上,开口问道,“鬼哥哥,你之前化鬼,就一直留在阴间了是吗?” “对。” “那,调查处收集邪祟的事,和你有关吗?” “有。” 简无忧下巴一偏,改为头枕着牧道廷肩膀,“所以阴间那些人都听你的?” 牧道廷淡声回道,“只有邪祟。” 简无忧听懂了这句话,阴间只有邪祟,听他话的只有那些邪祟。 简无忧手点在牧道廷脖颈间的凸起,声音轻柔,“所以鬼哥哥,你是天生厉鬼了,不应该啊,天生厉鬼不是天生天养的吗怎么会是从人变的呢?” 牧道廷握住了简无忧不老实的手,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才淡声道,“我教的不是字面意义的天生天养。” 牧道廷声音平淡低沉,但是莫名给人了一股压力。 简无忧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突然抬眼道,“我忘了。” 基础知识部分,牧道廷教的早,她能记得七七八八就不错了。 但,反正现在她都是鬼哥哥的对象了,简无忧觉得,不管怎么滴,她都不会挨打的。 于是简无忧说出“我忘了”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的理直气壮。 牧道廷垂眼看了简无忧。 简无忧依旧靠在牧道廷怀里笑嘻嘻的样子,眼神狡黠而灵动,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我就是仗着我们过床的交情了! 牧道廷收回视线,淡声说道,“天生厉鬼,背负天道,是天道授命为鬼。不沾因果,不染冤孽……” “后面我想起来了,是为万鬼之尊,地狱之主……” 简无忧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后,她把脸埋在牧道廷肩膀上,忍住自己笑嘻嘻的欲望。 嘿嘿嘿,她没被打屁股。 果然是上过床,就是不一样了哈哈哈。 只可惜,简无忧高兴的太早。 牧道廷在她后颈的手,滑落到了简无忧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低声问道,“记住了?” 简无忧点点头。 牧道廷感觉到肩膀上的动静,才继续说道,“再有下次,就把这段话抄百遍。” 简无忧不可置信地推开牧道廷的肩膀,眼神特别的惊诧,还带了点委屈,“鬼哥哥,你变了!” 她的鬼变坏了! 一定是吃到嘴里的原因!吃过了,就不香了! 简无忧眼神里写满了控诉,像是再看一个难得一见的渣男。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满脸的戏,伸手在简无忧后颈捏了一下,这次的力度稍微有点大,简无忧下意识地就耸起肩膀。 牧道廷看着她低声道,“不问了?” 简无忧特别老实,“问。” 牧道廷松开了手,直接扣住简无忧的腿,等着她继续。 “那些过来收邪祟的人,你认识吗?” 牧道廷沉思片刻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确定认不认识全部吗?” 牧道廷淡声道,“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 简无忧疑惑道,“你在阴间那么久,都没有记住一只鬼吗?” 牧道廷抬手在简无忧开合的唇上划了两下,缓缓给简无忧解释当时他在阴间的情况。 牧道廷原本就是天之骄子,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他以身化鬼,他身上原本的灵气全部转换为煞气,自然在变换瞬间就坠入阴间最底层,从此之后镇在阴间,以维护天地平衡。 牧道廷在最底层不得擅自离开。 曾经,简无忧身亡时,他试图冲破人间阴间的界限,去带回他的小东西。最后却只是放出了煞气带她回去。 因为,但是仅仅是那一次,人间就气候失常,大地动荡,四处都是天灾人祸甚至战争瘟疫。 牧道廷很清楚,他不能破坏了这人间,因为他的小东西转世,还要在这人间诞生。 天道算得很准,就算为了简无忧,他也不得不去维护天地平衡。可他不愿,也不会被困在阴间最底层一辈子。 牧道廷开始关注人间。但凡人间有大奸大恶之人,或者有凶煞邪祟,他都会收入阴间。为的就是让阴间煞气增长,直到他可以脱离阴间。 牧道廷收集了太久,久到后来,不少鬼魂有组织地打理阴间,那些鬼魂也敬畏牧道廷,自发地去收集邪祟。 正因为如此,牧道廷看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了,于是就直接进了被他带到了最低层的墓葬。一年复一年,从不干涉阴间的发展。 因此,他也没有记住任何一个阴间的鬼魂的长相。而阴间的人,除了几个早年跪拜过牧道廷的鬼,其他都只是知道传说而已。 简无忧听完解释,觉得那些阴间的人十有□□是不认识牧道廷了。 阴间的情况就好比公司,牧道廷出手建了公司注了资当了董事长,招了个ceo管理了一下阴间这个大公司。 于是阴间的人只见过他们的ceo,没有见过他们真正的幕后大boss。 行叭。合着自家鬼在阴间,天天就光打坐了。 想想也是可怜呀,连个说话的鬼都没有。就那么枯坐了千百年。 简无忧手搭在牧道廷肩膀,嘴角勾着笑道,“我问完了。” 牧道廷淡淡点头,手指勾了勾自己被蹭歪的领口。 深色的衣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 明明是很轻的动作,配上他一张淡漠孤傲的脸,就显得十分禁欲又诱惑。 这个鬼欠睡! 简无忧十分笃定的下了定义。 美色当前,只顾正事的人,那就是不解风情!简无忧绝对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她嘴角笑意更浓,声音又轻又柔,婉转得带着勾子,喊了一声,“鬼哥哥……哥哥……” 像是叹息又像是勾引。 声音传到牧道廷耳边,瞬间就让牧道廷眸色深沉。 简无忧笑着,单臂环住了牧道廷脖颈,另一只手抚在牧道廷脸侧,倾身亲在了牧道廷微抿的薄唇上。 轻轻浅浅的一下。 然后几个辗转,唇瓣分开,开始了更加缠绵细密的交流。 两人的唇稍稍分开,简无忧看着牧道廷漆黑的眼里透着一点光亮,笑了,没忍住,侧头又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鬼哥哥,调查处隔音不好哦。我当初阵法只隔了从外往内传的声音,可是没有隔从内往外传的声音哦。” 简无忧的表情分外的狡黠。 虽然,她内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毕竟虽然累是累,但是又不是不爽。 可,简无忧顾忌声音,不代表牧道廷也顾忌。 牧道廷看了简无忧一眼,托着简无忧肩背,另一只手直接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第一颗衣扣,俯身压下去。 动作很流畅,没有一丝磕绊。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 不是? 这衣服你不会穿,脱到是挺会的啊? 事实证明,这件事看天赋,几个回合,简无忧感觉一紧,而后一松。身上的束缚就少了。 自己的小左小右再次被临幸。 简无忧:“……”手法挺到位?合着自己鬼使几千年时光,就琢磨衣服构造了是吗? 虽然她现在身上并不难受了。 但是!但是!但是也不能连续加班呀! 可虽然不想加班,但是鬼毕竟是无良的。 简无忧很快就被带跑了节奏,手臂无意识的挥动了两下。 打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瓶子。是那个装了残魄的瓶子。 眼看着瓶子咕噜咕噜要摔碎在地上,简无忧浑身一紧,扭身就去接快要掉在地上的瓶子。 牧道廷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声闷哼。 简无忧没有注意到,心思全在接瓶子上。 瓶子是接到了,没掉地上。 可是,简无忧碎了。 她原本是被压在沙发上的。接瓶子的时候一紧张,浑身肌肉收缩,下意识就盘住了牧道廷。然后,随着一个转了大半圈的扭身,简无忧成功把自己腰扭了。 腰扭了! 现在别说刚才那些跃跃欲试踩线的动作,现在就连躺着,简无忧都觉得腰疼。 就,只能趴在牧道廷怀里。 她想,她是误会自家鬼了。自家鬼明明运动的时候对她很怜惜了! 她现在才是被壮汉打了呀! 牧道廷环着人,伸手在简无忧后腰揉按,缓解她扯到的肌肉。 简无忧下巴尖抵在牧道廷肩膀上,她觉得自己的柔韧度,全被她的老腰给抹黑了。 庄明和白清臣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简无忧办公室门口的。 庄明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 “疼!” 这一声,就像是打开了水闸,后面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鬼哥哥你轻点!” “唔,好疼,都怪你。” 沉默了一小会儿,简无忧的声音又响起。 “要不是鬼哥哥你昨天前天整整……两天……我怎么会这么脆皮。” 庄明:大吃一鲸. jpg 他之前以为两天是个虚指,没想到原来是个写实派吗? 里面的两人纯洁的治腰伤,外面的两人脑子里跑火车。 庄明已然明白,他们调查处的大白菜,已经是改了姓了。 突然就一丝心酸。 他这无处安放的老父亲的心啊。 白清臣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直接堵了耳朵,小心翼翼扯了扯庄明,“庄哥,要不我们等会儿再过来?” 庄明依旧是一脸深沉地盯着门板。 白清臣问,“怎么了?” 庄明道:“小白,你说,我们这些娘家人是不是应该准备点小雨衣?” 白清臣:e……我还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除了鬼哥哥,都没有鬼。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够刺激:) 害怕被红,所以先放这么多,得给我留点能替换的。感谢在2020-04-09 23:51:36~2020-04-10 23:0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现钟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第 107 章 庄明被白清臣给劝回了办公室。 两人停了两个多小时, 才怀着试一试的心情, 再次敲了简无忧的门。 听到里面一声, “进来。” 庄明和白清臣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人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简无忧正坐在桌子前,端着一盒米粉吃的开心。桌面上还摆了小龙虾, 扇贝, 各式各样的烧烤。 看上去就跟聚餐一样。唯一不太聚餐的可能就是简无忧身后还坐着个神色淡漠的牧道廷。 庄明:“???” 庄明一言难尽地问道, “你怎么吃上了?” 简无忧:“到饭点了,不吃东西我难道干等着?” 庄明无语道:“你哪来的吃的啊?刚才不是还有事……” 庄明说了一半不说了。 羞于启齿。 简无忧咽下嘴里的粉, “外卖呀。不然我还能自己去买了?那多累。” 庄明看着简无忧米粉汤里红亮红亮的色泽,替简无忧感觉到不适, “你不觉得这会儿吃点清淡的更合适吗?比如银耳红枣之类的东西?” “不用吧。红枣我还是比较喜欢红枣糕。” 庄明捂住了额头:“你什么时候能靠谱点……算了, 随你吧。” 老父亲他是管不了了。 白清臣在旁边咽了咽口水,“简顾问,你吃这么多的吗?” 一记直球戳在了简无忧心口。简无忧觉得,小白这辈子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顶着白清臣不可置信的目光, 简无忧又看了眼摆了一桌子烧烤小龙虾,大概数过去就有五六个餐盒,“多么?还好吧?” “不多吗?” 狗子开始怀疑自己的评判标准。 简无忧特别笃定道,“对!不多。” 简无忧觉得,按照这几天的运动量来说,这个完全不算多。更何况她还没点个猪腰子补补她刚才扭到的腰呢。 白清臣看着这一桌子花样繁多的吃的, 感觉自己的口水疯狂下流,他为什么刚才等着的时候不点个外卖? 简无忧放下手里的一次性餐盒,从茶几角抽出来六七盒小龙虾和烧烤, 递给了庄明,“给你们买的,没来得及送,你们两个自己分。” 庄明立马坐下了。 白清臣犹豫了一下也坐下了。 简无忧边递筷子边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庄明开了盖子,说道:“皮处说今天下班时候会有分处的人把邪祟送过来。” “哦。” 简无忧毫无兴趣地点点头。并没有起身去工作的想法,依旧我行我素的吃着粉。 但是狗子毕竟是个老实狗子,白清臣特别谨慎地问道,“庄哥,简顾问,等会儿就是分处押送邪祟的时候了。我们得去接一下……” 简无忧喝了口汤道,“小白你放心,没有人会现在紧赶慢赶过来的。更何况是下班时间,我们迟一会儿也没事。” “这样不好吧?” 庄明直接撕了筷子的包装,塞给白清臣,“没什么不好的,现在这会儿天还有点亮,很多分处不会出发的。” “嗯?为什么?” 简无忧放了餐盒,给了白清臣一个回答,“分处的不少同事种族昼伏夜出,而且晚上出行,走山路不容易碰到人。” 白清臣点点头,开始吃烧烤。 而简无忧,她说完特别自然的擦擦手,开始剥虾。 鲜红的外壳一掰,再一拽,小龙虾里的虾肉就被她取了出来,直接塞到了一直安静坐在她身后的厉鬼嘴里。 那只安静的鬼明显是被喂习惯了。 简无忧手指捏着虾肉,牧道廷直接张嘴含住,顺便含住了简无忧的指尖,轻轻咬了一下。 感觉到手指被咬,简无忧也不抽出来,反而扭头对着牧道廷笑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促狭的问道,“好吃吗?” 牧道廷丝毫没有不自在,淡声回道,“不错。” 简无忧笑着,明显是被牧道廷给逗乐了,“鬼哥哥,喜欢吃呀?那就就多吃点。” 说着伸手继续剥虾。 庄明看看自己手里饭盒,再看看简无忧动作灵活地给她的鬼使剥虾。 手里的烧烤突然不香了. jpg 庄明看着简无忧给她鬼使味虾喂的开心,突然就想起了简无忧刚来调查处的时候。 当时,他不过伸手去拿了她面前的小饼干,然后爪子差点没被抽掉。 呵,女人。 现在不护食了? 白清臣似乎是对庄明内心的想法有所察觉,他悄悄瞥了一眼庄明,然后特别老实地吃着盒子里烤鸡翅。 他觉得,庄哥在痴心妄想。 那位鬼使和他们明显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怎么可能有同等待遇呢? 但是庄明跃跃欲试想要作死问出来,白清臣一狗爪子按住了庄明的手,顺手给庄明嘴里塞了个烤尖椒。 “庄哥吃尖椒!” 然后,一筷子把整根尖椒塞到了庄明嘴里,瞬间堵住了庄明到嘴边的话。 庄明看狗子一眼,嚼嚼咽了。也没再继续想要作死。 白清臣松了口气。 他这双狗眼看透太多。 而对面,简无忧才不管庄明和白清臣的小动作,依旧是快速的剥虾,一边喂鬼,一边喂自己。 牧道廷看她剥了几个之后,就按了按她的后颈淡声道,“自己吃。” 然后接过了简无忧手里的虾,修长的手指翻动,几下功夫剥出虾肉,喂给了简无忧。 简无忧笑着回敬了牧道廷一个咬手指。 牧道廷神色淡淡手指却在简无忧嘴里划了一圈,简无忧头往后仰的时候,才缓缓拿出来,带了根银丝。 简无忧抽了张纸巾给牧道廷擦手,边擦边说,“鬼哥哥你让我吃完再玩嘛?你得先让我吃饱呀。” 她说完亲了亲牧道廷的下巴,顺便留了一个一会儿就会消去的牙印。 对面的庄明和白清臣只差把头埋在餐盒里。 我不配在这里,只配在桌底。 牧道廷抽回被擦干净的手直接环住了简无忧的腰肢,埋在她的肩膀上不再动作。 简无忧转身准备继续吃饭,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脑袋有了动作。 牧道廷的鼻尖从她肩颈滑倒下颚,清浅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带起一阵阵颤栗。简无忧能听见有节奏的呼吸声,似乎是在嗅闻她的味道。 简无忧放下手里的碗筷,准备换个姿势,就感觉到牧道廷的唇落在了她的耳边。 声音低沉冷清,但是动作却极为暧昧。 牧道廷贴着她的耳朵道,“吃饱很重要是吗?” 简无忧下意识点点头。 随即,听到了带了点沙哑的声音。 “小东西,你没喂饱我。” 说完,牧道廷环着简无忧腰的手臂收紧,让她紧贴着自己坐直,唇齿在她脸侧流连,声音低而沙哑,“我饿了……很饿……你要负责。” 牙尖抵着她的皮肤,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 简无忧耳根红了。 瞎说! 喂了两天一夜还没饱,那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对面的庄明和白清臣“唰”的站起来,捧着几盒烧烤就跑了。 非战斗人员快速撤离。 简无忧看着庄明和白清臣跑出去,才笑出声来,伸手贴在牧道廷侧脸,笑着问道,“鬼哥哥,没人打扰你满意了吗?” 她自然了解自家鬼哥哥。 自打庄明和白清臣进了她的办公室,牧道廷就开始不爽了。 虽然她和牧道廷平时在家总是带着颜色。但是,在外,牧道廷似乎并没有多话公演的兴趣。所以,刚才的动作十有□□是演给两个灯泡看的。 为的就是让那两人赶紧滚蛋。 简无忧自然顺水推舟。毕竟,同事和对象根本没有可比性。 牧道廷声音低沉回了一句,“满意。” 简无忧亲了亲他的侧脸,开始专注的吃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牧道廷眼眸漆黑如墨。 牧道廷确实不喜欢与他人共处一室,也确实是在赶人。但是刚才的话,并不只是演出来的。 他很饿了,饿到想要直接把人吞吃入腹。 等了上千年才等到,不过是区区两天,只是尝了个味道,根本满足不了他。 不如说,因为尝过,所以更饿了,腹部传来一阵阵灼烧理智的热意,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哭出来。 但是,牧道廷所有的情绪全压在眼里,动作几乎和平常一样,看不出端倪。 他有耐心,等到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他就可以再次饱餐一顿了。 简无忧无知无觉地对着外卖吃的开心。完全不知道身后的鬼已经不是鬼了,那是饿透了的狼。 晚上十一点多,说是下班就过来的分处人员,才带着封印好的邪祟到了调查处。 简无忧都已经在沙发上抱着鬼使睡了一觉了。 就连白清臣都以为,今天分处的人不会来了。 结果一群人突然就涌入了调查处的大厅,李玫拦都没拦住。 简无忧感觉到了动静,才睡眼惺忪地拉着牧道廷下了楼。 结果还没看清大厅的人,就听到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讽刺,“有些人可真是忙呀。大家都工作的时候,有些表面修为高深的人就忙着睡鸭子。” 简无忧瞬间就清醒了。 她是多久没有见过了,这种上赶着找抽的人才? 不过来都来的,她不抽他两顿岂不是很对不起他学东厂学得这么像。反正晚饭吃多了,多个饭后运动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0 23:02:06~2020-04-11 22:4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isuiaaaa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第 108 章 简无忧听着那人的话, 非常平静地笑了一声, 拉着牧道廷的手继续下楼。 楼下那个阴阳怪气的人, 一头短黑发尾末梢带了点绿。简无忧一眼就看见这个人群中不一样的色彩,这颜色看着就有点欠抽。 这个绿毛看简无忧没有找他事, 于是气焰更盛, 站在沙发旁边冷嘲热讽, “哟,有些人还是顾问呢。天天就带着个小白脸, 下个楼梯都得半天,真是洋枪蜡头半点用也没有。这小白脸看上某些人什么了?钱多吗?” 简无忧冷淡地看了绿毛一眼, 没说话。 绿毛自以为压住了简无忧的气焰, 继续道,“我看啊,哪天那个小白脸腻了你,直甩了你这个破烂货傍个富婆……” 绿毛还没说完, 就被一道迅猛的煞气拍在了地上,只一下就被拍的难以挪动,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 绿毛趴在地上,一句话还没有喊出来,就被煞气照脸抽了一巴掌。 牧道廷的手甚至都没怎么动。 而简无忧更是悠闲地看着自己手指,吹了一下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伸手拉住牧道廷的袖口,“鬼哥哥,我们坐下来呗, 站着好累呀。” 牧道廷手按在简无忧后颈淡声说道,“好。” 绿毛的同伴跑出来,扶住趴在地上的绿毛,对着简无忧道,“你们调查处就是这么交接的吗?!出手伤人算什么本事?!” 简无忧挑眉,“那出口伤人就算有本事了?” 简无忧说完看都不看地上的人,直接牵着牧道廷往沙发那边走去。 全程看都没有看过那个被拍到地上的绿毛一眼。 庄明和白清臣看着那个出声的绿毛,像是看个死人。 庄明和白清臣认识简无忧这个鬼使已经算是久了。所以他们知道,这鬼根本不在乎你怎么看他。可能,你就算是指着他鼻子骂,只要不挡路,这厉鬼甚至都不会理你。 但是这鬼平时看着淡漠,真生气了就是要命的事。 能让这个鬼使生气的,就只有伤害到简无忧这一件事。 而简无忧……她护自己的鬼使护的厉害。你骂鬼,她绝对会照死里整你。 所以,这个绿毛开口就是死局啊! 两个都骂了,妥,今天绝逼是横着出去的料。 庄明拽着白清臣往后坐了坐,找了个好的地理位置准备看戏。 不是庄明不帮简无忧。只是调查处的顾问都要经历这一遭。 他们调查处平日里是悠闲,但是实际上能到调查处任职的都是个顶个的精英。但凡入了调查处,就等于向各界宣告这人是他们道界的大佬,实力超凡的那种。 高调的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 只是入了调查处尚且如此,更不要提简无忧任职的是调查处的顾问。 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 各个分处多了是想要挤进他们这里的人。更何况简无忧算是直接任命的,在这些人眼里大概就是走了后门的那一批。 而不巧的是,调查处最重视自身实力。简无忧这么一个空降的领导,底下各个分处估计没有一个服气的。 所以,今天这些分处过来送鬼的人,迟到这么久,必然是有点挑衅的心思在里面。 简无忧所要做的,就是立威。 庄明对这场面是半点都不担心的。毕竟就光简无忧就能揍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而那个鬼使……那是个能直接掀了调查处的祖宗。 不敢想,不敢想。 庄明此时看着绿毛和他同伙的眼神分外的慈祥,带了点怜悯。 千里送人头,脑子定有洞。 简无忧在沙发上坐下,闲闲地靠着牧道廷的胸膛,才分出一丝目光给已经坐起来的绿毛。 简无忧:“刚才你介意我出手伤人是吧?所以他那张嘴是没问题了?” 绿毛的同伴梗着脖子道,“不就说了个事实!你有能耐你也说事实啊!” 简无忧勾唇笑了,真当她不会骂人呢? 简无忧靠着牧道廷眼神轻蔑地看着绿毛,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你说你,头顶上顶着一团绿,是你装大葱精还是想给人当龟儿子呢?出门在外也不照照镜子,绿成那个样子,真当自己呼伦贝尔,想给别人秀一秀风景呢?” 绿毛瞪大眼睛,“你闭嘴!” 简无忧丝毫不急,声音依旧轻灵婉转,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给气死,“你说你,生什么气呢?被我说中了?唉,你要是有这癖好,也不先过问一下自己祖宗,你祖宗不打断你腿都算轻的。” 绿毛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庄明:目瞪口呆. jpg 他单知道简无忧嘴毒,但他不知道能这么毒啊! 瞧把绿毛气的,都快成红毛了。 绿毛的同伴这个时候搭腔道,“你也就会呈呈嘴上功夫!你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居然还靠小白脸养!” 绿毛他们都是不服气的。原本如果简无忧不是直接空降,他们这些分处的人就有机会调到调查处来。 可是简无忧一来,就把他们全都挤走了。 而且听说还是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游手好闲之辈,他们自然不服! 简无忧笑着把手臂挂在牧道廷脖颈上,亲了他下颚一口,随后看着绿毛和他的同伴,“你说你们,没文化就多读书,在这儿瞎叫唤什么呢?我家鬼哥哥可是我的鬼使,我怎么靠都不过分。” “不就是靠着鬼使比较厉害吗?!你要是没了这个鬼什么都不是!还是个走后门的!” 绿毛瞪着简无忧,眼神依旧是不服。 只不过视线触及牧道廷的时候多了一丝畏缩。 简无忧挑着眉毛,哦豁,居然还是个皮糙肉厚的犟脾气吗? 很好啊,耐揍。 简无忧站起来换了个坐姿坐在了牧道廷腿上,歪头看着绿毛。 “你是听谁说的我是走后门进的?绿毛啊,你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简无忧是不信就绿毛一个人就敢直接挑衅她一个调查处的顾问的。 绿毛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你本来就是个靠鬼吃软饭的!谁知道这鬼是不是你祖上留下来的!” 简无忧扫过周围站着的一群人,一群人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简无忧。 呵,看来这些分处的人串通好了,就想给她来个下马威呀。 “你说我的鬼哥哥是靠祖上?嗯……与其说是祖上不如说是我自己积德呢。” 简无忧自言自语着,然后笑着解开了手腕上的红绳,“先不说我一个修习驭鬼之术的人靠鬼傍身有多正常。绿毛,我可告诉你,当初我进调查处的时候,鬼哥哥还没找到我呢。” “唔,不过我只是说说你也不会信的对吗?” 简无忧歪头笑得特别优雅,“免费送你们一次表演如何?” 话音落下,简无忧手里的红绳如同活了一般,在调查处的大厅张开。在分处来的人周身浮动。 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红绳上就燃起火焰,赤金色的火阳气炽热,虽然没有主动伤人,但是火星落下也在那些分处的人身上烫出洞来。 火扑不灭,只能用灵气一点一点引导。每当他们以为可以扑灭的时候,就感觉火势又变大了。 而且这红绳带着火只烧他们,就连旁边的抽纸都不会点燃。 甚至刚才的那个绿毛还被重点照顾了,红绳是直接照着他脸烧的。虽然没有真的烧上去,可是绿毛也不敢赌,只能狼狈的躲避。 反观控制红绳的人,她依旧坐在那边,连呼吸都没有乱分毫。 分处的人瞬间就知道了轻重。 这能力要是靠关系进的,那他们大概只能去天桥算命了! 这时候一个老头说话了,老头笑着道,“唉,简顾问,这群人不过是跟您开玩笑呢。谁还会怀疑您的能力呀。” 简无忧手中的没用收,只是上面燃着的火熄灭了,“哦?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老头笑着,“唉,对。您看这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简无忧勾唇,“你们是能算了,可是我的鬼哥哥难道就白被绿毛骂了吗?” 老头尴尬的笑笑,“哎呀,您看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家里长辈宠坏了,说话不中听,您就别和他计较。” 简无忧往地上瞥了一眼,“孩子?这是不是年龄大了点?” 老头觍着脸说道,“唉,这孩子是铜钱龟族的,虽然活了二十多年,但是在族里还小着呢。算下来也还是个孩子。” 这老头一看就是这个绿毛龟的直系长辈。 简无忧咋舌,来了来了,这个经典句式,他还是个孩子。 呵,都这么大个子了。 简无忧笑着说道,“还是孩子呀?” 老头活得久,脸皮也是非常结实,他捋了把胡须道:“是啊,还是个孩子。” 简无忧收了红绳道,“行看在他还是个孩子,又是被家里宠坏了的份上,我今天原谅他。但是,他还是得受点教训你说是吧?” 老头以为翻篇了,自然满口答应,“那是当然的。简顾问你说得对。” 简无忧笑了让自家鬼帮自己把红绳系好,转脸对庄明道,“老庄,我们这里有擀面杖吗?或者鸡毛掸子?” 庄明找了李玫现做了一根擀面杖,“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简无忧拿着擀面杖在手里敲了两下,笑得特别慈祥,“是时候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了。” 说完,趁着老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棍子揍在了绿毛屁股上。 绿毛被揍的,肿得犹如背了一个新龟壳。绿毛愤愤道,“你!” 简无忧满意的松手,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谢我。送你个完整的童年。建议反复观看,弥补一下童年的缺憾。” 说着,简无忧从白清臣手里拿过了刚才要求的录像。直接施了个法术,把一段录像在绿毛周围放映。 绿毛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放。 绿毛被迫看着自己刚才被揍的哭爹喊娘。 绿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jpg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1 22:45:56~2020-04-12 21:5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第 109 章 简无忧做的这一出直接镇住了分处的一群人, 别说实力上他们比不过这个简顾问, 就是被揍屁股还公放这一点, 他们这老脸就受不住啊! 谁还敢去质疑这个新来的顾问? 没有人质疑没有人挑事,分处押送的邪祟交接的非常快。 简无忧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交接的事宜, 她直接被眼前的瓶瓶罐罐给惊到了。分处带来的, 封印好的邪祟基本上是按箱往里抬的。 只有那些特别大型的邪祟妖物, 才装进笼子里,一只独占一笼子。 调查处的大厅是很宽敞的, 平时做个展览都没有问题,可是即便如此, 也被摆满了。 简无忧仔细数了数, 平均下来一个分处能有个上百瓶的样子。 一看就工程量浩大,麻烦的咬死。 简无忧虽然是顾问,等同于调查处除了皮进最大的那个上司,这种邪祟入库造册的事情, 她按理来说是要负责的。 但,她如果不偷懒的话,那她就不是简无忧了。 简无忧吸了一口气,叫庄明过来,“老庄,刚才看戏看得看开心吗?” “没敢看。” 庄明回答的老实, 十分的保守。他不知道怎么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简无忧笑得和蔼,“老庄啊,你去把这些瓶瓶罐罐的编个号如何?我相信你这种文职人员能做好的。” 庄明一瞬间瞪大眼睛, “这是皮处让你负责的!” 简无忧靠着身后的鬼,挑起一边眉毛道,“哦?是吗?可是皮进应该没说我要具体做到哪一步吧?所以我就是个监工,来监督你们工作的。” 简无忧瞬间给自己安了一个最清闲的职务。 庄明心累的抹把脸,“你好歹动一动?不能在那边干坐着吧?” 简无忧往牧道廷怀里钻了钻,“你以前说的,你是文职人员,所以这些登记造册的事情,肯定是你负责的呀。” 说着,简无忧像是怕庄明找到别的理由一样,补充道,“我算是外勤,不参与你这些文职工作的。” 庄明:“……” 当初是谁说自己也是个文职的?! 庄明感到气气,但是庄明只能忍着。好在,他忍习惯了,并不感到憋屈。 这也是很心酸。 不过简无忧还真没心狠手辣到让庄明一个人负责这一堆瓶瓶罐罐的整理。不仅让白清臣去帮忙了,她自己也是每编好一箱,她就再过一遍,以防有什么错漏。 甚至,对于那些躁动的邪祟,她还会亲手加一个封印上去。 她这般操作,虽然单纯是觉得,加封印比编号动笔记录要方便的多,但是在分处的人眼里,根本就是在像他们示威。 他们小心翼翼储存的邪祟,简无忧不过抬手就能封印。甚至一口气百来个都不在话下。 分处的人就更加不敢造作了。 等到瓶罐全都编好了号,庄明才报了具体的数据。简无忧还是低估了这个数量,平均下来一个分处就有五百多的邪祟。 而分处……虽然没有按照城市设立,但是一省一处还是有的,有人口密集的省甚至会多几处。 这邪祟数量,上万肯定是有了。 简无忧有点震惊道,“这么多吗?这都存了多少年了?” 刚才的老头,绿毛的长辈出声道,“简顾问你还是太年轻,年纪小经历的少,不懂也在所难免。这量也不算多,不过一年多罢了。你要是在调查处多待几年,说不定调查处也能有这么多邪祟。” 虽然话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语气里总是透露这一种,你个小辈,年纪轻没经验没眼见,还是得多尊重长辈的意思。 一听就知道,这老头还是在记恨刚才简无忧当他面揍了绿毛的事。 在这里暗戳戳地恶心简无忧。 诚然,因为简无忧刚才所展现的,强到根本不是人的实力,分处的人的都不敢造次。但是,老头觉得,他这并不算是造次,无非就是以长辈的身份说了简无忧两句罢了。 这能有什么问题呢? 不管是年龄上,还是就职时间上,他都能算是这个年轻的顾问的长辈了。就算她实力强横,但是总要尊老吧? 所以老头在绿毛被揍了之后,就打定主意明里暗里地和简无忧呛声了。 庄明要是知道这老头的打算,估计就一句话,还是社会毒打太少了。 简无忧一听,就知道,这个老头可能是羡慕绿毛了。 但简无忧是个尊老的人。 她一般情况不打老人的。所以简无忧只是笑着,对着老头道,“哦?这么说,这位道友对自己降伏的邪祟很有自信了?” 老头捋了把胡须,脸上带了点骄傲,“那是自然。我们分处可是能人辈出。区区邪祟自然不在话下。” “是吗?那这位老前辈觉得,你们送过来的哪些邪祟才是最凶险的呢?” 简无忧说着,随手打开了一个老头他们送来的瓶子,从里面捏出来一抹鬼魂。 简无忧笑着看向那个老头,手指轻轻一抹那抹鬼魂就碎了,“道友,这没几天就会自动消亡的残魂,怎么也被你们放进来了?” 老头被这一出整得脸都红了。 他们处今年确实有点怠惰,特别是知道调查处顾问换了个小年轻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他们出任务,捉邪祟也没有以前勤快。但是他们又不想被同事嘲讽没能力,就想了这个歪招,把那些快消散的鬼魂分成好几份,存在瓶子里,滥竽充数。 没想到直接被简无忧给点出来了。 老头硬撑着说道,“可能是有人放错了。我们处里送过来那么多邪祟,总会有一两个搞混的。我们还遇见了极其凶煞的邪祟,收服小半月才拿下!” 简无忧放了瓶子往牧道廷身上一靠,语气轻飘飘的,“哦?那你们收服了哪些特别凶煞的邪祟呢?让我来涨涨见识如何?” 老头气得不行,觉得简无忧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老头道:“那个青色的坛子,还有那个朱砂罐子,和那边的白玉瓶……” 老头一口气点了好多个瓶子,说完喘了口气,“那些都是凶煞万分的邪祟,我占卜了好久,他们要是出世,必然为祸一方!” 简无忧点点头,“是吗?” 老头道,“我劝你不要打开,不然还要费心封印。” 老头这句话还是真心的,他们虽然有些怠惰,但是该镇守一方的时候,他们还是尽责的。所以有些邪祟,确实很凶险。现在放出来,很容易造成损伤。 简无忧看了老头一眼,觉得他稍微还有点良知,决定少怼他两句。 但是,该打的脸,还是要打的。 简无忧伸出手臂,挂在了牧道廷脖子上,轻生说道,“鬼哥哥,他说得我好怕呀。” 牧道廷很配合地圈住了简无忧。 简无忧眨眨眼,笑道,“可是我好好奇呢。到底是什么样的邪祟能这么厉害呢?” 牧道廷伸手在简无忧后颈揉了两下,淡声道,“想看就看。” 说着放出了煞气。 老头站在远处喊道,“别开!” 话音未落,牧道廷的煞气已经击碎了那几个被点名的瓶子,瓶身上的封印瞬间消失,里面的邪祟借机涌出,只留了半截碎瓶身落在地毯上。 分处的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手里都握紧了自己的法器。 而庄明和白清臣默默地捂住了脸。今天这戏一出接一出,精彩的不行,分处的人是真的不嫌累啊。 行叭,他们只能为这些人点蜡了。 简无忧看着分处的紧张戒备的样子,笑着在牧道廷嘴角亲了一下,浑身上下都是放松的。 简无忧笑着问道,“鬼哥哥,你觉得这些邪祟如何呢?” 牧道廷拇指在简无忧唇上蹭了一下,淡声道,“不堪一击。” 老头忍不住呛声道,“你们不要大话说得太早!” 一直趴在地上的绿毛此时也忍住了羞耻,默默拉了拉老头的衣袖,“爷爷咱别了……这位可能真的不放在眼里。” 老头觉得,自己孙子一定是被欺负的了。一时间对简无忧更加愤恨,“你们这样擅自放出邪祟,处理不了全都是你们的责任!邪祟被销毁影响收集,放任不管邪祟又伤人,你们怎么办!” 简无忧挑眉,侧头对着牧道廷问道,“鬼哥哥,就这几个邪祟重要吗?” 牧道廷淡声说道,“不重要。” 随即,煞气刺穿了其中一只邪祟。然后,剩下的那几个邪祟吓得周身的黑气都凝固了一下。 然后,在牧道廷没有动作的时候,剩下的那几只邪祟瞬间蹿回了只剩半截的瓶子里。 甚至有邪祟因为稍微弱一点,抢到瓶子又被其他邪祟踹出来了。着急的差点哭出煞气来。 邪祟:瑟瑟发抖. jpg 简无忧看着这情况,情不自禁感慨到,“好弱哦。” 这句话简直会心一击,杀人诛心。 老头脸上很不好看,“你刚才毁了一只!那种重要的邪祟,怎么能是你说毁就毁的?!” 简无忧笑着问牧道廷,“鬼哥哥,那个邪祟重要吗?难道很压秤吗?” 牧道廷瞥了老头一眼,神色冰冷淡漠,低声回道,“不值一提。” 说着剩下的几只邪祟也被他给洞穿了。 老头气得不行,“你算什么?!凭什么评判我们抓的邪祟!” 简无忧笑了,“我鬼哥哥要是没资格评判,那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空口无凭!他不过是被养的鬼而已,能有什么特别。我到要看看,一会儿阴间的人来了,你们怎么办!” 简无忧挑眉,“一会儿?我估计你不用等一会儿了。现在就可以……至于空口无凭,不然,你去问他们?” 简无忧的手指指向了调查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2 21:59:50~2020-04-13 22:5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第 110 章 调查处的大门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打开了。门外是漆黑的一片。 他们押送邪祟过来原本就已经是深夜, 在登记造册记录邪祟的时候,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此时, 大厅的表盘上时针将将指向四。 凌晨四点,阴阳交接, 鬼魅显形。 漆黑的巷口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亦没有一丝光亮。外面黑的像是深邃的洞口, 就连调查处的灯光都照不亮外界。光亮像是被吞噬了一般。 哪个城市的马路会没有路灯?哪个城市的夜晚会静到一点喧嚣也没有?这死一般的寂静,就算是小城市都算得上不正常, 更何况,调查处所在的是个大都市。 调查处里的人安静下来。 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泛起了雾气, 烟雾从地面涌气,带着黑青的色彩,一点点向调查处弥漫。 浓雾里影影绰绰的,透出些许人型, 这些人型似乎是漂浮在雾气之上的,带着游离的意味。 站在调查处里的人,都觉得阵阵寒意渗入骨髓。 但是分处近几年没有加什么新人,所以他们至少都经历过一次这种场面,虽然被这阴寒诡异的出场吓得不轻,但是至少还能保持镇静。 但是, 今年新来的顾问必定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刚才和简无忧呛声的老头想到这一点,瞬间也不冷了,直接扭头先看简无忧出糗。 但是, 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简无忧安静地坐在牧道廷腿上,安静地剥手里的橘子吃,时不时还喂给身后的人一瓣。 完全没在怕的。 老头:“……” 心梗。 几息功夫,刚才还在浓雾里徘徊的人影已经走近了调查处。 在门外站立得整齐。 外的人形形色色,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些穿着盔甲腰配利剑,有些则是西装笔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要有什么相同之处,大概就是他们脸色都惨白如纸,没有血色。 他们应该不能称之为人。这些都是来自阴间的鬼魂。 正是因为身上的凶煞过重,才影响了外面的环境。 调查处里面,分处的人有些焦急。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些阴间的鬼有什么想法,居然站在门外不敢动作,但是他们是把那些鬼魂晾在外面的。 分处的人急切又无能为力。 老头觉得他展现胸怀的时候到了,他装作不计较地对着简无忧道,“简顾问,你该去把他们请进来,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在外面站着。” 简无忧挑挑眉,抽了一张湿巾擦擦自己的指尖,对着老头道,“道友,你不是想问那些邪祟有没有用吗?现在鬼来了,你自然可以问了呀。” 老头神色难看,他没想到这个新顾问居然到现在还要嘴硬! 老头道:“顾问,把阴间来使晾在外面,这不是我们调查处的待客之道。这于理不合!” 简无忧扔了擦指尖的湿巾,淡声说道,“道友,什么时候调查处能被你给代表了?我既然负责这次事宜,那我是什么待客之道,调查处就是什么待客之道。出了事,那就我负责呗。” 简无忧语气轻缓平淡,但是言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张扬。 “你你你!狂妄自大!不知所谓!” 老头气得只差把鞋底子甩过去了。 简无忧无所谓的耸耸肩,扭头问道,“鬼哥哥,你让他们进来吧。总得交接的。” 牧道廷轻轻颔首。 老头看着这架势,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什么时候了还在装样子!演的还挺真的。他要信了,那才是出了鬼了! 分处的人自然也是不信的。 不少人都在暗暗腹诽。 就算这个顾问能力强横又怎样?还能命令外面的阴间来使吗?真的是在白日做梦。能力强又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才是硬伤啊。 可是,他们只看见简无忧身后的那个鬼使似乎是动了一下手,似乎是放了一点煞气。 一句低沉的话从他嘴边说出,“进来。” 很平淡的一句话,但却好似有万钧之力,震得门外不少鬼魂颤动。 为首那个鬼魂还算镇定,对着门里深深地一拜,然后安静的走入调查处内,一步又一步,连飘都不敢飘起来。 门外看着散乱的鬼魂突然整齐起来,两两一排列队整齐地走进调查处。 分处的人只感觉自己的脸啪啪作响,打脸之响甚至能在这大厅里来一首交响乐。 老头也是面色涨红:……还真是见鬼了! 可接下来,他们所感受到的就不是打脸了。还是来自内心的惶恐。 那些鬼魂安静地走到简无忧和牧道廷面前,为首的那个身穿轻甲的鬼魂对着牧道廷沉声道,“主上。” 随即躬身跪拜。他身后的鬼魂跟着一个接一个匍匐在地,姿态万分恭敬。 诚然,这些鬼魂逝世之前都是天之骄子,甚至有为一国之君者。但是,化身为鬼,便一切推翻,牧道廷是他们阴间唯一的主。 鬼不在乎什么尊卑,他们臣服只会因为实力。他们跪拜的是阴间不可撼动的鬼王。 简无忧在鬼魂有跪拜打算的时候,就想起身了,毕竟新时代的好青年,她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的。 但是牧道廷却圈住了她的腰肢,声音淡淡地问道,“做什么?” 简无忧扭头,“鬼哥哥他们都要跪下去了,我不避一避的嘛?” 牧道廷神色平淡,明显是习以为常,“不用避,他们该认认人了。” 早些年他在阴间最深处,从不收敛煞气,但凡他途径之地,鬼魂都被压迫地直不起腰,自然而然地跪倒在地。 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简无忧听他这么说蓦然有了一种被黑涩会老大介绍给小弟的感觉,她觉得自家鬼只差说一句,这是我的女人了。 噗,这算是什么狗血剧本? 简无忧没忍住差点笑出声,她趴在牧道廷肩头,成功挡住了自己的笑脸。这么严肃的正剧场面,她笑出来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但是简无忧这边一派轻松,其他人,特别是老头就心惊胆战了。 分处的人一时间大汗淋漓,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刚才有没有得罪过这个新来的顾问。 而老头……老头已经开始默默往后退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孙子被揍了之后反而老老实实,半点都不怨怼了。 这怎么敢怨啊!这已经不是恩怨的问题了,这是能不能活命的程度。 老头觉得,他没有当场血溅三尺都算这个鬼王和蔼的。 一时之间,调查处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不少分处的人都哀怨地看着庄明,知道情况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他们要是死犟筋,和鬼王刚上了,他们还活不活了? 哦,不对,可能他们连死不死这个问题都得考虑一下。毕竟阴间可是那位的主场。 但是庄明也委屈啊 他和白清臣受到的震撼一点也不小。虽然他们有这方面的猜测,也确实知道这个鬼使实力一骑绝尘。 但是,猜测就是猜测,猜测和摆上台来说明白根本就是两个性质! 他也吓得差点心肌梗死好嘛?! 那一大群鬼魂哐哐哐往地上跪,这阵势,吓得他差点把脚给缩沙发上了。 但是吓归吓,庄明莫名就生出了一种皇后娘娘娘家人的优越感来。感觉好像自己投资的一颗大白菜赚了一个亿那种的欣喜。 就,很爽。 牧道廷在他们跪下的时候,就谈谈地让他们起身了。 那些鬼魂自然听话,一个个垂手而立,站在简无忧和牧道廷身后。 简无忧笑够了,抬眼就看见悄咪咪把自己藏在了人群里的老头。 简无忧坏笑着勾起嘴角,扬声道,“哎呀,刚才那位道友呢?我们来理论一下刚才那几只邪祟有没有用呀?”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非常欠打了。 隐藏在人群里的老头没胆子站出去。 但是老头没单子,不代表分处的人有胆子。分处的人不约而同退后几步,把躬身隐藏的老头给暴露了出来。 老头一抬头,就对上了简无忧笑眯眯的眼神。 老头:“……”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早知道就给自己算一卦了。 老头往前走了两步,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咳咳,那个简顾问呀,我们抓的这邪祟你看能不能用上。不能的话,干脆就处理了吧。” 简无忧笑着道,“哦?不是很凶煞的邪祟吗?” 老头道:“嗨呀,哪能呢,就是几个小鬼罢了。” 简无忧笑笑,也没打算追究,“道友,没抓到邪祟也没事,没有邪祟不就是你们所在的地方太平安全嘛。不至于分好几缕残魂充数的。” 简无忧说得正经,让庄明都有点刮目相看。 但是可能是怕庄明瞎了。刮目相看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下一句简无忧就说道,“这么多瓶子数着太费事了。” 庄明敢保证,这句才是简无忧的重点!根本就是懒的。 但是分处的人不知道啊。他们以为这是顾问给他们台阶下呢,顿时感动得不行,感觉简无忧简直是太体谅他们了。 庄明白清臣:……没眼看,没眼看。 邪祟的交接很顺利。那些残魂和弱的不行的鬼魂也被一并带去阴间,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至少能给阴间的凶煞当点心使。 就是交接的动作有点尴尬。 因为简无忧被牧道廷成为他的爱人和饲主,那些阴间来的鬼魂,对简无忧简直尊重到了骨子里。 就连接封印好的邪祟时,都是双手高举,就跟接赏赐一样。 就很封建复辟。 送走了那些邪祟,简无忧却突然感受到了自己一直如同死了的手机一震,上面发来了数条消息。 第一条,就是她母亲叫她回家的消息。 简无忧揉了揉眉心,她在外面放养一年多没消息,这个时候突然联络她?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 分处的人看着简无忧的动作,特别识趣地走了。但是老头带着绿毛还没走出门,就被简无忧叫住了。 “唉,那位绿道友等一下。” 绿毛:“……我不姓绿,我姓吴。” 这样喊我绿道友,总感觉这个绿是个被动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3 22:58:11~2020-04-14 23:4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漾小和尚 10瓶;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第 111 章 当然, 绿不绿这种事情都是绿毛想多了, 简无忧叫住他是有正事的。 简无忧让绿毛稍微等一等。 绿毛特别老实地半跪在沙发上等着。刚才呛声的老头陪着他一起等着。 不过, 绿毛这姿势,不是封建残留的原因, 单纯是他坐下来, 不仅屁股疼, 甚至因为太肿脚都不好挨到地了。 所以绿毛特别矜持地半跪着,屁股虚虚的挨着腿, 完全不敢用力。这个姿势对上简无忧奇怪的表情,他也只能保持微笑。 如果不是打不过, 他真的很想啐一口简无忧:他这德行, 难道不是刚才你打的吗?你这就忘了? 绿毛:好气哦,还是要保持微笑。 简无忧看绿毛在等着,就去楼上办公室拿了一只小瓶子下来。一看就是封印邪祟的玉瓶。 绿毛奇怪地问道,“简顾问, 这玉瓶刚才怎么不给阴间的人一并处理了?” 简无忧笑道,“因为留着有用。” 简无忧靠着牧道廷坐下,捏着玉瓶对绿毛道,“吴道友,我记得你爷爷说你是铜钱龟对吧,卜卦会吗?” 绿毛点点头, “会。” 卜卦这种事情对于他们龟妖来说基本上是天赋技能,除非是脑子缺根弦的,不然哪个龟妖都能算上几卦。 简无忧点点头, 抬手把瓶子递了过去,“那你看看这抹残魄能推算出来主人在哪儿吗?” 这个时候旁边一直坐着当背景的老头出声了,他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唉,顾问啊,这种算卦的事老朽最在行了。你直接让我来就行。” 简无忧挑挑眉,“道友是愿意帮我算上一卦了?” 老头笑着说道,“那自然是愿意的。” 态度转变之快,好像想把刚才的过失掩盖掉。 简无忧到是不介意。她原本留下绿毛就是想找人算得准一点。只不过怕老头不情愿,所以才没有留下老头。 现在老头主动要帮忙了,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简无忧手腕一转,把瓶子递给了接话的老头,“那就麻烦道友了。我还以为道友会不愿帮我呢。这倒是我狭隘了。” 老头:“不敢,不敢。” 没这狗胆。 老头拿过那瓶子装的残魄,神色一凝,“敢问顾问,这里面的气息是否来自不同的人?” “嗯,瓶子里面为了束缚残魄,用了我鬼哥哥的煞气。” “那就对了,这里面的煞气不抽出来,我推算的结果会受影响。可能不会那么精确。” 老头为难道。 简无忧皱了皱眉,煞气是不可能抽出来的,抽出来就跑了。在墓那种单一环境都差点让这玩意跑了,更何况现在是在鱼龙混杂的城市。 简无忧思索片刻道,“道友先算着,不准也没关系,我知道个大概方位,带着这抹残魄去找找就是。” 老头点点头,手中托起玉瓶,口中念念有词,没一会儿玉瓶周围浮现出一个龟壳的虚像,以玉瓶为中心不断旋转,壳身渐渐出现不少裂纹。 停了一会儿,老头把瓶子还给了简无忧,仔细观察着裂纹道,“简顾问,这只能测出来这残魄的主人应该是藏身在东南方向,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个阴气十足的环境……不,不对,这地方似乎阳气也是充足,灵气浓郁。” 简无忧听到这形容,不禁皱起了眉头。太熟悉了,东南方位,阴阳皆盛,这不就是她家族地吗?! 简无忧万分肯定,东南方向,要真排灵气浓郁不浓郁,她家的族地绝对能荣登榜一。族地设立在山岭之间,日常生活都在前山,修炼寻鬼结契,则是在后山进行。 后山白日灵气充沛,夜间就阴煞十足,没有比这更适合他们家法术修习的地方了。 所以老头一说简无忧就觉得这说的,就是她家族地。 啧,double kill,祸祸了她鬼哥哥的老窝,还躲在她家? 这残魄主人厉害啊。 简无忧收好瓶子,向捞头道谢,把人送了出去。 调查处的大厅一时又恢复了平静,除了简无忧和牧道廷就只剩下安静如鸡的老庄和白清臣。 庄明开口问道,“简顾问你在想什么?这残魄所在之地不好找吗?” 简无忧摇头,“我已经有点思绪了。应该就是那里。” “那你在想什么?” 简无忧没有回答反问道,“老庄,皮进跑哪儿去了?这么重要的交接也不在场。” 庄明摇头,“不知道皮处说全都交给你之后就说有事走了。也没说去什么地方。” 简无忧“啧”了一声。 “怎么了?” 简无忧一脸正经道,“我想请假。” “不行!” 庄明瞪大眼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还请假?!这都请了多少个假了? 庄明声音有点大,主要是对着简无忧的声音有点大,就显得有些凶悍。 牧道廷感觉稍有不喜,身侧的手动了动,打算直接武力镇压,却被简无忧双手按住,然后把手挤进那一只即将抬起来的手的手心中。 这下,这只手不打算抬起来了。反而反握住了简无忧。 简无忧对着鬼笑了笑,让他稍安勿躁。 庄明这时候也从简无忧要再次请假的事情中缓和过来了,声音和以往一样道,“反正请假是不行。” 简无忧开始特别有理有据地反驳,“老庄,你说我们请假流程是不是先申请,再找皮进批准。” “是。” 庄明眼神警惕,回答的特别谨慎。 简无忧继续道,“可是现在皮进不在,所以我请假也没人批准是吧?” “那是自然,所以你请不了的。” 庄明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问题。 简无忧突然就笑了,胜券在握地牵着牧道廷的手,狡黠地对着牧道廷眨眨眼,“所以,皮进不在也没人能驳回我的请假申请。所以我宣布,我放假了。” 说完简无忧就拉着牧道廷走了。 调查处的门,一推一关,简无忧人和牧道廷就不见了。只留下庄明原地目瞪口呆。 白清臣坐在旁边叹了口气,庄哥怎么总是操心这么多呢?明明每次都说不过简顾问,还是这么锲而不舍。 更何况,他自己肯定也盼着休假。 庄明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道,“小白,我们也请假吧。” 白清臣:“???” 白清臣满脸懵逼。 庄明道,“领导上司都跑了,我们不休假未免对不起这个机会。” 白清臣:“……好有道理呢。” 于是,简无忧跑了之后,庄明和白清臣紧跟着也旷工了。 调查出大门上贴了个如有急事,请打电话。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回家,是打算收拾点东西,回一趟家的。 虽然,她实力确实强横,修为碾压了简家一众同辈,甚至长辈。但是,没有和鬼使结契之前,她在简家的处境难免有些尴尬。 她父亲是简家的嫡长子,直接继承了简家族长之位。按照简家的老传统,他们家族的一切事务都是嫡系继承。就算简无忧契约不了鬼使,按照家里的习俗,她还是要继承简家的。 但是毕竟都二十一世纪了。老传统自然还是有人质疑的。甚至提出了能者居之这种话。 原本简无忧父亲也想着,自家闺女既然契约不了鬼使,占着这个坑也没意思,就答应了。 可是吧这一辈人才辈出,有能力的天赋好的大有人在。谁被内定都不服气。 商量了很久,简家内部就搞了一场比试修为的武斗。但凡十六岁以下的简家小辈都要参加。 这个时候简无忧已经十五岁了。 结果可想而知。 简无忧懒懒散散,不显山不漏水的度过了前几场比赛。最后三十人乱斗的时候,一手红绳,分分钟干翻了二十九个。 充分用实力证明了,不管有没有鬼使,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后选下一任继承的人事就不了了之了,甚至有不少长老开始默认简无忧继承简家了。不会驭鬼之术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这么凶,可能鬼都是吓跑的。当个族长,镇宅好像也不错。 虽然不少长老不说话了,但是那些卯足了劲儿想要成为继承人的简家小辈就不服气了。开始夜以继日地挑衅简无忧。 甚至牵鬼出来讽刺简无忧。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鬼,就她没有。 别人家的小朋友打架放鬼,她直接靠拳头。 简无忧虽然不在意,但还是落得一个彪悍的名声,背地里还被人看不起。 虽然简无忧无数次教他们做人。但是,谁知道避开了简无忧他们是怎么说呢。 这次回去,简无忧已然是想到了那群人惊掉大牙的样子。 真是想想就开心。 更何况,鬼哥哥还是她对象呢。这么好看又强大的对象上哪儿找! 简无忧笑嘻嘻地收拾着行李。对于她种种想法,牧道廷自然没有抗拒的打算。自己养大的小东西,他自然愿意宠着。 更何况,简家不长眼的人太多,是时候给他们长见识了。 简无忧思索着该带些什么东西,家里似乎是有她的衣物。应该是只要把消息发给她妈,就可以了…… 简无忧突然想到了件有趣的事,她扭头笑得像是个小狐狸,声音甜又温顺,“鬼哥哥,你这次可是和我回家见家长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鬼哥哥即将面临人生难题:)感谢在2020-04-14 23:40:32~2020-04-15 22:0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第 112 章 简无忧突然来了兴致, 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她就是想看看自家镇定淡漠的鬼哥哥会不会慌。 简无忧放下手里的衣物, 站起来,缓缓走到牧道廷面前, 歪头问道, “鬼哥哥, 要见我父母了呢?你不紧张吗?” “不曾。” 牧道廷眼神看着平静,声音也和以往一样, 淡漠冷清。表面上看上去和以往如出一辙,并没有因为见家长这三个字紧张。 但是, 简无忧知道牧道廷肯定是有所触动的。不然就凭鬼的占有欲, 绝对不会在她靠近的时候,没有动手把她揽入怀里。 脸上看不出来,那……简无忧视线瞥到了牧道廷身侧有点弯曲的手指,简无忧视线偷偷瞥过去的时候, 惨白的指尖还散着一点黑色的煞气。 “噗。” 简无忧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赶紧憋住了。 看她把自家鬼哥哥给吓得,都漏气了。 牧道廷似乎是感觉到了简无忧的情绪,神色不明地轻轻睥了她一眼。 简无忧立马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特别无辜地看着自家鬼使,“鬼哥哥, 这次要去简家的话,肯定是会撞上我父母的哦。” 牧道廷淡淡地点点头。 简无忧嘴角勾了一点笑意,伸手按住了牧道廷肩膀, 曲腿压在了沙发上,然后坐到了牧道廷腿上。 简无忧爬在牧道廷耳边道,“我父母可是一直想让我嫁给族里的小年轻呢。你不生气吗?” 牧道廷这个时候,手才绕到了简无忧身后,压在了她的后腰,压得很实。 明显,鬼使是很生气。 简无忧手指点着牧道廷嘴角继续道,“而且我父母好像并不喜欢鬼哥哥这样的长相呢。虽然冷傲贵气,但是不老实呀。鬼哥哥你真的不担心我父母阻止吗?” “不担心。” 牧道廷淡漠的声音里多了点沙哑,明显是被气的。 简无忧声音却更是轻松愉快,“鬼哥哥你不担心,那我就放心了。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像一般情侣一样,提前告诉你我爸妈喜好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简无忧话音未落,就感觉后腰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似乎是在懊悔自己刚才回答的太笃定。 就,有点可爱。 明明是个冷傲的鬼,意外的在这种事情上分外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原本就是个重名分的习惯有关。 但是,简无忧真的快要憋不住笑意了。 因为,牧道廷静默了好久之后,深邃的眼神看着简无忧,淡淡地说道,“你想说,也可以。” 装得特别像冷淡纵容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如果简无忧再坏一点,她就要继续去揭穿牧道廷了。但是,简无忧向来宠着自家鬼。她自然不会欺负自家鬼使,要欺负,也是去床上。 所以,简无忧笑了,她笑着在牧道廷嘴角亲了一下,轻柔道,“鬼哥哥,我和你说哦。我父母看人唯一的标准,就是我喜不喜欢。这样看来,你超标了呢。” “是吗。” 牧道廷挑起一边眉毛,淡淡地应了一声,手臂撑在简无忧的身后,神色到是没有刚才那般冷凝。 这点微小的变化,也逃不出简无忧的眼。她突然就觉得,这么好懂的鬼哥哥,有了一点老实人的感觉。 就……让她很想欺负。 虽然之前她都快不认识食髓知味这四个字了。但是简无忧看着牧道廷的平静深邃的眼睛,突然觉得,她又可以了! “鬼哥哥你这会儿不要动,我给你说说你有多超标好吗?” 简无忧特意放低了声音,柔和又婉转,尾调里盛满了妩媚。 这种主动的姿态,让牧道廷的眼眸瞬间深邃又压抑。 他的小东西想玩,他自然陪她玩。 牧道廷在简无忧身后的手从施力改为虚虚拢住,似乎是想给她动作的空间。 他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低哑道,“随你。” 这两个字,却让简无忧兴奋到脊背发麻。随她,那不就是说自家鬼听之任之吗? 简无忧手指从牧道廷高挺的眉骨滑过,沿着滑过的痕迹落下轻轻的一吻。 然后,沿着眼角一直到他偏凉的唇瓣上。 简无忧不深入,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一双慵懒的眼眸带着风情。 牧道廷眼眸黑沉,似乎是倾身打算深入。 但是简无忧的手压住了他的肩膀,“不行哦,说好了你不许动。” 牧道廷沉沉地喘了一声,然后阖上眼,不再看简无忧。 简无忧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鬼哥哥,你为什么闭上眼睛,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最后那个呢字又轻又媚。简无忧此时不想是个修士,更像是来勾人魂魄的妖精。 牧道廷明明是个厉鬼,此时却像个无力反抗的瘦弱书生了。 温热的气息缓缓下滑。 气息扑上了那滑动的凸起。被热意环着,被拨弄。 像是无辜的幼崽,落入了不怀好意的灰狼嘴里。但是狼也不想吃掉猎物,只是戏耍着玩。舔了两口解解馋,就继续赶着幼崽跑。 最多,狼再咬上一口,恐吓一下,其实连牙印都没留下。 似乎是被欺负的狠了,上下跑着频率越发高了,似乎这样就能逃离那欺负它的热意。 简无忧感觉到,鬼已经越发紧绷的身体,就连肌肉的线条都越发明显。 牧道廷感觉,自己仿佛身处火焰之中。 气息下滑,热意已经席卷全身。简无忧的手也不老实,像是在画家学习几何形体,顺着流畅的线条摩挲,描摹一块又一块带着弧度的形状。 得仔细打量,不然画不出一副好画来。 热气最终停留在简无忧曾经用手描摹过的位置,之前总是被抱着,她也没有功夫仔细观察一下,这整齐排布的八块。 她没有动,只是呼吸没有屏住,她亲眼看着眼前的肌肤轻轻颤动,似乎紧绷到了极致。 简无忧下巴抵着,笑得娇媚,“鬼哥哥,我现在喂饱你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猎物与猎手的位置瞬间交换。 简无忧成了被捉住的幼崽。 牧道廷的吻和简无忧完全不一样,像是出笼的猛兽,带着原始的欲念,纯粹的掠夺和贪婪,把鬼的性格暴露无遗。 简无忧被他箍住了腰肢,才后知后觉的改了被动,开始主动回吻,这吻就更加缠绵,也更加凶猛。 牧道廷原本就才开荤,只吃了一次肉,现在正是馋的很的时候。可是偏偏简无忧就是喜欢撩他,硬生生给他续了一身的火没法泄。 现在自然是要还了。 一个吻进行了许久,两人的唇稍稍分开的时候,简无忧眼里蓄满了泪花,看着周围的场景都不真切,只有一个牧道廷是清晰的。 牧道廷凑近她耳边,声音喘息着,带着耐不住的情绪,“说好了,要喂饱我。” 随后就是更加凶猛的进攻。 简无忧恍惚之间似乎意识到,自己是说了多了不得一句大话。 喂饱她的鬼哥哥,她还有命在吗? 好在,简无忧和牧道廷说了,第二天好歹得出发回简家,不能太过分。 然后,简无忧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获得了休息的权利。 醒来的时候,虽说还是第二天,可还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 简无忧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还没消去的红红紫紫,而且小左小右独得恩宠。 简无忧:“……” 她上上辈子是不是个斑点狗?才需要天天来这么一身装扮? 简无忧感觉到从身后环抱着自己的鬼使叹了口气,不用看,她都知道,即便自家鬼使藏得再好,此时也是一脸餍足。 鬼是饱了。可她怎么见人呢? 虽然她想着这回带着牧道廷回家见见父母,但是,她没想顶着一身事后痕迹去啊。这怎么想都是该挨打的节奏吧? 一脖子的吻痕,甚至连手腕都没被放过。简无忧只能庆幸这个季节还是穿长袖的。除了麻烦,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怪罪鬼?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也馋牧道廷的身子,鬼是自己勾的,她简无忧才不会做那种拍拍屁股不认账的事。 不就是个吻痕嘛,遮住不就行了。 虽然麻烦,但是简无忧这次特别老实的找了高领长袖给自己套上。 然后,她瞥了一眼自家鬼使,立马也是一件高领糊过去。没办法,牧道廷脖子上还有她激动时咬出来的牙印。 简无忧心累的捂住脸,她这次回家应该不至于被收拾吧? 总之她得把痕迹藏好点。 只不过,简无忧还没藏完,就收到了一条来自她妈妈的音讯。 声音被一道符纸载着,直接飞到了简无忧面前:“无忧呀,你要是最近没事,就别往家里跑。好好在调查处待着,好好工作,别回来。” 简无忧:“???” 妈妈,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简无忧直接给她妈打了个电话,对面接的很快。轻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喂,无忧呀。你总算给妈妈打电话了。” 简无忧:“……妈,你电话费没了吗?搞什么纸符传音。” “害,这不是联系一下手艺嘛。好久不传怕生疏了。” 简无忧:“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让我回家?你和我爸准备要二胎?” “唉,不是,你这孩子真是太皮实。我和你说你最近千万不要回家。你那些同龄人在哪儿瞎鼓动,把以前的老传统斗鬼赛给搞出来了。这一看就是打算踩着你立威啊。” 电话那头的妈妈继续道,“你说说你到时候,又没有鬼使参加不了。还得受一群人嘲讽。那你还不如不参加,干脆别来好。” “斗鬼有什么比赛奖励吗?” 简无忧挑眉问道。 她相信光是受嘲讽这事,她放养式教育的父母是绝对不会管她的。 “嗯……就赢的人续任族长。” 简无忧:“我爸不干了?” “不是,就是定下来下一任族长。不过你别担心,你爸说了他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呢,早晚再搞个比赛把你推上去,把奖励赢回来。” 简无忧:“没事也,那让他们选,反正我也不会当啊。” 简无忧对自己认识相当清晰,就凭她这种见色起意,馋自家鬼尸身子的性格,绝对是要跟着自家鬼使走的。 更何况,出嫁从夫,她留不了简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5 22:09:25~2020-04-16 23:0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第 113 章 对于选续任组长这事, 简无忧自己还是很赞成的。总不能她原本就不打算留在简家, 还占着人家坑吧? 不过, 除了简无忧本人,就连她父母都不觉得她这是真心话。 手机里传来了简无忧母亲的一声叹息, “你说你, 那么逞强干什么?虽然我和你爸对你向来放养, 也不会真的不管你呀。不就是个组长吗,听我的, 你别回来,你爸绝对有办法把这位置留给你的……” 简无忧听了半天, 彻底明白, 自己是说服不了对面自说自话的母亲的。 简无忧嗯了半天,突然道,“妈,我会回去的。给你带个惊喜回去。好了, 再见吧,别担心。” 说完,简无忧迅速的挂了电话。 对面只能拿着手机愣神。 简无忧挂了电话,迅速跑去收拾东西,带着轻便的换洗衣物,就拉着鬼往地铁站跑, 速度那叫一个快,大步流星的。 不是她归心似箭,简无忧只是担心, 在多待在家一晚,她又要被动喂鬼。 好在,牧道廷看着她的动作,神色平淡,似乎没有看出来她的小心思。简无忧才放心的送了口气。 殊不知,牧道廷垂眸思索的全是,一个饲养员最多该休息几天假。 简无忧回到简家族地的时候,给她母亲发了条消息。简家的主宅建在山上。建筑宏伟大气,装修精致古朴,环境干净清新。因为占地大且广阔,简家的人平时甚至都不怎么见面。 非要说不好的话,就是个连外卖快递都只能送到山脚下。 而他们家,为了不吓到普通民众,山道上设了阵法,只能徒步走。 说实话这才是简无忧搬出去住的最主要原因。每天上下学都是攀峰高峰,想改善生活定炸鸡外卖,就又是一次登山运动。累成狗之后,手里的炸鸡也凉了。 待在简家族地,真的除了清心寡欲,或者宅家与世隔绝,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好歹山上有信号,还能连网络,简无忧估计她早就逃蹿出去不回来了。 现在,再次面对漫长陡峭的山道,突然就觉得自己膝盖一软。好久不见,她怎么感觉这山更高了呢? 一时之间,简无忧满脑子都是,不想爬山,这四个大字。 然后,她转脸看向了牧道廷,眼神特别的无辜,“鬼哥哥,这山好高哦。” 牧道廷地头看着她,“怎么?” 简无忧眨眨眼,然后乖巧地撒娇道,“鬼哥哥我不想爬山,腰还酸着呢。好累哦。” 好像之前往家干的时候,跑的飞快的人不是她一样。 牧道廷目光平静的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被盯的有点心虚,但是立马给自己找了新理由,“我还没吃饭呢。爬山这么累消耗太大,我一定会饿昏过去的。” 牧道廷深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声音低沉道,“我抱你上去。” 简无忧勾着嘴角笑得十分开心。 只是,她还没等到被抱起来,牧道廷先凑到她耳边,哑声到,“只是,抱你上去,我也会饿。小东西,你晚上要补偿我。” 简无忧太知道晚上要补偿什么了,脸瞬间就烧起来。 简无忧想了想之前两次的惨况,虽然爽是爽,但是时间太长了啊。这是在简家族地,又不是在家。 一群老古板眼皮子底下doi是不是太刺激了点?二缺还是一整天那种标准。 简无忧犹犹豫豫道,“要不……我爬一半,后半程你再抱我?” 小半夜的话,应该就还好吧? 不知不觉中,简无忧的底线又下放了。 只是牧道廷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凑近简无忧耳边,声音低哑道,“晚了。我已经决定了。” 说完,牧道廷直接伸手扶住简无忧的后背,另一只手臂托在她的大腿根,以抱小孩的姿势把人抱了起来。 简无忧下意识就扶住了牧道廷的肩膀,然后就被鬼抱着上山了。 简无忧索性放弃了挣扎。反正抱都抱了,晚上的辛苦肯定少不了,那她还不如享受呢。 于是,简妈妈出来接简无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陡峭的台阶上,逐渐露出一个身影,高大俊美,但又十分阴暗,这身影还托着自己闺女的腿窝,抱小孩一样把人抱了上来。 简妈妈看得目瞪口呆,会玩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简无忧到了山顶,才被牧道廷放下来。 这个时候,简妈妈才注意到牧道廷身上浓重的煞气。无疑,这年轻人是个厉鬼。 简妈妈心里一喜道,“无忧这,这是你契的鬼使?你找到鬼使了?” 简无忧笑着回道,“不是,这是我找的对象。” 简妈妈反应了一下,才吓得到抽了一口凉气,“豁!” 简妈妈急忙把简无忧拉到一边道,“无忧啊,以色侍人终不长久,啊不对!以貌取鬼终不全面啊。你不能只看个鬼长得好看,就和人家谈对象……” 简无忧非常正经道,“妈,你放心,我不仅馋他脸,我还馋他身子。所以我看的很全面。” 简妈妈:“……” 早晚有一天,她是被孩子给气死的。 简妈妈被简无忧一句话憋的,甚么都不想说了,这就是放养的下场,亏的她还没有,从女儿朋友圈里看到她结婚的消息。 只是下一刻,简妈妈的自我安慰就被打碎了。 简妈妈道,“算了,你喜欢你就谈着吧。反正你们没法到最后一步。” 女儿喜欢,那就喜欢着吧,反正至少这个鬼长得确实是惊为天人。 可简无忧歪头道,“妈,如果不看身份证的话,我已经和鬼哥哥成亲了哦。” 简妈妈差点没抄起鸡毛掸子。 简妈妈:……心塞。眨眼之间,自家女儿突然就改了姓了。刚才看着挺俊美的脸,这会儿也面目可憎了呢。 简无忧成功在牧道廷讨好丈母娘的道路上挖了一巨坑。 鬼有点委屈,但是鬼不说。 不管怎么样,简无忧还是带着牧道廷进家门了。简妈妈直接带着一人一鬼回了自家院子。虽然是自家院子,但是院子周围,围了不少人在假装散步。 因为,简无忧回来的消息,早就在简家传开了。 院子周围有不少人装模作样地走来走去,想来确定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有些与世无争的,单纯觉得童年噩梦回来了,他们总要做好心理准备;而有些人心里有鬼的,自然是担心简无忧直接提着红绳杀到他们屋里。 特别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斗鬼比拼马上就要开始。那些对争夺第一有想法的,都很在意简无忧是什么情况。为何敢在这个时候回来。 这些想法,简无忧大致也能猜到。但是她并不在乎,甚至牵了牵牧道廷的手,染个自家鬼使放点煞气出来。直接给那些人挑明了,她已经有鬼使了。 这信息量差点让来打探消息的人炸了窝。 着急忙慌地跑走了。 简无忧非常顺利的回到了家,简爸爸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等着给简无忧接风。 毕竟是简家的家主,简爸爸一眼就看出来了牧道廷是个厉鬼。 简爸爸开口第一句,“无忧,你都契上鬼使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简爸爸很嫌弃自家孩子一样。 但是简无忧非常平静地点头,抬起自己牵着牧道廷的手,“嗯,我的鬼使。” 简爸爸摸着下巴道,“难得,难得,居然还有不怕你的鬼呢?这是刚结契吗?这么黏你?” 简无忧摇头,“夏天的时候就结契了。” 简爸爸心大道,“哎,那敢情好黏你说明和你关系好呢。好啊,你说你居然不给我说一声,害我担心那么久斗鬼的事。成了,现在没事了,坐下吃饭吧。” 简爸爸特别热情地招呼牧道廷坐下吃饭。态度简直跟见了金子一样。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坐下,简爸爸还在滔滔不绝地夸赞牧道廷这鬼看着沉稳,一看就是煞气颇深的修为极高的厉鬼。 说着说着,就高兴地对简无忧道,“无忧啊,你这鬼使找的好!太好了!配你。” 简妈妈那叫一个气啊,没忍住,一胳膊肘怼上了简爸爸的胸口,“好什么好!都把你闺女拐走了。” 这话一出,原本坐得很端正的牧道廷,脊背更加挺直了,虽然神色没有变,但是态度却很正式。 只是,他还没说话,就被简无忧按住了,她宠鬼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 简无忧放下筷子道,“不是鬼拐的我,是我主动勾的鬼。而且,我已经穿过他给我的嫁衣,等于已经算是办了冥婚了。鬼认死理,我也认。” 这话说得太正经,桌面上的气氛并不算轻松。 简爸爸默默地看了简妈妈一眼,没懂简妈妈的眼神,直接按自己的想法道,“没事,不管是什么,领进家了,就是家里的人,你……啊!” 看不见的地方,简爸爸腰上的肉被简妈妈死命地掐住。 简妈妈小声道,“你就这么放她和鬼在一起了?!” 简爸爸特别配合地要小声回复,“你都放养二十多年了,现在说要管是不是不太好?” 简妈妈眼神里透着一点心虚。简无忧出生的时候浑身缠绕红绳,红绳一端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简妈妈请了族里的老人才知道,这种出生带异物的孩子,上辈子必定经历不凡。这辈子转世,是为了圆上辈子的梦的。 那个时候,简妈妈就决定让她自由的成长,因为简妈妈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找到自己上辈子的梦。 当然,放养的好处多的不行,比如不用辅导作业,不用天天检查孩子成绩,等等等等。简妈妈自然也是乐意的。就是现在有点心塞。有种野外养的人参突然被别人挖了的感觉。 简妈妈噤声了。简爸爸才继续问道,“无忧这次的斗鬼你有几成把握?” “嗯?我不打算参加啊?” 简爸爸无奈道,“可是你已经被划入参赛者里面了,所以你不得不比。你这鬼使怎么样?能力煞气强不强,斗鬼不行的话,你把他交给我,帮你打造个赛级鬼。” 简无忧被她爸的一堆话逗笑了,“不用你训练了。我的鬼要是煞气不足的话,那世间没人能煞气充足了。” 简无忧放下碗筷,对这简爸爸眨眨眼道,“我的鬼使,是鬼王哦。” 简妈妈简爸爸愣在了餐桌旁边。 而,简无忧再次给了她妈一记惊雷之后,成功带着自家鬼哥哥返回自己小时候的老窝。按装修风格来说,叫闺房更合适。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进了屋,里面看起来挺干净的,屋子里除尘通风的阵法一直运行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牧道廷:……最坑的可能是自己媳妇 第114章 第 114 章 简无忧看了看房间的陈设都还是她离家时的样子, 也没有半点落灰的样子。简无忧想到自己从小在这里生活, 有种回到了自己主场的理直气壮, 情不自禁想要皮一下。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的手,转了个身挡在牧道廷身前道, 假模假式地装哭, “鬼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擅闯女子闺房。我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鬼……” 简无忧演得过分的假, 以至于牧道廷都不知该用什么反应面对她。 牧道廷垂着眼淡淡地看着简无忧,好像是在等着她戏精不下去。 简无忧抽了两声没演够, 继续道,“鬼哥哥那些礼义廉耻你都不放在心上了吗?怎么能就这样踏入少女闺房……” 简无忧还没说完, 就被牧道廷拽回了怀里, 偏凉的大手按在了简无忧后颈。 一道低沉带着凉意的嗓音自简无忧耳边响起,“小东西,你已经不是少女了……” 简无忧脸这这句暗有所指的话臊红了脸,然后吸了口气, 特别正经地对牧道廷说道,“鬼哥哥,你错了哦。我今年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 牧道廷稍稍抬起头,深邃的眼睛自上而下看着简无忧,停了良久淡淡道, “行,你才八岁。” 简无忧特别满意地笑了,眉眼都是欢欣的神色, 但是她嘴上还是不饶鬼。满意归满意,皮归皮,简无忧分的很清楚。 “鬼哥哥,那你进了女孩的闺房当真不羞赧吗?” 牧道廷低头在她耳边道,“小东西,你是我养大的。自小就和我睡一处,我会不会羞赧你说呢?” 这话透着危险,就连他眼神里都是侵略性,随后,牧道廷又接了一句,“况且,我进我夫人的寝房有何不可?” 说话间,牧道廷微微抬起身,视线对上了简无忧明亮的眼眸。他的神色深邃幽寂又带着点宠溺,连嘴角微抿的弧度都透着俊美。 简无忧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是色诱! 简无忧顶着牧道廷这个神色撑了一分钟就沦陷了。 这是什么惊天绝世的大美人!进寝房这种小事!她简直太可以了! 她鬼哥哥这种长相就是在作弊,她太馋了! 做什么小孩子? 她更喜欢成年人的运动! 简无忧手扶着牧道廷的胳膊,踮起脚尖亲上了牧道廷因为说话滑动的喉结,从含着到吮吸,动作接连不断,不愧是有了喂鬼经验的女人。 但是,还没来得及上牙,简无忧就被牧道廷按着后颈,挪开了。 简无忧睁开眼,一双眼睛水润无辜还带了委屈。 牧道廷垂眼看着她,哑声问道,“现在几岁?” “成年啦!绝对成年了!我懂,我什么都懂!鬼哥哥,你再让我亲亲嘛。” 简无忧此时的眼神看着可乖了,刚才那个皮的人绝对不是她。 牧道廷受再次按在了简无忧后颈,俯身问道,“那现在喂饱我?” 声音低沉平淡,但很明显带着期待。 简无忧:“……” 我就想来个半荤,不想吃全肉的。 “嗯?” 快没有耐心的鬼贴近简无忧,手指撩了撩她身后的长发。 简无忧眨眨眼,突然找了个好理由,“鬼哥哥,天都没黑呢。简家人多眼杂的,我们等晚上再说好不好嘛?” 狗过一时是一时。晚上再开始好歹能少运动个两三小时! 牧道廷虽然看穿了简无忧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想把人逼得太急,毕竟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享用美食。 最终,牧道廷淡淡地点了点头。 简无忧成功逃脱一劫。 因着刚才的对话,简无忧也不敢再皮。 她直接拉了牧道廷在外间的罗汉塌上坐下来休息。 这罗汉塌是她当初特意要求的来着。 罗汉塌比沙发要宽上很多,上面却特意铺上了现代化的软垫,说实话,比沙发来说,罗汉塌这种可以随意瘫着,甚至躺着的家具,更讨简无忧喜欢。 每次回到家,简无忧最喜欢就是在罗汉塌上瘫成一片了。 只是这次,简无忧才瘫倒在罗汉塌上,就被牧道廷勾着脖子抱到了怀上。 简无忧乖巧的把自己在牧道廷怀里团成一团,现在没有比她更乖巧听话的了。 可是,简无忧和牧道廷休息,但是房间外面却丝毫不安静。 虽然外面的人极力掩饰气息和声音,胆识还是被牧道廷察觉了。 牧道廷环着怀里的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被简无忧按住了。 简无忧趴在他胸口小声问道,“鬼哥哥,外面有人?” 牧道廷轻轻颔首。 “有多少人?” 牧道廷仔细感知了一下道,“二十三。” “他们反应到是挺快的。” 简无忧嘴角多了点不怀好意的微笑,“鬼哥哥,他们多半是要参加斗鬼比赛的人派来的。你说,他们要是认为我只是个绣花枕头,会如何呢?” 简无忧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心里的坏水一股一股往外冒。 吃饭的时候她已经问过父亲了,这次斗鬼,是底下的小辈提出的要求,但是提出要求的小辈手上拿到了过半长老的签名。所以才不得不举行。 斗鬼也不是第一次被提起了。往年每隔几月,可能就有小辈提出斗鬼一事。 只是简家一共十一位长老,有十位常年拘在简家,一位闭关。一般情况下,有五位都是无条件支持简爸爸的,在加上简爸爸自己的一票。 小辈就是拿到另外五位长老的联名,也无法超过简爸爸这边的票数,因而斗鬼这事一直推迟到了现在。 而有趣的是,闭关了三十多年的第十一位长老最近出关了,并且一出关就主张举办斗鬼。和那些想要举办斗鬼,然后重新选举继任者的小辈想法不谋而合。 那些小辈自然得到了这位刚出关的长老支持。 票数持平,简爸爸不得不考虑举办一事。 但是简无忧就觉得巧了。 她刚刚查到,她家不知道哪个老不羞的,把自己残魄塞到她和鬼哥哥墓里偷窥,结果家里的长老就出关了? 这么巧,巧的让简无忧想要去见见这位长老呢。 简无忧当即就和简爸爸说了,想见一见。不过隐瞒了她想见的原因。 可惜,简爸爸说这位长老一般不见人,就连身为族长的他都不见。 只不过,这次斗鬼是这位长老发起的。据说第一名的奖励里就有从长老私库随意挑选一样东西。 这不就见到了。 简无忧这回,是不想参加都得参加了呢。 既然要参加就来搞个大的。 简无忧让简爸爸散布了一句话出去。 说她,自信得觉得自己这次斗鬼肯定夺魁,没有能力的人不要来凑热闹。 这话还是简爸爸美化过的版本。 原话是,“我这回,就是来夺魁的,让那群辣鸡躲着点。不要说他们,就是连长老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可以说是很狂妄了。就算当年干翻了几十号人,简无忧都没有说过这种话,这次,为了气人,简无忧也是很努力了。 虽然……说的都是真话。 简无忧她身为曾经的简家祖宗,是在驭鬼之道上开辟山河的人,她难道还斗不过这一群至今没有创新的晚辈了? 更何况,她的鬼使。 ebr /> 就是简无忧自己也打不过。她想赢自己鬼使,只能靠撒娇来着。 但是别人不了解这情况啊。在简爸爸和简家其他分支聊天的时候,一不小心透露出的这些话,瞬间就传遍了简家族地。 不少人都觉得,简无忧实在是太狂妄!根本就是欠收拾! 但是骂了一个小时之后,有些谨慎的小辈,已经开始怀疑,简无忧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法宝,有了傍身的法器。不然,平白无故怎么会这样口出狂言? 于是,部分清醒过来的小辈,直接派了人区简无忧房间附近偷听。更有甚者直接自己上前听墙角。 虽然来探听消息的人多的,简无忧闺房墙角都不够抢,但是这就是简无忧要的状况。 嘿,关注的人多,她才好骗一群人嘛。 简无忧问了牧道廷知道外面的聚集得差不多了。 开始了一出源自于她坏心眼的大戏。 简无忧怕外面的人听不清楚,特意提高了一点音量,“鬼哥哥,斗鬼我们肯定能赢的对吗?那些人也不过修炼了几年,和鬼的默契再好,又怎么赶得上我们呢?” 牧道廷靠着身后的垫子,淡淡地看着简无忧嘴角勾笑地骗人。 外面偷听墙角的人,情不自禁竖起了耳朵。简无忧居然这么自信?她肯定是有底牌没有露出来! 简无忧继续道,“他们那点默契算什么呢?他们有没有和自己的鬼……交融。” 外面的人:交融?什么交融?……水乳交融?! 最先参透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里面的话还在继续,“他们那些人,就知道训鬼,训鬼,哪像我,我就从不约束鬼哥哥。鬼哥哥只要高兴,干什么都好。” “还有啊,那些人契约的鬼都算什么东西。一个个丑的不行,拉出去都能过挡煞了。真是的,有哪一个能比的过我的鬼哥哥呢?……这次斗鬼,我们赢定了。” 外面的人表情一言难尽,他们以为自己是走进了权谋场,竞技场,没想到这里直接蹿频到了无脑绿茶场。 不是?别人选鬼看煞,你选鬼看脸? 他们用鬼杀人,怎么你让鬼用脸杀人吗? 有毒吧? 来探听消息的人,突然就对简无忧放松了警惕。 第115章 第 115 章 简无忧一通骚操作, 外面偷听的人接收到了一堆消息, 全都是错误信息。 但是简无忧骗人骗得像模像样的原因就在于, 她不仅给那些人一堆错误信息,她暗暗还掺杂着真消息。 半真半假, 才能迷惑人的视线。 简无忧说了半天, 觉得铺垫差不多了, 从罗汉榻上起身,伸手拽了拽旁边的帘子, 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 我教你什么叫妖精打架如何?” 牧道廷抬起低垂的眼睑, 幽深的视线看着简无忧。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什么妖精打架,但是结合情景,他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牧道廷很配合地抬起手,准备布下结界就被简无忧给按住了。 简无忧勾唇笑着手指抵着牧道廷的唇瓣, 小声道,“鬼哥哥,你现在出手,不就白费了我刚才的表演吗?我来。” 说着简无忧直起身对着窗口道,“这老房子估计隔音也不好,我还是做点防范的好。” 说着, 简无忧起手就是一个阵法屏障,声音和窥探一并被隔绝了。 简无忧动作快,干净而利落没有任何装饰性的东西, 绘成的法阵效果也强劲。淡淡的光晕闪烁,屏障形成,原本隐在墙角的人都直接被薄膜一样的结界推得摔了一个狗吃屎。 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面色复杂的看着屏障。当然,因为屏障十分强劲,他们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分析。 这种屏障,只不过瞬间就已经绘成,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不看驭鬼之术上的天赋,简无忧单在道途,可能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走的远。 可惜,简无忧生在了简家。简家所修习之重在于驭鬼。所以简无忧即使道法再强劲,修为再高深,对于他们简家来说都是不合格的。 更何况,斗鬼斗鬼,主要比赛的还是鬼,而不是饲主。就算简无忧再强,最后一场比赛,她也没法上场,只能在场下驭鬼。 所以她收的这个小白脸鬼,绝对拿不到魁首。 偷听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每个人都怀抱着复杂的心情。因为,他们既开心简无忧的鬼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绝对拿不到魁首,又不开心简无忧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他们最大的难题在于,怎么在前几轮,从简无忧手底下逃过,苟到最后一局。 于是,这些人有人脉的找人脉,想看看能不能后台操作一下,别和简无忧抽到一组。没有人脉的,就直接进了祠堂求祖宗保佑。 他们还是信这个的,也相信老祖宗会保佑他们。 屋里简无忧知道那些人都离开了,嘴角的笑容就变得明显。 刚才布置阵法,她认真绘制,有意向外面的人展现自己的实力,这是她特意透露出去的真消息。 毕竟,从小揍人揍到大的,她要是那天突然成了战五渣的草包,那才让人怀疑呢。现在她透露出去自己的实力,反而会让那些人觉得,她确实是个昏庸好色的人。 这样子,自然会对她产生一种敬畏又轻蔑的态度。 这种矛盾的情感,最方便简无忧套话了。 简无忧觉得,虽然这些小辈和那个意图坑害她和鬼哥哥的残魄主人估计不是同一人。但是,万一他们见过呢?那她岂不是能白套到很多消息? 简无忧抱着这种心态,才有了演戏的念头。 只不过,在她布好阵法之后,牧道廷突然出声道,“阵法布好了。” 肯定的语气,他显然一直关注着简无忧动作。 牧道廷伸手把简无忧拉回到自己怀里,煞气开始在屋子里弥漫,煞气飘飘荡荡点燃了屋子里放着当摆设的熏香蜡烛。 橙红色的烛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煞气静静地折服在四周。闺房里半是黑暗,半是明亮。 牧道廷抬眼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人,声音淡淡道,“天黑了。” 简无忧眨眨眼顺从地用手臂环住了牧道廷的脖颈。天黑了,狼该出来进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简家的原因,某只鬼显得极为亢奋,就连眼角都染上了红色。动作大而凶猛,展示了什么叫做鬼的侵略性。 简无忧明显感觉自己要被撞散了。只是个开场,简无忧就没了力气,只能化成一摊糯米团子,任人揉搓拿捏。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无力,牧道廷伸出手臂撑住了她,让她坐了起来。然后,就更加深入。 每一下都是极致,甚至于,简无忧觉得自己要被贯穿了。 一晚上颠簸奔袭,狼吃饱没,简无忧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个饲养员已经快要累昏了。 简无忧第二天,是被光线给叫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见自家鬼使闭着眼睛面朝着她。清亮的光线照到他的侧脸,驱散了一点冷意。看起来倒像是哪家睡熟的贵公子了。 简无忧勾着嘴角笑了笑,意识也逐渐清醒。。 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小肚子涨涨的,好像是吃撑了。 简无忧保持着被牧道廷环着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想要翻个身继续揉揉。 结果,刚一动作,简无忧的脸色就凝固了。 小肚子它不是虚涨,它是实涨啊! 她又不是保险柜,你把宝贝存这里干什么?! 而且,因为她的动作,某些宝贝现在分外精神,分分钟能冲锋陷阵。 简无忧假笑着对已经睁开眼的牧道廷道,“鬼哥哥,你不是说让我休息了吗?” 牧道廷低垂着眼睑道,“我说最后一次就不动了……所以没动。” 简无忧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所以你的不动,就是放在里面不动了?! 这是不是和她理解的不动不太一样。 简无忧心累的抹把脸,“那你还是动一动吧。” 至少……现在……拿出去。 可是。 牧道廷听到这句话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了,在简无忧眼角落下一吻,然后沙哑着声音道,“好我动。” 简无忧突如其来就收到了一顿床上的早爱。 等到简无忧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亮的,可是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简无忧原本想赖床的,但是无奈在山上,莫得外卖可以吃。她已经错过了早饭和午饭,她不想再错过晚饭了。 简无忧特别强硬地爬起来,带着自家鬼去找饭吃。 原本,简无忧这种睡到晚上的行为,势必是要给牧道廷再挖一巨坑的。 但,万幸,院子很大,当初简无忧为了自己悄悄吃炸鸡,自己搞了个小厨房。现在吃饭,也不用跑到她爸妈哪里去。 这要是没有这个小厨房,她为什么两顿饭没出现这事就瞒不住了。牧道廷这只鬼可能当天就得被简妈妈打包扔下山。 可是,现在简无忧都快饿透了,自己做饭简直太过残忍。简无忧决定带着牧道廷去大厨房找饭吃。 大厨房其实就相当于简家族地的食堂,谁都可以去吃。但是饭菜味道可想而知。 可是简无忧她饿呀!所以,难吃就难吃,好歹是现成的。 可惜,吃还没吃上,就碰见了两个认识的同辈。一个身高一般身形纤细,一个则是一副健身过度的样子。纤细的那个叫简无昇,健身过度的那个大高个叫简无非。 在简无忧记忆里,这两人好像历来不对付才是。现在一起遇到,八成是凑巧了。 简无非和简无忧还算比较熟悉,先和她打了招呼,“唉简无忧你也过来吃饭?” 简无忧伸手拉住了牧道廷的手掌,让自己的鬼使不要那么低气压,顺便用灵力把牧道廷身上的煞气裹裹好。 菜做了那种事没多久,牧道廷这会儿的侵略性和独占欲都是顶峰,突然冒出来两个雄性生物撞上简无忧。 牧道廷的理智都在被撕扯,叫嚣着把简无忧给藏起来。 直到被简无忧的气息包裹,独占欲高涨的牧道廷才歇了处理掉突然出现的两人的想法。 简无忧看自家鬼似乎稳定之后,她才对着简无非点点头,“对,过来吃饭。” 旁边站着的那个简无昇阴阳怪气道,“族长家的大小姐还会来这种食堂吃呢?真稀奇呀。大小姐原本不是说这大厨房的饭,都是狗不理吗?” 还没等简无忧开口讽刺回去。 对面的简无非先说话了。 他抬手挠了挠头,对着简无昇憨厚地道,“可是你不是还来食堂吃的吗?” 这话说的,就跟骂简无昇狗都不如一样。 简无昇气得不行,指着简无非道,“就这狗都不吃的饭,你自己不是也来吃!那你凭什么说我?!” 简无非不理解地挠头,“我家就在这儿,我不得回家吃饭吗?” 简无非他说得十分实在,他叔叔就是负责大厨房的。他家里的人基本上都不做饭,从笑到大在大厨房吃。 对他们来说在大厨房吃就回家吃没什么区别。 简无昇被他无懈可击的回话气得面色扭曲。 简无忧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简无非和简无昇非常不对付的原因。或者说,只是简无昇单方面对简无非不待见。 因为简无昇是个心思多,心气高,还善妒的人。可是简无非就单纯是个直男铁憨憨,天生脑子缺根弦的那种,每次和简无昇说话都能把对方气个半死。 但是简无非丝毫没有这个自觉。 简无非常规操作的气了一波简无昇之后,又非常不懂气氛地说道,“都是来吃饭,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吧?我叔说给我留了好菜。” 简无忧干脆利落道,“行。走吧。” 简无昇在后面准备离开。 简无非扭头道,“唉这不是狗都不吃的饭……你还真不吃呀?” 简无昇:“□□祖宗!你才是狗!” 简无非皱眉道,“你不能骂人啊。我们一个祖宗。” 说实话,简无非真的只是想帮自己叔叔正名。但是没想到简无昇直接骂人了。 而简无忧,作为被他们问候的祖宗,莫名地觉得自己膝盖痛。 啧,就不爽。 你吃不吃饭,关我这个祖宗什么事,居然还敢问候她? 是时候告诉简无昇祖宗,不是那么好问候的了。 简无忧抽出来红绳,对着简无昇道,“简无昇,不要动不动就求祖宗好吗?祖宗很忙的,凡事问问你自己配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记忆点。 简无非(无肥) 非常健美的一个铁憨憨。 简无昇(无胜) 死活赢不了的一个脑残配角。 第116章 第 116 章 当然, 由于简无忧昨天的激烈运动, 和现在几乎饿透的现实情况, 简无忧手里的红绳也只是解开了,并没有用灵力驱动。 而她人也是斜靠在自家鬼使身上, 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简无昇也是倔强, 看着简无忧红绳祭出, 怂了片刻又梗着脖子对刚,“你管得着吗?我说的是祖宗, 你算是哪根葱!” 简无忧歪头,闲闲道, “我自然管得着呀。” “呸!” 简无昇啐了一口, 起手召唤了他的鬼使,和简无忧对阵“还管得着呢?多大脸!我要是点根香告诉祖宗这事,你看祖宗不化成鬼来找你!” 简无忧笑了,“你确定祖宗会认你这个人?” “当然!不认我, 难道还认你这个驭鬼都学不好的废物?” 简无昇突然想到了一点简无忧无法反驳的地方,“有本事你就上香去问祖宗啊。” 简无昇站在那里洋洋得意,谁又能真问到祖宗的话呢?所以简无忧注定只能憋着。 简无忧摇头笑了笑,对着他道,“不用点香那么麻烦,我直接告诉你, 我不认你。” 她不认他? 关她什么时候? 他说的明明是祖宗认不认…… “草!” 简无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简无忧这是占他便宜,气得当即掐诀想要对简无忧动手。 还没等到动手, 他就被简无非给擒住了。 几乎是同时,牧道廷抬眸看了一眼想冲过来的鬼,一个打眼,那鬼就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连牧道廷的信息都不敢透露。 简无非一脸正直地冲简无昇道,“族里有规矩不允许私自斗鬼。” “我他妈没斗鬼!” 简无昇奋力反抗,他就是想单纯的打个架,斗鬼这种,他觉得简无忧的小白脸鬼不够格! 但,简无昇这个身板,被简无非擒住根本就是老鹰捉小鸡,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简家的后辈修炼分了两个方向,一个只修习驭鬼之术,在这一途上深入。还有一种是连带着身法一起修炼,保证自己的体质强悍。 简无昇就是只修鬼术地代表,而简无非,先天注定两个都要修。 其实这两种修习到极致就没什么差距了。但是,现阶段,简无昇一个纯法是打不过简无非一个近战的。 所以简无昇不管怎么挣扎,都是被押解犯人一样双臂扣在身后。 所以简无昇只能辩解。 可简无非他不信啊。简无非看看简无昇招来的鬼,再看看简无忧的鬼使,低头非常认真道,“我觉得你就是私自斗鬼,还挑起争端。” 简无昇瞪大了眼睛,抬下巴向简无忧,“是她先挑衅我的!” 简无非:“可是我没觉得简无忧挑衅你啊?” 简无昇不可置信地看向简无非,“你长的耳朵是用来出气的吗?!” 简无非一本正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回道,“耳朵是听觉,出气的应该是鼻子和嘴。” 简无昇:“!” 简无昇讽刺道,“你逻辑还挺清晰啊!” 简无非特别憨直地回答道,“谢谢,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简无昇几乎憋得吐血。他早晚有一天要被这个傻子给气死! 而这个时候,简无忧已经打好了饭,要的外带,就坐在旁边的石桌石凳上,看戏一样,边吃边看。 简无昇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简直睚眦欲裂,“你凭什么吃上饭了!” 简无忧自顾自地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嘴里嚼了嚼,眼前一亮。多年不吃这饭,突然变好吃了呢。 简无忧对着简无非道,“唉简无非,你家食堂厨师换了吗?” “对!换了,好吃吧。我最近可喜欢这边的饭了。” 简无忧点点头,确实比以前那个没油没盐的好吃多了。 简无非得到了肯定特别开心,拍了拍简无昇道,“你看,我就说了吧。这饭不是狗不理了你咋还不吃呢!” 真狗简无昇:“……我们简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憨批?” 简无忧看那边没什么事了,就挽起袖子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当然,挽袖子这动作,她故意做的大了点。 她把袖子一挽,就露出了一小截手腕,上面星星点点的全是牧道廷昨天咬出来的痕迹。 准备继续吵架的简无昇看见了,突然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简无非顺着简无昇眼神看过去,挠了挠头道,“简无忧,简无昇他打到你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啊?” “咳咳,咳咳咳!” 简无忧差点被嘴里的饭呛到。 简无忧眼神复杂地看着简无非,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老实人? 简直是硕果仅存,这得保护起来。 简无忧随口骗人道,“噢,不小心碰到了。” “那你得上点药了。” 可是简无非能被骗过去,简无昇不会。都是成年人,但凡正常点的,都知道那青青紫紫的是什么东西。简无昇再结合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顿时对简无忧露出了一点轻蔑的眼神。 简无昇抖开简无非的手,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一脸不屑地走了。路过简无忧的时候,半是阴阳怪气半是嘲讽道,“哟,这么恩爱,祝您个百年好合。” 简无忧对这话接受良好,笑得十分慈祥,“你这孩子,人不怎么样,说话挺好听的。” 这一句话,直接把简无昇给气走了,连饭也不吃了,气饱了! 简无忧非常无辜地抖抖肩,她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除了这一次的偶遇,简无忧之后的几天都没有碰见什么意外。就算是去吃食堂,也只能偶尔碰见个熟人,感受一下他们轻蔑又畏惧的目光,或者,偶尔也会投来单身狗的愤怒目光。 除此之外都是重复的。 她在家里的日子突然有了规律。 每天晚上运动,白天觅食,顺便去父母哪里露个脸,表示自己还活着。日子过得就像是在居家养猪。 养猪这段时间,她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这次的斗鬼似乎举办得挺隆重的。 似乎是想要断了简爸爸再办一次比赛抢回继任者位置的念头。这次斗鬼,据说请了外面的道友做评审,还发了不少观战帖,请道界道友观战。 为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简爸爸认下这个赛出来的继任者。 要是放在以前,简爸爸还会担心一下,因为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操作。可是现在,简无忧有了自己的鬼使,他根本不担心自家闺女会得不了第一。 简爸爸不仅不阻止,甚至还想煽风点火。但是没办法,简无忧和他说了个大概的计划,他也不好破坏了女儿的计划。 于是,简爸爸只能是装模作样地扣押了一半请帖,然后对外宣布没有收到请帖的人也可以自行买门票观战。 不少简家小辈都觉得简爸爸这是走投无路出此下策,殊不知,简爸爸靠着这一手操作,极大丰富了自己的私库。 日子过得飞快,简无忧带着哥小白脸鬼回家的谣言,也传得飞快。简家上下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不少支持简爸爸的长老都忍不住叹息。 简爸爸也只能非常肯定地给他们保证,这事情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斗鬼开始的前一天晚上,简无忧收到了两条来自庄明和白清臣的消息。 两人不约而同都给她发了一串省略号。 简无忧看着省略号满脸疑惑,但是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牧道廷拽到了床榻上。 第二天,简无忧才知道,那一串省略号的意思是,灯泡回来了。 简无忧拉着自己的鬼,看着拿着请帖从山道上走过来的庄明和白清臣,感觉自己的眼皮有点抽搐,“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你们?” 庄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拿到请帖进来的。而且,你一会儿看见更惊喜的事。” 白清臣在旁边特别老实地跟着点头。 简无忧心累的捂住脸,“你们从哪儿来的请帖?专门发给调查处的?” 白清臣老实摇头,“不是,是直接发给我们个人的。李玫姐也拿到了,但是被要看守调查处大门,所以没来。她还特意托我录像来着。” 简无忧顿时感觉脸上火烧一般,“直接发给你们的?!” 她这是要公演吗?这种站在舞台上,冲着底下朋友大喊自己的名字的羞耻感她承受不来啊啊啊啊! 庄明同情地看了简无忧一眼道,“对,请帖署名是你父亲,而且发给了不仅我们……” 简无忧近乎绝望道,“还有谁?” 白清臣回答道:“基本上简顾问最近接触过的,道界的人好多都收到了……九炎他们也拿到了。” 庄明补充道:“请帖上面还说,到现场给你加油……” “行了,我死了。不用再看我了。” 简无忧木着脸,直接一头栽到了牧道廷怀里,想要逃避现实。今天的她是尴尬要死的她。 简无忧开始怀疑,她爸是不是觉得她太久没回家,所以专门搞了这个请帖来惩罚她?目的就是让她尴尬到死? 庄明想伸手拍拍简无忧的肩膀,但是一动,手还没落下去,旁边站着的鬼使就用黑沉的眼眸看着他。 庄明瞬间缩回自己的手,和简无忧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才继续道,“反正,一会儿还有惊喜等着你……” 简无忧:“???”不是?还有惊喜?你们今天不搞死我誓不罢休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我就替无忧尴尬……感谢在2020-04-19 23:07:52~2020-04-20 22:2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第 117 章 因为知道等会儿还有惊喜, 简无忧迈进斗鬼场的步子无比的沉重。动作就像是前去赴死, 肩头上都是生无可恋这四个字。 简无忧觉得, 他很有必要和她的老父亲进行一下深入交流。不过是个斗鬼,为什么她的老父亲拿出一种参加孩子运动会的气势?连加油队都准备好了? 可惜, 斗鬼这一天安排还挺满的。简无忧根本没什么空余时间去理论。在门口和庄明等人见了一面, 然后就不得不去斗鬼场等候。 简家的斗鬼场是是很专业的。整体呈现圆环形, 环形的外壁是观战的席位,大概有九层座位, 而中间空旷的场地则是分成了无数十米见方的初赛赛场。 这回斗鬼和简家以往的模式一样,采取了淘汰制和乱斗制的模式, 初赛淘汰等到进入决赛的人小于九人之后, 就开始决赛混战。 简家的小辈确实没有那么多人,也就几十号,但是这次参加斗鬼的,不仅仅有小辈。 因为辈分实在不好界定, 这次斗鬼以年龄为界,三十五岁以下的都需参加斗鬼。 那些长老提出这个要求是想干什么,简爸爸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十五岁以下,无非是想要从青壮年的族人里选一个继任者。 顺便趁这次斗鬼给继任者立立威。 而且他们还不敢选太年长的。 毕竟太年长很容易熬不过他,就没了。 简爸爸看了一眼笑得满脸皱褶的长老,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只要闺女在, 就没有你们能立起来的名声。 就是这么自信。 赛程安排的算紧的,拿着请帖观战的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简家这次的请的评审也就位了。 一共七位, 都是负责最后一场混战的评审,简家各派系为了避嫌,评审之中只有两位长老,一位偏向简爸爸,一位则是敌对的。 而哪位支持斗鬼的神秘长老甚至都没出现。据说只会在颁奖的时候出现。 简无忧就觉得这个长老操作很迷醉。就颁奖出来?是觉得自己比请来的评审还牛?那你行你怎么不上呢? 当然,简无忧看过请来的评审之后,突然觉得,是她,她也不会出现的。好像有点掉价。 简无忧原本是牧道廷抱着,懒散的靠在他身上休息的。顺便吐槽一下家里这些老头子搞形式主义,吃枣药丸。 结果在他们请评审入场的时候,简无忧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简无忧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高台上紧挨着,坐了两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这个时候,简无忧才知道,后续的惊喜原来在这儿。 在评审团落座的正是出差多天不见人影的皮进。 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皮进的目光也和简无忧对上了。 简无忧:是你啊老皮…… 皮进:我也不想啊!你别看过来,万一被人发现了! 皮进看了一眼简无忧,再看看她整个人都被鬼抱着的姿势,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有伤风化! 皮进像是被辣到眼睛,自己先把头扭开了。 简无忧:“……” 简无忧叹了口气,想着评审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熟人了。她这么懒散,还爱宅在家里,和她认识的人基本也没了。 再有熟人这就不应当了。 这不应当! 这真的不应当! 简无忧视线挪开,就对上了一个光亮的脑门。 正在拿着帕子擦脑门汗的张副院对着简无忧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简无忧:“……” 她还比什么? 一共七个评审,一个长老是她爸嫡系,再加一个皮进?一个张副院?她这是要直接保送的吗?! 简直就是考两百分就上清大的节奏。 简无忧合理怀疑这是她爹暗箱操作了。 突然就一点干劲儿也没有了呢。甚至还有点为斗志满满的参赛者感到忧愁。 初赛下午开始,就算简无忧有了两百分保送资格,她也得先去参加高考。 所以,顶着大太阳,简无忧满脸生无可恋地站在台下等候比赛。 简无忧还趁着没有开始比试的功夫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就在vip席位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群面孔。不论是九炎,还是庄明都正儿八经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 简无忧:“……想死。” 牧道廷应到这句话伸手揉了揉简无忧的脑袋,淡声道,“不想比就不比。” 简无忧脑袋在他手底下蹭了两下,“那多无聊。” 说着简无忧眼神明媚地看着牧道廷,“鬼哥哥,我们说好了,一会儿你只需要跟在我后面就好了,不许出手哦。” 牧道廷淡淡颔首点头。 简无忧这才满意地继续靠在牧道廷怀里。 她从来不是什么热爱抛头露面的性格,所以这种站在高台上,如同秀场展示的比试让她很不适应。 但是应对措施她早就想好了。 台上的主持一声令下,简无忧拽着自家鬼就飞快地奔上台,就连手中的红绳都是提前解好的。 虽然生无可恋,但是简无忧依旧是精力充沛,动作果断。 对面的对手还没有对她护着鬼使,自己冲锋陷阵的行为发出嘲讽的时候,简无忧就已经一红绳把对面连人带鬼一起送到了台下。 一波送走。 动作快的,和简无忧比赛的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懵逼的看着已经远离他的高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连主持比赛的主持人也很懵逼。 因为简无忧在把对手抽下台之后,和主持人确定了一声,然后立马飞奔下台,就跟后面有猛兽撵着一样。 简无忧:只要我比得够快,观众的眼睛(尴尬)就追不上我。 主持人原地愣了半天,才清了清嗓子:“第一局第四场,简无忧胜。” 台上的观众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只是眨个眼的功夫,结果比赛结果就出来了? 一个失败的选手坐在赛台外的地上,优胜者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这还有什么看头?一秒钟的时间压缩了打斗的过程和结果,他们连眨个眼都没眨,也看不到全部。 观众:莫名的就想要退票呢。 好在,简无忧只是独树一帜的异类,像她这样的票房黑洞,简家也只有一个。 而其他的比赛还都蛮精彩的。至少是那种能看得见过程的精彩,而不是一句话,一个结果,没了。 简无忧靠着速读躲尴尬,成功躲开了三场。 她也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简家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光是三十五岁以下有能力参加比赛的人,竟然多达两百多。 这要是按比例换算的话,那整个简家上下,至少得有个上千人了吧? 这里不是简家族地,这应该是简家村。 而且简无忧前三场打下去的人,她就连眼熟都不眼熟。 简无忧深切怀疑,办这个比赛的人把简家所有犄角旮旯的分支都给扒拉出来了。 第一天,三场比赛,简无忧自然全胜,此时参赛的人就剩下七十多个。 而不少观众也记住了简无忧这个一秒结束战斗的选手。 但,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毕竟,一秒就能打赢,听起来很好听,颇有种爽文风范。但是,一秒钟你连个情绪都酝酿不起来,你还激动个什么鬼?!爽都爽不起来,结束了好吗? 有这么快的主角吗?! 就算你很强,至少你给反派留点说话时间啊! 嗯……这个形容似乎不太对。 但是,却是非常贴切观众的心情了。现在观察的人根本不想看到简无忧上场,他们只想在她这里跳过。 简无忧从庄明那里打听到了观众的情绪,心里感觉十分欣慰,决定再接再厉。 他们不想看她,那她就不会尴尬了呀!简直完美,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一天三轮比赛结束,时间就到傍晚了。剩下的比赛第二天再进行。 由于第二天还要进行两场选拔赛,简无忧这天晚上拒绝了牧道廷的投喂暗示。 牧道廷这才开荤没几天,可以说是想得不行。他食量大,饿的又久,喂个几次根本喂不饱,可是偏偏简无忧还就喜欢让自己鬼使少食多餐。 以至于每天晚上,某只厉鬼就得化身饿鬼。 而简无忧也不老实。她虽然拒绝了牧道廷,但是又老流氓地在牧道廷的唇瓣上舔舔咬咬,含着玩.弄了好一会儿,让鬼呼吸瞬间就粗重了。 可她撩了鬼一身火,然后就抱着要比赛的免死金牌,安安稳稳地缩进牧道廷怀里睡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徒留一直厉鬼在火里干熬了一夜。 以至于,牧道廷第二天看哪个参赛的人都很不爽,脸色黑的只差写上欲.求不满。 简无忧看了,莫名的有种喜欢。看着自家鬼被自己撩得难以自控,总是让她觉得浑身发热,兴奋又带点羞涩。 简无忧没忍住亲了亲牧道廷的嘴角安慰道,“鬼哥哥,比完这个到领奖有三天空闲呢。” 简无忧话也没说完,只是说了一半,然后用晶亮的眼睛对上牧道廷黑沉的双眸。 牧道廷自然懂了她的暗示,把简无忧整个抱进怀里,手掌撑在了她的后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很期待。” 简无忧被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撩得,恨不得现在带着鬼回去,然后从此君王不早朝! 但是,毕竟还是要比赛的。简无忧撸起自己的袖子,跃跃欲试地准备快速把对手搞下台。至少这样,她还能趁着空余,和自家鬼使亲热一下。 第118章 第 118 章 但是吧, 简无忧可能是最近走背字, 第四场比赛, 遇到的是简家本家的人,和简无忧见过面, 实力也不弱。 当年简无忧拿着鞭子揍人, 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时候, 这位至少得来三拳。 而且,这位上场之前就看见简无忧了。按理来说, 赛前是没有什么选手交流的环节的, 但是一不小心走霉运, 成为了简无忧的对手, 他不甘心啊! 碰上简无忧,只是比拼驭鬼之术的话,他还有信心取胜,可是现在还不是决赛啊!真要比起来, 他很怕自己和之前那几个一秒下场的同胞们一个下场。 于是,这位简家弟子准备赛前来场嘴炮。万一说服了简无忧只和他比驭鬼,那他不是稳了? 但是显然,这个说服是不怀好意的说服。 简家弟子站在对面,对着简无忧大声喊道,“你只鬼使不过是一个小白脸, 干什么要护着他?” 简无忧懒散的靠在鬼怀里,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很明显对面的人是打算用讽刺来激怒简无忧,让她选择跟他斗鬼, 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阵对轰法术。 可是,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根本对简无忧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反倒是废了对面的口舌。简无忧听一听,半点不上心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简无忧心里就特别想问问,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你就这么戏多呢? 对面的人也是个持之以恒的性子,看见简无忧没反应,继续对着她喊道,“前几场比赛我都看了,你的鬼是根本没出手,全都是你把对手打到台下的。” “你的鬼使根本就是个小白脸,你莫是不敢让他出战,你养的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 简无忧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眼神扫了扫周围看台上的人,似乎也都被对面的简家弟子一嗓子给吼了过来。 一时之间,这个还没有开始比赛的赛场,成了备受观众关注的地方。成百上千的目光都投在了简无忧和她的鬼使身上。 简直是万千瞩目。 简无忧:………敲里吗!对面的,你听见了吗?!敲里吗!!! 安安静静地做个人不好吗?! 干什么要做全场最靓丽的骚鸡? 简无忧内心简直暴躁,她一会儿就要顶着众多过度关注的目光上台比赛了!而且,还是那种比赛不能一秒解决的! 就很气气! 和简无忧对阵的人继续喊话,“我看你根本是不敢让你的鬼使和我比,你的鬼使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不行!所以你才从来不用驭鬼之术!” 简无忧这就不愿意了。 你说她不行可以,怎么能说她家鬼不行呢!明明就是个中好手好吗?结实的能把她当串穿起来了! 刚巧,对面的人说完那句话,也到了上台比赛的时候,简无忧也不觉得尴尬了。她现在就想和对面的简家子弟面对面,好好为自家的鬼使正正名。 虽说想要正名,是要和对面的简家弟子讨论一番的。 但是简无忧也不是什么慈善家,上了台,自然是起手放了红绳,先把人困得差不多,才开始嘴炮。 简家弟子:……你开嘴炮,你还拿枪抵着我脑袋? 但是简家弟子也是大胆,毕竟他想赢,就算不是魁首,进了决赛也会有很丰厚的奖励。不仅可以去简家的塔里再挑选一只厉鬼结契,甚至还有丹药之类的东西。 就是为了这个,他也愿意一试。 简家弟子对着简无忧道,“简无忧,你敢不敢不自己出手!让你的鬼使和我的鬼使斗一斗!” 简无忧歪歪头,看了自己鬼哥哥一眼。 牧道廷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很听话的收敛好了自己的气息,没有露出一丝煞气。 妥妥的一个文弱书生形象。 和简无忧私底下要求的一模一样。简无忧勾着嘴角,悄悄在心里给自己鬼点了个赞。进可上阵杀敌,退可演戏骗人。这么全能,说的就是自家鬼了! 简无忧扭头对着牧道廷侧脸啾了一口,才回答道,“唉,道友,我为什么要和你比鬼使呀?只要赢了不就可以了?” 对面的人差点气了个仰倒。 “所以你还是觉得自己的鬼使不如我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认输!这是斗鬼比赛!” 简无忧歪头道,“可是你没本事,连厉害的鬼都抓不到,你那鬼一点都不如我鬼哥哥,还斗什么鬼呢?所以呀,人不要想着靠外物,多提升自身。” 简家弟子:“!” 气死了!他快要气死了! “你的鬼要是厉害,你怎么可能从不让他出场!有本事就让我们的鬼斗一场!” 对面简家弟子说出这句话有点心虚,毕竟简无忧太淡定了,就给人一种她的鬼使其实在扮猪吃老虎的错觉。 可简无忧没有察觉他的紧张。简无忧甚至看都没看,就接着按自己的剧本进行表演。 简无忧手指顺着牧道廷的侧脸滑过,轻声道,“我家鬼哥哥的脸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让它因为打斗被破坏了呢?而且……” 简无忧嫌弃地看了一眼简家弟子的鬼。男鬼依旧保留了生前的样子,匍匐在地上,五指成爪,爪尖有着锋利的指甲,眼神凶恶的盯着剑无忧的方向。 就连脸上的皮肤也血染红了不少,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了一块块的,挂在皮肤上欲落不落的样子。 要不是那鬼离得远,简无忧能吓得当场叫出来。 当然如果那鬼使靠过来,简无忧必然是要把它人道主义毁灭的。 简无忧挪开眼神,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嫌弃 “你那鬼使丑成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你这个饲主连供他回复容貌的灵力都没有。这鬼肯定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我这鬼是被人谋杀的怨鬼!已经是五十年魂魄不散的厉鬼了!你那种小白脸鬼才比不上!” 简家弟子大声反驳,“我是没有提供足够的灵力,但是那也是因为我的鬼使都有五十多年的鬼龄!” 简无忧:啧,啧啧,五十年有什么好炫耀的?她家楼下那个卖烧鸡的,家里老汤都是百年的了。 更何况,居然和牧道廷比年龄?我家鬼哥哥年龄说出来吓死你! 但是简无忧不能说。毕竟人设不能崩,她家鬼哥哥就是被他捡来的一个花瓶小可爱。而她也必须是个只看脸的肤浅女人。 于是,简无忧轻蔑地看着那个号称五十高龄的鬼一眼,故意讽刺道,“那么老,哪儿有年轻漂亮的看着舒坦?这年头就是老牛吃嫩草都有年龄要求了。” 简无忧身后站着的牧道廷手指紧了紧,整个鬼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那么老……老牛吃嫩草……年龄要求。 每一枪都稳稳地扎在了牧道廷膝盖上。误伤几率过大。 对面的人已经彻底知道简无忧是个肤浅的只看脸的女人了。而不少观众也觉得简无忧带来的这个鬼使,可能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脸长得好看点。 只有庄明等人知道,简无忧身边的鬼使,绝逼是个大杀器,分分钟秒在场所有人的那种。 庄明默默地摸了把脸,按住了自己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莫名的有一丝爽呢。 虽然这两个人半天都没有打起来,更不要说分胜负了,但是介于这两人的对话实在过分搞笑,观众们决定把这场比赛当相声看。 而相声本人,已经厌倦了站在台上和对面的人对话了。 而且,简无忧感觉到了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变紧了。特别是刚才自己讽刺了对方鬼使的年龄之后。 嘤,她好像不小心戳到了自家鬼使在意的点了。回去还要身体力行的哄鬼,这样想想,简无忧就觉得更累了呢。半点和对面的人纠缠的意图都没有了。 反正她也再一次强调了自家鬼是个花瓶这条信息,至于正名嘛…… 简无忧手里的红绳动了动,环绕着的范围开始变小,对面的鬼使躁动不安,对面被红绳困住的人也急了。 他大声喊道,“简无忧!你就是不敢!你自己的鬼使不中用,你只能自己上!不敢和我比!” 简无忧抬头生气地怼回去,“你才不中用!你和你家鬼使都是个洋枪蜡头!” “你才是洋枪蜡头!有本事比比啊!” “比就比。”简无忧似乎是答应了,可话音一转,就是一顿嘴炮,“我家鬼使腰好,腿好,肾脏好!哪像你,眼底淤青脚步虚浮,一看就是两根人参都补不出来鼻血的人!呐,比完了,所以我说你的鬼不行。” “你怎能这样?!” 对面被简无忧的骚震惊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简无忧:“我怎么了?你说的要比,还怪我只是描述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鬼哥哥的东西只有我能看!” “我没想看!我说的是比试!” 简无忧:“我这不是和你比试着呢吗?这个真的不能上图的,不利于社会和谐!” 对面崩溃:“不是比这个!” 简无忧手指点在下巴,笑着回道,“不比这个比什么?鬼难道不是拿来用的吗?那我自然要关注它能力强不强了。” 对面的人气到吐血。谁像你一样把鬼使用在那方面啊! 一直坐在观众席的庄明等人都默默地把脸挪开了,想装作不认识上那个人。 现在,整个斗鬼场都弥漫着简无忧的骚。 第119章 第 119 章 简无忧一番话出来, 很难说观众和简无忧对面的人谁更无语一点。 除了庄明几个, 那些不了解简无忧的人一个赛一个的震惊。台上的小姑娘明明顶着个古典美人的壳子, 但是内里全是黄色的海浪啊! 一浪接一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简直骚得没眼看。 对面的人已经明白了, 简无忧的鬼使虽然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白脸, 但是简无忧这人脸皮赛城墙,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明明一个姑娘长得挺好,但是脑子里塞的全是废料。 他想要赢, 唯一的可能不在于斗鬼,而在于把那个鬼使打下台, 说不定简无忧就跟着跳下去了。 对阵的简家弟子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翳, 驱动了匍匐在地上的怨鬼,让鬼冲着简无忧身后的牧道廷攻去。 牧道廷气息收敛的好,即便是鬼攻过来,煞气夜一点都没露。看起来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一招就能被放倒。 简家弟子徒然暴起,简无忧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五十年的怨鬼接近了她和牧道廷的位置。 怨鬼伸出了爪子,想要先分开这个鬼使和饲主。 爪尖距离两人只有半米了。 和简无忧对阵的人几乎以为自己要赢了,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面对怨鬼的逼近,牧道廷甚至没有放出煞气, 只是维持着环抱简无忧的姿势,淡淡地瞥了那怨鬼一眼。 那怨鬼一刹那停住了动作,浑身上下僵滞。不是因为他的理智感知到了这个鬼比他更强, 而是因为本能上觉得危险。 就像是野生动物,对自然灾害天然的察觉,那一霎那怨鬼总觉得,如果他误伤了这个女子……那鬼会要了他的命,天涯海角,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怨鬼停手的瞬间,简无忧几乎是无间隙地驱动了红绳。 密密麻麻的红绳缠上怨鬼,将其困在了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和简无忧对阵的简家弟子看不清因果,以为是简无忧出手,怨鬼才被困住。 而观众之中,看清因果的人,却搞错了对象,以为是因为简无忧的体质,所以才有了停顿。 简无忧伸手拽了拽红绳,笑着说道,“道友你怎么搞偷袭呢?我们不是正在进行学术交流吗?” 对面的人:“……”什么鬼的学术交流?!学术交流有你这种压着油门想飙车的吗? 简无忧没有理会对面的人精彩的脸色,手腕一抖,把困在旁边的怨鬼甩了回去。怨鬼就像是个炮弹,直接一头栽在对手怀里。 对面的人被鬼砸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从赛台上掉下去。 简无忧看了看自己的红绳,突然不满地对对面道,“你这鬼从来没有洗过澡的吗?!怎么螚这么臧,回去,我这红绳还怎么和我的鬼哥哥用?” “你回去还用?” 对面的人吓到声音劈叉。 简无忧却异常淡定,“对呀,这红绳韧性十足,又可变幻形态,用着不是特别方便吗?而且还是红色,最适合那种气氛。” 对面的人连带着观众都表情凝固。 那种气氛? 哪种气氛? 玩枪的气氛吗? 简无忧叹口气,“你说说你,弄脏了我的红绳,也不道个歉。这绳,我可还要给我家鬼哥哥用呢。” 当然,简无忧这句话是开玩笑的。她才不舍得让自家鬼碰沾染了别人气息的东西。这红绳,回去之后她就会用灵气洗刷四五遍,直到完全干净,才会考虑。 但是对面的人不知道啊。 对面的人看着被红绳困过的鬼,突然满脸惊恐,对着自己的鬼使眼神里露出了三个大字:你脏了! 那种眼神就像是怨鬼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又像是别人玷污了怨鬼的纯洁。 怨鬼也很无辜,甚至有点委屈。当初是你说进攻,进攻就进攻,现在又嫌他脏了,怎能放心干? 简无忧没有给这一人一鬼缓冲的时间。毕竟给自家鬼正过名了,她现在脑子里尴尬开始复健了。 简无忧现在只想早点结束。 她手中红绳收束,连带着空中飘浮的红线也一起收束。留给对手站立的位置越来越小。 对面的人看着因为躲避红绳,紧紧贴上自己的怨鬼叹了口气。 红绳明显越收越紧,留给他们站立的地方也越来越小,他只有一个选择被红绳捆扔下台或者自己跳下台。 与其被那一段不知道用来做过什么的红绳捆上,对面的人宁可选择自己跳下去。 对面的人带着他的鬼毅然决然的从赛台上跳了下去,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沧桑萧瑟。 简无忧看到这个情况,立马头也不转地拉着鬼使从台上跳了下去,跑回等候区,躲开了观众热情的目光。 主持人上场,站在空无一人地赛台上,宣布早不见人影的胜者。 简无忧原本以为,今天就这一场过程磨人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临近决赛的最后一场,她再次遇见了熟人。 斗鬼的赛程其实安排的很公平合理,全都是按照统一抽签的方式进行比赛。所以简无忧开始,根本撞不见什么本家的人。 但是,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比赛,筛选下来的全是简家拔尖的那一批的时候,简无忧遇见熟人的几率自然变大。 可是吧,本家的人虽然和简无忧都熟悉,但是大多数都对她没啥好印象。更不要提有不少人,还因为在族里的立场,天生就和简无忧敌对。 也只有简无非那种憨憨,才会觉得这个动不动搞碾压,天天被当做别人家的孩子的简无忧人挺好的。 可惜,简无非这样的人是少数。 大多数,就如同简无忧现在在等候区遇到的对手,看见简无忧就一脸厌恶。 简无忧歪头思考了一下,对面的人还是她的堂妹。可惜,从小对她就没有好脸色看。看见她就跟看见仇人一样。 啧,幸好这个堂妹他爸,她的那个叔叔,和自己爹是个敌对的关系。当年因为她父亲坐上了族长之位,而他没有当上,生了嫌隙。 后来得知简无忧没有能力契约鬼使,才开始端着笑脸和简无忧家频繁走动,打着自己的孩子替简爸爸继承简家的主意。 结果,被简妈妈冷嘲热讽挑明了心思,骂了一顿,自此就和她家撕破了脸。转身就投了和简爸爸不对付的长老一派,甚至卖了好多消息。 可以说非常小人作风了。 简无忧觉得幸好两家早早撕破了脸,不然啊,她今天遇见,她下手都不好下手。 简无忧想了想昨天回院子里吃饭的时候,她爹明里暗里地暗示她,今天要是遇见那叔叔家的孩子,不用手下留情。 简无忧有充分理由相信,这个堂妹也被叔叔灌输了一堆理念,比如对她下个狠手之类的。 简无忧决定,商场先看看这位堂妹打算怎么办。如果想要做坏事的话,那就不要怪她教训人了。 毕竟,有恶念,招来报应,不是很正常吗?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简无忧的打算,这位堂妹现在在等候区,看简无忧眼神就恨不得撕了她一样。 但,无缘无故被一个人恨成这样,简无忧也很无辜唉。 简无忧明明记得小时候,她还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时候,对这个堂妹,她还特意手下留情了呢。只要这个堂妹不来招惹她,简无忧是根本不会去找事的,甚至偶尔会护着她。 所以后来就算不来往,这个堂妹最多是厌恶她,好像没有恨她才对呀? 她搬离家出去住,才不过两年多,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简无忧很是不理解。 正式比赛的时候,简无忧站在赛台上,非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堂妹,脸上表情平和而有礼,神志带了点长辈的包容。 可以说是非常有耐心了。 毕竟,简无忧很好奇,她的这个堂妹,是怎么从她离家时态度冷淡,变成了现在这个恨她入骨的模样的。 而这赛台,不就是个解惑的好地方吗? 简无忧站的妥妥的了,就差拿个话筒怼到堂妹面前,说一句,说出你的故事。 这个堂妹也没有辜负简无忧的期待,一上来就开了呛。 “简无忧,你回来做什么!” 简无忧眨眨眼,“我回来参赛呀,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你在外面不是过的好好的!那你在外面呆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回来?凭什么回来!”堂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简无忧,周身的怨毒的气息简直能赶上她旁边的鬼使了。 简无忧摸了摸下巴,虽然堂妹的表情没问题,是恨透了她的表情。但是她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味。 简无忧回头看看自家鬼使,突然对着鬼说道,“你在底下不是待的好好的!那你在底下待着好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牧道廷低头看着简无忧,伸手捏了捏简无忧后颈道,“闹什么脾气呢?” 简无忧眼神一亮,手一拍,“对呀!我就说这个堂妹的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就是很像闹脾气嘛。” 当然,简无忧也没有粗神经到认为堂妹是真的喜欢自己,才像个傲娇一样闹脾气。 但是,简无忧并不介意,以此来气气这个堂妹呀。 简无忧瞬间对堂妹笑得更加和蔼了,“害,无音,你闹什么脾气呢。这么想我呀?我这不是回来了。” 对面的堂妹简无音被气的一哽,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简无忧你别不要脸!谁踏马想你了!你要是死外面我才开心呢!” 简无忧摇摇头,“啧啧,这话说的,更像是闺中怨妇了。埋怨老公天天喝酒不回家的那种。” 牧道廷听了,手指在简无忧后颈按了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简无忧瞬间明悟,自家鬼不喜欢自己和别人沾上亲密的关系。就算是口头的也不行,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简无忧转身,眼神真挚,特别乖巧地对着牧道廷道,“没有关系,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倒贴。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堂妹是个引子呀……感谢在2020-04-22 23:42:59~2020-04-23 22:5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漾小和尚 5瓶;一现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第 120 章 这句话说的很大程度上满足了鬼的占有欲。牧道廷似乎是奖励一般, 撩了撩简无忧额前的碎发, 动作亲昵而自然。 但是这动作放到斗鬼赛场上就显得有些不适宜。 特别是在对面看来, 这就是恬不知耻!这就是有违人伦。甚至于是故意挑衅! 简无音很久没有见到过简无忧了,久到她以为, 她以为, 自己早就忘了这个人。 可是如今见到, 她才想起来那过去的几年里,简无忧即便是不在家, 也依旧无处不在,甚至抢夺了她重视的人的关注。 简无音原本是不恨的, 她原本只是厌恶罢了。但是, 为什么?就连从没有见过简无忧的他都如此关注这个人! 明明她才是先见到他的人。明明只有她才是每天宁可不休息,都要在半夜去见他的人! 可是,那个本该在闭关的人,每次见她, 问的都是一个简无忧。 她好恨,她不甘心,日积月累,原本只是厌恶,到现在看一眼就是滔天的恨意。 简无音想,总有一天, 她会忍不住恨意去动手杀了她。 简无忧似乎能感受到这为表妹的怨恨,但是并不知道原因。她只能感觉莫名其妙。 简无忧拉了拉牧道廷的手,暂缓了和自己鬼使的亲密互动, 反而转头对着她堂妹道,“堂妹呀,你说短短几年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呀。说说你的心路历程呗。” 简无忧心里有种直觉,走;觉得她要是挖透了这个理由,说不定会得到点什么有用的。 简无音看着简无忧,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态度确警惕,“你想做什么?”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无所谓道,“单纯想了解一下罢了,没什么打算。” 简无音眼神怨恨地看了简无忧和牧道廷许久,久到简无忧都以为这个唐梅这么恨她是因为她虐狗了。 结果,堂妹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奇异的欣喜,“行啊,让你死个明白。”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睁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 这得是多大胆量,才能说出来让她死个明白这句话? 她要是有哪一天死了,那必定是被自己骚死的。别的原因是不可能了。 简无音却不管简无忧震惊的表情,她自顾自地说道,“我看你和你的鬼挺亲密是吧?那就好,那你就不要打十长老的主意了。” “长老?!”简无忧这回是真的吃瓜吃懵了。 长老?别是那个之前闭关好多年地那位吧?这算算年龄都得多大了?又不是像她鬼哥哥,死的那一刻,外表就停止老化了。 长老他就算再怎么手眼通天,那也挺不住时间地磋磨啊!那必定是满脸的老褶子啊! 简无忧看向简无音的眼神突然很复杂,老妹啊,你是缺少父爱吗? 对面的堂妹丝毫没有察觉到简无忧复杂的心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简无忧,你不是已经有鬼使了吗?你直接输掉好不好?别去见十长老了。” 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简无忧原本就怀疑这个长老有猫病,现在还得知这个长老天天惦记着她。她就更怀疑了。 这个魁首她拿定了。 而且……简无忧扭头看了看周身气息瞬间变冷的牧道廷。 她的鬼哥哥刚才听到她被人打听,已经十分想要准备去干架了,分分钟弄死这个长老的那种。她这要是再拦着,自家鬼估计能发疯。 简无忧对着简无音摇头,“不行,我有事要见见这位长老。” “贱人!那你就去死吧!” 对面的简无音眼睛瞬间布满了红血丝,气得不行,直接放了她的鬼使,甚至驱动符咒,临时加强了她的鬼使的怨气,像是想把不知检点的简无忧连带着那个鬼使一起撕碎。 不同于前几个参赛者,简无音的鬼使似乎不是一个。她修了饿鬼道,契的也都是些肚子大却嘴小,只能吃同类裹腹,却永远也不能吃饱的饿鬼。 在简无音愤怒到极点的时候,身边的饿鬼吐出许多黑影,全都疯了一般冲向简无忧。 而简无音则是手里举起一把□□,对准了站着不动没有丝毫紧张感的简无忧。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简无音有多恨简无忧,有多了解的简无忧。她甚至知道,简无忧的体质,几乎能防住所有的厉鬼。所以,她从得知要举办比赛,就准备了这把连弩。 鬼影之中,没有人会看见她的动作。 可简无音低估了简无忧的体质。虽然大多数时候,简无忧都是收敛着气息的。但是,面对这种鬼海战术,简无忧更喜欢直接碾压。 重重鬼影笼罩着赛台。观众席上的人只能看到数不清的黑影,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可简无忧能看见,她周身没有鬼魂敢近身,自然空出了一个隔离带。 简无忧清晰地看见,对面的堂妹端起了手里的连弩。 简无忧眯了眯眼,眼神没有之前平和,她手里的红绳一扬对准了简无音,“我听说前几场有人比赛受了伤,不是因为斗鬼,而是因为暗器,甚至有的被牙签刺穿手掌,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简无忧抬眼看这对面的人,裹着重重黑影,似乎是被黑色吞没,“简无音,是你吗?” 简无音承认的到是干脆,“你这个不斗鬼的都能比赛,我凭什么不能用□□?比赛不就应该面对多种意外吗?” 反正不过是被□□所伤,又不是丢了性命。简无音觉得自己没做错。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到是气笑了,“你既然这么想,那我就让你看看,为什么我可以,你不行。” 简无忧手里的红绳没有直接袭向简无音,反而打散了周围的黑影。 猝不及防,简无音手里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周围的观众哗然,一直关注赛台的几位简家长老,也惊怒地拍案而起,“简无音!这是斗鬼!谁允许你带利器的!你没资格比赛了!” 周围的观众也窃窃私语。 “那是□□吧?!谁加斗鬼斗法还带暗器的?” “连弩!可以连发好多箭的,机动性特别强,要是对上眼睛,瞬间就刺穿眼球了!” “别说眼睛,骨头都能刺穿!” “之前那个选手一身的箭伤,一定是她做的!” “太毒了,最毒妇人心,这姑娘年纪轻轻简直蛇蝎心肠。” “呸!什么玩意,她就没资格参加比赛!” 周围的谩骂声简直要把简无音淹没。简无音惊慌的放下手里的连弩,怨恨地瞪着简无忧,召回她的鬼使守在了她身旁。 都怪简无忧!若不是简无忧,她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简无音对着简无忧声嘶力竭,“简无忧,全是你的错!你要是不存在,我就不会用□□伤人!全是你的错!” 简无音再次驱动了自己的鬼使,鬼因为过重的增强符,发出凄惨的嚎叫。 饿鬼原本就少神智,行动更多靠本能,再加上不断的被符纸折磨,理智荡然无存。 甚至难以恢复从前,从此只会满心恶念,为祸人间。 就连从饿鬼肚子里吐出来的黑影也变成了行尸走肉,只知攻击,不知恐惧。 但是密麻的黑影对简无忧造不成什么影响。连脸都没有黑影而已,还吓不到她。 简无忧神色很平淡,一步接着一步朝着简无音走的很稳,走一步,就用红绳抽散一只黑影,但是她的另一只手始终牵着自己的鬼使。 简无忧在距离简无音五步之遥停下,她的声音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堂妹,我记得简家的家训,是宽和地对待你的鬼使。不可虐待,不可奴役,不可残害。” 简无音看着逼近的简无忧心生恐惧,但是依旧不知悔改,“鬼不过是个邪祟!死了就死了,被我奴役该是他的荣幸!” 简无忧笑了,“堂妹,叔叔把你教成这样,教得真好呀。不用给你下套,你就自己摔坑里了。” 说着,简无忧的红绳缠上了彻底失去理智的饿鬼的脖颈,手腕一转把饿鬼拉到简无音身前,“简无音,从此之后,你还是再寻其他的鬼使吧。” 说着,简无忧手上一紧,饿鬼身上蹭蹭枷锁被打破,符咒被破解,没了理智的饿鬼被她彻底碎了魂。 饿鬼当着众人的面消散成灰。 简无忧分明看见最后一刻,饿鬼脸上是解脱了的表情。强留在人间的鬼,给符纸束缚的冤魂,这一点都不符合简家的家训。 简无忧看着饿鬼消散,淡淡地对简无音说道,“简无音,你真的不配有鬼。” “那是长老给我的鬼!你怎么敢!简无忧,你该死!该死!” 简无音眼白上爬满血丝,抬起□□对准简无忧的心脏,□□却被红绳直接打碎,连带着她佩戴□□的胳膊也被抽了好多鞭痕。 不等简无音说什么,她就被简无忧一红绳抽下了台。 主持人快速跑上来宣布了胜者。 简无忧站在原地,眼神看着长老席空缺的位置,伸手拉了拉牧道廷的袖口,“鬼哥哥,这个长老可真讨厌。我们赢了决赛好好教训一下他如何?” 牧道廷伸手在她头上按了按,淡声道,“好,如你所愿。” 决赛来得平淡,名单在简无忧胜了之后,就已经确定下来,进入决赛的一共九人。 简无忧除了认识简无非和简无昇,其他的人都是印象模糊,似乎是认识,又似乎是没见过。 最后一场比赛是混战,而且不仅是混战,甚至是饲主不能上台的那种,只有鬼使在台上厮杀,拼的完全是鬼使的实力和饲主的操控能力。 而且为了公平,鬼使身上甚至不能带任何符纸法器。 不少人都觉得,简无忧决赛怕是是要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老黑人抬棺预订了 明天不仅有文案,应该还有惊喜情节……唔,如果我写的到的话感谢在2020-04-23 22:56:11~2020-04-24 23:4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第 121 章 简无忧自己也觉得决赛怕是要栽, 栽就栽在天气太晴朗上。 斗鬼的决赛时间定在正午, 正午阳气最盛, 阳光照在地面,不少孤魂野鬼都能被烤焦了, 顷刻间灰飞烟灭。 就算是简家人的鬼使, 即便能力强悍, 也不会觉得正午的阳光是个好相与的。就算不至于灰飞烟灭,灼烧感肯定是有的。 那种灼烧灵魂的痛感。不管对哪种鬼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这简无忧就不愿意了。她家的鬼, 平时白天出个门,要是多云, 她都会打把大黑伞呢。结果现在就把她的鬼哥哥直接放到太阳底下烤了? 这不行。 这很不行。 这不就是在祸害鬼吗?简无忧心疼的满脸愁容。恨不得自己上去帮自家鬼遮太阳。 当然其实对牧道廷来说这点阳光, 和在北极圈点了个火柴没什么区别。简无忧自然也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心疼。 而简无忧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眼里,妥妥的就是心虚焦急, 就是她的鬼使不堪重用的佐证。 简无忧着表情过分真实,就连简爸爸简妈妈都开始担心起来。就跟不要说坐在台上的观众的。 一时之间,就连趁机搞起来的,赌最后谁夺魁的盘,都没几个人投简无忧了,赔率变得极高。 观众台上, 昨天才被废了鬼使的简无音笑得十分诡异,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正午十二点,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锣声, 最终的斗鬼正式开始了。 九名简家人,操控着自己的鬼使站在不同的方位,除了牧道廷,其他鬼使站位刚好对应了八卦四象。 只有牧道廷一鬼,穿着一袭黑衣,站在赛台正中间。这是最不利的位置,整个赛台商,只有牧道廷所站的位置最为显眼,也最容易被人群起而攻之。 这位置,少不了简无音在背后出力。 看台上的简无音看着这情况,阴恻恻地笑着,她做的可不止这点东西呢。虽然只有一晚上,但是她该送的符纸可是都送到位了呢。 台上已经在八个方位弥漫起浓重的煞气。 只有九人进入决赛,有两个还是简无忧之前见到的,简无昇和简无非。 虽说只有九人,可是,赛台上远不止九名鬼使。 简家斗鬼斗的是饲主手里的底牌,若是饲主能力足够,能同时驾驭三四只鬼使,那你全都放在赛台上也是可以的。比赛并不制止这件事。 而混战,最忌讳的就是形单影只,势单力薄,鬼数多势必会占据优势。 其他饲主深知这一点,他们都是能放上多少底牌,就放上多少底牌。每一个站位的角点,都至少三四只鬼。有些甚至,打从一开始就用上了激化煞气的符纸。 唯独只有简无忧,她没有别的鬼使,只有牧道廷一鬼。甚至连符纸都没用。 牧道廷独身站在正中央,神色淡漠,孤傲俊朗。 周围环伺的都是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恶鬼。 混战开始,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凶煞的鬼使站在周围,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周围。包含恶意的目光最多的还是落在牧道廷身上。 简无忧看着自家鬼使,突然就有种不爽,这么俊朗的鬼,不藏在家里,摆台上干什么?她都没看够呢,凭什么让这群人瞎看! 简无忧扬声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快点解决,早点下来!” 简无忧这一句话打破了赛场上的平静。 有参赛者对着简无忧满怀讽刺道,“呦,这不是这不是族长家的女儿吗?怎么个早点结束法呀?直接投降吗?” 还有人在台下商量,“我们先把简无忧的鬼使撕碎如何?能淘汰一个是一个。” “好!” 有不少玩家赞同了这个提议。简无昇自然也在此列。 简无非看了看这情况,挠了挠投,他觉得一群人围攻一个女孩子的鬼使不太好。 于是,简无非隔了两三个人对简无忧喊道,“简无忧,不然你和我一起?” 简无忧笑了一声,对着简无非回道,“谢了,不过不用了。鬼哥哥他可以搞定。” 还没等简无非回话,周围的人先讽刺了出来,“呵,不自量力。” 简无忧却勾唇笑得温婉,“不自量力?说你们吗?确实是呢。你们这些鬼使在我看来,都不配和我的鬼哥哥站在一起。” 被简无忧骂回去的人面色难看,直接对着骂到,“□□,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你要是现在跪地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他还没骂完,突然就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就连全身的寒毛都在战栗。 简无忧笑得平静,眼神带着冷漠,仰头对着台上,“鬼哥哥,他要个全尸呢。” 台上的牧道廷轻轻颔首,淡声应道,“好。很快就结束了。” 牧道廷抬眸看了眼天空,正午的眼光分外灼眼,阳气极盛,到是合适。 他不过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眼睑低垂,纤长的睫毛上下一碰,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身上的煞气犹如临岸的海啸,顷刻间席卷了赛台。就连头顶的太阳,都变得晦暗无光,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开始遮蔽天空。 刚才在八个方位的鬼使,他们身上的煞气与此相比不过是滴水之于海洋。 明明是都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明明身上沾满了血腥,就连手里的兵器都是都犹如开山的巨斧。可是在牧道廷放出煞气的瞬间,那些鬼深深的跪拜了下去。 膝盖紧紧压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就连身体也深深的匍匐。 这些鬼使不敢站起来,也不能站起来。 在这中煞气之下,他们眼神惊惶,身体颤抖,只觉得,下一刻就是魂飞魄散。 刚才还喧嚣的观众席静默了一瞬,然后讨论声更加高涨。 牧道廷煞气控制的分明,半点没有溢出赛场边界。台下的观众,只能看着,台上的鬼突然一个又一个对着中心深深地跪拜下去。。 没人知道倒地发生了什么。不过眨眼功夫,所有的形势都被逆转。 不少观众开始以为,这是简家安排的好戏。 还有人觉得,是简无忧用了什么灵器。 台下的简家人气得面红耳赤,简无昇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狠狠地看着简无忧道,“简无忧!你做了什么手脚!” 简无忧却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简无忧看着自家鬼,勾起来一个甜蜜的微笑,只是单纯的叫了一句,“鬼哥哥。” 牧道廷缓步走过来,踢开了地上动弹不得恶鬼,在简无忧眼前站定,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简无忧顺势拉过牧道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她轻声道,“可以哦。他们总是要证据,相信眼见为实。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牧道廷伸手在简无忧脸侧捏了两下,淡淡地回道,“好。” 然后,一直控制在赛台范围的煞气肆意弥漫。不过须臾,周围就看不见半点清正的阳气,就连空气都冷了下来。 乌云终究遮盖住了太阳。 明明是白天,却昏暗无光,明明温度不低,却刺骨寒冷。 坐在高台上的评委们手中的评册摔落,眼神死死地看着赛台上的牧道廷,惊惧地站起来,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观众席上,人都瘫坐在位置上,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停留在原地,听着耳边似乎有鬼声窃窃私语。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简无忧。 她的眼睛清清凌凌的,又带着点慵懒,她伸手抵在赛台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对评委席道,“请问,我算是赢了吗?” 评委的眼神下意识往赛台上扫去,上面的鬼使早就被掀翻到了台下。 刚才口出狂言的人,被自己的鬼使压住,数个鬼使的体重,加上那几乎砍到他们脖颈的利器,那人,此刻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的,生怕呼吸声大了,引得那鬼使注意。 脖子距离刀口只有一厘米的简无昇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了恐惧,他妈的是谁说简无忧的鬼使是个绣花枕头的?! 怎么不说上面绣的是食人花啊!!! 你家绣花枕头长这样啊?一口一个人脑袋?让一群青面獠牙的恶鬼瞬间变成小猫咪? 简无昇脑子里只剩下了后悔,他呼吸的每一口,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阴寒。 他总算明白了,有些时候,祖宗就是祖宗,这辈子都别想冒犯。除非是不要命了! 简无非到是还好,他受到的压迫是最小的,除了有点不敢说话,其他都还算好,至少他还能顺利的呼吸。 简无昇看着越来越浓重的煞气,感觉自己的鼻腔都快要被冻结了。他拼着一口气,对台上的评委道,“评委,我,我输了!我输了!您,您快点宣布结果!” 他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地上的一群人。 那些刚才还阴阳怪气讽刺别人的参赛者,瞬间匍匐在地,泪流满面地大喊道,“我输了是我输了!评委您快点判啊!” 一个比一个喊得积极。生怕评委没有听到,半点不见刚才的倨傲。 此时此刻,别说是认输了,让他们喊爹他们都愿意。甚至能喊出来十七八个花样。 评委强撑起身体,手指颤抖着拿起鼓槌,在锣上敲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宣布,“胜者,简无忧!” 喊完,所有人都饱含期待地看着简无忧,祈求这位祖宗管管自己的鬼使。 简无忧也有点疑惑,她被牧道廷伸手抱上了台子,然后环在了怀里。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衣袖,牧道廷低头在她额心亲了一下低声道,“小东西,等一等。” 等? 等什么? 自家鬼使没有收敛煞气,反而释放的更多了。 简无忧看着周围似乎弥漫起来阵阵浓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4 23:49:44~2020-04-25 23:1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红色彼岸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色彼岸花 23瓶;枫叶、一现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第 122 章 周围更加阴冷。 浓雾之中影影绰绰又出现了一个个飘忽的黑影。那些人走的整齐又飘忽, 脚尖似乎是踮着地的。目光所及, 人头攒动, 似乎是长长的队伍,从四周逐渐靠近赛台。 这场景太像当初押送邪祟, 简无忧疑惑地抬头, 却被牧道廷安抚性地捏了捏后颈。 简无忧收了自己问话的欲望, 打算看看自家鬼有什么动作。 而此时,牧道廷身上的煞气也不再倾泄, 沉于地表的煞气,开始在他的操控下升起, 遮挡住了正午的阳光。 在场的人虽然不再被煞气压迫得窒息, 可是却没有一人敢大声呼吸,更别说出声质问。 有了煞气的遮挡,浓雾中黑影显形,都是在阴间修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 不知道是不是天性讲究,大多鬼影身上都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就连嘴角的都带着一致的弧度。 就算是断头鬼,也是找了红线细细地把自己的头颅缝在脖子上,没有在半空抛头玩。 这场景庄严又喜庆,掺着这一群鬼影, 又显得怪异荒诞。 坐在观众席的人看着鬼影涌动掺着迷雾从身边走过,每一只鬼脸上都带着奇异的笑容,突然就想了很久之前的一句传说。 天地间昏暗蒙昧, 生灵避行,阴兵借道。 浓雾之中,那些嘴角挂着怪异笑容的黑影,抬着数不清的金丝楠木箱,安静地走到了赛台上。 一抬又一抬,一百零八抬,分了九队,全都在一片寂静中摆放在众人面前。每只箱子上面都系着刺眼的红绸,成了这昏暗阴冷的天地间难得的亮色。 简无忧看着一地的箱子惊了,扭头不可置信道,“鬼哥哥,你不至于吧?” 牧道廷伸手捋顺了简无忧耳边的碎发,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站在一堆整齐的箱子之中,抬眼看着高台上坐着的简父简母,声音低沉而郑重,“初次上门,有失礼数,还望岳父岳母见谅。” 简父简母坐在高台之上,有点呆滞地看着台下。 他们要是不认这个女婿,他现在会派一群鬼撕了他们吗? 简爸爸打量了一下来的鬼影,手有点抖,赛台上没有鬼敢和牧道廷并列而站,所以放下箱子之后,鬼影都下去了。 可是赛台下,挤挤挨挨的全是鬼影,平均一个观众就能分配到三只厉鬼。 简爸爸:“………”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挟持人质。 简爸爸虽然承认牧道廷这个女婿,当然他不承认也得认,毕竟做不了女儿的主。但是!但是,简爸没想着这么早,就把女儿给送出去啊! 简爸爸内心情绪复杂,既知道自己该应下来,又莫名的不想现在应。 简爸爸选择了保持沉默。 简父不说话,简母也不说话,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而观众们,观众们也不敢吭气啊!肩膀上还搭着两条鬼胳膊呢! 观众:弱小,可怜,又无助. jpg 而受到了鬼影们特别关注的简无昇,看看自己身边两个阴煞十足,手上还拿着斧头狼牙棒的鬼,就,十分想逃离现场。 简无昇偷偷往旁边一瞥,就直接对上了鬼瞳孔干枯凹陷,眼白充血的双眼。 简无昇:“!!!” 瞬间吓得汗毛竖起。 鬼影看着简无昇,对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嘴唇上翻,向简无昇展示了自己锋利还挂着血丝的牙齿。 简无昇:瞳孔地震. jpg 他双手握成拳放在身前,眼神死死地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简无忧看看这静默的环境,伸手用胳膊怼了自己鬼一下,“鬼哥哥你看你,搞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现在冷场了吧。” 牧道廷低头看着简无忧,凉凉的手指压在了她的后脖子,像是在安抚急躁的小兽,“没事,会答应的。” “唉,我知道会答应呀。可是这么大庭广众的,万一我爹给你难堪,多丢鬼呀。” 牧道廷淡声说道,“自古以来求娶都是如此。” 简无忧歪歪脑袋,轻声道,“可是我不已经算是嫁给你了吗?不然上辈子我穿着一身红赴死是为了好看吗?” 牧道廷伸手按上她开合的唇瓣,手指摩挲了几下,看着红润的唇瓣变得更加诱人。 她一袭嫁衣是好看,他怎么看都不会厌烦。 但…… 牧道廷收敛了眼神,低声说道,“总该六礼周全。” 简无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老古董,那你在某些方面怎么就不讲礼数了?” 某些鬼,双标不要太厉害,成亲就要六礼,可是doi就不用。 牧道廷手纸顿了顿,然后低声说道,“你早就是我的,现在不过是补的礼。” “好好好,补,补。鬼哥哥你想怎么补,就怎么补。” 自己养的鬼,除了宠着还能咋地呢? 简无忧笑着往后靠了靠,窝进牧道廷怀里,拉过他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声音里带着狡黠,“鬼哥哥呀,那按你这种想法,是不是还要经历一下现代的婚礼呢?比如被伴娘团刁难?比如找不到我的鞋,就抱不走我的人?” 牧道廷低头在简无忧唇上印下一吻,而后缓缓起身道,“如果你想。” 观众席上的庄明和白清臣莫名后背发寒,伴娘团应该轮不到他们吧?不至于吧?真的不至于吧? 幸好简无忧说的只是玩笑话。 她就着这个姿势仰头看着牧道廷,笑着说道,“我的鬼,被人欺负了我要心疼的。” 牧道廷伸手摸了摸简无忧的脸,怎么能这么乖呢?乖到他觉得自己更加饥饿了,想放她在床上好好的吃上几天几夜。 眼看着一人一鬼又要亲上,简爸爸坐在高台上一阵轻咳。 眼神里透露着不忍直视:大厅广众之下能不能正经点儿,矜持点儿? 简无忧被自己父亲一阵清咳叫回神,非常遗憾地收回目光。 简无忧看了看坐在原地不敢动的一堆观众,又看看摆在台上的箱子,仰头对着简爸爸道,“老爹呀,你干脆答应了呗。反正按冥婚走,我已经算是嫁过了。你应不应,其实也没什么影响了啊。” 简父吸了口气,要不是他见多识广胸襟宽阔,他今天绝对要被自己女儿气死在台上! 简父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偷偷往旁边瞥,用微小的动作暗示简无忧,最大的难题可不是他。 简无忧秒懂,自己妈妈才是这一出的重点攻略对象。 简无忧笑着对简母说道,“妈,你放跑了鬼哥哥,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看的呀?” 简妈妈想说出口的话瞬间被打断了,思绪不自觉的被带走,“不是,无忧你不能只看脸呀!” “鬼哥哥这张脸还不够吗?有这颜值,我还要啥自行车呀。” 简无忧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十分的让人信服。 简妈妈就算觉得牧道廷再不好,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难得一见。但是,简妈妈怎么能承认呢?那必然事不能承认的。 简妈妈冷硬道,“也就一般。”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妈,你审美情趣这么高,怎么看上我爸的?” 旁边看戏突然中了一箭的简父;“???” 这和无辜的我又有什么瓜系呢? 简妈妈,看了简爸爸一眼,沉默了。 简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心更疼了呢。 简无忧看着简妈妈沉默,想要再接再厉,却被牧道廷抱在了怀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来就好。” 牧道廷站直看着简妈妈,声音平静道,“请问岳母是有何不满?” 简妈妈看他问了,自然也不放水,“你身上煞气重,单是鬼龄就不小了吧?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才骗小姑娘骗得这么顺手。” 观众席上的庄明和白清臣佩服简妈妈的魄力,但是莫名觉得,这说事骗人,不如说事骗鬼。 看浪的程度,简妈妈是多厚滤镜,才觉得简无忧是被骗的?他们总觉得简无忧才是那个拐骗无辜少鬼的人。 只是这话不好说。 简妈妈问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牧道廷。 但是牧道廷并没有恼怒,只是淡声道,“我之前久居阴间,不曾踏入人间一步。” “那去阴间之后呢?阴间应该多的是吸人精魄的女鬼。” 牧道廷只是让了几步,似乎是让简母看他身后,“没鬼敢进我身,而我身边,亦无女鬼。” 牧道廷不说,简无忧还没注意,现在一看,来得一堆鬼影,居然没有一个小姐姐唉。 简妈妈看着这犹如和尚庙的配置,心里一梗,这鬼是吃斋念佛吗?!几百年几千年的,就这么干耗着? 突然就更心疼自己的闺女了。 简妈妈吸了口气,继续道,“跟着你又有什么安稳呢?连……” 简妈妈这次没说完,就被简无忧打断了,“妈妈,我们换个说法,如果我找个人当老公,你有什么要求呢?” 简妈妈,再次被打断思路,但是也没办法顺着就说下去了,“如果是生人,那至少身高足够,相貌端正,身体健康,五险一金,有房有车?” 简妈妈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能是顺着网上的说法说了说。 庄明听到这里,已经捂住了脸。没救了,这话,根本就是给简无忧递梯子。 果然,简无忧再听了简妈妈的话之后,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简无忧从牧道廷怀里绕出来,推着牧道廷肩膀道,“妈,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鬼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鬼哥哥思维:简无忧=他的=妻子=明媒正娶但是没有明媒正娶怎么办呢? 那就得补啊:) 可惜,简无忧是个思想奔放的女子,床都上了,还搞啥虚的?办婚礼不如深入探讨。 简无忧:穿嫁衣=结婚了感谢在2020-04-25 23:14:37~2020-04-26 22: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第 123 章 简妈妈坐在高台上听到这句话, 表情十分冷漠, 脸上写满了, 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这一句话。 简无忧丝毫不在意自己母亲冷漠的态度, 手臂挽着牧道廷的臂弯, 笑得一派春光明媚。 “妈妈, 你看鬼哥哥他目测身高已经上一米九了。这个高度是够的吧?可不能再高了,再高我可是要攀登珠穆兰玛峰了。” 庄明也在听着简无忧的辩解, 但是他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明明很正经的谈了珠穆兰玛峰而已,但是他就是有种简无忧在光明正大搞huang色的感觉。 可是又哪儿哪儿都没有问题。 这微妙的话, 简妈妈听了脸色一黑, 虽然没能说出哪里有问题,但是简妈妈也觉得就是很不对。 于是,下意识的,简妈妈就开始找理由, “不过是身高而已,光我们国家能达到这个身高的都一抓一大把了。更不要说其他国家。” 简无忧丝毫不着急,“是的呀,这个身高是有不少人。” 简妈妈暗自松了口气。旁边的简爸爸不忍心地看了简妈妈一眼。自己老婆就是一步一步往女儿坑里跳啊。 但是一个是女儿,一个是老婆,帮哪个都是个问题。万一现在他点破了女儿的计划, 虽然一时是得到了老婆的认可。可是真要是耽误了闺女的姻缘,他怕不是要被老婆打死。 所以他不能说,但现在, 就,很憋屈。 简无忧看着自己默默端起了茶杯的父亲,就知道,她可以继续坑娘了。 简无忧抬头对上自己妈妈故作冷漠的表情道,十分自信道,“妈,这个身高的人是多,可是又有哪个人能比得上我鬼哥哥的容貌呢?这难道还不算端正吗?这简直是建模都建不出来的美貌!还有啊,你看他这个身体,多棒!体力好,耐力久,还不会间断……啊不是,不会生病。” 庄明听了这话,默默地往后靠了靠,他还是觉得简无忧在搞huang色,但是他没有证据。 而简妈妈的注意力全在前半部分。她张了张嘴,吸了口气,然后把话咽下去了。 她实在是昧不了良心,说牧道廷长得一般。 这长相,千万人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一个。 这种长相,就算是放到平常人身上都得被称赞一句惊为天人。更别说,是放到了牧道廷身上。 牧道廷曾经是天道之下第一人,身上自带一种超然脱俗,不染尘埃的冷傲。现在又化身厉鬼,给原本就高贵令人不敢直视的气息上添加了一丝危险。 就显得更加诱人,是那种致命的诱惑,却又让人敬畏。 简妈妈的动作代表了一切。 简无忧笑得开心极了,再接再厉道,“妈,说实话就冲着鬼哥哥这张脸,我都要嫁给他。说真心的,我就是馋他的脸,馋他的身子。” 简妈妈眼角抽搐了两下,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闺女居然能这么不要脸,妥妥的一个女流氓。 简妈妈突然就对站在场上的牧道廷有了一丝同情。 但是同情归同情,简妈妈不会轻易松口的,“看脸,看脸有什么用?你嫁人是过日子的,光脸好看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过是个厉鬼,有房吗?有车吗?” 简无忧眨眨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她往旁边走了两步,看着她的母亲拍了拍箱子。 她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不就是财力吗?这一百零八抬聘礼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简妈妈脸一扭,似乎是毫无兴趣的样子,“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简无忧叹口气,对牧道廷说道,“鬼哥哥,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牧道廷抬眼看着分外皮的简无忧,淡声陪喝道,“哪里?” 简无忧装作一本正经道,“你错就错在没有找人唱礼啊。你说说你,不找个人歌颂一下,谁知道你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所以呀,有什么话得说出来。”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低声道,“受教了。” 牧道廷手轻轻抬了一下,叫来了站在台下保持缄默的一只鬼,淡声说道,“去唱礼。” 鬼非常老实地点点头,手一抖,从袖口里掉出来一卷礼单,开始扬声念道,“蟠龙鎏金钗一盒,凤冠十顶,明珠千颗,金缕玉衣十套……” 庄明:???金缕玉衣?你去偷坟了?还十套? 但是这些还算是正常的。毕竟都是能见到的东西,不过就是数量有点多到让人咋舌。但是到后面,东西就渐渐变得不可琢磨起来。 “鲛绡百匹,比翼鸟一对,鲲鹏骨粉百斤……” 观众:?啥玩意?鲲鹏?比翼鸟,这是真是存在的吗?还有,你怎么地鲲鹏了?!人家咋就剩骨粉了? 这礼单,就连简无忧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牧道廷站在赛台上,听着那只被点名的鬼唱礼单,表情十分平静。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有。 唱了好久,礼单才被念完,那只唱礼单的鬼被挥退,牧道廷低声对简无忧道,“礼单有点乱。” 简无忧“……也不算乱,人家的礼单全靠开头一个王炸,鬼哥哥你的礼单是全程高能。简直是直接搬了艘航母过来。” 牧道廷:“?” 简无忧摇摇头道,“挺好的。” 牧道廷低声道,“一百零八是吉数,若是不够还有。” 观众:“???” 还有?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土财主?你是直接住在国库的吗? 简无忧抬头看着表情已经僵了的简妈妈,“妈妈这个程度应该……” 简无忧还没有说完,就被简妈妈打断了。 “不行,这不行。这里面随意一件东西拿出去,你都得被抓去坐牢!你根本换不成钱,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简妈妈说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见眼前的这一堆金灿灿。好气哦,这个鬼怎么能这么有钱?! 简无忧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妈,鬼哥哥有房的。” 简妈妈觉得简无忧在驴她。一个厉鬼,怎么可能在现代社会有房有车? 简无忧特别真挚地说道,“真的。郊区大庄园,周围环境山清水秀。” 庄明和白清臣听到这里,脑子里似乎闪过了点什么,郊区大庄园,山清水秀……这说的,别不是那个墓葬吧…… 事实证明,简无忧就是这个想法。 简无忧:“邻居少,但是好相处,是个搞木偶戏的。” 庄明:“???” 好相处?你说的是那个操纵鬼尸的墓主人? 简无忧继续道:“庄园里雇的还有佣人,一个个都很活泼。庄园里那栋宅子面积极大,上万平是有的。里面还有溪水景观。” 白清臣听着,默默地想起了墓里的水 汽球僵尸,还有不化骨,嗯……是很活泼。 “里面的家具都是实木制作的,而且用的还都是檀木,做工也很精美。墓……墓,木制的家具都有悠久的历史,十分奢华,就连照明都用了夜明珠。” 庄明此时此刻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真的特别想问问简无忧,你这样骗你的妈妈良心不会痛吗? 简妈妈原本是不信的,但是简无忧描述的太真实了。让她突然有了点怀疑。难不成那个厉鬼还真有自己的庄园? 简无忧看着简妈妈一言难尽的样子,就知道快成了,她火上浇油道,“妈我知道的,房和车都得有。那至于车嘛,妈没关系。我把那一盒子金钗融了,车就有了。” 简妈妈气得拍案而起,“你这是浪费!这是糟蹋东西!这是暴殄天物!” 简无忧无辜道,“没办法呀,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获得车的方式了。” 简妈妈气得揉了揉自己眉心,决定祭出杀手锏,“那五险一金呢?五险一金他肯定没有吧。没有五险一金怎么能好好过日子呢?他现在是有钱,可老了怎么办呢?万一有风险连个保障都没有。” 说实话,这话说的,简吗妈都有点难以启齿。实在是太心虚了。毕竟有那么多钱,还要什么五险一金? 简无忧反而是笑了笑,五险一金问得好呀,她就等着这里呢。 简无忧扬声说道,“五险一金现在是没有。可是想有五险一金,不过就是鬼哥哥一句的事罢了呀。” 简无忧趁胜追击,“而且按照现在的说法,鬼哥哥这个鬼王可是公务员呢,地府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一把手。别的鬼交的五险一金最终都要到他这里呢。人家是交五险一金,我鬼哥哥是收五险一金,这样看还是合格的吧。” 简妈妈被简无有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简无忧眨眨眼拉住了牧道廷的手道,“妈,身高足够,身体健康,五官端正,事业有成,有房有车,也有五险一金。这样的鬼,不抱回家,还留着做慈善呢?” 简妈妈:“……” 别人家最多女儿胳膊肘往外乖,可是自家女儿呢。那都不是往外拐了,那根本就是胳膊肘直接怼到了正无穷。 偏的没边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往前走了几步,“妈,求你了,答应了嘛。” 间妈妈看着简无忧,最终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字。 简无忧笑得特别开心,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那我们算是订亲了?明明已经在一起了。” 简无忧只说了这一句就停止了。空旷的场地上,只有简无忧一个人在说话,于是她的声音就显得分外清亮。 不是周围的观众不捧场,只是他们早在听到简无忧一句鬼王之后,他们就全都凝固在这里了。完全不敢妄动。 赛台上,简无忧不说话,简父简母不说话。观众席上更是没有声音。毕竟每个人身边都守着两个厉鬼。 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响亮的鼓掌声传了出来。 伴随着鼓掌声的,还有一句话,“恭喜呀,恭喜!” 语气特别的诚恳。 简无忧抬头看过去,对上了简无非这个铁憨憨的眼睛。 简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简爸爸是个通透人。 只是……还是会被打。 不帮老婆现在被打,帮了老婆以后被打。反正横竖是逃不过去的。感谢在2020-04-26 22:55:36~2020-04-27 23:1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枫叶、满江风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第 124 章 简无非表情极其真挚, 和周遭明显阴沉诡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场的目光都被简无非一声恭喜给吸引过去了。就连简无非旁边的两只鬼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简无非, 那眼神就像是见鬼了。 鬼:这人别不是个傻子! 观众:憨批已经配上不上你了。 简无忧猛然间接受了祝福, 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可能是因为现场气氛凝固的原因吧。 简无忧看了眼简无非,内心真真觉得, 这人, 这脑子, 怕是没有加载气氛解读这项功能,可能情感领会也数据缺失了, 才经常搞出来这么窒息的状况。 简无忧的表情实在太过一言难尽,简无非难得的感受到了一点微妙的气氛。 简无非伸手挠了挠头, 看了看站立不动的简无忧, 在扭头看看周围的人。简无非没找到合适的热闹,直接对着旁边的鬼说道,“唉大哥,我说的不对吗?” 鬼:“……” 别问我!别找我!我只是个弱小无辜的小可怜, 你为什么要找我? 鬼不说话,简无非找不到探讨对象,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了看赛台上的箱子,突然灵光一闪,一拍手道,“啊!我知道了!” 简无非无比真诚地对着简无忧和牧道廷道,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边说边啪啪啪的鼓掌, 掌声响得满场人都听见了。 简无忧:“……谢,谢谢?” 简无忧这话说得勉强,毕竟早生贵子什么的,真的不是在讽刺她吗? 她这才刚刚搞定自己老母亲。 但是简无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甚至……简无非伸手照着旁边的鬼后背就是一巴掌,“害,鼓掌啊!愣着干啥?” 鬼被拍得差点一头栽倒到地上,对着后面的简无非怒目而视。虽然碍于牧道廷的命令,他不能伤人,但是惊吓在他们这里不算伤。 所以适度的吓吓人,鬼还是可以的。 这鬼长得其实算是惊悚的,脸上是划开的刀口,原本是往外翻着的,但是为了出来送聘礼,他特意找了点线头给自己缝上了。 即便是如此,也是一脸歪七扭八的线头。他生气的时候,更是分外狰狞。 可是简无非愣是没有感受到,反而催促道,“鼓掌啊,还矜持啥?你不鼓掌那不是不礼貌吗?还是说你不想祝福新人啊?” 突如其来一顶硕大的黑锅。 这要是坐实了,那岂不是连鬼命都保不住了? 鬼蹭的一下站起来了,鼓掌鼓的,差点把手甩飞。 简无非欣慰地拍拍鬼的肩膀,然后继续真诚的鼓掌。 旁边另外一只鬼,一脸怀疑鬼生的表情跟着鼓起了掌。 人这种生物,不管是活着还是变成了鬼,那都是干啥啥不行,模仿第一名。跟风他们是在行的。 简无非那边鼓起掌,坐的远的,没有听见详情,一看这边鼓掌了,别管它是不是只有几个人鼓掌,那他们必须不能输,跟着啪啪啪鼓起掌。 外围的人都鼓掌了,那里面的人势必是不能输啊!鼓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庄明和白清臣这群人本来不想加入这一群疯子的。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憨憨。 但是,周围的人都鼓掌了,他们不鼓掌,这就显得很不合群。周围的人脑子里过了几个念头,突然就对庄明他们有点怨怼。 万一有没有鼓掌的人,有惩罚怎么办?那必然是要鼓掌的。 庄明等人在群众的目光的谴责中支撑了十秒,然后认命一般,生无可恋地抬起手,做了随波逐流的海草。 随后,掌声一波连着一波,逐渐包围了简无忧。 这场面太过轰动,周围的鸟都被声音吓飞了。简无忧差点以为自己是领导人,发表了什么重要讲话。 掌声太大,简无忧此时此刻就算是出生制止,也没人能听见。 这经久不衰的掌声还是在牧道廷出声之后,才渐渐停下来。 牧道廷也没有説话,只是给在鼓掌的鬼下达了命令,一,马上停手,二,控制住旁边的人的手。 然后,现场从满满的掌声逐渐变成了一片安静,鬼自己停手了。 然后还在鼓掌的人,被旁边的鬼拽走了手。因为差不多一个人两只鬼,为了公平分配,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一手牵一只鬼。 人鬼手拉手,同做好朋友? 现在这场面,不像是领导人发表重要讲话了,现在更像是某些奇奇怪怪的邪教的传教现场。 高台上的简父简母早就心累的离开了,不忍心再坎台下的一群智障。至于斗鬼赛场里拦人的鬼?那不都是女婿的人吗,他们害怕什么? 简父简母离开,对简无忧来说就相当于介绍自己鬼哥哥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袖口,牧道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牧道廷几乎动也没动,就收敛了过半的煞气,送聘礼的鬼也回到了阴间不少。只留下了一些负责抬聘礼的鬼。 而对于观众来说,经历了这一场闹剧,斗鬼总算落幕。他们看牧道廷招来的鬼并没有拦人的打算,于是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全都飞速逃回了房间。 而颁奖这事儿,全是简家内部的事情。按照请帖上写的,颁奖要等所有参赛者准备好才举行。 看这情况,今天他们是看不到颁奖的。不如回屋玩手机,顺便把自己见鬼的消息传出去。 人都散去,那些抬聘礼的鬼老老实实地抬着箱子送到了简无忧的院子。 一百零八抬聘礼,在院子里摆得满满当当,就剩下中间那条通往房间门的小路没有被挡上,其他的全都被填实了。甚至箱子还摞起来了一层。 所有的聘礼都露天摆放在屋子外面,并没有抬到屋子里面,有些甚至连箱子盖都没有合上,但是简无忧也并不担心这些东西会被偷掉。 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鬼王送给新娘的聘礼,除非不要命了,不然谁敢去偷? 简无忧直接拉着自家鬼回了院子,关上了屋门屏蔽了最后一点窥探。 屋里面,就剩下了简无忧和牧道廷一人一鬼。简无忧总算是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罗汉榻上揉耳朵。 牧道廷就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眼神描摹着榻上的人曼妙的曲线,神色深沉,眼中似乎暗流涌动。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经点了他一身火,压抑的欲望快要喷涌而出。 简无忧看着自家鬼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但是八成是刚才的鼓掌声太响,简无忧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刚才的鼓掌声给震掉了,现在处于一种想啥都没法深入的状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骚操作太多,脑细胞都罢工了。 简无忧眯了眯眼,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就懒散地半靠在榻上,对着牧道廷伸手道,“鬼哥哥,我不想自己起来了。” 要抱抱的姿势可以说很熟练了。 牧道廷垂下眼睑,弯腰把简无忧整个抱了起来,托在了自己臂弯。 简无忧手臂挂在牧道廷脖颈上,彻底放松了力气,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果然还是这样最舒服了。之前大庭广众的,而且长辈都在,她也不好一直没有骨头的样子。现在回到自己房间,所有的束缚都没有了。 简无忧下巴压在牧道廷肩膀上,轻声问道,“鬼哥哥,你是怎么想起来下聘礼的呀?感觉好突然哦。” 牧道廷腾出一只手环住简无忧后背,淡淡地说道,“上门拜访,正式一点。” 简无忧笑得狡黠,“鬼哥哥你这么突然,根本就是要被扫把赶出去的那种人吧?而且,你送个聘礼连马都没骑,带我私奔都跑不了。” 牧道廷伸手扣住简无忧的腰肢,一步一步朝里间走去,声音低哑地问道,“想骑马?” 简无忧愣了一下,脑子还没有恢复过来,直接理解成了字面意思,“唔,我只是记得送聘礼得骑马吧?” 牧道廷扣住了简无忧的腰肢,把人直接放倒在里间的床榻上,手指一勾,床边的帷缦直接散开,遮挡住了外面尚且明亮的光线。 牧道廷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床榻内传出来,“小东西,我教你骑马。你骑,我当马。” 这么明显的话,简无忧要是再不懂,那她就是简无非! 简无忧:“嗯?” 简无忧听到后疑惑了一下,然后猛然间瞪大了眼睛。 简无忧:“!!!” 骑马?骑,吗?原来是这个骑马! 夭寿了!鬼哥哥他会讲黄段子了!连体位都了解了! 骑马是件体力活,特别是马儿高大的时候,骑上去就特别的累。。而且马鞍还特别硬,坐上去总觉得硌得慌。 当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就更加疲劳了。简无忧整个人在马身上颠簸着,就算是她体质再好,都有些难以招架,总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简无忧骑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不想骑马了。可是中途骑马想逃跑那是不行的。太危险了,很有可能会引得马发狂,然后伤到自己。 于是,在简无忧想逃跑的时候,她小腿被攥住了。然后她被牧道廷按着腿,牢牢地夹住了马。 牧道廷低声指导道,“腿上用力,不然会掉下去。” 明明声音低沉,动作却十分的强硬。 简无忧累的满眼泪花,她总算想起来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了……比完赛有好几天休息时间。 简无忧哭了,她不想骑马了。 真的不用连夜奔袭啊! 第125章 第 125 章 八百里加急是什么感觉, 简无忧总算是体会到了。那感觉大概就是一路颠簸, 骨头全都颠散的。 说实话, 曾经简无忧一直以为,八百里加急这种不科学的事, 一般都是太累, 跑死马。可是她现在才知道, 骑马这种事,也有可能是人先累死。 特别是这马是个汗血宝马, 还分外精神,而骑马的人只是个普通人的时候。 简无忧骑得都快麻木了, 从一开始被牧道廷带着骑马, 然后到自己被哄骗,主动骑。不管是那种,她都累的不行了。 明明是个人见人惧的小祖宗,可是简无忧现在却窝在牧道廷怀里, 眼眶里雾蒙蒙的,身子都累得发颤。 因为骑着马,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种可怜的意味,像是在祈某个冷血的鬼的怜惜,“鬼, 鬼哥哥……求你了…唔……我们不骑马了好不好?” 但是如果鬼懂得怜香惜玉,那鬼就不会是鬼了。鬼永远都是偏执的,阴郁的, 独占欲强到可怕的存在。 牧道廷低垂的眼睑看着想半途而废的简无忧。怀里的人因为骑马,身上磕磕绊绊有了不少痕迹,红红紫紫的连成一片,映衬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可怜。 明明已经在教她骑马了,他还是不满足,恨不得把自己的知识给掏空全都教给她。 他吸了口气合上自己发红的眼睛,忍着自己想要发狂的念头,沉着声音道,“要学,就学透彻。”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带着泪珠显得可怜巴巴的。她想和鬼求饶,但是却看到鬼的眼里决绝果断的目光。她明白,这个鬼已经不会听她说别的了。 她这一回,是必须把骑马学到能参加比赛夺冠为止。 学习的过程实在是太苦了。一场接着一场的长跑,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练习。简无忧身上流的汗都打湿了马鞍。 即便如此,牧道廷还是忍耐不住了。现在的学习进度还是太慢,在他眼里,马儿还是没有真正跑起来。 简无忧突然就从平地跑过度到了障碍赛,有时候马抬起身越过障碍,她几乎要和地面平行了。 简无忧真的撑不住了,手臂酸软的没有力气,手臂突然松了力道,整个人就想往地上栽去。 牧道廷托住了她的后背,把人抱回自己的怀里。 牧道廷看着怀里的人半眯着眼睛,动都懒得动的样子,低声问道,“没力气了?” 简无忧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牧道廷手臂环着她,揉了揉她的后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宠溺的动作,瞬间让简无忧笑弯了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 只是…… 牧道廷亲了一下,就用握住了简无忧的手,哑声说道,“没事,我带你骑。” 然后,简无忧就从自己握缰绳,变成了被牧道廷带着,他握着缰绳来骑马。 还不如她自己来呢! 简无忧甚至因为颠簸的厉害,声音过于高亢,被牧道廷堵住了嘴。 就连不想骑这几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边,简无忧和牧道廷在进行骑马教学。 而另一边,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十长老,终于准备好了奖励,要带着进入决赛的简家弟子去后山挑选。 这位十长老,不知道是真的温润君子,还是惯于伪装,反正他明明是出力出财给简家弟子准备奖励的人,却反倒像是个欠债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十长老还专门给九位进入决赛的人说,养好身体再进后山,这样求来的奖励会更好。 当然,简无忧哪里,是没有传上话的,整个院子都被牧道廷的煞气圈了起来,容不得半点窥探。 所以传话的人只是留了张便签在简无忧院门口,然后跑回去告诉十长老,简无忧还没有准备好。 保持大度宽和,和蔼可亲人设的十长老,自然表示等每一位简家弟子都准备好,再去后山领奖。 十长老转念一想,就觉得,简无忧拒绝也是好事。他对于自己给出的奖励是有自信的,但凡是简家人就绝对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珍贵。 不论是在他的帮助下再契约一只鬼使,还是在后山寻一块生了灵识的阴槐木。对于简家人来说都是如虎添翼。 正是因为奖励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拼命的争抢。如果因为简无忧一个人,耽误了其他人得到宝物的时机,那她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或者说,简无忧和她鬼使必定会被人恨之入骨。 就算这些简家弟子没什么能耐,不能给牧道廷找麻烦。那进了后山之后,简家弟子对于简无忧和牧道廷心怀怨恨,对他还说,也是好事。 各个方面的好事。 虽然简无忧和他无冤无仇,但是谁让她契约了牧道廷当鬼使呢。就算是被误伤,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倒霉。 十长老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容。 只可惜……从比赛结束之后,每一天,十长老都在望眼欲穿。 第一天: 去不了后山,十长老保持着微笑,觉得没关系,让其他人积怨也可以。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这一天,简无忧和牧道廷在练习跑马。 而简家弟子默默在屋里修炼。 第二天: 去不了后山,十长老依旧很和蔼,认为这是让牧道廷和简无忧被其他简家弟子群起而攻之的好时候。 这一天,简无忧和牧道廷在屋里开始了障碍跑。根本没有空关注外面的情况。 而,简家弟子,依旧在屋里老老实实修炼。 第三天: 十长老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面对着过来传话的弟子,也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的假笑。这些简家弟子根本就是个怂货!居然没有一个找上门,给简无忧牧道廷找麻烦的! 十长老决定推他们一把,十长老假模假式地对着简家弟子哀叹,自己给的奖励也是要在山里寻找机缘的,少一天有可能就错过了。 最后,十长老还特意强调了,让其他简家弟子多出去转转,发泄一下心情,对进山状态好。 十长老觉得,自己给的暗示够明显了。这些简家弟子应该会去找简无忧麻烦了。 这一天,简无忧和牧道廷在屋里开始了花式跑马。 而,简家弟子总于出门了,他们去了食堂吃饱饭,然后……开始在简家族地里散步消食。 非常认真的散步消食。 得知这个消息的十长老,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第四天: 十长老觉得,简无忧就是冬眠了也该出来动动了吧?十长老派人去叫简无忧,结果无功而返。 再次被放鸽子的十长老,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嘴角垮得一塌糊涂,跟挂了秤砣一样。 十长老感到气气,但是也并没有办法。毕竟按照他的计划,要把牧道廷引到后山,那里才算是他的主场。 也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牧道廷,最好让他从此魂飞魄散。 所以,十长老就算被放鸽子,也只能受着,憋了一肚子气,就怕简无忧和牧道廷突然临时来一句,不想去后山了。 那他可能就要气得吐血了。 这一天,简无忧终于获得了牧道廷骑术精湛可以出师的金口玉言。简无忧觉得,自己这一遭,差点就去了半条命了。 而简家弟子……简家弟子已经开始组起了牌局,每天开启欢乐斗地主。 说实话,不是他们没出息,不去找简无忧麻烦。单纯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跑去找鬼王的新娘麻烦,他们是活腻了?还是去给鬼送菜的呀? 那不能去,那必然是不能去的。 而且,可能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这些简家弟子半点都不怨恨简无忧和她的鬼使,就算十长老来挑拨,也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等到第五天,十长老已经心如止水。他都打定主意了,就算是简无忧不去领奖,他就是硬拉,也要把人和牧道廷拉过去! 他就不信了,简无忧还能苟个一两年? 简无忧要是知道十长老的想法,可能吓得当场抽人了。骑马这事,断断续续搞了三四天还不够,一两年?!她是要登天吗? 简无忧肯定是登不了天的。就算登天,那她也不能是靠骑马登天的。 所以,第五天,简无忧拉着还想继续教学的牧道廷出屋了。 简无忧见到久违的阳光,差点没当场表演个留下激动的泪水。 而十长老,十长老甚至怀疑自己眼前的简无忧和牧道廷是个幻境。 不敢相信这个奇迹。 简无忧被牧道廷抱着,对着十长老淡淡地点头道,“长老久等了。” 十长老做出和颜悦色的表情道,“没关系,你们休息好才是最好的。” 十长老边说边用眼神隐晦地扫过牧道廷。简无忧没有错过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怨毒。 简无忧勾唇笑了笑,心里却越发笃定这个十长老不对劲。 说实话,这个十长老情绪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她事先问过她爹,十长老是个什么性格,她此时多半就不会注意到他眼神的那一点点波动。 十长老原本是个什么性格呢? 十长老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并不冷血,但也不爱多管闲事。不然也不会一闭关就是好多年。 简无忧靠在牧道廷怀里,抬眼看着笑得春风和煦的十长老,心里想着,残魄的主人,可真是会选呢。选了一个不错的壳子。 怪不得她那个傻不愣登的堂妹会喜欢这位十长老。 修道之人容貌保存更为长久。 十长老虽然年纪大,但因为修为,还未老态龙钟。他长的算是清俊温润那一挂的,然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脸上带着半边面具,遮挡住了右半边脸。显得更加神秘。 但是因为之前的脾气原因,常年绷着脸,以至于他眼角,嘴角留下了一点细纹,让他看上去更加有阅历。妥妥的一个美中年。怪不得能骗骗小女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8 23:51:29~2020-04-29 23:3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漾小和尚 10瓶;一现钟情 2瓶;枫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第 126 章 九位进入决赛的简家弟子到齐了。十长老笑得十分真诚, 带着这些简家弟子径直进了后山。 后山的奖励是珍贵的, 全凭这些人的运气, 遇上了合适的,那便是他们的机缘。没有遇上, 十长老表示还有自己的私库收藏, 任凭没遇到机缘的简家弟子挑选。 这话一出, 不少简家弟子对十长老赞不绝口,觉得十长老真是宽厚大度, 完全不像传闻中一样不好亲近。 最多的,还是在私底下小声讨论, 说十长老真大方。 虽然是私下的话, 但是简无忧听得一清二楚。 简无忧抬眼看了一下带着半张面具地十长老,果然嘴角的微笑底下带着掩盖不掉的得意。 简无忧悄悄蹭到了牧道廷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鬼哥哥, 他拿别人的东西送人,他在得意什么呢?” 牧道廷偏了偏头,把自己被气息撩得发痒的耳朵挪开,淡声回道,“你看出来了。” 陈述的语气。 从见面的第一眼,牧道廷就看出来这个所谓的十长老, 一身的腐朽味道。这身体应该是早就腐烂的才对。 简无忧在牧道廷怀里动了两下,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鬼哥哥, 他对你有那么明显的敌意,我肯定会察觉到的呀。” 牧道廷伸手顺了顺简无忧脑后的长发,没有回话。 那边,十长老已经开始带着人往山里走去,牧道廷抱着简无忧缓缓的跟上,略显陡峭的山路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简无忧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十长老继续道,“鬼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呀?能恨你这么多年的人可真是少见呀。” 少见的点不在于恨牧道廷,而是在于,居然能能够持续这么多年。人是最健忘的动物,就算很刻骨铭心的记忆,也容易被时间消磨。 简无忧笑嘻嘻地凑到牧道廷耳边皮了一下,“鬼哥哥你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吗?这人可是对你情根深种呢。” 牧道廷眯了眯眼睛,腾出一只手,在简无忧屁股上轻轻揍了一下。 简无忧后背瞬间绷直了,刚才的动作很危险。先不说她现在被牧道廷单臂抱着,有多好被揍,就光是大庭广众这四个字,就已经让她承受不来了。 万一被看见,当众被打屁股?简无忧这脸八成也不能要了。 确认过眼神,是她承受不来的后果。 简无忧特别乖顺地转移了话风,“鬼哥哥,这残魄主人明显是和你有仇,你真的不记得有什么人符合的吗?” “不记得。” 牧道廷想了想缓缓补上一句,“都一样。” 好嘛,在她的鬼眼里所有的人都一个样。她家鬼就是冷冷清清一枝独秀,什么凡夫俗子都入不了他的眼的。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肩膀上泄了气。想要从鬼这里获得消息,简直难比登天。 简无忧不说话,牧道廷就抱着人跟在队伍最后面,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虽然简家族地再山顶,可是,去到后山的禁地,还要走好长一段路。 为了防止普通人顺着路进到凶险的后山。这段路甚至连台阶都没有。只有被茂盛的草丛掩盖住的一条小路。 即便是牧道廷,如果不用飘的,一步一步走在这种路上,也做不到没有一点震动。 简无忧这么被抱着,然后这个怀抱还一晃一晃的,硬生生把她给晃困了。睡意一阵一阵上涌,搞得她眼皮沉重,脑袋也像是注了水。 这真不怪简无忧,连续好几天的高强度运动,那岂能是一晚上就能恢复过来的? 简无忧在牧道廷颈窝里蹭了两下,低声对牧道廷道,“鬼哥哥,我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叫我。” 牧道廷轻轻颔首,把简无忧抱得更紧了一点。 简无忧在牧道廷怀里睡得安稳。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爹的脸全被她给丢光了。 毕竟,简无忧半点都不知道,这次进后山,是有直播的。 简家后山历来是禁地,但是并不介意有能力的道友去闯。毕竟后山几乎全是邪祟,如果能被道友清除,那只能说明这个邪祟不够强悍,那简家弟子自然也很少会与之结契。 这种没用的邪祟,他们简家也是要定时去清理的。不然,留着当其他鬼的养分,把后山的鬼养得太好,以后他们压不住,那也是个麻烦。 所以,简无忧等人进后山,直播这种事情简家也是默许的。 有十足耐心,并且闲工夫也够的道友,这会儿就在简家的斗鬼场看着场中间的水幕,看一群人爬后山。 当然简父简母也在看。 只可惜,简父简母快要被气死了。 简父简母是和家里亲戚坐在一起的。在经历斗鬼赛场上那惊人的一幕之后,简家人看简父简母的目光就变了。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非要形容大概就是有点嫉妒又有点懊悔。 诚然牧道廷一个鬼王是很可怕,是他们不敢触及的恐怖。但是,当这个鬼王是你女婿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啊! 简家人看着简父简母满脸的都是柠檬气息。 他们怎么就没有生个女儿?! 他们女儿怎么就钓不到一个鬼王给他们当女婿的?! 有个和简父比较熟悉的族人,对着简父酸酸地开口道,“族长……你真是好福气。无忧嫁了一个好人选。” 如果说这个人的感慨还是真心实意的话,那旁边人的话就是暗含讽刺了。听到这个族人感慨,隔得老远,就有人讽刺道,“族长可真是厉害,心也是够狠,自己女儿还能专门培养成冥婚新娘。哦,无忧也是厉害,就算知道是个鬼也敢亲近呢。” 这话说的明里暗里都在骂简父在买女儿。还讽刺了简无忧没有下限。 简父,简父自然是不依的。简父很生气。 简父站起来看了那人一眼,声音严肃正经,“我姑娘,想怎么活是她的权利,你们没有理由置喙。更何况,我女儿修为比在座诸位强多了,她才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简父做了多年族长,虽然平时都是平易近人的性子,但是真遇到这种事情,他正经起来,气场还是十分威严的。 刚才出声又酸又臭的人,这会儿被吓的有点不太敢说话。 简父说完,看着周围人都安静了,觉得很满意,又坐下继续看水幕。 结果就惨遭光速打脸。 他的女儿,在他嘴里实力强悍独立自主的闺女,整窝在牧道廷怀里睡得正香,比菟丝花还菟丝花。 整一个楚楚可怜,娇柔无力的小白花。 简父:………那啪啪啪打脸的声响真实在啊。 刚才讽刺简父和简无忧的人乐了,“族长,您女儿可真独立啊,现在都能被鬼使抱着出来了呢?” 这话说的难听,讽刺意味也浓。 可惜简父已经没精力去关注他这句话。因为,简父眼尖看到了自己闺女脖子上的一片红痕。 简父:“!” 几乎是下意识,简父就看向了旁边的简妈妈。 简妈妈也看到了那一片红痕。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呢?就会是知道了,简妈妈才更加生气。 这特么什么破鬼!有没有点分寸?!今天还要进后山呢,头一天晚上还敢干这种事情? 不知廉耻!不懂得心疼人! 简妈妈: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jpg 简妈妈现在满脑子都是悔婚。女儿嫁给这个鬼王,怎么看都没有好处啊。天天辛劳不说,还要背一个阿谀谄媚,蝇营狗苟的坏名声。太亏了,真的是太亏了! 简父一开始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他看了简妈妈的表情反而不气了。他觉得自己当初没把简无忧一连好几天没出门的消息告诉老婆,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现在想想,一连好几天没出门?这些天一人一鬼八成都在屋子里闹吧? 简父表情复杂。这种自家白菜快要被拱烂了的感觉,真令人心酸。 简父领悟了真相,依旧没有像简妈妈那样反对。毕竟自家闺女挂在牧道廷脖子上的动作,嘴角的笑意,他看得清清楚楚。白菜可能是主动让鬼拱的,甚至还乐在其中。 打脸算什么?糟心才是真的糟心。 简父心累的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可是简父沉默了,讽刺简父的人却不依不饶,他看简父不说话了,突然就有了反击的勇气。 这人刚才被简父一个眼神吓得噤声,自觉十分丢脸,这会儿正想找回面子呢。 那人道,“呦,族长不是说女儿独立……啊!……唔唔唔!” 那人的嘴上覆盖了一层煞气,现在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着水幕的人,就看见牧道廷抬眸看了一眼水幕,视线直接对上了在观看水幕的众人。 不少人吓得瞬间屏住呼吸。 原本他们觉得,隔着水幕,牧道廷应该不会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鬼王的能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水幕里,简无忧被牧道廷抬头地动作弄得有点醒了,她含糊地问道,“鬼哥哥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个骂人的,你睡。” “唔…骂人把嘴封起来就好……” 牧道廷淡声回道,“好。” 简无忧还没有睡够,脑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话,然后又枕回牧道廷颈窝。 而水幕外,斗鬼场的人惊悚的发现,原本堵着那人嘴地煞气变成了长长的黑线,一针一针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了。 不少人被这一手操作给镇住了。 这场面太过像是昏君和祸国妖妃的戏码。 但是作为妖妃娘家人…… 简父:就,很爽! 第127章 第 127 章 都是修道的, 就算后山的阵法限制了一部分法术, 但简家弟子再不济, 不过是爬个山,也不会耽搁很久。 不过是半个多小时, 这一群人就已经深入简家后山腹地。简无忧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睡眠。 嗯, 虽然是不睡了, 但是人依旧是慵懒的趴在牧道廷怀里,像是个没骨头的树袋熊。 十长老被简无忧这种态度弄得眼皮一抽, 想要发火,但是想到之后简无忧和牧道廷所要经历的事, 他又忍下来了。 没关系, 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十长老笑着向来到后山的简家弟子们介绍着情况。 这次寻求机缘,原则上他是不会随行的。按照十长老的说法,他若是跟着他们, 很容易影响到他们的机缘,从而导致诸多不确定性。 更何况他们修道界也很相信新手保护这种说法,像他这种修为高深的人,如果去寻找机缘很大程度上是找不到的,反而是修为低浅的小辈去寻找,往往能获得不错的机缘。 但是十长老给他们每人一张护身符, 说如果遇到危险,只要点燃这张护身符,他就可以感知到。不论在哪儿, 他都会赶过去救人的。 所以简家弟子对于十长老不随行,也没有什么异议。 说完这些嘱托,十长老就让简家弟子们自己选择想要探索的方向了。他给出的建议是每个人都选择不同的方向,这样才不会发生抢夺机缘的情况。 后山密林里,处处是邪祟,任何一个方向都能够遇上鬼魅。但是,还是有区别的,向着山阳的方位煞气逐渐变淡薄,不利于邪祟生存,所以机缘会更少一点。 因此,选择哪个方向还是会有影响的。而挑选的顺序,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毕竟斗鬼的决赛,除了简无忧大家统一摔出赛场,没什么先后顺序。就很尴尬。 这样一来,选方位,就全靠抢的了。 所有的人都在蠢蠢欲动,但是没一个敢先去抢方位的。 因为简无忧还在这儿。 简无忧抬头瞥了一眼,然后瞬间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然后懒散地说了一句,“你们随便选,我不挑。” 简家弟子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还是没胆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是呀,他们也不想想,简无忧都有鬼了,还稀罕简家后山这点机缘吗?简无忧说不感兴趣,那就是真的不感兴趣。 开玩笑,这点东西要是简无忧都能看在眼里,牧道廷不要面子的吗? 可惜,简家弟子还是被斗鬼那天的大场面吓怕了。没一个敢动的。 水幕外面,这些进后山弟子的长辈一个个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自己的崽子是憨批吗?有便宜不占! 你选啊啊!快点强占先机啊! 外面的长辈急得,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 但是里面的人依旧是安静的如同缩头乌龟,一个一个都想苟个第二名。 简无忧看这情况挑起半边眉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趴在牧道廷肩窝。 行叭,既然你们想纠结一会儿,那就纠结去吧。她继续休息也挺好。 就在这个时候,简无非伸手挠了挠头,他在一众缄默僵立的人中分外显眼。 此时此刻,人憨胆大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简无非道,“简无忧你不要选吗?你不选我选了?” “选呗。” 简无忧随口回道。 “那我选这个了。” 简无非点点头,特别心大地朝着最接近山阴的方向走了。 在他简单直白的脑海里,就搞明白了一件事,既然要选,那肯定是选好的呀。不然意义何在? 然后,剩下的七个人就看着简无非朝着最好的方向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些人瞬间站不住了,一下子全朝着比较好的方向冲去。有些动作慢的没抢到好的,心里想着,等到十长老看不到他们,他们往哪个方向邹不还是他们的事? 这么想着,后面那些人跑进森林里的速度也快了。 而外面的长辈简直气得要死。他们能接受简无忧抢了最好的那一个,但是不能接受这么好的机会便宜了一个憨批啊! 简父简母和简无非的父亲对此很开心,甚至感受到了追综艺的喜悦感。 人生处处是惊喜,生活就是场戏剧。 简无忧是最后一个出发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太阳逐渐升高,按理来说山林的雾气应该逐渐消散,可是后山的雾气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浓,从一开始的浅淡,变成了现在能见度只有二十米。 简无忧看了周围的环境,从牧道廷怀里蹦下来,拿了十长老手心的护身符,然后抬眼问道,“长老这护身符一点燃你就能知道了吗?” “当然能知道。” 十长老笑得十分和蔼。 “那如果不点燃呢?” 简无忧做出一种十分好奇的样子,边问边用手指用力碾压护身符中心有点鼓起的部位。 十长老看着简无忧的动作,面皮一抽,强压下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维持着表面的和蔼道,“如果不点燃,我自然是无法知道你们的位置的。所以这个要好好保存。” 简无忧看了护身符一眼,笑了,“好,那我一定好好保存。” 随后简无忧就拉着牧道廷往山阳走去。这个方向是最后剩下来的方向。 十长老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的背影淹没在浓雾之中,嘴角露出了一点阴森得意的笑容。 这笑容转瞬即逝。毕竟十长老也知道,现在剩下的简家人还在透过水幕看情况。他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小心为妙。 因而,十长老那只维持了半秒的笑容,被看着水幕的观众看差眼了。都以为,十长老露出的是老农民朴实的笑容,大概就是在高兴养的猪会自己上山拱地了。 随后,就连十长老也消失在了浓雾中。 斗鬼场上的水幕瞬间分为九块,向斗鬼场里的众人直播每名简家弟子的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简家弟子运气太好,有一名简家弟子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一只实力强横但是又能够降伏的邪祟。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块水幕上了。 另一边,简无忧拉着牧道廷进入迷雾之中后,就捏出了那小小的一枚护身符,简无忧看着护身符问道,“鬼哥哥,这个护身符挺奇怪的啊。” 牧道廷看都没看护身符一眼,直接说道,“探测位置用的。” “果然,其实着护身符不点燃,他也能知道我们的位置对吧?” 牧道廷淡淡地点头。 简无忧捏着护身符,护身符中间鼓起来的那一块,手感有点软又有点懒,触感十分恶心。 简无忧满脸嫌弃地甩甩手,捏着护身符一个小角问道,“鬼哥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牧道廷轻轻颔首,低声回道,“就是你想的那个。” “啧,真是把自己当土豆了吗?切掉一块就能种个新的?” 在他们道界时时刻刻监视一个人的位置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管是用符咒,还是纸人,但凡受到点扰乱,那些符咒纸人分分钟就废掉。 唯一比较持久的方法就是,利用自己的气息定位。 和简无忧猜的一样,这个不知是谁的老东西,他把自己的肉给割下来,藏到了护身符里。 而且,他为了保持肉的活性,还特意给肉块加了符咒,做成了活肉。让那块肉虽然和身体脱离,但是依旧时时刻刻能和身体保持联系。 简无忧看着手里的护身符更加嫌弃了,甚至连摸都不想摸。 牧道廷伸手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低声问道,“想怎么处理?” 简无忧思索了片刻,特别坏地笑了笑,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了之前封在瓶子里的残魄。 肉块给身体传达的信息无非是一种,自己的位置。而且,肉块距离身体的位置,全靠感知身体的气息距自己的距离来定位。 简无忧想着这些知识,就特别的开心,直接把肉块塞到了黑洞洞的瓶子里。 此时瓶子里不仅有一块新鲜的活肉,还有一抹残魄。 虽然是残破不堪的魄,但是好歹是魂魄一类的,上面沾染的十长老的气息可是半点都不少。 然后,肉块感受着残魄的气息,瞬间就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十长老身上了,变得特别的安静老实。 简无忧把瓶子封好,拉着牧道廷继续王迷雾里走去。 她不知道这个十长老到底布置了什么,以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地监视每一个人的动向。但是,既然有人把戏台搭好了,简无忧觉得她不如顺着看下去。 看得久了自然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另一边,十长老消失在迷雾中后,就开始在山林中穿梭。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下来,检查一下周围的槐树或者石头。每一棵被检查槐树和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不同的纹路。 如果简无忧和牧道廷看到了,一定会想起来,这纹路,和当年那个困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长老似乎是检查完了最后一棵槐树,十长老笑得阴森,心念一动,想要看看简无忧等人都到了哪里了。 结果这一探查,差点没把心跳给吓没。 为什么简无忧牧道廷会在他附近?! 而且离得十分近?就在他周围? 十长老做出了防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周围,身体站在原地打转。生怕牧道廷突然从什么地方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肉块在残魄旁边=肉块认为自己回到十长老身边了=简无忧就在十长老旁边:) 十长老达成成就:我骗我自己,我吓我自己 十长老:你在哪儿! 简无忧&a;牧道廷:我无处不在:) 第128章 第 128 章 十长老计算满腹算计, 也只是个人, 在这迷雾重重里, 视觉和简无忧等人相差不大。简无忧等人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十长老也必然看不见。 十长老在这迷雾里行走, 无非是靠着以往的经验。可惜, 现在多了简无忧牧道廷这两个变数, 经验已经不适用。 此时此刻,站在浓雾里, 十长老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这会儿不太好用的视觉。 毕竟,凭借感知来感受周围情况已经不适用了, 因为他的感知告诉他, 简无忧牧道廷就在他身后。 好巧不巧,外面的斗鬼场里,观众们看了好久简家弟子的迷雾斗鬼,已经看到了那名弟子成功收服了厉鬼, 然后手中的符纸一收,开始往更深的迷雾中走去。 可是,不知道是这位简家弟子再次进入的迷雾太浓,还是其他的原因。水幕画面跟丢了。观众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那名弟子留下的足印,然后就是满水幕的白雾。 于是, 那名简家弟子的长辈有点担心,要简父把画面调到十长老那里,看看是不是十长老把得到机缘的人接走了。 简父答应了, 结果画面刚一调到十长老哪里。 观众们就看到十长老凭空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周围转了一圈,整个人显得神经兮兮的。 观众:………你别不是个傻子. jpg 有和简父比较熟悉的道友直接开口问道,“简族长,这位长老是不是陷入心魔了?” 这话问得委婉,其实就算在他们修道之人看来,十长老这样子,也就是个失心疯。别说心魔了,就是幻境都不可能。 简父,简父什么都不想解释,十长老的动作,在他看来也是有病。周围啥都没有,你警惕个啥? 而且,关键是这个长老他也不熟啊! 但是本着毕竟是简家人丢人丢的是简家的人的想法,简父决定替十长老圆一圆。 简父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这……长老可能是在修炼意念。” 周围观众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简父也不强求他们相信,毕竟他自己也不信,所以面子上看的过去就好。 结果,这边刚平息,水幕里的十长老,被无处不在的简无忧和牧道廷吓得神经衰弱,满腔怒火。 十长老对着周围的白雾喊道,“你有本事就出来!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周围白雾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别说邪祟了,连煞气都稀薄的可怜。 观众们默默地看了刚刚作保的简父。 空气中又响起无声的啪啪啪声。 简父:冷漠. jpg 简父:……我再替别人着想,我就是狗! 刚才想找十长老问问情况的简家人,也不想问了。十长老这情况,可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囫囵,就别说看顾进了迷雾的简家弟子了。 他有这时间,不如给自己孩子念念经。但是这位长辈内心总觉得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而简无忧,她在搞了个小事情之后,就全然忘记了自己干的小坏事。拉着自家鬼使一步一步慢慢在迷雾里散步。 虽然方向是朝着山阳的,但是煞气的浓度依旧不低,简无忧觉得这种环境下,撞见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她拉着牧道廷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但气息又不像是邪祟。 简无忧微微皱着眉,看向牧道廷低声问道,“鬼哥哥,你感觉到了吗?” “活物。有灵气。” 牧道廷下巴一扬指了个方向,就在他们左前方。 简无忧也觉得来的,不是什么邪祟。这就有点奇怪了。但是不论朝着他们跑来的东西是什么,就光看这个目的性,就是应该防备的对象。 简无忧手腕上的红绳自然垂下,在左前方铺了密密麻麻的一地。 左前方的灌木丛叶子开始抖动,在简无忧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之后,灌木丛里徒然蹿出一团白影,直接扑向简无忧和牧道廷,甚至还叫了一声。 简无忧的手快了眼睛一步,直接用力一拉,红绳瞬间变成了牢笼。 中间那团被绑起来的白影,一声叫唤都还没有叫完。 “汪!……叽…” 简……顾问…… 一只雪白的狗子被五花大绑地捆住吊在空中。 简无忧脸色尴尬,拉着手里的红绳道,“小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取了你的狗命了。” 白清臣一只狐狸混血的假狗子被捆住,表情十分无辜,“简顾问,我也没想到。” 白清臣边说边试图抽出来自己的狗爪,但是红绳捆得牢牢的,白清臣只好保持着五花大绑的姿势。 白清臣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红绳,捆绑,人shou…… 这姿势……这标题放出去,分分钟要被禁的节奏。可能还要被请去喝茶顺带进行一下思想教育。 简无忧看着被捆的狗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小白啊,你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好呢。” 白清臣抖了抖狗耳朵,你看吧!果然画面很不健康把!就连简顾问都这么觉得。 只是,简无忧下一句话就是,“小白,你这样好像待宰的猪,让我想起捆蹄了。” 白清臣:微笑. jpg 虽然简无忧这么一形容,白清臣瞬间觉得画面不黄色了。但是莫名的他就多了一肚子妈卖批呢。 简无忧挑了挑眉,白清臣瞬间恢复了一脸无辜的狗样子。跟着简无忧混久了,就连白清臣这种老实人都学会了演戏。 简无忧到是不介意,直接松了红绳把狗子放下来了。 “小白,你跑到简家后山干什么?” 简无忧边放狗边问。 她到是不觉得白清臣私自进来有什么问题。毕竟简家后山本来就是开放性的。有能力的人都可以进。 白清臣被放开,当场表演了个大变活狗,变回了人型道,“皮处说你们简家的阵法不对劲儿,让我和庄哥来找你。他说他要去找简族长说一下。” 简无忧点点头,阵法这几天她到是没来得及看,但是皮进说不对劲儿,那八成就是不对了。 “那庄明呢?他不是也来和我们汇合的吗?” “我和庄哥分开走的,他是另外一个方向。我闻到了气味才找过来了。” “那他可能得翻山越岭了。” 简无忧耸耸肩,“没事,反正发生什么,庄明他自己也能应付过去。” 简无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小白,老皮有说阵法具体哪里不对了吗?” 白清臣仔细回想了一下道,“皮处说简家后山的阵法似乎变成了聚阴的阵法。而且斗鬼场好像也布下了阵法,但是皮处还没有看出来是什么,所以皮处打算找简族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观众都清空。” 简无忧点点头,不置可否。她觉得既然十长老都布置阵法了,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出去呢? 皮进想要转移观众的想法八成是不可能实现的。 简无忧手臂挽着牧道廷,贴在他胳膊上说道,“鬼哥哥,这个人好像是要搞个大动静呢。这么处心积虑,我们不去破坏一下,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牧道廷伸手揉了揉简无忧后颈,淡声道,“随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换言之,有什么事他兜着。 这话让简无忧勾唇笑了,在牧道廷嘴角亲了一下。 在场唯一一只单身狗默默地扭开了脸。就算是荒郊野地,深山老林,他都能被秀一脸……今年回家,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去相个亲了? 简无忧也没有亲很长时间,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不过亲完之后腿弯被牧道廷抱住,整个人都被抱在了他怀里。 牧道廷抱着人,淡声问道,“去哪儿?” 简无忧笑得更加明媚了。好嘛自家鬼想抱着自己,她根本不可能拒绝的好吗?这根本就是撒娇吧?这谁能挡得住? 反正简无忧是挡不住。 简无忧笑嘻嘻地趴在牧道廷肩头,贴近牧道廷的耳边,小声到,“鬼哥哥,是抱着我比较舒服吗?” 牧道廷偏了偏头淡声回道,“在床上抱着更舒服。” 简无忧:“!” 光天化日,当着狗面公然开黄腔! 这是她骚不过的鬼了。 听到声的白清臣,白清臣已经闭麦了。 白清臣以为,简无忧和牧道廷秀恩爱不过是在他身上拍打两下,不痛就是让他心里难受,可他没想到,简无忧根本就是骗小孩的护士啊! 拍两下之后一针头就扎进去了! 这扎心的感觉,他怕不是除了拍打,还被来了一套连环组合拳。 可怜他一只单身狗,受到的创伤不是根本十天半个月能养好的。 白清臣只能默默地跟在简无忧和牧道廷旁边。走了几步,白清臣才想起来说,“简顾问,我们不用在原地等等庄哥吗?或者做点什么标记?”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肩膀上回道,“小白,你仔细看过后山的树吗?” “嗯?没有。怎么了吗?” 简无忧解释道,“简家后山的树大多是槐树,性阴招邪,树底下都是那些被吸引过来的邪祟划过的划痕。所以不管你留下什么记号,庄明大概率都发现不了。” 白清臣点点头,“那我不刻符号了。” “可以,反正老庄自己肯定会往中间走。说不定还能遇上。”简无忧无所谓的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十长老到底画了什么阵法。” 白清臣点点头,跟在简无忧和牧道廷身后走了。 还在山沟沟里挣扎的庄明就这样被简无忧等人抛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简无忧:十长老好努力,我们去搞个破坏:) 牧道廷:慢点别累着,我帮你。 十长老:人言否? 第129章 第 129 章 就算加了个白清臣, 简无忧等人的视线范围也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迷雾该浓, 依旧是浓, 该看不清周围也依旧看不清。这种情况,一个不小心, 真的是走着走着有的人就没了。 对简无忧和牧道廷来说还好, 毕竟一人一鬼是牵着手的, 如果有必要,甚至能紧紧抱着走, 就连红绳也是圈在了牧道廷的手腕上,这绝对是走丢不了的。 这种情况鬼要是能丢, 简无忧能把手里的红绳给吃了。 但是白清臣就不一样了啊。孤零零一只单身狗, 丢了也就丢了。无非是迷雾中少了一点光亮。 简无忧自然也注意到了白清臣的尴尬处境。身为同事,她好歹还是有一点人道主义关怀的,简无忧想了想,抖出来一截红绳圈在了白清臣胳膊上。 毕竟, 她自己也不好伸手拽着白清臣。真要拽了,自家鬼哥哥可能就被醋淹了。嗯,最大的可能是是白清臣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但是,就算是用红绳圈住了白清臣,这个画面也依旧有点不对。 简无忧一名女子,左手牵着牧道廷, 右边红绳还绑住白清臣。 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人情感关系不太对的样子。 白清臣康了康自己胳膊上的红绳,再康康牧道廷撇过来的淡淡的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什么温度, 但是白清莫名就觉得,自己在那一眼里,已经变成了火锅。 就,很吓狗。 白清臣当机立断,变回了狗样子。他这个样子,总不至于情感关系不对了吧? 然后,原本圈在胳膊上的红绳,轻飘飘地落下,直接拴在了他脖子上。 白清臣:……这个样子,就他本人来说,伦理关系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但是没关系。 能够保命狗就狗,谁还不是单身狗。 果然,在白清臣变回原型之后,牧道廷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就收回了,似乎是不再有兴趣的样子。 白清臣:强颜欢笑. jpg 白清臣从不知道,他的种族优势能在这个地方体现。 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这种复杂的感受可能就是人生吧。 这边,简无忧等人还在无知无畏地朝着迷雾中探索,斗鬼场里的,却突然有观众觉得不对劲儿了。 不是他们自身出了问题,而是透过水幕,他们看到的直播总透露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开始最先得到机缘的那个简家弟子再没有出现,他的长辈有一点慌张,但是并没有说话。 打破平静的下一个简家弟子获得了机缘的时候。 这个弟子的长辈,在他刚开始偶遇机缘,眉头就皱起来了。 后来看到这名弟子顺利降伏了厉鬼,这名弟子的长辈表情就更加凝重。 最后弟子一身轻松,隐入迷雾不见人影的时候,这位长辈直接向简父提出要去找自己的孩子。他觉得有人在后山做了手脚。 甚至于,这位长辈建议先暂停这次后山之行。 单凭这位长辈的一句话,别人自然是不答应的。除了刚才那个已经收获了机缘的弟子的长辈应和了一句,其他人全是不赞同的样子。 毕竟是这些长辈在斗鬼场齐聚一堂,而不是直接进后山帮自己的后辈,就是因为怕步入后山影响了小辈的机缘。 他们自己都不敢影响,又怎么敢让别人去影响自己的孩子? 但,简父还是理智的,他透过水幕看到了自己闺女的神情并不像以往那样轻松。简父内心也有疑虑。 所以简父问了一句,“请问具体有什么理由吗?” 那位长辈倒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原因,“小儿幼时算过八字,他这辈子岁运并行,基本是是不可能有大运的。要是一生踏踏实实倒也没什么,但是今天这种机缘,不是假的,就是要和血光之灾并行。” 这句话说得中肯,只差没告诉在座诸位自家孩子是个非酋。 有些简家人犹豫了,毕竟机缘之所以占个缘字,就是它少之又少,巧之又巧。能遇见一个已经是不易,更何况在他们说话期间,已经有第三个简家弟子遇到自己的机缘了。 这情况确实有些诡异。 但是那些小辈还没遇到机缘的人,抱着点侥幸心理,有点不想终止,万一这一会儿功夫,他们的后辈也遇到机缘了呢? 于是,有人问道,“那有没有可能随着年岁增长,命理变了呢?” 那位长辈果断摇头道,“不太可能。如果能轻易改变,那我早就给他改命了。” 简而言之就是,非酋就是非酋,偷渡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他家孩子天生注定,路上捡个钱,都只能是冥币。 非酋就是这么硬气。 斗鬼场里的简家人都有点难以抉择,就连坐在场里的观众也被简家人沉默的氛围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是同时,剩下的五名简家弟子同时遭遇了邪祟。 简父当机立断,叫各家长辈去把自己家的小辈领回来。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水幕上的画面像是被点了快进,几乎是瞬间,简家弟子就完成了收服邪祟,然后一步步走入了迷雾。 这斗鬼场上的水幕自然是没问题的。只可能是在迷雾里有人动了手脚。他们看到的人在迷雾中行走,是不断重复的画面,真正发生的事情被掩盖了。 瞌睡他们发现的太晚,几乎是和简家弟子全部消失在迷雾中的同时,斗鬼场外围升起光幕,把整个斗鬼场都圈了起来。 简父内心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准备动身去找小辈的简家人全都呗光幕挡住。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简家人瞬间就黑了脸。 这根本就是挑衅,把他简家的面子往地上踩。就算他们简家内部有诸多纠纷,各种利益冲突,但是有人敢冒犯到他们头上,简家必定会统一起来的。 简父开始指挥着人去破除斗鬼场周围的阵法。只是,这阵法玄妙,每一息都在流转变化,根本不是固定的符文。这阵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能解开的。 让简家人近乎疯狂的,事下一刻他们从水幕上看到的画面。 有一名长辈眼尖,看见了边角灌木丛中露出来的一片衣角。 他们操控着水幕的角度,百般尝试,看到了灌木丛里掩盖着的简无昇。 简无昇脸上全然不复之前的神气,身上占满了枯枝碎叶,裸.露的皮肤上全是泥土和灰尘,甚至还有不少枝干划出的伤痕,上面的渗出的血都已经干涸。 最诡异的是他们脸上明明满脸的尘埃,却挂着诡异的笑容,眼神空洞瞳孔溃散。水幕不够清晰,他们看不出来简无昇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看到这一幕,简无昇的父母瞬间心里一凉,随后就是疯狂的砸向光幕。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居然在后山生死不知! 其余的简家人,瞬间疯狂的朝着阵法攻去,留下几个法术一般的,操纵着水幕寻找简家弟子的踪迹。 在斗鬼场里的观众也坐不住了。同为修道之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少修士也开始帮着破除阵法。 可是这着呢,如同顽石一般牢固。那么多法术投进去,就跟进了无底洞一样。 而另一边,在水幕中查看简家弟子情况的人也是一身冷汗。九名简家人,他已经找到了七个,个个都是躺在不易发现的角落,被重重迷雾遮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不知生死。 如果说一名简家弟子出事,还有可能是意外的话,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乐观。这就是刻意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邪祟所做,还是认为。 这个时候,最后一块对着简无忧的水幕,也找到了她的身影。 只是和别人不同,简无忧依旧和她的鬼使平稳地走在路上,手里还牵着只狗? 颇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这个情况和生死不知的简家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得不怀疑。 有些简家人按耐不住地问道,“简族长不给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的女儿没有中招?难不成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简父抬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人回道,“我相信不止我这么想,就凭您女儿的行为,任谁都会怀疑她!” 简父简直被气笑了?他女儿是多闲着没事干才搞这么大一出? 简父扫过周围人的神色,很多少人不说,但是表情都是暗暗赞同的样子。 简父怒极反笑,反问道,“无忧要是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自然是简家。简家小辈都死了,你女儿自然可以成为族长 ” 简父道,“可笑,我当了族长也没觉得有多好!天天就管管你妈这群人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女儿才不稀罕!” 那人回道,“那还有山中的奖励呢!” “呵,我女儿有鬼使了。山中那些不入流的邪祟,哪个能比得上我女儿的鬼使。” “就是因为有了才可疑!谁知道那个鬼王吃不吃生魂?说不定这些简家弟子都被她喂鬼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暗暗赞同。毕竟斗鬼决赛那天,牧道廷所展现的实力,几乎被在场所有人忌惮。 简父再次气笑,“那她为什么不斗鬼当天就把你们这群没脑子的吃了?!还留到现在?留着给自己添堵吗?” 那人一时讲不出原因。 简父继续道,“更何况,为何先怀疑我女儿,十长老可是这次带队的人。” 有人听了小声回答,“十长老看着都疯了,不可能是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十长老因为过分沙雕而逃过第一轮投票:) 被迫背锅简无忧:我时常因为不够菜鸡而和你们格格不入。 第130章 第 130 章 简父感到气气。要不是他还有多年的修养在, 他绝对能和这群人当街怼起来。 简父哼了一声, 反而坐下道, “你们要是怀疑我女儿,你们就自己去找我虐好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们!” 提出质疑的人面面相觑。 去找简无忧?这谁敢啊? 提出质疑的人转头, 就继续去破解光幕的阵法了, 一个个动作还十分积极,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去和简无忧对峙。 简父看着一群瞬间熄火的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然后坐回了位置,继续盯着简无忧所在的光幕。 光幕上, 他女儿的动作似乎是停住了。 简无忧原本手牵自己鬼使, 顺带纡尊降贵地牵着白清臣在小路上走着。除了周围白雾浓得异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就在她边看四周边准备和自家鬼使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牧道廷不见了。 自己的鬼丢了。 简无忧脸色发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这手还牵着自家鬼的手掌呢!现在突然就没有了! 简无忧眼神有点凶地看着白雾, 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杀气。 这个残魄主人不知道吗?上一个让她把鬼搞丢的,坟头草都已经五丈高了! 简无忧收紧自己手里的红绳,却突然听到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简,简顾问!你怎么了?” 简无忧一低头,白清臣脖子上还套着红绳跟在她脚边。 简无忧:…… “小白, 同样是都是被牵着,你怎么就能待在这里呢?” 这话问得委婉,但是白清臣精准地感受到了这句话里的嫌弃, 以及一丝微妙的危险。 打个比方就是,牧道廷是国色天香,皇帝正宠爱的皇后,而他就是番邦小国进贡的姿色一般舞女,结果出席活动,他这个舞女把皇后给挤走了。 现在陛下微笑着问他怎么回事…… e,狗子也不知道,狗子也不敢猜。如果可以,他宁愿一人去面对疾风暴雨。 感到害怕。 简无忧也没有为难白清臣,毕竟鬼是在她手里丢的,她怪不了别人。简无忧只是有点不高兴,为什么丢的是她的鬼,而不是白清臣这只狗子。 嗯,虽然很没同事爱,但是是简无忧的真情实感。 简无忧站在原地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她不小心把自己的鬼使弄丢了。单是简无忧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她不可能把自己的鬼使在弄丢了才对,手牵了,红绳挂了,就连契约都因为两人频繁的骑马教学更加牢固了。 简无忧仔细感知了一下,自己的鬼使,就在自己身边。 可是,在哪儿? 简无忧还没有想出答案,她就被无形的力量束住双臂。 简无忧自己的站得好好的,突然手臂就被箍住了,衣褶也有了凹陷。这场景看起来十分诡异,白清臣自然也很注意到了。 白清臣瞳孔一缩,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帮忙,只是狗子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白清臣神色有点焦急,想要再次尝试,简无忧挥挥手让白清臣不用紧张。 简无忧闭上眼睛,手指顺着手臂上的感知,一点一点沿着摸上去,最终扣到了那双冰凉的手掌。 “鬼哥哥?” 一丝凉气从她脸边划过。 简无忧睁开眼睛,她依旧看不见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但是简无忧决定,这就是她的鬼。 怎么变成这样了?因为阵法吗?那她可能因为白雾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东西,不小心踏进了不应该去的地方。 这种摸不找看不见的状态……好像,有点好玩? 简无忧被牧道廷环着,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废料。透明的好像也有透明的玩法。她要是被抱起来,还可以认为自己飘在了空中,嘻嘻嘻。 大概是简无忧内心思维太跳跃,牧道廷似乎是察觉了。 牧道廷凑近简无忧,咬住了她的后颈的一小块肉,低声说道,“小东西,你在想什么?嗯?” 简无忧眨眨眼,觉的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这要是玩起来,这以后玩哭的还是她。 简无忧特别无辜地回答道,“没有呀,我没有想什么哦。鬼哥哥你才是,语气这么奇怪,是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吗?” 牧道廷惩罚性地咬了简无忧后脖子一口,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 简无忧抽出来手臂,捂住了自己后颈笑道,“不要咬嘛。我就是说说而已呀。” 旁边白清臣惊悚地对着简无忧喊道,“简顾问你在和谁说话!你的鬼使?” 狗子紧张兮兮地看着简无忧身后,全身上下的白毛都炸开了。 这句话,这情景,要是放到鬼片里,简无忧瞬间能吓得蹦起来。 但是现在对于简无忧来说,这是偶像剧档,她完全不慌的。这个鬼她极其确定,就是她自己的鬼使。 只是 简无忧疑惑地对着白清臣问道,“小白,你听不见我鬼哥哥的声音吗?” 白清臣疯狂摇头。 简无忧突然觉得,这次她遭遇的这个阵法有点东西了。如果不是她的鬼哥哥主动抱住了她,那简无忧可能还要找一会儿自家鬼使在哪儿。 而看白清臣完全摸不到,听不见的的反应。简无忧觉得,她能够感知到牧道廷,十有□□是因为魂契的原因。 简无忧有点担心地问牧道廷,“鬼哥哥,你有什么不适吗?这个阵法有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牧道廷先回答了第一个文体,然后顿了一下语气不确定道,“阵法似乎是想篡改我的记忆?太弱了,没什么效果。” 牧道廷这么不确定也不怪他,毕竟,这种不痛不痒的篡改,对于牧道廷来说,就是被一根头发砸一下和被两根头发砸一下的区别,真让他分辨清楚,着实有点为难鬼了。 简无忧知道自己的鬼没有什么影响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起现在的情况。 篡改记忆,这个阵法就有意思了。隔绝开她和她的鬼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只是她一人遇到了这种事情,还是所有的人都遇到了这个阵法? 只是,除了刚才让牧道廷消食一会儿以外,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迷雾里似乎有诡异的烟气,掺杂在雾里,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简无忧等人袭来。 只是,这烟雾可能太有生命了。在靠近简无忧之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又给吓退了,半点不敢靠近简无忧。 烟气不过来,简无忧没办法决定自己去抓。 可是,简无忧靠近到五六米的距离时,烟气就跑得快的像是兔子,飞一般地逃命,根本不可能被她抓到。 抓不到烟气,简无忧找不到半点线索,就,十分憋屈。 放在眼前的线索看不见拿不着,简无忧无法判断这个阵法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突破口就让简无忧很心焦啊。 不过她并没有心焦很久。 很快,迷雾中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小孩,从迷雾里蹦蹦跳跳地走出来了。 小孩看着简无忧,笑嘻嘻地说道,“活物……我今天就见到了你一个人……” 简无忧看见小孩也是眼前一亮。巧了,她今天也就逮住了你这么一个线索。简无忧的表情笑得像是拐骗小孩的怪阿姨。 但这表情反而让小孩觉得,刚才的烟雾起作用了。 “你一个人来山里……”小孩想要继续他的台词,结果小孩眼睛一转,往下一看,对上了白清臣的狗脸,小孩卡壳了。 白清臣:“汪!” 小孩慢吞吞地继续道,“一个人……和一条狗。你就是村长说来给我们教书的大学生。村里的给你准备好了单人宿舍,条件可好了,你快和我走吧!” 简无忧挑眉,这次阵法进步了呀,造的幻境居然还带剧情了。 但是简无忧历来不是什么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自然也不会循规蹈矩地跟着一个阵法里的幻影走剧情。 简无忧叫了一声白清臣,白清臣接收到了简无忧的意思,瞬间给阵法生成的小孩表演了一个大变活狗。 眨眼之间白清臣就变成了人型,人模狗样地站在小孩面前。 小孩瞪大眼睛,看看简无忧,再看看白清臣。 小孩幻影:瞳孔地震. jpg 小孩像是死机了,表情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简无忧特别不厚道地笑了,她刚才就觉得,这阵法似乎有点奇怪,现在她总算确定为什么奇怪了。这阵法就是个单人座呀。 一个阵法针对一个人,结果突然塞进来一个白清臣,这个阵法就过载,超限了。 啧啧,太过脆弱。 简无忧笑着问小孩,“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宿舍条件可好了吗?” 小孩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简无忧以为这个阵法被她搞卡了的时候,小孩吞吞吐吐道,“你,我,我们准备的是单人宿舍,装不下两个人。” 简无忧笑了,“那你再收拾出来一个呀。你不给我提供宿舍,我怎么去教书呢?” 小孩明显没有遇到简无忧这样的无赖,现在十分的不知所措。 这紧张委屈的表情,要不是简无忧看到了小孩鞋帮上的血迹,她还真有可能心软。 就在简无忧打算戳穿小孩拙劣的表演的时候,她被牧道廷拉住了。 牧道廷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后山简家人的气息都不见了。” 简无忧看向小孩的眼神瞬间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牧道廷:透明y?想玩? 简无忧:不玩!我们不约! 不敢浪,不敢浪,浪完就被拍死在沙滩上。 第131章 第 131 章 突然气息都消失, 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 简家弟子都被困住或者带出后山, 就剩简无忧等人,另一种, 简家弟子还在, 但是简无忧等人被困在了另一个地方。 但是这两种情况, 不论哪一种,应该都和眼前的这个阵法有关。 简无忧自然对眼前阵法所化的幻影没有好态度。不过这种情绪只在她脸上存在了片刻就消失了。 虽然简无忧知道现在这情况最可能是因为被这个阵法所困, 但是简无忧也不会蠢到立刻发作。 毕竟,万一被困的不是她, 而是简家那群人。她要是不小心谨慎, 阵法可能分分钟就要撕票。 她甚至不能出手强行破阵。 这阵没有搞清,人也没有找到,她直接出手,说不定连人带阵一起消灭了。 那她这黑锅可就大了去了。不对, 这已经不是黑锅了,这就是她切实造孽了。 啧。 简无忧想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然后就深感麻烦。 多大年纪了,她还要被迫和一个不知道几岁的阵法走剧情,玩过家家。有猫病吗? 有这时间,她和自家鬼哥哥玩角色扮演不香吗? 可能是内心太过不情愿, 简无忧露在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种成年人的敷衍,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显得假假的。 但小孩毕竟是个阵法所化的幻影,没那么智能, 看不出简无忧复杂的情绪。 小孩停滞了片刻,突然道,“我带你去宿舍。” 说完,小孩就站在一条迷雾里突然显现的小路上,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嘴角勾着微笑,特别像是一个得体的小绅士。如果这个小绅士的鞋帮上没有沾着血迹就更好了。 简无忧虽然准备顺着剧情,但是也没想那么惯着这个阵法。这世上,能让她宠着的必然只有牧道廷一只鬼。 简无忧一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白清臣,“那他怎么办?我同事总不能没地方住吧?” 小孩象征性地看向白清臣的眼神空洞,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姐姐,这里就你一个人呀。姐姐跟我走吧?天要黑了,林子里不安全。” 白清臣:“???” 合着我在你眼里已经不算是个人了是吗? 白清臣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屈辱。但是也没胆抗争。 就,憋屈。 这阵法,处理不过来多人登陆,就直接搞了个无视bug吗? 太狗,真的太狗,简直比他还狗。 白清臣被无视个彻底。 简无忧挑眉看着一脸诚恳的幻影,抬脚走上了那条突然出现的小路。白清臣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简无忧身后。 小孩看着简无忧迈入小道,转身,尽职尽责地带路,只是脚下地步伐越来越轻快,到最后几乎是踮着脚尖在走。 似乎像是觉得,简无忧等人已经进来了,那就逃不出去了。它就算有了破绽也没关系。 没走几步,天色转黑,周围的景象,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身后的白雾消失不见,弯弯曲曲的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幽深,没有尽头。 路的两边就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借着月色,能看到麦田里零星地立着几个稻草人,月光之下,稻草人的身形看不清楚,却看到它们脸上画的一到鲜红的弧度。而层层麦浪里,居然还有人影在稻田里劳作。 漆黑的夜色,生活随处可见的麦田,笑容鲜红的稻草人,夜晚还在劳作的人影。 单凭这氛围烘托,简无忧不得不说,这次是个大制作。 至少简无忧有了一丝微妙的怂。可惜现在鬼哥哥是透明的,帮她挡不了这些恐怖的画面。 虽然挡不了,但是简无忧还是悄悄握住了看不见的牧道廷的手,小小声道,“鬼哥哥,一会儿有什么东西,你要提醒我啊!我要第一时间判断一下……” 牧道廷凑道简无忧耳边,低声道,“害怕?” 简无忧脑子里过了一下怕与不怕的利害关系,然后瞬间认怂,“怕!” 反正是对着自家鬼使,怂就怂了,还能离咋地? 牧道廷难得的低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把简无忧抱了起来,严严实实挡在了自己怀里。 虽然简无忧还是看不见自家鬼,但是身后包裹着牧道廷的气息,这多少让简无忧安心一点。 而且,牧道廷不知道是不是洞察了简无忧内心的慌张,一直在她耳边低声说话,低沉的声音几乎没有断续。所以即使牧道廷处于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状态,简无忧也没有觉得孤身一人,没有实感。 可是旁边一直埋头跟着走的白清臣猛一抬头,差点没吓得当场登天。 “啊!” 响亮的抽气声在简无忧身后响起。 白清臣是真的吓炸毛了。 能想象吗?本来和你一起走得好好的人,突然就悬空飘起来了! 特别是前面还有个不是人的鬼在踮脚尖走路的时候。 白清臣动作实在是太大,吸引了简无忧的注意。 简无忧疑惑地问道,“小白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清臣心累地抹把脸,他还能说是被简无忧吓得吗?那必然是不能。于是,敷衍的理由诞生了,“就是突然惊了一下。” 走在前面的小孩也停下了脚步,小孩歪着脖子,正想要去恐吓出声还耽误时间的白清臣,却一眼扫到了浮在空中的简无忧。 小孩:震惊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jpg 小孩表情凝固的瞬间,简无忧突然领会到了小孩幻影的想法。 大概就是在纠结,她到底是同类还是异类。 简无忧才没有那么好心给一个邪祟解惑。她巴不得这个小孩越混乱越好。 小孩对着简无忧站了许久,久到麦田里俯身劳作的人影,都有些许直起腰,一副准备回家的样子。 小孩的幻影蓦然惊醒,似乎是做了决定,觉得简无忧应该不是自己的同类。 小孩眼神恢复了诡异的样子,直接把简无忧等人带到了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前面。 简无忧上下打量着房子,脸上写满了嫌弃。 深灰色的房子建的突兀,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房屋,就是连棵树都看不见。距离房屋聚集的村子也有一段路程。 房子本身也长得和正常房屋背道相驰。朝下挖了六层台阶,进门直接朝着地下走,屋顶不是村里常见的双坡屋顶,反而是个弧线。 就连开窗都吝啬,只在墙壁最高处,开了四条窄窄的横条窗,人根本够不着的那种。 这房子不像是个房子,反而像是埋了一半的棺材。 小孩也没有在意简无忧的打量,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房子十分自信。小孩从容地打开了门锁,然后对着简无忧等人笑着道,“这就是姐姐你的宿舍了。姐姐在屋里怎样都可以,但是记得晚上千万别出门。村子里有坏东西,会吃人的。” “今晚请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小孩嘱托了不要出门就走了,声音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说实话,简无忧回想小孩踮起来的脚尖,觉得他才是吃人的那个。 可是不应当,就很不应当,只不过是个阵法所生成的幻像,为什么还涉及到这么恐怖的场景了呢? 又恐怖又麻烦。 简无忧忍住自己想直接掏红绳解决掉小孩的想法,在脑子里默念了三遍,人命大于天,才勉强压住了自己直接动手的欲.望。 简无忧觉得,她若是办婚礼,这群简家弟子不给她随个珍贵的份子钱,都对不起她现在这么劳心劳力。 简无忧看了看大门洞开房子,非常不爽地让牧道廷带着她进去了。 房子不大,但是内部的布置到是精致。长条型的空间被划分为好几个小区域,工作,用餐休闲似乎都包含了,二房间的尽头,就是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 床头上面,就是一条横条窗。 床头对窗,风水上最凶险的一种。 啧。 简无忧在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就更加不爽。 这房子虽然风水不好,但是布置的还是很精致齐全的。 可是,简无忧不爽的点在于,她和自家鬼哥哥合葬,生同衾死同穴,怎么中间还多了一个白清臣呢?! 就不开心。 而白清臣,身为一个自觉的电灯泡,他几乎是瞬间就把简无忧大致的想法摸了个透彻。 但是,了解是了解,白清臣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要睡在外面这种话的。外面那个所谓的吃人的坏东西都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呢,怎么敢睡在外面? 白清臣最大的让步,不过是变成了狗子,团团自己的身体,趴在沙发上。 白清臣: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当电灯泡呢? 白清臣团在沙发上,简无忧就拉着牧道廷坐到了床上。刚才她都打量过了,这间房子里,只有床上最干净。 其他的东西都带着一种陈旧的气息。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在床上坐下,然后直接把自己塞到了牧道廷怀里。 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简无忧如同表演魔术,隔空坐在了床上。 简无忧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小孩给的那几句提示,除了睡觉,找不到半点下一步的提示。 当然简无忧也不可能真的去睡觉。这阵法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她觉得可能很快就深夜了。她不管睡不睡,这个垃圾阵法应该都是默认她睡了的吧? 果然如她所料,不过片刻工夫,月亮已经升到天空正中的位置。 孤零零的房屋周围响起了沙沙的响动。声音越来越近,逐渐靠近简无忧所在的窗口。 第132章 第 132 章 简无忧听着外面的声音, 窝在牧道廷身上打了个哈欠, 眼角都渗出来点泪花。 简无忧埋头蹭了蹭看不见的鬼使, 轻声撒娇道,“鬼哥哥, 这个阵法真的好着急啊。就不能按照正常时间来吗?” 牧道廷环着怀里哈欠连天的人轻轻颔首。 外面沙沙沙的响声越来越接近, 不知道为什么, 这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东西的脚步声,更像是在铲土。 铲土? 这阵法里的邪祟不至于是从土里把自己挖出来的吧?那未免也太寒酸。 简无忧听着外面动静, 越听越想睡觉,可惜这个时间不能睡觉。简无忧决定眯着眼睛等那些邪祟完全现身再说。反正牧道廷在, 她就不会有什么紧张感。 可是刚刚就已经逼近窗口的东西, 在简无忧眯眼的那一会儿,就已经贴近墙根了。 水泥浇筑的墙壁,远比古早的农村土房要结实的多,肯定不会像挖土那样轻松。 那些邪祟这一爪子下去, 必然是次啦一声。原本简无忧已经做好了听到指甲划在墙壁上的声音了。 可是外面依旧是浅浅的沙沙沙声。这会儿又有点不同,这个沙沙沙的声音,更像是有人拿扫帚扫蜘蛛网。 简无忧脑子里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 这邪祟什么套路? 只可惜,简无忧还没想明白,脑子就已经被这声音催眠的,十分想睡觉。 简无忧埋头在牧道廷颈窝里蹭了蹭, 有点不高兴道,“鬼哥哥我好气哦,我好像回去睡觉, 好想念我的大床。” 牧道廷身高揉了揉她的后颈,把人圈在怀里道,“等回去睡。” 简无忧立马抬眼道,“回去你会让我睡觉?” 牧道廷:“……” 牧道廷突然就有了一丝犹豫,回到房间里之后,他能不能让她睡觉都是个问题。 简无忧瞬间懂了自家鬼使沉默的根源,然后她也不困了,在牧道廷腿上坐直,想要和自家鬼使好好说说,做一休一这种事情。 简无忧抬头,眼睛下意识地寻找牧道廷漆黑的眼眸,可惜看不到。 她这才想起来,自家鬼使还处于一种看不见的透明状态。 简无忧撇撇嘴,眼神盯住了虚空一点道,“鬼哥哥,你这个犹豫问题很大,你知道吗?” “嗯?是吗?” 牧道廷伸手撩了撩简无忧的碎发,手指一直在简无忧脸上摩挲。 他刚才看着简无忧眼神四处扫过,最后盯在了自己嘴上,觉得有点有趣。虽然知道她只是因为看不见,随便找了个位置盯着,可是这个眼神,意外的煽情,就像在向他索吻一样。有点过分吸引鬼了。 简无忧看不见牧道廷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神也变得深邃,他心口徒然升起一阵燥意。 因为看不见,简无忧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撩到了鬼。 她只是单纯觉得,牧道廷的手指弄得脸上痒痒的。 简无忧伸手握住牧道廷的手指道,“鬼哥哥,你知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只有适度使用才能保持发展。不能这样子,我这亩地都快要被你耕坏了。这样不利于以后发展。” 牧道廷静默了片刻道,“你只能是我的。不需要发展。” 简无忧瞬间瞪大了眼睛,“谁说是这个发展了?” 简无忧原本慵懒风流,韵味十足的脸都带了一丝委屈,“好歹让我能睡个一两天嘛。人家正常上班还能周末休息呢。你怎么让我天天加班呀……” 简无忧越说越起劲,突然就找到了发泄口。当然,她自己也清楚,她现在这样抱怨,单纯是因为自己看不见自家鬼使的脸罢了。 要是看见了,没等她心软,她的嘴就先倒戈了。别说是做六休一,做七休零都有可能答应。 而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的唇瓣开开合合,注意力早就不在休不休息这上面了。 简无忧在哪里叭叭叭地给自己求好处,牧道廷已经悄然靠近了她。 简无忧只是感觉脸上突然有了一点凉气,然后,下一刻唇舌就被堵住,熟悉的气息占据了她的意识。动作激烈又不容拒绝。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下摆被撩起来。那抹凉意停留在了他最喜欢的位置,柔软,温暖。 牧道廷很满意简无忧的安静,手臂环住了她的后腰,把人箍在自己的怀里。这种温暖和甜蜜总是让他不知餍足。 过了许久,简无忧快要被弄得缺氧,才被牧道廷放开,得以呼吸。 只是,简无忧脸上一脸嫣红并没有不情愿的表情,反而伸手熟练地挂在了牧道廷脖子上,趴在他身上平复气息。 只是被自家鬼弄得双腿酸软,简无忧总觉得落面子。 于是,简无忧不甘心地凑到牧道廷耳边道,“鬼哥哥,你这么闹,你猜我们两个谁消下去的快呢?” 说着手不安分地沿着看不见的肌肉线条滑动。 虽然这种事情上,总是女性吃亏,身体娇软又敏感,但是,论半路抽身,男性是比不过女性的。 女性半路抽身撑死了脸红一点,身上的反应遮掩还是能遮掩的,可是男性,就只能挡着等它自己消下去了。 没有要到假期的简无忧,报复性地坐着扭了扭腰,简无忧满意地听到了一声粗喘。 等她感觉到底下更加蓬勃的生机时,简无忧恶趣味地勾起了唇角,声音轻轻柔柔,“鬼哥哥,现在有正事呢。我们要正经儿点。” 趴在沙发上白清臣目瞪狗呆。 不是?您刚才不正经的时候怎么不说停呢? 说实话,白清臣刚才一度以为自己是被遗忘了。 简无忧面对着牧道廷坐着,就是背对着白清臣。白清臣也看不见牧道廷,甚至连牧道廷的话都听不见,就只看着简无忧一个人演独角戏。 然后演着演着正剧就成了偶像剧,还是那种爸爸妈妈不让看的接吻镜头。嗯,就,挺秃然的。 要不是白清臣真的很相信他们简顾问,白清臣可能真的分分钟打医院电话,这边有人疯了! 外面还围着一群不知道什么路数的邪祟,正在墙根根计划着房子里的肉怎么吃。而他们屋子里最能打的两个正在谈情说爱。 气氛特别的午夜档。 白清臣一只狗子,反而要看着四面墙上的窗户,警惕着偶尔会冒出来一点黑影。 白清臣:弱小,可怜又无助。 在简无忧整个人斗悬浮起来的时候,白清臣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找个东西蒙住自己等天亮了。 好在,浮空了一会儿之后,简无忧的动作停下来了。 简无忧一擦嘴角,从床榻上蹦了下来,对着白清臣道,“小白,有观察发现什么吗?” 白清臣到,“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邪祟一直在外面蹦来蹦去,就连脸都没看到过。但是可能因为窗户装得高,那些黑影蹦了半天,也没有能够到窗户。玻璃上总是只能显现出一个一个冒头的黑影,连五官都看不见。” 简无忧听到白清臣这么说,就更感觉奇怪了。 这个幻境里的村子明显是吃人的。面对一个即将待宰的食物,难道他们还会给食物准备安全的住所吗? 自然不可能吧? 可是这个房间的窗户开的多好,高高地开在上面,窄窄的一条,一看就是防备那些夜里的邪祟的。 可现在,等着吃人的幻影,居然带着简无忧来到一个能护他们晚上安全的房子。这就很奇怪了。 利益明显冲突了。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看了眼外面对着墙和窗口不断蹦高,也只能冒个尖的邪祟。 她突然道,“小白,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白清臣道,“小孩刚才不是说晚上不要出门吗?会被吃掉。” 简无忧摇头道,“不会被吃。更何况,他说的你就信?” “不信。” 信了才是真傻。 白清臣认命地叹口气,跟在了简无忧身后,没办法顶头上司说搞事情,他一个可怜无辜的小狗狗只能跟着听话。 “那就没问题了。”简无忧伸手挂在了牧道廷怀里,对着白清臣道,“小白,我们两个出去分工行动如何?” “好的。” “那小白你负责观察邪祟,我负责提供武力镇压如何?” 白清臣满额头黑线道,“什么叫做我负责观察邪祟,简顾问你是不打算睁眼了吗??” 简无忧非常理直气壮地点头,“自然不睁眼。” 那些邪祟她又没有见过,万一长得太吓人,那她不就亏了。 白清臣被简无忧理不直气也壮地态度惊到了,“简顾问不睁眼,你就不怕直接撞到那些邪祟吗?!” 简无忧非常淡定,“有我鬼哥哥看着呢。我不用睁眼。”当然,她说的不睁眼也只是个夸张的说法。 白清臣:你有鬼你了不起哦?……好吧走路不用看路是很了不起。 白清臣觉得自己可能是来当酸菜鱼的。 简无忧没有管白清臣细腻的悲伤,她一招手,示意白清臣跟上,然后直接拉开了这栋房子的大门。 外面的场景居然和简无忧想象的不一样。简无忧以为,会有一堆可怕的邪祟在对着这栋房子磨锋利的指甲,可是出乎预料。 大门打开,还在窗子底下蹦蹦跳跳的邪祟,瞬间躲在了夜色里。 可是即便他们很快,简无忧也看到了,那些躲藏的邪祟,都是之前看到的,麦田里的稻草人。 作者有话要说:撩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第133章 第 133 章 虽然是稻草人, 但是毕竟沾了个人字, 在生成邪祟这方面, 可能半点不比娃娃差。凶起来可能都是步步紧跟的那种。 再加上这大半夜的,就尤为慎人。 白清臣虽然跟出来晚了半步, 但是犬科的视力总归是比人要好的, 白清臣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稻草人。虽说是稻草人, 可是一个一个扎的,比真人还真人。 白清臣敢用他远超5.2的双眼视力打赌, 那些稻草人绝对不是那种一个十字骨架,上面捆上两捆稻草, 戴个帽子挂个麻袋就好了的稻草人。 他看到的, 甚至连手指都用稻草给扎出来了,虽然五官位置,眼睛是黑色的石头,鼻子是凸起来一块的稻草, 鲜红而诡异的嘴巴笑着画到了耳根,这已经过于精致了。 而且除去扭曲的五官,白清臣看过去,总觉得那些稻草人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白清臣咽了口口水,小声道,“简顾问, 这稻草人是不是有点太像了?” 简无忧随口回道,“像什么?像人吗?这应该正常吧,越是像人的东西就越容易生出灵识嘛。” 对于稻草人, 简无忧不排斥,毕竟她觉得,自己窗户下面围了一圈稻草人,总比围了一圈从土里爬出来的半腐烂的□□要好。 好歹不是丑到吓人的那种嘛。所以看到外面的邪祟是稻草人的样子,简无忧觉得,自己还可以。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黑漆漆夜晚里,一群稻草人吓人,还是简无忧吓人。反正简无忧拉着自家鬼使出门之后,稻草人该跑的都跑没影了。 简无忧站在门口思索要不要去麦田看看。毕竟白天的时候,这些稻草人都是站在田地里的。 可惜还没有想透彻,简无忧就先听到了头顶传来的一点细碎的声音。 有一只稻草人在简无忧等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静悄悄地倒挂在了屋檐下,始终用它诡异怨怼的眼神看着简无忧等人的头颅。 稻草人等待了很久,手上的动作都有点犹豫不决。眼看着简无忧等人要离开门口的范围,稻草人按耐不住想要动手。 没等简无忧做出反应,她人已经被牧道廷抱着离开了刚才站着的位置。 一道寒光闪过,简无忧看见一把镰刀砍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紧紧握在镰刀把上的,是稻草扎成的手,一只没有逃离的稻草人直接倒吊下来,冲着简无忧等人挥舞手里的镰刀。 简无忧被牧道廷早早抱离原地,并没有直面诡异的稻草人的冲击。 而白清臣站的位置巧妙,虽然没有被镰刀砍伤,但是一抬头,狗脸直冲冲地对上了带着笑脸的稻草人。 稻草人看到了白清臣,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缓缓对着他笑得裂开了稻草做的嘴巴。 嘴里一片鲜红。 狗毛吓得瞬间炸开。 “啊。” 就连简无忧都被这一幕吓得低声交了一下。然后被牧道廷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后背。 白清臣,白清臣本来是害怕的,但是看到简无忧的动作之后,突然就不害怕了,满狗脑子里只剩下了,出离愤怒这四个字。 虐狗就算了,现在这个情况,你是想屠狗吗?!过分了吧? 直面稻草人的是我好吗?!简顾问你在那边尖叫什么?! 白清臣面对稻草人,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内心已经崩得一批,十分怀念当年和自己一起被虐的庄哥。 白清臣变躲边想向简无忧求助,结果一眼看过去,狗差点气成死狗,简无忧正飘在空中,手臂环着看不见的肩膀,闭着眼睛听动静。 白清臣崩溃道,“简顾问,你不是不怕吗?你闭着眼干什么?你不看不怕稻草人伤着你吗?” 简无忧闭着眼睛理直气壮道,“它刚才张嘴吓着我了。反正有鬼哥哥,我不看。” 用着最横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白清臣被哽了一下,然后开始往简无忧那边跑。 伤人不成的稻草人再次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镰刀,只是这次不是照着简无忧等人脖子上砍,而是想要砍出来一条路。动作挥舞的比之前还大,一把镰刀,硬生生像是当空舞彩练。 虽然,突如其来的稻草人发疯,给简无忧等人的惊吓不小。 而且这些稻草人明明一个赛一个的诡异,可是却没什么煞气,简无忧根本没有感知到他们,在看到了突然吊下来的稻草人,简无忧觉得自己没被吓得抽人,就已经算是淡定的了。 但是现在简无忧反应过来,她看那个稻草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之前稻草人脸上因为过于诡异吓人被她屏蔽,现在稻草人在简无忧眼里就是一脸的问号,看哪儿哪儿就像是谜团。 简无忧也不害怕了,这根本就是送到手上的解密礼包啊。简无忧光是想想,就觉得赚了。 稻谜团草人明显是想跑,简无忧要是能放过摆在眼前的线索,简无忧干脆辞职算了,脸都丢尽了。 简无忧手中红绳一甩直接缠住稻草人手上的镰刀,顺带绑住了稻草人的腰。红绳也不是什么凡物,紧紧勒上稻草人手里的镰刀,也没有丝毫开线。 稻草人顶着鲜红的笑脸和一个空空如也的稻草脑袋,动作却果断,直接甩开镰刀想跑。 简无忧怎么会让它如意,手中的红绳越发收紧,死死限制住稻草人的动作。 可是,稻草人当着简无忧的面把自己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阴恻恻地对着简无忧等人笑了,然后身体一分为二,腰腹部的稻草四处乱支丫,却丝毫不影响它逃跑。 甩着四散的稻草,分成两部分的稻草人哒哒哒地蹦走了。 简无忧瞳孔地震! 不应当,这不应当! 这简直就是作弊!都给捆上了,还能把自己给拆拆开的。当自己是拼装玩具吗? 一时之间,简无忧手里的线索大礼包就剩下了一把镰刀。 简无忧:…… 简无忧上前检查了一下镰刀,左翻右翻,也没能翻出来个花来。她怎么看这都是个普通的镰刀。 牧道廷伸手把蹲地上的简无忧给拉了起来,淡声道,“就是白天看到的镰刀。” 忙活一晚上,就得到了一个稻草人拿着农民的镰刀来杀人的消息? 这如同大标题一样微小的信息量,这对与找人毫无用处的内容。 简无忧突然就想暴力破解了呢。可惜,她还没找到人,很容易就把简家那一群人误伤了。 所以,还是得慢慢摸索。 简无忧正打算去麦田看看,天毫无征兆的亮了。 阵法里的场景转换得极快。 明亮的晨光突然出现,周围的夜色似乎是瞬间消失。上一秒还在黑夜中的简无忧,这一秒就已经来到了白天。 简无忧被这刺眼的亮度刺激得睁不开眼,缓了好一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简无忧再次见到了小孩子的幻影。 那个幻影就站在他们来时的小路上,小孩微笑着说道,“。看来姐姐你们休息的很好呢。姐姐,你该给我们上课了。” 简无忧一脸懵逼:“???” 上什么课?我能给你们上什么课?教你们怎么把自己给除了吗? 白清臣则是狗脸狰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休息的很好? “姐姐,我们走吧。大家都在教室里等着你呢。”小孩对着简无忧伸手,嘴角的笑裂到耳根,和稻草人脸上的笑脸到是相似。 简无忧:不是?你真的不打算先把自己的嘴缝缝好吗?这个样子说话真的不会漏风吗? 当然这话简无忧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她看着小孩幻影一直站在原地,简无忧吸口气,跟了上去。 路过麦田的时候,简无忧状似无意地指着麦田里的稻草人道,“你们这里的稻草人怎么扎这么精致?” 小孩儿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村子里都是这样。扎得仔细才能吓走鸟呢。姐姐问这个做什么?喜欢吗?” 小孩说完突然回头道,“姐姐喜欢这个稻草人,稻草人也不能给你呢。我们村子里就这么几个稻草人,少了还要重新做呢,材料麻烦着呢。”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总算让简无忧感到满意了,拆分一下就是,村子里的稻草人有定数,稻草人没了还可以再做,材料不好找等于稻草人坐的时候,肯定加了特殊的东西。 简无忧总觉得这个稻草人数量有问题。难不难是对上了简家弟子的消失数? 简无忧看着前面走的小孩,默默地拉了拉自己鬼使的手,眼神不断往旁边瞥,暗示牧道廷数出来。 没等多久,牧道廷就在简无忧手心画了一个九字。 简无忧觉得一头雾水。 九? 加上她,简家进入决赛的一共也就九人,如果那些稻草人是简家弟子的话,应该是八个才对。 简无忧怀揣着疑惑,跟着小孩一直走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用白漆在水泥地上画着篮球场,篮球场后面就是一栋灰白的房子。 小孩特别熟稔地走进房子,推开了教室门道,“姐姐我们就是在这里上课。今天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呢。” 简无忧走进教室,情不自禁地抓紧了牧道廷的手。 底下坐的小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带她过来的小孩差不多,都是嘴裂到耳根的样子。 简无忧心累的对着牧道廷说道,“鬼哥哥,这不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唉。这根本就是食人花群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6 23:40:24~2020-05-07 23:4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第 134 章 食人花群笑得异常灿烂, 看着简无忧和白清臣就像是看到了两块移动的肥肉, 眼神里都泛着光芒, 时不时还得吸溜一下口水。 当然,他们还是收敛的, 一个挨着一个坐在座位上, 双手放在膝盖上, 后背端端正正,动作看起来还有点祖国花朵内味。 简无忧扫了一眼台下端坐的假小孩, 慢条斯理地站上了讲台。 白清臣十分佩服简无忧这种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展现出来的懒散。像他就不行,台子底下的小孩的眼神, 总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得变狗肉火锅。 实际上, 简无忧不慌完全是因为牧道廷就在她身后站着呢,手臂还搭在她的肩膀上,护在她胸口,另一只手环过腰肢直接扣在了她腰线的凹处, 把她锁住。 仗着除了简无忧,没人能看到自己,牧道廷的动作显得比以往更具有掌控感,也更加色气。 这种情况下,简无忧要是能感觉害怕,那才是出了鬼了。没有当场拉着鬼去压小树林, 简无忧都算是定力好的。 底下的小孩幻影,都是笑嘻嘻的脸,曾经带路那个小孩对着简无忧说道, “姐姐,你们这些大学生可厉害了。我特别羡慕你们脑子里的知识呢。姐姐给我们好不好?给我们好不好?” 白清臣听着这话感觉狗爪一麻。 给? 给什么? 知识还是脑子? 这小孩看着就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花骨朵。白清臣觉得他们要的,是脑子的可能多一点。 简无忧对于这些嘴上吓人的,还是有一定免疫力的。如果单凭嘴上吓人,简无忧觉得,她不一定会输给这群小孩鬼。 简无忧特别冷淡地对着小孩道,“不给,想要知识自己学。” 小孩也不生气,继续道,“姐姐,姐姐,你今天教我们什么呀?我们都好期待呢!” 白清臣有一瞬间的慌张,总觉得这是个坑,教什么都有可能出错。 任何的阵法都受天道限制,造成的幻境,不能无条件伤人,必须是触及到某一个点,才能够夺取进入阵法人的性命。 就像昨天晚上,他们推开门从屋里出来,是触发点,所以那些稻草人才会开始伤人。 现在,白清臣在听到小孩问教什么的时候,就感觉,来了,这个点来了。 白清臣的心情不自禁提到嗓子眼,狗爪子深深地爪在地面,做好了警戒状态。 小孩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姐姐,姐姐,今天上什么课?语文?数学?英语?……还是美术?” 教室里的灯开始闪烁,就连外面的晴朗的天气也变得乌云密布。一看就是要搞出来大事的天气。 但是简无忧很淡定,她站在台子上,非常冷酷地对着底下的小孩,掷地有声地说了四个字,“今天自习。” 小孩:“……” 白清臣都惊了,他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小孩卡壳了半天,嗓子里咕噜咕噜响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简无忧的话。 这要是个机器人,此时此刻只怕是已经短路了。 卡壳了半天,小孩直接跳过了这一段,伸手从自己桌洞里掏出来了一张纸,“姐姐,那我们就学数学吧?这道题姐姐你能不能做出来呢?做出来了,我们好好向姐姐学习。做不出来,姐姐就给我们个脑子好不好?好不好?” 小孩变拍手说着,边从空着的桌子的桌洞里掏出来了两个木盒子,“姐姐旁边的狗狗我们也准备了位置。” 木盒盖直接被小孩打开,盒盖连接在盒身上。小孩推着盒盖,连带着那一张纸推到了简无忧面前。 盒子推出去,小孩似乎是完成了某一项步骤,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半张脸都被撕裂,露出鲜红的内在。原本还算黑亮的双眼也开始萎缩,变成了两个黑黝的深洞,就连四肢斗变得细小干枯。 这样子,像极了一尊尊干尸。一个个小孩变成了小鬼。 简无忧觉得有点丑到她,瞬间转移了目光,盯着纸看,这纸上面还真有一道数学题。写的是大学高数的内容。 简无忧内心差点没问候做这个阵法的人祖宗八辈。 这种阵法里做数学题? 还是高数题?这一群小学生做高数? 你这是人干事? 高数她是学过,毕竟道法学院想要办学,还是得教一教基础课的。 但是,简无忧自从在道法学院高数考过了之后,多少年都没有碰过这个鬼畜的玩意。现在让她做?给她一天她都不见得能做出来。 简无忧: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 jpg 那张纸上,题目写了一句话,请在半小时内得出答案。 简无忧面无表情地盯着题,这个阵法里时间流速本来就快,简无忧就不信,着个小时是实打实的半小时。 白清臣很着急,一只狗子深知想要握笔算一算这道题,只可惜被简无忧制止了。 “小白,别白费力气,多麻烦。这阵法是不会让你做完的。” “简顾问那怎么办?” 简无忧往后一靠,枕在了牧道廷胸口,悠哉地说道,“等着。” 白清臣内心惶恐,他不是很情愿等着没做完的惩罚。这要的是脑子啊!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白清臣就很慌张。 时间过得很快,可能甚至没有十分钟,底下蠢蠢欲动的小孩就已经尖叫着喊道,“时间到了!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简无忧摆在桌面上的纸瞬间飞到了小孩手里,小孩看着空白的纸狰狞地笑了,“姐姐,你没有做出来。你该给我们脑子了!” 简无忧低头看着讲桌,拍了拍牧道廷环在她要上的手道,“鬼哥哥,这个小孩好丑,你帮我吧?” 牧道廷淡声道,“好。” 白清臣还没有听懂简无忧要干什么,那些按耐不住,迫切想要得到简无忧等人脑子的小鬼,直接冲了上来。 小鬼越过讲桌,眼看爪子就要挠到简无忧,却突然停住了。 最前面的两个小鬼被看不见的力量困住,然后死死压进了木盒里。 幸好这些小鬼是干枯的,不然这木盒还不一定能塞下。 牧道廷前手把小鬼塞入木盒里,简无忧后手就把盒子盖给扣上了,顺便还把锁给锁上。 简无忧翻身坐到讲座上,一脚把两个盒子踢到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小鬼面前,“给,你要的脑子,买一送一,给你两个。” 小鬼:“???” 白清臣:目瞪狗呆. jpg 可是刚才那小鬼确实说了,他们要脑子,但是并没有说他们要谁的脑子。 小鬼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简无忧单手抵在自己膝盖上,托着脸歪头笑得温柔散漫,“怎么两个不够吗?” “要是不够,我多送你几个脑子也无所谓。我看看 还能送你,一,二,三……七,还能给你七个脑子呢。” 简无忧边说边笑,视线边扫过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小鬼。 白清臣:这是什么反派发言?!宁是魔鬼吗? 白清臣趴在地上见证了,什么叫做真的恐吓。 简无忧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小鬼瞬间就逃了出去,一个不剩。 刚才闹鬼的教室,只剩下了简无忧一个魔鬼本鬼。 简无忧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感慨道,“鬼哥哥,你说那些小鬼长得那么吓人,怎么这么不禁吓呢?” 白清臣:“……” 原来你也知道你在吓鬼啊? 简无忧从讲台上跳下来,从被牧道廷抱着,变成了挽住牧道廷的手臂,“鬼哥哥,这教室里的小鬼也是九只呢。这个数字很奇怪呀,九是极数,极阳,这种诡异的阵法里,很少会用九这个数字呢。” 牧道廷伸手把简无忧的手臂往上拉了拉,才淡淡地说道,“桌洞里有东西。” “恩?” 简无忧听了抬起一边眉毛,开始挨个翻找桌洞。 牧道廷直接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让简无忧坐在手臂上,然后手轻轻动了一下,教室里的桌椅都被掀翻了。 那些小鬼坐过的桌子里面都掉落出来一个木盒子。九个小鬼,九个木盒子。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环着牧道廷脖颈问道,“这盒子里是什么?真是脑子?” 牧道廷看了眼,只是淡声说道,“没有血腥气。应该是意识。” 简无忧点点头,然后对着瘫在地上的白清臣道,“小白,你说你还是犬科呢。着怎么没有提前说一下没有血腥气这件事呢?” 白清臣:“???” 我作为一个成熟的灯泡,难道不是应该学会自动闭麦吗? 结果刚才简无忧被抱起来,白清臣闭麦了,克这会儿又被嫌弃没用。未免有点太惨。 悲伤,它环绕着白清臣。 简无忧随手挑了两个最近的盒子,她一个白清臣一个,一起打开。 盒子里装的,是脑子又不是脑子。 里面放着的是木头雕刻成的脑子,雕的到是精细。而且也没有粉粉白白的真脑子吓人。简无忧觉得尚且可以接受。 她跃跃欲试香伸手把木头脑子拿出来,却被牧道廷拉住了手腕。 牧道廷随手掀翻了木盒,木头脑子从箱子里滚出来,滚了几圈,然后就消失了。 简无忧惊奇地睁大眼,“鬼哥哥,消失了唉。难不成回去了?这脑子是简家弟子的吗?” 牧道廷低声说道,“想知道晚上去找那些稻草人。” 简无忧还没有点头称好,身后的门口传来一声幽幽地问话,“姐姐,你看见我的脑子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好冷淡哦,是我写的不好了嘛?认真反思ing 算了,反正应该快完了。感谢在2020-05-07 23:40:42~2020-05-08 23:2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现钟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第 135 章 小鬼恢复了之前咧着嘴笑的样子, 此时正站在教室门口阴恻恻地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啪嗒一声盖上了两个盒子, 站起来把两个空盒子藏到了白清臣身后, 平静地说道,“什么脑子, 你脑子不装在你头里, 你也该去实验室找找, 那玩意拿出来就只能泡着福尔马林。” 小鬼看着简无忧眯了眯眼睛,视线滑过卧在地上的白清臣, 然后诡异地笑着,“那……姐姐, 把我的盒子还给我好不好?” 白清臣蓬蓬松松的白毛挡着身后的盒子。白清臣对自己的毛量是有自信的, 别说两个盒子,就是再来三四个,他也能挡得住。但是被小鬼视线一扫,他还是吓得狗爪子一抖。 简无忧往旁边移了一步, 挡住了白清臣,双手一抱胸,神色倨傲,淡声说道,“自己的东西不会自己拿吗?” 小鬼歪着脖子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一步一步走近简无忧,“那我就听姐姐的话,自己拿。” 小鬼开始一个一个走到桌子旁边, 捡起来摔在地上的木盒子,笑嘻嘻地数着数,“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姐姐,你说我剩下的两个盒子哪儿去了呢?是在姐姐身上吗?我能找找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流里流气,然后成功惹毛了站在简无忧身后的牧道廷。 白清臣和小鬼看不见,他们只看见了简无忧冷着脸,一把抡起讲桌上,刚才被她装进去两只鬼的盒子扔向小鬼。 实际上,简无忧脸色是不好看,看不见的牧道廷脸色才更加吓人。 说句自私的话,对于牧道廷来说,简无忧全身上下都是他的领域,怎能允许别人侵犯? 如果不是顾及着简无忧不想伤了阵法里的简家弟子,牧道廷可能早就用煞气把这些小鬼撕裂,然后碾压成粉末。 就算顾及着简无忧的感受,牧道廷也在简无忧抬手时动了点手脚。简无忧手里的两个木盒子扔出,牧道廷顺势就在木盒后面加了一把力气。 木盒直直的朝着小鬼脸砸去。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把小鬼的鼻子给砸凹进去,脸也被砸得平整。 小鬼:“……” 你扔箱子归扔箱子,你照脸打就不对了。 简无忧只是惊诧了一瞬间,就绷住了自己的表情。害呀,谁还没个脾气啥的了,不就是砸到小鬼脸上了嘛,除鬼的时候可不砸脸残忍多了,她这是帮它过度一下。 这么想着简无忧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那小鬼拿着手里的两个盒子,幽幽地看着简无忧。 简无忧一扬下巴,冷声说道,“怎么,你的九个盒子找到了,还不走吗?等着留下来当第十个盒子呢?” 小鬼抱着盒子逃离了教室。 白清臣这个时候,才把身后的木盒子露了出来,白清臣仰头问道,“简顾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简无忧抬头看着外面已经变得昏黄的天色道,“回屋,我们是时候抓几只稻草人研究一下了。” 简无忧说完,就迈步从教室里出来了。 白清臣狗爪子前后摆动得飞快跟了上去,边跑边问,“简顾问,那个盒子不要了吗?” 简无忧耸耸肩道,“里面的脑子都不见了,留着盒子干什么?捉鬼呀?你要有兴趣我也不介意。” 白清臣一懵,“那我刚才藏盒子是做什么?” 他跟一只母鸡一样窝在盒子上,老老实实地趴了半天。 简无忧没有立即回答白清臣,反而双臂挂在牧道廷脖子上,往上一蹦,被牧道廷面对面抱在了怀里。 简无忧悠闲地晃着小腿,回答了白清臣的问题,“为了让那个小鬼带走它同伴的脑子喽。” 白清臣:……为了争取小鬼的信任,他被骗当了回母鸡。 简无忧说完这句话,就没有理会独自颓丧的狗子了。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怀里,下巴压在牧道廷肩膀上,看着身后的景色。刚才他们所处的教室,已经逐渐淹没在阴影中,原本应该是明亮积极的地方,变得诡异阴森。 简无忧不得不佩服绘制这个阵法的人。 能用阵法构筑一方幻境已经是难事,再加上的场景变化,时间变化,这阵法画完,跟谢了一本书也没什么差别了。 她跳到牧道廷身上,有两个理由,一是因为简无忧不想走路了,但纯是懒,二是简无忧想要看看,教室这个场景,到底会不会变化。 由此,她可以辨别这个阵法的精细程度。 然后就能知道,这阵至少是多少天前开始绘制的。 看到了身后场景的变化,简无忧才更加确认了,这人的计划,早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了。单是这个阵法的细腻程度,就得有几年来完成。 除了场景的变化,简无忧还看见了熟悉的建筑。 在她被抱回来的路上,她看见了不少和她居住的房屋一模一样的建筑。 简无忧原本以为,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应该是被好几个简家弟子住过才对,可现在看来,那小破屋子居然还是私人订制吗? 一人一室。 简无忧转头数了数周围的房子,一共八间,加上简无忧要住的那一间,一共就栋房子。 这倒是和剩下简家弟子的数量对上了。可是,之前的九还是没有说清楚。 啧,简无忧不耐烦的咬指甲。 简无忧被牧道廷抱着一路平稳地回了房子里。路上他们看到麦田里的稻草人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简无忧站在房子门口拍拍牧道廷的胳膊,让他放自己下来。 牧道廷托着她的腰,稳稳地把简无忧放在了地上。 简无忧刚一下地,就开始绕着房子走来走去。 白清臣凑过来问道,“简顾问,我们不进去灯稻草人来吗?” “等肯定是要等的,但是你得做点措施呀。不然它们跑得比兔子都快,你怎么抓住稻草人?” 白清臣点点头,按照简无忧的嘱咐开始各种干活。 等到房子周围终于布置妥善,简无忧松了口气,直接从屋子里搬了一张椅子,拉着自家鬼使坐在了门口。 白清臣趴在旁边,下巴垫在爪子上问道,“简顾问,我们一直守着那些稻草人会不会不来了?” 简无忧摇头,“小白啊,鬼故事没有听过嘛?鬼故事里的情节都是越往后就越危险。这阵法也一样。越往后,阵法就约急着取我们性命。” 白清臣道,“可是我们不出屋门不就是安全的吗?”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昨天稻草人进不了屋门,今天就进了门,明天就杀了人。好多鬼故事不都是这个套路?” 简无忧悠哉地靠在牧道廷怀里,性质盎然地吓着狗子。 其实简无忧这人以前也被吓过。不过自从学了法术之后,她就只害怕长得吓人的东西了。 更何况,牧道廷在,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怕。 白清臣被简无忧笑嘻嘻的玩闹说得一身冷汗,直接转了个身,安静地趴在地上,狗眼死死地盯着简无忧身后。 万一身后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什么,那岂不是要吓死人了? 反正前面有简顾问和她的鬼使看着,那他就盯着后面好了。 天色转暗,周围变得静悄悄的。稻草人来得有点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赶来的路上。 简无忧觉得一片寂静有点无聊,于是开始调戏鬼。 简无忧趴在牧道廷耳边,轻声说道,“鬼哥哥,这个环境安静的特别适合做小坏事呢。是不是呀?” 牧道廷低头淡淡道,“小东西,你在暗示我?” 虽然声音是冷清的,但是鬼带着凉意的手已经贴上了简无忧的腰侧。 简无忧摇头摇得像是拨楞鼓一样。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在特别忙的时候暗示自家鬼使?暗示,一个只要开始没有两三天不停下来的厉鬼吗? 不然还暗示什么,暗示她自己长了点肉吗? 简无忧趴着,放低了声音,“鬼哥哥我可没有暗示哦。我只是觉得呀,我们可以在阵法里搞搞事情了。” 简无忧抬眼看向面前的空气,眼神里写满了想要搞事。 牧道廷伸手在简无忧后颈捏了捏淡声道,“随你。” 简无忧勾唇笑着,等着今晚该出现的稻草人。她此时此刻边等着,边微笑边期待的表情,像极了等待小红帽的狼外婆。 月色完全消失,简无忧看着远处碰碰跳跳的稻草人,朝着这栋房子跑来。 稻草人是靠着一根竹竿在地上弹跳的。这倒是正合了简无忧心意。 稻草人丝毫没有察觉,搬着凳子坐门口的简无忧就是在等着它们往刀上撞。 稻草人阴恻恻地笑着,鲜红的嘴唇比以往更瘆人了。 稻草人笑,简无忧也对着稻草人笑,笑得和蔼可亲,笑得一派从容。 简无忧看着稻草人一步一步蹦哒到她眼前,然后微笑着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 稻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东倒西歪的在她挖的深沟搞折了竹竿。原本高挑的稻草人们,现在就只剩下短短的稻草身子。 有些稻草人甚至还摔落了一地稻草。 作者有话要说:嘿呀 改个错字,咋还改回存稿箱里去了? 第136章 第 136 章 搞折了竹竿的稻草人, 七零八散地瘫了一地。这个胳膊缺了一撮稻草, 那个脑袋少了一捧稻草, 一个个凄惨的,全都变成了半成品稻草人。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稻草人的本能, 这些稻草人在缺胳膊少腿之后, 下意识地先找自己的腿去了。 一时之间, 好几个稻草人为了手里的一把稻草抢成一片。 画面生动的简无忧都能为他们配个音了,比如, “那是我的头,你给我放下!” “别动我的肱二头肌。” “唉我腿骨哪去了?” 但简无忧也不是什么好人。她面前一摊零散的稻草堆, 和在地上面爬来爬去的稻草人。她不趁着这个机会搞事情, 她就不叫简无忧。 简无忧叫了白清臣,直接拽着找来的麻绳,把地上的稻草人给捆了。一个挨一个,捆住了地上七个稻草人之后, 有两个分外的老实,引起了简无忧和白清臣的注意。 虽然外貌上这两个稻草人也是一张血盆大口。但是莫名的,简无忧就从这两个稻草人脸上看出来了点情绪。 一个似乎挺高兴? 另一个表情是生无可恋里带着点尴尬羞愧? 这年头稻草人都戏这么多了吗? 然后简无忧还没反应过来,白清臣先不可置信地,小声喊了一句,“庄哥?” 那个生无可恋的稻草人尴尬的捂住了脸。 简无忧睁大了眼睛, “老庄,不能吧?这种幻境你还中招了?” 庄稻草人明很心累,悲伤环绕着他。 庄明拒绝详细讲述自己的经历, 只是心累的看了一眼旁边透着一丝憨傻气息的稻草人。如果不是这个憨批拖累,他好歹能苟出去。 那个稻草人透出来一种热情欢快的情绪。 简无忧:……这扑面而来的憨批气息,她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简无忧:“简无非?” “唉,简无忧你怎么也在这啊?” 简无忧:…… 简无忧闭上了嘴,很好,她知道为什么这阵法里有九个人了。八个简家弟子,还有一个庄明。 既然庄明恢复了意识,简无忧倒也乐得有个人问问情况,憨憨的简无非已经被她给忽略了,“老庄,你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 “刚才,算这个阵法里的时间,应该是下午。” 时间也对上了。 “那教室里那个榆木脑子就是你和简无非的了?” 庄明脸上稻草一抽,蹦出来一根道,“脑子可能是我的,榆木到也不必。” 简无忧耸耸肩,“反正我看到的,是木制的。” 庄明觉得,他受到了来自这个阵法的侮辱。 简无忧没管庄明的纠结,反倒托着下巴对牧道廷说道,“鬼哥哥,这些人在这里,就算拿回脑子,身体还是稻草人,我怎么把他们带回去?” 牧道廷手搭在简无忧肩膀,给她调了个方向,视线看向了麦田里。 简无忧愣了一会儿瞬间明白了牧道廷的意思。田里工作的人,才是稻草人。 庄明看着简无忧和空气说话,一时间背后瘆出冷汗,差点没被吓跑。 白清臣在旁边解释了好久,庄明才懂了。 简无忧心里有了计划,第二天对待来上课的小鬼就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她直接用红绳打翻了一桌子,果然里面的木盒掉了出来,连带着装着的脑子也暴露在简无忧面前。 小鬼呲牙咧嘴对着简无忧和白清臣扑过去。 可惜它再快,也没有简无忧手里的红绳快,红绳表面上是攻向小鬼,实际上却是撞翻了教室里课桌,木盒子一个接一个落在地上。 简无忧用红绳卷了木盒,就被牧道廷抱着从教室里跑了出来。白清臣紧跟其后。 简无忧先行破坏规则,身后的小鬼自然也变了样子,恢复成了皮肤干枯褶皱的原型,一双眼睛透着红光,紧紧追在简无忧身后。 就连麦田里的人也化为鬼影冲着简无忧伸出锋利的爪子。 简无忧看着身后坠一群鬼反倒是笑了,伸手打开一个木盒,露出里面的木头脑子,往地上一到,脑子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消失在空气里。 后面的鬼影更加气红了眼。 简无忧笑得越发开心,直接拿着手里的木盒当做诱饵,逗弄着身后的鬼影。 “你们跑快点呀,再不快点,我可就要把脑子倒出来了。” 白清臣边跑边喘气,舌头哈赤哈赤伸的老长。他看了看悠闲地飘在空中的简无忧,再看看自己跑断腿的狗样子。 一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油然而生。 简顾问是真的欠……当然狗胆子也没那么大,白清臣也就是想想。 说实话,可能后面的鬼更加觉得简无忧是真的欠。 后面的鬼跑了一路,简无忧九扔了一路脑子。等到跑到了房子门口,简无忧刚好扔完了最后一个脑子。 而留在门口看稻草人的庄明和简无非也做好了准备,从屋子里搜集的各种杂物,还有油都泼到了周围。 然后,两人带着剩下的七个稻草人站在了中间。 被剩下那七个捆住的稻草人,相继恢复了神志。然后就发现来自己肚子里插着别人胳膊,腿又踹在别人胸口的恐怖情况。稻草人们分辨找哪条稻草才是自己的胳膊。 幸亏这些人现在还是稻草人,不然这画面就显得特别不符合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简无忧看着那些稻草人的动作,就知道他们已经恢复,于是拍了拍牧道廷的肩膀,红绳一捆带上狗子,被牧道廷带着跳到了庄明他们身边。 简无忧看着后面直直扑过来的鬼影,特别礼貌地说了一声,“再见。” 然后,她手中的红绳飞舞,燃起来一簇簇金色的火焰,直接点燃了周围一圈的杂物。 鬼影一时不查直直扑倒了火焰之中。 金色的火焰至阳至纯,鬼影在火焰中扭曲哀嚎,然后突然没了声音。 简无忧只是非常平静的,往后错了一步,红绳一抽,连带着稻草人一起点燃。 火光之中,稻草人撑起身体,对着简无忧伸出了手,但是却抵挡不过火焰的威力,最终化成了一片片灰烬,飘飘然落下。 这场景像极了农民伯伯烧麦秸秆。 之前的稻草人确实是陷入阵法里的简家弟子没错,但是鬼影受到攻击之后,为了求生,就把简家弟子挤了回去。 所以在鬼影进入火焰范围的瞬间,稻草人就已经换芯了。 简无忧时不时抽动着眼前的稻草,给燃烧的稻草注入空气,让火烧得更加旺盛。 毫无缘由的,火势蔓延的迅猛。眨眼睛,麦田里,房子上,教室里都是金色的火光。 这些场景逐渐被火焰吞噬,牧道廷的身影也逐渐显现,牧道廷的手臂严丝合缝地环在简无忧腰上,头还埋在她颈窝。 白清臣:…… 白清臣看了看牧道廷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扭开了头。此时刺痛他的,不是灼眼的火光,而是不知羞耻的一人一鬼。 白清臣默默地盯着火焰,感受着逐渐变小的火势。 火光太亮算什么,身后才是真的刺瞎狗眼。 几乎是眨眼之间,简无忧等人就回到了最初停留的地点。周围的白雾也散了不少。 唯一能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的,只有简无忧手里燃着火光的红绳。 对于看着水幕地斗鬼场里的人来说,他们不过是等了一个小时的左右。 但是对于简无忧等人来说,可能是过了好几天。就算时间上达不到但是心理上,确实是有个几天几夜了。 简无忧看着终于有了轮廓的牧道廷,眼神几乎是发着光的。 简无忧手指描摹着牧道廷的轮廓,最后点在了牧道廷薄唇上,歪头笑着说道,“鬼哥哥好久不见呀。幸好这回没等太久呢。” 牧道廷懂了简无忧的意思,深邃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轻轻颔首,然后伸手把简无忧抱在了怀里,单手环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 这种她看不见他,只能凭感知来体会他的存在的感觉,可能是让小东西回忆起之前了。 简无忧仰头看着牧道廷的下颚线条,继续笑着,“鬼哥哥,你可是我的鬼使,再这么玩忽职守突然消失,你就要被惩罚了哦。” 虽然只有一小会儿,但是看不见牧道廷,总是让她想念得很,或者也有一点害怕。大概独自一人久了的后遗症,她一点也不喜欢分开。 简无忧虽然是笑着,但是眉眼里带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后怕。 简无忧不曾察觉,但是牧道廷看得明白。 牧道廷抬起简无忧的下巴,低声说道,“小东西,你说的冥婚。所以不论去哪儿,你都得和我一起。” 这句话成功戳中了简无忧,让她脸上的笑意显得更加明媚真实,也更加诱人。 牧道廷眸色一暗,俯下身,在简无忧耳边低哑道,“而且小东西……如果分开,没有你喂我,身为饲主你想饿死我吗?” 这话就显得过分有内涵。 简无忧的脸色从带着喜悦和娇俏,变成了一连面无表情。她看她的鬼使根本就是馋她身子。 还没等她说话,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她刚刚张开的唇瓣上。 起初的动作是温柔的,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本性,依旧是强势的,贪婪的,强烈的。 仅仅是两片唇,却让简无忧觉得,自己的好像要被吞吃入腹一般,只是几个回合,简无忧眼眸里就蓄满了水雾。 这柔软可欺的样子,看得牧道廷呼吸一窒,嘴上的动作更加激烈,不断的舔舐,轻咬,动作里全都是耐不住的情绪,他差点就不管不顾带着简无忧回屋。 而旁边的白清臣,早就在简无忧手抚上牧道廷的脸的时候,就找了个树根趴下去,两只爪子盖住了耳朵。 作为一个成熟的灯泡,他该学会自己给自己关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会有人以为下章有车吧? 第137章 第 137 章 白清臣主动闭麦, 周围又是一片白雾, 半点声音都没有。 简无忧恍惚之间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但是最后一秒她拉回了自己的理智,伸手推了推牧道廷胸口。 但是即便是简无忧能稍微冷静一点, 牧道廷也做不到。 牧道廷逐渐下移, 压在了简无忧那点被藏起来的红痣上, 手伸进去,仔细地抚摸碾压。 牧道廷感觉到简无忧手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利器, 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才淡淡地抬眼, 声音沙哑地问道, “不行?” 简无忧听着牧道廷的声音向下扫了一眼,登时就软了腰。 他原本就是如覆冰霜一般的面孔,天生带着淡漠疏离感觉,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衹, 再加上周身时刻萦绕着的煞气,和眼里盛着漆黑的化不开的墨色,完全就是禁欲冷漠的典范。 可是此时,他压在她胸口,眼角带着红色,神色虽然不变, 可眼里的墨色全都化成了欲望。 这种强烈的对比冲突,简无忧是扛不住的。 就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停的下来?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脸上的红晕更加娇艳, 眼眸的水色也更加弥漫。怎么拒绝?她根本拒绝不了这样子的牧道廷。 牧道廷感受着简无忧越发酥软的身体,低声笑了一下,轻轻在红痣上亲了一口,哑声道,“那我们继续。” 简无忧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她不太坚定地想道:反正人她已经救出来了,好像现在自家鬼使跑路,回屋办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有要事。 简无忧要是真的这会儿跑出去,那十长老得当场气到暴毙。 从结果上见过,简无忧对此必然是喜闻乐见的。 但是人吧,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凑合凑合也不计较,地利如果不在意野外倒也可以,而人和……简无忧是和了,但架不住有些人他不和啊。 就在牧道廷的手臂环住了简无忧的腰,准备抱着人离开后山的时候。 周遭的白雾如同退潮一般散去。周围密林变得清晰可见,遮挡视线的不再是白雾而变成了后山原本就有的植被。 简无忧一把把沉浸在□□里的牧道廷推开了,虽然牧道廷的手还在她腰上,但是两人已经不再是零距离。 这情况真的不是简无忧变卦太快。简无忧完全没想到,这突然就晴了啊。 这就好比小情侣去小树林私会,结果教导主任一个探照灯打了过来,把接吻的两个人照得瞬间显形。 就,挺秃然的。 也挺尴尬的,简无忧自问光天化日之下,这种都深入到表层之下,差点进入内里的深度交流,她还是做不到公演的。 当然牧道廷也做不到。他作为鬼的独占欲时刻作祟,就连看到了简无忧小臂的人都想给灭了,别说是两人的亲密了。 但是牧道廷不高兴简无忧推开他的动作。 简无忧看了看牧道廷变得漆黑的脸色,她非常无辜眨眨眼,歪头道,“这可不是我干的,我是被迫的。” 牧道廷的受此时还撑在她后腰,手下用力到简无忧觉得,自己纤细的腰肢都要被挤出小肉肉了。 简无忧抿春,准备先安抚一下自家鬼使。 这白雾突然退去,一看就是那个十长老搞的鬼。 可十长老虽然是今天才上任的教导主任,但是人家不愧是教导主任,抓谈恋爱的,抓得准得一批。 简无忧还没有安慰自己的鬼,就被一道亮瞎眼的光给打断了。 简无忧觉得自己差点没被这道光给送走。 简无忧保持着假笑,转脸看过去才发现,她周围都是光。她所在这片林子整个被光柱圈了起来。 这个光柱甚至还在不断的收缩。 简无忧眯了眯眼看了看光柱。 光柱并不是完全封闭的,是那种影影绰绰半透明的光幕。 简无忧完全可以透过光幕看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周围的森林里,也一同亮起了八道光柱,光柱里星星点点的光屑托着人影缓缓升起。不用看,简无忧猜都猜到这是简家那八个倒霉蛋了。 啧啧,才从幻境里出来,就又被当人质挟持了?这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看起来今年是走背字呀。 就在简无忧四处打量的时候,圈住简无忧等人的光柱开始收缩,几乎快要贴到简无忧等人身上。 而且光柱的收缩也并不是那种均匀的收缩,反而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收缩,似乎是想要把简无忧等人赶到什么地方去。 白清臣看着越发贴近的光柱好奇道,“简顾问,这是什么东西?感觉想要把我们推到什么地方一样。” 白清臣试探性地伸出了他的狗爪子。 简无忧急忙制止道,“小白,你别……” 可惜制止得太晚,白清臣的狗爪子已经贴上了光柱。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狗子疑惑地歪歪头看着简无忧。下一秒,狗子瞬间变脸,狗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 “汪!” 白清臣蹦离了光柱,躲到一边,对着自己的狗爪子呼气。 简无忧挑着眉,非常无奈地接上之前的话,“我刚才看这光柱全是纯粹的灵力凝成的,而且全是至阳的属性,我估计应该挺烫的。我还没验证,没想到小白你先去实验了。” 白清臣:……怪我jio太快。 简无忧看着光柱才察觉出来十长老一点认真的架势。这光柱至纯至阳,对于是个妖族的白清臣不友好,对她这种和鬼签订契约的人不友好,对于牧道廷就更加不友好了。 只可惜……啧啧,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话,简无忧真的打从心底里同情这位十长老 白清臣现在不敢和光柱硬碰硬了,只能对着简无忧道,“简顾问现在怎么办?” 简无忧看了看光柱走向道,“顺着它去看看呗。反正又不吃亏。” 说完简无忧转脸对着牧道廷道,“鬼哥哥,我们去看看谁对你念念不舍如何?” 简无忧就不信这么针对阴邪之物的光柱,不是用来针对牧道廷的。而且她还挺想看看,如果最后这位十长老的期望落空,他会不会哭出声来?简而言之,驱动她的,就是她想看戏的恶趣味。 牧道廷一眼看穿了简无忧的想法,只是伸手搭在她后颈道,“想去就去。” 简无忧勾唇笑着往前走去。牧道廷信步闲庭地走在她身后,一人一鬼悠闲的像是要去参加晚宴。 只有白清臣,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得不行,紧张的差点打嗝。目光时刻注意着周围逐渐缩小的光柱。 白清臣正想给简无忧手周围的温度变高了。结果一抬头…… 白清臣看着前面两个人手牵手,突然就一种悲愤油然而生。 白清臣:我不配在车里,我只配在车底。 与此同时,斗鬼场里,也一样出现了点不同寻常的情况。 原本斗鬼场里的修士都在卯足了劲儿去破坏屏障。可是破坏着,破坏着,他们都感觉到了阵阵乏力。 一开始以为是法术使用过度,可是打坐休息了好久,也没有恢复过来。等到后山光柱出现的时候,这些修士才顿悟,他们的修为被借用了。 一众修士的修为全都被借去了后山。 简父察觉到这个情况,就知道事情可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斗鬼场里的上千修士的修为去困后山加上简无忧仅仅九个人,虽然各自都有鬼使,但是这些鬼使生性惧怕灵气,根本不敢与之正面冲突。 简父忧心忡忡地看着水幕。 虽然水幕运转也需要灵力,但是这个水幕是早就布置好的,根本不需要在场任何人用灵力供给。 所以现在修士都被光柱抽走灵气,就只有水幕一类的东西还能正常运转。 可能是因为视线广阔,在白雾散去之后,简父等人透过水幕看到后山的场景更为全面。 简父丛简无忧站在原地愣住,就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女儿,等到她带着一只狗和她的鬼使往阵法中心走的时候,简父开始慌了。 他从水幕上看到,那八道光柱都伫立在不同方向,每一个站位都踩上了八卦的方位。 八卦主方位只有八个,就算多加方位也绝对是双数。可是今年是九个人。多出来那一个,只能说她是阵法的目标,也是攻击对象。 站在中间的人,要么被献祭,要么就是被封印。 简无忧在水幕里悠然自得,简父在外面忧心忡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简父总觉得自己身后似乎有些喀啦喀啦的声音。 水幕里简无忧顺着光柱的推动,直接走到了八根光柱最中心的位置。 在哪里,十长老已经穿着一身白衣,笑着站在阵法外。似乎是等待简无忧等人多时了。 可实际上,十长老等待的,可能只有牧道廷。 十长老连看都没有看简无忧,就对着牧道廷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牧道廷你到是长进了不少,居然这么快就从幻境里出来了。” 十长老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里的阴霾浓重的像是压低的乌云。 牧道廷连回句话的兴趣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还在呢,这环境不适合车。车我们等正文完了:) 第138章 第 138 章 十长老似乎是了解牧道廷这种性子的, 只是继续道, “牧道廷那么多年在墓里待得不是好好的, 你为什么又跑了呢?你出来干什么!” 十长老近乎是神经质地说道,“你不出来, 不是好好的吗?你出来才是灾难, 你凭什么出来呢?你不出来, 我就可以一直安安生生活着……现在这么多事情,都是你的错!” 十长老露出的一半脸上表情变得狰狞, 眼神都带着怨毒。 这表情看得简无忧啧啧称奇。好改一个美大叔的脸,居然能被十长老败坏成这个样子, 也是令人惊奇。 可是牧道廷依旧不说话, 他的眼神甚至连看都没看十长老。 就只有十长老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现场就很凝固。 十长老明显是一个反派语气,而且针对的是牧道廷,简无忧也不好插话。而周围被困在柱子里的简家弟子, 就更没资格说话了。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人质。 简无忧看了看周遭,实在是同情这位半吊子的反派,回眸看了自家鬼使一眼,想着鬼哥哥不喜欢讲话,要不自己给翻译一下,缓和一下现场气氛。 结果, 简无忧从自家鬼使平静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一句话:你哪位? 简无忧:e……这话还是别说了,毕竟还有人质在十长老手上。 而且以简无忧对她鬼哥哥的了解,他这个表情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想不起来这是谁。 就很悲伤。 一时间, 简无忧看向十长老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十长老气急败坏,对着牧道廷道,“又是这样,你总是这么自大,这么狂妄,身边的人都被你视为蝼蚁,你根本连低头看一眼都不屑去看!” “没关系,牧道廷,你就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吧。反正当年我能把你送进墓里一次,现在我就能再次把你封印!你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永远像只老鼠一样生活吧!” 简无忧听到这里才挑起来一边眉毛,虽说能布下这种阵法的人必然是和自家鬼哥哥有深仇大恨,可是简无忧万万没有想到,这直接追溯到她没出生的时候了。 简无忧扭头看着牧道廷道,“鬼哥哥,你有印象吗?” 牧道廷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狰狞的十长老,低声道,“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当年跪在我面前的人吧。” 十长老听着牧道廷轻描淡写的话,神色一阵扭曲。 什么叫做跪在他面前?!明明是牧道廷被他逼得不得不以身殉葬。明明是他占尽上风! 简无忧眯着眼睛,看着满脸不服的十长老,声音里带着凉意,“鬼哥哥,那这个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不知道。” 这句回答到是果断。 果断得让对面的十长老满脸愤恨。但是十长老没法出口讽刺,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他扮演过太多人,就连他自己也早就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简无忧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直接换了一个继续问道,“那他做了什么,鬼哥哥你还记得吗?” 牧道廷停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道,“似乎是当年求我入墓的人,应该是为首的。” 牧道廷对于之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只记得有那么些人,跪在他面前,拿着大义逼他入墓,从气息来看,好像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这个十长老吧。 当年似乎是还是他的同门? 但是这人具体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他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牧道廷对此是真的毫不在乎。进不进墓,化不化鬼,根本不是他和这些人的争执,那是他在和天道博弈。 有一点可能那个十长老说对了,牧道廷确实从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不论他们是不是趁机暗算牧道廷,牧道廷都不在意。 但是牧道廷不在意,不代表简无忧不生气。 虽然简无忧听到这句话,或多或少能够理解自家鬼哥哥,他对此事真的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但是,简无忧就是很不爽。有人敢欺负她家鬼使,她家鬼使不计较,可是她计较。原本简无忧听到那些人用大义逼迫自家鬼的时候,就已经很气愤了。 现在着煞笔玩意居然还敢一副自己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想要再次伤害自家鬼? 先不说能不能让牧道廷擦破点油皮,就是有了这个念头,在简无忧看来都是该挨打了。 很好,非常好! 简无忧觉得,她不把这人打趴下,揍城猪头,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简无忧手腕上的红绳暴涨,直接变成了平时数倍粗细,上面燃着的一簇簇火焰也比之前放出的大得多。 简无忧嘴角勾着笑,打量着十长老,“长老看起来是对封印我家鬼很有信心了。” 十长老桀桀地狞笑着,“自然,今天我就连牧道廷带你一起封起来!永远不得解脱!” 简无忧笑了,笑得异常明媚,眉眼里透着一股恣肆的韵味,“十长老,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呢?” 道界的修士,但凡是有些修为的确实可以延缓衰老,但是横跨上千的年龄还是很少见的。 因为衰老的不仅是□□,还有灵魂。十长老的灵魂很明显没有强到撑过千百年的磋磨。可他却偏偏成功夺舍了简家原来的十长老。 简无忧似乎是问了一个好问题。 对面的十长老笑得越发猖狂。阴森的眼神对着简无忧,然后裂开嘴笑着,揭下了脸上另外半边面孔。 那是沧桑的半边脸,脸上瘦得似乎只剩下骨架,皮肤一层又一层地垂在脸上,眼睛也是眼皮下垂,混浊不堪的三角眼。只是这满脸褶子的少女,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阵法。 除此之外,那张脸到是和推测出来的十长老的年龄相配。 十长老看着周围人惊诧的样子,反而更开心了,“我怎么活到现在?自然是因为我和鬼做了交易。只要吸收一点点煞气,我就可以一直活下去,活到把你们都埋了!” 简无忧看着十长老贪婪疯癫的神色,嘴角勾笑道,“所以你为了活着,变成了现在这个半人半鬼的样子?真的是连人都不做了呢。” 十长老被简无忧讽刺也不生气,反而阴森森地笑了,“做人我就不能活到现在了。” 说实话,十长老对于生死是很畏惧的。他怕死,不是因为怕死亡这件事本身,而是他怕自己死了之后,会再次遇见牧道廷。 曾经牧道廷活着的时候,他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同门是天道之下第一人,听着是好听。可是他永远都只能是附属,没有人会正眼看他,他羡慕,他嫉妒,他每天每夜都想撕碎牧道廷那张脸。 最后他终于等到了机会,把曾经霁月光风的牧道廷逼入墓葬。那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事,最畅快的时候。 可是,他很快就害怕了。十长老已经不知道自己心惊胆战地生活了多少年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既害怕自己死后会遇见牧道廷,又害怕牧道廷最终能逃出墓葬,回来找他报仇。他更害怕,从此变成被人遗忘,又变成了卑微的存在。 现在牧道廷出现了,十长老反而有了一点奇异的高兴。 只要这次,他亲手布下封印,把牧道廷死死封印起来,年复一年,用阳气灵力磨光他的煞气,就能让牧道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十长老昏聩的眼神里泛着诡异的光芒。 但是简无忧却没有被他疯狂的神情吓到,简无忧的声音依旧是慵懒里带着一点凛冽,“啧,十长老,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吗?” 十长老觉得简无忧问了一句废话,刚才已经说过了,因为自己变成了半人半鬼…… 简无忧笑着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解答,“十长老,你错了。当年造孽的人,已经尘归尘土归土找不到踪影。你活到现在是替他们,替你自己赎罪的。不然到现在,我想找个算账的人都找不到。” 简无忧说着手中的红绳直接抽上了十长老的脸,红绳从阵法中穿过,带着破空的清响,像是射出的利剑,直接打穿了十长老的一条胳膊。 十长老想要捂住伤口,却发现红绳上带着的火焰,沿着他的伤口继续燃烧。 简无忧手里拿着红绳无辜道,“哎呀,十长老真的是半人半鬼呢。我这火只燃烧污秽之物呢。” 说着简无忧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点着下巴说到,“哎呀,十长老对不起,向我这种小辈联系的不熟练,不小心抽着您了。您就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吧。” 简无忧边说,边继续用红绳抽打十长老。 在连续的红绳抽打之中,十长老总觉得,这话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简无忧手里我这红绳勾唇笑着,所谓为了大义,不就是道德绑架吗?虽然,她没有什么大义可言,但是道德绑架,她还是会的。 用大义逼迫她的鬼使,不管什么时候,简无忧都咽不下这口气呢。 牧道廷半阖着眼睛,站在简无忧身后,神色平淡里带着点悠闲。 旁边的白清臣简直惊呆了,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见鬼王吃软饭的画面。 而且……还吃得十分心安理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鬼哥哥向媳妇告状的姿势,也是十分熟练了:) 第139章 第 139 章 简无忧红绳抽动的动作越来越快, 可是十长老除了最开始被贯穿的胳膊, 身上的伤倒也没添多少。 简无忧挑眉看了看十长老, 她该说不愧是苟了数千年的人吗?躲得到是挺快的。 简无忧虽然只和十长老撞见过这么几次,她已清晰地把握住了十长老的性格。胆小又怨毒, 只能在背地里使阴招, 这千百年里, 精专的全是夺舍和阵法。 正真正面对决的时候,只有躲避这点算是强项。 不得不说, 简无忧看得很清楚。 简无忧在数次攻击之中布下了绳网,她一手牵住红绳, 另一手往回收, 燃着火焰的绳网开始收缩。 十长老找到了绳网的中心点来躲避简无忧的火焰。 简无忧轻声问道,“怎么?十长老这是只会逃跑吗?如果只有这点能耐,可能是做不到封印我的鬼哥哥呢。真遗憾。” 简无忧说着,收紧了绳网, 火舌逐渐贴近十长老的身体,已经燎上了他的衣袖。 白清臣在后面看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在这里十长老被抓获,那之后的事情,就会很顺利。 只要在这里就结束。 可, 十长老站在绳网中间反而笑了,眼神里带着阴霾,“没关系, 我只要能出去就够了。” 十长老眼神阴狠,伸出那只被洞穿的手臂,直接缠绕上简无忧的红绳,整整绕了一圈。 十长老动作太快,简无忧还没有意识到,散下的红绳就已经被聚拢,火焰爬满了十长老的那条胳膊。 十长老对着简无忧阴恻恻地一笑,“你就和牧道廷一起去死吧!” 说着,他自己果断地拧断了表面开始碳化的胳膊,从红绳中逃了出去。 简无忧都没想到这个十长老有这个魄力,眼看着十长老要逃,简无忧想要追赶上去,却被身后地牧道廷环住了腰肢。 “小东西,不用追。” “嗯?” 简无忧疑惑地回头,“为什么?鬼哥哥,你想放跑他吗?” 牧道廷单臂用力把简无忧抱离了地面,才淡淡地说道,“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简无忧眼神一亮,好奇心瞬间被牧道廷勾起来了,她转过身子手搭在了牧道廷脖颈上,“十长老想做什么?”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兴趣盎然地样子,眯了眯眼,神色里带了点不快,“这么好奇他的事?” 简无忧瞬间就从手搭着牧道廷肩膀变成了手臂环住牧道廷脖颈,眼神无辜又乖巧,“那哪能呀。刚才是谁好奇的?肯定不是我。” 牧道廷单臂抱着她,伸手按在简无忧的唇瓣上,“是吗?” 简无忧笑着眯了眯眼,“当然了。” 简无忧说完握住了牧道廷在她唇瓣上碾压的手指,不让他把手拿开,自己凑上去咬了一小口,然后又飞快地在牧道廷嘴上亲了一口。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的眼神从平静变得暗涌,她小幅度地勾了勾嘴角。 “不过,鬼哥哥你给我说一下嘛。明明是你先提起的,你不说,我可要怀疑你和十长老的关系啦。” 简无忧使出了美人计,一波灭掉了牧道廷的酸气。随后,紧跟着就一波无中生有,成功倒打一耙。 牧道廷平静地看着简无忧,简无忧在他的注视下笑得像是个小狐狸。 她缓缓俯身,距离牧道廷耳侧的距离无限贴近,手沿着肩颈的线条摩挲,她的呼吸也缓缓扑在他的耳边,“鬼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嗯?好不好嘛?” 简无忧余光看到了牧道廷缓缓滚动的喉结。 嘻嘻,撩鬼她可是专业的。 牧道廷闭了闭眼睛,低声给了简无忧一个不算回答的理由,“那个十长老半人半鬼,挺好用的。” “好用?好用……” 简无忧下巴压在牧道廷肩膀上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顿悟了。 简无忧抬起头,笑着问牧道廷,“那是不是够了?” 牧道廷淡淡地颔首。 简无忧笑着环住了牧道廷的肩膀道,“那我就等着十长老的动作吧。真是令人期待呢。” 后面听了个全程的白清臣一头雾水,简顾问和她鬼使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怎么合到一起,他就不太懂了呢? 感觉自己听的是个假对话。 你们人类聊个天还带加密的吗? 实际上,简无忧和牧道廷的打算很简单。无非就是趁着十长老搞事情,他们顺带捞点苦力。 对于十长老的阵法,牧道廷和简无忧是半点也不担心的。 毕竟,不论那个十长老如何做,都不可能封印得了牧道廷。 先不说牧道廷身上的煞气已经不是个封印能压制的。 就单说牧道廷镇在地底这件事所得的功德,从他化鬼那天开始,往后这世上所有人,只要存在,就必然欠牧道廷一分因果。 所以除非牧道廷自己愿意,不然这世间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牧道廷。 简无忧和牧道廷半点不担心这个十长老出什么奇招。 而,简无忧在牧道廷点醒了她以后,简无忧看着十长老瞬间就变得和蔼。这根本不是反派啊,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秤砣! 简无忧从牧道廷那里或多或少了解到了天地平衡这个概念。 当初牧道廷自甘化鬼,才镇住了上浮的阴间。现在能出来也是因为阴间在这千百年里积攒了不少阴煞。 但是,还是不够。因为这些鬼怪的修为都算不上高深。所以牧道廷从阴间出来的时候,收到了阴间阳间屏障的限制,才会变成那个神志全失的样子。 即便是现在,牧道廷因为和简无忧结契,恢复了神志,阴间依旧缺少煞气。所以此间的灵异事件才会层出不穷。 可是,有十长老就不一样了啊。 半人半鬼,那就是说十长老本质上就是混沌,作为一个秤砣去镇压阴间也是可以的。而且,因为十长老曾经对牧道廷做的那些事……虽然幕后黑手算是天道,但是天道也得找个背锅的啊。 所以当年逼牧道廷逼得最狠的十长老就成了欠债的,他去镇压阴间是赎罪,半点功德都得不到。 而阴间如果有了十长老坠着,牧道廷这个鬼王就彻底自由了。 简无忧这么想想,就觉得开心极了,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此时,逃脱升天的十长老站在了阵法外围,眼睛盯着简无忧和牧道廷愈发疯狂。他单手结阵,动作更加迅速,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简无忧和牧道廷看做了工具人。 十长老手中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八个方位的光柱上的光亮暴涨,被困在光柱里的几个人表情也变得难看。 光柱像是个媒介,突然传输过来大量的灵力,通过他们的身体输入到阵法之中。 这种高强度的输送,他们坚持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崩溃。现在,只有庄明和简无非两人还算轻松,毕竟两个人分担……而且简无非那体格,壮得跟头牛一样。 另一边斗鬼场,简父感觉到了体内的灵气不断被吸走。刚才还只是限制他们灵力的使用,现在已经变成了从剥丝抽茧,到强抢掠夺。 虽然斗鬼场里的观众大多都是修为高深的人,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忍受无限制的被抽取灵力。 在阵法抽取灵力的动作变大之后,原本就耗空了储存的灵力的修士,有不少嘴角溢出血迹。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简父双臂强撑着膝盖,想要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卡拉卡拉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简父扭头看到身后的光柱壁上钻出来两个角,正觉得眼熟,就看角后面冒出来一个形似虎豹的脑袋。 简父愣了一下道,“皮处?” 皮进叹了口气,点点头,然后继续用他的角顶着光壁打孔。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用来辟邪的角,居然变成了钻孔机呢? 这个布阵的人真的是个高手。他破阵如果照着解阵的路子走,那估计里面的人抽成人干他都解不开。 没办法就只能化身钻孔机,开始暴力破解。 虽说皮进只是破开了阵法的一个小洞,但是这个小洞的意义却重大。阵法内部就好比真空抽气机,没有破开之前,这里面就是个真空的环境,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找不到。 现在小孔砸开,阵法里面抽取灵气的力度瞬间就减小一半。 斗鬼场里的修士也得以喘息。 另一边,因为斗鬼场灵气抽取的效率降低,十长老手中成型的阵法有了点凝滞的趋势。 十长老看了一眼阵法,觉得可能是斗鬼场里的修士修为不足,所以这会儿灵气的含量才变低了。 但是也没事,只差最后一步而已,十长老自己出手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注入到了阵法之中。 简无忧看着他们头上形成的大阵,看着十长老的眼神越发和蔼。 简无忧歪头问道,“十长老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阵法已成,十长老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胆怯,他内心想要炫耀的欲望越发膨胀。这阵法就好像是他的得意之作,如果一直埋没,没人诉说,他可能会憋死。 十长老笑着,根本没管他流血的断臂,反正这不过是个皮囊,坏了就再换一个,无所谓。 现在对于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是看到这些人绝望的神情。 十长老得意地说道,“这阵法可是我研究了许久!对付牧道廷这种人最合适不过了!” “哦?怎么说?” 心情很好的简无忧不吝啬地当了个合格的捧哏。 “我收集了斗鬼场里一众修士的灵气,直接上传天道,经由天道因果来消磨牧道廷这个厉鬼的煞气!这些灵气都是我为他准备的!” 十长老眼神里泛着光,单手指着天空,过于浓郁的灵气,使得天空都染上了浅淡的金色,“而且不止如此!这阵法开启的瞬间,灵气倾泄,阴阳贯通,阴间的大门也被打开。牧道廷只能感受着被灵气灼烧的痛苦,然后不断坠入阴间,永不超生!” 简无忧看着这个灵气,不由地为十长老叫好。 害呀,十长老真的是乖巧又贴心,连自己进阴间的通道都给整好了。 再没有比他更省心的工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长老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悲催的命运。 下一章就把他送走了:) 第140章 第 140 章 十长老不懂简无忧在笑什么。十长老很是迷茫, 为什么他从简无忧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在场的人, 很多也没有读懂简无忧的脸色。十长老的话他们是听到了, 但是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害怕吗?惊恐吗?再不济也应该是面色凝重吧?满脸欣慰算是什么? 疯了吧? 实际上并没有疯的简无忧,看了看头顶的凝结的大阵, 暗戳戳地给阵法又注入了不少灵力, 这么好的阵法, 这么努力的反派怎么能让他失败呢? 不就是汇集个灵力嘛!不就是想搞个阴阳贯通嘛! 来呀! 这阴间阳间通道一打开,但凡她用一点小手段, 十长老就是不进去,也得被自身煞气影响往下掉, 简无忧对此简直是喜闻乐见好嘛? 可惜十长老这个憨憨没有意识到, 对着的一人一鬼早就心怀鬼胎,比他这个反派还反派。 简无忧悄悄灌入灵力之后,十长老看着更加凝实的阵法笑得更加有底气了。 刚才他虽然说得笃定,但是实际内心还是有点惶恐紧张的, 可是现在,有了凝实的阵法,十长老坚信,自己一定能打开阴间大门。 十长老手中的阵法点亮,简无忧和牧道廷脚下亮起了繁复的符文,阵阵金光在她二人身边环绕, 逐渐收缩。 白清臣就很尴尬。 按理来说,这会儿根本没他屁事。但是吧,人倒霉就倒霉在爱看热闹, 结果自家房子塌了。 周围环绕的金光一阵一阵收缩,连带着外围的光柱也逐渐压近,白清臣这个一只跟在简无忧身后的狗子,莫名其妙地就被归类为针对对象了。 白清臣看着那过分干净的灵气,感受着自己难受到毛尖的体验,没忍住对着十长老呲了牙。 怪不得他总是干不过简顾问的鬼使,阵法连个高精准定位都不会的吗?伤害他一个跟班狗狗算什么? 白清臣夹着尾巴躲在了牧道廷和简无忧身边。 简无忧这边似乎是被金光所困,那边庄明等人周围的光柱也在收缩。光柱就像是一层薄膜,紧紧地贴在了庄明等人的脸上。 简无忧不在乎十长老对自己做什么,因为反正没影响。但是她讨厌被人用人质威胁。 就算简无忧能等到十长老阵法启动完成,可是庄明他们等不到,这一段时间足够他们窒息了。 虽然现在就破坏了阵法很是可惜,但他们也不需要用人命来换去自己的便利。 简无忧皱着眉头打算先出手救人,然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还没等她出手。 一阵清脆的卡啦声,从十长老身后传出来。 简无忧好奇地看过去,差点笑出声来。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压制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简无忧的表情太奇怪,十长老也拧着眉头往身后看去,他身后,就是庄明和简无非所在的方位。 这个光柱也不像是其他光柱一样只包裹了一人。反而是把简无非,还有庄明两个大男人裹了起来。 这样强行包装的后果就是……卡啦一声,原本包裹着庄明和简无非的光幕碎出无数道裂纹,然后在众人瞩目下,庄明和简无非掉出了光柱,趴在了地上。 “噗。” 简无忧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原本以为,十长老阵法收集不够灵力就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看来,十长老的倒霉可能不止一点点。 光柱这个东西,八个方位,八股灵气,这完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眼看着庄明和简无非那边的光柱碎裂,其他光柱为了留下庄明和旁边人的灵气,对于缺口,他们自然是自动补上。 然后那些光柱跑过来,试图裹住地上的两个人,于是……来一个,裂一个;来一个,碎一个,无一幸免。阵法中间的地面山,全是光柱的碎片。 关键是十长老也没法终止光柱自动替补的习惯。这阵法,他当初设计就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不敢亲临现场,所以添加了自动性。 现在,因为这个自动性,十长老连插手,都没得插。 十长老脸皮抽抽地看着,要不是阵法已成,十长老这会儿可能已经吐血了。 简家弟子最后都从光柱里掉出来了,然后都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庄明和简无非。 这得是多大的吨位,才能直接把光幕给撑破? 简家弟子的眼神看得庄明感觉到脸皮一阵火辣。但是简无非就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贼开心地冲着周围同族挥手,这架势特别像是老乡千里来相见 简无忧笑得趴在牧道廷怀里直不起腰。 十长老眼不见为净地转过脸,看着简无忧和牧道廷的动作,迁怒地说道,“阵法已开,你们这么恩爱,那就一起下阴间去吧!” 说完,十长老头顶汇聚的灵气倾泄而出,直接砸向牧道廷。灵气倾泄的同时,牧道廷和简无忧脚下的阵法也开始快速运转,原本只是高高的光芒,现在似乎直通天际。 在他们前面已经有个拳头大小的漆黑空洞。简无忧隐约能从里面感受到弥漫的煞气。 通往阴间的通道在逐渐打开。 但这个通道现在还是太小了,别说进个人了,就是进个兔子都可能卡住腰。 简无忧靠着牧道廷胸膛,静静等待着通道完全洞开。 至于灵气倾泄,这是简无忧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第一,她根本不怕灵气归于浓郁,灵气多,对于她自身来说也是个很好的吸收和修炼。第二,灵气对牧道廷来说,也是完全不用在乎的东西。 早在他化鬼之前,牧道廷就发现了灵气和煞气之间的关系。灵气可以养煞,煞气亦可以换灵。 后来在他化鬼之后,天道更是对他放宽了灵气转化的使用条件。 天空中这点灵气,对于牧道廷来说,不过片刻就可以完全染黑。 所以,简无忧自然不慌,她有这个耐心等着去往阴间的通道打开。 可是十长老没有。 十长老看着牧道廷云淡风轻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的阵法。是不是他注入的灵气还不够?所以牧道廷表情才如此平静。 十长老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地把体内仅存的灵气注入到已经启动的阵法。 简无忧看到他的动作眼前一亮,嗨呀,还有上赶着去当秤砣的反派,这真是太好了呢。 十长老原本就是半人半鬼的体质,他越是把灵力用空,就越是偏向厉鬼,也就越容易往下沉。 想来十长老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才在使用灵力的时候诸多小心。始终留着能和煞气平衡的灵力。 简无忧看着这一幕眯了眯眼睛,偷偷撕裂了阵法一角,十长老果然慌了神,急忙用灵气去补。简无忧发现了这点,就开始四处用灵力搞破坏,偏偏还都是那种小破坏,用点灵气就能修复的那种。 她就像是手里手里拿着诱饵的骑驴人,手里的胡萝卜总是放在驴够不到,又只差一点点的位置。 时间一点一点磨过去,十长老身上的灵气所剩无几,而阵法中心所开的黑洞,也变成了五六米半径的巨型洞口。 洞口里一阵有一阵阴风刮过。 十长老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水,对着简无忧和牧道廷阴恻恻地笑了,“是时候了。你们该死了!” 说着,十长老撤掉了简无忧和牧道廷脚下的阵法。原本的光芒散去,简无忧轻轻拽了拽牧道廷的袖子,一人一鬼直接从空中坠落。 “简无忧!” “简顾问!” 许多道声音从四处传来。 简家弟子因为灵力耗空,几乎动不得一根手指,看着简无忧坠入阴间,内心地滋味也是难以言说。 虽然,他们是讨厌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们又不希望人生里不再有这个人存在。 不是他们不相信鬼王的实力。只是这个十长老已经说了,这阵法就是克制牧道廷的煞气的,极阳的灵力再加上天道,就算牧道廷修为多么高深,都无可逃脱。 庄明睚眦欲裂地看着那个黑洞,却被自己毫无力气的身体气得双目赤红。 白清臣到是想去救人,可是,却被简无忧早早布下的法术困在了原地。 周围的人在惋惜,在声嘶力竭,而十长老在仰天长笑,那笑声沙哑而疯狂,“牧道廷!牧道廷!牧道廷!你终于要死透了!我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要死了!” “哦?是吗?你说我鬼哥哥要死了?” 十长老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耳熟的声音。 十长老转头,就看见简无忧被牧道廷环抱着腰肢,从容地浮空站立,似乎半点不受阴间的影响。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这绝对不可能!牧道廷他是鬼!他应该沉下去的!”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我鬼哥哥是鬼,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沉下去呢?” 十长老死死地盯着简无忧和牧道廷,眼珠里布满了红血丝。 简无忧看着十长老这样子反而笑了,她刚才拉拉牧道廷的衣袖,就是生出来点坏心眼,想要看看十长老经历一遍大喜大悲会是什么感觉。 牧道廷自然乐得宠着她,非常配合地演出了剧目。可惜,十长老的反应真的半点新意都没有,简无忧无聊了就结束表演了。 简无忧对着十长老笑了笑,小声问道,“十长老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不同吗?” “为什么?!” 十长老下意识地逼近。 简无忧勾唇笑了一声,然后刚好一个绳套把十长老拖进了黑洞之中。 几乎是瞬间十长老就感觉到了阴间强烈的吸力。 十长老慌了,简无忧却没有同情心,反而想要火上浇油,“十长老,我告诉你,我鬼哥哥之所以不被阴间吞没,是因为我鬼哥哥可是天道承认的鬼王,这世间唯一的天生厉鬼,天道不会伤他,灵力也伤不了他。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自己挖好坟墓罢了。” 十长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溢满了怨毒和不甘。可是这些神色最终变为了灰败。 十长老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被骗了,罪魁祸首就是简无忧。 可是十长老不敢说,他现在挂在简无忧红绳上,只要简无忧一松手,他必然落入万丈深渊!就为了这个,十长老也不敢多有怨言。 简无忧看着红绳挂着十长老,满脑子开始搜索,如何甩掉狗皮膏药。 但是人在求生的时候,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任由简无忧怎么甩,十长老就是没有掉下去。 牧道廷轻轻握住了简无忧负重的手腕,趁着简无忧揉手腕的时候,牧道廷淡淡地说道,“不把他送到地底,他有可能逃脱升天。” 简无忧听到这句话,自然懂了牧道廷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突然拉过牧道廷的领子,低声问道,“鬼哥哥,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你想要我跟你一起,直接说嘛。我又不会拒绝。” 牧道廷低垂着眼睑,淡声问道,“害怕吗?” “怎么会怕?”简无忧嘴角的笑容明媚而靓丽。 牧道廷看着她无所畏惧的样子,笑了,低声道,“好,小东西,那我们走。” 这句说完,周围的人眼看着牧道廷和简无忧带着十长老缓缓下坠,沉入了阴间。 随着几人逐渐被黑色淹没,天空上的阵法也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白清臣挣脱了简无忧的法术,飞快的跳入黑洞,抓住了简无忧衣角。 地面慢慢恢复,黑色的通道也逐渐收缩。 十长老,简无忧,牧道廷,白清臣都消失不见。 姗姗来迟的简父看到这一幕,差点就跟着跳入通道,却被皮进和身后的长老死死拦住,“族长,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 简父红着眼睛对后面喊道,“那是我女儿!我就这一个女儿!” 庄明趴在地上,也恨自己无能为力。 然后,一片悲伤中,黑色的通道收缩到了拳头大小。 简父含泪看着黑洞,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悲伤之际,黑洞突然对着天空吐出来了个东西,然后彻底闭合。 那东西飘飘忽忽地落下,似乎是写了字的纸。 简父打开一看,是简无忧的笔迹,上面写着: 和鬼哥哥看婚房,帮我请一周假,勿念。 简父:………还我眼泪,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嘿呀,正文结束:) 挑几个喜欢的番外写写就没了……嗯 车我记得呢,不用提。 第141章 番外一 阴间和阳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阳间就算天黑了, 只要有光照亮一片地方, 这片地方就是暖的, 热的,安全的。 可是阴间, 就算是周围全都是光, 刺骨的阴寒, 还有那种诡异的,无处不在的恐惧笼罩着人心。 空气中似乎还有哀嚎着飘忽而过的灵魂。 十长老没有掉进来的时候, 就已经怂了,现在感受着周围的氛围, 十长老更加害怕。 现在反而是束缚着他的红绳, 给了他点阳间的感觉,稍微让他有点安心。 十长老试探着想要攥住红绳,可是手还没碰到,就差点被上面的突然燃起来的火焰给燎成碳烤味道的。 那跟红绳甚至肉眼可见地往旁边躲了躲,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十长老:……你自己主动绕上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嫌弃?现在倒是想起来避嫌了?! 十长老着实被红绳过分拟人的动作给气着了。对于周围环境的害怕到是也没有那么浓了。 虽然,自从进到阴间,他就在不断地下坠,周围的煞气像是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划过,但是毕竟没有留下伤口, 只是疼痛的话,他也就忍了。只要能活下去,这点痛苦没什么。 十长老忍耐着周围的煞气, 阴暗地想到,就算他被煞气侵蚀又怎样呢?至少他拉了个垫背的,即便牧道廷不受这些煞气影响,那个简无忧也一定在忍受着同样的痛苦! 多好,就算他很难受,也有个垫背的。 十长老这么想着,诡异地笑着抬头看去,似乎是想要欣赏简无忧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在下面风里雨里,刀刀凌迟,结果上面两个人一个悠哉地看风景,一个则是安静地看人。 突然就感觉打在身上的煞气更疼了呢。 但是十长老并没有体会多久这种煞气凌迟,就坠到了最底下。或者说不是坠到最低下,而是被红绳直接甩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煞气的原因。十长老被甩到最下面之后,没了和带着阳气的红绳的接触,他直接贴在了地面上,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而简无忧和牧道廷反而是缓缓落下,站定后还能自由的四处走动。 十长老用余光看着一双腿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打量环境。 如果不是动不了,十长老这会儿可能已经和简无忧拼了。 没过几息,简无忧和牧道廷似乎是走远了。这地方□□静,就连声音似乎都只能传播一点点距离,反正十长老现在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静了,安静得要把人逼疯。 十长老试图自己发出点声响,可是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连声带都被挤压得毫无缝隙,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了医生无意义的啊。 声音落到漆黑的环境,像是石沉大海,一点波澜都没有激起,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只是完全吞没。 这是绝望。 十长老强行出声的后果很快反噬,他感觉到自己的口腔里溢出一点血腥气,疼痛似乎从身体内部升起。 十长老感受着身上的滋味,后知后觉地有了点后悔。如果他没有去找牧道廷和简无忧的事情,是不是他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他一直躲得好好的,是不是牧道廷根本没兴趣去找他报复? 十长老在无限的黑暗中想起来,一开始牧道廷没有认出来他,甚至根本不记得他。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在自讨苦吃。 十长老这时候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惜太晚了,他只能一直沉在阴间最底层,做一个安静的阵石。直到和阴间融为一体。 而简无忧在落到最底层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她的鬼哥哥就在这种环境中度过了上千年。 简无忧不信邪地四处转了转,其实在内心期许着,最底层没有那么糟糕,至少,至少能让她的鬼过上稍微舒适一点的生活。 可是,她只能是越看越揪心。 阴间最下面并不脏,也不恐怖,周遭甚至可以说得上干净。可是正是这种干净,才让人觉得恐慌。 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光亮,视线所及都是一片黑暗。 简无忧根本想不到,牧道廷在这种地方该怎么保持清醒,这种环境,待久了会疯的吧? 简无忧搭在牧道廷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用力,“鬼哥哥,这种地方,待这么久,不难受吗?” 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牧道廷低头,眼睑低垂看着简无忧脸上的表情,眼神微动。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过得很不好,毕竟,他下来的时候是带着墓室一起沉下来的。 在墓室里每个角落坐上几十年,回忆一下曾经的过往,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虽然牧道廷心疼简无忧,希望她知道他过去的千百年并不算太难,但是,这个时间点,就算他说了,简无忧也不会信。 而且……牧道廷也不是不想趁着这个时机讨要好处。 鬼都是奸诈的。 思及此处,牧道廷半垂着眼睑,用一众低哑又带着点淡漠地声音道,“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这句话简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虽然没有一个字是抱怨难熬,孤寂,痛苦的,但又偏偏每个字都带着沧桑与疲惫。 字里行间的倦怠感,简直要溢出来。 为什么不记得? 因为身边都是黑暗,不知道今夕何夕。 为什么不想记得? 因为过去的时光太痛苦,不愿回忆。 简无忧自己一脑补,瞬间心疼得无可救药,直接上前抱住了牧道廷,把脸埋在了他的肩颈处,“鬼哥哥,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牧道廷伸手捏了捏简无忧的后颈,淡声道,“小东西,走了。” 简无忧闷闷的声音从他肩膀上传来,“再等我一会儿。” 说完,简无忧又往牧道廷怀里蹭了蹭,显得十分黏人。 牧道廷伸手抱住简无忧,在简无忧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有些时候,适度的卖惨,似乎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等简无忧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牧道廷抱着她,离开原地,往更深的黑暗中走去。 明明都是黑,可是牧道廷走去的方向黑暗似乎是更加深邃的,简无忧敏感地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细微的差异。简无忧疑惑地看向牧道廷,“我们去哪儿?” 牧道廷环抱着她道,“去我经常去的地方。” 简无忧看着自己鬼使抱着她从一片黑暗,走向另外一片黑暗。 最后,在简无忧感到周围熟悉的气息已经不可忽视的时候,牧道廷把她放下来了。 这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但是,黑暗中的煞气却充满了牧道廷的气息。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无知无觉地站在煞气中间,眼神里莫名透着一点诡异的兴奋。 第142章 番外二 嗯, 对于简无忧来说, 阴间也算是不熟悉的地方, 姑且算是在外面。所以,简无忧丝毫没有察觉牧道廷眼神里的蠢蠢欲动。 她只是站在一片漆黑中, 隐约能感受到身边涌动的煞气。 简无忧歪头问道, “鬼哥哥, 这里是干嘛用的?以前你经常在这里做什么?” 牧道廷停在了距离简无忧七八步远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全身上下浸在煞气中。他低沉地说道, “静坐。” “静坐?坐在这里和坐在那里有什么区别吗?这里最多比之前更黑点?” 简无忧是挺好奇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旷, 根本和刚才的那个地方没什么不一样。那为什么,自家鬼还要跑到这里来呢? 牧道廷深邃的眼眸里带了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的声音压低,到了最后,几乎只有气音, “为什么到这个地方?小东西,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黑暗之中更容易滋生妄想。在他感受到了小东西的气息之后,二十几年,他都待在这里,让自己阴暗肆意的欲望膨胀。 这黑暗里, 就在这里,他已经靠着想像无数次描摹她的身体,无数次地想着将如同白纸的她染上疯狂, 无数次地想着给她打上自己的印记……如今,小东西她自己走进来了。 那种隐秘的幻想马上就要被满足。牧道廷原本以为自己的内心会被满足,可是实际上他更饿了。那种从胃部一直延伸到心口,蔓延到大脑的饥饿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缓解。 简无忧虽然不能确切地说出原因,但是,她却能看懂自家鬼带着欲望的眼神,也能看到牧道廷上下滑动的喉结。 还需要说什么呢? 她就知道自家鬼肯定不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静坐。静坐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念头呢? 简无忧并没有感到羞赧,毕竟都是深入学习骑术的关系,简无忧还会害怕这点小事吗? 她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想撩得鬼失控。 简无忧侧了侧头,嘴角勾起来微小的弧度,刻意放缓的声调在空旷中听起来更加低柔“鬼哥哥,你静坐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我吗?” 牧道廷轻轻颔首,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简无忧笑得更加明媚了,她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然后手指从脸颊一直滑倒唇瓣上,“鬼哥哥,你在想我什么呢?” 没等牧道廷回答,她便有了动作,“是想我这样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轻轻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留下里面一条连衣裙。 简无忧听到牧道廷的呼吸重了几分。 “还是想我这样?” 肩上的蝴蝶结被解开,宽松的裙子从肩膀滑落,布料层层叠叠地在地上堆做一堆。 简无忧看到了某只鬼平静的面色,和不断起伏的胸膛。 “或者说你希望我这样?” 简无忧边问,边一脚蹬掉了鞋子,赤着脚踩在自己的衣服上,雪白的足淹没在层叠的布料里。 牧道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简无忧。 简无忧却丝毫没有被震慑。她身上,穿得像是将要去海滩,只剩下了勾蕾丝边的内衣裤。这种东西,相比起来自己脱掉,还是留着给自家鬼动手,更有感觉。 虽然周围的都是漆黑一片,除了她和牧道廷,视线所及再没有别的活物。 可是,她这样衣着单薄,对着着装一丝不苟的牧道廷,简无忧难免有一丝丝的羞耻。 她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挂在了牧道廷脖颈上,整个人贴在牧道廷怀里,遮住了前面的风光。 简无忧笑着问道,“我的鬼哥哥静坐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呀?是想我像刚才那样吗?这么不健康,一点都不是淡漠禁欲的鬼呢。” 牧道廷哑着嗓子低沉道,“不是。” 不是?怎么,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简无忧挑起一边眉毛,“我可不信哦。” 牧道廷胸口起伏不定,眼神深沉地看着她,手指按上了后面的搭扣,哑声道,“脱了。” “不要哦。我可是来满足想着我的那个鬼哥哥的,不是这个不想我的鬼的哦。” 牧道廷手指用了点力气,想自己动手,却被简无忧背过手按住。 牧道廷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不够。不够满足。” 简无忧瞬间懂了。 她刚才做的动作,还远远不及牧道廷静坐时的想象。 啧啧,静坐的时候想得这么激烈,不怕起了反应没地灭火的吗? 简无忧眼神狡黠地看了牧道廷一眼,“这样啊,那我……还是不想满足鬼哥哥呢。” 她单纯是想皮一下,手臂撑在牧道廷肩膀,两人的身体拉开了一点距离。 下一秒就,简无忧就被按了回去。 牧道廷的手臂死死地按在她的后腰。他已经没有耐性了。 简无忧被牧道廷圈在怀里,立马做出了一副乖巧又柔顺的样子,似乎刚才皮的不是她。 可是牧道廷一眼看清了她的本质。 “我是不是教过你?”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却无端带了危险的气息。 “嗯?什么?鬼哥哥你教过我好多,你说什么?” “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 下一刻简无忧就被拽到了牧道廷腿上,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说道,“同理,自己撩的火,自己灭。” 没给简无忧留辩解的机会,牧道廷直接吻上了简无忧的唇瓣,一开始就是雷霆暴雨。 简无忧只能感觉到唇舌被吮吸舔舐得发麻。 身下似乎是炙热的,坚硬的…… 牧道廷这个鬼适应了新时代,学会了一个新技能,似乎是找到了一份工作,纹身师。 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纹身的操作,不论是紫色的,红色的,还是深入的,他都能做得很好。 但是,好像还是不熟练,他只会反复对着一个人纹身,而且虽然颜色各有深浅,可是纹身地形状总是只有那么几个。于是,被他拉来纹身的简无忧,被他密密麻麻纹满了戳记,一个叠一个。 就连简无忧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牧道廷还是没有停手。 他甚至还向简无忧展示了他用来做深入纹身的工具。纹身笔个头真是很大又笔直,简无忧手摸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 一看就是个好纹身笔。 只可惜,再好的纹身笔都让她死去活来的。 说实话,简无忧到后来经历了几次上天入地,才懂了,牧道廷为什么喜欢在这一片黑暗中静坐。 这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更好发挥。 整片黑暗都是煞气,这煞气可以是板床,也可以是摇床,可以是吊绳,也可以是丝带。 只要牧道廷想,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简无忧:……是我太年轻,不懂鬼哥哥玩得居然这么野。 简无忧意识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请了一周假,可能是过分自信了。也不知道她再回去,会被记旷工几天。 这么想着,简无忧额前地碎发被牧道廷顺道了脑后,他附到简无忧耳边低声说道,“小东西,专心。” 说着又是一记深顶。 急剧的收缩让一人一鬼都忍不住喘息。 牧道廷拉着简无忧又开始了新一轮纹身。 看数量,大概是要纹个上亿笔。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问题,番外我就改成,小白阴间七日游了。没问题我就不改了,到此完结:) 我去填猫猫的坑了。 小剧场: 阴间的时候。 无头鬼把头踢到了空中,掉在了庄明怀里:嘿,要跟我一起玩头吗? 白清臣:…… 白清臣:不了,不了,玩不起。 狗子后悔跟着跳下来了。 顺带送一个小片段:) 某天在街上,看到有人给猫咪洗澡,托着腋下整只猫慢慢放到水里。 牧道廷看了几眼,被简无忧发现了。 “怎么看人家给猫咪洗澡羡慕了?” “那猫看着像你。” “怎么像了?”简无忧扫过去没看见半点相似之处。 “洗髓。”牧道廷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两个字。 简无忧仔细翻了翻脑子里的记忆,突然就红了脸,“老流氓!” 不要仗着她洗髓时间久,就在这边骗人。当年洗髓她才刚十六岁,告白之后就被牧道廷直接拎着领子丢到水里的!才不是这种温柔的方式。 如果说有什么相似的,只有她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修炼过度。再在池子里一泡,腰酸腿软站不起来。求了某个表面君子的老流氓好半天,才被托着腋下抱起来。 然后……就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