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商者》 1章 清溪街以东第一才子 杭州街道,车水马龙,沿街小贩叫卖吆喝,人流如织。街道两侧商铺,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 在一三层楼高处,拉下两条大红条幅,上书,热烈欢迎状元文成郎回乡省亲! 又有条幅日:天上文曲星,地上文成君! “哐!” “状元郎回乡省亲,闲人避让!”街道两侧百姓一个个脖子伸得跟长劲鹿似的, “文成郎!文成郎!” 相比起那些乡绅商户,一支状元郎的有力粉丝大军,是杭州市的万千少女,无数花信少妇。无数莺莺燕燕从街道两侧的路边,或者是二楼的靠窗处向官差护卫的一名身骑高头大马,目如星,眉如剑,胸口还挂着一朵大红花的英俊男子。 这位叫文成郎的状元郎此时面带微笑,骑在马背上,双手抱拳,风度翩翩地向两侧行人回礼致意。 “哇,状元郎好帅啊!” “状元郎,接我的手帕!”不知道是哪个少女近乎发春的叫声中,其他女人也不甘落后,顿时街道上下起了一阵香气扑鼻的手帕雨。纷纷扬扬,在轻风中飘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好不壮观。 “听说状元郎尚未娶妻呢,要是我能嫁给状元郎就太幸福了!”楼上一花痴女情不自禁地捂着脸道。 “哎哟!”正巧此时一黑衫男子踩到了地上的一块西瓜皮上,幸好眼明手快,扶到了旁边一顶轿子的扶手上,才没摔倒出洋相。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旁边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连忙上前搀扶。 “楼上那位大姐,你促不及防的骚,差点闪到本公子的腰!” 方云愤愤地推开了上前来搀扶的小厮,冲楼上刚才那位扔手帕恰好遮住了他眼睛的女子嚷嚷了一声。 楼上那位少女脸色羞红地缩了回去,方云哼了一声,提步便要走,忽然听到旁边“哧”的一笑。 方云拧眉猛地往后看去,眼珠子扫了几圈,却见一绝色小厮正撑着把伞,给一名更绝色的公子遮住从头顶上降落的手帕雨。之所以说是绝色,特别是伞下的这位公子,皮肤比起后世那些广告上擦着玉兰油,美白霜的女明星们好了n倍,白里透红,水嫩异常。一对眸子如秋瞳剪水,一眼扫过来,仿佛人吹起人心里的涟漪。看到对方的下人,再看看身后长相对不起国家社会,对不起黎民百姓的小厮,方云有种挖条坑把自己这个跟班塞进去的想法。 这两个男人真好看啊,方云心里不禁涌起这样的想法。卧草,难道劳资的性取向出问题了?方云甩了甩脑袋,将这些邪恶的想法甩出脑袋,背着手走到两名公子面前恶声问道,“你们刚才是在笑我吗?” “刚才听闻公子风趣之言,一时忍俊不禁,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绝色公子向方云赔了一礼道。 “这个,我可以不见谅吗?”方云食指挠着下巴迟疑地道。 “哼,不见谅,你待怎样?我家小..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你这人,刚才人家状元郎巡街而过,你倒是满肚子酸水,说人家状元郎坏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你这模样,怕是如今秀才都没能考上。我就小...公子给你赔礼,那是大度。你别蹬鼻子上脸,小肚鸡肠!” 绝色公子没说话,不过旁边的绝色小厮一张嘴巴却是跟放机关枪似的,那些字句,仿佛无数颗子弹,在方云身上打出了无数个弹孔。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你知道这一带的老大是谁吗?”方云眼珠子瞪了绝色小厮一眼道。 “你这人想耍横,我家公子却也不怕你。”绝色小厮哼声道。 “公,公子....”小厮守德拉了拉方云的袖摆,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干嘛。”方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正要训斥对方几声,却见四名虎背熊腰的魁梧轿夫一脸凶相地围了过来。 尼妹,我最讨厌出门还带跟班的,尤其是这种人高马大的跟班。你看,我带的小厮比起来就瘦得跟麻杆似的,多厚道? 方云心里暗骂了一声,脸色却是神色如常,手中一把大折扇顺势一展道,“也罢,我向来是一个讲道理,胸襟宽广大度的人,既然这位仁兄已经赔礼,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俗话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得出来。虽然我才高八斗,不过你们跟我接触的时间不长,看不出来,我也不怪你们。至于状元,十数载寒窗,就为考一个状元,何苦来哉。” “状元郎,咱们大华数年也就出那么一个。你说得轻巧,有本事,自己也去考一个试试?”绝色小厮翻了记白眼道。 “非不能也,实不为也。我与这状元郎读书的目的不同,状元郎读书。是为了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或者是求得一官半职。这样的心境,又如何能理解得了我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意境。算了,你现在还年幼不懂事,说多了你也不懂。”方云摇着折扇转身道,“要是不信,你去打听打听,现在整个清溪街以东,谁人的才气可与我相提并论。” “咯咯,你这书生,莫以为我不知道,清溪街以东,那不是东南郊吗,加起来就那么三两户人家,大多还是庄稼汉,还有几个两三岁的孩童。你这清溪街以东第一才子,倒也名至实归。那些人怕是确也比你不上。咯咯,笑死我了,我看你这读书的本事,未必及得上状元郎百分之一,若是论及不要脸,十个状元郎绑一起也未必是你对手。” 绝色小厮笑得身体一颤一颤,便是那绝色公子,也抿嘴,双眸泛动着一波一波的笑意,只是抽动的双肩无疑也在告诉方云你很白痴,很无耻。 原来这两个家伙不好糊弄啊,方云身体一怔,顿时心头上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公子,咱们快走吧!”在几名轿夫一脸鄙夷的目光当中,小厮守德捂脸拉着方云的衣袖小声道。 看来是逼我出绝招啊,听到这绝色小厮的哂落,方云骚包无比的将折扇收起,左手撇开额头上的一缕长发,然后又啪的一声用力展开,冷哼一声之后,低淫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这位仁兄,公子!”身后那绝色公子听得一怔,沉浸在方云吟唱的气氛当中,看着那沿街百姓少女追逐状元郎,满脸狂热的一幕。方云那颀长,略显玩世不躬的身影,在人流中倒也显得有些放荡不羁的洒脱。绝色公子正要出声叫住对方,却发现方云已经没入人流之中,不见了踪影。 “小,小姐,这人,看上去似乎是真有几分才学的。”自方云离开之后,旁边那绝色小厮声音忽然变得圆润无比地道。 “何止是有几分才学,就刚才这气度,便是那状元郎也差上几分。倒是你,几句话把人给气跑了,该打。”绝色公子略一气恼,手里的折扇在绝色小厮额头上敲了一下。 “哎哟,小姐,这分明是他太没才子相了,哪里怨得了人家嘛。”绝色小厮捂着额头一脸叫屈地说着道。 “嗯,好在清溪街以东第一才子,也不算难找。刚才这桃花诗,可不是谁人都能作得出来的。若是能碰上这大才子,当向他请教一二,只是看其口若悬河的样子,这话倒也未必可信。”绝色公子秀眉微促道。 “小姐,就那书生清溪街以东第一才子还敢没脸没皮地拿出来炫耀,要他是杭州第一才子,那还不敲锣打鼓四处宣扬了。我看这点倒是十有八九错不了。” “也罢,明日空闲一点,便去那边转转。”绝色公子折扇一收,在掌心轻击了一下,作下决定。 2章 欺上门 “少爷,少爷,你慢点,等等我。”守德在后面快步追着方云没入人群的身影。 等个屁啊,后几句诗不记得了,再不走快点不穿帮了?方云嘴角一阵抽搐。前世这首诗虽不说算倒背如流,但完整的背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自个儿平时记忆力也还算好,刚才还想继续装一下b,这个节骨眼却忽然不记得后面几句了,方云这个心里,是何等的卧草。 正如那绝色小厮所说的那样,清溪街再往一点的东南郊户丁并不多,不过也不像他说的几户那么夸张,不过一般建在一起的民舍,也就那么几户罢了。 东南郊官道附近,一条潺潺流水的羊肠河,若是从蓝天之下往下看,可以看到这条宽不过太许的小河在地面上弯弯曲曲的线条,故被当地人称为羊肠河。 走过羊肠河上的青石铺彻的小桥,看到不远处的一大片庄园。方云忍不住悲从中来。这庄园占地百余亩,四周用两米来高的土围子围着,里面不时还可以传出骏马的轻嘶之声。这庄园的大小,哪怕是放眼整个杭州城,算不上最大,但近百亩良地被这样圈起来荒费着,可见这庄园的主人要么是富到了极点,要么是混蛋到了极点。 没错,方云就是这么个混蛋。准确的说,方云的前身是混蛋。更准确的说,方问穿越到这个世界,这名叫方云的身上。并且这个古代跟历史上发展的不一样,不是秦始皇统一六国,而是一个叫赵武王的统一列国,然后历史时空便发展得完全不一样了,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方云便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穿越到了一个富二代,官二代,而且还是皇亲国戚的身上。可以说在这样一个一夫多妻合法的古代,能拥有一个这样的身份,让穿越过来的方云着实有着不小的惊喜。 不过惊喜很快变成了惊吓。坏消息很快便来了。这个之前叫方云的家伙也太特么不是个东西了。已经成为准驸马的他马上就要跟叫什么劳什子的云嘉公主大婚在即,却去偷看另外一名公主洗澡。酒后失德,偷腥不成蚀把米。事情败露后不仅他这个准驸马被公主拒婚,还被他那盛怒之下的老子从京城赶到了杭州来,把杭州这边的田地都给了方云这个混世祖。算是将这个不学无术的子弟给彻底流放,任其自生自灭了。 要说有这些田产,也足够他富足的过几辈子了,不过方云到了杭州地面后也没闲着。沾上赌瘾的他很快将这些产业给输得一干二净。更为坑爹的是,连带着这个庄园,也抵押给了赌场,估摸着没几天赌场,或者是这片庄园的新主人就会过来收地了。 正是因为心情抑郁,再看到那状元郎在街上骚包风光的场面,心情不刹的方云很是说了几句酸酸的话,不成想被那个绝色公子和绝色小厮给听了去。 “少爷,咱们后面可该怎么办啊,庄园都抵给赌场了,过两天赌场的人要是把庄园收回去,咱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少爷,要不咱们回京城,向老爷赔个罪,少爷终归是老爷的骨血,总不至于看着少爷受罪才是。”回到庄园的守德便在方云耳边唠嗑道。 “现在咱们在杭州逍遥快活,没事何苦跑到京城去找个爹管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个什么。”方云在外面转了一圈,打了个哈欠,行至卧房,踢掉鞋子便往床上一躺,“本少爷现在要睡觉了,天塌下来也不要叫我。” 小厮守德一脸苦色,这少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从赌场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少爷虽然混蛋,但没钱了好歹还知道心急,东挪西讨好填个肚子。 现在眼看着连隔夜粮都没有了,这少爷竟然还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这样回京城,保不准老爷盛怒之下,连他的腿一起打断了。至于以后的生计,大不了去做个长短工吧,自个儿有手有脚,总不至于让少爷饿死了才是。 次日清晨,四名身体健壮,孔武有力的轿夫,抬着一顶紫色软轿,从官道一路行来。 “小姐,这里就是昨天那才子说的地方了。咱们下去打听打听,应该能问到他的住处。”软轿内一清脆的声音响起。 “哎哟,小姐,你干嘛又打我?”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公子。” “知道了,小...公子!” “既然到了,咱们便下轿到附近转转,停轿。”软轿内吩咐了一声,四名健壮轿夫应声而止。若是此时方云在此,当能一眼认出正是昨日在街上碰到的那名绝色公了与绝色小厮。 ............. “出来,庄园内的人给本姑娘出来!” 方云打着哈欠开了庄园大门时,正看到一豆蔻年华,娇艳可人的少女,端正得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白晰的脸额头上系着一根紫色丝带,一点朱砂点在双眉之间。 两只鹿皮小靴踩在马蹬上轻夹马腹,一身火红劲装,一席火红披风,生得一副妩媚的面孔,却带着一股子这个时代少女少有的英气与娇俏。矫健的白色骏马,蹄子轻轻敲击着地面的青石砖,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少女身后,还有一矮胖,看上去一脸圆滑的灰衫中年,正是那赌场的管事。 “咦,小...公子,你看,是昨天那个书生!”绝色小厮眼睛好使,在羊肠河边的一棵柳树下,便正好看到了开门的方云,不由雀跃地道。 “看来运气还真是不错,不过看样子那人家里似乎来了客人。” “客人?倒未必见得。”绝色公子看到红衣少女那副飞扬跋扈劲,恶客临门还差不多。 “公子,咱们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过去?”绝色小厮问道。 “不急,暂且看看不迟。”绝色公子摇着扇子悠闲无比地隔河看着不远处的庄园门口处的几人。 “哟,这不是马管事吗?今儿个一大早来我这里踹门,意欲何为啊?还有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大清早过来扰人清梦,可不是个好习惯。”方云身体懒散的倚着门框道。穿越到这个世界,似乎这灵魂和新的身体还未磨合好,很容易困。 “哎哟,方公子人真是越来越精神了,是这样的,您这里的房契和地契,现在已经被这位小姐买下,对方已经下了订金,要我带过来瞧瞧这庄园。还麻烦方公子行个方便,让我带这位小姐进入庄园看看。”马管事一脸和善的笑意道。 “喂,你这书生,别挡着本小姐的道,快让我进去,我的小火这两天在马厩里都闷死了,正好需要你这庄园撒欢。”红衣少女琼鼻微皱,下巴微微扬起,睨了方云一眼道。 “对不起,本公子今天不方便,你们还是请回吧。”方云翻了一记白眼,求人办事,还眼皮子望着天上,不让你们兴高采烈而来,灰头丧气而回。哥不是丢了广大穿越界同仁的脸吗? “方公子,这恐怕不合适吧?现在这位苏小姐才是庄园的新主人,再说,这房契,地契可都抵押在赌场。要说我们赌场没有过来撵人,已经是够给方公子面子了,方公子可不要得寸进尺,搅了本赌场贵客的兴致。”胖脸马管事皮笑肉不笑地道。 “姓马的,你敢,若不是你一再诱使我家少爷参赌,我家少爷又如何会把所有的家当都抵押进去。你这黑心胖子,今儿个要是动我家少爷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此时守德提着栓门的长木栓便冲了出来,红着脖子瞪着马胖子喝道。 3章 我是讲感情的人 “公子,这书生好可怜哟,被赌场骗光了家产,现在还要被赌场扫地出门了。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他们?”绝色小厮有些同情心泛滥地道。 “你懂什么,那赌场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书生饱读圣贤之书,不知洁身自好,反而出入那等下九流的地方,这书怕也是读到狗身上去了,且看看再说吧。” 绝色公子摇头,暗道有些可惜,之前还以为能作出桃花诗的人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桃花诗的境界,也绝不是一个沉溺于赌场,还败光家业的人所能做出来的。眼下看来,怕是这书生借用的他人诗句的可能性居多。 “噢,公子说得有理。”绝色小厮认同地点头,眼里不由自主的露出几许失望的神色。 “这不是方公子身边的跟班吗?怎么着,难道今天还想动武不成?我们如意坊虽然不算家大业大,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之前只道方公子好说话,便未将坊内的下人带过来。方公子若是这般态度,我回头一趟,倒时候方公子这面皮上就不大好看了。” 马管事阴测测地一笑,虽然在守德持棒的威胁下后退了半步,但作为赌场的管事,什么样的泼皮没见过,也算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马管事,在杭州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自然不会被守德所吓倒。虽然后退了小半步,不过气势却是陡然将守德这个小厮给压了下去。 “穷酸书生,识相的给本姑娘让开,不然本姑娘的马鞭可不认人。再说了,等赌场的打手过来,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怕是有得亏吃。”红衣少女马鞭朝方云一指傲娇地哼声道,一口细碎的洁白玉齿吐露着威胁。 “守德,干什么?本公子可是读书人,舞枪弄棒的,成何体统,把家伙收起来。”看到守德这副护主的姿态,方云心里稍稍感动,看样子自己这个前身虽然混蛋,但却有个忠心的奴仆,不过嘴上却是呵斥了守德一声道。 “少爷,可,可是....”守德有些迟疑。 “没什么可是的,把家伙收起来。” “是,少爷。”守德依言不甘地退到了一边。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公子明晓是非,顺时易势,他日必有一番大作为。” 马管事变脸很快,笑着恭维了一句,不过那不屑的眼神,就像他那三角眼眶里的眼屎一样让人看着恶心。 “娄小姐,咱们这便进去吧。”马管事转向红衣少女,又换了一副憨厚和善的面孔,显得谦恭有礼。 “看他的样子,也只是一个纨绔公子一个而已,如今家道中落,这般气节,也是没什么好看头了。咱们走吧。”柳树下的绝色公子有些失望,提步便要离去,只是不经意间瞥见方云嘴角噙着的那丝诡笑,却感觉到后面还会有下文,于是迈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左右也无事,不妨留下来看看究竟。 “娄小姐,这座庄园占地百余亩,都是良田改造,里面还有一些花卉,宅子也是新修不到一两年的。庄园内还有一个五亩有余的鱼塘,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你看夏天坐在那个凉亭里,吹吹风,闻闻阵阵扑鼻的花香,兴之所起,再策马跑上一圈,是件多惬意的事。” 马管事虽然是赌坊里面做事,不过也读过几年私塾,在赌坊里三教九流都见过,说起话来格外讨人心喜。 “嗯,是还不错,这片庄园我要了,让那书生今天搬出去吧。”红衣少女娇首轻颔,抚摸着座下轻嘶的马儿,红衣少女能感受到座下马儿心情的愉悦,眸子里也是几分满意的神色。 “怎么,看样子,对这庄园很满意吧。”方云一屁股在荷池凉亭的石椅上坐下道。 “方公子,这位苏小姐看中了这座庄园,您看是否方便搬出去,我给方公子已经准备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听到红衣少女的话后,马管事又一脸笑眯眯地转向方云。 “上好的客栈?哪一家?准备让我在客栈里住几个月?”方云掏了掏耳朵道。 “方公子说笑了,眼下只有两天的时间庄园就归赌场所有了。我给方公子在客栈租下三天,也算是对得住方公子了。”几个月,尼妹,你也敢说,马管事心里将方云圈圈叉叉了好几遍,不过脸上仍然是一副笑意地道。 “你也知道还有两天这庄园才是你们赌场的,那便好办了,看你刚才想要强闯庄园的架势,我还以为现在是我鸠占雀巢了呢。”方云惊讶地道。 “这,之前方公子与我也算是称兄道弟,这交情也算是无比牢靠的,想来进入庄园一看,与方公子打下商量也是可以的。”马管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地道。 称兄道弟?方云冷笑得一阵胃痛,之前那个傻冒前身便是被这个称兄道弟的马管事坑得内裤都没能剩下。现在这马胖子跑上门来撵人,竟然还能厚颜无耻的来攀交情,看来古人不要脸起来,照样可以惊天动地啊。 “也罢,谁让咱们交情菲浅呢。”方云略一思考后颔首。 “少爷,你可不能....”旁边的守德一听,顿时不干了。 “方公子竟然这般通情达理,我自然也是不会让方公子吃亏的。好兄弟,果然是讲义气。呆会我在聚仙楼摆下一桌酒席,还望方公子赏脸。” 马管事一听方云的话,顿时心头大喜,就差直接抱着方云的大腿,大呼你真是个好淫。 见旁边的守德竟然反对,担心这事要黄了,那娄家小姐出的价钱可不低,再说对方来头不小,不是能轻易得罪的,马管事连忙打断守德的话。 “聚仙楼?好说,好说。”聚仙楼也算杭州城颇为出名的一家酒楼,这马胖子能在那里摆酒席,也算是有些诚意,不过这点诚意对于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方云取出折扇一展,却是没能展开。 “少爷。”守德低喊了一声。 “怎么啦?”方云正有些郁闷,听到守德的声音,有些不耐地道。 “您扇子拿倒了。”守德提醒道。 卧草! 在马管事与红衣少女怪异的目光,还有更远一些绝色公子与绝色小厮满得快要溢出来笑意的盈盈眼神中,方云面不改色的扇子重新拿顺了。 “谁让我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呢,俗话说,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在这庄园里住了这么久,对这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那也是有感情的。在离开这庄园之前,我也想再打理打理这庄园,希望马兄不要见怪,还望这位美丽可人的姑娘不要见怪。”方云摇着扇子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想到方公子还是个如此情感细腻的人。”马管事一阵诧异,不解方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红衣少女则是跟之前一样,轻哼一声,高傲得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一副偶不想跟你述话的样子。 “守德,那片瓦上的小草看到没有,两个月前,我点上去的草籽儿,现在竟然也长出点绿芽了,去,把我昨天那夜壶提出来,整壶给小绿芽儿浇上,施施肥。”方云把扇子一收道。 “啥?”守德莫名其妙的还没反应过来。 “龌龊!”远处一棵大树上的绝色公子却是脸红的忍不住噗哧一笑,两个月前点的草籽,估计也只有眼前这没脸没皮的家伙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了。 “怎么了,小姐,这书生打的什么主意?”绝色小厮不解地问道? “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绝色公子抿嘴嫣然一笑,没有说破。 4章 威胁 “听不懂人话啊,还不快去,搭梯子上屋顶。”方云一脚踹守德的屁股上。 “是,是,少爷。”守德唯唯喏喏地点头,一路小跑开去。 “方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马管事顿时变了脸色。 “没啥意思啊,刚才不是说过了,临走之前,最后打理一下庄园。以后说不准就没机会再回来了。”方云叹了口气,脸上的忧伤似乎要长成一朵盛开的花。 “少爷,少爷,我浇了。”守德提着夜壶,按照方云所说的浇了一些过后,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过来道。 马管事嫌恶的让到一边,而那纳闷地红衣少女更是策马退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 “笨蛋,亏你还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少爷不仅重感情,而且还是个讲信用的人吗?说了整壶浇上,就绝不能只浇半壶。”方云听到夜壶里晃荡的声音,闻到那股子尿骚味。也嫌恶地挥手道。 “快提走,勲死我了。对了,荷池里的那些荷叶,荷花什么的,茅房里面还有不少存货,咱们临走之前,你也给本少爷打理一遍。不要让这些花花草草短了肥料。庄园里的草地什么的,也不要漏了,咱们茅房里的存货用光了,去附近借上一些,乡里乡亲的,想必也不会拂了本少爷这个面子。” “穷酸书生,你要敢破坏这园子,本,本姑娘让你好看!姓马的,快阻止他,本姑娘可是下了定金的,得到的要是一座臭园子,你也逃脱不了干系!”红衣少女听得面色一白,尖叫一声,想到方云说的那种情况就一阵阵的恶心! “方公子,这恐怕不妥吧,这庄园既然已经抵押给了赌场,方公子临走之前,莫非是要将其糟蹋一遍?” 马管事一听脸都绿了,卧草,自己茅房里面的存货不够,还要去找别的农户家去借。这大热天的也不嫌臭得慌。给方云这么一整,别说红衣少女这样爱美爱干净,娇滴滴的大富人家小姐,换个正常人也受不了啊。滚犊子的,这不是存了心思要把这庄园整得这段时间出不了手吗?再说他的东家可是说过要极力促成这庄交易,若是把事情办砸了,岂不是让东家置疑他的能力? “马管事,你这话我就有些不爱听了,以前我在这庄园住了这么久,对庄园疏于管理。现在快要走了,于心有愧,想在临走之前,做点实事,怎么能叫糟蹋,我对这个园子可是有感情的。”听到马管事的话,方云一脸不悦,不爽地斥了马管事一句。另外又瞥了红衣少女一眼道,“抵押还有两天才到期,两天之内,我才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你这新主人来了不拜拜码头就想赶人,不觉得太早了一些吗?我说姑娘啊,以后你跑马也注意一些,养马是好事,可万物皆有灵,踩伤了花花草草之类的,终究不好。” “看看你脚下是什么?”红衣少女翻了一记白眼道。 “噢,刚才没有注意,真是罪过,罪过。守德,去把你的夜壶也提过来,把我刚才踩到的这两株草好好浇一浇,这两株草刚才给我踩伤了,得补充一下营养。” 又是夜壶,红衣少女打了个激伶,连忙策马又走开了一些,柳眉扬起道,“我不管,姓马的,反正定金我已经下了,要是不能按时交一座完好的庄园给我,到时候你们负责赔我违约金。” 我的姑奶奶,违约金的事现在能不提吗?现在提出来,这不要脸的方公子恐怕又要坐地起价了,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马管事一张胖脸顿时荡漾着苦瓜香。得,到时候事没办成,还要赔上三倍订金的违约金,这座庄园可不便宜,他要是赔上这笔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毕竟他只是赌场的管事,不是赌场的老板。 “方公子,这位苏小姐是我们赌场的贵客,你若是真要搅黄了这庄生易,惹怒了我们郑大官人,我们郑大官人,那可是知府衙门赵大人的拜把子兄弟!到时候就算兄弟我给你说情,只怕也挡不住郑大官人的怒火啊。”马管事吸了一口气之后,脸色一寒道。 “吆喝,你这是想威胁我啊,守德,你立即跑一趟京城,找我那死要面子的老子,就说我这不孝子把杭州的家业败光了,这赌场也给我下了套,现在还要跑上门来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位郑大官人,能把我怎么样!”方云嘿然一笑道。 “好嘞,少爷。就算老爷再怎么样,也不会真放任少爷死活不管。到时候正好给这赌场算算帐,敢坑方家,还敢来耍横。我呸,也不怕自己撑死。要不是少爷怕老爷知道,早就让这姓马的好看了。这回就是拼着让老爷打断一条腿,也要让这赌场晓得厉害。” 守德这回听话的提了自己的夜壶赶了过来,一脸愤懑地道。 “行了,行了,老头子发火自有我担着,你那条腿没人要。对了,给庄园里的花花草草施完肥,就快点滚回京城去,少爷我现在身无分文,等老头子的人过来撑腰,没钱没粮,可撑不了多久。”方云摆了摆手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位请回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绝色公子轻摇折扇,一对明媚的眸子中泛动着莫名的光彩,这书生不要脸了一点,但这才学也是没得说的,单凭这两句就不枉她来这一次了。 “方公子,兄弟一场,闹得这般生分,这又是何苦呢。方兄弟生活上遇到了困难,早跟我说,这四里八乡,谁不知我马某慷慨解囊,急公好义,急兄弟之所急。” 听到两人的对话,马管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不过方云这二世祖前前后后在他的赌场里败了数百亩良田,一座庄园,现银数千两,这样的家当,可不是他一个二世祖能挣下的。 再看守德那跟班,对上他这个赌场的管事,但对于一般欠债的人便是阎王一般的角色,竟然也是丝毫不惧,虽然杭州这边离京城有些远,但京城方家,也是略有耳闻,指不定这二世祖便是京城方家的人,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更何况方云这货很可能还是方家的嫡系子弟。看这家伙不学无术的样子,要是这家伙挣下这么大一笔家业,马管事能把那一夜壶的尿喝下去还不带打嗝的。若真是方家子弟,对方拔根腿毛下来,都要比他们的腰粗,那赵大人确实还不够对方拿正眼瞧的。 另外以马管事阅人无数的经历,方云这货在赌场输了这么多,宅子,田产都没有了,也没见得有多惊慌,换个正常人,若是输光了家产,好歹会有些失魂落魄,或者是输红了眼后各种疯狂的症状。而无论是方云,还是这小厮,看上去似乎都还表现正常,这就由不得马管事不多想了。若是给身后的东家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那东家估计能把他砍成无数块去喂狗。 小心使得万年船,马管事能在赌场做几十年管事还安然无事,催帐要钱,逼得不少人家走投无路,但却从来不得罪有权有势的人,关键时刻,见好就收。 5章 马兄,你太实诚 “马某这里有张十两的银票,希望能解方公子燃眉之急。”马管事能混迹赌场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 “果然是好兄弟。那便谢过马兄了。其实若是没有必要,我也不愿意去京城去到我家那老头子面前寻得一身晦气,想我方某堂堂七尺男儿,自该顶天立地,自食其力,岂有动不动就求到家长面前的道理。”方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收起,一脸正气地道。 “你自食其力?连祖宅都卖了,真让人想吐!”红衣少女听得有些受不了,一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样子道,双手捧在胸前,一副要吐的样子,十分娇俏地道。 “这不是为了自绝退路,破斧沉舟吗?”方云理所当然地道。 “那是,那是,我与方兄弟投缘,自然也是看中方兄弟这自强不息,发奋图强的精神。另外方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英俊不凡,着实让马某佩服不已。”马管事向方云拱手道。 “马兄,自从几月前,我初来杭州,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对杭州的风土人情,一概不知,对于杭州的本地人,也是怀有一定戒心的,但初见马兄,就有让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感觉马兄你一定是个可交,可信之人。当初我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你这个人太实诚,没什么心机城府,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我身上这些优点,平时自以为已经藏得够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没想到还是被马兄一语道出,我一直恪守家父做人要低调的教诲。若是因此惊动了杭州士林对我的广泛注意,影响到他们的学业,耽误了科举。让家父得知,多少是要责备于我的,也有违我这次来杭州韬光养晦,潜心做学问的初衷。下次马兄切忌不要再这样心直口快了。” 方云一脸责备地看着胖胖的马管事道。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能不能把那脏东西提远一些。别把这园子弄脏了。”看着方云与马管事两人虚情假意地相互奉承着,红衣少女掩嘴咯咯直笑道,这两个人,特也无耻! 要不是对方云这段时间的行为算是知根知底,出入赌场,调戏大姑娘小媳妇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竟然还有脸吹嘘是来杭州潜心做学问的,见过不要脸的书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有你这样的弟子,孔圣人都要气得掀开棺材盖出来重整儒门。不过难得此时方云算是稍稍松了口,马管事不由松了口气道, “是啊,方兄弟,你看能不能现在让出这座园子。” “那哪成,马兄,我对这座庄园是有感情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 “方公子,我这里还有一张三十两的银票。”马管事脸上一抽搐,又从身上取出了一张银票,这王八蛋出身不低,银两太少怕是入不了他的眼。现在自己被对方捏住痛脚,不出点血,恐怕是不成了。 “这,马兄,你这是想用金钱让我出卖自己的感情啊,难道我的感情就只值这三十两银子吗?” 方云面色一变,却是出手如电地将银票从马管事手里抽了过来,一身正气地道。 你重感情,你特么倒是不要这银票啊,想我老马纵横赌场十数年,也没见过这么面黑手快的。马管事一张脸几乎是将笑容跟哭丧,还有草泥马各种情感揉杂在脸上,堪称古代表情帝,马管事一脸复杂地将手伸进胸口一半后,又停了下来。 “方兄弟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让人深感敬佩,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方兄弟若是能克制对这座庄园的爱护之情,我就另外再奉上银两,若是......” “马兄,那客栈?” “还是给方兄弟租下三天的。”马管事眼角快要抽筋地道。 “马兄,那酒席?”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给方兄弟再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那酒菜的数量?” “管饱!” 马管事一张胖脸都快哭了,尼玛,你能给孔圣人留几分脸面吗?哪个私塾的先生竟然教出这么不要脸的人,站出来,本管事保证不打死你。 “也罢,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正所谓君子急人之所急,家父也时常教导我要轻财重义。既然这位小姐如此青睐这座庄园,既然马兄一再相求,我虽然对这座庄园有百般不舍之情,也只有忍痛割爱了。”方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方兄,能先立个字据么?”马管事见方云终于松口,连忙取出了纸和印盒,****这一行的,这些是随身必备的物品。 “马兄,以我的为人,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方云吃惊地道。 “哪里,哪里,方兄重情重义,颇有古人遗风,一诺重逾千金,只是出了这么多银两,我也需要向东家有个交待不是。”马管胖脸挤出一丝笑意,我特么要是信你,我全家都是傻子。 “也罢,先立字据,再给银票也罢。君子坦承相对,我还是信得过马兄的。”方云撸了撸袖子,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守德,我立字据,你拿银票。” “好嘞,少爷。”守德乐呵地扔掉了夜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见马管事吃鳖的样子,身上十万八千个毛孔顿时贲然张开,心里倍儿地舒爽。 红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吃笑地看着眼前一个比一个虚伪的家伙,男人真是有趣的动物,竟然能虚伪到这种地步,明明马管事恨方云恨得要死,偏偏还要一副如此要好的样子。 “守德小兄弟,这是剩下十两银票,你拿好了。”看到方云拿着字据,右手拇指按了印尼,却是双眼往自个儿身上瞟,就是不肯按下去的样子,马胖管事只得掏出银票递给守德,同时心里涌起无数个疑问,究竟是什么让一个纯情少男变成了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落魄大少,究竟是什么打击,让一个人能在几天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是方家大少在青楼里遭受了姑娘们非人的折磨,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跟我斗,玩不死你丫的!方云心里冷哼一声,好歹前世自己也是一个成绩优异,但品行却是无比败坏,阅历无数的渣男。这死胖子所在的赌场骗得他的前身穷得口袋里布挨布,差点连裤叉都没剩下。让他原本应该穿越到一个富二代,但现在却是一个穷b的身上。这笔帐他没找上门去算,这马胖子反而欺上门来想把他撵出去。要是不给这马胖子一点厉害看看,这马胖子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也罢,既然马兄如此盛情,我也只能忍痛害爱了,这位美丽的姑娘,今后你就是这座庄园的新主人了,记得要帮我照顾好这些花花草草哇!” 方云收了银票,浑身舒坦地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至少后面一段时间的生活有着落了,心情舒畅下,稍没注意,又踩到了几株感情深厚的青翠小草,惹得红衣少女又一阵白眼。 6章 拔凉拔凉马管事 聚仙楼距离东南效有些远,从凤山城门而入,过清溪街,便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稠密起来。 “马胖子那个抠门,说好了让咱们大吃大喝一顿,居然就点了点普通鱼肉,当少爷你没见过世面吗?”守德打着饱嗝从酒楼里面出来,左右手一手提着只菜笼,胸前还挂着一只小酒坛。 “你小子,连吃带拿,就那点出息,对了打包的那只烧鸭回客栈了交给客栈的小二放盘子里再热一下,别走味了。”方云紧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哼声道。 “呃,少爷,这不是你让我打包的吗?”守德脸上颚然道,之前一桌酒菜吃到一半,还是方云叫他借口去小解,私下里又给小二点几个菜。 “废什么话,快走!”方云偷瞄了后面的酒楼一眼,提脚便加入到了来往的人流大军里面。 “我才点了五个菜,怎么多收了我五两多银子?当我马某人第一天来聚仙楼吗?”马管事一看帐单,顿时火冒三丈,揪着酒楼小二大声质问道。 “这,马管事,我讹谁也不敢讹你啊。你那两位朋友走之前,又点了一道西湖醋鱼,一只烧鸭,一份用荷叶包的叫化童鸡,一份鸡肉酥,还有一份虾仁,都是加大份的,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小二连忙赔笑着解释道。 “什么?”马管事想到之前在庄园被方云敲诈,刚才便小酌了几口,这会听到菜单,顿时浑身的酒意一醒,哆嗦着双手拿着帐单一看,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本着钱已经花掉,有吃不浪费的精神,马管事将酒桌上剩下的一点都给收刮到了肚子里,若非贪吃,马管事的体形也不至于会比正常人滚圆一些,是以方云刚才提前告退,也没怎么起疑。可是读书人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 “姓方的,我与你不共戴天!” 想到之前在庄园被讹诈,到了酒楼里面竟然还被摆了一道,在赌场从业多年的马管事加起来还没有今天一天上过的当多,之前在庄园的银两,好歹还可以报公帐,但酒楼里的花销,却是要从他自个儿口袋里面抛出来的真金白银。 啪!马管事愤然地将帐单上的银两拍在桌子上。 “那个,马管事。” “还有什么事?”马管事黑着一张脸道。 “对方还从酒楼里拿走了两只菜篮,呃,也是大号的菜篮,您看是不是先付一下押金,等对方还回菜篮之后,小的再将银两退回给您?”小二陪着小心,心里有些不忍地看着胖胖的马管事,小心翼翼地道。 “我........”马管事............... “少爷,咱们真的不回京城啊?”守德屁颠屁颠提着菜蓝跟在方云身后问道。 “回去干什么?在杭州逍遥自在,干嘛回去找人管着?” “可是少爷,咱们手头上可就剩下几十两银子了,放平时,还不够少爷几次开销的。”守德担心地道。 “自己有手有脚,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有点志气,咱们在杭州混出个人样来。再说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京城那四合院有什么好的,这不能干,那不能做。好了,别担心,就算在杭州啃窝窝头,我也不回京师山珍海味。”方云拍了拍守德的肩膀道。 “好嘞,少爷怎么说,小的便怎么做。”守德连连点头,他主要是怕少爷吃不了这个苦,既然少爷连啃窝窝头都不愿意回去,他哪里有呆不下去的道理?对于少爷今天的表现,守德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马管事那么狡猾的人都被耍得团团转,少爷说能在杭州城混下去,那便是能混下去了。 “嗯?前面怎么回事?” 离马管事订下的客栈还有小两里,在一家仁和堂的药房前,稀稀疏疏地围了一些人,隐约有打闹,哭泣声传来。 “少爷,有人打架,咱们去看看?”听到前面的动静,守德跃跃愈试地道。 原来看热闹的习惯从古人时期就传承下来了,看到守德脸上略带兴奋的神色,方云暗道前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怕是闹腾惯了,连守德这么个下人也有几分暴力倾向,之前在庄园,若不是他按捺着,怕是守德手里的门木栓子就往马胖子身上招呼过去了。不过好在这家伙还有几分忠心,下人嘛,要是对外人太软弱,那不是忠心,是脓包。看来之前自己这前身百无是处,倒是有个好下人。 “哎,让让,让让!” 守德提着菜篮左摇右摆,拨开路人,看上去如同一只横行的大螃蟹,看其炉火纯青的动作,以前这种事怕是没少干。 “放开我弟弟,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人群中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方云的眼神很快透过人群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一根腰带束在青色长衣之间,尤其突显出高硕的双峰,普通有点褪色的青衣列是衬托出其胜雪的肌肤。端地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放在后世,至少也是个校花级别的。 难道古代盛产美女吗?这一天之内,先是上门的红衣少女,接着又是眼前一位。要知道这个级数的哪怕是在后世也不多见,一天能碰到一位已经是运气,接连碰到两个,那运气便不是一般的好了,就算不能搂搂抱抱,清新一下眼球,养养眼也好哇。 那少女挎着的一只袍色小木箱因为与四个壮汉的争气被扔到了一边。斜翻在地上,在箱子不远处,还散落着一刀五花肉,滚在地上沾得满是灰尘。 “放开我,别打了,你们这些恶棍,当街打人,我要去告官!”那青衣少女虽然双目微红,但一脸愤怒,奋力冲上前,想要去拉扯对其弟弟拳打脚踢的几个壮汉。 “哟嗬,告官?小娘子,就算你把衙门口的鼓擂烂了,你且看有没有人管你们?再说了,这次是你这弟弟手脚不干净,偷了我们哥几个的钱,你不去告官,我们倒是要带你这弟弟去衙门里好好理论理论。” 为首那壮汉尖嘴猴腮,留着撇小八字胡,双手插腰拦在青衣少女面前。八字胡汉子一头黑发整得一丝不名,衣着光鲜,头插玉簪,倒是个穿着十分讲究的人。 “姐姐,这些王八蛋胡说,我没有偷他们的钱,你们几个打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一个个来!”那被打倒在地上的壮实少年虽然受到三个壮汉的拳打脚踢,但仍然颇为顽强。 7章 倒打一耙 “小娘子,这当街打闹,官差过一会可就来了,你这弟弟偷盗我的钱财,呆会要是送官,可少不得要吃一通官司,你要是识相点,跟哥哥我回府吃一通酒,今儿个这事也就这么算了。否则,便把你弟弟往衙门一送,一通板子打下来,别说一个半大小子,就是成年人,那也扛不住得丢掉半条命。” 八字胡男子一脸猥琐,伸手便要去抓青衣少女白晰的手腕。 “狗*日*的,也不撒泡尿去照照镜子,就你那耸样也想配上我姐,我要是长你那样,找块豆腐撞死得了,省得出门丢人现眼。”少年在几个壮汉的围殴下,哇哇大叫道。 “找死,给老子打,打到他爹妈都不认识,再给老子送官!” 八字胡男子最恨别人说他长得丑,这小子打人专打脸,揭人专揭短,不收拾他,今后他何以在城南一带立足? “少爷,这小子叫章八胡,在赌场小的碰到过他几次,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是什么好鸟,凭小的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十有八九是这章八胡在使坏,意在谋取那小娘子的美色。” 守德在方云旁边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解救这小娘子?”方云眼睛一翻,二百五也能看出眼前这场面不对头,那章八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需要江湖经验看吗? “这,这就得少爷你出马了,少爷你料事如神,守德哪里及得上少爷万分之一。”守德一脸谦虚地道。 这小子是不是也借尸还魂的穿越了?方云狐疑地扫了守德一眼,忽然感觉这小子像吃了大还丹,小还丹,朱果,千年参王一样,拍马屁的功力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一晃忽的功夫,两名腰上挎着直刀的两名官差拨开人群过来。这里离衙门并不算远,赶上两名官差来看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 “住手,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殴斗,莫非没有王法了?”当头一名面黑体高的捕头越众而出,大声喝道。 “哟,原来是张捕头,幸会幸会,你来得正好,这个小子,偷我的钱袋不说,竟然还当街行凶,幸好我几个朋友在场,这才将这小子制服。张捕头,你可得替小人作主,将这窃贼绳之于法,还小人一个公道。” 章八胡看到张捕头及身后的官差赶到之后,连忙笑脸相迎,朝对方拱手道。 “胡说,明明那是我去买肉时,屠夫找的钱,怎么成你的钱了。王八蛋,栽脏陷害,不得好死!”壮实的少年此时虽然被两个汉子架了起来,嘴里犹自不服气地骂道。 “哟,还死不认帐了,我章八胡行得正,坐得直,你说我冤枉你,有谁看见了?你让附近的街坊邻里给你指证指证。” 章八胡双目带刺的环顾四周的百姓一圈,四周也有不少人,不过显然畏于章八胡平时在城南一带的恶名,不敢招惹,看热闹的人虽多,但却也没人敢站出来作证,相当一部分也是后来才过来看热闹的,对于其间的事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确实没有见识事件的发展经过。 “小子,你要是没什么好说的,就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张捕头心里冷哼一声,章八胡是城南出了名的混混,与衙门里他的同僚廖捕头有些关系,张捕头也不想为了这么看上去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开罪了这章八胡还有廖捕头。既然这少年也拿不出证据,那这事也就只能由得对方吃亏了,倒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明白了,你们这些捕头跟这恶人蛇鼠一窝,今天就是告到知府衙门,我也要讨个清白,看这杭州城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少年被两个壮汉架着,再看到张捕头竟然不问清由头,也把他当窃贼,顿时急叫,此时少年,青衣少女脸上一阵惶急,这捕头看上去认识这几名恶霸,真要是送到衙门,官字两张口,到时候可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臭小子,是不是冤枉可不是你说了算,王捕头自会秉公办案,你小子不学好,品行败坏,就等着吃牢饭吧。”章八胡嘿然狞笑一声。 原来是一出恶霸想要强抢民女的把戏啊,只是这个恶霸脑子比较灵光,懂得耍耍小花招迫人家姑娘就犯,看这情形,若是这愣头青一样的小子真被带到衙门里面去,这章八胡还真有可能得逞。 这可真是上天赐予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啊,便是前世好不容易泡到的那个校花,也未必比得上眼前的水嫩的青衣少女。一念及此,方云在守德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便嘿然一脚踏出,一身正气地喝道,“慢着!” “小子,你一个穷酸书生,别多管闲事!”章八胡还没开口,之前一直围殴少年的壮汉便两步上前,一把要推向方云的胸口。 砰! 木制的菜篮在壮汉头上炸裂开来,只见原本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的守德暴戾地站了出来,“怎么跟我家少爷说话的,还想动手,别说动我家少爷一根汗毛,就是这一篮子菜你他娘一个月的工钱都赔不起!再动手我废了你丫的!”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这当街打人,终是不妥。” 王捕头面色微变,之前章八胡还好说,虽然打了人,但他一来,章八胡便收了手,对方虽然耍横,但好歹给他几分面子。可眼前这半路杀出的年轻后生,小厮却是当着他的面打人,可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只是对方这气势,王捕头也熟得很,杭州府达官贵人不少,那些个豪富子弟,不就是这德性吗?再看那菜篮,竟然是聚仙楼的字样,里面泼洒出来的几样菜式,倒也不是便宜货色,用那小厮的话来说,那被打壮汉一个月工钱还真未必抵得上这一篮子菜。 方云冷然一笑,“我是哪家府上的不重要,也没什么妥不妥的,我也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不过比起这位獐头鼠目老兄,我可就差远了,抢人家小伙子钱袋不说,还倒打一耙,几个大男人围着个半大小子打了半天,还要把人送进衙门落罪,倒是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肠,委实让人佩服。” “少爷,您请坐,别站着累坏了。”守德狗腿子一样,从街道边上摊贩入搞来了一条长条高木凳,正好横在青衣少女与那章八胡之间。 8章 铤身而出方公子 方云顺势一屁股坐在高木凳上,将在场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嘿然一声,守德这家伙虽然不是人高马大,不过脑子也还灵光,论起这当狗腿子的水平,放在后世要是评个学术职称,起码也是教授级别了。刚才那一菜篮子,就把在场几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捕头,还有这章八胡给震住了。 他便是要借着这股纨绔的习气,把在场的人震住,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纨绔子弟,虽然不管前世后世,都是个贬义词,不过只有身在局里的才知道乐在其中,至少方云眼下便很享受这层光环笼罩下的感觉。 “这位公子,看上去有些面生啊,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吧?” 章八胡眯着眼睛瞥了王捕头一眼,看到王捕头脸上狐疑的表情,章八胡心头暗叫不好,知道王捕头跟他可没那个交情,不会帮他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上前一步道。 “是不是本地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龌绰行径,可是让人不耻。看你们的样子,栽脏陷害如此轻车熟路,以前怕是为恶不少,不过你们忘了一件事,路见不平众人踩,今天既然让本少撞到这件事,本少饱读圣贤之书,受圣人之教,行圣人之道,说不得要出来踩上一脚,管一管这不平事。” 这章八胡能混出个人模狗样,也不是简单角色,方云哪能让对方纠缠着他的身份不放。 “这位公子怕是没弄明情况,在下章八胡,在这城南附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自幼享受浩荡皇恩,也是知晓大义,心存报国之志,如何能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这位公子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于我,可是坏我的声誉,毁我的名节,有辱我章家声誉。我章八胡虽然不才,但拼了性命也要维护我章家世代良名,公子可要慎言呐!” 章八胡语带威胁地道。 好不容易追过来,挤进人群里面抹着脑门上细汗的马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上正起争执的两人。那姓方的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吗,刚坑了他几十两银子,在酒楼里连吃带拿也就算了,尼玛拿个菜篮子都要拣好的拿。 马管事自忖在赌场兢兢业业从业多年,自觉也算是破家无数,让无数欠债赌徒闻风丧胆,忽悠得不少赌客在赌场赌得昏天暗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像眼前这姓方的这样口若悬河,翻脸比翻书还快,马管事自觉对方才是指引他从业道路上的一盏明灯。 至于那章八胡,tmd,什么报国之志,知晓大义,浩荡皇恩。这王八蛋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做,还一副城南大好人的模样。也不怕下雨被雷劈了!这家伙什么祸色,他作为赌场管事,消息灵通,能不知道吗?不过看着眼前方云浑不怕事的样子,马管事心里倒是平衡了一点,马管事一想,连我这样的人都在这小子手里吃亏了,你章八胡要是不吃亏,那不是显得我马某人没能耐了? “也就是你不会坦承罪责,一定要我亲自出手接穿喽?”方云瞟着章八胡道。 “章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你泼脏水,既然这位公子诬陷章某的清白,章某也想听听这位公子有什么高见。” 章八胡面色一沉,看样子怕是无法善了,不过他也不信对方真能说个子午丑寅来。只要他咬死了钱袋不是对方的,这小白脸又能耐他何?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人会说谎,强行把钱袋说成是自己的,但这钱袋不会说谎,这钱袋能告诉咱们,它是属于谁的。”方云从凳子上起来,看向王捕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这位小兄弟偷窃,或者是面前这位深受皇恩的仁兄无中生有。暂时还没有定数,能否先把这位小兄弟放了,别在没有定论之前,先把人家当犯人。” 听到方云要让钱袋说话,在场的人一阵哗然,听到这新奇的说法,又有方云这个面目看上去清秀,颇有风度的翩翩书生站出来出头,在场的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钱袋会说话,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也想听听公子的高见。放人!”王捕头看向架着少年的两名壮汉。 “弟弟!”青衣少女连忙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扶了过来,向方云行了一礼,“不管结果如何,小女子都谢过公子的慷慨援手。” 显然从青衣少女的话气里,对于钱袋会说话的说法也是不大相信的,只是周围这么多人,唯独方云敢站出来为她们出头,这份心意,也让她们姐弟感激莫名。 “无妨,不会有事的。”方云向青衣少女眨了眨眼睛。 青衣少女面色微红,扶着少年退到了一边。 “小兄弟,你说这钱袋是你的,然后是从屠户那里买肉回来,定然是屠户找给了你一些钱是也不是?”方云向鼻青脸肿的少年问道。 “是的,我当时只有一两碎银子,给了屠户,他找了我几钱银子,还有一些铜板。”少年疑惑地看着方云,不知道方云打的什么主意。 “这位章大公子,你说这钱袋是你的,想必里面有多少钱,你肯定是不清楚的,不过我想问问,如果这钱是你的,这里面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方云又转向章八胡问道。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很少数自己的钱袋,况且一些个铜板有什么好数的。里面的钱,我闲着逛街的时候,买点啥的,自然是摊贩找给我的。” 章八胡哼声道,虽然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这小子是从屠户那里买肉回来,马上就要端午了,城里各个屠户忙得不可开交,不说那屠户是否记得在那么多买肉人之一的这小子,城南的几个屠户,有哪个敢得罪他章八胡的?就算记得,也不敢出来给这小子作证。 “很好,也就是说你今天是没有去买肉了。”方云微笑着继续问道。 章八胡正了正衣襟,一副嫌恶的样子,“我章某虽非读书之人,但也颇讲究干净,屠户卖肉那种满是油污的地方,就是请我去,我都懒得去。” 9章 卑鄙无耻章八胡 “看你衣着光鲜,人收拾得如此干爽,想必也是个十分讲干净的人,可能还有些洁癖,既然身边还有几个狗腿子,想必是不屑于接触这些你眼里看来很脏的地方了。”方云了然一笑。 “公子说得不错,这章八胡在城南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平时一套衣服从来不穿两天,要说他会去接触这种满是油污的地方,谁都不会信,可是这位公子,这跟钱袋是谁的有关系吗?”人群里面有个青年纳闷地问道。 章八胡语带威胁地道,“就是,你要是鼻孔里插大蒜在这里装象,耽误衙门捕头办事,就是读书人,那也吃罪不起。” 青衣少女姐弟两人也一脸担忧地看向方云,虽然希望方云能揭穿章八胡,但说了这么久,只是些漫无边迹的话,真要是这样,恐怕他们还是难逃一劫。 “看来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拆穿你啊,也罢,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吧。” 方云双手向周围的人群一拱,行礼道,“在场的街坊们,有谁能提供一桶清水。” “我有,我有!”很快有人应喝,在场看热闹的不少就是街边小贩,做吃食备些清水是必需的,因此方云一提,立马就有人搞来两大桶清水。 “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章八胡看方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头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众所周知,这去屠户买肉,这屠户的手拿多了肉是沾了油的,所以找钱给这位小兄弟的时候,这钱上面也必然是沾了油的,不少人应该有过做饭,或者看家里母亲,妻子做饭的经历,这油进了水,会有什么现象?”方云背着手嘿然看向面色开始苍白的章八胡。 “啊,我知道了,公子真是天资过人,之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过,油进了水,表面会有一层带色彩的油渍。如果有油渍,就说明这些钱是从屠户那里找过来的了。”人群里面顿时有人惊叫道。 “弟弟,我们有救了,你的冤屈洗清了!”青衣少女双目中一片惊喜,此时也回过神来,她在家里也经常做饭,对于方云说的这种现象也是习以为常,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好了,把水提过来。现在让我来看看,这钱袋里的钱究竟是谁的,究竟是这位小兄弟是窃贼,还是这位一心报国,深明大义的章大官人倒打一耙。” 方云一脸戏谑的看着章八胡。 “好你个姓章的,当街把人打成这样,还反咬一口诬陷这位小兄弟,品德败坏,恶行真是令人发指,小牛,跟我把这姓章的给捆了!”王捕头大喝一声,那一直跟着王捕头的衙役立即拿出了根绳子,看来捆人干活这衙役没少干。 方云向守德打了个眼色,守德十分上道的点头,抄起之前的长条木凳便砸在意欲逃走的一名壮汉的背部砸过去,别看守德个儿不高壮,但下手贼阴狠,不致命,但这一家伙已经是让那壮汉惨叫一声,痛哼着趴在地上。 “打了人还想逃?这便是下场!” 守德威风凛凛一手提着高木凳,一手插腰的雄视另外两名提步欲走的壮汉,看到两人停滞的脚步,守德脸上毫不掩饰的一丝自得,睥睨间大有木凳在手,天下我有的壮志豪情。 此时青衣女子扶着有些狼狈,恨意未消的少年,一脸感激地向方云道了个万福,“小女子和家弟谢过公子援手之恩,公子大恩大德,莫齿难忘!” “碰巧撞见这等不平之事,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现在事情还不算完。” 方云摆了摆手,此时王捕头也移步过来,向方云拱手道,“多亏这位公子心思缜密,明察秋毫才能揭穿章八胡的卑劣行径,王某这就把章八胡一干人带至衙门问罪,还请公子,这位小兄弟移步衙门,给章八胡落罪。” “也好,凡事有始有终,为了维护杭州的良好风气,将恶人绳之于法,少不得也要走上这一趟了。”方云点头,然后向四周拱手道,“各位街坊,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这两位官差大哥要跟我一起把章八胡送到衙门去,到时候若是上面的大人问起来,还望在场的街坊方便的话就做个人证。” “章八胡平时为非作歹,一直没有人治,这次全凭公子明断,才当面拆装这恶人,到时公子只管召唤,我们愿意给公子作这个人证!” 在场不少人轰然应诺,之前没有人敢给被打的少年出头,那也是因为没有证据,章八胡报复心又强,怕当面得罪了章八胡,现在既然有方云这个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来主持公道,在场不少人也放开了胆子。 “很好,王捕头,那咱们走吧。” 方云等人随着王捕头赶往衙门,过了热闹的大街,很折进一条小巷子,不过看到那章八胡猥琐的眼神竟然还贼心不死的往青衣少女的身上扫来扫去,方云顿时心头火起,自己都碍于风度,没能这么放肆大胆的看,这家伙长得这么丑,岂能让他拔了头筹,不给他点厉害看看,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王捕头,且慢。” “这位公子有何见教?”王捕头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方云,不知道这位公子哥又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章八胡已经不可救药,我必须要对他进行一定的改造,避免他后面再危害杭州市民,王捕头,你怎么看?”方云沉着一张脸道。 “这位公子,作为一名捕头,我的职责是维护大华律法,自从我穿上定身捕头的制服开始,我就一直兢兢业业地恪守岗位,维护杭州面的稳定秩序,让那些宵小不敢再为非作歹.......”王捕头皱了皱眉,然后一脸正气地说道。 “王捕头克己奉公的精神让人肃然起敬,对于王捕头的声名,我也一直仰慕已久,这样,我这里还有一点下酒菜,王捕头先到前面路边的小酒馆填一下肚子,我用圣人之道教化一下章八胡,让他知晓做人的道理之后,再跟王捕头一起把他送去衙门落案。”方云招呼守德,将剩下的一只菜篮提了过来。 “聚仙楼的虾仁,好说,好说。”王捕头接过守德递上来的菜篮,打开菜篮上的小木盖,顿时眼睛一亮。 “王捕头,王捕头,你可不能这样,快带我去衙门,我要向衙门投案。”看到方云扫过来的眼神,章八胡心头一跳。 10章 风骨傲然王捕头 “王捕头先行一步,呆会我再过来结帐。”方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作为一名大华的公职人员,深受浩荡皇恩,知府大人也一直教导我们这些人要努力维护大华的律法公正,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有违大华律法精神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以后回想起来,都会让我寝食难安,后悔终生。”王捕头面色有些为难。 “是极,是极,王捕头言之有理。此间事了,他日一定大摆宴席,感谢王捕头今日秉公执法,仗义执言。” 章八胡顿时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尼玛,怎么平时没有看出这姓王的竟然还有这样的风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王捕头在平时一副奴才相的外表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风骨。 “不过好在前面右转第二家的醉风酒馆离这里也算有点距离,想必在那里是绝对看不到巷子里的情况,这样我也能以后心安理得的对大华继续贡献一点微薄之力了。这位公子,王某先行一步。”王捕头面色严肃向方云也拱手回礼道。 “..............”章八胡一张脸顿时演绎了表情帝,精彩无比地看着风骨傲然的王捕头悠然走远。 “王哥,咱们真的就把章八胡丢给这几个人了,章八胡跟廖捕头可是有些关系。”牛荣紧跟王捕头后面问道。 “小牛啊,你知道为什么衙门里的大人门走马观花般隔两年换一次,但我却始终能成为衙门里的三大捕头之一吗?”王捕头走进酒馆,拉开长条木凳道。 牛荣拍马屁道,“那自然是王哥你办事利索,善结人缘员。” “狗屁,什么人缘好,在下面的人缘再好,也顶不住上面一句话,那是因为你王哥我这双招子够亮。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眼看去,便能知道上官喜好,这才能投其所好,所以你王哥虽然出身贫寒,但到现在十多年都能屹立不倒,在杭州写下一段捕头界的神话,成就一场职场传奇。就是在江浙一带的捕头界,能闯下这般赫赫威名的,那也是屈指可数。” 王捕头一杯酒下肚,顿时向牛荣这个职场新丁吹嘘起自己在捕头班子这么多年如何在诸多衙役,捕头中激烈竞争中拼搏争取,最终力拔头筹,脱颖而出,赢得给判官大人牵过马,给巡按司大人的小妾送过伞,给知府大人擦过鞋等诸多让其他衙役,捕头等深为羡慕,深受上级信任的神勇事迹。 牛荣听得颇为神往,这等深受上级宠信的事,可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求之不得的。不过良久之后,王捕头的唾沫星子几乎飞到他的脸上,牛荣才回过神来问道,“可是王哥,这跟把章八胡交给那书生有什么关系吗?” “咳。”王捕头自觉也有些扯远了,干咳了一下道,“总而言之,有些人总喜欢拿捏身份,尤其是上面那些人,更喜欢卖弄自己的本事,当然,他们也是有目的的,根据你王哥多年混迹捕头界的宝贵经验。这书生八九不离十,不是个简单人物,轻易得罪不得。至于那章八胡,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改天请廖捕头喝顿酒,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这事明显是姓章的屁股擦得不干净,给人当街拆穿,廖捕头就算想为这姓章的出头。又能奈我何?” “王哥又是如何看出这书生身份不简单的?”牛荣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章八胡刚才可是带了三个彪形大汉,那书生的小厮抡起家伙就敢开打,杭州城能有这个底气的下人,能有几户?就算这书生面生,不是杭州城的,怕也是轻易得罪不得。再说,对方这两篮子菜,可是从聚仙楼出来的,还都是上等货色,你这一个月俸禄还抵不上这两篮子菜肴。那小厮说洒就洒了,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对方能是没背景的人物?对方不止有背景,而且那书生目光如炬,街上这么多人,就他一眼拆穿了章八胡的把戏,这份本事,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我看这书生十有八九也是在打那漂亮小娘子的主意,跟章八胡怕是没什么两样。君子有乘人之美,我又何必搅了他的兴致,给他行个方便,日后也多条路子。真要是你不如他的意,这些公子哥虽然也读了些诗书,但往往心胸不够空阔,记起仇来可是要命的。”王捕头得意的卖弄着自己识人的经验道。 “原来如此,王哥不怕为杭州捕头界的响当当的人物,听王哥一席话,让是让人小弟如提壶灌顶,番然醒悟。”牛荣听了之后,满脸佩服地道。 “小兄弟,想不想报仇!”方云向之前被打的少年问道。 “想!”少年用力地点头道。 “嗯,大丈夫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这几个家伙送进衙门,哪有自己亲自动手来得舒坦。一帮人渣还敢打你姐的主意,捕头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往死里打,打完了再问话。” 方云哼哼地道,看美女不是错,但看哥看中的美女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好嘞,我叫钟雷,这是家姐钟小柔,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今后大哥一声令下,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鼻青脸肿的钟雷乐呵地道,同时磨拳擦掌,一脸兴奋。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了,好了,你从这几个姓章的身上收点利息,打完了之后过来找我。”方云呵然一笑,转向青衣少女道,“钟小姐,后面要发生的事就有点暴力了,女生不适合看,咱们先到前面避一避吧。” “这不太好吧,要不还是直接把他们交给衙门?”钟小柔有些不放心地道,虽然章八胡几个混蛋了一些,之前她也恨得对方要死,但他们毕竟不是官差,要是把人打坏了,官府要是追究起来,万一吃了官司,岂不是自寻烦恼? “不成,姐,我长这么大,就没被打得这么惨过,要是不打回来,我,我就不回去了。”钟雷一听,有些急了,同时将求助的眼神看向方云。 11章 女生不宜 “是极,是极,这位小姐,小兄弟,之前在下多有冒犯,实在抱歉。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个月小儿嗷嗷待哺,还,还请这位善良的小姐和小兄弟高抬贵手,放,放了我吧,或或者把我送进衙门也好,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章八胡一脸苦色,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可怜,看向一脸坏笑着走过来的钟雷,顿时心头一跳,连连告饶。 “钟小姐,不要听他胡扯,章八胡可是城南一带有名的混混,家里三个妻妾,哪里有什么八十老母,这滚犊子根本就是狗改不了****,送衙门出来一样要为非作歹。我家少爷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我自幼跟在少爷旁边,悬梁刺股,挑灯夜读,也是耳濡目染,知晓大义,今天就帮助钟公子一起教化教化这几个人渣,败类。”守德义愤填膺地道。 “这,合适吗?让小雷打人,终究是不好。”钟小柔秀眉轻促,仍然有些犹豫。 “不合适,不合适,这位钟小姐,你还是把我们送到衙门里面去吧。”章八胡还有另外两名壮汉看到已经摩拳擦掌的钟雷,顿时眼皮子一跳。连忙向钟小柔这位在场心地最好的女子告饶道。 “自然是合适的,你看钟雷,平白无故挨了顿打,差点还被误会为窃贼,这心里是有怨气的,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怨气长期得不到发泄,心里积累了太多的怨念,轻则积怨成疾,重则甚至会让一个人心理扭曲,性格极端偏执。所以一定要发泄出去,才会身心健康,阳光开朗。”方云对钟小柔劝说道。 “是呢,是呢,这位大哥说得真准,我平时就经常心情不好,食欲不振,每次出去打完架之后,就心情好多了。”钟雷十分惊奇地道。 “...........”方云一阵无语,尼妹,那是你有暴力倾向好不好。 “钟小姐,之后的场面女生就不合适看了,我陪你到前面去呆会吧。”腹诽了钟雷这小子几遍后,方云彬彬有礼地看向钟小柔。 “也好,那便全凭公子安排了,小雷你呆会出出气也就算了。”钟小柔见钟雷强烈的反对态度,还有方云的建议,只得点头道。 “少爷,少爷。” 方云正带着钟小柔往巷子口走,后面守德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 “什么事?”方云转过身道。 “杭州治安不好,到处都是像章八胡这样的三教九流,出门前老爷交待了,要我保护好少爷。”守德正色说道。 方云顿时一张脸黑了下来,火星有多远,你丫的滚多远,之前表现还挺灵范的,怎么现在跟个二分之一五百一样。人家姑娘脸皮子薄,你要是跟过来,少爷我还好泡妞吗? “钟姑娘,你且到前面稍待,我跟守德吩咐两句,随后就来。”方云向娇俏可人的钟小柔淡然一笑。 钟小柔温婉地颔道,步履轻盈的向前走去。 “哎哟,少爷,你干嘛打我!” 钟小柔刚走不久,守德屁股上就吃了一脚,一眼扫去发现方云一张脸已经黑得跟炭一样,乌云密布,山雨欲来。守德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方云正了正衣襟,快步走到巷子口,此时的钟小柔已经先一步抵达。 “刚才好像听到公子随从的呼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钟小柔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想是走路不注意磕碰到了什么。”方云摇头道,“对了,钟姑娘,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是杭州本地人吧,怎么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找个熟识一点的回去通知家人?” “公子慧眼如炬,我跟小雷是随父亲一个月前才来杭州的,人生地不熟,刚好出来买点东西,没成想便碰上了那几个恶人,还没来得及好生感谢公子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钟小柔想到刚才的场面,还有些后怕地道。 方云道,“我姓方,单名一个云字,若是钟姑娘不介意,叫我一声方大哥便可。” “方大哥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叫我小柔。”钟小柔面色有点红扑扑地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柔姑娘。”方云嘿然一笑,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前身虽然什么都没给他留下,但却生得一副好皮囊,白白净净,身体也还颀长结实,至少这外部条件还是不错的。“其实说起来也巧,我也是刚来杭州不久,在这杭州同样举目无亲,现在住悦来客栈,若不是回客栈的路上,碰巧撞到,说不准今天就被那章八胡得逞了,不迟不早,正好撞上,看来还真是有缘呢。” “是吗?悦来客栈,那离我们在杭州的宅子还真是很近呢。从悦来客栈往南不足一里,便是我家了。”钟小柔双瞳孔略带惊喜和羞意,似乎对方云说的缘份十分认同,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傻姑娘实在娇憨得有些可爱,才三两名就把她家的底子套出来了。看到其无暇的眼神,方云心里一颤,幸好让自己撞见了,这样纯真得如同一块白玉般的姑娘,真是让人有些不忍下手呢。 ............. “这穷酸书生,虽然有些本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存的跟那个泼皮一样的龌龊心思。这等好色之徒,简直是污了小...公子的眼,小姐,我去给那穷酸书生一点教训!” 绝色小厮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上,看到正在热聊的方云与钟小柔,顿时气鼓鼓地按着桌子上的长剑道。 “人家不过说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绝色公子嘴里淡然说着,不过却是瞥见方云一只手已经撑到了钟小柔旁边的墙上,顿时俏目含煞,“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这等轻浮举动,去把那下流书生的手给我剁了!” “是,公子!”绝色小厮板着一张小脸站了起来。 “等等,对方举止虽然轻薄了一点,但罪不至此,暂且先放他一马,待他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再剁不迟。”见那方云只是说说族笑,并未做出如何的举动,绝色公子眉头一皱,终是忍不下心下这个狠手。 “那,公子,还要不要请那书生赴宴?”绝色小厮问道。 “这等人,品行实在不堪,虽然有些才学,也未免让人不齿,还请他来作甚,就此作罢。”绝色公子摇头,又皱眉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热聊的方云与钟小柔,禁不住哼了一声,鹿皮小靴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地响声,绝色小厮连忙跟了上去。 12章 咱们私了吧 “守德那家伙也挺可怜的,那年我也还小,在雪地里滚雪球,正好看到守德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我看着不忍心,当时便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穿,后来又给了他一些吃的。后来看他可怜,就求家父收养了他。” “方大哥,你心地真好。”钟小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方云道。 “人之初,性本善嘛。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也只是顺着自己的本心做了点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方云摆了摆手道。 此时走到巷子口的守德看到方云一脸谦逊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少爷,我不是由自己的叔父送到你府上去的吗?当时正值盛夏,您老人家可是跟着老夫人去了避暑山庄。 “咦,守德,你怎么过来了。” 守德上前两步道,“少爷,我跟钟雷已经教育过章八胡那几个泼皮了。少爷你看后面该如何处置这几个家伙?” “我去看看。”方云点头。凡事适可而止,他虽然喜欢美女,但还没到急不可耐的地步。 “下手挺狠的啊。”方云回到小巷子,之前衣着光鲜的章八胡,还有三个壮汉都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可此时都已经披头散发,痛哼着倚墙而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其中章八胡最惨,一对鼠目变成了熊猫眼。嘴唇肿得高高的,之前虽然长得丑了点,好歹有个人样,现在看上去完全面目全非了。 “这几个家伙死性不改,顽固非常,我跟钟雷忍不住多教育了对方几下,还真够累的。”守德揉着手腕小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 方云摆手示意守德退到一边,用脚踢了踢章八胡搭在地上的腿,“还能喘气就吱一声。” “少爷,这滚犊子看来还需要再教育一下。”见章八胡不吭声,守德顿时勃然大怒。操起旁边一块青砖便要冲上前来。 “能喘气,能喘气,别打,别打。”章八胡打了个哆嗦,连忙惊声道。 “守德,把家伙放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动手动脚,要以德服人!”方云叫住守德道。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章八胡喘着气道,他要是再相信你以德服人,他就是傻子。章八胡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几个人里面,就数这读了书的家伙最坏。 方云说道,“刚才我跟王捕头随便聊了几句,章八胡,看来你这运气不大好啊,跟你关系不错的廖捕头今天下午去苏州那边公干,听说要抓一个叫什么黑虎的江洋大盗了。” “这,有些太不凑巧了吧,我怎么没听说?”章八胡脸上一抽,真要是这样,那还不是被姓方的往死里整? “也罢,你不信那就去衙门吧,先给你落个罪,先打个几十大板再说,我再拉上几个在学院里的同窗好友,想必通判大人会秉公执法。”方云一脸无所谓地道。 一听到几十大板,不止章八胡,就是另外两个壮汉也坐不住了,颤着声音道,“不知公子意欲何为?” 方云眼珠子一转道,“不如私了吧,你也知道,把你们送到衙门去,只是打了你们的板子而已,损人不利己,对被打的钟公子也没有太多的好处,现在他气也出了,如果你们能拿出一些诚意,意思意思,这事就算这么揭过了,当然,要是诚意不够,后果你们懂的。守德,后面你跟这几个家伙谈。章大官人在城南一带也是想当当的人物,身份尊贵,要给予对方相应的待遇,不可在价格上污辱了别人。” “好嘞,少爷。没个百八十两银子,那都是折损了他们的身份。”守德一听,顿时大喜,撸着袖子上前,准备再次大干一场。 “爷,你们都是爷,能好好的污辱我一下吗?”章八胡哭丧着一张鼻青眼肿的丑脸,哀求地看着守德,跟眼前的这对主仆比起来,他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好好先生。 “胡说八道,我家少爷向来以德服人,对敌人也是风度翩翩。从不干这种羞辱他人的事。你的意思是不给面子了?” 守德面色一沉,虽然跟着方云幼时在私塾里私混时没学到多少,但总能咬文嚼字,说一两个成语,只是大多数时候多少都有点不伦不类。 “可是百八十两,这,这确实太多了。”章八胡一肚子的伤感几乎都挤到了脸上。 “几十大板大下来,足够打断你们两条腿,你们一个四个人,八条腿,折算下来一条腿才十多两银子,你们居然说不值?你们这群奸贼!” 守德勃然大怒,上蹿下跳地跟章八胡几人理论。不过章八胡也清楚对方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是图些银两,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将银两还到了43两。谈妥了价格,守德便放了一个壮拿,拿了张草拟的借条去章八胡府上取银子。 “方大哥,这样好吗?”钟小柔的小脑袋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些,便是胆儿颇肥的钟雷,也瞪大了眼睛。 “其实呢,你有三个选择,一呢,是把这几个家伙送到衙门,最终章八胡在衙门里活动一二,把这些钱送给那些当官的,胥吏。肥了一些蛀虫。章八胡也得以趾高气扬的重新从衙门里出来。刚才我说那与他相熟的廖捕头出远门公干是唬他的。再要么,就是你们收下这些银子,权当是给钟雷的疗伤费。如果你们用不上,或者把这些银子扔进西湖喂鱼也成。”方云耸了耸肩道。 “不成,那不成,姐,到手的银子哪里能扔了。更不能送给那些贪官污吏,咱们以前在钱塘,那姓刘的恶霸不就买通了县衙的官员,为非作歹吗?县衙的人也从来不管,要不是躲那姓刘的,父亲也未必会下决心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杭州来。方大哥这次为了帮咱们,可是损失了不少东西,咱们也不能让方大哥吃亏不是。”钟雷听到这里,首先跳了出来叫道。 13章 似是而非 “再说了,父亲整天说要给你多准备些嫁妆,现在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小弟我挨了这通打,得些银钱,除了给方大哥的,剩下的当是做弟弟给你的嫁妆钱!” “乱说些什么,再乱嚼舌头,小心我把你舌头剪下来。”钟小柔瞪了钟雷一眼。 “方大哥,这些钱是你得来的,今天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被逮到衙门打板子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这些银两交给你分配。” 训斥完钟雷,钟小柔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交到了方云手里。 “分配的事等会再说,还要去见见王捕头,毕竟人家是公差,不能把他们凉到一边了,否则以后再碰到他们,一旦被对方得了机会,有的是小鞋给你们穿。” 方云也不客气地提过钱袋子,带着几人来到醉风酒馆,此时王捕头正在跟牛荣说他从业捕头多年的各种英雄事迹。见到方云等人连忙起身。 “方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章八胡那厮呢?”王捕头拱手打招呼,心里暗道莫不是章八胡那几个家伙被打坏了吧,只是皮肉之伤倒还没什么,若是缺胳膊断腿,可就有些不好交差了。 方云道,“章八胡那几个泼皮啊,刚才教化了他们一番,这几人已经番然悔悟,发下毒誓说会痛改前非。这位钟雷兄弟一心软,念在他们态度还算端正,就私下里跟他们达成了和解,把人给放了。” “原来是这样,放了也好,放了也好。”王捕头点头,对于民间的纷争,衙门一向也是民不举,官不究。既然他们已经跟章八胡私下和解,那也只能算了。 “那章八胡态度端正,临走前还强行塞给了这位钟小公子一些疗伤费用,钟小公子觉得王捕头还有这位差役大哥都辛苦了,特地送来五两银子,慰劳两位。” 方云说完,守德连忙将一锭银子塞到了王捕头手里。 “这,公子,这如何使得。”王捕头吃了一惊道。 “我方某喜欢交朋友,却也从来不让朋友吃亏。王捕头要是拒绝,那便是不给面子了。”方云脸色一沉道。 “既然方公子如此说,那王某只有厚着脸皮收下了,日后方公子,还有这位钟小兄弟有何差遣,王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捕头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意,这趟差可真是当得值,吃了一桌好酒好菜不说,还平白得了几两银子,便是他一个捕头,一个月也没几两俸银,就算分润给牛荣这个小跟班一点,也完全值得了。看来那姓章的恐怕被榨了不少油水,不过能让姓章的泼皮出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眼前这年轻公子,不仅办事利索,出手相对他以前遇过的达官贵人更是少有的阔绰。对于王捕头来说,有机会结实这样的显贵,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日后自然是有需要王捕头帮忙的地方,酒水的钱已经结了,今儿个我还有些事,王捕头,还有这位差役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好了,我那两篮子菜,也就三两多银子,拿你五两,多的全当请我吃饭算了,正如钟雷说的那样,除了疗伤费,剩下的权当是给小柔姑娘攒嫁妆。” 方云从钱袋里取出了五两银子,将钱袋递了回去。 “方大哥,怎么你也笑话我。”钟小柔面色殷红如血地道。 钟雷也同时大声道,“那哪成,今天要是没有方大哥,我们不止白挨一顿打,还要被冤枉送到衙门,哪里还能拿到这些银子,方大哥出力这么多,起码也得拿大头。” “我不过是动了点嘴皮子功夫,出什么力了,帮你们原本也没图个什么,你把这些银子塞给我,可就变味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少爷好厉害!守德清晰无比地看到方云乘着把钱袋放到钟小柔手里的功夫,为了不让钟小柔推辞,顺理成章的将钟小柔的小手握在了手里。钟小柔脸上竟然还一片含羞之色,丝毫都不反抗。原来可以这样牵女生的手,守德顿时如同醍醐灌顶,感觉自己像打通了七经八脉,以往很多不懂的地方都已经融汇贯通,顿时感觉方云的形象在眼里已经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 “方大哥,这如何使得?”钟小柔一脸不好意思地道。 “我不缺这点钱,也不是想有好处才帮你们,以后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们能搭把手,我就很高兴了。你再推来推去,就显得有些生份了。” “方大哥,那钱我先收着,若你以后有需要,我随时准备着。”钟小柔温婉地将一缕青丝拂到耳后借以掩饰心里的羞意和尴尬。 “方大哥的两篮子菜也送人了,要不今天去我家吃饭,我姐的厨艺可好了,一定要好好酬谢一下方大哥。”钟雷立即提议道。 方云一笑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改明天吧,今天你好生把伤口料理一下,拖久了别脸上留疤了。” “啊,还是方大哥想得远,姐,你这就回去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一听到有毁容的危险,钟雷立即惨叫一声,拉着钟小柔便要走。 “方大哥,明天我让钟雷到悦来客栈接你们。”走之前钟小柔向方云大声道。 “ok,等你做好吃的。”方云打了个手势。 “少爷,ok是什么意思?”守德好奇地问道。 “舶来语,也叫西洋话,夷人说的话,你不懂。”直到钟小柔温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方云才回答道。 “少爷,舶来语你也懂啊。”守德摸头不知脑地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以后学着点。”方云扇子一展,悠然抬步。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 守德摸头不知脑的跟在方云的身后,看着眼前方云的身身影,守德心里竟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少爷还是少爷,可少爷又似乎不是以前的少爷。 14章 娄府招武师 “嗝-----” 一碗阳春面还有点酸菜下肚,方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不得不说,在这个没有添加剂的年代,这些原汁原味的东西做出来,确实有着后世那些冰冻食品无法比拟的风味。虽然是路边摊,但也吃得颇为快意。 “少爷,你看那边,那几个家伙在张贴着什么。”守德将小半截油条塞进嘴里,就着稀粥模糊不清地说着。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方云说道。 “少爷,你也知道,那些个大字,一个个,我还认识一些,但凑到一起,就不太认识了。”守德干笑一声道。 “店家,看那张贴告示的在杭州怕是名头不小吧。”方云放下筷子,用手往嘴巴上一摸,这个时代没有餐巾纸,有的只是草纸,要是拿张草纸往嘴上一抹,那后果,不用再往杭州城呆了,估计笑都要被别人笑死了。 “这位公子好眼力,这是咱们杭州排名数一数二的大户娄府的人在张贴告示,这娄府富而不奢,原来的娄大老爷也是少有的大善人,建书院,修桥梁。为咱们杭州城做了不少好事,只可惜好人命不长,娄大老爷几年就去逝了。可怜娄夫人与娄大小姐一介女流苦苦支撑着偌大家业。虽然娄夫人母女巾国不让须眉,但终究抵不过天灾人祸,半个月前,娄家的商队被山匪所劫,损失不小。刚好娄府又遭了窃贼,因此这几天来,一直在招纳能人贤士,以防不测,但愿娄家能尽早招纳到武功高强之人,保得娄家一家平泰安康。” 店家叹了口气道。 “啪!可惜我一直舞文弄墨,竟然坐视娄家大小姐这等美丽女子受宵小欺凌,真是气煞我也。”旁边临桌上,三名年轻书生,其中一个一脸麻子,还长了不少青春痘的书生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义愤无比地道。 另外一名瘦得跟麻杆一样的书生豪壮地道,“不错,我等虽不过一介学子,但也有满腔热血,就算拼得这条性命,也要护得娄夫人与娄大小姐周全。我决定了,去揭榜应募,参加娄府武师选拔大赛!” “我等一起揭榜应募,誓必护得娄家母女周全!”最后三名书生一起慷慨激昂,义气风发的向那告示大步走去。不过此时在告示边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 “哎哟,马兄,苏兄,前面那大个子挤我,搭把手,咱们一起杀进去!咱们是清风书院的,绝不能弱了咱们清风三剑客的名头!”那瘦小书生被一个大个子挤了个踉跄,恼怒非常,唤起两名同伴一起杀进汹涌的人群。 “想必这娄大小姐定是个美人吧?”方云看到几名书生的举动,脸上的肌肉有些抽动。无论在哪个时代,美女的魅力都是可怕的,这几个书生浑身上下澎湃着荷尔蒙的气息,当真是意气风发。 店家收拾碗筷风趣地说道,“那是,当年的娄夫人便有着苏杭第一美人之称,这娄大小姐完全继承了娄夫人的美貌,端的是闭月羞花,虽然娄大小姐不经常抛头露面,但外面盛传其美貌可不在当年的娄夫人之下。这两天前去娄府应试的多半是想要一睹娄大小姐风采的青年才俊。这位公子倒是沉得住气,难道不想去看看娄大小姐的风姿?” 方云打了个哈哈,“僧多肉少啊,我可没有那几个年轻才俊的好身板,怕是连揭告示的人墙都挤不过去。” 看这架势,简单像是后世身家百亿的白富美公开征婚的驾势,自个儿这个小身板可挡不住那庞大的护花使者群体。不过看这人群疯狂的驾势,倒是值得利用一把,正所谓需求越疯狂的地方,也潜伏着疯狂的商机。现在兜里就揣着几十两银子。不弄点财源,坐吃山空可撑不了多久。 “走,守德,咱们去娄家附近转转。”结了帐之后,方云起身说道。 守德跟在后面纳闷的问道,“少爷,你不是说对娄家大小姐没有想法吗?” “没有想法就不能去看看吗?” 娄府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再加上这张贴告示的动静不小,顺着汹涌的人群,穿过了两条街道,方云很容易找到了一座占地宽阔的大院。门口两座威武石狮子栩栩如生,朱漆红柱,厚重的大门顶上两个烫金大字,娄府! 在娄府正门旁边,几个老庄持重像是管家模样几张桌子并排摆放,上面笔墨砚登记删一应俱全。在三名老者后面,有一块红底黑字的条幅,上书娄府武师招募登记处。 “排队,排队,插队,扰乱秩序者取消其报名资格,我们娄府要招的是文明守礼,有身手,同样也有内涵,高素质的武师。” 旁边的小厮敲着铜锣大张旗鼓吆喝着维持秩序,街道上排起了长队,纷纷扰扰,本来一团稀糟,不过在几名小厮锣鼓通天之下,倒也有序了几分。 更快,一幕让方云更加吃惊的场景出现了,只见几十个书生脑袋上扎着白布巾,此起彼伏的振臂高呼,“誓死捍卫娄大小姐周全!” “誓死捍卫娄大小姐周全!” 看到这群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年轻书生,还有汹涌的报名人群,方云直抹脑门子上的细汗,看来花痴在华夏也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缘的,扒开那些神秘历史的外纱,这些古人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一段放荡不羁的洒脱青春。 只是看着这些满脸写着荷尔蒙的队伍,倒更多看上去像是相亲的,这些精虫上脑的家伙,要是自己搂着那传闻中的娄大小姐在这些人面前转上一圈,那场面可真够壮观的。 “你们几个,排队,排队!别在那柱着,挡着后面报名的人了。”两个维持秩序的小厮上前来打断了方云的憶想。 得得...... 方云正要让道一边,眼前人群错开,一匹白色俊马轻驰而来,上面一席火红披风迎风而舞,那红衣少女一身劲装,嫩白的脸上带着英气而不失妩媚,如同一只火红色的精灵在人群中疾驰而来,当然,前提是她不说话的情况下,暴露出她那一副傲娇的本性。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希律律......... 骏马人立而起,红衣少女轻松控制着白马,目光略微讶异地看着方云,眯着眼睛微笑道,“原来是方大公子,少许时间没见,你也是来娄府应聘武师的吗,要不要我给你开个后门?要的话,去找胡管事。” 说完,红衣少女还朝在方云眨了眨眼,不待方云有何反应,便策马进入了娄府。 “打倒关系主义,强烈要求选拔公正,公平!”红衣少女刚进娄府,之前那群口号主义者书生立即将矛头对准了方云。 我靠,故意的,这少女一定是故意的。 “少爷,怎么办?”守德惊恐地看着群情汹涌的众人。 “还能怎么办,闪啊!” 15章 宴请 “敢在庄园里耍我,有你好看的。” 红衣少女进了娄府之后,立即找了架梯子搭在娄府院子的一处墙头,看到人群里面左冲右突,狼狈不堪的方云跟守德,再想到两人在庄园里的可恶一幕,禁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左边,左边,挡住,笨蛋!”红衣少女在墙头看到义愤的书生堵截方云两人,兴奋得手舞足蹈。 “真没用,不看了!” “佳云小姐,小心......” “哎哎,快接住我,笨蛋!” 这些被荷尔蒙蒙蔽了双眼的混蛋,还有那个红衣少女,可恶的心机婊!有机会一定把那少女当马骑了。方云扶着墙,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肺部在长时间剧烈的呼吸后如同一个快破了的风箱一般。将始作蛹者的红衣少女在心里圈圈叉叉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方大哥,方大哥,守德,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可是找了好半天了。”回客栈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钟雷。 “一言难尽,听说娄府那边在招武师,便去看看热闹,没想到遭遇了一群失去理智的混蛋。”方云拍了拍胸口。 钟雷不屑地道,“这些家伙是别有用心,大多是奔着那娄大小姐去的,真是痴心妄想,武师是什么人都能去做的吗?要是派出去护送商队,遇上强盗,有这些家伙好瞧的。娄家还只是招武师,又不是招女婿。再说招女婿,那也得方大哥这样的有本事的人。那帮大头巾看到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的家伙,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色。” “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读书人颇有怨念啊。”方云感兴趣地道,听钟雷这小子的语气,莫非还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成? “哎,说起读书人,我就想起我那表哥,整天一口知乎者也,酸得让人想吐,还爱缠着我姐。总爱拿什么书上说的那一套,真是读书读坏脑子了,唉,不说他了。要我说这读书管不了什么用,幸好当初我念了两年私塾就被教书先生轰出来了,当初我爹还把我打得半死,也不想想,要是把我送进私塾像那些书生一样整天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他现在岂能有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钟雷是一个典型的古代读书无用论者,说起读书,如同倒豆子一般,能数落出一大堆读书没有用的言论。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距离悦来客栈不算远的一家小院落,木门大开,里面十分简单,但一桌一木皆摆放十分整齐,收拾得干干净净。 “浑小子,叫你小时候多读书,你偏不读,现在还能说出一大堆屁道理,看我不打死你这浑小子。”从屋里冲出来一个黑矮老者,手里拿着根木棍大怒着扑向钟雷。 “爹,现在有客人呢,您就别跟小雷置气了。”里面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钟小柔一席素白长裙,刚把围腰子从身上解下,露出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要俏,一身孝。钟小柔的这身打扮看上去比起昨天惊慌的样子还要俏丽了几分。 看样子钟小柔说话十分好使,刚才还暴跳如雷的钟老汉闻言便停了下来。 “是呢,爹,今天贵客临门,您别整以前的老一套了,这就是方大哥,这位是方大哥身边的随从,守德。方大哥,这是我爹。”钟雷介绍道。 “原来这位便是方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小老儿听说了昨天在街上的事,幸好方公子仗义援手,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方公子大恩,请受小老儿一拜。” 钟老汉说着便要向方云行大礼。 “钟大叔,这可使不得。”方云连忙扶住钟老汉。 “方公子救了小女和犬子,那便是救了小老儿的命。当得起。” 钟老汉自忖虽然年纪不小,不过也有些力气,不过被方云扶着,一时间却也拜不下去。不由有些诧异方云看上去不过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力气倒是不小。 “昨天小柔姑娘,还有钟雷已经再三谢过我了,大叔你这要是拜下去,反而弄生份了,真要这样,我可调头就走了。” 方云故作生气地说道,老伙计,你可千万别拜,你要是拜下去我如何好向你闺女下手哇! “爹,方大哥都这般说了,你存心想将方大哥气走不是?”钟小柔一听,连忙上前拽住了钟老汉。 “好,好。小柔你说不拜,那便不拜了。小雷,还愣着干什么,快端椅子,上酒菜。”钟老汉钟钟柔这么一说,也就此打住,热情地招待方云,守德入座。 “小柔姑娘倒是好手艺,只看菜色,闻这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了,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谁能娶到小柔姑娘,真是天大的福气。” 方云闻到钟小柔两人端上来的一桌子菜,顿时不吝赞美之词,这倒不是房间恭维,以钟小柔的相貌,放在后世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被人捧在掌心。方云以前交过一些女友,一个个傲娇得不行,能下厨的也有一两个,但真能把饭菜做得这样出色的,恐怕就是酒店里的一些大厨,也没这个火候。 “方大哥真会说笑。”钟小柔端着菜碗,听到方云的话,脸上如同涂了胭脂一般。 “我这闺女的心灵手巧,随了她娘。”说到钟小柔这闺女,钟老汉一脸骄傲。 幸好随了她娘,要是长得像这大叔,杭州城又要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了。 一桌子饭菜,五人吃得其乐融融。 “钟大叔你说你是在附近的印刷作坊做工?”吃到一半,聊到平时生活中的琐事,方云忽然有些讶异地看着钟老汉道。 “正是,不比方公子这样的读书人,小老儿只会干些粗浅的活。”钟老汉叹了口气道。 方云摇头道,“钟大叔这话就说得过于自贬了,古语有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其实做什么行业最重要的几个字,无非养家糊口,条件好的活得更好,不可否认,读过书的人嘴皮子确实厉害一些,所以分出了三六九等。钟大叔能将小柔姑娘还有钟雷拉扯到这么大,相对一些养出二世祖的的官宦人家,不知道强了多少。” 16章 合伙做生意 “还是方大哥说的话中听,这干什么活不都是为了过日子吗?偏偏那些个读书的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钟雷对方云的话大是赞同地道。 钟老汉瞪了钟雷一眼,“你小子知道什么?方公子是真正有学问的人,这么说只是宽慰我罢了,你小子就顺午往上爬,方公子是有真学问的人,你要是有本事,怎么之前在街上被那几个恶霸欺负成那样?” “那倒也是,不过我总感觉方大哥读的书跟那些人不一样。”钟雷挠着脑袋道。 方云问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今天我看到娄府招武师的告示,亲自去娄府那边去看了一下,场面之火爆,让人叹为观止啊。本来我便有一个想法,乘着这数千人竞争,对于咱们来说,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钟大叔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伙做次生意?” “不知方公子想做什么生意?”钟老汉鄂然问道,这娄府招武师,跟做生意又有什么关系? 钟雷也不明白方云的意思,纳闷地道,“方大哥的意思是去娄府外卖一些小吃糕点之类的?这恐怕不大成,之前我去的时候,就有好些小贩在往那边赶了。这会恐怕把位置给都占了,再说,有这心,咱们也没那手艺啊,我老姐虽然也会做些糕点,但设备太少,没那人手,根本做不过人家。” 方云摇头道,“自然不是卖些小吃糕点,已经有那么多人去做了,咱们又不会,用自己的短处去挑战别人的长处,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要做,自然是做别人没有做过的。而且是那些应征武师的人迫切想要的。” 钟雷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道,“一个人迫切想要的,无非就是吃喝拉撒。不做吃,难道把茅房搬到那边去按人头收费不成?” 钟小柔柳眉一竖,见钟雷实在说得不像话,出声斥道,“瞎说,现在吃饭呢。” 钟老汉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阅历毕竟比起钟雷这个愣头青要丰富许多,自然不会像钟雷这个儿子这样冒失,索性道,“方公子有何良策,不妨直说,犬子不学无术,小老儿也是做粗活的,哪里赶得上方公子的思路。” 吃喝拉撒,这小子就这么点追求了,方云心里一阵无语,见钟老汉催促,于是道,“这些应征武师的人里面,有一些是想去当武师的,但更多的恐怕是想成为娄家的乘龙快婿,但僧多肉少,娄府的武师需求有限,娄家大小姐的夫婿,也可能只有一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些参与选拔的人,最想的自然是要击败自己的对手。” 方云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击败对手,就必须获得对手的详细资料,但这些人知己不知彼,咱们要卖的,就是这个对手的资料。” 钟小柔首先反应过来道,“方大哥之前对家父在印刷工坊里面做工十分在意,那方大哥的意思是把这些对手的资料,印刷成册,然后卖出去?” 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钟小柔这个小姑娘,这个古代还不比后世那个信息,各种营销泛滥的时代,能首先反应过来资料也能卖钱,这样的悟性绝对是顶呱呱的,方云赞许地道,“小柔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一说便懂了,没错,咱们要卖的,就是这手资料。除了咱们这一家,别无分号的资料。” 守德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可是少爷,这应征的有几千人,这两天还只是报名,三天后就开始正式比试了,就这么点时间,又哪里能收集得到足够有用的信息呢?别人不知道,咱们也不知道啊。再说就咱们这么点人,三天恐怕也收集不了足够有用的信息,制成册子,那得多厚一本?制成了,恐怕也未必有人耐得下心思来去看啊。” 钟小柔一对闪亮的眸子也看向方云,眼里也是同样的迷惑。 钟老汉作为一名印刷工坊的工人,站在技术的角度上点头道,“守德小兄弟说得不错,这么多人的信息涉及的文字不少,制作印板,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是这几天能完成的,真做成了,娄府的比试恐怕也结束了。” “这些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这次,咱们需要应付的有两大客户群体。”方云说道。 “方大哥,客户群体是啥玩意?”没等方云说两句,钟雷又插话道。 方云这才发现自己用词有些太后现代化了一些,对于这个时代过于生僻,于是不得不再费些口舌解释道,“呃,所谓的客户群体,是指把需求一样的客人划到一群。比如说去娄府,有应征武师的,咱们将其划为武师群,有想成为娄府女婿的,咱们将其划到女婿群。这就是两个需求不一样的群体,所以咱们需要两面同时着手,但又要有一个侧重点。” 钟小柔略微颔首道,鲜润欲滴的红唇一抿道,“方大哥这个划分倒也别致。” “对于武师群,咱们不用知道这几千人里面真的有哪个最为厉害,因为别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只需要从这人流里面,略加斟酌几个人选,加上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明,比如说某人的成名绝技之类的。至于事实如何,别人也无从去考证。” 方云继续道,“对于女婿群,贪图的是娄大小姐的美色,所以要多附带娄大小姐的资料,比如说娄大小姐平时的生活大概是什么样的,衣服穿着,可能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子,再附带一定的图像说明,钓足人的胃口。” “这样真的可行?”钟老汉忍不住有些意动,但又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想要把这几人拉上自己的战车,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怯了场。 方云语气笃定地道,“钟大叔,这世上有本事的人不缺,但毕竟只是少数。更多没本事,又心存侥幸的人,便想着走捷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大有人在,这点不用太担心,总归不至于会折了本钱。” 17章 制册 钟雷还只是个少年郎,正是有冲劲的时候,之前摸头不知脑,不过听方云这样抽茧剥丝的一分析,顿时兴奋击节。 “我看这事准能成,方大哥说得不错,咱们这做的可是独家生意,娄府待遇好,薪俸高。伙食还不错,更何况谁不想成为娄府的女婿,听说娄家大小姐那么漂亮,上门女婿也成啊。” 钟老汉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要是敢去做上门女婿,小心我打断你折狗腿!” 方云翻了记白眼,钟雷的要是狗腿,钟老汉成了什么腿?不过要是钟小柔用趴下的小狗式,以她那曼妙的身材,倒还真是让人有着无限期许。想到这让人热血澎湃的一幕,方云眼神里的余光便禁不住在钟小柔身下逡巡了一遍。 钟小柔不知为何,忽然能感觉方云的眼神灼热的射到身上,让身子有些滚烫,心跳得厉害的同时,忍不住耳根一红,轻轻垂下娇首。 “咳,不知方公子后面的计划是怎么样的?”钟老汉干咳了一声道。 惭愧,惭愧,跟钟小柔的眉目传情竟然被这老家伙给逮了个正着,在守德无比佩服的眼神中,方云面不改色地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由我负责构思,另外需要找一个字迹工整,擅于临摹的书生,制作册子样板。守德与钟雷外出收集相关方面的消息,然后将这些消息分类,填充到样板上面,再由钟大叔拿制作好的样板拿到印刷作坊里面去正式印刷成册。然后在娄府开始比试之前,将这些印刷的册子兜售掉。” “字迹工整,可以临摹的人倒不用去找,小女就可以胜任。这么说便不用再请外人了。”钟老汉点头说道。 “什么,小柔姑娘可以做到?”方云意外地问道。 “写字没问题,不过比不上那些擅长书法的才子,就怕写得不好耽误了方大哥的大事。”钟小柔略带羞涩地道。 方云摇头道,“无妨,找个外人,还怕泄露了消息,导致功败垂成,既然小柔姑娘可以,那便再好不过了,咱们这是做个普通的册子,比试一结束就没什么用了,又不是长期作收藏的,也不是搞什么书法大赛,只要字迹工整便可。” 制作一些册子用不了太多本钱,昨天钟雷虽然挨了顿打,不过也得回了不少银子。就算赔掉一些,也不会伤筋动骨,不光是钟小柔姐弟有些心动,便是钟老汉也觉得大为可行。 时间紧迫,分配好了任务,规定了小册大概的大小与版面之后,钟老汉便去了印刷工坊准备大小合适的印板。而收集八卦,打听富家小姐消息这样的事情,守德以前就没有少干,钟雷从小到大也不是喜欢闲在家里的乖孩子,两人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冲出去打探情报去了。 钟老汉倒是挺放心的,屋子里只剩下方云与钟小柔四目相对。方云暗想这老头也不怕劳资一口把他闺女给吞了。 “小柔姑娘,你家里有没有棍状的木碳?另外再拿笔墨纸砚过来。钟大叔去找印板,钟雷和守德出去打探消息,但这最关键的环节,还需要咱们两人倾力合作才能完成呢。” “噢,好,好,方大哥稍等,我马上去取方大哥需要的东西。” 钟小柔轻微的走神之后,连忙点头,转身小腰一扭一扭的进入用门帘隔挡的小房间,这座小院并不大,里面的设施十分简陋,可以看出这父女三人刚来杭州时的处境并不算多好。若非机缘巧合碰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知何等凄凉。 “方大哥,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取来了。”钟小柔步履轻盈地走来,将笔墨纸砚分别在收拾好的桌子上一一陈铺开来。 “嗯,我要的只是这节黑炭,其他东西是你的。”方云笑着取过细棍状的黑碳,用刀细细的削了一圈,便成了一支简易的笔,脑子里想起那红衣少女,方云略一沉凝,手下的碳笔刷刷刷,在纸上接连勾画,没过多久,绢白的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少女披着披风,跃马扬鞭英气而傲娇的形象。 钟小柔禁不住轻声问道,“好一个英气中带着灵动的女子,不知方大哥画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早上碰到过一次,是娄府的人,能骑马自由出入娄府,想来在娄府地位不低,长得虽然比小柔姑娘差了一些,但也算是面容皎好,以她为原形,画几张娄大小姐的照片,应该足够应付那些竞逐武师的狂蜂浪蝶了。”方云说正事的时候还不忘调一下钟小柔的口味。 “方大哥说笑了,画上这姑娘灵动不失妩媚,娇俏可人,我可比不上。”钟小柔连忙摇头道。 “很多时候一个人出生,他的身份,或者说拥有的地位,财富差不多就已经注定了,但每一个人在世间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小柔姑娘在我的眼里,便没有人能替代,你有自己的特质,不需要用一些俗套的标准去衡量自己。”方云摇头,这倒不是刻意恭维讨好,而是小柔这样的姑娘不止美丽动人,还温柔贤淑。在见惯了后世那些眼睛望着天上,入出宝马奔驰稀缺资源的方云来说,尤其难能可贵。 “方大哥就会笑话我。”钟小柔霞思满面,充满羞意的眼神不敢与方云对视,略微埋下头云声音低呐道,“方大哥这画别致得很,简单的一些线条便活灵活现的勾勒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比起那些丹青大师,也不遑多让。只用一点简单的木碳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想必教方大哥的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大师。” “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大师。”方云以前跟着养父母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时候,养父母虽然平时要求严格了一些,却让人难忘,养父母都是教师,从小逼着方云背唐诗宋词,后来由于兴趣爱好,报了个美术班。翻阅着这段珍贵的记忆,方云忍不住会心一笑,后来生父虽然机缘巧合找到了他,那个富豪给了他物资上极大的满足,但却回不去那段在乡村里面的时光了。 18章 背后的敌人 “方大哥想家了?”钟小柔看到方云一脸追忆的神色,轻声问道。 “家?也许吧,有家人的地方才能叫家。小柔,你能有钟雷,还有钟大叔这两个至亲之人,很幸福。”想到因为车祸离世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尽孝的养父母,方云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看到方云忽然低落的情绪,钟小柔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方大哥,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对不起。” “没什么,有些事不是你不提,它就不存在。其实想比起大多数人,我现在的处境已经算是不错了。还是先把删子制作出来吧,今后我在杭州可是要自力更生了,要造这赚第一桶金,顺便也给小柔姑娘再攒些嫁妆钱。”方云摇了摇头,很快将注意力又转回了眼前工作的重点上。 “好啊,为了让方大哥后面手头上能更宽裕,我一定会努力协助方大哥的。”钟小柔嫣然一笑,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对于方云风趣喜欢开玩笑的一面却是不陌生,并没有跟方云在嫁妆上多作纠缠。只是方云似乎有些不开心的事却不愿意向她倾诉,让一直想更了解方云的钟小柔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失落。 “咦,这个女孩与娄夫人长得有些像。前几天工坊的东家带我去过一次娄府,帮娄府印一些东西,碰巧看到了娄夫人一眼,这幅画方公子所作?画得真好。” 此时钟老汉从门口又走了进来,这边还未定稿,钟老汉也只是去工坊挑选好印板,暂时还不用做印字,再加上工坊不远,所以回来得也快。 方云心头大怒,这老家伙,终究还是不放心,眼见得钟小柔娇羞可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的折返,真是讨人嫌! “钟大叔见笑了,既然长得像娄夫人,那便好办了,虽然咱们是杜撰,但能接近一些总是好的。” 有了钟老汉这个超大电灯泡在场,方云也收敛了一点,正事要紧。不过塞翁失马,有了钟老汉的加入,速度便快了起来,截剪纸样大小,然后定下图像区,文字说明区域。虽然以方云为主,不过这两父女也提了不少有建设性的意见。 钟小柔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过我听说娄家大小姐生性恬静,以前在松山书院还是个才女。应该不至于像这个骑马少女一般英气逼人。” “嗯,那也简单。”方云略一沉凝,手下的碳笔在纸上几番勾勒,一个衣裙迎风而动,带着几分空灵温婉的美貌少女跃然纸上,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要从纸里面走出来一般,活灵活现。 看到这纸上简易逼真的画像,钟老汉一脸佩服,赞不绝口地道,“咝,这张更像娄夫人了,真是神了,小老儿虽然不说走遍大江南北,但对于这苏杭一带的年轻才俊却也见过不少,但方公子这般本事,却是小老儿生平仅见。” 方云收起炭笔左右端详了一会,认真的点头赞道,“嗯,画得确实挺好。” 钟小柔露出贝齿吃地一笑,双目风情地看了方云一眼没有说话。 晚饭是在钟家解决的,由于几人都干了不少活,就着中午剩下的一些菜,晚饭也吃得有滋有味,而守德跟钟雷两个家伙本来生性就八卦,今天打听了一天的消息,回来嘴就没闲下来过。饭后方云又将两人嘴里非常厉害的几个武师大概画了出来。册子大概的字数早已经规划好了,再多,印刷作坊那边也干不过来。 与钟小柔父女商定好内容之后,再出门,外面已经是明月高悬,几只飞鸟在夜色下显得漆黑,似乎受到了惊扰,扑腾着翅膀,转着一棵柳树飞了几圈,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处,振翅飞远。 “少爷,今天宵禁还没开始,路上行人就少了这么多,这动静有些不太对啊。”守德跟方云旁边狐疑地四周看了看。 “咱们只管回客栈睡觉,哪管外面洪水滔天,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起来努力挣银子才是正事。”方云打了个哈欠,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虽然力气大了不少,但也容易犯困。 守德今天在外面忙活一天,也有些累了,回到客栈,倒头便睡。 方云简单的洗了一下,打着哈欠便要倒上床睡觉,不过刚坐到床边,脖子上的一丝冷意顿时让方云打了个激伶。 “这位兄台,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月余小儿嗷嗷待哺,人穷志短,身无几两银,兄台可否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方云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顿时打了个寒颤,脑子里转得飞快,难道是章八胡那个渣渣?不应该啊,守德跟钟雷两小子下手挺狠的,这会章八胡应该还在家里养伤才对,就是他那几个狗腿子,没个几天怕也好得不利索。难道是马胖子?那也不太至于啊,马胖子在赌场做事,坑的钱大多也是赌场的,相比起赌场坑他的更是九牛一毛,对于赌场来说,不过是少赚一点罢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你这台词学得也真够快的,前天在庄园里论了别人几十两,昨天在胡同里又论了那泼皮几十两,放在平民眼里,也是小富之家了,难道不过区区一天的功夫,你又将这些银子败光了?”声音一道略微带点虚弱和嘲讽的声音响起道。 果然不是那两个家伙,不过又对自己这般熟悉,会是谁呢?难道劳资的帅已经引起了杭州一些人暗中的注意与嫉妒,这才派人跟踪过来,想要痛下杀手? 摸不清楚对方什么来路,方云也不敢轻举妄动,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对方拆穿的尴尬,嘴里大呼冤枉道。 “这位兄台,实在是天大的误会,那马胖子伙同赌场榨光了我的家产,前天不过是找他们讨回点损失,至于昨天那章八胡,你去打听打听,杭州城谁不知道这泼皮的恶事,简直是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昨天还想栽脏陷害,强抢民女,在下也是出于义愤,这才铤身而出,阻止了这样一场悲剧的发生。” “出于义愤?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那泼皮一路货色,贪图那姑娘的美貌才是。” 身后那道声音不屑地道。 方云顿时一阵语滞,尼妹,说话能委婉一点吗?虽然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不还是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吗?现在连手都没摸一下,反而惹得一身骚,真他娘的晦气。 身后那道清冷的声音哼声道,“怎么,被点到痛处,没话说了?” 19章 亮出你的枪给本姑娘看看 方云嘿然道,“这位兄台,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爹妈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在下到现在也尚未娶妻,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姑娘未嫁,我也未娶。就算我跟她好上了,那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刚才不是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月余小儿嗷嗷待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男未娶,女未嫁了?你这奸诈之徒,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当我三岁小孩吗?” 方云心头暗怒,身后这家伙怎么如此难缠,老是围着他的私人问题说三道四,劳资沾花惹草关你屁事。又没沾到你。 方云恶向胆边生,前世学过一点散打,再加上穿越过来,力气似乎比以前大了几倍。乘着身后的人注意力分散的功夫,身体往后一靠,原本在脖子边的短剑便露了出来,身体往下一滑的同时,反手往后面一扫。 呀!身后那人惊叫一声,似乎没能想到方云还有这一手,促不及防下,只来得略一缩头,但发冠却是被方云这一扫打落。 方云脱离了对方的掌控,转身过来准备看一下这个背后下刀子的家伙是何方神圣,但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方云幼小的心脏差整颗跳了到了嗓子眼。 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露出那张精致白晰有如夜间精灵一般的脸,仅管带着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还有对方云忽然出手的惊疑,仍然有着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美。 “姑娘,背后向人递刀子的习惯可不太好。”方云经过最初的惊鄂之后,嘿然一笑,眼前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现在他可是力大无比,收拾这样一个女人还不是收到擒来? “你是不是觉得脱出我的掌控就安全了?”女子将青比撩到脑后,将短剑收了起来,在烛火上如同宝石一般晶亮的眼睛在眯起来看着方云道。 “小姑娘,我可是个正禁人,你三更半夜潜入我的房间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亮剑,惹怒了我,哥哥我也是会动枪的!”方云束手而立,站在门口处,一脸严肃地看着这夜间精灵一般的少女,暗地里却是猥琐无比地说道。 “动枪?你的枪藏在哪?亮出你的枪给本姑娘看看。”黑衣少女狐疑地上下扫视着方云。凭着她对各种武器的了解,方云身上并不像藏有武器的样子。 “这杆枪岂是可以随便轻出的?”方云脸上冷笑,这骚*娘*们,竟然要看劳资的枪,真是岂有此理。劳资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况且你还有剑在手哇,万一削到枪了该如何是好? “是么?”少女目光流转,忽然身体轻盈地一跃,身体竟然凌空向方云扑来,出拳如电,直捣方云面门。 “空中飞人,警告你,打人不打脸!” 穿越者都敢打,还想不想混了,尼这女人知道上帝开着时空车送大爷来到这平行位面,得烧掉多少加仑的时空汽油吗,运输成本有多高尼知道吗?打坏了尼赔得起吗? 方云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双手在脸前急挥,还指着这张脸出去招摇,要是被这女人打成了一个猪头,哪还有脸出门。 砰,砰.... 方云一顿快拳,竟也将对方格挡住了,只是手上传来的力道却让方云一阵心惊肉跳,尼玛,眼前这娇滴滴的姑娘力气怎么这么大。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体下落,不过手却是在旁边的木桌上一撑,身体轻盈的一摆,那修长的腿却是幻出一道黑影向方云的胸口扫来。 难道这娘们是练体操的?方云双手交错,往胸口一挡,好歹前世练过几手散打。虽然是业务级别的,但此时却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方云只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从胸口涌来。两条胳膊都酸麻欲死,方云一百几十斤的身体蹬蹬蹬,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砰地一声撞到了门上。靠,这母老虎平时吃的什么玩意,力气这么大! 旧力已竭,新力未生,方云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黑影一晃,那少女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方云身边,咝---短剑出鞘了一小截,那森冷的剑锋再一次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 武林高手!方云脑子里闪过一个这样的词。尼妹,古代原来真的是有高人的,否则凭着他那比寻常人大了几倍的力气,不至于输得这么彻底,一个照面就被人给拿住了。 “你受伤了?难道我的内功伤到你了?这位姑娘,我可不是故意的。” 正为对方的身手感到惊讶的同时,方云看到这靓丽少女嘴角渗出的血迹,唯恐对方报复,连忙说道。 “就凭你这点庄稼把式,只有一股蛮力还不知道如何运用,回去练一百年也休想伤到我一根汗毛。” 黑衣少女友抹掉嘴角的血迹,吃地一笑,眼前这不知脸皮为何物,更不知道内功是什么东东的家伙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用内功震伤了她,真是好笑之极。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不是我伤了你,咱们俩近日无仇,往日无怨,这间屋子就给你借宿一晚,你早点睡,熬夜了对身体不好。我去别处再寻一处睡觉的地方。” 方云干笑一声,被女人瞧不起还真是件伤自尊的事,幸好劳资自尊心接近于无,让人伤无可伤。 黑衣少女手上的短剑一紧,哼声道,“莫非你以为我傻吗,前脚放你走,后脚你去告官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说要怎么办?”方云负气地说道,“既然不让我走,现在我困,要睡觉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黑衣少女失神地看着方云竟然负气的直接走到桌子边一屁股坐下,回过神来寒着脸道,“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也没办法了,走你不让我走,难道还不让我睡不成?”方云双手的摊,心里腹诽道,尼妹的,电影里面的杀手对于无关角色,要么直接动手。要么也会拷问你一番,真以为少爷我是吓大的。 哗哗...... 客栈外大队的脚步声响声,火光晃动之前,透过纸糊的窗户,外面大量的火把在晃动。 “客栈所有人听着,官府公干,捉拿要犯,所有人在客栈呆着,不得随意走动。若有违抗,重罚不饶!”外面一道炸雷似的吼声响起。 看到黑衣少女大变的脸色,方云打了个哈欠道。“不用看了,前前后后都被人团团围住了,到处都是官兵,你怕是逃不了了。” “闭嘴,在官兵赶到之后,我先宰了你。”黑衣少女眼中凶光闪动地道。 20章 官兵搜房 “官兵应该很快就要搜上来了,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或许可以躲过一劫也说不定。”方云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说道。 “什么办法?”黑衣少女疑惑地看着方云,眼下官兵已经将这家客栈团团围住,路上也四处都是官兵,官差,如果没有受伤,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杀出重围,可眼下受伤不轻,一旦被发现,还真有可能被官兵制住。 “呆会官兵来的时候我去开门,你躲到门后。”方云说着,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么,要是意图不轨,小心我杀了你。”黑衣女子看到方云脱衣服的举动,霞思满面,抬起手里的短剑怒叱道。 “要杀尽快,官兵上楼了!”方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将外衣脱了扔在旁边,踢掉鞋子便倒在了床上。 砰砰...... “开门,开门!官府追辑凶犯!” 方云才躺下去不到一分钟,门便被拍得砰声作响。 “来了,来了,急个什么劲?”方云嘟嚷了一声,重新爬起来,对着黑衣女子打了个眼色,起身朝门口走去。 黑衣女子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不过眼下也没更好的选择了,也根本没时间让她去想别的对策,只能亦步亦趋的紧跟了上去。 又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快开门,磨蹭个什么劲?” “这才刚躺下,你们就找上门来,还让不让人睡了。” 方云恼火的打开房门,尽量将房门拉开,借以挡住房门后的黑衣少女,看到官差中的一个熟人,“哟,王捕头,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原来是方公子,方公子怎么住到这家不起眼的客栈来了?”王捕头诧异地看着方云道,昨天见这方公子的气度,也像个官宦子弟,出手也阔气,可眼下却信这种在杭州只能算是中等层次的客栈,莫不是这家伙打肿了脸充胖子不成? “别提了,最近手头不太顺,在城东南的那座大庄园都抵给了赌场,若不是马胖子还算识相,说不准得睡大街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等过两天从京城的钱过来,非连本带利把本扳回来不可。”方云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 王捕头一听顿时为之咋舌,他在杭州当捕头十几年,对杭州是熟得不能再熟,城东南有处庄园占地百余亩,亭台楼阁修得也阔气,能在杭州近郊置下这样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富庶人家能办得到的,就是有钱,恐怕也没地方去买这么多地,而且还是连成一片的,非得在官场上有足够的人手才能办得到,而赌场的马胖子,他去过几次,自然也是识得的,听方云这么一说,也算明白过来,“城东南那座庄园,啧啧,方公子还真是大手笔啊。” 方云一脸不在意地道,“人生苦短,自当及时行乐,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能搏个开心,也算不得什么了。对了,你们这般大张旗鼓,要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确实有个了不得的刺客,飞檐走壁,十丈之内取人头颅如探囊取物,侯将军府上出了刺客,虽然那些刺客被人及时发现,并派出官兵团团围住,尤其是为首那匪徒,尤其强悍,出手之间,飞沙走石,山崩地裂,端地是骇人无比,数百名士兵,还有侯将军府上的高手硬是没能将对方留住,反而折了好些人手。好在也击杀了对方,现在侯将军震怒,咱们官衙,也出人联手搜捕此獠,所以,还请方公子行个方便,让在下等人例行方便,不然上头交待不过去,要不小的将上头的人引荐给方公子?” 王捕头一脸讨好地说道,就怕方云仗着世家子弟的习气强行阻止他办差,弄得他左右为难。 “这事要是搁在京师,就不是这般办法了,本少爷我人生地不熟,就当是虎落平阳了。再说我刚败光这边的产业,现在找家里搬救兵,也来不及。行行行,搜吧,快点搜完,我还要睡觉,养足了精神,再去赌场回本才是正理。”方云不耐烦地让到一边,将将手挡在了身后,“细细看一遍,不过别乱倒腾东西,否则闹到侯将军那里,别怪我拿你们出气。” “是是是,方公子放心,有小的看着,这几个家伙要是敢乱来,不用方公子说,小的先收拾了他们!”王捕头拍着胸脯保证着,然后又呵斥着手下道,“你们几个都小心点,不要弄乱了方公子的东西,否则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们。” 客户虽然宽敞,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客房,房底,衣柜里面看了一遍,什么都没能找到,王捕头一想也是,以这些个世家子弟,或者说是个普通人,要是房间里面有个刺客,还不吓得跟个卵样。看方云面不改色,理直气撞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情况。 “行了,行了,这么间房,藏只老鼠也被人看出来了,得了,去下一间。”王捕头招手示意两个差役出来,浑然不知刺客就站在他跟方云后面的门后,只是这两个小差役也没那胆子让方云还有王捕头挪步。 搜查完毕后,王捕头向方云拱手赔礼道,“方公子,叨扰了。” 方云点头道,“嗯,你还不错,等我回本了,请你去花天酒地,到时候可别撑不住。” “那就谢过方公子了,小的先预祝方公子赌场大杀四方。到时候小的绝对扛得住,再说大佛棍,金枪不倒药小的可是备了不少,要不要到时候借方公子几包用用,包方公子夜御七女,越战越勇!”王捕头一脸淫*笑,双眼冒光地道。 “本少爷年轻气盛,不用那些东西就可以屹立不倒,不过有备无患,到时候记得帮我备上两包,让我看看这杭州产出的药与京城那边的可有什么不同。” 方云嘿然一笑,看这王捕头一脸奸笑,没想到还是个花丛老手,为拉动这个时代第三产业的经济,恐怕也贡献了不少。 王捕头看到方云打哈欠,立即会意地退出了房间,“不打扰方公子的休息了,恭候方公子到时候看捷报传来。” “嗯,回见。” 21章 硬上弓与被上弓 “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门后可以逃过一劫的?”待外面的官兵,衙役纷纷走远之后,黑衣少女食指轻轻撩着发梢打着圈圈,一脸浅笑,露出嘴角两个迷人的酒窝,好奇地看着方云道。 对方嘴角的小漩涡几乎能吸住人的视线一般,方云暗自呻吟了一声,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不是没有妞,而是有一个超级美妞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不能碰。就是霸王硬上弓,凭着这黑衣少女的武力值,也只可能是她把自己给上了,这对于向来崇尚大男子主义的方云来说,是一种何等的悲哀! “这叫灯下黑,平常生活中的大多数人,对身边越容易出现的情况越会选择忽视。我站在门前,对那几个差役呵斥一番,那几个拿着俸禄混日子的差役又哪里有胆子来收拾门后面这么显眼的地方,再说他们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刚好还碰到其中一个捕头是我认识的,也算是你的运气。” “你这人虽然没几句话是可信的,不过也算有些本事,怪不得六扇门的那个女人会看上你。”黑衣少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方云道。 “六扇门的女人?什么玩意?”方云顿时有些摸头不知脑,就算是他前身那个二世祖,在京城为非作歹,但六扇门相当于后世特情机构,之前的方云可没胆子招惹对方。 “你过来,近一点,我告诉你。”黑衣少女忽然笑颜如花地道。 “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方云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想连忙凑了上去,看着黑衣少女在灯光下摇曳迷人的身姿,顿时心头怦然跳动,如同小鹿乱撞,麻的,难道劳资已经被爱情这张大网张网住了? “噢-----”方云躬着身体,发出一道销魂的嘶声。黑着一张脸看着少女怒道,“你干嘛?” “我已经对你出拳了,你待怎地,要不要对我出枪啊?” 黑衣少女收回拳头,目如寒湛,凛冽无比如同利箭一样射在方云这个无耻之徒的身上。刚才要不是那下流的捕头与眼前这看民似纯良家伙的一番对话,黑衣少女还想不到方云所谓的出枪是什么意思。大佛棍,金枪不倒药,哼,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暗地里调戏于她,更可气的是她还竟然浑然不知。 不给这家伙一点厉害瞧瞧,这家伙便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一想到刚才竟然还要主动看这家伙的枪,饶是黑衣少女不是个生性腼腆的人,也忍不住面如火烧,好在这晚上灯的光照也不强,不然还不羞死个人,都怪眼前这下流胚子,黑衣少女一时气极,难免下手重了点,看方云脸竟然都黑了一圈,显然受创不轻,念在对方本无恶意,刚才还帮她逃过一劫,躲过官兵的搜查。 黑衣少妇心头也有点不忍,心里担心,但又搁不下面子,嘴上干巴巴地道,“喂,下流胚子,你没事吧?” 方云自知理亏,心里将王捕头那货全家女性问侯了一百遍,再说这母老虎刚才这一拳确实打得他差点内分泌失调,好一会才回过气来,只是方云的情商是如何之高,听到黑衣少女这般问,便知道这母老虎的气是消了七八成了,只是依旧捂着肚子道,“我有事。” 黑衣少女忍不住一笑,“你这人话没两句正禁,说是有事,只怕又要诓我同情于你,只是任你再花言巧于,本姑娘是再也不会上你的恶当了,不过刚才多谢你帮我蒙混过关,不然少不得又是一番恶斗。本姑娘恩怨分明,这次承你的情,以后定有报答。” “不用了,你不揍我我就阿弥陀佛了。”方云缩了缩脖子,不过看到黑衣少女嘴角又溢出的血丝,皱眉问道,“你的伤碍不碍事?这大晚上的,根本没法去请大夫。” “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可以了。”黑衣少女摇头,很快又眉头一挑道,“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这不是看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不忍心看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么。今晚我就好心一点,把床借给你了,明天你赶紧的,哪里来,回哪里去。”方云耸了耸肩,将凳子与桌子一拼道。 “我看你这人,没安好心,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要不然本姑娘剑下可不留情面。”黑衣少女示威的将短剑在方云面前扬了扬,脸上一副凶悍的样子,不过听着方云略带轻挑的话,心里却并不太讨厌,哪个姑娘不爱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黑衣少女虽然不算太俗,但女人的天性,终究是免不了的。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方云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着桌椅躺了下来,这时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不去守德的房间为好。万一半夜要是再有个什么意外,他找谁哭去? 黑衣少女诧异地问道,“看不穿你什么?” “自然是看不穿我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那颗谦谦君子的心。”方云愤懑无比,别人都是装单纯,我却是一直装作不单纯,这日子过得容易么? “你那一肚子的龌龊心思,还谦谦君子,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要不是本姑娘有伤在身,今天非要揭开你的面皮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厚。” 黑衣少女笑身丰盈的胸口颤颤巍巍,短剑耍了个剑花收进腰间,见方云闭上眼睛,一副睡觉状,虽是有伤在身,不过同方云斗了这么几句嘴,黑衣少女没来由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双膝跪在床边,开始整理方云的床铺,女生总是爱干净,黑衣少女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黑衣少女自认再正常不过的姿势,落在方云眼里却............ 之前规模就不小了,这样一俯身下来啧啧......那纤细无比的腰身,再到后面浑圆的臀部,真是让人血脉贲张。要不是打不过她,唱一出霸王硬上弓当真一大快事,实在干不过,霸王被上弓也不错哇! 原本闭着眼睛的方云此时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养眼无比的风景。 黑衣少女总感觉后面的方云在后面偷看她,这是出于一个武者的直觉。只是当黑衣少女转过身来,方云半眯的眼睛又闭上了。黑衣少女狐疑地看了方云两眼,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吃亏了,只是哪里又说不上。方云似乎已经睡过去,半晌之后,黑衣少女脱掉了小靴,将蚊帐放了下来,躺在床上也沉沉睡去。 23章 买药 “看你这脸色,没比昨天好看多少,要不要我给你抓点药回来?” 一觉起来,方云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那黑衣少女已经坐在床头,双手抱着短剑,睡了一晚上的桌子木凳,身上酸痛得很,方云揉着酸疼的地方,看着脸色仍然苍白无比的黑衣少女道。 黑衣少女点头,昨夜在侯贼府上受到围攻,伤了腑脏,没有足够的药物,这伤势怕是难以全癒,“嗯,呆会我给你一张药方,你去城东的仁医堂找一名叫余尚德的大夫,帮我把药抓好。” 方云点头,见黑衣少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容憔悴,也没什么心思跟对方开玩笑,拿了黑衣少女给的药方便出门,嘱咐守德先去钟家,自个儿叫了辆马车先去了城东,只是还没到仁医堂,便看到大队的官兵远远的将几家商铺围住,几个被打得浑身血污不成人形的家伙被拉上囚车。方云不由心里暗叫侥幸,幸好自个儿够机警,真要是被逮住与这些乱党有牵连,恐怕就是京城那个便宜老子,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个大义灭亲。 看来那黑衣少女也靠不住,还是自己多跑几家医馆给她把药抓回去算了,这不靠谱的娘们! 方云不得不又花费了一番功夫,一连分开租不同的马车,跑了城东,城南,收买了几个嘴馋的儿童分别从十多家医馆里面将药务买齐。 忙完这些,赶往钟小柔家,已经快到中午。 “方大哥,你怎么才来,咱们时间可是紧得很,要是不能赶在娄家比试开始前把册子印出来,前面的功夫可就全白费了。” 钟雷是个急性子,看到姗姗来迟的方云,不由倒苦水道,要知道这次通盘计划都是由方云提出的,册子的样版刚制出来,还需要方云拍板才成。 听到钟雷急性子的话,钟小柔连忙说道,“小雷,不得无理,耽误个把时辰,也误不了事,再说方大哥自有分寸,来得迟了点,定然是有急事。” 还是小柔好,柔情似水,善解人意,方云点头道,“确实是有点事给耽搁了,册子的样版制好了吗?钟大叔呢?” “制好了,方大哥,给,我爹去工坊了,呆会便回来。”钟小柔连忙将册子的样板递给方云说道。 “你们两个,去把钟大叔找回来。”方云打开册子翻开几页,看到上面临摹的笔记,还有一手蝇头小锴,字迹绢秀工整,看上去便让人有一股清新之感。 “方大哥,怎么样?会不会是我办砸了?”见方云一直沉着不出声,钟小柔语气里带着一丝慌张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也没这么脆弱,可是感觉方云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要是办砸了,岂不是误了方云的事? “不,没办砸,是太好了,出乎我的意料。小柔姑娘,一个人要有自信,因为每个人在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这册子,凭我那一手狗啃的字,真要是做起来,比起你做的可要差远了。” 方云合上册子感慨道,“我的运气还真不错,能碰上钟大叔这样脚踏实地的长者,还有小柔这样心灵手巧的姑娘,看来这次想不赚钱都难了。” “方大哥笑话我,若是没有方大哥的主意,我跟我爹再闹腾,出弄不出个名堂来。”听到方云的话,钟小柔脸上多云转晴,一脸羞喜之意。 “小柔啊,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爹过早地许了人家,要不然我云哪里再找你这样善良可爱的姑娘。” 方云口花花地道,怪不得那些二世祖总喜欢调允良家妇女,这种感觉着实不错。此时的方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大灰狼,而眼前的钟小柔就像一只纯白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小白羊。 “方大哥,我去给你倒一杯茶。”钟小柔捂脸嘤咛一声,拧身便去倒茶。 “咳----”门口走在前面的钟老汉干咳了一声。 这老头,每每在关键时刻坏了自己的好事,惹恼了我,担心我先上车再补票!方云心里恶狠狠地到。 “钟大叔,册子的样板我已经看过了,你拿去工坊云印刷,力争明天天明之前,嗯,那本关于武师高手的,印四百本,关于娄府大小姐的印六百本,注意,一定要保秘,尤其是这两册样本,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若是被人剽窃了咱们的创意,咱们这独家生意可就做不成了。”方云告诫道。 “方公子,在明天之前赶制这么多出来,恐怕有些难度,今天工坊又接了一庄活,小老儿初来杭州不久,在工坊里面还没这般面子。”钟老汉面色惭愧地说道。 “无妨,给工人三倍平时的工钱,让他们赶制,钟雷,守德你们两个也过去,看住制造出来的册子,在咱们卖出去之前,一定不能有别人拿到手里。也不允许工坊的人额外多印,印完之后,印版也不能留在工坊。” 作为一名穿越者,方云尤其知道盗版的可怕,后世盗版虽然满天飞,可好歹还有一些不太中用的版权维护法,这个时代可连做样子的法律都没有。真要是泄露出去,前期白花花的银子投出去打了水漂不说,更是有损自己在钟家人,尤其是小柔心里高大英俊的形象,这点是方云万万不能容忍的。 “小柔要是没事,也可以云工坊帮忙盯着,工坊人多眼杂,多个把人看护不是坏事。” 钟老汉十分认同方云的做法,老成持重,滴水不汛,不过同意方云的同时,又补充了一句,钟老汉总觉得这笔生意还没做就亏了,就算赚了钱,没准把闺女给赔了出去,这笔买卖不划算,还是先把自己这宝贝闺女给拴紧了一些才行。 方云:................ 就这样,左右无事,方云哼着不伦不类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路返回了客栈,老钟已经无情的将小柔从他身边夺走,现在也只有回家补个觉了。 23章 呵斥 梆!梆梆梆!梆!梆梆! 方云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房门,实际上是他跟那黑衣少女约好的暗号,用敲门的节奏判断屋外的是他还是别人。 “就你小心!”黑衣少女开门时,人门到了一侧,方云一进来,便将门重新又关上,嘴上如此说,不过心里对于方云的办法却是十分认同的。 “咦,看这图纸,这么大个宅院,在杭州怕是不多见吧,将军府?”方云看到桌上铺着的一张图纸,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说道。 “你都知道了?”黑衣少女面色阴晴不定。 方云老气横秋地说道,“能不知道吗?你提供的那家药馆也被官兵封锁了,我去的时候,有两个人被打得不成人形,押上办车给送走了,幸好我机警,换了别的地方,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药给买回来。我说你一个女人,想着造反干啥,在家绣乡花,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事。” 黑衣少女漂亮的柳眉一扬,低声叱道,“我嫁不嫁人干你什么事?北有柔兰屡屡犯境,西有吐蕃,突厥接连寇边,东有倭寇沿海劫掠不止,四处烽火,战事不断,百姓民不聊生,当今皇帝昏庸无道,不思其政,不修兵戈,反而歌舞升平,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贪官污吏沉溺酒色,这样下去,巍巍大华迟早要亡在这些人手里,到时候恐怕要再度上演五胡乱华之旧事,你说,这样的朝廷不推翻他们,百姓还有活路吗?”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眼下边界不宁,朝廷不思危殆,地方官员也是********,这点确实做得不到位。” 方云点头认同地道,来到这个世界一些时日,也算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简单一点说,此时的大华朝确实是外忧内患,这黑衣女子说得也不算有错。 “你这书生倒是好文采,胆识也算不错,怎么,你也觉得当今皇帝是个昏君?” 黑衣少女听到方云的话,眼睛一亮,华夏数朝兴文抑武,纵然黑衣少女对当今皇上的政举十分不满,但对于真正有文采的人,也是有些佩服的,至少眼前的方云,也口成章,佳句信手拈来,三言两语便能简明扼要的将眼下的时局总结道来,这份本事,在黑衣少女看来是绝不多见的。 而方云能毫无顾忌的批判当今皇帝,可见其要么胆识过人,要么也是对眼下朝廷不满的,能引为同援的。怪不得方云之前要替他掩护,虽然此人脸皮厚了一些,但却不失为一个有本事的读书人。 只是黑衣少女绝想不到方云是看在她实在美艳动人,不忍心看着这样表现的风景被官兵捉了去,毕竟美女是稀缺资源,岂能让这样一棵好白菜让那些五大三粗的官兵给拱了,浪费社会资源? 若是让黑衣少女知道方云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剑将方云大卸八块,再卸八块。 方云连忙摇头道,“别看我,我对揭竿而起,造反可没什么兴趣。皇帝老儿再不争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可不想被抓去砍了头,与其整天活得胆颤心惊,不如讨几房美娇娘,走遍名山大川,吃些各地难得的美味,携美而行,岂不快哉!” “庸俗!”黑衣少女气愤地道,“这世道正是因为像你这样世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太多,才会乱成这样。” “我只是想多活几年而已,没有你们那么高远的志向。昨天晚上把床让给你,我可是一夜没怎么睡好,现在先补个觉,别怪我没提醒你,伤养好之前,最好什么地方都别去,也别联系什么自己人,不出意外,你们的人里面,应该是出了叛徒。” 方云打了个哈欠起身,正要坐到床上脱鞋,却被黑衣少女一把拽住。 “你说什么?你也认为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叛徒?你是怎么知道的?”黑衣少女目光沉凝,紧盯着方云道。 “很简单,你们弄出来的这张图纸,显示出将军府有多大,上面甚至标注了将军府的一些大致的守卫分布,而你们攻进将军府,在将军府这么大的地方,偏偏还遭到了围攻,也就是说将军府的人早就下好了套子,只等你们钻进去,可怜你们这些愣头青还真就往对方的套子里面钻了。你们能打探到将军府大致的守卫分布,但却对官兵大队人马的调动一无所知,计划失败之后也没有具体的应急方案。连你自认为还在隐匿着的药馆联络人也被官兵捉拿,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要是没有叛徒,是我傻还是你傻?通盘计划已经四处漏风,自己竟然还丝毫没有察觉。真不知道说你们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知者无畏,噢,我累了,你自个儿多想想,造反这种技术活不是人人都干得来的,你要是没有这个金钢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省得误人误己。” 方云没再理会黑衣少女黯然的表情,一头栽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明天还要开始他的赚钱大计,不养足精神可不成,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赚够自己的,过自己的生活,哪管外面洪水滔天。眼下的大华颇为类似历史上的大宋,只是北方还没有崛起像蒙古那样的强悍对手,以大华此时的实力,还远未到大厦将倾的地步,二b青年欢乐多,方云不认为自己是能拯救一个时代的人,再说,这么重的担子,让挑得动的人去挑吧。只是但愿这个黑衣少女能被他刚才一番话喝醒,就算不能让她弃贼从良,至少日后谨慎一点,毕竟是个可人儿,若是日后碰到这个故人变成了一具红粉骷髅,以方云博爱的性子,少不得又要伤感一番。 黑衣少女闷不吭声坐在桌子边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次同行的几个师兄妹生死未明,事实上她也怀疑内部出了叛徒,只是知道整个计划的人不多,黑衣少女心里一直抱着一丝侥幸,但却被方云这个局外人说得哑口无言,方云说得不错,她们的行动确实是太莽撞了,而代价也沉重之极。此时被方云一顿呵斥,黑衣少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两下。半晌之后,再看向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方云,黑衣少女神色一阵复杂,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家伙。 24章 娄夫人 “方公子,印好的册子都放在这里了,昨天小老儿与工坊的几位熟识可是忙活了一夜,才将这些册子赶印完成。希望没误了方公子的大事。” 钟老汉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倦色,同时脸上也有些担心,给工坊开了三倍于平时折工印,再加上印板制作,还有印这些册子的钱,足足花了四十多两银子,虽然各出一半,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现在钟老汉心里还有些打鼓,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之前的脑子一热,万一要是赔了,再去挣这大把的银子,可不容易。只是方云给自己一对子女解了大围,这些银子又是方云替他们讨要回来的,若非如此,钟老汉就算做点小本买卖,也绝不至于像眼前这看豪赌。 “嗯,钟大叔昨天一夜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几个。守德,钟雷,你们各自去揣上一些册子,还有小柔姑娘,你也去换一身男装,今天你的任务也不小。”方云点头,然后作出一番安排道。 钟小柔一脸惊喜地道,“方大哥,我也有份?” 方云点头道,“那是自然,今天大伙都别想闲着,这册子,至少得卖三两银子一本。” “什么?三两银子一本?方大哥,这不能吧。”听到方云的话,在场几人全部都惊得合不拢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尤其是钟小雷,直接置疑道。 “独家生意,懂不懂,你们想,这娄家的待遇好,这么多人前来应试,这么多人挤那几个名额,谁不想胜出,谁不想多几分把握,再说,咱们现在成本已经投出去了,已经是箭在弦上,开弓没有回头箭,好了,现在出发。”方云大手一挥,尼妹的,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总要给这个世界带来点影响,留下点足迹才行。 “一本是三两银子,咱们这次加起来可是足足印了一千本,加起来就是三千两,发了,发达了。”钟雷怀里揣着册子,走在路上时反复念叨着这一句,一脸傻笑。 “记住,这册子只有咱们有卖,呆会不要心急,更不要让客户盲目压价,咱们只有咬死了底价,今天才可能把册子卖出去,否则搞乱了市场,生意就不好做了。” 在前往娄府外院的路上,方云反复告诫着。 娄府外,人山人海,连旁边相对空旷的地带,此时也挤满了人,为此,娄府只得开放了外院,作为杭州有数的大族,娄府占地可真是不小。 平整的草地上,搭建了六个台子,显然是给应征武师的人搭的比试平台,不过从来时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方云得知这娄府不仅招武师,又加招账房管事,是以应征的人群比起前日还要多了一些,之前还只是杭州本地的一些孔武有力的壮汉与学子,而现在,便是附近苏州,余杭,萧山等地的才子都慕名而来。 “看来,这娄家大小姐的魅力可真是大得没边了,这么多狂蜂浪蝶蜂拥而来,不过这应试场面越是火爆,对咱们也越是有利。”看着火爆的场面,方云嘿然道。 “娄夫人来了,娄夫人来了!” 不知从哪里开始喊起,现场一片嘲杂。方云顺着众人起哄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多个高壮的娄府家丁模样的大汉走在前面维持秩序,挡住那些情绪可能失控的家伙。 而后两名女佣人簇拥着一个宫装美妇人婉约走来,那宫装美妇一身淡紫色丝质长裙,摇曳的身姿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白晰的脸蛋显得雍容美丽,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花信少妇,从其脸上丝毫看不到岁月的侵蚀。 “这娄夫人长得真好看,听说娄大小姐比起娄夫人还要美,确实当得起苏杭第一美人之称。”女人都有爱美的天性,此时钟小柔看到缓步走上中间高台的娄夫人,神色有些羡慕。 “这娄夫人艳若桃李,确实不多见,不过小柔姑娘你温婉可人,小家碧玉。可有所长,也不见比娄夫人差。” 方云感触大发,想要将钟小柔的小手握在手里好生安慰一番,却见钟雷与守德从人群中挤过来,只得打消主意。 “嗯,方大哥说得对,小柔以后不会再妄自匪薄!”想到方云之前说过的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听到方云再次的鼓励,钟小柔用力的点头,脸上精神奕奕。 “这便是娄夫人,真是好看。”在守德与钟雷的惊叹声中,娄夫人在中间的高台站定,嘴角含笑地环视在场人群一圈,手略微下压,在场嘲杂的人群便静了下来。 “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娄府的武师,账房管事选拔会,为了酬谢各位的热情,娄府上下经过商议,决定将录取名额各增加两名,请在场的各位不要心急,机会人人平等,有实力的人都会有脱颖而出的机会。” 娄夫人简单地说了几句,便转身而回,不过闹哄哄的现场倒是安静了许多,秩序井然了不少。看来美女的力量自古以来都是强大的。 “方大哥,小雷他们两个已经私自行动了。”正当方云感慨的时候,钟小柔拉了拉方云的衣角低声道。 “这两个家伙,不听指挥,难免是要吃亏的。咱们过去。小柔姑娘,这里人多眼杂,我牵你过去。” 方云低哼了声,大手一伸,便要去拉钟小柔的手。 钟小柔此时虽然身着男装,一副翩翩俏公子的形象,却给方云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低声呢呐道,“不,不用了,我跟着方大哥走就行,这里人多。” 方云眼睛一亮,不仅没为钟小柔的拒绝感到灰心丧气,反而心喜不已,这里人多?那一定是人少的地方就可以了。见钟小柔一脸娇俏的模样,方云心里好像有无数只猿猴在攀爬,上万匹马在奔腾,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心猿意马? “守德兄,要不你先上?”钟雷怂恿着守德道。 “不不不,我家少爷说了,我不能私自行动,像我这样的忠义无双的仆人,怎么能违背少爷的命令呢?你先上,你先上。”守德一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好吧,我先上就我先上,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姐姐和方大哥看。”钟雷鼓气勇气,昂首阔步向前。 25章 真是禽兽啊禽兽 钟雷在人群中瞄了瞄,物色好了一个目标后,几步上前,挂着一脸市侩的笑容,走向一位看上去颇为忠厚的老实书生,“这位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实书生看到那一晃而过的美女头相,顿时眼冒奇光。 钟雷看到老实书生满脸浓厚的兴趣,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正待接着说,那老实书生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有没有彩色版的?虽然你这上面的女子相貌一流,但你也知道黑白的看着太单调了,我家里还有几本。” 钟雷脸上顿时一阵精彩,连忙道,“我这是....” “算了,有时间咱们再交流,我才从萧山赶来,还要抢先上去报个名..........”说完,老实书生便扔下了钟雷快步离开。 “方大哥,我们的册子会不会卖不出去啊?”被人拒绝,钟雷心灵很受伤的看向已经不远的方云,出师不利的他将剩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方云的身上。 “小伙子,卖东西不是你这么卖的。”方云语气沉重地拍了拍钟雷的肩膀道。 守德好奇的问道,“少爷,卖东西也有讲究?” “自然是有讲究的,这做什么都有学问,首先,钟雷挑选的客户就出了问题,你看他粗布衣,普通的布鞋,头上的方巾也洗得有些发白,一看便是家境不算好,咱们的册子一本便高达一两银子,只是买回去看看,这种高消费品,普通的人可是舍不得下这个价钱来买,尤其是现在万事开头难,咱们一定要一炮打响,否则出师不利,是会影响到士气的。” 方云告诫地说了一句,然后在几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钟小柔闻言白了方云一眼,然后抿着嘴轻步离去。守德也一脸奸笑着向相反的方向走开。 “方大哥,那我干什么?”钟雷挠了挠头,正如方云所说的,出师不利,确实对他的信心打击挺大的。 “你先在一边看着,学着点。” 方云嘿然一声,以前虽没干过营销这一行,但电视剧里面也学了不少桥段,以前逛街的时候时不时还会被卖洗发水,卖化妆品的靓丽女子给拦一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必在这个商品流通还并不发达的时代,后世那些已经被发掘到登峰造极的各种营销手段放到这里,应该也不会太差。 第一步,挑选客户很重要,方云眼神扫视着四周,掠过一个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方云脸色一怔,竟然看到了前两天撕榜报名,号称清风三剑客的家伙,那麻杆一样的瘦小男子,腰缠玉色腰带,脸色涨红地看着娄夫人离开的方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尼妹的,之前他被那红衣少女戏耍,追得最凶的便有这无耻的三剑客,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不拿你们开宰,我便是你们养的!至少卖你们五两银子! 锁定了目标之后,方云换了一副笑容可鞠的表情,几步上前。 “这几位仁兄,你也是来参加娄府比试的?” “是啊,这位兄台,难道你是来看热闹的不成?” 麻杆剑客痴迷的眼神从早已经消失的娄夫人方向收回,脸上有些不耐,略带孤傲的眼神想要俯视方云,只不过由于身高的关系,最终变成了仰视。 “仁兄说笑了,我来娄府,自然也是想报名参加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竞选,尤其还有像几位仁兄这般看上去风流倜傥,才智过人的强劲对手,在下狠是有些心灰意冷啊,人一失意,就想找个人倾诉,只是亲朋故友都不在身边,刚才看到几位仁兄,便有一见如故之感,是以跟兄台打招呼。” 方云摇头颇为遗憾地长叹道。 另外一名体形稍胖的书生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兄台也不宜妄自菲薄,今天来的人里面,也不乏颇具实力之辈,我等虽然也有几分才学,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阵前失蹄事小,错失了一睹美人的良机才是终身憾事。” “是极,是极,方才只是看到娄夫人,便有世间少有的女子,若是换了那号称苏杭第一美人的娄大小姐,岂不是仙女下凡一般?”第三名剑客书生连连点头。 几个恬不知耻的家伙,说你胖还真喘了。方云心里哼哼了一声,同几人攀了一会交情,交换了姓氏,最后趁着另外两人谈话的时机,拉着那个子矮瘦叫王久利的书生到一边,故作神秘地低语道,“王兄,且借一步说话。” 王久利生得矮瘦,平时少有人夸他,今天被方云一番马屁拍得浑身舒坦,看方云也顺眼了许多,“方兄把我拉到一边是有什么要紧事要瞒着我那两位同窗挚友吗?我与那两位同窗号称清风三剑客,荣辱一体,共同进退已有多年,方兄大可不必如此。” “王兄且看!” 方云故作神秘地将王久利拉到一边,实际上却是留了一点尾巴故意让另外两名剑客看到。此时两人已经有些犹疑地看向了方云两人,不知两人在低嘀着什么。 方云从胀鼓鼓的胸口里面取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还散发着些许油墨的芬芳。一个身着长裙,面部娇美的女子在纸上似乎要跃然而出。 王久利搓着手,吞着唾沫,眼里露出狼一样的目光道, “这女子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只是可惜穿了衣服,方兄,有没有不穿衣服的?如果有像娄夫人那种成熟妇人的就更好了。” 我日尼个仙人板板,你这卑鄙无耻无下限的肮脏货,方云顿时心头大怒,少爷我的前身上京城勋贵世家,有良好的世家传承。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苍老师,吉*泽明*步,小*泽*圆,天*海*翼,龙*泽*萝*拉,这些人更是一个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少爷我会是那种沿街贩卖黄色杂志的街边小贩? 别人都是奔着娄大小姐去的,这货竟然不止瞄上了娄大小姐,还是个熟*女*控。居然还打娄夫人的主意,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娄夫人那俏模样,确实挺让人怦然心动的。真是禽兽啊禽兽! 26章 内部消息 饶是方云脸皮厚,经常当面说笑,背后下绊子,此时也有几分皮笑肉不笑,黑着小半张脸道,“王兄误会了,那些东西咱们改天喝花酒的时候再交流。现在正事要紧。” 王久利不解地问道,“方兄所说的正事是指?” “自然是娄大小姐!” 方云又神色警惕地环看了四周,尤其是另外两名剑客的所在地,然后又将王久利拉开了一点,不得不再次取出册子在王久利眼前一展,“王兄且看,这画面上的女子是不是与娄夫人有几分相像?” “我看看,咦,经你这么一说,眉宇之间,倒确实是有几分神似。” 王久利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便要去拿那本册子。不过此时方云却是迅速的将册子收拢,飞快的藏进了胸口,“王兄,实不相瞒,在下我原本也是奔着娄家大小姐而来,并且机缘巧合下,花费重金从一位娄家内部管事处,获得了有关娄府大小姐,还有几名应征者对手的详细资料。这本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娄大小姐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吃什么类型的美食,甚至还隐隐有透过娄大小姐这段时间以来,跟哪几个年轻才俊有过接触。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了娄大小姐的平时的喜好,日后就能对症下药,事半功倍的俘获娄大小姐的芳心,进入娄府,成为娄家成龙快婿,娄家没有主事人,这女婿日后自然也要照顾好娄家母女。” “是极,是极,既然进了娄府,自然得照顾好娄家母女。” 麻杆剑客王久利都快变成了点头机,在方云有咬加强照顾,母女两个词语气的情况下,陷入无限遐想的王久利丝毫没觉得自己是被引导了。 不过王久利很快又猜忌地看着方云道,“既然你有娄府的这么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为什么要告诉我?” “实不相瞒,除了娄大小姐的详尽资料之外,我通过娄府管事获得的另外几个强劲对手的信息之后,自感才疏学浅,有些自愧不如啊。刚才与王兄几人一见如帮,一番交谈,更是感觉王兄的才华横溢,世所罕见。有道是宝剑赠英雄,这手宝贵的资料在我手里,恐怕也竞争不过那几个对手,但在王兄手里可就不一样了,简直是如虎添翼,凭添了七分胜算。王兄在清风书院的大名,在下也久有耳闻。想必王兄知悉娄大小姐的喜好,还有几名强劲对手的长处与短处之后。定能过五官斩六将,一举擒获美人芳心。” 方云唾沫四溅大抒己见的同时,也有些后悔没让守德带个盆出来,自己都要被自己恶心得快吐了。 “方兄也听到过在下的名头?”王久利惊声道。 “那是自然,如雷惯耳!”方云诚挚的点头道。 “也罢,没想到我在清风书院潜心修学数月,些许浅薄学问便引起了外界如此大的骚动,真是非我所愿。方兄也不必过于自谦,来日多读圣贤之书,学问也必然会有所增益。” 王久利自我感觉大为良好,神采满面的摇头晃脑,沉浸在方云描绘出的一副名动杭州城的美妙画卷之中。 方云将正陷入无穷无尽意银中的王久利拉了回来道,“王兄,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可有意买下这本册子?” 王久利回过神来,点头问道,“不知方兄作价几何?” “王兄,这册子是我花费重金买通了娄府管事得来的,也就是看王兄投缘,若是王兄有意,在下分文不赚,只收王兄十两银子,王兄觉得如何?” 尼大爷的,原本打算只卖你五两银子。不过你的龌龊简直超出了地球人的想象,不狠狠宰你一刀,简直愧对黎民百姓,社稷众生! “十两银子?这有些贵了吧。方兄颇有自知之明,你也知道,要竞逐娄府的比试,非得有我这样有实力,有才华的人才行,这册子在方兄手里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如这样,四两银子,四季发财,图个吉利!你将这册子卖给我,他日我成功进入娄府,成为娄家乘龙快婿之后,必有重谢!”王久利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然后又慷慨激昂地道。 四季发财?卧草,我还喜欢万事如意呢。方云也没想到这贱客寒窗苦读,练贱十余年,恭维他几句,还真把自己当成娄府女婿的不二人选了。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十两银子,少一文钱大爷都不卖! “四两银子?王兄,这连我请娄府管事吃酒的钱都不够,就是十两银子,也是与王兄一见如故,这才给的友情价。既然王兄给的价钱这么不友好,也罢,生意不成仁义在。王兄,就此别过,我去看看有其他人是否有意。” 方云无奈地朝王久利一抱拳,提步便走。 “方兄,且留步!”此时一个俊俏公子,正是男扮女装的钟小柔。 “方兄,你我相识一场,又同来这娄家应试,我数次看到你与那娄家管事在酒店商谈,可是知悉了关于娄家大小姐的一些情报?因此这两天才对我避而不见?”钟小柔几步上前,拉着方云的衣袖道,“方兄,咱们到一边谈,正所谓好事要懂得分享,若是有关于娄家的消息,我是不会让方兄吃亏的。” “这?也罢,本来我是想自己去应试的,不过唉,一言难尽,我与钟兄也算是旧识,好吧,咱们去前面谈。”方云叹了口气,与钟小柔两人提步便走。 “且慢!这位兄台,刚才方兄弟可是先找上我的,你还是去别处吧。”王久利一看,顿时急了,一把抓住方云另外一只衣袖。 “你干什么?我与方兄有大事要谈,松手,松手!”钟小柔闻言面色一恼,连忙在另外一侧拉着方云。 “松不得,松不得。刚才明明是我与方兄在谈事情,等我谈完了,你再找方兄便是。”王久利急道。 方云暗地里对钟小柔竖起了大拇指,这妮子不仅长得俏丽,小家碧玉,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做起事来也利索,丝毫不比钟雷那个素来外向胆大的家伙弱,这要放在后世,便是个全方位的邻家女孩。什么奶茶妹,烧烤妹,简直都弱爆了。 27章 三剑客解体 钟小柔的搅局让王久利急不可耐地道,“方兄,刚才你出的价我同意了,十两就十两!” “方兄,你怎么能这样?”钟小柔一脸吃惊地看着方云。 可在王久利的眼里,显然是钟小柔在责怪方云先找了自己。 “什么十两?”此时号称清风三剑客的另外两名剑客对于在方云两人私下里的交谈早就有些好奇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人,还拉拉扯扯,两剑客不由凑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刚才我与几位仁兄一番交谈,见几位谈吐不俗,文才斐然。又与王兄颇为投缘。自觉无力在众多竞争者中胜出,因此才有意将娄大小姐的第一手资料转让给王兄,恰好这位钟兄,也与我有些旧识,于是便起了争执,可是娄大小姐只有一个。哎,非我所愿,非我所愿啊。”方云叹气道。 “什么?有这回事?娄大小姐的第一手资料?方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清风三剑客上下一体,这文才也是不分先后的,既然有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能不知会我们呢,再说了,银子我也出得起,方兄,这画册归我了,十两!”体形稍胖的剑客一脸责怪的看着方云,同时手已经伸进袖袋里取了同锭白花花的银子。 “方兄,这里是十二两,不用找了!”王久利脸上一阵肉痛之色,如同塞垃圾一般的将银子塞到了方云的手里,然后出手如电,一招堪比黑虎掏心的经典招式,牢牢抓住了画册,轻轻一带。“几位仁兄,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行告辞!再会!再会!” “岂有此理,有了一点好东西立即就独占,有难同当,有福独享,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回书院之后我就跟这家伙割袍断义,一刀两断!”体形稍胖的剑客义愤填膺,气得身形发抖。 “不错,刘兄,此等人,吾羞与之为伍!”剩下的一名马姓剑客满面通红。 “咦,方兄,你胸口藏的是什么?”胖剑客愤懑的同时,回过头,忽然眼尖的发现方云胸口露出来的册子一角。 “咳!这位剑客兄,其实册子我不止印刷了一本,刚才那王兄太心急了,我对他刚才的行径也是颇为气愤,因此,我还留了一手!”方云一脸正气地说道。 “什么?不止一本?方兄还留了一手?留了什么?”胖剑客一脸喜色,且带着一点疑惑地问道。 “册子分为上下两册,欲进娄府,缺一不可。上册是介绍娄大小姐的,关于娄大小姐平时的一言一行,兴趣所向,得情报者,可知娄大小姐之喜好,以后有机会与娄大小姐接触,便可投其所好,事半功倍!而下册,则是关于这次应试娄府八大强劲对手的详细资料,他们有的武艺高强,有的同样文采斐然,并且上面还详细介绍了他们的缺点,捏其把柄,便可对症下药,将其打得一败涂地,在娄大小姐面前颜面丧尽,让娄大小姐,对其不屑一顾。俗话说为兄弟两肋插刀,没想的那姓王的为成为娄家女婿,竟然插兄弟两刀,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 “几位仁兄且看,这里便是上下两册,我给几位兄台打个折,刚才卖给姓王的十二两银子一本,现在两本只要十八两!只要十八两,便可了解到最强悍的对手,了解娄家大小姐喜怒哀乐!成为金龟婿,抱得美人归!” 方云十分有煽动性的道。 “方兄高义,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方兄,不用找了!”钟小柔一听,顿时大喜,掏出两锭银子便要往方云手里塞。 “这如何能行,方兄刚刚明明是在跟我说话,方兄,我也给这个价,画册归我了!”胖剑客一看钟小柔出价,立即出手如电,虽然二十两银子对他也是个不小的支出,但眼下情急,却是来不急多想一手将钟小柔扒开,另外一只手已经掏出了银子。 “刘兄,我拦住他,快动手!”世间总有真情在,此时剩下的那名马姓剑客十分仗义的拦住了钟小柔。向胖剑客大呼道。 “让我过去,别挡道。”钟小柔面色恼怒,想要推开马姓剑客。 马姓剑客此时展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比起后世世界杯守门员显得要敬业多了,“有我在,除非从我的身休上踩过去。” “马兄,你先顶住!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撤了!”胖剑客拿到自己想要的册子之后,顿时眉飞色舞,肥胖的体形在人群中展现出与身体比例不协调的机智灵活。 “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古人诚不欺我。我算是把你们这两个混蛋看透了!” 看到胖剑客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视线中,马姓剑客冷笑道。 “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吗?”守德探头探脑的伸出脑袋好奇地问道。 马姓剑客一听登时大怒,“看你一身小厮打扮,不过一介下人,也知圣贤之书?我说是兄弟,那便是兄弟。”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于公子的遭遇,小的看在眼里。为那两个无耻小人的行径十分愤怒,刚好我家少爷也让我来买两本画册。这位公子,我来为你开道,你快上去抓紧时间买两本。”守德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提步上前,便要给马姓剑客开道。 “唉,不必了,那两人马爷我早已看透,要是本公子有钱,以本公子在清风学院长达三年霸占学院长跑案首第一名的成绩,还轮得到那两个家伙下手?囊中羞涩,奈何,奈何!”马姓剑客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便走。 守德顿时当机,尼大爷的,亏我还看在你讲义气,好心好意给你开道,还准备给你打个折。没想到这三个家伙的龌龊只在伯仲之间,根本不分先后。这姓马的只是因为没钱才做出这般义气的举动。 “哎,卖册子的,你有多少,我家少爷全包了,不准再卖给别人。娄府大小姐,我家少爷志在必得!” 撇下了在马姓剑客,守德对着方云嚎了一声。 附近几名听到守德声音的几名书生,勃然大怒,“我草,娄家大小姐德才兼备者才能匹配,你家少爷何德何能!卖画册的,给我留一本!” 28章 往事不可追 “我家少爷有的是钱,就是要包下所有的画册!”守德不甘示弱,提着一袋子沉甸甸的家伙,嚣张无比的向着众人一扬。 “画册那么多,你家少爷一本就够了!方兄,快快,给我来一本,我可是等了好久了。哎哟,你们别推我!”钟小柔才出声,便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了外面。 “这位兄台,我手里十二两银子,只要上册!娄大小姐的内部消息!” “这位兄弟,我要下册,十两银子,关于此次竞选主要对手的资料!” “兄台,有没有娄夫人的内部消息!” “兄台,画册上的这名男子还有胸毛呢!好威猛,好阳刚噢!我就要这个,十二两,不十五两!哎哟喂,别推我,推推攘攘,有辱斯文,成何体统!”一名脸上满是脂粉气,说话娘娘腔的书生带着一丝喜色拿到想要的册子之后,便被挤出了人群。 熟*女*控的原来还不止一人啊,竟然还有喜欢那几个彪形大汉的,还带胸毛的,暴汗,想不到这个异时空的古人口味也是如此多元化,涨姿势了,涨姿势了! “兄台,银子给你,拿册子来!” “给给,银子拿好,画册一套!” “兄台,我要下册!” 现场乱成一团。方云手忙脚乱的收着银子,幸好出门前准备了一个小布袋。 “别乱摸,别乱摸,册子已经卖完了!”方云被袭胸了一把,想到刚才那娘娘腔,方云忍不住一阵恶汗,直到周围的人见到方云身上确实已经没有册子了,这才放过了他。 方云提着钱袋衣衫不整地逃出了拥堵的人群,看着掩嘴娇笑不止,秀色可餐的钟小柔很快将刚才的惊吓抛诸脑后,“小柔姑娘,你把身上的画册交给我,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要是你被围堵在中间,我可是要心痛死哟。” 钟小柔看着方云衣衫不整,一脸坏笑的样子,顿时白晰秀美的脸蛋上肉眼可见的降下一道红色满面,瞬间红得跟柿子似的,钟小柔娇嗔着埋下头去双手捂着通红的小脸嘤咛道,“方大哥你坏死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方云心里嘿笑一声,此时守德与钟雷两人也凑了上来。 “你那袋子里提的什么?”方云看向守德手里沉甸甸地布袋好奇问道,刚才守德可是豪气的想要包下他手里所有的册子。 守德鬼头探脑的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在方云面前打开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收拢。 “嗯,不错。”尼大爷,就是袋子破石头,连少爷我都骗过去了,这坑蒙拐骗的功夫,真是突飞猛进。 “都是少爷平时教导得好。”守德谦虚地道。 “好了,闲话少说,咱们时间紧迫,没多少可以耽搁的。钟雷还有小柔姑娘,把你们的册子分给我和守德,你们把银子带回去,再运些册子过来,看来咱们今天得多跑几次了。现在改变定价,一本叫价十两。” 方云将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交到钟雷手里。 “好,好嘞!”钟雷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一袋子银子沉得压手,至少三四百两,只是这片刻的功夫,之前的投入就得到近十倍的回报,简直跟做梦似的,而方云放心的将这么大一袋银子交到他手里,钟雷更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到家里还堆着好几百本册子,钟雷更是感觉守着一座金山银山一样。 有了之前成功的销售,再加上刚才的画册惊动了不少人,龌龊的守德偷偷的将一袋子破石头倒掉,在脸上抹了两把黑灰,兜着画册开始贩卖。 钟老汉那边原本在补觉,睡了一个多时辰,原本心里就挂念头这次生意会不会折了本,可看到钟雷带回去的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登时顶着一对黑眼圈就再也睡不着了。轱辘着从床上爬起来就加入了劳作的大军,有了钟老汉代为运银子,钟雷也加入了销售的大军,钟老汉运银子都运了好几趟,一张老脸笑得跟怒放的向日葵似的。 “下午咱们可以歇一歇了。”一伙人都忙得团团转,方云坐在一棵槐树下就着烧饶大口咀嚼着,嘴里有点含糊地道。 “可是咱们宅子里的册子还有近四百本呢。”钟小柔诧异地看向方云道。 “虽然在场的人不少,但能花得起十两银子买册子的人毕竟不多,买得起的人大多都已经买了,下午让守德跟钟雷这两小子去折腾吧,年轻人应该多给你们一些锻炼的机会。”方云将最后小半块烧饼塞进嘴里道。 “方大哥的年纪不比他们大多少呢,不过方大哥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钟小柔抿嘴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方云。 方云摇头道,“其实我这个人只是比别人长得帅一些,学问好一些,心地善良一些,别的也没什么。” 钟小柔听得咯咯直笑,好一会才抿着嘴从怀里掏出一张乡着喜雀的手帕,“方大哥,别动。” 钟小柔用手帕细心的擦试着方云嘴角的油渍。 “秋桐......”看着钟小柔扑眨的眼睛,相近的气质,方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同村的女孩,也像钟小柔这般小家碧玉,如同邻家女孩一般温婉贴心,心地善良,有着姣好的面孔。只是曾经的青春年少,不知所措,对于刚刚滋生的一丝情愫和好感,后来都给现实冲刷干净,养父母去逝,被生父接走,后来在大学在相遇,对方已经跟别人出双入对了。青春时的萌动化作一道叹息。 “方大哥,能告诉我秋桐姑娘是谁吗?”钟小柔手停滞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 方云有些失落地道,“记忆沉封得太久了,不提也罢。” “能被方大哥铭记在心,秋桐姑娘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钟小柔见方云不愿意跟她说起以前的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咬着嘴唇道。 “幸不幸福都不关我的事了,往事不可追。”方云摇头道。 往事不可追?钟小柔脸上再度恢复了光采,虽然不知道方大哥什么原因与那姑娘分开的,不过钟小柔的心情却是莫名的好了起来。 29章 画册上不是这么写的 及至下午,万众瞩目的娄府比试终于开始了。 今天开始的是武师的选拔,随着一个个武师登台,众人的目光也不由投到了娄府搭建的高台上。 “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然敢如此编排姐姐。真是,真是岂有此理!”此时在娄府几名丫环的簇拥下,一名红裙少女哼了一声,出于家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骂人的话来。 “小姐,喝碗冰镇梅子汤降降火。”旁边的丫环讨好的端上一碗酸甜的梅子递上前来道。 “哼,不给那个坏蛋一点教训,这火怎么也降不下去。”红裙少女咕噜两口全喝了下云,白玉一般的小手直接擦试着嘴角的水渍。气呼呼的将杯子又放回旁边的托盘上,目光在几个高台上逡巡了一圈,秀眉微蹩地看向中间那个高台怪模怪样的两名应试者。 “在下高在朋!这位兄台,请!”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抱拳向对面一名穿着褐色短打的胖子行了一礼道。 “你下去吧,这场比试你必输无疑!”体重至少接近两百斤的胖子双手背在后面,脸色淡然的看向对面的高在朋道。 高在朋不解地道,“为何,我可是武术世家民身,自幼苦习武艺至今已有十数载!” 胖子抚摸了一下胸口有点硬的小本本,心里顿时有了无数安全感,当即冷笑一声道,“然而胖爷早已将你看透!” 看这胖子一副云淡风清的高人形象,高在朋心里打了个激伶,难道他已经达到那种还没有动手就能看出自己深浅的境界?高在朋神色凝重地打量着对面一副高手形象的胖子。 “虽然阁下武艺高强,但此次进入娄府,在下也是志在必得。” “也罢,既然你自取其辱,也就怨不得胖爷了,动手吧,胖爷下手会有分寸的。”胖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 “得罪了!”高在朋大喝一声,腰身一拧,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如钻,对着胖子连踢而来。 胖子怪叫一声,出拳如电,与高在朋对拼了数下,拳风,腿风呼啸不止。 卧草,原来这个时代确实是有武林高手的,虽然不似后世电影中那般一出手便是排山倒海,发光发热的大爆炸,但精彩之处,后世一些散打,职业拳赛之类的简直弱爆了。 “原来你也不过尔尔。”交手数招之后,高在朋终于松了口气,尼大爷,武功不高,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 “好戏在后头,呆会看我的绝招。”胖子哼哼道,虽然此时已经落入下风,但胖子仍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死鸭子嘴硬,看我如何把你打下台去!”高在朋嘿然一声,可惜高在朋不会穿越,不然此时一定会大骂一句,劳资要打死你这装*b的。 双方在台上飞飞武打,拳来脚往,好不热闹。两百多斤的胖子卖了个破绽,一拳将高在朋打退,当即大笑一声,“你输定了,呔!看绝招,双龙出海!” “只怕未必。”高在朋面色如铁,冲拳向前,不过左腿却是悄然扬起。看得方云双腿一夹,蛋蛋竟然有些作为同类的淡淡伤感。 “嗷-------” 一道凄厉的嚎声将在场数千人的嘲杂声压了下去。 只见两百多斤的胖子,此时身下的两条腿,噢,应该是三条腿,胖子的两腿之间,豁然便是高在朋的一条腿。 胖子一张脸黑成了猪肝色,左右颤抖的指着高在朋,哆嗦着嘴唇,“你,你.......”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高在朋一阵头昏脑胀,连忙缩回了腿,弹跳出数尺远,惊疑不定的看着胖子,尼丫的要是之前使出这佛门狮子吼,我早就认输了。 胖子一手捂着跨下,一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正是娄府画册套餐之下册,娄府武师应征高手排行榜! 胖子脸色乌青的翻到第三页,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在朋,确定没认错人,嘴里勿自有些不信,带着一丝哭腔道,“没错啊,你最后的绝招明明是野马分鬃,怎么变成了猴子偷桃,我用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内部消息,怎么可能会出错?画册上不是这样写的!” 良久之后,胖子再次惨嚎一声,“卖画册的,胖爷跟你没完!” “咯咯,笑死我了,这个笨蛋!”红裙少女在看台上无良的笑得前俯后仰,浑然不顾别人蛋蛋的忧伤。 “云佳小姐,这制画册的人可真是害人不浅呢。”旁边的几个丫环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哪里怨得了别人,只能怪自己太笨,不过那制画册的坏家伙,如此编排姐姐,我也定然给他一个好看。”红裙少云哼哼一声。 滴嗒!一滴冷汗从方云额头滑落,这也要靠册子,这胖子也算是个极品了。方云很快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虽然古代没什么高丸保护法,这胖子也有些教条主义,但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有些拉不出来怪地心没引力的家伙将这莫须有的罪怪到他们头上。 “方大哥,那人,应该受伤不轻吧。”钟小柔在旁边看得也一阵牙疼,脸色有些拧巴地问道。 “应该是吧。”方云干笑一声,何止是受伤不轻,简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是切身体会,女人永远不了解男人此时的痛,已经不是言语可以表达,更让人倍受煎熬的是在肯定蛋蛋没有问题前,那种庞大的心理负担与压力。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方大哥,你说那人是不是因为咱们的册子才出问题的?”钟小柔终究是心地善良,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 “这个不能怪咱们,要怪只能怪对手的招式太下作了,就算这个胖子不中招,也会有其他的人受伤。” 方云安慰着道,心里却也是一横,管他个鸟,京城是回不去了,他也不想回去,总不能自个儿饿死在杭州吧,赚自己的银子,让别人的蛋疼去吧! 不过方云刚下了决定,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家伙拄着拐杖,在人群中探头探脑,脸上包着一圈圈的白纱布,只是一双贼眼却是滴溜溜地转动着,不是前几天被守德与钟雷苦心教育过的章八胡还有谁?旁边还跟着另外两个一蹶一拐的家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显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尼大爷,蹶子出门还组团? 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受了伤,在家里好好养伤就是了嘛,有道是天授不取,反受其咎,现在居然送上门来,也就怪不得我了。 30章 给你个生意做做 “靠,前来竞选的人还真多啊,可惜八爷我现在受伤,不然拿个名次进入娄府,那简单是易如反掌,如同探囊取物。”章八胡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是,以八爷你不分种群,老少通吃的魅力,他日若是有缘面见,摘取娄大小姐的芳心,还不是手到擒来?”旁边另外一个拄着拐杖,看上去模样特别凄凉的壮汉家伙眉色飞舞地说道。 “章八胡,这么巧,茫茫人海中,咱们能再次相遇,真是有缘啊。”方云摇头扇子,笑容可拘地缓步走来。 “啊!”刚才还在恭维章八胡的壮汉忽然惨叫一声,“八爷,人有三急,我先去方便一下。” “八爷,杭州人多嘲杂,不方便养伤,我先回老家休养一两月,回头再给八爷效命!” 几名壮汉看到方云出现,纷纷面色大变,朝章八胡临时拜别,扔下拐杖,顿时健步如飞,以至少三十码的时速疾驰而去。卧草,难道残疾人报名娄家比试,像后世残疾人买火车票一样有优惠,可以插队吗?方云顿时睁大了眼睛。 “混蛋,你们这些王八蛋,装受伤在劳资家里混吃混喝!” 看着几个身手敏捷,之前还在身边阿谀奉承的家伙此时在人群中左右穿插如等闲,心里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觉。作为之前的主谋,章八胡也是钟雷与守德的主要教育对象,因此受到的关照也格外多一些,章八胡身上的伤可是货真价实,没有一点水份的,可不像那几个跟班一样,弄虚作假,都是水货。活了小半辈子,章八胡是第一感觉偶是如此真实,真爷们,不注水。 章八胡拄着拐杖,二话不说,像避瘟神一样的躲避着方云。只是四个滚子的车子可以把人甩开十万八千里,但三条腿的人就有心无力了。仅管章八胡奋力的前行,但却相当不愿地看到了方云那张面带和善笑容的脸。 “这位公子,真是巧啊。之前多有得罪,公子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见实在避不过去,章八胡也算能屈能伸,又是赔笑,又是作揖,礼性十足地道。 方云拦在章八胡的身前道,“无缘无故给我赔礼道歉作什么,前几天的事,已经教育过你们,而且你们也赔偿了我朋友的损失,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惹是生非,自然也就是翻篇了。再说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那是,那是,方公子向来通情达理,在下还有伤在身,就先回去养伤,不耽误方公子的宝贵时间了。”章八胡连连点头道。 “等下,急什么,其实呢,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找你呢,也是我初来杭州,没什么熟人,有笔生意要介绍给你,做与不做,你看着办。” 方云知道这章八胡上次吃的亏不小,对自己有一定的排斥,心里暗道钟雷虽然不算老实,但下手也不算太黑,不过守德那家伙就说不定了,这两个家伙也是,弄得人家都有心理阴影了,给自己这番说辞凭添了几分困难,看来回去了要批评他们一番。 知道这章八胡的心思不在这里,方云没等他开口便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条路子,提供了一批画册给我,就是娄府外面卖的那种,不过我那不争气的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卖到现在也没能卖出去几本,这些册子有的都已经炒到十几两银子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把我手里的货接下来,价格上嘛,你也知道,我也是讲道理的,不会做强买强卖的事,你要是有意向,就开个价,要是没这个意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样啊,敢问方公子手上的画册是上册关于娄大小姐的,还是下册?数量有多少?” 章八胡性子是无利不早起的那种,此时与赚钱沾边,顿时来了些精神,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若是对方能给他一条财路,挨一顿打又算得了什么。章八胡在附近也转悠了一阵,对于今天那大火的册子自然也有所耳闻,此时再去抢印,时间上也不太来得及,就算跟时间赛跑,印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之前章八胡也没往这方面去想,不过方云竟然主动爆料出这批册子的来源,章八胡顿时便动了心思。 “我做生意,自然讲究童叟无欺,现在比试已经开始,下册已经失去了市场,自然不会将下册再卖给你。数量还有近两百本。”方云一脸不悦地说道,“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尼丫的还有人品吗?章八胡嘴上连说不敢,“方公子,你也知道,下午的行情已经没有上午那么景气了。小的接到手里,这也怕亏了不是,就算是一本亏掉一两,那也是血本无归。”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是我那下人不争气,我又不合适来抛头露面,说什么也不会找上你的。”方云皱眉道。 “这样,要不小的先从方公子那里拿一部分货,价格嘛暂定一两五钱银子,若是卖得好,小的自然会再从方公子手上拿货。多了小的也拿不起。”章八胡眼珠子精明的一转道。 方云怒道,“一两五钱银子?我拿货都是五两,这不是亏大发了?你这价压得太低了,绝对不成。” “要不二两,不能再多了,再多小的也受不住,而且拿货的数量,得小的自己决定。刚好小的手下有几个嘴皮子利索的人,多卖出去一些,方公子也少亏一些,您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章八胡陪着笑脸,心里却想着这些个公子少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虽然眼前这家伙也有些手段,但要说做生意,却未必会是那块料。 方云面色无奈地道,“也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是同意,给你这个机会也没问题,若是不同意,我拼着多亏一点就是了,这点银子,我也不是承受不起。” “方公子但说无妨。”章八胡心头一喜,连忙问道。 方云睨了章余胡一眼,心里嘿然直笑,尼丫的现在得意,事后有你哭的时候,穿越者的钱你都敢赚,真是不想混了,“你卖这册子的时候,必须声明是独家专售,仅此一家,我亏些银子就是了,还不想被朋友得知亏得这么大发。银子事小,声誉事大,你的,明白?” 31章 活字印刷 回到钟家小院已经是下午时分,此时虽然宅子里还堆着三百几十本册子,不过卖出去的六百多本,却也用惊人的吸金速度,在不到一天的功夫,之前的几十两便变成了眼前的六千几百两。至于剩下的几百本,除了陆续处理给章八胡的,剩下的那些下册,也用垃圾处理的方式提供给了章八胡,顺带着方云还免费提供给了章八胡一条极为宝贵的情报,那便是娄府除了娄大小姐这个待嫁少女外,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表小姐,爱穿红色衣裙,火热得像个精灵,肤白貌美,家财万贯,碰巧这两天也在娄府,喜好热闹,经常出没,在门口守株待兔,定有斩获。提供这条消息时,方云心里坏笑不已,那个小丫头竟然敢在娄府前捉弄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恶心那丫头一下。 “啪!” “小老儿这不是在做梦吧。”看着桌子上堆得跟座小山一般的银子,董老汉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 “是呢,爹,我可是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多银子。”钟雷也是目眩神迷地看着眼前的小银山,目光久久不能从里面拔出来。 “爹,方大哥还在呢。”几人中还是钟小柔镇定一点,或者说钟小柔的注意力不全部是在这堆银子上面。看到这对父子的财迷样,钟小柔忍不住轻推了钟老汉一下。 钟老汉被女儿叫醒,老脸一红,向方云抱拳道,“失态了,让方公子,还有守德小兄弟见笑,别说钟雷这浑小子,就是小老儿这辈子也没看到这么多银子。对于方公子,小老儿没说的,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要是犬子能有方公子一成的本事,小老儿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方云道,“咱们才刚赚到银子,小柔姑娘温婉贤淑,钟雷有股子虎气,又教训肯干事,钟大叔以后还有大把的福要享,说这些晦气话作甚。” “方公子说得是,说得是,小老儿以后再也不说这等丧气话了。”钟老汉虽然嘴上对钟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也是打心眼底疼这个儿子,至于钟小柔这宝贝闺女更是没说的。 “对了,这次生意从头到尾都是方公子操办的,小老儿不敢有什么奢望,取回本钱,方公子再看着给些工钱便是了。” 方云摇头道,“那不成,这银子,就分两半,钟大叔与我一人一半吧。” “不成,绝对不成。小老儿一家也就出了些苦力,哪里能值这么多银子。方公子你可是折煞小老儿了。”钟老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眼前的银子就算分一半,那也是三千几百两。他忙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能赚到其中的零头,眼下方云竟然大方到出手就分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钟老汉甚至觉得有几分烫手。 “就是,前前后后都是方大哥出的主意,要不是方大哥,凭我笨手笨脚的,就算有那些册子恐怕都卖不出去。以前我给别人做一个月的工,也得不了二两银子,方大哥你们人好,又帮了我和姐姐那么大的忙,按理说,就算分文不取,还是我们占了方大哥的便宜呢。”钟雷挠着脑袋,一副半大小子虎里虎气的样子道。 方云反复说了几次,这一家三口只是坚持不肯接受,方云不由感喟,在前世见多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再到眼前远说不上富裕,但纯朴无比的几人,方云尤其觉得这一家子的可贵之处。看来这贼老天对他也算是不错的,虽然刚穿过来便成了个穷光蛋,但却让他有幸碰到了这样一家子。 “也罢,你们不愿意分,我也不愿意这样独占好处。不如这样,这些钱,就用来以后合伙做生意如何?”方云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问道。 “方公子又想到了什么赚钱的门路?”钟老汉感兴趣的问道。 “眼下倒是有个路子,钟大叔你们印刷的时候都是要提前制板的,能不能把那印板给我看看?”方云道。 钟老汉点头道,“可以,我家里就有两块,在我床头的凳子上,小柔,你去给方公子取来。” 钟小柔走进房间,没一会便将两块沉甸甸的印板拿了出来。 方云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沉甸甸的,上面的字都是反的,已经固定的,“钟大叔你们的印板都是这种?” “是的,只是上面的字有区别,这种胶泥字是成本比较低的。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工匠做,熟练一些的工匠,做出来的,就算比不上铜印板,但也不会差太多,这次赶制的画册,便是出自老匠之手。若非老匠,这次也不会要这么多的工钱。老汉在印刷工坊里混迹了半辈子,好一些的工坊,也只有极少数的铜制印板。方公子可有什么问题吗?”钟老汉问道。 “钟大叔有没有想过印些论语,大学之类的书籍来贩卖?苏杭一带人口稠密,学风也是鼎盛,求学之人众多,尝有好学之人,而手里没有足够书藉的情况,若是有足够的书用相对合理的价格提供给那些学子,相信咱们的书藉是不愁卖的。”方云说道。 钟老汉摇头道,对于别的方面,他不敢置疑方云的话,但在印刷这个行业摸滚打爬半辈子,钟老汉自觉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这个方公子就有所不知了,印板的制作花销不菲,不像这次印画册这么简单,版面小,字数少。几个小板就可以解决。想要勘印书藉。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若只印一本书,也卖不出去多少。可要印太多的书藉,不仅耗时颇长,而且所耗更是不菲。” “印刷的制板我已经看过了,钟大叔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清楚,若只是固定的印板,单是一本书,便是不小的花销,花的时间更长。不过钟大叔想过没有,若是把印板上面的字,分拆开来,每一个字都能灵活组装,临时进行拼凑,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制作一些活字出来,等到用的时候,再拼凑到一起。活字印刷,这样岂不是可以节约了大量不必要的开销,更节约了大量制版的时间。”方云淡然一笑道。 “活字印刷!”钟老汉闻言,身形剧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云道,“方公子奇思异想,真是令小老儿茅塞顿开,以往小老儿在工坊做工的时候,虽然对这些繁琐的活计多有疑惑,但也一直找不到解决办法,反倒是方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公子此建议,对于印刷界,将会带来颠覆性的发展与突破。跟方公子比起来,小老儿这半辈子真算是白过了。” 钟老汉对方云推崇至极,那神情,就像一个狂热的追星族一样。这完全是出于一个学徒工在技术上对顶级大师的崇拜,比起方云一天之间赚到近七千两银子还要让钟老汉更加震撼。 32章 办报初想 “其实我也只是比寻常人刻苦用功一些,寒窗苦读久了,才智敏捷一些,钟大叔这样谬赞我,我可是会骄傲的,守德,去给我倒杯茶来。” 方云打了个哈哈道,虽然活字印刷好像是一个叫毕昇的古代人搞出来的,不过这个时空跟方云认识中的历史并不一样,不过这没关系,既然这个时候没有,自己又知道,那便是自己搞出来的,方云十分无耻的想道,因此对于钟老汉的夸赞,方云也毫无心理负担的应承了下来。 “好嘞!”守德连忙点头,心想正好,我也不想跟少爷你述话,太恶心了。 “方大哥,我父亲虽然平时从不说人坏话,不过还是第一次如此推崇一个人呢,我里可是我家,哪里用客人动手。”钟小柔浅浅一笑,便抢在了守德的前面。 “嗯,关于活字印刷,我也只是说个大概,对于印刷上具体的事务,我也是两眼一摸黑,若是可以,钟大叔最好将原来的工坊盘下来,若是不成,另外再出来,单独开一个印刷工坊,找几个能工巧匠,一起商议一下。另外对于工坊的几个核心技术员工,给高薪,另外再承诺工坊盈利之后,给一点技术股份。” 守德不解地道,“少爷,股份是啥意思?” “所谓股份,就是给几个核心技师一些份额的意思,每个月除了固定的薪俸之外,再从工坊的收益中拿出一定的比例,分给他们。” 方云摸了摸后脑勺,尼妹,跟这个时代的人终究还是有些代沟,看来以后说话,还得斟酌一下用词。 “方大哥的意思是要将知道活字印刷核心技术的人绑在咱们一条船上,避免别的工坊也盗用咱们的技术是不是?”钟小柔啊地一声,最先反应过来道。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小柔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还没说完就知道了。钟大叔,你明白了吗?”方云偷着对钟小柔眨了一下眼睛。 “我家小柔知道了,就是我知道了。”听到方云夸奖自家闺女,钟老汉脸上倍儿有光,乐呵呵地道,浑然没注意到钟小柔已经在方云的飞眼下脸色绯红的撇过头,不敢正视方云,却又忍不住暗自偷瞄了方云一眼。 “拿我们的工钱,还想泄密,要是他们敢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收拾他们。守德大哥,你说是也不是。”钟雷一听,冷笑一声道。 守德眉头一挑道,“不错,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了我家少爷,还有钟大叔的钱,那就得老老实实给咱们办事,真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和钟雷兄弟少不得要找他们理论理论,教他们知晓做人的道理!” “眼下还只是个计划,除了印刷书藉古典之外,我还有一个产品要卖,回去了我好好琢磨一下。技术这一块,就麻烦钟大叔负责了,钟大叔不必事必躬亲,只需要管住工坊的人便可,身体第一,赚钱第二,否则要是把身体累坏了,可不值当。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一个健康长寿的身体。包括那些工坊的工人,若是诚心给工坊办事的,咱们也要把他们当自己人,得让他们对工坊有家的感觉。” 钟老汉一听,顿时感激涕零,换作以前他的东家,哪个不是想从他们这把老骨头身上榨出几滴油来,而眼前的方云却是告诫他身体比钱更重要,两相对比,高下立判,“方公子仁厚,小老儿一定谨记方公子的话。” 看着心悦诚服的钟老汉一家子,方云也不由感到自己拣到宝了,作为一名享受主义者,方云兴趣广泛,爱好吃喝玩乐。 只是这些都需要大量的money支撑,当官他暂时是不想了,不过出身豪门,好歹也能算是一个士,既然如此,那便半士半商,至于会让这个时代发生怎样的变化,管他个鸟。赚自己的钱,享受自己的生活,哪管身后洪水滔天!又嘱咐钟老汉帮忙招一两个有学问,能读书写字的秀才,交待了一些琐事之后,天色渐晚,方云便与守德返回客栈。 “哎哟,别这么热情,不要,不要!”乍一进门,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方云惊慌失措的连连惊呼,心里贼笑连连,这黑衣女子胸口汹涌澎湃,身材高挑,放在后世也绝对是名模的料。偏就还如此热情。 “咋呼什么。”黑衣女子一手抢下方手里的食物,拆开外面的油纸包便大块垛夷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饿死我了。” “你自己有手有脚,不知道自己出去整点吃的?”方云白眼一翻,这女人不止胸口的肉厚,那看上去细腻滑白的脸皮没想到也比想象中的要厚得多。 黑衣少女朝方云妩媚地一笑,“我身上也没银子了,再说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要是别人看到我从你的房间里面出去,岂不是要误会你勾结朝廷要犯了,到时候连累你,多不好意思。” 居然对我抛媚眼,向来只有我调戏别人,没有别人调戏我的,真是岂有此理,方云瞪着眼睛哼哼道,“你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小心我一口把你给吃啰!” “你有这个本事吗?”黑衣少女咯咯娇笑道,“凭你那点庄稼把式,要不咱们试试?” 这女人在我这里白吃白住,混吃混喝,竟然还武力威胁我,方云心头一怒,愤愤地起身道,“不试了,打不过你。” “算你识相。” 黑衣少女眯着眼睛一笑,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眼前的这家伙时而狡诈无比,时而厚颜无耻,不过眼前负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孩子气,倒是在颇为可爱。 看到方云在桌子上摊开了张大纸,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办报社。” “报社是什么?”黑衣少女一头雾水地道。 “简单来说呢,就是一种供人阅读,消遣的刊物,我准备把这样一张报纸呢,分成美食,诗词,对联,民间逸事,农耕时令等诸多板块。然后将这些东西印刷出来,每几天出一期,这样一来,外来的游客,书生,本地的士绅,商人都能从上面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你说,这玩意会不会大卖?” 方云面色略微有些自得解释道,作为一个现代人,好歹要在这个时代留下一些足迹,至于是否会将这个时代改造得面目全非,那就不是自己考虑的事了,老天爷一言不合地把他送过来,就要考虑这样做的严重后果!方云心里十分嚣张地想道。 32章 一首小池 黑衣少女歪着脑袋想道,“听起来倒是挺新奇的,有新意,不过这又是楹联,又是诗词,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若是没有过人的文采,在开始流于平庸,起不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后面想要再做起来,可就不容易了。这两天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也帮你出出主意,你要起想把这叫什么报纸的卖起来,得找几个有学问的人。否则怕你亏得血本无归。” “这位姑娘你杞人忧天了,这有大学问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方云仰首呈45度角,斜望上方,不过看到上面只是屋顶只能骂了一句尼妹,想摆个迫斯竟然环境不对。 黑衣少女脸色古怪地道,“你说的那个有大学问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不错,正是区区不才,号称清溪街以东第一才子的在下,所谓的吟诗作对,对于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方云淡然回复道,他这倒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作为一名穿越者,要说大学,中庸这些这些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吟些诗词,还真不算个事,信手拈来,都是千古佳句,不知道哪个名人说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得更远,眼下他就像站在一个超级哥斯拉的肩膀上,一览人山小。 黑衣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胸口一对高高的鼓起仿佛要裂衣而出。看得方云眼角一抽,这女人还真是有料。 方云见黑衣少女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摸了一把脸道,“看什么,我脸上有花,还是你已经看上我了?” “臭美,谁看上你了。乱说话,小心我杀了你!”黑衣少女觉得以前加起来都没跟眼前这个家伙在一起开心,虽然这家伙脸皮厚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口花花,但比起帮派那些心存不轨的人,却是强了太多,不过听到方云的话后,黑衣少女娇嫩的脸蛋莫名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抽出鞘中的短剑在方云面前剜了朵剑花。 “女孩子家家,这么凶,打打杀杀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方云不在意地说道,这女人要杀他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这看似凶巴巴的威胁,糊弄小孩子还成,哥可是个高智商的人,如何会被吓住。 “要你管。”黑衣少女哼了一声,却见方云似乎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一点也没被她吓住,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颇为可笑,不由噗哧一声,俏目白了方云一眼。“哎,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方公子,你呢?”方云正儿八禁地说道,并非他有意装*b,而是眼前坐着一位体貌俱佳的绝色丽人,能时不时调戏一两句,确实让人像感觉像炎炎夏日吃冰淇淋一样,从上到下爽个通透。再说黑衣少女虽然还在眼前,不过两人走的是不一样的路子,自己只想着吃喝玩乐,黑衣少女却是走造反路线的,别过之后,以后还不一定能再有照面的时候,错过了眼前的机会,以后想调戏都看不到人了。 “杭州城的公子,才子多了去了,唯独你最像个无赖。”黑衣少女吃吃笑道,“我叫周韵,不像你,说个名字也只说一半,一个大男人,凭地这般小气。” “我单名一个云字,小气?我小气会让你在我这里混吃混喝,还坐在这里挖苦我?”方云吹胡子瞪眼,不过发现自己现在还无胡子可吹。 “不就一点破银子么,以后还你就是了。”周韵气呼呼地转过身道。 “咱们一个韵,一个云,名字都相近,也算有些缘分,念在你名字取得不错的份上,暂时先记着,以后再去将军府,记得先来还我银子。你要是被官兵给逮了,以后我找谁要银子去。”方云打了个哈哈,一头倒在床上。 关心人不会关心么,一定要银子银子的,周韵心头一暖的同时,也有些好笑。转身一看,方云竟然睡得香甜,方云,倒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见方云睡熟,周韵不忍将其唤醒,而且这一天到晚在房间里面除了养伤还是养伤,服了药之后,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周韵此时倒是一点都不困,闲着无事,便在桌边坐下,眼神落在了桌子上这张还未成形的报纸上,翻过来,这才发现这张叫报纸的东西,反面竟然条条框框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泉眼无声溪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一首杨万里的小池,被方云很不要脸的抄袭了过来,既然这个时空没有的,那便是自己的。用方云的话来讲,古人虽然智慧无数,自己抄得不要脸了一点,但总比那些写作文用要用歌词来填充字数的家伙要强得多,好歹自己肚子里还有货可以抄不是? 方云只是照搬,不过这首小池通俗平易近人的语言,却是让整首诗显得清新活泼,动静结合的画面,让人很自觉便想到了那种情趣盎然的画面。 虽然看上去没个正形,不过论起真才实学,这家伙比起那些自负满腹经纶所谓名动的苏杭才子来可一点都不差,咏荷的诗有不少,但也少有人能做出这家伙笔下的意境来。周韵虽然平时对那些喜好吟诗作对的家伙不太感冒,却也能分出个大致的好坏。 这报纸的设想标新立异,而且这坏家伙虽然看上去咒骂,却有几分真才实学。或许这叫报纸的东西真可以大卖也说不定。周韵不禁也有些期待看到杭州城到处都是这种报纸的画面,许这家伙大获成功之后,指不定到时候又要趾高气扬的在她面前炫耀了吧,想到方云得意洋洋的样子,周韵忍不住嘴角一跷,若是换作一般的书生,也许会酸酸的自谦一番,说一些惭愧,偶有所得之类的虚伪话。不过眼前这家伙,大概是不屑于去掩饰的那一种,该得意时得意,绝不矫揉造作。只是到时候却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一般没有任何勾心斗角的说说笑笑。 34章 美梦, 大保健! “这些读书人,脑子都被烧糊涂了,真以为买了本册子,就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痴心妄想。” 红裙少女提着衣裙迈出娄府后门的门槛,嘴里念叨着,看到热闹的府外,原本怒气隐现的俏脸上浮起一层笑意,那表情就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浑身上下的毛孔无一不透露着自由的气息。 不过红裙少女绣花小鞋刚踩在娄府外的地面时,便看到一个精瘦男子此时右手撑在娄府后门不远处的树干上,摆着一个奇特的姿势,双眼正含情脉脉地朝自己望过来。 红裙少女只是看到那双眼睛,顿时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可怜见,王久利直想仰天大呼三声,之前报名都没有报上,娄家大小姐是无望了,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又得到了娄家竟然还有一个表小姐的消息。 这个pose在后门口都摆了近一个时辰了,手脚都有些发麻了。不过付出总有回报,守得云雾见天开,老天爷将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给送到了他的眼前,王久利用了一副自以为最为动人的眼神看向红裙少女。 “在位小姐,在下王久利,为清风书院学子,饱读诗书多年,年方十八,至今未娶,敢问小姐芳名,年庚几何,可曾婚配?” “牛管家,放狗!”红裙少女心里至少有一万个受不了,捂着耳朵大叫一声。 汪汪......... 两只大黑狗从门内冲出,对着三剑客之一的王久利狂奔过来。 王久利身体一僵,花费了大量的银子得到的消息,又在娄府院外苦苦守候幸福这么久,此时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救命啊!” “该死的书生,我不会放过你的!”红裙少女看到王久利身上掉落的小册,顿时尖叫一声,想到方云在园子里的无耻,又在娄府外兜售那结捕风捉影的事,顿时将所有的罪过都划归到了方云的身上。 “噢,轻点,对,就这样。”此时让红裙少女咬牙切齿的方云却正在做着美梦,梦到有一个有着魔鬼身材的性感少女在给他做大保健的上半场,那少女一会变成小柔,一会变成红裙少女。 “这家伙,无耻,下流,作死啊!”周韵躺在床上,那家伙还算有些人性,睡到半夜就把床让给了他,周韵也十分受用这种待遇,只是昨天睡得比较晚,身上的伤又没全好,夜里睡得也觉,一大早的便听到了方云那****的叫声,周韵面红耳赤的捂着耳朵,只是那声音像是无孔不入似的,从周韵的手指缝直往耳朵里钻。 看着在桌椅之间面部十分享受的方云,周韵气不打一处来,抓住短剑手腕用力一掷,短剑打在木条凳的脚上弹回,周韵再用力一招。接过弹回的剑。 “哎哟!”方云的脸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刚才那身后的少女似乎又要变成了周韵这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没想到竟然就从桌子上摔下来了,真是背! 方云打了个哈欠,睡眼腥松的从地面爬起。 “早啊,大懒猪,睡个觉都不安生,在做什么美梦啊,怎么从桌子上摔下来了?”周韵整着自己的秀发,自然是不会主动承认她是始作蛹者。 “嗯,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正梦见自己在秉烛夜读,研习诗文,渐入佳境之迹,没想到就摔下来了,可惜,可惜。”方云面色有些懊恼。 周韵噗哧一笑,眼色莫名的看着方云,只听那鬼叫声,便知道方云梦里也不老实,肯定是梦到一些下流的东西,不过眼前却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潜心苦学的才子形象,真是特也无耻了一些。 “你笑什么?”方云打了个哈欠道。 “想笑就笑,要你管。”周韵下巴往上一跷,心里却是想着,以这家伙的小家子气,要是知道是自己把他给弄得摔到地上的,肯定会与自己置气,周韵此时就像一个偷了方云鱼的没被发现的小猫咪一样,心里窃笑不矣。 要不是碰巧梦醒了,我就已经将你大保健了,这次算你走运。方云心里一恼,下次再敢闯进少爷的梦里,小心少爷将你滴蜡烛,抽皮鞭! “一日之计在于晨,又是新的一天。”方云将窗户开了一道小缝,利于空气的流通,又没有全开,对面看不进来。闻着清新的空气,方云扭了扭腰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穿越到这个时代,虽然嗜睡了一点,不过好像身体里的力量一直在小幅度的增长,精神状态也还不错,不过照这样下去,岂不是真的会成为一个大力士? “喂,方云!” 方云做扩胸运动时,生后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干嘛,周大美女。”方云转过头来一笑。 “登徒子!”周韵啐了方云一口,然后说道,“你这样子,一辈子恐怕都练不出个名堂来,我有几本拳谱和剑谱你要不要?” “我这个年龄,还有用吗?”方云诧异道。 “年龄是大了一点,不过你有一股子蛮力,虽然练不出多大的成就,不过运用得好,对付一些三流的江湖客也不错了。”周韵想了一下,如实说道。 “这不就结了,左右练不出个名堂,我为什么还要去费那心思。” 方云耸了耸肩,一天不练手生,两天不练门外汉,在天不练瞪眼看,方云是个懒散性子,可没功夫去吃这个苦,再说,练不成绝顶高手,对方云来说,这武功的吸引力自然也就直线下降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走一些名山大川,多吃一些美味佳肴。我说小韵啊,过些日子等我的生意走上正轨了,到时候不如你到我那里做个差事,咱们都这么熟了,我给你薪俸开高一点,你也不要去打打杀杀了,多危险,舞刀弄剑的,多危险,一不小心破了皮,发炎,以后留个伤疤什么的,多不好,你说是也不是?” “小韵也是你叫的?你敢占我便宜,小心我不睬你!”周韵哼声道。 方云心里嘿然一声,嘴上说不睬我,现在不是还在跟我说话吗,调戏这种带刺的玫瑰就像高空走钢丝一样,惊险刺激。穿越的生活,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35章 根据八爷的江湖经验 同周韵扯了一阵,洗濑过后,方云便带着守德出门了,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尤其是报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只是一个新兴产业,更尤其是现在连个员工都没有的报社。 “少爷,今天的街道看上去很诡异啊。”守德警惕地看着街道两头道。 “屁话,这么大的动静,鬼都知道不寻常了。” 方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只见街道尽头,一阵嘲杂的声音鼎沸而来。 “打倒卖画册的,反对传播虚假信息!” “打倒卖画册的,反对传播虚假信息!” 人群还未至,一股激情扬溢的口号声便汹涌而来。远远看去,一辆敞蓬马车上,一个胖子额头上扎着白布带,此时打了鸡血一般的振臂高呼。后面跟着的大多也是在娄府比试落败的家伙,不少人打着绷带吊着手腕,有的拄着拐杖,不过最惨的还是敞蓬马车上那夹着蛋蛋的胖子。 “少,少爷,这些人是冲咱们两个来的?他,他们想干什么?”看着汹涌的人群,守德有些结结巴巴地道,虽然守德自认勇猛无敌,等闲一两个混混放倒不在话下,但对方人太多,根本干不过啊。 “谁知道,总不会是来跟咱们问早安的。笨蛋,转过脸去。” 方云眼角一阵抽搐,尼丫的,这个世界怎么没有城管啥的,非法集会游行,难道没人管吗?真看不出来,古代人的维权意识竟然这么强,涨见识了,涨见识了。 “少爷,你看那边,是章八胡那几个泼皮。”守德转过身体,头像驼鸟一样埋在胸口,不过眼睛余光却是看到了章八胡还有另外几个壮汉气色十分不错,兴高采烈的样子,立即向旁边的方云说道。 方云装模作样的在路边摊看小贩的竹编,偏过脸看向街道的另外一侧,只见章八胡几人拄着拐杖,包着纱布,但神采飞扬却是少有所见。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向一家酒楼,完全一副我赚钱了赚钱了不知道怎么花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下册的高手排行章八胡这些人也没卖出去几本,不过上册关于娄大小姐的介绍两百余本,章八胡一行人却是赚了人盆满钵满,就算没有像方云几人抢钱一般的速度,可一本也卖出了四到七两不等的高价,合计下来一天也赚了五百多两,一天之内变土豪,章八胡自然是要大肆庆贺一番。 而以章八胡横行杭州城南多年的惯例,自然不会怕了这些等闲****。方云嘴角闪过一丝坏笑,给守德打了个眼神,然后低语了几句,守德眼睛一亮,方云与守德两人奸笑着从身上扯下几块布包扎在脸上,趁着人群混乱,混进了其中。 “就是那几个人,昨天在娄府外卖画册的!” 很快,人群里面便有人认出了章八胡一伙,昨天这些拄拐杖,打绷带的家伙在娄府外大声吆喝贩卖画册可被不少人都看到了眼里。 “昨天咱们买册子的时候,可是从几个年轻人手里买的。”人群里面顿时有人质疑道。 “那些册子都出自一人之手,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再说上午那几个年轻人毛都没长齐,乳臭未干,又如何能有这等心讲,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主使一定是这几人,你看这几人分明是想去酒楼拿我等血汗钱庆祝,那几个年轻小子最多也就几个跟班,真正的主使就在眼前!兄弟们,打倒画册制作者,报仇!” 方云混在人群里面,本来还想引导一二,没想这游行的队伍里面竟然藏龙卧虎,出了福尔摩斯一般的人物,分析推理环环相扣,丝丝入理,方云大为感慨,真是个好银。 “没错,昨天下午这几人一直宣称是独家销售,主使一定是他们,我认识带着的那个家伙叫章八胡,是城南横行多年的混混,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午那几个年轻人看着眉清目秀,定然是受人蛊惑,咱们先收拾了这几个泼皮,为防止以后有人被害,维护娄家竞选秩序,坚决打击传播虚假信息行为,打倒画册制作者元凶!” 方云坏笑着在人群里面振臂高呼。 “打击传播虚假信息行为,打倒元凶!”守德也唯恐天下不乱的鼓躁。 “八爷,那些人杀过来了!” “那些人根本是虚张声势,八爷这些年在城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了这些杂鱼,以八爷以前多年打架的江湖经验,这些家伙也就嘴上叫得凶,真到了动手的时候耸了。你们先进酒楼等我,我回去取点银子过来,出门忘记带酒钱了。”章八胡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拄着拐杖就往后走。 “那也是,在论打架咱们八爷倒是从来没吃过亏,当年在钱塘江码头,八爷一根扁担在手,等闲十几个壮汉都近不了身。不过八爷今天出门好像带了银子啊,八爷.....卧草!”那奉承八爷的壮汉胡苗回过头一看,豁然发现章八胡在街道上像跑高速,胡苗急忙喊道,“八爷,你刚才不是说有经验,怎么就跑了?” “八爷刚才说的是以前的江湖经验,以八爷现在的江湖经验,这群滚犊子十有八九是真要动手了,八爷实在是干不过啊。”终究是身边的手下,章八胡快速拄着拐杖前行的同时,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啊......” 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守德,做人要低调,尤其是赚钱了之后,知道了吗?”方云拍了拍守德的肩膀,看着汹涌朝前的,将章八胡一伙吞没的人群,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少爷教训得是,小的铭记在心,不过这章八胡看上去也挺惨的。”守德同情地看了看章八胡一伙,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这样的教导生动形象,有血有肉,还拳拳到肉。 “唉,死道友,莫死贫道。不然什么要把那些册子低价卖给章八胡?一天几百两,挨一顿打,也是值得的。再说少爷我选章八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以章八胡多年游手好闲,打架斗殴的经验,对于挨打,也是十分有心得的。放心吧,他们抗得住。” 方云叹了口气,这件事终究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眼睁睁看着章八胡一行人挨打终究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还是转身吧,祝你们好运,阿门。 “那倒也是,那天我跟钟雷已经试过了,章八胡那几个泼皮挨打的本事着实不可小看。”守德想到巷子那难忘的运动时光,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36章 既是泡妞,也是正事 “方大哥,你来了。”钟小柔都在门口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 “钟小姐,你是不知道哇,今天我跟少爷出门,路上可是遇到了那伙游行示威的人,好几百号人啊,幸亏少爷与我机智灵敏,左右冲杀,才杀出重围,安全抵达啊。”守德一脸感喟的说道。 “是呢,我出门买菜的时候也碰到了,幸好见机得快,真要是被逮住了,少不得一通好打。”钟雷心有余悸地道。 “方大哥,你没事吧?”钟柔听了,脸上一阵担心。 钟雷一听,顿时不干了,“姐,你都没问我呢。” “你之前不是没有说吗?”钟小柔面色一红道。 “不会有什么事了,现在有章八胡给咱们顶了包,等这一两天风头过去,就没什么了。”方云笑着摇头,“对了,工坊那边的事谈得如何了?” “已经谈下来了,工坊那边只有一些成色不太新的简单机械,若不是我爹才来杭州没多久,关系网还没建立起来,完全可以自己另外单开一家。眼下唯一的好处只是继承了工坊的一些路子,还有工坊的几个长短工。不过这样也要花费130银子。我爹现在还没有决定,说要等方大哥过来再商议一下。” 钟雷脸色有些不甘,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的老家,完全是可以单干,可以省下一大笔钱的。虽然昨天赚了大笔银子,但穷苦出身的人对于这些不必要的开销,总是不愿意多花的。 “方公子,你来了,正好工坊那边的事小老儿要跟你交待一下。”几人正说着,钟老汉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钟大叔我是信得过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跟大叔你合伙,再说隔行如隔山、钟大叔在印刷这一行混迹了几十年,我一个门外汉,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工坊那边的事钟大叔决定就可以了,以后我也会很少去。另外钟大叔,你的自称可要改一下了,不要动不动就小老儿,要自称我,现在你也是工坊的东家,做人要自信,在我的眼里,便是那些当官的,在人品上也少有能比得上钟大叔的。” 方云摆了摆手,钟老汉这一家三口的人品那是没得说的。若是以后事事都亲力亲为,那还不把人都累死了。 “多谢方公子的信任,可这么大笔的投入,没有方公子掌舵,小老儿,不,我确实心里没底。” 方云对他的尊敬并不仅仅是嘴上说说,钟老汉活了半辈子,能看出是方云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尊敬,钟老汉心头一热,他做的是下等的工役,平时那些读书人都是眼高于顶,不拿正眼看他的。而眼前的方云不仅尊重他,甚至将这么多银子交到他手里,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感受是钟老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一百多两银子不算多大的事,工坊的事以后都要靠大叔你决定,事不如早,就从现在开始吧。钟大叔不要有什么畏惧,你只要想,不管如何,都有我们几个在后面给钟大叔做后盾就可以了。工坊那边以后只负责印刷,以后销售的路子,由我这边找人负责,而且以钟雷的性子,怕也不习惯呆在工坊,大叔若是信得过,我手下也正缺人,暂时就让钟雷跟着我如何?” 一个印刷小作坊,方云委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在自己的而已里面,印刷作坊只是一个小起点而已,并不是关键性的。 钟雷一听,连连点头道,“是啊,爹,我可不愿意整天呆在工坊,跟着方大哥做事带劲。” “好好,我之前还有些不好开口,现在方公子竟然主动提出来,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麻烦,你个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方公子。能跟着方公子这样有本事的人,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钟老汉激动莫名,一巴掌扇在钟雷的后脑勺上,知子莫若父,钟雷这跳脱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在工坊做那些枯躁无味,千篇一律的活。到时候恐怕会把这小子给憋坏了。 “多谢方大哥,以后方大哥说往东,我绝不往西!”钟雷一听可以脱离父亲的苦海,连忙拍着胸脯向在场的人保证。 “那钟大叔先忙,我这边也要开工了,走了,咱们先去找个地方,租下来,再招募几个人手。嗯,小柔姑娘最好也跟我们一起去,之前的画册小柔姑娘可是居功至伟,后面我要办的这事,也少不了小柔姑娘的帮助呢。” 方云一拍钟雷的肩膀,便将工坊的事都扔给了钟老汉,顺带着也叫上了钟小柔,办事的同时,看看美女,多惬意的事。 “之前的画册都是方大哥出的主意,我不过是循规蹈矩罢了,就怕帮不上方大哥的忙。”钟小柔一听竟然自己也有份,脸上一喜的同时,也怕会把方云交待的事办砸,略微有些担心的说道。 “帮得上,咱们边走边说。” 几人出了门,刚跟钟老汉分开,方云便很不要脸的将守德跟钟雷打发去分头找铺面。 “小柔姑娘,这个给你。”走着走着,碰巧就走到了杭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两边商贩,行人络绎不绝。方云是个吃货,沿途吃了好几种美味小吃,两人走走停停,这会又给钟小柔买了串糖葫芦。 钟小柔眼睛里秋波荡漾,一脸羞红,“方大哥,咱们不是出来做正事的么?” 方云鄂然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我,我心里欢喜得紧,就,就怕耽误方大哥的正事。”钟小柔捂着通红的小脸蛋道。 这小妞,还真是单纯得让人心疼,不过越是这样,方云越是忍不住口花花地道,“什么正事都比不上小柔你高兴更重要,再说,咱们这也是在办正事。” “咱们这也是办正事?”钟小柔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每每听方大哥说话都羞死个人,要是换个别人,那定是个登徒子,可也不知为什么,钟小柔便是喜欢听方大哥这样跟她说话。 “不错,后面你就知道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37章 钟雷与守德的对决 杭州榕城街巷,两侧绿树如荫,在灼烈的阳光下如同两排撑起的绿色大伞。上面几只麻雀,青色小雀叽喳不停。绿树,飞鸟,青砖,与街巷里的行人编织成一幅闹市中安静和详的古城一角。 “咦,这个姑娘脸蛋也不错。”两个家伙,一个小厮打扮,另外一个也穿着普通的布衣,在树荫下左顾右盼的一路走来,对街巷上行走的美女口头论足。 “那个姑娘身材真好,屁股真大!” “登徒子!” “臭流氓!”前面的少妇听到了守德的声音,扭过头来,喝骂一声,扭着屁股快步离开。 “守德大哥,你难道就不能含蓄一点吗?你看人家姑娘都被你气跑了。”钟雷抱怨地说道。 “含蓄是个什么东西,我没有学过,少爷也没有教过哩!”守德惊讶地道。 “那你能小声一点吗?”钟雷翻了记白眼道。 “嗯,这个倒是可以有。”守德点头,忽然指着前面的一处大宅惊喜地道,“你看前面,那宅子要卖,看上去挺大的一个院子。” “是的,你去通知方大哥,我进去问问。”钟雷的视线落在一个身材极佳的窈窕背影上在,木讷讷地说道。 “去通知少爷这么光荣重大的任务,只有钟小公子你这么年少英俊,风流倜傥的人才能很好的胜任,进去询问这等杂活,就让我这个做下人的来做吧。” 守德一双招子那也不是吃素的,仅管在方位上没有钟雷更容易发现,但只是在钟雷发现那道靓丽背影的0.1秒后,视线便如同两根钉子钉到了对方的身上。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钟雷也有厚脸皮的极佳天赋,但守德跟在方云身边耳孺目染,日长月久,论起不要脸,钟雷现在拍马都赶不上。 “不行,你去!”脸皮虽然比不过,但看美女的决心却是丝毫不落人后,钟雷态度坚决的摇头。 守德毫不释弱地道,“你去,否则别快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你为了看一个女人,竟然想要跟我翻脸“”钟雷一脸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退开到了一定的距离。 守德阴阴一笑道,“这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今天你要是不去通知方大哥,别怪我动手!”钟雷气得满脸通红。 守德自信满满地道,“我在京城可是有着京城第二的美名,除了少爷,守德大爷我可是从来没输过。” “我从萧山一路到杭州,跟我单独动手的人都已经输了,你也要试试吗?”钟雷双手背在手面,束手而立,一副高手风范。 “除了少爷,我还没服过谁,今天就让我这个京城第二来会一会你。”守德撸着袖子,开始摆开姿势,尼大爷的,少爷要泡的是你姐,又不是你,给你点苦头吃吃,谅你也没脸皮去向少爷告状! 钟雷冷笑看着守德,没想到方大哥一不在,守德竟然就原形毕露,也好,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也好,既然你自取其辱,就怨不得我不给面子了。” “小宝,娘亲带你去吃糖果好不好?”路边一个女子牵着一个鼻子下面拖着两条鼻涕虫的小男童。 “不,娘亲,那里有两个傻*b要打架,我要看他们打架!”小男孩穿着小肚兜,圆滚滚的小肚皮跟着胖乎乎的脑袋一起摇头。 “咦,这里有人在打架,大家快来围观啊!”路边上一个中年大叔一吆喝,旁边稀稀疏疏,陆陆续续围陇了十几人。 “周围来了这么多人,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钟雷冷冷地看着守德,两人隔着丈许距离,转着小圈子。 “我守德以前在京城家丁届怎么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若是未战言败,以后还如何在家丁届混下去?”守德怒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看着两人警惕小心的紧盯着对手,全神贯注,一看这便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斗。 “看招!”钟雷大喝一声,结束了转圈的举动,首先冲向守德。 “哈!”守德同样大吼一声,冲下钟雷。 “哎呀!”两名比试的人仍然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但四周观战的人却倒了一片。 只见两人闪电一般的速度出招之后,钟雷伸出两根手指,出的是剪刀。而守德则是五指伸开,出的是布。 卧草,玩个锤子剪刀布犯得着弄这么大阵仗吗?四周围观的人群各自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说过,你胜算不大!”钟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阁下果然技高一筹,告辞!”在围观人群一脸鄙视的眼里,守德收回了布,向钟雷一抱拳,转身离去。 “不送!” 钟雷带着胜利的笑容转身看向之前那道靓丽身影出现的方向,此时街道已经空空如野,只有几只麻雀在街巷上空撒欢的扑腾着翅膀。 在挂着出售两个字的贾府内,在城中,偌大的院子,在院子里却只有三个人,一个体形曼妙,原本姣好的面容,却让一块青色的胎记给破坏了。但这个穿着普通布衣的女子,却让人有着一股静的气息,一个文静之极的年轻女子,看上去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涵养与气质。 “父亲,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另外两人便是一对中年夫妇,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妇人面色苍白,一脸不舍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宅子。 而中年原本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面容,但黑发之间,已经掺杂了不少白发。 “想不到最终咱们还是要搬离这里了。”中年男子看着院子内熟悉的一切,眼角带着一丝湿润,留恋的眼神扫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是我连累你们父女俩了。”中年妇人脸色一黯,眼眶瞬间变红。 “说的什么傻话,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房子没有了也可以再买,可要是没了你,这家还像个家吗?当初你不顾一切嫁给我这个穷小子,现在也不过是重新过回二十几年前的日子罢了,只是舍不得咱们一起奋斗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的这个家,还有,苦了静儿。”贾文清宽慰着妇人道。 “父亲,母亲,只要与你们在一起,女儿一点都不苦,有咱们三人的地方,哪里都是家。”贾静静紧紧握着父母的手道。 3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好静儿。”贾文清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只是看着桌子上简单的几个包裹,心里难免有些心酸,贾文清心里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努力,再买一座更大的院子,给女儿攒一笔丰厚的嫁装。 “有人吗?”一个敦实的滚圆体形的家伙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彪形大汉。 “哟,贾员外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看来这是要让我来收宅子了。”马管事一脸笑意地跨过门槛,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还有这偌大的宅院,如同已经落进了自己的口袋。 贾文清终是不忍心将宅子卖出,不由出声哀求道,“马管事,能不能再通融一两日?我再向亲朋好友筹措一二,攒足了钱,一定如数还给你们。” 马管事摇头道,“贾员外,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东家有东家的规矩,不是我说通融就能通融的,再说贾员外这几年给夫人看病已经山穷水尽,变卖产业,员外你的亲戚,怕已经是视你如同洪水猛兽了吧,要不然现在怎么也不见身边有个亲戚来帮衬一二?” 贾文清仰天长叹,为了给妻子治病,他耗尽家资,连宅子都抵押了出去,想着在马管事收宅子之前看能否卖个好价钱,但邻里街坊畏于马管事身后的势力,都不敢虎口夺食,现在眼看着时日已至,回天乏力了。 “嗯,有前院后院,朱漆红柱,还有假山小池,在院子的主人定然是十分有修养之人。距离正街不远,没有闹市的喧嚣,又无荒野之凋僻,闹中取静,这地方着实不错。” 在守德与钟雷两人的带领下,方云走进来时品头论足,“我与小柔姑娘几乎行遍了杭州城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也没有中意的地方,没想到却是让你们两个小子先找到了这里,不错,不错。” 钟小柔臊得一阵阵热意直往脸上涌,哪里走了多少街道,方大哥带着她就在小吃街附近一两条繁华的街走来走去,吃吃东西,看看各色小商品。她可没有方大哥那样铁铸铜浇一般的面皮。 “咦,这不是马管事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方云看着体态比起几日前又圆了几分的马管事,顿时一笑道。 “方公子,真是巧啊。” 看到方云时,马管事瞳孔紧缩,脸色一滞,陡然想起在之前那庄园前的遭遇,堪称马管事在职业生涯中的一次滑铁卢。此时再次在相似的场景碰到这个老熟人,难道还要再来一次滑铁卢?不过这方公子现在说话倒是比起以前有格调多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换作以前的那副草包样,可是说不出来的。 “马管事到这里来干什么?不会又是来收账的吧?”方云打量着那两个腰膀粗大的壮汉,这两匹人往这一站,还是能给人心里一些压力的,之前倒是看不出马管事有这阵仗。 “方公子,其实我们赌场除了主营的赌业之外,还经营一些贷款的业务,我这不是出来收账的嘛,方公子且稍待,在下找这位贾员外收完账之后,再请方公子吃顿酒。” 马管事对方云心里还真有些发忤,不过也打定主意这次就算请,呆会也就请个路边摊算了,就算对方猥琐的再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来个打包,也是无关痛痒不是? “噢,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啊,你们赌场把我的园子给收了,我现在可是都还住在客栈,这不是想再找个宅子落脚吗,刚好就看到这座宅子也还不错,就想着买下来。请吃酒不必了,等我呆会把宅子买下来,再请马管事吃顿饭。” 那一家三口包裹都已经打好了,当我傻吗,收了我之前的宅子,现在又想来收我未来的宅子,少爷我能让你如愿吗? 马管事脸上先是一僵,然后很快恭维道,“方公子,这宅子可是我们赌坊先看中的,等我把宅子收了,后面再给方公子找一处更好的宅子,这破落院子哪里能符合方公子的尊贵身份。” “马兄你有所不知啊,我那京城的老爹知道我把杭州的产业都败光了,雷霆大怒,只给我接济了一点银子,少爷我现在是虎落平阳,你就是给我找一处更好的宅子,我怕也是住不起喽!” 虽然你这记马屁拍得少爷我浑身舒坦,但你以为这样就通诓住我?真是太天真了。方云心里嘿然一笑。 “这位先生,且问你这宅子是否还卖?这宅契可还在手上?”方云撇开了马管事向贾文清问道。 贾文清没想到好几天都无人问津,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不怕那赌坊后面的权势,过来买宅子,当即兴奋的连连点头道,“在,宅契还在!只要四百两,不,三百五十两,贾某就将宅契双手奉上。” “方,方公子,这不合适吧?”马管事脸色有些为难地道。 扯虎皮拉大旗这种事方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京城有个当大官的便宜老子,如何能放着不用?再说这种纨绔的感觉着实不错,“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们那赵大官人若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便是。守德去取银子。” “是,少爷。”守德志气高扬的领命,雄纠纠,气昂昂的去取银子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方公子看中了这处宅子,在下也只有拱手相让了。不过这乔迁之喜,在下说不得也要叨扰方公子一二。这些天不见方公子,倒是颇为想念方公子在赌场的风采,不知方公子何时再次光临,一展雄姿?” 马管事眼珠子一转,没想到方云这败家子才败光了大笔的财产,还有个那么大的庄园,不过几天的功夫,手头上竟然又阔绰起来了,虽然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方云身后家族的底细,但出手间能有这般阔绰的,在杭州城也是不多见的。再说贾府这宅子,方云要横插一脚,他确实拦不住,毕竟现在宅契还未到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只是按方云之前一个无脑赌客的样子,现在手里有了钱,竟然不去赌场翻本,还真是奇哉怪哉。若是能再把方云诓到赌场去豪赌一番,其价值倒是比这贾府的宅子要高得多。 39章 请吃饭, 管饱 “方大哥,你别听他的,十赌九输,赌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钟小柔一听方大哥竟然跟马管事跟方大哥认识,还打过交道,而这马管事竟然还想再把方大哥诓到赌场去,不由对马管事怒目相对,“你这人,存的什么居心?莫非想害方大哥不成?”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我与方公子是老交情了,你想想方公子远道从京城来杭州,人生地不熟。周围的人全不认识,是多么的空虚,寂寞?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生活,这精神压力是何等之大,因此需要去赌场放松一下,释放一下压力,认识一下新的朋友。”马管事眯着眼睛笑道。 “方大哥,你别听他瞎说。他这分明是颠倒是非!”论起耍嘴皮子功夫,钟小柔一个少女如何能比得过在赌场这种龙蛇混杂之处,摸滚打爬二十余载的马管事。钟小柔争辩不过,脸色十分焦急地道。 “放心吧,我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载倒两次的。”方云拍着钟小柔的手宽慰着,心里却想着这姑娘的小手就是柔软,真是摸了还想摸。 “好了,马管事,你我相识一场,且不提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大赌伤身,你们那赌场我是不会再去了,不过咱们相识一场,这顿饭我还是会请你吃的,管饱。” 方云嘴角闪过一丝坏笑,死胖子,还想诓我去赌场,呆会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就不知道穿越者的厉害! 方大哥真坏,钟小柔感觉到方云厚实的手掌上传来的热力,羞红着脸缩回了手。 钟大叔办事还是稳妥的,好几千两银子放家里,换谁都睡不着,钟大叔便将其换成了银票,还将其分成了两份,守德去取回银票也没花多长时间。 “多谢,多谢这位公子。”当贾文清拿到银票时,双手颤动地掏出了宅契递给方云。 “这位先生不必客气,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我也没占你便宜,你情我愿,谈不上多谢。”方云客气地接过房契,顺手递给了钟小柔。 “马管事,快要到午餐的时间了,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事,就不跟你一起去吃饭了,呆会我让我这位小弟送你们去酒楼,你们只管放开了吃,到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收了宅契,方云又一脸笑意地看向马管事。 “也好,方公子贵人事忙,我就不耽误方公子的宝贵时间了。” 亲眼看到方云掏出这大笔的银子,马管事是彻底死了心,刚才他心里不是没有存着一丝侥幸,只是事实看来,这方云的家底,还确实不是一般的厚。既然如此,呆会就怪不得他心狠口辣了,马管事心里阴阴一笑。 “钟雷,这位马管事是我的好朋友,呆会一定要将他们招待好,知道吗?”方云搭住钟雷的肩膀,面色严肃的交待,然后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啊?”钟雷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云。 方云拍了拍钟雷的肩膀道,“啊什么啊?这顿饭一定要让马管事几人吃饱,去吧。” “上次在聚仙楼,这姓方的一顿饭吃了我十多两银子不说,他那不要脸的仆人竟然还打包,点了最贵的几个菜,这还不算,尼玛打包用的菜篮子都挑的最好的。你们两个,呆会给我放开了肚子吃,吃得那姓方的小子血本无归,让姓方的小子知道我们洪文赌坊的厉害!” 见钟雷乐呵的遥遥领先地跑去酒楼张罗,马管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 “论吃,咱们兄弟俩可没忤过谁,论打,咱们兄弟俩可能不是赌坊里最能打的,但绝对是最能吃的。马爷放心,今天来多少,咱们兄弟俩吃多少,一定吃得那姓方的山穷水尽,哭爹喊娘!” 两名黑衣壮汉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样最好,论吃,马爷我也没忤过谁。”马管事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这一身的膘,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小的们,跟马爷走。” “哟,马管事,刚才有个客倌订了一个大桌子,让我在门口侯着,专门等马管事你们和位。马管事,楼上请,楼上请!”小二肩膀上搭着条洗得干净的毛巾,手里提着茶壶,热情的招待着马管事上楼。 马管事点头轻嗯了一声,这个态度还是相当过硬的,马管事心想呆会下口要不要轻一点,毕竟这热情就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嘛。 看在对方这么热情的份上,是不是要留点余地呢?带着这样的念头,马管搓着一双肥厚的手掌,跟着小二屁颠屁颠地上楼,肥硕的体形在木质的楼梯上一晃一晃。 “马管事,就是这里了,请!”小二笑容可拘的做出请的姿势。 “这是?” 马管事一脸迟疑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带盖子的大木桶,一般的酒楼都用这个装饭,马管事也算是有见识的,只是偌大的一个桌子,上面就放着一个大桶,还有三个海碗配三副筷子,这就由不得马管事不惊奇了。马管事混迹杭州数十载,阅历无数,经过的饭局,那更是不计其数,可翻遍以前赴宴的经验,也找不出类似的案例啊。于是马管事可爱的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睛,在看似忠厚的钟雷,还有店小二的身上转来转去。 “马管事,来来,来吃啊,不要客气!”钟雷热情地道,拿起桌上的海碗,打开木桶帮着盛饭道。 “这上面就一桶饭,我们吃啥啊?那方公子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吗?”后面那黑衣大汉一头雾水,语气不怎么好地道。 “是啊,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方大哥就吩咐了,快来,请入席。”钟雷连忙招呼道。 “没别的啦?”马管事眼睛眉毛挤成了一堆,拧巴着一张脸问道。 “怎么可能,方大哥特意吩咐,要管饱,肯定还有别的,刚才我跑那么快,就是提前一步到酒楼特意让厨房里面另外多做准备的。”钟雷一脸真诚,理所当然的否认道。 “这还差不多,还有些啥啊?快上菜吧。”马管事心里一松,尼玛的,吓劳资一跳,就这一桶饭,怎么吃啊,自个儿那天是不是被姓方的捉弄狠有心理阴影了?看这小子殷勤的模样,少不得那也是个大餐。马管事心里乐呵呵地想道。 “菜?没菜啊?”钟雷脸色鄂然道。 “没菜?你刚才不是说跑那么快让厨房提前准备吗?”马管事心里咯噔一声,纳闷地道。 “是啊,是提前准备了,怕马管事几人吃不饱,方大哥特意嘱咐我上前,让厨房里面多煮了一桶饭,这桶要是不够吃,还有一桶。马管事,您尽管吃,管饱。”钟雷一脸憨厚的呵呵笑道。 卧草,扑腾! “哎,马管事,小心。”小二连忙上前去拉失足从楼梯上滚落的马管事。 “马爷,马爷,大哥,顶住!”后面那黑衣大汉惊慌地道。 “就马爷这体形,大哥我顶不住啊。”前面那黑衣大汉哭丧着一张脸,没来得及多反应,已经跟着马管事一起滚了下来。 滚落的马管事泪流满面,姓方的,尼特么真够狠,说请吃饭,竟然真的就只请吃饭,特么一个菜都不点哇,管饱,这么大两桶饭,特么能不饱么? 40章 贾文清的异议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凭阑久,金波渐转,白露点窗台。”(本书所有的诗句都是引用的!) “好诗,贾先生倒是个雅人啊,只是这诗句中流露出的情感,难免落寞了一些。”方云束手看着院墙角落,一丛翠竹在阳光下,影子映在墙上,影影绰绰。正好映着墙上的诗句。 “都是由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引起的,这些年为了给我治病,家夫散尽家财,曾经热情来往的亲朋好友,也作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家夫心情落寞,因此写下了这首诗,以前还有这宅子,若不是这次正好碰到方公子,卖了一些钱,还了欠下的债务,恐怕这宅子也要被那马管事给收去了。” 一脸病态的贾夫人看着此时正往外搬东西的贾员外还有女儿,脸色有些怜惜地道。 “夫人,说这些干什么,一家人都在,才叫个家。若是少了一个,这偌大的院子也冷冷清清,住在这里也没个乐趣,还不如趁早换个小点的地方。” 贾员外以前显然没有多干过这种搬东西的粗活,再加天气原本就有点偏热,搬了些重一点的东西,便累得额头上满是汗水,不过贾员外脸上去没有露出丝苦的神色,反而放下手里的东西,向另外正奋力提着木箱的女儿走过去,便抢下贾静静手里的木箱道,“静儿,把箱子放下,为父搬完这里,就来搬箱子。” “爹,我搬得动。”贾静静文弱的身体挡在箱子与贾文清之间,不让父亲抢下自己的箱子。 “方大哥,贾先生一家好可怜喔,咱们帮帮他们。”钟小柔一脸同情的看着贾府的一家三口。 “贾先生一家子才不可怜,太多人腰缠万贯,也有太多的人身体健郎,但又能有多少人能像贾先生一家三口这样不离不弃,从富贵到贫穷,能像贾先生夫妇这样相互扶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方云笑着摇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钟小柔眼前忽然浮起一层迷雾,听着这简短的两句话里面蕴含的那种意境,不觉有些痴迷。 “公子之才,只从最后一句便可见一斑。在下是万万不及啊。”贾文清原本也有些落寞,不过听着方云一番话,心里却有了种莫名的喜感,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一些,笑着说道。 “看你这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锅舀瓢盆的,不贵,但却有点份量,休息一会吧。”方云在院子里靠竹子边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来道。 “不成啊,还有些东西,以我的体力,不抓紧些时间,今天恐怕是搬不完的。”贾文清摇了摇头道。 方云笑道,“现在我把这宅子买下来了,今天搬不完明天搬,大不了在这里多住一晚。我都不介意,贾先生介意什么。” “是啊,贾先生,你看贾小姐现在也需要休息一会,夫人看你们累成这样也挺心疼的,坐下休息一会吧。”守德在旁边劝道。 “也罢,那便叨拢方公子,还有这位小姐和小哥一会了。”贾文清抹了把头上的汗,将夫人孟氏扶到石椅边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不知贾先生离开了这里之后,可有何去处。”方云问道。 贾文清道,“也没什么好去处,我在城郊寻了一处小宅子,自己还识一些字,帮人写写书信,做点文案之类的活养家糊口,继续给内人治病。” “看这宅子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怕是倾注了贾先生你们一家子不少心血吧。” 方云左右看了一下精心打理着的宅子,虽然已经没有了一样贵重的东西,但从其整洁的程度,可以判断出这贾府一家人是十分爱护这个家的。就像前世养父母照顾自己的那个小院一样。 “这是我与内人一手一脚挣下来的家,这里面的设施都是我们一点点添置起来的,要说舍得,又如何能真舍得,之前那马管事来收宅子,价钱是一方面,但我也不愿意这宅子落在那些人的手里,如今有方公子这样的新主人,我也能离开得放心了。” 贾文清叹了口气,脸上又带着一丝庆幸。 “按贾先生平时的业绩,一个月在城里大概能挣多少银子?呃,所谓业绩,就是平时大概能挣多少的意思。” 方云有种打自己嘴的冲动,老是说这些前世才用的词,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功夫去解释,还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 贾文清苦笑一声道,“卖了这宅子,手里有了点银子,留着给内人看病,不怕方公子笑话,我每个月在城里能赚个两三两银,就谢天谢地了。” “既然如此,我手上有个活,每个月暂时先给贾先生三两银的薪俸,至于工作地点吗,就在这府上做事,每天暂定工作四个时辰,工作时间之外,贾先生是自由之生,如何?” 方云开出自己的价码,想要办报社,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不成,没读过书的要,读过书的更要。像贾文清这样读过书,在杭州城打拼二十多年,对杭州知根知底的人更是求之不得。 贾文清一脸好奇,不过方云所开出的条件也确实让他心动,三两银子的固定月收入,比起他去给人代写信,写写对联什么的,可稳定多了,更何况一天只有四个时辰,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料理家里的事务,“就在这府上做事?做什么?” “你这宅子不错,适合工作,我打算先办一家报社。”为此,方云不得不又花费一番口舌给在场的几人解释一番,毕竟报纸作为这个时代的新事物,在场的人除了他都是两眼一摸黑,不科谱一下是不成的。 贾文清皱眉道,“据我所知,杭州城里的娱乐手段十分有限,相当一部分人整天无所事是,游手好闲,方公子的奇思妙想倒是颇为另僻蹊径,只是这看似一张简单的报纸,要囊括杭州百态,美食这一块倒好说,多托几个人去打听一番便差不多了,杭州著名的景点,也不是难事。日常的一些琐事,趣事,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去搜集。但这诗词,楹联方面却是有着一定的难度,方公子出的这首小池别具一格,咏荷的诗句中,罕有能比肩者。不过方公子也说了,这报纸,是每过一段时间出一期的,内容不能一成不变,否则大家过了那个新奇劲之后,就会不屑一顾了。并且单靠一种报纸,恐怕短期内,很难盈利,方公子,恕我直言,怕是一桩亏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