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之黑萌调香师》 第一章 黄花闺女产子的开篇 《海内十洲记》:“惊香精,或名之为却死香……死者在地,闻香气乃却活,不復亡也。” —— 作为一个网络时代的进步女青年,罗青枝的穿越小说看的也算不少的,然而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穿越这事到了自己这里就完全换了一番光景。 那是一个清晨,天空晴好,正是香伊手工香料香氛第十家连锁店开业的日子。连锁店定在九点正式开业,然而八点五十时,香伊的创始人罗青枝还在赶往市中心的路上。 罗青枝摸摸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没办法,又一家连锁店开业,前一晚继续兴奋的失眠了。 香伊十店门前,一个长相刚毅的男子看看手上的表,有看看前方的熙熙攘攘的路口,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罗青枝在电话那头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孟毅二字,无奈笑笑,这孟毅与罗青枝在同一福利院长大,比罗青枝小上两岁,两人也算得上男闺蜜,然而这闺蜜,脾气有点大,这会儿打来肯定是质问她为什么还没到。 罗青枝将电话放到副驾驶上,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果然电话那头传来大吼声:“罗青枝,你想怎样?开业时间已经由八点推到九点,你还要迟到?!” 罗青枝要是发起威来绝对没人压得过,所以她绝对不怕任何人的,然而她还不会这样对自己的朋友,因此直到孟毅吼完,罗青枝才出声:“呵呵,小毅毅,你不要着急,我就是昨晚一兴奋失眠了,我马上到……” 罗青枝的话还没说完,一辆重卡路口窜出,直冲罗青枝的车冲来!罗青枝立马打方向盘,却躲无可躲,只来得及吼了一句:“妈蛋,孟毅,老娘要死了!”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罗青枝是痛醒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让罗青枝本能的哼出声,她一边试图睁开眼一边想:“难不成这卡车是撞到了老娘的屁股?”伸手往下摸去,却是粘湿一片,有铁锈味飘在空气里。 罗青衣立马睁开眼睛。难道是来了大姨妈? “姑娘千万不能叫出声,不然被人听到我们都会没命,姑娘快用力啊,还有一个,马上就出来了。”有妇人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罗青枝微微低头,却发现几个婆子正在忙活着。 下腹的剧痛传来,至于这痛是有多痛,罗青枝只能说,这比她练跆拳道摔断肋骨还要痛! 罗青枝歪头,竟然看到床边摆着几个铜盆,盆内是冒着热气的水,浓重的铁锈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剪刀,白布,穿古装的婆子,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阵痛传来,罗青枝顿然醒悟,这不是古代生孩子的场景吗?! 生孩子还不让出声,全天下能找到比这更变态的要求么? 不对,自己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尼玛,车祸,车祸,难不成自己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吧,没见过穿过来就要生孩子的啊! 这坑娘的车祸! 啊啊啊!老娘还没谈过恋爱,竟然就要生孩子了,神明在哪里?不知道黄花闺女不能生孩子的么?! ------题外话------ 某四新书,欢迎跳坑~ 第二章 以吃奶之名义耍流氓 在九州大陆的极北之地有一座苍岩山,此山险峻无比,山下的林子里满是猛兽,传言这座山上住着一位仙人与极西地的仓夷山山上的仙人并称东西仙人。 此刻这位传言中的东仙人正端坐于石凳上,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对弈。 一盘棋下完,老者抬头看向天际,那里有颗星子倏地发出极亮的光芒,片刻后又归于黯淡。 老者捋捋胡须,自言自语道:“有贵人降临这九州大陆,天下是要热闹一些了。” —— 罗青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有一个温情款款的哥哥,一个娇软可人的妹妹,还有一双万分宠溺自己父母。 她梦到自己那万人迷的哥哥抱着小小的她回到房中,为她轻轻盖上被褥,无奈感叹,“丫头,你还真是在哪里都能睡着。” 罗青枝撇撇嘴角,脑海中有个声音辩驳,“哥哥最会冤枉清儿。” 她梦到自己忽然长大,而后一个小一号的自己张着胳膊扑近自己怀里,操着软侬的声音撒娇,“姐姐你去哪里了,雪儿好想你。” 脑海中中的声音再次浮现,“雪儿乖,姐姐是去为你找俊俏姐夫了。” 最后是那对夫妇,这次不再有声音出现,罗青枝却不自制的想哭。 罗青枝是被颠醒的,醒来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不,确切的说,那是这身体本来主人的记忆。 穿越继承他人记忆这事罗青枝一直自认为理解的十分通透,在她看来这事其实十分好解释,脑子与心都还在,没理由记忆不在是不是? 然而继承他人的记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罗青枝想到自己儿时一个过肩摔将小胖倒时,脑中浮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将县令家的宝贝儿子打到流鼻血的场景。 好吧,这就是穿越后遗症。 罗青枝拍拍自己的脑袋,记忆混乱真心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罗青枝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顶轿子里。坐轿子对于罗青枝来说着实是一件新鲜事,想她第一次坐轿子还是出去旅游时,掏了四十块钱才坐上的,重点是还没有把榻子坐热,轿夫便停下了,回头通知她,“姑娘,到一圈了,您可以下来了。” 罗青枝好奇的扒开轿帘,谁知立马有婆子上前叮嘱:“姑娘不要掀开轿帘,小心被人看到,您也见不得风,快把轿帘放下吧。” 罗青枝无奈放下轿帘,“刚刚生完孩子就把人往外送,这是哪个鸟国的规矩?尼玛,肚子还疼着呢,颠死老娘了。” 罗青枝刚刚腹诽完,一声尖锐的哇哇哭声便在罗青衣身侧响起。罗青衣吓得往轿子上一躲,才发现自己身旁竟然还有一个小婴孩。 唔,这么丑的孩子,一看就是刚生出来的,连眼都没睁开。 转念一想,呃,不对,这孩子不会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刚到这个鸟地方生下的那个娃子吧? 这么丑? 那现在自己正霸占的这副身体是有多丑! 妈蛋,为嘛穿越那一套到了自己这里完全不管用,刚刚穿过来就生孩子不说,竟让还穿到一个丑女身上! 完了,完了,老娘以后怎么见人? 罗青枝大叫出声,婴儿受到刺激,哭得更加响亮。瞬间,整片原野上都回荡着一大一小的尖叫声。 轿子外的婆子似是终于无法忍受,隔着帘子大叫:“姑娘,姑娘,您不要叫啦,小小姐那是饿了,您给她喂点奶水就可以了。” 罗青枝的叫声戛然而止,轿子外的婆子叹息道:“哎,就是大家养的娇小姐,竟然连喂孩子都不知道。” 轿子内,罗青枝仍旧呆愣的看着小婴孩,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再抬头看看哭泣的婴孩。终于一咬牙,解开身上的盘扣。 看你哭得这么惨,就给你吃吧,虽然老娘的胸还没有男人摸过,不过看在你好歹也算我的孩子,就给你先尝一尝吧。 然而小婴孩却并不满足于安静地吃奶,一边吃还一边挥动小手,蹭上罗青枝的*。 罗青枝轻轻握住婴孩的小手,“小家伙,这么早就耍流氓,不好,不好。” 转念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别,于是一边嘀咕:“说回来,娘亲我还不知道你是男娃还是女娃,等我看看……”一边将正吃奶的婴孩的襁褓扒开一条缝…… 轿子的隔音效果本身就差,因此罗青枝这一番自说自话一字不落被轿外的婆子听了个完全。 婆子眼角微微抽搐,这西门家大小姐还真是跟传言所说的一样…… 轿子在接近晌午到达千渡县,千渡县是在曜辰国西北的一个小县城,坐落在盛明河南岸,与乾晖国隔河相望。 轿子在千渡县最大的宅子前停下,宅子红木大门有些老旧,门上挂着“西门府”三个大字。 此刻大门外围满了人,罗青枝抱着婴孩刚刚下轿,便听到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压抑传出。 “这就是那个一心追到君知州家的西门大小姐?” “是啊,你没听说?西门员外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会有她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看上君知州家的病秧子君三公子,为人家生了孩子竟然又被赶回来,唉。” “就是说呢,这样的女人,就是该去浸猪笼的。” 罗青枝转头,怒视在自己近前嚼舌头的两人,如果怀里抱得不是个孩子,她指定已经把怀里的物事扔到一人脸上,在用跆拳道给剩下的两人一人一个过肩摔。 一群人从门内出来,是这身体原主人的双亲西门江卓与于琴。 于琴抱着罗青枝便开始啜泣,“我苦命的清儿啊,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非要去找他,如今这般,你可知道娘亲有多担心?” 看来这身体的主人生前还是个痴情的人儿,不过罗青枝却如何也想不出那君三的模样,只依稀记得众人对他的评价——曜辰神童,然而这位神童十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再不曾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难道是清儿执念太深,以至于灵魂将那一部分记忆带走了? 罗青枝被妇人抱得有些透不过气,怀里的孩子适时哭出声,解救了罗青枝。 于琴松开罗青枝,接过罗青枝怀里的婴孩,又露出些许笑容,摸着婴孩的眉眼,自言自语道:“瞧我们家清儿的孩子多漂亮,这眉眼真是同清儿一般,生的真水灵。” 罗青枝嘀咕道:“这么丑也叫漂亮?” 妇人听到罗青枝的嘀咕,莞尔一笑,解释道:“清儿你是没见过这刚出生的婴孩,这孩子刚出生,都是这般,长开便好了。” “咳咳”于琴身后蓄着山羊胡的西门江卓轻咳出声,“先回府里罢。” 于琴将小丫头的襁褓盖好,拉上罗青枝,“对对,快回府,清儿可是见不得风的。” ------题外话------ 跳坑,快跳! 第三章 雪与初晴 罗青枝进到西门府便被人一路搀扶到一间屋子,屋子内满是蓝白相间的纱幔,想来是这身体主人的闺房。 最先来到屋内的是西门江卓,他隔着重重纱帐,对罗青枝训话,大意便是让她好生休养,不要再想着逃出府。 罗青枝对训话一向无感,她在做美容院院长是从不训话,偏偏喜欢懒懒抬起眼皮,让员工充分体会她的眼睛逐渐睁大的那一过程。 通过长时间的实践,罗青枝发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一般员工都坚持不到她将眼睛完全睁大便会自发自觉的去工作了。 自然也不排除罗青枝眼睛太大,睁起来会时间比较长。 此刻罗青枝呆呆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门口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的是西门府,这里的人都叫她清儿,所以这身体的主人是叫西门清? 噗……西门大官人,罗青枝多有得罪。 而后进到屋内的是西门清的娘亲于琴。 她走上前拉住罗青枝,“清儿啊,你父亲他也是为你好,你莫要怪他。” 罗青枝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便点点头。 于琴为罗青枝掖了掖被角,嘱咐道:“清儿若是饿了便吩咐含珊去厨房为你炖锅鸡汤,切记自己是万万不可出门的。”说罢,起身,走到门口继续道:“小丫头被许妈带去东厢了,一会儿便会给你带过来,你切记自己不要出门。” 罗青枝再次点点头,妇人似是放下心来,才走出去,仔细掩上房门。 没过多久,许妈果然将小丫头送了回来,并将小丫头安置到罗青枝床的内侧。 罗青枝不想被囚禁在这里,于是便开口向许妈打探:“许妈,上次她……我是怎样逃出府的?” 许妈为小丫头仔细盖好被褥,佯装斥责:“小姐莫要在想着逃出府了,您上次逃出府的那面矮墙已经被老爷加高了,虽然您会轻功,然而老爷已经在那里加派了人手,您是决计出不去的。” 西门清生前还会轻功? “那我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功夫,能将那些人打败,再逃出去?” 许妈莞尔,“小姐,老奴从您出生便一直跟随着您,还从未听说您会功夫,那轻功还是老爷怕您受欺负,请师傅来教您的,您也不过是为惹了祸方便逃跑而已。” 至此罗青枝的出逃梦彻底破碎。 罗青枝一觉睡到傍晚,一个青年男子却牵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屋里,西门景引与西门雪。 西门雪挣扎想要上前,被西门景引抱起,“雪儿忘了我说的?姐姐累了,不能吵她。” 雪儿撅撅嘴,不再挣扎。 休息到第二日,西门雪一个人偷偷摸摸溜进罗青枝的房门,罗青枝只当是含珊再次进来看自己是否醒来,于是打算继续睡下去,谁知却有一直柔软的小手贴到自己脸上。 罗青枝睁开眼,西门雪冲她调皮笑笑。 怪不得西门景引喜欢牵着西门雪,西门雪的手才真叫做柔若无骨,这要是能为护手霜打广告,护手霜指定大卖。 “姐姐怎么不问雪儿为何前来?”西门雪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罗青枝想到与父母一同离开人世的妹妹,莫名喜欢上这个小女孩,注意到不压倒内侧的小丫头,往里侧挪了挪,牵上西门雪的小手,“雪儿出来怎么穿的这么少?到姐姐床上来,姐姐便问你为何前来的,好不好?” 西门雪听话的爬上床榻,罗青枝腾出一角被子为她搭上。西门雪看向罗青枝里侧,好奇道:“雪儿是来看望小侄女的,哥哥怕我吵到她,不让我过来,我便偷偷来了……姐姐能把她放到中间来么?” 罗青枝小心的将里侧的小丫头挪到中间,生怕自己擅长过肩摔的手将小丫头的腰折断。 西门雪对小丫头显然很感兴趣,她摸摸小丫头的小手,与自己的手比较了一下,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疑问的罗青枝:“姐姐,她叫什么名字?” “初晴。”这是罗青枝前世小妹的名字。 闭着眼的小丫头咧嘴轻笑,逗乐了一直在一旁观察她的西门雪。 西门雪最终在罗青枝的床榻上睡了过去。 临近中午,西门景引敲门进来,粗线的罗青枝终于想到在古代男子是进不得女子闺房的,于是小声质问西门景引。 “清儿终于想到这个,然而,你却忘了你每次睡在外面是谁将你抱回来的?” 好吧,这西门清究竟是作了多少事,然后把摊子撇给了她? 西门景引摸摸手上的象牙雕花扇,“清儿,难道你是有了心上人便不再要我这个哥哥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是在这西门家,明显西门景引才是西门清上辈子的情人。 罗青枝无力应对西门景引的醋意,只得低头认输,也正是她这一低头,错过了西门景引嘴角温暖的弧度以及眼中的宠溺。 西门景引抱起床榻上的西门雪,接过含珊递上的披风,为西门雪裹好,离开了屋子。 西门景引前脚离开屋子,西门江卓书房的侍从便赶来,“大小姐,君三公子派人前来想把您接回君府,老爷命小的前来问一下您的意见。” 意见?意见大了,不过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不去。” ------题外话------ 打滚求收,滚啊滚,滚啊滚,乃们快收啊,星星眼╭(╯3╰)╮ 第四章 娘子与为夫不得不说的故事 “娘子为何不肯跟为夫回去?为夫保证,一定会将云信州最舒服的轿子派来接娘子。” 尼玛,昨天刚把君府侍卫赶回去,今天正主竟然亲自来了,这是纠缠不清了? “擦,谁是你娘子?不就是给你生了个孩子,跟你上床的那个也不是我,你不要来缠着我了,好吗?!”罗青枝隔着层层纱幔吼出声。 “咳咳。”某男被噎了一下,虽然与她遇见不过两次,却也晓得她的性子爽朗,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人儿。 某男心底暗笑,有意思。 “咳咳,为夫当晚虽然受药物控制,然而眼睛还是清明的,当晚为夫怀里的人确实是娘子,娘子也已经为我诞下亦融和初晴,为夫自然会对娘子负责。” “你能不能再烦人一点?老娘不是那你娘子,你……不对,你刚刚说什么?清儿……我当时生了两个?” 某男看着从层层纱幔后快速穿过的罗青枝,点点头,故作严肃:“娘子的里衣很漂亮。” “靠”,罗青枝松开自己拎着某男衣领的手,“老娘连超短裙都穿过,穿个里衣怎么了?” 某男体力似是有些透支,深深喘息两下,道:“无事,为夫只是说很漂亮。那娘子便等着罢,过两日为夫便亲自来接你与初晴。” 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然而罗青枝着实想不通,她什么时候同意这个决定了? 两日后,西门府门前果真停了一顶劳斯莱斯级别的八抬大轿。于是西门府前再次围了一众闲人。 “君三公子又派人来接西门家的大小姐了?那当时为什么又要把她送回来?”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当初下令把西门大小姐送回来的是君三公子那个疯娘,他那疯娘啊大部分时间都是神智不清,谁知道这命令是不是她不清醒的时候下的。” 众人一听有个似乎知道内幕的人,于是纷纷围到他身侧,也有人不屑他自以为知道的比别人多的傲慢,撇撇嘴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君三怎么又想起把西门大小姐接回去了?” 傲慢的人更加傲慢,“哼,我跟你们说,这事还真是只有我知道,这西门大小姐当初生下一对龙凤胎,这留在君府的小公子竟然不吃奶娘的奶,君三公子这也是没办法才回来请西门大小姐的。” 怀疑他话的人更多了,要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做出这种事来,可信度还真是不高。 轿子内,某只做出这种事的熊孩子正眨着同他母亲一样的漂亮眼睛看着他的爹爹。 而此时,他的爹爹正一脸僵硬,嘴角抽搐的看向自己的手指,那只手指上湿漉漉的,刚刚享受了君亦融的唾液洗礼。 罗青枝一进到轿子里就看到这爷俩正大眼瞪小眼。 她这个以十六岁的身子做了娘的还没说什么,他这个十九岁的大男人竟然连个爹都不会做。 其实这事是罗青枝冤枉君三了,就比如说现在,君三刚接过罗青枝怀里的初晴,初晴就给了君三一个灿烂的笑容。 君三抬头看看正打算给亦融喂奶的罗青枝,光线一丝丝打到她宛若凝脂的脸颊上,君三一时间竟然觉着整个轿子内是少有的暖和。 罗青枝看看正盯着自己的君三,伸出手按下他的脑袋,“看什么看,老娘要给你儿子喂奶了,给我低着头不要看。” 君三因为罗青枝粗暴行为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女人,还真是粗蛮的可爱。 君府内北苑,一个年轻妇人正坐在红木软垫榻子上。 屋内装修精良,然而坐在榻子上的妇人竟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头发下的一双凤眼里却散发出精明的目光。 一个身着淡粉襦裙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妇人身旁,只听她道:“夫人,您答应过我,不会让她会到君府……” 妇人放下茶杯,“幽筠不要急,让她回来这也是阿晟的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再说我们也不能让亦融饿死啊。” “可是晟哥哥要是爱上她……” “幽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阿晟将她接了回来,你再想办法把她赶走不就好了?” 被唤作幽筠的女子明显还是不开心,不过也没再反驳,撅撅嘴,“幽筠可是记着夫人说的呢,往后幽筠做出什么来,夫人可不要后悔。” 妇人拍拍女子的手,“幽筠放心吧,我这心里认定的儿媳妇可是只有幽筠一人……不过幽筠,你万万不可做伤害亦融的事情,他可是曜辰……” 幽筠顺势覆上妇人的手,“夫人放心吧,幽筠心里有数。” 第五章 分房 君家的家主是这云信州的知州,因此君府也要比西门府大气的多,君府的人也要比西门府的人多上许多。 这些人在君晟与罗青枝安顿好之后,便纷纷堵在门外。 君晟对罗青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便由一个侍女搀着,走到门外。 罗青枝隐约听到君三的咳嗽声,“晟先代我家娘子谢谢大娘与哥哥的关心,咳咳。” 这人,又占他的便宜,娘能随便叫,娘子能随便叫么?! “咳咳,然而娘子她还在月子中,实不能见过大家了……咳咳……还请大家先回吧,过些日子,晟定带上我家娘子去见过大娘与哥哥。” 嘈杂声逐渐远去,君三也进得门内,摘下身上的狐狸毛银白大麾,便坐到罗青枝床边,逗了逗初晴,便开始与罗青枝大眼瞪小眼。 “咳咳”,罗青枝万年不红的脸颊终于显出不自在,“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君三的面皮显然要厚上一个级别,“娘子睡吧,为夫不走。” 这样煽情的一句话却听得罗青枝想要扇人。 “靠,老娘要睡觉了,你不走干什么?赶紧,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君三掩饰起眼里的笑意,装糊涂道:“娘子难道不知道?这个房间就是为夫的房间啊,娘子睡的这张床也正是为夫从小睡到大的。” 闻言,罗青枝差点跳起来大叫,却被君三先一步按住了肩膀,捂上了嘴。 君晟指指罗青枝身旁睡得正熟的亦融与初晴,示意罗青枝不要太大声,以免吵醒那两只。 罗青枝瞪圆了杏眼,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反抗君三的钳制。 君三却愣了一愣,眼前这个娇蛮的女子,她的眼睛竟是从未见过的明亮清澈,她柔软的唇瓣此刻正贴着自己的手心微微张合,他的手心,那是他全身最温暖的地方,最……敏感的地方。 君三倏地放开罗青枝,故作镇定,“娘子想要睡觉那便先睡吧,为夫去隔壁的书房,有事娘子便遣含珊去叫为夫。” 罗青枝没有注意到君晟刚刚的失神,撇撇嘴,还在想自己赢得太快了,蒙头睡了过去。 君晟走到书房的窗边,打开窗户盯着窗外荒废的草地,叹息一声,轻叩了三下窗棂。 声音很轻,片刻后柱子后的阴影里闪出一个人影。 “主子。”来人双手抱剑,弯腰,发出冷硬的声音。 “寒墨,都城南凌最近有什么动静么?”君三的声色不在是那样虚浮无力,反而显得冷清非常。 “没有,大概还没有得到消息,宫中各路都十分平静。” “如此,你便回昭明国罢,辛苦你了。” “是,属下告辞。”话毕,人影也随之消失。 君三转身,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 门被打开,一袭粉衣摇摇曳曳进到门内,香气也随之飘进书房。 “晟哥哥。”娇酥而柔软的声音。 “幽筠找我何事?”君三又恢复了虚浮无力的声音。 俞幽筠捋捋手中的鹅黄丝帕,“晟哥哥这样说,是不欢迎幽筠么?哎呀,晟哥哥你怎么站在窗边了,快关上,不要着凉了。” 君三坐到书桌后,随手翻开一本书,“幽筠今日又去看晟的娘亲了吗?” 俞幽筠关上窗户,“嗯,上午陪了夫人一会儿。” “谢谢幽筠你这么用心。” “晟哥哥不用谢我的,只是……晟哥哥,你为何要将西门清接到府中来呢?晟哥哥你不会……” 君三合上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幽筠,“晟若不将她接来,那亦融岂不是要饿死了,你不是也说过亦融长得很可爱?” 俞幽筠低下头掩饰自己对西门清的厌恶,委屈道:“亦融长得好看也是因为晟哥哥!晟哥哥,等亦融可以进食,是不是就可以把西门清送回去了?” 君三的目光里带上些许探究,“幽筠,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俞幽筠攥紧手里的丝帕,目光决绝的看向君三,“晟哥哥,我……” 君三再次打开手里的书本,不再看俞幽筠,“幽筠,晟很感激你帮我照顾我的娘亲,然而,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来看,我也一直相信,幽筠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俞幽筠咬上自己的下唇。 孩子,你每次都说当我是孩子,我便让你看看,我与西门清到底谁才是个孩子。 俞幽筠再抬头已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样子,“晟哥哥,幽筠知道了,如果没事,幽筠便先回家了。” “好。” 到底是俞老将军的家的娇女,上有当今贵为皇后的姐姐,下有叱咤半生的俞老将军,养成这样的性子也算不易,君三也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同这样一个女子聊得来。 ------题外话------ 是的,是的,乃米有看错,小三粗来蹦跶了,╭(╯^╰)╮ 让我来商量商量怎么把她拍回去好不好,星星眼~ 第六章 史上第一觉 罗青枝等到君三走了,便真的混混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含珊把罗青枝扶到外间。 只见梨木大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这对肚子已经咕咕叫的罗青枝来说,着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罗青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举起筷子要开吃时,却被含珊拦下,“小姐急什么,君公子还在书房,等着小姐醒来一起用饭,小姐还是等一等公子吧。” 罗青枝悻悻放下碗筷,人家等着自己醒来等到现在,她也不会这么不懂礼,等一等就等一等吧。 君三推门进来时,正看到罗青枝坐在桌旁,撇撇嘴放下筷子的场景,不禁弯了弯嘴角。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说她成熟,却时时透着幼稚,说她稚嫩,她明明又那样坚强,产下孩子被人送回家都能活得有滋有味。 罗青枝见君三进得门来,一时间喜笑颜开,终于能开饭了。 “快来,快来吃饭。” 君三不知道罗青枝如此殷切的呼唤他只是为的快点尝上这满桌菜肴,只当罗青枝在唤他用饭,于是和悦了颜色,静静坐到罗青枝对面。 很久了,或许从不曾有过,有一个人在饭桌旁等着自己,等着自己一起用饭。 烛光橙黄,烛火摇曳,温暖如斯。 这场烛光晚餐进行的异常顺利,期间君三还帮罗青枝夹了一次菜。 罗青枝与含珊自是不晓得,然而在饭桌旁边伺候这的两个丫鬟却深深的了解他们家三公子的习惯。 他们家三公子是很讨厌同别人一起用饭的,更别说给别人夹菜了,这就是连君知州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要不是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两个丫头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她们可还记得,三公子当初把一个不懂规矩,私自给他布菜的丫鬟赶去了杂役房呢。 罗青枝见君三给自己夹了菜,只当做是君三念自己初次来到府中与自己客气,于是也夹了一箸自己面前的菜,殷勤的放到君三碗里,完了还冲君三笑笑。 那意思是,我不客气,你也不用同我客气。 君三夹起罗青枝给自己布的菜,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罗青枝愣了愣神,这男人,吃饭都这么好看,有必要吗?一点都不man。 守在君三身侧的两个丫鬟更加激动,一个碰了碰另一个,看到了吗,三公子竟然吃了别人夹的菜。 另一个回碰回去,看到了,看到了,你再碰碰我,这是真的?一向不碰别人夹的菜的三公子竟然真的吃下去了? 吃下去了,不紧吃下去了,还还看着西门姑娘笑呢。 当然,两个丫鬟的交流都是在秘密中进行,这种交流来自于常年伺候君三用饭的习惯,来自于心灵相通。 罗青枝敏锐的听力没能发觉两个丫鬟的交流,就连君三脸上的笑意也没发现。 当然,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只能说君三笑意是在是太不明显了,那只弯了十度角的唇角,在罗青枝的世界观里,就算是她面对着自己最不喜欢的客人笑的也比君三明显。 晚餐进行的顺利,并不代表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利,就比如说就下来怎么睡的问题,罗青枝与君三就发生了很大的争议。 罗青枝想要把君三赶到别的地方去睡,“君府这么大,你随便找个屋子就好了,不要在这里烦老娘。” 君三却坚持自己男人的原则,坚决不同意,“娘子莫要同为夫闹,这本就是为夫的居室,为夫自是不能去别的地方睡。” 罗青枝一叉腰,不得已仰视君三,“靠,怎么着,你还要把我们娘三赶到外面去?” 仰视别人的感觉太不爽了,这西门清怎么这么矮?不行,没有牛奶就开始跳绳,赶紧长高点。 许妈及时赶来,跟含珊一人抱上一个,“大小姐不要同君公子着急,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居室君公子早就整理出来了,晚上由我跟含珊看着,大小姐就放心歇息吧。” 放心?跟他“歇息”还不如自己“歇息”放心。 一不小心就被人“歇息”了。 还不等罗青枝再反驳,君三挥挥手,许妈含珊就一同离开了屋子。 许妈跟含珊都是罗青枝身边的人,这时候只想着罗青枝最好能够同君三修成姻缘,这样她们的小姐才不至于被世人辱骂。 罗青枝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直想骂娘,这是什么事,穿过来就生孩子,生完孩子就要被一个陌生男人睡,穿越,不带这么玩的,好吗?! 罗青枝起来吃饭就披了一个袍子,脱起衣服来也利索,只见她把身上的袍子解下来一扔,就气鼓鼓的钻到被子里,摆成大字占了一整个床。 君三却不忙不乱的捡起地上的袍子,又悠悠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后才走到床边。 ------题外话------ 我的“歇息”乃们懂么,懂么。? 第七章 君三的美色 君三却不忙不乱的捡起地上的袍子,又悠悠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而后才走到床边。 看着床上继续装死的罗青枝,他也不急,只坐到床榻边缘,缓缓脱下鞋子,连同罗青枝的一起摆好,才又通知似的说:“娘子,为夫也要睡了。” 说罢,也不管罗青枝睁大了的眼睛,径自往下躺去。 罗青枝见君三马上就要躺倒自己的手臂上,嗖得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连腿也一并收回,这要是竖起来,就是标准的军姿。 君三为自己盖上被褥,“谢谢娘子体谅。” 体谅,体谅你个头,老娘要是不收回来,你还打算睡在老娘胳膊上啊。 眼见自己败下阵来,罗青枝只得缩到床的最里沿,避免碰到君三。 罗青枝此时无比庆幸,自己睡姿良好,只要有跟她身板一样宽的地方,她就可以睡着。 以前福利院的心理医生说她缺乏安全感,缺乏个毛啊,关系时刻可以保住自己的贞操看到没有。 显然,罗青枝已经忘了,在这曜辰国云信州,西门清的贞操在她翻进君府的墙时就已经不见了。 罗青枝第二日醒来,果然还是规规矩矩的睡在床榻里沿,一旁的君三已经不见了踪影。 因为罗青枝一直在君三的屋子里窝着,因而她并不知道,在这君府之中,有关她与君三的传言已经遍布每个角落。 几个丫鬟,侍从凑到一起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了吧,听说了吧,三公子昨天竟然吃了西门姑娘夹的菜,而且还给西门姑娘夹了菜!” “听说了,看来咱们君府是好事将近了啊,没准老爷一高兴就给咱们多发点月钱呢。” 一个淡粉纱衣的女子从墙角处转出来,女子身后的侍女走到一群下人跟前,不耐烦的挥挥手:“一群下人聚在这里嚼舌根,真是没规矩,赶紧去干活。” 下人闻言纷纷散开,也有不满的,边走边嘀咕:“说的好像自己不是下人一样,这又不是俞府,天天跑来指使我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侍女听到了只言片语,伸出手指着自说自话的下人:“你说什么呢?站住,不要走……” 一群下人闻言走的更快,这二人在君府一向霸道惯了,这是要让君老爷知道,君老爷八成就为了巴结俞国丈把他们这群下人惩治一顿。 俞幽筠看着一群匆忙离开的下人,扯上手中的丝帕,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就凭你个下三滥的角色也敢同我争晟哥哥,看本郡主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狠狠道:“翘儿,我们走。”说罢快速走出君府。 —— 吃过午饭,就又到了罗青枝最痛苦的时刻。 自从进了这君府,君三每隔七日就要请他的贴身大夫来为罗青枝号上一脉,号完脉又必写上一张药方。 中药啊,那可是纯正的中药! 这对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药的罗青枝来说,喝下这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无异于让她再死一次。 尤其是罗青枝每次喝药,君三必定会坐在床榻边缘看着,让罗青枝都没办法偷偷倒掉。 更可恶的是,那厮每次在罗青枝想要把药汁吐出来的时候,都会伸手托住罗青枝的手,“娘子莫要浪费,药要全部喝完,才能治病。” 你才需要治病,你们全家都需要治病! 在含珊第二十三次将药递上来时,罗青枝将白瓷碗端到嘴边,却猛地停住。 床尾坐着的君三再次将手伸上来,“还有三次就喝完了,娘子怎么越发不听话了……” 罗青枝闲着的一只手拦住那只修长的手,严肃道:“这药,气味不对。” 伺候在床边的含珊轻笑出声,“小姐,这倒是个新方法……” 君三这次到没有出声,只是接过罗青枝手上的药碗,凑到鼻下嗅了嗅,立即沉下脸色,将碗放到了桌上,因为用力过大,桌上溅了不少黑乎乎的药汁。 “含珊,去找廖大夫。” 含珊领命离开,君三又坐回窗边,为罗青枝掖了掖被角,“娘子暂且等一等,廖大夫就到了。” 罗青枝见这一向淡定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焦虑,心生不忍,从被子下面伸出一只手,覆上那只一直逼迫自己将药渣子都喝净的手,安慰的轻轻拍了一拍。 君三感受到一双暖和的小手覆上自己的,低头看到罗青枝正在对自己露出的关心,一时间竟对罗青枝笑了笑。 君三这次的笑绝对不是看不出痕迹的那种笑,而是真正的微笑,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笑有多么的温暖。 罗青枝着实被君三的笑震了震,竟然连自己差点被人害死这件事都忘到了脑后。 世人均言,君三公子儿时是如何粉嫩嫩的一个神奇孩童,然而之后的将近二十年,再没有人见过君三公子的面貌,因此也有不少人猜测,君三公子不肯露面不是因为病重,而是江郎才尽且长残了,才不再露面。 初见君三时罗青枝就知道那些传言只是传言,直到这时,罗青枝才感受到,那些散发这些谣言的人,该是有多嫉妒君三的样貌,虽然这样貌与她的死党孟毅比起来有些略微的娘娘腔,但是看起来也还算赏心悦目。 君三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娘子,就算为夫样貌再好看,那也是娘子的,娘子大可不必这样,当然,娘子若是打算这样一直看下去,为夫也是乐意的。” 罗青枝愣神被发觉,先是垂下眼皮掩饰,后又发觉不对,狠狠瞪了君三一眼。 奈何君三此人穿的厚,脸皮确实更加的厚,罗青枝自认为狠狠的瞪了他,他却只在欣赏罗青枝这一羞一嗔的妩媚。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招人了。 ------题外话------ 某四飘过,求收藏,求收藏╭(╯^╰)╮ 第八章 君府秘史 廖非先是到桌边嗅了嗅药汁,又凑近观察了一番,而后为罗青枝把了脉。 “公子,西门姑娘并无大碍,幸好这碗药姑娘没有喝下去,不然……” 不然怎样,廖大夫没明说,一屋子里的人却都懂得。 廖大夫带着一碗药离开。 君三将罗青枝露在外面的手塞进暖和的被褥里,“娘子,你想一想,你之前有没有同别人结过仇?” 结仇? 要说西门清生前有没有跟人结过仇,这事还真是挺好说的 西门清的仇人就县衙里的小公子一个,而且这位仇人在几年前还因为觊觎西门清的美色,与西门清握手言和。这样说来,西门清还真是一个仇人都没有。 而且因为西门员外一直乐善好施,西门府在整个云信州那都是大善人的存在,这样就连因为无法对西门员外下杀手转而打主意到罗青枝这里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罗青枝摇摇头,“没有。” 君三敛起脸上的温和,“既然这样,此事就交给为夫吧,为夫定会给娘子一个交代。” 三日后,罗青枝的药终于停了,罗青枝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视野突然开阔了,生命力骤然满血了。 坐月子神马的,见鬼去吧,老娘解放了! 君三看着罗青枝一脸兴奋,也不忍再圈着她,虽说君府不像西门府那样平静,然而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君三还不能摆平? 君三招来廖非,让罗青枝跟着他一起去君府后花园逛一逛。 说到这廖非,与其说是君府的大夫,还不如说是君三一人的大夫,兼随从,说白了,也就是这廖大夫是君三的人。 没办法,大户人家就喜欢把一切整的这么复杂,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为的还不就是票子,房子,位子,女子,就是不知道他们争不争车子。 其实,古往今来大家争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罗青枝其实是不屑的理这些的,然而有句话说得好,人到最后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的样子,罗青枝自然也不例外。 当初想要经营一家手工香料店,还不是挤破头皮,想要往市场上钻,想要把自己的店做大,小心思,小伎俩还不是得一样的学起来,用起来。 然而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在罗青枝第十家分店刚要开业时,她竟然遭遇了车祸,且狗血的穿越了。 不过她仍要感谢这场穿越,让她的生命得以在这个异世继续存在,既然如此幸运,那她便会好好珍惜着来之不易的重生。 想到这里,罗青枝又开始庆幸自己原来是一个香料师,若非长期与香料打交道,练得对香料的味道十分敏感,那么前几日没准她就着道了,喝下了那碗不知从何而来的毒药。 罗青枝一路想着,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君府的后花园。 腊月刚过,其实花园中此时盛开的也就只有梅花而已,不过这君知州爱收藏,竟也从各地收集来各种梅花,什么大红梅,台阁梅,照水梅,绿萼梅等等,因此即使在地上的雪还没有完全消融,君府的花园却已经出现了众花齐放的景象。 罗青枝也喜欢梅花,她甚至咬牙买下了一套梅花香氛收藏,要知道那可是罗青枝家里最贵的收藏品了。 层层梅林中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有个八角琉璃八角亭。 罗青枝逛得累了,与廖非一同走上了山坡,打算到琉璃亭中休息片刻。 这琉璃亭是君知州君源专门为了赏梅花修建的,为了在冬季能赏梅,君源特意命人在亭中支起了一个暖炉,亭子的外围挂上防风的门帘。 罗青枝走到近前才知道琉璃亭内有人,她并不想同君家人打交道,因为从君三的口中,她也了解到,君府看似平静,实则明争暗斗的厉害。 然而想走开也来不及了,有个丫鬟前去取果子,正巧掀开帘子,让坐在亭中的君源等人看到了罗青枝。 罗青枝不得已走进亭中,对君源及坐在君源一侧的大夫人倪巧兰福了福身,“见过君老爷,大夫人。” 这君源长得也算可以,然而那一堆横肉堆在那里,罗青枝怎么看都觉着自己是在对一堆五花肉说话,真看不出来,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出君三那样俊俏的儿子来。 “原来是晟儿的新媳妇,长得还真是俊俏啊。” 一旁满头金饰的倪巧兰摸摸手上的翡翠镯子,“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西门家的大小姐啊,大小姐架子还真是大呢,进府了三日都不来东苑瞧一瞧。” 罗青枝看着她,想起那个叼烟的包租婆,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君源却发话了。 “夫人这是怎么说话呢,西门姑娘为晟儿剩下一对双胞胎也不容易,那一个月不也是在月子中没法见风才没出门。”训斥完倪巧兰,又满脸堆笑的看向罗青枝,“孩子不要同你大娘计较。” 罗青枝无心同这两人闲扯,应了声是就出了琉璃亭,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倪巧兰的絮叨,“没准又是哪里怀的小杂种,又来君府生下来,老爷你怎么能再次收留这种人在府上。” 又是?看来这君府,故事还真是不少呢。 这君府的事情,自然要问君府的人,罗青枝一心想着赶紧走回去问一问君三这个君府的人,不想走到半路,却生生撞上一人。 ------题外话------ 我是一个沉默的某四嘛?当然不是,开始今天的碎碎念,伦家要收藏啦,喵呜~ 第九章 二公子与二小姐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上了本公子我。” 被罗青枝撞上的人捂上鼻子,鼻下隐隐有血迹出现,他似乎是感觉到不对,翻开自己捂住鼻子的手,看了一眼,立马穷凶极恶冲罗青枝吼道:“你是哪里来的婊子,撞伤了本公子我还不快道歉?不对,道歉也不管用,看我不把你弄进大牢,关上你个十天半月,看你还敢走路不长眼。” 一直站在罗青枝身后的廖非走上前来,不卑不谦道:“廖某见过二公子,这是三公子的夫人,冲撞了二公子,还请二公子见谅。” 原来这就是君家那个吃喝嫖赌样样能手的君疏林。 君疏林听完廖非的话,抬起袖子擦了擦鼻下的血迹,眯起眼睛看向罗青枝,“你就是那个小杂种的新夫人?” 廖大夫站到君疏林面前,“还请二公子注意自己言辞。” 君疏林一把挥开,“滚开。” 而后站到罗青枝面前,色眯眯道:“本公子看你姿色还算不错,跟着那个病秧子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这样,你跟本公子睡一晚上,本公子就收你做了本公子的妾室怎样?” 罗青枝轻轻扬起略显稚嫩的小脸,冲着君疏林甜甜一笑,“‘二’公子,还真是抱歉了,你的姿色……老娘我还真看不上。” 说罢,不管一旁有些呆愣的二人,径自往君三的西苑走去。 像这种人渣,连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罗青枝回到房间里时,君三并不在,反而有个粉衣女子坐在厅里,含珊正在为她上茶。 唔,千步香的香味,还是上好的千步香,看来来的是个富家小姐。 这个女子西门清见过,记忆中是她与被下药的君三发生关系之后,被关进北苑柴房,这个女子进到过柴房中。 印象中她只说了一句话,“不过是一个员外家的野蛮丫头,也敢同我争晟哥哥。” 含珊看到罗青枝进来,想要打招呼,手下抖了一下,瓷杯轻微碰撞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坐在主位上的俞幽筠抬了抬眼,站在她身旁的侍女翘儿撇撇嘴,不屑道:“还真是笨,不懂行礼也就罢了,连上个茶也不会。” 俞幽筠听罢也不说话,只似是不经意扫过罗青枝,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罗青枝立马明白,这主是冲着她来的,她也不计较,坐到右手边的座椅上。 含珊端了一杯茶为她摆上。 罗青枝端起青花瓷杯,微微掀起杯盖,轻轻嗅了嗅,漂去茶叶时可以用杯盖碰了碰杯身,清脆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果然,俞幽筠脸上再次浮现出不懈。 罗青枝咂咂嘴,“这君府还真是有钱哈,这样好的西湖龙井还真是少见。” 俞幽筠脸上的不懈更加明显,抬起自己的茶杯,以名媛范刻意品了一口茶叶,“这样名贵的茶叶,想来西门大小姐也很少见了,因此本郡主特意从俞府带了一些,来给西门小姐尝尝鲜。” 还真是个做作的大小姐,然而你再名贵,你的心上人还是懒得看你,我再不堪,你的心上人还是粘着我撵不走。 罗青枝不慌不忙放下茶杯,“如此,还真是谢过郡主了,这样的茶叶,西门还真是很久没喝了,要我看啊,这玫瑰花茶才是美容的极品,女孩子啊,多喝喝这个才好,美容养颜,真是越喝越美,喝一段时间之后心上人都忍不住喜欢你了。” 这古人哪里听过玫瑰花茶,罗青枝就是仗着自己现代人的优势在堵某人的嘴。 俞幽筠的脸上果然尴尬了片刻,复又恢复平静,“要我看,这女子不守本分,随便出去勾搭男人,跟喝什么茶可没什么关系。” 呵,这小丫头嘴还不饶人。 本来罗青枝并不想欺负小孩,然而等着被欺负可不是罗青枝的性子,就让老娘教教你什么叫毒舌。 罗青枝摆出华妃凉凉的范儿,微微翘了翘嘴角,“郡主说的是啊,这男人女人还不都像郡主说的。就像这君三可不就是什么都没喝,结果还是非得跟人家挤一张床,你说君府那么多屋子,那么多床睡哪里不好”,罗青枝假装不好意思,瞥见一旁坐着的俞幽筠脸色越发不好,继续道:“跟你们说这个做什么……那么大一张床,却睡的我腰酸背痛,唉。” 俞幽筠倏地站起来,握紧手中的丝帕,怒视罗青枝。 翘儿也上前一步,站到她家主子身前,指向罗青枝,“你……” 罗青枝懒懒站起来,伸手为自己捶捶背,打了个哈欠,对含珊挥挥手:“既然郡主要走了,含珊你去送客吧,昨晚没睡好,我去补个眠。” 说罢,罗青枝那个只往里间走去,边走边自说自话:“唉,还不知道晚上要怎么折腾。” ------题外话------ 母亲节啦,各位妞们有木有跟自己的记得问候自家的娘亲?某四在这里祝愿所有的母亲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腻~鞠躬~ 第十章 斗争模式启动 罗青枝与俞幽筠这一番唇枪舌战不知怎么传到了君三耳朵里。 晚上罗青枝先一步躺倒床上装死。 没办法,虽然也一起睡了不短的时间,然而罗青枝还是不习惯身边睡个男人,因此,一个月来,两人的睡眠模式都是同第一日是一样的。 罗青枝都是趁着君三还没从书房出来前便早早窝到床上。 君三倒也老实,除了偶尔碰到罗青枝,倒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至于那个偶尔,罗青枝自动把它理解为是君三不小心,至于是不是不小心,也就只有君三知道了。 罗青枝躺了片刻,感觉到身边有人有窸窣声传来,想来是君三回来了。 不过他今日倒是比平时早了不少。 君三今日显然没有发挥原来保持沉默的良好品质,他在床上躺好,便出声道:“听说娘子今日撞见父亲与大娘了?”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你的身侧躺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用十分熟稔的口吻跟你聊着白日里发生的事。 罗青枝打定主意,窝在一角不言语。 君三却并没有打算到此结束,只听他又道:“也不对,娘子你撞上的应该是为夫的二哥才对。” 罗青枝继续保持沉默。 君三等了片刻,见罗青枝还没有声音,以为罗青枝睡了过去,微微起身,伸出手臂,搭上罗青枝,竟打算将罗青枝捞进自己怀。 罗青枝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些,难得呆傻了片刻,等到回过神来,已经与君三面对面了。 君三看到瞪大眼睛的罗青枝也有些发愣,被她这么看着,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前几天夜里也是这么睡的。 当然,那是在某女睡的不省人事时候发生的。 君三被罗青枝盯的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道:“娘子还没有睡啊。” 罗青枝眨眨眼,“啊,没睡,你也没睡啊。” 君三忍住笑意,“没有。” 他家娘子真是难得这么蠢笨的可爱。 罗青枝反应过自己失神,垂下下眼睑。 真是美色误事,美色误事。 “我不止见到了你全家,还见到了你的小情人。” 紧了紧怀抱,君三道:“娘子冤枉为夫了,为夫哪里有什么小情人。不过,为夫倒是听说为夫晚上折腾娘子来着。” 咳咳,罗青枝的脸又红了红,最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这么点调戏都受不了,只能说这西门清造诣太低了,对,就是这西门清的问题。 而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她罗青枝竟然被调戏了? 罗青枝迅速挣脱某人的钳制,靠,竟然用美色诱惑老娘,伺机占老娘的便宜。 “想占便宜去找你的小情人,说不定她已经躺床上等你了。不要妄想老娘会着了你的道儿。” 君三看着自己的怀抱有片刻失神,听到罗青枝的话,眼角染上笑意,“娘子莫要吃醋,为夫……” 罗青枝打断君三的话,“打住。”说罢,一翻身,面向墙壁,闷闷出声,“睡觉。” 笑什么笑,不要以为你笑起来好看,就能继续诱惑我。 屋内静下来,等罗青枝快要睡着时,君三的声音沉沉响起:“娘子,为夫要出门三日,你与亦融,初晴好好在家待着。” 屋外星子璀璨,屋内一片静谧。 第二日一早,君府正门,一早赶过来想要为君三送行的俞幽筠被一人堵在了门口。 俞幽筠看看一身酒气的君疏林,嫌弃皱皱眉,心生厌恶,这人一定是昨晚又流连在花街酒巷了,真倒霉,大早上就撞见鬼。 君疏林倚靠在门口一侧,把脚伸的远远的,痞气的看着俞幽筠,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把这小嫩雏儿压在身下快活。 “幽筠妹妹一大早这是想要去哪啊?” “自然是看晟哥哥,你给本郡主闪开,本郡主不想见你。” 君疏林摸摸下巴,淫荡一笑,“晟哥哥叫的可真是亲切,你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你过去。” 俞幽筠握紧拳头,显然被气得不轻。 翘儿走到俞幽筠身前,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呸呸,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对郡主说出此等污浊之语。” 君疏林伸出食指抬上翘儿的下巴,“你就是翘儿?嗯,长得还算俊俏,不如你来做本公子的填房,本公子就放你家小姐过去怎样?” 翘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戏弄,一时间没了言语,眼里有泪花闪现。 俞幽筠一把拨开翘儿,高傲的看了一眼君疏林,“给本郡主让开,不然等我告诉爹爹,连君知州也保不了你。” “哟,美人还挺有气势,公子我还就是喜欢这样的。” 喜欢有气势的? “喜欢有气势的还不如去找那整天缠着晟哥哥的西门清,说不定,本郡主还能帮你一把。” 君疏林玩味一笑,“啧啧,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不过郡主既然许诺给在下,那郡主可要好好记着,不要忘了。” “本郡主说的,自然不会忘。” 俞幽筠赶到西苑时,君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廖非守在庭院中。 “晟哥哥此次出门看病廖先生为何没有同去?” 廖先生给俞幽筠行了个礼,“回郡主,三公子派在下跟着少夫人。” 少夫人?晟哥哥身边的廖大夫都称呼西门清为少夫人了? 俞幽筠怒从心起,面上却露出笑意,询问,“晟哥哥出门,吩咐先生守着她做什么?莫不是先生听错了?” “廖某没有听错,因为前些日子有人对少夫人用毒,少爷不放心,故而……” 她竟然没有把那毒药喝下去?那还真是可惜。 “好了,我知道了。”俞幽筠不等听完,便带着翘儿离开西苑,往北苑走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庭院中几人粗的大树后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不是罗青枝又是谁。 ------题外话------ 新的一周又开始鸟~ 第十一章 跆拳道首秀 廖非走到罗青枝身边,“少夫人为何一定要让我把前几日下毒的事情说出来?少爷不是已经吩咐暗中查吗?” “廖先生不觉着西门清既然没有与人结仇却被下毒这事很奇怪么?” “少夫人所说极是,这正是此事的蹊跷之处。” “那廖先生了解女人的嫉妒心吗?” 廖非看了一眼俞幽筠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二人的对话刚刚结束,北苑的丫鬟匆忙跑来,气喘吁吁站到廖非身前,“廖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又犯病了。” 廖非看了罗青枝点点头,跟着丫鬟赶去了北苑。 也不知道这夫人究竟是什么病,廖先生竟然道晚上都没露面。 罗青枝去厢房看过孩子,便回到卧室打算睡觉,今晚君三不在,整张大床都是她的,想想都爽。 含珊在厢房帮许妈哄两个孩子睡觉,卧室没有点蜡烛,罗青枝也懒得点了再吹,直接摸黑脱了外衣,坐到床边正打算脱鞋子时,忽然感觉不大对劲。 这张床上应该只有她自己同君三的味道,如今这感觉,有点不对。 是一种陌生的气味。 果然,一只手搭上罗青枝的肩膀,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偷偷窝在罗青枝床上的人见罗青枝没有动作,似是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 管他是人是鬼,先拉出来溜溜。 心里这样想着,罗青枝已经动了起来。 只听碰的一声,床上的人已经被罗青枝摔倒了地上! 漂亮的过肩摔!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没有练习也没有生疏多少,果然是跆拳道天才。罗青枝在心里自我赞美一番。 摔在地上的人却美不起来了,连声音都没敢发出来,“嘶嘶”抽了几声冷气,一手捂住肩膀,一手捂住屁股,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屋子。 罗青枝也懒得去追,既然是人就没什么怕的了,至于是谁,明天看看这府上谁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就知道了。 屋外含珊的声音传来:“是谁?站住。” 含珊冲进到罗青枝的屋子,赶忙点上蜡烛,看到罗青枝正安然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含珊,我没事,你同许妈去看好亦融和初晴。” 罗青枝在一片黑暗中闭上眼睛,却感觉身旁空落落的,这一侧睡着的…… 想到一般忽然觉着不对,艾玛,躺了一个月竟然变得矫情了,赶紧打住,睡觉。 第二日天气晴好,罗青枝带上亦融初晴打算到君府花园晒一晒太阳。 本着小孩子就是要多晒太阳才能长高个的理念,罗青枝将两个小家伙带到了琉璃亭中。 今日的琉璃亭中并没有人,亭中的暖炉也还燃着,比起外面的冰冷,站在亭中无论居高临下赏一赏梅花,还是单纯休息片刻,都可以说是一大乐事啊。 两个小家伙在亭中也玩耍的十分愉快,趴在琉璃亭的栏杆上玩的不亦乐乎。 比起亦融,初晴长得还要肉嘟嘟一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镶在婴儿肥的小脸上,说不出的可爱。 而亦融同样继承了他娘亲那双让人一见难忘的大眼睛,鼻梁却不似西门清的娇小,反而像君三鼻梁的硬挺,并且年纪小小就已经显现出一副他老爹的样子,冷冷的,酷酷的,轻易不哭不不闹。 当然对着他娘亲是也像他爹一样,眼里的笑那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啊。 罗青枝前世的亲人都死于一场车祸,剩下孤零零的她独自长大,如今的这场重生不仅赐予她生命,还赐予她亲人,罗青枝的心里不可谓不感谢。 只要还活着,就好。 即使暗处有人不怀好意,即使前路迷茫,只要她罗青枝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前路。 罗青枝这厢正在文艺的感恩生命,一个身影却映入眼帘。 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梅林中,君疏林正倚在一株还没发芽的海棠树上,抓住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的手,有说有笑。 自然说笑的是君疏林,被抓住的小丫鬟都快哭了,“还请二公子放过蝶儿,求求二公子放过蝶儿,求求二公子……” 君疏林另一只手也搭上蝶儿的手,轻轻摩擦,“蝶儿莫怕,公子我会好好对你的。” 这手还真是柔软,这要是抚在自己的背上不知道有多舒服,还有这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真是诱人。 “咳咳。” 君疏林刚刚打算将蝶儿拽到自己怀里,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二弟快放开这小丫鬟。” 小丫鬟一被放开,便小跑出了梅花林。 君疏林讪讪摸摸鼻子,“大哥来着梅林做什么。” 来人正是君府大公子君章然。 “我不来,难道你还要强迫人家姑娘。” 君疏林撇撇嘴,漫不经心道:“我就是上了她又怎样,她要是过上比做丫鬟好的日子,还不是要感谢我。大哥你就是太胆小。” 君章然不再言语,率先往林子外走去。 君疏林也跟上,然而走路的样子却有些奇怪,那样子,像是摔了一跤。 罗青枝在亭子内没听见这番对话,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君疏林的走路姿势。 原来是你! 色心不改,祝你丫的把艾滋,梅毒通通得一遍,得不完一遍从十八楼跳下去都死不了。 擦,死的太快都解不了老娘的心头之恨。 连老娘都敢调戏!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第十二章 罗公子赏花魁 君府后门,廖非守在门口,片刻后,门内出来一个白衣公子,只见这公子唇红齿白,一双眸子映着月光竟像这天上的星子一般璀璨。 这不是罗青枝又是谁。 “公子,不知我们此时出府是要去哪里?”廖非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家三公子留给他的三少夫人。 这少夫人一时兴起,竟然打算女扮男装夜间出府,并且一脸神秘,只让他找来几个君三的侍从,其他的却是一点没透露。 罗青枝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完全忘了这是冬天,只记得耍帅。 “辛苦廖先生了,廖先生带着我前去这云信州最繁华的花街转上一转吧。” 廖先生满脸黑线,他家少夫人自以为低调的穿了一身男装,这样显得更加招人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逛花街,他们家三公子这是要被甩了的节奏咩? 云信州最大的花柳街正在盛明河畔,与君府离得并不远,一行人随着罗青枝一路漫步,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不愧是最大的花柳街,站在街口都能听到美娇娘们咯咯的笑声,还有各种低廉的香料弥漫在空中。 罗青枝一路往前走,不时有站在花楼门口揽客的女子前来调笑。 只能说一身白衣的罗青枝在这灯火通明的夜间实在是太显眼了,再加上她身后的一众黑衣侍卫,怎么看都像哪家的富贵公子,因此各家的花楼见了都像拉拢一番。 这样的骚包公子甩票子最痛快了。 罗青枝对诸位美娇娘的示好视而不见,微微偏头问廖非:“廖先生知不知道这君家二公子最常去的是哪座花楼?” 廖大夫只当罗青枝是打算问清之后避免撞上君疏林,于是指着街道尽头一座最大的花楼道:“公子看那里,二公子最常去的便是那里,晚上便会带上那里的头牌馨茗去游舫上过夜。” 话刚说完,便见罗青枝往那里走去,廖大夫看着罗青枝往前走的身影,似是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少夫人出门之前让他多带钱,多带侍从…… 罗青枝一进到花楼老鸨便迎了上来,满脸笑意的看向罗青枝,“大爷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 罗青枝再次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作势扇了几下,悠悠道:“给本公子把你们这里的头牌找来。” 老鸨面露难色,“这……大爷,要不您点个别的姑娘吧,我们这里的好的姑娘可多着呢。” 罗青枝故意露出不悦,廖非走上前,“我家公子指定了头牌便是只要头牌,至于银两,自然亏不了你的。” 老鸨更加为难,看来这帮人势头不小,自己当然得罪不起,可是…… “哟,瞧大爷说的,只是我们这馨茗早被君二公子包下来了,妈妈我也不能言而无信不是,要不您与君二公子亲自商量一下?” 罗青枝继续不耐,廖大夫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老鸨手里,“我们家公子什么时候要个青楼女子还需要跟人商量了,银两给你放到这里,头牌带不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罗青枝面上不善,心里却是乐开了。 想不到这廖先生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演戏倒是演的不错。 老鸨看看手中的银票,再看看罗青枝身后的一众侍卫,心一横,“成了,请公子到上房等着,奴家这就去把花魁带来。” 这君二公子也不一定来不来,要是因为这得罪了自己眼前这位……这样还不如把馨茗送过去,君二要是来了,让他去要人好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跟她们花楼没关系。 当下打定主意,便往花魁馨茗的房间走去。 这花魁还真是精致的人儿,连罗青枝这个女子看了都要愣上一愣,更何况男人。 肌肤若脂,黛眉入鬓,樱桃小口轻启:“奴家见过公子。” 老鸨掩门离开。 馨茗走上前来为罗青枝斟酒,斟酒时偷偷瞄了一眼罗青枝。 这一瞄不要紧,心肝却是小小颤了颤,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然长得这般俊俏,连她这个女子都比不过。 罗青枝注意到馨茗的眼光,一时间有些尴尬。被一个女子这样看着,还真心有点…… 艾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咳,馨茗,你坐吧。” 馨茗听话坐到罗青枝身侧,想不到这公子还真特别,想来还是第一次逛花楼,这样一个富贵公子,她馨茗自是不会错过。 心里想着,当下小鸟依人般依靠到罗青枝身上。 这下不只是鸡皮疙瘩了,罗青枝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这女子怎么就这么开放? 站在一旁的廖大夫着实看不过,插嘴道:“还请馨茗姑娘坐到对面,我家公子不喜欢与人接触。” 这事要是没人知道还好,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他家公子的面子往哪放? 馨茗撅撅嘴,无奈坐到对面,心里那是无声的呐喊,公子你确定你是来逛青楼的咩? 于是在这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云信州最大的花楼内便形成了这样一种别致的景象——花魁美人与一个逛花楼的俊俏公子围着一张圆桌,品尝菜肴…… 第十三章 归来 君疏林到达花楼时已经月上中天,老鸨哆哆嗦嗦的将事情的原委跟疏林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君疏林马上怒从心起。 管他哪家的野小子,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跟他抢人,这不是活够了是什么? 当下撸起袖子往罗青枝所在的房间走去。 早在君疏林进了花楼便有人告诉了罗青枝,于是罗青枝便把馨茗招到了身边。 让她坐自己腿上貌似不合适,于是便让她坐到自己身侧,加起一口菜亲自喂到馨茗嘴里。 馨茗显然受宠若惊,细嚼慢咽吃完菜马上扑到罗青枝怀里,抬脸给了罗青枝一个香吻。 吻完还意犹未尽,赖在罗青枝怀里不肯离开。 这公子的皮肤可真好,亲上去都滑滑的,哪像那些老不死的,满脸横肉,亲上去都是一嘴油。 不过……这公子抱着怎么有些奇怪?公子这身段……这胸膛…… 馨茗身后的廖大夫看到这里一脸抽搐,他将少夫人带出来,是不是对不住三公子? 君疏林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自己从幼雏便包下来的人此时竟然扑到了一个小白脸怀里?枉费他还想帮她赎身。 被欺骗,被蔑视的怒火升腾起来,君疏林抄起身前的圆凳就往饭桌上砸去。 瓷盘碎了一地,菜汤飞溅,罗青枝护住怀里的馨茗及时起身才没被祸及。 罗青枝拉着馨茗躲到一群人身后,看着正在发飙的君疏林冷冷一笑。终于来了,等的就是你。 罗青枝轻启朱唇,“上。” 一众侍卫得令,快速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君疏林包围在其中。 君疏林终于感到自己一个人力量的薄弱,他出来都是玩乐,哪会带这么多人,此刻被罗青枝带的侍卫围在其中,还不是只有等揍的份儿。 心里已经吓得不行,君疏林却强装出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怎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两个侍卫架上君疏林。罗青枝上前赏了他一巴掌。 亲手揍了这个禽兽,感觉还真是爽。 君疏林挣扎无果,终于感到害怕,语气软下来,央求:“好汉,兄弟,放过我,我是这君知州家的二公子,只要兄弟高抬贵手放过我,以后在这云信州,我保证,只要兄弟说一,就不会有人说二。” 罗青枝也不急,悠悠然等君疏林说完才退出圈子,面无表情看着君疏林的低下示好,轻声说了一句,“给我打。” 瞬间拳脚殴打的声音,君疏林嚎叫的声音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 角落里的馨茗哪见过这样暴力的场景,大叫着冲出房门。 房门被打开,花楼中的客人便将屋内的情况看了个完全,一时间,花楼内乱作一团。 老鸨看着这样的场景急的原地打转却又没有办法,这帮人明显来者不善,连这云信州君二公子也敢打,明显是她得罪不起的,因此也只能干着急确实什么办法也没有。 眼见君疏林马上就要晕过去,罗青枝还是不解气,狠狠道了句:“给我打脸。” 一众侍卫愣了愣。 这要求还真是没见过。 —— 云信州的清晨有一层蒙蒙的雾气,宽敞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只野猫从青砖墙上跳过,便又迅速消失不见。 透过这薄薄的雾气,依稀可见知州府的大门前躺着一个的人。 没错,这人正是昨晚被罗青枝一顿狠揍的君疏林。 君疏林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君府的大门前。 骂了句娘试图往前走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一用力便全身酸痛,无奈之下,只得一点点蹭到大门前的台阶上,坐到台阶上等着看门的侍卫开门时发现自己。 娘的,下手还真狠。 君府守门侍卫打开大门便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正坐在君府大门前,以为又是哪个刁民前来递诉状,于是大声斥责:“大胆刁民,君府门口也是你能坐的地方?赶紧滚开,滚开。” 君疏林被听到声音,艰难回过头,冲着大嚷的侍卫又骂了句娘:“娘的,老子是二少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连老子你也敢吼?” 守门侍卫揉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衣衫破烂,鼻青脸肿人是他们家二少爷,仔仔细细辨认了一番,才谄媚的迎上来,“原来是二少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 “还啰嗦什么,还不赶快找人把我抬进去?” 这一早上,一个君疏林便把整个君府折腾的鸡犬不宁。 东苑内,大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她宝贝儿子的脸,转身扑到君源身上,痛哭出声,“究竟是谁将我儿打成这个样子……老爷,你一定要将暴徒找出来,为咱们的儿子做主啊……” 君源皱皱眉头,竟然有人敢在云信州撒野,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云信州城门口。 守城士兵几乎人手一份画像,仔细看,那画像上画的正是男扮女装的罗青枝。 严冬还没有过去,天气仍旧寒冷,几个士兵凑到一起,一边取暖一边抱怨。 “你说这君知州也是的,找不到暴徒竟然调动咱们来严查进出城的人,这大冷天的,还让不让人好过。” 另一个年纪略长的士兵倒还淡定,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在城内查不到,没办法了。” 一个年纪小的好奇起来,“你说怎么就查不到呢?那么大一伙人,还能藏起来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帮人就像是消失了,听说君府中的侍卫挨家挨户的搜也没能搜到呢。” 城外远远又有一辆马车往城门口赶来,士兵们散开来,拦下马车。 “干嘛的?把车门打开,查过才能进城。” 车厢内又咳嗽声传出,坐在车外的车夫拿出一块儿君府的令牌。 “各位军爷,这车内是前不久出门看病的君三公子,公子他不宜见风,还请各位军爷能放行。” 马车顺利进入城内,车厢内传出一个声音,“寒墨,城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爷,好像是要抓什么暴徒,进出城的都要严查。” “暴徒?” “是,消息传来说是君家二爷被人打了。” “哦?云信州还有这样的人?若是有机会我们还真该见上一见。” 寒墨向来没有表情的脸有一瞬间松动。看来他家主子的心情不错。 第十四章 赏他一个耳刮子 君府后门,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片刻,车厢内走出一人,正是多日前离开的君三。 俞幽筠冲出后门,眼见便要扑近君三怀里,君三微微侧身,扮作车夫的寒墨不着痕迹挡在君三身前。 俞幽筠撅起嘴,泫然欲泣,“晟哥哥……” 君三转头看向一侧,话音里仍旧带着无力,“幽筠,晟的娘子不喜欢晟同别的女子接触。” 俞幽筠更加委屈,眼里马上就要溢出眼泪来。 君三却冲着俞幽筠的身后微微扬起嘴角。 晟哥哥笑了?难道是夫人来看晟哥哥了? 俞幽筠转头,却看到来人竟然是几日不见的西门清。 西门清!晟哥哥都不曾对着她笑过,现在竟然对着西门清笑! 西门清! 罗青枝看向门口的两人,自己似乎又打扰了这位娇小姐的好事,这位娇小姐应该更恨自己了。 想到这里,罗青枝对许妈,廖先生,含珊三人的怨念不禁又深了几分。 表现的这么殷勤明显不是她的性子,要不是许妈含珊二人念叨的人头痛,外加上与廖大夫达成了交易,她才不会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来接她这位有名无实的丈夫。 罗青枝走到两人身前站定,一时间竟然不知怎样开口,像日本女人一样,鞠个躬道句:“您回来了。”? 还是直接站到他身后,默默无声直接跟他回西苑? 罗青枝还在踯躅,君三竟然跨了一步,站到罗青枝身前,摸摸罗青枝的刘海,“娘子,为夫回来了,娘子这两日有没有想念为夫?为夫可是想念娘子想念的紧啊。” 罗青枝沉默的安抚了一下竖起的汗毛。 要不要上来就跟老娘肉麻?! 没有想念你,倒是狠狠揍了你家二哥一顿,这么回答可以么? 还有不要摸老娘的刘海!等两天刘海长长了,老娘一定把它撩上去,让你们见一下老娘铮亮的脑门! 当然以上纯属罗青枝的意淫,表面上的罗青枝还是一个娇羞的小女孩,听到丈夫的话,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一直站在君三身后的俞幽筠恨恨看着罗青枝,攥紧手中的丝帕,恨不得马上走上去,撕裂罗青枝。 君三见罗青枝也不多言语,顺势牵上罗青枝低垂的小手,转身面对俞幽筠,道:“幽筠无事便先回府吧,晟也累了,便先与我家娘子回去休息了,恕不远送。” 说罢,不等俞幽筠回答,便径自拉着罗青枝回府。 君府外的俞幽筠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猛地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丝帕撕成两条,嘴里反复念着西门清的名字。 君三回到君府先是往东苑区看了看他受伤的二哥,期间君疏林竟然一直盯着罗青枝看。 这让君三着实有些不悦,便以身体支撑不住的缘由拉着罗青枝回到西苑。 回到西苑,君三没有带着罗青枝回到主厅,反而将罗青枝拉到书房。 书房的门被缓缓关上,罗青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被君三钳制着靠在书桌上,动弹不得的时候,罗青枝不得不感叹,女人的第六感真特么的准啊。 罗青枝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想不到一个病人还能有这么大力气,刚刚说自己身体撑不住的难道不是他? 君三看着罗青枝目光有些严肃,这让罗青枝有些不明所以。 “你……” “你说我的二哥为何会一直盯着娘子你看?”君三的语气悠闲地有些瘆人。 “哈?”罗青枝懵了一下,一时间想不通君三问的究竟是什么事。 “说。”君三的目光中添了一丝不耐。 罗青枝终于后知后觉明白,君三问的也许是刚刚君疏林看自己那件事,可是这件事自然不能让君三知道。罗青枝已经跟廖大夫达成协议,她同意去接君三,前提是廖大夫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君三。 难道这件事最终却要被自己抖出来?那自己的交易岂不是要吃亏了?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打定主意,罗青枝支支吾吾出声:“那可能是,他看我长得比较漂亮……”本该底气挺足的一句话,罗青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嗯?”听完罗青枝的话,君三眼神似是一个战场,满是杀气。 罗青枝挺直腰板,提高声音:“靠,这很难让人相信么?” 粗暴的话,却让君三的眼神些许松动,语气也明显好了很多,“很容易叫人相信,然而,为夫了解君疏林,他刚刚看娘子你的眼神,是探究。” 擦,这是穿越找了个神探老公咩? 罗青枝被逼急,猛地睁开君三的手,“探究是吗?因为老娘找人揍了他一顿,他看着我有点像那个赏了他一个耳刮子的人可以了吗?” 罗青枝飞速的把这话说完,本等着君三反应,骂她一顿,或者像原来一样,面无表情的嗯一声,然而,在罗青枝说完之后,书房内却一片静谧…… 片刻,君三竟然笑出声。 他的小娘子还真是……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有趣了。 君三垂下的手扶到桌子上,将罗青枝圈在书桌与自己之间,下巴放到罗青枝额头上,大笑几声,平息下来将罗青枝抱在怀里,柔声道:“可以了,可以了,娘子说怎样可以,就可以。” 罗青枝听了君三的话忍不住撇嘴,现在说我说可以就可以,刚开始怎么就不信我。 然而吐槽归吐槽,心里却仍旧是十分高兴的,至于为什么高兴,罗青枝当时并不明白。 其实,身边总有那么一个人,他开心你就会跟着开心,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二人聊得愉快,却苦了屋外守着的丫鬟。 刚刚那是他们家三公子的笑声? 肯定不是,他们家三公子可是从来没笑过。 可那笑声总不会是他们家少夫人吧…… 两个丫头抬头,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满脸不可思议。 ------题外话------ 矮油,矮油,我家晟晟笑了,乃们看到了咩~\(≧▽≦)/~啦啦啦 第十五章 被召进京 君疏林被殴打的事情几天都没有眉目,眼见君源便要放弃搜查,大夫人倪巧兰却哭着进了他的书房。 不多时,云信州传出,这殴打君疏林的人是君三还未过门的夫人,西门家大小姐,西门清。 一时间,这件事便成了云信州老百姓的饭后谈资。 事发后第十五日一早,西门清的哥哥西门景引拜访君府。 西门景引先是与君三在书房谈了很久,待到晌午,两人才从书房出来。 两人出得门来,见到罗青枝都是一笑。 与君三的冷清不同,西门景引身上是一种温暖的感觉,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大暖男一枚。 罗青枝虽然与这个哥哥不熟,却是因为西门清的记忆对西门景引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自然她也知道西门清的这个哥哥,在整个云信州乃至整个曜辰国的学术界都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当下对西门景引的好感更上几分。 西门景引并未跟罗青枝提及他同君三的谈话,只是叮嘱了几句无厘头的话,类似于,“我当初将你与初晴救出来,只是希望你能活下来,如今,为兄只希望,清儿,你能幸福。” 这日用过晚饭,廖非被君三叫到书房。 廖非看着坐在书桌后一脸冷清的君三,也大约揣测出君三叫他前来大约是为了什么,然而他答应了西门姑娘的事也断然不会反悔。 西门姑娘已经如约出门迎接三公子,他自然也会如约对施暴一事守口如瓶。 君三却并不问当日的事,开口确是:“你可听说了这两日的传言?” 此刻君三显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清楚楚,廖非也不诧异,他家公子的本事他自然是清楚的,当下应话,“是,非听说了。” “解决之法想好了?” “是。谣言可畏,然而更可畏的是人心。” 君三一只手拿着书卷,空闲的一只手敲击着桌面,“我这二哥的名声本就臭,我们不介意让它更臭一些。” 翌日,整个云信州再次沸腾,原来君家二公子君疏林会被人殴打是因为他前些日子玷污了一家的清白女子,有人看不过去才为那苦命小姐抱不平而已。 “这个人渣,简直就是我们云信州的耻辱。” “嘘,小点声音吧,小心被人听了去,那可是君知州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又怎样,前些日子他还因为青楼的一个婊子找人打折了我兄弟的腿,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这下好,终于有人站出来为我出一口恶气了。” 整张桌上被欢声笑语充斥,这口恶气何尝不是是郁结在整个云信州人的胸中的。 就在这消息在云信州传的沸沸腾腾时,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俞幽筠还在他的闺房中悠闲地涂抹着蔻丹。 “筠儿。”房门外,俞老将军的声音传来。 俞幽筠站起来迎上自己的爹爹,“爹爹一早找筠儿有什么事?” 老将军拍拍自己二女儿的手,饱经风霜的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筠儿要进京一趟了。” “进京?” “你姐姐再过一个月就临盆了,皇上怕你姐姐一个人寂寞,特地下旨召你进宫去陪一陪你姐姐。” 俞幽筠脸上闪过厌恶,“姐姐贵为皇后,又深得皇上的宠爱,怎么会寂寞?筠儿不要去。” 俞老将军继续拉着俞幽筠的手,耐心劝解:“筠儿怎么就想不明白,你进了京正好叫你姐姐为你择个好夫婿……” “筠儿的夫婿只有晟哥哥一个,才不要姐姐费那份心思。”俞幽筠急急打断俞老将军的话。 俞老将军的脸上显现出不耐烦,“胡闹,我早就说过,叫你离君家那病秧子远点,你怎么就不听?” 俞幽筠最是听不得别人攻击君三,当下插嘴,“晟哥哥才不是病秧子,他可是……” “啪”,俞老将军一巴掌扇到俞幽筠的脸上。 虽说俞老将军年事已高,然而却也是驰骋沙场半辈子,这一巴掌在气急的情况下扇下去,又没有控制力度,俞幽筠的左脸马上肿起来,嘴角有血丝出现。 “莫要再胡闹,圣旨已下,十天后进京,在这十天给我好好呆在屋里,哪里也不准去!”俞老将军说完又看向已经吓得缩到角落的翘儿,“你就是郡主的贴身丫鬟?给我看好郡主,这十天要是郡主踏出俞府半步,我就拿你是问。” 俞老将军说完,甩甩衣袖,大步走出俞幽筠的院子连头都没回。 翘儿见俞老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终于回神,快步走到俞幽筠身侧,拿起手中的帕子,想要为俞幽筠将唇角的血迹擦去,岂料,却被俞幽筠一把挥开。 “把你的脏手拿开!” 俞幽筠正在气头上,这一挥用的力气着实不小,翘儿一下跌坐在地上,连同桌子上的茶杯都被挥到地上。 俞幽筠仿若未闻,只愤愤攥紧拳头,心里想的全是君三。 “本郡主才不要什么富贵公子,能配得上本郡主的只有晟哥哥,你们都不知道晟哥哥的身份,哼,你们都不知道。” 翘儿咬咬牙,自己站起来,抬起手才发现手掌上满是碎瓷片。 ------题外话------ 吼吼,终于考完试鸟,某四满血复活! 第十六章 庭审 清晨,君府东苑。 “原来俞郡主这样想念本公子,竟然亲自前来看望本公子,不过……郡主脸上戴的面纱是怎么回事?害怕你的心上人看到?” 俞幽筠略带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君疏林,“本郡主就是没睡醒也不会想念你,本郡主不过是答应了你助你得到西门清,现在来实现本郡主的承诺。” 君疏林向前探了探身,玩味一笑,“本公子还不晓得,原来郡主是这样善心的一个人,真是越来越惹人怜爱了。” “废话少说,难道你被人揍了就这么罢休了?” “罢休怎样,不罢休又怎样?” “若是君二公子还有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骨气,那就不该罢休。当日那么多人在,总有目睹了整件事的人,把他挖出来放到知州府的大堂上,难道还能有人不认罪?” 君疏林枕上自己的手臂,“郡主说的是,可是这样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一切都不如一亲美人芳泽来的实惠。” 俞幽筠眼中的厌恶更加明显,“哼,想要一亲美人芳泽也未尝不可,不过那个人可不是本郡主。” 君疏林眼神闪烁看了看俞幽筠。 俞幽筠不在多说,只身走出屋子。 俞幽筠刚离开,君章然便走进屋子,他看了看俞幽筠离开的方向,问道:“这不是俞府的郡主?她怎么会来到二弟你这里?二弟你还是安心养伤,莫要再闹出什么事,让爹娘着急。” 君疏林闭上眼,嘲讽一笑,“安心?安心的只有大哥你罢了,即使爹爹在不正眼看你,你也能安心,呵,我可不受不了这窝囊气。” 君章然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 —— “三公子,三公子。” 君三书房,房门被猛然打开,含珊跌跌撞撞闯进来。 君三连头都没抬,嘴唇轻碰,只吐出一个字,“说。” 含珊手撑膝盖,边喘气便道:“早上有几个知州府的官差前来,说是有留香坊的小二状告大小姐,说……说大小姐是那日殴打君二公子的人,便将小姐带走了。” 君三合上手中的书,皱眉道:“怎么回事?刚刚为何不来通报?” “他们抓人时把奴婢拦下了,不让奴婢前来通报……” 君三双眸收缩了一下,站起身,“走,我们去大堂看看。” 知州府大堂,一个娇媚女子被两个士兵押上来。 “哎呀,军爷轻点,馨茗自己走。” “废话少说,见到知州大人还不下跪?”一个儒士打扮的人走上前来,眼上色眯眯盯着馨茗的酥胸,嘴上却半点不见柔和。 “师爷且慢”,坐在台案后的君源看向角落里跪着的另一人,“你来看这是不是就是那日被那暴徒抢走的馨茗姑娘?” 角落里跪着的正是今日报官的小二,他稍稍抬头,“是。” 君源:“馨茗姑娘可还记得当日那暴徒头领长得什么模样?” 馨茗跪着的身影略有一滞,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馨茗,记……记得。” 君源看向士兵,“既然如此,将西门大小姐押上来,请馨茗姑娘好生辨认一番。” 一直守在门外的罗青枝晃晃悠悠走近来,惺忪的眼皮上,挂着满满的怨念。 大早上不睡觉,让她来参加庭审,妈蛋,你倒是给她找个律师啊先。 罗青枝懒懒站到跪着的馨茗身边,细缝眼的师爷再次上前呵斥,“见到知州大人,还不下跪?” 罗青枝打了个哈欠,悠悠道:“西门家祖上深的曜辰皇室宠爱,被先皇特许,见到一品一下官员,可以不跪。” 细缝眼的师爷被噎了一下,面色尴尬却又找不到可以骂罗青枝的话。 君源还算淡定,“证人起身辨认吧。” 细缝眼师爷在罗青枝这里吃了亏,一心只想着扳倒罗青枝,馨茗起身辨认时,狠狠道:“可要看好了,不要到时放过了奸贼,让我君府二公子白白收了冤屈。” 馨茗背对着君源与细缝眼师爷,因此,那二人并未看清馨茗的表情,但是罗青枝却是将馨茗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馨茗看到她的面容时,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半晌,才眨了眨含情凤眸。 罗青枝面上仍旧淡定,然而心里说是不忐忑那是骗人的,终究是做坏事做得少啊,竟然以真容面人,这下可能有些麻烦了。 细缝眼的师爷见馨茗辨认完了,似是心里已认定罗青枝这次在劫难逃了,于是看向馨茗,循循善诱,“证人可辨认出了什么?” “是,馨茗辨认出了。” 馨茗声音不大,大堂上确实一片寂静无声,众人皆屏息凝气,等着馨茗的最终答案。 “西门大小姐并不是那日殴打君二公子的人。” “哗。”人群沸腾起来。 这就是那个报案的小二诬陷嘛!也不知道这西门大小姐以前是怎样得罪过人家吧。 不过说来,这揍了君二的人,本事还是不小嘛,竟然在这君家的云信州揍了君家那混账二公子还能全身而退。 “既然事情已然查清,不知在下能否将在下的娘子接回了?” 不知何时,头戴斗笠,白纱遮面的君三已站到了人群前。 罗青枝无奈撇撇嘴,这人还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称呼她娘子,清白这下离她更远了。 不过,罗青枝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嗯,姑且原谅他吧。 ------题外话------ 周日啦,大家好好休息,么么哒╭(╯3╰)╮ 第十七章 如意郎君 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喊声。 “西门姑娘请留步!西门姑娘!” 竟然会有人喊她?不是应该呼喊君三吗? 罗青枝诧异回头,没想到,呼喊他的竟然是仅有过两面之缘的馨茗。 过来也好,正好她要谢谢人家的恩情。 罗青枝肯定,刚刚在大堂上,馨茗确实认出她来了,虽然不知为何馨茗没有指证,但这份恩情,她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不过,这馨茗,表情好似有些不太对,呃,这手放的位置也不太对啊。 一直在罗青枝身后的君三终于忍不住上前,拉过罗青枝,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不知姑娘叫住我家娘子所为何事?” 馨茗讷讷看着自己的双手,全然没有听到君三的质问,脑海中全是刚刚自己手中的摸到的真实感。 她竟然是女子,竟然真是女子,而不是为了躲避追查女扮男装……那她的芳心暗许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她想要逃离留香坊的希望岂不是真的破灭了? 罗青枝咽下自己当中被一个女子偷袭的尴尬,微微用力挣脱君三的手,拍拍馨茗的肩膀,“刚刚的事,谢谢馨茗姑娘相助,哪天我上门去谢谢你。” 馨茗一脸灰白,覆上罗青枝的手,“可是……” 不待馨茗说完,君三再次上前,拉开二人,不动声色将罗青枝挡在身后,“我家娘子今日也累了,姑娘有何要求,尽可提出来,两日后君三必定亲自拜访留香坊,定会满足姑娘的一切要求。” 说完,不管馨茗,径自拉着罗青枝往前走去。 罗青枝对馨茗的刚刚的反应虽然有些不舒服,然而还是不愿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又拧不过君三,只得一边被君三牵着往前走,回头腾出另一只手,朝馨茗挥了挥手,并用口型道:“谢谢。” 不过被甩在路上的馨茗并未看清罗青枝的口型,只柔弱的伸出手,挥了挥手自己的帕子,送走了自己前两天才为自己选定的如意郎君。 罗青枝两日后还是亲自到了留香坊,虽然君三黑着一张脸,不过有了西门清那张即使假情假意,笑起来仍旧迷人的脸蛋,罗青枝还是顺利的争得君三同意,并且从君三手里顺来一大笔银票。 要说这古代青楼女子最大的心愿,还不是找个人为自己赎身?因此,罗青枝这一大笔钱,正是准备来给馨茗赎身的。 罗青枝在君三派来的随从的帮助下顺利从留香坊后墙溜进馨茗的房间。 这几日君疏林一直没出君府,馨茗这里倒还清闲,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罗青枝的熊胆,敢在云信州明目张胆惹上君疏林那个刺头,于是都日上三竿了馨茗竟然还在床上睡着。 罗青枝可没有什么功夫,因此被随从送到窗口,便略显笨拙的爬进馨茗房间。 “谁?”馨茗被窗户的吱呀声惊醒,匆忙裹上外衣便走到床边。 罗青枝缓慢关上窗户,整理了一下几缕散落的发丝,回头跟馨茗略显尴尬的打了声打招呼,“嗨……” 噗,她罗青枝这辈子,哦,不对,上辈子可从没这么憋屈过。 不过她罗青枝向来是新世纪的的标准女汉子,这种小节自是不放在心上。 馨茗看到罗青枝略显激动,朱唇轻启就是,“官人……” “噗,馨茗,我真的是个女的,真的,连孩子都生过了。” —— 罗青枝走在回去的路上都一直在想,馨茗为何会拒绝她,不肯用她的钱来赎身。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馨茗从小被卖到青楼,除了讨人欢笑自是什么也没学过,再者又是一个花魁,整个云信州哪有不知道她的出身的,就算真的赎身了,想要在这云信州找个人嫁了,也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要不跟君三商量商量,要他把馨茗收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便被罗青枝拍飞,虽说这君三跟她确实没什么不关系,可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跟人共享一夫这事她可做不出来。 看来这事只能找君三商量商量再解决了。 罗青枝一路都在想事情,不知不觉走进一道巷子。 虽是在正午,巷子却显得格外阴森,大概是巷子两面均是高墙所致。 刚进巷子,罗青枝便听到窸窣声,她向来胆大,在如此阴暗的巷子听到窸窣声没有害怕,反而往声源处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在巷子的一个转角处,罗青枝发现竟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作势要打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既然穿越来,拔刀相助神马的不做一次,就对不起自己儿时想要成为绿林好汉的愿望,于是罗青枝做悠闲状,几步走到一群人跟前。 “啧啧,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君府官差看到会有什么想法。” 一众家丁停下手里的动作,打量了一番罗青枝,似是确定罗青枝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力,厌恶挥挥手,“哪里来的臭婆娘,赶快滚远点,不要妨碍老子的事,小心一会儿连你一起揍。” 衣衫褴褛的的男子见有人上前,抱头隔空呐喊:“女侠救命,女侠救命!” 家丁模样的人给了男子几拳,怒斥:“闭嘴。” 罗青枝往前走几步,甩甩手腕,“我也在想,你到底能不能揍得了本小姐呢。我西门清自小打架还从没输过。” 家丁忍不住打量罗青枝片刻,眼神交流后,推开手中的男子,拐进了巷子中的一扇小门。 罗青枝上前扶起倒地的男子,“你没事吧?” 男子借力起身,谄媚笑道:“多谢女侠救命。女侠如此英勇,怎么能连个随从都没有,不如就让小人追随女侠怎样?” 罗青枝打量了一下狗腿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嘿嘿,祁诚之。” “简历。” “啊?女侠,这简历是什么?” 呃,面试习惯了,忘了这是哪了。 “咳咳,就是你都做过什么事,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让我要你。” 祁诚之跟上罗青枝往前走的步伐,“不瞒女侠说,小的什么都做过,本事嘛,杀人放火,溜门撬锁……” “说重点。” “嘿嘿,小的还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哎哎,女侠不要走,小的没有本事可以学嘛,什么也不会发展空间才大啊,女侠,女侠……” 聒噪,长达整条巷子的聒噪。 不过想到这是自己所收的第一个小弟,罗青枝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以后她罗青枝就有自己的随从了。 这就像现代的秘书一样,有身份之人必备。 两人拐过一个拐角,进入巷子的最深处。 几个蒙面黑衣人却突然出现。黑衣人一身漆黑,几乎与巷子两面的高墙融为一体,要不是这是大白天,还真不好辨认出来。 黑衣人见罗青枝二人走上前来,二话不说,立马提剑冲上来。 身后的祁诚之率先出声,“女侠快跑!” 罗青枝不禁汗了一下,他还真是什么本事都木有啊! ------题外话------ 又到了一周一次的周一鸟,伦家这次不想啦啦啦啦,不想起床,不想上课╭(╯^╰)╮ 第十八章 见公婆 罗青枝跆拳道确实不错,然而这种真刀实枪的架,还真没打过,最多不过遇见拿着酒瓶的醉汉,解决那样的人,罗青枝只需一招,然而,眼前这批人,显然,解决她二人也只需一招。 于是罗青枝拉起祁诚之,拔腿就往来路跑,然而她在跑,也跑不过一种叫做轻功的功夫。 眼见一把剑就要接近罗青枝的后背,罗青枝却仍旧没有感觉,只顾拉着祁诚之往前跑。 祁诚之看看罗青枝拉住他的那只手,白皙却有力的握住他那粗糙的,肮脏的手,当先心念一动,左手不着痕迹的一挥,近前的黑衣人竟然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唇间隐约有黑血流出。 祁诚之却仿若不见,嘴里仍旧嘀咕,“快跑,快跑。”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罗青枝丝毫没有察觉到,只拉住祁诚之跑出巷子,却不知他们身后的黑衣人早已躺了个七七八八。 罗青枝回到君府,吩咐了含珊带祁诚之去洗澡,便走进君三的书房。 君三听到响声,头也没抬道:“听说娘子在外面捡回来一个男人?” 罗青枝毫不客气的自己盘腿坐到书桌一旁的榻子上,“你君府不会连一个人也养不起吧?不过我带回他来是让他做我的跟班的,要说的做男人,就不用了,本姑娘刚刚十六,还很年轻呢。” “知道自己年轻,就不要总是出入烟花之地。” 罗青枝瞧了君三一会儿,这孩子平日里说话虽然欠揍一些,可是跟人呛声她还真没见过,难道今天是遇见什么不爽的事了?那她还是不要在这讨骂了,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 君三敲敲桌面,也没有拦下。 罗青枝刚刚离开,廖非便敲门走了进来。 罗青枝往回走的路上,正巧碰见清洗完毕的祁诚之。 如果不是他跟在含珊身后,罗青枝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长相清秀,只是身材匀称的男子便是她带回来的那个人。 啧啧,这身材,不做模特还真是可惜了。 “小祁啊,以后你就我的贴身侍从了,我安排你去跟着这君府西苑的护院稍稍练习些功夫怎样?” “好啊,有吃的就行。” 罗青枝拍拍祁诚之的臂膀,凑到祁诚之身前,“吃的肯定有,不过你要是敢给我不用心学功夫,看我不把你扔去勾栏院!” 祁诚之咽了咽唾沫,看来他新找的主子,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罗青枝刚回到主厅,廖先生便出现了。 正巧罗青枝刚刚想好,要想把祁诚之安排进护院的训练行列,拜托廖先生显然要比拜托某人靠谱的多。‘ 于是罗青枝热情的拉上廖先生的手,一脸虔诚,然而,罗青枝话还未出口,却把一向淡定的廖先生吓得不轻。 廖先生赶忙后退一步,恭敬道:“少夫人有话便直说吧,廖某定当洗耳恭听。” 罗青枝尴尬的收回手,“咳咳,廖先生,本夫人只是想拜托您将我带回来的祁诚之安排进西苑的护院,好练练他。” 廖先生的拘谨仍旧,“少夫人,要想进西苑的护院营训练,必须有三公子的许可。” “不是让他做护院,只是平日训练跟着护院们,这也要经过君三同意?” “是的,少夫人。” 罗青枝好脾气的打发走廖先生,在心底狠狠的问候了指定了这狗屁规定的君三,顺便问候了一下君三的全家,而后不得不再次往君三书房走去。 老娘就不信,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还办不成。 罗青枝进得门来,君三仍旧没有抬头。 罗青枝走到君三书桌前,双手撑在君三书桌上,“你去把……” “娘子今日在巷子中发生的事,为何不告诉为夫?”君三站起身,打断罗青枝。 “哦,你是说那群苍蝇?已经被我甩掉了,有什么好说的。”罗青枝不在意的挥挥手。 君三倏地伸手钳制住罗青枝的手腕,“你这……”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巷子中发生的事?”这下换成了罗青枝质问君三。 早上明明是她独自一人出的君府,这事怎么会这么快传到君三耳朵里。 君三放开罗青枝,做回座椅上,“我说城中各处都有我的探子,娘子你信么?” “靠,你的探子明明知道我差点被人灭了,竟然都不出现?要不是老娘跑得快,特么这就是两条人命的事!” 君三诧异的看向罗青枝,“那群黑衣人没有死?” “死?怎么死?你不会想让我去杀了他们?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么?!” 君三眼神中似是有些了然,“如此,为夫还该谢过娘子路上救下来那位兄台了。” 罗青枝赞同的点点头,“也确实该谢谢他,到后来还是他拽着我跑出来的。不如,你就把他安排进西苑的护院营接受训练,当做报答他怎么样?” 君三食指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如此也好,不过娘子还是将那位兄台请到为夫的书房,为夫也好亲自谢过他,顺便同他讲一下西苑护院的训练。”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结果罗青枝还是不甚满意的。 祁诚之便是在这异世第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人了,今儿个老百姓真高兴,真呀嘛真高兴。 —— 祁诚之自打进门便一直低着头并且沉默着,君三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良久,君三才开口,声色是像对着寒墨般的冷清,“祁诚之,久违的名字。” 君三话音刚落,祁诚之却倏地单膝跪地,低头行礼,“主人。” 那样子哪里还有面对罗青枝的痞子样儿。 “你一向足够忠诚,然而其罪当诛,不过现在她既然想要留你一命,那我便暂且留下你,到你死为止,清清楚楚的记住,你的命,是谁给的。” “是。” 第二日,祁诚之顺利进入西苑护院营队,罗青枝还命含珊为祁诚之从集市上买来一双新的靴子。 午后,君三把罗青枝带到君府北苑。 罗青枝本不想来,北苑,那可是君三的生母居住的地方,这样便随着他去看望他的生母,罗青枝怎么想都觉着是要去见公婆的节奏。 然而,某男却威胁说,这是作为他允许祁诚之参加训练的报酬,隐藏的意思便是,要是罗青枝不答应,那么祁诚之极有可能会被赶出护院行列。 其实罗青枝是有骨气且有原则的人啊,她霸气的女王范何时这样受过别人的威胁?然而想到她第一个极有可能成为绝世高手的随从就要这样夭折,这,这真是想想就让人心痛,于是,我们从不妥协的罗青枝就这样华丽丽的妥协了。 两人进到北苑,竟然碰见君章然正从正门出来。 君章然怎么会到这里来? 第十九章 第二摔 君家两兄弟相互点头示意后擦肩而过。 进入屋内,君三的母亲邹素琴正在侍女而服侍下梳头,从镜中见到君三走进来,温婉一笑。 罗青枝不禁有些诧异,这怎么看都不像民间传言的君知州的疯夫人啊,看起来甚至还有些知书达理范儿。 君三一笑,走上前去,接过侍女手中的木梳,亲自替邹素琴了个简单的发髻。 “娘亲今日气色不错,我们去院里逛逛可好?” 邹素琴回头拍拍君三的手,“好。”回头后才瞧见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罗青枝,指着罗青枝疑惑的问:“这是晟儿的新侍女?” “这是亦融与初晴的娘亲,您的儿媳。” 邹素琴倏地站起来,拉住君三的衣襟,激动道:“胡说,娘亲的儿媳只有俞郡主一个,别人休想染指我的儿子!”说罢,冲罗青枝急急冲过来,拉住罗青枝便要动手打。 “你是哪来的狐媚子,竟然敢抢夺我的儿子。” 君三两步走上来,拉住了邹素琴即将落到罗青枝身上的手,“清儿,你先回西苑罢。” 罗青枝虽然脾气暴躁,然而对长辈却一直十分尊敬,此刻也并未同神智不甚清楚的邹素琴计较。 回路十分冷清,前两日下过的雪已经融化,雪水从路旁干枯的柳树枝杈上滴滴答答砸到鹅卵石路旁,让人感觉温度又降了几度,罗青枝紧紧衣领,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往西苑走去。 直到罗青枝的身影从北苑略显破旧的正门离开,君三才说服自己的母亲将扬起的手放下,然而,手刚垂下,邹素琴便又扯上君三,“晟儿啊,幽筠好久不曾来看娘亲了,你去将她接来同娘亲说说话好不好?” “娘亲,皇后娘娘过些时日便要临盆,皇上已经下旨请郡主去陪伴皇后娘娘,恐怕如今郡主正在打点行装,不日便该启程进宫了……” “幽筠不是要没走么?娘亲这些日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便慌得很。” 君三思索片刻,终是点点头,“好,我会派人去将郡主请来,恐怕儿子也有话要问郡主。” 君府是完全对称的布局,除了东西南北四个院子,中心是个不小的花园,罗青枝要想回到西苑,便要先穿过花园,然而在花园中,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哟,这不是三弟家的小娘子,小娘子也是来赏梅的么?”不用说,听声音也知道这是谁。 大冷天不呆在被窝里,还来这没有梅花的地方赏梅,这事也就脑残能干出来,难不成是她打了他两次,不小心把他那里打残了? 罗青枝没有兴趣跟他在这冻死人的花园里打哈哈,鸟都没鸟他,绕过他便继续往前走。 谁知某人却不知死活的又跟了上来,“美人是怕冷么,不如来哥哥怀里暖暖?” 罗青枝无奈撇撇嘴,你瞧,就是有人这么不知死活。 左手缓慢抬起,搭上右肩上的手,右手后伸…… 君疏林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是那晚……那晚真的是她?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再一次的天旋地转,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铺着上好地毯的青石砖,这次,是货真价实的鹅卵石路! 惨烈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君府上空,整个君府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停滞,然而声音转瞬即逝,大家又开始各忙各的,仿佛刚刚那个声音只是他们的幻听。 其实声音消失的太快只是因为君疏林内心还残存这那么一丝的荣誉感,要是真的把君府的人招过来,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会这样……泼辣,这要是被人误会,他以后也就没有脸面在云信州混下去了。 罗青枝跨过倒地的君疏林,看都没看几乎疼得打滚的某人,继续往西苑走去。 不过这心情却似乎……好了起来。 天气也不是那么冷嘛。 而且,她好像在君疏林身上嗅到了千步香的味道。 君疏林,千步香,俞幽筠。 原来是中国合伙人啊,呵呵,以为这样就能那她怎样? 俞府。 “晟哥哥差人来找我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让我去君府?” “小姐,老爷也是为你好……” “滚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俞幽筠一把挥开身旁的侍女翘儿。 一直在品茶的俞武终于开口,“筠儿,注意你的措辞!” “我的措辞?我不就骂了一个下人,什么时候我一直忙于政务的父亲连这些也有时间管了?还是因为,您心疼了?心疼这个贱……” “砰”俞武手中的白瓷杯瞬间变成了一块块的瓷片。 “放肆!” “爹爹,你可还记得我的娘亲?您这样对我,还允许这卑贱的丫鬟怀上……就不怕娘亲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够了!”俞武一挥袖子,打断了俞幽筠的话。 要说俞武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那已经去世多年的夫人,现在被俞幽筠这样一说,俞武面容瞬间变得有些憔悴。 想来他的女儿是已经知道这侍女的事情了,这等丑闻要是传出去,他俞府还不被全天下人看了笑话?看来这侍女是留不得了…… 俞武揉揉眉心,“也罢,为父允许你去见他一面便好了,不过,进宫的事绝不会改变!” 终于能够见到君三,送走俞武,俞幽筠便着手梳妆打扮。谁知,翘儿还是愣在原地,看向门外。 俞幽筠哼了一声。“还看什么看?即使你怀上他的孩子,我那老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不该肖想的就不要想!” 翘儿略有委屈,“小姐……我……” “你?你什么你,还不快服侍本小姐梳洗,小心我把你扔到马厩去喂马!到时候,你可就再也没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也不对,就算你飞上枝头,充其量也就是一只麻雀。” 翘儿没说什么,擦了擦眼泪,便出了屋子去为俞幽筠打洗脸水。 ------题外话------ 推荐友文: 《妖孽皇妃》更夫人 迷雾、羁绊、坎坷,故人归,情难续,日月重明,黑夜继,她这一生,注定无法安安稳稳地爱一个人一夜醒来,她成了败落贵族的嫡女,倾国倾城的歌妓。 都是无法割舍的念想,到底谁才是倾城冷颜,心尖上的人。 http:///info/562005。html 也素古文,感兴趣的妞们快去调戏吧~ 第二十章 偷人 俞幽筠赶到君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君三。 而君三正在书房,正襟危坐,没错,这次,君三没有看书,只是坐在书桌后悠闲的品茶。 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进。” 今日的粉衣更加艳丽,千步香的香料也用的恰到好处,就连鹅黄丝帕上浸的千步香也显然比平日要好上一层。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情郎究竟为何亲自递上书信将她请到君府。 “晟哥哥,筠儿好想你。” 君三像原来见到俞幽筠一样,面色不便却语气温和。 “哦?我到不知道,在下有什么只得郡主想念的。” 俞幽筠像所有女子见到心爱男子一样,辨不出所有的语气,内心只剩欣喜,还妄想着,这句话是不是君三再逼她主动表白。 俞幽筠面色一红,娇羞低下头,丝帕缠上手指,语气中满是娇嗔,“晟哥哥……” 君三端着茶杯站到窗边,“郡主想的是在下还是在下的娘子?” 俞幽筠脸颊上的红晕褪去,眼里似是不可置信,“晟哥哥,我……” “郡主还要说什么?说说为什么派人在巷子中暗杀我的娘子可好?” 俞幽筠脸颊变得苍白,声音略有颤抖,“我……晟哥哥……我没有。” “敢做不敢当原来才是郡主的作风,也罢,暗杀的事……” “晟哥哥,我只是……”俞幽筠急急打断君三。 君三敲敲窗棂,“郡主承不承认都没关系,郡主的理由也毫无影响,晟想说的不过是希望郡主能平平安安进宫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俞幽筠不是蠢笨的人,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晟哥哥今日被她迷惑,我都不会介意,终有一日,晟哥哥你会明白,究竟谁才是真的对你好,谁才是真的对你……有用。” 俞幽筠决绝的说出这番话,说完不待君三张嘴,便转身冲出书房。 君三没理会冲出书房的俞幽筠,只推开两扇窗,轻蔑一笑,“对我有用?难道我会用得着别人的帮助?” 过堂风阵阵,一室的千步香瞬间散尽。 俞幽筠站在西苑门外,深深呼吸了几口这寒冬沁凉的空气,微微平息了,转头发现翘儿并没有跟上来。 这个蠢笨的下人,往日让她守在书房门外都能及时跟上来,今天竟然还让她这个主子在院子外面等着她! 自从她爬上了老爹的床,还真是以为自己了不得了,越来越不守规矩,看回了俞府,自己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不在门外守着,你去哪了?不要以为你上了我爹的床就不是下人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就算你怀了我爹的孩子,你也进不了俞家的门!给我好好记住!” 翘儿低下头,语气是少有的平静,“是,奴婢记住了!” 俞幽筠见翘儿诚心认错,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哼”了一声便往北苑走去。 罗青枝端起桌上的茶水,刚送到嘴边,就听到含珊的呼喊:“哎呀,小姐,这茶都凉了,小姐就不要再喝了,小心喝坏了身子。” 罗青枝歉意笑笑,听话的放下茶杯。 “也不知道那个翘儿过来跟您说了什么?是不是又传达了她们家郡主的心意?不过小姐您上次也不怕她们啊,怎么这次一个丫头的话,就让您这么魂不守舍。”含珊一边收拾茶杯,一边嘀咕。 罗青枝闻言,轻笑出声,“含珊,你比许妈还要像老妈子了。” 含珊端起桌上的茶杯,略显娇嗔的瞪了罗青枝一眼,“小姐!” “哈哈,我开玩笑的,快点端下去吧,在上杯热茶,我渴了。” 俞幽筠端着茶水下去。 罗青枝脑海里想的却全都是翘儿的哭诉。 当时罗青枝正在逗亦融与初晴,没想到这个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丫鬟竟然慌慌忙忙闯进她的房间,并且一进来就跪到了罗青枝脚下。 罗青枝屏退了所有人,翘儿才抽抽搭搭的讲出来意。 “三少夫人,翘儿此次前来只为告诉夫人真相,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遇到的暗杀正是郡主组织的,就连君二公子往日对您的骚扰,也是郡主授意的。” 原来她猜的是对的,不过这翘儿是俞幽筠的人,怎么会好心跑过来告诉她这些? “翘儿,你可是俞府的人,你说的这番话,我凭什么相信?” “夫人,翘儿已经时日不多了,俞武那个老匹夫强迫我……我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要是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找人杀了我的,既然都是一死,那么我死后也决不让他们好过。” 翘儿说到最后,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原来的翘儿只不过是个仗着自家主子的尖酸小姑娘,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世事弄人。 —— 君府北苑。 娄素琴一反见到罗青枝的疯癫,亲亲切拉住俞幽筠的双手,双目中满是慈爱。 “筠儿啊,你就要进宫了,夫人我还真是舍不得。” “夫人不用担心,我进宫后更能为晟哥哥早日回去做好准备。” “好好,还是晟儿贴心。” 俞幽筠出君府之前竟然又转到南苑。 南苑,住的正是这君府的正主,君源。 俞幽筠可以说同君源并未见过,如今却在南苑呆了有半个时辰,期间就连翘儿都被留在了君源书房外。 然而在君府的西苑,密谋也正在进行。 罗青枝特意派含珊将在护院行列训练了半月有余的祁诚之喊来。 “小祁,跟护院训练有些时日了,成果怎么样?” 祁诚之挥挥胳膊,“嘿嘿,不满主子,现在不只溜门撬锁,连同杀人放火什么的,也绝不在话下。” 罗青枝吹吹手上半干的蔻丹,虽然穿越了,可是爱美之心决不能少。 “好,练的不错,我正好需要你溜门撬锁,去……偷一个人。” “咳咳”,祁诚之显然被呛了一下,“偷人……这事主子你可以做,属下可做不来。” “你胡说什么?!”罗青枝还没开口,含珊却忍不住训斥,“我们家小姐可是身家清白的君府三少夫人,岂容你秽言秽语。” 罗青枝拉住激动的含珊,这丫头平日也还沉静,今日怎么变得这么易怒。 “你说得对,要‘偷人’的确实是我,并且我要偷的人还在这个君府……” 第二日,君府再次乱作一团。 他们前些日子才被回府身体的二少爷,竟然不见了!在君府森严的守备下消失了! 大夫人倪巧兰在东苑哭了一整天,最终晕在君源怀里。 君府的家丁再次全体出动,全城寻找他们家的二公子。 然而,第一天过去了,全体人一点收获都没有,第二天过去了,还是没找到。 第三天,君源派出家丁后,在全云信州发出悬赏告示,找到二公子并上报的人,奖赏一锭金子。 金子在与日俱增,涨到十锭金子的时候,终于有一个邋遢的乞儿撕下了已经快要褪色的告示,敲响了知州府门前的大鼓。 一向上堂慢悠悠的君源君知州这次终于快了上来,并且携家带口的上了公堂。 乞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正是君疏林平日佩戴的,乞儿告诉君源,这君疏林原来是在云信州一家废弃的农院里。 ------题外话------ 521大家都去做啥子啦~\(≧▽≦)/~啦啦啦 第二十一章 猴子请来的救兵 君家人一路赶过去,君疏林可不是正在一堆芦苇杆子上躺着,不过那个往日里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喷香的君二公子不见了。 如今的君疏林一身污秽,下身有斑斑血迹,这样看起来,比一旁站着的乞儿好不到哪去。 倪巧兰一见到地上的躺着的那一坨就晕了过去,连君源也皱了皱眉,这君疏林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在大冬天能有这么大味道也不容易。 乞儿弯腰上前,“知州大人,这告示上的悬赏……” 细缝眼师爷将乞儿推倒在地,“悬赏个脑袋,君二公子一看就是在这里躺了好多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报官?没要你的狗命就是对你最大的悬赏了,还不快滚?!” 乞儿蹭到柱子旁,捡起自己讨饭的物事,往破院子外走去,走到细缝眼师爷身侧,还特意用那根破拐杖也就是俗称的打狗棍用力敲了敲地面。 —— “我不是说让你把他绑上扔到郊外就好了,他的腿是怎么折的?” 俞幽筠不博爱,却是二十一世纪守法的好公民,对这种差点闹出人命的事,还是不能接受。 祁诚之低着头,偷偷撇了撇嘴,还不是你那冷脸的夫君,要不是他,我至于在这挨骂吗?! 心里这样想,可是祁诚之深知哪个是可以略微得罪一下的,哪个是连得罪的念头都不能有的。 于是,祁诚之笑嘻嘻的站到罗青枝身前,谄媚道:“主子不要生气,我就是看不过眼,他一个小毛孩净找主子麻烦,打折他的腿,也省的他天天跑出去玷污这云信州纯洁的小姑娘,不是吗?” “是个毛线!祁诚之你再给我狡辩……”罗青枝一手叉腰,一手拧到祁诚之耳朵上,就打算教训他一顿。 一切都是这样和谐,却偏偏在这一刻,房门开了,仙人一般的某男悠悠走到罗青枝身前,食指挑起罗青枝落在祁诚之耳朵上的爪子,“娘子不要急,这事是我出的主意。” 我去,猴子的救兵来了? 不过这两只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 罗青枝自己收回手,坐到身后的榻子上,扫了两人一眼,“你的主意?那你倒是给老娘说说,我的人怎么用得着你来命令了?” 君三自发坐到罗青枝身侧,神态自若拉上罗青枝的手,“娘子何必这么见外,你的不也就是我的?那是我们的。” 含珊冲祁诚之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出了屋子。 罗青枝抽回自己的手,往另一侧不动声色挪了挪,“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派祁诚之去做这事的?” 奈何君三手臂长,罗青枝躲到床边也没能逃出君三的控制。 君三继续骨节分明的手继续包着罗青枝柔软的小手,“自然是因为为夫与娘子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放屁! 君三看着罗青枝流露出明显不相信且略有鄙视的眼神,只得再说出另一个理由,“是因为祁诚之离开西苑护院营是必须请假的,他自己说出的缘由,而后护院长又将此告诉我了。” 请假?这倒是个好理由。 罗青枝眼中的一缕略有消减,然而还不是完全相信,她原来也将祁诚之叫过来,也没听说过需要请假的事情。 然而罗青枝的疑问没来得及再次说出口,廖非竟然进到屋内。 廖大夫绝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此刻却冲进屋子,可见却有急事。 被打扰了君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什么事?” 廖大夫看了罗青枝一眼,似是有些无奈,“留香坊的馨茗姑娘到了大堂上。” “说重点。” 不得说君三跟罗青枝相处的这些日子,或多或少的受了罗青枝的影响,原来的君三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的是,“何事?”文雅中透着莫名喜感的酸气。 “翻供。” 简单两字,却证明这君三前些日子的警告。 就在罗青枝决定要单独去看馨茗时,君三曾警告罗青枝,要么威胁,要么交好,一定要保证不给馨茗日后反悔的机会。 然而罗青枝的交好计划失败,没能将馨茗救出狼窝,现在看来,却是被人钻了空子。 君三陪着罗青枝赶到大堂,审问已经进入尾声。 君三照例戴着他的斗笠面纱,留在大堂外最不起眼的一角,罗青枝作为嫌疑犯被官差押上大堂。 细缝眼师爷似是终于见到自己报复罗青枝前些日子的蔑视的机会,缝隙大的眼睛里露出奸笑,“西门氏女,你可意识到了自己错误?” 罗青枝撇撇嘴,坦然道,“清者自清。” 坐在桌案后的君源也有一丝不淡定了,见过死不认账的,还没见过一个女子这样目中无人的,“大胆刁民!你欺打我君二公子此罪一,串通留香坊的馨茗妄图逃脱惩罚此罪二,到如今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罗青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没抬过头的馨茗,“我要求确认,这地上跪的是不是真的馨茗姑娘。” “放肆,你当我云信州的人都是瞎眼不成?”细缝眼师爷显然就是上天派来找茬的。 不过罗青枝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转身,弯腰,抬起馨茗的下巴,楚楚动人的小脸,这不是馨茗还是谁? “馨茗……还真是你。” 轻的不能再轻的语气,然而落到馨茗的耳朵里,却是换来馨茗身体的一阵战栗。 “西门姑娘,大夫人她……我……”馨茗声音同样很轻,有些抽噎,眼中有泪花闪现。 “大胆刁女,证人岂是你能胁迫的!来人!西门氏女,毒打君二公子,串通证人逃罪,罪证确凿,打入大牢!”君源终于定了罗青枝的罪,仿佛这样,他家那个终身无法再站起来的儿子,就能再次活蹦乱跳一般。 罗青枝缓缓起身,转身冲着前方的君源,细缝眼轻蔑一笑,冤有头债有主,今日的事端全是你那儿子自作自受,她罗青枝从来就没有亏欠过谁! “不用劳烦各位官差了。”罗青枝避开就要上来拉拽她的官差,“西门清可以自己走。” 没错,现在她会去蹲牢房,然而有朝一日,她也会出来,到时候就是君府翻天之时。 ------题外话------ 嘤嘤嘤嘤,>_ 第二十二章 别样的牢狱生活 几个官差并不买账,反而更加用力钳制着罗青枝。 罗青枝挣扎几下无果,忽然发觉自己眼前出现一道阴影。 “三少夫人叫你们放开她,你们没有听到吗?” 这声音中明显夹杂着一丝严厉。 罗青枝抬头,来人眉眼转瞬温柔,“娘子耐心等我,为夫定会将娘子接出来。” 心间有暖流流过,罗青枝从未有过的温柔一笑,点点头,“嗯。” 我等你。 官差押着罗青枝与君三错身而过,君三看着眼前正在离开的人,右手神不知鬼不觉稍稍一动。 不知何时站在君三身后的祁诚之竟然一下冲到一个官差身后,抬起手掌,便将官差一掌拍倒在地。 整个大堂内的官差全部拔除剑来,将罗青枝与祁诚之包围在中间。 祁诚之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罗青枝说:“主子,小的到牢里陪您怎样?” 罗青枝微微动容。 站在包围圈外的细缝眼师爷率先出声,“大胆刁民,竟然妄想在公堂之上劫走犯人!都给我上,把他一起抓入大牢!” “要想从我手里将我救命恩人带走也要先问问我的剑,哼,你们这群饭桶!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祁诚之叫嚣的厉害,然而真的交了手,呃,准确的说,还没有交手,祁诚之便被两个官差制服,直接与罗青枝一起被关进了大牢。 想不到这大牢还挺人性化,竟然将罗青枝与祁诚之关到了两个挨着的牢房,这是方便协商逃狱咩? 当然罗青枝并不想越狱,她了解这里的生存法则,她还有西门清留给她的一并亲人,得之不易的亲情她是十分珍惜的,因此连坐的罪名她担不起,如今之计只有等着君三能够将她救出去。 她没有盲目相信别人的习惯,然而,对于君三她选择相信,直觉告诉她,君三是在这异世为数不多的她可以相信的人之一。 罗青枝在狱中这几日过的倒也清闲,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狱卒敢上来挑衅,都被祁诚之嘴贱的吸引到隔壁,然后赏过祁诚之一顿暴打之后,也就忘了罗青枝这回事。 最后一次,罗青枝用眼神警告了祁诚之后,狱卒才成功进入了罗青枝的牢房。 然而一切并不像狱卒当初设想的那样简单,进到牢房后,狱卒不禁没有占到罗青枝丝毫便宜,反而被罗青枝暴打一顿。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罗青枝不是一般人,她的拳头最喜欢碰撞脸颊这种柔软的地方。 妈蛋,也不看看老娘是谁,敢打老娘的主意?跆拳道黑带听说过吗?听说过吗?! 罗青枝将满脸青紫的狱卒扔出牢房,转身回到牢房时,还顺手将牢房的门关上了。 牢房门上挂着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是对倒地不起的狱卒最大的讽刺。 刚刚还在担心罗青枝受伤的祁诚之合上将要脱落的下巴,同情的看了一眼倒在茅草上的狱卒。 他家主子故意将他送进牢房究竟是为了啥?女侠明显不需要他保护好咩?女侠这战斗力,不伤人就不错了…… 二人的狱内时光就在这偶尔揍揍狱卒,插诨打科中度过,然而,狱外的人却过得并不安生。 就在罗青枝与祁诚之被投入大牢的当天,君三派人去暗探留香坊,却发现馨茗的卧室已经人去楼空,馨茗消失了! 馨茗消失了,往下查下去的线索也就断了。 “去把廖先生叫来。” 整个西苑的人都知道君三这几日心情不好,以往君三的也就是挑剔一点罢了,如今那不是一点点的问题,稍稍一个不小心,他们的三少爷就能把你的月钱扣光! 因此整个西苑的人都对君三持躲避态度,因此含珊也就临时变成了君三的侍女。 眼睛有些红肿的含珊将廖先生请到书房,便回到东厢房照顾她们家两位小主子。 罗青枝入牢这些日子,喂养亦融和初晴就成了大事,连君三每到饭点都会去陪两只去玩一会,试图喂两只小包子一点汤水。 想到这,含珊的眼眶不禁又红了红,她们家大小姐长相动人,心地善良,怎么就这样坎坷? 书房内,除了君三与廖大夫,又出现了一个人,竟然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寒墨。 “查出来她被藏在哪了?” 寒墨:“是,在倪府,被倪坤明收为了妾室。” 听完寒墨的话,君三竟然一笑。 “倪坤明,大夫人的亲哥哥?大夫人还真是为她哥哥找了个好礼物。” 廖非从君三书房出来时已经快要晌午,然而半夜廖非竟然急急忙忙敲响了君三卧室的门。 急促的敲门声在空旷寂静的院子里被放大,显得格外诡异。 君三只披了一个袍子,见到是廖非,皱了皱眉,“什么事?” “少夫人……少夫人在狱中遇刺。” 君三听完,扔掉袍子便回到屋中,片刻便穿好衣服,依旧的斗笠面纱。 “你去通知寒墨,即刻行动。然后去牢房找我。” 黑漆漆的牢房,阴暗潮湿,走在狭窄的通道上,耳旁满是呻吟声,哀嚎声,咒骂声。 牢房是人间的地狱。 “再不滚开,我家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能担得起?!”怀里抱着罗青枝的祁诚之脸上的痞气被凝重代替。 挡在路上的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拿主意。 “滚。” 就在狱卒陷入慌乱时,入口方向传来一声冰冷低沉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 一众狱卒不自觉让开一条路,祁诚之抱着罗青枝便冲到来人面前。 “主子……三公子,少夫人她……” 来人正是君三,充耳不闻祁诚之的话,君三一把将罗青枝揽到自己怀里,腾出一只手摸上罗青枝的手腕。 片刻,君三似是松了口气,凉凉抬起眼,看也不看一群傻了的狱卒。 “去把他们关到牢房里。” 执行这个任务及其简单,这些狱卒已经呆在了原地,有些甚至开始瑟瑟发抖,祁诚之只需要把他们两个两个扔进牢房就好了。 以往叫嚣的狱卒直到祁诚之将牢门锁好才反应过来,然而牢内除了慢慢靠拢过来的囚犯之外再也没有人。 狱卒面对一种不怀好意的囚犯,心急之下摸向腰间,才发现,祁诚之竟然连他们的佩剑都解下了,就扔在牢外不远处,那距离,正是看起来触手可及却是正好碰不到。 祁诚之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惩治了这些前些日子一直对他拳打脚踢的狱卒而轻松多少。 他是习武之人,把脉什么的还是有些经验,在君三来之前他就已经为罗青枝把过脉,罗青枝的伤势,稍有不慎那便是危及生命。 廖非在半路上遇到君三几人,在路边简单为罗青枝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几人才回到西苑。 君三将罗青枝放到大床上,两个丫鬟立马上来打算为罗青枝换掉满是血渍污泥的囚衣。 君三却示意两个丫鬟打住。 ------题外话------ 明天十点,不见不散,mua~ 第二十三章 出去等 两个丫鬟拿着干净的衣服不明所以。 君三转身,看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祁诚之与廖非,略微酝酿,终于说出口。 “出去等。” 祁诚之最是机灵,马上转身走到屋外。 廖非却是显得略微木讷,“公子,我要为少夫人……” 还是祁诚之不嫌麻烦进到屋里将他拉了出去。 两人站在屋外,无聊的看着星星。 祁诚之最先开口,“啧啧,原来公子也会吃醋。” 廖非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报复似的凉凉道:“我敢保证,公子在屋内一定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 祁诚之撇撇嘴,“看不出来,廖先生也开始毒舌了,果然跟公子呆久了,就会受影响。”说完附到廖非耳边,低声道:“不过刚刚要不是我把你拉出来,主子的眼珠子就已经出来把你吃了。” 廖非继续看着月亮,“你再不想想怎么跟公子报告,我想他最先吃了的一定是你。” “……” 丫鬟为罗青枝换好衣服,在门外看月亮的两人才被准许进屋。 不对,被准许进屋的只有廖大夫一人,祁诚之被留在屋外,站岗。 祁诚之永远忘不了,他家主子这晚看他的眼神,那个冷飕飕,想刀片一样,一下下剜在他的身上。 君三进了书房,关上门后,寒墨再次从一片暗影中现身。 “公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找到她人了?” “是。” “明天一早在消息传出之前,派人把她带到知州府公堂。” “是。” —— 第二日清晨,官差照例打开公堂大门,却发现,门外台阶上,躺着一个淡紫衣衫的女子,走进才发现竟然是云信州的花魁。 要说这整个云信州的男人,要说有人不认识知州君源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要说有人不认识馨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出来的这位官差小哥还属于比较腼腆的,拍了拍馨茗肩上有衣服遮住的地方。 “姑娘……姑娘,醒醒。” 馨茗前一刻似乎还在睡梦中,下一刻便倏地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双手环上自己的手臂,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官差小哥凑近一听,竟然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夫人逼我的,是大夫人,大夫人……西门姑娘知道的,她知道的……” 馨茗说完竟然低声抽噎起来。 官差小哥略有差异,正打算问一下馨茗是不是有人恐吓她了,自己也好去逞一逞强,然而低头却发现,馨茗刚刚躺着的地方有一封书信。 拆开来看,竟然是馨茗的供词,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馨茗是如何受到大夫人的威逼利诱,而后陷害罗青枝。 官差小哥的手抖了抖,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破了的案子,如果他把这供词及人证交上去,看那些自以为是官府的老人就一直欺负他的人以后还有什么理由嘲笑他这个新人! 就这样,罗青枝的案子被查了个通透,原来罗青枝本是无罪,有罪的却是君知州的大夫人倪巧兰! 这个消息像风一般,瞬间传遍了云信州,要说这云信州的恶霸,非君疏林莫属,现在看来,还不是他这黑心的母亲教导的? 然而百姓们对这件事的热度还没降下来,已经被君三狠心判刑的倪巧兰还没来得及被押进大牢时,又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君府大夫人倪巧兰的娘家就在昨晚竟然被人灭门了! 整个倪府大大小小几十口,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据说原来一直光鲜亮丽的君府大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神志不清,变成了君府第二个疯女人。 再后来,据罗青枝所知,在云信州,每当小孩子不听话时,大人吓唬小孩子的话,就变成了,“你再不听话,君府那两个疯女人就要来抓你了!她们把你抓到君府,让你也变成疯子!” 这招对小孩子总是一场管用,然而当罗青枝拿这一招尝试吓唬自家小包子时,小包子只眨了眨跟罗青枝一样的大眼睛,然后冲着罗青枝甜甜一笑。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的罗青枝仍旧不省人事,外界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廖非说罗青枝已经没有性命之忧,然而,罗青枝却迟迟没有醒来。 君三不放心继续将罗青枝安置在君府,于是便将罗青枝连同他家的两只萌物再次送回西门府。 然后将西苑的护院的大半调到西门府,护卫罗青枝。 君府本就不是一池清水。有关前些日子罗青枝被下毒,被再三骚扰的事情,他早就查的水落石出,居然这帮人有胆量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他的人,那最好也有勇气承受他的报复! 倪府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初罗青枝想要感谢馨茗,却最终被倪巧兰钻了空子。 原来就在罗青枝离开留香坊,还在思考如何将馨茗救出火坑时,倪巧兰派人找上了馨茗,答应为馨茗赎身,并将她安排进倪府,成为了倪明坤的第十任小妾。 馨茗嫁到倪府后,倪明坤就开始威胁她,让她控告罗青枝,所以到后来,才有君府罗青枝被定罪的一出。 真相已经查明,剩下的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君三已经决定将这池水搅得更混,所以,罗青枝还有那两只还是住在西门府更让人放心一些。 君府南苑,多日不到君府的俞幽筠竟然再次出现,而她身后的丫鬟也不再是那个尖酸刻薄的翘儿。 俞幽筠进了君源书房,小丫鬟便像翘儿原来一般,在门外守着。 小丫头长相还算清秀,然而脸上却是有一丝恐惧。 她并不想做二小姐的丫鬟的,她还记得原来的翘儿姐姐在花园的池塘里被人发现的样子,脸色青白,全身浮肿的像发起来的馒头一样。 她还听说翘儿姐姐被发现时已经有身孕了。 有人跟她说,翘儿姐姐怀的是自己心上人的孩子,被老爷和二小姐发现后,才死的! 她好害怕,她要是以后有心上人了怎么办,她要是不小心听到二小姐跟别人的谈话怎么办? 她以后会不会也被人在花园的池塘里发现? “鸣翠!你在想什么?本郡主叫你你都听不见吗?!” 鸣翠终于回过神,连头都没敢抬,唯唯诺诺道:“郡……郡主,奴婢没……没有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还不快走?本郡主要回俞府了,你还要在这杵着?” 鸣翠闻言赶紧小跑几步跟上前面的主子。 ------题外话------ 周末快乐,亲爱的们,╭(╯3╰)╮ 第二十四章 美妙的插曲 俞幽筠刚离开君府,廖非便出现在君三书房。 君三左手拿着罗青枝几日前用过的一个串珠在手里,右手拿着书卷。 “他们谈了什么?” 廖非:“郡主承诺进京后向圣上美言君源……” 君三抬眼,看了廖非一眼,“然后让我的父亲将我家娘子除掉?” “是。” 佛珠在君三掌中缓缓转动,良久,君三终于开口,“那就开始动手吧,云信州的知州也该换了。” 云信州通往千渡镇上必经一片树林,春日刚到,路边的花花草草刚刚冒头,略显疏松的草地上生机盎然,这条小路上前几月还漫山遍野响彻着初来异世的罗青枝叫声,如今却显得静谧非常。 将近傍晚时,一个白衣公子从林间走了出来,那一袭白衣,在满布嫩黄的地面的衬托下,怎么看都让人觉着这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下凡。 然而,这仙人竟然带着一定斗笠,面纱遮面。 没错,这正是君三。 君三再将罗青枝送回西门府后,便每日晚上赶到西门府,陪他家娘子说一说话,顺便陪睡。 要说罗青枝也在西门府睡了有三四天,廖大夫也说她的伤势无碍了,可就是一直没有醒来,这事还真是让一直自认为医术顶尖的廖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廖大夫便舍弃了君三,将自己的行头全部搬到西门府,全心全意研究罗青枝的伤势。 君三看到廖大夫霸在了西门府,心里还是略微有些不爽的,要说那可是他娘子的娘家,要住也是他这个姑爷来住是不是? 于是在这个无限好的黄昏,君三将自己的行头也三三两两的往西门府运。 今天君三到西门府的时间还比较早,于是便将一直跟着于妈的两个小包子接过来,让这两只在他家娘子的床上爬了一会儿。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小包子们也困了,才叫于妈含珊把这两只接走。 含珊为君三把门掩好,君三将烛台移到西门清床榻边的小柜上,便拿起手边的书,一页页翻读起来。 当然君三右手拿书,左手还是放到他家娘子头顶的青丝上的。 烛光摇曳,一室静谧。 这就是君三这些日子的夜间生活。 然而这样的生活却在第七日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插曲的起因还是两只在床上乱爬的小包子。 插曲的经过是在君三抱着初晴,逗初晴玩的时候,一转头,竟然发现君亦融竟然正在吮吸他家娘子的食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家娘子手下的被褥已经有了一块水渍。 君三的眼角略微抽搐,其实搁在现代,君三的就是典型的洁癖。 这也不能怪君亦融,只能说在罗青枝昏睡过去的这几日,君亦融实在是想念他家娘亲……的奶水。 君三小心翼翼的放下初晴,伸手揽过君亦融…… 这时,插曲的*出现了,君三刚抱过君亦融,便感觉自己的裆部有温热感出现。 君三诧异的将君亦融举起来,这下抽搐的不仅仅是眼角的,君三整个脸都抽搐了! 尿了!君亦融竟然尿到了他老爹的身上!而且还是腰部偏下方! 君三举着君亦融,一时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君亦融则在他老爹头顶淡定的眨眨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爹爹,你举我这么低一点也不好玩,好么?” 大概僵持了有半分钟,这个插曲的结尾终于出现。 “你这样举着他是在做锻炼?” 刚刚还一片静谧的室内,一个声音一闪而过,让一脸抽搐的君三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幻听。 “靠,老娘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就不能给老娘个正脸?” 君三倏地回过头,只见刚刚还紧闭双眼的罗青枝此刻竟然正忽闪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着他。 半晌,君三才开口,“醒了?” 罗青枝赏了君三一个大大的白眼,“没醒是鬼在跟你说话啊!” 也许是这个白眼太过明显,君三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放下君亦融,为罗青枝掖了掖被子。 “你且等着,我去……” 话说到一半,竟然发现罗青枝的双眼正在十分友好的盯着他的腰部偏下方。 此刻抽搐已经不能充分的便显出君三的心情了,君三的脸已经黑了好嘛! 君三若无其事的转身,若无其事的咳了咳,若无其事的吩咐了句,“娘子看着亦融初晴,我去叫廖非。” 说罢若无其事的出了门。 门被虚掩上,片刻,罗青枝豪爽的笑声响荡在整个西门府上空。 “噗……哈哈哈,亦融你好棒!哈哈哈哈哈哈!” 廖非赶来后为罗青枝把了脉,确定了罗青枝身体已经没事,便开始对罗青枝这次莫名昏迷,又莫名清醒的展开问询。 “少夫人现在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精神倍儿棒,吃嘛儿嘛儿香。而且……”罗青枝故作神秘,“有股真气在我的丹田涌动。哈哈哈哈。” 罗青枝说的真气纯粹是因为君亦融的表现太欢脱了,然而廖非听了这话,却深深看了君三一眼。 君三点点头,廖非跟随君三一起走到户外。 “公子给少夫人输了真气?” 君三的目光不知落到何处,半晌答所非问。 “少夫人醒来的这件事,暂时不要传到君府。” 廖非颔首,“是,在君府消失之前,少夫人的消息一定不会走漏。” 君三回到屋里的时候,罗青枝正在哄着君家两只萌物睡觉。 显然,君亦融与初晴见到他们的娘亲醒过来了,有些小激动,怎么哄都不肯睡,一口一口往罗青枝脸上啃。 映着微弱的烛光,罗青枝的脸上泛着点点水光,然而她却浑然不觉,一脸耐心的哄着两只淘气的小包子。 君三是不曾见过这样的罗青枝的。他见过的罗青枝可以是醒来时的霸道,也可以是睡着时的安静娇小。 然而此时的罗青枝是温柔的,是恬静的,美好的,吸引着他。 罗青枝察觉到门口的君三的时候,君三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你要变成门神了?” “亦融前天早上好像叫了声娘亲,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罗青枝的注意力立马被带走,她略有兴奋的摸摸君亦融的小脸蛋,“是你叫娘亲了吗?再叫一声来听听。” 君亦融眨眨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终于吐出一声类似于“囔”的声音。 虽然这一声听起来不清楚是“囔”还是“凉”,但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就是这么神奇,罗青枝抱起君亦融,给了他一个大啵儿。 亲完之后,戳戳君亦融水嫩的小脸,“娘不好叫是吧?你来以后叫声‘妈’来听听吧,这个好叫。” 君亦融咧嘴一笑,就好像他听懂了一样。 然而君亦融的亲爹却没有听懂。 “‘妈’是什么?” 罗青枝眨眨眼。完了,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君三了,只能边打哈哈,边糊弄过去。 “哈哈,哈哈,‘妈’呀……‘妈’就是娘,娘就是‘妈’。” 君三秉承着不懂就问的良好学习习惯,“这些是娘子在哪里看的,为夫怎么不知道?是在古籍里?” …… 古籍,古籍长什么样?看也是在未来文里看的好咩? “呀!”君三还等着罗青枝回答,她却突然一叫,然后把初晴递过来,“你家闺女还没尿尿吧,赶紧的,别一会儿让她尿到床上。” ------题外话------ 今天传递正能量,周一大家加油撒↖(^w^)↗ 第二十五章 娘子不要动 君三满脸黑线的把初晴抱了出去,片刻又将于妈带了进来。 于妈眼睛红红的,拉住罗青枝的手有些哽咽,半晌也没说什么,抱着君亦融出去了。 门被轻轻掩好,君三也走到床边,脱下自己的袍子,上了床。 罗青枝心里一梗,看这君三这么熟练,她昏迷这些日子,自己就是跟他这么睡过来的? 罗青枝本想说两句让君三注意一下场合什么的,想想又不大合适,于是抿抿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罢了,睡都睡过了,再说多了就是矫情了。 罗青枝还在心里斥责自己矫情的时刻君三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并且利索的钻进了被子。 见罗青枝还一动不动的坐着,猿臂一身,将罗青枝揽到自己的胸膛上。 “睡觉。” “噗通,噗通,噗通……”这是君三的心跳声。 罗青枝有些尴尬,稍稍动了动,试图挣脱开,君三却丝毫不见放松。 “那个……”罗青枝露出难得一见的窘样。 “娘子最好不要乱动。”君三打断罗青枝的话。 “那个,我只是想说……” “如果娘子想为亦融初晴在添个弟弟妹妹的,娘子可以继续动下去。” …… 室内静谧了片刻,君三几不可见的翘了翘嘴角。 很好,就这么睡就好了。 罗青枝却不太捧场,再次打破一室静谧,而且这次是惊天动地的。 只见罗青枝倏地坐起来。 因为罗青枝的动作太过突然,君三猝不及防,胳膊竟然被罗青枝甩开了。 “靠,你的心跳一直‘砰砰’的,叫老娘怎么睡觉?!” 罗青枝连珠炮似的说完,往墙角一翻,继续窝到自己的床边睡觉。 君三的猿臂再次搭上来。 罗青枝有些无奈,“我说……” “娘子不要说话,就这样睡,好不好?”君三再次打断罗青枝。 不知怎么,罗青枝在君三的话里竟然听出了心酸。 这不能够啊,君三也会心酸? 没错,君三确实心酸了,他担心罗青枝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每天君三傍晚回到西门府,面对的便是一个安静地不像话的罗青枝,一间悄无声息的屋子。 他不喜欢这样的安静。君三有过的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几日,他回来后都会将两只小包子接过来。 哪怕只是那两只在床上爬过的窸窣声,甚至只是两只的“呀呀”不知道说的什么的声音,也比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声要好得多。 对,好得多得多。 在罗青枝沉睡到第二日的夜里,君三终于没再干等下去,他将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放到罗青枝的青丝上,顺着她如瀑的青丝,抚了抚,而后暗自凝结真气,温柔覆到罗青枝的天灵盖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罗青枝终于在第七日醒了过来。 罗青枝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博爱的人,然而她却受不得身边的人受伤,因此听完君三的话,罗青枝也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君三把怀里的罗青枝往被褥里搂了搂,闭上双眼,也睡了过去。 这一夜真是睡得神清气爽,罗青枝满面春风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光已经通过红漆镂空的窗棂丝丝缕缕投进屋内。 君三正在为自己更衣。 “你还没走?” 罗青枝有些诧异,以往每次她醒来的时候,君三早就已经梳洗完毕,坐到了书房里,像今天这样跟她一起起床可不是君三这孩子的风格。 “娘子不觉着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君三一边为自己束上腰间的带子,一边转头笑问罗青枝。 “呃……”罗青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口不择言而已。 “罢了,为夫只是觉着娘子还没有醒,为夫自然应该等到娘子醒来后,陪娘子去见一见岳父岳母罢了。” 君三说话间已经为自己穿好了衣服,转身坐到梳妆镜前的椅子上,含笑的看着罗青枝。 罗青枝烦躁的揉揉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你是想见我爹娘了,可是你这样……我也没办法起床穿衣服啊。” 君三挑挑眉,略有戏谑道:“这样?怎样?娘子不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为夫就已经看过娘子穿里衣的样子了吗?” 经过君三的提醒,罗青枝顺利的想起来,君三可是西门清的一双儿女的亲爹,虽然她罗青枝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这种事,咳咳,她还是懂的。 这样想过后,罗青枝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矫情? 罗青枝自我疏通完毕,起身下了床。 君三体贴的将一身衣服递上前来。 “这是景引兄为你准备的,是你留在西门府的衣服,娘子今天就穿这个吧。” 俏红色的衣服在罗青枝的手里辗转腾挪,罗青枝不禁抓抓头。 一头秀发瞬间变得更乱。 怎么说呢,在这个空间,他们的衣服样式也有点太多了,现在罗青枝拿到的这间衣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共五件,先穿哪件,后穿哪件,带子怎么系,这些,还真是……让人头痛。 老娘一向欧美风,喜欢简洁的啊! 君三嘴角仍旧噙着笑,走上前来,为罗青枝顺了顺毛,接过罗青枝手里的衣服。 “娘子难不成是想穿着里衣出去?虽然为夫不介意看到,但是为夫还是介意别人看到的。” 罗青枝白了君三一眼。 老娘才不是暴露狂好不好? “嗯,娘子眼睛很漂亮,为夫知道。” 罗青枝快要晕过去了,恨不能夺回衣服,在摔倒君三身上! “好好,为夫知道……” 君三全程含笑,罗青枝有些怀疑,君三是不是要整蛊她,才能在整个早上笑得这么开心。 “你再废话,我就……” “为夫这次真的不是废话。娘子这是忘记了怎么穿衣服?” 还不如废话呢…… 罗青枝有些尴尬,“是……” 君三抚了抚罗青枝的日渐长长的刘海,“看来这次受伤对娘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现在就让为夫来教给娘子怎样穿这件衣服好么?” 哎呦我去,好尴尬。 然而除了这样,罗青枝还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穿着里衣出去逛一圈啊。 “好的吧。” 君三一件件为罗青枝将衣服穿上身。 “娘子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总会学会,而那些害娘子受伤的人,为夫一定不会放过。” 君三为罗青枝系好最后一根带子,继续道:“不过,在为夫替娘子报仇之前,娘子暂时不能出西门府。” 今早的君三是温柔的,体贴的,然而最后这个要求…… 罗青枝的脸色有些垮,“为毛?” “嗯?” “为什么?” “因为娘子需要安安全全的,为了亦融还有初晴。” 还有我。 第二十六章 绝世丹青 君三把罗青枝醒来这件事的利弊一分析,罗青枝也觉着有些道理,于是每天都窝在屋子里,偶尔逗一逗两只开始学说话的小家伙,偶尔拿上君三给她准备的书来看一看。 前两天还好,然而这样的过了十几日,罗青枝终于睡意全无,睁着眼到了天亮,烦躁啊烦躁,这样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真是闲的人都要长毛了,罗青枝就快骂娘了! 虽说前日罗青枝也喜欢这样悠闲的日子,然而,如今这屋子华美归华美,然而连个电脑也没有,这让人怎么宅下去! 第十五日罗青枝终于忍无可忍,考虑要不要动用武力冲出这间屋子,虽然外面有的是高手,自己没准出去就被抓回来,然而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罗青枝的计划还未实施,屋门被人打开,西门景引带着着西门雪走进屋内,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 罗青枝看到黑衣侍从忽然感觉分外亲切,没办法,好久没见人了,看到几张新鲜面孔便忍不住的开心。 几个黑衣侍从感受到罗青枝的笑意,利索的放下手中的东西,麻溜的走出屋子,细心地将门关好。 罗青枝满脸黑线。 其实这也不能怪侍从们不给面子,主要是西门清生前惹祸太多,她对谁温柔一笑,你要是着了她的道,跟着她走,那么十有*是被拉上去闯祸了,回来之后,百分之百会被管家骂。 西门雪伸着白白的胳膊趴到罗青枝床榻边缘,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姐姐这次要去哪里玩?能不能带上雪儿?” 罗青枝继续黑线,站在厅中的西门景引却轻笑出声,罗青枝抄起初晴一块尿布便往西门景引身上扔去。 西门景引接下初晴的尿布,佯装训斥:“清儿你也忒狠了,这要是一块没洗的尿布,那可如何是好?” 罗青枝白了他一眼,腹诽:“要不是许妈早就把用过的尿布拿去洗了,现在你手里的就是没洗的。” “罢了,我不过是怕清儿你太无聊,便带上雪儿来你这陪你一会儿……我记得我还欠你一幅丹青,不如今日便完成了它可好?” 反正也是出不得门,能看一看古人的丹青也还可以。 含珊上前为西门景引磨墨,西门雪爬上床,也要西门景引将她一同画进去。 西门景引的丹青是十分出名的,在这云信州乃至盛明河对岸的乾晖国,都会不时有姑娘前来向西门景引讨要一幅丹青,西门景引又性子温和,一般来者不拒,大多数都会满足姑娘们的心愿。 而后曜辰连同乾晖都形成了规矩,哪家的小姐及笄了,都要来西门景引这里讨上一幅丹青。 西门清为自己哥哥骄傲的同时又不忍哥哥劳累,更是看不过一位位富家小姐拿到了西门景引的画便同被西门景引亲了一口一般目中无人,于是便在西门家门口搭了一张桌子,盖上上好的天鹅绒,亲自坐到桌后。 自此每位前来讨丹青的富家小姐都要先过西门清这一关,至于怎么过关,那便是交银子。 至于交多少,那要看西门清的心情,比如说今天阴天,西门清心情不是那么晴朗,那你便需要多交一些,再比如说今儿个虽然晴天,但是哥哥昨晚看书太累了,也需要多交一些。 好吧,西门清的心情收银子前都会不太好,收了银子之后就另当别论了。 自然,也不能说西门清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比如说雪儿出生那日,西门清的心情还是一直非常好的,然而那日整个西门府忙做一团,自然也没有接待各位来讨画的富家小姐。 在西门清大赚了一笔之后,西门江卓终于发现了自己女儿的讹诈行为,训诫了一番后,勒令下人将西门清在门口摆的桌子抬回了府中。 各位少妇小姐听说了这个消息都兴奋的前往千渡镇,然而却被西门府看门的侍卫告知,西门景引身子不适,从此后不再为人画丹青了。 这件事之后,已经得到西门景引丹青的各位少妇小姐便兴奋的同跟西门景引睡过一觉一样,这就像在现代你买到一本已经绝版的唱片一样,不只是因为它有多珍,更重要的是它贵啊。 罗青枝从西门清的记忆中回神,西门景引抬头冲她莞尔一笑。 不多时,西门景引终于放下画笔,松松手腕,“画好了。” 罗青枝换了个姿势放松一下,西门雪已经爬下床,跑到西门景引身旁,使劲仰头想要看清西门景引的画。 西门景引抱起西门雪,西门雪环住西门景引的脖子,感叹:“姐姐好漂亮。”西门景引摸摸西门雪的刘海儿,“雪儿也很漂亮。” 罗青枝并未看到画中是怎样一番光景,西门景引命含珊把丹青送到他的书房,说是要好好想首诗题上去,裱好再给罗青枝送来。 罗青枝日后无数次悔恨,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留下这幅画,然而所有的悔恨也不过是在无力时的一种寄托,寄托而已,什么也改变不了。 西门景引带着西门雪离开,屋子内再次只剩下罗青枝与含珊两人。 罗青枝抬头看着床上悬着的流苏,眨眨眼,流苏还是流苏。 “含珊,你有没有什么故事,来给我讲个。” “啊?” 含珊被罗青枝的奇怪请求问懵了。 听故事这不是用来哄小小姐和小公子睡觉的吗? “讲故事啊,含珊你不会不会讲故事吧?” “我……” “那你就来给我讲一讲这九州的各个国家吧。” “可是……” “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含珊略有委屈,“小姐以前也不学的。” 嘿,这懒惰的主仆俩,也不知道早学点知识,留给她这个异世人做储备也好啊。 “算了,那你去把桌子上,君三放着的那本讲历史什么的书给我拿过来吧。” 含珊听话的把书取过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 西门府的管家走进来,道:“大小姐,珺墨斋的人送书桌过来了,说是您定的。” “我定的?”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管家一看罗青枝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出了差错,刚想去把送书桌过来的杂役打发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书桌是我定的。” 第二十七章 为爱翻墙 书桌确实是君三定的。 君三想着既然自己已经把衣物都搬过来了,不如就把书桌一起搬过来好了。当然,搬过来又不如直接在千渡镇做一张方便。 于是君三就在千渡镇直接订做了一张。 桌子被抬进屋里,还好西门清的闺房足够大,三间屋子,一间居室,一间小厅,再有一间现在被君三征用为他的书房。 书房说是与居室隔着一间小厅,但是其实在书房望见居室内的光景还真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罗青枝看着君三亲自指挥几个人为他拜访书桌,心里想着要不就把这屋子里的纱幔全部换成天鹅绒好了。 按照君三原来每天呆在书房的时间来看,现在这间屋子就是安装了一个监控好么,而且这个监控还有性别,是个男人…… 书桌终于被放好,屋里又剩下君三与罗青枝两人。 “你在西门府又没有书,买张书桌过来是做摆设的吗?” 罗青枝的话刚落地,一波刚刚出去的下人又返了回来。 众人的手中这次不是书桌,而是一个个红漆大箱子,一共五箱。 看着这五个喜庆的大箱子,罗青枝首先想到的是这是嫁妆。 难道是君三的嫁妆? 还是提亲的礼钱?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总不会是君三自觉缴纳的住宿费吧? 嗯,这娃有前途。 “三公子,您要的书都搬过来了。您看一下。” 箱子被挨个打开,原来真的是书…… “娘子你看,这不是有书了。”君三大略看了一下五箱书,回头回答罗青枝刚刚的疑问。 说完又对一众等着的下人道:“可以了,把书都按顺序摆到书架上。” 罗青枝看着一摞摞书被整齐的摆到书架上,忽然感觉她刚刚的想法很愚蠢的感觉。 君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么些日子相处过来,好像他想做的还没有做不到的。 不过她想这些做什么? 果然是宅的时间太长了,脑袋不止愚钝而且容易胡思乱想了。 “娘子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为何?” 这样的表情?刚刚她很纠结咩?靠,她在宅下去就没得救了。 “靠!老娘想出去放风!” “娘子……” “怎样,没人能伤害的了老娘的,你就放宽心吧。” 君三“嫣然”一笑,“为夫又没有说不让娘子出去。只是,娘子一定要保证不出西门府,并且一定要让寥非跟着。” 这么好商量? “好好,那我就再把西门府转上一圈。” 罗青枝说完,利索的穿上鞋子,起身往屋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回头,看着身后紧跟着的某人,诧异道:“不是让寥非跟着我?你跟来做什么?” “正好为夫也还没有逛过西门府,这下正好跟着娘子把西门府看个遍……娘子还在等什么?我们走吧。” 罗青枝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前面去的君三,撇撇嘴,跟了上去。 两人先从西门清的小院转起。 只见一堵高墙下,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公子和一位娇小的女子,两人一白一红,在这早春略显死寂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惹眼。 两人仙人一样的站着,说出来的话却…… “这就是娘子当初为了找我翻的那堵墙?” 罗青枝的脑海中出现了娇小的西门清,拖着一身夜行衣翻墙而出的场景。 好吧,翻墙这事确实是为了找他君三,然而却真的不是她做的。 “不是。” “不是娘子还是不是这堵墙?” 罗青枝白了君三一眼,君三却像是顿悟了。 “嗯,为夫想起来了,是这堵墙变了,我听说西门员外为了防止娘子再跑出去,把墙加高了。” 说完不顾罗青枝快要翻出来的白眼,继续道:“这样说来,幸好为夫亲自来将娘子接走,不然这么高的墙,要是摔倒,就太危险了。” 君三在这里说的声情并茂,好似真的感谢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罗青枝已经转身往垂花门处走去。 君三仗着自己腿长,悠闲迈了两步赶上罗青枝。 “娘子介不介意跟为夫说一下娘子儿时的故事?” “介意。” …… 罗青枝与君三在西门府的小花园里碰见了西门景引。 彼时,两人刚刚出了西门清的小院,就听到一阵琴声悠悠传来,两人顺着琴声,一路走到一个小花园。 穿过花园外围刚刚出芽的牡丹花与垂柳,就看到一个玲珑八角亭,八角亭上悬着蓝白相间的纱幔,这装饰的风格到与西门清的闺房颇像。 纱幔被风吹的轻轻飘动,罗青枝看到亭子内坐着的正是西门景引与西门雪。 西门景引仍旧一身白衫,这点倒是跟君三相像,两人常年白衣。 然而两人穿白衣的感觉又是大相径庭,君三穿山白衫,让仍感觉像是一种冰,有种冷冷的感觉。然而西门景引穿上白衫,却给人一种温润白玉的感觉。 还是西门景引最先发现罗青枝二人,扬起手无声地与她二人打了个招呼。 西门景引扬手的时候,亭中的琴声却仍旧没有停,罗青枝这才看清楚,亭中弹琴的人竟然是西门雪! 这西门雪看起来也就是*岁的小孩子,没想到古琴弹得这样好。 罗青枝与君三走进亭子,西门雪才发现这二人。 西门雪停了手,抬头看着罗青枝甜甜唤了声“姐姐”,又怯怯的看了看君三,轻声呼唤了声“姐夫。” 小孩子总会有些怕见生人,何况西门雪这样,一直被一家子温润和善的人宠着。 西门景引摸摸西门雪的小发髻,“雪儿,姐夫可是很会弹琴的。” 雪儿果然眼睛一亮,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跳下石凳,站在坐到罗青枝身旁的君三面前,扬起水嫩的小脸,仍旧有些胆怯,却鼓起勇气,操着软侬的声音,问:“姐夫……能弹首曲子给雪儿听吗?” 君三浅浅一笑,起身走到琴案前,略微沉思,而后便抚上了琴弦。 这首曲子听着有些耳熟,就是刚刚雪儿刚刚弹得那首。 然而听起来又有些不同,有什么不同罗青枝也说不清楚,只觉着弹琴的君三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娘了。 当然,罗青枝不懂古琴,西门景引和西门雪却能听懂。 这首曲子的曲名是《红豆曲》,本来是讲闺怨以及相思,但是到了君三手下,又莫名的多了一种隐秘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