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负债累累》 第1章 第1章 “小心脚下，对对，全部搬到车库。” 清朗轻快的声音响起，一个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穿着毛衣的女生领着快递员，一趟趟的往车库里运东西。 近日来总是来这里，快递员对她已经很是熟悉，放下箱子后问道：“你东西还没买齐啊？” “齐了，”乔仁仁目光落在大大小小的箱子上。 有些还没拆，有些是半拆，凌乱的堆在车库里，里面装满了将来会派上用场的各种工具。 她心满意足的笑了：“最后一批了。” “恭喜你，”快递员为她感到高兴，打笑道：“要不是知道你在布置自己的珠宝工作室，我还会以为你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桌子上摆着一些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工具。 尖锐的钢压泛着寒光，铁锤和胶锤交错摆放，旁边除了锯弓和锯条，还有好几把不同种类的钳子…… 冰冷坚硬的工具密密麻麻，确实会给人不太好的联想。 乔仁仁拎起铁锤试了试手感，乐呵呵道：“我哪有时间去做违法的事情。” 她一个月前搬来，将车库改造为工作室之余，还要考虑居住处的装设，忙的脚不沾地，从不出门。 因为是第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她虽然忙碌，却也快活，并未觉出累来。 午后的阳光明媚，驱散了冬日寒意，乔仁仁额头上出了薄薄一层汗意，将快递员送了出去。 此处是城郊，周围都是二层高的小型别墅，路两边的树枝光秃秃的，张牙舞爪的冲着天空，看上去别有一番趣味。 乔仁仁深吸了口冷冽空气，边回身边将袖子挽到肘部，盘算着先把工作台收拾出来，再把工具分门别类…… 走近车库，她停住思绪，望着在里面摸摸瞧瞧的人影，十分无奈：“奶奶。” “都说了不要你乱动，你还过来，伤到你怎么办？” 人说老小孩老小孩，78岁的余碧云像是遇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好奇着工作室里的各种工具。 她顶着花白的头发，讪讪地放下锯弓：“我看着稀奇。” 孙女以前都是在培训机构的工作室制作珠宝，她还从没见过这些工具。 做个珠宝，咋还需要铁锤和锯子啊…… 余碧云不懂，越看越是迷惑，忍不住开口询问：“桃仁儿，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要不哪来的钱布置工作室，还带着她搬家，装修家具的先不说，单单这栋别墅，那得多少钱？ 余碧云想象不出，问孙女又得不到答案。 本来疑惑还能压着，直到这两天，孙女买回的东西中有了越来越多的可疑武器，老太太开始吃不香睡不好，担忧孙女走上了邪路。 “咋突然有了这么多钱？” 这个问题，奶奶问过不止一次了。 乔仁仁呵呵笑着，先陪着她出去：“你忘啦？是我卖作品得到的嘛。” “以前你也卖过，好像没有这么多，买不起大房子，”余碧云眼皮一掀，暗地打量孙女神情：“这次咋一下子厉害起来了啊？” ”奶奶，我最近遇见了一个大客户，”乔仁仁笑容不变，将门锁上，视线落在不远处，掩饰住讶异：“哎呀，客户来了！” 路边站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西装革履，正在左右张望，探寻着她的身影。 “刘先生，我在这里！”乔仁仁出言唤了一声，给奶奶摇摇手：“我去谈生意啦。” 话落，她匆忙迎上男人，仰头说了句什么，便伸手示意，领着男人向前走去。 余碧云敏锐的看到，迎着阳光，那齐先生的脖颈后有着一处纹身若隐若现。 她年方78，耳不聋眼不花，一眼就看出了纹身图案的狰狞恐怖。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担忧几乎要凝成实质。 ＊＊＊ 茶馆 坐下后的乔仁仁暗自舒气，老太太问题越来越多，要不是齐先生来解围，她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 “齐先生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她笑吟吟的发问。 齐原亲自给乔仁仁倒茶，客客气气的道：“有些事想和乔老师当面谈，只好向红山工作室的朋友打听了下，冒昧拜访，还请见谅。” 别看齐原比她大了近十岁，还对她和和气气的，实际上这个男人是个二线明星的经纪人，在娱乐圈摸滚打爬。 有求于乔仁仁时，他温和无比，用不着的时候，他端着的就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和齐原打过几次交道，乔仁仁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他带的明星叫做秦诗雪，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她漂亮的样貌。 但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秦诗雪算不上出彩，直到今年年初，她出席一个活动，骤然成为了全场亮点。 彼时她一袭白裙，中规中矩，唯有纤细的手腕上带了一个圆镯，刻着古朴花纹，充满了神秘的东方色彩，衬的肌肤莹白如雪，细嫩柔腻。 当晚就有好事的媒体以她的手臂当作封面，报道了当天的活动。 那手镯，是乔仁仁设计制作的。 秦诗雪尝到了甜头，陆续从她这里买了戒指，腰链，耳坠等等各种首饰，如愿以偿的以身体各部位上了几次新闻。 半年前，秦诗雪从三线爬到了二线，开始佩戴大品牌赞助的珠宝出席活动，不再和乔仁仁合作。 乔仁仁这半年事忙，不曾关注娱乐消息，直到一周前，失联半年的齐原忽然联系她，再次向她购买饰品。 她当时将手上有的几个成品都发了过去，齐原不太满意，反复和她沟通，询问她还有没有新作品。 来回几次，乔仁仁都是诚恳的回复没有了。 ——看起来齐原并不相信，还是通过关系找到了她的新住处。 乔仁仁不太高兴，还是止住情绪，无奈的挠头道：“齐先生，我现有的作品你都见过了，实在不满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乔老师何必谦虚，”齐原不兜圈子，拿出手机给她看：“我想买你手上的这个。” 乔仁仁的瞳孔一缩。 屏幕中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显示出电视柜，上面摆着两三本书，而齐原想要的，自然不是柜子或是书。 “这个，”他手指头一挪，挪到图片右上方。 那里显示出陈列柜的一角，里面摆放着一对造型纤美的耳坠，因为阳光的角度而折射出点点光芒，异常美丽。 齐原已经能想象出秦诗雪带上耳坠后的惊艳效果了，他胸有成竹的道：“价钱随便你开。” 图片是她买完各种工具后，一高兴发的微博，并没注意到会将陈列柜拍进去。 “不好意思，”乔仁仁的笑容淡下来：“这个不卖。” “你有了别的买主？”齐原没兴趣追究她之前的隐瞒，只当成是讨价还价的手段：“他给你多少？我无条件翻倍。” “齐先生，不是钱的问题。” “除了我们诗雪，还有谁能给你起到那么好的宣传作用？” 齐原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询问，语气中有些乔仁仁不识抬举的意思。 至于为了独占资源，无论有多少人打听，都不曾透露设计师名字的事情…… 那就是无需乔仁仁知晓的幕后情况了。 “你想多了，”乔仁仁和他无法沟通，叹口气道：“这套首饰，我是要自己留着的。” 她将面前的凉茶一饮而尽，苦得直皱眉，起身和他告别：“齐先生若是愿意，我认识很多优秀的设计师，可以将他们的微信推给你。” 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油盐不进，甚至直接离去？！ 齐原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识好歹！ 他快步追上去，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拒绝和我们合作，就不怕以后再也没有客户上门吗？” 乔仁仁停住脚步，微微疑惑。 “诗雪和圣世心珠宝的太子爷熟识，”齐原接着说，半是威胁半是引诱：“若是合作愉快，对大家的将来都有好处。” 圣世心是国际顶尖的高奢珠宝品牌，在他们公司任职或者和他们展开合作，是许多设计师梦寐以求的事情。 能被圣世心认可，基本代表着成为了国际最优秀的设计师之一，将会得到无数难以想象的资源倾斜。 这个饼不可谓不大，奈何乔仁仁兴致欠缺。 她也不在乎是否会因此得罪圣世心，以至于在行业里寸步难行，只笑着道：“既然秦小姐认识圣世心的人，那应该用不着我献丑了。” 言下之意，连先前发过去的那几个首饰都不打算给他了。 都半年不合作了，现在何必呢。 乔仁仁咧嘴一笑，转身留了个背影给他，潇洒无比的离去。 徒留齐原在茶馆里脸色铁青，坐了半晌后打了个电话：“诗雪，乔仁仁不同意，你还是问下太子爷有没有适合你的饰品可以借……” “她飘得很，是该有点教训……” “你先去参加活动，放心，耳坠早晚都是你的……” 茶馆离家并不远，乔仁仁贴着路边走，随便用手机搜了搜秦诗雪的名字。 果然，跳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在说她状态不佳，不复往日风采。 【小腰精不复存在？秦诗雪变胖十斤】 【戴钻戒出席活动的秦诗雪，不管你瞎没瞎，反正我瞎了】 娱乐圈的新闻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东西，乔仁仁潦草一翻，就要关掉界面。 一条推广忽然弹了出来。 【寻圣同款，秦诗雪最爱！】 兴许是乔仁仁的搜索触及到了后台程序，购物软件给她匹配了相关的商品推荐。 她手指不经意的触及屏幕，就紧接着展开了详情页。 页面上最先出现的却不是秦诗雪的照片，而是一段自动播放的小视频。 视频里有好几道身影围在长桌旁，似是在商讨什么，而后镜头快速前移，挪到了最左边的一个人身上。 他身形纤细，有着男女莫辨的美貌，皮肤白皙，深绿色的眼睛中似乎带了一丝忧郁，高贵且优雅的望向了镜头。 长长的睫毛扇动，只这一眼，即是让人沉沦。 乔仁仁脑袋嗡的一响，差点拿不稳手机。 停滞三秒后，她哆哆嗦嗦的揉了揉眼睛，确认了那人长了一对尖耳朵。 小视频到此停止，以他看着镜头的画面作为结束，页面也始终显示着他完美无瑕的容颜。 再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双几近透明的翅膀被收在他的身侧——他不是人！ 乔仁仁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头，费了好大的力气往旁边一划，才看到戴着一双假翅膀的秦诗雪出现在了屏幕上。 和方才精灵的翅膀相比，秦诗雪戴的这一副劣质的像是假货，明显的和身躯分离。 当然应该是假翅膀了！世界上没有谁能长出真翅膀！ 没有谁！！！ 看着秦诗雪，乔仁仁才渐渐好了些。 她嫣然一笑，觉得方才是出现了幻觉。 要不，怎么会看到熟悉的脸呢？ 淘宝模特妆化的真好！ 像是一个真精灵！ 真唬住她了！ 接连三个感叹后，乔仁仁镇定下来，打算划回去把那假精灵的脸看清楚，确认那绝对不会是自己曾经亲眼见过的面容。 第2章 第2章 绝美的精灵在屏幕里和乔仁仁对视。 乔仁仁僵化成一尊雕像，迟迟没有动静。 寒风吹过，枯叶萧萧，她在脑海中咆哮。 为什么？！ 真精灵为粗制滥造的假翅膀站台？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乔仁仁麻木的退出购物网站，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寻圣”二字。 寻什么？什么圣？ 十分钟后，手机摔落在地，一道弱小又无助的身影蹲在路边，长久的未曾站起。 乔仁仁双眼发直，连掉落的手机都不想捡起，像是突遭重击，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小可怜。 所谓寻圣同款，原是来自一部伪装成纪录片形式的短电影，卖翅膀的商家只是截取了其中一个片段。 片子在两周前发布，不到三天，就冲上了播放量排行榜，随即席卷全网，霸占了各大娱乐头条。 电影背景设置在统称为萨亚大陆的西幻世界，拥有着人族、精灵、兽人、巨龙等等不同的奇异种族。 开头便讲述大乱没有，小纷争不断的各大种族，因为同一件事情，放下了隔阂和成见聚集在长桌处，尝试与外界交流的过程。 外界，指的是萨亚大陆之外，被称之为地球的所在。 不是普通的交流，而是将整个萨亚大陆挪动到地球旁边，真正面对面的那种沟通。 也就是说，萨亚大陆想要整个搬家，去和地球做邻居。 电影里，各大种族认真讨论着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地球知道萨亚大陆并无恶意，怎样在不引起恐慌的情况下达到目的…… 同时为搭建能够搬动整座大陆的传送阵，组织协调着各种族贡献出的力量，整合着将使用的资源…… 共同的不懈努力之下，他们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寻找圣女。 恰如片名，简单直接。 而圣女名为莉莉安，来自人族的光明神殿，出生在十八年前。 她善良纯净，拥有无暇的容颜，温柔悲悯的品质，不止被人族奉为千年来最为伟大的圣女，更被其他种族心生向往，称她为不可亵渎的月亮。 连和人族关系最为紧张的兽人族，都可以为了她心甘情愿的放下武器。 可是，被整个萨亚大陆爱着的莉莉安在半年前突生恶疾，即便是所有神明的祝福都无法挽回她的性命。 无数深爱着圣女的种族为之痛哭，整座萨亚大陆都陷入了悲伤之中。 直到一个月前，人族的神明降下启示，逝去的圣女气息在另一个神秘位面里出现——名为地球的所在。 沉浸在伤痛中的各大种族，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光明，立刻回应了人族请求——即便是倾全族之力，也要将圣女唤醒。 于是，便有了纪录片中内容的出现。 全世界为了找到一个人搬家，这故事情节实在是荒谬，却没有人骂编剧白痴，整部电影还火爆了网络，其实主要是有四个原因。 第一，六名主演中没有任何一张是熟悉的面孔，偏偏都是好看俊美，各有特色，演技还好的离谱。 第二，服化道堪称完美，不止是出现了大量的独特设计，甚至巨龙的鳞片纹路都清晰可见，处处细节可见匠心独特，使人为之叫绝。 第三，他们竟然自创了好几种语言，全程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当然片源有着字幕翻译）。 最后，电影结局有趣，没拍他们是否成功。 只演了一个场景——各大种族代表在完成后的诺大传送阵前站定，微笑示意，用古怪的腔调以好几种地球语言反复说了四个字：“地球，你好。” ——倒真像是官方纪录片了。 若是打开小坡站的弹幕，整个界面都会被赞美之词占满。 不是向精灵表白的，就是为巨龙沉迷的，当然，也有唯爱人族，跪求演员资料的…… 不过，偶尔也能看到这样的话语： “差点以为真有一个叫萨亚大陆的地方要过来了。” “希望是真的，亲眼见到美颜盛世的精灵，我死而无憾。” “妈妈，我想学魔法……” 寻圣风暴，席卷全球。 ——偏偏漏掉了乔仁仁。 都是因为搬家事忙，导致她现在才看到寻圣纪录片的内容。 乔仁仁面无表情的捡起手机，按灭屏幕，拖着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走回家里。 光秃秃的树木还是那样，乔仁仁的好心情已然无存。 巧了，全网都在寻找的六位演员，她一个不差的都见过。 面对面的那种亲眼见到。 精灵为她戴过王冠，兽人为她放下战斧，巨龙为她低下头颅…… 至于人族，更是将她奉之为——圣女莉莉安。 逃避一个小时后，乔仁仁终于无奈的承认了一个事实——她穿的书变成现实了！ 什么伪装成纪录片的电影，那分明就是真的纪录片！ 萨亚大陆可能是……真的要搬来了。 想到此，乔仁仁眼泛泪光，心里苦到发凉。 她的好日子，才过了半年啊…… 事情起源在半年前，她在马路边捡到一本书，不但没有交给警察叔叔，还自己拿回去看了起来。 书名中规中矩，叫做《魔法之旅》，内容十分狗血，讲述身为人类魔法师的女主安妮和各种族大佬之间的爱恨情仇。 而圣女莉莉安，其实是书里的白莲女配，各种族大佬心中的白月光。 莉莉安表面上圣洁，实际上脚踏好几只船，若即若离，不给任何一个大佬承诺，始终吊着他们的胃口。 作为大佬们和女主之间感情的助攻，她的下场是被女主揭穿真面目后，受尽厌恶，凄惨而死。 看完后乔仁仁就穿书了。 她在书里，啊呸，在萨亚大陆以莉莉安的身份活了两年。 刚过去的时候，有个只出现了三分钟的系统，告诉了她两件事。 一，她穿书了。 二，按照剧情走完，她不但能回去，还能得到一个无限额的黑卡。 乔仁仁信了，用尽平生演技，兢兢业业的走剧情。 她像是一个尽心尽力的指挥灯，带着女主在萨亚大陆游走，给女主和各大佬之间制造接触机会。 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心甘情愿，不以为意。 她畅想未来，甘之若饴。 直到方才—— “狗系统！！！” 乔仁仁忽得爆出一声怒喝。 下一秒，她又捂住脸，啊啊啊的尖叫了好几声，在家门口彷徨不安。 听到动静的余碧云走出来，若有所思的望着发神经的孙女。 老太太贴心的不上前打扰，神情中尽是忧虑。 咋地，这是和那社会人吵架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寻圣里的莉莉安还是被女主揭穿面目之前的形象，但乔仁仁丝毫不敢放松。 她在书里，呸！在萨亚大陆将各种族大佬得罪的可不轻，他们之前将她捧的有多高，待她跌落神坛后恨得就有多深。 简单来说，他们即便是拉着全世界陪葬，也想要杀死她。 为了唤醒圣女而将萨亚大陆搬家？ 不，恐怕是为了唤醒圣女后再杀，再醒再杀，反复杀……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乔仁仁情绪几经起伏，已经镇定了下来。 奶奶对于她穿书的事一无所知，不能让她担心。 抬头就瞧见奶奶，乔仁仁展现出笑容：“奶奶，你对整容怎么看？” “啥？！”老太太心中一慌。 来了来了，当真是得罪了社会人，这都想着换脸逃避了。 余碧云故作镇定，违心安抚：“我孙女最好看了，不需要整容。” 是了，莉莉安有着不输精灵的美貌，金发碧眼，身高一米七六，胸大腰细臀翘，和她长得其实不一样。 她是乔仁仁，莉莉安是谁？不认识，没听过。 乔仁仁略增平静，挽住奶奶进客厅：“就等你夸我呢。” “你客户走啦？”余碧云试探，目光落在陈列柜中的一套首饰上：“这个卖出去没有呀？” 那是一套包含了耳坠，额饰，项链和手环的首饰。 整体造型轻巧，以绿宝石打底，细碎的钻石为点缀，泛着莹莹光彩，仿若林间仙子，自有着简单雅致的美丽。 ——齐原在图片中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角。 上面镶嵌的珠宝都和真的似得，看起来就比孙女以前做的那些贵多了。 余碧云在家里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越发不放心，在话里悄悄试探。 乔仁仁顺着望过去，又被刺痛视线似得闭了闭眼：“这个不卖。” 这套作品的灵感，取自萨亚大陆的精灵王子，也是她穿过去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 她回来后心想，留着当作只有自己知道的奇异旅程的纪念——纪念个屁，真精灵都要来了！ 乔仁仁痛定思痛，打开陈列柜，打算把这套首饰压进箱底，再也不摆出来招摇。 她和老太太说了声，快步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进了房门。 余碧云长叹一口气，愁绪满心底。 孙女不但不卖，还将它收了起来，难道……珠宝用料来路不正？ 老太太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直接去问孙女。 在纠结之中，乔仁仁紧关了半小时的房门重新打开，她张口：“桃仁儿——” 乔仁仁一阵风似得席卷客厅，大步跑出了家门。 余碧云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跳上一辆出租车，要问的话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这是又干嘛去了？ 老太太心里很是着急。 追不上年轻人的速度，余碧云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在家门守株待兔，打定主意等孙女回来后，立马揪住她问清楚。 一个小时后，另外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提着好几个袋子的乔仁仁重新出现在了余碧云视线中。 袋子里会是什么？ 余碧云心中一紧，涌出来好几种猜测。 第3章 第3章 余碧云堵住了门不让孙女进去，一定要看看袋子里的东西。 乔仁仁莫名其妙的全部敞开了给她看。 渔夫帽，棒球帽，遮阳帽，围巾，口罩……各种遮头挡脸的物品映入眼帘，使得余碧云身体晃了两晃。 “桃仁儿，你说实话，到底哪来的钱？”老太太绝望的问：“买这么多帽子想干啥？” 想求个安心，找找安全感。 乔仁仁在心里回答。 但穿书的事不能说，坚决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和莉莉安有关系，她张口：“我为新作品找灵感呢。” “要设计一个头冠，所以多买些参照物研究研究，”乔仁仁仗着奶奶不懂扯谎：“客户要求比较高，必须认真对待。” 像是那些相信孩子用电脑是为了写作业一般，乔仁仁一提到专业相关，余碧云便哑了火，将信将疑的看她。 “你以为什么呢？”乔仁仁主动解答奶奶疑惑，在网上搜到秦诗雪和齐原的合影：“这是你刚才见到的客户，他是这个明星的经纪人。” “买来给明星戴的，”她夸张的放大秦诗雪地位：“她只穿一次的衣服能值几十万，当然有钱买珠宝啦！” 余碧云对娱乐圈不了解，只知道当明星的都很了不起，露个面就能挣到好多钱，顶得上孙女一年的努力。 乔仁仁一阵瞎扯，老太太恍惚的点头，真以为她是攀上了大客户。 “可得好好珍惜，” 余碧云叮嘱，暂时放下了困扰，转而高兴的道：“桃仁儿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了！” “嗯嗯，”乔仁仁胡乱应声，打算躲她一会儿，提着东西往工作室拐弯。 车库改造而成的工作室距离住房有着一些距离，余碧云还没进屋的时候，乔仁仁已经走到了工作室前面。 她刚打开门，神情便是一紧—— 砰！ 撞击之声自身后传来，余碧云抽回刚踏进屋里的半只脚，紧张的回身张望：“桃仁儿，怎么了？！” “没事！”乔仁仁反应极快，扔掉袋子双手捂头：“我撞门上啦。” “哎呀，怎么和小孩似得。” 余碧云说着就要走回来查看她的情况，被乔仁仁连声制止：“没事，不疼，我不疼！” 她盯着工作室内，搓着牙闪身进去，半拉上门探头喊道：“奶奶我饿啦！” 太阳在西方斜挂，差不多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 余碧云不由的住脚，问：“想吃什么啊？家里酱油不多了，猪肉倒是还有几块……” 老太太絮絮叨叨，还有点想走近说话的意思。 而工作室里的东西若是被她看到—— 乔仁仁忙道：“我想吃炒花甲！” “哟，那也没有，还缺蒜呢，我这就出去买，还来得及……” 老太太盘算着回屋去拿钱了。 乔仁仁舒出一口气，控制着力气关上门，关紧窗，还拉上了窗帘。 随后，她用手机打灯，在圈定的光芒下小心翼翼接近了工作室中心。 从午后到现在，绝对没有旁人进入到工作室竟然多出了一个不明生物。 仿若兔子一样的动物，耳朵长长，全身毛茸茸，乍看上去还有点可爱。 但它的身躯比普通兔子大了好几倍，足足有半人高，牙齿层次不齐，异常尖利，能够轻易咬穿乔仁仁的皮肉。 它是来自萨亚大陆的疾风兔，可以发出风刃的低阶魔兽。 虽说是低阶，杀死普通人类桥仁仁仍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它已经死了。 呛鼻的血腥味在封闭的室内发酵，血液咕噜噜的自疾风兔上冒出来，浸湿了刚买来的新工具。 乔仁仁心疼的要命，哭丧着脸拿铁锤当棍子，往疾风兔身上戳了戳。 然后死兔子就和散了架似得，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 地上更是狼藉成片。 “桃仁儿，我走啦！” 余碧云经过工作室时喊了一声。 乔仁仁张嘴，才发现嗓子发干，轻咳了两声后才回大声回道：“记得买花甲呀！” “知道啦，本来就是出门买花甲的，怎么可能忘……” 老太太嘀嘀咕咕的离开家门后，乔仁仁紧绷肌肉才稍显放松。 她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瞧了瞧。 天边涌现出大片火红的晚霞，再过儿一会，就是左右邻居下班的时候，城郊会比白日热闹上一些。 不能等了！ 乔仁仁像是一瞬间被拧紧了发条，大步跑出工作室，冲进住房里拿了扫帚和拖把，还有塑料袋和拉杆箱和背包，又迅速的回来重新关上门。 她开始认命的清理起疾风兔的尸体碎块。 疾风兔残躯上有着空间魔法的痕迹，以她之前当过两年圣女的经验来判断，它的出现绝对和纪录片上的那些种族没有关系。 突然死在她的工作室里，也绝对是巧合。 肯定是萨亚大陆在传送来地球旁边的时候，将这只疾风兔卷入了空间裂隙，导致它提前一步到来。 乔仁仁试图冷静的分析事实，确认疾风兔的出现和自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她郁卒的想，虽然萨亚大陆的过来避不可免，可只要她还是平凡无奇乔仁仁，被淹没在几十亿地球人类中的普通华国人，那就仍然可以拥有普通的生活。 充分发扬阿q精神之后，乔仁仁的情绪再次平复，将疾风兔碎块用塑料袋包起来，分别装进了箱子和书包里。 草草遮掩住地上的血迹，她戴上帽子口罩围巾，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状物体，艰难的背着包，拉着箱子出了门。 临走前把工作室的门牢牢锁上，前后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 拖着沉重的步伐，乔仁仁拦了个出租车，告诉师傅自己要去市里。 同时给奶奶打了个电话：“秦诗雪忽然要见我，我出去一趟，饭给我留着就好啦。” 余碧云对明星的工作有种莫名迷信，当即让乔仁仁快去，不要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出租车停在了市里的酒吧一条街，司机还想帮着乔仁仁把拉杆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被她强力拒绝。 “我自己可以！”乔仁仁爆发出一股力量，赶在司机之前把箱子抱了下来。 她扬起下巴，从帽子下沿露出半边眼睛：“谢谢师傅。” 司机见多了奇怪的乘客，最多感叹下这姑娘力气真大，便开车离去。 华灯初上，酒吧街还冷清着，沿街的店面紧闭，尚未到开门营业的时间。 乔仁仁左顾右盼，趁着周围无人，绕到了街道后面。 她之前听朋友说过，市里最乱的不是酒吧街，而是酒吧街的垃圾桶。 五六个大型垃圾桶摆放在后门处，除了用来装常见的垃圾之外，还要盛下许多上不得台面的废弃物。 往往是统一被人收走，看也不看的直接拉去垃圾处理场填埋。 作为守法公民，这是乔仁仁唯一能想到的，对于她，对于疾风兔最为安全的处理方式了。 她先将书包里装着碎块的塑料袋扔在第一个垃圾桶里，又将拉杆箱里的东西分三扔进另外的三个垃圾桶里。 最后，打算将空荡荡的书包和拉杆箱，一起扔进第五个垃圾桶里。 寒冬腊月，乔仁仁出了满头大汗，精神高度紧张的处理着垃圾。 “什么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乔仁仁霎时僵直。 书包是丢了，可拉杆箱还在旁边放着，若是被打开，还能看到内里被蹭上的血迹肉沫。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严肃的质问：“什么东西？！” 乔仁仁手心出汗，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 “好香啊，”男人从她身侧弯下腰去，将脸探进垃圾桶，迷醉的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呕——” 他吐得稀里哗啦，没再顾上乔仁仁。 原来是醉鬼，乔仁仁反应过来，几乎要脚软。 醉鬼探头看着自己的呕吐物，还伸手捞了一把惊讶：“大米粥？” 乔仁仁被他恶心的胃里泛酸，忙屏住呼吸往旁边走去，要避开他把箱子扔进最后一个垃圾桶里。 箱子落进去的那一瞬间，发出轻轻响声，宣告了她获得了暂时的解放。 方才还精神着的乔仁立时泄了劲，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她如今处理个疾风兔都这么吃力，以后要真被萨亚大陆的人发现了，岂不是待宰的羔羊，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了？ 之前当莉莉安的时候，既有神明赐福，也有自身的元素之力，被抓住折磨致死前好歹还抗争了一把…… 当时顺着剧情走，一心高兴自己要回来了，没觉出什么痛意来，现在…… 她提前自杀来得及吗？ 乔仁仁没精打采的拖着脚步，刚走到街道中间，便突兀的停住了脚步。 一股被危险锁定的感觉涌上来，她寒毛直立，几乎同时起了鸡皮疙瘩。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街头站着的一道瘦削身影。 身影背后亮着明亮的街灯，样貌因为逆光而模糊不清，静静地注视着乔仁仁，已经不知看了多久。 在主动被乔仁仁发现的那一刻起，身影骤然挪动，在眨眼间到了她的身前。 一张完美的精致面容在她的瞳孔里放大，强烈冲击着她的脑海，使得她思绪一片空白。 修长的手掌伸出，轻柔地抚过她的脸，落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 凉意贴紧肌肤，死亡的阴影在猝不及防之间降临。 乔仁仁的手脚跟着冰冷起来。 “找到你了，”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恨意，平静的语气中暗藏疯狂，来者摩挲着她的脖子，宛若恶魔在耳边低吟：“我亲爱的圣女。” 第4章 第4章 如果给你两个选择，落在一大群敌人的手里，或者落在一个敌人手里，你会选哪个？ 乔仁仁会万般不愿的选择前一种——她宁愿被所有种族的大佬围攻，也不想独自面对《魔法之旅》里的终极反派。 深渊领主莫渊，一个拥有不逊于精灵容颜的俊美魔种，性格暴虐凶残，阴晴不定，书中每一位主要角色都遭受过他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折断过精灵翅膀，踩折过巨龙脊椎，烧毁过兽人臂膀……面对女主时，态度更是犹如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乔仁仁曾亲眼看到他单手拎着巨龙尾巴，把他当作武器往女主身上砸，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尤其当时是巨龙被莉莉安伤透了心，正对女主渐渐生出好感的阶段…… 乔仁仁都忍不住同情巨龙。 不过那时她自顾不暇，因为女主正是为了她才和莫渊展开了争斗，一个是想把她抓回去接受神殿审判，另一个纯粹是和女主做对。 按照剧情安排，她既不想被女主抓回去，也不想和莫渊绑在一块，于是她趁着双方缠斗之时，在背后捅了莫渊一刀。 圣女莉莉安维持着惯有的高傲，不齿与深渊魔种为伍，脊背笔直：“即便是被她杀死，我也不愿落入到你的手里。” 随后是巨龙趁机挣脱莫渊控制，女主与一众追求者一拥而上，将他围攻，剥夺魔力，又打落深渊…… 然后他们把没能跑远的莉莉安抓了回去，给了她应有的审判…… 莫渊惨败，终极反派的戏剧性落幕，莉莉安可谓是最大功臣。 不过，那都是莉莉安的事情了，和她乔仁仁有什么关系？ 无需演绎，乔仁仁的恐惧自然流露，充分表现出了一个无辜女生遇见变态时的惊慌失措。 “你，你是谁？”她张口，下巴在开合间碰触到莫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掌。 即便是隔着围巾，她还是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传进心底，止不住的打颤。 莫渊有着狼一样的双眸，不带感情的盯着她：“半年不见，就忘了我吗，莉莉安？” 他说的是萨亚大陆的语言，乔仁仁迅速捡起生疏了半年的演技，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表面上还要装出无辜的模样：“我，我听不懂——” 似乎觉得她说的话好笑，莫渊唇角微勾，眼中却不见任何笑意。 急速间，他带着乔仁仁旋转，将她压在墙上，继续抵着她的脖子。 绿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尽是瞧见猎物后的残忍。 乔仁仁这时倒怀念起当莉莉安的时候了，光系魔法别的不说，发光最是在行，瞬发一个光照术就能把他的眼闪瞎… 她在脑子里过瘾，实际上垂落视线，不敢和他对视，生怕激怒他后小命不保。 莫渊轻声冷笑，还想要看的更加仔细。 他一把扯掉她的围巾，又将她的口罩帽子全部摘掉，使得她失去所有遮掩，面目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怎么？”他转而用带着古怪腔调的华国语言讲话，挑起乔仁仁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以为换了张脸，我就不认得你了？”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乔仁仁差点放弃抵抗，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话到嘴边，她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 如果莫渊真得认出她了，那早就行动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在这里反复纠缠她的身份。 他大概是……并不能确定。 乔仁仁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强撑着说话：“我不认识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一定不会报警的。” “报警？”莫渊嘲讽一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无所畏惧：“你尽管去做，看我会不会怕。” 寒风吹过，乔仁仁瑟瑟发抖，不小心在他手中打了个喷嚏，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泪光。 莫渊贴近她，吹出的气落在她脸颊：“怎么，你怕了吗？” 兴许是口音的问题，听在乔仁仁耳里，他此刻说出的话不仅察觉不出杀气，还带了点缠绵之意。 腔调更像是在撒娇，要不是时机不对，乔仁仁真要笑出来了。 她嘴角抽搐，无语的望着他。 被她这一看，莫渊的手跟着一紧，乔仁仁随之失去一切希望的闭上了眼睛。 “狗男女！” 骤然一声爆喝传来，嗓音略有一丝熟悉。 一股酒气在逐渐飘近，乔仁仁连忙睁开眼睛，看到是方才那醉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光天化日——嗝儿……之下，行苟且之事，不要脸嗝儿！” 醉鬼晃晃悠悠的伸出手指头，指指点点间几乎要戳到莫渊身上。 莫渊嫌恶的皱眉，抬脚一踹，便毫不留情的将他踢飞了出去。 醉鬼狠狠得撞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沿上，里面的垃圾都跟着翻滚出来，将他整个人掩埋。 醉眼朦胧间，他痛吟出声，抱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再次吐了起来。 莫渊揪住乔仁仁的衣领，拉着她一步步接近醉鬼，重复了三个字：“狗男女？” 乔仁仁心中发紧，为自己和醉鬼的即将逝去的性命而感到悲伤。 “什么意思？”他扭头，让乔仁仁解释的意思非常明显。 乔仁仁：？？？ 在莫渊显出不耐之前，乔仁仁恍然大悟。 毕竟是从萨亚大陆来的，即便会说地球话，还是有着文化隔阂！ “是说一对男女……”她艰难的咽下口水，睁眼说瞎话：“和一只狗。” “狗在哪？” “在说他自己，单身狗的意思，是一种比喻……” 乔仁仁越说越是缺乏底气，颤颤巍巍地试图挽救醉鬼的生命：“单身狗和一对恋人一块出现时，就会被称为狗男女。” 莫渊危险的眯起眼眸：“恋人？” 乔仁仁脑袋一空，恨不得把舌头咬掉，她哭丧着脸补救：“是他误会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在害怕，”莫渊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他似乎是终于确定了乔仁仁不是圣女。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他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征兆的转身离去，当然更不会有任何认错了人的道歉。 后街里只剩下了乔仁仁和满身恶臭的醉鬼。 她将拉杆箱一扔，套上羽绒服自带的帽子，埋头走出了街道。 外面人来人往，许多人下班之后约了三五好友逛街吃饭，没谁知道酒吧后街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见到莫渊的身影。 乔仁仁不敢放松警惕，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又打了个出租车绕路，最后还换了一辆滴滴，曲折无比的回了家。 家里亮着灯，即便是她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余碧云还是没有动筷子，仍等着她一起吃饭。 乔仁仁倍觉暖心，瘫坐在沙发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累啦？”余碧云看她精神不好，吃完饭还是自己收拾碗筷，不让她插手：“快去洗洗睡吧。” “还是我来啦，”乔仁仁连忙打起精神，抢着收拾桌子。 祖孙俩相依为命，向来的模式就是余碧云做饭，乔仁仁刷碗，从来不曾有一日打破这个规矩。 当然今天也不行！ 乔仁仁恶狠狠的刷着碗，刷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她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遇见莫渊的时候。 当时被他吓得不轻，没能注意到他穿的什么衣裳。 现在仔细一想，他好像还是惯常的黑色衣袍，从上到下直筒筒的一条，和条裙子似的。 在书里时，他从头到尾穿的只有那一件袍子，从来没有换过。 最初遇到他时，乔仁仁不知道他的身份，因为他漂亮到不似人类的样貌，加上“黑裙子”，还以为他是个女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心里自然的比较了一番：女配莉莉安自然不用说了，连女主在她面前大概都要输了，除了精灵，还从没见过有比她更好看的人。 还郁闷的想：这书果然是乱七八糟，一切为女主服务，这么好看的女生没有戏份，只是个龙套…… 莫渊有所察觉到她的视线，冰冷且挑衅的回望了过去。 彼时，乔仁仁正在为龙套小姐姐美貌感到可惜，没察觉出他的厌恶，下意识回复了一个的笑容。 之后就听到兽人首领恭敬的走向他，称呼：“领主。” 整个萨亚大陆，能被领主二字的，只有深渊里的魔种。 乔仁仁立时凛然，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漂亮小姐姐，而是终极大反派，再看他的眼光便不一样了。 那是她和莫渊的第一次相遇，另外意义上的一眼误终生——从此以后，除了女主之外，莫渊最厌恶的人就是圣女莉莉安了。 大家都是反派，何必相互折磨？ 乔仁仁刷碗刷出了一股超绝的气势，声响引得余碧云往厨房探头：“轻点，轻点！” 她这才放慢了动作，郁闷的将碗筷放好，去洗澡刷牙。 借着花洒的响声，乔仁仁将墙壁想象成莫渊，甩着浸了水的毛巾噼里啪啦往上抽。 “死魔头！欺负无辜路人的狗男人，有种去找女主报仇，有种去干翻女主的追求者，没事来找我耍什么威风……” 是夜，乔仁仁在温暖的被窝里愤愤不平，难得的失了眠。 往日都是沾枕即睡的她瞪着双眼，怒骂莫渊到凌晨五点，才疲惫的陷入睡眠。 还好接下来的几天，莫渊不见了踪影，乔仁仁的生活在经过刺激的一天后，重新陷入了平静。 与他的相遇似乎和疾风兔的出现一样，皆是巧合。 乔仁仁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定下来，甚至有了精力去收拾工作室。 经过两天的忙碌，她终于将一切工具摆设到位，地面拖的干干净净，绝对看不出曾被血液浸湿过的痕迹。 乔仁仁心满意足的坐在金工桌前，刚画了一会儿手绘，忽听到外面有人在喊。 “乔小姐，乔小姐在家吗？” 乔仁仁先是心中一跳，后是笑话自己想多了，萨亚大陆的人不可能喊她“乔小姐”。 第5章 第5章 乔仁仁走出工作室，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在门口站着，戴着口罩，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男人朝她微笑，眼镜因低温而浮现出一层雾气来，礼貌的道：“乔小姐，我是上门来谈生意的。” 红山工作室又把自己的地址透露出去了？ 乔仁仁猜测，隐藏住不满，先是询问：“请问您是？” “我姓李明，”男人道：“红山工作室介绍我来的，想找您订做一款作品。” 果然是工作室，乔仁仁打开门，想要出去说话：“有什么——” 她的话戛然而止，余光看到在道路的另一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缓缓走来。 绿眸瞥了她一眼，莫渊并未和她说话的意思，视线越过她落在前方，彷佛已经遗忘了前几日“认错”人，把她威胁了一番的事情。 更不要提道歉了。 死魔头。 乔仁仁暗自腹诽。 有邻居悄悄的打开门窗，对着他瞧了过去。 即便是直筒筒的一条黑袍也无法掩饰他出色的身姿，乔仁仁看到邻居在二楼对着他在偷偷拍照，还忘记关闪光灯，唰的显示出一道白光来。 莫渊仰起头来对着二楼望过去。 一阵狂风乍起，只在邻居的院子里刮过，猛烈的将窗户关闭，强行将邻居的脸给怼了回去。 邻居在窗边的身形一闪，手机摔飞，捂着鼻子就倒了下去。 全程看完这一幕的乔仁仁：……惹不起，看不起。 李明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意思性的一瞧：“好大的风。” 他没有注意到莫渊，心思在要和乔仁仁谈的事情上，稍微一寒暄，便朝前跨了一步，淡淡笑道：“乔小姐往里走走？我有话想进去说。” 一点寒光出现在他的掌心，乔仁仁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低头。 还好奶奶不在家。 第一个念头闪过之后，怒气涌上心头，她想都不想的质问：“齐原派你来的？” 李明并不回答，将匕首隐藏在袖口，逼着她后退。 这时，莫渊面无表情的从家门口路过，看到了一退一进的两人。 求救还是不求救，这是一个问题。 乔仁仁心中的纠结刚起，还没等她主动按回去，就见莫渊唇角一扯，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不见任何关注的心思。 “快走，”匕尖向前递了递，李明压着乔仁仁直接进了客厅，在陈列柜前站定。 没有了莫渊在面前分散注意力，乔仁仁才真正的意识到了眼前的局面。 齐原疯了吗？ 愤怒之余，她又是啼笑皆非，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 谁能想到萨亚大陆的威胁之外，现实生活中还能遇到这样的危险呢？ 她无法相信齐原为了那套首饰采取直接粗暴的办法，可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乔仁仁不信也得信。 想到手中的黑卡，她说出了经典警匪片里的对话：“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李明嘴角一撇，他虽然收了齐原的钱，但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可以用钱财来衡量的。 陈列柜摆满了乔仁仁的作品，他看也不看，直奔角落部门而去，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那一副耳坠。 “东西在哪？”李明低喝，匕首抵在了乔仁仁腹部稍微用力。 面对凶徒之时，第一个原则便是不要激怒他。 乔仁仁拿不准是直接带他去卧室还是再说几句话意思性的拖延两下。 她方动了动脚尖，神情忽得一怔。 “赶紧的！”李明不客气的呼喝：“东西在——” 话没说完，手掌忽得一痛，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自个就不受控制的松了匕首。 去而复返的莫渊出现在他背后，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砰！ 李明飞出在门外，痛苦的卷成一只虾米，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 发生了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想，痛意不止是来自潺潺流血的手掌，还来自受到突然撞击的五脏六腑。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莫渊漫步朝他走来，浑不在意的食指一勾，他的身体便猛然腾空。 无形的束缚将李明固定在了半空，他惊恐的瞪大眼睛，终于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想要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诡异的黑色雾气自地面升起，将他包围，在接触到衣服的那一刻起，发出了滋滋声响。 这些雾气，是腐蚀性的！ 李明终于反应过来，慌乱的试图挣扎，心中充满了恐惧。 妖怪！这男人是个妖怪！！！ 一切发生的极快，乔仁仁自莫渊去而复返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时，李明已经像条将死的鱼在半空中扑腾了。 暗系魔法！ 乔仁仁差一点叫出声，她硬生生的咬住舌尖，变了个意思：“多谢大侠！” 李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她，这时倒想要乔仁仁帮他开口说话了。 他行凶不成，事不致死，可若是乔仁仁多说两句，她怕自己要跟着丧命。 但她若是不说话—— 这可是她家！ 她和奶奶一起住的家，绝对不能成为凶宅！！！ 乔仁仁在心里大吼，怒骂了莫渊几句，才鼓起勇气朝前试探的挪了小半步：“等等……” 她以为自个是大声喝止，实际声若蚊蝇，嗡嗡的莫渊耳边响起。 他不耐地一回头。 “要不还是报警吧？”乔仁仁把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给强行咽下去，越来越小声：“省的您费心了，没必要脏了您的手……” 说到最后，几乎快成了气音。 还好莫渊不是常人，字字听的清楚。 腐蚀性的暗系魔法之下，李明痛到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皮肤已经开始发白，似乎变成了薄薄一层，将要溶解在黑雾之中。 若是不阻止，他最终的命运将会化作骷髅，成为永远受莫渊掌控的傀儡。 乔仁仁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身体跟着发寒，没有一点能够阻止莫渊的把握。 莫渊没所谓的撇了眼李明，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不过还是暂且停住，说出了相见后的第一句话：“报警？” 腔调还是古怪，却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他的学习速度果然异常变态，配得上深渊领主的身份。 乔仁仁会意的解释：“警察是专门抓坏人的职业，报警就是把坏事的发生报给警察。” 她这次不是瞎扯，说起来话底气较足，音调只有轻微的发颤。 不料听到此话，莫渊绿眼一眯，似是愤怒起来，砰的一挥手，将可怜的齐原摔在地上。 他在急速间逼近乔仁仁，重复道：“报警？” 一时间，乔仁仁和他的距离极近，不解一如潮水般上涌，呼吸紧跟着停止。 莫渊的气息强烈的将她压迫：“上次你见我，说要报警。” 乔仁仁欲哭无泪：“我说的是一定不会报警。” 莫渊嘲弄一笑：“你想报警。” 乔仁仁机械回应：“我不想。” “你认为我是坏人，”莫渊古怪的口音遮不住他话中的不满，冻的乔仁仁唇齿发寒。 她后悔的不行，瞬间放弃了挣扎，宁愿家里变凶宅，也不想失去这个家。 乔仁仁瞪大眼睛看着莫渊，试图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真诚：“我觉得你是大侠，你从坏人手里救了我。” 莫渊冷笑：“大侠？” “专门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乔仁仁颤颤巍巍的回答。 莫渊冷哼，拂开乔仁仁，使得她踉跄后退，直接跌进了沙发里。 “报警吧，”他道，毫无障碍的使用起了刚刚明白意思的词语。 乔仁仁不得不听从，报警说家里闯进了劫匪之后，她挂了电话，在沙发里不敢起身。 李明还在室外半死不活的躺着，她开着门，在客厅里望着自个脚尖，试图想明白莫渊到底是什么打算。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否则为何先从门口路过之后才回来？ 去而复返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回来救她的，不然看到她和李明的一刻起，他就应该发现了情况…… 乔仁仁脑袋一阵阵的抽痛，觉得自从发现寻圣纪录片的存在之后，日子便不好过起来。 还不如当个乌龟舒服…… 她想要深沉的叹气，又因为莫渊极其强烈的存在感而憋了回去，力图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引起他的注意。 莫渊背对着她打量陈列柜，望着一件件珠宝不知在想什么。 他个子极高，气势更是强烈，使得客厅在感官上狭窄了不少，可他的黑色袍子又是空荡荡的…… 乔仁仁这才发现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些。 客厅里是死一样的寂静，乔仁仁从来没有如此的度秒如年，她挪开视线，在脑海里数羊，试图度过眼前的时光。 “狗男女？” 莫渊忽得打破了平静。 他回过身来，指指自己和乔仁仁，又指了指外面的李明。 乔仁仁差点被口水呛死。 她咳嗽起来，咳得两眼泪花，咳得莫渊皱起眉头。 “不是，”她艰难的指正：“他不一定是单身，我们……也不是恋人。” 莫渊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他呵呵冷笑，横跨一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慢慢的道：“若是骗我，后果自负。” 乔仁仁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骗他的还少了吗？ 以放大的俊颜冲击乔仁仁过后，莫渊直起腰来，再次指向外面：“带我去。” 乔仁仁一怔。 他指的是工作室。 乔仁仁自认工作室里什么都没有，问心无愧的带着他走出客厅，路过瘫在地上的李明身边，想先要给他开门。 “你走开，”莫渊嫌恶的一把推开她，长腿一伸，直接踹开了门。 乔仁仁的心跟着一抖，不知是吓得还是心疼的。 她还来得及说什么，视线便被工作室里一大群的白色给吸引了。 第6章 第6章 先前整理好的工具乱做一团，十几只疾风兔挤在一起，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却还活着，趴在同伴的尸体上舔舐着伤口。 它们刚刚来到，血腥味尚未散开。 乔仁仁先前丝毫未觉，此时被一大群疾风兔冲入视线，当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后退了两步。 莫渊舔舔嘴唇，绿眸中升起兴奋之意，闪身进入了工作室里。 近十只疾风兔警惕的竖起耳朵，发出锋利的风刃，密密麻麻的朝着莫渊袭来。 最先倒霉的是方铁和牛角铁，平日里用来塑形的坚硬工具宛如豆腐，被风刃划出一道道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呲呲声。 乔仁仁的心跟着抽痛，在工作室门口站着往里看。 莫渊毫不在意兔子的围攻，无论多少道风刃都不能对他造成一丝伤害。 他更像是狼入兔群，一拳打扁一只疾风兔。 疾风兔发出痛苦的奇怪叫声，在工作室里化作肉泥，形不成任何威胁。 血肉爆浆，将周围的工具污染，乔仁仁哆嗦着，几乎不忍再看。 是，她是有黑卡，可也不能这么造啊！ 买工具不烦吗？整理工作室不累吗？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折磨…… 但她还是要感谢莫渊在此的，要不是他在，她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踏入工作室，毫无疑问的会被疾风兔分尸。 工作室里血腥之气弥漫，未对莫渊造成任何困扰。 他甚至抓了一只疾风兔在手里，按着它的脑袋，当成机关/枪一样对着其他兔子，强迫它往外吐出风刃。 几十道风刃在空中交击，有着他帮助的那只疾风兔非自愿的将剩下的几只同伴杀了个干净，随后，被他无比凶悍的捏爆了脑袋。 莫渊站在疾风兔摞起的尸体上面，舌尖殷红的上唇舔了一圈，绿眸中闪着残忍的光芒：“你要来试试吗？” 乔仁仁扶着门张嘴：“呕——” 她受不了如此恶心的画面，先前当莉莉安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看见再恶心的东西也得忍着。 而现在经过安逸的半年，她已经失去了当时可以强忍不适的韧性，完全无法控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乔仁仁将早饭全吐了出来，吐得天昏地暗，还要顾着莫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虚弱的擦擦嘴巴，仓皇的故作不知：“它们，它们是什么怪物？” “妖怪啊……” 微弱的惊叫声在耳边响起，她扭头一看，透过满眼泪花看到李明在地上挪动，恐惧望着工作室里的莫渊，处于崩溃的边缘。 “妖怪吗？！”乔仁仁回过头来，快要哭了的模样。 莫渊顺手使了个洁净术，周身血污顿时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他走到乔仁仁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好学生一样的询问：“妖怪是什么？” 乔仁仁：“不正常的怪物。” “我是妖怪吗？”他轻柔的问道，长睫乖顺的垂着，眼眸中透出不解，与方才的残暴判若两人。 “不，”乔仁仁为了保命坚决否定：“你是大侠。” 莫渊：“好人？” 乔仁仁：“好人！” 他忽得笑了，语调温柔可亲：“你很特别。” 乔仁仁：？ 这忽然像霸道总裁一样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很特别，”他贴近乔仁仁耳边，呼吸间带出轻微的气流，扰得乔仁仁全身都在发痒。 乔仁仁僵直身躯，动也不敢动，听到他停顿过后，又用带着奇异风情的腔调道：“前几日你扔了一具疾风兔的尸体，今天它们又出现在你家里，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它们？” 他不解到几近无辜的模样，在她耳边低低叹息：“吸引着我……” 乔仁仁：！！！ 她头皮发麻，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感觉。 她甚至为此产生一种不管不顾要承认身份的冲动——要杀要剐直接来，这是在闹哪一出？！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莫渊愉悦的笑了，下一秒又忽然收敛，转成冷笑：“我不是大侠。” 乔仁仁被他搞得头晕脑胀，没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 莫渊：“我为你打败了劫匪，打死了兔子，你必须给我回报。” 他盯着乔仁仁，仿佛若是她拒绝，便要露出獠牙将她撕成粉碎。 乔仁仁没敢回应，不想同意，只含糊的嗯出一道说不上什么意思的声音。 莫渊挥手，大片的火焰在工作室出现，擦着乔仁仁的耳边过去，灼热的温度瞬时扑脸。 她腿一软，立马点头：“那肯定的！” 凭空出现的火焰再次刺激到了李明，他呆滞的趴在门口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群兔子尸体被焚烧干净，而工作室里的杂物不见有任何损伤。 连血迹都在一片白光中消失殆尽。 他自然不懂莫渊这轻巧的举动里，意味着什么样的可怕操控力，他只是恍惚地想起了最近火爆的寻圣纪录片。 这一切，是多么像萨亚大陆里的魔法啊！ 李明精神紊乱，没注意到莫渊指着他，不甚在意的问乔仁仁：“不用我彻底解决他？” 没料到他升起火焰是为了清理痕迹，乔仁仁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其中意味，又赶紧摇头：“已经听您的报警了。” 莫渊强调：“回报。” 乔仁仁丧失了一切希望般：“您要什么？” “我要你……”他拉长了语调，缓缓道：“把手给我。” 乔仁仁顿时想起来在抖音上极为火爆那些短视频，低醇浑厚的男音带着撩人意味，要求镜头前的女生把手递给他，伴随着洗脑的bgm…… 她晃了晃脑袋，将无关的想法甩走，犹犹豫豫的把手搭上了莫渊手掌。 他的手心冰冷，使得乔仁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想把手收回。 “别动，”莫渊嗓音沙哑，右手覆上，将乔仁仁的手掌包围。 他的神情中含着莫名癫狂，嘴唇微动，喃喃自语，蕴含吸引人的神秘。 冷意不止来自莫渊的双手，周围的温度更是在真真实实的下降。 有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使得乔仁仁不由自主的轻轻打颤。 现在的她无法察觉空中元素的流动，也能从中猜出他在动用力量，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 乔仁仁咬紧了嘴唇，小腿肚开始抽筋，想要逃离莫渊的身边。 “放轻松，”莫渊轻柔的语调仿佛魔鬼在引诱。 他牢牢抓住乔仁仁，以与语气不符合的坚定，驱动元素之力，细细筛查着她的灵魂。 一定是你，圣女莉莉安。 结果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眼前女人的灵魂气息与莉莉安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莫渊的笑意僵在唇角，绿眸之中光芒连闪，涌现出阵阵疯狂。 他比方才更加用力的捏紧了乔仁仁手掌，使得她不由得呲牙，只觉满清十大酷刑不过如此。 早就告诉他认错人了，他现在又在抽什么疯？！ 饶是乔仁仁害怕他的武力威胁，还是忍不住恼怒起来。 耳边听到警笛声传来，乔仁仁还不知道死魔头会不会抽风和警察起冲突，她咬咬牙，不得不主动开口：“大侠？” 莫渊没有回应，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强烈目光死死盯着她。 她一定是莉莉安！ “警察来了，麻烦您避避？”情急之下，乔仁仁说话无比利索。 她的抗拒是如此明显，使得莫渊一个激灵，从逐渐失去控制的愤怒之中清醒过来。 不知怎么，他立马由此肯定了一个事实。 她不是莉莉安还能是谁呢？ 出于莫名的自信和天然的直觉，莫渊怒意顿散，缓缓露出一个令乔仁仁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叫什么？”他低低的问，嗓音缱绻，暗藏着嗜血欲望。 “乔仁仁，”她浑然不知莫渊以什么样的诡异思路肯定了自个身份。 他呵呵一笑，放开乔仁仁，没有丝毫征兆地释放出空间魔法，突兀地从工作室里消失。 乔仁仁松出一口气，依靠在桌子边缘定了定神。 她之前以为莫渊见到“莉莉安”之后，会二话不说动手杀人，却不想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先抓了再折磨再杀，那更可怕好吗？！ 警察过来后，李明如获大赦，见到亲人一般抱着警察不撒手，涕泪交加：“同志，我等你们很久了！” 被戴上镣铐的他获得了失去的安全感，其中一个警察看着他眼熟，打开手机一查询，脸色立马变了。 低语过后，好几个警察全部围了上去，如临大敌的把他架上了车——他还是个累犯，犯下过多起入室抢劫案件。 也不叫李明，真名叫做李子黎。 李子黎不在乎自己被抓，试图给警察们说明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恢复了一些力气，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还扯着自己被腐蚀掉一半的衣裳给他们看。 “那个男人特别好看，漂亮的不像人，警察同志，他肯定是个妖怪！” 奈何没有警察信他那一套，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权当作发神经的言语。 他们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犯人，并未觉得李子黎的表现独特，衣服说不定本来就是如此或者他自己瞎折腾什么东西的原因。 警察们对着乔仁仁一阵安抚，确认了她有无损失，又问她是如何制服的李子黎。 乔仁仁想起莫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他自己突然发疯……” 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警察们的问话都温和了许多，绕是如此，乔仁仁绞尽脑汁的编着回应，等他们离开后，感觉自己别说头发了，连头皮都要没了。 警车里的李子黎还在坚持：“妖怪和她说了好久的话，她说不定也是妖怪，警察同志，我看见一大群兔子……” 有着“疯了”的李子黎做对比，更显出乔仁仁的征程来。 警察们对视两眼，不由得摇摇头，打了个电话预约心理医生来给李子黎做精神鉴定。 家中终于剩下乔仁仁一个人，她看了看时间，距离奶奶回家的时间还早，不由得松懈下来，关紧家门，瘫在了沙发里。 好累。 乔仁仁深深叹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余碧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到家，做好了晚饭，正准备叫她。 乔仁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突然出现的奶奶时还唬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睡这么久，看你晚上怎么办。” 见她醒来，余碧云的动静大胆起来，走进厨房去盛饭。 乔仁仁揉着眼睛过去帮忙，嘟哝了句：“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点就到了，”余碧云说着，将盘子递给她。 乔仁仁瞧着盘子里的肉卖相和常吃的不太一样，随口问了句：“奶奶，这什么啊？” 余碧云：“红烧兔头。” 乔仁仁差点又吐了。 余碧云并未注意到孙女难堪的脸色，将饭菜全部盛出来，和她一同坐在饭桌准备吃晚饭。 乔仁仁拿着筷子空夹了几下，食欲不振地将其探向青菜处。 余碧云自个倒是先咬了口红烧兔头，津津有味的嚼了两口，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道：“你今天出门没？” 乔仁仁心中一跳：“没有啊。”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老太太若有所思：“有个人在咱们家旁边的路上，呆了好久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仁仁警惕的咬断青菜：“什么人？” “不认识，”余碧云道：“大概是邻居吧。” 他们才搬过来一个月，还认不全周围邻居。 余碧云平日里其实比乔仁仁还忙，经常和一群老姐妹相约去排广场舞，快八十岁了肢体还十分灵活，尚未和邻居们展开社交活动。 附近也有一个老年舞队，乔仁仁估摸着，用不到再一个月，奶奶就能和他们搭上话，成功打入社区生活了。 那么警察下午过来的事情……那就一个月后再说吧！ 她做了决定，情绪放松了不少，刚扒了一口米饭，又听到余碧云说：“我看还挺好看的。” 什么？ 乔仁仁没想到奶奶还在说回来时看到的那个人。 “我一看啊，还以为他穿着个黑裙子，是个迷路的小姑娘……” 噗！ 乔仁仁的米饭全喷了出来。 “……我过去问了两句，才知道是个男生，比明星还帅——” 余碧云显然是沉浸在莫渊样貌和性别的双重震撼中，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桃仁儿，你怎么了？” “奶奶，”乔仁仁顾不上擦嘴，米粒还粘在唇角，郑重问道：“你和他说话了？” 第7章 第7章 得到余碧云的肯定回答后，乔仁仁还稳稳当当的吃完了一碗饭。 期间问清楚了是奶奶以为他迷路，加上觉得他长得好看，主动和他搭的话。 看奶奶还在赞叹莫渊样貌的样子，他应该没有对她发什么神经。 乔仁仁纹丝不动的在饭桌旁坐着奶奶吃完饭，自个收了剩饭剩菜，手脚麻利的刷碗刷锅。 她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余碧云还在客厅里看电视。 “奶奶，我出去散步了，”乔仁仁说，未曾露出任何异状。 乔仁仁套上了羽绒服，将工作室里的铁锤裹在里面，沉着脸，以鱼死网破的架势走出了门去。 死魔头怎么对她都可以，不能招惹奶奶半分！ 天已经黑透了，莫渊还在路边。 他依靠着路灯站着，一身黑袍，低垂着头，无声无息，若不是特别注意，会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存在。 乔仁仁一步步的接近。 背对着她，莫渊不曾回头，忽得轻笑：“你来了。” 乔仁仁紧紧盯着他，按住了怀中铁锤，张口：“什么？” 停顿之后，她继续道：“您怎么还在啊？” 语调诚惶诚恐，鼓起了天大的勇气般，尾音还带着颤声。 乔仁仁踩着小碎步绕到莫渊身前，手心出汗，几乎要握不紧铁锤。 说真的，一个锤子能给深渊领主造成什么伤害？ 她不过是拿着它多些底气，过来试探一下莫渊的态度罢了。 他既然认清了自己不是圣女，为何还在周围徘徊？ 难道，他无处可去……？ 猜测刚冒头就被乔仁仁按了下去，她无法把那种无助的形象和莫渊联系在一块，深渊领主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他想，哪里用得着什么理由。 不曾想，莫渊斜睨她一眼，道：“无处可去。” 乔仁仁：…… 两次见面，莫渊都和不稳定的炸/弹一般，此刻夜色笼罩，周边安静无人，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使得乔仁仁的手哆嗦减轻了些。 “你要请我去做客吗？”他虽然嗤笑，好歹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对话了。 乔仁仁自然不敢接话，转而道：“我听奶奶说看到您在这里……” 她试探的望着莫渊，斟酌着语句：“她不知道您的厉害，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包子很冷吗？”莫渊打断她，认真询问。 乔仁仁先是莫名其妙，后是忍不住想叹气。 经过他这一打岔，她的惶恐不安暂且渐退，胆子越来越大，终于说出了目的：“我奶奶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弱，心脏又不好，请您担待一些，不要和她讲话。” 说完，她在心里连呸了三声。 老太太的心脏好得很，走起路来比她都快。 莫渊眼皮一掀。 乔仁仁心脏骤紧，用力的握住了铁锤。 “哦。” 兴致不高的应声过后，乔仁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纯粹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边退边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莫渊斜倚着路灯，绿眸没甚情绪的望着她离开。 倒着走出十米后，乔仁仁转身回家，步伐越迈越快，到最后小跑起来。 寒冷的冬夜里，她因急速奔跑而大口喘气，哈出层层白雾。 在渐渐缓和的心跳中，她抹去额头冷汗，只觉得刚才是在走钢丝。 刺激，太过刺激。 *** 接连三天了，余碧云总是在路边看到那个比明星还要好看的男生。 每次遇见他，他都是在同一盏路灯下站着，也不知道在干嘛，垂着脑袋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塑。 怪让人心疼的。 余碧云想，浮现出诸多关于男生情况的猜测。 她不是没试过上前问两声，看看有什么能帮他的事情，奈何最近三天总是被孙女盯得死死的，不让她和男生搭话。 是的，桃仁儿最近和送小朋友上幼儿园一样的家长般，送她出门坐公交，又接她回家。 导致她每次经过男生身边时，总有桃仁儿在身边挽着胳膊，拉着她快速走过去。 余碧云不是没有提出过抗议，不明白孙女此举何意。 桃仁儿说：“奶奶，他是神经病。” “不要随便和他说话，”她脸都发白了：“不要理他。” 看孙女紧张兮兮的模样，余碧云倒也按下了好奇，拍拍她胳膊安抚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果然从此再不看莫渊一眼。 奈何乔仁仁的焦虑并未因此退却。 深夜，趁着余碧云陷入睡眠，她再次扒在家门口往外探头。 奢望成空，莫渊还在路灯那里。 风一吹，黑袍就飘飘荡荡，化作寒夜里的一抹暗影。 乔仁仁在不出预料的绝望中缩回了头。 这几天，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琢磨着莫渊这是什么意思，头发都比以前掉的快了许多。 但深渊领主不搭理她就是好的，她也没有胆量去赶他离开——马路又不是她家的！ 顶着诺大的两个黑眼圈，乔仁仁没精打采的回了卧室。 她还是把铁锤放在床边，在被窝里睡得极不踏实，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清晨，乔仁仁早早醒来，脑袋里一阵阵的发蒙。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闹钟，愣了会子神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打电话。 那头的警察问道：“乔小姐，李子黎供出了幕后指使，你想要见他一面吗？” 乔仁仁的精神为之一振，立马翻身起床。 李子黎供出齐原了！ 在世界观受到强烈的冲击之后，落网的李子黎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和齐原的兄弟情谊随之倒塌，直接把抢劫是受齐原指示的事情说了。 凌晨两点时，警察已经把齐原抓获，关起来审问到现在。 不过齐原嘴巴极其严密，坚决不承认自己和此事有关，警察打电话过来询问乔仁仁，也有着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的意思。 乔仁仁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不过，还是要先送奶奶出门才能去警局。 乔仁仁耐着性子等了老太太收拾完，陪在她身边出门，目不斜视的经过了莫渊身边。 莫渊背对着路边，对两人的经过不做任何反应。 送老太太上了公交车，乔仁仁不做停留，转头就拦了辆出租车。 和师傅说着目的地，她正要拉上车门，一张骨节分明的手掌忽然搭了过来。 那手掌修长白皙，在阳光之下近乎透明，轻巧的出现在乔仁仁眼前。 如果她是手控，一定会为眼前的情形而感到激动，但她不是—— 乔仁仁瞬间警惕起来，挤出一个笑容：“您有事？” 莫渊直直的看着她：“你去哪？” 乔仁仁老实回答：“警察局。” “我要去，”莫渊不假思索的道，扬起下巴示意乔仁仁让路。 她下意识想拒绝，念头一闪又改了主意。 去这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如带上莫渊，将他放在视线之内，杜绝奶奶撞上他的可能性。 想到此，乔仁仁往里挪屁股，紧贴着另一边车门，讨好的道：“您请进。” 手长脚长的莫渊坐进来后，牢牢的占据了后座的大半空间，车里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乔仁仁裹紧衣服，尽量减少着自己占据的空间，试图和深渊领主拉开距离。 前方的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他们一眼，忍不住搭话：“您可真像明星啊。” 乔仁仁：？ 司机：“寻圣您看过没，我觉得您和里面的一个演员挺像的。” 听到这句话，莫渊还没什么反应，乔仁仁已经觉得自个快要窒息了。 那司机还补充了一句：“没看过的话，您用手机搜搜，真挺像的。” 乔仁仁恨不得把司机的嘴捂上，赶紧道：“像什么啊，哎师傅，绿灯了，快开，快开。” 莫渊冷笑两声，汽车里的温度明显下降起来。 “我像里面的谁？”他慢条斯理的问，自然知道那几个没用的家伙搞了个纪录片在这个世界播放。 “梅……梅瑞……”司机对外国名记不真切，好几次没能说完整。 “梅瑞狄斯，”莫渊缓缓补充，绿眸中闪着恶狼一样的光芒，看着前方的司机。 司机对身后的危险浑然不觉：“没错！精灵梅瑞狄斯！” 乔仁仁呼吸困难，紧跟着补救：“师傅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是觉得两个人都很好看才这么说吧，啊？！” 最后的一声疑问，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不容司机反驳。 话音方落，莫渊扭头过来，直勾勾的望着她：“你认识梅瑞狄斯？” 乔仁仁呵呵干笑：“不！我怎么会认识明星嘛。” 莫渊不甚满意：“你觉得他很好看？” “不！！！”乔仁仁的求生欲爆棚，大大的嗓门在小小的车里响起：“您最好看！” 这时，司机才觉出不对劲来，却也只是当作小情侣之间的吃醋，终于识趣的补充了句：“叫我看，梅瑞狄斯神神秘秘的，整个剧组都在瞎搞，一点都不敞亮，哪能和您比。” 寻圣爆火快一个月了，全网还是没有一点里面演员的消息。 别说六名主演了，连其中的龙套都是渺无声息——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这样的情形实在是罕见。 某些国家的顶级富豪甚至发出公告，拿出一千万美金给提供演员线索的人。 司机有事没事的上外网，对这些消息一清二楚，知道纪录片不止在国内火，即便是在国外也是头条。 “国外有人主动跳出来说是里面的演员，但是被浇了一头卸妆水后拆穿了。” 司机说着说着又起劲，叫乔仁仁去微博上搜关键词，说国内有博主转发了相关消息，称其为年度最沙雕新闻之一。 莫渊瞥了眼乔仁仁：“手机。” 乔仁仁认命的摸出自个手机递给他。 他没接，不耐地看了眼屏幕。 乔仁仁恍然，收回手，打开微博搜到相关新闻，对着念了起来。 “都是金发碧眼，凭什么我就不能当精灵，枫叶国当地上午两点，一名男子……” 她的嗓音清朗，悦耳动听，好似流水在莫渊耳边响起，使得他笑了起来。 “蠢货，”他明显的愉悦：“模仿白痴的蠢货。” 念完了微博，再听了一遍的司机跟着哈哈大笑，乔仁仁瞧着身边莫渊弯起的唇角，不由得在心里嘲笑。 蠢货是说枫叶国的人，至于白痴……乔仁仁知道他在说精灵。 说人家蠢货，自己还不是文盲。 下车后，进警局前，乔仁仁还没说话，只是为难的看了莫渊一眼，他就冷哼一声，背负着手转身离去，并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 乔仁仁讶异的看着他走进旁边商场里，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引起麻烦，所以不跟着她进去？ 绝对不可能！ 第8章 第8章 警局里，被关押的齐原不复前些日的模样，胡子拉碴，神情中尽是疲倦。 李子黎是他的远房亲戚，没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些年来，李子黎帮着他办了不少违法的事情，几次进入局子，都没有将他供出来过，谁知道这次…… 一年来，随着秦诗雪的咖位上升，身为经纪人的齐原尝到了不少甜头。 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但从没想过自己会栽倒在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手里…… 见到乔仁仁后，齐原表面上并无波澜。 不论乔仁仁在警察的指示下如何与他对话，他都是淡淡微笑着，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乔小姐想多了，你的作品不值得我冒风险去做违法的事情，为了一副耳坠，雇凶抢劫，没有道理不是吗？” 他倒是如此反问。 乔仁仁呵呵一笑，表示赞同：“所以你不是为了耳坠，你是为了秦诗雪。” 听她提起秦诗雪，齐原的神情微动，稍顷又恢复正常。 “为什么？”乔仁仁语气平静的询问。 “秦诗雪就这么需要我的耳坠吗？一个大明星，想要什么不可以，怎么偏偏看上我的作品？” 齐原不回答。 秦诗雪想要那一副耳坠自然不单单是为了上一次头条，而是为了圣世心的太子爷萧斯世。 两个月前，渐渐有些人气的秦诗雪在搭上萧斯世的资源后，事业上得到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 但秦诗雪想要的不仅仅是几部影视作品的女主邀约。 她更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嫁进豪门，成为圣世心的太子妃——奈何萧斯世风流成性，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 秦诗雪自然不能接受自己成为萧斯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她卯足了劲要将两颗心全部握在手里，对着萧斯世百般讨好。 寻圣火起来后，萧斯世疯狂迷恋上了其中的精灵梅瑞狄斯，接连办了好几次的cos派对。 秦诗雪自然趁机打扮成了梅瑞狄斯模样，不成想第一次参加，就瞧见一大群“精灵”将萧斯世围住。 莺莺燕燕甚至还有着男人，全部是异世界的打扮。 有些美妆高手，仿妆技术高超，乍看上去，还真会让人以为就是梅瑞狄斯本人。 身在其中的萧斯世神色怏怏，见到精灵秦诗雪后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他说：“你们都没有精灵的气质。” 谁才有精灵的气质？ 萧斯世说不上来，秦诗雪也不懂。 只是在看到乔仁仁做出的耳坠后，她忽然起了心思，莫名有了种直觉——如果世界上有“精灵的气质”这回事，那一定不在于某个人身上，而是存在这副耳坠之中。 公众面前的小仙女为了嫁入豪门挖空心思，充满了不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齐原既不承认自己雇佣凶手，也不接和秦诗雪有关的任何话题。 审讯室里陷入了寂静中。 没多时，一个警察喊乔仁仁出去，对着她嘱咐了几句。 乔仁仁点点头，重新进去后坐在了齐原对面，第一句话便是：“你不给我说，我只好直接去问秦诗雪了。” 齐原再次有了反应：“你以为你能见到诗雪吗？” 他十分的不屑，认为身为普通人的乔仁仁怎么可能接触得到明星。 “我见不见到不好说，”乔仁仁诚挚一笑，道：“你可是见不到了。” “你为了秦诗雪找人抢劫，现在她怎么对你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不接。” 齐原不为所动：“和你有什么关系。” 多年来，秦诗雪对他背地里的手段有着模糊了解，但并不过问。 两人早就有了默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切全是他的自作主张，诗雪是蒙在鼓里——本就是无辜的那一个。 如今是实践的时候了。 齐原有着为秦诗雪牺牲的快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希望自己出事后，诗雪能够获得萧斯世的同情，发展出真正的感情…… 齐原油盐不进，警察们无奈，只好让乔仁仁出来。 在她走出房门之前，齐原忽然又喊住她：“等等！” 乔仁仁和审讯室外的警察们都精神一振。 “萨亚大陆是真的吗？”齐原猛然发问，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恐惧。 他信了李子黎的话，还把事情和寻圣联系起来了。 乔仁仁沉默，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假的！” 齐原顿见失望。 “辛苦你了，”等在外面的警察递过来一杯温水。 乔仁仁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抱歉地道：“我恐怕做不了什么。” “李子黎虽然供出来齐原，但他并没有恨上李子黎的意思，我怕他转而记恨你。” “凭我们手上掌握的证据实在很难给齐原定罪，除非他自己主动承认，”警察说道，叹气：“过了羁押时限，我们必须把他放走，你要注意安全。” 想着警察的话，乔仁仁一路回家都是垂头丧气的，即便是看到又突然冒出来挤进车里的莫渊，都失去了警惕性。 虱子多了不嫌痒，危险不也是一样？ 还好莫渊并不搭理她，平安无事的到了家门口。 他先下车，半句话未说的原路回了路灯旁，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真神经了。 乔仁仁有气无力的想，独自踏进家门，蒙头大睡。 *** 天色堪堪破晓时，乔仁仁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忽然觉得不对。 她一个激灵，猛然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好看到不似凡人的俊脸。 莫渊面色阴霾，绿眸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光，凶狠的瞪着乔仁仁。 神经病！ 乔仁仁差点尖叫出声，抱着被子半坐起来：“你干什么？！” 安静了好几天的莫渊无缘无关的愤怒起来，明明是他主动闯入的乔仁仁房间，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这是什么？”他咬着牙问，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乔仁仁视线落过去，心脏霎时一停。 成套的精灵饰品被他握在手中，闪着细碎光芒，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翻了出来，研究了多久。 完了！ 乔仁仁惊慌失措的抱紧了被子：“你听我解释！” “梅瑞狄斯？”莫渊勾起唇角，眼中并没有丝毫笑意。 “嗯？”他轻轻地道：“乔仁仁？” 他等着乔仁仁解释。 乔仁仁不敢说话，蜷缩在被子里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真要死了的那种。 她无比的悔恨自己没事搞什么精灵手绘，做什么纪念。 她想要拿着地球上的精灵形象来辩解，又想起箱子里还有着参照其他生物形象画出的手绘。 若是说精灵的还能强行撇开关系，可兽人安德森的那一副又该怎么解释——她可是把他们部落的宝物地之核原封不动的画上去了！ 乔仁仁脑细泡急速燃烧的时候，莫渊用着不多的耐心等待着。 他妖孽般的模样宛如恶魔，将她的慌乱当成为享用祭品前的甜点。 他看到了吗？ 乔仁仁余光落在地上的箱子处，乍看上去，打开的箱子里除了精灵首饰，好像别的都还在…… “我……”她终于开口，咽了咽口水询问：“你知道穿越吗？” 莫渊哼了一声，把玩着首饰。 乔仁仁颤颤巍巍地道：“我真不想瞒您，但我怕死啊！” 她情真意切，她谨小慎微，她小心翼翼的将事实坦白了——选择性坦白。 “我就穿了两次，一共一天半。” “第一次见到好多长相奇怪的人在身边，喊我莉莉安，呆了一天。” 乔仁仁越说越是顺畅，不敢去看莫渊神色，语速飞快：“第二次就是他们追杀我的时候，当时吓得我撑不住昏过去了，半天时间回到了现实。” “我原来以为是做梦，后来看到纪录片才知道是真的，我立马吓崩溃了，您能理解吗……” “我是和平光辉下长大的人，哪见过打打杀杀，即便只有一天半，还是不敢透露……” 乔仁仁快说完了，偷眼去打量莫渊神情。 他一只手遮在额边，掩住了半张脸，只留下嫣红的嘴唇对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毒刃，把乔仁仁给切块弄死。 真好看，和涂了口红似得。 莫渊的绝色在于，自带彩妆效果，不见女气，每一处都美到凌厉。 乔仁仁乱七八糟的想，试图以此分散些注意力，最后总结了句：“是我对不住您。” 话落，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乔仁仁止不住的忐忑中，房中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呵……”莫渊缓缓抬起头来，绿眸之中盛着辨不出喜怒的一片海洋：“只见了精灵一面，你就记得清清楚楚。” 乔仁仁屏住呼吸，藏在被窝里的手开始慢慢挪动，试图去摸到压在枕头旁边的铁锤。 “那我呢？”他将手掌伸到自己眼前，打量着可以轻易捏起乔仁仁的手指，轻轻一抓，手上便多了把铁锤。 强行被一股力量掀开了被子的乔仁仁倒抽一口气，一蹬腿后僵硬在床上。 他浑不在意她的小动作一般，指腹划过锤尖，轻柔的询问：“乔仁仁，我是谁？” 还好乔仁仁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她感觉自己等不到回答问题就得先死在他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 不过莫渊既然还在和她对话，就表明他真的没有立马杀死自己的意图。 “深渊领主，”乔仁仁给自个打气，恭恭敬敬的道：“第一次的时候见到您了，在那场专门为您举办的宴会上。” 她没有说谎，实际上确实有那么一场宴会将莉莉安身边所有的追求者聚集在了一起。 正是在那场宴会上，莉莉安被女主戳穿真面目，圣洁的月亮跌落人间，然后不作停留的继续往下，沉进了最深处的地狱之中。 在所有态度大变的种族之中，唯有深渊领主莫渊是那么的别具一格，堪称为一股清流——他自始至终的不喜欢莉莉安，每次见面都是嘲讽不停。 想必莉莉安的虚伪无耻被世人皆知之后，他是感到大快人心的吧。 不过依他的模样，有没有心还不一定。 乔仁仁屏气静神的等待着莫渊回应。 不料他又问道：“我叫什么？” “莫渊，”她老实作答。 莫渊满意的笑了，随即收敛笑意，贴近了她，呼出的气吹在她的脸上，慢吞吞的问道：“你捅了我一刀，还记得吗？” 乔仁仁实在忍不住的偏过头去：“我没有。” 她挣扎求生，小心提醒：“我只过去一天半，您忘了吗？” 他呼吸沉下来几分，明显的不高兴起来，恶狠狠的道：“您？” “在心上的你，”乔仁仁脱口而出。 没想到短短几次，便习惯了给他解释词语意思。 一句话落地，乔仁仁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解释的之后，又恨不得咬断舌头。 什么玩儿意，还在心上的你…… 她唾弃着自个，听到莫渊轻蔑的笑了两声。 极近的距离下，那笑声让乔仁仁简直要无地自容。 还好他并未多做纠缠，将精灵首饰往空中一抛，又闲闲的接住，继续询问：“为什么单单做了他的？” 又是一句死亡问答。 乔仁仁谨慎的道：“地球上关于精灵的传说比较多。” 同时琢磨了一番明白了，箱子里其他的那些手绘，全是以萨亚大陆生物为灵感的设计图，他还没有看到。 “烂大街，”莫渊无师自通了一个词语。 乔仁仁短促的一笑，表示附和。 其实是因为精灵最美，堪称为上帝最为满意的杰作，叫人一见难忘。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没人买吗？”他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乔仁仁福至心灵，立马懂了他为什么突然翻出了精灵首饰。 该死的！肯定是齐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难道白天她在警局的时候，他跑去找李子黎了？ 乔仁仁不知道自己总算猜对了一次，全凭着骨子里的求生欲说道：“有人买的，但价钱没谈拢，客户给的太低了。” “哦，”莫渊咧嘴一笑：“所以，说要留作纪念是讲价的手段？” 乔仁仁疯狂点头，提都不敢提想要留作当纪念的事情。 深渊领主不喜欢梅瑞狄斯，这是萨亚大陆上人尽皆知的事情。 高贵精致的精灵美到直击心灵，所有人见了都会为他倾心，偏偏深渊领主对他不假辞色，动不动就是魔法攻击，将好端端的一个精灵打得狼狈无比，叫人心生怜意——也不敢上去拦。 世人为此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在某日，有个人类在小酒馆一语道破天机。 “你们忘了深渊领主长什么样了吗？大概是美丽的人之间天然排斥吧。” 大家恍然，这才想起领主被遗忘的样貌来。 完美不输精灵，以领主的性格，大概是不喜欢世界上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生物吧。 乔仁仁怯生生的回想着从前，打量着莫渊脸色，连忙道：“害，其实价钱给也不低了，我马上联系客户卖给她！” 刚好秦诗雪想要，给她给她给她！ 莫渊不明意味的笑了声，慢条斯理的道：“随你。” 乔仁仁差点真翻白眼给他看。 真要随她的话，他那始终不挪开压迫性视线是怎么回事？ 迫于莫渊的压力，乔仁仁不得不立刻试图联系秦诗雪。 只是手机刚掏出来，她就傻眼了——唯一的中间人齐原还在警察局，她还真联系不到身为明星的秦诗雪。 莫渊眼皮一掀，乔仁仁马上举起手机：“我找警察问。” 白天的警官给她留下了私人联系方式，乔仁仁打过去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那边乱糟糟一片，大概是加班到现在。 都不容易。 乔仁仁喂了一声，默默叹气。 “乔小姐，”警官知道是她，先行说道：“刚好想联系你。” 不等乔仁仁反应，警官把情况噼里啪啦的给她叙述了一遍。 原来一夜过去，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李子黎再次吐出几件陈年旧案的消息，不止是和齐原有关，更是隐隐牵扯到更大的案子里。 三年前被爆自杀的女歌手严莎莎，其实另有内情。 不过李子黎对内情并不十分清楚，听从的全部是齐原指令。 他说齐原是为了帮一个跺跺脚，娱乐圈便会震三震的大人物做事，才找上的他。 那个大人物是谁，他并不清楚，只知道权势非常大，逼得身为顶尖流量的严莎莎走投无路，选择了自戕。 “我不敢杀人，我只是听齐原的，暗地里盯梢了好几天，故意让严莎莎发现，给她制造压力。” “在这之前还有事，主要是因为那大人物给她下药了，”李子黎澄清自己，接着压低声音偷偷问：“警官，你们抓到那个妖怪了吗？” 警官：…… 新案子的关键还是在齐原身上。 要想要让齐原开口，或许只有秦诗雪能够做到。 警官们希望乔仁仁能够前去见秦诗雪一面，亲自告诉她齐原被抓的原因。 “经过我们确定，她还不知道齐原是为了给她拿到耳坠，她整个团队都在滴水不漏的保护她，不让她接近我们。” “如果由你亲口告诉她，或许能够击溃秦诗雪的防线，主动去见齐原。”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完全能够理解，”警官温和的道，尽量不给乔仁仁造成压力。 乔仁仁看了眼莫渊，见他回望过来，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愿意！”她拿着手机坚定的道。 不止愿意，她还要把一整套首饰都送上门去卖给秦诗雪。 警官松了口气：“我们打听到明日秦诗雪会出现在一个派对上，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邀请函拿给你。” 乔仁仁连连点头，听从组织安排。 吱呀—— 轻微的门开声响起，被莫渊占据了全部心神的乔仁仁这才意识到天光大亮，奶奶已经起床了。 焦急在瞬间涌上来，她半坐在床上，张嘴：“您——” 砰！ 轻微的响声过后，莫渊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只有被丢在地上的精灵首饰和消失的铁锤昭示着他的到访。 ……他把铁锤拿走了。 乔仁仁连叹气都不敢大声，小小的舒着气，爬起来将被子板板正正的叠了起来。 吃完早饭，余碧云照常出门练舞，唯一的不同是，接连几天在路灯下站着男生终于不见了踪影。 老太太在心里奇怪了一番，给更早一步离开家门的孙女打电话：“桃仁儿，他走啦！不知道去哪啦！” 出租车里，乔仁仁扭头看向窗外，视线自然的掠过坐在自个身边的莫渊，含糊地应声：“嗯嗯。” 再次到了警局，莫渊还是在进门前离开。 乔仁仁拿到了邀请函，听警官细细讲解了见到秦诗雪时要如何开口，如何勾起她来见齐原的念头…… 事无巨细的讲解之后，警官送她离开，感激的道：“谢谢你的配合。” 乔仁仁郑重回答：“我也是为了自己。” 自警局回去后，还是乔仁仁回家，莫渊回路灯处。 跳舞回来的余碧云再次见到穿黑袍的男生，回到家马上给孙女汇报：“哎呀，他又回来啦！” 翌日，乔仁仁裹着羽绒服，戴着帽子，计划按着邀请函上的地址打车过去。 出门之前，她左右望了好几眼，都不见莫渊的身影，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 以为他会照样跟着的——呸！跟什么跟，不跟最好！ 乔仁仁晃走脑袋里不该有的念头，瞧着时间快要来不及，连忙打车，赶向了派对所在地，略微有些期待。 第9章 第9章 怡安市有一处最为著名的富豪区，位置绝佳，坐落着一幢幢价值上亿的别墅。 乔仁仁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即便是有了黑卡，她打算搬家时也没有考虑过这里。 从小在普通家庭里长大的乔仁仁，实在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 派对在萧斯世的别墅里举办。 乔仁仁从没参加过派对，进去的前一刻还在想象着会是什么样子，真正踏进去之后，她就傻了眼。 在潺潺流淌的音乐声中，欢声笑语铺面而来，伴随着别墅里开足的暖气，一下子让她跟着红了脸。 放眼望去，好几个经常出现在镜头里的明星相互招呼，精心装扮过的年轻人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在此肆意的挥发着青春。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中，唯有乔仁仁格格不入。 主要是因为——派对里的都是“精灵”！ 不论是明星还是二代亦或是网红，全都戴上了一对尖耳朵，美瞳加上假发，还有背着弓箭的。 所有人全是和寻圣里精灵一样的打扮。 即便是来回走动的侍者，都化了超凡脱俗的精灵妆，脚步轻盈的提供着服务。 穿着羽绒服的乔仁仁：卑微。 别墅里的摆设同样是经过特意考量的，真正的鲜花和树木被搬进来，加上许多枝叶茂盛的藤蔓，布置成了森林的模样。 配合着来往人群的形象，再乍看上去，乔仁仁像是一下子穿越到了奇幻世界，见到了很多个……低配版的梅瑞狄斯。 她觉得别扭，在门口久久不敢踏进去，热出一身汗。 直到侍者主动迎上来，才不得不将羽绒服脱掉，交给他暂放。 绕是如此，她里面还穿着厚厚的红色毛衣，既喜庆又温暖，上面甚至还印着麋鹿图案，充满不合时宜的节日气氛和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 侍者有着极强的专业素养，对她的打扮未曾露出任何异色，礼貌的等在她身边。 已经不能再脱了，里面只剩下打底衣了。 乔仁仁双手环胸的摇头，寻找秦诗雪的身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唯一一个没有cos精灵的年轻男人。 他在楼梯旁看着热闹的派对，端着一杯红酒，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身边围着两个男性朋友，还有五六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周围的人神色热烈，和他说着话，他却像是在走神一样，没有多少回应。 他是萧斯世。 乔仁仁立马反应过来。 定睛一看，围着他的其中一个女人，正是秦诗雪。 和电视里的形象不太一样，乔仁仁刚才没能认出来。 她定定神，主动走向秦诗雪。 “斯世，你也来cos一下嘛，”秦诗雪正在和萧斯世说话，试图引起他的兴趣：“我给你化妆。” 萧斯世怏怏的瞅她一眼。 到底是做明星的人，秦诗雪比大多数女生都要漂亮，扮的精灵也比别人更像，不过是有些太瘦了。 梅瑞狄斯的纤瘦是建立在匀称的身材，流畅的肌理之上的，而秦诗雪是一味干瘦，弱不禁风的…… 萧斯世随意应了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了走过来的一个女生身上。 “咦？”他提起了些精神：“竟然有人便装出席？” 随着他的话落，身边的几个人都看向乔仁仁，附和着说了两句。 “她也太不识相了，这样还敢过来。” “你们谁认识？” 几个人都是摇头，显出讶异之色。 唯有秦诗雪，在最初的惊讶之后转为轻蔑，浅笑着侧头给萧斯世说了两句什么。 萧斯世旋即伸了个懒腰，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我等你！” 秦诗雪掩饰住得意，娇嗔的轻推他，自个迎上了乔仁仁。 “秦小姐，你好，我是——” 乔仁仁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秦诗雪已经笑意盈盈的截断她：“乔设计师，我知道。” “你怎么进来的？”秦诗雪问道，话中已经默认了乔仁仁是通过非正常手段进来的派对。 看起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齐原被抓起来的原因，希望等会儿她还能保持冷静。 乔仁仁寻思着。 她掂了掂装在小盒子里的精灵首饰，更希望齐原的“付出”是值得的——即便在他被抓后，秦诗雪还是想要这套首饰。 不过这本就是一个关于精灵的派对，没有秦诗雪，还有千千万万个“梅瑞狄斯”，总能找到一个买家。 实在不行的话，她还可以在回家的路上把首饰送人 乔仁仁压下沉痛，说道：“我想和你聊一聊齐原。” “你改变主意了？”提及齐原，秦诗雪的脸色微变，不给乔仁仁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呵呵一笑：“你打个电话讲好价格，我自然会派人去取啦，何必这么冒失的闯进来呀。” 话罢，她用为难的眼神打量着乔仁仁的红色麋鹿毛衣。 秦诗雪在娱乐圈呆久了，见多了为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人，自然将不请自来且穿着奇特的乔仁仁打做了那一类。 要不她怎么专挑着大家都cos精灵的时候，刻意穿着麋鹿毛衣过来呢？ 看着眼前面容娇美，长发乌黑柔亮，称得上美女两字的乔仁仁，秦诗雪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和萧斯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明里暗里的询问过她的御用设计师是谁。 是的，在圈里，秦诗雪把前几次让自己出名的乔仁仁说成了自己的“御用设计师”。 不论谁问，她都是说：“设计师比较低调，我也是和她有特别的缘分，她不喜欢我随便透露她的消息啦。” 一个是不想让别人得到和她一样的东西，再个是…… 身为圣世心太子爷的萧斯世和乔仁仁定然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乔仁仁：“不，我过来主要是因为……” “不管是为什么，”秦诗雪面心中不耐，语气略微下沉，浮现一层薄薄笑意：“现在都不太合适呢。” 说会介绍乔仁仁进圣世心，不过是用来哄人的手段。 “我们来这里说话，”她屈尊降贵的伸手拉着乔仁仁过去角落，一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顿你了。” “斯世在楼上等我，”秦诗雪撩了撩卷发，妩媚一眨眼：“我喊助理送你出去，顺便去拿耳坠好吗？” 她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乔仁仁说话的机会。 等她讲完了，乔仁仁才找到机会轻咳一声，道：“耳坠我带来了。” 同时晃了晃手中盒子。 秦诗雪一喜，这才露出了几分真实情绪。 躲开她要拿的手，乔仁仁道：“但你知道齐原为了让我把耳坠给你，都做了什么吗？” 秦诗雪笑意顿僵。 “你认识李子黎吗？”换做了乔仁仁说话，她却并不急，慢吞吞地道：“齐原的远房亲戚，坐过牢的犯罪分子。” 再好的腮红也无法遮掩住秦诗雪面色，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渐渐铁青起来。 “为了耳坠，齐原让他去我家抢劫，被警察抓到了。” “李子黎供出了齐原，齐原不配合调查，被彻夜审问，还被关押在警察局。” “我原本想不通为什么，”乔仁仁顿了顿，扫了眼别墅里的“精灵”们，微微一笑：“现在我懂了。” 话音方落，秦诗雪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 第10章 第10章 在萧斯世举办的精灵派对里，一个个假冒伪劣的“梅瑞狄斯”中，唯有他打扮正常——因为他是喜欢精灵，又不是自个想当精灵。 乔仁仁做出的耳饰部分，是镂空的树叶形状，淡雅中充满仙气，最为符合精灵气质。 言语间亲密、贴在他身边的秦诗雪想要耳坠的原因昭然若揭。 为了让手下的艺人抱到萧斯世大腿，齐原可谓是不择手段。 “……集齐证据给齐原定罪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你能去见他一面，劝他坦白从宽，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按照警官教自己的方式说完，乔仁仁静静等着秦诗雪回应。 身为明星，表情管理是最基本的一项技能，而秦诗雪在此时已经无法控制情绪，脸色煞白的可怕。 齐原出事，团队里的人肯定知道，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 她自己联系不上齐原，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还以为齐原是临时有什么不用她知道的事情处理，却不知道他直接被警察抓了起来。 这个傻子！ 秦诗雪暗咬银牙，穿惯了的高跟鞋徒然觉出累来，她脚腕发酸，倚在墙上，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她反应，乔仁仁感觉自个应该能完成警官交代的任务了。 “什么李子黎？”不料秦诗雪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除了眼角微红，看不出任何异色：“经纪人的远方亲戚我怎么会认识？” “同事与亲戚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语调疏离，果断做出了取舍，不打算再要耳坠。 “如果你是为这件事情来的，那我帮不了你。” “我行程忙碌，明天还要飞京都，”秦诗雪淡淡笑道：“抱歉，我实在是没有时间。” 说罢，她举起手示意侍者过来，指着乔仁仁道：“这位小姐误闯进来，麻烦送她出去。” 侍者知道秦诗雪和老板的关系不一般，当即听从她的吩咐，招呼了另外一个同事，两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将乔仁仁不着痕迹的围起来，沉声道：“请跟我走。” 咦，秦诗雪的选择和想象中不一样。 讶异过后，乔仁仁耸耸肩膀，当即随着侍者离开。 穿着毛衣在别墅里，也怪热的。 秦诗雪没想到她这么快选择放弃，免不住愣了一下。 萧斯世还在楼上等着她。 秦诗雪定定神，迈步上前，自她身边路过。 “等等，”没带多少底气的唤声响起，乔仁仁试探的道：“只是确认一下，那套首饰你还要吗？” 她还敢问？ 怒意上涌，秦诗雪将她的问话当作是侮辱，理都不理的快步走过。 乔仁仁微微叹气，视线落到自面前经过的一个“精灵”小姐姐身上，尝试询问：“你好，请问你需要精灵首饰吗？” 她打开盒子，碎碎的光芒展露在空气中，语气像是在街边卖小人书的二道贩子，充满期待的问：“要买吗？” 女生比她足足高了一头，看到她打扮的时候就露出不高兴来，无所顾忌的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搞特殊的心机女！ “什么人都放进来，保安，你们——” 女生视线真正落到盒中首饰上，话音立时止住。 “对不起，我们立马请这位小姐出去，”被当成保安的两位侍者一左一右按上乔仁仁肩头，使力推她出去。 乔仁仁垂头丧气的想，精灵首饰卖不出去，希望莫渊讲点道理，不要以为是她不想卖。 “等等！” “等等！” 两道制止的声音同时出现，女生和折返回来的秦诗雪一人挥开了一个侍者，换做她们站在乔仁仁身边。 女生瞧了眼秦诗雪，扯出嘲讽的一抹笑：“怎么，你要和我抢？” 她是某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女儿，真正的二代，常人趋之若鹜的明星，在她眼里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更不要提秦诗雪这个依靠萧斯世上位的二线明星。 秦诗雪也没想过要和她打好关系——所谓的上市公司，大部分业务还不是要依靠和圣世心的往来。 她是听到乔仁仁说话 回头看了一眼而已——想象中的一副耳坠竟然是一整套首饰，让她立马改了主意。 在和女生的相互不屑中，她揽住乔仁仁肩膀，假笑道：“我早就和乔设计师约好了。” “我们出去谈，”她低声说了句，态度亲昵的埋怨：“你不早告诉我是一整套的，我还以为只是耳坠。” 见她们三个凑在一起，派对里其他人好奇围上来，看到盒子里的首饰后纷纷眼前一亮。 “好漂亮哦，”有人忍不住插嘴：“谁的东西？” “毛衣小姐姐拿来卖的，”女生挑衅的看了秦诗雪一眼，提高了声音：“价高者得。” 她的嗓音引来了更多的人，在人类爱看热闹的天性中，乔仁仁身边很快被挤得水泄不通。 像是珍藏的宝物要被人带走一般，秦诗雪眼露焦急之色。 她想拉住乔仁仁离开，手掌被女生拂去，阻住了她的去路。 “谁戴谁会变精灵吧，”有人面露痴迷之色：“好美。” “单单看这设计就不知要价值多少了，”排队中不乏从事珠宝行业的人，急切的询问乔仁仁：“小姐姐，是你的作品吗？” “我天，这是产自歌国木佐的祖母绿吧！” 木佐的祖母绿堪称为世界知名，近年来产量越来越少，价格越发昂贵，极少会有人将其用在如此小巧精致的首饰中——太贵了，不值当的。 明艳的翠绿色承载着森林深处的精灵仙气，脱俗的美丽让派对中人为之惊叹。 要赶她出去的两名侍者早就被挤得没影了，女生追着她询问价格，好几道不同的声音都想要成为买主，说着随意开价的话。 在周围的喧闹中，乔仁仁不得不先将盒子盖起来，以免那些下意识想伸手去摸的人。 一下子从无人问津变成众人焦点，她有些无所适从。 “一百万！” 不知是谁发出了道财大气粗的喊声。 好生生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派对，变成了充满了铜臭气味的拍卖场。 乔仁仁整套首饰用的原料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万，她被金钱砸昏了头脑，晕乎乎的去寻找是谁给出了如此高的报价。 有钱人的世界，即便她拥有了黑卡，仍是无法理解。 热切的人群中，秦诗雪一个二线明星，自然没有足够的财力和这些人竞争。 在快要被挤出去的时候，她看到有侍者小跑上楼，显然是要去给萧斯世通报突然发生的事情。 萧斯世…… 念头几经轮转，秦诗雪已被挤至边缘，在这个派对上，真正有背景的人都不会在意经常出现在大荧幕上的她。 “我答应你去看齐原！” 脱口而出的话语传进乔仁仁耳里时，连她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萧斯世熟悉的衣角出现在楼梯转弯处，单单是为这个派对，他就投入了几近百万。 “一百万！”秦诗雪迅速下定决心，重复道：“然后我答应你！” 百万的叫价之后，旁的人已经喊到了更多，乔仁仁一边诚惶诚恐，一边忍不住暗自雀跃。 最先的女生为和秦诗雪赌气，而视钱财如粪土，她牢牢按住乔仁仁肩膀，不轻不重的道：“两百。” 乔仁仁：？？？！！！ 她惊愕不已，脑袋一热，当即就要点头。 砰！ 大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踹开，一道硕长的人影大踏步走来，咬牙切齿的问了句：“多少钱？” 瞬间，乔仁仁周遭一静，所有人都在循声望去。 音调不大，沙哑的嗓音称不上动听，却被全部人听得清清楚楚。 有一种人，他的出现本身就是昭示，天然的吸引着旁人目光。 莫渊的现身，使得全场奇异的安静了下来，原本在空中时刻跃动的音符随之停止，没有谁能够从他突然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精灵的俊美毕竟隔着屏幕，真切出现在眼前的莫渊样貌完美至极，超出想象，以强烈的存在感夺取了每一个人的呼吸。 他浑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阴沉着脸，在整个派对的注视中，黑袍飒飒地走向了乔仁仁。 派对主人萧斯世站在楼梯中间，视线被死死的黏在莫渊身上，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便遗忘了精灵是什么模样。 满屋子的“梅瑞狄斯”，不如他一个夺目，屏幕里的精灵，不如他更加耀眼。 而此时的秦诗雪已经注意不到萧斯世到反应，呆呆的望着莫渊从自己身边走过。 一股不知是存在于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异想飘入鼻间，叫她被名利包裹着的坚硬心脏霎时裂开了缝隙。 不应存在于世间的绝美生物，似是不知自个对他人造成的冲击，就这样走到乔仁仁面前，一把按住她的脑袋。 “多少钱？”间短的问话在大家耳边响起。 乔仁仁心中暗叫不好，老实回答：“两百万。” 秦诗雪无法理解，乔仁仁是如何在来者面前保持冷静的。 “呵，”莫渊轻笑，威胁的意思不加隐藏：“他也配？” 乔仁仁：……我不配。 她被金钱冲昏的大脑在此刻清醒过来。 知道莫渊不会喜欢以梅瑞狄斯为原型的首饰卖到好的价钱，她强忍心痛，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睛，将盒子递给秦诗雪：“一百万。” “呵呵，”莫渊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我有黑卡，我啥都不怕！ 乔仁仁在心里安慰自己，颤巍巍的自行降价：“九十——” 莫渊嗤笑。 乔仁仁：“八……七六五……四十七万。” 单单是原料便价值四十六万九千九百，满打满算，她的设计和手工，不过是喊出了一百块钱的价值。 莫渊挑眉，杀气腾腾的看着她。 乔仁仁：？！ 一百块钱都不给我？！ 第11章 第11章 莫渊到底是同意了乔仁仁将首饰以四十七万的价格卖给秦诗雪。 将盒子递过去的时候，她还有些心疼，颤颤巍巍的道：“要……” 莫渊用想杀人的目光瞪着她。 乔仁仁把要秦诗雪保护好首饰的话咽下去，强颜欢笑：“要记得去见齐原哦。” 盒子停滞在半空，占了大便宜的秦诗雪迟迟没有接过。 在莫渊的死亡视线下，乔仁仁的额头渗出汗来。 她开始强行往秦诗雪手里塞：“给你，给你拿着。” 秦诗雪终于回过神来，接过盒子，下意识露出自认为最是完美的笑容：“这位是？” “一个朋友。” 天知道乔仁仁有多想把“朋友”二字换成“敌人”。 完成了双重任务，她吁出一口气，扭头问莫渊：“可以走了吗？” 莫渊轻轻一笑，比之刚进来时的暴虐，他此刻心情显然很好，双手负在背后，悠然的朝外走去。 乔仁仁紧跟其后。 他的步伐太过理所应当，围在旁边的人群自然分出一条道路来，让他可以径自前行。 眼看着突然闯入的完美生物将要离去，人群终于反应过来。 女生最先出声：“等等！” 在她身边，众人纷纷出言挽留，气氛比之看到精灵首饰时还要热烈。 “请问你叫什么？” “你是明星吗？” “是寻圣里面的演员吗？！” 秦诗雪距离最近，亦步亦随的在乔仁仁身后，半咬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喊住前方的莫渊。 在萧斯世面前汲汲经营的她，竟然前所未有的退缩起来。 一个字还没讲出，她的听力不知怎地灵敏许多，精准捕捉到了萧斯世特有的脚步声。 秦诗雪这才恍若惊醒，出现了犹豫。 不等她做出选择，萧斯世已经堵住了莫渊去路。 莫渊不耐地道：“让开！” 面对突然闯入破坏派对的人，身为主人的萧斯世并未任何怒意。 他挥退侍者们，痴迷的望着莫渊，步步后退：“梅瑞狄斯？” 名字纯粹是潜意识里反应的四个字，萧斯世无法相信世界上能有两个如同梅瑞狄斯一般夺人心魄的存在。 对精灵念念不忘的他，在看到莫渊的那一刻起，已完全忽略了莫渊与精灵截然不同的样貌，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上帝带来了梅瑞狄斯。 对于萧斯世来说，梅瑞狄斯不止是寻圣中的精灵名字，更多成为了完美的象征。 可于莫渊而言，梅瑞狄斯是他最为讨厌的生物。 听到萧斯世对着莫渊喊出精灵的名字之后，深知内情的乔仁仁脸色先是白了。 走在莫渊后面的她险些腿软，心惊胆颤的抬头望向了莫渊背影。 在萨亚大陆，从来不会有人，也不敢有人将他错认为梅瑞狄斯。 即便是宽松的黑袍，也无法遮掩住莫渊后背紧绷的肌肉，他骤然停下脚步，足足有十秒钟没有说话。 先前让开道路的人们又围过来，有好几个趁着他不说话的时候放肆打量，还有去摸手机，想要偷拍几张生图的。 在莫渊背后，乔仁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嗓子眼又干燥的发不出声音来。 一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莫渊阴沉的盯着萧斯世，字字稳重：“你说什么？” 便是秦诗雪都觉出不对，被莫渊冲昏了的头脑总算清醒过来，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刚刚是直接踹门进来的。 派对门口的保安呢？ 从头到尾都没出现的他们，是没拦，还是没能拦住？ 乔仁仁缩着脖子，脚尖悄悄调转方向，试图绕到莫渊和萧斯世中间劝架。 而萧斯世不愧是圣世心太子爷，深刻践行了现代社会娱乐至死的精神，不怕死的重复：“你是精灵吗？” 天可怜见，他这句话中的精灵指得是整个种族，并不是特指梅瑞狄斯。 但莫渊哪里听得进去？ “天啊，是精灵！” 派对中还有人火上浇油。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莫渊戾气大作，单举右手，黑云在指间酝酿，头顶上的灯随着明暗不定，噼里啪啦得响起来。 让人压抑、绝望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汇集，不少人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流露了不舒服的神色。 唯有乔仁仁，顿生惊恐，在心里破口大骂。 艹！高级的暗系魔法。 怪不得这死魔头没有第一时间踹飞萧斯世，原来他打得是将整间派对一网打尽的主意。 死魔头！臭变态！为了一个名字发疯的神经病！ 乔仁仁要气死了，愤怒充斥在脑海，立马就想指着莫渊鼻子骂死他。 整个派对的人都挂了，她肯定也活不了，还顾虑个屁！ 骂死他个变态！ 乔仁仁心里在狂飙，实际行动不受指挥，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手指颤巍巍的举起来，速度异常缓慢。 莫渊左手将站在自个左侧的她捞了过来，揽着她的腰，轻轻一笑，满是温柔：“你怕什么？” 意图明显的将她排除在了攻击范围之外，保护范围之内。 乔仁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异常情况的发生将萧斯世从臆想中唤醒，他脸色微变，勉强维持冷静：“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魔法！” 还是之前的那道声音在尖叫。 派对里顿时乱成一团，明显的危机之下，所有人顾不得形象，惊慌的各自躲开。 “魔法？！”萧斯世失声惊叫，大脑立时一转，反倒兴奋起来：“寻圣是真的！！！” 他一把抓住想要逃开的秦诗雪，激动的难以言喻：“你看到了吗？！是真的！” 谁能想到，圣世心不止是精灵粉，还是个寻圣剧粉呢。 莫渊单举着的右手整个被黑雾缠绕，俊美的容颜使人心生畏惧，再也不敢升起任何暧昧心思。 隐约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黑暗中醒来，盯住了派对里的每一个人，带来了最为深沉的恐惧。 尚未逃开的秦诗雪花容失色，无力的拂上萧斯世的手，不知是在推拒还是在应和。 寻圣真不真不一定，他们要死了大概是真的。 整个派对中，谁都没有乔仁仁离莫渊近，谁都没有她对死亡的感受最为清楚。 即便她这次活了，她以后还能好过吗？ 这里可是地球！是华国！ 她可是在警官的指导下才来的派对！ 想想如果整个派对都挂了，只有自个离去的后果，乔仁仁就是眼前一黑，心中一慌。 电光火石间，她脚下一沉，直接往下蹲去，在莫渊揽着自个的手臂与他身躯之间的缝隙中脱身。 获得了自由的乔仁仁尝试制止莫渊的变态行为。 她抱住他的双脚，喊得撕心裂肺：“住手！” 第12章 第12章 抱着自个双脚的手臂是如此孱弱，不带任何元素之力，莫渊无需用力就能将其挣开。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乔仁仁，将她的焦急看得清清楚楚。 轻抿唇角，莫渊收回了手掌。 黑暗的力量散去，他嗤笑出声，嘲讽派对中人的胆怯。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莫渊兴致缺缺的动动腿，示意乔仁仁：“走了。” 她蒙大赦，腿脚发软，一时没能站起来。 眼看着莫渊皱眉，先前举起的死亡右手朝着她伸过来，她凭空生出力量，唰地一下站起来了。 乔仁仁低着头，不去看派对里其他人的反应，逃避的态度坚决：“走吧！” 威胁散去，秦诗雪抱住了萧斯世手臂，胸前的柔软挤压着他，梨花带泪的无措：“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斯世哪里顾得上理她，颇觉得累赘的扒开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追了上去：“等等！” 短暂的挣扎过后，秦诗雪小跑着跟了出去。 “那是什么人？”暂时将隔阂抛开、询问秦诗雪的女生没能得到答案。 “他们在搞什么？” 莫渊也有着疑问，走出别墅后问乔仁仁。 乔仁仁不想回答，更不敢扯谎骗他，老老实实的道：“cos梅瑞狄斯。” 莫渊的华国语言尚未掌握好，更不了解cos的含义，听乔仁仁接着解释了一番后，剑眉一挑，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好好好！”他难得开怀，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有眼光！” 畅快放肆的笑声在平静的富豪区上空回荡，乔仁仁在哭笑不得间，方才的惊惧随之散去。 莫渊的脑回路，她是知道的。 想必在他看来，派对里的人没一个称得上好看，甚至还因为刻意画出的精灵妆而显得奇形怪状。 他肯定在想：cos的不错，梅瑞狄斯确实这么丑。 胡思乱想中，乔仁仁松了口气。 “乔小姐！” 代表着麻烦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乔仁仁条件反射的加快了脚步。 莫渊反倒慢下来，斜睨她一眼：“有人在喊你。” 乔仁仁充耳不闻，迈脚速度越发的快。 “乔小姐！请等等！” 喊声不屈不挠，越来越近。 莫渊住脚，比她还在意的回身：“那瞎子在喊你。” 被打为瞎子的萧斯世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先是冲他露出个亲和笑容，然后充满期待的望向乔仁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圣世心珠宝的总经理萧斯世。” 他采取迂回战术，朝前伸手：“我很喜欢你的作品，”他头转向莫渊：“请问这位是？” 后面秦诗雪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人还没过来，不甘的视线先投给了乔仁仁。 显然方才在追上来的过程中，和萧斯世交流了乔仁仁的设计师身份。 萧斯世看到的作品是精灵首饰，他竟然说很喜欢…… 乔仁仁想都没想的觉得莫渊又要暴走了。 她心累的连叹气都忘了，压住恼怒的情绪，转脸去看莫渊反应，希望他能超出自个预料，不要随便发飙。 下一秒，若有似无的气息大片散开，似乎有风暴在周遭酝酿，比先前更加沉闷压抑，叫人心生怯意。 莫渊定定的看着萧斯世，咧嘴一笑，满是不近人情的凶残之意。 秦诗雪脸色发白，拉不住在死亡边缘试探的萧斯世，想要后退，脚掌不知怎地被死死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再次亲身感受魔法的痕迹，萧斯世脸色涨得通红，异常激动：“是真的，寻圣是真的！” 飓风在小范围里刮起来，他偏偏还坚持的去问乔仁仁：“你们是谁？” “寻圣……里……没看到……你们，”萧斯世整张脸都被吹得变形，艰难的说出疑惑。 即便是打酱油的角色，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见有他们的存在——他已经把乔仁仁当做是萨亚大陆的人了。 风系魔法？ 乔仁仁敏锐察觉出莫渊这次释放的魔法换了个形式。 她一时没能分辨出到底是何等级别的魔法，杀伤力到底有多大——总之是惹不起的疯子！ 乔仁仁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做好了舍命制止他的准备。 紧接着，眼前的事物晃动，她的身体一空，被莫渊带离了原处。 同时，他踹上了萧斯世的屁股。 萧斯世一个踉跄，向前扑倒。 眼看着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飓风骤停，又是一股轻柔的风不知从何而来，轻轻托起了他的身体。 绝对不属于四人的低低叹息响起：“圣女，好久不见。” 大概是用了什么魔法，他的话以五种语言的方式在夜空下共同响起，使得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和有力的嗓音，顺着夜风传到乔仁仁耳里。 她当即震惊的张大了嘴。 莫渊快速捂住了乔仁仁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本就没打算出声的乔仁仁反倒因此发出了“唔唔”的动静，惹来莫渊凶狠的一瞪。 乔仁仁：…… 真想张口咬死他。 她暗暗搓牙，砰砰的心跳在逐渐恢复平静。 那道嗓音，属于人族圣子查尔斯。 鲁瑟王国的继承人，拥有举世罕见的风系元素亲和力，被称为风的主人。 他魔武双修，兼任神殿圣骑士，身穿盔甲，脚踏骏马，金发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的模样，堪称为无数人族少女的梦。 莉莉安尚未走到命运转折点的时候，查尔斯是她的守护者，日夜追随在她的左右。 女主揭露身份之后，也正是查尔斯做出了痛苦但正确的抉择，将她的行踪透露给了所有生物，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又一个萨亚大陆里的人出现，乔仁仁惊讶发现自个并没有多少恐惧的心情，还能静静的旁观事情发展。 大概她在莫渊的打击下终于成长了。 她面无表情的想。 风的力量将萧斯世托起，六芒星样式的联络法阵在他的脚下升起。 查尔斯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的对面，看不清样貌，唯有健美的身形映入眼帘。 话语传入了在场四人耳里：“我是如此的想念您。” 心思从莫渊身上移开，乔仁仁的震惊转为诧异，差点将眼睛给瞪出来。 查尔斯把萧斯世认作是圣女了！ 她下意识的仰头去看莫渊，只见他得意的扬起唇角，全是看戏的神情。 懂了，他踹萧斯世的那一脚，定然有着猫腻。 查尔斯的联络法阵因此受到影响，本应该直接罩住她的元素力量，转移到了萧斯世的身上。 看那边查尔斯的样貌影影绰绰，估计他接收到的萧斯世也是如此不清楚，分不清男女理所应当。 乔仁仁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萧斯世说不出话来，被完全禁锢在半空，唯有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看得出他是处于亢奋中，不见任何害怕的情绪。 倒是秦诗雪，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完全傻在了原地。 “虽然看不清您的模样，但您比我想象中的形象更为高大。” 查尔斯和“圣女”叙旧，沉痛地道：“我为之前的愚蠢向您请罪。” 他的态度超出乔仁仁想象，她心中的惊讶一波接着一波，难以理解查尔斯的和善源自何处。 “身为圣骑士，未能守护圣女安全，是我的失责。” 查尔斯掷地有声，从腰间抽出长剑，唰地一下对着腹部刺了下去。 传送的人影实在蒙眬，画面并不见多少血腥——唯见查尔斯的决心和诚意。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充满期待的望向萧斯世：“我请求您原谅。” 乔仁仁倒抽一口凉气。 她知道查尔斯会有死神殿的圣光术为他治疗，但万万没想到他会自己捅自己一剑。 原谅？ 难道他不是来寻仇的？ 乔仁仁的念头刚起，莫渊的手上便用力，单手一挤，将她脸上的肉挤成一团。 他凑近她的耳边冷笑：“怎么？想念当圣女的时候吗？” 乔仁仁僵住，立马困难的摇头：“唔唔。” 不想。 是真不想，即便是没得罪他们，没被他们记恨也不想。 作为圣女，凌晨四点便要起床祷告，例行的修炼，接受大主教们的教导不说，还要承担起安抚群众的职责，哪里有灾祸就会奔波去哪里，更要经常性参加神殿的活动，向世间撒播圣光，传递神的旨意…… 忙的脚不沾地，一天睡不了五个小时，谁爱当谁当，她绝对不想当。 想起被忙碌支配的可怕生活，乔仁仁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将疑虑坚决消除。 管查尔斯是什么打算，总之她不是莉莉安。 “请您等我，”查尔斯右手抚胸，沉稳地道：“半个月后，我将用一生的守护为对您的不忠赎罪。” “请您不要担忧，”他微笑道：“为您而来的萨亚大陆中，人族将会是您永远的后盾。” 半个月？！ 乔仁仁抑制住尖叫的情绪，脸一下子热起来，从他话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至于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又在说些什么的莫渊，她已经顾不上了。 或许我应该买些物资屯起来，吃的喝的用的…… 要不再买点防身的武器，在家里挖个地下室建个堡垒，或者雇一些保镖，还是搬家算了，不知道奶奶愿不愿意去山里隐居…… 无数的念头涌上来，乔仁仁如临大敌，几乎是得知将要知道世界末日一样的反应。 第13章 第13章 风的力量在减弱，查尔斯快要支撑不住联络法阵，他不顾仍在流血的身躯，竭力增强力量，想要获得圣女的回应。 他颤抖着嗓音问道：“我能否获得您的谅解？” 于是萧斯世发现自己能动了，面对传入耳里的问话，他脱口而出：“查尔斯？！” 相似的身形和熟悉的声音，让身为寻圣剧粉的他直接认定了对方是谁。 他欢心雀跃，无法自抑：“就知道，寻圣！卧槽！是真的啊，卧槽！” 萧斯世在这边语无伦次，查尔斯在那边累得快要吐血。 单方联络的法阵，他每想听到圣女传回的一句话，就要消耗更多的力量。 高贵的骑士在摇摇欲坠间保持着风度，想要询问圣女身在何处时，突然觉出不对。 卧槽？ 出身尊贵的他停顿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他无法相信这话出自圣洁的圣女口中，可还有另外的疑惑涌上来，使得他暂时忘记了为此惊讶。 明显的男性声音让他无法忽略，查尔斯陷入恍惚中。 为什么萨亚大陆钟爱的月亮会是男性？ 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月亮的灵魂被困在了男性躯体里？ 查尔斯陷入纠结中，生怕造成不敬，又不得不问：“您如今是……男性？” 萧斯世心动如斯，想要承认自己是个女的。 奈何他胆子虽大，还是有些商人天性里的谨慎，不得不强忍诱惑，可惜的道：“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圣女。” 他两句话说完，即便是模糊的联络法阵，也能看出查尔斯大受打击。 “不……不可能，圣女的气息明明就在那里。” 萧斯世同情的道：“要不我帮你找找，你告诉我圣女长什么样？” “你是谁？”查尔斯问道，下一秒他转移了注意，压榨出自己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将法阵的影响范围扩大。 风在周围轻轻吹起，掠过旁边的秦诗雪，在她身边缠绵围绕。 他转为惊喜：“是您吗，圣女？” 法阵的力量自萧斯世转移到秦诗雪身上，导致他啪叽一下摔地上，他顾不上站起来，直接转头看向秦诗雪，全是震惊之意：“卧槽？！” “是您！” 查尔斯几近哽咽，为先前的认错一事而无比愧疚。 为了不再犯同样错误，风的触角搭上秦诗雪手掌，打开了她一直提在手中的盒子。 隔着位面，查尔斯操纵死物要比联系活人容易，看得也更加清楚。 盒子里面的全套精灵首饰映入眼帘，一如茫茫大海中的灯塔，无比清晰，点亮了查尔斯失落的心。 却也使得他情绪染上晦暗：“您仍是惦念着梅瑞狄斯。” 首饰熟悉的气息加上它的形制让查尔斯终于确定圣女身份，他很快收拾好心情，再次询问：“您现在何处？” 想象中的回答迟迟不曾到来，圣女一直在沉默之中。 查尔斯精疲力尽，保持着单膝跪地，支撑着联络法阵。 果然不能原谅吗？ 他在萨亚大陆苦笑。 萧斯世总算是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秦诗雪旁边，催促道：“诗雪，说话啊！” 秦诗雪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怀疑的视线落在手中盒子上。 我是圣女……？ 整个萨亚大陆的月亮，他们为止而来的缘由？ 她陷入恍惚中。 曾经幻想过自己嫁入豪门，成为三金影后，狂揽全球性代言，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荣耀…… 也想过寻圣可能是真的——却万万不敢去想自己是其中的圣女莉莉安。 萧斯世还在耳边提醒，神态比她还要着急，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狂热和艳羡。 秦诗雪从来没见过他用如此热烈的态度对待自己。 难道我是穿越者？ 念头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合理起来。 怪不得她一定想要得到精灵首饰，有种天然的熟悉感，原来她就是圣女莉莉安本人！ 只不过…… 秦诗雪稳定下心神，望向查尔斯，娇甜的嗓音无比清晰：“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身份。” 乔仁仁刚从萨亚大陆将要到来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就见圣女从萧斯世“变成”秦诗雪，听到秦诗雪说“失忆了”，她更是当场傻在原处。 又是一个打击过来，查尔斯唇角溢出血来，他困难的道：“您的灵魂穿透了两个位面，确实有可能丢失记忆。” 萧斯世一会看看秦诗雪，一会看看查尔斯，视线越发狂热。 此刻的秦诗雪异常矜持，说道：“我都不知道哦，我在华国怡安市，你会来找我吗？” 找到了守护意义的骑士郑重的许下诺言：“我定然会第一时间去找您。” 法阵的力量在减弱，查尔斯不停顿的道：“若是有其中种族的生物联系您，还请您不要回应，一切等我到了之后再说。” 话罢，他诚挚的补充了句：“可以吗？” 其他种族的生物？ 是说精灵、巨龙和兽人那些吗？ 秦诗雪心潮起伏，两颊泛红，双眸晶亮，选择了相信第一个联系自己的查尔斯。 “好！” 圣女的坚定回应让查尔斯安心下来，风在夜空下消散，轻柔的将秦诗雪放下。 他的身影消失在四人面前，一切重新归于了平静。 圣女的身份尘埃落定，莫渊绿色的眼睛如狼般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的反应。 乔仁仁的神情中除了错愕，再无其他——更不见任何失落之意。 看起来，她确实不稀罕当那个圣女，对二愣子认错人的事情没觉出什么可惜。 莫渊满意的放开了捂着乔仁仁嘴巴的手掌。 新鲜的空气灌进胸腔，让乔仁仁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不好将话直接说出口，只能将疑惑的视线投向知情人莫渊。 【查尔斯想做什么？秦诗雪会有危险吗？其他种族的生物会过来追杀她吗？】 莫渊面无表情的看看她，像是不懂她挤眉弄眼的在干什么。 乔仁仁快要憋到爆炸，手指悄悄对准秦诗雪，做口型：真的吗？ 秦诗雪真的是圣女吗？ 她有此疑问情有可原，毕竟她只在萨亚大陆生活了两年，说不定秦诗雪也曾经穿过去，当过一段时间莉莉安。 如此想来，她先前可能将自己看得太重了，害，圣女可能有两个，就可能有千千万万个，她将自己看得太过特殊了。 乔仁仁郝然，几乎要将一直以来的危机感彻底放下。 莫渊闪电般伸手，扯了一把她的长发。 他嘲讽的勾起唇角，话无需多说，便让乔仁仁将自个不是莉莉安的幻想给驱散了。 行叭，死魔头认准了她是，她就得是。 乔仁仁在心里唉声叹气，将要被可怜的命运压塌脊梁。 在两人的一番无声交流中，秦诗雪低头望向首饰，以娇美的侧脸面对着萧斯世，突然比之前多了些娴静之气。 她静静得不说话，等着旁边的三人先开口。 “你们是谁？”萧斯世第一个讲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问向了乔仁仁和莫渊。 莫渊这才放开乔仁仁，大发慈悲的和他好好聊了一回天。 “我们来自萨亚大陆。” 说着，若有似无的瞧了眼乔仁仁，威胁之意清晰可见。 第14章 第14章 乔仁仁一声不吭。 萧斯世开心的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孩子：“卧槽！那你们——” “我们提前过来，和你有什么关系？”莫渊截断他，杀气腾腾的反问。 萧斯世的屁股还疼着，哪敢惹有着魔法力量在身的莫渊，马上不再对两人的身份提出疑问。 秦诗雪以影视片里标准的仙女浅笑站在一边，等待着另外三人主动和她讲话。 痴迷于寻圣纪录片的萧斯世和来自萨亚大陆的两人，怎么看都应该将她放在第一位。 刚才不说大概是在思索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这个圣女，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没想到怡安市……”还是萧斯世先开口。 来了。 秦诗雪明眸柔和，落在身上，鼓励他第一个和自己对话。 “……还有乔小姐这样的天才设计师出现，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圣世心，不，和圣世心展开合作？” 秦诗雪：？？？ 在她这个萨亚大陆的圣女面前，为什么萧斯世还有心情说这样的事情？ 她僵住了笑容。 萧斯世打算的清清楚楚。 拥有着独特魔法力量的萨亚大陆到来避不可免，提前出现在地球的的莫渊，似乎比只能依靠联络法阵传来讯息的查尔斯更加强大。 他甚至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想——相比秦诗雪，制作出精灵首饰的乔仁仁才更有可能是赛萨亚大陆的圣女吧！ 虽然她对莫渊表现出明显的畏惧，但他隐隐觉得，她并不像表面那么软弱。 眼前的这两人身份值得深究，使得萧斯世先行将秦诗雪放在一边，想要第一时间抓住机会和他们两个熟悉起来。 以圣世心太子爷的身份作保，萧斯世说出了充满诚意的提议。 他和乔仁仁保证，只要她愿意，所有的产品线都可以暂停，全力推出她设计的一系列珠宝。 在可见的未来，她定会一跃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知名的珠宝设计师， 奈何乔仁仁向来不为名利所动，更何况如今有了黑卡，她更是无动于衷。 “不了，谢谢，”面对诱惑，她直接拒绝。 萧斯世明显的失望下来，偷偷瞧了眼莫渊，不死心的道：“乔小姐不再考虑一下吗？拥有自己的单独品牌，或者你想亲自参与产品运作？我们可以合资成立公司，股份方面好商量……” 要不是奶奶从小教她不要打断别人的说话，乔仁仁都想立马离开了。 在萧斯世的喋喋不休中，她不由自主的心道：为什么莫渊没有不耐烦，他竟然听得下去？ 疑惑很快得到解决，萧斯世说完后，莫渊戳了下乔仁仁，语气十分漠然：“答应他。” 乔仁仁：“什么？” “答应他，”莫渊重复道，他忍住不高兴，直接了当的对萧斯世勾勾手指。 萧斯世心中一喜，狗腿一样凑近过来。 “十天时间，”莫渊绿眸中尽是不明意味的光，手指转向秦诗雪抱着的精灵首饰盒子上：“能做出多少和它一样的东西？” 乔仁仁倏然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他难道想—— “想要多少有多少，”有着现代社会的流水工业线在后，萧斯世想都不想的拍胸口保证。 “只是会没有乔小姐亲手做出的精致，”他顺便拍了一记马屁。 莫渊冷笑两声，却也没说什么，扭头问乔仁仁：“你愿意吗？” 乔仁仁哪里敢说不愿意，假笑说道：“我没意见的。” 充当中间人的莫渊又看向萧斯世。 萧斯世十分知趣：“明天我就叫人拟好合同，申请成立公司，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被安排着和他合作的乔仁仁没甚想法，方要点头，被莫渊的嗤笑打断。 “四六——二八，我二你八！”萧斯世非常果断的改变主意。 “我不同意！”脱口而出的否决来自秦诗雪。 她顾不上圣女应有的矜持，不敢给莫渊说话，便望向萧斯世，说道：“这是我的东西呀，怎么能大批量生产？” “放心，”莫渊出乎意料的主动搭理她，饱含深意的看过去：“即便没有首饰，查尔斯也能认出你的。” 充满恶意的视线让秦诗雪一个哆嗦，不自在的抿紧嘴唇。 会魔法有什么了不起，除了已经找来的人族王子查尔斯，寻圣里还有五个希望见到她的强大存在，所以……他有什么好怕的。 秦诗雪这般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将心中的反对意见说出口。 她竭力忽略掉那个俊美的魔鬼，看了眼萧斯世，暗含着委屈的意思。 萧斯世走近揽住她的腰：“诗雪，决定权在乔小姐手上，乖，改天我送你限量版的一套珠宝。” 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加亲密，却并不符合秦诗雪的设想。 她隐藏住不悦，暗下决心专心等待半个月后将要到来的萨亚大陆。 莫渊没有兴趣看两个陌生人打情骂俏，他的一把揪住乔仁仁，推着她往前走：“回去了。” 乔仁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拦了辆出租车，一路沉默地重回城郊。 莫渊惯常站着的那根路灯近在眼前。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去问：“为什么想要那么多的精灵首饰？” “不想要，”莫渊懒懒的道，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如此丑陋的东西，我又不是瞎了。” 乔仁仁暗自咬牙。 “查尔斯说，这段时间还会有其他种族的人联系圣女。” 他刻意强调圣女二字，听得乔仁仁心惊胆颤。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瞎的，”莫渊在路灯旁住脚：“依靠一套东西认人，查尔斯可真是瞎得彻底。” “乔仁仁，你说呢？”他愉悦地询问。 第15章 第15章 在他的压迫视线下，乔仁仁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点头。 她抿抿唇，继续问道：“查尔斯是什么意思？” 她当莉莉安的时候，切切实实是按照剧情发展行事。 圣女将骑士的守护视为理所当然，昨日利用完毕今日便弃之若履，最后更是害得他在兽人手下受到重伤，险些死去。 女主戳破真相时，几番失望的查尔斯备受打击，彻底对她失去了信心，将她视为对光明的亵渎…… 怎么现在就忽然原谅了她，还捅了自个一剑赎罪？？ 莫渊倚在电线杆上，漫不经心地问：“好奇？” 关乎到自身性命，乔仁仁自然关心。 她小心翼翼地选用词语：“他不是莉莉安的仇人吗？” 莫渊的绿眸看不出情绪：“没错。” 他们几个，全部都是逼死莉莉安的仇人。 嗜血的欲望在眼中闪烁，他语气诡秘：“谁不想仇人多死上一次呢？” “先给她希望，再一寸寸的将她杀死，不是更好？” 乔仁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他意有所指，不敢再多问。 留着莫渊在路灯旁继续呆着，乔仁仁回到家后才给警官打了电话。 她省略去过程，将秦诗雪同意的结果告诉警官，还小心翼翼地试探派对里的是否有人报警。 话刚说完，莫渊突兀的在房间里出现，凉飕飕地瞅她一眼。 “除了瞎子和圣女，其他人都不会记得见过我们。” 对于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他，乔仁仁差点惊叫出声，她心里嫌弃着，嘴上自然地转了话题，和警官又说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 “你可不可以——” 声音戛然而止，乔仁仁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来得快去得也快。 神经病！ 乔仁仁无声的做嘴型，坐在桌子前，久久的亮着灯，列起了购物清单。 吃的喝的用的防身的…… 她为了防止遗漏，在网上搜索末日预备方案，还真搜到了网友发出来的购物方案。 乔仁仁对照着修修改改，还未完成之时，困意在深夜里上涌，直接趴着桌子陷入了睡眠。 清晨被奶奶唤醒后，乔仁仁腰酸背痛地坐在饭桌上，搅和着面前的白粥，很是食不下咽。 “太淡了吗？”余碧云说着，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腌萝卜：“尝尝，昨天刚做的，不知道入味了没有。” 萝卜辣且爽口，乔仁仁咔嚓咔嚓咬着，总算恢复了些心力。 她稍加酝酿，装作不经意的道：“奶奶，你多久没见到李奶奶啦？” 李奶奶，是余碧云少时一块长大的好姐妹，在怡安市附近的乡下生活。 两个老太太偶尔会相互串门，也曾经在对方家里住过几天。 半个月后，萨亚大陆将要到来，在弄清楚那些种族对圣女的态度之外，乔仁仁不想要奶奶跟在自己身边冒险。 对于她的试探，老太太一无所觉，顺着聊了会天，被她勾着想念起了李奶奶。 “不行，没空去她那里住，”老太太明显的心动，还是拒绝：“我走了谁给你做饭。” 乔仁仁在心里抹泪，她也舍不得奶奶的饭。 可查尔斯已经找到了她的身边，其他生物还会远吗？ 再加上莫渊这个不定时炸/弹，乔仁仁打定了主意要劝老太太离开一段时间。 “你去的话，我也不用刷碗了嘛，不用担心啦，现在外卖好吃的很。” “外卖多不干净啊，不行不行。” “哎呀，哪怕什么，奶奶你不要太宠我，把我惯坏了。” 天知道，乔仁仁有多想奶奶一直宠着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心里哭得更大声了。 余碧云终归是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确定明天送她过去后，乔仁仁暗自松口气，感觉办好了一桩大事。 翌日，乔仁仁收到了萧斯世传来的消息。 他的效率惊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项信息，时刻给乔仁仁汇报着进度。 精灵首饰的模具已经在制作过程中，所需要的原料也正在调集，最迟后天便能投入使用。 圣世心经验丰富的老员工们手续已经全部办好—— 他们将以借调的方式在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工作。 诸如此类，绕是乔仁仁对此不在乎，在回复萧斯世一条条消息时也累的够呛。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给莫渊买手机的冲动。 凭什么…… 乔仁仁烦得不行，眼不见心不烦的关了购物网站。 送奶奶去乡下时，乔仁仁仍抱着手机，啪嗒啪嗒的敲字。 老太太坐上车后趴在车窗往外看，指着对面，语气十分稀奇：“桃仁儿，那小伙子还在呢。” 莫渊有所察觉地朝出租车里瞥了眼。 “哦哦，”乔仁仁抽空按回奶奶手指，将窗户拉上去，催促司机：“师傅，可以走了。” 远去的出租车将莫渊落在后面，乔仁仁坐得板板正正，头也不回。 开出快十里之后，她才松懈下来，没正形的倚在座椅靠背，回复萧斯世的速度跟着慢了下来。 还好莫渊没有跟上来，不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奶奶解释。 直到下午，乔仁仁才重新回了城郊。 她马不停蹄，目不斜视地自莫渊身边路过。 “过来，”莫渊冷不丁地在电线杆旁喊她。 乔仁仁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乔仁仁，”他嗓音冷了不少，似乎还能听到磨牙声。 乔仁仁自然转脚，顺从的走了过去，低垂着头：“我来了。” 莫渊哼出一声，不和她计较，指着身前一寸的位置：“站过来。” 乔仁仁：？？？ 她若是过去，定然会几乎和莫渊面贴面，距离近到纤毫可见。 “快点，”莫渊不耐烦，干脆将她拉了过来。 乔仁仁下意识屏住呼吸。 莫渊粗重的呼吸在头顶起伏，不等她感受此刻的暧昧，眼前忽得一花，她已经换了个地方。 不，不是换了个地方。 是她的投影来到了另外一处所在。 最初的错愕之后，乔仁仁很快反应过来。 怪不得莫渊催促，他的脚下必然设下了法阵，带着她投影到了这里。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乔仁仁的视线掠过旁侧的莫渊，落在房间里的金制银盘上，熟悉的蔷薇花映入眼帘，她猛地醒悟了身在何处。 “查尔斯，”悦耳动听的女声在房间外响起，轻巧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你好些了吗？” 在听到女声的那刻起，乔仁仁浑身肌肉随之紧绷，惊骇的差点咬到舌头。 “怎么？”莫渊语气中尽是阴霾：“还记得她吗？” 怎么会忘？！她永远都不会忘！ 熟悉的声音正是属于女主塞拉——整本书存在的缘由。 塞拉，平民魔法师，拥有五系元素亲和之力，年纪轻轻跻身于大魔导师的不出世天才。 也是男性生物收割机，一茬茬的收走了原先属于莉莉安的追随者。 一场宴会揭穿女主真面目后，是她亲自主导了对莉莉安的绝杀计划，并且在最后时刻监督了莉莉的死亡过程。 乔仁仁知道萨亚大陆若是到来，享誉全世界的塞拉必定会出现，但她尚未做好现在就见到萨拉的心理准备。 她有点想躲。 投影在房间里打转，塞拉已经推门而入。 她有着栗子色一样的长发，卷曲得披散在背后，纤细的脊背笔直，五官精致美丽，棕色眼眸中藏着打不败的坚毅。 完全不知道房间里多出两人，她直接走到床边，充满怜惜地探了探床上之人的温度。 “烧总算退些了。” 喃喃的话落，她俯下身，海藻般的长发垂落，轻轻吻在了那人的额头。 乔仁仁在房间的一侧站着，虽然看不到她亲的人是谁，却能通过房间里的摆设猜测出来。 皇室专用的蔷薇花标志，除了查尔斯，还能有谁？ 她当时并没有看到书的结局，兴许是命运的安排，她知道的书中剧情只到莉莉安死亡之时。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女主最终和谁在一起，她一概不知。 看眼前这清醒，难道女主和查尔斯在一起了？ 乔仁仁有点失望。 她还以为女主会选择最为俊美的精灵，来一段跨种族的绝恋。 背后忽然被人戳了一下，莫渊强迫她往前走去，在床边站定。 “现在知道了吗？”他眼中光芒闪烁，仿若恶狼：“查尔斯和谁搅和了在一起？” 随着他的话，塞拉吻在了查尔斯失去血色的唇上。 她的睫毛颤动，双唇相贴，饱含着无尽的爱意。 乔仁仁不自在的偏过脸去，胡乱点头。 她可没有看人亲密接触的癖好。 偏偏莫渊不放过她，手掌挡住她的侧脸，将她再次推过去。 “看仔细，记清楚，”恶魔在身边冷笑。 “塞拉……”查尔斯从沉睡中醒来，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唤，回应着她的吻。 乔仁仁面无表情的看着恋人间互动，脑袋动弹不得，只能尽量让自己翻白眼往上看。 变态！ 她浑身都别扭，一举两得的暗骂。 半晌，两人终于分开，塞拉帮助查尔斯半坐起来，忧虑中包含着不赞同：“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你这样值得吗？” 第16章 第16章 “圣女还活着，”查尔斯不赞同地道：“咳咳。” 他在建立联络法阵的时候受损严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咳嗽。 塞拉倒了杯温水给他，低低的道：“我亲眼看到她死了的。” “塞拉！”查尔斯严肃起来：“神灵感受到了圣女气息，才会降下启示，我已经请求圣女的宽恕，你也要向她请罪。” “好，”塞拉低下了头，将不甘隐藏下来，嗓音几不可闻：“我只是难以相信，神灵会要求整座萨亚大陆为一个圣女前往一个陌生的位面。” “神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查尔斯语气舒缓下来，信仰坚定。 “圣光与你我同在，”一句萨亚大陆特有的祝福语过后，塞拉放下瓷碗，轻轻吻了他一记，走出了房间。 查尔斯胸口微微起伏，独自发出悠长的叹息：“圣女……” 他不会知道，被自己惦念着的圣女就在床边。 相比被联络法阵拖至虚弱状态的查尔斯，直接拉着乔仁仁在萨亚大陆投影的莫渊，就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查尔斯闭上了双眼，缓慢呼吸着，俊朗的脸上显出病容，苍白无力。 乔仁仁看了他两眼，猜不透莫渊此举何意。 干嘛？来看塞拉和查尔斯的直播言情剧吗？ “还在抱有幻想？”沙哑嗓音里带着凉意，莫渊在她耳边语气恶毒的道：“骑士惦记的可不是圣女。” 乔仁仁：…… 所以，他确实是拉着自己看塞拉和查尔斯谈恋爱的。 不过，神灵启示？ 在书中时，乔仁仁身为光明神殿圣女，侍奉着被人族崇拜的神灵，偶尔也能透过玄之又玄的力量，得到一些神灵启示。 大多都是哪里发生了灾祸，哪里有了叛乱，又或者是谁可做圣女候选，谁又背叛了神殿…… 莉莉安自身拥有的强大光明力量，站在萨亚大陆力量顶端的依仗，全部来自对神灵的祭祀和侍奉。 而圣女当了两年，她连神灵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搞清楚，所知道的只有那一个又一个的名号。 牵扯到神秘的神灵力量，乔仁仁再次被命运扼住喉咙，不由得扪心自问。 当圣女的时候，她对神灵够尊敬吗？ 应该是足够的…… 乔仁仁不确定的想。 她每天的祈祷功能可都没拉下，和剧情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兢兢业业…… 在书里，不论莉莉安如何对待身边的人或非人生物，她对神灵的虔诚，却是不容置疑的。 乔仁仁的走神看在莫渊眼里，他凶意毕露，咬牙切齿地道：“不高兴吗？” 乔仁仁：？？？ 完全不懂他的情绪所在，她下意识地挤出笑容：“开心。” 莫渊哼了一声，本还想说什么，忽又收敛眉眼，揪住乔仁仁：“走了。” 投影在房内消失，躺在床上的查尔斯瞬时睁眼，疑惑一闪而过。 好像有什么……在窥探？ 此时，房外穿来震耳欲聋得一声龙吟，伴随着塞拉语调越来越远的安抚：“奥德利奇，你冷静些。” 巨龙愤怒的吼声震得房里的金器银具叮当作响，查尔斯疑惑顿解，匆忙起身，强撑着病体出门。 风之元素在身周环绕，他在极速间穿出宏伟的宫殿，追到了宽阔的广场边缘。 一条有着遮天蔽日的金色巨龙在天空中盘旋，它有着威严的双眸和锋利的爪牙，鳞片在阳光下闪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龙威之下，围着它的守卫瑟瑟发抖，长剑跌落在地，升不起任何反抗的欲望。 “奥德利奇！” 塞拉平静的面容中显出愤怒，她的长发在身后飘舞，心随意动，瞬发出木系魔法。 无数的藤蔓破土而出，朝着天空生长，眨眼间捆缚在巨龙身上。 金色巨龙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双翼展开，生出浓烈的火焰，将藤蔓燃烧殆尽。 塞拉还想上前，身后传来查尔斯的低唤：“奥德利奇。” 她立刻收手，回身抚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查尔斯！” 巨龙敛起双翼，俯冲往下，硕大的头颅越压越近，带着大片的阴影覆下。 查尔斯和塞拉不躲不闪，并肩而立的正视着金色巨龙。 “该死的！”巨龙化作人形，成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他有着与金色身躯不同的黑发黑瞳，五官深邃锐利，含有摄人心魄的威严之意。 “你见到了莉莉安？”巨龙每一个字都有着奇异的韵律，仿若记载着亘古历史的乐章。 “是的，”查尔斯咳嗽着，断断续续的回答：“我见到了圣女。” “为什么不等我？”奥德利奇愤怒地逼近查尔斯：“你答应过我的。” “注意你的举动，”塞拉先行出手挡住了他。 “我并未同意，”查尔斯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同意的。” “以后再和你算账，”奥德利奇冰冷的双眸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向查尔斯，将怒意压下，问起了更为关心的另一件事：“她还好吗？” 无所畏惧的巨龙在这一刻竟然有些畏缩，不知是想知道圣女的状况还是不想。 查尔斯微笑起来：“圣女很好，她会等我过去。” 奥德利奇的情绪有一瞬间起伏。 终究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化作金色巨龙，振翅离去。 看着他的离去，塞拉神情止不住的复杂。 “塞拉，”查尔斯握住了她的手掌。 “我很好，”她收回视线，回应以微笑：“我理解奥德利奇的愤怒。” “他终会理解你的，”查尔斯轻拍她的后背：“毕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塞拉重复道：“是的，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怡安市城郊，乔仁仁完全不知投影离开后的萨亚大陆又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在回去之后，立马问了莫渊一句：“你有没有听到龙吼？” 莫渊冷漠的，极其不感兴趣的扯扯唇角：“没有。” 是奥德利奇吗？ 乔仁仁分辨巨龙的吼声有点困难，有着语言障碍，不像听人声音那么准确。 她皱皱眉头，将疑虑直接抛开了。 没听见就没听见，那她也没听见呗。 第17章 第17章 警官再次给乔仁仁打了电话，告诉她秦诗雪见过齐原之后，他对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供认不讳。 针对李子黎提过的那个娱乐圈大人物的调查随之展开。 警官歉意地道：“局里对此事极为重视，反复强调要保密，我不能告诉你那人是谁。” “没关系，”乔仁仁自己的事情就够焦头烂额的了，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些。 挂掉电话后，她站在家门口，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头。 路灯处不见莫渊身影。 乔仁仁瞬间提起精神，溜着门边往外走。 蓝色出租车在不远处驶来，她连忙招手，被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似的猫身上车：“麻烦快走。” 前方师傅还没说话，关到一半的车门就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掌拦住。 神出鬼没的莫渊语气恶劣地问：“走去哪？” 乔仁仁：…… “不好意思师傅，我不走了。” 在司机担忧的眼神中，她怏怏下车，垂头丧气的提不起劲来。 自看到在萨亚大陆的塞拉和查尔斯之后，乔仁仁越发充满紧迫感，能在网上买的物资储备全部下好了单。 唯有一些不好在网上买，需要出门去实体店寻找。 但莫渊不知是被触动到了哪根神经，盯她盯得非常紧，杜绝了她出门的一切机会。 “你哪都别想去，”他还在重复，威胁摆在明面上。 乔仁仁蔫头蔫脑的，连原因都不想再问了。 因为他一定会说：“萨亚大陆都要来了，你还有心情出门？” 乔仁仁和他解释自己正是为此才出门，这位大佬便一定会继续说：“有我在这里，你还怕什么，只要你一句话……” 他会刻意停顿，冷笑两声后，再意味深长的道：“他们就烦不到你。” 身为人人恐惧的深渊领主，做出什么动作来给整个萨亚大陆添些麻烦，让各大种族自顾不暇，简直是太过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了。 乔仁仁：…… 不敢说话。 也不敢再出门购物，甚至还发愁当网购的一大堆物品到了之后该如何解释——他一定会认为是那对深渊领主权威的挑衅。 乔仁仁丧丧地想：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不行吗？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自卫都不让的啊？ 过分！ 她在心里怒骂，转头踢踏着回了家。 左右无法出门，乔仁仁点好了外卖，开始在网上刷论坛。 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技术大触建立了全球性的寻圣讨论区，可以和同国的人讨论，也可以跨越语言障碍，用机器翻译和同好交流。 她顶着只有一个字的小号点进去，直接找到全球性的热门贴区，去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 【六位主角，你最想嫁给谁？备注：只能选一个！】 【没日没夜的终于做出了查尔斯仿装，大家来看看呀】 【重金跪求寻圣特效师的联络方式】 …… 诸如此类，一溜的扫下去，好像和其他影视剧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乔仁仁瞄到了一个新近升起来的热贴讨论。 【如果萨亚大陆和地球发起战争，科技和魔法对抗，哪个会赢？】 看到标题的那一刻，乔仁仁的心就被揪了起来。 她定了定神，打开贴子后没有第一时间浏览，而是去倒了杯橙汁。 甜甜的橙汁在嘴里散开，乔仁仁坐回去，低着头摸出了手机点外卖。 选了半天，才点了份咖喱鸡饭，乔仁仁又磨磨蹭蹭地买了杯奶茶。 付完帐，她想了想，又多加了一杯。 随后才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去看那贴子里的正文。 第一句便是：【最近楼主所在的地区出现了一些军事调动，无聊开个论题……】 下面跟着最先进武器一览表，和根据寻圣纪录片里讯息合理推算出的魔法力量对比。 楼主明显是个专业人士，一系列的分析过后，得出了结论。 【高科技武器的厉害毋庸置疑，萨亚大陆的魔法也不容小觑，一个大禁咒下来，抵得上洲/际导/弹，相互之间的差距并不大，打起来妥妥得两败俱伤……】 下面一群跟帖的，大多数都同意楼主意见，少部分在反驳的，也是一半站地球，另一半站萨亚大陆。 翻到最后一页时，乔仁仁已是眼睛酸痛，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加焦虑。 她又去搜了搜所谓的军事调动，果然在不同的国家讨论区都发现了类似消息。 浩瀚如山海的消息里可窥一斑，普通民众尚未察觉的时候，处处已是山雨欲来的气息。 萨亚大陆能先行联系到乔仁仁，自然也能联系到各国家的领导人。 它们在没来之前，先行投放了主题为寻找圣女的纪录片，应该是无意掀起战争的……吧？ 乔仁仁无意间将家里的橙汁全灌完了。 恰巧两份外卖一同到了，她接过来后，站在门口就咕噜噜的又灌了一肚子奶茶。 外卖小哥离开的时候，莫渊就在不远处的路灯那里盯着她。 像是逮住机会便要撕咬过来的独狼。 乔仁仁肚子鼓胀胀的，坠得难受，顶着他的视线回了屋。 没一会，她手拿着杯子出了门。 “这是什么？”莫渊接过乔仁仁递给来的奶茶，以怀疑的视线打量着在其中沉浮的珍珠。 黑乎乎的小珠子若隐若现，如同炼金术士常用的物件。 “珍珠奶茶，”乔仁仁笑容讨好。 莫渊斜睨她，没所谓地就着吸管尝了口。 圆滚滚的珍珠吸入嘴里，他嚼了几下，嫌恶地皱起了眉。 喉咙来回动了几下，凶光在他的绿眸中闪现。 “不喜欢吗？”乔仁仁心中咯噔一下。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珍珠胶质的触感过后，才是甜而不腻的奶茶滋味在口腔散开，是从未尝试过的新鲜味道。 莫渊拿着奶茶的手负在背后，俯视着她：“你有事？” 除了她奶奶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 想到一个可能性，莫渊兴奋的眯起眼睛，不经意地舔了舔唇：“我答应你。” “不！”乔仁仁赶紧截止，知道这魔头念念不忘搅动深渊，给萨亚大陆添乱的事情。 不过，他向来随心所欲，我说什么能影响得到他吗？ 乔仁仁默默吐槽。 她没胆子询问他的意图，只能鼓起勇气问一问人族神灵的事情。 可是……深渊领主也是萨亚大陆中最为坚定的渎神者。 顾虑着这个，她才没有第一时间问他。 现如今却是忍不住了。 乔仁仁咽了口唾沫，问道：“你知道神灵启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吗？为什么要找回圣女？” “关你什么事？”莫渊摩挲着奶茶杯，沙哑的嗓音异常轻柔：“你不是……乔仁仁吗？” 乔仁仁：…… 如果你真觉得不关我事，为什么还要带我去看查尔斯和塞拉谈恋爱？ 第18章 第18章 不轻不重的讽刺过后，莫渊放过了她。 “神神叨叨的，”他明显在强忍厌恶：“我怎么会知道。” 乔仁仁：…… 行吧，原来你也不知道。 兴许是她没控制住流露出了一点失望，莫渊冷不丁的笑起来，绿眸冰冷：“你想依靠神灵护佑？” “别忘了，”他慢慢地道：“你不是圣女，萨亚大陆的神棍并不会回应你的祈祷。” 是的，深渊领主向来将人族的神灵称之为神棍。 在萨亚大陆，只有人族有着神灵崇拜，鄙夷着其他没有信仰的种族们，将他们称之为被神灵抛弃的生物，终归要走向灭亡。 而其他种族对此的反应有志一同，不屑地认为唯有低等生物才会有盲目的神灵崇拜。 但人族信仰的神灵，并不是虚无的心理安慰，而是会切切实实降下神迹的存在。 乔仁仁记得，有一次她依照书中剧情前往人族和兽人族的交界之地，被兽人袭击。 人族寡不敌众，陷入危机。 圣女莉莉安在几个浴血奋战的骑士保护之下，神色平静，闭目祈祷，在最后时刻得到了神灵回应。 那时，白光从天而降，两道有着洁白翅膀的身影忽然出现，发出了涤荡世间所有罪恶的圣光。 兽人战士全灭，莉莉安得以脱险。 只不过，陪同她的近百位人族勇士，绝大多数已经牺牲，剩下的还不到十个人。 乔仁仁做了好几天噩梦。 塞拉揭露并指责莉莉安时，此事正是被她列出的其中一项罪行——圣女若是足够虔诚，心无旁骛，又怎会使得那么多人族勇士白白牺牲。 唯物主义下长大的乔仁仁，对于神灵有着莫名畏惧——神神叨叨的，不敢相信，不敢接近。 她更不敢向神灵祈祷了。 万一被发现自己是个占据了莉莉安躯壳两年的假冒伪劣货…… 她觉得自己会被绑在柱子上烧死。 和莫渊的短暂对话没能解决问题，乔仁仁倒是发现微博热搜上出现了秦诗雪的消息。 显然易见，在得知自己圣女的身份之后，她整个人都更加自信来起来，光彩夺目的戴着精灵首饰出席微博之夜，惊艳全场。 【精灵秦诗雪】的热搜后面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爆”字，即便是她的黑粉，也不得不承认她脱俗的气质。 最爱diss她的娱乐号都忍不住转发，并且配文：【秦诗雪已经成为了我心中最美的女明星，没有之一】 下面一群嘻嘻哈哈说他被打脸了的评论。 他还选择了其中一条回复：【如果她能天天保持这样的巅峰，那我愿意天天被她打脸】 当然，总会有人不服气，角度清奇的提出：【假如没有那套精灵首饰，满分的秦诗雪会被扣掉多少分？】 立马有ps大神出马，毫无痕迹的将首饰p掉，放出来图来艾特那个娱乐号。 娱乐号回复了一连串省略号，再次转发：【戴着精灵首饰的秦诗雪已经成为了我心中最美的女明星，没有之一】 他这条再次自我打脸的微博在热搜中排行第一，围观群众们喜闻乐见，全部都在哈哈哈。 娱乐号这次倒是沉寂了下来，并未回复评论。 一个小时后，娱乐号另开了一个话题，叫做【寻找秦诗雪的珠宝设计师】 他似乎是在消失的时间里去做了一个图文并茂的长微博，将秦诗雪历次来冲上新闻的造型盘点出来，重点放在了她佩戴的首饰上。 微博里写：【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秦诗雪的样貌并不算顶尖，却屡屡以精致的身体部位聚焦了媒体镜头】 【不是硬币锁骨，便是小腰精，细数下来，今天是她第一次以全脸冲上热搜】 【而其中的功臣，我想大家都看到了】 随后是戴着精灵首饰，和被p掉之后的秦诗雪图片对比。 果然是有着很明显的差异，未曾佩戴首饰的她，像是失去了魔法的灰姑娘，在同伴女星的衬托下极不显眼。 别说美貌惊人了，连所谓的气质都不见了。 娱乐号是有着千万级别的粉丝，此条微博一发，下面夸赞过秦诗雪的网友们全部仿照他之前，发出了一串串的省略号。 堪称为大型邪/教现场。 刷到这条微博后的乔仁仁自觉不妙。 她力求客观的评估了下事实，得出了一条结论：我好像要火了…… 刚上完厕所的她禁不住又灌了一大杯白开水。 还是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乔仁仁双肩耷拉，仿佛被沉重的命运压倒。 她只想拿着黑卡，和奶奶过着低调的，不起眼的，悠闲的，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 不想有危险，不想出名，不想操心…… 乔仁仁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继续刷微博。 还好，她看到眼睛都花了，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乔仁仁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微信消息一闪，是萧斯世发过来了娱乐号的那条微博链接。 【宣传已经安排上了，首饰制作出来后，会打着秦诗雪同款的旗号售卖】 【乔小姐放心，绝对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乔仁仁：！！！ 原来如此！ 萧斯世说到做到，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还十分贴心的安排了许多个迷雾弹。 乔仁仁在网上翻了翻，发现网友们几乎将世界知名的设计师都猜测了个遍，甚至还有猜萧斯世的。 理由无比充分：【萧斯世是圣世心太子爷，你敢说他不会珠宝设计？而且他和秦诗雪的关系圈里谁不知道，专门为她设计有什么不可能的？没看到她配着首饰穿的那套高定礼服都是他给买的吗？】 配图是签着萧斯世大名的购物单。 乔仁仁揉了揉眼睛，仔细数了数价格。 数字后面还有七个零，没看错。 乔仁仁独自在家，发出了没出息的长声惊叹：“哇……” 在乔仁仁因为没有暴露自己信息，而和看戏似的松懈下来之时，刚刚走完红毯的秦诗雪在晚宴上简直要气炸了。 微博之夜这种群星荟萃的活动中，身为二线明星的她能够力压全场，打败诸多顶级流量的小花冲上热搜，本来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可让她不明白的是，萧斯世为什么要让她给乔仁仁作势。 “我不同意！”秦诗雪在角落怒气冲冲，甩开了萧斯世的手：“我为什么要发微博给一个不出名的设计师站台。” 萧斯世好声好气的劝道：“诗雪，首饰确实是人家做出来的嘛，你们就是现代版的俞伯牙和钟子期啊。” “什么俞伯牙钟子期的，她给我代言费了吗？每一条微博都代表着我的形象，尤其是今天之后，难道要我第一条发出的微博就是广告，你到底要粉丝怎么看我？！” “不算广告，都不会说出乔小姐名字的——” “那更过分了！”秦诗雪截断他，视线范围内看到在娱乐圈颇有分量的老牌影帝伍洋走过来，压低了音调道：“要我给她隐晦的宣传，凭什么？” 话罢，她留个萧斯世一个高傲的脊背，踩着高跟鞋迎上了伍洋，维持着不够热切但足够礼貌的笑容，迎和起了对方的话。 如果不是有我的存在，圣女身份在冥冥之中的影响力，乔仁仁能做出精灵首饰吗？ 秦诗雪厌烦的想，已经充分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萧斯世无奈地耸耸肩。 自从那夜的派对之后，除了他和秦诗雪，所有人都遗忘了莫渊和乔仁仁出现过的事情——更让他坚定了要和两人打好关系的信念。 商人总是有着爱冒险的天性，不是吗？ 萧斯世接着联系了更多的娱乐号，继续营造秦诗雪背后设计师的神秘形象，为之后的产品发布做预热。 晚霞在天边大片大片的出现，夕阳洒落在院落，给一切抹上了金黄的色彩。 乔仁仁已经将手机放下，带上了护具，拿着氧气丙烷气焊枪加工一些将来或许可以使用的模具。 ……用来制作矮人首饰的磨具。 为免莫渊作妖，她早就将放在箱子里没来得及化为成品的手绘烧了个干净。 烧之前当然拍照传到了微博里——仅自己可见。 总之还有着语言障碍，连手机都没有的莫渊是不会上网的。 她虽然心痛，好歹安心了不少。 亲手制作自己设计的珠宝，总是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尤其是萨亚大陆的矮人，个个留着大胡子，是天生的能工巧匠，技术高超。 乔仁仁设计的与之形象相匹的首饰，有着看似粗犷的外形，和实际上需要无比精巧细致的设计，做起来需要耗费无数的心力。 她寻摸着，先做些需要的模具，首饰都没成形，也不怕被莫渊看见。 乔仁仁理直气壮的走进工作室后，没一会便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工作中，忘掉了所有的烦恼。 工作室里开着灯，她不觉时间流逝，不觉天色变暗，更不觉腹中饥饿。 直到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出现在院中，照亮了周围一切。 乔仁仁手持焊枪，惊诧抬头。 透过护目镜，那道白光急速的形成球状，以超出人类所能理解的形式在地面滚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她而来。 第19章 第19章 做过两年莉莉安，见识过无数奇异景象的乔仁仁大脑迅速反应过来。 奈何身体是自己的，没什么元素之力，更无法像神灵祈祷，只来得及闭了闭眼。 下一秒，乔仁仁身体骤然腾空，细腰被人攥住，躲开了那团白光。 她的脑袋抵上了后面坚硬的胸膛。 是莫渊，乔仁仁不做犹豫的立马认定。 不知为何，死魔头到来之后，她的心略微定了些，有意识的去看凭空出现的白光是什么东西。 刺目的光芒中，隐约显现出两道身影。 一个肖似人类，另一个却极其庞大，不似人形。 “吼！” 熟悉的龙吼声穿透位面，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 乔仁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奥德利奇，还有……阿瑟？ 强烈的白光使得乔仁仁双目流泪，她抬手想要揉揉眼睛，继续看清楚那边的是不是阿瑟。 视线范围内一黑，莫渊腾出一只手粗暴的遮住了她眼。 随后，他长腿一踹，将那团白光有若实质的给踹飞了出去。 极大的冲击力过去，白光自怡安市的城郊消失，不知落去了何处。 莫渊脚踏风之元素，揽着乔仁仁的腰停在半空，低头能看到她发旋儿。 他的眼神比之前晦暗了不少。 乔仁仁规规矩矩的将双手贴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而在萨亚大陆，时间需要倒回在半个小时之前。 赶到了基尔加丹环形山的巨龙奥德利奇，撑着矮人族搭建起的定位法阵，艰难的在面前的茫茫白光中寻找圣女的身影。 矮人之王阿瑟举全族之力，又在巨龙奥德利奇的帮助之下，终于穿越位面，精准寻找到了陌生地球上的一处所在。 矮人们都留着长胡子，难以辨认样貌，矮小的身躯却在有志一同的颤抖着，支撑着寻找圣女的法阵。 奥德利奇硕大的眼睛仿若灯笼，闪烁不定的望着法阵中心。 一根华丽精美的权杖在中心悬浮，自含有充沛的元素之力，是矮人们打造出来，准备传送给圣女的防身武器。 没多时，强烈的震颤从法杖中心朝外扩散出去，许多矮人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 隐约有人影出现在白光之中。 “吼！” 奥德利奇激动地发出龙吼之声。 “圣女！” 阿瑟压抑不住的喊声落地。 超高清的画面仅仅保持了不到半秒，还没能显示出圣女如今的长相如何，便突然变成了使人眼花缭乱的幻影。 触手可及的希望在猝不及防间被浇灭，黄金巨龙在空中翻腾，发出无法相信的一声悲鸣。 主导着法阵运行的阿瑟难以承受自陌生位面传来的压力，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耗费了无数珍贵晶石打造而成的法阵就此湮灭。 黄金巨龙在地上趴着，形成了基尔加丹环形山中的一处小小山脉。 数不清多少的小矮人蚂蚁一样堆在他的周围，第一次对自己的工匠之神产生了怀疑。 工匠之神在上，矮人们建造的传送阵应当是这个世界最为稳固，最不可能出错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厌世的气息以巨龙为原点，散发到一个个的小矮人身上。 阿瑟胡乱摸了一把脸，梳理好的胡子乱糟糟，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记录下了法阵中心发生过的情形。 绿油油的草坪映入眼帘，一袭衣角出现在角落。 随后是画面震动，尚未放大的衣角迅速远离，一样样的新奇事物出现在水晶球里。 高耸入云的建筑，四个轮子的马车，发光的牌子，和充满异域风情的人类…… 阿瑟知道，那都是属于地球这个陌生位面的风土人情。 飞速掠过的景物中，无数的人类一闪而过，男女老少皆有，唯独不知圣女何在。 他们……失败了。 阿瑟不得不接受事实，颓然地揪下好几根胡子。 任是谁，都不如奥德利奇失望。 他不会想到，自己从人类王国千里迢迢的来到矮人领地之后，还是要经历又一次的失败。 难道，这是命运对他的惩罚？ 奥德利奇一句话不说，未曾和矮人之王阿瑟告别，尾巴摆动，摇身飞上了天际。 天空中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衬地黄金巨龙的鳞片有了丝黯淡。 ＊＊＊ 乔仁仁被莫渊放下来的时候，自觉腰酸背痛。 深渊领主明显没有抱过女人，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合适的姿势，搞得她极为不舒服。 她敢怒不敢言，因为领主很明显的不高兴。 宛如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饿狼，有着不加掩饰的危险性。 乔仁仁咽下了想要问怎么回事的话语。 总之肯定是奥德利奇和阿瑟没错了，没必要再问。 工作室里陷入令人不自在的寂静中。 渐渐的，莫渊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落在了她即将完工的模具上。 乔仁仁屏住了呼吸。 冷笑溢出，莫渊长腿一迈，高傲地离开了工作室里。 乔仁仁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转动，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回了路灯。 像是在坚守领地的流浪狗—— 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乔仁仁急忙打住了这个想法。 她自我反思，惊讶的发现这些天来，自己对莫渊的恐惧竟然被消磨去了一些。 乔仁仁，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 她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不可轻视深渊领主的能耐。 流浪狗看守食物，是为了自己享用，并不是想保护食物安全。 巩固了一番自己的警惕性之后，乔仁仁摘下护具，将做好的模具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卧室躺尸。 晚饭时分，乔仁仁点好了外卖。 付款的时候她略作犹豫，还是将麻辣香锅多加了一份。 等待过程中，她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被焦躁折磨着心脏。 多点的一份，给莫渊还是不给，这是一个问题。 直到外卖送到，乔仁仁刻意换上跑鞋，和方便运动的衣服，将其中一份递到莫渊面前的时候，她仍处于纠结之中。 莫渊冰冷的绿眸一扫，她就想把手缩回了。 却已经晚了。 他粗暴地揪过了塑料袋。 淅淅索索的声响过后，是咔哒的轻响，他掀开了盖子。 麻辣香锅浓厚辛辣的味道传入鼻端，在空气中散开。 莫渊指间猛地捏紧了袋子，神色不愉的看向了她。 又拍到马腿了！ 乔仁仁心脏提起来，暗搓搓地想伸手将麻辣香锅拿回来。 “是我爱吃的……”她颤抖着嗓音，手指头戳向袋子：“想着给你试一试。” 唰！ 与上次奶茶一样，莫渊将手背在了后面，辨认不出情绪的哦了声。 乔仁仁的手指落空，虚握了起来，同样将手背在身后。 “你尝尝，尝尝……”她讪笑着，一步步的往后挪。 莫渊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离去，将手中外卖提高，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迟迟没有动筷。 ＊＊＊ 兴许是乔仁仁拍在马腿也算拍到了马，网购的物资到货时，莫渊只在路灯旁远远地旁观，没有做出任何干涉的举动。 乔仁仁自个吭哧吭哧地将一大堆东西搬进了家里。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两层小楼。 一楼除了厨房洗手间之外，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客厅。 二楼则是留出了两间客房，其余空间全部打通，改造成了舞蹈室供奶奶约上小姐妹跳广场舞。 不过，她搬家事多，客房里空无一物，还没来得及买用具。 舞蹈室里的镜子同样尚未按上，整个二楼还未曾派上用场。 如今刚好将所有物资堆在二楼客房里。 虽说奶奶无事不会进入二楼客房。乔仁仁还是不放心的约来开锁匠，将放物资的那间给换了锁。 如果奶奶想进去，就说锁坏了。 等到萨亚大陆到来之后，也就不怕被她看到了。 乔仁仁心想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夜，乔仁仁独自在家。 她白天累得不轻，身心俱疲，按道理说应该沉沉入睡。 却不知为什么总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间总是保留了一层意识。 迷迷糊糊间，窗边似乎有光芒透过，照在她的脸上。 她不舒服地哼唧了声，扯被子蒙住了头。 可那光芒仍在，还有着若有似无的呼唤不知从何处传来。 “乔仁仁。” “乔仁仁……” “乔仁仁！” 乔仁仁乍然惊醒，掀开被子半坐起身，张嘴便要应是。 冰凉的手捂上嘴巴，一双绿眸隐藏在黑夜中，无情地盯着她。 乔仁仁的应声被堵在喉咙，惊骇的瞪大了双眼。 啪！ 莫渊打了个响指，一簇光芒悬浮在床边，照亮了房内的一切。 乔仁仁平复着急速得心跳，咽了口唾沫，将对他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不满咽了下去。 她睁着犹带睡意的双眸，刚巧掩饰住恼意，对闯入者莫渊道：“有……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宛如五星级酒店里的服务员，力争将客人招待的舒舒服服。 不速之客莫渊唇角上挑，慢悠悠地道：“你是真不想当圣女，还是在骗我？” 乔仁仁：？？？ 何出此言？ 她想都不想：“我绝不敢骗你！” “不敢？”莫渊重复，似是不愉，语气越发诡秘：“既然不敢，为什么还要回应来自萨亚大陆的呼唤？” 乔仁仁立马反应过来。 她以为是做梦的唤声，原来是不知道谁又在萨亚大陆那边尝试联系她。 “我没有，”她试图辩解：“没有回应。” “哦？”莫渊轻声细语地询问：“那么你是在后悔没能及时回答吗？” 乔仁仁心累，又不得不继续澄清：“我不想回应。” 莫渊审视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又开始了对她的怀疑。 第20章 第20章 乔仁仁心底发凉，不等继续解释，再一个眨眼，莫渊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来去随心，如同出入无人之境。 室内暖气充足，她还是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厚厚地盖上，方觉得安心了不少。 奇怪的是，她很快进入睡眠，一夜无梦。 再次睁眼，已经天光大亮。 拉开窗帘后，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灿烂且明媚地带来冬季特有的温度。 乔仁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如此晴朗的天气下，即便是看到网上关于寻圣的议论再次掀起了热潮后，乔仁仁也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了。 兴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看到大家在主流媒体的转发下激动，说寻圣终于被官方注意到的时候，她同样并未产生惶恐。 华国几大权威媒体，头次报道了有关寻圣的新闻，不仅仅是描述了它的走红过程，还详细介绍了它的背景——萨亚大陆。 在最后，更是开玩笑得提出了许多网友早就有过的猜想：若是寻圣不是伪纪录片，里面的故事成为现实，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报道下嘻嘻哈哈的评论有许多，更多的则是以不同方式说出的统一论调—— 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以热情友好的态度迎接新邻居。 除此之外，还有提起中世纪航海家发现新大陆的历史。 将其和萨亚大陆类比，强调在文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历史的悲剧不可重演…… 带节奏的意图非常明显。 再打开寻圣论坛一搜，果然之前讨论萨亚大陆和地球发起战争谁会赢的贴子被删去了。 无声无息，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想必是萨亚大陆那边联系上了官方，两者达成了初步共识，才会出现这些有意引导的局面。 种种迹象看来，官方的态度展露无疑。 乔仁仁心中稍定。 及至晚上，七点的新闻准时开播。 同样给予了寻圣诸多关注，以巧妙且不会引起恐慌的语言，将萨亚大陆带入每一个人的视线中。 这下，连一些不关注娱乐新闻的老年人都知道这个“纪录片”的存在。 乔仁仁给余碧云打电话的时候，便听到老太太在说：“我和你李奶奶看电视剧呢，叫寻圣，好看得很。” 她哦哦应着，随口问了句：“哪里好看？” “精……精灵，”老太太说得有些拗口：“长得好看，和家附近的那小伙子一样。” 乔仁仁赶紧截住话头：“奶奶你按时吃药了吗？” 老年人总有些惯常的毛病，吃药如同喝水一样正常，余碧云不在意的敷衍两句：“吃了吃了。” 随后又把话题拐回去：“那小伙子还在电线杆旁边玩吗？你看看能不能拍张照片发过来，我给你李奶奶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苍老的嗓音，带着笑意：“我才不信他长得有那么好看。” “给你看照片，”余碧云回复李奶奶，接着嘱咐乔仁仁：“帮我拍一张发过来。” 乔仁仁走至家门口，朝路灯处望了一眼。 这么多天来，莫渊始终在那里不曾离去，她竟然已经有些习惯。 “不在了，”她睁眼说瞎话，流畅回答：“他走了。” 余碧云惋惜。 挂掉电话后极力的试图用语言证明，她当真在家附近见到了长得和精灵一样好看的小伙子。 老太太自然不会知道，孙女撒了谎。 小伙子不但没走，还夜夜闯入孙女房间。 是夜，乔仁仁在隐约的呼唤中再次惊醒，并且看到莫渊出现在房间里之时，她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意外。 甚至还能和他的绿眸对视个零点几几秒。 她当然知道莫渊的闯入和耳边的呼唤有关，是他阻止了萨亚大陆那边不知是谁对她的联络。 不过作为母胎单身的女青年，乔仁仁心里总会有些不可避免的气恼。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来自异世界吗？ 他要是地球人，早就被警察抓起来关监狱了！ 在愤愤不平中，乔仁仁可耻得养成了半夜醒来的生物钟。 被不知名生物呼唤的第五天，莫渊在床边盯着她，展开了几天来的又一次深夜交流。 他的笑容兴奋，有种压抑许久后终于得到释放的得意：“等着看吧。” 乔仁仁：“哈？” 莫渊畅快地大笑，又短暂地骤然停住。 他在床边俯身，俊颜在她眼前放大，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 “等着看……”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一眨不眨地盯着乔仁仁，唇角勾起：“圣女。” 乔仁仁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难道…… 她眨眨眼，问话尚未出口，莫渊已在倏忽间离去。 乔仁仁话卡在喉咙，险些被口水呛住，郁闷地按捺住猜想，在黑夜里了无睡意地等待着天亮。 清晨八点，她接到了萧斯世发来的视频聊天。 “第一批精灵首饰完工了！” 果然，乔仁仁夜半的猜想得到证实。 “好快！” 饶是她因为莫渊的反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仍然忍不住为圣世心的效率而惊叹。 这比说好的还早了三天。 “那当然！”萧斯世掩不住的兴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显然是为此耗费了许多精力。 他左右看看，贴近了镜头，压低了嗓音道：“毕竟萨亚大陆的事情都快要官宣了，不是吗？” 是的，民间的讨论暂且不提，官媒自从开了个头之后，就没有停下过讨论有关新世界的话题。 坊间还流传出了萨亚大陆种族一览表。 除了出现在记录片里的几大种族之外，连一些少见的生物都添加了进去，树人，翼人，鲛人…… 图文并茂，详细无比，打死乔仁仁她都不会信这其中没有萨亚大陆自己的补充说明。 甚至，这可能本身就是萨亚大陆整理出的种族介绍。 在知情的乔仁仁看来，窗户纸是如此透明，只差那轻轻一捅。 一个充满了魔法的，有着不同生物的新世界近在眼前。 与萧斯世的激情澎湃截然不同。 想到平淡无忧的生活有可能离自己越来越远，乔仁仁就不由得心痛。 “广告宣传全部准备好了，十点钟便会在官网发布！快递物流已经提前沟通，所有首饰会优先安排配送，最慢第二天也能到货……” 乔仁仁几次试图打断，想说没必要告诉她这样，奈何萧斯世不给她这个机会。 将所有安排给她一一说了清楚之后，萧斯世才口干舌燥的喘了口气。 旁边有助理给他递过来一杯温水，他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缓了缓神。 “你辛苦了，”乔仁仁真心实意地道。 “不辛苦，”萧斯世将手机拿近，笑容忽然收敛，再次低声道：“只不过……” 他停顿下来，似乎有些为难。 “你说。” 人家如此上心，乔仁仁也不好意思表现的一派不在乎：“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是这样的，”与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圣世心太子爷此刻说起来话来极其没有底气：“能不能……” 他咂摸两下嘴，还在组织语言一般。 乔仁仁耐心等着。 “莫先生在你身边吗？”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乔仁仁摇摇头：“不过他离我很近，如果你想找他——” “不不不，”萧斯世连忙否决，快速地道：“乔小姐，你看首饰已经做出来，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进入销售环节，能不能拜托你劝一下莫先生不要深夜来我房间问我进度了？” 乔仁仁：？？？ 圣世心太子爷生怕得罪提前到来、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异世界生物。 他谨小慎微：“或者您可以把莫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可以通过手机随时向他汇报。” 他委婉提示：“有时我不是一个人住，会有些不方便。” 他万分无奈：“乔小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麻烦您。” 萧斯世想起莫渊在半夜到访时，他正在进行不可描述的生命和谐大运动，差点形成永久的心理阴影…… 被那冷冰冰的绿眸一扫，他今天才缓过来，好险才没有去看医生—— 萧斯世止住不堪回首的记忆，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诚恳真挚的道：“请您帮我和莫先生沟通一下吧！” 他不是没有主动问莫先生的手机号或者微信，连skype和facebook都问了，得到的只有满含杀气得一瞥。 被那死亡视线一看，他哪还有勇气再说一句。 原来死魔头晚上这么忙。 原来他还有那种癖好…… 乔仁仁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渐次崩裂的表情，木然提醒萧斯世：“你忘了他……我们来自哪里？” 萨亚大陆充斥着魔法力量，自然不会有高科技产品。 萧斯世不解：“那么……” 乔仁仁疑惑：“什么？” 那么为什么你不给他一部？ 萧斯世忽得凛然，将话咽下去，不该说的绝不多说。 不论是乔小姐的身份，还是她和莫先生之间的关系，都不是需要他关心的事情。 “那么，”他调整好心情，微笑询问：“我能否送莫先生一部手机？” 有人想送莫渊手机，乔仁仁自然不会拦着。 不过她想了想自个握在手中的黑卡，近来多点的好几份外卖，还有把路灯当做领地，牢牢看守的莫渊…… “我来吧，”乔仁仁歉意地笑道：“我来买给他好吗？” 萧斯世没觉得有什么：“谢谢您了！” 手机归手机，至于莫渊的癖好…… 乔仁仁一副牙疼的表情，吸着凉气道：“晚上的事情……我会尽力，不成功的话你不要怪我。” 萧斯世如释重负，双手合十，无比虔诚：“感恩有您。” 第21章 第21章 十点钟，精灵首饰准时发布。 新闻门户，社交软件，线上线下，明星广告，网红推广…… 宣传在同一时刻爆开，强势占据了所有的广告渠道。 借着近几日官方掀起的寻圣东风，精心设计，完美贴合了精灵形象的首饰。 一经发布，首批产品在一上午之内全部售罄。 面对此情此景，连主导此事的萧斯世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他完全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走来走去，以此抒发几乎要将胸膛燃烧起来的灼热。 初次冒险，成功了！ 给乔仁仁汇报进度的背后，是萧斯世从未说出来的力排众议，克服重重困难，举圣世心整个集团之力的疯狂冒险。 而如今—— 他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充满信心和希望的目光自下而上，遥望着远处万里无云的天空，萧斯世不由得重重挥了下拳。 世界不止很大，而且还有两个。 它们——都在等着他去看。 “秦小姐，秦小姐您不能进——” 秘书的声音将萧斯世从喜悦中唤醒，伴随着高跟鞋声逼近。 萧斯世回过身去，看到面色不虞的秦诗雪推门而入。 秘书快要哭了：“对不起，秦小姐说有急事找您。” 萧斯世挥挥手，示意无碍，让秘书出去。 秦诗雪双手环胸，冷冷地望着他。 “诗雪，”他扬起笑容，意气风发的眉角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秦诗雪冷笑，点开手机屏幕，提前打开的视频放出声音来。 顶流女星简真舒缓和煦的嗓音在办公室响起：“最接近梅瑞狄斯的一定是这套首饰，官方链接点击视频下方的……” 听了不到十秒钟，秦诗雪已经压抑不住怒火，将手机啪得摔到萧斯世脚下：“你有什么解释？！” “原来是这个，”萧斯世不见怒意，弯腰捡起手机，走近她道：“我请了几个明星为新产品站台，提高销售量啊。” 秦诗雪胸口上下起伏，气道：“你这是在把我的东西变成大街货！” 萧斯世：“你拥有的那套是乔小姐亲手做的，无论多少套新产品都比不上的，你还是独一无二的。” 他安抚句句到位，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顺畅，听得秦诗雪无法冷静下来。 她是圣女，身份不同以往。 她可以不在意萧斯世找了几乎所有的一线明星为精灵首饰站台，偏偏没有找身为女友的自己。 但她无法忍受，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将首饰生产出来，还以如此强势的宣传手段来羞辱到她的头上。 “萧斯世，”她咬着牙道：“我们完了。” 萧斯世闻言吃惊道：“诗雪，你——” “够了，”秦诗雪打断他，一字一句的道：“上次我们不欢而散，我以为你最起码会尊重我的意愿，停止精灵首饰的生产。” “没想到今天一睁眼，你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她说着话，语气逐渐平静：“到此结束吧。” 萧斯世脸上挂起了礼貌的微笑，听着她说话。 其实，他早就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秦诗雪还在道：“再过一周，希望你的产品还在售卖。” 一周，是查尔斯所说，萨亚大陆将要降临的时间。 到时候，她会是一个世界里至高无上的圣女。 齐原会被无罪释放，萧斯世会跪着给她道歉，乔仁仁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留下一句看似祝福，实则是在威胁的话之后，秦诗雪高傲的回身，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看到她出来的秘书忙礼貌起身，送她离开。 秦诗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回去，拂开秘书，坚定等待着萨亚大陆的到来。 *** 傍晚时分，乔仁仁购买的最新款手机和外卖一起到货。 快递员和外卖骑手双双离开后，她在家门口向外探头看了看。 对于她时不时的快递，莫渊似乎已经习惯，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与电线杆相依成对。 乔仁仁缩头回去，先在厨房吃完饭，才提着多出的一份出门。 走近他的时候，免不了纳闷，这些日子里她没有点外卖的时候，莫渊是如何解决温饱问题的呢。 不过，他有可能并不是人族…… 乔仁仁不禁想起在萨亚大陆里关于深渊领主所属种族的争论。 人类王国中，基本上分为两个派系。 一派是基于深渊领主的强大，而宣称他一定是人族的。 另一派出于对深渊领主的恐惧，强烈坚持他一定不是人族的。 围绕此争，两派还发生过小规模的械斗，害得她作为圣女，不得不去为伤者治疗。 剧情中说她前一日刚刚被莫渊嘲讽了半晌，心中正是不爽，听到伤者还在争论不休，没忍住插了一句。 圣女莉莉安轻笑，神情中充满了纯洁光辉，柔声道：“何必为此烦恼，深渊领主早已不需人类的定义。” 简而言之，就是莫渊他不是人。 村民恍然大悟，意识到了自身的浅薄，自身生活还没过好，竟还为了无端的事情械斗。 他们当即右手抚胸，虔诚地拜谢圣女点播，自此后和好为初。 乔仁仁记得自己当时有点入戏，台词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莫渊不是人。 不过日后莉莉安再次遇见他，正是女主塞拉在他手下遇险的时候。 她本来想趁着没被发现的时候转身离开，却被路人喊破了身份，将莫渊的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 深渊领主见了女配，当即将好不容易抓到的女主都给放在了一边，危险地询问：“你之前说我什么？” 莉莉安别提有多恐惧了，和他的来回几次对话都在死亡边缘游走。 她形象尽失，狼狈模样被赶来救援的精灵梅瑞狄斯和巨龙奥德利奇看了个清楚。 自己不敢报复莫渊，便恨上了女主，开启了在两位男配心里走的下坡路。 回想其在书里的日子，实在是难，太难了…… 谁又能想到，好不容易摆脱了那样的日子，她却还有给深渊领主送外卖，买手机的时候呢…… 乔仁仁暗自哀叹，慢吞吞地走到莫渊面前，将外卖熟门熟路的拿给他。 莫渊接过，视线落在另一个小盒子上：“那是什么？” 乔仁仁服务周道的将盒子打开，拿出她已经按好了电话卡的新手机递过去：“送你。” 莫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并不接过：“你什么意思？” “方便你和萧斯世联系，”乔仁仁小心翼翼选用词汇：“以后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不用专门跑过去了。” 她讨好地笑笑：“你说呢？” 莫渊凌厉得眉毛挑起，没有说话。 乔仁仁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 他是不是仍然不会用手机？我如果主动提出教他，会不会被他视为羞辱？ 她拿不定主意，生怕决定不对引起莫渊发怒。 莫渊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手机，轻轻点了点。 屏幕在她手里亮起。 乔仁仁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不要显示出任何“教授”的意味。 “不如现在给萧斯世打个电话，问问他进展好了。” 她以一种对自己极其不方便，但绝对保证能让莫渊看清楚每一个步骤的姿势，点开了通讯录。 通讯录孤零零的躺着萧斯世名字。 她用余光看着莫渊反应，极慢但步骤清晰的拨通了电话。 莫渊冷漠地望着她动作。 嘟嘟几声过后，萧斯世接通了电话。 “喂？” 乔仁仁继续示范通话过程。 她点了外放，还刻意将手机拿到耳边：“这是莫……莫先生的手机号，你记一下。” “莫先生？”萧斯世语气添了几分拘谨：“莫先生，你好。” 莫渊从她拿过去手机，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您放心，第二批的首饰已经在制作过程中，开放了预售，将会浮动即时发货……” 斜阳西沉，萧斯世絮絮叨叨地汇报在怡安市郊区外放了足足半个小时。 莫渊用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放在耳边，身影逐渐被黑夜淹没。 乔仁仁悄悄地往后退去。 退了十几米，瞧着他没有在意，扭头快步回了家。 *** 夜晚还是迎来了莫渊的习惯性来访。 不过这次的呼唤并没有随着他的到来而停止，反倒一直在耳边回荡，越来越大，充斥了整个房间。 乔仁仁麻木的神经再次被挑动，不明白为何今夜有了新情况。 她按开了灯，一下子照亮了床边莫渊。 看清了他的一刹那，她没忍住诧异出声。 头一次，他的面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滴下，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 他的发丝被打湿，凌乱的垂下来，绿眸从缝隙中瞥了她一眼，仿若含着无尽的凶意。 乔仁仁双手倏地捂住了嘴。 “呵，”莫渊冷笑，过于完美的五官犹如鬼魅，动作不停。 乔仁仁这才意识到他细碎的光芒好似缩小版星空，围绕着他的手掌转动。 无形之中，光明之力被搅动，似乎在应和着房间里的遥远呼唤。 生怕打扰到他，乔仁仁更加不敢开口了。 她大气不敢喘的望着莫渊。 视线一会落在他手上，一会落在他脸上。 除了刚开始的一瞥之外，莫渊对她视若无睹。 他的力量穿越位面，和不知来自萨亚大陆何处的呼唤来源接洽在了一起。 狠戾在绿眸中闪过，他深邃的五官因用力过猛而显出狰狞，双手之上光芒大涨，从乔仁仁的房间里透射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与此同时，连绵不断的呼唤戛然而止。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稍倾，莫渊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 乔仁仁先前没有察觉，此刻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那来自萨亚大陆的神秘呼唤，自灵魂深处与她彻底断了联系。 呼唤的力量随着光芒散落到地球上多个角落，下一次的联络，会落到光芒到达的每一处地方。 至于将要回应的圣女，将会是那一个个购买了精灵首饰的人类。 乔仁仁的心绪起伏，回过神来后，想要给莫渊说什么。 可眼前一花，黑影掠过，他已经不在房间。 第22章 第22章 乔仁仁耐不住心潮起伏，从床上跳下来，打开房门，一路小跑出了客厅。 跑到院中，被夜里的寒风一吹，她才清醒过来。 脚步放慢，乔仁仁一步步的挪到家门口，往路灯处探头。 那道不可动摇，充满危险的黑影倚在电线杆上，似乎与其化作了一个整体。 她踌躇许久，有心想过去和他说两句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半晌，乔仁仁还是回了房间，蒙头便睡。 罕见的一夜好眠。 清晨刷牙的时候，乔仁仁听到手机提示。 她叼着牙刷，漫不经心的点开通知，看到了转账消息。 是精灵首饰的销售利润分成，数目还不小。 虽然她有着黑卡，但这笔款项的意义毕竟不同。 乔仁仁不小心咽了口牙膏下去，忙匆匆漱口，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等到点外卖的时候，还借着那股劲头跑出家门，问了下莫渊想吃什么。 “麻辣香锅？剁椒鱼头？辣子鸡？还是小炒肉……” 乔仁仁喜欢吃辣，一样样的数出来，口水都跟着分泌出来。 她眼眸清亮的望着对面男人，并未得到相同的友好回应。 相反，还有丝丝戾气被她唤醒，从他的一双绿眼睛里冒出来。 莫名被瞪的乔仁仁莫名其妙，嗓音越来越小，讪讪道：“那我看着点吧。” 最后还是点了曾给过他的麻辣香锅，配上了珍珠奶茶。 想着之前他脸色不好，到底是接了过去… 乔仁仁认为，给他点这两样应当是安全的。 倒是乔仁仁自个，换了杯芝芝莓莓来喝。 在温暖的室内吃完饭，时不时的啜上一口果汁，草莓的甜意和芝士的浓香同时流经喉咙，别提有多惬意了。 为这暂时的安逸，乔仁仁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有多久没能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了啊…… 而后这平静在瘫在沙发上刷到寻圣论坛的时候，化作了浅浅淡淡的喜悦。 有人在里面发帖：【我发现自己可能是萨亚大陆的圣女，我该怎么办？】 看看发帖时间，正是昨日半夜，莫渊离开她房间后的一个小时内。 这些日子来，不是没有人说过关于圣女的话题。 多得是有女生幻想自个圣女，但没有一个敢像贴子里这么说的——他们联系我了。 【朱利安，大家都知道吧，寻圣里面魔法工会的会长，他在萨亚大陆那边，穿越位面找到了我……】 原来是朱利安。 乔仁仁愣怔。 寻圣的六个主角里，存在感最弱的便是朱利安。 魔法工会崇尚自然的元素力量，与以信仰为本的神殿有着天然的矛盾。 作为会长，朱利安年轻虽轻，却算是魔法师塞拉的长辈，是书里唯一被划作女主阵营的男配。 他为人光风霁月，行事坦荡，因公务和莉莉安几次共事之后，流露出了些欣赏意味。 被信徒敬爱的月亮与人中龙凤的朱利安，身份切合某个古老的爱情传说，不可避免的传出了绯闻。 朱利安生怕莉莉安名声有碍，还自贬身份，在外澄清，说寻常人类，哪里敢去伸出触摸夜空中的月亮。 月亮莉莉安反倒不甚在乎，还借此机会，端过好几次长辈的架子给塞拉难堪。 乔仁仁自个对塞拉没什么好恶，当时一边顺着剧情欺负她，还一边在心里道歉。 没想到夜夜传来的呼唤，会是朱利安的手笔。 乔仁仁诧异着，想起月亮跌落凡间后，朱利安态度转变的最为干脆。 和她统共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劝她自杀，第二次亲自出手要杀她。 别的男配好歹有些情感上挣扎的过程，唯有他利落无比。 怎么，难道他和查尔斯一样，后悔了？ 乔仁仁有一搭没一搭得想着，继续翻看那贴子。 楼主叙述完在夜半时分听到的呼唤，就说朱利安为以前的事情向她道歉，称一切都是误会。 她不知道有什么以前的事情，朱利安也不见失望，轻声安慰她忘记过去不要紧，重要的是未来。 差点要跟着怀疑自个失忆的楼主：…… 她在最后煞有介事的询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去报警？】 下面有层主跟帖。 【楼主知道自己是圣女，不说高兴，还想要去报警，思路清奇，非一般人可比】 【编得好，要不是看到你说报警，我差点就信了】 【你是打算把自己上交给国家吗？能不能带上我，我觉得我也是圣女】 翻了几页过后，跟帖便越发有意思了起来，出现了好几个自称有在晚上听到呼唤的。 不过和她们联系的并不是寻圣六大主角之一的朱利安，而是来自萨亚大陆，为朱利安工作的其他人。 他们态度恭敬，记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让她们对身份保密，不要声张，耐心的等待萨亚大陆到来。 楼主的叙述还有所保留，几个女生倒豆子一样说完了。 可没有人相信，全在插科打诨。 还有人一句话总结：【大型发疯现场】 其中还有个女生刚刚提出精灵首饰的存在，紧接着就有人回复。 【要这么说，秦诗雪才是真的圣女好吗？毕竟精灵秦诗雪这个热搜，可不是她自己发起的】 女生：【你爱信不信，反正他们看到首饰后，更确信了】 乔仁仁看得津津有味。 她关掉论坛，打开微博寻圣的超话，在里面搜索了相关字眼。 好几条语焉不详，遮遮掩掩的状态映入眼帘。 以乔仁仁知情人的目光去看，皆是在说自个圣女身份的。 这还只是没听从朱利安告诫，主动透露消息的…… 谁知道私底下，有多少听从了他的话语，闷不吭声地捂紧了从天而降的馅饼。 查尔斯，奥德利奇，阿瑟，还有朱利安。 寻圣里的六个主角出现了大半。 乔仁仁若有所思，窝在沙发里望着空落落的陈列柜，肯定了连日来的猜测。 目前看来，他们都不是来杀莉莉安的。 甚至还一个个都为逼死了圣女后悔，想要多多给予补偿。 笼在头上的阴云在一瞬间散去，乔仁仁喜不自胜。 她想明白了这点，并未再继续探究原因，只是为这个结论而感到高兴。 高兴得刚吃完饭就点了五十块鸭肠，外加两杯柠檬水。 只要不是来杀她的，那圣女谁爱当谁当。 一夜之间出来这么多圣女，总会有和萨亚大陆一拍即和的。 她现在需要操心的，只有态度不明不白的深渊领主啦！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深渊领主还可以算盟友。 她是反派女配，他是反派男配。 他不想让萨亚大陆找到她，她也不想当圣女。 乔仁仁乐呵呵的，等外卖再次到了之后，分出一半继续给莫渊送了去。 这般又过了两天，网上关于自称为圣女的贴子遍搜不见。 约莫是政府发现了端倪，在着手处理。 她的心里更为安定下来，每天除了窝在工作室做模具，就是换着法的点外卖。 一日三餐，绝不拉下一顿，偶尔还会加餐。 自己吃，也给莫渊送。 余碧云明知道孙女独自在家，少不了依靠外卖生活，还是忍不住在打电话的询问。 总之说自己做饭奶奶也不信，乔仁仁老老实实的承认天天吃外卖。 老太太听了唉声叹气的，非要收拾行李回来。 吃了太多辣椒的肠胃今天宣布罢工，乔仁仁正在洗手间坐着，犹犹豫豫地：“奶奶，你在外面多玩会儿嘛。” 她是确定了萨亚大陆的其他生物们没有危险，可莫渊还没搞清楚。 涉及到奶奶的身上，她总是多加了几分谨慎。 万一莫渊不想当她盟友，而是想抓住她当攥在手里的筹码呢？ 和深渊领主打交道，风险是避免不了的。 余碧云：“有机会再来，哪能天天在外面跑。” “怎么不能呢，”乔仁仁反驳：“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余碧云被她哄得乐呵呵直笑，正想挂了电话，又想起一件事情。 “桃仁儿，我看到李奶奶孙女买了套新首饰，瞅着和你以前摆客厅里的那套长得特别像。” 乔仁仁得意：“是我设计的。” “啥？！” 乔仁仁隐去大半事实，说自个得到了圣世心太子爷的欣赏，技术入股合伙开了间公司。 余碧云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她出息了，开心透过电话溢出来。 乔仁仁弯着眼睛，轻轻嗯声。 这才觉出萧斯世的有用来。 “原来钱都是从这来的，”老太太一不小心说出了心事：“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乔仁仁满头黑线：“奶奶……” 余碧云忙道：“我当然知道桃仁儿最懂事，不过社会上坏人多，我是怕你被骗了。” 乔仁仁好笑之余，还有些心酸。 她不怕自己被坏人骗了，她是怕被坏人……杀了。 乔仁仁幼年失去父母，和奶奶相依为命，祖孙俩感情异常深厚。 而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谁都会是比寻常要脆弱的。 还有不到四天了…… 对未来的惶恐忽然翻涌着而出，将乔仁仁淹没。 她情绪低落下来，说出的话轻轻地：“奶奶我爱你。” 余碧云恍然不觉，在电话那头大为开怀。 第23章 第23章 凌晨十二点，没有莫渊的突然到访，乔仁仁还是醒了过来。 惊天的霹雳在夜空下响起，震得窗户哗哗作响。 轰隆隆的雷声好似从头顶压过，噼里啪啦的雨珠敲打着窗沿，有种要穿透遮挡，无可阻拦的气势。 天气变化的使人猝手不及，乔仁仁掀开被子，冲到阳台上去收衣服。 呼呼的狂风骤起，挟裹着雨水淋透了她全身。 刺骨的寒意灌进口鼻，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比寻常沉重了不少。 乔仁仁打了寒颤，牙齿上下打战，关了阳台的玻璃门。 她哆嗦着回房，冲去浴室，刚刚打开蓬蓬头，就犹豫了下来。 突然狂风暴雨的，莫渊他…… 乔仁仁挣扎起来，有心不去在乎，可那一袭黑袍总是在脑海里荡来荡去。 “哎……” 最终，她叹口气，一咬牙，重新冲出浴室。 撑着一把伞，手拿了另外一把伞，乔仁仁艰难的出了家门。 雷声震耳欲聋，黑漆漆的夜空下暴雨倾盆，昏黄路灯的照射范围被缩小。 乔仁仁看不到前方道路，头顶的雨伞摇摇欲坠。 猛地一阵风刮来，伞骨直接反了过去，雨珠劈头盖脸的朝她砸了下来。 还好刚才没换衣服。 乔仁仁抹了把脸，顶着冬夜寒雨将伞骨折正，眯着眼睛凭感觉往前走。 她脸色冻到发白，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困难地走到了莫渊常在的路灯处。 然后发现—— 他不在。 乔仁仁脸色又白转青，诧异之时还有股莫名的窘迫。 就当她没有大半夜的跑出来过叭！ 乔仁仁顶着风雨折返，期间还狼狈地摔了一脚，干脆收了伞，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回家。 一波接一波的雷声压过，在她注意不到的工作室上方，一抹黑影飘忽，几欲和夜空融为一体。 风雨自动绕过周身，莫渊黑袍干燥的仿若处于万里晴空之下。 只不过他的眸色沉沉，注视着乔仁仁回屋。 眼中压抑着的风雨不逊于外界半分，甚至含有更加使人心惊的气势。 他修长白皙的双手垂在两侧，嫣红的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还没落到屋顶，便自行烧灼起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雨夜里。 ＊＊＊ 翌日，晴空万里。 乔仁仁感冒了。 为了避免奶奶担心，她首先装作未睡醒的样子给老太太打电话，叫她不要今天回来。 她忍耐着头痛动脑子：“嗯……昨晚那么大雨，路况肯定不好，不行，你不能今天回家。” “和你李奶奶多待一天也不是不可以……”余碧云犹豫。 “那就玩够再回来嘛，”乔仁仁佯装打哈欠，揉揉眼睛：“我去睡回笼觉啦。” “记得吃早饭……” 余碧云的叮嘱还在耳边，挂完电话的乔仁仁十分听从，罕见地自个煮了白粥。 大米放的过多，黏稠在一块，淡而无味但足够养生的吃了。 习惯了天天给莫渊送饭，她抽抽鼻子，盛了份白粥，从冰箱里挖出些辣萝卜，裹上羽绒服出门。 昨晚不在的他再次出现在了路灯处。 乔仁仁无法否认，在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她的情绪放松了下。 我果然是病了。 她警告着自己，低垂着头将饭盒奉上。 莫渊的皮肤白皙，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饭盒快杵到脸上，他好看的浓眉皱起。 他避而不接的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 肌肤相触的刹那，炸起了乔仁仁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生病了，”莫渊用的是肯定语气，嗓音沙哑眼中，比乔仁仁更像是一个病人。 乔仁仁下意识地道：“一点小感冒，不碍事的。” “感冒？”莫渊低沉地道，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 乔仁仁的解释还没出口，眼前亮起白光，附着在他的手掌贴在额头之上。 初触之下，是他手掌的冰凉感觉，随后暖暖的温度随着白光散开，驱散了乔仁仁的不适。 她清晰的感受到思绪在一点点回笼，昏沉的脑袋在逐渐清醒。 是了，光系魔法有着治疗效果。 治愈外伤有奇效，在内伤方面有着很大局限，但治疗一个小感冒不成问题。 暖意自额头散去，乔仁仁清明起来，第一时间将饭盒收了回去。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我自己煮的可能不太好吃，我马上给你点外卖，你想——” 莫渊从她额头处撤离的手掌落在饭盒上，唰地一下接过去。 绿眸一如守护领地的恶狼，瞪着乔仁仁。 乔仁仁：“不好吃的……” 到底是没再要回去，自认为已经撇清了白粥口感的责任。 感冒来得快，去得更快。 乔仁仁接连张了好几次嘴，想要问他昨夜去了哪里，都没能问出口。 莫渊亮得惊人，以灼人的温度盯着她，薄唇微张：“有事？” 乔仁仁：“没事。” 她到底是哪来的够胆去多管闲事？ 乔仁仁自我反思，精力充沛的去了工作室。 接下来的两个夜晚，都和说好了似的。 夜半十分准时响起霹雳，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暴雨落地，持续两个小时。 白天里倒是蓝天白云，无比晴朗。 在此期间，乔仁仁的矮人首饰模具全部完工。 着手处理加温的工件之时，她差一点烫到手指——一个从学习珠宝设计开始就没有犯过的错误。 还好被烫到的左手小指只是发红，并没有水泡。 乔仁仁将整只左手都泡在凉水里，愣愣地望向窗外。 她知道，自己是走神了。 毕竟——今天就是查尔斯所说，半个月的最后一天。 乔仁仁无法集中精神，做不到全神贯注的制作首饰。 她索性将工具收起来，偎在客厅沙发里，打开了电视。 屏幕里放着奶奶最为喜欢的言情剧，男女主在里面进行到了表白阶段，深情款款地诉说内心情感…… 兴许查尔斯是在估计，时间并不会那么刚好。 乔仁仁胡乱想着，心烦意乱地换了台，换到新闻频道，在女主/播平静顺直的腔调中沉沉睡去。 晚上九点，她再一次惊醒。 电视上播放着即时天气预报，预测一个小时后怡安时将要迎来全国的大范围降雪。 乔仁仁惭愧地摸摸鼻子。 本来是想守夜的，没想到睡过去了。 错过了晚饭，她打算来顿夜宵。 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往日里多彩的页面却是一片空白，唯有一条冷冰冰的通知。 【系统维护中，请二十四小时后再试】 乔仁仁：…… 她想哭。 所有的外卖软件都在维护。 乔仁仁不想再喝粥，只好翻出仅有的面条，撒上星点干瘪葱花，就着辣萝卜苦哈哈的往下咽。 余碧云给她打电话：“天气预报大雪啊，路都提前封住啦，明天回不去啦。” 乔仁仁吸溜面条：“那你等雪化了再回来。” 余碧云在那边说她这个小没良心的，不想奶奶，只想趁机吃外卖。 乔仁仁憋不住一笑，呛得眼泪都流出来。 挂掉电话，刚好十点钟。 乔仁仁走到室外，一片晶莹落在鼻间，成为她身上仅有的装饰。 她的长发凌乱，神情却是无比庄重，微微仰起头，迎接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大地很快覆上一层洁白，世界被盖上了完全不同的颜色。 乔仁仁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时间与查尔斯所说的一样，分秒不差。 邻居的入睡时间被推迟，拿着手机试图拍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好几个小孩子出现在自家院子里，被爸爸妈妈领着，好奇的观察着环境变化。 乔仁仁还看到一个熊孩子用从地上刮起一层雪，伸出舌头舔了舔，神情享受，像是咂摸出了甜意。 欢声笑语回荡在耳边，人们是如此欣喜的迎接大雪到来。 雪花虽美，温度仍低。 乔仁仁穿得薄，在外面冻了一会，从里都外都在抖。 她晃了晃脑袋，朝路灯那边看了眼，不见莫渊身影。 外界的动静逐渐消失，玩累了的人们纷纷回家睡觉。 乔仁仁穿着衣服缩在被窝里，将床头灯调到最暗，数着时间。 “吼……” 若有似无的野兽吼声自外面传来，乔仁仁肌肉紧绷，一下子跳下了床。 十二点了！！！ 她提着铁锤，目光坚毅，抱着一去不返的决心冲出了房间。 外面是纯白世界，月亮洒落在白雪上，反射出晶莹美丽的点点光芒。 空无一人。 气势在瞬间泄下来，乔仁仁掂着铁锤，原地转了一圈。 厚厚的白雪被踩出圆形脚印，冬夜静谧，唯有雪花纷纷扬扬不曾停歇。 乔仁仁：有点奇怪。 正当她以为是幻听的时候，吼声再传，同时额头处忽传凉意。 乔仁仁用空着的右手一抹，刺眼的红色显示在指腹之上。 她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本应在路灯处的身影漂浮在工作室上空。 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鲜血浸透了他的黑袍，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成为了漫天大雪里唯一鲜艳的颜色。 雪花飞扬之中，他精致完美的容颜近乎狰狞，绿眸更是充满了暴虐，周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疾风兔，裂尾蜴，翼虎，冽幻震狼，抑或是不死鸟…… 低阶，中阶，高阶，甚至是圣阶…… 无数魔兽在他周围若隐若现，元素之力狂暴混乱，攻击着他一人，被他一人挡在了头顶之上。 第24章 第 24 章 看见莫渊的那一刻起, 乔仁仁焦躁不安的心得到了奇异安抚。 斯德哥摩综合症吗？ 乔仁仁自我怀疑着，认出不死鸟是黑暗森林深处的专有圣阶魔兽。 大概是萨亚大陆过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导致黑暗森林里某个地方与她家提前相连了？ 乔仁仁进行着合理猜想，进屋搬了个小板凳, 在雪地里坐下, 还撑起了一把伞。 碎花小伞成小小的半弧, 挡住了洋洋洒洒的雪花, 也挡住了偶尔溅落的血珠。 淅淅沥沥的血雨混杂在鹅毛大雪中间，很快将乔仁仁身前的白雪融化，不似先前的纯洁无暇，坑坑洼洼的极为难看。 她缩着脚尖，仰头望着在半空和魔兽战斗的莫渊。 一只疾风兔扑向他，被他握住前肢。 黑暗元素燃烧，侵蚀着疾风兔的同时, 灼伤了圣阶魔兽不死鸟的翅膀。 一个圣阶不死鸟非莫渊敌手，但隐藏在大雪中的魔兽不只它自己。 黑夜仿佛裂了个口子，源源不断地魔兽从里面涌出来, 冲向单薄的黑影。 在暗处, 还有不知多少只魔兽在虎视眈眈, 处处充满了危险气息。 兴许是风之元素的作用, 即便莫渊的袍角在滴血, 仍不失飘逸。 黑袍空荡荡的挂在硕长身躯，显得他越发瘦削。 尤其是从乔仁仁的角度，他的下颌棱角明显, 弧度恰到好处，十分赏心悦目。 除了白皙的俊颜，莫渊与这漫天大雪不见半分相同。 他嘴唇红得似血，嚣张地勾起，举手间七系魔法随意使用，取走无数魔兽性命。 似乎已经适应了战斗节奏，他比方才更为轻松的为乔仁仁撑起了此处天穹。 尸山血海在上空沉浮，魔兽吼叫被隔离大半，要不是偶尔滴落的血珠，乔仁仁还会以为自个是在外面看雪景。 她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塞拉到现在还没能把莫渊干掉。 深渊领主不受神灵护佑，却又能得到神灵的异常宠爱。 身为终极反派，他比女主塞拉还要强悍，精通全系魔法，掌心反转，便是光明和黑暗的交替。 同时，他的近战功夫不输圣骑士，查尔斯都曾败于他的手下…… 书中故事还没完结，塞拉肯定是需要更亮的主角光环才能打败莫渊。 杂乱的念头在脑海闪过，乔仁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黑影。 忽得，莫渊一个侧转，视线下落和乔仁仁对上。 逼人的张扬铺面而来，乔仁仁不自觉地窒住呼吸。 莫渊不回头，周身各系元素之力环绕，许多只魔兽尚未靠近便已经死在他的魔法之下。 无数具尸体在他身后燃烧，他的绿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足足半分钟，才对着她将手指轻轻搭在了唇间。 嘘…… 无声的含义传达过来，乔仁仁呆呆地望着他，大气不敢喘。 莫渊满意一笑，妖异的眸光闪过，朝后转身，主动冲入了黑暗中。 黑袍掠过，转瞬间消逝，带起一阵寒风刮脸。 工作室的上空恢复安静，连微弱的兽吼都归于沉寂，乔仁仁还处于呆滞中。 我撑着伞是不是……太过舒服了？ 好半晌，她捶捶酸麻得腿，试图收起伞。 伞面一动，积厚的雪花比自然飘落的还多，落了乔仁仁满头。 凉意自后颈处传遍全身，她猛烈地哆嗦起来，低头下望。 脚下是空地，不见任何血污，更不见任何雪花。 她茫然的环顾，发现世界仍被白色包裹。 唯有自己所在之处，空空落落，原原本本，一如寻常模样。 乔仁仁右手小板凳，左手拿雨伞，拖着迟暮老人般的步伐，沉重地回了房间。 为防止感冒，她强撑着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闷在了被窝里，开始漫长的等待。 半天没注意，寻圣论坛里已经飘满了新贴子。 全都是默认纪录片是真的，并猜测着萨亚大陆到来的时间。 有人说；【就是今晚了，就是现在了，明天世界便会改变了】 微博好几个不同的前排热搜，以不同的角度讨论着寻圣的事情，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将这个当做日常的话题。 最热门的微博来自一位孩子妈妈。 【我家娃才五岁，他睡觉前问我萨亚大陆过来的话，幼儿园会不会放假？我说不会。】 与文字相配的是一段视频，穿着睡衣的小男孩极为伤心，哇哇大哭，旁边是他憋笑的爸爸妈妈。 这条微博能火，着实不是因为内容有趣，而是小男孩长相非常可爱，红润的小脸蛋挂着泪珠，戳中了一大堆网友的心——不论男女。 点赞最多的评论是在说：【孩子别哭，萨亚大陆过来后，我封你地球的颜值担当，虽然还要去上学，但你多了份课余兼职啊】 被一堆回复的哈哈哈传染，乔仁仁在房间里乐出声，给出自己的评论：【你是魔鬼吗？】 刚刚点完发送，笑容还未敛去，地面忽然传来短暂的震颤感。 乔仁仁脸色骤变，跳下床去，方要照着避震指南躲起来，地面震动便消失了。 好似她产生了错觉。 乔仁仁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分秒不差。 深吸一口气，她快速的跑出了房屋，双手握紧铁锤，谨慎观望着世界的新变化。 惊鸿一瞥间，乔仁仁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同，视线范围内便闯进了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 她愣住，不自觉松开了铁锤。 莫渊半跪在院子里，黑袍覆在白雪上，红色血液在袍边缓缓蔓延。 他朝着乔仁仁，慢慢抬头，眸色比寻常更为深沉，形成世界上最为完美的绿色宝石，映射出乔仁仁的面容。 零散的几个邻居披着外衣出门，相互询问着是否发生了地震，看到隔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男人。 估计是那家孙女交了男朋友，趁着老太太出门带家里来了。 乔仁仁如梦初醒，视线从莫渊眼睛上移开，低着头接近他。 “要不要进屋歇歇？”她小心翼翼的问。 在外面守了这么多日子，第一次得以邀请进门的莫渊并未显示出好奇。 他斜依在乔仁仁惯常瘫着的沙发上，长腿随意搭起，半垂着眼帘不说话。 他周身的血污被处理干净，还有力气使用洁净术，看起来并未受伤，也并没有很累。 乔仁仁瞅了他好几眼，磨磨蹭蹭地去倒了杯热水放他面前。 她的目光落在杯子上，水波荡漾。 “今天之前一直都有魔兽过来吗？是不是你挡住了它们？” 莫渊眼皮未掀，不明意味地哼出一声。 “谢谢你，”乔仁仁将杯子朝前推了推：“萨亚大陆已经过来了吗？没看到呢，和哪里连在一块了呀？”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莫渊回应。 乔仁仁悄悄靠近他，才发现他的眼帘微合，已然陷入了沉睡。 凶名远扬的深渊领主竟然就这么在她家沙发上睡着了？！ 乔仁仁惊讶地自个端起杯子哈着气喝水，目光在他的脸上转来转去。 浓密的睫毛遮住绿眸，减少了他时不时瞪人时传达出的戾意， 不过凌厉的浓眉还在紧皱着，高挺的鼻梁划出优美弧度，薄唇抿着，依旧是充满不容人接近的煞气。 萨亚大陆的神灵可是太不公平了。 乔仁仁嫉妒的虚空比划了下，试图以此画出他完美的轮廓。 手指差点要戳到他脸颊时，乔仁仁才惊醒自己在干什么。 她吓出一身冷汗，往后快速退了几步。 她踮起脚尖小跑回房，拿出崭新的被子，盖在莫渊身上。 接着重新进入房间，锁紧了房门，跳进床上，盖好被子……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见半点犹豫。 只露出脑袋在外，乔仁仁摸摸脸，觉得自个可能又冻感冒了。 心跳渐渐恢复，她在黑暗中重新刷起手机。 地震台并未发出通报，网上的夜猫子仍在猜测着萨亚大陆何时到来。 除此之外，也有注意力在娱乐圈，勤勤恳恳趁着夜深人静时为偶像打榜的粉丝…… 世界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乔仁仁知道，有什么东西绝对不一样了，她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屏幕发出莹莹的光，睡意不知不觉间来袭，乔仁仁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没过一会，手机跟着灭掉，房间里陷入夜晚应有的安静中。 醒来的时候，一切如常。 乔仁仁在被子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哼哼了两声后，才意识到家里的不同。 她顿时僵住。 没多时，房门打开，乔仁仁在门缝里探出头来看向客厅。 沙发上的人没了。 她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没两步就彻底松快下来，脚步欢快的走向洗手间。 轻微的动静从厨房传来，乔仁仁立时停在原地。 她扶着半推开的洗手间门，僵硬的往身后看。 莫渊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垂在身侧，波澜不惊的望着她。 “去哪？”他语气平淡的问。 乔仁仁：“……洗手间。” “哦，”轻巧的应声过后，莫渊坐回沙发处，重新占据了乔仁仁最爱的领地。 乔仁仁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她憋着尿意沉思。 昨晚为什么要把莫渊邀请来家里？ 阵地从路灯转移到沙发，看他这意思是不走了？ 万一奶奶回来，她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将深渊领主请离家呢？ 乔仁仁刷牙洗脸的时候不停思考着。 “萨亚大陆已经来了吗？”走出洗手间后的她问了这么一句。 莫渊斜睨过来：“你期待了很久？” “没有，”乔仁仁的否认已成为了下意识行为：“我是害怕。” “来了，”他没什么兴趣的简短回答。 乔仁仁：“在哪里？！” 兴许是声音大了些，莫渊不耐烦的皱起浓眉，明显不高兴的瞪向乔仁仁。 乔仁仁讪讪地：“那个……我……” 话音还在拉长着，高大的身影已经覆过来。 莫渊扯着她胳膊，大步走到院子里，抬手一指：“看。” 乔仁仁心中凛然，顺着看了过去。 天空中挂着明亮的太阳，几团白云慢悠悠飘荡，没看到什么异常。 直视着太阳的乔仁仁双目流泪，转向莫渊，疑惑显然易见。 莫渊烦躁地放开她胳膊，一只手覆住她双眼，另一只强迫她再次抬头：“看！” 随着他的话落，乔仁仁眼前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不过是暗了下来，一如夜晚之时。 银河璀璨，无数颗繁星闪烁，簇拥在皎洁的月亮周围，是乔仁仁从未见过的浩渺且美丽的星空。 这星空，有了两个月亮。 被蒙着眼睛，却看到夜空的乔仁仁惊讶地张开了嘴。 她的睫毛扇动，挠得莫渊掌心发痒，本还想让她多看一会的，现在也直接松了手。 夜空消失，太阳重新出现在视线中。 乔仁仁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个多出的月亮是……是吗？” “嗯，”莫渊颔首，若有似无的笑意浮上绿眸。 “那萨亚大陆离我们还挺远的，原本月亮和地球的距离就有——” “不对，”莫渊不知为何有些愉快，打断她道：“在你看来是多出个月亮，实际上是因为法阵的效果。” “萨亚大陆离地球很近，两者之间早就提前联络达成了协议，法阵能坚持一个月，给你们这边的人做准备，除了你，没谁能看到多出的月亮。” 他神色如常的说起月亮二字，偏偏听得乔仁仁心跳加速。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恐怕已经有那边的人过来了，”莫渊的语气中听不出来在乎。 多出的月亮只是视觉效果，实际上两个世界之间只需要由三个中级空间系晶石搭建起传送阵，就能到达彼此的任意一个角落。 萨亚大陆是魔法世界，对于多出的邻居地球，所有的种族都很容易的接受了——不过是一个只生活着人族的位面而已。 相比之下，依靠科技发展的地球更加需要适应过程。 在掀开萨亚大陆的面纱之前，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接受过程。 乔仁仁听着，纵然是心里疑惑翻滚，仍然没有说出来——不敢打扰他兴致。 莫渊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沙哑的嗓音娓娓道来，罕见的平和。 “当然，高级空间系魔法师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你若是想故地重游……”他语速放缓，绿眸眯起来，瞅着乔仁仁神情。 恰似在引诱猎物踏入陷阱：“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防患于未然也是可以的。 乔仁仁差点想点头了。 下一秒，她觉出不对，呵呵干笑出声，道：“我比较恋家……” “我想也是，”莫渊冲她笑：“毕竟你只去过两次，萨亚大陆算不上你的旧地。” 乔仁仁：……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莫渊的说法很快得到印证。 回屋煮好白粥充当早饭，乔仁仁坐在莫渊对面，忧心忡忡的刷起手机时，看到许多条相似的推送爆出来，微博几近瘫痪。 萨亚大陆到来的第一个清晨，尚未明确真相的人们被同一条消息刷屏。 【寻圣见面会即将在首都召开，六位主演全部出席，各大平台将会在同一时间进行实时直播】 寻圣纪录片将要揭开神秘的面纱，全网乃至于全世界遍寻不得的演员们会同时出现，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同时，还会解开影片背后不同寻常的内幕。 无数的观众探寻着票务消息，却唯有得到邀请的人才能亲自进入其中。 乔仁仁开始食不下咽了。 她看了眼对面莫渊。 他不动如山，挖起一勺粥，不吃辣萝卜，细细品尝白粥原味。 兴许是乔仁仁的神情太过难言，莫渊慢吞吞的拿起纸巾擦擦嘴巴，挑眉瞧她：“有事？” 乔仁仁默默将手机屏幕反转。 上面是寻圣六位主演的剧照。 他绿眸里放出危险的光芒。 “我不想去！”乔仁仁熟练辩白：“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在纪录片里面呀？” 莫渊脸色可见的转差。 “你是比任何人都强大的深渊领主，你不在的话，谁还能代表萨亚大陆。” 乔仁仁自然的拍马屁，加得丝毫不露痕迹。 莫渊不仅缓和下来，还哈哈大笑，毫不掩饰畅快之意。 乔仁仁陪着他笑，边呵呵边用勺子戳着白粥。 笑够了，莫渊才给她解释：“我怎会和那六个蠢货共事？” “不过他们建立传送阵，和地球取得联系的整个过程，都没有逃出我的观察。” 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要不你以为我是如何在传送的过程中，借助事先制造出的机会，提前来到这里的呢？” 愉悦让他整个人的气息都舒缓了不少，他看向乔仁仁，勾唇道：“毕竟你在这里等着我，不是吗？” 乔仁仁：…… 不，不是的，我没有等你。 但她不敢这般回答，含糊的笑了两声后，乔仁仁感觉脸都要僵了。 还好莫渊吃完了早饭，手掌拂过桌面，将自个用的碗筷清洗了干净。 接着，他驱动风之元素将碗筷归于原位，拿出自个手机在乔仁仁面前晃了晃，叫她看见上面是关于见面会的消息。 “早就知道了，”莫渊慢悠悠地道：“我要去看看，一起吗？” 他看似发出个邀请，可乔仁仁晓得，这又是个有着固定回答的问题。 “不了，”她抿唇微笑：“你慢走。” 莫渊满意地将手机收起来，又警告乔仁仁：“我回来之前，你不许出门。” 随后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饭厅里。 看起来他学会上网了。 乔仁仁在心里吐槽，走出家门抬头瞧了瞧天空，发愁着莫渊到底有没有赖在自家沙发上的意思，有的话她该怎么委婉提出反对。 还好大雪封路，奶奶又不能回来了。 乔仁仁转念一想，高高兴兴的给老太太打电话去了。 ＊＊＊ 寻圣发布会定在下午三点开始，地点在华国首都。 宽敞明亮的会堂足足可以容纳几千人，座位上早就贴好了铭牌，为提前赶来的各国权威媒体做着准备。 而在前排，绝不会被摄像头照到，但又能清晰看到台上一切的位置，写着一个个人们耳熟能详，经常出现在政治新闻上的名字。 在外界以为这是一场普通见面会的时候，实际上它已经成为了两个世界之间当面合作的第一件大事。 当然，为了明面上的掩饰，会堂还留出了些位置给娱乐圈的人物——不是举足轻重的影帝，就是只手遮天的导演，或者是影响力逆天的顶流…… 秦诗雪一个二线演员，凭借精灵形象勉强够上一线边缘的明星，按道理说是不可能出现在会堂里面的。 可她的名字，却被贴在了第一排最中间。 负责主持的影帝伍洋神色复杂，看了眼仍然空出的位置，想不到往日里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演员会是萨亚大陆的圣女。 受邀观众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同时被神秘的魔法禁言，不过能观众之间仍可以相互讨论。 听说就是为了她，华国才争取到了这次见面会的举办权…… “伍先生，还有六个小时，”安保人员前来提醒。 伍洋回过神来，开始再次预演即将开始的见面会流程。 此时，被伍洋惦记的秦诗雪却并不在首都。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大衣和长靴，只带了精灵首饰里的耳坠，化了淡妆，脊背笔直的坐在汽车里。 一位金发烁烁发光的英俊男子为她拉开了车门。 “圣女，”查尔斯伸手向前，彬彬有礼地的道：“我们到了。” 秦诗雪两颊泛红，搭在了他手上。 饶是在昨晚已经见到查尔斯，她仍然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眼前的男人高贵坚毅，是货真价实的王子，同时自身极为强大，比那什么萧斯世强了不知多少万倍。 可惜他有女朋友…… 秦诗雪稍微皱眉，就已经被查尔斯察觉出来。 他关怀的询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诗雪顺势往他身边凑近，貌似疲惫的道：“齐原为什么还不出来？” “马上了，”查尔斯轻轻扶着她。 从前的圣女拥有着更为无瑕的美貌，皎洁如月亮，不若现在这般普通。 没想到圣女的灵魂会处于这样一个躯壳里，可真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怜意自查尔斯眼里流出，秦诗雪以为他是在乎自己的小情绪，一颗心更是为之融化。 她还没见到其他五个人——生物，从种族的角度来讲，其实还是查尔斯更适合她。 怀揣着心思，秦诗雪等到了由着省长亲自陪同送出的齐原。 被关的这些日子里，齐原比先前憔悴了许多。 乍然走到阳光下，他不舒服的眨了眨眼，脸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诗雪竟然是萨亚大陆的圣女？！ 齐原还在消化得到的消息中，犹豫的停在了秦诗雪身前，不敢接近。 不卑不亢招呼过后，省长便离开。 秦诗雪冲齐原浅浅一笑：“回家了。” “齐先生，”查尔斯说着流利的华国语言：“多谢你对圣女的照顾。” 齐原恍惚地意识到在秦诗雪面前的男人是谁。 寻圣里面的人族王子，神殿圣骑士查尔斯…… 巨大的冲击袭来，狂喜和震惊交加，齐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诗雪心里一慌，表面上还记得圣女应有的沉稳，扭头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弯下腰扶他，圣光术悄无声息的拂过，使得他悠悠转醒。 神奇。 秦诗雪不是第一次见了，还是为之惊叹，并且有股浇不灭的火焰在心里燃烧了起来。 接回了齐原，汽车驶离市区。 秦诗雪在车里抚摸着耳坠，向查尔斯道：“你不是问我首饰是哪来的吗？” 提起此事，查尔斯视线平静的望了过来：“您与精灵亲近并不是坏事，是我不该多嘴。” 这样的男人在身前放低姿态，百依百顺的样子，别说秦诗雪了，连副驾驶的齐原都觉出一阵眩晕。 秦诗雪稳了稳心神，垂下眼帘道：“是我小时候捡到的，我没有把它送去警察局，你……会觉得我不好吗？” 随着她说完，齐原恍惚想起了诗雪是有套从小宝贝到大的首饰，被她珍藏在家中，轻易不会拿出来。 第25章 第 25 章 自动售货机这种细枝末节的事物, 是查尔斯尚未熟悉的知识。 圣女的身份非同一般，能和外人打交道的唯有齐原了。 齐原友好解释：“我们三个的手机都没电了，无法付款。” 乔仁仁挠了挠头，使得本就是胡乱扎起的长发更加凌乱：“哦, 稍等, 我去拿零钱给你们。” 不管他们为什么出现在家门口, 她都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即便被认定为圣女的秦诗雪就在面前，乔仁仁还是有些不放心。 转身的时候，她紧紧羽绒服，缩了缩脖子。 顺便佯装受寒的样子吸了吸鼻子，试图做出邋遢的样子，和美好纯净的圣女形象区分开来。 只恨没有感冒，不然让她用手背抹鼻涕, 她也是愿意的。 面对缩手缩脚的陌生人，查尔斯不见有什么反应，倒是齐原不掩嫌恶。 秦诗雪轻轻拉了拉查尔斯衣袖, 小声道：“看到她后, 我感觉不太舒服。” 她觉得眼前女人一定是黑暗生物, 莫名升起的厌恶感, 肯定是来自圣女自有的感应。 神殿圣女, 对于黑暗力量的敏感确实会强于他人。 查尔斯脸色微变，立即不再等待，沉声道：“抱歉了。” 话音方落, 风之利刃将院门切断，一把长剑出鞘，架在了刚走出两步的乔仁仁脖子上。 冰凉的剑刃激起阵阵寒意，乔仁仁停住脚步，第一时间展现出了普通人应有的震惊和惶恐：“啊啊啊啊啊啊！” 齐原更加觉得眼前的女人和秦诗雪有着天上地下的差距了。 刺耳的尖叫在院子里回荡，却传不出去——查尔斯施展出了空气结界。 风的元素将院子包围，确保此处发生的事情不会被外界察觉。 “请不要大叫，”他温和有礼提醒乔仁仁不要做无用功：“圣女光辉之下，所有黑暗生物终将无所遁形。” 什么玩意儿？ 查尔斯觉得我是黑暗生物？ 乔仁仁暗自思忖，双手挥舞，表演出在威胁之下的惊慌失措：“放开我！我要报警，救命啊！！！” 是了，莫渊昨夜和魔兽的战斗中，使用过暗系魔法，确实有可能残留一些气息。 萨亚大陆中，唯有坠落后的生物才能沟通暗之元素，学会暗系魔法。 偏偏深渊领主未曾坠落，便能将暗系魔法运用自如，成为了许多生物的心中噩梦。 有人说，他早就坠落了。 却又无法解释他为何还会和黑暗绝不相容的光系魔法。 不过在对黑暗力量深恶痛绝的萨亚大陆中，并无人在乎问题的答案。 书中最后，莫渊正是凭借身具的暗系魔法，完成了终极大反派的身份转变，成为了几大主角的敌人。 而现在，因为昨夜力量的残留，主角之一的查尔斯要将乔仁仁这个曾经的圣女给误杀了。 “你们要钱吗？我有，求求你们放了我——” 乔仁仁嘴上不停喊着，还想着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忽然就发不出了声音。 查尔斯用风系魔法束缚住了她。 兴许是被莫渊摧残的精神成长了，在这种情况下，乔仁仁慌乱之余，仍旧保持了正常的思考。 别说她手无寸铁了，即便给她一把枪，她也干不过圣级的尔斯。 束手就擒，等待奇迹？ 还是表明身份，放弃抵抗？ 她纠结不定，陷入两难之中。 不过现在她无法讲话，全身均被束缚，想这个好像并没有意义。 乔仁仁想起方才在院门口没能发出的信息——她原本是想向莫渊求助的。 莫渊的战场主要在工作室上方，他查看的自然是工作室周边。 风刃将房门劈开，厚重的房门轰然倒地，不动声色的实现了对黑暗生物的威慑。 查尔斯押着乔仁仁，扫视了一圈。 形形色色的工具多数恰似凶器，还有罩头遮脸的物件放在一处，兴许是黑暗生物搞得邪恶把戏。 桌子上摆着几样小东西，看起来像是…… 查尔斯目光落在桌面的珠宝模具上。 虽未认出那是矮人形象的饰品，倒是下意识想起了圣女所拥有的精灵首饰。 他面露疑惑，望向秦诗雪的耳垂。 秦诗雪心中一慌，越发抗拒这个陌生女人的存在。 “查尔斯！”她脱口而出，迅速反应过来，舒缓过于急切的语调：“你还在等什么？” 齐原最是知道她的心思，再说了，他看见这女人的第一眼，就烦的很。 向来习惯跨越违法边缘的他思想转变飞快，提出疑惑：“不是说遇见黑暗生物，必杀无疑吗？” 尚未清晰的疑惑消失，查尔斯凛然，郑重道：“是的！” 话音未落，他放开了乔仁仁，使得她凭空悬浮起来。 终日沐浴在圣光下的长剑举起，寒意阵阵，比风系魔法更能造成对黑暗生物的伤害。 锋利的光芒无情反射出来，剑尖对准了乔仁仁的心脏。 放开部分束缚，查尔斯冰冷的望着乔仁仁，宣布道：“邪恶的生物，我判你有罪。” 对于黑暗生物，神殿圣骑士绝不会与之废话。 死亡的阴影近在眼前，恢复说话功能的乔仁仁却还在游移不定。 难道就要喊出我才是圣女吗？ 她下意识的抗拒这个选择，甚至为之感受到愤怒，差点要不顾生命安全，对查尔斯破口大骂了。 哪有遇见黑暗生物不作调查说杀就杀的？ 莫渊是对的，查尔斯是二愣子！ 二愣子！！！ 秦诗雪后退了好几步，对于即将亲眼见到的凶杀案，不可避免的有些害怕。 可那剑闪闪发光，和演戏时的冰冷铁器截然不同，她也好奇着黑暗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出现什么样的死亡情景。 身为神殿圣女，萨亚大陆的月亮，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秦诗雪如此告诉自己，视线落在查尔斯英俊的面庞上，为持剑的骑士而心醉神迷。 她努力想出一句话：“要保护我现在生活的地球啊。” 查尔斯颔首，目光坚定，举剑向前。 竭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愤怒情绪上，以便自己胡说什么圣女之事的乔仁仁避无可避，一颗心骤然沉向底层。 长剑一点点逼近胸前，轻松刺破厚重的羽绒服，继续往里深入。 血丝在眼底浮现，乔仁仁瞪着查尔斯，怒火从心底涌出，淹没了她的思绪。 凭什么不想当什么狗圣女的她，就要受到这样的威胁？ 查尔斯又凭什么用萨亚大陆的价值观，来给一个地球普通人随意定罪？ 一心守护圣女的圣骑士，若是得知剑下之人的真正身份，会羞愧到自杀吗？ 发了恨的念头闪过，让乔仁仁死死咬住牙，欲要等到长剑刺破肌肤之时，再喊出唯有圣女知道的查尔斯小名。 尖锐的长剑划破内衣，精准的触碰到心脏之处。 乔仁仁心里还在发誓，嘴巴已经提前张开：“斯……” 查尔斯的眼神微动。 最后一个字在舌尖打转，即将脱口而出之时又被乔仁仁强行咽了回去。 “咳咳……”她被口水呛到，胸口起伏间几乎是在主动将心脏送向长剑。 她却分毫未伤。 查尔斯撤剑回转，一往无前的信心崩裂，难以置信的惊叫：“深渊领主？！” 黑袍身影闪现在工作室门口，不给查尔斯叙旧的功夫。 熊熊火焰在他身前燃烧，衬得他容颜如魅如鬼，随着他暴烈的冲向了查尔斯。 查尔斯举剑防备，脚下疾风，狼狈躲开。 他后背撞击在压模机上，将其撞得粉碎。 莫渊紧跟而上，手中凝出冰剑，与查尔斯对上了一记。 冰剑粉碎，可查尔斯来不及喘气，因为头顶乍然出现巨石，朝着他猛烈砸来。 这就是天赋比塞拉还要强悍，多系魔法随意转换运用的深渊领主。 查尔斯无奈，寻了一个空隙，以极其难堪的姿势从工作室门口冲出了院外。 期间还分心看了眼室内的圣女。 还好圣女无碍。 略一分神的功夫，查尔斯后背被粗长的藤蔓抽了一记，抽得衣物翻飞，后背极速显现出长长的血痕。 在车里等着的空间魔法师见势不妙已经赶来相助，查尔斯知道他的能力在深渊领主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只会白白搭上一层性命。 查尔斯吐出一口血，大声道：“莫渊，你要和人族为敌吗？！” 恶魔般的莫渊气势汹汹，哪里听得进去他说话。 他绿眸中全是疯狂，丝毫不在乎查尔斯的地位，势必要将他的性命留在院子里。 而在工作室里，莫渊赶来的那一刻起，乔仁仁便彻底获得了自由。 两位来自萨亚大陆的客人在她工作室里大打出手之时，她迅速自先前的愤怒里走出来，非常没出息的心疼受到波及的许多工具。 不是被割成两半，就是被撞得粉碎，还是被烧灼过后的隐隐焦味，她甚至注意到了噼里啪啦烧灼的电路。 好险没有造成火灾…… 乔仁仁维持住害怕的神情，将双手背负在身后。 无人能看到的指尖之处，有点点白光在隐隐闪烁。 周围的光系元素跳跃，欢快和她打着招呼。 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基础光系魔法圣光术，微弱但坚定的在乔仁仁指尖绽放。 乔仁仁一时间感受无比复杂，维持着要哭不哭，要笑又笑不出的神情。 忽然之间，她就会了魔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支持，新涌出的评论太让人高兴啦。 感谢在2020-01-20 23:41:35~2020-01-21 21:0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7小宝贝儿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第 26 章 秦诗雪迅速尝到了始终笼罩在乔仁仁头上, 生命被威胁的滋味。 突然出现的莫渊，让她花容失色。 尤其是看着查尔斯明显不是黑袍人对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更是让她心神不宁。 装不下去什么圣女风度, 秦诗雪第一时间抓紧了齐原, 吓得口齿不清：“怎……怎么……” 齐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被骤变的形势惊呆, 魂不守舍的道：“诗雪，寻圣里有这个角色吗？” 自然是没有的。 深渊领主说了，在其他生物搞纪录片建传送阵的时候，他在暗中观察。 乔仁仁瞅了两人一眼，没想到他们明显瑟缩，挤在了一处。 秦诗雪和经纪人之间的感情真挺好的。 随意想着，乔仁仁借此平复波动的心情, 将指尖光芒释放了出去。 她扣着普通地球人应当拥有的平凡手指，走出了工作室。 黑暗生物离开了！ 秦诗雪和齐原对视，双双松了一口气。 这时, 变化又生。 院子里的查尔斯不是莫渊对手, 拼着再受一击的功夫, 再次冲回了工作室内。 而那空间魔法师在他身后, 燃尽了生命急速吟唱, 不管深渊领主的威胁，拼死搅动了室内的空间元素。 查尔斯揽住秦诗雪细腰之时，眼前景物转换, 空间转动，将要将他们传回京都。 方才还在身边的秦诗雪眨眼间消失不见，被落在原处的齐原愕然，没来得及有什么念头，就见那黑衣恶魔追了进来。 齐原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手掌擦着他身边，探入了空间之中。 下一秒，查尔斯和秦诗雪的身影再现，硬生生地被莫渊从传送的中途给扯了回来。 中断已经产生效果的空间魔法，饶是深渊领主也要付出代价。 相比方才，细细密密的伤痕布满原本地白皙手掌，血液渗出表层，给他戴上了副红色手套。 恐怖片似的血手掌近在眼前，齐原陷入骇然。 噗！ 轻微且沉闷的声响过后，空间魔法师在工作室门口处爆成一团血雾。 杀人了！ 齐原惊骇无比，眼前一黑，再次昏倒了过去。 被强行扯回的查尔斯将秦诗雪抱在了胸前，挡住了方才的死亡一幕。 可他挡不住发疯的深渊领主。 绝望出现在高贵的王子眼中。 “抱歉了，”他低下头轻轻对怀里的圣女说。 秦诗雪脑袋蒙蒙作响，眼泪浸湿了他的胸膛。 莫渊势不可挡，凶意毕露，高高的举起了红色手掌。 “莫渊……” 试探的喊声在门口传来。 英勇骑士实现了他的誓言，紧紧拥抱着圣女，将火焰挡在外面，要在最后一刻为她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争取多出一秒的时间。 逼人的热度在查尔斯身前烧灼，熊熊烈火后显示出两道相互依偎的影子。 “莫渊！” 音调提升，乔仁仁疾跑到他身侧，脸色发白：“住手！” 莫渊猛然扭头，眼眸里映着火光：“你要救他？” 乔仁仁恍若未闻，径自道：“你的手……” 视线落在滴血的手掌之上，她仿若不知火焰的危险，下意识的摸过去：“痛不痛啊？” 她的指尖尚未触及烈火，莫渊便和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极盛的火光乍然消失，工作室里的温度急速转低，显示出周遭狼藉。 查尔斯胸口剧烈起伏，不敢做一丝一毫的放松。 秦诗雪贴在他怀里埋头哭泣，还要憋着不要发出声音来。 威胁并未消散，因着深渊领主极为不悦，杀气腾腾逼问起了那个黑暗生物：“你想救他？” 换了个字，还是同样的问题。 乔仁仁煞白着脸，惶恐不安的摇头：“不，我不敢……” 她又害怕了。 莫渊精准的捕捉到这个信息。 他无比烦躁，想杀死查尔斯和秦诗雪，将碍眼的人清除干净之后，再和乔仁仁好好谈谈。 “可他是——”乔仁仁及时道：“他是代表了人族的查尔斯……” 她嗓音中的颤抖异常明显，叫莫渊无法忽略过去。 莫渊冷哼，一掌带出阵阵旋风，用查尔斯最为骄傲的风系魔法将他和秦诗雪一同扫出工作室。 查尔斯和秦诗雪重重的落到院子里尚未清扫的积雪上，砸出两道人形轮廓。 “跟我来，”莫渊越过乔仁仁，哑声道。 呼…… 乔仁仁悄悄喘气，心知查尔斯不会死在自家院子里了。 人族王子，圣殿骑士，这其中任是哪一个身份都是举足轻重。 查尔斯若是死亡，单单萨亚大陆，就会因之掀起巨大的风浪。 更可况今天还是举行寻圣见面会的日子，他要在地球出事…… 乔仁仁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家里再多两个死人。 这可是她和奶奶的家！ 院子里成了凶案现场，在地球安逸了半年多的乔仁仁绕过地上那摊血迹——来自可怜的空间魔法师。 “他说我是黑暗生物，”她不看雪地上的查尔斯，只望着身侧莫渊，小声道：“我不懂，那是为什么呀？” 闻言，先前还无可匹敌的莫渊气息一窒，绿眸里的凶光闪烁不定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使用的暗系魔法残留到了现在？ 此时查尔斯艰难地自雪地里站起，边扶起圣女，边直视莫渊。 他周身狼狈，受伤颇重，仍然强行挺直了脊背。 “深渊领主，你为什么拦着我去杀死黑暗生物，难道真是别人所说，你与那些肮脏的东西一体？” 莫渊嗤笑，收起此刻不应有的思绪，望了眼他身后的秦诗雪。 刚站稳的秦诗雪瑟缩，差点再次摔倒。 查尔斯扶着她，伤口被她碰到，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傻/逼，”莫渊字正腔圆的说出正宗华国话。 他甩出一只死去多时的疾风兔。 兔子尸体破裂，内脏暴露在外，散发出浓烈的黑暗气息。 查尔斯脸色一变。 “早上来的，”莫渊不屑的道：“你们的传送阵出了问题，不知哪的兔子漏出来，落到了这里。” 他指指工作室：“一窝兔子，全都是黑暗生物，我处理干净后留了一只。” “不如查尔斯王子过来看看，你所感受到的黑暗力量，是它的还是我的？” 深渊领主对魔法的运用超越任何萨亚大陆的生物，查尔斯根本不会认为所感受到的气息是因为他的力量泄露。 那么，唯有一个答案了。 他误会了旁人。 查尔斯心里一沉，郑重给乔仁仁道歉：“这位小姐，请你原谅我的莽撞。” 他直面错误，无愧于圣殿骑士的身份。 乔仁仁心里翻白眼，表面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躲在了莫渊身后。 “你看过寻圣吗？”查尔斯一想，兴许她不认得自己：“我是人族鲁瑟帝国的王子查尔斯，同时是神殿圣骑士。” “我以王子和圣骑士的身份向你道歉，并诚恳请求你的原谅……” 他说话的时候，莫渊晃悠着疾风兔的尸体，几乎将其戳到他脸上。 “你走吧……”乔仁仁也不想和查尔斯多打交道，越少的接触越好。 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忍无可忍一般：“我原谅你，但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莫渊附和：“滚！” 查尔斯难堪的住嘴。 秦诗雪轻轻拉了他一下。 圣女的安危为先，查尔斯将自身的错误暂且放下，与她一同离开。 莫渊未曾阻拦，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背影，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扑上去。 出了院门，查尔斯住脚，回身还是问道：“深渊领主，你为何会护着这位小姐？” 乔仁仁心中一紧。 不料莫渊若有所思的将视线落在秦诗雪身上，自顾自的问道：“查尔斯，她是谁？” 深渊领主还不知道圣女就在自己旁边。 查尔斯凛然看，顿时打消了多说几句的念头。 他与秦诗雪上了车，启动油门，再不停留。 闯入的不速之客离去，乔仁仁正想说话，眼前忽得一花。 人影掠过，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砸到了离去的黑色汽车顶盖上。 是被遗忘在工作室里的齐原。 乔仁仁咂舌。 一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凭空出现在汽车门边，将查尔斯和秦诗雪从车里迎了出来。 紧接着，空间扭曲，那男人带着两人，还有顶盖上的齐原，消失在了路边。 全程没敢对不远处的别墅多看一眼。 待到查尔斯离开，徒留下一辆损坏的汽车之后，莫渊才扭头对向了乔仁仁。 他站得笔直，不掩嘲讽之意：“斯什么？” 什么什么？ 乔仁仁愣怔。 莫渊不耐烦：“斯什么？” 乔仁仁反应过来：“嘶……你说什么？”她皱起眉头，捂住破烂的羽绒服：“我胸口有点痛。” 仗着这些日子的“交情”，她大着胆子赌了一把，深渊领主再是狂妄放肆，也不会去扒女孩子的衣裳。 果然，莫渊不再提起此事，右手冒出圣光，便按向乔仁仁的胸口，打算为她疗伤。 乔仁仁失色。 不料还未碰触到她的衣裳，莫渊眼睫一扇，怒意涌现的——晕倒在她的身侧。 实在是撑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文案，球球大家戳专栏预收：帝后双双穿越了 程乐乐自古代穿回来了，还变成了三岁小娃娃。 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变成幼儿园小朋友，她适应良好。 被老师们共同认定为最听话懂事的宝贝。 她宠辱不惊。 直到一位男同学瞧着她够乖，将她当作树洞。 他与程乐乐蹲在墙角，望着无忧无虑的一群娃娃，惆怅中藏着成熟：“告诉你个秘密，我曾经是位皇帝。” 十分钟后—— 程乐乐因为和男同学打架被叫家长了。 自此，最难缠的就是她。 家长纳闷，老师痛心。 谁也拦不住的程乐乐挥舞双拳，嘶声呐喊：“打死nei个狗皇帝！” ＊＊＊＊＊＊ 附：穿越到现代后，文武帝亲手写下的起居注。 幼儿园：朕今日被程乐乐羞辱，定要治罪于她。 小学：朕堂堂一国之君，竟打不过小小女童程乐乐。 中学：朕一生磊落，不惧艰辛，独独程乐乐，是朕人生难题。 大学：我喜欢程乐乐。 【前世结婚，今生恋爱】 感谢在2020-01-21 21:06:30~2020-01-22 21:3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江 19瓶；乔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第 27 章 院中发生的一切始终被风系魔法与外界隔绝着, 未曾引起邻居注意。 不远处被废弃在路边的黑色汽车旁，也有了其他人进行着善后。 乔仁仁瞧见汽车旁边有一位西装革履之人，好似本省省长，正在和一个萨亚大陆打扮的魔法师握手交谈。 魔法师忌惮着深渊领主的存在, 始终以后背面对着这边。 省长不太清晰其中的危险性, 抬头和乔仁仁对上了视线, 微一愣怔。 他刚露出微笑, 那魔法师就使出空间魔法，扭曲了周围环境。 魔法师开始给省长普及萨亚大陆的常识——深渊领主的可怕。 恐怖的深渊领主，此刻正倒在院中，胸口不见起伏。 黑袍贴紧了他身躯，显得他瘦得可怕，五官更是凌厉逼人。 乔仁仁蹲下身探了探他呼吸。 气息微弱，没死。 莫渊的血手无力垂耷在冰冷积雪中, 乔仁仁看着都觉得痛。 她赶紧将他的手臂捞起来，绕过自个脖子，吭哧吭哧的将他拖进了屋里。 他个高腿长, 乔仁仁搬运的实在困难, 不可避免的磕磕绊绊。 拖地移动的时候, 黑袍沾满泥污, 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莫渊撞得。 “对不起, ”乔仁仁喃喃自语，艰难腾出一只手扶了扶他脑袋。 莫渊没有任何反应。 好不容易到了沙发处，乔仁仁松口气, 将他推了上去。 推完上半身，一双长腿还垂在地板。 将他双腿放到沙发上后，他的脑袋又滑下来，发出咚得一声。 若是莫渊有九分伤，经她这一搬运，也差不多变成十分了。 “对不起啊，”乔仁仁满头大汗，不敢懈怠，将礼数做得周周到到。 将他放好了，乔仁仁就地坐下，仔细打量起莫渊的情况。 他昨夜和方才都维持着凶猛无匹的气势，直到查尔斯离开后，才没有征兆的骤然倒下…… 乔仁仁抿了抿唇，扒开了他的黑袍。 寒冬腊月，莫渊只穿了这一件薄衣裳。 看似削瘦的身躯实则暗藏力量，肌理匀称，形成流畅的弧度。 宽肩，窄腰，刀刻般的线条分明，漂亮的腹肌显现，白皙光滑，恰如世界上最为优美的艺术品。 不过在这具完美身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充斥着各种魔兽撕咬的痕迹，有些地方血肉翻飞，极为骇人。 丝丝黑气在伤口处游走，那是被黑暗力量侵蚀过后的表现，使得这些伤口难以愈合，需要更多的休养。 相比之下，他那只血手已算是并不严重的伤害。 乔仁仁的心不受控制的紧缩一下。 深渊领主昨夜一往无前，轻松应对，原来早就受伤严重。 方才凶猛无匹的将查尔斯逼退，也只是硬撑，所以才会在他离开后，没有力气疗伤，直接晕倒在地。 准确的是，没有力气给她疗伤——他好像本就置自身伤势不顾。 乔仁仁木着脸将黑袍往上拉到了他腰间，遮住让人分心的某处部位。 她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挣扎中。 被查尔斯逼到绝境之时，她的精神力忽然能够沟通周围元素，施展出了微弱的光系魔法。 她能使用魔法为昏迷的莫渊疗伤。 可整个萨亚大陆，除了深渊领主之外，便没有任何人能够自如的使用光系魔法。 光系魔法，主要是神灵对人类的恩赐。 想要使出更强效果的圣光术，便不可避免的要向神灵祈祷。 那么她一定会暴露在神殿面前。 微弱的光点在指尖再现，在触及到莫渊胸膛的那刻忽然熄灭。 和那双绿眸对上视线的时候，乔仁仁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紧了呼吸。 “你感觉怎么样？”她急忙起身，想要去倒杯水过来。 莫渊低头看了看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即便受伤严重，他还是维持着强壮的力度，攥住乔仁仁，不许她离开。 他探出另外一只手，以乔仁仁未曾反应过来的速度按上了她胸口。 白光乍现，包裹了她的心脏。 接着，他双眼一闭，再次昏迷过去。 乔仁仁根本没有受伤。 圣光术的效果让胸口处暖意融融，发散到整个身体，四肢都处在舒适温暖的感觉中。 她傻在原地。 一个想要把她当作筹码的人，会刚刚恢复一点力气，就又榨干自己给她疗伤吗？ 呸！什么榨干！ 乔仁仁想到了别处去，红着脸，皱紧眉，决心在一点点溃败。 正当她再次举起手时，语音提示乍响。 余碧云发来了视频聊天。 老太太苍老和蔼的面容出现在对面，笑呵呵的问她吃饭了没有。 乔仁仁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一点钟了。 她心中一酸，涩意在口中蔓延，强笑道：“吃完啦。” “吃得什么啊？” “煮得面条，加葱花，还放了两个鸡蛋。” “咦，”余碧云诧异：“没叫外卖啊？” 乔仁仁满腹惆怅的样子：“本来想心血来潮的换换口味，没想到高估了自己，晚上就喊外卖。” 她嘿然一笑，听着老太太嘀嘀咕咕外卖吃多了不好，强调交通恢复之后，一定就要回家了。 乔仁仁连连点头，装作不经意的问：“奶奶，我有个朋友觉得她是萨亚大陆的圣女，你说威不威风？哈哈哈。” 她干笑三声，紧紧注视着屏幕那边的奶奶。 余碧云想都不想的摆摆手：“当圣女不好，过普通老百姓的小日子最幸福。” 乔仁仁嗯了声，重新坚定了决心。 按断视频聊天，她拿了被子小心翼翼给莫渊盖上，定定望了他几秒，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客厅。 在她走后，莫渊没多久再次醒了一次，察觉到客厅无人，也只是勾唇弯出了个轻微的弧度。 身上各处都在传来非人可忍受的痛意，他偏偏眉头舒展下来，静静地回复着力气。 即便是能够再次使出圣光术，他也没有为自己疗伤，任由黑暗力量侵袭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血手掌搭在外面，尽量的远离了沙发和被子。 她胆子真小。 莫渊想着，情绪平和，等待再好一些，便使出空间魔法，再次赶往京都的见面会。 工作室里，乔仁仁搬了桌子，站在上面，尽量使自己贴近查尔斯将她束缚住的半空。 “……木的精灵啊，请遵循古老的契约来到我的身边，治愈眼前的伤害……” 从来到工作室起，她已经尝试了许多次，试图使出具有治愈效果仅次于圣光术的木系魔法。 圣女莉莉安是只能使用光系魔法，那不代表乔仁仁就不能再会其他系的魔法。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沟通木系元素，可在选择将自己暴露在神殿视线之前，还是值得一试的。 她遵循了魔法学徒最基本的规矩，用吟唱来沟通空中元素，并且试图以同样的方位来取得部分地利，满怀期望的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疗伤术，最基本的木希治愈魔法。 乔仁仁记不清自己吟唱了多少遍。 嗓子比之前哑了许多，口干舌燥的，她不停歇的持续念了快两个小时，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她不曾歇气，换了个姿势继续。 “木的精灵啊，请——” “你在干嘛？”疑问忽从门口传来，莫渊皱着眉头看她。 “你醒了？”乔仁仁没做好心理准备，差点从桌面摔下去。 她手忙脚乱的跳下来，走近他道：“我想试试自己会不会魔法。” 到底是隐瞒了光系魔法之事。 莫渊不解地道：“为什么还要吟唱？” 书里的几大主角，不论哪个都拥有着各自的元素之心。 使用魔法都是瞬发，从来用不着吟唱咒语，都是资质绝顶的存在。 莫渊的样子，像是无师自通的学霸不懂学渣为何需要学习。 吟唱了也没能出效果的乔仁仁：…… “我想帮你治伤，”她不好意思地道，试探着他的反应：“都是为了我——” “和你无关，”莫渊打断她，烦躁闪现：“是我留下的气息引来了他。” “是疾风兔的原因，一窝兔子数量多，全被污染后死了留下痕迹是正常的，”乔仁仁安抚着他，怀疑莫渊是在自责。 他可是深渊领主，他在自责什么？！ 乔仁仁想着，胆子大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要谢谢你保护我。” 从路灯，到大雪，再到今日。 他态度凶恶，却是在处处保护着自己。 不料，莫渊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他恶狠狠的瞪着乔仁仁，嗤笑不已：“谁会保护你？” 乔仁仁不说话，眼睛发亮的望着他。 莫渊似是被她看得恼了，呲了呲牙凑近她，披着满身血腥，嘲讽道：“你是圣女吗？” 被他逼近，乔仁仁不曾后退，低低地回：“我当过两天。” “那你也不是莉莉安，”到了此时，否认反倒成为了莫渊。 他压近乔仁仁，绿眸眯出危险的光芒：“还是说，你想成为圣女？” “不想，”乔仁仁伸出推他，刚好按在他腹部的伤口上。 隐藏在黑袍下的漂亮腹肌受到了袭击，莫渊没防备的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他的模样更凶了，而乔仁仁则像是豁出去的样子，不但不挪开手掌，还敢推着他朝前走：“我只想和你谈一谈。” 作者有话要说：乔仁仁从来都不想当圣女，只想和奶奶一起过安逸平凡的生活。 不过她开始没那么害怕深渊领主了。 e…你们更喜欢她害怕还是不害怕的样子？ 感谢在2020-01-22 21:31:32~2020-01-23 21:1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瑾悠 21瓶；静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 28 章 不等乔仁仁把莫渊推出门外, 他自个先行后退了一大步。 冷冷瞥了她一眼，他消失在院中。 乔仁仁目瞪口呆，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他是……拒绝沟通，先行跑了吗？ 她想不明白。 同样不清楚为何莫渊要保护自己——正是她想要谈谈的原因。 总归是赶不走他, 还不如主动去了解他的目的。 乔仁仁打定了主意, 趁着鼓起来的勇气跑到院中, 朝着天空大喊：“莫渊！深渊领主！你快回来。” “莫渊！莫渊啊！莫渊！” 唤声惊的不远处邻居走出来, 有意无意的看过来。 还有家长拎回了自家玩雪的小崽子，免得他们被突然发疯的邻居姐姐给吓到。 小朋友问妈妈：“她怎么了呀？” 妈妈不说话，将同样疑惑的目光探过去。 乔仁仁不管不顾的，面色潮红，在原地转着圈的喊。 她跳进院中尚未清扫的雪地里：“莫渊！莫渊！！” 在邻居忍不住想报警的时候，黑袍身影从工作室门口出现，阴沉着脸走到院中, 一把将她给捞了回去。 小朋友妈妈找到了答案，摸摸自家崽子的脑袋：“姐姐在谈恋爱呢。” 莫渊身处工作室里一片狼籍中，束手而立, 冷漠以对：“你喊什么？” 乔仁仁要说的话未曾受到阻挡：“你身上还有伤, 见面会可以不去吗？” 莫渊习惯性地讥讽：“怎么, 怕我对他们不利？” “不 , ”乔仁仁熟练地摇头, 朝他走近了一步，向前探手：“我怕你的伤口恶化。” “和你无关！”莫渊受到刺激般的猛然后退，凶狠地道：“别想拦我！” 话罢, 白光闪过，血手在眨眼间恢复如初，又是修长光洁的一只好手掌。 “莫渊，”乔仁仁缩回手，看他又想离开，连忙道：“见面会哪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呢，看网上直播也可以的呀。” “直播？”莫渊停住。 乔仁仁连连点头，点进手机里的直播通道给他开。 见面会马上就要开始，直播设备约莫是在调试，镜头对着台子晃来晃去。 影帝伍洋站在边缘，拿着尚未打开的话筒，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卡片。 镜头外有隐约的交谈声，未被纳入画面的到场观众们很是克制，并不嘈杂。 莫渊瞅了眼屏幕，默认了乔仁仁的选择。 看直播兴许是更好的选择。 之前到了所谓的见面会时，见到了其他四个生物和地球人类聚集，唯独不见查尔斯和梅瑞狄斯的身影。 当时他觉得不对，想都不想的赶了回来。 果然看到了查尔斯那个二愣子找到了她面前，相见不相识，提着剑要打要杀的。 现在二愣子被他赶走了，那梅瑞狄斯呢，他藏在了何处？ 莫渊随着乔仁仁回到了客厅里，洁净术去除所有血污。 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有种一个人将整张沙发都占满了的感觉。 乔仁仁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 她打开电视机，不用刻意调到网络频道，第一个出现的电视台就是在播着寻圣见面会。 随着伍洋在电视中的介绍，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四个身影从台侧依次出现。 掌声震天，镜头牢牢的跟着四个生物，将他们全部锁入了画面中。 人族查尔斯，人族朱利安，巨龙奥德利奇，矮人阿瑟。 说好的六个，少了精灵梅瑞狄斯和兽人安德森。 “诶？”乔仁仁没忍住疑惑了声。 莫渊冷笑：“担心蠢货和憨种？” 蠢货说的是精灵，憨种说的是兽人领袖。 乔仁仁好险才忍住没笑出来：“没有，我在想他们不在见面会，会去哪里呀？” “不会来这里！”莫渊粗声粗气，狠狠地道：“若敢过来，我叫他们有去无回！” 乔仁仁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会妥协。 她愣住，好半晌没有说话。 莫渊已经将视线落在了电视机上，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扇动，绿眸中凶意不减，看得很是专注。 见面会里，经过圣光治疗的查尔斯已经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有经过重击的模样。 他微笑着向大众宣布，下一步将要播出更多关于萨亚大陆的纪录片，让大家了解整座大陆的地貌和风土人情。 还会推出详细介绍各个种族的片子，让人们能够更近距离的接触魔法世界的神奇。 说话时，镜头刻意落在了矮人阿瑟身上。 他至多一米之高，长长的胡子长至脚踝，险些拖地。 湛蓝色双眸闪着清水样的光，鼻梁高挺，却又是纯真的模样。 除却身高和胡子，阿瑟也是极有魅力的矮人之王，同样拥有着自己的一群迷妹。 有口哨声为他响起，阿瑟不好意思的笑了，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会堂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隔着一个屏幕，乔仁仁在遥远的怡安市郊外享受着家中静谧。 而这静谧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即被莫渊打破。 “兔子是我拿出来糊弄查尔斯的，”他面无表情的快速道：“他察觉到的黑暗气息，是我没能控制住的力量泄露。” 不能在查尔斯面前示弱，他只能紧急揪出一只兔子尸体，将黑暗元素灌进去，拿来当成气息载体。 若是被查尔斯发现他身上有伤，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莫渊面色沉郁，布满阴霾。 咦，这样的吗？ 乔仁仁张张嘴，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缓缓道：“看到查尔斯的时候，我特别害怕，他和秦诗雪在一起，一见面就把我打为黑暗生物。” 莫渊暗自攥起了拳头。 乔仁仁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却还是继续道：“在圣骑士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死亡是我唯一的选择。” 莫渊的呼吸粗重，死死盯着电视里的查尔斯，好像要冲进屏幕里把他打死。 “可是你的出现改变了局面，”乔仁仁搬着小板凳挪了两步，靠近他，强调道：“你救了我。” 若没有他的阻拦，她肯定早就死在了魔兽口下。 而不知情的奶奶…… 乔仁仁无法想象下去，她停顿一瞬，轻轻的问莫渊道：“为什么……要保护我？” 被她一问，莫渊浑身寒毛都炸立了起来，他有心想驱动空间魔法立即离开，偏偏身体被牢牢的黏在沙发上不听使唤。 他的绿眸大睁，试图表现出不屑于顾：“你是圣女吗？我凭什么保护你？” “你是要保护圣女吗？”乔仁仁步步紧逼：“我是当过两天，不知道在你眼里算不算？” 莫渊唇角抽抽，想要给她予冷笑。 “我想——”乔仁仁的话戛然而止，被他眼中肆虐的戾气骇住。 莫渊恶狠狠瞪着她，无声警告着她不要瞎想。 她说这两句对他刺激这么大的吗？ 乔仁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怕查尔斯的威胁呀？” “我怕他什么？”莫渊气焰嚣张，连连冷笑：“他算什么东西。” 乔仁仁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他代表了整个人族，源源不断的联合起来，也是麻烦。” 莫渊嗤笑：“你说这些，是忘了我是谁？” 乔仁仁说出标准答案：“深渊领主。” 说到让自个舒服的话题，莫渊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若是人族与我作对，我便搅动深渊，送他们一份大礼。” 他说得轻松，绿眸中竟是不怀好意，看起来还十分期待的样子。 深渊所在，是禁魔之地。 它自出现以来，便是所有种族流放罪人的地方，传闻莫渊从那里出来，是罪人后代，因此得到深渊领主的称号。 他说的搅动，大概就是联合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给人族造上一些麻烦吧。 抛开拥有着庞大数量的人族不说，单论个人，乔仁仁知道，以莫渊的实力，他可以自己对付其他四个主角。 若是六个齐心协力，那他定然不是对手。 在书中，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来自不同种族的六个生物很难联合起来。 可如今情况似乎已经有了改善——自寻圣的存在中可窥一斑。 乔仁仁掩下忧虑，弯唇笑道：“为了他们，没必要呀。” 她打量着莫渊，竭力做出俏皮模样，以开玩笑的口气道：“以后再有今天的情况，可以不和他们打，带着我直接离开，等伤好之后，再去挨个和他们算账。” 她让自己当逃兵。 莫渊将潜藏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掀了掀眼皮，神情有些难辨。 电视里说到了寻圣种特效，镜头对准了黑发青年。 奥德利奇傲然一笑，摇身一变，成为了威风凛凛的黄金巨龙。 威严庞大的体形超出人类想象，炯炯有神的双眸直视对方最深沉的恐惧，台下知情的观众们哗然成片，目眩神迷的亲眼目睹这与众不同的奇妙生物。 镜头后的摄像师难掩激动之情，一阵晃动后才平复了心情。 在世界各地观看直播的人们以为是寻圣剧组在线炫技，激动不已，讨论着不见痕迹的特效。 屏幕拉近，拍起巨龙的黄金之眸。 乔仁仁抬头看了一眼，有种透过屏幕，被奥德利奇看穿的感觉。 “别看了，”莫渊哑声道。 “嗯，”乔仁仁收回视线，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我其实很害怕。” 莫渊嘴唇微动，想说他从起初就知道。 乔仁仁不想再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中。 大雪过后的冬日，温暖的客厅中，守着电视寻圣见面会里的热闹，她将惶恐全盘托出。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这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值得铭记的新年，大家保重身体，戴口罩勤洗手，注意时刻防护！感谢在2020-01-23 21:16:18~2020-01-24 21:0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 20瓶；神木dd是我兄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第 29 章 “我很小的时候, 爸爸妈妈就去世了，奶奶辛苦养我长大，从小对我……”乔仁仁抿唇一笑：“不寄厚望。” 别家孩子被作业考试逼得哭天抢地的时候，余碧云只是笑眯眯的做一桌好菜, 安慰成绩不及格的她。 “桃仁儿啊, 你这次考了54, 比上次进步了两分, 咱保持努力，再来三次考试就能及格啦。” 她当时自觉无用，哭唧唧地保证：“我下次一定争取多考三分。” 奶奶哈哈大笑，奖了她一包辣条。 乔仁仁受到鼓励，没等三次或两次，直接在下一次考到了六十分。 奶奶所希望的，是她能够拥有普通人的幸福一生。 从不曾对她做过出人头地, 做人中龙凤的要求。 而她平凡的一生，在看到那本小说的时候彻底改变。 “穿过去的时候我吓死了，”乔仁仁说：“我不觉得高兴, 也没觉得好奇, 只担心奶奶会有什么反应。” “我突然不见, 她会有多难过。爸爸妈妈走了, 我也没了, 她的百年以后，还有谁能陪在她身边……” 乔仁仁娓娓道来，完全不见在危险面前的强烈反应。 她只是安静的, 平缓的叙说着当时心情。 莫渊不知不觉坐正了身体，想起那个在路边和自个搭了几句话的老人。 他敛下眉眼，神情莫名难辨。 电视上，见面会接近尾声，观众席里的顶级流量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流程提问。 “寻圣的出现，前所未有的激起了我对魔法世界的向往，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甚至会无比期待萨亚大陆是真的，真的有一个神奇美丽的新世界将要来到我们身边。” “所以我想要问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请问萨亚大陆是真的吗？” 会堂里哄然大笑，摄像机拉远将到场的四个主演全部纳入镜头中。 他们相视而笑，最终由查尔斯回答：“你觉得呢？” 顶级流量眨眨眼：“我觉得是真的。” “我觉得它不是真的，”乔仁仁在家里说道。 来自萨亚大陆的莫渊侧头瞅了她一眼。 “所以我很绝望，”乔仁仁将脸埋进双膝里，不想接受现实。 莫渊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萨亚大陆已经到了，”他整个窝进沙发里，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说道：“你无法改变。” “嗯……”乔仁仁低低的应了声，毫无征兆的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莫渊木着脸：“不是。” 乔仁仁埋着脸露出丝笑意。 “捅我一刀的是你吗？”他同样冷不丁地询问。 乔仁仁唬了一跳，冷汗骤出。 她扬起头，挤出个颤颤巍巍地笑容：“不是我啊，”瞧着莫渊眯起绿眸，她犹豫气虚：“……是我吗？” 莫渊直勾勾的看着她：“不是你。” 乔仁仁不敢放松警惕，听到他接着道：“是圣女莉莉安。” 他闭上眼睛，似是极累的样子，偏偏唇角浮出嘲讽般的笑，说：“你放心，莉莉安和乔仁仁是两个人，我分得清楚。” 说不清的情绪上涌，乔仁仁摸摸鼻子，提起勇气再问：“是莉莉安害了你吗？” 莫渊想都不想的说道：“她是被迫的。” 诶？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圣女莉莉安？ 乔仁仁诧异。 她还想再多聊几句，在莫渊不悦的看了她眼后停住。 今日说得够多了，更多的话，在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可以慢慢说。 唯有最后一件事情—— 乔仁仁清清嗓子：“我买了套附近的房子送你，拎包入住的那种，你想去看看吗？” 惊讶的换成了莫渊。 财大气粗乔仁仁朝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为了防止莫渊在家中长驻，无法和奶奶交代，她直接联系房产中介，以远远高于市场的价格紧急购买了一套别墅。 别墅是二手的，胜在家电齐全。 床单被褥等相对隐私的物件，在她给了中介不菲的手续费后，此时也应当已经购买齐全。 估摸着时间，大概可以去看看了——先买房，再看房，估摸着乔仁仁是这世上头一个。 莫渊没所谓的随着她出门。 乔仁仁和中介打了个电话，确认自己现在过去。 走过路灯，她带着莫渊走向他的新家。 二里地的距离，保证了安全和隐私同在。 兴许大家都在看见面会的直播，外面并不见旁人。 冰天雪地里，两道人影同行，相互之间隔着很远，偏偏去往的是同一个目的地。 快到的时候，乔仁仁又忍不住说话了：“你前些天都吃得什么呀？” “多是疾风兔，”莫渊目不斜视，回答极快。 火系魔法炭烧，他可以精准的控制火候，味道极好。 实在腻了，还有别的魔兽可吃，他并不注重口腹之欲。 “这样啊，”乔仁仁若有所思，明了他用来糊弄查尔斯的那只疾风兔是他存起来的口粮。 暖流在心底涌过，她笑眯眯的道：“外卖到六点钟就会恢复营业了，我们点麻辣香锅在你的新家里吃好不好？” 莫渊长腿迈开，将她抛在身后，顺着路边往前走，头也不回的丢下声冷漠回应：“哦。” 他又不高兴了？ 乔仁仁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连忙小跑追了上去，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 对于新家，莫渊即不见高兴也没见生气，乔仁仁摸不准他是否喜欢，估摸着他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在此住下。 她情绪放松下来，接过来此处的第一份外卖，脚步轻快的提进屋：“晚饭到了！” 屋里不见人，乔仁仁转了一圈，没找到莫渊身影。 “莫渊？”她提着麻辣香锅转了一圈，重回到客厅，一扭头对上了默不吭声出现在她身后的莫渊。 乔仁仁差点撞进他胸膛，饶是一个急刹车停住，手里的外卖还是撒了出来。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动作幅度明明不大。 瞧着烂掉的塑料袋和裂开的饭盒，乔仁仁可惜地蹲下身，对着掉落到地上的香锅喟叹：“天啊……不能吃了！” “呵呵，”莫渊敷衍地回应两声，将她捞起来，绿眸垂下：“去别处吃。” “去哪？” 话音刚落，乔仁仁面前的场景一花，就已经离开了莫渊新家中。 欢声笑语换来，伴随着优雅流畅的音乐，许多装扮正式的人从旁边走过，周围突然变得热闹不已。 年逾六十，仍然保养得宜，不见老态的伍洋笑着坐在了身边圆桌上，和周围娱乐圈的同仁点头致意，谈笑起来。 被万千少女崇拜的顶级流量在他旁边，以后辈的姿态给他敬酒，同时招呼着桌上的其他人…… 一眼扫过，除了娱乐圈的这几个人外，还有好些个眼熟，约莫是今天下午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记者—— 见面会！ 莫渊竟然带她来了这里！ 乔仁仁瞬间傻眼，不由自主的一把抓紧了莫渊手臂。 衣袖被她揪得皱了，莫渊眉眼处都透着愉悦。 任由她揪着，他带着她走到另外的圆桌中，好心情地道：“吃饭。” 有服务员端上了经过精心制作的一样样饭菜，说来巧合，都是乔仁仁在纪录片中见过的菜式——关于国宴的纪录片。 她脑袋懵懵地，面对同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也只能扯出了僵硬的微笑，隐约看着对面的人同样眼熟，不属于娱乐圈但经常出现在新闻里。 乔仁仁快晕倒过去了。 而罪魁祸首莫渊，已经熟练的拿起筷子，吃得比谁都要自在。 “快吃，”他还意思性地夹了一筷子给乔仁仁：“等下去看好戏。” 乔仁仁心中的惊恐难以言说，欲哭无泪。 这是见面会之后的宴会，真正的主要人物并不在此处厅里。 据莫渊说，寻圣那几个和地球的相关人物都在顶楼，商谈着相互之间采取的下一步措施。 他所谓的好戏，不在于看他们开会，而是等散会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安德森可是等很久了，”莫渊端起红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对华国的美酒表示赞赏。 乔仁仁食不下咽，还是勉强自个多咽些东西：“哦……” 对她不关心的态度，莫渊表示满意。 然后主动将原因告诉她：“梅瑞狄斯为什么没参加见面会我不知道，但是安德森是出去找圣女了。” 乔仁仁呛住，连声咳嗽起来。 莫渊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脊背，轻轻地道：“怕什么，你又不是圣女。” 他另一只手抽出纸巾给她，笑容邪恶：“安德森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圣女。” 安德森，来自兽人最大部落比蒙族，与所有兽族一样，拥有三种形态，分别是狂化，正常和类人。 狂化和正常暂且不说，安德森的类人形态高大威猛，比巨龙奥德利奇更具威势，拥有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野性之美。 乔仁仁无法忘记，在书中当圣女的最后时刻，正是安德森牢牢的按住了她，让她不得反抗的死去。 这样的安德森，为了寻找圣女而错过了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地球视野里的见面会？ 乔仁仁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是为了找圣女来折磨的。 她勇于提出反对意见：“为什么要去看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最后加了两段话，可以返回去看看。 不看也不影响后续情节理解。感谢在2020-01-24 21:01:47~2020-01-25 21:3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绾?嫃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 30 章 莫渊瞥了她眼, 薄唇微动，将什么话给咽了下去。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给自己遮掩，肯定不是为了带着她自投罗网的。 乔仁仁自我平复了番心情，多塞了几口饭菜。 “吃饱了吗？”莫渊问道。 乔仁仁老实点头。 莫渊拉起她离开宴会厅：“快走。” 他熟门熟路的领着乔仁仁坐上电梯, 在外面还有人想要进来的时候, 啪嗒按上关门键, 把旁人拒之门外。 透过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 乔仁仁不好意思的朝外面笑了笑。 电梯直达顶楼，里面空间狭小，每分每秒都被拉长了 。 莫渊倚在最左边，向来存在感极重的他压迫感更强，绿眸晶亮，充满兴奋之意。 乔仁仁受他影响，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说不清是在害怕抑或是期待。 叮的提示音过后，电梯门打开。 想走出去的乔仁仁被莫渊一掌按住头顶。 “承诺我，你不会乱说话, ”他这才担心起来似得, 警告着她。 余光里有人影晃动, 乔仁仁点头应从。 顶楼是宽敞的露台, 因接近新年, 而装饰的颇具喜庆气氛。 熟悉又陌生的四个人影聚在一起站立，相互之间似乎起了争执。 莫渊大摇大摆的拉着乔仁仁走近了他们。 入耳的第一声便是奥德利奇愤怒的指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已经说过了，”面对恼怒的巨龙, 查尔斯不见退缩，语调平稳：“我要保证圣女的安全。” “那又何必在见面会开始的前一刻告诉我们？”阿瑟同样生气，质问道：“人族此举到底何意，朱利安，你同意他这么做？” “我事先并不知情，”朱利安摇头，惊讶并不比他们少：“查尔斯并未透露任何风声。” “给我一个解释！”奥德利奇在咆哮，逼近查尔斯身前：“将莉莉安带出来！” “圣女已经失忆，贸然带你们去见她，我怕对她造成惊讶，”查尔斯升起风之屏障，将自己和巨龙隔离。 “人族只是需要时间将你们的存在给圣女解释清楚，不会阻拦你们和圣女交流。” “她在哪里？”阿瑟并未失去理智。 见面会开始的前一秒，查尔斯才将圣女的存在告知他们，导致他们措手不及，不能做任何事情。 台下第一排中间有个位置贴着“秦诗雪”三字，他们立刻反应过来，那一定是圣女现用名。 但全程不见圣女踪影。 查尔斯透露给他们消息，又不让他们见到圣女踪迹，除了诸事都云淡风轻的朱利安，阿瑟和奥德利奇都有些按耐不住。 阿瑟尚能控制情绪，奥德利奇的黑眸已经在隐隐变色，有诺大的巨龙虚影在背后显现。 “交出圣女！”他一字一句的道。 “奥德利奇，”朱利安按住他，微笑看向查尔斯：“我想，圣女已经过来了。” 话音方落，电梯叮咚作响，极力保持镇定，可掩饰不住忐忑的秦诗雪出现在四个生物面前。 准确的说，还出现在了隐藏身形，光明正大窥探着乔仁仁和莫渊面前。 秦诗雪身穿洁白无暇的圣袍，贴和曲线的设计凸显出她的身材。 黑色长发柔顺下垂，戴着全套的精灵首饰，化着精致的裸妆。 她手持代表着神殿的华丽权杖，一步步的接近他们。 哇哦…… 乔仁仁在内心为她的装扮发出感叹。 除了脸和身材，还有……精灵首饰。 秦诗雪和她在书里的形象一模一样，连权杖都是货真价实，终日沐浴在圣光中的神殿重宝。 莫渊嫌恶着装腔作势的秦诗雪，低头瞧了眼长发乱糟糟的乔仁仁，不自觉抿出抹笑来，道：“你能说话。” 乔仁仁只顾着看秦诗雪，没反应过来，投去个疑惑的眼神。 “正常说话就是，”莫渊道，得意洋洋：“他们听不到你。” “好哦，”乔仁仁出声，连带着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个喘气都是压着来的。 莫渊乐呵呵的负起双手，一副观看节目的老干部模样。 “莉莉安！”奥德利奇第一个冲到秦诗雪面前，在距离她半步之时停住，不敢接近，不敢相信：“是你吗……我好想你。” 黑发青年直白的话语让秦诗雪不知所措，她两颊飞起红云，柔声唤道：“奥德利奇，我已经不记得从前了。” “你会怪我吗？”奥德利奇显出痛苦之色，眼眸里甚至隐约被水雾漫过，他为过去的错误深感痛苦，几近哽咽：“对不起……” 在书中的圣女莉莉安死之前，正是巨龙奥德利奇带来了致死的消息，载着她飞向了死亡的目的地。 而矮人之王阿瑟…… 乔仁仁视线挪向一边的阿瑟，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像是在犹豫着应该如何上前说话——是他亲手铸造了杀死她的武器。 朱利安在旁含笑，神情中多见欣慰和喜悦，庆幸着和圣女的再次相见。 这一个两个的，都好似之前逼死莉莉安的不是他们一样。 乔仁仁真实纳闷了，不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打算。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想差了，他们不是来找她寻仇的啦？ “是我犯了一生中最为严重的错误，”阿瑟屈膝跪地，以矮人之王的尊荣请求着圣女原谅：“我未曾考虑你的安危，听信了恶魔引诱，害了你的性命。” 他们在说什么秦诗雪完全不知道，显然查尔斯告诉了她很多，却没有告诉她圣女在萨亚大陆最后的结局。 她云里雾里的，一心顾着维持圣女形象，先是拉起阿瑟，直视他湛蓝双眸，微笑道：“我原谅你。” 然后拍拍奥德利奇的肩膀，红着脸道：“一切都过去了。” 显然不管是否知道内情，都不影响一位优秀的演员应对所有情况。 乔仁仁不在乎秦诗雪代替她擅自原谅。 书里的剧情而已，圣女莉莉安的所作所为确实并不光彩，对于他们，她既没有恨也没有爱，全部止于死亡的那一刻。 唯有回到现实后所发生的一切，是她真正在乎的事情。 “什么是恶魔引诱？”乔仁仁问莫渊。 “哦，是说圣女之所以表里不一，是因为受到了恶魔引诱，他们都误会了，恶毒的形象并不是真的她，他们都误会了。” 莫渊不在意的一口气答案，时不时的望向电梯处，纳闷着安德森怎么还不来。 野蛮人果然没有时间观念。 莫渊烦恼的来回踱步，很想亲自过去看看情况，又不能丢下乔仁仁自个在这里。 “我们走吧，”乔仁仁看出他的不耐，并不想在这里看什么向圣女忏悔的戏码。 不料莫渊瞪了她一眼，没头没脑的问：“你明白了吗？” “啥？”乔仁仁完全不上道。 莫渊紧皱着眉头，为她的迟钝烦躁。 他一副吃了屎样的表情，差点要捏着鼻子道：“他们都不想伤害你。” “所以，不要害怕。” 最后六个字的音调很低，要不是乔仁仁离他很近，几乎要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她完全愣住，呆呆的啊了声。 “被他们找到也没什么，”莫渊那样子快要炸了，强忍着暴躁说道：“万一我不在，就直接承认你的身份，不会有危险的。” “哦……”乔仁仁一下子明白了他带自己来此处是何意。 唯有亲眼看到他们的表现，她才不会恐惧，才会安心。 莫渊绿眸里映入她的面容，长发凌乱，神情呆滞，恍若一个…… “傻子，”他嗤笑，高傲且不屑的撇过了脸去。 乔仁仁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胡说什么？！” 莫渊炸毛，竟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些许动静。 不远处的四个生物十分敏锐，同时扭头：“谁？！” “有人吗？”秦诗雪还跟不上状况。 乔仁仁猛地闭住嘴，连莫渊都僵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恰在这时，电梯声响，一个健美的红发男子走出电梯。 与他一同涌出的，还有十几个人类女子，好奇又紧张的跟在了他身后。 “安德森？你缺席了见面会，”奥德利奇下意识的挡在秦诗雪身前，诧异道：“她们都是谁？” “或许是……”狂放不羁的安德森阴沉着脸，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圣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乔仁仁松了口气，方要打量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就听到旁边的莫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突然，吓得乔仁仁哆嗦。 她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莫渊，看到他过于夸张的激动表情。 “真假圣女，”他手舞足蹈，不知哪来的兴奋之意：“好戏开始了！” “莫渊，”乔仁仁紧张地小声喊他：“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不会的，”莫渊不看她，径自摆着手：“我设下的屏障，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顾虑着深渊领主的颜面，乔仁仁将问题咽下去，转而和他继续隐藏在暗处，看起那边的进展来。 安德森带来的一大群女子，都是被他认定为圣女的可能性人选。 大家多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被人找上家门，严肃告知了萨亚大陆的存在为真，并且惊讶得知了自己可能是圣女的事实。 还没消化完毕，就被各自带上交通工具，见到了真实存在寻圣主演安德森。 在安德森尝试了许多方法，都不能甄别出她们哪位是真之后，他最终选择了将大家汇集在一起，带着她们一同来到了见面会所在地。 安德森说，五位家伙各有手段，集合起来一定能够找出谁是真正的圣女。 作者有话要说：莫渊：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乔仁仁：那刚才—— 莫渊（一激动导致屏障又失效了）：刚才不算！！！！！！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31章 第 31 章 在得知寻圣是真实的过后, 谁不想当那个被捧在整个萨亚大陆手心的圣女？ 至少被安德森带来的十五位女子都是渴望着的。 经过五个生物的交流过后，她们齐齐将视线投向了秦诗雪，其中的灼热简直能将她融化。 她才是圣女？ 凭什么…… 不加掩饰的怀疑，甚至还有挑衅让高高在上半个月的秦诗雪难以忍受。 她将愤怒压在心里, 求助地躲在查尔斯身后, 一副寻求骑士保护的圣女作态。 查尔斯面沉如水, 认为安德森的行为荒谬：“你如何敢以此方式来羞辱我人族？！” 阿瑟肃然 ：“安德森, 圣女的身份无需怀疑。” 奥德利奇好奇打量着安德森带来的一大群女子，在迟疑中发问：“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人？” “首饰！”安德森同样在观察着秦诗雪，目光牢牢的被黏在她戴着全套精灵首饰上：“她也有……” 在他身后的大群女生中，有显出失望之色，拿出自己到货没多久的新首饰，也有打量了秦诗雪半晌，不服气嘀咕着的。 “哪里看出来她是圣女的？” “不就一个小明星吗？穿个衣裳就当自己是圣女了, 笑话……” 秦诗雪粉面通红，美眸中含了莹莹水光。 她自己不说话，只轻轻扯了下查尔斯衣袖。 “请勿对圣女不敬。” 查尔斯面容肃杀, 还维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 可看向说话女子的目光中已然含了杀气。 抱怨的女子眼中含泪, 不敢言语, 贴近了安德森。 有女生的胆子很大, 抢先走出一步，站在查尔斯面前：“你从哪里认定她是圣女？” “这个吗？”她举起全套的首饰，质疑道：“这个我们每个人都有, 她的又有什么特殊？” 围观的乔仁仁定睛一看，女生眼熟，正是在萧斯世派对上看秦诗雪不顺眼的那个。 她连忙指着女生，小声问莫渊：“记得吗？记得她吗？我们见过的。” 莫渊咧开嘴笑：“记得。” 莫名的兴奋涌上来，乔仁仁搓搓手，真有了些看戏的心态，期待着后续发展。 查尔斯沉声道：“你们的都是新近购买，圣女的是自小拥有。” “她是贾宝玉吗？性别不对吧，”女生扯起不屑的笑容。 她大胆争取着自己应有的权益：“你至少应该多采集些别的证据，圣女身份毕竟是件大事，对吗？” 奥德利奇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秦诗雪，已经陷入混乱中。 他困惑地道：“首饰中含有圣女气息。” “哦？”女生傲然将自己的首饰拿给他：“那这套呢？” 奥德利奇不自觉接过来。 旁边的阿瑟凑过去，揪起自己胡子，纠结无比：“竟然也有……” 圣女的气息怎会同时在两处出现？ 在阿瑟怀疑人生的时候，奥德利奇已经冲入了那群女生中，引起声声尖叫。 他身形快如闪电，在女生们反应不过来的功夫，已经将她们拿着的首饰都坚定了一遍。 再次回到原位，他仿若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都……都有。” 将女生的首饰还给她，奥德利奇的黑眸专注，似乎想从她的面容上看出什么端倪。 女生大方接受着他的探视。 阿瑟不自觉远离了秦诗雪旁边，走近女生群中，想要用自己的办法鉴定一番。 朱利安紧随他身后，和他一起查看。 对于他们的接近，好几个女生脸红耳赤的，发出阵阵抽气之声。 安德森收回盯了秦诗雪半晌的视线，加入他们，实现了最初的目地——共同查看圣女真假。 唯独留下查尔斯挡在秦诗雪身前：“这不可能……” 秦诗雪心中下沉，抓皱了查尔斯衣裳：“他们都在怀疑我吗？” “圣……女，”查尔斯的声调中已经带了迟疑：“请相信我会将真相查明。” 秦诗雪越来越慌，忍耐不住，松开查尔斯，疾步走出他的背后：“住手！” 她粉面含霜，重重的一捣权杖：“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阿瑟和朱利安，连带着安德森的脚步都一顿，三个生物在“圣女群”中齐齐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秦诗雪努力挺直了脊背，保持住骨气：“她们的首饰全都是流水线作品，出自萧斯世的公司，想要多少有多少，你们竟然真的去查看？” 她委屈得不行，眸中水光潋滟，从五个男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们哑口无言。 场面一时陷入了凝滞中。 在无言的尴尬里，乔仁仁说话更是接近气音：“什么圣女气息？” 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其实不算圣女，所以查尔斯才会对她见面不相识？ 她习惯性的胡思乱想，还不自觉地抿出抹微笑来，乃至于乐出声来。 “哦，这个，”莫渊勾唇，顺手抓出一缕头发递过去。 卷曲的金黄色长发，甚至还散发着淡淡清香，在乔仁仁面前随风飘荡着。 她目瞪口呆。 “难道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莫渊。 “没错，”莫渊的笑容遮掩不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是莉莉安的头发。” 说话间，他揪出一根，薄唇微启轻吹。 发丝无声消散，顺着暗中引导的力量，悄悄附着在了那女生所拿的首饰之上。 她不记得自己生前有给过莫渊头发，那么唯有在死后…… 乔仁仁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但那与她害怕时候的应激反应截然不同。 她复杂地咂摸了番，不由得问道：“你见到莉莉安的尸体了？” “嗯，”莫渊毫不犹豫地点头，扭头望向她，绿眼睛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比了个手势：“从天而降，砸到了我头上。” “哈？”乔仁仁傻眼。 “嗯嗯，”莫渊的笑容不变，颇有些诡异之感，仔细解释：“莉莉安死后被扔进了深渊，砸到我头上，将我给砸醒了。” 乔仁仁：…… 莫渊的嗓音放轻，凑近她耳边，哑声道：“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正处于重伤昏迷中，要不是她喊醒我，我大概就在沉睡中死去了。” 也是因此，他一醒来就看到莉莉安的尸体，毫无生气的美丽面孔几乎和他脸贴着脸，死不瞑目地和他对视着。 叫他愤怒，叫他绝望，叫他恨不得杀出深渊，一个个的生生咬断他们喉咙。 回想起之前，莫渊胸口剧烈起伏着，在乔仁仁耳边喘着粗气，绿眸中戾气大作，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那五个该死东西。 凉意在乔仁仁心里升起，同时还有着热气在耳边不停涌过来。 她不自在的偏偏脑袋，想要看一看莫渊的此刻表情。 莫渊唰地一下直起身，杀气腾腾地昂着头，牢牢占据住了身高优势。 乔仁仁视线顺着他的动作往上挪，仰着头只能看到他紧绷中不减优美的下颌线。 他的喉结在此刻当真是十分明显，在修长的脖颈中凸起，引得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乔仁仁好似被蛊惑了，忽略掉不远处的真假圣女大戏，一心想问莫渊：“然后呢？” “然后……”他喉结起伏，傲视着该死的命运：“然后我把她的头发剃光，一把火烧了她。” 不知为何，乔仁仁完全不害怕说着焚尸的莫渊，她反倒忍不住重复：“剃光了吗？” 莫渊僵住，话语在舌尖滚了滚，到底没能说出狠话。 “剪短了很多，”他闷闷地道。 “从那时就为现在准备好了啊？” “不是，”莫渊木然回答。 那留着头发做什么？ 乔仁仁沉默下来，并未问出口。 回想起在书中，总是嘲讽莉莉安的深渊领主……和她也算是有着交情？ 女主塞拉带领其他六个主角追杀她的时候，唯一和她们产生过真正对抗的只有莫渊。 难道另有隐情，在书中并未写出来，莫渊他不是为了和女主做对，而是想保护她？ 乔仁仁一言难尽地望着莫渊。 “看什么？”他将汹涌而出的杀意控制住，在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中俯视她：“有话快说。” 乔仁仁抿唇，先瞅了那边一眼。 秦诗雪能拦住查尔斯，拦不住安德森。 在安德森的坚持下，他们重新开始了对所有女生一个个的仔细检测。 女生恰巧给过去了一个蔑视眼神，气得秦诗雪脸色铁青，倍感屈辱，偏偏不能阻拦。 “哎……”乔仁仁将目光落回莫渊脸上，望着这个容颜俊美，气势惹人生惧的深渊领主，幽幽问道：“你和莉莉安是朋友吗？” “不是！”莫渊反应比任何时候都大，回答迅速。 “哦，”乔仁仁反倒放心了。 不远处的五个生物还在寻找着圣女，她终于下定决心将所有真相托盘而出。 “莫渊，”她目光沉郁，以前所未有的坚定道：“你能保证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后，不会杀了我，也不会利用任何别的人，采取任何间接手段害我吗？” 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电视剧熏陶的乔仁仁话语谨慎，防备了他在保证自己不动手后，借助别人将她杀死。 面对她的真挚，莫渊仿若受到重击一般。 他煞白着脸，狠狠地瞪着乔仁仁，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我不会杀你。” 他以吃人样的语气保证，乔仁仁反倒彻底安心了。 “对不起，我需要你的保证，”她为自己的不信任而道歉，然后说：“我不是莉莉安，我也不是只穿了两天，我在萨亚大陆足足待了两年。” “你听说过穿书吗？再不济你知道穿越的意思吗？半年多前，我捡到了一本叫做魔法之旅的小说……” 乔仁仁一五一十，将系统剧情和黑卡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 “……直到我看到了寻圣纪录片，我才知道书是真实存在的。” 乔仁仁尽量简短，还是说了足足五分钟才将情况叙述完毕。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了莫渊。 作者有话要说：委屈的莫渊并不想和她做朋友。感谢在2020-01-26 23:00:59~2020-01-27 22:4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衿、绾?嫃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第 32 章 顶楼的风很大, 呜呜吹响冬日寒夜，乔仁仁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尖，进行总结陈词：“我无法理解, 无法控制, 所有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在她说话的期间, 莫渊始终盯着她看。 乔仁仁忐忑地双手交叠, 猜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明暗不定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徒增了几分诡秘。 “你怪我吗？”乔仁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怪我占据了莉莉安的躯体——” “不，”莫渊总算开口，直接截断她讲话，他唇角勾起，暗含意味：“我和你认识还不到两年。” 他嫌弃地撇过头去, 留给乔仁仁一个完美的侧脸：“之前的莉莉安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 莫渊：“见到莉莉安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到你了。” 乔仁仁立即惊呆了：“哈？！” 莫渊缓慢且自得地点头。 在萨亚大陆, 深渊领主地名头让各大种族又惧又怕, 表面上恭敬, 暗地里不知诅咒了他多少次。 相比之下, 圣女莉莉安是飘在云端的存在, 纯洁无暇，受人崇敬，与他天上地下, 断无交际的可能。 然后在安德森的一次宴请之中，深渊领主和圣女不期而遇。 他本没什么兴趣，奈何身侧总是有探究的视线透过来。 莫渊不耐，立刻挑衅的回望了过去。 于是他就看到了有着两幅面孔的圣女莉莉安。 真，两幅。 在圣洁的美丽面孔之后，有一个样貌略显逊色，却也称得上秀美的女子在冲着他惊叹。 那是旁人在知道他身份前，常常对他露出的惊艳神情。 莫渊第一时间以为她是占据了圣女躯壳的恶魔。 恶魔在意识到他的身份后转换了表情，不是恐惧，而是好奇，还夹杂了那么点……可惜？ 莫渊颇觉得新奇，他不是什么热心好人，当即按下了揭发恶魔存在的念头，不动声色看起了她的拙劣表演。 看她表面上笑得如沐春风，给伤者治疗，内里恶魔在皱巴着脸，止不住的干呕。 看她浅笑向着神灵祈祷，实际哈欠流泪机械性念词。 看她不动声色的撩人心弦，暗自连连鞠躬好似在抱歉…… 稀奇，古怪，叫他忍不住一直看了下去。 期间免不了嘲讽，即是可笑于世人崇敬的月亮早就被恶魔占据，也是想看看那恶魔会做何反应。 慢慢的，他看出来那恶魔是被迫困于莉莉安躯体里的，经常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对他的挑衅丝毫不理会，偶尔还会有些开心……？？？ 尤其是在被塞拉戳穿，变成众矢之的时，恶魔那欢呼雀跃，恨不得翻跟头庆祝的样子，让他都要看不下去了。 莉莉安是谁？他从不认识。 他所知道的，向来只有那一只恶魔。 而如今，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乔仁仁。 彼此的坦白时间过后，莫渊神情可见的快活起来。 倒是乔仁仁几近痴呆，久久无法回神。 “那本书……” 良久，乔仁仁咽了下口水，艰难的道：“书中剧情……” 她觉得自个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她的经历还能用穿书二字来形容吗？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掌推着她往前，将她推入命运的漩涡之中。 仔细想想，寻圣如此火爆，它的原著《魔法之旅》反倒没有引起丝毫波澜，这本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那真的是一本小说吗？ 乔仁仁陷入沉思中。 “你放心，”莫渊冷笑起来，凶意在眸中闪烁：“我早晚会揪出写书的人。” 他想起在莉莉安死去之后，自己见到的只有一具冰冷尸体，四处找不到恶魔的影子。 那时，难以言喻的空虚在一瞬间涌出来，将他淹没，使得他心中发空，又恨又怨。 即恨恶魔的擅自离开，不告而别，又怨自己不够强悍，护她周全。 强烈的情绪再次袭来，让莫渊恶狠狠的磨着牙，没忍住瞪了乔仁仁一眼。 “装神弄鬼！！！” 他字正腔圆的指责来得突然，乔仁仁不知所谓的回视过去。 莫渊唰地一下扭头过去。 他的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屏障再次失效。 “谁？！” 惊疑声起，奥德利奇已经率先走向了两人所在之处。 乔仁仁慌得连忙抓住莫渊，第一时间找地方躲藏。 失策。 莫渊暗自懊悔，扒开乔仁仁，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好好躲着。 “呵……” 随意的轻笑溢出，他已经大大咧咧的显出身形，主动迎上了奥德利奇。 乔仁仁捂住了嘴巴，控制不住的肌肉紧绷起来。 “深渊领主！” 奥德利奇瞳孔紧缩，已然陷入了戒备中。 其他四个生物的视线随之挪来，与奥德利奇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他们下意识的聚集在一起，将所有可能性的圣女挡在身后，连带着查尔斯都猛然站起，如临大敌的加入了他们。 秦诗雪被他往后一送，送入了圣女群中。 女生不知道莫渊的厉害，好奇的望过去后，又给了被推到自个身边的秦诗雪一个讥讽眼神。 “领主！”安德森的鼻息粗重，瞳孔中有异样的图腾在燃烧，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你来做什么？！” 阿瑟反手，拿着一个比他自身还要高大的铸造锤，湛蓝的眼中净是紧张。 朱利安和查尔斯两人并肩，呼唤着元素之力，接连做出了许多道防御。 被全员抵抗的莫渊咧嘴一笑，浑不在意的耸肩：“圣女是我的老相识了，我来探望她，不是应该的吗？” “是她？”他首先看向见过“一次”的秦诗雪，挑眉道：“查尔斯，你竟不提前告诉我？” 秦诗雪瑟缩，她还记得将查尔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莫渊。 “啧啧，”莫渊没所谓的走近她：“莉莉安，你变了。” 挡在中间的查尔斯等人不想和他起冲突，不敢轻举妄动，只警惕地随着他的逼近而后退。 莫渊止住脚步，薄唇吐出嘲讽的话：“以前的时候好歹还端着个架子，装出一副圣洁的样子，怎么现在变得胆小如鼠，畏畏缩缩。” “啧，”他停顿的再加语气词，刻意惋惜地道：“配不上你的身份。” 秦诗雪脸色通红，憋出了两眼泪花。 乔仁仁想笑不敢笑。 嘲笑圣女这活莫渊以前做过无数次了，唯有这一次，她心里是高兴的。 查尔斯沉着脸道：“圣女如何，与你无关。” 他缓缓拔出长剑，即便不是深渊领主的对手，也不能放任他如此羞辱圣女。 “行了行了，”莫渊失去兴致的摆摆手：“在圣女面前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对不对，”他扫视一圈所有女生，刻意拉长了语调：“圣女……们？” 秦诗雪倍感屈辱，眼泪唰地落下来了。 “领主，”朱利安微笑道：“圣女身份尚未确定，还请自重。” “是吗？都是假的，所以梅瑞狄斯才没过来凑热闹？” 他的绿眼睛发亮，从他们面前来回踱步。 青筋在阿瑟的额头跳动，脾气不好的矮人之王在深渊领主面前，也不得不选择暂时隐忍。 安德森喉咙低吼阵阵，面容的细微之处在逐渐发生着改变。 高傲的纯血巨龙奥德利奇无法忍受，直接上前一步，黑眸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莫渊索然无味：“来看看现在的圣女长什么样。” 他指了指秦诗雪，高兴地道：“有点丑啊！” “噗！” 是秦诗雪身边的女生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诗雪呜咽，握着权杖的手一个劲哆嗦，把权杖当成了拐杖。 倒是躲在暗处的乔仁仁，不知为何，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颇有自知之明的安慰，还好她不是圣女。 莫渊不经意地瞧了她一眼，笑容微僵，没头没脑的做补充：“心灵丑。” 秦诗雪腿脚发软，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莫渊再问：“梅瑞狄斯呢？去哪儿了？” “那要去问他自己，”查尔斯回答，和其他生物对视沟通后，态度强势起来，决定联手将莫渊赶走：“请你离开，此处不欢迎你。” “哦，”莫渊竖起手指：“最后一个问题，他是去找自己的圣女了吗？” 他愉快的笑起来：“和你一样呀，朱利安？” 朱利安脸色微变。 “啧啧啧，瞧瞧人家这心机，”莫渊连连摇头，站在安德森面前，同情的笑道：“哪像你呢，领了十几个圣女过来显摆。” 他一句话得罪一个生物。 安德森肌肉虬结，衣服被撑破，变成了足有十米之高的巨兽，咆哮着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在他狂化的同时，查尔斯使出魔法，将发生的一切屏蔽，以免吓到以秦诗雪为首的圣女。 巨大的风刃在他手中凝结，沉稳的嗓音传进眼前突然出现一堵白色发光之墙的圣女群中。 “不要慌乱，稍等片刻。” 阿瑟举起铸造锤，噼里啪啦的电光缠绕，对准了莫渊。 巨龙虚影在奥德利奇背后闪现，逼人的火焰在他周围燃烧起来。 他向前一步，却不是冲向莫渊，而是一把抓住了朱利安衣领。 “你找到了圣女？！”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本不是爽文吗？啊？你们看着不是吗？ 第33章 第 33 章 奥德利奇的质问过后, 本是对准了莫渊的矛头被转移。 安德森，阿瑟，查尔斯一个个的都停下动作，转头齐齐看了过去。 朱利安不紧不慢的推开奥德利奇, 保持着微笑：“我和安德森一样, 发现了些许端倪, 尚不确定。” “不确定身份的圣女如何能带到大家面前来, 你说呢，查尔斯王子？” 他将矛头转移，提醒他们不要忘了查尔斯隐瞒圣女消息，直到见面会后才将秦诗雪带到大家面前。 一时之间，他们还算和谐的气氛变得诡秘起来。 查尔斯撤去了光墙，将复杂地目光投向了秦诗雪。 竟然还有……别处的圣女吗？ 秦诗雪不知发生了什么，委屈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莫渊功成身退, 毫不留情的冷笑好几声。 长腿迈开，他径自走到顶楼边缘，在夜空中张开了双臂。 “确定了圣女再联系我, ”他哈哈大笑, 身体前倾, 在一众女生的惊声中坠了下去。 旁观的乔仁仁一颗心跟着上上下下, 到他跳楼这一刻, 直接卡在了半空，大脑跟着空白了。 走了……？ 他这就走了？ 一群圣女被凉在旁边，五个生物陷入了冰冷对峙中。 乔仁仁蹑手蹑脚地走到电梯口, 莫渊给她设下地屏障随之移动。 正在考虑要不要按下去，旁侧探出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 跳楼后绕回来的莫渊笑着道：“走了。” 电梯是不能坐的，以免引起查尔斯等人的注意。 莫渊领着乔仁仁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身边穿过，再次来到顶楼边缘，低头问她：“怕不怕。” 呜呜的寒风吹着，她的头绳忽然断了，长发凌乱糊了满脸。 乔仁仁胡乱将头发掖到耳后，听到莫渊哑着嗓子道：“抓住我，别乱动。” 她下意识地捏住了他衣袖。 紧接着，身体腾空，她的肌肉骤然紧绷起来。 长发在夜空中散开，下坠带来的空落感让她心底发虚，脑海被强烈的刺激感冲击着，让她想都没想的抱紧了莫渊的腰。 细，结实，有力。 三个形容词闪过，乔仁仁搂着他的腰，脸烧得不行。 好像还有说不上是什么的味道，清冽暗浮，使人压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不自觉的偏了偏脑袋，侧脸蹭过他的黑袍。 悄无声息的落地后，莫渊并未继续行动。 两道相依的人影在道路中站了良久，其中矮的那一个才动了动。 乔仁仁被烫到一样收回手，脸红得几欲滴血，万分不好意思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冒犯你了！” 莫渊身兼多系魔法，看似是粗暴的跳楼，实际上早早有风之元素轻柔的包围住了身躯。 让乔仁仁抓住他，是为了防止她在惊慌下乱动，却并不是让她抱住腰间的意思。 不过…… 莫渊控制住笑意，表情因此有些奇怪。 “回家，”他平直着语调道。 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周围的环境飞速变幻，莫渊带着乔仁仁回到了怡安市郊外。 前一秒还在京都，后一秒到了自家客厅，乔仁仁无需适应，直接摸黑去开灯。 啪嗒！ 莫渊指尖亮起光芒，他屈指连弹，弹出了好几个脸盆大的光球，将客厅照得亮亮堂堂的。 乔仁仁按在开关上的手停住了。 她看了看莫渊。 莫渊垂了垂眼。 灼灼光球分离，变成了星星点点的荧光，明亮的光线暗下来，在足以使人看清眼前事物的情况下，将客厅装点成了夜空。 有点……浪漫。 身为珠宝设计师，乔仁仁最不缺的就是欣赏美的眼睛。 见状，她也不开灯了，踢踏着脚坐在小板凳上，自觉将沙发让给了莫渊。 莫渊自在的窝进了沙发里。 外卖恢复了供应，她点了些烤串已充作夜宵，在等待的过程中和莫渊聊起天来。 “朱利安还找到了自己的圣女吗？” “嗯，”莫渊的面容轮廓分明，俊美的不讲道理，唯有嗓子还哑着：“一个金发圣女。” 乔仁仁前方半空出现虚晃人影，在逐渐清晰之后，显现出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郎来。 “诶？！”她发出惊叫，差点没能控制住情绪。 阿曼达！ 世界级的顶级歌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各国都拥有着大量粉丝。 乔仁仁歌单列表里都躺着她的名字，并且播放量居前的那种。 相比秦诗雪，西方人的阿曼达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顶尖，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拥有着无比的亲和力，与圣女莉莉安的曾经形象更为贴近。 乔仁仁在震惊中痴呆了。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莫渊带她去看看阿曼达……不，看看新圣女。 “你认识？”莫渊反倒惊讶了。 乔仁仁花费了一些功夫给莫渊介绍地球中的娱乐业。 他这才知道秦诗雪的职业，恍然大悟：“原来她还有点名气。” 乔仁仁：“为什么要针对她？” “我没有，”莫渊否定：“我只是说了实话。” 总之他并不是真心想捧秦诗雪去当那个圣女，与他而言，谁当圣女都没关系，只要不是乔仁仁。 夜深了，吃完烧烤，莫渊还在沙发里窝着，没有离去的意思。 电视机被他打开，放着综艺节目，几个明星在里面嘻嘻哈哈，笑声充满了整个客厅。 乔仁仁打了好几个哈欠，差点在小板凳上睡过去。 已经凌晨一点了，她困了。 莫渊不动如山，看节目看得无比专注。 乔仁仁无法，只好主动开口：“你要不要回去睡呀？” 莫渊闻言哦了声，站起身来，大长腿迈开出了客厅，看起来是要走回新家的意思。 随着他离开，客厅里的荧光熄灭，夜空也随之散去。 乔仁仁将他送到院门口。 一天的功夫，邻居院里堆起了好几个雪人，在昏黄的路灯反射出光芒，还有一只兔子和乌龟爬在雪人旁，无比和谐。 她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 自家院子里的雪早就污七八糟的，不成样子了。 “走了，”莫渊道，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啪的打了个响指。 白色晶莹纷纷扬扬，落到脖子里，让乔仁仁打了个寒颤。 莫渊十分奢侈的用魔法将她院子里的雪花给补上了。 不止如此，他还刻意留出了条小路。 小路两边，一左一右的立着两个没有脸的小雪人。 乔仁仁惊呆了。 一切发生的极快，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看看两个小雪人，又看看莫渊。 她还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只在自家院里落下的雪花。 雪花停落，在乔仁仁的手心融化，水渍顺着指缝流下，莫渊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不过长腿交叠，硕长的背影总是有着几分未曾说出口的快活。 乔仁仁弯弯眼睛，唇角噙着笑，顺着刻意腾出的小路，慢慢回了屋里。 真正的夜空中高悬着两轮月亮，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乔仁仁裹着羽绒服，从客厅窜到厨房，又从厨房窜进卧室。 没多时，她重新出了屋，拿着纽扣和干巴巴的两根黄瓜，给两个小雪人分别画上了笑脸。 末了，还给它们一个戴上围巾，另一个戴上了帽子。 心满意足的躺会床上后，乔仁仁浑身轻松，卸下压在心里的长久负担，在温暖的被窝里拥有了真正的一夜好眠。 在她陷入美梦之时，京都里的查尔斯等人还在顶楼里不得休息。 僵持了好几个小时，五个来自魔法世界的生物不见任何倦意。 安德森带来的十五个女生，已经被他派人送回去休息，唯有秦诗雪坚持不要离开。 她扑簌簌的落泪，查尔斯倍感痛心，连带着安德森都投了降。 见她不愿离去，十五个圣女之一的女生同样不想离开，可惜的她没有查尔斯为之背书，终究还是气恼的离去。 秦诗雪扳回一局，心里无比得意。 可是在女生们离去后，寒夜漫漫，困意悠悠，折腾了一天的她保持不住精神，困倦不已，心里已在暗暗后悔。 这边她在椅子上强忍困意，憋着不要打哈欠，那边查尔斯五个生物之间的气氛越发冰冷。 朱利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对查尔斯道：“王子见谅，我并未确定圣女身份，才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你。” 魔法工会毕竟属于人族，基于查尔斯的身份，他即便不给神殿面子，也要考虑身为鲁瑟帝国臣民应有的尊敬。 在龙族，兽人和矮人的面前，查尔斯不好为难于他，然而心里极为不悦。 “到底是谁？”奥德利奇的耐心将要耗尽，质问朱利安道：“你将莉莉安藏到了哪里？” “先让圣女好好休息，”朱利安淡然笑道：“明日一早，我自然会带她来见你们。” 沉默了许久的矮人之王阿瑟突然说道：“所以你认为阿曼达才是真正的莉莉安？” 朱利安缓缓点头，叙叙说道：“圣女气息，每一个出现的女子身上都有，唯有阿曼达，不止气息比她们更为强烈，还和圣女模样有着几分相似。” “你觉得像？”安德森暴躁的打断他，摸出手机给其他几个生物看。 屏幕上，是举办演唱会道阿曼达，她穿了暴露的紧身衣，妆容华丽无比，画着漂亮的舞台妆，在万人面前散发着自己的耀眼光芒。 她随着音乐起舞，跳的是性感爵士，红唇诱惑的冲着镜头眨眼。 一时间，五个生物齐齐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部分说这不是爽文，自闭了…… 那你们觉得它甜吗？它是甜文吗 第34章 第 34 章 秦诗雪在顶楼呆了大半夜, 最终的结果是被领到一家专供重要人物住宿的酒店暂住。 圣女的地位非同寻常，一些参加见面会的领导人甚至被安排在她的房间楼下，秦诗雪心里平衡了些，自觉没有白白守在顶楼那么久。 直到她在走廊遇到自隔壁房间走出来的女生。 万般吃惊的秦诗雪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女生傲然的道：“都是圣女候选,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秦诗雪当即明白过来, 她已经失去了之前独一无二的地位。 她气急败坏, 给齐原打语言抱怨了一番, 听从他的指导去给查尔斯示弱。 主动联系到查尔斯后，她委婉的抱怨了自己不满：“总是遇见一些女生，我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一避。” 查尔斯抱歉的道：“那几个生物坚持要将圣女带去萨亚大陆，让我神殿教皇来确认身份，只好委屈您了。” 秦诗雪张嘴：“我……我是圣女。” “是的，”查尔斯温柔的道：“我知道您是。” 要将这近二十个人带去萨亚大陆，需要地球这边的同意, 同为人族，来自萨亚大陆的查尔斯头次见识到了这边的审批程序。 事发突然且迫切，据专家估计, 要等到结果出来最少需要两天时间。 他们几个没有谁想要多加等待, 暴躁的安德森更是差点要强行带走所有圣女, 多亏有着朱利安劝说, 他才没有造成萨亚大陆和地球之间的不愉快。 圣女到底是谁？ 到如今, 查尔斯对秦诗雪的身份已经不能确信了。 *** 大雪后的第三天，余碧云坐车回来了。 老太太拉着小箱子，还提着袋柿子突然出现在院门。 带着孩子在外面溜达的邻居看到了, 忍不住搭话：“好久不见您啊。” 余碧云笑呵呵的点头，将柿子拿出来几个给邻居。 邻居接过去：“您孙女的男朋友可真够帅的，订婚了吗？” 老太太一头雾水：“什么男朋友？” “就那个总穿黑衣服，不怕冷的小伙，搞行为艺术的吧，那脸长得可真是……寻圣您看过吗？不比精灵差……” 聊天声传进屋里，还在小板凳上坐着的乔仁仁差点歪倒在地。 奶奶回来了！ 老太太没有事先打招呼的回归让她措手不及，她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头次用不客气的语气冲沙发处道：“你走吧！” 手上还拿着一杯奶茶的莫渊眨眨眼，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人影闪过，已经被抢走了尚未喝完的奶茶。 乔仁仁将桌子上的两个饭盒并着两杯奶茶一并丢进垃圾桶，火烧火燎的双手合十：“求你走吧！” 外面说话声渐消，转而是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余碧云的呼唤：“桃仁儿，我回来啦！” 乔仁仁急得满脸通红，狗胆包天的伸出手指头去戳莫渊胳膊：“快走啊！” 莫渊不悦的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挪到垃圾桶里的倾倒出液体的奶茶杯。 “桃仁儿！”奶奶越来越近。 眼看着莫渊不知哪根筋搭错，迟迟不曾挪动身形，乔仁仁气得连吸好几口气，收回戳他的小手指，自个急速跑到屋门口，闪身而出。 她无比虚伪的惊喜大笑：“奶奶？！” 寒风从身后掠过，撩起她的几丝头发飞扬，寒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客厅里的莫渊消失不见，唯有她能听到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欠我一杯奶茶。” 乔仁仁：…… 没记错的话那奶茶本来就是我给你买的？ 接过奶奶的行李箱和一袋柿子，乔仁仁问她：“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余碧云笑眯眯地道：“给你一个惊喜呗。” 一堆拆封没吃完的零食在桌子上摆着，空气中残留着未曾散去的麻辣香锅味，沙发皱褶处显示有人曾经坐过，旁边却又摆了一个小板凳…… 余碧云狐疑地望向乔仁仁，问的十分有水平：“男朋友走啦？” 本就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中的乔仁仁刻意茫然啊了声：“哈？” “邻居说你有男朋友了啊，”老太太背着双手走来走去，视察客厅去观看乔仁仁房间，那模样好像她有藏了一个人在家里似的。 “爱穿黑衣服的好看男生……我听着耳熟，是不是常在路灯旁的那个啊？” 乔仁仁呵呵连笑：“哦，她大概是看到外卖小哥了，刚好那天人家穿了黑衣服，我都不认识，什么男朋友呀。” 余碧云：“那是她误会了啊。” “对啊。” “可别骗我啊，谈恋爱就谈恋爱，我很开明的……” 乔仁仁应和着老太太，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转移话题，问她怎么不打招呼的就回来了。 左右孙女的嘴风严实，余碧云暂时宣告放弃，将此事放在心里，然后左右瞧瞧，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道：“我听说，萨亚大陆是真的，过不多久就会过来了。” “哦？”乔仁仁警惕起来：“听谁说的？” “李奶奶的孙女，她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嘛，知道点内情，”余碧云小声道：“我寻思着咱们赶紧买点吃的喝的，免得到时候乱起来。” 乔仁仁放下心来，多说了两句添油加火的话，试图减少此事对奶奶世界观的震撼。 不料，余碧云并不见惊慌害怕，适应能力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兴致勃勃的翻出老花镜，说要列个生存物资清单来。 乔仁仁暗戳戳地一番寻思，二楼还锁着她买好的物资。 对着奶奶露出大大微笑，她拍着胸脯包办：“清单列好后交给我，我来买！” 因为奶奶回来，乔仁仁告别了外卖生活，得以吃到奶奶亲手做的家常菜。 可她每日三餐的订单都未曾减少，全部订了送到莫渊那边。 接连几天，莫渊都是无声无息的收下外卖，最多给她发个微信表示收到了，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省却了乔仁仁给他谈话的过程。 除了多点的外卖，日子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既不见魔兽也不见莫渊，乔仁仁宅在家里不出，日日固定出没在家中的几个房间里，惬意的差点忘记今夕何夕。 工作室被重新整理出来，矮人首饰的模具她已经完工了。 按下手痒想要彻底完成的冲动，她开始做起兽人的模具，并且幻想着哪天和莫渊再聊一聊，将他对首饰的执念化解掉。 “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的问询从头顶传来。 乔仁仁的手一抖，直接白费半天功夫。 她顺着声音来源抬头，好几天不见的莫渊悬在半空，几乎要贴到屋顶上，目光炯炯的低头打量着她。 “制作珠宝，”乔仁仁下意识的将模具收起来。 莫渊收回视线，不再多加关注，缓缓降落下来，给工作室增加了许多压迫感。 他心情不大好，随意掂起乔仁仁爱玩的铁锤敲来敲去，说道：“所有的圣女都被带回去了。” 乔仁仁的心跟着沉下去。 “教皇你还记得吗？比圣女还要贴近神棍的人，他将要主持仪式，沟通神灵，让上天来确定圣女身份。” 乔仁仁蒙蒙地点头。 “到时候，秦诗雪恐怕糊弄不过去。” “那我……”乔仁仁脑海里乱糟糟的，摸着桌子沿，说得困难：“我会……那个什么吗？” 为着她说不出口的话，莫渊的心情好转了些，他斜斜挑眉，轻笑道：“当然不会。” 那他到底在说什么？！ 乔仁仁气结，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莫渊哈哈大笑起来，闲适地放下锤子，绿眸闪着光芒：“我把莉莉安剩下的头发都融进了阿曼达身上，圣女非她莫属。” 乔仁仁跟着高兴起来，搓了搓手，还没说话听到他又道：“还我奶茶！” 她反应很快，二话不说的翻出手机就要点外卖。 莫渊皱眉，闪电般按住她的手，声音比刚刚大了些：“要最新鲜的！” 最新鲜的意思是，他要喝现场制作的。 不想出门，乔仁仁正要拒绝，莫渊的声音更大了，不开心地盯着她：“你欠我的！！！” “桃仁儿啊……” 听到动静的余碧云悄无声息到了工作室门前，朝里探头：“和谁说话呢？” 乔仁仁寒毛直立，被口水呛的连声咳嗽，回头一看，莫渊已不见了人影。 “没有谁，奶奶，”她心跳飞快，假笑：“我看电视剧呢。” 拿着手机随意一晃，快到让老太太看不清屏幕里有什么，她将散落的工具收起来，洗了洗手，熟练的穿上羽绒服，道：“奶奶，我出去了。” 余碧云若有所思地朝她摆摆手，又不知在寻思起了什么。 平复着过快的心套，乔仁仁拦了辆出租车，斜身坐进去，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啪！ 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车门处，莫渊拍了拍车沿，示意乔仁仁往里挪。 顶着前方司机惊艳的目光，乔仁仁和莫渊各坐一侧，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她有话想说。 莫渊知道，却不想听。 他阖上眼，头靠在窗沿，随着车身颠簸而微微动弹。 “莫渊。” 快到目的地时，乔仁仁忍不住开口唤他。 莫渊轻哼一声。 “你能不能别……” 他眯着绿眸，斜斜看着她。 “别神出鬼没的，”乔仁仁丝毫不惧：“找个时间正式和我奶奶认识一下吧。” 莫渊一下子张开了绿色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啊……谢谢大家理会我。感谢在2020-01-29 22:40:15~2020-01-31 23:1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李了来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第 35 章 市中心车流鼎沸, 最大的商场处悬挂了寻圣相关的系列片，介绍着兽人的日常生活 ，潜移默化的增加着公众对萨亚大陆的熟悉度。 远远的看到奶茶店外排了长队，乔仁仁和莫渊刚刚过去, 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过来。 还有个迎面而来递来一张宣传单的：“coser吗？” 莫渊眼皮都不抬一下, 乔仁仁从旁边伸手接过去, 看到上面写着动漫展的广告。 做猫女打扮的美丽女郎目光热切, 望着莫渊邀请他来参加漫展，扮演……精灵梅瑞狄斯的角色。 乔仁仁做好了他发脾气的准备，不料他按下了情绪，冷冷的瞥了猫女一眼，大步越过去她，没有做任何其他的动作。 歉意地冲猫女笑笑，乔仁仁追了上去, 没忍住好奇：“你不生气？” 莫渊头也不回：“我为什么要生气？” 乔仁仁紧跟着他的脚步：“你为什么讨厌梅瑞狄斯？” “他们几个，我一个都不喜欢。” 乔仁仁发现自个胆子越发大了，还敢追问：“那为什么最不喜欢梅瑞狄斯？” 知道了原因, 她以后才不会踩雷。 莫渊骤然住脚, 不悦地看向她：“你为什么总提他？” “我……”乔仁仁差点撞到他身上。 恰巧到了队伍末尾, 莫渊按住她的额头, 不让她再往前冲。 “行了, ”他不耐烦地道：“忘了梅瑞狄斯，专心买奶茶！” 乔仁仁闭嘴了。 奶茶店处于商场的中心位置，人来人往间无比热闹, 乔仁仁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流半晌，跟在莫渊身后随着队伍慢慢往前挪。 挪了一半，她终于发现了今日与以前的特别之处。 “莫渊，”她踮脚拍拍深渊领主的肩膀。 始终背对着她，一心排队，无心聊天的莫渊回头，用一双迷人的绿眼睛瞪她：“什么事？” 事到如今，乔仁仁已经可以越发精准的判断出莫渊心情，知道在他的凶恶外表下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 她左右扭头，借机避过他的视线，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口：“街上人多了。” 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身材走过去，满眼好奇的打量着身边一切，容貌个个出色，惹人注目。 他们说着奇怪的语言，不是英语，不是法语或者西班牙语，而是……萨亚大陆通用语。 “……多了人，”乔仁仁咽下将要说出口的话，双手交缠在一起，情绪激动且复杂地压低嗓音：“好多你们那的人。” 相比她没出息的表现，莫渊的态度淡定不少，他没所谓的扫过去：“正常。” 揭开萨亚大陆的面纱前，两边相互派人交流是顺理成章的发展。 乔仁仁看到先前的那个猫女再次晃悠过来，拦住了萨亚大陆的那伙人，将漫展的广告页递给了他们。 他们尚未习得地球语言，也没有查尔斯所用的翻译魔法阵，双方比手画脚的用手势沟通了一阵后，猫女又拿出手机给他们看。 紧接着乔仁仁便听到在萨亚大陆通用语里梅瑞狄斯的发音。 没多时，一行“外国人”都随着猫女离去。 “喝什么？” “确实有个很眼熟，是鲁瑟帝国的公爵吧？” 乔仁仁鸡同鸭讲的回答，稍后反应过来：“芝芝梅梅，七分糖，去冰加椰果。” 说着她点出手机付款二维码，将要递给服务员。 “我来，”莫渊一把按住她，膝盖微屈，将一张俊脸对准了摄像头。 看着他扫脸支付成功，拿到号码牌，拉着她找到空位坐下等着，一系列动作熟练无比的样子，乔仁仁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莫渊屈指敲着号码牌，回答的漫不经心：“这还用学么？” 他说的轻巧，可眉目间都洋溢着得意之情，使得乔仁仁不夸他两句心里都过意不去。 一番彩虹屁后，她才想起了真正值得关注的问题：“你哪来的钱？” 这时，号码牌震动起来，莫渊未曾回答，先行起身去拿了奶茶。 他穿越人群，离开桌子，又很快的回来，慢条斯理地用吸管在上面戳戳戳。 乔仁仁全程耐心的等着。 悠悠撮了口，莫渊终于开口：“唔，我有钱啊。” 乔仁仁一脸迷茫，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另一杯奶茶。 还没到手里，莫渊忽然收回去，将吸管给她插上后，才重新推回给她。 “查尔斯他们几个在和你们这边在商量资源互换，货币流通的事情……还没谈好，处于以物换物的阶段。” “他们给出些货币，得到些货币，以供应急的时候使用。” 乔仁仁啜着吸管，疑惑并未得到解决：“这些和你的关系是？” 莫渊弯唇一笑：“我拿了些东西，和他们换了些货币。” “东西？” “哦，”他轻巧地回答：“你死之后，我在深渊里发现了一堆圣级晶石。” 他说圣级晶石时，乔仁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在萨亚大陆，晶石的存在好比地球里的石油，甚至比石油更要珍贵。 它们可以用来搭建魔法阵，镶嵌在法杖上以让魔法师能够更加顺利的沟通元素之力，抑或是制作骑士身穿的盔甲，所用宝剑…… 种种用途，数不胜数，在萨亚大陆，除了金币，银币和铜币之外，晶石本身就能充足钱币流通。 三个金币可供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一个初级晶石等于六个金币，一个高级晶石等于三千个初级晶石，而圣极晶石——可遇不可求，极其罕见。 最起码，一个圣极晶石，能够保证普通人家一生的生活无忧。 深渊领主，向来以暴躁的脾气和可怕的实力而出名，从未和财富划上过等号。 如今他说圣级晶石，还说一堆，完全超出了乔仁仁的理解。 “不是说过吗？”莫渊不太满意的样子，像是在埋怨她之前的时候没有注意听：“我掌握了深渊。” 以往的他，只是自小生活在深渊，并不能对其进行控制。 被莉莉安的尸体砸醒之后，他已经彻底成为了深渊的主人。 乔仁仁在努力的使自己跟上他的思路：“国王吗？” “不，”莫渊难以置信的看她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深渊？” 在萨亚大陆的历史上，深渊出现在约六千五百年前。 在它方圆千里，所有生物都会失去力量，无法驱动元素之力，无法得到神灵的祈祷，使得崇尚力量的整个大陆都为之恐惧。 没有人知道它为何出现，无数种族试图探寻它的秘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到如今，深渊早就成为了萨亚大陆惩罚罪犯的所在，被人们视为了持续存在的地方。 “但真正的深渊其实位于最中心，是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乔仁仁和背课文一样，答案详细明了。 “嗯，”莫渊懒懒地点头：“所以那里不可能有国家存在。”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忽得拉着板凳挪到乔仁仁身边，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深渊里面，隐藏着圣级晶石，还有着足以吞噬整个大陆的力量。” 被猫女拉走的那一行萨亚大陆之人在此刻折返回来，正巧在两人身边路过。 莫渊作势揽住乔仁仁肩膀往下按，和她一同送贴近桌面，利用两杯奶茶挡脸。 “如今，它们归我掌控，”他哑声道，按耐着骚动的嗜血欲望：“早就说了，只要你一句话。” 乔仁仁的身体僵硬，迟迟做不了反应。 她只以为莫渊说得是他收复了里面的所有罪犯——曾经确实发生过恶人逃出去深渊，在大陆重新获得了一席之地后，仍就对他言听计从的情况。 她被迫弯着脊背，耳尖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起伏。 乔仁仁的嗓子不知为何随之发痒，说出的话跟着哑了几分：“是什么力量？” “不知道，”莫渊坦坦荡荡地回答：“像是光明，又像是黑暗，偶尔又有些土系或者风系之类的特征，谁知道是什么力量呢，总之是我从未见过的。” “你想试试吗？”他又开始恶魔的引诱，转回乔仁仁对面，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一句话。” 乔仁仁紧闭了嘴巴。 不到半秒，她感觉不对，拿起果汁咕噜噜地喝完了大半杯，借此逃避莫渊炯炯有神的目光。 莫渊可惜地耸肩。 两人在奶茶店前坐了半晌，喝完一杯又接着点，没想着逛街，也不曾挪动半分。 乔仁仁直到想上厕所的时候才动动脚尖，让莫渊等她一会儿。 她起身离开，还未走出十米远的距离，就听到身后穿来女孩的啜泣声。 回头一看，恰巧看到一个漂亮女生捂着脸，尴尬且狼狈的从莫渊身边走开了。 有个男人看不下去，在旁边位置插嘴道：“兄弟，不想给联系方式直接拒绝就行了，没必要这样吧？” 莫渊阴郁地看了过去，语气不耐：“滚！” 男人脸色唰地转青，不知是被吓到还是觉得难堪，连刚买到手的饮料都不要了，起身匆匆离去。 莫渊神情不善地转脸，不小心对上尚未离去的乔仁仁视线，当即露出个笑容，变脸之快，叫人叹为观止。 他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乔仁仁叹了口气，重新迈开了去洗手间的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31 23:12:00~2020-02-01 22:4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神木dd是我兄贵 5瓶；凌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第 36 章 在商场的女洗手间向来是排队半小时, 出来三分钟。 乔仁仁走出洗手间门口时，已经收到了莫渊好几条的催促短信。 她穿过商场，和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人们聊着天经过，谈话声漏进耳朵里, 她也不甚在意, 专注的给莫渊回复微信：【快了快了】 “对不起, 是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 “你不能这样对我, 先前说的算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前方有对情侣在吵架，乔仁仁不可避免的听到他们争执内容，她左耳进右耳出，脚步快了些想要超越他们。 男人耐心地道：“对不起。” 女人带着哭腔：“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把我失去的东西还回来吗？” 争吵声中，快步走到他们身边的乔仁仁脚步忽得顿住。 停滞一秒过后，她收起手机, 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试图和他们拉开距离。 却已经晚了。 察觉到她存在的查尔斯回身微笑：“乔小姐。” 秦诗雪戴上墨镜，遮住红肿的双眼, 跟着看向了她。 乔仁仁充耳不闻, 刻意看过别处, 边退边急速转身。 拐弯冲向奶茶店的意图未能实现, 查尔斯身高腿长, 轻轻松松堵住了她的去路。 风之元素缓慢流动，轻柔且坚定的将她围住，查尔斯彬彬有礼的道：“乔小姐不要惊慌, 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乔仁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与查尔斯并肩站着的秦诗雪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她道：“黑暗生物，是你？！” 又来？！ 她汗毛一立，想都不想的拿深渊领主出来唬人：“莫渊就在附近，麻烦别挡我路。” “她一定是黑暗生物，”秦诗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揪住她不放，还想要伸手去抓住她：“我是圣女，我能清晰感受到黑暗气息的存在。” 乔仁仁慌忙躲开，大声喊着莫渊。 眼前场景变幻，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空间魔法师出现，带着她离开商场，一眨眼远离了怡安市。 脚下青草依依，远处停着几辆高尔夫车，天气温暖如春，不见多余人影。 乔仁仁看不出这是哪里，有着先前莫渊给她打的预防针在，她只觉慌乱，并未害怕。 深吸一口气，她问道：“查尔斯王子，你想干什么？” “我对你绝无恶意，”查尔斯打量着别无他人的环境，语气谨慎地将她拦在身后：“小心，我并不知道是谁带我们来的这里。” 他拿出空间卷轴，几番驱动，未曾引发动静。 此处已被事先设定的魔法阵禁锢，非阵法操控者，无法驱动空间元素。 不是查尔斯？ 乔仁仁警惕起来，立马缩了缩脖子，配合地躲在查尔斯身后。 秦诗雪被排除在外，无助又惊慌地主动贴过来：“发生了什么？查尔斯，我害怕！” 乔仁仁想给她腾出位置，奈何有心无力。 查尔斯口上安抚着秦诗雪不要惊慌，脚下随着乔仁仁挪动，只牢牢的将她自个护在身后。 秦诗雪徒劳地去抱他手臂，被他疏离地躲过。 她不敢置信地摘下墨镜，直接被气哭了：“查尔斯，我可是圣女！” 查尔斯礼貌地回答：“教皇请示，神灵发言，真正的圣女是阿曼达。” 不论听到多少次这个事情，秦诗雪都是不当回事，坚持着自己身份：“我是你发誓用生命守护的圣女，你竟然选择不管我，去护着她？！” 她踩着高跟鞋挤过来，想要去捞查尔斯的手臂抱住，被他无情地拂开。 “乔小姐是深渊领主保护的人，”他抱歉地道：“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秦诗雪挤不过来，梨花带泪的捂着脸哭起来，像是被男友抛弃的无辜女子：“你好狠的心……” 在她的哭声中，乔仁仁想要堵住耳朵，又不太好意思。 查尔斯无视秦诗雪的存在，全神贯注的探查着周围情况。 六芒星样式的魔法阵亮起，一群外国人出现，将三人围了起来。 正是乔仁仁在商场见过的那一批。 都是人族，应该是个误会。 乔仁仁放心下来。 看到了熟悉的面容，查尔斯同样轻松了不少。 他第一时间开口：“威廉公爵，你怎么在这里？” 鹰目勾鼻的威廉在最中间，目光阴沉地看了看他，答非所问的道：“圣女？” “是我！”秦诗雪放弃依赖查尔斯，大声接话，试图跑出魔法阵的禁锢，被空间元素挡了回去。 她崴了一下脚，还是坚持挺直了脊背，高傲地撇了眼查尔斯：“我就是！” “秦小姐——” 查尔斯阻止的话音还未落地，一道散发出寒意的黑色冰箭横空刺来，直接袭向了她。 秦诗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乔仁仁握紧了拳头。 “黑暗生物！” 查尔斯震惊失声，竖起厚厚的风之屏障将他和乔仁仁一同挡住。 对于遇险的秦诗雪，他看都没看一眼，紧紧盯着威廉公爵，怒声道：“你堕落了！” 同为圣级魔法师，威廉与查尔斯之间的差距极其微小，加上跟在他身边的几个高级魔法师，还有事先设好的魔法阵，即便是查尔斯阻拦，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是冲着圣女来的，而且绝不会放过身为落单的查尔斯。 至于乔仁仁，没有谁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的存在。 在这个时候，查尔斯调出所有的精神力驱动风之元素，同时放开了对乔仁仁的控制，急声道：“喊深渊领主！！！” 风行术起，他凭空悬浮起来，和一群黑暗生物展开了战斗。 被牵连的乔仁仁暗声骂出句脏话，尽可能远离了查尔斯身边，跑到魔法阵的边缘处才止住脚，当起了缩头乌龟。 飓风在不远处刮起，伴随着不断地吟唱声，与蔓延到天地间的黑雾纠缠在一起，相互攻击间激荡着空气。 秦诗雪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大片的血迹散开，给青草染上了又一层的颜色。 乔仁仁急匆匆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收到了无数条莫渊的信息和电话。 略一估计，她立刻给他发送了此刻位置。 定位——枫叶国。 日！ 乔仁仁这才知道自个身处何地。 风刃旋转着掠过，带走其中一个黑暗生物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到乔仁仁不远处。 查尔斯和他们的战况激烈，在杀死对方三个人的时候，他自己也被撕裂出恐怖的伤口，被黑暗力量侵蚀着不得恢复。 看出他对乔仁仁的在意，威廉公爵搅动黑暗元素，吟唱出声：“暗处的生灵啊，比黑夜还要深沉的侵蚀力量，毁灭我的前方，扫荡我的敌人吧——重夜斩！” 一轮巨大的黑色镰刀出现在乔仁仁眼前，欲要将她拦腰斩断。 面对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乔仁仁心跳急促，在有限的时间里尝试呼唤神灵，利用光之元素将其消融。 噗！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光之元素在身前爆出耀眼光芒，查尔斯被镰刀击飞了出去。 风之元素形成的屏障在身前破碎，乔仁仁被口水呛的连连咳嗽，并未喊出想象中的祈祷。 黑色镰刀在查尔斯腰上狠狠斩了一记，他不顾自身伤势，持剑冲向黑暗生物，和他们继续缠斗在了一起。 情势不妙，莫渊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乔仁仁咬咬牙，狠下心来，右手抚胸，专心的沟通起神灵。 在萨亚大陆当莉莉安的时候，她并不需要吟唱，既能获得神灵的力量，驱动光之元素。 现在失去了圣女躯壳，她也不知自个灵魂是否还符合神殿规矩，只能做到一切该做的动作。 不但祈祷的姿势到位，她的嘴唇扇动，连吟唱之语都脱口而出：“伟大的神灵啊，请赐予我光明的力量，聚合——” 话没说完，耳边响起剧烈的声响，又紧接着安静下来。 尘埃被扬起在空中，黑色身影骤然出现，再次挟裹着惊天霹雳，炸响在人心里。 乔仁仁的话语戛然而止，被外力强行中断了吟唱。 “深渊领主！” 惊恐的喊叫来自威廉公爵，他想都不想的逃窜，果断放弃了此行目的。 莫渊暴虐地将他一把抓回，欲要将他硬生生撕裂。 查尔斯浑身一松，奄奄一息地摔落地面，华丽的长剑随之碎裂。 乔仁仁大喜，刚要喊莫渊的名字，身后寒意传来，忽然被长满刺的藤蔓牢牢捆住。 “住手！”狼狈的堕落魔法师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大喊着将短刃架在乔仁仁脆弱的脖颈上。 查尔斯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来。 莫渊的动作一顿，带着冲天的戾气拖着威廉，一步步走近。 他一字字地道：“放开她，我让你死的轻松些。” “让我离去，我就会将她放开，” 魔法师瑟瑟发抖，知道深渊领主的恐惧，还在为生命最后的一丝希望挣扎着。 莫渊笑了，绿眸中闪烁着邪异的光芒：“得罪了我，你还能活下来？” “我死她就死！” 除了他和威廉，没被查尔斯杀死的同伴，在深渊领主出现的那一刻尽数死去。 魔法师怕到极致，不得不去碰极其渺茫的运气。 只要深渊领主放他离开，他就可以利用传送阵回到萨亚大陆，保全性命。 魔法师哆嗦着压了压匕首。 乔仁仁思绪异常清晰，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所有的感触集中在了和匕首相接的那处肌肤，清晰的感到了锋利刀刃。 她看着莫渊不谈条件，恶狠狠地盯着魔法师，修长美好的手掌舒展开来，带起周围各系元素精灵的暴动。 密密麻麻，且有着不同颜色的元素光点在身边跳跃，随着莫渊的心意组合成无数种攻击方式，全部对准了那魔法师。 捆在乔仁仁身上的黑色藤蔓被一种更为深沉的黑色侵蚀，无声无息的灰飞烟灭，被清风吹散，未曾沾到她身上半分。 在魔法师绝望的目光中，他自己的手被强行带离了乔仁仁的脖颈，脚步不受控制的迈开，被迫放弃了对她的威胁。 细密的伤口先在魔法师的额头出现，一丝丝的蔓延开来，一如龟裂的大地，将要把他的躯体割开。 他显出痛苦的神情，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莫渊要他让他在折磨中死去。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乔仁仁恢复自由的时候，魔法师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许多锯齿样的小型伤口。 乔仁仁一眨不眨地看着魔法师，举起了右手。 木箭从她的手心凝聚，向外击出，瞬间刺透了魔法师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数比一般多了点，哈哈哈 第37章 第 37 章 查尔斯身受重伤, 处处惨状，瘫在地上仰头望着乔仁仁。 样貌尚且不如秦诗雪的地球女子右手停在半空，发出尖锐的木箭夺取黑暗生物性命。 在她的指间，莹莹绿意发芽, 蔓延到掌心处开出了一朵花。 她怎么会—— 圣女, 深渊领主, 地球人…… 无数个杂乱的片段涌进查尔斯脑海, 使得查尔斯神情渐次复杂，急切地想要问出个答案：“你是谁？” “咳咳咳……” 胸腔火辣辣的烧起，他喷出大口鲜血，仍就是不管不顾的追问乔仁仁：“你到底是谁？” 无数的元素小点在身边跳跃，使得乔仁仁清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动动指尖便能将它们调动。 她沉浸在各系元素的世界中，根本没听到查尔斯在说什么。 木, 水，火，土, 风, 雷电与空间…… 还有一种她分不清的, 一时不知道是什么的元素之力围绕着她飞舞, 渴望着与她的接近。 乔仁仁的手指微动, 掌心升出一簇火焰，将那朵花燃烧起来。 紧接着，火焰变成小团雷电, 在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光，再一转成为了柔软的水流…… 曾经的圣女莉莉安唯有向神灵祈祷才能调动光之元素，如今的乔仁仁感受不到光明和黑暗，却能随意沟通除此之外的所有系别力量。 “我会魔法了！” 乔仁仁惊喜地扭头看向莫渊，脑袋阵阵发晕，眼前跟着漆黑一片。 不行，不能昏倒！ 乔仁仁艰难地睁开沉重眼皮，虚弱地勾住莫渊手指：“别杀他。” 最后的话说完，她放心地晕了过去。 莫渊将要踩在查尔斯脊背上的脚停在半空，一块巨石沉重地砸落旁侧，四分五裂。 逃过一劫的查尔斯利用最后意识将乔仁仁的面容死死印在心里，紧跟着晕死过去。 悠闲得高尔夫球场变成了凶杀现场，唯独莫渊保持着清醒。 他未曾多看两眼，大步离去，乌黑的奇异火焰在身后燃烧，悄无声息的焚灭掉所有痕迹。 走出十几米后，空间波动，连带着莫渊都消失在了遥远的枫叶国。 在家中醒来时，乔仁仁浑身酸痛，思绪混乱地像是通宵达旦复习期末考的学生。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多少摆设，身下床铺硬梆梆的加剧了她的不舒服。 她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家，而是莫渊住处。 深灰色的四件套还是她在网上下单买的，薄被下乔仁仁摸了摸胸，确保了衣物的完好无损。 放下心来，她才开始去想昏迷前的事情。 她能使用魔法了？ 闭目感受到周围活跃的元素之力，乔仁仁能和之前一样随意调动。 她心意一动，十几朵蔫不拉几的红色花朵在房间里飘落。 这是她能调动的所有元素之力了。 眩晕感袭来，她已经做不到去发动更为高级的魔法。 估计着，她现在有着中级魔法师的能力？ 一朵花落在枕边，花瓣残缺，是她精神力不够才会形成的样子。 乔仁仁讪讪，一扭头瞧见了坐在床边的莫渊。 他静静盯着她，已经不知坐了多久。 恰巧有朵花在半空中凋零，片片红色花瓣下落，形成了凋零的花语。 一片花瓣从他眼前掉落，飘过他的视线，擦过他高挺鼻梁，若有似无间蹭过薄唇，给他增添了短暂的一丝颜色。 乔仁仁脑海缺氧，差点要窒息了。 定了定神，她才发现莫渊的眼神不善。 “别乱搞，”他用沙哑的嗓音警告她：“否则你会受不了。” 乔仁仁老实的放弃沟通各系元素，问他道：“我们回来了，那查尔斯呢？” 莫渊不高兴的抿唇，到底是压抑住脾气，用被子裹起乔仁仁，带着她来到了车库里。 乔仁仁胸口被勒的发慌，根本来不及拒绝。 冰冷地石灰地上，半躺着伤势惨重的查尔斯，他形容狼狈，衣裳破烂，被莫渊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破布遮住身躯。 太阳般金发染上血污，脏乱纠结在一起，成绺地散落在俊朗眉目间，成了位活生生的落难王子。 白色的圣光不时在他身上闪过，力量微弱，并不足以治疗他在黑暗生物手下受的伤。 “圣女……” 虚弱的痛吟在车库里响起，查尔斯睁开深棕色双眸，探寻着乔仁仁的存在。 乔仁仁心中一沉，还没说话，身边莫渊就上前暴躁地踹了他一脚：“闭嘴！” 本就重伤的查尔斯更是奄奄一息。 “莫渊，”乔仁仁喊他过来，深吸口气，去问查尔斯：“你说什么圣女？” 查尔斯含糊地嘟哝着什么，听得莫渊烦躁不已，恨不得直接踩死他了事。 他不能死。 最起码不能死在地球上。 乔仁仁无比清楚这一点，她艰难地从裹紧的被子里探出手臂示意莫渊别急，自个开始装给查尔斯装糊涂。 “圣女是阿曼达吗？” “是她，”查尔斯意识有些不清楚：“可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木系魔法？还有火系，水系……” 趁着他念叨的时候，乔仁仁小声问莫渊：“能洗去他的记忆吗？” 莫渊皱眉摇头，不甘心地道：“查尔斯出自奥瑟王室，还有神棍保护灵魂深处，动不了他。” 除非杀了他，才能保证乔仁仁的秘密安全。 不！不对，乔仁仁灵光一闪，想起了被自己忽略的一件重要事情。 萨亚大陆人族对神灵的崇拜根深蒂固，根本不会产生半分怀疑。 查尔斯之前说了，教皇沟通神灵，确认了圣女身份…… “莫渊教我的！” 五个字脱口而出，查尔斯还在浑浑噩噩，莫渊先转头惊讶看向了她。 乔仁仁讨好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厚着脸皮说了下去：“他说我有天赋，能够轻松沟通各系力量，拥有着罕见的元素亲和力，教了我一段时间。” 莫渊绿眸中光芒闪烁，颇有兴致的望着她，那意思很是明显——我说过这些吗，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我们最初认识的原因，他初来地球的时候，我们刚巧遇见，我看到了他用魔法，他察觉出了我的天赋，一来二去的，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乔仁仁越编越是顺畅，不带喘气的说完，自个都出汗了。 她想要将裹紧的被子挣开，被莫渊伸手按住了。 “别乱动，”他说，停顿一下后道：“继续说啊。” 乔仁仁热得直冒汗：“说完了，放开我。” 莫渊挑眉：“不放。” 乔仁仁：…… 不放那就不放吧。 她自个放弃的爽快，还是没胆量逆着莫渊心意行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查尔斯身上。 查尔斯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重点在她的最后一句话上：“深渊领主不可能有朋友……” 纵观萨亚大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称得上是深渊领主的朋友。 实际上，谁又敢，或者配得上和他做朋友呢？ 乔仁仁噎住。 此时，莫渊大发善心的给查尔斯治疗了一番，耀眼的圣光祛除他身上的黑暗力量，唤回了他更加清醒些的意识。 查尔斯怀疑地看向莫渊。 他还间或看了乔仁仁两眼，不到半秒就被烫到似地挪开了视线。 隐约地猜测浮现，随即涌上来的悔恨和自责啃噬着查尔斯内心，让他无法面对不远处的乔仁仁。 他只能望着莫渊，渴望听到什么话来戳灭他的猜想。 “哈哈哈……”莫渊大笑出声，乐呵呵地给他肯定：“你说得对，我不可能有朋友。” 查尔斯碧蓝眼眸中蒙上了灰暗。 “我们不是朋友，不过……”莫渊慢悠悠地道：“她是我的恋人。” 闻言，乔仁仁不受控制的倒抽一口气，惊骇地看向了莫渊。 “没关系亲爱的，”隔着厚厚的被子，莫渊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轻柔地安慰：“没有谁敢通过你来威胁我。” 乔仁仁顿起鸡皮疙瘩。 耳边的答案比朋友更加荒谬，却又在再想之后成为了合理的解释。 查尔斯相信了深渊领主身为男性，有着择偶需求，在萨亚大陆没有找到合适的恋人，在充满异域风情的地球确实有可能来一段浪漫邂逅。 更何况，对方还是极其罕见的魔法天才…… 查尔斯接受了这个解释。 “恭喜深渊领主，恭喜乔小姐。” 深渊领主大大咧咧的颔首。 乔仁仁感受不到喜悦，心脏飞快地像是在悬崖边跳舞。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她懵懵地看向了莫渊。 俊美的深渊领主冲她弯唇一笑，别有意味。 乔仁仁当即闭嘴。 原本查尔斯在商场的时候拦住她，就是为了询问她和莫渊之间的关系。 身为人族王子，圣殿骑士，查尔斯关注深渊领主和地球人之间的联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确实没有恶意，只可惜了秦诗雪，沉浸在圣女美梦中久久不肯清醒的她，死在了黑暗生物的手中。 神殿的光明之力能够对黑暗生物造成最大伤害。 神殿视黑暗生物为必须清除的污浊，黑暗生物也将神殿视为死敌。 不过两边向来是将战斗维持在可控的范围内，尚未波及到神殿高层，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对圣女发起了攻击。 查尔斯暂时失去魔力，还想着赶紧回去神殿通报情况，要对威廉公爵的联络网进行清洗，也要考虑应当如何给地球解释秦诗雪的死亡。 在这点上，莫渊倒是和他看法一致——颇觉麻烦。 萨亚大陆对于死亡的处理可比地球简单多了。 两个世界尚且在接触中，即便是查尔斯也不得不慎重面对地球这边的条条框框，谨慎处理秦诗雪的死亡事件。 想起那个漂亮的女明星，乔仁仁免不了唏嘘。 在争取了莫渊同意过去，查尔斯拿出储物戒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莫渊轻巧地警告了他一番：“胆敢透露我女人的消息，我会杀死你，再送整个奥瑟王族去见你。” 面对威胁，查尔斯面色不变，郑重的许下诺言：“我一定不会透露乔小姐的丝毫消息。” 没多时，人族的空间魔法师前来接他，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触动深渊领主的神经。 临走前，查尔斯深深看了眼乔仁仁，旋即随着魔法师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并未掉马，你们会打我吗？…… 第38章 第 38 章 查尔斯走后, 就开始了深渊领主的审问时间。 乔仁仁被他强行送回床上，被圣光洗涤了多次，保证了精神充足，体力恢复。 而后他一个个的问题抛了过来。 “你怎么碰到了查尔斯？” “怎么被他带走的？” “怎么没喊我？” …… 好多个“怎么”砸得乔仁仁手足无措, 本没什么感受的她还跟着心虚起来, 弱弱地回复：“突然遇见, 他强行带我离开, 喊了你的，被他拦住了……” 听得莫渊险些又要去拦截查尔斯。 乔仁仁死命地拦住了他。 确认了不是她刻意离开，莫渊神色不愉地重新坐回床边，烦躁地道：“我并未发现你有那么高的元素亲和力。” 一般人能沟通两系魔法便可以称得上出色，像作为女主的塞拉也只能驱动五系元素。 曾为莉莉安时只能使用光系魔法的乔仁仁，此刻却能使用除了光暗两系之外的所有系别魔法…… 便是深渊领主都要为之震惊。 诧异之余，莫渊更多的是担忧。 他用怀疑地目光打量着乔仁仁, 问出了和查尔斯同样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同是人族，地球人当然有可能习得魔法，但那要经过日复一日的冥想和沟通, 提升精神力, 并拥有着元素亲和力的前提下。 即便是萨亚大陆, 像乔仁仁这样的情况也是绝无仅有。 基于乔仁仁的不良前科, 莫渊不得不怀疑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 一无所知的乔仁仁回以茫然, 指天画地的发誓自己啥都不知道。 暂时确认了她并没有其他秘密，莫渊的躁意才得以减轻许多。 乔仁仁大胆猜测：“会不会是我真的有天赋？” 莫渊斜睨她，颔首：“有可能是。” 乔仁仁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讪讪地转移话题：“以后你再受伤，我就能给你治疗了。” 随着她说话，莫渊神情在可见的转差。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觉得我还会受伤？” 乔仁仁后背一凉，连忙大声地坚定补救：“一定不会了！” 天色已暗下来，余碧云打电话问她还回不回家吃饭，乔仁仁欲言又止，还是先说了回家，在挂掉电话后才去咨询莫渊的意思。 “要回我家吃饭吗？” 虽说是问话，她其实觉得莫渊一定会答应的，不料他竟然迅速地拒绝了：“不去。” 乔仁仁愣怔。 莫渊赶着她离开：“你好好休息，明天陪我上街。” 乔仁仁：“去干什么？” 莫渊粗声粗气地反问：“不想去？” 乔仁仁：“想。” 她还想说要不要提前给他点好外卖，同样被莫渊否决，只好有些不习惯的回了家。 看着乔仁仁的背影远去，莫渊眼眸的颜色深了许多，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家中。 萨亚大陆，奥瑟帝国的某处酒馆，尚未到深夜已经热闹了起来。 这里处于贫民窟，卖的都是劣质酒水和便宜食物，早早光临此处的不是酒鬼，就是落魄的赏金猎人，抑或是偶尔路过的穷困异族。 身着黑袍的莫渊出现在此处时，衣着与他们的区别不大，唯有过于俊美的样貌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醉醺醺的男人两眼昏花，跌跌撞撞地上前想要摸他：“美人儿，我爱你……” 莫渊瞥了他一眼。 土墙骤然出现酒馆里，将醉鬼急速后推，将他夹在与墙壁形成的狭窄空间里，并且毫不停留的要继续推进，将他挤压成肉饼。 桌椅板凳，酒具摆件，还有无辜的客人皆被牵连，引起阵阵惊慌尖叫。 眼看着酒馆中将要发生惨案，土墙突然长出粗壮的藤蔓，将其拉住的同时，也将它给四分五裂，拯救了不止酒鬼一人的性命。 吧台后面的暗门打开，隐藏在里面几个人族匆匆走出，看到莫渊的那刻起，脸色微变。 随着他们的出现，先前在酒馆里的客人纷纷停止慌乱，尖叫声骤停，连带着服务员一同将莫渊给围住了。 客人们散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阴郁气息，连带着酒鬼一同，都变幻了个神色，瞬间清醒过来。 被包围的莫渊毫无惧色，厌恶地道：“还不出来？” 暗门再开，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腰背走出来。 “咳咳咳，”她脸上的皱纹形成沟渠，年龄不知有多少岁，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是少见的圣级魔法师。 在莫渊面前，一个圣级魔法师自然不够看的。 老妇人恭敬地称呼：“深渊领主。” 她旁边的人挥挥手，所有的客人如潮水般退去，先前还热闹的酒吧顿时空空如也。 萨亚大陆的黑暗生物向来对莫渊有很多份热爱，暗地里示好了好多次，想要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对于他们，莫渊既无好感也无恶感，直到今日乔仁仁的遇险，他才第一次主动找上门来。 没心思闲话，莫渊直接问他们为何会攻击圣女。 老妇人和善的笑了：“领主若想知道，不如让上面的人亲自给你说。” 一个圣级魔法师还不是潜伏着的黑暗生物的核心力量。 闻言，莫渊眉眼不动的问：“在哪？” “我亲自领你去，”老妇人好说话的很：“只要你先归于伟大的黑暗。” 传言深渊领主早就成为了黑暗生物，才能掌握黑暗力量，但他们知道并不是如此。 虽说负责招揽他的老妇人一直羡慕并好奇着他的特殊，在将组织的核心暴露之前，还是要进行一项可有可无的保证。 她要让莫渊向黑暗之神献上自己的灵魂。 莫渊笑了，用冰冷得双眸盯着她：“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么你还会是我们的客人，”老妇人温和的回答。 客人，自然不可能得知他们涉及到人族圣女的秘密。 深渊领主向来不是会谈条件的人。 他当即笑了，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去。 老妇人尚在可惜，忽觉得不对。 她神色骤变，浮现出惊恐之色，想说的话还未能出口，熊熊火焰乍然燃烧起来，将酒馆烧了个干干净净。 连逃脱地空隙都未能得到，老妇人连同其他几个黑暗生物，一同葬身火海。 还嫌不够似得，火焰过后，是巨石从天而降，将此处完全的给夷为平地。 是夜，奥瑟帝国里但凡是光临过酒馆的“客人”，都被清洗了个干净。 黎明时分，察觉到不对的城中护卫队到死者的家中拜访，才发现他们早就沦落黑暗，叛离了光明。 *** 乔仁仁一睁眼就看到了莫渊的催促信息，她匆匆起床洗漱，草草吃完早饭后出门，发现莫渊早早在外面等着了。 他约莫是喜欢上了那路灯，在好久之后，再一次的停留在了那里。 乔仁仁小跑着过去，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他赶着上了出租车。 她问：“去哪儿呀？” 莫渊回答：“商场。” 他是喝奶茶上瘾了吗？ 带着这个猜测，乔仁仁被他一路带到了品牌衣服店。 她满脸茫然地，扭头看向他：“干嘛？” 莫渊隐约有些难堪，还有点生气她不知道自己意图，很是不高兴地道：“买衣服。” 身边的男人堪称为人间绝色，身着黑袍的模样神秘且迷人，吸引地店员们投来道道惊艳的目光。 在这种情况下，乔仁仁不知怎么了，脑袋打结，不但没察觉出他的情绪，自个还有股羞意上涌。 她想都不想地笑着道：“不用呀，我的衣服够穿了，不用……” 话音消落，她看着莫渊越来越不愉的脸色，忽然醒悟了——是他自己要买衣服！ 乔仁仁一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偶像剧看多了吧！清醒一点啊自己！ 莫渊木着脸问她：“我应该穿什么衣服？” 乔仁仁僵硬地迈开腿，走到男装区，拿了件高领毛衣，拿了件黑色长裤，又拿了件浅黄色风衣。 莫渊沉默地接过去，沉默地走进了试衣间。 店员们忍耐不住的一下子将尚在外面的乔仁仁围住了。 “小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呀。” “是明星吗？歌手还是演员啊？” “可以合个影吗？” 乔仁仁一脸懵逼，方要回答他不是自个男朋友，余光忽然瞥见说着萨亚大陆语言的人族在外面路过。 她将澄清的话咽了下去，尴尬地笑着，含糊迎合着店员们。 试衣间的门开，莫渊再次出来，听到了道道抽气声。 他抬眼一看，乔仁仁站在一堆店员中间，对着他傻兮兮地半张开了嘴。 莫渊心中一沉，低头瞧了瞧自个，差点凝出水镜来。 他沉下脸，大步走到镜子前，查看此时形象，顺便整了整衣领。 莫渊心里升起了浓重的怀疑。 这是他头次穿黑袍以外的衣服，很奇怪……吗？ 一定是这风衣太像裙子了。 他烦躁地回头冲乔仁仁道：“不好，换一套。” “啊，不要……” 店员们齐齐哀叹。 乔仁仁同样可惜。 如此穿着的莫渊实在宛如从漫画里走出的男主角，身姿挺拔，配上他那张上帝最为精心雕琢的俊颜，实在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兴许他穿别的衣服会是另一种出色风格，可没有谁舍得他现在的形象消失不见。 她也不舍得。 乔仁仁踢踢踏踏地走上前去，压低了嗓音问：“为什么呀？这样挺好看的啊。” 嗯？ 莫渊干巴巴地道：“像女人。” 乔仁仁诶了声：“不像啊！” 何出此言？ 莫渊的模样确实是完美到极致，可他凌厉的眉眼，根本不显丝毫女气，更别提总是凶悍无比的气质了。 她坚定的摇头：“不像！” 莫渊眉眼微动，不再纠结，自行微信结了账，在一众店员依依不舍的注目下与乔仁仁并肩里去——自然并未理会旁人的合影请求。 走出店外，他熟门熟路地拐去奶茶店的方向，自然地提起话头：“今晚去你家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偶像剧里必备的穿衣大改造来了。 第39章 第 39 章 基于莫渊的表现, 乔仁仁不得不怀疑他是为了见自家奶奶才想要来商场的。 尤其是在他百般不自在地来到女装区，对着花里胡哨的时尚衣服显出茫然之色后，她彻底肯定了猜测。 不止是换了身适合的衣服，他还想买礼物给奶奶。 乔仁仁跟在他身后观察半天后, 心里发痒, 渐渐涌上来了许多想要给他说的话。 “莫渊啊, ”她唤。 前面的男人头也不回, 淡淡应声，专注的在女装区巡视。 乔仁仁快走两步追上去：“等下见我奶奶时，千万不要说你来自萨亚大陆，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莫渊兴致不高的嗯了声。 乔仁仁得寸进尺，还在提出要求：“你以后来我家之前可以先打电话，或者发给信息之类的吗？不要突然闯入，万一被我奶奶撞见, 我怕吓到她。” 说着，她打量着莫渊神色。 只见他缓慢下脚步，神色恹恹地哦了句。 这么好说话？ 乔仁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继续道：“我会给奶奶介绍你是我工作上的朋友, 她是老人家, 对她你不能那么凶？其实只要你不乱闯, 也没必要见我奶奶——” 莫渊脚步一顿。 “哈哈, 开玩笑，哈哈哈，”乔仁仁强行转向, 干笑好几声后结束，将还想说的一些话给咽了下去。 咳……也差不多了。 莫渊最终在乔仁仁的帮助下去往别家店买了条围巾，上万块的价格，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付款，而后像烫手一样将围巾丢给乔仁仁，让她提着。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在商场排位的时候，乔仁仁先给奶奶打电话说中午不回去了，晚上还有朋友要回家吃饭。 余碧云连声问是什么朋友，喜欢吃什么，对于头次带朋友回家的乔仁仁无比惊喜。 乔仁仁拿出早就想好的谎话：“就你先前见过的黑衣服男生，他因为长相出色现在已经成为我的模特啦，听说你最近回来了，非要过来探望。” 余碧云想起那年轻人出色的样貌，合适的年龄，心里自有盘算，甚至当即生怕打草惊蛇的不再多问。 因为害怕乔仁仁反悔，她还迅速无比的挂掉了电话：“知道了。”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传来，乔仁仁收起手机抬头瞧了瞧。 莫渊坐在等候区，低头玩着手机，侧脸轮廓优美地使人心动。 不可避免的，除了有许多人对他投注目光之外，还有好几个人在遮遮掩掩的偷拍他视频。 他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并未在意陌生人对他的打扰。 奶奶会误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奶奶会知道她没那个意思。 午饭过后，两人打包了奶茶，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快到地方时，莫渊冲她勾勾手指头，示意她把围巾拿给自己。 乔仁仁递过去。 他如临大敌的接过来，坐直了身体，脊背笔直，周身肃杀，好似要踏入战场一般。 乔仁仁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时不时的偷瞄他好几眼。 莫渊竟丝毫没有发现，浓眉紧皱，目光始终直视前方。 乔仁仁抿抿唇，在出租车到达后下车。 方一下车，就撞见了在院门处搬了个小板凳翘首以待的余碧云。 老太太视线越过她，直接落在莫渊身上，满是皱纹地脸上迅速展开了一朵花儿。 “欢迎欢迎，桃仁儿的朋友对吧，快快，快进来。” 乔仁仁张口：“奶奶这位是——” “奶奶好！” 男性微哑磁性地嗓音在身边大声响起，盖过了乔仁仁的介绍。 她目瞪口呆地扭头看去。 莫渊微微鞠躬，双手奉上围巾，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阳光灿烂的笑容，主动自我介绍：“我是莫渊。” 眼前的男生高高帅帅，还十分有礼貌，看上去就是十分靠谱的样子，换了身衣服，和以往沉默守在路灯处的模样大不一样。 被莫渊的笑容迷惑，老太太一下子忘了曾经的他有多奇怪，热情地迎接他进门。 “桃仁儿还没带过朋友来家里呢，你是第一个。” 来到客厅，余碧云乐呵呵地去倒茶。 “我来。” 莫渊不曾在最爱的沙发上坐下，跟在老太太身后，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抢先拿到了茶杯，不甚熟练的冲泡起来。 余碧云倒也不和他抢，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嘴上说着：“你随意来，我们家里没有那么讲究，小莫啊，你家里几口人啊？” “只有我自己，”莫渊回答，语气温和。 “自己生活很辛苦吧，”老太太语带怜爱：“你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来的时候就直接过来……” 和谐的谈话声不时传进耳里，坐在沙发上的乔仁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进客厅的。 她只知道，从在院门看到对着奶奶露出笑容的莫渊起，她就已经傻眼了。 眼前这个阳光男生是谁？ 笑得如此好看，说话如此平和，动作如此有礼貌的男生是谁？ 深渊领主呢？深渊领主哪里去了？ 余碧云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乔仁仁在沙发上神魂出窍，怀疑着人生。 “我来帮您。” 又是熟悉的一句话，莫渊随着老太太走进了厨房。 乔仁仁视线僵直的随着两人移动，觉得自己大概是脑袋坏了。 或者是……莫渊脑袋坏了。 余碧云将亲生孙女丢一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莫渊身上。 他说要帮忙，老太太也不客气，将盆里盛满水，拿出清菜让他来清洗，自个在旁边剥蒜。 充满居家烟火气里的厨房里，余碧云一来一往，将莫渊的情况了解了个“清楚”。 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国外依靠旁人的接济长大。 因为自身长得太过好看吃了不少苦，所以反倒更为看重别人内在。 依靠双手打拼，在行业里算是顶尖，为了来华国怡安市开拓业务，自学了中文，所谓模特只是为了哄桃仁儿开心才做的兼职…… 老太太自然不会知道，莫渊所说的行业，乃是魔法师领域。 她满意的不得了，朝着厨房外瞧了瞧，看到乔仁仁托着腮，神情放空的好似在发呆。 余碧云收回视线，压低嗓音问：“你和桃仁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莫渊同样瞅了瞅客厅里，小声回答：“奶奶，她不让我说。” 一听这话，老太太就有数了，心花怒放地用更低的嗓音道：“偷偷告诉我，我不会让她察觉的。” 莫渊的笑容十分干净，还带着丝不好意思：“我们是恋人。” 他垂下眼帘，浓密睫毛下闪过得意的光芒，至此才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这孩子，”余碧云笑得眼不见牙：“都带家里来了，还瞒着我做什么——” “什么？”冷不丁地问话自厨房门传来，乔仁仁倚在门框处询问：“你们在聊什么？” “在说小莫中文真好，”余碧云不动如山，自然回答，神色中不见一丝端倪。 她还数落起了乔仁仁：“桃仁儿你看看你，净让小莫干活，自己一动不动，这是招待客人应有的态度吗？” 乔仁仁：……？？？ 我什么时候喊他干活了？ 莫渊在旁边眼眸里含笑望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掌正在和大虾做斗争，一个个的揪着虾线。 从来没被奶奶指派过做饭的乔仁仁朝厨房里面走，要去接过他的活：“我来我来，你出去等着吧。” “去去去，”余碧云先挥手赶她出去：“别添乱，你还是去外面玩儿。” 乔仁仁难以置信地被推出了厨房。 看起来，在收起獠牙，伪装起来的深渊领主面前，奶奶已经被他的皮相迷惑，忘记自己才是亲生的了。 乔仁仁被晾在了客厅，孤零零的玩手机。 她当然没什么心思去看屏幕里有什么内容，从震惊茫然中回复过来之后，全程都是在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简直是坐如针毡。 谈话声隐隐约约，有时能听得清楚，有时听不清楚，还有时归于安静，好半晌听不着动静…… 每当这时，就是乔仁仁最为难熬的时候，要忍不住起身去厨房看看。 毫不意外地遭到老太太嫌弃，不给她停留的时间，让她别过来瞎凑热闹。 “去做首饰，”老太太给她安排工作：“你闲着没事干的话就去工作室。” “做什么啊，不想做，”乔仁仁不情不愿地嘟哝着，到底还是回了客厅沙发里窝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准备好，吃饭的时候乔仁仁终于得以和厨房小分队处于同一空间里。 她旁敲侧击地想知道奶奶和莫渊都聊了什么。 余碧云坦然地回答：“小莫语言天赋这么好，我问他有啥窍门呢。” 对此，莫渊报以微笑，谦虚地道：“语言不算什么，奶奶炒的菜这么好吃，才是值得我学习的东西，” “哎呀，主要就是多放油，”余碧云开心地道：“还要归功于你的帮忙。” 莫渊：“还等着下次您教我。” 余碧云：“没问题没问题，小莫啊，你……” 聊天声中，曾在萨亚大陆当过两年圣女地乔仁仁又开始觉得世界太过于魔幻了。 出乎意料顺利的晚饭过后，照例是乔仁仁的刷碗时间。 莫渊还是同样的乐于助人，主动帮忙收拾起碗筷：“我来。” 他来就他来。 乔仁仁有心想甩手全推给他，被他若有似无的瞥了眼，立马清醒过来，将话咽了下去。 余碧云满足地望着“小情侣”间的互动，笑呵呵地道：“别抢别抢，你们一起去嘛。” 乔仁仁：…… 奶奶，我没想抢。 余碧云起身去了自己房间，不知做什么去了。 乔仁仁恰似她之前模样，朝厨房外面瞧了瞧，确认她听不到说话声后才缩回视线。 顺手结出低阶版的风之结界，她立马转头看莫渊：“你怎么回事？” 整个下午，常在莫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兴许是笑得多了，有些疲惫，木着脸的他此刻显出些凉意来：“我在按你说的做，不满意吗？” 他变成乔仁仁熟悉的那个莫渊模样，挑眉瞅着她，语气危险：“是你说的，不要吓到她。” 乔仁仁一言难尽。 是没有吓到奶奶，可他吓到她了。 但莫渊的态度明确——他已经够意思了，绝对不接受乔仁仁还有任何意见。 何况其实在奶奶面前不正常的莫渊才是正常人应当有的样子…… 乔仁仁回过味来，不明白自个为何要找不自在——万一莫渊一不高兴不想演了，倒霉的可会是她。 果然，刷碗的时候，莫渊全程袖手旁观，丝毫不见先前抢着干活的勤快模样。 乔仁仁不得不道歉：“对不起啦，你这样对我奶奶挺好的。” 莫渊哼出一声，意思性的拿起她洗干净的饭碗，放回了架子里。 恰巧这时，余碧云走出了房间，在外面喊：“桃仁儿，还没好啊？” 乔仁仁应声：“快了。” “好，”余碧云慢吞吞地走过来，视察一番，指着油烟机道：“上面都是油，你仔细擦一擦。” 乔仁仁蔫头蔫脑儿的：“哦。” “小莫啊，”余碧云喊他：“你出来歇会儿吧。” 乔仁仁立马放下抹布，转身还没踏出半步，就被余碧云无情地制止：“没喊你，你好好擦。” 奶奶，你变了…… 乔仁仁哀怨地看着莫渊随着她离开，听话地在客厅沙发里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了。 在孙女看不到的角度，余碧云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莫渊。 老太太的笑容没有之前那么大，却充满了欣慰之色，苍老的眼眸里还有着泪光闪动。 “小莫，这是我给你见面礼，桃仁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莫渊不懂什么是见面礼，红色信封鼓囊囊地不知装的什么，但那不影响他配合地接过，顺从着眼前老人的心愿。 在陌生的地球，初次相处的人类面前，俊美不似人间所能拥有的深渊领主重重点头：“我将会用性命守护她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莫渊：只要我怪乔仁仁怪得够快，她就发现不了其实是我自己想给奶奶留下好印象。 第40章 第 40 章 油烟机的污渍非常难清理, 乔仁仁好不容易擦拭干净后，累得腰酸背痛的往外走，发现客厅里奶奶和莫渊之前的气氛相比之前，又有了些不同。 说不上是什么变化, 总之是更加和谐与随意了许多。 电视机打开着, 正在播放萨亚大陆里有关精灵族生活的纪录片。 在原始森林的深处, 隐藏着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潺潺流水，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一个个美丽的精灵在精巧绝致的树屋里穿梭，行动迅速轻盈，全都是年轻人的模样，不见老人和孩童。 旁白将精灵族的情况娓娓道来。 【这个优雅的种族即便是繁衍也是充满了诗意，神秘的森林深处, 生长着一颗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神树，随着岁月增长的年轮记载着精灵史诗，每两百年繁华盛开, 结出丰盈的果实, 精灵自其中孕育而生……】 超出人类想象的巨树在拉远的镜头里渐渐显出全貌, 枝叶繁盛, 散发着流萤一样的微光, 蕴含着精灵生命的秘密。 许多精灵聚集在周围，弹奏着竖琴唱着歌，身姿优美的翩翩起舞, 让人眼花缭乱，心生向往。 余碧云边看电视，边和莫渊聊天：“长得可都真好看。” 莫渊笑着应和：“精灵种族在样貌上确实得天独厚。” 镜头掠过神树，划过漂亮的精灵，落到了一个在树上浅憩的绝美生物身上。 言语无法形容他的美丽，所有景物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他张开双眸，便收入了世间的一切美好。 奶奶和莫渊一同坐在沙发中，乔仁仁刚刚捞起了小板凳坐下，抬眼就看到了画面中的梅瑞狄斯。 “小伙子长得太精神了，”余碧云啧啧赞叹：“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乔仁仁暗道不好，莫渊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夸赞精灵美貌。 她迅速一笑，正要打圆场—— “奶奶，他是精灵。” 和善的男人嗓音在客厅里响起，和闲聊一样，不见任何气恼之意。 莫渊笑着道：“不是人。” 他轻松随意的陈述事实，任是谁都察觉不出他对精灵的实际看法。 “对对，”老太太呵呵笑着，深以为然：“他不是人。” 莫渊笑了，潜藏着得意。 乔仁仁：…… 还能这样？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往常这个时候余碧云应当准备入睡了，今天因为莫渊还在，老太太始终保持着清醒，在客厅里陪着他看电视剧。 一老一少时不时聊上两句，谁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乔仁仁越坐越是坐不住，朝着莫渊试了好几次眼色，他都装作看不见。 实在无法，她只好清清嗓子，站起身强行道：“奶奶，很晚了，我送莫渊离开。” “莫渊，我们走吧？” 她说着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莫渊的视线总算舍得从电视机上挪开，朝着她唇角弯起，露出了个清爽的笑容来。 乔仁仁顿觉不对。 下一秒，她听到奶奶接话道：“都这么晚了，走什么走，就让小莫住下。” “才九点！”乔仁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奶奶，他怎么能住下？！” “小莫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亲人在这边，当然能住下。” 老太太语气嗔责，停顿下后接着说：“我看到过年都别走了吧，多个人过年也热闹些。” 距离过年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住十天？ 乔仁仁目瞪口呆地提出反对意见：“奶奶，他家离这里不远，出租车起步价就能到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余碧云笑呵呵的道：“来回跑多麻烦，不如直接住下好了。” 说不通莫名坚持起来的奶奶，乔仁仁看了莫渊好几眼，期望从他那里听到拒绝的话。 不料他挪开视线，并不和她对视，抿唇笑着，眼眸中净是无害的光芒，一切听从安排的模样。 “奶奶，”乔仁仁深吸口气道：“我肚子痛，去厕所了。” 她匆匆离开客厅，关进洗手间的门，立马掏出了手机。 客厅里，莫渊拿出响起铃声的手机，含笑道：“奶奶，我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余碧云摆摆手，笑眯眯地道：“记住，奶奶是站在你这边的。” 老太太心知肚明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既然桃仁儿带人来了家里，又不敢明说关系，不如她来推一把好了。 只要小莫按照先前说好的不松口，他就能留下来，先住到过年，过年之后是开春，春天再夏天……永永久久的一家人住在一起。 余碧云欣慰的幻想着孙女领结婚证的那天，去给莫渊拿全新被褥了。 乔仁仁躲在洗手间里打电话，质问他：“你对我奶奶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莫渊在阳台里接电话，望着车辆渐少的街道，他懒懒地回答：“奶奶只是太喜欢我，不舍得我离开而已。” “你不要喊得这么亲切，”乔仁仁咬着牙道：“那是我奶奶。” 手机那边不见动静，莫渊沉默了许久。 深渊领主向来是了然一身，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的。 乔仁仁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过于小气，她手指捏紧手机，为他的安静而不安。 “你这样……”她放缓语气，低低地道：“奶奶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莫渊的话中寒意通过手机清晰传达到了乔仁仁耳里：“你在赶我走？” 往常听到他这般说话，就会退缩的乔仁仁此刻却不见妥协，她反问道：“如果是，你会伤害我吗？” 莫渊冷笑：“你试试。” 换做乔仁仁不说话，他眼眸里浮现笑意。 “你会吗？” 突然，她的声音同时从听筒和背后传来，莫渊霎时僵住。 莫渊脊背的肌肉紧绷，像是在丛林中发现猎物的野狼。 也像是……遇见危险警惕起来的猎物。 他不曾回头，缓缓放下手机道：“你试试。” 乔仁仁上前一步，与他并肩站立，侧头望他，再次问道：“你会吗？” 莫渊目视前方：“你试试。” “你会吗？” “你试试。” 对话向着无止尽重复的趋势滑去。 乔仁仁差点被他气笑了，磨了磨牙，她开始不客气起来：“我们先前可没说要你留下过夜，你住的地方那么近，明早再来不行吗？” “不行！”莫渊简短拒绝。 乔仁仁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不自觉的提高声音道：“我也不行！” 屋里传来余碧云的动静，乔仁仁不得不压住恼意，最后尝试和他好好说话。 “白日里来做客的还能是普通朋友，奶奶的误会尚有澄清余地，但非紧急事件留下来过夜的男人就难以解释，你知道催婚的华国老人有多可怕吗？” 说到最后，她压不住火气，带出几分情绪来。 “你还想解释……”莫渊嘴唇微动：“紧急事件……” 他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凶悍地瞪了她一眼，向前踏出了一步。 空间波动，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乔仁仁面前。 乔仁仁诶了声，还伸出手在空气中挥了挥，空无一物。 她是在赶他，但没想到他走这么快啊…… 也好，随便编个理由给奶奶解释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就行了。 “奶奶！” 沙哑的男声骤然从屋里传出来，让刚放下心的乔仁仁差点背过气去。 她急转身快走两步，看到去而复返的莫渊从拐角处现身，大步到奶奶面前，无事人一样充满歉意地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紧急工作需要处理，改天再来拜访您。” 老太太拿着新枕头，惊讶地道：“哎，小莫你——” 看到乔仁仁在阳台里探头，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侧了侧身体挡住她视线，低声道：“我不说了吗？不要听她的，直接留下就行了。” “奶奶，我还是走吧，”莫渊垂着头，不曾多说什么，只是不见之前的阳光笑容。 乔仁仁小跑过来，人还没到话先出口：“人家自己要走，奶奶你别拦了。” 莫渊脑袋垂得更低了。 老太太痛心疾首，只好放手，眼睁睁看着孙女将孙女婿送出了家门。 都来到家里的人了，怎么就还走了呢？ 余碧云想不通，看见乔仁仁回来也没好气儿，将新拿出来的枕头朝她一扔：“自己收！” 乔仁仁抱了个满怀，瞧着老太太生气的走回房间，略一思索还是及时唤住她：“奶奶！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误会。” “是吗？”老太太停住脚，却并没有回头，直指问题核心：“那你为什么带他来见我？” 乔仁仁呆住。 “桃仁儿，”奶奶的背影佝偻，顶着满头白发，显出无法掩饰的衰老：“奶奶陪不了你很久了。” 看着奶奶关上房门，乔仁仁站在客厅里久久不能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她搬出小板凳，落寞得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夜空。 星海浩瀚，高高悬挂着两轮月亮，可以使用魔法的她，无需莫渊，便能看到来到地球旁边的萨亚大陆。 冷风阵阵，她手指微动，火之元素贴近她的掌心，温暖的火焰在周围燃起，驱散了冬日寒意。 一切都不一样了。 乔仁仁茫然想起大雪之夜在工作室上空的莫渊，想起白色的世界中他那分不清是黑还是红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纪念乔仁仁在莫渊面前的第一次胜利 第41章 第 41 章 接下来三天, 都不见莫渊身影。 他不再无缘无故的闯入家中，也不给乔仁仁发信息打电话。 点的外卖无人接收，他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乔仁仁试着主动发信息过去，同样不见他的回应。 他是有什么事情在处理？还是……生气了？ 在猜测中, 乔仁仁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刷碗的时候都是若有所思。 余碧云看在眼里, 心里暗自计量, 装作不经意的感叹道：“快过年了啊。” 乔仁仁随意嗯了句，将碗筷放回原位。 “一个人过年的滋味不好受啊……” 老太太丢下长长的叹息，慢条斯理的走出了厨房。 没多时，乔仁仁穿上外套，匆匆出门：“奶奶，我出去一趟。” 余碧云对着她摆手，在她走后, 开心的去给小姐妹打电话报喜去了。 孙女找到了男朋友，可不就是件大喜事。 乔仁仁是走着到莫渊住处的，院门紧闭, 她站在外面朝里望, 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踮踮脚, 左右张望, 确认看不到周围邻居身影后—— 空间波动, 乔仁仁唰地一下闯入屋内，清清嗓子唤道：“莫渊！” 房里静悄悄地，听不到回应。 乔仁仁各个房间都看了看, 不见他的存在。 不在家？ 她踢踏着脚步离去，不太想回家，干脆打车去了博物馆。 怡安市曾为某朝帝都，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繁华强大的地方。 时人倜傥风/流，热衷打扮装饰，不止在自身绝伦的工艺下打造了许久精美之物，也拥有着其他各国进献而来的宝物。 因为这段历史，怡安市的博物馆堪称为一绝，在三楼甚至有着首饰专区，专门存放流传至今的各类配饰。 乔仁仁小时候这里还要收五十块钱的门票，家里情况不好，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即便是渴望，也从来不曾主动提出要来博物馆。 现在长大了，她有钱了，博物馆却也早就对公众开放，不收门票了。 有些日子没来，乔仁仁在门口仰望，心潮免不了有些起伏。 余光中有黑色闪过，她的呼吸一停，回头望见身着黑色大衣的陌生男人走过，不期然地想起了莫渊。 摇摇头，屏退无用心思，乔仁仁踏进了博物馆。 在三楼的参观者并不多，看着看着，乔仁仁忘记了所有烦心事，沉浸在其中流连忘返。 精美绝伦地首饰传承至今，价值比之诞生初时增加了不知何几，在它们精湛的工艺和昂贵的原料之外，承载更多的是历史和文化。 乔仁仁为之迷醉，不曾注意到有一个外国人走近身边，与她看起了同一套首饰。 那是以十二生肖为灵感的头饰，设计精巧，工艺至今已经失传，采用地宝石罕见，乃是此处的镇馆之宝。 “真美啊……” 熟悉的赞叹响起，乔仁仁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不知觉发出的声音。 她眨眨眼睛，才意识过来嗓音虽熟悉，却并不是自己的。 不会吧？！ 闲适的心情荡然无存，乔仁仁沉重地偏头看了过去。 入目的是奥德利奇英俊的侧颜，弯着腰的他目光痴迷，专注地望着展柜，双手在空中虚画，叹息道：“太美了……”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乔仁仁做不出抉择，下意识地露出个微笑。 为了换个角度看个更仔细，奥德利奇挪动脚步，才察觉到旁边有人挡路。 “不好意思，”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乔仁仁：“请让一下。” 乔仁仁：…… 她横向移动着远离了展柜。 奥德利奇为华国古老的珠宝而迷醉，对她的离去不曾投注半分注意。 痴爱宝物的黄金巨龙，一如既往的名不虚传。 乔仁仁放下心来，好笑的离去。 博物馆自然不能再逛了，她走出大门，不知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街头里热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唯有乔仁仁自己难以决定目的地。 正在她想要不要去商场的时候，身侧传来唤声：“喂！前面的人！” 乔仁仁循声望去。 胡子拉碴的男人映入眼帘，让她一时间没能认出是谁。 男人挽起袖子快步走近她，露出胳膊上的纹身来，笑着道：“还记得我吗？” 是齐原。 乔仁仁恍然，几乎是在同时意识到不对，心念一动，便在身前竖起了风之屏障。 利器与屏障相接，传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冲过来的齐原不见震惊之色，反倒更是看到仇人一样，咬牙切齿地挥舞着尖刀刺向她。 “果然是你，黑暗生物！” 乔仁仁来不及躲避，顾不上周围人流往来，正要驱动元素之力阻挡，忽然看到了从博物馆走出来的奥德利奇。 日！ 乔仁仁暗骂，却也顾不得撤回已经使出来的魔法。 利刃在眼前划过，带起一簇不起眼的火焰，极高的温度在霎那间通过金属传递，烫的齐原一下子松开了手。 “可恶！” 齐原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挥舞着双拳砸向了她：“去死吧！” 不知哪来的深仇大恨，乔仁仁诧异着借用风的力量推着自己避开。 许多路人顺着视线看过来，她脚步一顿，借故踉跄了几下，以此掩饰过超出寻常的反应速度。 “住手！” 有几个年轻的男生路见不平，相偕拦向了齐原。 只是不等他们接近，斜地里冒出个人影，挡在了齐原面前。 重重地拳头砸到那人身上，不曾激起半分波澜。 黑发青年傲然挡住齐原，以坚硬的巨龙身躯将力道反震过去，直接使得他身上传出了骨裂之声。 奥德利奇轻轻松松地钳住齐原，眨眼之间便将他制服在地。 “她是黑暗生物！” 齐原倒在地上，还在坚持的叫唤。 他认出奥德利奇，痛苦地大喊道：“杀了她！是她杀了诗雪！” 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出现，将人行道挤得水泄不通，好奇观望着发生的一切。 无法偷偷溜走的乔仁仁半掩住了脸，看到还有录像的人之后，更显绝望。 这好端端地无妄之灾。 “不是她，”奥德利奇显出怜悯之色，知道这几日齐原为秦诗雪的死亡备受折磨。 他日夜奔波想要见到查尔斯，查清秦诗雪的死亡真相。 秦诗雪已被认定不是圣女，查尔斯更不会去见她身边的仆人。 只让一位空间魔法师传话，确认她是死于黑暗生物之手，且害她之人已经尽皆处死。 空间魔法师在眨眼间远去，齐原这才切实感受到了与萨亚大陆的距离，无力且充满恨意的想起了最后一根稻草。 黑暗生物，一定是住在怡安市郊外的那个女人了吧！ 他要为诗雪报仇！ 泪水自眼角溢出，挣脱不开奥德利奇的齐原充满希翼的哀求着：“求你，求求你杀了她！” 奥德利奇不堪其扰，皱着眉伸手卸掉了齐原下巴。 他自然知道秦诗雪死亡始末，知道黑暗生物乃是来自萨亚大陆的人族。 瞬间无法说出清晰的语句，齐原用狠毒杀意地目光死死盯着乔仁仁，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绝望。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乔仁仁还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侧侧身体，借由奥德利奇挡住自己，盘算了下现在直接离开好吗？ 大概是不好的…… 乔仁仁讪讪地摸摸鼻子，在围观群众的许多双视线下，小心翼翼说了句：“谢谢你啊。” “不客气，”奥德利奇一笑，引得围观者一阵窃窃私语。 “肯定是他。” “巨龙的化身……寻圣里面的。” 细碎的议论声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奥德利奇，激动的满脸通红，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搭话。 在目光灼灼的众人注目下，奥德利奇将齐原抛之一边，走向乔仁仁，接近了她。 他威严的五官中显出迷惑，展露出与之前不同的单纯气质来，黑色眼眸里近乎困惑，向她发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哗……” 围观者有人为此情此景感叹，甚至左右张望来寻找摄像头的痕迹，确认了眼前英雄救美后的梦幻一幕定然是写好的剧本。 乍然成为了中心，乔仁仁稳住心神，坚定摇头：“没有。” 为取信于人，她甚至扬起笑容，补充了一句：“如果曾经见过，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大家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如此气质出众，容颜英俊的男人，还是寻圣里的六大主角之一，任是谁都会一见难忘。 奥德利奇的疑虑暂解。 他方要去处理齐原的事情，忽警惕起来，凌厉地扫向了人群外围。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有被他视线带到的人类，心中顿生胆怯，失去了所有的念头。 紧接着，一个俊美的黑袍男人粗暴地拨开人群，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步走了过来。 “深渊领主！” 奥德利奇的瞳孔紧缩，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曾想，深渊领主视他为无物，从他身边经过，一直将受到惊吓的人类女子逼退了好几步才罢休。 身为萨亚大陆无数种族噩梦的莫渊朝她露出阴森笑容，杀气冲天的询问：“你不会忘记谁？” 因他无缘无故的煞气，乔仁仁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看了眼奥德利奇。 一时间，莫渊面色阴沉，看起来更加恐怖了。 许多人不敢再围观，悄咪咪地往后退去，尝试离开。 第42章 第 42 章 前有黄金巨龙, 后有深渊领主，外有围观群众。 在中心位置的乔仁仁扯出抹勉强笑容，强调道：“我说如果见过，就不会忘记。” 她直视着莫渊, 加重语气：“可我没见过。” “她是谁？”奥德利奇在身后适时发问, 缓和了莫渊的怒火。 莫渊猛然转身, 一把揽住乔仁仁肩膀, 轻蔑地道：“关你什么事？” “走了，”他强行揽着乔仁仁离开，连攻击她的齐原都暂时不做计较，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乔仁仁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围观的人们不敢阻拦，不自觉地分散开一条道路，任由两人离去。 男女相偕的背影远去, 奥德利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终于想起了乔仁仁是谁。 查尔斯说了，深渊领主有了一位来自地球的恋人？！ 乍然想起来此事, 奥德利奇眸光一闪便要直接追上去。 恰在此时, 接到报警的警察们赶来, 将他拦住, 在将齐原抓起来的同时, 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德利奇缓下脚步，可惜地看了好几眼离去的乔仁仁。 收回视线，他打来个电话, 简短说了两句情况后，将手机给了警察。 手机那边的人身份超出想象，让警察立马变了颜色，站姿笔直的听从安排。 驱散了围观群众，警察们将齐原带走，同时态度尊敬地将奥德利奇请上了警车。 离开了出事的街道，警车停下，奥德利奇单手提着齐原下了车。 “多谢，”他朝车里的警察颔首，谢过他们的掩饰。 警察在里面敬礼，同样感谢他的配合。 齐原惊恐地唔唔出声，做不出半点反抗的看着警车离去。 奥德利奇提着他，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朝上一跃，便冲到了高高地云层之中，化作了黄金巨龙。 鳞片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的巨龙身形如电，划过怡安市上空，转眼到了郊外的小型别墅群。 爪子抓着齐原，巨龙在上空盘旋着等待起来。 *** 莫渊阴沉着脸，大步朝前走，看不出目的所在。 没有他拉着，乔仁仁还有些跟不上，即便小跑着还是被他拉在后面。 她累得直喘气，还是追不上，干脆停住脚步，喊了一声：“莫渊，我回家了哦！” 转身没能走出两步，身后刮来寒风，黑衣身影冷着脸倒回来，跟在了她身边。 乔仁仁侧头望了他一眼，边拦出租车便问：“你这些天去哪了？” 莫渊浓眉凌厉的简直要飞起来，嗓音发闷：“与你无关。” 乔仁仁抿抿唇，换了个问法：“你刚才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莫渊还是四字回应：“与你无关。”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被他接连两句怼回来，乔仁仁不想再搭理他。 先行上了车，不管还在身后的莫渊，她速度极快的关上了门。 莫渊不曾和以往那般伸手拦住，在外站着透过车窗看着她，神情不复先前的阴沉，多添了几分错愕。 乔仁仁坐在车里面给他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道：“再见。” 出租车喷出一股尾气，疾驰而去。 她竟就这么走了？ 莫渊薄唇微微张开，绿眸睁得比以前圆了许多。 好半晌，他浓眉锁得比什么时候都紧，驱动风行术外加上屏障掩饰身形，依靠元素之力，紧紧跟在了出租车后面。 元素的波动不时传来，出租车里的乔仁仁感受地清清楚楚。 她朝后视镜里张望，除了往来车辆和掠过的窗外景色，什么都没能看到。 可她知道，莫渊定然跟在了车后。 到了家门口，乔仁仁不动声色的下车，刚站直身体，腰身忽得一紧，被凭空冒出的人影揽住，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狂风刮过，在上空盘旋着的奥德利奇尚未落地，又扭转挪动地身躯，震动双翅，追了过去。 将乔仁仁放在自身住处，莫渊一脚踏出，便到了奥德利奇面前。 他的身影在黄金巨龙面前显得无比渺小，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却丝毫步逊色。 追过来奥德利奇不敢掉以轻心，忙急速震动身躯，往更高的方向飞去，避开和他的冲突：“我没有敌意！” 莫渊绿眸血红，张开双手，蕴含着恐怖的黑暗力量，暴虐地驱赶：“滚！” “深渊领主！” 为着他的不客气，巨龙升起恼意，爪子一松，便将齐原冲着他砸了过去：“你别不识好歹。” 莫渊顺手一挥，一道霹雳伴随着齐原的下降而出现，瞬间夺去了他的性命。 乔仁仁出来的晚了，看着莫渊杀死齐原之后，便冲向奥德利奇和他展开了缠斗。 轰隆隆地撞击声从天空碾过，仿若雷霆，巨龙喷出的火焰遇到深渊领主召来的冰霜，化作淅沥雨水下落。 不明就理的邻居以为是天气变化，在阳台上收衣服，还好奇看了眼在院中淋雨的乔仁仁。 再一眨眼，人影不见，却是乔仁仁隐去身形，驱动了风之元素。 轻风带着她的嗓音传上天空：“别打了！” 龙族向来护短，若是族长死在地球，想必整只族群都要为之发疯。 巨龙的仇恨，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莫渊不怕，尚且处于接触期的两个世界也要为之震荡。 更何况，奥德利奇还算是在齐原手下救了她——虽然她并不需要。 听到她的呼喊，莫渊最后给了奥德利奇一击才住手。 巨龙硬生生地承受住他的攻击，诺大地身躯缩小，依旧维持着原形从天而降，吧唧一下摔落在了乔仁仁面前。 袖珍版的巨龙金灿灿，像是精致的模型，不过是浑身伤痕累累，圆溜溜的双眼黯淡无光，有气无力的昂起脖子望向乔仁仁。 在书中，圣女莉莉安和黄金巨龙的第一次相遇，正是他遭到背叛，维持着巴掌大的龙躯陷入险境之时。 彼时，莉莉安惊奇又怜悯的捧起他，使用圣光给他治疗，自此获得了巨龙的忠心。 不过，那忠心，在遇见塞拉之后早已变质。 乔仁仁挪了挪脚步，远离了在地面奄奄一息地奥德利奇。 黄金小龙眸光晦暗，摇摇晃晃地在地上站起身，在竭力凝起力量化作人身。 乔仁仁在莫渊身边站定：“还好吗？” 莫渊撇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莫名其妙和深渊领主打了一架的黑发青年出现在院子里，与两人相对而立，形容凄惨。 他的视线落在乔仁仁身上，张了张口—— 莫渊手臂一伸，将她揽在了怀里。 奥德利奇愣了愣，只觉得被什么闪到眼睛。 谈恋爱的深渊领主，果然是嚣张的不加掩饰…… 嫌弃他在此碍眼，莫渊毫不留情的赶人：“还不走吗？” 看着奥德利奇还在瞅着乔仁仁，他干脆用手掌包住怀中女人侧脸，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恼怒道：“快滚！” 奥德利奇哼了一声，受伤的身躯在渐渐愈合，他方要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 “莉莉安找到了，你不去见她吗？” 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莫渊，奇怪着先前对莉莉安总是纠缠不休的深渊领主，为何在这几日都不曾露面。 莫渊神情凝住。 在他怀里的乔仁仁动弹不得，心跳被放大在耳边砰砰作响。 男人的胸膛震动，他不屑地回应：“你怎么知道我不去？” 奥德利奇的疑色收起，将会在明日举办的欢迎宴会告知他，随后朝着乔仁仁点头：“再见。” 巨龙离去，莫渊立马放开了乔仁仁，不作留恋的自行回屋。 乔仁仁追进去问他：“你明天要去？” 莫渊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以此代替回答。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他必须去见一见所谓圣女。 而且奥德利奇会有这么好心的告诉他圣女存在？不论这白痴有什么打算，他过去就能见分晓。 见他没有多说话的意图，乔仁仁停止脚步，扭头就走：“那你去吧。” 半只脚踏出院门，莫渊突然出声喊住她。 站在她的身后，他有着掩不住的躁意：“你和我一起。” 乔仁仁一听，想都不想的拒绝：“我不！” 她是不可能再去萨亚大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 莫渊烦躁地来回跺了两步，像是在做什么困难的决定。 看出不对，乔仁仁免不了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言，莫渊凶狠地瞪她一眼，强烈否定：“没有！” 没有就没有叭。 乔仁仁扭头就走了，行动间干脆利落，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模样。 看着她越走越远，莫渊暴躁地骂了句脏话，到底是追了上去。 和她并肩行走在道路旁边，深渊领主不情不愿的说出了实在话：“我怕有危险发生的时候，没办法在你身边保护你。” 长相出众的男人在身边说着保护她的话，琉璃般的眼眸里全是她的身影，使得乔仁仁心跳不争气的漏了一拍。 她好声好气的问他：“我能有什么危险呢？” 莫渊嗤笑，瞬间破功，又变成寻常招人恨的模样。 “今天下午，我只离开你一会，你看看你都遇见了谁？又是齐原又是那白痴，我如果明天长时间不在，回来后还能见得到你吗？” 乔仁仁有心想说这些事情都是巧合，忽觉出他的话有些不对。 她难以置信的扬起脸，精准地找到问题所在：“今天下午只离开一会……难道你这几天都跟着我？” 莫渊哽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起来。 “怪不得我进博物馆前好像看到黑色影子，你是因为杀死秦诗雪的黑暗生物才起了防备心思吗？他们是冲着圣女来的，等等——” 乔仁仁越说越觉出不对：“难道你之前想在我家住下，是为了寸步不离的保护我吗？！” 在她自我推理下，莫渊不想接话，脚步后挪，看似洒脱实则有些狼狈的回屋：“你明天爱去不去，说这么多做什么？” “莫渊！” 乔仁仁哭笑不得的喊住他，他步伐越来越大，根本不做停留，还带起一阵空间波动，直接消失在她眼前。 “你站住！”乔仁仁胆子前所未有的大，提高音调道：“你回来！！！” 本已经离开的莫渊身形一闪，再次出现，背对着她不耐烦的道：“有事？” 可惜的是，乔仁仁再也不会被他凶狠的模样所吓倒了。 她慢悠悠地往前走，背负着双手，老干部一样发问：“说实话，你这几天不在家，都去了哪里？” 因着她的逼近，莫渊浑身不自在，肌肉紧绷，连着嗓音都发紧：“和你无关。” 将他此刻的紧张看在眼里，乔仁仁灵光一闪：“路灯？！” 莫渊猛地迈出一大步。 “果然是路灯！”乔仁仁确定了，又是好笑，又是想要叹息：“莫渊，你怎么……” 深渊领主颇有些仓皇意味的长腿迈开，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怎么……怎么能这样呢？ 暖流在心底涌出来，在刹那间将乔仁仁淹没，几乎在同时让她也惊慌起来。 太多了，他为她做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仁仁：逐渐嚣张 第43章 第 43 章 乔仁仁在院门口站住脚, 莫渊沉默着在她身后停留。 除了寒鸦掠过，发出呱呱的叫声之外，四周寂静，不闻人声。 站了半晌, 乔仁仁才迟疑地开口：“吃了晚饭再走吧……但是你不能再守着路灯了, 必须回家。” 莫渊二话不说, 转身就走。 不吃饭, 也不回家。 “不行！”乔仁仁拉住他，热情邀请他来家吃饭：“来都来了。” 她小胳膊小腿没什么力量，莫渊能够轻易挣脱，然而他垂眸看了看，并未作出什么反抗。 乔仁仁扯着他进家门，絮絮叨叨地说：“过家门而不入算什么事，奶奶也想见你呢, 吃顿饭很快的，吃完你就回家……” 莫渊不想回家。 乔仁仁使了大力气非要他进家吃饭，将晚饭加回家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 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莫渊薄唇微启, 触及到她的视线, 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我偏不要回家, 偏要在路灯守着—— “如果有黑暗生物过来, 你怎么办？” 他发出疑问，还是半推半就的被她拉着往屋里走。 “不会的，”乔仁仁笑着, 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又不是圣女！” 惶恐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却并不是怕来自黑暗生物的威胁，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加担心彻夜守在家附近的莫渊。 莫渊皱起眉，正要直接发问，听力便十分灵敏的听到了屋里传来动静。 奶奶来了！ 他霎时警惕，在乔仁仁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在她身边。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已经再次出现，黑袍换成大衣，深渊领主变成偶像剧男主，站得离乔仁仁远了一步。 “奶奶！”他喊得比乔仁仁都快。 对于莫渊的突然到访，余碧云又是惊喜又是高兴，埋怨了一番乔仁仁不提前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 说着招待不周，到最后老太太端上来的是摆满一桌子美味。 莫渊眼睛里漾着笑意，是十分招长辈喜欢的那种模样：“奶奶不用和我客气。” 没错，一家人客气什么。 余碧云顿时更加喜欢他了，连带着不满地瞪了乔仁仁好几眼。 虽然不喜欢眼看着就要过年，孙女还不提出让小莫留下来，老太太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照例赶着乔仁仁去刷碗，自己依依不舍地在客厅和莫渊聊天。 余碧云关心地问：“小莫啊，那天你走之后，桃仁儿没有为难你吧？” 莫渊朝厨房里看了看，显出为难之色。 稍倾，他迅速摇了摇头，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余碧云立刻明白了，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为了不争气孙女的终生大事，替她解释：“桃仁儿虽然脾气怪，但心里是好的，你要多多包容啊。” 莫渊闻言显出困惑，头次对老太太提出了反对意见：“奶奶，我觉得她脾气很好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 老太太乐呵呵，还是先给小伙子打上预防针：“她啊，父母去世的早，从小就不爱和别人玩，没有什么朋友，你是头一个……”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小朋友乔仁仁还是想要和别人一块玩耍的。 不过小孩子最是天真也最是残忍，有几个觉得无父无母的乔仁仁是怪胎，不止会欺负她，还联合起来抵制她。 谁要和她亲近，谁就会是整个班的公敌。 莫渊不知道乔仁仁还有过这样的过往，当即抿起唇角，杀气在眼中酝酿。 余碧云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继续说着以前。 渐渐地，乔仁仁变成了独来独往，还好她似乎不受影响，情绪并未因之低落。 还真心实意的长舒口气，觉得不用和同学打交道的生活才是最快乐的。 余碧云甚至撞见过有个善良的小男生几次尝试给她说话，都被她摆着小手，不高兴的躲过去了。 正想劝乔仁仁交个朋友的时候，余碧云就被叫到了学校。 班主任说：“仁仁和一直欺负她的小女生打了一架，在对方脸上挠了好几下，老师去拉的时候，她还趁机踹了人家一脚。” 余碧云回想着，当时被叫家长的心情，不免沉重的叹气。 莫渊倒是听得眼眸骤然一亮，紧紧攥着地拳头总算松开些许。 打得好！ “然后呢？”他追问，想要知道乔仁仁踹完之后，又对那女生做了什么。 可惜的是，乔仁仁的打架到此为止，踹的那一脚便是战斗结束的讯号了。 莫渊一脸惋惜的神情，被余碧云看了眼后，连忙收敛起来。 小伙子真的很喜欢桃仁儿，这不听得就心疼了。 老太太领会到他的心情，笑着拍拍他肩膀，往下说道：“以前碰到小女生挑衅她都忍了，她这次竟然主动和对方打架，我吓得不清，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样的欺负……” 问清楚后，知道原来是因为那小男生的原因。 余碧云回忆往昔，唏嘘不已，慢悠悠地道：“那个男生是——” “是什么？”莫渊身体前倾，等不及的询问：“哪个男生？！” 他眼眸晶亮，极为关注。 “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还好余碧云没能想起来，不然大概莫渊要掘地三尺的找到男生现在所在，去和人家深夜聊一聊了。 他无比失望的，牙根发痒的松散下身体。 余碧云欣慰地点头：“好孩子，当时你不在，现在有你也是不晚的。” 莫渊神情郁郁：“奶奶，有点晚了。” “不晚不晚，出现的刚刚好，”余碧云安慰，越是看他越是觉得喜欢，恨不得问一问俩人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还好，老太太忍住了，接着说起乔仁仁的小时候。 打架是因为小男生三番两次的示好，乔仁仁不免有些软化。 那天小男生参加运动会，期待的问她会不会给自己送水，她犹豫半晌，还是拿了瓶矿泉水过去，然后就被领头的女生给堵住了。 小男生在外围看着，女生带着跟班嘲笑乔仁仁，一下子展露出了小孩子劣质但有用的阴谋。 小小的乔仁仁一咬牙，立马冲过去，打了平生第一次的架。 莫渊很轻易想象出了缩小版乔仁仁露出爪牙的模样。 他不自觉得笑起来，想起她那样的神情，他可见过不少次了。 “所以桃仁儿的心啊，需要慢慢捂着才能热，”余碧云幽幽地说道：“小莫，你要多担待些，给她一些时间啊，她最终不会让你失望的。” 面对老太太的担心，莫渊为之重视，郑重的保证：“奶奶，请你放心，即便是她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 然而，等到快要十点钟的时候，莫渊还是被乔仁仁送出了家门。 在奶奶恋恋不舍的视线中，乔仁仁坚定的将他送出几十米远，甚至还有着将他直接送回去的意思。 莫渊不情不愿地停住脚步，没好气的道：“你回去吧，我今晚不会在路灯处了。” 乔仁仁怀疑的看着他，不太相信：“真的吗？” “真的，”莫渊咧嘴一笑，绿眸闪过狡黠的光，没让她发现：“今晚你安心入眠，明天见。” 话说到这份上了，乔仁仁选择相信他，只是心里还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是夜，乔仁仁做了个梦。 梦里她在毫无遮拦的大草原里，孤身一人站着，在不远处有只野狼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嘴巴合起，将利齿隐藏起来，不像是在威胁，更像是在守护着她。 她试图走近野狼，风吹草动，它却始终保持着和她同样的距离，随着她的前进而后退。 爪子无声的踩过青草，野狼看上去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莫名的愧意缠绕着乔仁仁，使得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万籁俱寂，房间里静悄悄地，漆黑一片。 “莫渊，”乔仁仁缩在被子里小声呼唤。 除了她的呼吸声，房内不见任何动静。 乔仁仁叹气，打开手机电筒，掀开被子，在房间里胡乱绕圈，嘴里不停唤着莫渊。 “莫渊，莫渊，莫渊……” 她长发凌乱，面容笼罩在手机略有惨白的光芒下，在房内毫无目的来回漫步，乍一看像是在搞什么邪恶仪式。 随着她的走动，房间里渐渐的被激起元素波动，空间之力溢出些许，终于显出了莫渊身形。 来回躲避的他满脸躁郁，放弃治疗的凭空出现，让乔仁仁当头撞上了胸膛。 手机差点被甩飞，乔仁仁捂着头，无奈仰起脸，好气的同时更加好笑：“你果然……果然……” “走错了，”莫渊抢先翻个白眼给她，身形一闪，直接消失。 乔仁仁没管他，小心着不要京东奶奶，蹑手蹑脚的抱出来一套铺盖。 借着手机灯光，她将被褥铺在床边地下，自个爬回床上，按灭手机，在黑夜中自言自语：“你在这里休息吧。” 没多时，她发出浅浅的呼吸声，已经进入梦乡。 黑袍身影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从未离去的莫渊抿着薄唇，仔细看了看她睡着时的神情。 秀气的眉头皱着，嘴角含笑，总起来情绪还算……愉快？ 放下心来，莫渊长腿曲起，坐在她铺好的褥子上。 并没有躺下，他半坐在床边，将脑袋轻轻搭在了床沿，阖上了双眼。 浓密的睫毛投下阴影，完美的五官轮廓隐藏在黑夜中，守着乔仁仁，莫渊陷入了几日来从未有过的平和中。 第44章 第 44 章 一大早, 余碧云再次迎来了莫渊拜访。 他神清气爽，穿着和昨日一样的衣裳，礼貌的说自己是来接乔仁仁出门的。 “去约会啊，”老太太开心的同意了, 不仅不阻拦, 甚至还希望乔仁仁晚上最好不要再回来。 她自然不会知道, 昨夜的莫渊本就不曾离开。 不过在送两人出门的时候, 老太太忍不住凑到乔仁仁耳边，趁着莫渊不注意，悄悄问了句：“小莫有两套同样的衣服啊？” 连续三次上门，莫渊穿得都是在商场买的同样一套，老太太怀疑他不爱干净，刻意选了委婉的用词。 乔仁仁愣怔过后反应过来，当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莫渊莫名其妙的看过来, 老太太觉得不好意思，使劲推了推她的胳膊，要她别笑了。 乔仁仁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好歹是维护住了莫渊形象, 煞有介事的点头：“是的啦。” 顺手便能使出洁净术, 莫渊从来无需担忧衣服脏污的问题, 一件黑袍他能穿好多年, 自然不会想到去换掉才穿了三次的新衣。 将充满求知的目光投向余碧云，他希望一向喜欢自个的老太太能主动解释祖孙俩在笑什么。 老太太装作没看见，不好意思地挥手让两人赶紧走。 大概是在夸我吧…… 猜想浮现, 莫渊略有得意。 在余碧云殷切的注视下，乔仁仁和莫渊并肩行走，拦了辆出租车。 莫渊安排行程：“先去商场。” 以为他们会随便找个地方下车，直奔萨亚大陆的乔仁仁：“去干嘛呀？宴会不去了吗？！” 最后她还有些惊喜。 莫渊慵懒地倚在靠背上，击碎她的希望：“急什么，早着呢。” 萨亚大陆和华国的时间相仿，奥德利奇所说的宴会将会在晚上举行，现在过去还早得很。 莫渊目的明确，还要先去商场，卡着时间过去。 他目不斜视地道：“吃了奶奶几次饭，我想买些东西回馈给她。” 身边的乔仁仁：…… 商场里，莫渊净往奢侈品的店里逛，什么贵就要买什么，要全方位可着劲的讨好老太太。 乔仁仁来回阻拦，一个没注意就被长腿迈开，走在前头的他抢先买了价格令人咂舌的物品。 什么手镯玉石，他都和不要钱似的买下来。 乔仁仁一路小跑追着他，累得只喘气，两眼逐渐发直。 “除了这个，这个，其他全要了。” 莫渊财大气粗，在乔仁仁怀疑他到底有多少钱的时候，他浑不在意的回答：“这就花完了。” 乔仁仁为之震惊：“什么？！” 莫渊用嫌弃她大惊小怪的眼神瞅着她，出言：“不要慌，我还能给那几个家伙要。” 说起来，这么多东西，还不够一个圣级晶石的价格，要不是查尔斯那几个所有的地球货币同样有限，没能分给他很多，他现在还能多买些东西。 莫渊不满的眯起绿眸，盘算着晚上见到他们后，多和他们换一换…… “别买了，”乔仁仁艰难的咽下口水：“与其给奶奶买那么些，不如给你自己多买几套换洗衣服。” “为什么？”莫渊不明就里。 乔仁仁假笑：“华国风俗，大家一般不爱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 莫渊略一紧张：“奶奶觉得我奇怪了？” “没关系，”乔仁仁尽量走心的安慰他：“你毕竟是外国人……” 莫渊哪能认为没关系，他一股脑买了足足买了几十套衣服，打算一天一套的换到冬天过去。 他还不太确信：“这些够吗？别人一天一换，我如果半天一换，会更好吗？会奇怪吗？” 乔仁仁含糊不清的回应，自个都不知道自个在说啥。 她没想到他能有如此旺盛的购物欲，到最后几乎是被他拖着走，恨不得瘫软在他身上。 还剩下些许余额，莫渊知道她累，给她买了一杯奶茶，以示激励。 乔仁仁有气无力的，不知第多少次发问：“走吗？走不走啊？” 太可怕！她都被这个购物狂折磨的想早点去萨亚大陆了！ 莫渊的胳膊被她半拖着，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 不过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他可惜的拍拍她脑袋，将她本就不顺滑的长发揉得更加凌乱：“走吧。” 乔仁仁精神一振。 将所有东西放进储物空间里，莫渊与乔仁仁并肩出了商场，寻到无人之处，准备利用空间魔法直接去往萨亚大陆。 去之前，他偏头看向乔仁仁：“期待吗？” 乔仁仁诚实地回答：“确实有一点点。” 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回答，莫渊心里有些不舒服，还嗤笑着非要多问一句：“期待见他们啊？” 还是他的死亡问答，但乔仁仁已经不再害怕。 不理会他无意义的问题，她作势欲走：“不想带我去的话，我就在家里等你。” 莫渊一把抓住她，绿眸瞪着她，开始虚张声势的威胁。 乔仁仁哼出一声：“嗯？” “走了。”莫渊不甘愿的慢吞吞道。 话音方落，他斜跨出一步，抓着她的右手往下滑，同时左手抚上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乔仁仁呼吸一窒，被他强烈的存在感所包围。 莫渊不见高兴的模样，反倒肌肉紧绷，他弯起腰，用下巴点点她头顶：“抱……抓住我啊！” 他略有些心虚的说：“万一被空间乱流冲散了怎么办。” 萨亚大陆距离较远，确实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但概率极低，尤其是放在深渊领主身上，几乎不可能。 乔仁仁不知应不应该戳穿他，迟疑半晌，到底还是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他的衣角。 莫渊哼笑出声，驱动周围空间元素，带着她消失在地球，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萨亚大陆 圣女的回归仍然属于机密，晚宴在奥德帝国的皇宫举行，只针对贵族和其他种族的厉害生物开放，普通民众依旧以为圣女尚未被找到。 按照神殿的安排，要等到一周之后，圣女更加适应曾有的地位后，才会请求圣女祈祷，给予民众来自神灵的赐福。 晚宴外围，为了防止无关生物闯入，尤其是阻止最近胆大包天，盯上圣女的黑暗生物们的潜入，由着好几个圣级魔法师联手，设下了隔绝一切魔法的屏障。 任是再高绝的空间魔法师，都无法直接传送到宴会里面。 莫渊尝试了一番，不动声色的出现在皇宫外的一条街道里，松开乔仁仁，长腿朝前迈出：“走进去吧。” 魔法水平半吊子的乔仁仁自然能感受到前方屏障，对莫渊的表现不可置否。 街道繁华，将萨亚大陆犹如地球西方中世纪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论是建筑，还是装饰，抑或是人们装扮，均是充满了浓浓的异域风情。 唯有和地球不同，最为突出的特色是在街道往来中，除了有高鼻深目肤色白皙的人族，还有长相奇特，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 除人族之外的四大种族自不必说，还有许多小型种族。 翼人在天上飞过，被城中护卫队拦下，告知城内不得飞行，巨人踏出一步，没注意到脚下有地精嗷叫着逃窜…… 智慧的种族之外，还有收服了魔兽的驱兽师，骄傲带着被驯服的魔兽从乔仁仁身边走过。 萨亚大陆的风情独特，饶是并不怀念圣女日子的乔仁仁再见熟悉且陌生的魔法世界，仍然有些看痴了。 有美丽的少女所穿的衣服了了，依靠一条长着翅膀的羽蛇缠绕身体，遮住关键部位，充满了诡异感的诱惑。 她脸上浮现出神秘图腾，瞄了眼乔仁仁，红唇弯起，微微开启—— “滚！” 暴躁地喝声骤出，没走出两步的莫渊折返，不客气地冲少女举起手掌。 少女的眼眸一闪，脖颈处的蛇头昂起发出嘶嘶叫声，散发出危险的意味。 乔仁仁回过神来，拉住脾气不好的深渊领主：“莫渊。” 以为她是怕了自己，才提醒同伴，少女露出挑衅笑容。 这女人挑男人的目光倒是不错…… 下一秒，她的眼神出现惊恐，发出一声尖叫。 花费了大力气才收服的羽蛇被外力扯走，在莫渊手中的脆弱得做不了任何反抗，断作两截，鲜血喷涌一地。 听从乔仁仁的意思，莫渊仅仅是低沉呼喝：“滚！” 电光在他手掌之上缠绕，小型雷霆在其中酝酿，闪电在指间来回穿梭，嚣张地暴露出他的威胁之意。 深渊领主！ 少女认出他来，瞬间落荒而逃，哪还见先前的高傲。 随着她的逃离，街道中被吸引过来目光的许多生物不明所以，下意识询问身边：“他出手了吗？” “没听到吟唱啊，是什么新出的魔法卷轴吗？” “好美的男人，他是精灵吗？尖耳朵被藏起来了……” 些许议论中，又有一个巨人死死盯着莫渊，渐渐从那张俊美的面孔中想起了他是谁。 “深渊领主！” 巨人的喊叫振聋发聩，响彻好几条街道：“他来了！他来了！” 巨人迈开腿，以堪称为花容失色的状态急速逃走，撞得人群四散，地面都跟着微微震动起来。 整个萨亚大陆，见过深渊领主的是少，但谁不知道他的名头？ 听闻恐怖的深渊领主出现，先前还和谐的街道霎时兵荒马乱。 许多生物跟着巨人奔跑起来，你撞上我，我撞到他，混乱的各自逃命。 有一段日子没回来的莫渊，面对此情此景，颇觉得熟悉惬意。 有个才到他膝盖的小娃娃和大人走散，蹒跚着步伐被挤到他的身边，他低头看过去，咧嘴一笑—— “莫渊！” 伴随着清朗的女声，响起了很容易被忽略过去的轻“啪”之音。 乔仁仁拍了他一下后，才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转身，在周边生物的慌乱中无奈说道：“我们快走了。” 堂堂深渊领主，被她这一拉，不得不收敛了投向小娃娃的恐吓目光。 去往皇宫，还需要拐一个弯，两人刚刚迈出一步，便有道人影从天而降，冰冷且警惕地道：“莫渊，你来这里做什么？” 正是塞拉。 棕色长发被手帕束起，唯在耳边垂落一缕，五官精致漂亮的她站在了莫渊面前。 她脊背笔直，视线落在乔仁仁身上，探究着传说中的深渊领主恋人是什么模样。 乍见女主塞拉出现在面前，乔仁仁真切吓了一跳。 在书里被几番追杀的场景争抢着蹦出脑海，叫她呼吸急促了几分，连番告诉自己此时已不是从前。 察觉到乔仁仁的退缩，莫渊面色阴沉下来。 与面对她之时截然不同的戾气上涌，他带着无比真实的杀气扫向塞拉，张口又是一字经：“滚！” 对他的粗暴，塞拉早就学会了无视。 跟在她身后的魔法师们如临大敌，一个个的涌上前来，蓄势待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她挥挥手示意同伴们不要紧张，对莫渊说道：“你要去见莉莉安？” “你进不去的。” 说着话，塞拉还想多看乔仁仁几眼，奈何全然被他的身躯挡住视线，无法多加打量乔仁仁。 “晚宴唯有获得邀请函的客人才能进入，名单经过我的审核，没有你的名字。” 莫渊不屑的冷笑，半个字都不说的揽着乔仁仁就走。 乔仁仁在他身边，被他拦得严严实实，初见到塞拉的震惊在渐渐平复。 秉承着远离女主，珍爱生命的念头，她老老实实的缩在莫渊身边当鹌鹑。 “守护在外的都是神殿最为忠诚的圣骑士，教皇和所有的红衣主教都在里面，还有各大种族的厉害人物，你想要硬闯的话恐怕不太可能。” 塞拉快步追着莫渊，道：“如果你想进，我可以给你一张邀请函。” 莫渊嗤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他没有。 乔仁仁是知道的。 难道他有什么办法拿到？她不免好奇，动了动脑袋。 莫渊手掌使力，将她紧紧按住，阻止她扬起脸来。 乔仁仁这次是真的有些呼吸困难了。 看出莫渊对怀中女人的维护，塞拉的眼神略有晦暗，想起了最近总是在为圣女一事忙来忙去的查尔斯。 垂下眼眸，她问道：“你抢了谁的？” “还用抢吗？”莫渊嘲讽地弯起唇角，漫不经心的蔑视道：“如果我不能进去，还会有什么晚宴？” 乔仁仁第一时间意会了莫渊的意思——如果他进不去，他就在外面捣乱，使得晚宴无法举行。 而塞拉显然没能领会，眸中坚毅被疑惑遮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一见熟人，不行吗？” 莫渊此时已经到了皇宫门口，看到他的骑士警惕起来，立马呼啦啦全部为了过来。 领头的骑士保持着警惕，但不敢不敬：“深渊领主，麻烦您出示请柬。” 莫渊不理会他，先是低头给乔仁仁轻轻说了声：“抱紧我。” 他要使起风行术，在半空中搅动元素之力，送给里面的人一个大礼。 不曾想乔仁仁不配合他，不但没有抱住他，还扒开他的胳膊，冒出头来。 大口喘着气，乔仁仁呼吸着新鲜空气，和他打商量：“进不去的话，就算了呗。” 头次听到乔仁仁说话，为着她随意的语气，塞拉倍觉奇异。 视线触及过后，她礼貌性地露出个亲和笑容，颔首道：“乔小姐你好，我是塞拉。” 她能知道乔仁仁的名字并不奇怪，毕竟最早打交道的查尔斯就是她的男友。 乔仁仁同样回以疏离且和善的笑容，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态度拿捏得刚好。 “我可以帮你们进去，请代我向圣女问好，我——” 塞拉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皇宫里大步走出了个身穿金色礼服的黑发男子。 他将手中的两张请柬递给骑士，骑士们立刻退回了原位，不再阻拦。 “欢迎你们，”奥德利奇露出白牙，笑起来后，威严的气质顿时消减。 “奥德利奇，”塞拉在旁唤了声，提示着自己的存在：“我好几日没见你了，你都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奥德利奇收敛起笑容，冷漠回应，侧身让莫渊和乔仁仁进去，并未多加理会她。 塞拉现出难过之色，她不管周围还有旁人，坦诚地问道：“我有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闻言，奥德利奇的情绪一阵波动，青筋隐隐暴露，明显将想说的话给强行咽了下去。 他伸出手臂，挡在身前，漠然道：“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晚宴你不能进。” 塞拉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几天评论，我估摸着这本书现在配得上甜文标签了…………（是吧？） 第45章 第 45 章 圣女正式出现在萨亚大陆重要人物面前的晚宴, 是塞拉一手操办。 如今已经成为魔法协会副会长，并且是查尔斯王子女友的她，身份最是合适联络各大势力，在神殿, 皇权和民间力量之间求得平衡。 为了晚宴, 她连日奔波, 劳心劳力, 好不容易将一切安排妥当，得到的结果却是查尔斯难堪地找到她，拒绝她在宴会出现。 查尔斯代表另外五个生物，在约她吃饭的时候说：“基于曾经的那些事情，大家一致认为你不要出现在圣女面前会比较好。” 他饱含歉意，无奈且温和的安慰着她：“等时间久了，圣女原谅你之后, 你再去见她。” 塞拉倍觉耻辱，脸色铁青的道：“你们都是在怪我吗？查尔斯，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初做出那些事情的确实是莉莉安, 她发觉圣女真面目之时, 他们哪个不是为之愤怒。 将莉莉安逼上死路的, 难道是她一人所为吗？ 夹在中间的查尔斯左右为难, 他知道如此对待塞拉不妥。 他也有为了她和其他五位争论, 但他们坚决不同意塞拉出现在圣女面前。 “我会说服他们的，”查尔斯神情温柔，想要吻塞拉额头, 被她转头躲过。 心知恋人不喜，可查尔斯没有办法，在某种程度上，他认为其他几个的担忧不无道理。 圣女才刚刚回归，失去所有记忆的她本就需要时间来适应环境，最好不要在这个时间见到塞拉。 看似温柔的查尔斯，实则最为坚定，塞拉无法通过说服他而进入宴会。 至于其他生物，如今对她的态度多是冷淡，黄金巨龙奥德利奇更是看她犹如仇人，吝啬于哪怕一点笑颜。 在以前，他是会载着她四处翱翔的巨龙。 而如今，他宁愿带着深渊领主进入宴会，也不想和自己多说两句话。 神殿骑士们围了上来，将塞拉拒之门外，她身后的魔法师们看向她，等着她的指令。 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尝试强行闯入。 可宴会里聚集了几乎萨亚大陆所有的顶尖力量，硬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塞拉咬唇，随后浮现出一个美丽笑容，朝前挥手：“乔小姐，祝你玩的愉快。” 乔仁仁不曾回头。 “忘记把请柬提前给你了，” 奥德利奇领着两人进去，道：“圣女还有一刻钟就会出来，你们随意。” 宴会以五大种族为主，并着一些势力相对弱小的种族。 人类或者非人在此处相聚，轻声细语的说着通用语，随便看去，便是手握权势，足以搅动一方风云的生物。 在的生物都穿着隆重正式的礼服，一些不方便穿衣的其他种族，也做出了本种族内最为庄重的打扮。 所有生物都在期待着和圣女的重逢。 乔仁仁和莫渊是里面穿着最为随便的，两人的进去引起一阵骚动。 不是因为不适宜的衣服，而是因为认出了深渊领主。 在场的都能认出深渊领主，且并不像普通民众那般无知，都在惊讶过后保持了冷静。 当然少不了有实在害怕，放弃了花费大代价弄来的参与机会，悄悄溜走的。 莫渊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被清空。 大家纷纷避开，就显得佁然不动品尝美食的那些生物异常显眼。 朱利安，安德森，阿瑟纷纷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四处不见梅瑞狄斯的身影，他的身影在纪录片里从不缺席，唯独不曾真正出现在乔仁仁面前。 朱利安第一个走过来：“领主，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会来？”安德森警惕地随后而至。 至于阿瑟，仍然在桌子旁边吃肉喝酒，不见半分上前的意思。 莫渊挑眉，正要说出挑衅的话，被奥德利奇抢了先：“我邀请他来的。” 朱利安微笑，视线落在乔仁仁身上，并不见探究的含义：“欢迎。” 红发的安德森十分不满，却不能得罪强大的龙族。 他不羁的脸庞布满阴霾：“圣女在我们的保护之下，深渊领主行事请谨慎。” 莫渊冷笑，没有回答。 正是他这样的反应，才更让安德森无法放心，他皱起眉头，还想要说什么，忽得被他旁边的陌生女子所吸引。 这就是他的恋人？ 瞧着女人并不出色的样貌，安德森神情古怪，先是感觉放心，后又提起警惕。 在圣女出现之后，谁知道深渊领主会不会移情别恋？ 被安德森看着，乔仁仁如受针刺，她开始渐渐后悔答应莫渊前来，胡思乱想着自个是不是被认出来了。 “看什么？”莫渊的话中酝起冰寒，并不介意在宴会里和安德森打上一架。 安德森不见退缩，缓慢说道：“恭喜深渊领主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只不过……” 他拉长了语调，意有所指：“你约会来错了地方。” 带着恋人来见另一个女人，深渊领主果然是个神经病。 安德森不再多说，朝着另外两个生物颔首，大步离去。 领会他的意思，朱利安看向莫渊的眼神顿时掺杂进去了不明含义。 莫渊半点没能搞定他们是在暗指什么，浓眉上挑，不耐冷笑：“不服来打，啰嗦个什么劲？” 朱利安微微摇头，态度如沐春风的对乔仁仁道：“乔小姐若是有兴趣的话，魔法公会随时欢迎你。” 在人族帝国，大多数魔法师都会加入公会，他有此一问理所当然，不是基于莫渊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本身超强的多系元素亲和力。 乔仁仁尽量直视他，微笑不语。 果然，莫渊揽住她的肩膀，戒备且充满危险之意的替她拒绝：“朱利安，你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朱利安不以为意，并未因此发怒，含笑着冲乔仁仁点点头，随之走开。 圣女马上就要出现，奥德利奇并未一直跟在两人。 莫渊同样不想他在身边碍眼，领着乔仁仁直接走到了摆放食物的长桌。 一直在吃喝的矮人王阿瑟立马走去了另一边。 莫渊无视他，拿起精致的银盘，盛了满满的食物端给她：“你吃。” 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中。 相比地球，萨亚大陆的食物别有一番风味。 高级魔兽的肉香四溢，色泽诱人，诱惑着旁人食欲萌生。 乔仁仁不自禁的深吸好几口气，享受的眯起双眼，重又觉得此行不虚。 她拿起叉子，正要塞一块进嘴里，整个大厅突然响起了叮叮叮的三道声响。 圣女要来了。 所有的生物从此刻起停止响动，全部屏气静神，注视着大厅尽头高高的台阶。 在整座大厅的注目下，一道曼妙丰满的白衣身影出现在楼梯之上，手持权杖，闪闪发光，犹如神女降世。 苍老的教皇和国王跟在身侧，在她身后的，则是兼任圣骑士的王子查尔斯捧着她的裙摆，伴随着她款款而来。 大厅内针落可闻，乔仁仁咽了下口水，将夹起的那块肉重新放了回去。 金发碧眼的阿曼达不愧是国际巨星，在所有的关注目光下，怡然自得，露出亲和的微笑轻轻招手，整个人耀眼无比。 大厅里渐渐出现动静，有些人类贵族失去反应，只知道用崇敬的狂热目光望着重生的圣女。 也有些忍不住激动心情，啜泣出声，为圣女所受过的苦难而倍感难过。 不论是人族还是精灵，矮人抑或是兽人，全体生物右手抚胸，朝着再现的圣女低下了头颅，以示尊敬。 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已经得知深渊领主到来的教皇不见异色，照常宣告了圣女的存在。 “受伤的羔羊在神灵照拂下回返，善良的人们重新迎来了圣洁的存在……” 一番讲话过后，教皇右手抚胸，祝福道：“愿圣光与你我同在。” 信仰神灵的人族纷纷在后重复，其他的种族即便不曾张口，也保持了安静，以此给予圣女尊重。 换做阿曼达说话，她美丽的眼眸在大厅内扫视了一圈，看到莫渊之时，为之一亮。 莫渊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看在其他生物的眼里，像是深渊领主一如既往的对于圣女关注过多。 亲眼见到国际巨星出现在不远处，乔仁仁竟然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 在此情此景之下，她甚至还有点想等宴会结束之后合影的冲动。 阿曼达红唇微启：“咳咳……” 不少生物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嗨，大家好，很荣幸能够当做圣女，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感谢第一个找到我的朱利安，让我见识到了新的世界，在以后的日子里……” 国际巨星阿曼达，硬生生的将圣女再现时，应当刻入所有生物心灵的荣耀画面，变成了音乐盛典的颁奖现场。 在她说话的时候，厅内保持着安静，可一些生物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些不太对劲。 高高在上的圣洁月亮，为何……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早就知道圣女如今性格习惯，朱利安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抚额。 安德森保持着狂热，喜欢着圣女的一举一动。 阿瑟惊讶地张大嘴，没想到莉莉安在这种时候，还会如此说话。 唯有奥德利奇，看上去不太开心，情绪低落的在角落望着圣女，一杯杯的灌着酒。 查尔斯包容着圣女的一切行为，悄悄来到不喜的教皇身边，和他低声说着什么，使得老教皇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莫渊唇角的笑意讽刺，将他们的反应一个个看在眼里。 他收回视线，低头想要给乔仁仁说些什么，却瞧见了她眼眸发亮，直勾勾看着“圣女”的样子。 嗯？ 莫渊凌厉的浓眉一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乔仁仁不追星，可哪个普通人在看到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之后能不感到激动？ 尤其是她在得到黑卡之前，为钱财发愁的时候还想过，如果自己的作品能够给阿曼达戴上，那四舍五入可就等于她一夜暴富了…… “……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希望大家能将我视作阿曼达，而不是莉莉安。” 最后的话过后，阿曼达举起了酒杯，朝周围示意，轻轻抿了一口。 晚宴自此正式开始。 在查尔斯的陪伴下，阿曼达来回走动，认识着在场的重要人物。 朱利安、安德森、阿瑟和奥德利奇一同迎了过去，陪伴在她的左右。 不是所有生物都有资格靠近圣女的，有着入场券但地位不够顶尖的其他人重新攀谈起来，恢复了宴会里的热闹。 一直端着盘子的乔仁仁目光随着阿曼达移动，对国际巨星的好奇在心里挥之不去。 低调，低调为主…… 她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克制住了上前攀谈的欲望，将盘子放了回去，失去了吃东西的兴趣。 阿曼达真人比mv里漂亮多了，皮肤是真的好…… 蓦然，乔仁仁眼前一黑，被人遮住了全部视线。 莫渊黑着脸，站在她面前，挡得严严实实之后，才放开了手掌。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高兴的问。 “她是明星呀，”乔仁仁小声回答。 生活在深渊里的领主不了解地球娱乐业的发达，乔仁仁边挪着脚步想要再看看阿曼达，边打算给他科普一番。 “你知道阿曼达创造了多少记录吗？十六岁的时候，她就全揽了音乐界的四大奖项，歌曲排行榜上有她……” 在她的喋喋不休之下，莫渊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嗖地一下再次伸手，这次是捂住了乔仁仁嘴巴。 乔仁仁不明所以，唔唔两声后停住，睁着无辜的双眼看他。 “管我什么事，”莫渊气道，磨着牙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道：“你在这老实待着，不许动。” 话罢，他转身大步走向了阿曼达所在。 可恶，若不是必须敷衍的表现一下他对圣女的关注，他根本不想多看那什么阿曼达一眼。 又生气了？ 乔仁仁莫名其妙，脚步微动，自个也想跟着过去。 “不许动！”莫渊猛地回身，对着她威胁似的竖起手掌，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你别过来。” 乔仁仁张张嘴，看到莫渊边往后退步，边伸直了手臂，始终以竖着的掌心来阻止她靠近。 行吧…… 乔仁仁可惜地望了望阿曼达那边：“行行行，我不过去。” 当做两年圣女的她，还是不要出现在阿曼达的面前了。 先前的盘子已经被侍者收走了，乔仁仁围着长桌转了一圈，寻找着有什么好吃的。 面对琳琅满目的食物，她有些难以抉择，不知第一口应该奉献给哪道美味。 乳白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荡漾，跃动着热烈的红色火焰，乃是奥瑟帝国特产的美酒。 一位优雅贵妇人拿起一杯，喝下去的那一刻，额头中心出现小小的火焰印记，转瞬即逝。 这种酒的奇异之处不仅表现在印记上，喝下去的人也能产生一如在温暖海洋里熏熏然徜徉的感受。 就是它了！ 乔仁仁下定决心，伸出手去—— “酒精对身体不好，”低沉的嗓音传来，奥德利奇出现在她身边，抢先拿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他的那一刻，乔仁仁下意识寻找莫渊的身影。 不在，阿曼达和其他几个一时也没能看见。 乔仁仁心一沉。 “你喜欢喝酒吗？我喜欢。” 奥德利奇说着，自顾自地将长桌上所有酒杯一扫而尽。 似乎不过瘾，他摸摸身上，凭空拿出一瓶酒，咕噜噜地喝起来。 乔仁仁挪动脚步，朝旁边走去。 奥德利奇并没有追上来，她放下心，走出大厅，想要找找莫渊去了哪里。 大厅外面，是皇宫的后花园，有着美丽的长廊，和各种珍贵漂亮的植物。 微风袭来，空气清新自然，缓解了乔仁仁焦虑的心情。 “喝完了。” 奥德利奇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跟了过来，晃晃那瓶酒。 看着前方花园，他喃喃自语：“好多金子……” 他目光迷离，望着开满金黄色串串小花的植物，痛惜万分：“可惜不是我的。” 确认了，黄金巨龙喝醉，犯了财迷的老毛病。 根据以往经验，喝多的他有点可怕，乔仁仁不想和他离的太近，正要走开。 身后传来他幽幽的问话：“你为什么躲着我？” 奥德利奇困惑地询问：“我吓到你了吗？” 他紧跟两步追上去，不解的问：“为什么呢？我再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亲切，你看见我只有害怕吗？” 不管走向哪里，他都跟在身后，乔仁仁无奈住脚。 见她停下，奥德利奇不再纠结厌恶与否的问题，将酒瓶倒过来，晃了晃，一滴酒水都没有流出来。 “没有了，”他给乔仁仁说，食指在瓶口处抠来抠去，舔了舔指腹，留恋着最后的一丝味道。 “我现在好穷，”奥德利奇席地而坐，拍拍身边：“请坐。” 乔仁仁不为所动。 “我好穷，”奥德利奇委屈地敲着酒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形如街上叫花子。 每一位巨龙都拥有着使人咂舌的财富，尤其是身为纯血龙族的奥德利奇，不知积攒了多少财宝，怎么会是穷人？ 难道这就是富人的贪婪？以前没见他有这种习惯啊…… 乔仁仁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好歹，她按下搭话的心思，迈腿想要离去。 奥德利奇将酒瓶一丢，抱住她一只腿，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你有钱吗？” 乔仁仁：…… 有也不给你。 走是走不了了，她只好停住，问了句：“你没钱吗？” “全花出去了，”滚烫的泪水流出来，奥德利奇委屈得止不住：“一点都没了，半分没有剩……” 威严的巨龙有着与外表不同的纯真性格，财富对于他的意义非常，他哭得真心实意，不免让乔仁仁想起曾经和他相处的时候。 在塞拉出现之前，奥德利奇其实是极其单纯的龙族。 他曾说：“我愿将所有的财宝与你共享，莉莉安，你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乔仁仁无声叹气，问他：“怎么没了呢？” 奥德利奇稍有愣怔，随后哭得更加伤心了：“为了莉莉安……” 搭建足以拉动萨亚大陆的传送阵所耗费财力惊人，各大种族均有出力。 可真切说起来，视财如命的龙族，并不赞同为了虚无缥缈的人族神灵启示，而去耗费自己的财富。 身为族长的奥德利奇只好自行扛起这个账单，将毕生积攒下来的钱财投出去大半…… 说起来曾经，奥德利奇眼泪汪汪，心疼的直抽抽。 乔仁仁表情沉静的望着他，再问：“不是还有剩下吗？” 剩下的那些全被他给了查尔斯，给了阿瑟，还给了安德森，用于了萨亚大陆到达地球附近之前搜寻圣女的过程中。 可惜的是，他们全部一无所得，反倒让朱利安抢了先。 奥德利奇心中悲凉，一如得知结果的赌徒在后悔起初下注错了方向。 “我以为都是人族，查尔斯和朱利安会共同进退，谁知道……” 他不能说这个，一说就倍感难过。 乔仁仁试着抽了抽脚，化作人身的巨龙不减力气，她没能抽动。 她随口安慰：“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不一样的，”奥德利奇擦了擦眼泪，借着酒劲将憋在心中的苦闷朝陌生的地球女人倾诉。 “你知道吗？她其实不是病死的，是被我害死的。” 他不再掉眼泪，反倒显示出比之前更为悲伤的神色来。 痛苦的拧紧眉毛，黑发青年将莉莉安的死亡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是我太蠢，相信别人的话，以为那样可以驱除附在她身上的恶魔。” 恶魔？ 乔仁仁耳朵动了动。 “可实际上，哪里来的恶魔呢……” 奥德利奇痛苦地抱住头：“真正可怕的是我，比深渊领主还要无耻的我，利用了她的信任，将她送去了死亡身侧。” 莉莉安死后，他们才发现是有恶魔附体，使得她做出不符合圣女身份的事情。 得知真相的他们为之后悔，想要将莉莉安寻回。 可提前知晓此事，并因此载着她飞向死亡的奥德利奇却怀疑起了恶魔存在。 即便真的有恶魔，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对莉莉安做出的一切。 想要早日找到她，想要给她献上忏悔的一颗心，但不知为何，他说不出口。 以为秦诗雪是圣女的时候不能，面对真正的圣女阿曼达之时也不能。 奥德利奇捶着自己胸膛，砰砰作响的自虐：“我没用，我真的没用。” 比起失去的财富，无法说出道歉的他才是真正贫穷。 奥德利奇一番掏心掏肺，让乔仁仁知道了原来最初的他并不是真心想杀莉莉安。 对于莉莉安的死亡，他以为是驱魔失败，恶魔带走了圣女。 书中隐瞒的秘密似乎在朝着她慢慢揭开一角，乔仁仁心跳加快，干脆瘸着腿坐在了奥德利奇身边。 “那他们呢，他们为什么要杀莉莉安？” 奥德利奇为之迷茫：“我不知道，从塞拉出现之后，他们都不喜欢莉莉安了。” “她死之后，得知恶魔存在的他们才觉后悔。” 乔仁仁认真审视了番自己，考虑自己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恶魔。 毕竟她是附在莉莉安身上两年的异世灵魂。 掩饰住紧张，她没诚意的安慰：“不是真的有恶魔吗？你做得对。” 也真是没有把自个当作莉莉安，她对奥德利奇没什么好恶。 听她这么一说，奥德利奇眼眶中再次含泪，呜咽一声：“可莉莉安还是死了一次。” “是她救了重伤的我，我却害死了她，”他眼泪掉得和不要钱一样，可怜巴巴的抽噎：“对不起。” 奥德利奇打起哭嗝儿，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在无所知觉的情况下对着曾经的圣女说出了道歉。 乔仁仁被他吵的头大，简直要被他的泪水淹没。 正想和他打商量放开自己，奥德利奇骤然停住，眼泪无声蒸发，先前还红红的眼眶恢复了正常。 威严的神色重现，他扭头看向右手边：“塞拉。” 繁盛的植物后面，棕发塞拉出现，不再掩饰行踪，迈步走了过来。 “我才知道你对她怀有歉意，”她的步伐沉重，情绪低落：“我无法想象你的难过。” 奥德利奇仍就坐着，身为纯血龙族的气势渐渐升起来，使得他仍旧保 第46章 第 46 章 “奥德利奇！” 愤怒的呼喝突然出现, 飓风刮起火焰，将美丽的皇家园林焚烧成一片狼藉。 凭空出现的查尔斯帮她挡住了来自巨龙的怒火。 皇家护卫队听闻动静，已然赶来，将整个后花园包围。 奥德利奇的眼瞳在瞬间变色, 以冰冷且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他们, 双翅掀起更加热烈的火焰。 巨龙飞上天空盘旋, 与他们对峙, 龙威散发出去，压迫的弱者无法抬头，使得所有生物无一不感受到来自它的威胁。 形若实质的龙威在触及到地面上的乔仁仁时，忽然轻轻绕过了她。 在不经意抛下的视线中，成为巨龙不被人发现的，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的温柔。 塞拉自失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冷漠的看了眼乔仁仁后, 冲进了巨龙和护卫们的中心地带。 “住手！” 初次挡住巨龙过后，奥德利奇并没有随着塞拉过去。 他脚踏轻风，飞上半空, 撑起了巨大的风之屏障, 以保证此处情况不会影响大厅里的宴会。 “奥德利奇, 你是想让圣女失望吗？！”他厉声斥责。 朱利安, 阿瑟和安德森稍晚了一步赶来, 见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制止巨龙在人类帝国皇宫中的发疯。 “住手！” “快停下！” “不要打！”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后，在他们身后的阴影处, 骤然冒出一道上挑起来的声调：“打！” 那声调接二连三，充满看戏的兴奋，连续道：“冲！怂什么？！” 在一片混乱中，正想悄悄溜走的乔仁仁在听到这道声音后脚步一顿。 阴影处，莫渊大步走出，笑容满面，对着空中愤怒的巨龙激动挥手：“上啊！！！” 回头确认他在此刻出现后，乔仁仁更想抓紧时间离开了。 她提起全部的警惕，猫着腰方才重新迈出一步，后面莫渊的叫好忽然停住。 “打——乔仁仁？！” 莫渊的嗓音在震惊中变了调，身形一闪，瞬间传过来巨龙和人族对峙的现场，直接来到乔仁仁面前。 绿色眼眸中掀起惊天巨浪，雷暴在他漂亮的脸庞中酝酿，他从牙缝里往外挤字：“你为什么在这？” 笑容在发现她的那一刻便消失，陷入生气中的莫渊像是要吃人，他捏住乔仁仁手腕，立马将尚未开幕的好戏抛在身后，拉着她就要进入大厅。 乔仁仁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一边扒拉他一边说道：“我看你不在，出来找你。” 她直起脊背，问得理直气壮：“你去哪里了？” 莫渊呼吸一窒，怒火被染上愧疚，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蓬发出来。 “我去踩死了几只小虫子，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不高兴地回答，气势被消下去大半。 深渊领主和地球女人的距离极近，模样十分亲密，在相互低声说着什么。 巨龙双眸扫向他们，紧接着收起双翅，重新化作黑发黑眸的青年，降落在两人身后。 查尔斯松懈下来，随即挥退了护卫们，拥住塞拉，轻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利安等另外三个生物一同走向了奥德利奇。 四舍五入，他们算是都在一个个的靠近。 莫渊当机立断，抱住乔仁仁，把她的脑袋按回胸前，哑声道：“走了。” “等等！”奥德利奇直言阻止，快速询问：“你和莉莉安说话了吗？！” 巨龙潜藏着隐隐的期待，希望从深渊领主这里得到一些讯息。 他会觉得……阿曼达并不是莉莉安吗？ 乔仁仁的脑袋动了动。 莫渊止住离开的动作，背对着奥德利奇，哼了一声以做回答。 “不止讲话，”朱利安笑着接话：“深渊领主还救了莉莉安。” 诶？ 乔仁仁止不住的问出口：“阿曼达怎么了？” 因还在莫渊怀中，她的声音嗡嗡传出。 “乔小姐，”朱利安朝她颔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一些黑暗生物潜入宴会，试图伤害莉莉安，多亏深渊领主发现并且及时制止，才没有让邪恶的生物得逞。” 又是冲着圣女来的黑暗生物？ 乔仁仁的心一沉。 “放开我，”她去扒莫渊环抱着她的双臂。 她的动作坚决，是少见但莫渊却特别熟悉的坚决。 面对这时的乔仁仁，他即便再是不愿，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其他几个生物看出深渊领主对她的在意，免不了神色各异，各有心思。 乔仁仁问：“为什么黑暗生物想要杀死圣女？” “自从我们来到地球旁边后，他们就比以前活跃了很多，”还是朱利安回答，他轻轻皱起眉，同样为此烦忧：“找到圣女后，他们更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杀死她。” “对黑暗生物造成最大伤害的是人族神殿，他们视圣女为死敌也是正常的，”奥德利奇低落的补充。 他望着莫渊，欲言又止。 莫渊挑眉。 “你救了莉莉安？”奥德利奇喃喃的询问，眼中有些光芒在说话时熄灭了。 “干嘛？”莫渊嗤笑：“我和圣女毕竟是老相识了，我救了她你还有不满意？” 不，不是这样的…… 奥德利奇失魂落魄，醉意早就被火焰蒸发干净。 深渊领主向来是个不在乎任何生物的人，唯有对莉莉安有些过多的在意，若是他救了阿曼达，那说明他也认为阿曼达就是莉莉安。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奥德利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答案。 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又不能在这几个生物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 在紊乱的思绪中，查尔斯冲上前来，狠狠给了他一拳：“你太过分了！” 塞拉晚了半步，没能来得及阻拦。 她泪光闪烁，抱住查尔斯的手臂，阻止守护自己的骑士和最好的朋友打架：“不要这样。” 她复杂的看着奥德利奇，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软弱：“我和他之前还有误会没能澄清。” 即便是巨龙，也无法若无其事的承受圣骑士的拳头，奥德利奇被打的后退好几步。 然而他并没有还手，反倒直直的望向塞拉，痛苦在一点点的流露，像是在想起来那些与她有关的使得他后悔的日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德森恼怒的询问：“什么事情值得动手？” 阿瑟不赞同的摇着头，同样在等着奥德利奇的解释。 奥德利奇不予回应，骤然间变成巨龙飞离了此处。 留下的四个生物想要追上去，被塞拉制止，她不想激化和奥德利奇之间的矛盾，失望但无比坚持的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以后会慢慢解决的。” 说完，她看向莫渊，变回了那个坚毅聪慧的副会长，淡淡的问道：“相比之下，我现在更想知道深渊领主到底对奥德利奇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不上班，忽然 上了两天高强度的班就受不了了，尤其在昨天独自在公司待到11点后， 我今天人都还是蒙蒙的。 今天的字数少些，不过大家放心，按照一天3000字算，我算是欠了7000了，会在周三前补上的（毕竟榜单要求7天2.1万字，大雾）。 在周三那天一口气更新1万字怎么样？ 还是在这之前写完就放出来？ 第47章 第 47 章 莫渊自然不会理会塞拉, 他翻了个白眼，全当没听见一样，低头问乔仁仁：“走吗？” 乔仁仁垂耷着眼嗯声，探出双臂抱住了他。 在塞拉等人的视线下, 莫渊不打招呼, 带着她闪身离去。 被忽略的塞拉倍觉屈辱, 她深吸口气, 将身边的四个男性生物看在眼里，缓缓的问道：“莫渊打得是什么主意？” 查尔斯紧紧皱着眉头不说话，朱利安的笑容疏离，不知想到了什么。 阿瑟茫然的望着她，而较为直接的安德森已经忍不住出言：“他太过嚣张了！” “先前奥德利奇还能和我们共进退，自从莫渊出现之后，他忽然变了, ”塞拉郑重地思考着：“这其中，必然有鬼。” 朱利安浅笑问道：“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呢？” 塞拉慢慢道：“深渊领主, 不论是对萨亚大陆, 还是对于圣女的安全, 都是个不稳定因素。” “地球有句古话, 攘外必先安内, 我们还在等什么？” 话音落地，四个生物神色各异，思量起了塞拉的话。 回到怡安市里, 刚巧是晚上七点。 周围灯红酒绿，穿搭时尚的人们走过熟悉的商场，乔仁仁才意识到莫渊并没有带她回家。 “我饿了，”莫渊语调下沉，松开她径自往前走去。 乔仁仁连忙跟上去：“吃什么？火锅吗？这里有家评价很高的四川火锅，九宫格特别绝，要不要去？”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莫渊都是在前头走着，不曾回答。 有些不清楚他为何突然生气，她喂了声：“你干嘛呀？” 莫渊停住脚步，以背影对她：“火锅在哪里？” 落后两步的乔仁仁走至他身边，查着手机里的地图，走向前方：“左边拐弯，在三楼……” 莫渊一动不动，绿眸瞅着她，看着她从身边经过，照着指引走上扶手电梯，竟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见。 薄唇抿起，他满满的不高兴，人流穿过他的左右，唯有他在原处停留。 俊美好看的男人在商场中心异常显眼，一些路过的人们不由得像他投来目光，有心想要上前来搭讪，又被他浑身生人勿进的气势而慎住。 最终好几个路人举起手机，装作在自拍的样子，将摄像头对准了他。 只见那出色的男人长腿迈开，走到扶梯处停住，扬起脸望向上方，侧脸拉出绝美的轮廓，让人止不住的心动。 顺着他的视线，路人将摄像头转向上方，看到了一个茫然着左右张望的女人。 女人扎着随意的马尾，眼底还有着淡淡黑眼圈，疑惑地来回走几步后，终于发现了在扶梯下的男人。 两人对视的那一刹那，路人觉得自个的呼吸要停滞了。 男人情绪转变，还是那般不悦，可还有更加明显的委屈流露出来，像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女人遗忘在了身后。 举着手机的女生忍不住捂住胸口。 羡慕，嫉妒，竟还觉得样貌差异颇大的他们，奇异的极其相配。 见莫渊没有上来的意思，乔仁仁只好从另一边的扶梯处回返。 在他身前站定，她莫名其妙的仰头看他：“你有事吗？” 在她说话的那刻，莫渊握紧了拳头，随后放开。 猛地按住她肩头，他弯腰低头，晶亮的眼眸和她对视。 “乔仁仁，”他沙哑的嗓音中尽是不耐烦：“不要怪什么黑暗生物。” 乔仁仁僵住。 她试图逃避莫渊的眼神，却被他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在奥瑟帝国皇宫后花园没有说出的心思被莫渊看透，甚至直接跳到了结论处。 “萨亚大陆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是乔仁仁，不是莉莉安，”他一字一句的说，望着她强调道：“从来都不是。” 乔仁仁默然不语。 当知道阿曼达因为圣女身份而遭遇危险的时候，她如何才能保持理直气壮？ 说不上的愧疚缓缓涌上来，让她想要停止逃避，又因为想及奶奶，而怯于踏出那一步。 她从来不是高尚的人。 乔仁仁心里清楚。 可她能做到心安理得的无视危险，继续龟缩在怡安市吗？ 乔仁仁得不到答案，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害怕着任何一种的未来。 清楚着她的为难，莫渊心中有些慌乱，狠声道：“你若是成为圣女，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试图用这样的威胁让乔仁仁打消念头，可已经和他十分熟悉的乔仁仁早就不会将他视作危险。 她弯起左臂，拍拍他搭在自己手上的肩膀，强颜欢笑：“我饿了。” 莫渊翻转，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掌。 “我会杀了你，”他重复道。 “嗯，”乔仁仁没做反驳，她真心实意的叹气：“杀我之前，能先吃个断头饭吗？” 两人相携走向三楼去吃“断头饭”。 乔仁仁压着脚步跟在他身边，确保了两人处于相处频率，到了火锅店里，点了最为知名的九宫格。 郁闷的乔仁仁在看到红艳艳的锅底后，情绪猛地好转，享受的深吸一口气，乐着去调了酱料。 最辣的程度下，她还在酱料里加了小米椒，放在莫渊面前。 “你吃，”她笑眯眯的样子看在莫渊眼中宛如恶魔。 偏偏这恶魔不知觉自己的行为有多邪恶。 莫渊冷汗频出，还要调动最为精细的火系元素，悄悄的将汗水蒸发，坚决不被她看出丝毫异样。 是什么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我爱吃这种魔鬼的食物？ 莫渊罕见的自我反思，僵硬的拿起筷子，在锅里搅啊搅着，夹起一片肉到碗里使劲晃了晃，试图将辣意洒去。 一顿晚饭下来，乔仁仁吃的酣畅淋漓，所有的烦心事随之而去。 她灌了冰可乐，瞧着对面的莫渊眼角泛红，水光莹莹的，整张脸都是染上了霞色，丝毫不见寻常的攻击性，看起来很是享受。 “好吃吧？”乔仁仁嘴唇被辣的同样艳红。 “嗯，”莫渊哼出声，拿起纸巾擦擦自个嘴巴，锅里的东西被他吃掉了一半。 乔仁仁笑嘻嘻的道：“那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莫渊矜持点头：“可以。” 十点钟的时候，乔仁仁到家。 余碧云看到她还是回来了，掩不住的失望，无情打采的送走莫渊后，和她没说两句话，就直接去睡觉了。 乔仁仁走进房间，先前说离去的莫渊在床边理直气壮的站着，见她进来后，立刻道：“我累了。” 乔仁仁：…… 你累我也不会把床给你！ *** 翌日，乔仁仁照常起床，醒来后的莫渊不在房间里，地铺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生活似乎恢复了寻常。 只除了…… 她看着在餐桌旁，帮着奶奶摆碗筷的莫渊，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桃仁儿醒啦，”余碧云朝她摆摆手：“快去洗漱，小莫来好一会儿了。” 随着她说话，莫渊露出羞涩笑容来。 乔仁仁游魂样的飘去洗手间。 刻意为小情侣留出空间，老太太吃过早饭就离家出走，步伐快的乔仁仁拦都拦不住。 坐上公交车后，老太太隔着车窗给她挥手，摸出手机给她发语音：“桃仁儿啊，小莫优秀的很，可要好好把握……啊。” 为了避免太过明显吓到乔仁仁，老太太将“机会”二字咽了下去。 乔仁仁面无表情的将语音贴在耳边听完，转身就走进了工作室。 莫渊搬了个椅子，没跟着她进去，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晒起了太阳。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给他蒙上了一层金色光辉，白皙的肌肤更显得完美无暇，好似一幅最为超绝的画，吸食着观看者的灵魂。 本是在给首饰抛光的乔仁仁不经意抬头，目光触及到院中的莫渊。 她不自觉拿起纸笔，画起手绘图来，试图抓住因他而产生的灵感。 莫渊敏锐的察觉到她视线，浓密的睫毛微颤动。 他眯着绿眸望过去，瞧见她看看自个，再低头写写画画，神情专注无比。 精神力悄悄的探过去，莫渊发现了纸上有一个人形轮廓在逐渐清晰。 是我？！ 喜悦猛的迸发出来，莫渊立刻喜不自禁。 为避免惊醒沉浸在画画中的她，他强行控制住了翘起的唇角，使用冰系魔法，将自个以巧妙的方式给冻了起来。 甘之若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莫渊在内心的喜悦下，瞄到乔仁仁微张着以住呼吸的红唇，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幸福的幻想没能持续太久，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响起惊天霹雳，巨粗的雷电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了莫渊。 几乎在同时，莫渊警惕起来，身形往上，撑起了诺大的弧形屏障，不止拦住了雷电，更是挡住了它对房子造成的伤害。 快要完工的乔仁仁手一颤，画好的手绘为毁于一旦。 她急速跑出了屋外。 天空之上，五道人影踏风而来，将莫渊包围。 风，雨，雷，火…… 各系魔法不打商量的袭出，猛烈且带着无可躲避的气势击向了他。 在这种时刻，莫渊杀气冲天，并未闪开，而是硬生生的顶了上去。 空间魔法包围住乔仁仁，莫渊在被火焰吞噬的时候，将她送去了遥远的萨亚大陆深渊之中。 随后，在飓风中，他的黑袍飒飒作响，凌厉的看向眼前五个生物。 先前的惬意荡然无存，他勾起唇角，阴森森的说出两个字：“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莫渊：气死我了。 第48章 第 48 章 阴冷的风在四周刮过, 带来彻骨的寒冷，黑暗的环境中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咽，分不清是人声还是魔兽嚎叫。 处处是死寂, 冰寒, 丧失所有生机的绝望。 没有来过这里的乔仁仁立刻意识到此处是什么地方。 她尝试着驱动火之元素点亮此处, 果然不见任何反应。 头次来到被萨亚大陆避之不及的深渊, 乔仁仁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颤巍巍的抬起脚，尚未落地，周围忽然大亮。 乔仁仁骇了一跳，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许多发光的石头凭空升起，点亮她的身边，唤醒了沉睡中的深渊。 不, 不是石头，而是一颗颗提前施过魔法的圣级晶石，被她的到来触动, 将此处从神秘的深渊变为了最为亮堂不过的地方。 肯定是是莫渊的布置。 乔仁仁第一时间放下心来, 朝四周望了望。 漂浮的圣级晶石布成了强大的魔法阵, 将整个深渊照的犹如白昼。 一眼望去, 是不见边缘的空旷, 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 五颜六色，分不清是什么材质的石头地面, 延伸出去的地平线，让乔仁仁有种是站在彩虹上的错觉。 谁能想到，在彻底的黑暗之下，隐藏着如此梦幻的地面。 乔仁仁：？？？ 这才是深渊真面目？！ 一只轻飘飘的卷轴掉落在她的手中，将操纵魔法阵的办法记录的清清楚楚。 歪歪扭扭的笔迹，不用多想，便被处于震惊中的乔仁仁默认为是莫渊亲手写下。 她草草翻了下，试图找到出去的办法，将忧心埋藏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 没看错的话，来到家里的是那四个生物加上塞拉。 除了奥德利奇和梅瑞狄斯，他们全部到齐，连起手来攻击莫渊一人。 无耻！ 乔仁仁席地而坐，沉着脸急速查阅卷轴。 莫渊一人绝对不是他们五个的对手，她要赶紧回去才是。 忽然，尚未做什么的她身下一沉，彩虹地面凹陷，将她眨眼间吞噬了进去。 光线消逝，乔仁仁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握在手中的卷轴骤然消失，冰冷的死寂一瞬间将她吞没。 她霎时失去反应，手脚急速间冰凉，冷汗一层层冒出来，自身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在她觉得将要窒息至死的时候，遥远之处一束光芒显现，一道纤细的身影朝她走来。 身影仿佛是踏着光芒而到，让乔仁仁无法直视，只能眯起眼睛，竭力想要看清她的样貌。 光芒减弱，她的样貌逐渐清晰。 璀璨的金发披在女孩的身后，天使样美丽的脸庞散发出圣洁光芒，她拥有着来自灵魂深处的高贵气质，又并不显得高高在上。 眼波流转，她显示无法形容的灵动来，仿佛不可触及的存在在刹那间活了过来。 乔仁仁看傻了。 奶奶，我看见仙女了。 女孩优美高雅的撩起耳边长发，站在了她面前。 “你……”乔仁仁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 警惕的稚嫩童音自身后传来，乔仁仁下意识回头看去。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袍，举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剑，对准了女孩。 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脸蛋还有着没结疤的伤痕，手臂发抖，明显的害怕着女孩。 绿色眼眸中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凶狠，小乞丐对着陌生入侵者露出了尚未长成的獠牙。 乔仁仁再次傻眼。 “莫……莫渊？”她结结巴巴，脑海里乱成一团：“还是莫渊儿子？” 乔仁仁嘴里发苦，在看清小乞丐样貌的时候，如遭雷击。 莫渊在深渊里藏了个儿子…… 什么想法都冒出来，完全不受控制，乔仁仁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 “原来是你，”女孩讶异的掩住嘴巴，在小乞丐面前蹲下，试图去摸他的脸：“没想到……” 小男孩无法躲避，偏头躲过，恶狠狠张嘴咬了她一口。 对于旁边的乔仁仁，两人都是无视。 她觉出什么来，试着拍了拍女孩肩膀，手掌直接穿过，没能引起任何反应。 轻轻的波澜随着她动作荡开，淡不可察的元素之力从周围出现，是她见过一次，但未能辨认出是何种魔法的熟悉力量。 时间！是萨亚大陆失传已久的时间魔法！ 乔仁仁大惊失色，同时还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眼前一切必定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小乞丐不是莫渊儿子，或许……正是莫渊本人！ 接连的冲击让乔仁仁只顾得看向小乞丐，好奇着莫渊过去的模样。 真可怜，小时候的他明显生活不好。 乔仁仁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有些说不上的心疼。 被小莫渊咬在手上，女孩眉头微皱。 为了避免伤害他，她并没有选择粗暴的推开，而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饱含怜惜的启唇：“我是你妈妈。” 吓？！ 乔仁仁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女孩身上，正想再看看她的样子，黑暗里唯有的一束光芒骤然褪去。 她周身一轻，已经恢复了先前席地而坐的姿势。 卷轴还在手中握着，空旷明亮的深渊还是有着彩虹地面的所在。 没能多看一会儿的乔仁仁怅然若失。 魔法世界的萨亚大陆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乔仁仁将方才所见的影像归于奇遇，在卷轴上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轻轻一点，魔法阵中分出了部分圣级晶石，连在一起组成华丽无比的座椅，托着她疾飞上前。 蓝色的天空在迅速接近，遥不可及的云朵仿若触手可得，圣级晶石组成的奢侈座椅载着乔仁仁出去深渊，来到了地面之上。 乔仁仁显然还不能熟练魔法阵的运用，在她想来，自己能出地面就成。 不料那座椅载着她继续升空，在高高的天空之上，以整个深渊的能量带着她继续前行。 跃出深渊中心，仍然是属于禁魔领域，座椅掠过大地，下方荒凉混乱的景象映入眼帘。 许多生活状况不太好的生物为物资厮杀在一起，不能使用魔法的深渊领地，便只能贴身肉搏。 有些种族天生体形占优，但也有些种族拥有擅长动脑，每一个被流放在此处的生物，都不得不用尽自身的所有优势，只为了取得生存的一席之地。 极其贫瘠的环境，稀少的资源，凶狠邪恶的生物，朝不保夕，生存困难…… 这便是莫渊小乞丐成长的环境。 乔仁仁陷入沉默。 座椅将她带离深渊后，并未停住，边缘稀薄的元素之力出现，围绕着它汇聚在一起，形成空间之力，将她传送回了在卷轴上事先设定好的目的地。 熟悉的街道上汽车驶过，旁边的路灯千万盏，映入眼帘的正是乔仁仁早已熟悉的那一盏。 她忍不住愣住。 这傻子，不将传送地点设置到家里，竟然设定在不远处的路灯处。 乔仁仁咬咬唇，在风系魔法的驱动下，意思性的迈开双腿，以百里冲刺的速度冲向家中。 空荡荡的院落无比安静，所有东西都在原处，连莫渊先前坐着的板凳都好端端在院子里放着，不见有发生过战斗的样子。 人呢？！ 无法形容的慌乱涌出，乔仁仁表面越发沉静，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均是不见莫渊身影。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空间魔法使出，她来到相隔不远的莫渊住处，仍是不见他的身影。 瞬息功夫，乔仁仁重新回到院中，一颗心已经是往下越来越沉。 到底会去哪里？ 她尝试着冷静下来思考，想象着她离开又回来的短短时间，他们有什么地方可去。 不自觉的，乔仁仁焦虑的在院中来回走动，几近按耐不住内心躁动。 “乔小姐！” 沉稳的喊声从院门处传来，黑发青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充满诚意的唤她：“我带你去找他！” 能相信奥德利奇吗？ 疑虑自然升起，乔仁仁下意识的反应是后退。 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奥德利奇垂下头，低落道：“我不会害你的。” “他在哪里？”乔仁仁询问。 “哈尔沙漠。” 那是位于地球上的最大沙漠，以乔仁仁目前的实力来说，并不能依靠自己传送过去。 书中过往以及之前见到奥德利奇的场景闪过脑海，她迅速下了决定。 奥德利奇若是想害她，大可以在此刻出手。 他若是想害莫渊，约莫会和那几个人一同过来。 心一横，乔仁仁根本没有再多加考虑，快速跑向了门口。 她奔向黑发青年，巨龙的化身转身背对着她弯腰。 乔仁仁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他的背上，随后他双腿发力，冲向天空。 在过程中舒展开了双翅，奥德利奇化作了最为威严霸气的黄金巨龙，载着她飞向了哈尔沙漠。 一切理所当然，衔接的像是被演示过无数遍一样。 天空，是龙族最为熟悉的领地。 纯血龙族的身躯载着地球女人，振翅即千里。 几个呼吸的功夫，哈尔沙漠便至，魔法波动自下方传来，奥德利奇盘旋着不曾落地，向来稳定的双翅在微微颤抖，掀起阵阵风浪。 莉莉安，在我背上的……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出现，认出乔仁仁的第一生物——奥德利奇。 第49章 第 49 章 时隔大半年, 再次骑龙，乔仁仁并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 她满脑子都想着莫渊，分不清为何如此着急，只是想——如果深渊领主出事, 她便为他收尸。 她止不住的颤抖, 从巨龙脊背上俯视地面, 在下方风雨雷电聚齐的魔法旋涡中, 寻找莫渊的身影。 巨龙俯冲，翅膀掀起滔天的火焰，将眼前的迷雾驱散。 火焰尽头，黑袍鼓荡，消瘦的身躯张扬，嚣张的面对着五个萨亚大陆最为顶尖的敌手。 莫渊脚踏疾风，悬浮在半空, 向来狡黠的、充满狠意的绿色眼眸被血污凝住，俊美的脸颊上出现深深一道剑痕。 他脸色苍白，失血严重, 干脆闭上双眼, 以身体来感知周围的情况。 仿若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 莫渊挥手间凝起万吨黄沙为巨石, 将它们化作从天而降的陨石朝着敌人砸了过去。 他的脚下, 查尔斯奄奄一息的摊到在地，圣光不时的闪烁，为自己治疗着伤口。 塞拉与朱利安背对着一起, 相互合作着酝酿起禁咒，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自四面八方下来，即将给这方天地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在他们前方，阿瑟和狂化后的安德森在苦苦支撑，寻找着机会给莫渊造成干扰，以保证禁咒的成功。 阿瑟青筋暴露，举着可引起雷电的锻造之锤，砸向莫渊。 安德森是五米之高的比蒙完全态，形态狰狞，浑然不见人形的野性之美。他每踏出一步便引起地面震动，逼近着莫渊，封锁了他每一处的躲避空间。 巨石降落，被阿瑟锤烂，碎裂成小块，伴随着尘土飞扬，滚落在沙漠之中。 正要继续上前，他们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多出的两位访客。 “奥德利奇！” 塞拉最先呼唤，她口气急迫，呼唤着他放下嫌隙，先将统一的敌人消灭。 “快来——” 在发现乘坐在巨龙脊背的乔仁仁之后，塞拉的话戛然而止。 她心神波动，险些导致尚未完成的禁咒受到影响。 为什么，奥德利奇竟然允许地球女人坐在他的背上？！ “该死的龙！” 莫渊睁开尽是血污的绿眸，从模糊的视线中定位到了乔仁仁所在。 他一个闪身躲开安德森攻击，重重跃起，踩到奥德利奇身躯之上。 想着乔仁仁的身份和她现在与莫渊的关系，奥德利奇硬生生的压住了想要躲开的欲望，任由他踩在了自己脊背上。 莫渊二话不说，便要故技重施的将乔仁仁送回深渊。 乔仁仁急速间用卷轴充作武器来挡住他，怒声道：“住手！” 她以中级魔法师的力量，在一群最少也是圣级的生物面前，使出时间系魔法，对着朝他追来的安德森发动。 时间元素汇集，没能对安德森造成伤害，却足以使得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脚步微顿。 她这一声，是冲着莫渊喊的，因她不想留下莫渊一人面对他们所有生物的围攻。 不知为何，在各种交错的魔法攻击中，她并不大的嗓音传出去，竟使得朱利安动作停了下来。 “你做什么？！” 塞拉震惊的嗓音传出，两人合作的魔法禁咒被打断，精神力反噬回来，使得她吐出一大口血来。 朱利安向来浅淡的神情出现变化，强行中断禁咒的影响使得他并不好受。 他后退好几步，对于塞拉的愤怒恍若未闻，仰望着巨龙脊背上的乔仁仁，显出惊讶之色。 稍倾，朱利安恢复寻常，抬手按住过于激动的塞拉。 “停手吧，”他淡淡的道：“没有机会了。” 深渊领主本就可以一打四，在奥德利奇明显站在他那边的情况下，他们五个最多打成平手，两败俱伤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意义。 塞拉不能接受他对于奥德利奇立场的预设。 她召来风之元素托着自己升空，在诺大的巨龙脑袋前停住，大声道：“奥德利奇，快过来。” 她朝着巨龙伸出手，期待着奥德利奇化作人身，甩开乔仁仁和莫渊两个，与她并肩而立。 不曾想，奥德利奇不掩厌恶的瞟了她一眼，张开嘴巴，利齿锋利可怕，朝前一咬。 跳到地上的安德森将她一把抓住，险险避过巨龙撕咬。 高大的比蒙落地，怒喝道：“奥德利奇，你疯了吗？！” 雷电连接着锻造之锤，不明白情况为何出现这种变化的阿瑟暂时停手，在战斗中的他显出强烈的迷茫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住手吧，”查尔斯半坐在地上，形状凄惨，英俊的面容被莫渊打成猪头。 他口齿不清的去喊塞拉：“没胜算了。” 塞拉不甘的盯着奥德利奇，视线从他身上挪到莫渊处，又去看在他怀里的乔仁仁。 他们到底对奥德利奇做了什么？！ 她美丽的脸庞中尽是恨意，在下一秒化作抛去所有的疯狂。 她要打醒奥德利奇—— “下面的人请注意！请注意！！！” 突然，在塞拉动手的前一刻，威严的呼喝从更上空传来，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十几架战斗机出现在上空，对准了下方陌生位面的来客。 与此同时，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卫星锁定了此处，破坏性巨大的武器已经准备发送。 在世界的不同角落，许多国家的首脑进行着视频会议，紧张的气氛在其中蔓延。 “立刻停手！立刻停手！” “请勿冲动，地球领域内禁止魔法斗殴，情况已通报萨亚大陆高层，立刻停手，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手段干预！” “五，四，三……” 倒数声中，莫渊冷笑连连，正要讲话，在看到怀里的乔仁仁后，忽然收敛起来。 他不客气的脚踏巨龙，转头冲攻击自己的那五个生物挑眉：“你们想试试地球武器的威力？” 阿瑟和安德森双双向塞拉投去视线。 蓄势待发的魔法攻击再次被打断，塞拉煞白着脸，终于选择放弃，缓缓落在地上。 乔仁仁扯了扯莫渊衣袖。 莫渊会意，并不动用魔法，抱着她强行从巨龙背上跳落地面，激起沙土飞扬，洒落在不远处受伤的查尔斯身上。 连朱利安都被呛的连声咳嗽。 躁动的魔法元素渐渐平静，监测着此处情况的各国首脑齐齐在视频中松了口气。 上方的战斗机遵循着指示继续喊话：“请立马离开，禁止在地球停留！” 喊话声中，叮咚的好几声响起，下方的所有生物前都纷纷显出了淡蓝色的虚拟屏幕。 他们前面响起来自地球的对话。 “来自你方萨亚大陆的不知名生物在我处地球领域打斗，请通知他们停手，情况紧急，请立刻与我方联系，否则，我们将会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制止。” 相同的声音在六处不同的来源播放，除了乔仁仁和莫渊，任是谁的身前，都竖着屏幕，播放着来自地球的讯息。 在矮人王阿瑟的大胡子之下，他的脸突然就红透了。 谁能想到，在地球斗殴的，正是萨亚大陆的高层人物呢…… 地球各国，首脑们同样呆住，从视频中其他人的反应中，看出大家都是一样的惊呆了。 萨亚大陆的大佬们，行事都是这样随意的吗…… 好半晌，还是查尔斯按灭了屏幕，借了朱利安的手机（他自己的早就被打碎了），给那边打了个电话。 “抱歉……”他连声咳嗽，头次在地球首脑们面前显出了窘迫。 “是我们疏忽了，”被推选出的领导人代表和他通话：“显然相互之间签订的条款还需要完善……” 塞拉用木系魔法给查尔斯治疗伤势，目光却是始终落在奥德利奇身上，似乎要以此看出他的愧疚来。 奥德利奇化作的黑发青年侧身对着她，扭头朝她看来。 在查尔斯和地球那边的通话中，高傲的纯血巨龙毫不顾虑的道：“塞拉。” 塞拉眼睛一亮。 “乔小姐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伤害她，便是与我为敌。” 奥德利奇冷漠无情的告诫她。 塞拉顿显受伤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显然并不是唯一一个有此感受的人。 听到这话的深渊领主用要杀人样的目光瞪向奥德利奇，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我的女人，哪有你多嘴的余地。” 他的反应，好像巨龙给乔仁仁提供的，不是保护，而是威胁。 乔仁仁心脏颤动，第一时间看向奥德利奇。 在与巨龙的对视中，悲伤，懊悔和欣喜等等不同且复杂的情绪传达过来，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奥德利奇知道她的身份了！ 慌乱涌出来，将她霎时淹没，乔仁仁揪住莫渊黑袍袖子，撇过脸上，直勾勾盯着他的胸膛，以此避过奥德利奇视线。 莫渊的衣领被她扯得直直往下，跟着露出半边锁骨。 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凌厉的杀气顿显，想都不想的要把奥德利奇击毙在当场。 “瘪……”乔仁仁艰难的咽下口水，纠正发音：“别。” 意识到还有其他几个生物在此，莫渊以警告的眼神望向了奥德利奇。 奥德利奇咽下苦水，眼底发酸，表面上还有若无其事的道：“我是乔小姐的朋友，与你无关。” 莫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险些忍不住冲过去踩断巨龙脊背。 第50章 第 50 章 在乔仁仁能够成为深渊领主恋人的前提下, 她获得巨龙的友谊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塞拉脸色铁青，被无言的难堪牢牢缠住，心里阵阵发凉。 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在此刻起, 她永远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奥德利奇。 尽量压住悲伤, 塞拉的怒火因乔仁仁逐渐上升出来。 从奥德利奇的背叛中清醒过来后, 敏锐的平民魔法师在此刻才反应过来：“你会魔法？” 塞拉的语气不掩震惊, 更是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抢走的感觉。 她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查尔斯：“你早就知道？” 可他没有告诉自己？ 通话中的查尔斯顿住，对着那边道：“稍等。” 他朝着塞拉伸出手：“对不起，我以为没什么必要告诉你——” 塞拉后退，避开他探来的手掌，失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没必要吗？”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 查尔斯不语, 为难的举举手机，电话那边还在等待着他。 塞拉咬住嘴唇，强行收拾好情绪, 淡淡的道：“你先忙, 回去再说。” 心知她在生气, 可查尔斯自己都不太清楚为何将深渊领主恋人学会魔法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唯独没有告诉塞拉。 或许是因为担心塞拉起好奇心, 探究为什么一个地球女人比她的天赋还要强悍，从中得出什么不好的结果，进而得罪深渊领主。 又或许只是单纯从乔小姐角度出发, 下意识不想让她遇见塞拉…… 他该如何解释？ 查尔斯扪心自问，同样得不到准确答案。 十几架战斗机的“护送”下，几个生物共同去往了领导人代表邀请他们的地方。 莫渊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致行动，查尔斯不得不在去之前，将他的身份给地球高层叙说了一遍。 查尔斯无需多言，只是据实到来，便让那边立刻警惕，将莫渊视作了极度危险人物，默认了他的自行离去。 与此同时，和他一起的乔仁仁被纳入记录范围，从小到大的档案迅速摆上了高层们的案头。 连先前逛商场的监控录像都在第一时间归入了档案之中。 随着莫渊回到家的乔仁仁一心为萨亚大陆那边的事情犯愁，竟然一时没有考虑到自个是否被暴露在了地球首脑们的视线范围中。 从来都是平凡市民的她，至今不曾“摆正”自己的位置，难以想象自个会和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扯上什么关系。 在家中，乔仁仁先是灌了一大杯水，才晃晃卷轴问莫渊：“你什么时候设置的这些？” 莫渊使出洁净术，将血污清理干净了，才斜着坐沙发里，以后背对着她，自行发着圣光治疗着伤势。 他含糊道：“最近。” 乔仁仁边用木系魔法的疗伤术帮他，边问道：“你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杀你，所以才做好了准备让我躲去深渊？” “没料到，”莫渊老实回答：“以前虽然经常打打杀杀，不过自他们准备来地球之后，我便和他们休战了。” 毕竟在他们出力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后腿。 甚至在“寻圣”的准备过程中，那些强烈反对，造成阻碍的生物，都被他悄悄的给处理了大半。 查尔斯等人自然清楚障碍不会自行消失，只从来没和莫渊正式沟通过，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他们是因为不想欠深渊领主的人情，他是因为……懒得。 书中几个主角和莫渊三天两头就干上一架，相互之前不能奈何对方。 受了伤的在魔法治疗下很快便能好，全然和没发生过战斗一样，实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可早就应该习惯的乔仁仁头次感觉不对，掩不住的恼意：“他们好几个围攻你一个，实在是太无耻了！” 闻言，莫渊的耳尖微动，缓缓转过身来，瞅着她愤怒的神色，咧开嘴来得意笑道：“不连起手来的话，他们给我造不成威胁。” 见他这样，乔仁仁更气了：“你还高兴？！” 本是坐在沙发旁小板凳上的她站起身来，没好气的道：“走开。”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挤得占据了大半位置的莫渊不得不在愕然中收起长腿。 头次抢回自家沙发主导权的乔仁仁还嫌不够，推着他，一点点的挪过去，使得身材高大的他最终只能蜷缩在边缘。 莫渊双手抱膝，缓不过神来。 发……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眯起绿眸，放出威胁的光芒，在触及到乔仁仁视线后忽得收敛。 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此时的乔仁仁不适合招惹。 乔仁仁不像他那般能够自然占据那么大空间。 她将腿都用上了，整个人都半躺在沙发上，绷直脚尖以占据更多的位置，双手环胸的看他。 莫渊眼神闪躲。 他的眼眸仿若一泓碧水，美丽的难以言喻，每一处皮肉，骨相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这样的一个他，凭什么小时候生活的不好，成人了还要被欺负？ 深渊幻境中的小莫渊浮现脑海，和此刻的莫渊渐渐重合在一起，让乔仁仁到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脑袋发热，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干脆提前杀了他们？” 一个个的来，他们没有谁会是莫渊的敌手。 莫渊骤然绿眸发亮，直接抱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以便腾出空隙接近她。 他兴奋的半俯上半身，过于俊美的面容逼近乔仁仁，不怀好意的期待着：“再说一遍？” 不知是因他靠得太近，还是意识到自个一激动说了什么，乔仁仁整个人都僵住了。 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她话都开始说的艰难：“那个……” “别傻了，”莫渊突然笑出声来，手指按了按她的鼻子：“他们若是死了，谁去保护圣女。” 有他们在，乔仁仁才能安心的陪他在地球待着。 他藏有未尽的话，却已经无需再说出口，浓密的睫毛一闪，便将其中的流光溢出来，伴随着呼吸拂在乔仁仁脸上。 乔仁仁脑袋乱成一团，形不成完整的思绪，被眼前的他所蛊惑。 一切都在迅速退去，远离，唯有他留在身边，始终陪伴。 笑意缓缓收敛，莫渊与她之间的距离在一寸寸的缩小。 在急速的心脏跳动间，一道喊声突然从外面传来：“莉莉安！” 乔仁仁如梦初醒，一把推开莫渊：“奥德利奇来了！” 外伤好了，精神力还未恢复的莫渊，没做防备的差点被她推到地上去。 根本不用过渡什么情绪，他升起滔天的怒火，比她更快的出门。 阴沉沉的话语尚且在客厅里回荡：“今晚吃烤龙肉。” 乔仁仁加快脚步，喊着住手的时候，奥德利奇已经被他倒提着尾巴升空。 诺大的龙头对着院门，双眸里映出她的身影，对自身的危险镜子不管不顾，硕大的泪珠砸到地面：“莉莉安……我对不起你。” 他的哭泣比人工降雨的效率还要高，呼吸间便将乔仁仁的鞋子都给浸湿了。 “闭嘴！” 莫渊暴躁的斥声从天而降，他脚下踏风，提着巨龙继续升空。 方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手臂还在颤抖，可依旧碾压奥德利奇。 “杀了我吧……”奥德利奇一闭眼，泪水还在不停落下，呜咽大哭：“我以死谢罪。” 乔仁仁被他哭的头痛，哪里能让莫渊真的杀死他。 她无奈回身—— 奥德利奇哭得更大声了。 还好莫渊早就设置屏障，保证任凭他以何种姿势哭泣，都不会惊动邻居。 “都进来，”乔仁仁头也不回，兀自进屋。 双手抓着巨龙尾巴，正要表演手撕神龙的莫渊僵住。 三秒过后，他不甘的将奥德利奇甩飞了出去。 黄金巨龙翅膀扇动，瞬间再次飞回来，化作人身的黑发青年模样，落在院中。 他不和莫渊计较，无视着比他强大的深渊领主，满脸泪痕的一步步接近乔仁仁：“是我害了你。” 走到门口，奥德利奇住脚，并不敢进去。 难言的愧疚折磨着他，使得高傲的巨龙头次感受到胆怯情绪，无法靠近朝思暮想的圣女。 可他又十分的想要接近乔仁仁，确认她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确认她的生活是否幸福，确认她以后的安全…… 不想确认她是否原谅自己，是因为他从未奢想她的原谅。 奥德利奇扒着门框无声哭泣，整个人都在一抽一抽的。 莫渊是第一次见到堂堂纯血龙族做这番姿态，他根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他是能在余碧云面前做出另一种姿态的人。 他在鄙夷中恨不得杀了巨龙，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重重落下，代表了他的不满。 刻意别过奥德利奇肩膀，莫渊把他撞得身体歪斜，险些摔倒。 早不来晚不来的白痴！ 真的好想干掉他啊…… 暗搓搓地磨着牙，莫渊目不斜视的站在了乔仁仁身边。 死不承认有用嘛？ 事到如今，乔仁仁仍就认真思考一番这个可能性。 当然，她自我否决了逃避念头，侧头看了看莫渊，从他毫不掩饰的杀意中获得了安慰。 在凶狠的莫渊身边，乔仁仁挺直了脊背。 “不进来吗？”她随便问了句，便说道：“我不是莉莉安。” 奥德利奇擦着眼泪，慌忙点头：“那就不是吧。” 乔仁仁：…… 莫渊的手更加发痒了：想虐龙。 没什么好隐瞒和害怕的，乔仁仁将穿书一事直接说了。 “……我不知道莉莉安的灵魂去了哪里，我只是依照着剧情发展当了两年圣女，自始至终，我都是来自地球的乔仁仁，实在抱歉，但我不是莉莉安。” 奥德利奇眼含热泪，饱含情绪的望着她，颤抖着张嘴：“我……” 对，你滚吧！ 莫渊在心里接话，冷漠的看他。 “对不起，”奥德利奇抽噎，想起过去，一颗心被揪成一团，他难过的道：“辛苦你了。” 莫渊：？！ 乔仁仁同样为巨龙态度而吃惊。 奥德利奇不像莫渊那般，能够看到她真实的灵魂，怎会在听完原委之后还是对她这般态度。 依照她的设想，奥德利奇即便是不将她认定为恶魔，和她反目成仇，最起码也会把她视作陌生人，不应该还是…… “不论你是谁，你将永远是我的朋友，”奥德利奇道，犹带哭腔，念出她现在的名字：“乔仁仁。” “难道……你不信我？” 她不自觉的抽出纸巾，借助风的力量将它吹过去。 正当莫渊寻思是否要拦住的时候，奥德利奇连忙探进大半身体，抢先接过了纸巾。 莫渊再露凶戾。 奥德利奇视若无睹，珍惜的将纸巾捏在手心，道：“我信你。” 他瞅着乔仁仁，又是泫然欲泣：“可我认识的只是你。” 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仁仁心念电转，拍了拍过于不客气的莫渊，向前两步再次邀请奥德利奇进来说话。 “他不是敌人，”她向莫渊强调现实。 深渊领主挑眉，想要说什么，被乔仁仁伸手再次用力拍了他一下。 他在愤恨中妥协了。 奥德利奇期期艾艾的走进来，用全力压抑住了好奇，仅有余光打量乔仁仁生活的地方。 “坐，”乔仁仁指了指沙发。 在莫渊吃人的视线中，奥德利奇坐在了他先前的位置。 乔仁仁搬着小板凳放在对面，沟通起了现实情况。 “我不想当圣女。” 奥德利奇坐立不安，想都不想的回答：“不论你是不是圣女，你都会是我的朋友。” 乔仁仁噎住，忍不住失笑。 犹自站着的莫渊更加不高兴了。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乔仁仁缓缓的说道：“我负不起什么大责任，担不起什么高贵身份，只想过好自己现在的生活，你明白吗？” “嗯，”奥德利奇乖乖点头。 “所以你能答应我，不要给查尔斯等人透露我的存在吗？” “我不会的！”他急急承诺，用古老龙族的咒语起誓：“以吾之传承，向尔保证。” 神秘的灵魂波动降临在客厅里的奥德利奇身上，别说乔仁仁了，连莫渊都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龙族的誓言，建立在漫长而古老的生命传承之上，不可违背，不可打破。 奥德利奇的郑重，由此可见一斑。 乔仁仁彻底放心了。 她寻思着用什么话送客比较好，又听到奥德利奇道：“仁仁……” 两道视线投过来，一道是不解，另一道是威胁。 巨龙不得不收回自个的单方面友谊，重新换了称呼：“乔小姐，小心塞拉。” 女主和女配，本就是敌对。 乔仁仁以微笑表示多谢他的提醒。 耿直的奥德利奇不避讳先前和塞拉的关系。 “她是个想法很多的人，我担心她会因我而对你不利，”他诚挚的恳求道：“危险因我而来，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他是诚心实意的考虑乔仁仁安全，并不是以此为借口接近她。 乔仁仁张张嘴。 话没出口，被莫渊一把揽住肩膀，他凶狠的捍卫自身领地：“我的女人，与你无关。” 心情平静下来的奥德利奇恢复常态，不甘示弱的反问：“乔小姐和你真的是恋人关系吗？” 莫渊正要点头，耳边传来乔仁仁的话音：“是误会，”她笑着道：“没有解释清楚的误会。” 莫渊搭在她肩头的手臂软下来，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瞬间，他掩饰住真正情绪，成为气焰嚣张的深渊领主，冷哼着重新组织语言：“有我在此，还有你什么事情？” 明明是在实事求是，乔仁仁不知为何自己有些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与其保护我，不如劝阻他们不要联手对付莫渊。” 奥德利奇看看她，再看看莫渊，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乔仁仁微笑着慢慢道：“有种就单挑。” 在明知莫渊实力强于他们单独任何一个的情况下，她这话说得可谓是异常偏向。 奥德利奇坐实了脑海中念头——仁仁和深渊领主现在的关系，是真的好。 至于再往深处想的念头，被他死死的按了回去。 查尔斯他们还在和地球高层会面，奥德利奇是提前溜出来的。 在乔仁仁疏离的礼貌，和莫渊明显的抗拒下，他依依不舍的离去。 临走前，奥德利奇扒着院门，小心翼翼的发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在沉默几秒种后，乔仁仁点头：“可以是。” 莫渊夸张的哈了声。 不想听到他再说什么话改变乔仁仁的想法，奥德利奇变成巨龙，嗖地飞离了怡安市郊区。 莫渊斜睨了眼乔仁仁，溢出冷笑：“你……” “我在深渊里见到了幻境，”乔仁仁截住他的话。 并不是有心为之，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分享。 莫渊顺利被转移注意力：“什么？” 在被他完全掌控的深渊中，怎还会有幻境，并且不为他所知。 乔仁仁将发现小莫渊母子俩个的事情说了。 “你妈妈真的很漂亮，怪不得能生出——” “她和我没关系，”莫渊下颌线紧绷着，打断她的话，皱眉说道：“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显然他的母子关系不好，并且不想对此多聊。 父母早逝的乔仁仁没有这方面经验，不知从何安慰，只是停住了话头。 他不说，她便不问。 “我都不记得了，”莫渊缓和下语气，说：“但我知道她不是我母亲。” 乔仁仁默默点头。 两人间的空气有些凝滞，一直持续到余碧云回家。 见着孙女和孙女婿在客厅里看电视剧，桌子上摆着零食，还以为两人在家里清闲过了一天。 看着两人一个坐沙发一个坐小板凳，余碧云只当是小情侣不好意思，刻意在她面前伪装。 老太太暗自偷笑，挽起袖子想去做饭，被乔仁仁喊住：“奶奶，我点好外卖了。” 失去表现机会的莫渊重新坐回了小板凳。 他强颜欢笑：“奶奶，来看电视。” 外卖并不代表不卫生，许多连锁饭店都开通了外送服务，为了照顾老太太胃口，乔仁仁点了有名的一家南方菜系。 吃完饭，老太太照常恋恋不舍的目送莫渊离开。 乔仁仁送他到院门，道了句：“今晚好好休息，不要过来了。” 闻言，莫渊凌厉的扫她一眼：“不行！” “不行也得行，”乔仁仁强势的道：“你——” 手机铃声响起，她的电话在此刻响了。 屏幕上显示陌生号码，乔仁仁用眼神示意莫渊等等再继续聊，接起电话：“你好。” “乔小姐，我是阿曼达……” 手机那边传来的磁性女声让人不敢相信，乔仁仁猛的睁大了眼睛。 “晚上好，听说你同样去了晚宴，很遗憾没能和你说上话，我现在华国怡安市，方便见一面吗？” 大方和气的问候后，阿曼达提出邀请：“若是可以，我现在便派车去接你。” 乔仁仁失去反应，哪还有兴趣和莫渊讨论睡那的问题。 她连连点头：“好，可以，没问题。” 莫渊竖起耳朵，随着她的回答而神情变换。 好什么？不可以，有问题！ 乔仁仁一挂电话，他立马道：“大半夜的，跑什么跑。” “还不到九点，”她提出反对意见：“时间还早。” 对于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来说，夜生活还未开始呢。 不仅想去，她还不想莫渊跟着去：“阿曼达只想见我……” 气短心虚的说罢，整天气势都很足的她处于了下风。 莫渊被她气笑了，歪着头状似没理解：“所以？” “所以，”乔仁仁重复，脑筋飞速转动：“你远远的跟着我好不好？” 莫渊不想说话。 最终，他还是被无情的乔仁仁抛弃，兀自隐身在暗处，送她到了市里的一家咖啡馆。 出门前，余碧云当两人是要出去溜溜消食，没精打采的挥手示意知道了，对孙女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今晚的夜空，还是黑乎乎的，没什么颜色啊…… 咖啡馆接近酒吧一条街，离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不远，并不需要司机来接的乔仁仁脚步顿住。 本是为阿曼达的邀请而激动的她竟压抑住了期待，朝黑乎乎的街道望了望，模糊看到一个个的垃圾桶扔就摆放在那里。 和莫渊在地球上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里。 想到当时的惊恐和害怕，乔仁仁不自觉的笑了。 莫渊站在不远处商铺的霓虹灯下，突然接受到她投来的视线，穿越人流，他虽然不懂她为何突然笑的那么开心，却并不影响他的心为之颤动。 除了她，没有谁能有如此直击他心的笑容。 不论多少人来去，莫渊始终可以锁定在乔仁仁脸上，甚至于可以精准察觉出她唇角的弧度。 他脚步向前，欲要靠近她。 乔仁仁笑容顿收，远远的伸出了手掌。 先是做出推拒的姿势，后是指指咖啡馆的招牌，示意自己要进去了。 莫渊狠狠咬牙。 有个路过的女生装作不经意撞向他，试图演绎一段故事的初遇，被他毫不留前的闪开。 “有病早治，”他暴躁的丢下一句，脚步迈开，找了个绝佳的地点，开始了对乔仁仁的观察。 咖啡馆里客流众多，唯有寥寥几处空位。 在角落的座位处，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风衣的女人静静坐着，面前摆着好几个空掉的杯子。 她的金色长发瀑布般披在身后，一如神话里的希腊女神，虽然样貌被遮住大半，但是并不能影响她明显优于常人的外貌。 尤其是生人勿进的气场，铺展开来，让有心想搭讪的人都无法提起相应的勇气。 走向她的过程中，乔仁仁听到好几桌的客人们都在讨论着她的存在。 大家还没能看出她是阿曼达——主要是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怡安市里。 越是靠近她，越是能看出她在闪闪发光。 乔仁仁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脏有点加速了。 “威尔逊小姐。” 还没坐下时，乔仁仁轻轻唤道。 阿曼达闻声抬起头来，红唇弯起，整个人顿时亲和起来：“喊我阿曼达就好，请坐。” 乔仁仁红着脸点头，小心翼翼的坐下。 “很高兴认识你，”阿曼达摘下墨镜，将一 第51章 第 51 章 不说同意, 也不说拒绝，莫渊今晚还是在乔仁仁房间里打地铺。 夜深人静，世间万物都安静下来，乔仁仁想起来白天在奥德利奇面前否认和莫渊情侣关系的那一刻。 她解释清楚后, 莫渊是什么反应来？他离她有多远？表情是怎样？双手摆在了哪儿…… 乔仁仁记不清了。 印象越是模糊, 她越是想要回忆起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 反复纠结着。 莫渊被她吵到，他本来仰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无声无息，规规矩矩的尽量减弱自己存在感。 然而乔仁仁动静不停，导致他实在忍不住，睁开了被深夜遮掩的一双眼眸。 “你干嘛？” 乔仁仁瞬间不动了。 “想做什么？” 房间里静悄悄的, 乔仁仁尝试假装已经入睡，她舒缓下来呼吸，胸口有序的起伏着。 “快说！” 躺着的莫渊掀开被子, 眨眼到了她的床边, 居高临下的压过去：“嗯？” 乔仁仁憋住呼吸, 缩着手臂揪住被子边缘, 不自在的往下缩。 莫渊在拉扯被角, 她蒙住坚决不放，闷闷发声：“刚才在市里……” “打扰了。” 温和的嗓音传来，含着不太明显的惊讶, 在绝不应该响起的时候出现。 乔仁仁差点被口水噎住，猛地露出头来，看到了朱利安正在尴尬的退去。 他双手举起，托着一张散发出强大波动的魔法卷轴，边退边道：“我绝无恶意。” 莫渊一步跨到面前，散发出犹如实质的冰寒之气，使得朱利安的眉毛结出层层白霜。 奶奶还在家中，他有所顾虑，才没有第一时间取朱利安的性命。 “我是来探望莉莉安的。” 朱利安的一句话出，使得莫渊眼眸一眯，立刻动了杀心。 空间波动，朱利安短暂的躲开，他在院中捧起卷轴，就要将起激发以应对紧追而来的莫渊。 那是刻有禁咒级别的魔法卷轴，一旦爆发，将会把此处夷为平地。 莫渊缓缓压住脚步，阴云密布的挤出一个字：“滚！” 暴虐在他的神情里展现，深渊领主根本不想给朱利安任何的说话机会。 为表诚意，朱利安将卷轴收起来，淡淡的道：“若是想让莉莉安再次死去，你便尽管动手。” 莫渊大怒。 “让他说，”乔仁仁及时出来，喊住了冲过去的莫渊。 她披着羽绒服，尚未来得及穿上，神色冷淡：“他已经认出我了。” 只是不知，他的深夜到访是为何。 乔仁仁最先走出院门，沿着马路边朝前走，驱动空间元素，每踏出一步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近百里之外的地区。 尽管朱利安说着并无恶意，她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带着他渐渐远离了怡安市。 莫渊追随她身后，朱利安自然跟上，一直到某段被丢弃的高速公路处。 乔仁仁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看着四周空旷，除了被破坏的公路，便是丛生的荒草，不见人烟。 她停住脚步，看向朱利安，等着他先行开口。 莫渊朝他投去威胁的视线，朱利安视若无睹，右手抚胸，真诚的给乔仁仁行礼：“圣女。” “不必，”乔仁仁冷漠的道：“我不是莉莉安。” 魔法公会从来不信奉光明神殿，朱利安做出此种姿势已经是突破了界限，无限表示了自己对圣女的尊敬。 面对乔仁仁的抗拒，他并不见失望之色。 微微笑起来，朱利安轻轻的道：“不论你是什么名字，都是我最为挚爱的朋友。” 乔仁仁周身恶寒。 莫渊在身边有炸毛的趋势，她还得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说话。 “有事吗？”她问道，并没有叙旧的意思。 朱利安有些失落，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两人相叠的双手，收敛起眉眼，轻柔的道：“我是来给你预警的。” 乔仁仁和莫渊齐刷刷的挑眉，反应在此刻达成了一致。 “黑暗生物在攻击神殿圣女，你是知道的，”朱利安语气平缓，在莫渊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娓娓道来。 “他们现在以为阿曼达是圣女，展开了疯狂的暗杀活动，除了因为他们和神殿的天然敌对关系之外，更是因为他们知道圣女的特殊。” 说到这里，他稍有停顿，深深的望着乔仁仁，道：“莉……乔仁仁，你是特殊的。” 乔仁仁的心脏颤动，却并不将其表现出来。 她好似混不在意此事一般，不言不语的冷笑，以表示自己对此事的不在乎：“我不是圣女。” 莫渊轻轻皱起眉头，以并不明显的担忧看向她。 她的脸色不变，可暗地里的手掌握拳，指甲深深掐入了手心。 莫渊有着不好的预感。 她……这么在意那什么阿曼达的吗？ 他按捺下情绪，捞起乔仁仁双手，像是在玩儿一般，低垂着眼帘扒开她一根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覆过去，自然地完成了与她十指相扣的过程。 暗地里的小动作在不知觉间缓解了抑郁情绪，乔仁仁木着一张脸，呵呵两声：“有话直说。” 朱利安为难的看了眼莫渊，彬彬有礼的询问：“深渊领主，你能否回避一下？” 莫渊嗤笑，相扣的手指在乔仁仁手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明确表示了不可能。 “我没什么可瞒着他的，”乔仁仁说道：“你不想说，那就请回吧。” 朱利安妥协，选用了额外的说法来形容她在书中的死亡：“你的暂时离开，印证了流传在魔法公会里代代相传的预言。” 【……黑暗终将降临，信仰崩塌，末世在尽头等待着你我，绝境之中，光明之女死而复生，遵循着宿命的召唤，以第二次的性命与黑暗为敌】 每一任的会长临死前，都会将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预言传承下去。 在岁月的长河中，时间流逝，没有谁料到预言会有成真的一天。 朱利安缓缓叙说着：“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预言留下的印记灼热着我的身体，那是我才知道，它是真的。” 他说的讯息量太大，别说乔仁仁听傻了，连莫渊都渐渐认真了起来。 模糊不清的预言是否和乔仁仁捡到的书有关系？ 难道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想到所谓命运，莫渊不由得冷笑，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预言中说【黑暗蠢蠢欲动，圣女死在众人倒戈之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折磨无止无尽……】 正因此，朱利安预见了她的结局。 他不忍心她在临死之前受到折磨，才会在众人倒戈之后，劝她自杀。 第二次见面时，朱利安在痛苦中做出杀她的决定，也正是基于此种原因。 他无奈的望着乔仁仁：“你能原谅我吗？” 乔仁仁抿抿唇，展开职业假笑：“当然。” 在她和深渊领主走近的情况下，能获得一个这样的笑容，朱利安已经心满意足了。 为了找出预言的起始之处，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即便是在乔仁仁死去之后，也并没有停止，一边相信着预言，一边担心不能成真的可能性。 若是莉莉安不能归来…… 朱利安噙笑，如释重负：“还好，你真的回来了。” 莫渊看不惯他这幅模样，像是他真的很关心乔仁仁似的。 奈何他正在讲述的是重要讯息，不能随便打死他。 不甘的戳戳乔仁仁，莫渊基于正经的理由，提醒她朱利安的话中尚有疑点。 乔仁仁接受到信号，刚好她也在想着此事。 笑容敛起，她直视着朱利安：“那么，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又是为什么找回了阿曼达？” 莫渊：诶？！ 谁想管什么阿曼达了？ 提起尚被神殿奉为圣女的阿曼达，朱利安轻轻皱眉，道：“最初，我确实以为她是圣女。” 可是终将与黑暗为敌的圣女，即使失忆，又怎会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甚至都无法与神灵沟通？ 将预言和阿曼达的情况多番对照后，朱利安起了疑惑，尤其是在得知深渊领主的恋人有着惊人的魔法天赋之后，他更是为之动摇了起来。 直到乔仁仁骑龙而至，阻止他们几个与深渊领主的战斗之时，预言的印记忽然再次灼热。 电光火石间，他当即明白了谁才是真的圣女。 乔仁仁若有所思，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还有着疑问：“你说的印记，是什么？” 这才是莫渊在意的疑点。 闻言，朱利安再现为难之色。 魔法点亮的篝火映照着他俊脸发红，说了这么多都云淡风轻的会长大人头次显出窘迫，犹豫着应当如何解释印记之事。 “磨磨叽叽，”莫渊冷笑，不耐烦的催促：“到底是什么？！” “在这里，”朱利安下定决心，快如闪电的脱掉了上半身衣裳。 莫渊如遭雷击。 优美匀称的男性身材暴露在空中，结实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见，朱利安转身背对乔仁仁：“看到……” 话音消弭，一堵敦实的土墙出现在他和乔仁仁之间，堵住了话语，隔断了视线。 纹身样的东西一闪而过，乔仁仁下意识踮起脚尖，想要看个清楚：“什么来着……” “喂！” 搅动土系元素的莫渊难以忍受，拔高了音调：“破印记有什么好看的！” 他气炸了的样子，像是方才催着要看印记的不是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收藏我专栏了没呀? 专栏在……等……包……养…… 感谢在2020-02-19 23:56:12~2020-02-20 23:0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踪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第 52 章 土墙堵在面前, 乔仁仁不说话。 莫渊恼怒不已，还得和吃了苍蝇一般将土墙卸去，自虐似的和她一同观察起了朱利安的后背。 神秘的纹路布在他背上，肌肤却依旧光洁如玉, 有着特殊的美感。 这便是预言的印记, 通过新旧会长交接的仪式印在了朱利安身上。 篝火的明暗不定, 看得不太清楚, 乔仁仁仔细打量，越凑越近…… 莫渊快要疯了，一把将她拉回来，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蓬蓬蓬的点起簇簇圣光，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这下无需靠近，也能看清纤毫毕现的纹路。 寒风阵阵, 吹不灭魔法点起的火焰，却能使得朱利安身体颤抖，冷得打起了喷嚏。 乔仁仁连忙后退了一大步, 清清嗓子道：“看完了, 谢谢你。” 朱利安冻得脸色发白, 不失风度的穿回了衣裳。 莫渊则是在旁边不失俊美的翻白眼。 预言中说圣女将要以第二次的性命与黑暗为敌, 意思便是乔仁仁会在和黑暗的抗争中再次死去。 对此, 莫渊不屑于顾，他可以姑且相信预言，却不认为乔仁仁会再一次的离开他。 朱利安还在给乔仁仁说话：“第二次即是永恒的沉眠……” 莫渊在旁听着, 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绿眸中危险的光芒闪烁，想法无需说出口即能看出些许疯狂。 需要乔仁仁死去才能拯救的萨亚大陆，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若是预言成真，即便是世界被救回来，他也要给它毁去…… “……你始终是我挚爱的朋友，尊敬的圣女，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 朱利安和煦的许诺，让她不要担心预言的事情。 莫渊冷笑，却并没有说出什么。 多一份保护她的力量总是好的。 朱利安将铭刻着大禁咒级别的卷轴送给里乔仁仁，他微笑着道：“照顾好自己，我之后再来看你。” 准备离开的时候，乔仁仁喊住了他。 “你知道阿曼达不是圣女了，会将她送回来吗？” 朱利安回眸，柔和浅笑：“你放心，圣女位置还会是她的。” 乔仁仁：？？？ 她不是这个意思。 朱利安以温柔的神色说着：“你只需要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一切都无需担心。” 他的意思是将阿曼达当作靶子竖在外面，吸引黑暗生物的主意。 莫渊正不耐烦的要朱利安别啰嗦，赶紧滚，忽得意识到乔仁仁的脸色渐渐不对了。 乔仁仁眼神发凉：“你还会将阿曼达当成圣女？” 朱利安愣住。 从他的诧异中，便能看出他以为这是乔仁仁所愿。 若不是如此，她为何不早早站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察觉到乔仁仁的不喜，朱利安恍然意识到她的在意之处，可是…… “神灵已经认定阿曼达的身份，祈福仪式更是昭告天下，若是我在此刻说她不是圣女，没有人会相信的。” 光明神殿认为神灵的权威至高无上，身为魔法公会的会长，他在此时质疑阿曼达身份的话，很容易引起人族两大势力之间的间隙。 “你也知道，”朱利安无奈的道：“很久以前，掌握元素力量的魔法师刚刚出现时，被光明神殿认定为异端，展开了血腥残忍的追杀。” 追溯到从前，魔法师群体和光明神殿是不死不休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同为人族的两方才渐渐理解对方，握手言和。 然则，因为历史原因的影响，两方之间总是有着几份警惕。 答应阿曼达的事情似乎无法完成了，乔仁仁遭受着极大的精神折磨，因牵连到无辜之人而挣扎着。 “预言不能详尽，阿曼达的出现一定是命运安排，”朱利安轻声安慰：“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保护好她的。“ 他说的话有些超出界限，莫渊听得不高兴，他冷笑着嘲讽：“你行吗？” 朱利安不和深渊领主争论自己行不行的问题，瞧着乔仁仁在纠结着下定决心，他轻声细语的继续安慰了几句。 “整个萨亚大陆最希望，也最需要的，是你的安然无恙。” 天色快亮了，朱莉安在萨亚大陆还有事做，乔仁仁无需他的相送，他便礼貌的朝莫渊颔首，自行离去。 待他走后，黎明破晓，清晨的露水在荒草上招摇，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乔仁仁踢了踢，露水晃落，打湿她的鞋子。 莫渊最初还以为她是被住莉安说服，此时不过是在进行着自我的心理疏导。 不过高兴了几秒钟，他便从虚幻的快乐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乔仁仁在思考的绝对不会是这个…… 想叹气的莫渊张了张嘴，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照他说，只要乔仁仁安全，全世界的人都被拉来当靶子，他也不介意。 可他不能说，恐怕一说乔仁仁便要和他绝交。 莫渊闷闷不乐的，与她一同踢起杂草，将脚下踩得乱七八糟，默不吭声的等着她先开口。 太阳破云而出之时，乔仁仁终于想出了办法。 “你也觉得朱利安说的不对吧，”她先说起此事。 莫渊哼哼着应答。 乔仁仁若有所思的：“关于神殿圣女的预言，为什么在魔法公会的会长之间流传，神殿反而一无所知？” 提起此事，莫渊将心里的那点不甘愿抛开，认真起来，专注的看着她接话道：“你觉得朱利安在撒谎？” 话中，还带了点高兴。 乔仁仁点头：“不管是不是撒谎，他大概有隐瞒了些什么。” 朱利安说了那么多，她还是不信任。 “都是借口，”乔仁仁垂下眼眸，道：“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并没有澄清阿曼达身份的打算。” “那你……”莫渊问的困难，不情不愿的道：“要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生活搭进去吗？” “啊？”乔仁仁回以疑惑。 紧接着，似乎觉得莫渊的想法好笑，她眯眼笑了起来，狡黠随之流露：“说明阿曼达不是圣女，并不代表着我就要成为圣女呀。” 神灵启示认定了阿曼达的身份，自然也能在祈福的时候改正错误，认清事实。 听到她的打算，不用她详细说明，莫渊已经兴奋了起来。 能给神棍们捣乱，向来是他最不觉得麻烦的一件事情。 “告诉我，”他诚恳的发问，期待无比：“我要怎么做？” 不料，乔仁仁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幸福：“不要你做什么。” 以深渊领主的招摇程度，有他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莫渊失望的蔫儿下来，正想要据理力争，又听到她讨好的笑了笑：“就……吃完早饭带我去悄悄拜访下阿曼达，好吗？” 莫渊：…… 更烦了，不好。 地球和萨亚大陆之间的距离，超出了中级魔法师的能力范围，还是得依靠强大的深渊领主。 更何况，也唯有他可以做到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见到圣女。 乔仁仁的心里已有打算，但还是要在阿曼达的配合下才能完成，打算早饭后去见一见她。 回到家中，余碧云已经起床。 乔仁仁和莫渊一个回了房间装作刚刚睡醒，另一个到了院门，笃笃的敲门假装来访。 老太太踮着步子请他进来，小声的埋怨孙女：“她太不应该了，让小莫你来回跑，累不累啊？” 莫渊笑呵呵，乖巧的回答不累：“奶奶，我心甘情愿的。” 老太太心里的太平更是歪了，琢磨着后天就要过年，怎么着都得在这之前和乔仁仁重提旧事，让莫渊在家里住下来。 早饭是余碧云煮的粥，加上莫渊趁着空隙瞬移到市里买回的油条和包子。 他没说，乔仁仁还以为是老太太自个买的，只是略微疑惑了早餐的新鲜度，随之就抛在脑后，满心想的都是阿曼达。 连老太太和莫渊一同朝她投来的不满意目光都未曾注意。 在余碧云看过来的时候，莫渊立马换了一副神色，礼貌回答她的问题：“过年我没什么计划，奶奶，大概在家里看看书。” “孤零零的，那哪行呢，”余碧云提高音调，刻意惊醒心不在焉的孙女：“你过来吃年夜饭！” “什么？”乔仁仁还在状况外，只来得及捕捉遗漏的信息：“谁看书？谁做饭？” 渐渐回神，她不敢置信的视线落在了莫渊身上。 看书？他看什么书？他什么时候看过书？ 莫渊恼羞成怒，还只能在心里对乔仁仁喷火。 余碧云可惜着乔仁仁笨蛋，听不懂她的暗示，顺便投给了莫渊一个安慰的眼神。 不用急，还会找到机会再提的。 莫渊害羞的一笑，收拾起碗筷来。 见过不止一次两人暗中交流瞬间的乔仁仁：…… 她又错过了什么？ 快速追到厨房，乔仁仁在奶奶不注意的时候，一连丢了好几个洁净术，制造出了些噼里啪啦的声响，便急不可耐的拉着莫渊出了门。 “中午不回来吃了！” 喊声还在回荡，她和莫渊已经跑出了院外。 余碧云叹着气摇头，和姐妹打电话去了。 桃仁儿此时的急躁，用在别的方面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的微/博粉丝到了一万，默默许下卑微的、希望不大的、奢侈愿望：希望明年的现在单本小说收藏也能达到一万。 （估计不可能/愿望还是要有的/我就做下梦）感谢在2020-02-20 23:04:18~2020-02-22 21:1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雨天不撑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第 53 章 乔仁仁到达神殿祈祷殿的时候, 阿曼达已经在教皇的亲自教导下祈福快四个小时了。 背后有着光洁无暇翅膀的巨大神像，足足有上百尊，它们矗立在殿内，威严含有悲悯的注视着跪地的信徒。 在它们中间, 还有无数只小型神像, 簇拥在一起, 高高在上, 将殿内的信徒包围。 极高的穹顶之上同样雕刻着优美神像，神色动作各有不同，栩栩如生，仿佛在空中飞翔。 几千年来，唯有最为优秀的雕塑家才能够进入神殿，留下人生中最为浓重的一笔创作。 即便是每一个清晨四点，都要来此祷告, 乔仁仁仍就习惯性的在观望时屏住了呼吸。 踏入此地，便好似摒弃了一切烦扰。 在神明慈爱的光辉笼罩下，所有的苦难终会退去。 相比乔仁仁久违的震撼, 莫渊表现“平静”了许多。 看向神灵雕像, 他仿若是在望着蝼蚁, 流露出强烈的不屑于顾, 还有着不加隐瞒的跃跃欲试。 没办法, 不论来过多少次，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手痒。 打碎一个会怎样呢？ 终有一日，他会将这些碍眼的死物全部粉碎。 莫渊帮乔仁仁隐蔽气息, 与她一同坐在后排等着。 为保证阿曼达能够清晰感受到神灵的存在，教皇并不出言祷告，而是默默引导着她。 苍老的面容中不见焦色，面对始终不能引起神灵注意的阿曼达，教皇保持了足够的耐心。 又是快两个小时过去后，他停下来，给阿曼达独自感悟的时间，自己无声无息的退出了祈祷殿。 空荡荡的殿内除了神像，便只有自己。 阿曼达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了下情况，放松下来伸着懒腰。 哈欠打到一半，视线中出现了眼熟的身影。 阿曼达的神色不变，若无其事的跪坐在地，嘴唇微动，几不可闻的发声：“仁仁？” 不愧是巨星，应变能力惊人。 乔仁仁感叹，在她面前盘膝而坐：“没关系，别人听不到我们讲话的。” 深渊领主不情不愿的当起陪衬，忠实架起了萨亚大陆上最为坚固的魔法屏障。 听着乔仁仁的打算，阿曼达的眼睛越瞪越大。 不愧是天才魔法师，她连光明神殿的东西都这么懂…… 起身告别的时候，阿曼达给了她一个拥抱，什么都没有多问，感谢着她的帮助。 “谢谢你，”耀眼的国际巨星压住音调，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美妙的香气将她包围，柔嫩的肌肤贴在脸颊，是女孩子特有的软软甜甜。 阿曼达在贴面行礼。 乔仁仁被吓了一跳。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亲近，她还没能仔细咂摸其中的感受，旁边的莫渊已经疯了。 他暴跳如雷，十分想要搅动土系元素，将大胆狂妄的阿曼达给砸成粉末，偏偏顾虑着此处是神殿所在，不能随意动用。 莫渊憋得脸色通红，血腥气在绿眸中若隐若现。 不用说话，低气压蔓延开来，已经让他周身的温度降临到冰点。 “我……”他咬着牙朝外挤字，手指伸向阿曼达。 “我们先走了，”乔仁仁按下他，捏着他那一根手指头，将其牢牢攥在手心，连忙笑道：“再见。” 想不到仁仁的男朋友醋意这么大。 阿曼达失笑，没将莫渊的怒火放在心上，冲两人摆摆手，弯着眼睛笑道：“拜拜。” 远离了神殿，乔仁仁叹着气说莫渊行事不要太冲动。 莫渊还生着气，一把甩开她，嗤笑道：“你对她倒是真好，才见了几次，就掏心掏肺的。” 乔仁仁不是傻子，明智的选择不接话。 莫渊斜睨她一眼，明显的冷哼出声，带着点刻意，大步朝前走去。 两人正在奥瑟帝国首都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中，走向前方有着巨大高台的一处所在——也正是祈福将要举行的地方。 高台之上，竖着一尊样貌空白的神像，洁白的羽翼展开，比神殿里面的任何一尊都要巨大显眼。 常年有着人族在此聚集，跪在周围虔诚的祈祷，或是喃喃自语，或是默然无声的叙说着心中所愿。 长发散下来，遮住了莫渊大半个样貌，乔仁仁同样换了一身萨亚大陆风格的粗布衣裙，带着宽檐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和乔仁仁两个混杂在祈祷的人们中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尽量接近了高台，乔仁仁站住脚，对于神像草草打量了两眼，便随便寻了处跪坐下来。 莫渊不想动。 跪拜神棍什么的，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身高腿长，直挺挺的站在一众信徒中间，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乔仁仁无所谓，却不能要求对光明神殿嗤之以鼻的深渊领主同样跪坐在此处。 扯了扯他衣角，她仰视着他小声道：“你先离开，我等下去找你。” 莫渊太阳穴跳动几下，短暂的纠结之后，二话不说的跪坐在她旁边。 离开乔仁仁，也从来不被他列入考虑。 乔仁仁闭上了双眼。 两年的萨亚大陆时光，并不是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身为圣女，莉莉安最为擅长的不是光系魔法，而是倾听人们的许愿。 渴望拥有魔法天赋的少女，许愿身体康健的老人，祈祷敌手暴毙的商人，在罪恶中忏悔的囚犯…… 不论是苦难中的希望，还是幸福中的祈愿，当她静下心来时，无数条来自萨亚大陆各处的愿望便能被她捕捉。 不过这条异能在书中剧情中从来不曾派上用场，乔仁仁不知道用什么用，好奇的暗自试过几次之后，就索然无味的再不使用了。 人们心底最为虔诚的祈愿，除了那些美好之外，也不乏一些不堪的念头。 但是在过程中，她也有所发现——越是虔诚的信徒，越是能够引起神灵的注意。 她如今是听不到祈愿了，但在高台周围，很轻易的便能够寻到拥有狂热表情的信徒。 认准了他，在祈福之时便能…… 正午的阳光刺目，时间久了乔仁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水，两颊通红，仿若被提前抹上了晚霞。 脸上冷不丁被戳了一下，思绪被打断的乔仁仁扭头问莫渊：“你干嘛？” 被戳出的凹陷显出与旁出截然不同的颜色，与别处渐渐晕染在一起，是一种清透的红润。 还想戳，可莫渊忍住了。 “没干嘛，”他淡然处之：“你快点，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渊：怪我的手吗？都怪你的脸。感谢在2020-02-22 21:11:35~2020-02-23 23:4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雨天不撑伞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第 54 章 高台周围, 有一个小男孩心无旁骛的祈祷着。 在遥远的磐石镇，奥瑟帝国与鲁瑟兰尔草原的交界处，他的父亲以一名普通卫兵的身份生活在哪里。 妈妈说，爸爸是一位坚强勇敢的战士, 在他出生之前便离开了首都, 为了保护人族的安全而和凶恶的兽族战斗。 在一次次的危险中, 爸爸守护着帝国的荣誉, 是他和妈妈的骄傲。 而现在，人族和兽族因为陷入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休战期，他的爸爸获得短暂假期，终于可以回来了。 他要见到爸爸了！ 小男孩奥兰多从知道消息起，就开心的不得了。 他虔诚的祈祷神灵护佑，保护着爸爸的一路平安归来，然后永远不要再离开。 妈妈在附近的面包坊做活, 抬眼便能看到小小的身影坐在高台旁边，不由的露出幸福笑容来。 奥兰多的身边都是有着纯洁信仰的教徒，她对儿子的安全并不担心。 乔仁仁挪到了小男孩身边。 “奥兰多？”她小声唤道。 奥兰多听到动静, 大大的眼睛里盛满疑惑：“姐姐认识我？” 他细声细语的祈祷, 将爸爸妈妈连着堂兄堂弟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乔仁仁自然听到了他的名字。 周围众人,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信仰比他更为纯洁。 乔仁仁张嘴, 想说的话有点卡壳。 转了个弯，她问道：“在为爸爸祈祷吗？” “嗯！”小孩子的心思不多，被转移了注意力, 小嘴吧哒吧哒的说：“我希望爸爸能够在圣女祈福前回来，到时候要和爸爸妈妈一起接受祝福，还能见到伟大的圣女，我还想问问圣女可不可以等我长大……” 什么玩儿意？ 奥兰多身侧的另一边，莫渊扯扯嘴角，神色不愉的望向他。 虽然如今的圣女是阿曼达，可到底真正的圣女就在旁边，这熊孩子瞎说什么？ “我想当守护圣女的骑士，不要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啦，”奥兰多憧憬的说着，想起以前见过身骑白马，盔甲发光的圣骑士，下意识擦了擦嘴角。 嗯，这次没留口水。 乔仁仁心里有所顾虑，摸摸他脑袋，鼓励道：“那你要加油哦。” 话罢，她站起身来，放弃了这个最为虔诚的小信徒。 即便她的计划对于信徒并没有什么危险，甚至还有些好处，以防万一，也不能牵扯进去这样的一个小孩子。 随着她从奥兰多身边路过，莫渊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 “先长高再说吧，”他从不公平的角度嘲讽小男孩。 可爱的奥兰多不懂大人们的世界，重重点头天真的道：“我会多吃饭的！” 莫渊：哼哼。 *** 乔仁仁最终找到了一位中年人。 他跪在人群的边缘，右手抚胸，神情狂热的望着神像，癫狂到忽略周围所有。 不知道他在祈求什么，也无需知道，乔仁仁上前和他搭了两句话。 态度和煦，悲悯怜世，一如自神殿里走出的神使。 劳伦特先是怀疑，而后留下泪水，向前探身，想要去亲吻她的脚尖。 莫渊警觉的拉着她后退，抬腿将自个脚给伸了过去。 男人硬邦邦的鞋尖触及嘴唇，劳伦特愣在原地。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神使和男人已经消失了。 他跪拜在地，更为专注的向神灵献上虔诚之心。 充满异世风景的奥瑟帝国中，许多不同种族行走在其中，是与地球截然不同的奇异景观。 萨亚大陆常伴地球附近的事实不可改变，乔仁仁甚至在想，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带奶奶过来。 路过佣兵团，便是魔法与骑士的学校。 这里是首都最为出名的美食街道，下至价格便宜但品相诱人的美味，上至风味独特营养价值高的佳肴，鳞次栉比，使人难以抉择。 午饭的选择对于莫渊并不成问题，他直接带着乔仁仁来到最为昂贵的酒楼，专挑贵的点。 其中不乏一些在皇宫晚宴里看到的食物，奢侈的一顿饭快赶上一颗圣级晶石。 深渊里还藏有大批晶石，乔仁仁吃起来毫无负担——她都给他叫过那么多外卖了！ 只没想到，离开之时，莫渊还新叫了几份打包。 乔仁仁诧异。 莫渊瞥了她，挑眉淡声道：“给奶奶。” 他的得意隐藏在步伐中，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乔仁仁一心想着将萨亚大陆的事情暂且瞒着奶奶，还真没想到给她带些吃食回去。 其实说来，老太太不上网，不了解世事，随便说是从哪家新开饭店里买的，她也不会怀疑。 莫渊住脚，叹口气，很是有些占据了上风的喜悦：“还不跟上？” 乔仁仁：…… 是她输了。 萨亚大陆的神灵祈福之前，先迎来的是过年。 余碧云非常喜欢莫渊打包回来的萨亚大陆食物，催促着两人再买些回来，丰富年夜饭的菜品。 老太太喜滋滋觉得，大过年的，莫渊来都来了，桃仁儿应该不会再让他走了。 在忙着贴春联准备食材等等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她还找到空隙晒被褥，期待着三个人一起守夜的时候。 今年的春节与以前不同，出现在新闻里的除了领导人外，还有寻圣中的六大主要角色。 放在不明所以的观众眼中，只觉得萨亚大陆果然是现象级的ip，竟然在这个时候登上了联播。 绚烂的烟火在屏幕里爆开，伴随着欢声笑语，万年灯火在固定的电视节目陪伴下迎来了新年。 新年意味着新的开始，过去的郁气被爆竹声驱散，崭新的希望在前方等待着人们。 华国各处，无处不欢欣。 便是在地球的其他地方，也有许多外国人们借助这个节日，庆祝着它独特的仪式感，为其所感染。 新年好。 人们相互说着。 怡安市郊外少有到凌晨十二点仍旧灯火通明的时候，唯有新年这天，每家每户都还亮着灯。 时不时飘出几句谈话声，也有在这个时候还聚在一起，守着饭桌吃喝谈笑着。 余碧云发了两个厚厚的红包，不偏不倚的给了莫渊和乔仁仁各自一个。 莫渊头次过新年，闻着空气中的烟火味，被气氛感染的有些懒洋洋。 他窝在沙发里，将红包贴身放着，和余碧云说着话，整个人都松散下来，惬意的像是居家大男孩。 只除了乔仁仁不给他居家的机会。 倒数的钟声响过不到十分钟，她就开始赶人，拿着垃圾桶收拾桌上垃圾，赶着莫渊走，赶着奶奶去睡觉。 老太太没想到孙女那么狠心，她瞪着眼睛给小莫争取权益：“这都十二点了，你还让他回去，回哪里去？” 乔仁仁笑，眼神溜到莫渊身上，又溜回来：“奶奶，他要回家啊。” 她虽然笑着，态度却坚决。 余碧云向来不在她认真的事情上给她争论，免不了唉声叹气的：“天黑透了啊，路上太不安全了……” 地球和萨亚大陆摞一块儿，谁都有机会不安全，单单深渊领主不会。 乔仁仁抿住唇，露出几丝笑意， 不曾想看到深渊领主，正在可怜巴巴的用绿眼睛瞅着余碧云，瞧得老太太欲言又止，纠结着快要强行把挽留的话说出口了。 “快起来！”乔仁仁不给他机会，挡在他和老太太中间，自个反倒像是不近人情的王母。 她隔绝两方，毫不留情：“奶奶，我送他出门。” 没有办法了，莫渊坐直了身体，从她腰间探头，看向老太太。 隐忍且招人心疼的眼神投过去，他说：“奶奶，我明年再来。” 来日可是方长。 老太太接收到他传递过来的讯息，选择了战略性放弃，起身自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屋外的月亮高悬，在寒夜中照射出清冷的月光。 如今不用莫渊帮忙，乔仁仁自己便能看到多出的那一轮，相依在真正的月亮旁，有着与之不同的轮廓阴影，同样散发出皎洁光芒。 “嫦娥多了一个新家，”她仰头喃喃自语，说着尚且不为地球大部分人所知的事情。 月亮向来是高高在上，不能接近，却也从不会远离。 它永远是孤清的，自矜的在远方陪伴着人们，寄托着人类美好的心愿和祝福。 而如今，它多了个伴。 最起码，是看上去多了一个伴。 好还是不好，乔仁仁心情难辨，复杂的说不清楚。 正处于感叹中的时候，默默陪她看了好半天的莫渊出声问道：“嫦娥是谁？” “嗯？”乔仁仁没有心情去给他讲那个古老的传说，只是简短的道：“传说中异常美丽的神灵，从陆地出生，最后和一只兔子住在了月亮上。” 莫渊皱眉：“兔子，疾风兔？” 乔仁仁叹气，敷衍的哦了声。 萨亚大陆将圣女视为不可亵渎的月亮。 同样是月亮，那个嫦娥肯定没有乔仁仁好看。 与乔仁仁的伤风悲秋不同，莫渊顺着心意，简单粗暴的下了定义，想法非常的直接。 他的月亮不搬家没关系，他可以搬，而且早晚会搬。 深渊领主眯着绿眸，暗搓搓的安排起了明年过年时的事情。 第55章 第 55 章 过年前后, 是华国人最为放松的时候，在外工作的游子回乡，怡安市郊外比往常热闹了很多。 大家都在走亲访友，唯独乔仁仁和奶奶相依为命, 没有什么亲戚可走, 祖孙俩还是一样悠闲的度日——只除了今年多了一个人。 多一份人气, 就多一份热闹。 余碧云近日来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 走路带着风，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给乔仁仁准备什么样的嫁妆了。 对于两人时不时的出门，她总是乐见其成，巴不得他们俩连晚上的时候都不要回来。 可惜的是，乔仁仁每每让她失望。 唯独今天，乔仁仁出门时说：“奶奶，我今天不知道几点回来, 你别等我了。” 老太太心里先是一跳，瞧见孙女还背着鼓囊囊的包，想着里面装得肯定是换洗衣物。 她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哦……” 对于奶奶的想法, 乔仁仁心里门清。 她目不斜视的先行迈出了院门。 莫渊落后她两步, 连声说着再见。 老太太冲他挤挤眼睛, 莫渊接收到, 只当是她一如既往的打趣自己和乔仁仁之间, 根本没想到房里的那些事儿。 不影响他挥挥手，笑眯眯的回应。 深渊领主领悟错意思，余碧云以为他自有打算, 在安心中刻意的怅然。 哎，孙女大了，重孙女该来了。 走出院门的时候，莫渊已经和乔仁仁并肩。 两人和压马路似的走了一段，等到无人注意之时，身形相叠，随着空间波动消失在了原处。 今日，正是圣女祈求神灵祝福的时候。 神灵的祝福下，圣光普照众生，可以使得身体康健，精神愉悦，对于萨亚大陆的人族来说，每一次的祈福日都是盛大的节日。 不止是居住在奥瑟帝国首都的人族，但凡光明神殿所在，俱能感受到神灵的恩惠。 能有资格传达恩惠的，唯有圣女。 因为圣女曾经的离去，萨亚大陆的普通人族已经很久不曾感受沐浴到神灵的光辉，更是许久不曾见到圣女的面容了。 圣洁的月亮在陌生位面经受过苦难之后，终于回归萨亚大陆的怀抱。 钟爱着她的人族，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跪服在她脚下，献上自己的灵魂。 时隔许久的祈福，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即便是不信封光明神殿的其他种族，也早早来到高台所在的街道，力所能及的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希望能够见到圣女一面。 曾经的龌蹉被所有生物遗忘，关于圣女不好的流言早就随着她的回归而散去，她还是一如既往受到整个萨亚大陆崇敬的圣女。 祈福的时间定在夜晚九点钟，唯有在夜空之下，才能显示出圣光的存在。 神殿的圣骑士们将高台围了起来，皇家的护卫们在各处巡逻，魔法公会抽调出了中坚力量从旁协助。 为了圣女，隶属不同势力的人族们携手合作，保证着祈福仪式的顺利举行。 距离高台最近的空地被清空，为皇室们占据，往外是贵族们的站位，最外面，才是普通民众所在的地方。 这些被刻意圈出来的区域之外，便是随意任何种族均可围观的所在了。 按照人族的身体条件来说，在区域之外，已经看不到高台之上的圣女，可他们还是蜂拥着出门，争抢着距离圣女最近的地方。 不能到主要街道中来，人们也不能在家里待着——能与圣女在同一片星空之下，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才会羡慕起来异族的体型来。 你看那兽族的半人马，高出一大截来，即便是在区域之外，仍然能清晰的看到圣女。 还有会飞的翼人，翅膀闪动着漂浮起来，保证了视线不被人群阻挡…… 不受欢迎的巨人占据了偌大空间，偏偏首都绝大多数的人都认得他面孔，不敢轻易得罪，叫他挤占了大片地方。 巨人倒也心里倒也清楚，大手一捞，将许多个地精是捞到肩膀和头发上，算作是变向的补偿。 有些人族富商看到后，脑筋一转，拿着大把金币找到半人马族，和他们几个来回商量。 金币递出去，富商也坐在了半人马的马身上。 常伴圣女左右的查尔斯王子出现时，所有生物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高台，知道接下来出现的将要是教皇和圣女。 往日里总是被查尔斯王子引得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在此时却只是克制的望了他几眼，便将视线集中在了高台之上。 虔诚的信仰盖过了对王子的爱慕。 街道两边的建筑，早就被来自各处的生物们占据，他们多是地位高贵，实力强大，对神灵祝福并不感兴趣的异族。 视野最好，距离高台最近的那处，聚集着朱利安相陪，与圣女关系密切的几个男性生物。 奥德利奇，阿瑟，安德森，除了精灵梅瑞狄斯，足可搅动整个大陆风云的年轻强者，为了圣女的初次亮相，再次汇聚在了一起。 “梅瑞狄斯怎么回事？” 矮人王阿瑟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趴在窗户处向外看，给其他几个人嘟哝着：“他竟然从来不在莉莉安面前出现。” “那不是更好？”安德森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红发，浑然不在乎精灵的想法。 圣女尚未出现，他已经想象出了她惊艳世界的场面：“莉莉安有我们便够了。” 巨龙奥德利奇在此，不过是不想引起他们的怀疑。 若是依照着他的想法，与其看阿曼达的祈福，还不如继续在洞穴里思考如何和现在的乔仁仁交朋友。 但他们几个还不知道乔仁仁的身份，奥德利奇不得不捏着鼻子假装阿曼达就是圣女，在他们几个前面演戏。 “是的，没错，”他真诚的掩饰着。 安德森一心想着莉莉安：“还好在祈福之前，她沟通了人族神灵，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祈福。” 阿瑟摸摸胡子，颇感骄傲：“毕竟是莉莉安，在适应过后，曾有的力量随之回归。” 知道真相的朱利安含笑不语，注视着高台，轻轻道：“莉莉安来了。” 四个生物同时望了过去。 纤细的人影悬空，在巨大的神像前前面现身。 她站在高台上，轻风吹动金黄色秀发，碧蓝的眼眸中光芒璀璨，散发出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圣女是美丽的，可是与记忆中的模样并不相符。 已经知道这个事实的人族在看到她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想起来圣女样貌变幻的原因，纷纷为之心痛。 “愿圣光与你我同在。” “愿圣光与你我同在。” 高台之外的人们热泪盈眶的以此表达对圣女的想念。 祈愿声从各处陆续响起，汇聚在一起，甚至从首都蔓延开来，但凡有人族所在，均是说着同样的话语。 站在老教皇身边，阿曼达眯起双眼，试图从乌压压的人群中发现乔仁仁的身影。 密密麻麻的外族人中，并不见她的身影。 按照事先说好的流程，阿曼达遵循着神殿指示，自然说起了在神灵祝福降临之前，冗长的祈祷。 紧贴着神殿划好的区域之处，劳伦特恰好和小男孩奥伦多挤在了一起。 他的左边是坐在父亲肩膀上，满面红光的小男孩，右边则是一个被淹没在人群，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前面的普通女人。 劳伦特对两个人都不在意，心里想着之前那遮住大半张脸的神使给他说过的话，焦灼的等待着神灵祝福的降临。 那不起眼的普通女人，正是乔仁仁。 在她的旁边，莫渊不看前面，一个劲的扭着头看她，绿眸中全是不可思议，简直好奇极了。 萨亚大陆的普通人族，自然都是轮廓明显，与华国人截然不同的样貌。 此时的乔仁仁，绿色眼睛，棕色头发，鼻梁比往日里高挺许多，连带着眼窝深邃，活脱脱的奥瑟帝国人族模样，和平日的样子大不相同。 来萨亚大陆之前，两人其实先去了一处公园。 在僻静的角落，乔仁仁坐在长椅上，掏出背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通捯饬过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简直和换了个人似得。 莫渊一直盯着她看到现在。 他对高台上的阿曼达不感兴趣，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去摸乔仁仁眼睛，低声说：“和我一样的颜色。” 周围的所有生物都在静心倾听。 有着信仰的人族自不必说，那些异族生物也尊敬着圣女，不曾打扰她的祈祷。 在这个时候，乔仁仁动静不敢太大。 闷头将他的手臂按下来，她瞪着他，用口型无声道：别乱摸，别乱动。 莫渊手心痒痒，非要多说两句。 他微微弯腰，斗篷下露出漂亮的半张脸，贴近了乔仁仁耳边，吐出热热的气：“我很喜欢。” 乔仁仁耳朵发痒，在高台上的心思不由得歪到他身上来。 深吸一口气，她戳着莫渊腰侧，叫他站好。 莫渊误会她的意思，咧嘴开心的笑起来，腰部用力，腾出些许空间。 在挺直脊背前，他伏在乔仁仁肩头小声补充：“但我更喜欢你眼睛本来的颜色。” 深渊领主顺着本心出发，自然的说着撩人话语。 再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乔仁仁轰然红起来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要开的文大家看了没有呀？喜不喜欢呀？收藏了没有呀？ 在专栏去点收藏呀…… 文名：帝后双双穿越了 程乐乐自古代穿回来了，还变成了三岁小娃娃。 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变成幼儿园小朋友，她适应良好。 被老师们共同认定为最听话懂事的宝贝，她宠辱不惊。 直到一位男同学瞧着她够乖，将她当作树洞。 他与程乐乐蹲在墙角，望着无忧无虑的一群娃娃，惆怅中藏着成熟：“告诉你个秘密，我曾经是位皇帝。” 十分钟后—— 程乐乐因为和男同学打架被叫家长了。 自此，最难缠的就是她。 家长纳闷，老师痛心。 谁也拦不住的程乐乐挥舞双拳，嘶声呐喊：“打死nei个狗皇帝！” ＊＊＊＊＊＊ 附：穿越到现代后，文武帝亲手写下的起居注。 幼儿园：朕今日被程乐乐羞辱，定要治罪于她。 小学：朕堂堂一国之君，竟打不过小小女童程乐乐。 中学：朕一生勇武，不惧艰辛，独独程乐乐，是朕人生难题。 大学：我喜欢程乐乐。 【前世结婚，今生恋爱】 第56章 第 56 章 圣女的祈祷通过矮人制作的特殊魔法装置, 不仅在高台所在的街道中响起，更是传遍了首都，响彻了奥瑟帝国。 有着矮人的帮助，但凡有人族聚集的地方, 便有圣女的身影显现, 实时展现出神殿的光辉来。 好似地球里的电视直播。 因着圣女的事情重大, 人族率先请求协助, 地球那边派出通讯方面的专家，和矮人族通力合作。 结合了魔法和科技各自的神奇之处，在来自地球的科学家帮助下，天生工匠的矮人族利用魔法之力，耗费了许多颗圣级晶石，达到了这样前所未有的效果。 兴师动众，耗费许多, 都是为了圣女一个。 正如先前将整个萨亚大陆拉到陌生的位面一般。 塞拉在城内巡逻，眼见着街道中挤满了离圣女所在之处遥远，却还是在右手抚胸, 随着一同祈祷, 连堵住了路都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 跟在她身后的魔法师小队自然驱动起风之元素, 漂浮起来想从人们头顶掠过去。 过去后, 才发现塞拉没有跟上，不由诧异的飞回来身边唤她：“副会长？” 塞拉双脚牢牢的在地面上站住，升起一股硬生生挤过去的冲动。 “值得吗？”她美丽的棕色眼眸中含有冷意, 嘴唇微动。 “什么？”魔法师没有听清。 “继续吧，”塞拉压下情绪，驱动着风之元素飞起来，回头看了一眼。 视线范围内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她知道，圣女正高高站在台子上，化作神灵的代言人，俯视着世间。 劳伦特觉得身边两人很吵，影响了他随着圣女一同祈祷。 他压着恼火看了眼身边女人，希望她能够有些自知之明。 还好她接收到了讯息，和旁边的男人说了些什么，那绿眼睛的男人就看了他一眼。 她和她的男人一定不是虔诚的信徒！ 劳伦特正想给那男人一个鄙夷的眼神，忽然浑身被冰冻，在他的视线中感受到了清楚的杀意。 女人动了动身体，将男人的脸掰到了前方。 杀气一瞬间散去，方才的感受彷佛是错觉，劳伦特却也不敢再多看两眼，后背在不知觉的时候出了层层冷汗。 圣女的祈祷接近尾声，在场人族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劳伦特刻意忽略掉那个小插曲，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圣女身上。 在教皇的宣布下，圣女跪在了高台之上，她右手抚胸，红唇启动，呼唤着神灵的回应。 “伟大的光明神在上，无助的子民在此期待着您，向您献上最为忠诚的心脏……” “……我无所不能的神啊，请张开看穿一切的神目，驱除所有罪恶，给予祝福吧！” 随着话音落地，黑夜似乎被神灵从上空劈开，夺目但并不刺眼的白光从天而降，笼罩在了圣女身上。 之后散发的，是阵阵奇异的香气，带入呼吸之间，使得人心旷神怡。 围着高台的人族躁动起来，忍不住内心激动，下意识的往前挪步，试图离圣女更近一些。 但道路已然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无法动弹，只能通过欢呼，将对神灵的崇敬和对圣女的热爱传达前去。 以圣女所在的夜空为中心，光芒散发出去，或粗或细的笼罩在了每一个人族的身上，将夜空变为了白昼。 嘈杂声顿止住，真实存在着的神迹降临。 圣光笼罩的范围之内，信徒们一切的烦忧散去，无比安心的幸福感溢于言表，安详平静的仿若婴儿。 病弱的身体在好转，萎靡的精神在振奋，疲惫散去，疾病消灭，所有人族无一不陷入如痴如醉的状态中。 在场围观的异族出于对圣女的热爱，保持了安静。 不能接受到人族神灵的祝福，并不影响他们因圣女的存在而倍觉此情此景的美好。 是时候了！ 这个时候，劳伦特悄悄睁开眼睛，默念神使教给他的祈福之语。 【无所不能的神，向您献上我的虔诚，请降下神力，拯救您的子民吧……】 【我忠诚的希望，街对面的商铺能够倒闭，奸诈阴险的对手能够暴毙，我的神啊，我在此呼唤您……】 他根本没有发出声音，按道理说，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听到他的祈愿。 可是他身边的年轻女人忽然睁开双眼，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了他。 兴许是神灵的祝福影响，使得空中的光明元素活跃了起来，乔仁仁竟然能够隐隐听到近处的人们祈愿。 一如在书中的时候，劳伦特恶毒但无比诚挚的心愿涌入耳边，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内容。 她的脸色立马变得无比难堪起来。 谁能想到，光明神的虔诚信徒，所希望的事情是如此阴暗呢？ “怎么了？” 莫渊听不到劳伦特祈愿，但不影响他察觉出乔仁仁的不对劲。 他侧头询问，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 “不太好……”乔仁仁喃喃回答，抬头看向了天空。 “谁——” 话未能完全出口，莫渊眼神微变，与她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天使来了？” 无需乔仁仁回答，唯有寥寥数个生物才能感受到的波动传来，强大的气息在头顶酝酿，好似暴风雨的前奏，慢慢压近了高台之处。 莫渊神色冷凝，寒意渐渐散发出来。 街道一边，在高处观望圣女的奥德利奇等生物纷纷有所感应，立马飞出了窗外。 圣女身边，教皇和查尔斯更是齐齐变色。 与神灵祝福皆然不同的一团光芒从天而降，骤然划破夜空，洁白的羽翼展开，与阿曼达身后的神像几乎一模一样。 唯有不同的，是来者晶莹无暇的面容，完美精致，绝不亚于梅瑞狄斯那被整座萨亚大陆赞美的样貌。 天使，降临了！ 哗！ 安静被骚动打破，沐浴在神灵祝福中的人族从舒适感受中清醒过来，齐刷刷惊喜的望向那不属于人间的神圣天使。 异族们不明所以，只当是光明神殿设置的惊喜，对于难得一见的天使降临，更是新奇无比，纷纷探长了脖子。 可超出众人想象的是，此刻的教皇和查尔斯净是震惊，对天使的到来并无准备。 几乎在同时，教皇和查尔斯一起将视线投向了右手抚胸的阿曼达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