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遗产》 第1章 chapter1 “hogwarts school of witchcraft and wizardry……” 黑红为底色的大厅里，破旧但是松软舒适的牛皮椅中，黑色长发的稚龄少年捏着牛皮纸，缓慢而清晰地念出上面的话，在念了一个标题后声音停住，从纸后抬起头。 他有一双湛蓝的眼眸，因室内温暖烛火而染上些许慵懒和温和的暗色。 “霍格沃茨？”他轻声问来人。 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是位身材高大但瘦削的中年人，穿着身黑漆漆的长袍，半长的黑发披在肩头，除了一张苍白的脸和露在外面的手，整个人都似乎和黑暗融在了一起。 面对少年的询问，中年人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学校，拥有悠久的历史，对十一岁以上的英国境内小巫师进行教育。” 少年小小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道“英国？” 斯内普指尖轻点魔杖柄的动作微顿，将打量这座大厅的眼神收回到少年身上。 少年年纪不大，刚满十一，有着极其白皙的肤色和一头漂亮又柔顺的黑发，蓝色双眸安静却并不胆怯的和他对视。 他穿着过于复古的服饰，制式和古旧油画中贵族人物的衣着颇为相似，那大概是几百年前的衣服模样了——却偏偏没有任何应属于那个时代的宝石和金线点缀，漆黑如丧服。 一座古老，破旧的古堡，和一个精致的，似乎懂些东西又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萨麦尔·爱德华。 一个在某些方面，或许是这落魄的住所，或许是这一身黑袍所昭示的，有关那个不能言说的组织的，不祥的，和他有些许相像的孩子。 邓布利多让他来接引新生的时候斯内普是有相当不悦的，彼时他只认为那个大脑已经被蜂蜜浸泡成了另一块滋滋蜜蜂糖的白胡子老头打算耽误他一天宝贵时间，来迎接一个或许脑袋里塞满芨芨草或许书呆子还有可能是个小巨怪的小崽子。 但在他看到这个少年的瞬间，斯内普头痛的发现他似乎又弄明白了邓布利多微笑下隐藏的意思，也清楚了这落魄的小贵族确实有让他来一趟的必要。 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换学校里任何一个其他教授都可能在看到这座古堡，和少年面对面的五分钟后面露迟疑，尤其海格，怕是会直接回霍格沃茨同邓布利多商量是不是真的要让这孩子入学。 这孩子太像个食死徒后代了，还是那种父母为伏地魔战死，因而一个人在古堡里长大的小食死徒。 虽然对斯内普来说，他并不记得自己当年的同僚里有爱德华这个姓氏，不过出于他也不是完全清楚黑魔王势力这方面，一切都要谨慎对待。 “你没有问魔法和巫师，那么我假定你对魔法的世界有一二了解。”斯内普收起魔杖，右手相对放松的搭在椅子扶手上，试图让谈话氛围变得轻松一点道“至于其他的，通过在学校学习和阅读书籍，你的教授们会慢慢将知识传授给你，爱德华先生。” 少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斯内普教授，那么请问，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鉴于在之前的几天，我们的猫头鹰实在无法飞进爱德华先生您的城堡。”大概是提起这个就来气，斯内普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至少比起他一贯风格而言算得上温和“霍格沃茨校方不得不在开学的前一个月浪费你未来魔药教授宝贵的一下午来看看爱德华先生的情况，以及带他采购上学需要的东西。” “现在，收拾你的东西，一刻钟后出发。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积蓄，但如果不够的话，霍格沃茨会给你一部分补助。”斯内普抱臂道，他的黑袍本就宽大，这一动作更像只漆黑的大蝙蝠收敛起翅膀。 纤细的少年站起来，向斯内普低头行了个礼“谢谢，请您稍待。” 说完，他转身推开一扇暗色的门，走出了大厅。 斯内普在少年离去后将魔杖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对着虚空轻轻一挥。 无声的荧光闪烁在魔杖尖亮起，照亮整个大厅。 这确实是一座古堡，精美的大理石建筑挂满被岁月蛀蚀的痕迹，哥特式建筑风格［1］昭示着这座城堡悠久的历史，拥有丰富阅历的黑袍教授目光略过荧光无法完全照亮的，但显然并不会动的普通风景挂画，在骨架劵和柱子上的蛇类浮雕上停滞须臾。 一座十分经典的，斯莱特林式建筑。 斯莱特林式建筑是魔法界的说法，在那个遥远的千年前［2］，蛇、狮、鹰、獾分别是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家徽和个人徽章，后来被广泛应用于魔法界的各种建筑，尤其是一些四学院世家。 一个没有父母，一举一动却仍旧能隐隐透出高贵优雅，和骨子里良好教养的孩子。 这是个斯莱特林。 而且几乎可以确定是十一年前的食死徒之后，毕竟没有哪个被黑魔王迫害致死的赫奇帕奇，格兰芬多或是小部分拉文克劳能拥有如此历史悠久的斯莱特林式城堡和出色教养。 如果有的话，黑魔王根本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隐蔽又符合他审美的城堡，凭如果不是猫头鹰给年满十一岁小巫师送信前完全没人知道在这里还有一座古堡来看，这显然可以作为黑魔王最良好的藏身地点。 走廊里逐渐响起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斯内普收回杖尖荧光，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萨麦尔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孩子只是换了件稍微传统……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复古到怪异的黑色巫师袍，手上拿着个小小的钱袋。 但显然，那个钱袋并不像它看起来那么小。 斯内普状若不经意的看了眼那个施了魔法的钱袋，目光又拂过萨麦尔身上那件短绒袍和戴在手上的鼹鼠皮手套，在心底对对方的财力做了个简短评估后从椅子里起身“走吧。” 城堡的壁炉没有开通飞路网，但斯内普却能带着这小孩儿幻影移形。 成年巫师伸手扶住少年单薄肩膀，魔杖从袖中滑到掌心。 “抓紧。”他淡淡道。 萨麦尔看了看斯内普显然没打算递给他的手，默默拉住大蝙蝠翅膀似得袍子。 一阵天旋地转。 热闹与喧嚷扑面而来，嘈杂的叫卖声在两人脚踏实地刹那传入耳中。 头戴尖尖巫师帽的人在这方空间里汇聚，老人，成年人，青年和小孩子，反射出油亮阳光的铁色铺路石起伏不平，踩在脚下却意外舒适。 些微倾斜的尖顶建筑在阳光下拥有着温柔的颜色，街上充斥着蒸汽，异兽，稀奇古怪的杂货。 “欢迎来到魔法世界”斯内普的声音有点轻，低滑的掠过这不引人注意的一方。 “现在，打开你的录取通知书去依次买你需要的东西”成年巫师的温和似乎只在瞬间，下一刻便又恢复了严厉又冷淡的样子“我假设爱德华小先生不会随意挥霍他那相当丰富的财产，并且不会浪费他未来教授为数不多的个人时间来陪他逛东逛西？” “是的，教授。”少年并不大在意斯内普恶劣的态度，拿出和录取通知书塞在同一个信封里的清单，低声念道“三套素面工作袍，黑色、一顶日间戴的素面尖顶帽，黑色、一双防护手套，龙皮或同类材料制作……。” 萨麦尔声音一顿，重复道“……龙皮？” 第2章 chapter2 “我不知道你平时阅读的是哪个时代书籍，但至少现在的魔法界龙并不少见”斯内普在明显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后还是解释道“这是给普通人出身的小巫师写的，我假设你并非一个人生活在古堡？家养小精灵会给你准备这些东西。” 萨麦尔垂下眼睫，遮住眸中失礼的好笑神色，点了点头。 “课本的话，我想我可以自己去买”少年的手指拂过一串书籍名字，找到接下来为数不多的其他用品，继续念道“一支魔杖、一只坩埚——锡鑞制，标准尺寸2号、一套玻璃或水晶小药瓶、一架望远镜、一台黄铜天平、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 “宠物的一种”实话实说，斯内普本人也对为什么会存在蟾蜍这种宠物并且还真的有人养深感疑惑。 “宠物的话，我已经饲养了。”萨麦尔沉吟了一下，见斯内普并没有主动带他去什么地方的意思，便自己提出来“您说过，您是魔药课的教授，那么可否冒昧的请求您帮助我挑选魔药学的这些器具呢？” 聪明，斯内普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一度，面上仍只是矜持的点了点头“走吧。” “清单上的一只坩埚是针对普通学生，锡鑞是最中性的材质，而2号尺寸刚好是一瓶魔药的量，能最大限度减少那些初学魔药的小巨怪们造成的材料浪费。”黑袍教授直接将少年带入一家自己常来的店铺，一边路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坩埚一边给萨麦尔讲解“同时，锡鑞是最便宜的坩埚材质，2号也是最小号，能在某些脑袋里满是芨芨草的学生炸掉坩埚的时候——避免更多的伤害和经济损失。” 萨麦尔老老实实跟在斯内普身后，认真听着斯内普一到自己熟悉领域顿时多了起来的话。 “是的，炸掉坩埚，这种事经常发生……所以我建议你买两个坩埚，我不希望在上魔药课的时候看见你因为坩埚炸掉了这种原因而只能两手空空站在那里发呆。” 嘴上说着建议，却已经拎起两个坩埚放到后面跟着的店主手上的斯内普继续向前走。 “至于药瓶和天平，按照学生的标准就可以。”魔药教授又拿起一边的东西，继续往矮个子店主手中放“还有一些基础药材，我建议你有时间练习一下怎么处理魔药材料，浪费材料和因为放入材料数量不精准导致魔药制作失败的学生都是我极其厌恶的——非常讨厌。” 将最后一样材料拿完，斯内普转过身，漆黑长袍荡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年轻的魔药大师带着些许冷漠望着店主，用手指拨了下垂到眼前的发，低沉而清晰道“结账。” “好的，斯内普教授”老头子店主笑眯眯地将这一堆东西施了缩小咒塞进一个小箱子里交给萨麦尔，慈爱道“一共是十加隆，我的孩子。” 萨麦尔掏出一大把钱的手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的把手里多余的金币丢回去，从钱袋里摸出十个加隆交给白胡子店主，相当有礼貌的一低头“谢谢。” “是今年的新生吧”老头摸了摸胡子“买书了吗？就是上课要用的那些。” 萨麦尔摇头。 “我这里有些和魔药相关的书本”老头一边说，一边往柜台方向走“有一些我个人年轻时的笔记和备注，还有……”他停了一下，转移话头“就送给你吧。” 一刻钟后，萨麦尔拎着装着魔药用品和可能是他未来七年的所有魔药课本以及一双龙皮手套的箱子，站在魔杖店门前。 魔杖店十分窄小破旧，门上剥落的金色字母写道：“奥利万德斯。” 斯内普在魔杖店门口站了一会儿，在脸色由好变差后直接看向萨麦尔“爱德华先生应该有自己买东西的能力？” 萨麦尔听得出来斯内普弦外之音是不想陪自己买魔杖，点点头“是的教授。” “那么，十分钟后我再来接你，但愿爱德华先生不会像那堆曼德拉草一样在试魔杖时大喊大叫为你可怜的教授惹出什么事情来”斯内普拢了下黑袍，语调迅速又透着股冷冰冰。 目送斯内普离开后，萨麦尔推门走进了这家魔杖店。 店里已经有一个孩子了，长得很俊秀的淡金色头发男孩儿正在不厌其烦的一下一下挥舞一根又一根魔杖，大概是他父亲的男人坐在边上看着，手里的秘银制蛇头手杖昭示了他不凡的地位。 “又一位小巫师”正在给那孩子试魔杖的店主老头向他笑着致意“请稍等片刻”。 萨麦尔做了个请您先忙的手势，自己找了个休息的位置——拿着秘银手杖的男人身边坐下。 说实话，这个男人得身份他倒是有一二猜测，只是如果他的猜测没错，怕是不好搭话。 “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今天去接一个新生”男人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不如斯内普低沉，和斯内普那丝滑又语速极快如毒蛇吐信的说话方式相比，男人像小提琴一样悦耳的语声在句末时微微上扬，带出如同咏唱般优雅的弧度“让魔法界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去迎接实在是可以令人感到荣幸的事，对吗。” 萨麦尔“……。” 很好，这种哪怕是屈尊降贵挑个话头都仿佛在嘲讽的沟通方式，八成是他记忆中那个家族没错了。 “是的，先生，斯内普教授实在是十分严谨负责的引领者”少年将手里的箱子放到一边，起身时挽了下垂落到颊边的发丝，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大贵族有些意外地扬了下眉。 按惯例，需要各位教授去引导进入魔法界的小巫师大多是麻瓜出身，对魔法界持着一种好奇并警惕害怕的态度。他只是看在斯内普的份上难得对一个泥巴种假以辞色……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意思。 毕竟这份气质和仪态，还有称得上成熟的措辞，可不像一个普通的十一岁麻瓜小巫师。 混血的概率应该不低。 “斯内普是斯莱特林院的院长”抱有着些许猜测的男人道“霍格沃茨有四个学院，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如果你有那份才华和野心的话，斯莱特林欢迎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再管这孩子。 对大贵族而言，引导之语如此便已尽，剩下的只看这孩子自己的选择。 毕竟野心这个词，对大多数十一岁的孩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他们总会用尽方法使自己与这两个字毫不相干，然后为自身盖上纯真善良的标签。 但斯莱特林赞美野心。 善良虽不可憎，纯真却易被伤害，而野心则能准确的为一个人指出他的目标与前进方向——或是成为魔法界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或是凭自己的各方面能力统领整个斯莱特林，或是稳压其他三学院取得学院杯的胜利。 惧怕野心，对这二字避如魔鬼之人，不配进入斯莱特林。 卢修斯·马尔福一直这么认为。 第3章 chapter3 “父亲”不一会儿，挑选魔杖的淡金色短发男孩儿手里拿着根魔杖走了过来“山楂木，独角兽毛……请问回去后能给我以他为芯做一个您那样的手杖吗，爸爸？” “回家再议”看见儿子走过来的大贵族眼部线条柔和些许，站起来后向萨麦尔一点头“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我想我们会再见的。” 萨麦尔反而没有起身，仰头看着卢修斯，神色平静，毫不带谄媚和敌意的和一个马尔福对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先生。” 卢修斯眼中冷淡和感兴趣之色愈浓。 当别人和你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同样站起来才不算失礼，除非你比这个人要高贵有能力，或者你觉得你足够引起他的重视……重视到能让他毫不在意你这点小小的狂妄。 从这孩子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并不是个不懂礼仪的人，相反，很可能受过良好的家教。 那么他为什么不站起来？ 凭他认为自己足够有能力？ “父亲？”见卢修斯迟迟不走，德拉科疑惑的皱起眉头“这位是？” “我们走吧”最后看了萨麦尔一眼，卢修斯带着自己的儿子出了魔杖店门，绣工精美的暗色长袍带起一道优雅的微风。 黑发孩子眼神平静的目送二人出去，这才移向在等待他的魔杖店店主奥利凡德。 “紫衫木和夜骐尾羽”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前“请问有这种魔杖吗。” 魔杖店店主拿着尺子的手微微一停，收了回去“看起来是个曾经拥有过魔杖的小巫师？” “是的”萨麦尔干脆利落的点头，直白的说道“因为一些原因导致魔杖被折断，麻烦您了。” “对卖魔杖的人而言算不上麻烦”奥利凡德笑了笑，转身去柜子里翻找，噼里啪啦声顿时不绝于耳“相当少见的组合……不过好在我曾经做过这种魔杖，制作魔杖实在是十分有趣的事，一切材料都应该被尝试，哦我找到他了。” 他艰难地从一堆盒子底下抽出一个有些被压裂的魔杖盒，打开，将一根修长简洁的魔杖递了过去“挥舞一下试试，孩子，如果他并不应该属于你，我是不会将他给你的。” 萨麦尔闻言点头，挥了挥魔杖，在间隙将之对准奥利凡德，一道银色光亮自杖尖亮起“一忘皆空。” “爱德华先生”等了许久的斯内普推开店门，抱臂看向黑发孩子“我是否该夸赞你的天赋优秀，已经十五分钟过去还没能找到属于你的魔杖——。” “我已经找到了，教授”萨麦尔付完钱，转过身将魔杖给黑袍教授展示“十五英寸，桦木和凤凰尾羽，他很好看，不是吗。” 斯内普脸上的不耐烦之色在听得魔杖材质后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如常“是的……假设萨麦尔先生还记得我说过不要浪费他未来魔药教授那点可怜的时间。现在，快点出来，你该回家了。” 被一忘皆空紧接着又被暗示了萨麦尔“真正”魔杖材质的奥利凡德迷迷糊糊的向二人挥手“再见，萨麦尔先生，还有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哼了声，推开门，带着萨麦尔幻影移形回到古堡。 不论看几次，萨麦尔的古堡都足够阴森。 在本应晴朗的本内维斯山上，魔法使得古堡周围的天被烟黑色笼罩，堡顶无数乌鸦盘旋，幽蓝色的鬼火和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是唯一的光源。 这是个受魔法保护的古堡，就连斯内普进来都花了不少功夫，而它的建筑形象也确实很符合传说中的斯莱特林。 “就到这儿吧，斯内普教授。”萨麦尔看了眼古堡，转身道“里面有些脏乱，实在不适合招待您。” 斯内普沉默一下，也没多说什么，脸上神色依旧冷峻“我并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来陪您喝什么下午茶，爱德华先生，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的9又3/4站台，希望你不要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说完，年长巫师直接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不给萨麦尔任何多说机会。 少年等了一会儿，确定空气中再无魔法波动，才抬起手，新得到的魔杖从袖口滑出，一道暗色光亮嗖然亮起，打在看不见的魔法屏障上。 古堡的防御再次被修补好，原本敞开的空间再度封闭。 萨麦尔撤除咒语，露出左手拇指上象征着千年前那个尊贵家族的银制绿底蛇戒，踏过已经被青草铺满掩盖的路，慢慢走向这座属于他的城堡。 他自沉睡中醒来，一睁眼就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和自己的身体变成十一岁小孩儿的消息，还没等消化完这已经是据他的时代的一千年后，就被霍格沃茨的教授直接找上了门。 “吱呀——”古堡的大门在少年手下徐徐打开，甬道火把上炽热的火焰按顺序依次亮起，在主人归来后为其点亮整座城堡。 “殿下”早已恭候在一边的第已经不知道多少代，终于有幸可以侍奉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几乎热泪盈眶的接过少年脱下的袍子和手提箱，巨大的光秃秃的头几乎要点到地上，已经老到身上出现不少皱纹的魔法奴仆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老奎克恭候您的命令！” “把书放到二楼书房，整理好墨水和羊皮纸”与面对斯内普时截然不同的气质自少年身上流露，萨麦尔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将城堡彻底打扫干净，撤掉外面阴森森的伪装咒语” 这几天他一直呆在城堡里没出去，还以为外面的天气就是那样，结果今天跟着霍格沃茨的教授出门，享受完上午明媚的阳光和令人舒爽的新鲜空气，回来时看到自己城堡鬼气森森的德行差点扭头就走。 “千年时间，家养小精灵的审美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念及此，少年转头看向老奎克走后又一个自动跟在他身边等待命令的家养小精灵，语气不善。 “根据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说，那是主人很早前布置的，殿下”被询问的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主人老去后的那段时间十分讨厌有人打扰，作息时间也很不规律，所以就干脆将伪装咒语改成了那个不分昼夜的样子……。” 正路过大厅的少年猛地一僵。 大厅里，正对着城堡大门的挂画尺寸巨大，上面的男人和青年一坐一立。坐着的男人有着十分俊朗的眉眼和苍白肤色，他的坐姿随性而优雅，一头黑色的，缎子似丝滑的长发自肩头垂下，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碧色眼瞳，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夹带着些许锐利的望向前方。 而站在男人身后的青年则修长挺拔，十分白皙而并非苍白的肤色彰显出其蓝血贵族的身份。海似的湛蓝眼瞳仿佛能敛尽光华，在脑后束起的金色长发干脆利落，身上轻松气质和唇角笑容同男人的冷淡仿佛格格不入，又恰到好处的互相弥补。 这不是一副魔法画像。 站在阶下的少年凝视画中的黑发男人许久，默默移开目光，抬脚继续向二楼书房走去。 - 在很久以前，萨拉查居住在沼泽地区[1]，地域特征大概是潮湿和闷热。 所以相比于萨麦尔，萨拉查是更喜欢好天气的，会停下手中事务难得的骑马去溜达一圈，甚至应下格兰芬多的打猎邀请[2]。 然后一整天都心情不错。 第4章 chapter4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特快。 当萨麦尔带着魔杖和自己站在火车前，已经是开车前的三分钟了。 英国初秋，金黄枫叶扑簌簌落了满地，黑发少年的长发被白色束带松松扎起搭在肩头，手里拎着一个崭新的原色小牛皮箱，踩着落叶踏上金属阶梯，走上这辆开往霍格沃茨的专车。 大概是因为即将开车，小巫师们已经将列车填满的差不多了。萨麦尔从头到尾走了一圈都未能找到一个空着的车厢，索性就找到个人最少的，坐下后摸出一本书，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倒不是故作清高，实在是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让他连课本上的内容都没法学完，再加上刚才走那一圈时实在对某些车厢内的‘热闹’情景叹为观止。萨麦尔在还未弄清楚当前时代的巫师实力前虽不打算暴露自己，努力做个看似正常的‘十一岁少年’，但也不代表他能和另一个真正的十一岁小孩儿一起吃乱七八糟的魔法零食！ 还是一桌！ 记得在古堡时家养小精灵特意给他的那只巧克力蛙，从他手里跳出去盯着死亡凝视绕屋子呱呱呱跑了一圈后就遭遇了魔鬼火临头，直接化为了巧克力灰。 这个车厢原本是属于一个有着大卷发的小姑娘，萨麦尔选择它的理由是这小姑娘也在低头看书，而小姑娘在他进来后先是抬头有些不满的看了过来，又在萨麦尔坐下，摸出书后变成了惊讶和友善。 “嘿……打扰一下，请问你在看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小姑娘凑过来询问。 萨麦尔把书摊开“我在研究这个叫火车的东西的构造，以及部分被称为‘机械’的物品运行原理，小姐。” 研究这些东西是怎么不靠马车和炼金术移动的。 “这个叫火车的……你没见过火车吗？”小姑娘眨眨眼睛，一脸惊讶。 面对这种自带毫无恶意的嘲讽的问题，萨麦尔稍微琢磨了一下措辞，摇摇头“不，我常年居住在巫师界，如果你去过对角巷的话应该能发现，巫师界是个相当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据我所知火车这种东西是近二百年新引入的东西，只此一辆，并未被广泛运用。” “我想。”小姑娘坐的靠近了一些“我可以为你解说火车的构造。” 萨麦尔合上书，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温和的神色“如果你愿意的话。小姐，敢问芳名？” 他说话的调子一直像卢修斯一样有着自己的节奏，不急不缓，语气平淡又咬字清晰，而少年又确实有把好嗓子，声音清冷如泉。 小姑娘不知为何突然耳朵有点烫，小声道“我叫赫敏，赫敏·格兰杰。” 接着，赫敏为萨麦尔相当详细的讲了火车的构造，蒸汽的原理，并在讲完发现萨麦尔真的是对普通人世界一无所知后舔舔发干的唇开始讲□□和电。 萨麦尔听的相当认真，甚至在一些地方还要求对方停一会儿，认真做了笔记。 但一个小姑娘的学识确实不够掏的，仅一个半小时后就被萨麦尔问到噎住，见对方确实再没什么继续能告知自己的，少年合上笔记本，有礼道“谢谢你，格兰杰小姐，你使我受益良多。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以一个魔咒作为回报？” “哦，当然可以！”赫敏一听这话立刻从对自己被问住的难过中解脱出来，渴望的看向萨麦尔。 萨麦尔回忆了一下课本里讲的咒语，选了个相对能讨小姑娘喜欢的内容，掏出魔杖指着地面，微弱的光芒在魔杖尖凝聚“cave inimicum” 就在他话音落下后，一只白色的小鸟从光芒中飞了出来，它拥有着和寻常鸟儿一般无二的身躯和翎羽，在绕着车厢里飞了一圈后落在赫敏的肩头，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随着头部的轻动打量着面前女孩儿。 “……哇哦！”赫敏愣了愣，在伸出手指情不自禁的戳了戳小鸟，触碰到它柔软的羽毛后看向萨麦尔，惊奇道“你是用魔杖将它变出来的……没有什么箱子，不是魔术对吗？” “魔术？”萨麦尔眉梢一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自动将之联系到自己时代的部分会凭借些许小把戏麻瓜欺骗麻瓜的人身上。少年摇了摇头，脾气颇好道“不，事实上这并不是有生命的鸟类，只单纯算得上魔法造物，巫师魔力越多，释放魔法越熟练就会越贴近于真实的鸟儿，但不一会儿就会消失。” 说着，他轻轻咳了一声，仿佛收到这个命令一样，白鸟仰起头‘啾啾’的鸣叫了两声，在小姑娘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飞鸟群群确实如它的字面意义，能召唤出大群鸟类，但鉴于空间狭小，只叫出来了一只”在白鸟消失后，萨麦尔收回魔杖，主动结束了这场知识与知识的交换交流，继续低头看书。 留下赫敏一个人面对着少年施展的魔法保持着好奇和兴奋，又在是否该打扰萨麦尔继续看书上纠结不已。 “叩叩叩”正在这时，车厢门被敲响，一个男孩儿未经允许便推开了门，眼眶通红道“对，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你们看到我的莱福了吗？” 萨麦尔从书中抬了下头，在扫过男孩儿怯懦神情后又颇感无趣的将头低回去。 “没有，莱福是什么？”小姑娘却已经站了起来，热心的问道。 “是我的蟾蜍。”男孩儿看起来都要哭了“他跑丢了……。” “哭什么，我帮你去找！”小姑娘做事干脆利落，直接迈步出了车厢，到了门口才想起被遗忘的萨麦尔，急忙回头挥手“那个，抱歉，我……。” 萨麦尔摆摆手，不大在意道“去吧，格兰杰小姐。” 车厢门在少女的歉意一眼后关上，少年靠回座位，把手上的书缩小放回口袋，又摸出了一本书变回正常大小后翻开。 那本《标准咒语，初级》他已经全部学会，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可以形容为“教一个巫师如何和家养小精灵抢工作的没用咒语”，其没用程度甚至让萨麦尔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巫师不和教廷杀得你死我活了吗？ 有些黑暗生物中的毒瘤不出来为祸一方了吗？ 那些稀有的魔药材料真的不需要去冒险才能得到了？ 萨麦尔捧着《英格兰简史》，一边做着笔记一边陷入沉思。 还是说，在这千年中，巫师已经厉害到可以完全无惧教廷……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今世界巫师的魔法水准确实值得重新评估。 少年修长的手指撑在额角，依靠在桦木材质，又垫了层棉花并用蓝色格子布包裹的靠背上，徐徐的叹了口气。 一千年……他落下的知识和力量还是太多了。 火车开的速度很快，傍晚时便到达了霍格沃茨，停在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边。 寒风凛冽，萨麦尔混在一堆小巫师里，跟着人群走过一条又窄又陡的小路。 学生们的行李早已由家养小精灵先送去霍格沃茨，来接引他们的是个很可能有着巨人血统的男人。男人手里拎着的光线昏黄的马灯成为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但下过雨的湖边道路还是太过泥泞，导致许多小巫师被迫走的跌跌撞撞。 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黑色的大湖映入眼帘，建有许多角楼和高塔的巨大的城堡座落在两座峻岭之间，窗户的玻璃在满天的星空下耀耀生辉。 孩子们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声音，仰望着这座千年古堡。 这将是他们未来七年求学的地方。 湖边泊着一条条小船，有巨人血统的人一边大喊着每条船只能做四个人，一边自己一个人上了一条船。 木舟有些摇晃，但还算得上平稳的在推动下向城堡驶去，当船队越来越接近古堡所在的峭壁时，古堡仿佛就屹立在他们的头顶上。 萨麦尔感受到手指上的戒指有一瞬变得微冷，少年低头，另一只手抚摸着那条小银蛇。 银蛇仿佛突然活过来一样，冰凉的蛇信子一下又一下触碰着萨麦尔的食指。 在地下港口处，小巫师们下了船，继沿着岸石间的一条通道向上攀登，来到古堡阴影下一块潮湿而平整的草地。 他们走上一段石梯，聚集在古堡巨大的橡木正门前。 巨人举起他的拳头用力在大门上敲了三下，将所有人引领到了一个穿着翡翠绿长袍的女巫面前。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女巫在与巨人相互致意后又带着小巫师们走过长长的甬道，在所有人停下站好后高声道“我是你们未来的变形课教授，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麦格教授。” 她说话的语气和她的长相一样严厉，自我介绍后也并不停顿，接着道“开学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会被分配到各自的学院，分配仪式十分重要，因为既然你们到这儿来了，你们的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跟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游戏。” 分院？认真听对方讲话的萨麦尔一愣。 “这四所学院分别叫做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有它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都曾培养出才华横溢的魔法师。你们在霍格沃茨期间，如果遵守纪律就会给你们加分，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扣分。每年年底，得分最高的那所学院里的孩子就会被授予一项无上的荣誉——‘学院杯’。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争光。” “分配仪式几分钟后就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开始，我建议你们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第5章 chapter5 身边的小孩儿们正在讨论分院问题。 萨麦尔默不作声的听了一会儿，在听过‘要和巨怪打一架’‘笔试考试’‘喝下魔药学教授熬制的最难喝的魔药’种种猜测和传言后面无表情的把几个小孩儿都划分到格兰芬多或赫奇帕奇之中，在心底里也难得的有些好奇。 之前是没有分院这一说的，开始是各位创始人亲自去寻找自己的学生，后来有的巫师将孩子送来也早就提前联络好导师，若是感受到麻瓜小孩儿或者孤儿的魔力波动则会由萨麦尔或戈德里克带回，凭他们自己的意愿去选择除斯莱特林之外的三院。 斯莱特林不收麻瓜种，混血是最低要求。 但到了四大创始人都不在的时候要怎么分院？ 在一群幽灵从墙壁穿过去后，名为麦格的绿袍教授回来了。 “走吧，孩子们”麦格教授推开霍格沃茨厅堂的大门，带着所有人慢慢走了进去。 施了魔法显现出的夜幕在他们头顶星光闪烁，数以千计悬浮着的蜡烛将整个大会堂照得灯火通明，大厅正前面的台上有一张极长的桌子，教授们都坐在那里。 萨麦尔一眼就看见了斯内普，在麦格教授将他们领上高台的间隙，少年侧头对斯内普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 斯内普却没看他，黑袍男人眉头紧皱，全程都只盯着萨麦尔身边的一个戴着一副眼镜，头发乱翘的瘦小巫师。 等他们全部上了高台后，麦格教授叫他们面向高年级的学生们，背对老师，一字排开地站好。 接着，她拿出了一个四脚凳和……一顶帽子。 一顶可以说十分破旧的尖顶紫色巫师帽，还有点脏。 萨麦尔在看到这顶帽子的瞬间就明白了分院流程，简单讲就是四位学院创始人分别将自己的想法或者偏好注入进帽子，使它拥有一定的判断力，再加上一个足够持久的记忆类魔法，使帽子可以读取一个人的部分记忆或者想法为之分院。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毕竟是涉及到近乎创造生命的领域，赋予一个物品独立的意识和思考能力，即使是昔日的他也很难做到。 那一战重伤后的千年沉睡，实在是错过太多了。 聆听完分院帽唱的歌，萨麦尔想。 “现在开始分院”麦格教授拿出一张名单念道“汉娜·艾博” 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害羞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戴上大得连她的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后，静静坐下。 “赫奇帕奇”等了一会儿后，帽子大喊道。 “下一位”麦格教授等赫奇帕奇欢迎新生的鼓掌结束后才开始念下一个名字“萨麦尔·爱德华。” 萨麦尔走上前去。 在摸上分院帽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当年戈德里克用过的那顶帽子——被所有人嫌弃却还坚定的守着旧带着的那顶，毫不迟疑的将之戴到头上。 然后他开始控制自己的想法。 萨麦尔在脑内强行询问自己进入霍格沃茨想得到什么，随即在脑中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分院帽的记忆魔法不可能像一些黑魔法一样在完全不管被施法者会不会遭受损伤的情况下做到强行记忆抽取，萨麦尔猜测其只是根据一些语言暗示让一个孩子做出想象，而普通的小孩儿脑中是不会有什么防御魔法和自我防护意识，那些浅浅的画面会很轻易被分院帽读取到。 他虚构出自己在战斗中取得胜利，带领自己的学院取得学院杯的画面，回想斯内普的谈吐和马尔福那句“如果你有那份才华和野心的话，斯莱特林欢迎你”。 “哇哦”分院帽发出感慨“标准的斯莱特林，那么——” 它提高声音喊道“斯莱特林！” 萨麦尔站起身，摘下分院帽，看了眼斯内普。 斯内普此时终于也看向他，眼中淡淡的闪过一丝满意，幅度不大的点了点头，以作鼓励。 斯莱特林的学院长桌响起一阵矜持的掌声。 萨麦尔捋了下摘下帽子后垂到额前的长发，大步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他是这届学生中的第一位斯莱特林，年长的同院生们纷纷举杯“欢迎”“欢迎加入斯莱特林”“为斯莱特林的荣光”……。 一桌人硬是将南瓜汁举出了红酒的优雅。 萨麦尔坐下后也跟着举杯，将杯口稍低于诸位同院生“谢谢” 说完，浅抿一口，并不多言，观看接下来的分院。 后面的分院都是差不多的流程，除了火车上那个曾跟萨麦尔有过交集，明明有拉文克劳气质的女孩儿被分到格兰芬多之外，就是那个瘦小的，戴着一个并不合适的眼镜的男孩儿被分到格兰芬多时引起了不小骚动。 哈利波特，萨麦尔将那个名字记了下来，在如今任校长的邓布利多发表了学期要注意事项后在一桌食物里挑出一块小羊排，安静的吃着。 “我记得你”身边在他之后第二个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淡金色头发男孩儿忽然说“欢迎来到斯莱特林。” 萨麦尔看了他一眼。 是魔杖店里遇见的那个男孩儿，一个小马尔福。 “我叫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他说“我允许你叫我马尔福，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萨麦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点点头“萨麦尔·爱德华。” “萨麦尔这个名字很少见，爱德华这个姓我也没在任何魔法界贵族家谱里见过”德拉科说“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听说你是一个人住在一座城堡里？你是混血巫师吗？” “名字是自己取的”萨麦尔把餐巾放到一边，神色平静“至于爱德华，如果不是魔法，我或许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姓氏是这个。” 在舍弃了原本的名姓后，萨麦尔就成了他的名字，在英格兰这种重名率极高的地方没有姓氏也没有出生地来作为区别。倒不如说在那个被信仰充斥的年代，本就没有谁会用一个堕天使，一个地狱里恶魔的称呼作为自身名字。 再后来，经由萨拉查亲自将他写入家谱，青年的全名便成了得到魔法承认的萨麦尔·斯莱特林。至于为什么在千年后反而失去了斯莱特林这个姓氏，萨麦尔也还暂时没弄明白。 不过他倒未曾怀疑萨拉查会把他从家谱上除名，否则男人也不至于将他复活在千年之后，还留下了那座古堡和大半财富。 “……真遗憾”面对少年风轻云淡的答复，德拉科愣了愣，有些生硬的说道。 熟知马尔福那一言难尽性格的萨麦尔并没把小孩儿的这几句话放在心上，等唱完校歌就跟着大部队回了休息室——也没再理他。 不在意是一回事，被冒犯又是另一回事。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走过长长的打了蜡的木质楼梯和甬道，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后面，挂着一幅萨麦尔十分熟悉的画。 级长抬高手上马灯，将那副出自斯莱特林学院伟大创始人笔下的蛇照的更清晰些，高声喊道“入口口令每两周会更换一次，记好了，这两周的口令是：谨慎。” 第6章 chapter6 进入到休息室之后，级长让所有斯莱特林的新生都找地方坐下，稍微等待一会儿。 萨麦尔选了个新生中相对靠中间的位置，那是一张绿色绒面椅，扶手上雕刻着线条优雅流畅的枫叶。 “一会儿将会由我们的院长，同时也是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斯内普教授来对你们说一些话，不过请允许我提前说两句”等所有新生坐下后，级长站到前面，清了清嗓子“我们的院长，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生活在巫师界的小巫师们家中经常用到的魔药，很多都经过了斯内普教授的改良。” “但没有任何人是完全正面的，在求学的时候，你们会听到有关他的各种各样传言。我不会因为同为斯莱特林院而要求你们看见讲斯内普教授传言的格兰芬多——说斯内普教授的大多是格兰芬多，上去就一个攻击魔咒。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我只希望你们时刻谨记斯莱特林的美德，理智，谨慎，对待一切事物有你们自己的，全面且有理有据的判断。” 说到这儿，一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女生跑过来，凑到级长耳边说了什么。 级长轻咳一声，后退一步道“那么，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 黑袍男人正从休息室门口进来，听到这话瞥了级长一眼，收到干笑一个。 “如他介绍，我是你们的院长，也将是你们的魔药教授”斯内普抱臂站在一群学生身前，说话声音丝滑，语速极快“首先，恭喜你们进入了斯莱特林，至少在我任教期间，斯莱特林不管从成绩还是素质来看，都是四个学院中最优秀的。” “鉴于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属于自己，所以我不会提出什么额外的规章制度来限制你们课外自由，要注意的只有三点：一、谨慎，二、理智，三、实力，我希望在未来你们谨记这三点，还有一个忠告”斯内普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才缓慢的，清晰的道“永远控制住你的野心，让它成就你，而不是被它变成野兽。” “最后”他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脸上扫过，从不由自主挺起胸膛的高年级生到刚刚入学，在男人的气场中不由自主目光闪躲的新生们，声音微沉“荣耀属于斯莱特林。” 斯内普说完，不等待学生们的反应，转身大步而去。 新生和高年级们都屏住呼吸，直到斯内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休息室才集体松了口气，然后嗡的炸了锅。 “虽然我不太喜欢用麻瓜的词……但他真的好酷！”一个女生小声说“斯内普教授刚刚就像是国王！” “你听见了吗？他说我们是最优秀的！” “安静一下”级长拍了拍手，大声打断新生的议论“是的，我们的斯内普教授很酷，很厉害，但是——你们明天就要上课了，我希望在今天晚上你们可以早点睡觉，保持充足的精力，明天在课堂上为我们的学院奋战。” 底下顿时一片回应。 “鉴于斯莱特林的历史原因，所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寝室”级长道“你们的行李已经被放到了各自的寝室里，现在，新生们，回去睡觉。” 斯莱特林向来十分有秩序性。 萨麦尔的寝室比较靠外，面积也大小正好，推开门后他直接一个检测魔法甩了进去，在确定安全后回身关门，顺便上了锁。 他那堆行李即使已经被施加了缩小咒，却依旧摞成小山似的摆在宿舍中间。作为宠物的渡鸦正在书堆间跳来跳去，又在看到萨麦尔后双翼一震，呼啦一声飞上少年肩头。 一挥魔杖把缩小咒去掉，让书本衣服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自己找地方排列好，贵族少年脱下外面的巫师袍，走进寝室内的浴室。 校长办公室。 “今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新生吗，我的朋友？”邓布利多一边剥开巧克力蛙的盒子一边问分院帽。 “嗯……如果你说的是哈利波特的话，他很好，很勇敢”分院帽说“他有斯莱特林的潜质，斯莱特林也是最适合他的，可他非要去格兰芬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他在格兰芬多会更好”邓布利多咬下巧克力蛙的脑袋，又喝了口蜂蜜茶“还有别人吗？” 分院帽抖了抖，声音里带上些许犹豫“还有一个孩子，唔……就是那个名字很怪的萨麦尔。” “他有什么问题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是的，如果按你的标准的话，问题很大”分院帽道“你知道的，我能读取到小巫师们脑子里的画面。在那个孩子的脑中，我看到了残酷的决斗和恶咒……而他似乎只将其当做普通的战斗。” “你的意思是，他和伏地魔很像？”作为校长的老者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分院帽沉思了一下，把身子扭来扭去当做摇头“不不不，汤姆当年只是对伤害过他的人心怀怨恨……这个孩子的思维隐藏要比其他人都深一些，表露出的那部分就已经充满了斯莱特林的残酷，如果让我判断的话，他要比汤姆更加可怕，但这种可怕却也仅限于性格里的冷漠而已。” “不过，邓布利多”分院帽补充道“你的严格和提防已经教出了一个伏地魔，对待这个孩子，或许可以试着你对格兰芬多那些小狮子的宽容和爱。” 邓布利多沉默。 分院帽不再多说，又哼起了自己编的歌。 “在很久以前，霍格沃茨的城堡刚刚建立” “四位最伟大的巫师，为整个英国境内有魔法能力的少年们提供庇护之地”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是最亲密的朋友” “格兰芬多同斯莱特林更是生死之交” “究竟是什么使他们分道扬镳？” “格兰芬多的正义？还是斯莱特林的野心？” “不——他们早就彼此深知，并对这些毫不在意！” 校长室内的画像们议论纷纷，碎语阵阵，炼金道具的奇妙雾气混着糖果甜香在屋里弥漫开来。 架子上的福克斯在睡梦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白发白须的校长喝净蜂蜜茶，擦干净眼镜，站在华美的落地玻璃窗前向外看去。 天文塔高高矗立，远处黑湖湖面银波荡漾，巨大的霍格沃茨在秋虫鸣声中安静沉眠，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教室办公室窗口还能透出暖黄的烛光。 繁星闪耀，黑夜明亮。 第7章 chapter7 萨麦尔向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1]，这种习惯让他能极早的到教室里选了个相对不错的位置。 来的比他还要早的是一只虎纹猫，蹲坐在讲台的红木桌子上，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尾巴不时轻轻敲一下讲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在放下怀里的书后和猫对视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敛好眼中若有所思的神情，翻开变形学课本和笔记，安静的开始低头预习。 虽然在开学前把魔药书草药书和标准咒语读了个透，但变形学这种被萨麦尔归到‘没什么实际用处’的科目少年是实打实的一点没看，好在他们现在要学的内容还不难，早上看一遍课本的预习足够萨麦尔应对接下来的课程内容。 不过这在霍格沃茨上的第一节课还闹出了一段小插曲，一个叫罗恩的格兰芬多和开学时被许多人关注的哈利波特在上课后才进入教室，在两人迟迟的冲进门并大声说“还好麦格教授不在，不然脸色一定很可怕”之后，一直蹲在红木桌上的虎纹猫跳下讲台，变成了萨麦尔昨天见过一面的麦格教授。 整个教室顿时一片死寂，半晌，德拉科没憋住，发出一声笑来。 随即他们用一节课时间学习了如何将一根火柴变成一根针，萨麦尔报废了三根火柴后成功研究明白火柴轻轻一划就能点火的原理，这才魔杖一点，完成任务。 没看到萨麦尔划火柴毁坏教学用具的麦格教授为此给斯莱特林加了三分。 “你以前学过魔法？”下课后，德拉科过来问他。 “接触过一些”萨麦尔收起笔记和课本，将羽毛笔的墨水盖子拧好，这才看向自昨晚被他无视到现在的男孩儿“但对于我们所学的这些不是很了解。” “你今天表现的很好……不，我是说”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儿稍微考虑了下措辞，换了句话“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乐意为你解答，当然也可以去问院长，对乐意学习的——斯莱特林，他还是很温和的。” 略微加重了‘斯莱特林’的音节，萨麦尔眉梢一扬，收拾好东西后起身，纤长食指点了下德拉科的额头。 “做得不错，马尔福小先生，不过如果我是你，会将话说的更委婉一点”面对德拉科手段相当稚嫩的招揽，黑发少年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高人一等的态度不是对盟友的，我假设你的父亲应该对你如此说过。” 德拉科“……。” 直到萨麦尔走出教室，德拉科才回过神来。 “嘿他，他这是什么态度？”白皙的脸上因愤怒而蒙上一层薄红，德拉科对身边的高尔道“他这是拒绝吗？提出我爸爸？！” 高尔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 实际上他觉得萨麦尔说的没错，德拉科偶尔的盛气凌人确实让他们这些依附者不大舒服。但萨麦尔敢这么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是真的不怕得罪马尔福吗？ 不管萨麦尔怕不怕，高尔的家族是绝对得罪不起马尔福的。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下一节课是魔药课，上课地点在地窖。 倒数第三个从变形课教室走出来的少年反而是第一个到魔药教室的，他坐下之后先打量了一圈魔药教室。 ——这间教室有些过于阴冷，沿墙摆放着许多动物标本和各种成品魔药，玻璃瓶在昏暗光线下色泽暗淡微有蒙灰，里面的药水却还是光泽依旧。 在他面前的坩埚已经放了一半水，在火上咕噜噜的冒着气泡。桌上也摆满了魔药材料，牛黄，乌头，曼德拉叶，都是些再基础不过的东西。 萨麦尔翻开魔药书，根据书上指示处理魔药材料，等待开始上课。 在陆陆续续人全了之后，教室门被轰然推开，黑袍教授大步且迅速的走进教室。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男人漆黑的双眸冰冷空洞，说话声音还是低柔顺滑，在加快了语速后却变得像毒蛇在迅速吐信，甚至还能听到低低的“嘶”音。 说到愿意学习时他扫过萨麦尔，提到优等生后他看了一眼德拉科，接着话锋一转。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说完后他顿了顿，正在全班的斯莱特林都在考虑要不要为自家院长的精彩发言鼓掌时，斯内普又说道“但显然，有些人，有些一进来就被赋予了过于荣耀称号的人，对魔药这一课目并不重视。” 萨麦尔回头，果然看到自己后排的哈利波特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顶着斯内普越来越不善的目光和语气，萨麦尔将身体稍稍后靠，想要轻咳一声提醒这个毫无所觉的男孩儿。 身旁的斯莱特林小姑娘却拉住了他。 “不要多管闲事，爱德华”小姑娘唇角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狡猾的向他眨了眨眼“或许你在火车上曾经与他相交，但是爱德华先生，在你是斯莱特林他是格兰芬多的如今，不管是出于为了进步的竞争还是因为两院的对立，你最好不要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还没等萨麦尔完全理解小姑娘话里的意思，斯内普就忽然发难道“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全神贯注写着什么东西的哈利波特被突然点名惊的一个哆嗦，在慌忙站起后面对这种问题又只能微红着耳尖低头看书，以沉默表达自己的茫然。 “不会？”斯内普一挑眉道“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那么我换个问题，如果我让你找一块牛黄，要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的头更低了，在这种他完全不曾涉及的领域前只能如此回答。 赫敏坐在哈利身边，努力把手举得更高些。 “好吧，最后一次机会”斯内普直接无视了举手举得几乎要站起来的赫敏，继续问道“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哈利说，一丝羞恼和被苛刻针对的气愤在男孩儿的语气里沉淀成反问“不过赫敏知道答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斯内普的眉头因不悦而紧皱起来，头也不回道“爱德华！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一副生死水，先生”萨麦尔站起来回答道“《魔法药剂与药水》里有提到，水仙粉和艾草浸液为一比二的比例，会产生效力极强的安眠药。” “很好，马尔福，如果我要找一块牛黄？” “牛的胃里”马尔福抿唇，有些阴沉的看了眼萨麦尔又低头翻书，对自己这种简单的回答极不满意。 “不错”但斯内普并没计较这小小瑕疵，又换了个人问“帕金森，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提醒萨麦尔的女生站起来回答道“同一种植物，先生，它们被统称乌头。” “斯莱特林加五分，为你们的提前预习”斯内普的嘴角稍微上扬一点，接着又抿了下去“波特先生，为你的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一分。” 萨麦尔按了按太阳穴。 显然，许多格兰芬多关于魔法的底子并不如斯莱特林，作为一个会收大量麻种小巫师的学院，任谁也不能要求其一开始就和自小长在魔法界，接受和魔法相关教育的斯莱特林在回答问题这种知识竞争上媲美。 这是一场相当不公平的提问，如果换个老师萨麦尔会直接提出来，但是。 偏偏这么偏心的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那个对他相当不错的斯内普。 一直留意格兰芬多那边情况的萨麦尔眼疾手快按住一个格兰芬多学生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放豪猪刺的行为，结果对上一双惊慌的眼睛。 “你做错了，黑板上第二条”黑发少年把小格兰芬多的手移开，指指黑板语调平淡的提醒道。 “斯莱特林加一分，为爱德华的善良”正在这时，斯内普的声音突然从萨麦尔身后响起“格兰芬多扣一分，波特，作为坐在隆巴顿身边的同院学生，为什么不提醒他？” 萨麦尔：……。 顶着格兰芬多学生们各异的眼神和窃窃私语，少年收回手，继续操作自己和潘西的坩埚。 “看，我说过了”潘西笑盈盈的看着他，悠悠道“你们已经不同。” 第8章 chapter8 上午的课结束后潘西邀请他去吃午餐，虽然不太明白都是在大厅吃饭为什么要特意邀请，萨麦尔还是跟着去了。 在他们到达餐厅之前，长长的餐桌便已经被各种各样的食物填满，萨麦尔的目光掠过炸鱼薯条、羊肚杂碎布丁和各种蛋糕，最终还是夹了块小羊排放到盘中。 “嘿，帕金森小姐，中午好”他们坐下后，不一会儿又来了个斯莱特林小巫师，坐到潘西的另一边，还跟萨麦尔打了个招呼“我记得你，一上午就加了五分多的——爱德华先生！”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夸张，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活泼之色，自顾自拿了一盘牛排和一杯牛奶，抿了一口牛奶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 “布雷斯，布雷斯扎比尼”萨麦尔切开盘里的小羊排，准确的叫出了对方名姓。 布雷斯耸耸肩“哇”了一声“真有你的！我是说，你怎么会记住我？嗯……我应该没有表现的有多优秀？” “最后一位被麦格教授念到名字的学生”少年看向他，伸出手指把因为这个动作而滑到面颊处的一缕黑发别到耳后“十分引人注目。” “哇哦，真是荣幸”似乎发自肺腑的感叹令布雷斯多了些许活泼真诚的气质，男孩儿在惊叹后接着道“对了，关于魔药课上的那个问题，我是说，你真的没有翻书？那可是好久后才会学到的内容。” 一直在吃着面包的潘西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他们魔药课制作的药水，在布雷斯眼前晃了晃“我作证，爱德华可没看书，而且他处理魔药的手法实在标准到完美，你敢想象吗，第一节课我们就在斯内普教授那拿了个o。”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谈论起斯内普教授，萨麦尔终于得以安静吃饭。吃了没几口，他忽然抬起头，看向餐桌另一端，离他们可以说很远的马尔福。 马尔福周围也围了三四个斯莱特林小巫师，正在隐隐以马尔福为首欢快的交谈着。 萨麦尔若有所思的又看向潘西和布雷斯，潘西也趁布雷斯低头吃饭时笑着看了眼萨麦尔。 黑发少年这才回过味来。 每个学院里都会有一些学员内部的争锋较量，这一点在斯莱特林尤甚。马尔福显然已经凭借了自己的家世和依附家族成了他们这年级的最大势力，可同时也有一些不想跟随马尔福的人，打算自成一派？ 自己会被接纳甚至说推崇，很可能是由于今天上午在班级里有些突出的表现？ 见萨麦尔终于明白了原委，潘西稍微提高了些声音，以一个马尔福那边完全能听到的音量道“爱德华，今天斯内普教授留的论文，晚上你可以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教教我吗？” 萨麦尔“……。” 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布雷斯和优雅微笑着的潘西，萨麦尔咽下最后一口小羊排肉，一丝笑意攀上唇角。 “好啊”本想低调些，却就这么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少年温和道。 下午的课是魔法史，一点到三点，剩下的时间交给学生自己活动。 用幽灵来担任魔法史老师的优点是讲课真实且详尽，缺点是啰嗦，萨麦尔在听了半节课后也选择了放弃挣扎，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书放大。 “魔法界法典？”潘西看过来后有点诧异“你看这无聊的东西做什么？” 萨麦尔想了想，回答道“熟悉游戏规则。” “有个问题”正好潘西凑过来，萨麦尔指着法典第一条“三大不可饶恕咒？” “阿瓦达索命咒，钻心剜骨和夺魂咒”潘西往嘴里放了块糖“因为造成伤害太大，所以被称为不可饶恕咒。” 少年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难得有些不自然的重复一边女孩儿的话“造成的伤害，太大？” 面对萨麦尔的惊讶，潘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啊，阿瓦达和夺魂咒我不太清楚，但据说钻心剜骨让人生不如死，那个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他的父母就是被钻心剜骨折磨疯的。” 啪一声，萨麦尔掐断了手里羽毛笔的羽管。 讲台上幽灵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拖着长调念着“哦——教廷——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黑暗又危险——” 少年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墨水，又摸了根羽毛笔出来。 潘西歪头看着萨麦尔在纸上做笔记，少年的字很漂亮，是优雅又流畅的斯宾塞体，蓝黑色羽毛笔的银质笔尖流淌出华丽的墨绿。 “上完课之后你打算去做什么？”潘西又含了颗糖，托腮道。 萨麦尔睫毛一抬，蓝色眼睛瞥过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潘西“图书馆，你说了的，今晚要我教你写魔药论文。” 潘西舔糖块的动作一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那我下午就和朋友去黑湖那边散步了，期待你晚上的讲课”对图书馆并无兴趣的女孩儿含糊着语调，笑嘻嘻的摸出一本书，萨麦尔见状也抬头看了一眼。 “与女鬼同游？”他在念出书名后皱起眉头，五官精致的脸上闪过些许冷漠“不，除了黑巫师外女鬼不会与谁同游的，相信我，除非他写的不是女鬼，是女幽灵” “当然，这是故事，虽然宣称是自己的冒险，但过于精彩的情节实在惹人怀疑”潘西指了指吉德罗洛哈特的名字“他的书都挺不错的，但显然不适合你，爱德华，我只想看看故事，答应我，别给一本仅限于小说的东西挑错——那样我会从头笑到尾的” 萨麦尔这才把目光收回去，对小姑娘浪费时间的行为不置可否。 潘西是个交友极广的女孩儿，下课后萨麦尔独自一人去图书馆，潘西却拉了一群小伙伴去黑湖玩。八成斯莱特林，两成拉文克劳，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直奔楼下。 少年站在图书馆的玻璃窗前看了他们一会儿，霍格沃茨的风景很好，初秋的金黄落叶铺满了在黑湖边嬉戏玩乐的少女们的衣裙，潘西似乎是一群女孩儿的领头人，正坐在她们中间与姑娘们说笑着，手里捧着的书应该是刚刚在课上看的那本《与女鬼同游》。 萨麦尔看了会儿，最终叹息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在他面前的红木大长桌上摆着一摞书，目测过去大概有四五本的样子，还有三四本摊开摆在面前，而桌子对面，坐着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 “我不认为你可以同时看这么多书”德拉科把自己抱着的书放到桌上，铺开羊皮纸，冷冷道。 萨麦尔目光扫过德拉科手中的魔药书，手下动作却不停。少年翻了两页中间那本书，将左边的魔药药材药性分析直接打开到一半，看了几眼后继续往羊皮纸上写“是查阅，这些书我都曾翻看，对比着写只是为确定不会出错。” 魔药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他可不认为斯内普能容忍学生论文里的些微错误。 “都曾翻看？”德拉科重复一遍萨麦尔的话，脸色顿时又差了一些。 萨麦尔低了低头，免得让马尔福看到自己翘起的嘴角，故作平常道“是的。” 德拉科咬牙。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少有的两个一年级学生相对而坐，长桌上摞着的书籍让一众高年级，甚至平斯夫人侧目。 “我还以为是拉文克劳的小鹰”出身拉文克劳的图书管理者有些失望的和率先结束学习，捧着一摞书出来的萨麦尔打招呼“借书要登记一下……好了我亲爱的，图书馆欢迎爱学习的，安静的孩子。” “谢谢您，夫人”萨麦尔笑笑，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仍在低头奋战的德拉科。 天已经彻底黑了，淡金色头发少年却依旧将自己埋首书山之中，不停的翻看抄写着。图书馆烛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点起，在他发上泛出柔和的光晕。 马尔福的最大缺点是骄傲，最大优点也是不服输。 小少爷想必会安静一段时间了，萨麦尔转头踏上回休息室的路，默默想。斯莱特林的内部争执风气，绝不能有。 第9章 chapter9 宵禁时间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彻底被一群一年级小斯莱特林给霸占了。 每个小斯莱特林们面前都铺着一张羊皮纸，手里拿着羽毛笔，他们主要分为两拨，一拨以德拉科马尔福为中心，一边将萨麦尔围在中间。 “上课的时候院长已经为我们讲解了疔疮药剂的操作步骤”萨麦尔魔杖一甩，将斯内普今天写在黑板上的内容一字不差重现出来，化为莹蓝的流光悬浮在空中“而论文是需要我们对其进行更为深刻的了解，从其中运用的药材的药性和操作分析” 一直以温和示人的少年此时神色却实在说不上温和，他淡淡扫视过周围认真听他说话的小斯莱特林们，提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么，从魔药课截止到现在为止，谁查阅过课上提过的药材的药性或是能将之全部准确说出来？” 一片安静。 不一会儿，潘西小小的举了下手，大概是被萨麦尔此时的气势压到，说话声音也平白弱了些“说出来的话，我能。” “其他人，千种神奇草药和蕈类，干荨麻在第十三页，蛇牙在第二十九页，注意分磨碎和未磨碎部分两种，豪猪刺在第四十一页”萨麦尔对潘西点点头，转而看向其他人“将之抄在另一张纸上，作为一会儿写论文时的资料备用。下次上完魔药课，我希望你们都认真看过上课时涉及过的内容。” “我的天，这是斯内普教授的翻版吗？”布雷斯一边抄一边对唯一不用写的潘西说“我敢打赌，他绝对有做教授的天赋。” “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他要求你做的是他已经超出范围完成的内容”潘西摊手，看看萨麦尔放到一边的，那超过两英尺的资料准备，嘶了一声“如果斯内普教授看到这一幕会很欣慰的，我保证。” 萨麦尔等了一会儿，等所有人都抄完，才拿出一本书“这是我在图书馆找到的，书名为魔药操作的原因和意义，对魔药操作理解非常有用。那么现在，我将疔疮药剂的药材和操作原理讲一遍，你们自行把需要的东西记下来，然后去写论文。” 在另一边的德拉科不时看看萨麦尔的进度，也将自己查阅和总结到的东西给同级生们讲解。作为从小就接受过斯内普教导的马尔福家少爷，实话实说，他的魔药造诣在一众新生中确实算得上顶尖，让听他讲东西的小斯莱特林们受益匪浅。 斯莱特林的级长雷吉诺德双手撑在楼梯上围观了很久，身旁同样出身斯莱特林的女友也陪他看着，笑道“这届新生能力很出色。” “可以这么说”雷吉诺德的眼角也有一丝笑意，低声道“我不认为他们会输给那个空有个名声的救世主，斯莱特林的荣耀会一直传承下去，并如日月，永远明亮。” “需要我去邀请斯内普院长吗？”海蒂询问自己的男友。 雷吉诺德摇头“不了，再等等。” 等他们能坚持下来，等这届斯莱特林的强大已经显而易见，再来邀请他们尊敬的院长，来观看这份属于斯莱特林的勤奋与骄傲。 “我去让我的家养小精灵给他们准备些茶和茶点”海蒂对雷吉诺德的决定并无异议，优雅的回到寝室，去叫自己家族在学校内帮忙的家养小精灵。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内，暖黄的灯火一直明亮到十一点，直到萨麦尔批改完最后一只斯莱特林小蛇的论文，和对方一起离开才熄灭。 潘西拿着自己论点和逻辑都被评了不错，唯独语法被圈出三四处错误的魔药论文和萨麦尔讲的内容通过双面镜照给父母看，布雷斯也在同自己的母亲沟通。 谈论萨麦尔·爱德华是否值得他们给予重视。 纯血家族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他们每隔几代才会出现那么一位的优秀领导人，绵延数代甚至数十代的历史仅是因为每一代家主都很会投资与审时度势。 这是一件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并不容易的事情，毕竟投资往往也伴随着风险——十一年前黑魔王的失败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你要注意观察他的锋芒，手腕，与领导天赋”斯莱特林女生宿舍，在双面镜中仔细看过女儿论文的帕金森先生神色间仍有些许犹疑，即使被双面镜不大清晰的镜面模糊了皱起的眉头，声音中迟疑的部分还是传到了女孩儿耳中“如果他表露出才华与能力的仅是现在这些，我是说，虽然他很有可能凭借这份天赋与刻苦成为魔药大师，但一个魔药大师并不值得你放弃马尔福。” 就像斯内普的社会地位远不如卢修斯一样，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权势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不要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拥有着丰富阅历的巫师家主细细叮嘱自己的女儿“将他引上和马尔福的对立面，从两个人的交锋中评价他们的能力，决定谁更值得你追随。” ……。 挂掉双面镜后，一直在潘西面前保持冷静从容的男巫揉了把脸，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如果按以往，帕金森家主会直接令女儿追随马尔福，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马尔福家族作为英国纯血巫师的领头羊，跟随着他们从来都只有大把的利益，而不会存在丝毫亏损可能。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现在的马尔福站到了据说注定会打败黑魔王的救世主对立面。 斯莱特林谨慎的本性不会令他们将所有东西都压在一个预言上，可面对现在黑魔王的颓势，他们也自然要另寻出路。 毕竟外界，尤其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诟病虽多，有一句话却也没说错。 当年他们这代斯莱特林，确实几乎都是食死徒，而且皆为自己的手臂上有荣幸增添一个黑魔标记而深感骄傲。 萨麦尔不知道这些，也对纯血家族的种种顾虑丝毫不感兴趣。沐浴完稍稍放松下来的少年脸上的微笑在独处时换成了一贯的冷淡，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未经擦拭，伴着他随意靠在床头看书的姿势搭在肩上。 灯火明亮，将少年的脸拢上一层暖光。一片安静的宿舍里，家养小精灵出现的“啪”的轻响格外响亮。 萨麦尔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意外地望向相当于城堡管家的老奎克端着一碗鱼汤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打了个响指使手上自动出现一片树叶作为书签后小心的合上书，指尖悄然按上藏在手臂上皮套里的魔杖，语调平缓“我似乎未曾唤你前来。” “是的，殿下”老奎克丝毫未能察觉到主人的戒备，将手上端着的鱼汤呈了上去“这是主人的吩咐。” “主人？”即使念出这个名字，少年的声音也没有丝毫起伏，甚至按在魔杖上的手略微调整了姿势，直接变成握着魔杖，才慢吞吞道“我已经翻遍了城堡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尸骨，画像，幽灵……什么都没留下，你说的主人，是谁？”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老奎克的头低了低，将手上的温热的鱼汤又往前递了些许“我们家养小精灵一直传承的吩咐，在您回到学校后，每晚的这个时候为您提供一碗鱼汤。” 萨麦尔闻言微微一怔，握着魔杖的右手在迟疑后并未松下来，转而去用左手去接装着鱼汤的小碗，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很淡，没有盐也没加别的香料，除了鱼本身的些许鲜甜可以说一点味道也没有。 少年却一言不发的将鱼汤饮尽，把碗递还给老奎克，在目睹着家养小精灵鞠躬离开后，静坐了须臾方钻进被子里，抬手灭掉室内灯光。 第10章 chapter10 “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爱德华”第二天的魔药课上，布雷斯凑过来悄悄说。 不只是不太好，萨麦尔的肤色本就比寻常人白皙许多，平素颇为好看，今天却简直可以用苍白来形容，再加上眼下的淡淡青黑，让布雷斯不由咋舌“昨晚熬夜了？” 萨麦尔动作干脆迅速的处理好手边材料，揉揉额角“还好，不太难受。” 睡得有些晚的结果就是稍微有些昏沉，但还不到严重影响学习生活的程度。 尤其是斯内普现在讲的东西并不需要熬制时对魔力精细控制。 “没事最好，下午要上飞行课，如果因为身体不适而不能好好体验的话，实在是太遗憾了。”布雷斯也学着萨麦尔的手法处理材料，低声说。 萨麦尔沉默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少年抬眼和布雷斯对视，重复道“飞行课？” “emm……我想你会更喜欢魁地奇这个词”布雷斯丝毫没能留意到朋友的些微异样，只以为萨麦尔之前没接触过魁地奇，十分细心的解释道“骑在飞天扫帚上，俯瞰整个天地，像鸟儿一样飞翔——。” 萨麦尔“……。” “对不起，你刚才说”少年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一些，询问道“飞天扫帚？” 布雷斯点点头，刚想继续说话就突然哽住。 他们身边突兀的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成年男子，布雷斯虽然不敢抬头，却能从眼角余光瞥见的，那熟悉的长袍款式中认出身边这人的身份。 更何况能在魔药课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成年巫师，也只有斯内普了。 没有训斥，没有扣分，也没有对视和道歉，布雷斯大气也不敢喘，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般僵硬的一点点移回了自己位置，僵硬着继续熬制魔药。 而萨麦尔已经处理好了熬制魔药需要的材料，甚至还抬头对斯内普笑了笑，按照顺序把材料放入坩埚里。 “不要让任何人干扰到你，熬制魔药是个需要相当严谨和专心的事情”看了一会儿少年毫无差错乃至于可以称得上行云流水的操作后，斯内普开口道。 和萨麦尔一组所以被迫直面斯内普的潘西：……。 “谢谢教授”萨麦尔搅拌好魔药，将坩埚从火上拿下来之后向斯内普道谢。 “嗯”面对十分有魔药天赋的斯莱特林孩子脾气总是会意外的好的斯内普点了下头，走向后排。 “我数三个数”在斯内普与他们擦身而过后，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背影的潘西压低声音，悄悄说。 “？”萨麦尔茫然的看过去。 “三”潘西已经数了起来。 “二” 后排忽然传来斯内普极快的语速，因为过于愤怒甚至尾音都失去了优雅的颤抖“你在干什么？纳威先生？动动你毫无用处的眼睛去看看黑板上的内容！这真是我任教生涯第一次看到会有人去切鼻涕虫，假设如此常识性的错误不是对你魔药教授的挑衅的话我无法做旁理解，格兰芬多扣五分！” “哇哦”潘西差点没笑出声来，用和布雷斯相当神似的语气惊叹道“切鼻涕虫” 所有斯莱特林都在憋笑，萨麦尔叹息一声，安静的装好自己熬制完毕的药剂交到讲台上，转身走到纳威的操作台前。 “发生了这种操作错误情况的话，是可以补救的”他在操作失误和操作错误之间稍微犹豫片刻，为了顺应斯内普的话选择了说操作错误，顺便扫了眼桌子上的材料。 “切开鼻涕虫会造成其中粘液的药性流失，并且因为其中魔药需要的物质接触空气形成别的东西，如果你此时放进去会导致锅内药剂变成错误的黄色”萨麦尔把鼻涕虫放到一个小的网勺状锡制器皿中，拿过泡泡茎切了两片“这时候可以用泡泡茎，它和鼻涕虫黏液的药性相近，并且可以吸收一部分杂质。” 将泡泡茎切片也放进网勺里，萨麦尔拿起网勺放进坩埚里抖了抖。 鼻涕虫迅速溶解，泡泡茎也逐渐由白变黑，边缘微微泛起蓝色，而整锅魔药却迅速变成黑板上所写的，执行下一步时正确的淡绿色有泡沫的样子。 斯莱特林立刻鼓起了掌。 “这就是杂质”萨麦尔拿出网勺，指着泡泡茎切片边缘部分的蓝色道。 “斯莱特林加五分，为爱德华先生的聪明博学”站在一边观看了全程的斯内普说。 萨麦尔看了眼周围格兰芬多更为敌视的目光，有些无力地走回自己座位。 斯内普走上讲台，将他和潘西的药剂打了个“o”，又给随后交上来的德拉科组的成品打了“o”，魔杖一挥看了眼时间，对着班里的学生们，主要是被他注视着的那格兰芬多们道“还有二十分钟下课，如果在这二十分钟之内有谁无法交上成品魔药，那么他此次的魔药评价就是t。” 有几个格兰芬多学生看着自己还没做到一半的魔药都快哭了。 而已经做好魔药的马尔福和后续几个交上药剂的斯莱特林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斯内普的规矩，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下课。 潘西也在收拾东西，小姑娘见萨麦尔没动，挑眉看过去“你不收拾？别告诉我你想当着院长的面去帮那几个昨天下课后说院长是个老蝙蝠的格兰芬多解围？” 萨麦尔闻言，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果断的开始收拾东西。 是的，他是有义务并且乐意去帮助所有小巫师，但是冒犯斯莱特林院长的学生除外。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斯莱特林都足够护短，且是千年传承，一贯如此。 “爱德华？”早一步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的布雷斯站在外面等着两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刚才院长真是吓死我了……哦对了，之前我提到飞天扫帚的时候爱德华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你不喜欢魁地奇吗？” “我对骑扫帚的运动毫无兴趣”萨麦尔一听见飞天扫帚，又想到下午甚至还要骑着那东西顿时更头痛了，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淡了许多“能请假吗，我是说，飞行课？” 布雷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行，除非是你上课前摔断了胳膊或者腿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好的，我知道了”黑发少年沉吟须臾，点点头“抱歉，我有点事，你们先去吃饭吧。” 看着匆匆离开的萨麦尔的背影，布雷斯和潘西面面相觑，半晌说“那，先去吃饭？” 接着，还没等午饭吃完，两人就收到了别的斯莱特林的消息。 昨天被萨麦尔补过课的小男生急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些显而易见的难过道“哎……爱德华把腿摔断了，刚刚被斯内普教授送进医疗翼。天啊下午可是飞行课！真是太可惜了！” 布雷斯“……。” 潘西“……。” “我认为，对爱德华来讲应该算不上可惜”潘西艰难的说。 “我也这么想”布雷斯道。 第11章 chapter11 萨麦尔·爱德华，在他表面十一岁实际二十岁的这天迎来了一大人生难题。 那就是如何在自己现在的院长，一个当今时代的魔药大师面前说出一个合理的，不去上飞行课的理由。 “我假设如果不是你卑微的院长在下课后恰好途径三楼，那么在十分钟后，一瓶上好的魔药将在收到医疗翼庞弗雷夫人的传唤下报废在坩埚里，只为了某位斯莱特林学生那愚蠢的格兰芬多式行为。” ——或许在斯内普教授眼里，世界上所有的蠢人，所有愚笨，所有贬义的词都能用格兰芬多来替代。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黑袍男人冷冷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用一个略带无措的茫然表情和他对视的少年。斯莱特林蛇王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毒液分泌又咽下，几乎循环的往复多次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嗓音，一如上次上课时讽刺哈利波特时那样，低滑中透着危险“那么，可否给你愚笨的魔药教授一个解释，为什么，你想在飞行课前摔断自己的腿。” 又或者说为什么萨麦尔逃飞行课的方法会是想自己把腿摔断。 斯内普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这两节课，尤其是刚才在少年提出用泡泡茎取出杂质时最为欣赏，甚至可以说是最喜爱的学生为什么会想出那样的蠢法子。 他完全可以编造出相应的病情，身体问题心理原因都好，只要能自圆其说，在学生时代一样不喜欢飞天扫帚和魁地奇的斯内普都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他申请免修。 毕竟众所周知，他斯内普十分偏心斯莱特林，在斯莱特林中还更偏心自己欣赏的学生。 “那是在上课前最快捷有效的方法，院长”坐在斯内普对面的黑发少年仍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甚至唇角依旧挂着标志性温和优雅的微笑，说话也仍旧不紧不慢。 不紧不慢，而条理清晰。 “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得到您的帮助，所以必须选择最万无一失的策略”萨麦尔把垂下来的发丝挽回耳后，蓝色双眸同斯内普审视的眼神直直对视“而且，我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弱点，哪怕是杜撰的也不喜欢。” 既然并不打算拥有太多同伴，就不要暴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只有保持足够的神秘感和万能感才能得到他人的敬畏。 这是萨拉查教给他的。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打扰到您，在这点上，我为我的思虑不周而深感抱歉，院长”还没等斯内普阴沉下脸色再说什么，萨麦尔便干脆利落的出言道歉并作出解释“一开始的计划是摔伤后去医疗翼接受治疗，先躲过这堂课，在下周上课前申请免修。” 只是他没想到，按斯内普话里的意思，医疗翼会因为某个学院的某位学生摔断腿这种事去找院长。 在萨麦尔看来，学生摔断腿这点可谓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没必要要去惊动作为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斯内普。毕竟斯内普是院长，又不是小蛇们的妈妈，只是摔伤而已，医疗翼通知级长都算作大材小用。 明明一剂魔药下去恢复半天左右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 好吧，还算有脑子，所有话都被少年的彬彬有礼和良好道歉态度怼回肚子里的斯内普眯起眼睛看了萨麦尔一会儿，嗤笑一声，声调恢复了以往的低柔“去把那些还没处理的魔药材料处理好，爱德华，作为你浪费了我一瓶接骨魔药的代价。” 这是答应帮他逃课了。 萨麦尔乖乖的应了一声，心情甚好的走到那堆魔药材料边，拿起小刀准备开剥。 “不是那些”正在他要下刀时，斯内普才开口，男人在手边的作业上用羽毛笔打了个t，平素锐利，此刻却似乎带着些笑的目光扫过来，淡淡道“是旁边那桶。” 萨麦尔“……。” 少年表情一僵，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小桶，那是个做工相当简洁的玻璃桶，大概是拜良好的保鲜作用所赐，至少这一桶鼻涕虫，大概一看，还都是活的，很新鲜。 “那是留给格兰芬多的”欣赏了两秒自家学生难得的表情龟裂，斯内普示意萨麦尔去折腾玻璃桶旁边的月光花，然后转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底下的作业上，头也不抬的作出命令“我不希望看到十分之一以上的材料毁坏率。” “好的，院长”萨麦尔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把鼻涕虫稍微推远了些。少年拎过旁边的月光花，动作麻利的摘掉花萼只留下花瓣放到一边等待碾碎，窸窸窣窣的处理材料声和斯内普批改学生作业时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着，入秋后相对阴冷的办公室早已点起壁炉又施加了保暖咒，在火舌舔舐木柴发出的轻微噼啪中，办公室气氛安静到几乎要使人犯困。 当然，全学校也或许只有萨麦尔，能在和斯内普这个霍格沃茨大魔王同处一间屋子时犯困。 虽然这种舒适的体验在布雷斯和潘西那里无异于见了鬼。 萨麦尔当然不会对这两个孩子以直言为名炫耀斯内普帮他申请飞行课免修这种事，少年只对为什么自己的‘腿伤’还没等两人下课前就好了作出解释，用平静的语气简单讲了下斯内普给他做了魔药和斯莱特林蛇王办公室的安宁与祥和。 这个词引得布雷斯在斯莱特林餐桌上失礼的发出一声惊叫，惊叫内容为“什么？！爱德华？！你摔坏的真的是腿而不是脑袋？！” “我的脑袋好得很，扎比尼先生”顶着一众斯莱特林各异的目光，萨麦尔咽下口中羊肉，抿了口温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格兰芬多今天的亢奋是怎么回事” 自今日晚饭开始，格兰芬多的嘈杂便没停过，与斯莱特林这边因良好教养而素来沉闷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伴随着食物浓香和麦格教授的晚餐缺席，小狮子们大声说笑和推闹的中心就是那个开学时就受到了特殊对待的哈利·波特。 “飞行课的时候，马尔福那边出了点事”潘西对萨麦尔对注意到这件事并不意外，解释道“我以为是他自己的问题，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居然率先挑衅格兰芬多。” 对马尔福的性格有些了解的少年有些意外“我认为马尔福冲动是冲动，但会有分寸的。” “关于这点，天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波特他的脑子就像是被送给了巨怪”潘西翻了个很失礼的白眼，在短暂的思考后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哈利波特的父亲，老波特，是他们那个时候霍格沃茨最好的魁地奇球员。” “这个我听说过”布雷斯一眨眼就明白潘西要说什么，看了眼在远处没听见他们说话，整个晚餐都还洋洋得意的马尔福，也学着潘西把声音压低“恰好，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就是老波特那个时候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队长。” “也就是说，在马尔福带领下的斯莱特林球队，败给了老波特？”萨麦尔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潘西和布雷斯会把这种明显是学院之耻的东西开开心心讲出来“所以德拉科挑衅了波特？现在这个气氛是他赢了？还是波特？” 吃完了晚餐的潘西用纸巾象征性的点点自己一点酱汁都未粘上的嘴角“不，没有输赢，马尔福从小就接触过飞行扫帚，他操控着那东西飞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然后扔下了隆巴顿的记忆球。” “波特和马尔福起了争执，为了那个记忆球从和马尔福差不多的高度俯冲而下，捞起了记忆球……并且在那之后被教授带走了”潘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马尔福因此认为波特会被开除。” “如果换个学生，或许还有可能”布雷斯也同意潘西的意思“那个高度，如果一不留神就会直接将脖子摔断。但那可是波特，霍格沃茨怎么可能会开除哈利·波特？” 第12章 chapter12 霍格沃茨学校很少会开除学生，除非他做出了有害其他学生生命的事情。 萨麦尔没对他们所言发表什么看法，面对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却愈发好奇起来。 为什么只有哈利波特不会被开除？那个男孩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将他的特殊当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见四周人都是一副知道原因的模样，这个问题被他压回心底，不做询问。晚餐后他们回到寝室，鉴于这次的魔药课仅是对上次所讲的内容进行巩固实践，而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完成的还都不错，萨麦尔只在下课后对他们中寥寥几个出现失误的人的问题做出总结，没花费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寝室。 “叩叩叩”刚回到寝室，还没等去换衣服，身后的门便被轻轻敲了三下，级长的声音在门后传了出来“爱德华先生？你在吗？” 萨麦尔站起身拉开门，看向出现在外面的雷吉诺德“理查先生？” 他们的级长在读六年级，有着远超一年级学生的高大身材，青年容貌俊美，神色却柔和，只那双蓝灰色眼中偶尔闪过些许尚不能收敛起的，属于管理整个学院的级长的锐利锋芒。他的一头金色长发用一根白色带子系起来垂在肩头，回到休息室后也没再穿学院统一的绣着徽章的黑色长袍，而是披了件深蓝的，裁剪贴身的袍子，胸口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蛇徽。 “你可以叫我雷吉诺德”听说了萨麦尔将自己摔骨折了的雷吉诺德见少年无事，这才笑了笑“过段时间就是圣诞节了，我需要统计一下斯莱特林有多少人打算留校。” “我”暂不打算长待在古堡，整天只能面对一窝家养小精灵，各种神奇动物，和萨拉查晚年令他几乎有些看不懂的研究手稿的萨麦尔道“但我需要回家去取点东西，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霍格沃茨特快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发车，你需要找到能和你一起回来的人，最少十个。或者有自己回来的能力，前提是合法”雷吉诺德温和道“答应我，我们的加分小王子不会给斯莱特林的荣耀蒙上污点，对吗？” 萨麦尔被加分小王子这个称号噎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校长室和院长办公室的壁炉都连通了飞路网，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可以去试试”见萨麦尔听话，雷吉诺德也暗示出了最好的方案“假设你还想长高的话，适量的运动对身体有好处，白天闲暇时可以多出去走走，那么好好休息吧，萨麦尔先生。” 看着关上的门，萨麦尔在心底认同了布雷斯说过的“雷吉诺德就是个妈妈”的说法。 ——可以说十分细心温柔且贴心了，理查先生。 不过感觉还不错。 少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到桌前去完成斯内普今天留的魔药熬制作业。 结果刚处理完魔药材料就又有人敲门。 “什么事？布雷斯？”萨麦尔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小斯莱特林，疑惑道。 “今晚有天文课”布雷斯抱着书急急忙忙道“还是德拉科提醒的……天啊我差点忘了，快走吧萨麦尔，我们要迟到了！” “德拉科？”萨麦尔迅速回屋拿了书和羊皮纸及笔墨包，关上门跟着布雷斯向天文塔小跑，重复道。 布雷斯咂咂嘴“态度不算好，原话是：你在干什么？马上要去上天文课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因为迟到给斯莱特林扣分。哦我的天他那个态度简直比雷吉诺德妈妈级长一万倍！”他有些夸张道“但是，不得不说，有点可爱。” “确实”两人追上在前面不快不慢走着等他们的潘西后才缓下速度，潘西听完后说“如果他能改换一下措辞，不老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我敢保证就马尔福那个长相，他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使！” “哼。”身后忽然传来重重一哼，淡金色头发的少年领着布拉克和高尔迅速地从三人身边走了过去。 “呃”潘西愣了愣，有些尴尬的看向同伴们“他听见了？” “听见了”萨麦尔眼中闪过些许若有所思道“刚刚他笑了。” “就你说的，特别天使那种”布雷斯为同伴补充。 - 天文学讲的东西对萨麦尔来说依旧可以算是过于简单。 一年级上课的内容就是从无数颗星星里准确找出星座，魔法让整个塔楼的屋顶变成透明的，地下铺了深蓝色的柔软地毯和坐垫，让小巫师们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观看星空——只要不睡着就行。 “天马座，现在秋季星空中北天最耀眼的星象，我们把它的阿尔法，贝塔，伽马三颗星和仙女座阿尔法星连接起来，将呈现正方形的样子”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说着，手中魔杖遥指天空。在屋顶点亮几个位置，当然在小巫师的眼中是让这几颗星星依次亮起，连结。 辛尼斯塔教授的声音很柔和，柔和里透着一股缥缈，在黑暗的教室里让人的心莫名宁静下来。 “我不知道”布雷斯在萨麦尔耳边小声道“学这些有什么作用，让我们认识星星？有什么帮助吗？” “在古代，人们能够通过观测星空预见未来”萨麦尔低声回答“伟大的巫师几乎都会这个，他们的眼睛里是常人望不透的睿智和深远……他们看见未来，却又能遵守现在，无畏死亡。人们用几十上百年去猜测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得到的却只是含糊的，天书般的手稿。于是更多人踏上这条路，有趣的是，那些学成者的选择意外相同。” “哇哦”布雷斯感叹“就像传说中大海里的宝藏一样。” 萨麦尔笑了笑“可以这么形容。” “那你能看懂它们，预见未来吗？”布雷斯接着询问道。 “星辰很美，辽阔且浩瀚”黑色长发的少年仰望着星空，依稀中又回到了那个露天的，却被高高尖木桩钉起的牢笼囚禁的那个晚上，寒冷，饥饿，和恐惧与绝望的晚上，最终他只是轻声说“我从不相信命运。” 布雷斯似懂非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哀叹道“可我们有画图作业。” “图书馆有你想要的所有作业答案，布雷斯”潘西插嘴道“但你从来不去。” “有查书的时间我为什么不去魁地奇球场飞一会儿”布雷斯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我想做魁地奇球手，对什么伟大的巫师没有兴趣。” “啊，是啊，魁地奇，多么美妙的运动”离他们不远却一直沉默着的德拉科忽然开口“可惜的是我们的爱德华先生不小心错过了那美妙的飞行体验。” 他说的很可惜，仿佛真的是为萨麦尔没能上得了飞行课而遗憾，但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谁都能听得出来。 “我不喜欢飞行”萨麦尔回答道，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化解斯莱特林一年级两派之间争斗的机会近在眼前，因此一改常态道“用麻瓜的医学词语来讲，我的血压有点问题，过快的上升和俯冲会因为气压的改变而伤到身体。” 保持强大与神秘感诚然重要，但前提是拥有戈德里克那种性格开朗，不愿过多计较，细心的罗伊娜，温柔包容的赫尔加这种朋友。 萨麦尔没有，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也只有一个永远不知道委婉谦让，和与同伴该如何相处，但本性不坏的德拉科。 “……哦，那真令人悲伤”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根本不知道萨麦尔在说什么的德拉科干干巴巴道“不过你，假如你有钱的话，我想爱德华先生不会缺两三个金加隆去圣芒戈看看，麻瓜医院那种地方烂透了……如果你出不起费用我可以资助你一点——看在我们同为斯莱特林的份上。” 在德拉科看不见的角度，布雷斯朝萨麦尔做了个鬼脸，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真的，他没见过比德拉科更不会说话的人了，能将建议说成嘲讽帮助说成施舍，或许一个几岁小孩子的情商都要比少年高些。 这绝对是家庭教育的问题。 萨麦尔叹了口气，接受了对方别扭的善意“不，马尔福少爷，我有一些足够支付我医疗费用的财产……但是谢谢你的关心。” “哼。”德拉科相当得意地哼了一声，不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补充道“不客气。” “我猜他笑了”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枕着靠枕，潘西小声对布雷斯说。 “很有可能”布雷斯一本正经的转头询问“德拉科，你笑了吗。” “……没有！闭上你的嘴！扎比尼！” 天文课下课后已临近宵禁，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相对较远，如果走过来时的道路，一群小斯莱特林需要小跑着才能在宵禁之前回到寝室。 但是德拉科却知道一条近路。 淡金色头发的小孩儿得意洋洋的走在队伍最前方，出色的入学前魔法教育让他已经能使出教授还没有教的荧光闪烁，将因仅用火把照明而显得有些昏暗的走廊照亮。 “这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作为一个优雅的贵族，怎么能为一堂课而匆忙奔跑”德拉科一边带路，一边骄傲道。 “我父亲说，马尔福的爸爸，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上学的时候是他们年级最美的人”凑到萨麦尔和布雷斯中间，潘西低声说“不管是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即使格兰芬多都不得不承认卢修斯的美貌和时刻优雅的气质，但我父亲曾经透露，卢修斯为了准时且毫不失礼，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课堂上，甚至会动用时间转换器！” 萨麦尔“……。” “我妈妈也说过”布雷斯帮潘西补充“当时追求卢修斯的男女各占一半，四个学院都有。然后卢修斯就常会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级长位子上，身上还带着容光焕发和香水的味道，尽职尽责的给那些递情书给他的爱慕者们依次回信……用他的话来讲，那都是资源。” 萨麦尔“…………。” “纳西莎阿姨到我家做客的时候跟我妈妈说过，当时嫁给卢修斯虽然有家族原因在，但确实是因为和卢修斯相处的很舒服”潘西指指德拉科那头打理的干净漂亮的金发“一个完全同意你买昂贵的美容用品，还能在保养和穿搭上给你提出相当优秀建议的丈夫实在是太难得了！” 萨麦尔“………………。” “我听到了我妈妈和爸爸的名字”走在前面的德拉科放慢速度，和三人并排“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呃，开学时见到的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还是那么年轻好看”潘西反应极快的说道。 “那是当然！马尔福家是最好的！”德拉科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的猛地板住脸“但是如果你们再因为说话而走得慢没有在宵禁前回到休息室而被扣分的话，我是不会在雷吉诺德面前为你们说话的，就算是你们赞美了我的家人也一样！” “好的，马尔福先生”萨麦尔结束了这场让他心情复杂的谈论“请问接下来该怎么走？” “往这边”德拉科稍微往前了一点，继续带着斯莱特林们走，想了想回头道“你可以叫我德拉科，爱德华。” “好的，德拉科，你也可以叫我萨麦尔”萨麦尔点点头，和潘西望过来的目光短暂对视后移开。 他无意令斯莱特林两派分立，无论那些人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在格兰芬多明显对他们不大友好的情况下，斯莱特林的内战都无异于自取灭亡。 哪怕略略让步，也绝不犯下因分裂而被他人趁虚而入的过错。 千年前发生的事足够令萨麦尔长记性。 第13章 chapter13 很快万圣节将近。 这两天入了冬，天上逐渐开始飘些零碎小雪时，雷吉诺德便自己出钱，给斯莱特林的每个人都定制了绿黑相间的绣银蛇徽章羊绒围脖，戴起来保暖又舒适。 春困秋乏夏打盹，自打入了冬斯莱特林的小蛇们也都不怎么精神，不说一个个上课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单讲马尔福穿的衣服厚度—— 中午回到休息室后，布雷斯安静的围观了马尔福摘下披风和围巾后还穿着巫师袍，巫师袍里有外套，外套内是马甲，马甲里穿着衬衫，衬衫下还有……。 “也就是马尔福那种纤细的身材，现在看起来才刚刚好”潘西一边脱下罩袍一边感慨“要是布雷斯你这么穿，早就成球了。” “嘿你不能——好吧好吧我确实没他好看，但你不能捧着他来踩我潘西！”布雷斯佯怒着挺了挺胸，指指自己已经可以初步看出些肌肉的手臂道“我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身材！” 黑湖已经结冰，为了令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冬天看起来没那么寒凉萧条，冬天时落地窗映出的景象是从天文塔直接转移过来的，大雪纷飞。 在全霍格沃茨最高的位置遗世独立和在最低的位置一片冷寂，也不知道哪个更令人觉得死气沉沉冰冷无趣。 萨麦尔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抱着书悄悄打了个呵欠。 他最近可以说是相当得斯内普青眼，至少别人都这么认为，斯内普在课上总是不吝啬对萨麦尔的表扬（甚至德拉科都被比了下去），然后借此来嘲讽格兰芬多的学生们。 就像赫奇帕奇形容的那样，斯内普是那个对格兰芬多下手的人，而萨麦尔则是他手中面对格兰芬多最好的武器——特别锋利，坚硬，一直完美无缺。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 自从斯内普发现萨麦尔在对各种魔药材料的药性和熬制魔药时的操作方法烂熟于心后，萨麦尔的论文就变成了其他学生的三倍长，而且被斯内普格外要求不要写那些陈词滥调毫无意义的玩意，他要看到踏实理论，新颖想法和精准分析。 三样至少有一样，一样及格两样o，三样半夜关禁闭。 禁闭内容是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熬出自己提出理论的东西并且再度做出分析，等于又加了一篇论文。 看着辛苦是辛苦，但也因此在斯莱特林里面树立了另一种威信。在各大家族眼中，萨麦尔很可能又是一位魔药大师，而据此看来，如今少年就已经有了种斯内普弟子的味道。更何况如果有事过了宵禁时间，斯内普也并不介意把办公室的椅子变成简单床榻让萨麦尔留宿一晚上，或是令少年拿着自己的批条无需畏惧费尔奇的巡查大摇大摆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 对这意思挑战了费尔奇权威的做法，向来脾气古怪的老头却并无不满，这大概是由于萨麦尔在第一次见到他的猫时便令家养小精灵给那只骨瘦如柴毛发蓬乱的猫儿端了盘小鱼干——总之，有时候费尔奇在巡夜时碰到少年，在公事公办的检查过他的批条后还会提着灯亲自将他送回阴暗的斯莱特林休息室。 也因此，少年无声却效果显著的交际能力在极短时间内令不少家族对他改变了态度，更何况萨麦尔那原本有些落后的古代魔药理论和手法也在斯内普的洗炼之下得到快速进步与提升。 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现在就不得不开始使用时间转换器的行为，好得到更多的时间去图书馆查阅资料。 “我总感觉你最近有些憔悴，萨麦尔”雷吉诺德坐到休息室给级长专门安排的椅子上，椅子对面还有一张椅子，方便级长随时和本院学生进行谈话，此时少年就被叫了过来，和斯莱特林的妈妈面对面。 “休息上稍微有些不足，但不会影响到日常学习生活”萨麦尔实话实说，顺便裹了裹身上的黑色貂袍。 貂袍是千年之前的旧物，绒毛下面有许多保暖的法阵绣花，算是半件炼金物品，萨麦尔的身体一直算不上太好，这种在普通衣物上浪费炼金材料的，在不管在哪个年代都足矣称为败家的行为，向来是萨拉查对他无声的关心。 雷吉诺德在心里对少年的财力有了些许评估，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平斯夫人在前天对我说，你经常一整天都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而你又从来没有缺席过任何一节课。” “……是的，我拥有一个时间转换器”听出雷吉诺德的意思，萨麦尔并不否认“它让我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来应对现下的忙碌。” “时间转换器不是能经常使用的物品，萨麦尔”雷吉诺德打了个响指，让自己的家养小精灵送来了一杯暖热香甜，散发着热气的燕麦奶粥，递给面前这个应该还没吃午饭的学弟“这么说吧，虽然时间转换器确实让你在当下拥有更多时间，但这些时间并不会不体现在你身上，也就是说，假如一个人用时间转换器在正常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度过了四十八小时，对他的身体而言也依旧是四十八小时……你不想在三四年级的时候长得像即将毕业的学生吧？” 萨麦尔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我已经向斯内普教授提过此事，斯内普教授说他会尽量在周一到周五减轻你的负担，将辅导移到周六和周日。也就是说你的平时休息时间被增加，周末休息时间被减少了。而作为一个级长，对爱学习的斯莱特林小蛇自然也不会没有鼓励”雷吉诺德从衣兜里拿出一小张羊皮纸，放大后递给萨麦尔“我不知道你在图书馆看了多少书，但这些是我这几年来看的书的清单，分门别类梳理了一下，希望能帮到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 雷吉诺德的阅读量可以说是相当可怕，萨麦尔看着放大后比他还长的羊皮纸，在短暂的思考后郑重道了谢。 “那么请把时间转换器给我，萨麦尔先生”雷吉诺德话锋一转，面上温和神色不变，语气却严厉了起来“我会将之交给斯内普院长，在你真正需要用到它，或者毕业之后，院长会将之交还给你——你确实可以使用它，但不是现在。” 萨麦尔靠在椅子上抿了口燕麦粥，思索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时间转换器，放到雷吉诺德手中。 雷吉诺德不需要为了一个时间转换器忽悠他，斯莱特林的大家族基本都有那玩意，而且按一个正常学生的作息来算，萨麦尔现在这样确实是极度不健康的。 下午没课，正好是斯内普给他开小灶的时间，萨麦尔和一年级领导小组打了个招呼后便率先离开，在他之后，布雷斯和德拉科一起约了去魁地奇球场。留下的潘西在雷吉诺德的暗示下同意给马尔福的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补习。 剩下的一年级斯莱特林们见几人都该走的走该忙的忙，除了几个跟着布雷斯德拉科去玩魁地奇的男生，其他人也就很快散开自己去做自己的事了。 雷吉诺德松了口气，靠回椅子里，放松下身体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仍是非常时期，尤其今年的一年级里还有个哈利波特，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以往。即使雷吉诺德原本就不认为哈利波特会加入斯莱特林，但在救世主进了格兰芬多后还是心中咯噔了一下子。 卢修斯·马尔福在德拉科入学前就特意给他父亲去了信，邀请雷吉诺德去马尔福庄园做客。那天德拉科不在，被称为巫师界贵族的马尔福大家长亲自陪了他一下午，即使直到最后都没说什么，其中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问题是德拉科那个还没等开学就和哈利波特结仇的情况令雷吉诺德根本就没法照顾！更别提开学还没两天就差点把斯莱特林一年级弄成两派分立！要不是萨麦尔，雷吉诺德几乎已经能看到属于斯莱特林的德拉科疯狂和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各种死磕，结果被对方身边因救世主这个名头‘稀里糊涂’出现的关键人物虐的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的未来。 “这届的一年级，你打算怎么安排？”看出男友的疲惫，海蒂叹了口气，坐到青年对面，脸上也带了隐隐愁色。 “……让他们都学习去！”雷吉诺德捂着额头的手挥了挥，有气无力道。 另一边，稀里糊涂为了大局被赶去带着德拉科跟班学习的潘西忍了又忍，才没令自己的咆哮声直接响彻霍格沃茨图书馆。 “你、能告诉我、他们每天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教了他们什么吗？！”补习结束后潘西直接丢下了两个大块头，气势汹汹的拎着这节课的结果，克拉布和高尔的论文去找德拉科。短发少女这一刻无限近乎于男孩儿，再不顾淑女形象的脚下生风令她直接将猝不及防的金发小龙堵在魁地奇球场外一棵隐蔽树下。 哗啦一声，羊皮纸论文被抖开，几乎要顶到德拉科鼻尖上。潘西一贯柔和甜美，仿佛游刃有余的声音在此刻也因愤怒而略略高了起来“你该庆幸他们不是格兰芬多，不然就会在斯内普教授那和纳威或者哈利波特遭到一个待遇！” 心底其实知道克拉布和高尔学习状况德拉科努力不把心虚表现在脸上，一本正经的咳了几下“帕金森小姐，现在是冬天，你的手不冷吗？” 突然意识到冻手的潘西：“……。” “不要岔开话题！马尔福先生！鉴于他们一直是你的附庸者，在他们的成绩不能提到全部优秀之前，请你不要再去魁地奇球场了！”把论文收回兜里，潘西气势汹汹。 “你不能这样！波特每天都在魁地奇球场训练！他已经成为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员了！”德拉科也跟着提高了声音，在风雪里一飞大半天，哪怕穿着带有保暖咒的衣服仍是冻红了脸蛋的少年和潘西对视“我最晚也要在明年加入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 “就算你魁地奇全校第一你也不能去做职业球员德拉科！而高尔克拉布的家族一直是你家族的附庸！这些难道还要我教你吗？！”潘西直接用自己更高的声音把德拉科吼了回去，本已打算鸣金收兵的女孩儿直接掏出那两个大块头的论文摔到金色短发少年脸上，半点不留情面“做个斯莱特林吧！别天天你爸爸你爸爸！消费你爸爸去奢侈舒服的一意孤行！你爸爸难道没教你什么叫利益至上吗！” 德拉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愣愣的看着潘西吼完后大步离开的背影，许久后俯身捡起被丢在雪地上的那两篇论文。 就像两个大块头的人一样，论文用词粗拙，字迹虽工整却透着股愚笨，论点错漏百出。 这是他目前最为忠实的拥戴者的水准。 帕金森先生和他父亲一样都是昔日的食死徒，这点德拉科是知道的，但一直以来德拉科都认为自己家族比潘西的家族强的很多，他不需要小心翼翼处处谨慎，他不需要像潘西一样一进学校就四处结交，甚至不惜变成萨麦尔身边的追随者。 但是真的如此吗。 他的父亲从未对他说过作为食死徒在如今的境况，对德拉科在学校的作为也都是支持和纵容，可德拉科还记得开学前父亲似乎不经意提的那句，试着去和哈利波特做朋友，还有得知他和哈利波特闹翻后双面镜里传来的一声叹息。 这届级长，雷吉诺德的家族就是一个当初伏地魔都懒得搭理的小家族，却能吸引海蒂那种出身大家族的姑娘做他女友。 少年的手猛地攥紧，脑海里潘西那句“消费你爸爸去奢侈舒服的一意孤行”不住响起。 “嘿兄弟，你怎么了？”换完衣服却没看见德拉科的布雷斯终于找到了金发少年，看着德拉科身上还没脱掉的，经汗水打湿，被冷风一吹后都有些硬邦邦的魁地奇训练服，赶紧解下自己的袍子给他披上顺便加了个保暖咒，去摸少年的额头“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疗翼吗？” 论个子，德拉科要比布雷斯矮上半个头。男孩儿略微侧头，躲开了布雷斯过于亲近的触碰，抬眼扫过对方那双肖似母亲的，风情万种的桃花眼。 ……布雷斯的母亲是多次再嫁寡妇，他没有家族牵绊，所以才这么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德拉科摇摇头“没什么，昨天没睡好，有点晕。” 他拢了拢袍子，跟布雷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听着布雷斯啰啰嗦嗦的絮叨，抬眼就看到一脸别扭却还是在前面等他的潘西和来接他的克拉布及高尔。 萨麦尔也结束了魔药研究，正抱着书从球场里走出来，看向布雷斯和德拉科的眼神略带意外“这么早就结束了？我进去找你们的时候全是些格兰芬多……德拉科？你怎么没换衣服？” 万圣节之夜，寒风里大雪纷飞，克拉布和高尔手里的荧光闪烁不太亮，却坚持着照亮了这一笑角地方。在黯淡荧光下，能看见潘西被冻得通红的耳尖和萨麦尔怀里厚厚的书籍，布雷斯的袍子有些长，袍角几乎要拖到地上，但意外的暖和。 不远处霍格沃茨的晚餐钟声响起，在逐渐暗下来的天穹回荡，宣告万圣节之夜的开始。 “……今天打赢格兰芬多庆祝时忘在了球场”在短暂的沉默后，德拉科随意找了个借口，心不在焉，却仍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走吧，该吃饭了。” 第14章 chapter14 霍格沃茨每到的万圣节之时都会将学校重新装扮一番。 等他们踏进礼堂的时候，大厅里的场面已经相当壮观。墙上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一千多只活蝙蝠在不断盘旋，蝙蝠忽上忽下，翅膀的振动弄得烛光也忽闪忽闪的，还有一些蝙蝠一窝蜂地飞到桌子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大块乌云。 像开学初的那次大食会时的情形一样，一眨眼之间，金色的盘子上摆满丰盛的菜肴。 大概是为了迎合这天的气氛，斯莱特林的一些高年级稍稍给自己加了些装扮——更加白皙的肤色，尖锐的犬齿，或者塞壬一样的耳朵，颈间多了几片若隐若现的鳞片。 总之，大多是吸血鬼人鱼和上古精灵族，低调却又华丽漂亮，引来低年级一阵阵惊叹。 同样的，大概是学院文化不同，斯莱特林这边刚开始相互低声聊天就听见格兰芬多那面狂欢似的欢呼，雷吉诺德侧头看了一眼那边堪称群魔乱舞的情形，屈指叩了叩桌子。 随着几声有节奏的轻响，一行金色的字在萨麦尔面前浮现。 ——你看见斯内普教授了吗？ 萨麦尔看向雷吉诺德，摇了摇头，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敲了下桌子，魔力透过木桌，在桌子下蜿蜒传导到雷吉诺德眼前汇聚。 ——去斯莱特林办公室补课时院长还在。 雷吉诺德抿了下唇，跟身边的七年级领头人布尼尔说了一声，起身要去找斯内普。 一年级生不知道，可是对高年级而言，斯内普是个相当负责任的院长。每次的集体活动斯内普都会到场，不管他手头有多么重要的魔药工作还是对闹哄哄的场面多不感兴趣，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到场，为了斯莱特林而出现在教师席上。 因为某些原因，斯莱特林在霍格沃茨的日子一直算不上好过，如果斯内普这个院长再不偏心，关照些自己的学生，斯莱特林可就真的容易成为其他三个学院，尤其是格兰芬多欺辱的对象。 对斯莱特林，斯内普向来小心保护到令几位高年级的，懂些事的学生们曾多次为自家院长叹息。 布尼尔对雷吉诺德的妈妈作风习以为常，点头让他去就是，在切开手上牛排后抬头提醒“注意安全。” 雷吉诺德回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将魔杖收回袖子里，绕过桌子出门去找斯内普，走到萨麦尔身边的时候脚步一缓，于是正在吃饭的萨麦尔清楚地看到了自己面前魔力汇成的金色字迹。 ——如果那群格兰芬多里有人趁院长不在挑衅，看校长的神色解决。 显然，这句话针对永远不会安静，而且一直在哈利波特身边与德拉科针锋相对的韦斯莱。 萨麦尔思考了一下，凭借开学后这么久对韦斯莱的认知，如果说那对韦斯莱双胞胎还可能有事没事捉弄斯莱特林几下，那个刚入学的罗恩在德拉科挑衅前是很少主动挑事的。 而如果是双胞胎过来，高年级的事务就可以直接丢给和他们一个年级的斯莱特林领头人解决了。 少年望了眼级长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在心底暗道一声雷吉诺德的思虑周全，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名不虚传。 但是，为什么。 斯莱特林的气氛微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萨麦尔也早有察觉，只是看所有人都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才未开口多问。只是可以说作为四个学院里实力最为雄厚，家境最为良好的一群学生，他们本不应该这么胆怯的。 和格兰芬多比恣意大胆，这群尚且年轻的，还拥有相当背景的男孩儿女孩儿明明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而且哪怕翻遍魔法史教材，里面记载的也几乎都是相当久远的事情，最后几页写的还是邓布利多打败了黑魔王格林德沃，令学生们对自己的校长充满敬仰——可邓布利多已经是百岁老人了。 正在萨麦尔再一次一边抿水一边沉思，几乎要将一杯水都喝完的时候，咣的一声，礼堂大门被撞开的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巨怪——”冲进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脸色苍白，头上一直包着的，颇具异域风情的紫色头巾都跑的歪到了一边，男人脸上满是惊恐，连结巴都在恐惧下被治好了大半，声嘶力竭的喊道“它出来了！在地下室！” 说完，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在他话音落下后，整个大厅安静了几秒，紧接着骚动和尖叫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响起，充满了原本气氛活跃的餐厅。作为装饰的，为万圣节增添诡谲气氛的闪电掠过天空，将小巫师们惊慌失措的脸照的无比苍白。 “安静”见雷吉诺德不在，实力上最有威望的布尼尔站起来，喝止斯莱特林们失去仪态的的窃窃私语。七年级领头人素来压倒全院的实力在此刻作为威信令整个学院立刻安静下来，高大的青年眉头紧皱，在看了眼教师席上空荡荡的，斯内普的位子后，才有些不情愿的将目光移向邓布利多，等待对方的指示。 “级长们”对反应迅速，积威深厚的布尼尔点了下头以示赞许，邓布利多用魔杖往天上鸣了数声，等大厅略微安静到能听清他说话，才大声道“带领本院同学回到休息室去！” 所有人都听到了邓布利多的话，混乱的礼堂也逐渐变得有序起来，布尼尔看了看邓布利多，又望望礼堂大门的方向和正在看着他，等待他做下一步命令的同院学生们，深深叹了口气，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呼神护卫！”青年一甩魔杖，一道银色的雾气自他魔杖间蹿出，化为一只银亮的豹子，敏捷而迅速的蹿出了大门。面对着学院学生们瞬间惊讶艳羡，还有些说不清意味目光的布尼尔没有分毫犹豫，魔杖一挥，又将自己手边的杯子变成了散发着明亮光芒的马灯。 “斯莱特林的学生，跟我走”他高声道，拎起马灯，在和格兰芬多级长迅速碰了个目光后，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走完，带着自己学院的学生离开了礼堂。 人群拥挤，在危险当头下每个学生的步速都极快，萨麦尔稍稍落后在队伍后面，在走上楼梯的拐角时敏锐的看见了弯着腰，贴着墙壁，从另一道楼梯上小跑下来的两个格兰芬多学生。 他们一个有着鸟窝似的黑发，带着大大的眼镜，另一个红发显眼无比，从楼梯上蹿下来的速度与敏捷都堪比洛丽丝夫人。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来。 粗略一扫就认出了两人身份，少年的步子微顿，接着，在所有人都上了楼梯，无人回头的间隙，身影一闪，猛地躲到了拐角处的柱子之后。 第15章 chapter15 霍格沃茨很大，两个小巫师却跑的很有目的性。 在一片空寂的，恐怕费尔奇也早就收到消息躲起来的城堡里，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来，顶着他们那明显的头发，冬靴踏在地上发出哒哒响声的向着城堡深处跑去。萨麦尔给他的靴子跟加了静音咒，又顺口念了个隐身咒，几乎是大摇大摆，连视线都未曾遮掩的的跟在两人身后，丝毫没被察觉。 这令萨麦尔愈发觉得这两个孩子只是普通小孩儿，并对哈利波特为什么会被那么关注而深感不解。要知道，在他记忆里的八年前，也就是他自己真正作为一个十一岁小孩儿的时候，早已精通各种简单却有效的战斗魔咒，有着亲自处决过数位教廷的骑士和教士的荣光。 但现在面前的这两位，甚至连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 两个小巫师跑的很快，令萨麦尔也不得不跟着提了些许速度。他们宽大的巫师袍拂过楼梯，台阶，墙角。灵巧的身子从那些中世纪遗留下的盔甲边一闪而过，踏着月光和火把支架投下的细小阴影，冲向了三楼女盥洗室。 女……。 就在下意识跟着他们冲进女盥洗室的前一刻，萨麦尔猛地刹住脚步。 巨怪特有的臭味在空气中蔓延，连同着那生物低沉的，仿佛自喉咙里滚出的呼噜声和意味不明的哼声和他仅有一墙之隔，大概是几个眨眼后，一声尖叫响起在女盥洗室的木板门内。 那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女孩子的因惊恐而显得尖利的惊叫，伴着巨怪忽然停止的呼噜声和笨重的脚步，并着两个格兰芬多男生的喊声一同炸裂在巨怪挥舞的一棍之下。 这是一种大脑空空的，笨重愚蠢的怪物，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的力量。 “轰——”木屑四散，扬起的木块甚至击打到了老旧的石墙上，掉到萨麦尔脚边。 黑发的斯莱特林站在塌了一半的木板之外，手中棕黑色的魔杖直指巨怪硕大的绿色脑袋。 一年级，他们只学了该死的入门魔咒，漂浮和物体变形，毫无伤害力和攻击力，作为一群已经十一岁的小巫师，一群巫师，除了能借用一根小木棍做些奇奇怪怪的彰显他们与麻瓜不同的小手段外别无其他能力。 “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他缓慢地，如同令这几个名字从喉咙里滑出似得开口，在门破损之后略微移动脚步，从原本安全的，巨怪身后的位置，一点点向三个正在巨怪正对面的小巫师那里移动，声音低微而轻柔“到我身后来。” “爱德华？！”韦斯莱却丝毫不能理解他的意图，在看见少年那身入冬后几乎可以说是标志性的黑色貂皮披风后近乎惊叫似得高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跟踪我们？你个——” “飞鸟群群！”黑发少年几乎与他的尖叫同时念出魔咒。 那是同他以往完全不一样的低哑声音，念魔咒的过快语调令这声音仿若蛇吐信子似得含糊又使人毛骨悚然，有那么一瞬间罗恩甚至以为萨麦尔念的并不是什么一年级魔咒而是传说中的阿瓦达索命。然而下一刻，手腕上忽然出现的力道使他立刻丢掉了这个念头。 “如果你还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应该知道我没有让你像个女人一样尖叫！”少年恼火的声音和着风声响在他耳畔，在嘈杂一片的尖锐鸟鸣中，少年柔软的黑色貂皮斗篷几乎是打到他的脸上，那是一股相当大的力量，直接将罗恩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拖着跑了好几米，直到红发少年略微回神至少腿会动了后才减轻力道。 “爱德华？”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一边跟着他狂奔，一边气喘吁吁的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阻止你们把自己喂给巨怪那张恶臭的嘴”萨麦尔几乎是怒火中烧的回答“我不希望在你们被吃掉或者被砸烂后需要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拼你们破碎肮脏的尸体……该死的，格兰杰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波特，为什么格兰杰的失踪你不告诉校长？还是你认为巨怪会像教授一样因为你的鼎鼎大名而放过你？！” 他们奔跑过走廊，冲到楼梯口，巨怪硕大的，沉重的身影和几乎震动整个城堡的脚步自挥开萨麦尔那根本算不上攻击的飞鸟群群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并且占有着个子高步子大的相当先天优势。 原本跑在最前面引路的黑发少年步子骤然停了下来，就在几个人要冲上楼梯的下一刻，从黑色披风里伸出的手一手推着罗恩一手推着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果断的，毫不迟疑的，将他们推上了下一刻就转走的木质楼梯。 这一下力道之大令三人无一例外的脚下踉跄，摔倒在楼梯上，紧接着楼梯移动的震动又令他们不得不立刻抓紧木栏杆稳住身体以防直接掉下去。 梨木楼梯，或者在千年时光中早已换了不知几回的的木楼梯在魔法的作用下徐徐离开原位，阴影投射下来，又离开萨麦尔的头顶，广阔的，空无一人的走廊因此只剩下少年和一个巨怪。 “三楼可不是适合打斗的地方，对吧”魔杖再次滑到手里，萨麦尔环顾周围的栏杆，画像，低声道。巨怪丝毫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但迟钝的大脑却仍能令他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减少了数量。于是这巨大的怪物发出一声几乎要将棚顶震下来的咆哮，作为万圣节装饰的蝙蝠在他的咆哮下纷纷受惊飞起，属于夜间生灵的尖啸响彻了整个大厅。 画像中的人物被这声怒吼惊醒，纷纷慌乱的开始躲避，还有的直接消失掉去找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临走前不忘朝萨麦尔大喊一声“坚持住！” “是的……我当然可以坚持住”少年喃喃。 虽然一年级可以说是什么有用的魔咒都没教，但有一些简单的小技巧，只要你能支付得起他所需要的打量魔力的话，荧光闪烁都可以如太阳般明亮。 “嘿，大块头”黑发少年跨坐在三楼的栏杆上，侧头打断了巨怪的怒吼。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个角度使少年一直隐藏在宽大的巫师袍那下修长笔直的双腿线条展露无遗，保守的黑色长裤和中短靴反而更令人充满遐想，跑到走廊另一侧的画像里的女士们在看到这幕后几乎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 萨麦尔的眼睛很亮，蓝色的，素来温和慵懒的眸子里的侵略性在此刻再次被点燃，明亮的蓝在灭了灯的大厅里反而因月色更加耀眼，领他的肤色苍白到几乎失去血色。 看着巨怪的目光转过来，扬起木棍做出攻击动作，少年露出一个笑容，勾着栏杆的长腿一松，仰面掉了下去。 “wingardium leviosa”他轻声道。 一股轻柔的力量接住了他，在萨麦尔那可以说是单薄的背脊着地的前一刻，准确而温柔的将他托起来。少年接着这股力量站稳身形，在抬起头的瞬间，巨大的，漆黑一团的，小山似的阴影对着他当头砸下。 巨怪，这脑子和摆设并无相异的蠢货也跟着他跳了下来。 “wingardium leviosa”少年抬起头，魔杖直指那马上就要砸到他的小山高声道。 这具孱弱的，渺小的身躯里拥有的，即使是之前的萨麦尔也不敢肖想的魔力以魔杖为媒介疯狂涌出，在一个简单的漂浮咒的作用下，蜂拥而上拉起了巨怪硕大而沉重的身躯。魔力源源不断，咒语的威力和力量也随之越来越高，平稳的，哪怕巨怪在剧烈挣扎也没颤动一丝一毫的，将那一大坨肉带上了几乎要到穹顶的位置。 萨麦尔这才不紧不慢的从他原本站着的位置离开，甚至还多走了几步离得更远些，待转过身确定自己不会被波及后，不紧不慢的一挥魔杖，撤回了魔咒。 于是在匆匆赶来的校长和教授眼前，在忍不住发出尖叫的三个小格兰芬多和一众画像面前，凶猛的，高大的巨怪从有他十余个之高的霍格沃茨城堡穹顶轰然砸下——。 骨头碎裂的声音过后，臭气，血腥气，并着烟尘以其中心徐徐荡开，弥漫在大厅里。 “……应该没有损坏教具”昏暗中响起了一声低低的自言自语，娇小而低矮的，属于一个十一岁孩子的身影自飞扬的尘土中逐渐清晰，停在校长及一众教师面前。 “夜安，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院长，麦格教授，奇洛教授……”少年相当有礼貌的把所有教授都叫了一遍，一一问候后，蓝色的，恢复了温和的眼眸才转向邓布利多。 “很高兴看到你没事，爱德华先生”白胡子老者脸上一贯的慈爱在此刻淡了很多，半月形眼镜后，探寻之色再一次出现在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中“能不能解释一下……。” “格兰芬多的罗恩韦斯莱，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想必会很乐意向您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在本应跟着级长回寝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校长先生”萨麦尔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笑意未减，甚至还加深了几分，他略带暗示性的抬头看向刚刚发出声音的五楼走廊，又在瞥过躺在那里骨骼碎裂，只能发出无意识哼哼的巨怪后转向弗立维教授。 “鉴于这个漂浮咒的威力和熟练度”他笑着对矮矮的魔咒课教授道“我认为我值得十分的加分……可以吗？弗立维教授？” 第16章 chapter16 萨麦尔·爱德华，在离开斯莱特林大部队像个格兰芬多一样跟踪上两个纯种格兰芬多，冲进一个有着巨怪的走廊后，不仅毫发无伤，还给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十分为他优秀的魔咒水平，十分为他帮助同学，还有两个月禁闭，斯内普教授亲自罚的。 这是相当少见的情况，在校长和其他教授都为一条小蛇加分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没有随手再加个五分十分，而是怒火中烧的送了他一顿禁闭。 不过那又如何呢，谁会认为萨麦尔关禁闭会像格兰芬多一样难熬？以萨麦尔平时进斯内普办公室的频率和次数，斯内普教授所谓的关禁闭其实和开小灶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你解决掉那头巨怪不是巧合的话。” 萨麦尔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整个休息室都是静悄悄的。壁炉仍在燃烧着，落地大窗外还是天文塔上转移过来的霍格沃茨夜雪景象，火焰舔舐着松木发出噼啪的声音，松香熏暖了冬日微冷的休息室，将地毯和墙上的挂毯都染上温暖的味道。 雷吉诺德一个人坐在级长的那张靠背椅里，椅子是背对着休息室大门和其他桌椅的，但青年还是从未曾掩盖的脚步声中知道了萨麦尔回来。面对着雪景的青年的脸被月光拢上些许冷淡颜色，这令他和他身边的挂帘都仿佛和暖融融的休息室格格不入。 萨麦尔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这下格格不入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不是巧合”他说，少年抬起那双蓝色眼睛看向雷吉诺德，斯莱特林的级长正侧着脸望着雪景，黯淡光线使得他那头本就不太纯粹的金发在此刻更偏近于白，大约是屋里太热，青年解开了巫师袍的扣子，露出袍子里穿的黑色马甲，马甲内颇具贵族气的衬衫极为严谨的扣到了最上面。 “有人说这个冬天的，俯瞰整个学校的魔咒是萨拉查控制欲下的作品”雷吉诺德慢慢说，雪下得很大，覆盖了城堡哥特式的尖锐堡顶，将视线所及的一切景象都化为白色，青年出神的看着，许久后，在接着道“他们说，这来自于萨拉查斯莱特林想要掌控，监视整个学校的野心。” “是吗”萨麦尔顿了顿，也将视线转了过去，风很大，隔着作为玻璃的水晶都似乎有微弱的声音传进屋里，冰冷又嘈杂。天空在风雪中是静寂的灰色，所有光线都黯淡下来，伴着毫无生气的满目的白，仿佛时光静止在风雪流动的缝隙里。 “那您是怎么想的呢？”少年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斯莱特林休息室。 “黑湖太深，也太冷”雷吉诺德转过头，看向萨麦尔“常常会让人忘记了，他本是俯瞰天地的雄鹰。” “所以世界上会有羽蛇这种存在，很不可思议，他有蛇的毒辣，狡猾，谨慎与敏捷，却偏又能鸟儿般的长出翅膀，盘旋天空之上”斯莱特林的级长接着说，青年从椅子里站起身，站在窗前向外望着，过盛的雪反射出的白色令他的背影是一片漆黑的模糊。他伸出手，手指按在玻璃上，热量传导到冰凉的结晶体中，凝结出一片薄薄水汽“萨拉查·斯莱特林，他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信仰，每个斯莱特林都想成为的样子，我不信所谓的羽蛇传说，但我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羽蛇这种存在的话，一定是那位阁下。” 少年安静须臾，才开口道“您在这里等我，应该不是要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吧。” 青年笑起来，说当然不是。 “我无意探究你的出身，但还是在今天早上去找斯内普教授了解了些许关于你的情况”雷吉诺德背对着他，萨麦尔无法透过一个不反光的水晶看到青年的表情，因此也就无法揣测级长妈妈的想法，或许在此刻他更像一位威严而理智的父亲，有着标准的贵族大家长风度那种。 黑发少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想。 “不要救哈利·波特，保护他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他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要做的就是远离他，避开他，哪怕他要死了，或者他已经死了，都不要靠近那个男孩儿”青年的语气低沉而严肃“为了你或许会成为魔药大师，或许会更为光明的未来保住你的命，答应我，爱德华。” “我不明白”萨麦尔换了个坐姿，他的背脊挺直起来，双手抱臂侧头直视雷吉诺德，这个姿势使他相当稚嫩的眉眼透露出一股不该属于少年的成熟和冷淡，虽然换个角度，如果不与他对视的话反而会有些滑稽和可爱。 雷吉诺德没与他对视，也没从别的角度去观察他，青年一直都没有转头，只能听见少年道——。 “你知道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喜欢麻瓜出身的巫师，但他仍会保护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他说“你对我讲萨拉查的强大，骄傲，但你却没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担当。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原谅我借用了魔法史教授的原话，在那个充斥着血腥，狩猎，酷刑的年代，四大创始人，包括萨拉查·斯莱特林，为全英格兰的小巫师们建立起了一个奇迹，霍格沃茨，为他们所有人提供庇护。” “一个令人心惊胆战，以传说中的黑魔法著称的巫师在庇护他们同类中最弱小的幼崽，哪怕其中一部分令他厌恶。翻阅史料，你甚至能查到四大创始人为这座城堡参与过多少次战斗，那些现在在城堡里充作装饰品的盔甲都是证明，而这个他们，包含萨拉查·斯莱特林”萨麦尔也站起身来，站到雷吉诺德身后，仰头望着他的级长“告诉我，理查先生，至今为止，你们到底在躲避什么？” 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你真的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许久后，雷吉诺德·理查发出一声叹息似的笑来“所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素来以温和示人的青年蹲下身，与萨麦尔平视，哪怕被不轻不重的冒犯，在看向萨麦尔时蓝灰色的眼中仍是对待自己学院学生的，温柔的冷静。 “因为躲避，所以不能开口。要知道，这世上不能开口的事情很多，而他们几乎都有同一个共同点，就是说出来，要么伤到自己要么伤到别人”雷吉诺德轻声道“你很有勇气……这很好，即使那群格兰芬多总说我们胆小鬼，但事实上在现在，做一个斯莱特林远比做一个格兰芬多要付出更多，时间，毅力，智慧还有勇气。” “萨麦尔，答应我，以不伤害你的同伴为前提，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考虑后再再一次的做出你的选择”他说着，把一个透明的，似乎不存在但又确实存在的柔软布料放到了面前的少年手里“即使得到结论，也不要把你的决定告诉别人，为了保护你自己。” 少年看着他，褪去了温和的蓝眸有些冷，但并不令雷吉诺德感到寒凉。那是晴空下最清澈的海，因剔透而将深邃化为漂亮的湛蓝。 “i promise” 他说“但你有一点，我是指之前的话里，有一点错误。” “嗯？”雷吉诺德放松下来，站起身，有些疑惑的挑起眉头。 萨麦尔的视线转向仍在下雪的窗外，这件当初的他耗费了无数心血炼制的，送给萨拉查的礼物曾一度被男人皱着眉头说过浪费，而在千年后却出现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供所有小斯莱特林们欣赏，猜测。 他向来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语，只是随手将这份礼物放在这里，十年，百年，千年，无数的人来来往往，为它惊叹，为它创造出种种传言，逸闻。 却不知道，这只是他们学院创始人小小的炫耀。 而且一炫耀就是一千年。 少年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在想到这儿之后瞬间好上了一个档次，于是他嘴角一勾，在雷吉诺德混杂着不解的目光中笑道。 “秘密。” 第17章 chapter17 在被布雷斯提醒过猫头鹰会在早上送信后萨麦尔才养成了出现在早餐餐桌上的习惯，只不过别人是吃饭他是看书，一杯南瓜汁就着半本书，等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吃完一起走。 格兰芬多那边既然有三人小组，斯莱特林也相应的要更有团结性，只是这么做苦了克拉克和高尔——以他们的饭量来算，哪怕最慢的潘西吃完早餐，这两个大块头也堪堪才吃到七分饱，如果上午满课，十点多的时候就能听见两人肚子的饥鸣。 但四个人没有一个有等他们吃饱的意思，按潘西的话来说，他们是时候减肥了。 作为两人小头目的德拉科回想起魔药课上偶尔跟高尔或者克拉克一组时的拥挤，对此深以为然。 但是第二天早上，斯莱特林长桌的氛围却并不怎么好。 坐在一年级位置的萨麦尔很清楚的察觉到了几位高年级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或是敌意的注视，这种注视并不陌生，那是时常会出现在哈利波特身上的眼神，在少年救下对方后令人意外的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对此少年并无别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坐下，拿杯南瓜汁，摊开书和笔记复习今天将要上的课之前学过的内容与预习马上要讲的部分，直到德拉科的高声讽刺将他拉回注意力。 这声讽刺自然不是对着萨麦尔的，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动作颇有些夸张的看了眼学院沙漏，尚且处于少年的清脆明朗声音响起于整个还没嘈杂起来的大厅，稳稳地传到了格兰芬多长桌那边。 “嘿，布雷斯！你看到了吗——波特和韦斯莱——那两条脆弱的小生命只值二十分！” “哇哦，还不及他们这段时间在课上扣得数量”和他相和的是布雷斯同样带了些夸张的神态，两个男孩儿丝毫不加掩饰，或者说干脆就是故意的声音合着猫头鹰翅膀挥舞的声音与啼鸣回荡在礼堂，让刚刚在格兰芬多长桌坐下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腾地红了脸。 “我们——没有——让他来救我们！”和哈利波特的无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猛然站起身的罗恩，红发男孩儿的脸涨的通红，高声，甚至因此而有些尖锐的反驳道“他只是想显示自己的魔咒水准！就像每次在所有课上那样！天知道他的那些东西是哪里学的天知道他是不是那些肮脏恶心的黑——” “罗恩！”观察到整个斯莱特林长桌和教师席上几位教师脸色骤变的赫敏猛地起身捂住男孩儿的嘴，大声警告。 “说下去，韦斯莱先生”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少年用手帕象征性的擦了擦一点没脏的唇角，收拾好餐桌上的书本，站起身来，向意识到自己失言后脸色开始发白的红发男孩儿走了过去，他的语调不急不缓，那是在斯莱特林的同伴面前丝毫没有展现过的另外一面。罗恩看着他的眼睛，少年蓝色的眸子已隐隐酝酿起暗沉颜色，和昨天对他们急切怒吼，乃至于气急时将三人推上楼梯自己面对巨怪时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那时的萨麦尔只是个多管闲事的，讨厌的斯莱特林，现在的萨麦尔就足够令仅是在恼怒和冲动下失言，如今已知道错误的幼狮自骨子里感到危险。 “黑巫师？”柔和语调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三个字，少年微笑了一下，那是相当漫不经心的，分毫不达眼底的笑，一股森冷气息如蛇一样在他话音落下后猛然绞上男孩儿的心脏。 但萨麦尔偏偏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站到罗恩韦斯莱身前，笑了一下，重复并补充了一遍他的未竟之言，然后就和已经到门口等着他的斯莱特林一年级领头组的几条小蛇一起，跟每天毫无差别的提前向着教室走去。 红发男孩儿一直憋着一口气，直到萨麦尔走出礼堂才猛地放松下来，紧接着，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在四周，又或者整个礼堂剩下所有人的注视下再次涨红了脸。 “罗恩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向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第一节课的任课教授，弗立维教授点头示意，从教师席上站了起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声音威严，神情严肃“跟我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 “抱歉，萨麦尔”走出礼堂好一段距离，布雷斯才急急忙忙开口道歉“我和德拉科只是……我们没有想到那个韦斯莱会那样说！”被德拉科重重肘击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的少年迅速改口，神色里满是懊恼“他简直……我的天，格兰芬多是不长脑子的吗。” “你知道的，韦斯莱对斯莱特林一直没有过好态度”潘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尤其是马尔福，相信我，假设你对他的讽刺只能算作一个飞鸟群群，马尔福就算轻飘飘一声嘲笑在他那里都能算得上是钻心剜骨。” “这不能怪我！我爸爸……我是说，没有一代的马尔福和韦斯莱之间有过什么好脸色！在他们眼里只要是个马尔福都随时可能掏出魔杖对着他们长满雀斑的脸念任何一发不可饶恕咒”德拉科有些无力的反驳，灰蓝色的眼睛极快的瞟过萨麦尔脸上神色。 然后他发现萨麦尔的表情并不像他们所想的愤怒或是担忧，相反，少年的心情相当不错，甚至连唇角都略有上扬。 “……萨麦尔？”德拉科有些不确定的唤道。 “我并不介意他那么说”本身就是千年前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师的少年笑笑，甚至难得的抛下稳重形象的耸了耸肩“只是没想到他会在羞恼中冲动到忘了我暂且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件事。还有，谢谢，德拉科，布雷斯，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高年级敌意的眼神完全转向韦斯莱先生了。” 这明显的变化已足够令萨麦尔对昨日雷吉诺德提到的‘不能说的众所周知’有些许猜测，至于该怎么确定和搞清这些事，则不必操之过急。 毕竟以现在来看，格兰芬多们还是经常会在冲动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的，而且经常为他的探究取得各种突破性进展。 萨麦尔拿起魔杖，甩手完成了今天魔咒课内容——荧光闪烁后，听着弗立维教授满溢着热情和欣赏的三分加分，颇为轻松的想。 第18章 chapter18 “根据雷吉诺德的推测，萨麦尔，你今天晚上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桶□□或两桶鼻涕虫”正在下课后，他们踏过长长的走廊往回走时，德拉科想起了级长早餐时让他提醒萨麦尔的话，转头道“你有手套吗，不是那种低劣的龙皮手套，我是说……比较贴合手的处理魔药材料专用手套？” 一般来讲，为了保证材料药性，除非有毒材料平常是不该戴手套的。但此刻用这种话反驳显然是在打德拉科的脸，萨麦尔便只能笑笑“我有……不过你是说，雷吉诺德？” “要知道，在你来之前，雷吉诺德一直是斯内普教授最满意的学生”德拉科耸耸肩，面对自己的朋友略带炫耀的说出了卢修斯告诉他的独家情报“他聪明，很会审时度势，责任心也强，观察力相当不错。虽然天赋平平，但是一直很刻苦。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经常会用作为级长出入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方便，去看看斯内普教授那里有没有什么没处理的魔药材料——在有斯莱特林学生被罚禁闭的时候。” 所以你那两桶鼻涕虫一桶□□是逃不过的了，萨麦尔。 而且并不排除斯内普教授是故意给他准备那三桶魔药材料的可能。不管出于帮助同学目的还是有着‘不是碰巧’打败巨怪的实力，一个一年级小家伙在有着巨怪的城堡里闯荡这种事，在斯内普眼里都足够格兰芬多。 星期五下午没有课，德拉科黑着脸拉着克拉布和高尔去了图书馆，潘西选择和小姑娘们一起去黑湖边玩，布雷斯跑去进行日常的魁地奇训练，留下萨麦尔一个安静待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学习。 少年的那头黑色长发在发尾用一根墨绿色绸带系上，慵懒的垂在肩头，在休息室炉火的映照下露出的小半张侧脸更显神色安静认真。 斯内普下课后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看了一眼便看见这幕，在周五这个向来闲散的日子，少年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室里，面前摆着几本厚重的书，专心致志如饥似渴的吸收着知识。 男人侧了下头，走到少年身后，不出所料的看见对方是在对照着魔药配方去做上节课讲的‘补血药’的操作解析，被赫奇帕奇烦到发黑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一会儿可以提前来我的办公室”一直等到萨麦尔写累了活动手腕，目光不离书本重捋步骤的间隙，斯内普才出声道“禁闭内容是固定的，做完就可以结束。” 早就听见斯内普呼吸声的萨麦尔毫不惊讶的抬起头，从位子上站起身问好“日安，斯内普教授” 相当标准的礼仪和不带丝毫惧怕的尊敬神色，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的单音，拿起萨麦尔刚刚写的东西，扫了一眼后将羊皮纸放回桌上，用一旁的羽毛笔圈出中间位置‘将日光兰碾成粉末加入坩埚中’的步骤，侧过头看着他的学生的眼睛以确认对方在认真听，淡淡道“这个步骤，改成‘加入两滴日光兰汁’得到的药剂效果会更好。” 这是斯内普自己改良出来的方法，不过鉴于魔药书上写的是‘粉末’而大多数学生又无法理解‘更精纯’的概念，故而一直没有拿出来作为讲课内容。 但当做对自己学生足够优秀刻苦的奖励却没有问题，斯内普也相信萨麦尔能自己理解这个操作的意义。 回到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斯内普看了眼墙边的两桶鼻涕虫，魔杖一动，改为一箱日光兰和一套蒸煮工具。 鼻涕虫这种珍贵的禁闭内容，还是留给格兰芬多吧。在冷静一晚上又听雷吉诺德略略提过昨晚萨麦尔理智至极，丝毫没有过于慌乱或兴奋，推测其确实有击败巨怪的能力和计划的表现分析后，气已经消得差不多的斯内普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笔批改那群小巨怪的魔药作业，被上面杂乱的笔迹和凌乱而语病百出的字迹烦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该死的——他明明已经给邓布利多提很多次建议了！可那个只有关键时刻靠谱，平时仿佛被一大罐蜂蜜糊住了脑子的校长就是不愿意在霍格沃茨里加上一门语法课！ 。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开始变寒冷。环绕着学校的山峰变得灰冷冷的，而终于结了冰的湖水则冻得像冰冷的钢铁。 这种寒冷直教高年级本来就匆匆的脚步愈发快了起来，也使低年级的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常常一早就冲出去开启雪球大战，斯莱特林休息室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倒是拉文克劳高塔，经常被两院学生的尖叫和嬉闹吵得早早起床。 一早从黑湖边赶去城堡的路上，大约是因为冬天太冷，所有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布雷斯趁三人没留意，悄悄团了三个雪团，在萨麦尔不知道想着什么，德拉科和潘西说话时，对着克拉克和高尔比了个‘嘘’的手势，以一个平时施咒望尘莫及的手速刷刷刷将三个雪球挨个塞进了好友们的脖子里。 “……oh……sh……it！”雪球入颈，潘西被冻得一哆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牙缝间冒出的脏话，手上的书都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反应最快的是德拉科，少年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布雷斯袭击后几乎反手就是一个飞鸟群群。 “哦我只是个玩笑！德拉科！”误以为少年将自己当成皮皮鬼或者有恶意的格兰芬多，打算用魔咒作为反击，布雷斯急忙高声叫道。 一声哼笑自飞鸟群群后传来，布雷斯微微一愣，下一秒飞鸟散开，一个雪球直直冲过来，对着他的鼻子啪的砸了过去，散了少年一脸冰凉雪花。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冰凉的感觉自他后颈传至全身，萨麦尔捧了一大捧雪，趁着德拉科正面袭击时毫不犹豫的来了个以牙还牙。 禁林里的鹰飞过冰湖，从他们头顶掠过，穿过风雪发出一声长唳。大雪后的路边，斯莱特林的少年们眼角眉梢间闪动着足矣感染所有人的，轻快的情绪，同隔着半个学校在雪里打滚疯玩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并无两样。 甚至布雷斯在早餐时抱着南瓜汁打哆嗦的样子和他们也是相似的。 “我想放学后需要你帮我熬感冒药剂了，萨麦尔”裹着德拉科帮忙施加了保暖咒的袍子，喝着潘西顺手给加热，变得温温乎乎的南瓜汁，布雷斯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望着罪魁祸首们，低声说“我不想喝斯内普教授熬给医疗翼那个版本的魔药，太难喝了，就像里面泡过梅林半个月没换的袜子。” “不要在早饭时提这么恶心的比喻！”潘西用勺子重重的磕了一下汤盘，瞪了一眼布雷斯，警告道。 “我不介意手把手教你如何熬制药剂，作为即将来临的魔药测验的复习”因为布雷斯拿冷的写不动字做挡箭牌，无可奈何的帮对方补着上次魔药课笔记的萨麦尔从奋笔疾书中抬了下头，冷冰冰的回话“如果你再拿一次a以下的成绩，相信我，斯内普教授会很乐意把下次的禁闭对象从我换成你。” 布雷斯顿时更委屈了，只好努力的裹裹袍子，往唯二两个不凶他的，德拉科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身边靠一靠。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刚刚就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现在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吧小刀子嗖嗖往他这边飞的德拉科。 好吧，至少有一点他们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学生的平均身体素质真的不如那群天天疯玩乱跑的格兰芬多。 “我没看见波特”顺着布雷斯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长桌的德拉科狠狠，却依旧无声的剁开一块干面包，有些不甘道“你们听说之前的传言了吗，他加入了格兰芬多队——他才一年级，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的唯一原因是他的小命比你不值钱，德拉科，如果你也敢向院长申请加入斯莱特林校队的话，相信我”潘西浑不在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回复道“斯内普教授想必会很愿意用每晚的禁闭打消你这些多余的精力，毕竟如果他同意了的话，马尔福家的吼叫信恐怕第二天就会寄来霍格沃茨，就在早餐桌上，你和院长一人一封。” “不！马尔福家才不会那么没修养的寄吼叫信那种东西！”似乎是想到了这种未来，德拉科脸色白了白，瞪了潘西一眼，在几乎是本能的反驳后又有些气弱的暴躁，用餐刀将盘子里的肉块戳到发烂“当然……我不可能……但那个波特！没有父母也是一种便利了？！” “咳”在早餐时坐的并不远，因而得以听到几人谈话的雷吉诺德轻咳一声，不动声色提醒了德拉科的失言，一双蓝色的眼睛微微抬起，望向这边。 “如果哈利波特抓住了金飞贼”雷吉诺德切开一块肉排，将之叉入口中，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清晰道“以这个我们最不愿意看到，而对他来说的最好结果来算……即使他帮助格兰芬多队拿到了冠军，哪怕算上他加的分数，哈利·波特这学期也已经为格兰芬多扣了将近一百分，德拉科，而这学期才刚过一半，你已经为斯莱特林的荣耀增添了二十余分的光彩。” “格兰芬多赢一次魁地奇杯所得的分数还不够他扣的，德拉科，斯莱特林要目光长远，不要执着于一时的光鲜和荣誉，作为领头人，你应该看着的是那份应当属于我们的，更大的利益”雷吉诺德微笑起来，打了个响指为几名少年少女施加了一个在高年级相对深厚的魔力和娴熟技巧下时效更长，也更温暖的保暖咒，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袍子披回身上，邀请道“要一起去看比赛吗？斯莱特林第一排的席位，向来只留给最优秀的小蛇。” 第19章 chapter19 魁地奇球场的风很大。 虽然已经有相应的魔法防护措施，可寒冬冷冽的风还是吹得少年们面色苍白，围巾紧裹。萨麦尔披着貂裘，手上戴着水獭皮手套，坐姿端正而挺拔，隐隐透出骨子里的优雅气息。雷吉诺德的保暖咒明显效果很好，令第一排坐着的四条斯莱特林一年级小蛇都完美的保持了各自的风度——至于那些更高的年级，能坐上斯莱特林第一排位置的，自然不需要级长来帮忙施展保暖咒。 海蒂也坐在第一排，不管是作为雷吉诺德的女友还是出于自身家族，这个举止得体，血统纯正的女孩儿都足够坐在这里。同样坐在第一排的还有其他年级的领头人或团体，偶有几个个人能力出色的则因一年级领头小组是至今少见的四人而去了第二排。 向来权利第一，能力第二，但如果有极其优秀的能力又可以得到权力，这其实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七年级领头人，也是斯莱特林里目前实力最为强大的学生布尼尔坐到了布雷斯身边，雷吉诺德在凭借自身极高的威信和能力将所有小斯莱特林都安顿好后也坐了下来，他的位置紧挨着萨麦尔。 “放松点，扎比尼先生”感受到自自己坐下来后，身旁的一年级小学弟就整个都僵在座位上，视线偷瞄着自己却不敢说话，素来不苟言笑的布尼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身上冷冽不近人的气势减弱一些“这种安排是为了保护你们。” 魁地奇球员或者球被撞飞打飞的情况屡见不鲜，几乎每隔那么两三年就会有一起，尤其是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赛场上。 哪怕是二年级也会有足够的反应力，能让级长妈妈这么操心，甚至不惜把女朋友丢在一边也要过来保护的只有一年级而已。 “这里是魁地奇球赛播报员李·乔丹”球场上空忽然传来清晰地声音，穿透寒风，直直进入所有人耳中。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无形的力量隔绝在魁地奇球场上，阻隔了过大的风。今天是个好天，冬日难得的阳光拨开云层，照在霍格沃茨小巫师们冻得微红的脸蛋和鼻尖上，暖洋洋的，明媚了少年少女们尚且稚嫩，却无一不带着兴奋，期待和激动的面容。 “把旗子拉开”身后的同院学生高声叫道。 萨麦尔回过头，斯莱特林的席位在这一声之后颇有些骚乱，在叽叽喳喳和吩咐声中，一面深绿色的绒面布料在他们上方徐徐展开，上面绣着的银蛇似乎在抖下身上灰尘般动了动，猩红的信子一闪，张口极人性化的打了个呵欠，而后盘起身子在旗面上游弋，卷曲，任由阳光流淌过银色鳞片，流转出内敛优雅的芒。 旗子直直上升到挡不住最后一排观看魁地奇的高度，在这面最大的旗子展开后，陆续又有些条幅和旗子零零散散的浮了起开，给球员助威的话在高年级的咒语下出现在空中，是华丽的哥特体。 在与斯莱特林席相对的位置，格兰芬多也不甘示弱的展开了自己学院的旗子，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欢呼，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升上天空又爆裂开来，形成了一个狮子头的形状。 “格兰芬多——”坐在格兰芬多席上，也确实出身格兰芬多的男学生会主席站起来，挥舞着魔杖给自己加了个声音嘹亮，大声喊道“格兰芬多队——” 他的魔咒水平无疑并不输于雷吉诺德，这一声高喊甚至将李·乔丹的播报声都压了下去，震得邻着格兰芬多席的教师席上的斯内普狠狠皱起了眉头。 “格兰芬多——”与之相应的是立刻响应的格兰芬多学生们，应和着学生会主席的高喊和口哨与欢呼在李·乔丹完全被压制的播报入场中以最高的热情和欢欣迎接了他们的球队。就在他们的欢呼之后，格兰芬多队队长伍德向着身后的队员们伸手做了个手势，随即按压下扫帚头。 完全偏离了固定入场路线，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伍德为首，所有的格兰芬多队队员都依次压下了扫帚头，他们肩头红色的斗篷在猎猎风中张扬狂舞，几乎要曳成一条直线，特意打了蜡的扫帚木杆在阳光下泛起油亮低调的光芒。口哨，尖叫，和高呼声在瞬间充斥了整个魁地奇球场，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依次连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带着摩擦过空气而引起的尖啸准确冲过韦斯莱双胞胎特制的‘格兰芬多魔法烟花’狮子头口部位置，急速掠过格兰芬多席上方。 然后在点燃整个球场的激情后不紧不慢回到指定列队地点。 伍德的脸已经被狂风吹得有些发红，他落到了球场正中的地面，等所有的队员，包括位于队尾最年幼的哈利波特也已稳稳停在列队位置后，对着看向他们这边的霍琦夫人带着讨好意味的爽朗一笑，挑衅似得又看了眼斯莱特林队队长马库斯·弗林特。 “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双胞胎很有才华”雷吉诺德脸上浮现了些许意外之色，又很快的将之收敛起来，眉梢一挑，低声赞扬道。 “可惜他们的弟弟没能继承他们聪明的脑袋”离他们算不上太远的海蒂听了这话转过头，微笑着开口“格兰芬多不过如此。” 雷吉诺德不大赞同的移开目光，也没反驳海蒂什么，反而是萨麦尔听到了他几乎叹息似的一声低语。 “伍德不是个胆子这么大的人，韦斯莱上次犯了错，他的哥哥帮忙拉着伍德出个风头，避免罗恩因为那句扣了格兰芬多二十分的话被孤立。” 这话是对萨麦尔说的。 萨麦尔心头一动，目光转向格兰芬多席，果然，最近都不怎么理罗恩的一年级格兰芬多已经有人凑了过去，指着还没完全散去的烟花对罗恩说着什么，换来男孩儿有些骄傲的表情，不知道说了什么，重新和大家聊了起来。 “哈利波特在魁地奇球队里，加上是在全校面前领头出风头，伍德不会不答应” 不过，谁说他们斯莱特林这么轻易就会被压下去？ 在一众斯莱特林不大好的脸色中，雷吉诺德站了起来，举起魔杖，这个动作令格兰芬多的级长也抽出了魔杖时刻警惕，但雷吉诺德只是看了对方一眼，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是打算攻击，高声念出了魔咒。 “expecto patronum！” 巨大的银色蟒蛇自青年的魔杖尖冲出，一声嘶鸣，直直飞向高空，足有数十米长的大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拳头般大小而排列整齐的鳞片富有真正蛇般的光泽，在魁地奇球场上盘旋一阵后猛地俯冲下去，冲到重新露出笑容的马库斯·弗林特身边，绕斯莱特林的球队队员们盘绕一圈。长蛇游动，旋出极优雅的弧度，在盘旋过一周后略略直起身来，一双冰冷蛇瞳懒懒扫视过格兰芬多的球员，在又一声长嘶后圈着斯莱特林的球员们变回银色雾气，淡淡逸开。 站在对面的男学生会主席拿着魔杖，脸上带着几乎无语的哭笑不得神色望着雷吉诺德——临时拿自己的守护神充数，这也太耍赖了些。 耍不耍赖，好看就行。在斯莱特林们如雷掌声中坐下的雷吉诺德望向教师席，和斯内普对上视线，在自家院长含着赞赏的目光中愉快一笑。 两个学院的魔法竞争告一段落，在两支队伍的队长都向霍琦夫人示意自己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后，有着鹰似锐利眼眸和英气长相的霍琦夫人掏出银色的哨子，放到唇边。 下一秒，在哨声响彻一片安静的魁地奇球场后，十五把扫帚同时升上了高空。 魁地奇球赛——开始！ 比赛开始后的萨麦尔有些百无聊赖，他不喜欢魁地奇，也对骑着扫帚追球这种行为深感无趣，不过出于对学院和现在所处位置的责任才出现在球场，不然他现在应该窝在难得没多少人的图书馆里看书才对。 李·乔丹激情洋溢但总归有些偏颇的解说震耳欲聋，斯莱特林队在魁地奇上的手段确实有时不大干净，在两个队伍都有着差不多实力的情况下作为斯莱特林他们往往运用这种方法适当犯规夺得胜利，但—— “魁地奇没办法太隐秘的犯规，那是世界杯上才能出现的东西。”布雷斯在片刻后终于放松了下来，尽力忽略掉了自己正坐在全斯莱特林最强大的学生旁边的事情，转头对小声质疑的潘西解释“更多情况下，在这种高速飞行中，撞一下就足够要了任何人的小命。” 相比较之下，德拉科就要看的更认真些，从开场到现在，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儿都在紧抿着唇认认真真的观看着比赛，在格兰芬多领先，哈利·波特发现了金飞贼的情况下眉头紧锁。 萨麦尔看了眼德拉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刚刚哈利·波特发现金飞贼压下扫帚头去追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低低的damn it。 第20章 chapter20 后面发生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开始飞的极稳的哈利波特就像是突然忘了如何驾驭他的扫帚一样，小小的扫帚在空中不停旋转挣扎，就像一匹要把骑手甩下去的烈马，而更要命的是哈利波特没有笼头可拽，脚下更没有马镫。 这突然的变故令场上一片哗然，紧接着雷吉诺德霍然站起，转身看向身后的斯莱特林席，尤其是六年级和七年级。 萨麦尔抬眼扫过雷吉诺德的表情，和‘妈妈’这个形象完全不符的是青年脸上阴沉沉的表情，浓浓的怒气和警告意味明显到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坐在第五排的克拉布和高尔甚至在和雷吉诺德短暂对视后缩在了一起，不敢再看这平素温和友善的级长一眼。 片刻后，坐在布雷斯身边的布尼尔确定似的开口“恶咒。” “什么？”布尼尔的声音并不大，完全没法压过场上震耳欲聋的倒彩和起哄声，布雷斯没能听清自家学长的声音，高声询问了一句。 “坐下吧，雷吉诺德，这个距离的恶咒不是我们做得到的。至少让我来的话，即使能隔着这么远准确的将魔咒锁定在波特先生身上，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布尼尔摇摇头示意布雷斯这不是他能管得了的，站起身也学着雷吉诺德转过身，略微靠近了这个作为级长的学弟后低声道。 至于做不到他为什么还要站起来背过身？就像哈利波特的扫帚出现问题后雷吉诺德立刻看向斯莱特林的高年级们一样，几乎同时认出这是恶咒的对面男学生会主席的目光也立刻扫了过来，和雷吉诺德的警告与威胁意味不同，那一刻出身于格兰芬多的男学生会主席就像是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恶狠狠地扫视过高年级席的所有斯莱特林。 布尼尔作为斯莱特林学生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嫌疑也就最大，为了不惹麻烦，青年自然选择了最简洁有效的避嫌方式。 作为一年级，萨麦尔几人即使坐在第一排的相当靠中间位置也没有得到过多的注意，自然也没人发觉萨麦尔的眸光有极短一瞬的凌厉。 仿佛是因为雷吉诺德的起身而感到些许冷意，萨麦尔拉了拉身上的貂裘，立起裘衣毛茸茸的领子，遮住了嘴唇。 千年的时光过去，他无法对症下药的念出针对每一条恶咒的解咒咒语，但如何破解恶意咒语的方法却还牢牢地刻在萨麦尔的脑子里。 在少年无声的吟唱下，无形的魔力直直的向着哈利波特的方向而去，少年闭上眼睛，仿佛是不忍看哈利波特从扫帚上掉下来一样，而在他的感知里，扫帚上附着的恶意气息愈发清晰。 但接着，萨麦尔却停下了魔法。 蓝色的眼眸重新睁开，少年侧过头，迅速的看了教师席一眼。 那素来最看不惯哈利波特，哪怕在走廊上迎面见到都要冷哼一声的斯莱特林黑袍院长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最令他厌恶的男孩儿的方向，眉头一贯的紧皱，神色一贯的冷凝，连斯莱特林大场上的优势也丝毫不能令那双漆黑的眼眸流露出些许愉快——他的嘴正在不停的动着。 他在解咒。 萨麦尔一时越发看不懂自家院长的定位了。 在斯莱特林的这几个月，诚然，斯内普对他相当的另眼相待，也可以说是相当的照顾，但萨麦尔不难从德拉科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自家院长和哈利波特的父母有些恩怨。虽然事实是德拉科也不清楚这些恩怨具体是什么，只对自己的三个同伴们表示“我爸爸说，作为一个斯内普，院长是绝不对会一个波特有任何好脸色的。” 这种情况下，出手帮忙的明明不应该是斯内普才对。而情况恰好相反，除了少数几个斯莱特林和出身格兰芬多的男学生会主席认出了这是恶咒，教师席上则只有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和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有所反应。 而更有意思的是，麦格居然会把解咒这种事交给斯内普，而奇洛……。 “打扰一下，安德森先生”相对和他们比较亲近的雷吉诺德和布尼尔都站了起来，萨麦尔只能隔着雷吉诺德的空位去问同样作为学长的六年级领头人“请问……。” 拉斐尔·安德森却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六年级的青年一动不动的坐在凳子上，原本在保暖咒下算得上温暖的脸色此刻一片苍白，直到被萨麦尔试探性的触碰后才在一个激灵后猛地回头。 这是个相当俊秀的青年。 和雷吉诺德那种温和有礼，全身仿佛透着圣光一样的（布雷斯语）对斯莱特林的包容与保护气质不同，如果说雷吉诺德是海，布尼尔是刀，这位六年级领头人则更像一把极锋利的钩子。 他有着线条简洁干净的眉峰和眼廓，略冷硬的线条又因天生的微弯眼眸而柔和下来，哪怕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透着些许笑意。但这先天的气质又被他眉间的戾气打破。那是一种在学生身上极难见到的戾气，冰冷而阴森，在青年绿灰色的眼瞳扫过来的时候，哪怕他此时正面无表情，也令人不禁生出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这是个外貌上完完全全符合其他学院对斯莱特林印象的青年，甚至令和他对视的萨麦尔有那么一秒怀疑其他学院对斯莱特林的描述是不是在照着拉斐尔·安德森说。 “什么事？”失态仅在一瞬间，在看到萨麦尔时拉斐尔安德森很快的恢复了一贯冷冰冰的，透着些许傲慢的模样，连问句都是简洁的。 “奇洛教授”马尔福拉了拉他的袖子，萨麦尔回过头给了少年一个‘稍等一会儿’的眼神，低声道“他曾经称赞你是黑魔法防御术学的最好的学生，安德森先生，而他上次布置的作业中我有些不明白……。” “奇洛教授是个非常循规蹈矩的老师”听完了萨麦尔的询问目的后，安德森直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他的所有讲课内容和作业答案都能从书上找到，假如你真的像传言中那么好学的话，爱德华先生。” 说完，青年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萨麦尔。 “你怎么和他说话？”见两人说完，德拉科急急的把萨麦尔扯回来，皱着眉头警惕的看了两眼已经不再留意这边的拉斐尔安德森，小声说“以后不要理他，萨麦尔，如果你真的和雷吉诺德关系很好的话。” “嗯？”萨麦尔不太理解德拉科的意思，目光在雷吉诺德和拉斐尔身上打了个转“他们并不像有矛盾的样子。” “格兰芬多的上一任级长在今年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所以现在的级长是五年级的珀西。虽然雷吉诺德也是五年级，我们斯莱特林的女级长却是六年级的克里斯汀，你不觉得奇怪吗”马尔福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此刻哈利波特的扫帚已经逐渐止住了挣扎的势头，在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明显要比哈利波特迟钝上一个档次的前提下胜负早已注定，少年也就没了看下去的兴致，索性关心起了自己的好友。 这点萨麦尔倒是留意过，不过“不是安德森自己辞职了吗？” “霍格沃茨建校至今，除非犯了大错，没有哪个级长会主动辞职——安德森是第一例”德拉科有些轻蔑的看了拉斐尔一眼，小声说“你知道的，哈利波特今年入学，斯莱特林一直以来微妙的态度，还有众所周知的……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足够令我们可怜的前级长辗转难眠，最终决定辞职并推荐了雷吉诺德。” 总而言之，相当于把一堆烂摊子和难以处理的事都丢给了雷吉诺德。 察觉到德拉科含糊了什么的萨麦尔默默在心里补上自己已经初窥端倪的谜团，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如果不是雷吉诺德的能力和威信都足够出众，或许斯莱特林内部从开学就不再是这么安稳的情况。拉斐尔的魔法天赋很好，但是一个只有天赋的，性格却懦弱的级长简直令人耻笑”德拉科停顿了一下，继续有些微妙的引用了自己父亲的话“既然明明拥有实力却选择了远离危险，做出逃避，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虽然这么引用，但这话里的意思只是旁听了父母议论的德拉科本身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哪怕是一知半解，用来告诫友人帮雷吉诺德孤立安德森已经足够了。 “德拉科！”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布雷斯突然一声高呼“嘿！我的天……哈利波特他把金飞贼吞下去了！” “什么？！”淡金色头发少年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开来。 和听到两人对话看过来的雷吉诺德目光短暂的接触了一瞬间，萨麦尔轻轻呼出一口气，热气遇冷，几乎是在出口的同时就化为了一团白雾。 很显然，斯莱特林的内部已经因为那些他尚且不清楚的东西而暗流涌动，萨麦尔想，但问题是，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尤其是斯莱特林，连德拉科都是一副心知肚明却都默契避开的样子？ 第21章 chapter21 有魁地奇比赛的日子没有课程安排，因此在比赛结束，宣布了格兰芬多170：60完胜斯莱特林后，剩下的时间就交由学生们自己活动。 德拉科和布雷斯的全部心神几乎都在哈利波特刚刚吞下金飞贼上，从几人往回走开始就一直在争论不休，当他们随着大股人流经过城堡大厅的时候，眼睁睁看到了邓布利多正和斯内普一起上楼，他们黑袍的院长脸色发黑的跟在邓布利多身后，似乎打算说些什么。 “我猜那个老蝙蝠一定打算向校长控诉哈利吞下金飞贼的不合理之处”后面有格兰芬多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高声说“得了吧，我们已经赢了。” 那少年说完之后，就见原本走在他前面的斯莱特林们集体放慢了脚步，幽幽回头，那个一年级斯莱特林里最引人注目，也是脾气最差劲的德拉科迈开步几乎要走上前来，紧接着就被他身后穿着漆黑貂裘的少年拉住了袖子。 “雷吉诺德”萨麦尔抬了下眼，在这种场合仍是保持了得体的微笑，看向没再继续向前走，却也没什么表态的自家级长“辱骂教授，我是说，这似乎是一种……可以扣分或是禁闭的行为？” 最好把哈利波特这次为格兰芬多带来胜利得到的分数尽数扣光，听见格兰芬多讽刺的斯莱特林们顿时转头，目光亮闪闪的看着雷吉诺德，眼中是满满的期盼。 对自家小蛇们的蔫坏早已见怪不怪的雷吉诺德笑着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看见这边骚动赶过来的格兰芬多级长，语调不紧不慢的询问“珀西·韦斯莱先生，贵院有一位小可爱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斯莱特林的院长，恕我并不经常履行扣分这项权利……so，按条例我们应该扣多少分？” 身为格兰芬多级长的珀西·韦斯莱：……。 “哦……当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珀西那张本就因红发而显得白皙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有被发丝半遮掩住的耳尖因窘迫而染上了些若隐若现的通红，作为这学期刚上任的级长他常常被这么注视，可同时收到全格兰芬多期待的目光和斯莱特林特有的意味深长还是第一次。 “侮辱教授”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青年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窘迫，接着抬起头看向那个出声的格兰芬多学生“扣五分，乔伊斯先生。”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眼中顿时闪过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雷吉诺德站在原地，和珀西对视许久后哼笑了一声，面对自家学院学生时温和的眼眸带了些讽刺的扫过格兰芬多们，然后转过身，将手搭在一年级的小蛇肩上“走吧，德拉科。” 那双手施加了些力道，隐约提醒着少年，可以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两年后，珀西·韦斯莱将是下一任男学生会主席”进了城堡后空气逐渐温暖起来，萨麦尔略微松开貂裘的领口，有些感慨的看了在扣完分后独自一个人离开的红发青年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向雷吉诺德“现在的男学生会主席当年也是这样吗？” 为了更高的权利和上级，也就是校长和教授们的赏识而公正到苛刻的程度。 “现在的主席骨子里和麦格教授是一种人，单纯追求着公平公正和正义而已”雷吉诺德叹了口气，直白的回答了萨麦尔的问题，对上德拉科震惊和欲言又止的眼眸笑了笑，伸手揉乱那头梳的整整齐齐，板板整整的淡金色头发“这就是为什么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经常出学生会主席的原因，不要那么惊讶，德拉科，我们斯莱特林可以作为优良传统的护短注定了大多人都无法踏上那个位子，不过也因此能令自己学院的人过得更舒服。” 让自己人过得舒服就相当于有了更高的威信和更多的拥护，更高的威信和更多的拥护直接挂钩更广的人脉。鉴于斯莱特林绝大部分学生纯血的良好出身，他们不需要像其他学院学生那么拼命往上爬，只需要在智商在线的情况下维护好形象，维持好人脉，魔法部或者某些巫师商业中总归会有一个位子是属于他们的。 近代的纯血优越论并不是完全出于更高一线的实力，而是地位上的垄断。 “珀西·韦斯莱，如果没有家族原因，那或许应该是个斯莱特林”说到这里，雷吉诺德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不过很显然，如果那年珀西韦斯莱先生进入了斯莱特林，斯莱特林长桌上恐怕会难得的响起吼叫信的声音——来源于那位以剽悍著称的韦斯莱夫人，或许她会希望一封吼叫信能把自己的儿子吼回格兰芬多。” “不不不，我可受不了让一个红头发耗子做我的学长，光是想想就浑身发麻”德拉科恶心的缩了缩脖子，果断结束了这个令人难受的话题，转而看向萨麦尔“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有家可回……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回你家的话，我爸爸说你可以来马尔福家度过圣诞假期。” 萨麦尔闻言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蓝色的眸子扫过强行改了措辞有些别扭的金发少年，片刻后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的城堡，德拉科。” 即使他并不想过早的，至少在没有完全摸清现在的浑水的情况下暴露出萨拉查留给他的那一整张，够他在阿兹卡班待上一辈子的魔法部违禁物品清单，不过萨麦尔也不想继续被同院的学生误以为他的没有父母等同于无处可去。 也真的，不穷！ 虽然萨拉查留下的金加隆数量不多，但鉴于是千年前的古币，萨麦尔只兑换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就已拥有了足够他在霍格沃茨求学期间过上吃喝不愁，甚至还能偶尔用猫头鹰买些奢侈物品的生活。 更何况斯内普曾经暗示过，如果萨麦尔的魔药水准能一直保持的话，他可以在萨麦尔三年级后给少年批一张魔药大师名义的担保，令少年可以利用假期时间在几家他熟识的魔药商店做魔药学徒，熬制最简单的那些魔药赚取学费。 饶是萨麦尔也没想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不买什么东西，沉迷于学习，为什么会被身边所有人贴上贫穷标签。 “好吧”未想德拉科并未露出羞恼神色，甚至连带着布雷斯和潘西看他的目光都带了些无奈和感慨，最终少年道“总之，马尔福家随时欢迎你。当然，希望你做客前别忘了先说一声，我妈妈说她需要时间打扮，哪怕在我看来她随意穿一件睡衣都足够光彩照人。” 萨麦尔颇感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半晌叹息道“好的，我记下了。”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再往前走就要到休息室了。难得的假期，我想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有意思的项目，不管是娱乐还是自我提高，至少不要毫无朝气无所事事的窝在屋子里”雷吉诺德拍了拍手，打断了即将飘向如何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的聊天话题，给萨麦尔递了个眼神“以及我要借走一会儿我们的爱德华先生，放心，不会太久的。” 第22章 chapter22 萨麦尔第一次来到雷吉诺德的寝室，在门推开的一瞬间不得不惊讶于这间屋子的过度杂乱。 倒也并不是杂乱，又或者说杂而不乱。雷吉诺德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有尽力摆放的整洁规矩却仍是令斯莱特林空间宽裕的单人寝室看起来像个杂物间。仅是一眼看过去，萨麦尔就在那张大床床头柜上看见了极有埃及立体四方艺术风格的狮身人面兽，似乎是琥珀材质的，正和狮身人面兽搏斗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一个铁皮魔法闹钟，这三样东西就将台灯的位置挤成了几根漂浮着的魔法蜡烛。 屋里的笼子上蹲着只猫头鹰，另一边两张椅子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套巫师棋，雷吉诺德让萨麦尔先坐下，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两个红茶杯，在级长吩咐家养小精灵准备红茶的间隙，萨麦尔在另一个矮柜上看见了自己的时间转换器。 “很多人的礼物……还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低年级，或是还在学习中的小巫师手里的东西，我暂代保管”雷吉诺德坐下，迎着萨麦尔的目光温和的笑了笑“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学习所用，斯莱特林们的爱好很广泛，若是想与他们所有人都能游刃有余的交谈，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将所有东西都学好的能力与天赋”萨麦尔不大赞同的低声提醒。 “当然，不过或许我也没什么能在某条道路上将之钻研到底的能力，倒不如说广泛的涉猎才是梅林给我的天赋”这么说着，青年从另一个柜子上摸出了什么东西，递到萨麦尔手里“我尝试着制作了，当然，成品十分一言难尽，这件是用邮购小册子购买的，披着的感觉也很一言难尽。” 那仿佛什么都没有的东西从青年手里滑到萨麦尔指间，布料的滑腻触感令少年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道“隐身衣？” “哈利波特那几人最近一反常态的经常出入图书馆”青年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慢慢的，一条条道“他们经常借阅有关神奇动物的书籍。” 萨麦尔皱了下眉，不大懂雷吉诺德这句话后的含义。 “万圣节之夜你还记得吗，你击败了巨怪那次”雷吉诺德道“我是在二楼楼梯上找到斯内普教授的，右手边的二楼楼梯，斯内普院长正从三楼下来，我看见他的腿受了伤，撕裂状的。” “校长在开学时说过右手边的三楼走廊是禁区，院长从那里下来还受了伤，能令一位霍格沃茨教授受撕裂伤的东西”萨麦尔在极快的归纳后陷入短暂的思考“但这和哈利波特他们有什么关系？” “与我关系很好的，阿道伯特·沃夫林的画像曾经向我抱怨他在大晚上被哈利波特惊醒的事”雷吉诺德解释道“而他最近喜欢休息的画框是三楼那幅有着温暖的阳光和温柔湖泊的，他说这有助于他的睡眠。” “你怀疑三楼禁区有神奇动物？”萨麦尔听明白了，在极短暂的沉默后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为什么不向校长报告？如果你希望我去跟踪他们的话，雷吉诺德先生，我也是一年级，一个可以令院长受伤的神奇动物，那绝不是一个一年级，又或者是你可以应付的。” 红茶端了上来，暖融融的雾气在因没点燃壁炉而显得有些阴冷黑暗的宿舍间升腾。 雷吉诺德端起茶杯，热茶的温暖透过白瓷杯壁忠实的传达到他的指尖，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当然，这件事应该报告校长，沃夫林阁下已经代我去做了，在我暗示他三楼是禁区之后。可事实上并无什么成效，格兰芬多的宝石没有丝毫减少，就在昨天我依旧看到哈利波特和他的伙伴怀抱着有关神奇动物的书籍。” 也就是说，这件事，哈利波特去禁区这件事，受到了校长的默许。 “按理说有关哈利波特的事全体斯莱特林都不应该参与”斯莱特林的级长陷在椅子里，以一个慵懒的姿态把玩着自己的魔杖“萨麦尔，我不是要你去做什么，我只是在一个岔口给你搭了过河需要的桥。但同样的，无论你选择了那条路，都要谨记以个人安全优先。” 萨麦尔和他对视许久，最终又确定了一遍“你确定校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确定，沃夫林阁下最近的睡眠很不好，甚至有和那个画框原本的主人换回画框的想法，如果你稍微留意一下的话，在早上去上课的时候就能听见他的抱怨”雷吉诺德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 从休息室出来后，萨麦尔直接去了图书馆。 喜欢在隆冬难得的假期里四处玩的人并不多，来图书馆的更不多。在这种天气下，等萨麦尔抖干净貂裘上积雪迈进图书馆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推着餐车的家养小精灵。 图书馆内点起了壁炉，在书架间的地上也放了不少用彩色丝线绣着霍格沃茨校徽的软垫，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红茶的暖香，夹杂了些许牛奶和蜂蜜的甜味，萨麦尔给手里的书丢了个速速变大魔法，在平斯夫人那登记完还书后看向餐车“那是？” “红茶和牛奶，当然还有白糖和蜂蜜”平斯夫人笑起来，她已经上了些年纪，笑起来时眼边的细纹令她看起来相当慈祥“给不畏严寒前来学习的乖孩子的奖励，不过没有热可可，那东西会使人困倦和发胖。” 对于图书馆的普通书籍而言，哪怕是被溅上水也只需要一个清理一新或者恢复如初，但萨麦尔还是为这个过于轻松的学习环境挑了下眉来表示自己的惊讶，接着回归正题询问道“请问最近哈利波特借的都是什么书？” “一些神奇动物相关，亲爱的”平斯夫人有些诧异于萨麦尔居然会问她这种事，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鉴于萨麦尔一向的好口碑和上次救了哈利波特的事回答了少年的话，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不建议你去学神奇动物，斯内普教授曾经表扬过你的天赋，在魔药上的天赋，要知道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谢谢您，夫人”印证了雷吉诺德的话后萨麦尔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只在图书馆里晃了一圈，将之前盯上的几本书捧到怀里，借完之后就走了。 关于圣诞节的回家事宜，他要回城堡里处理一些事顺便将这半学期的学习内容总结归纳，不过却也并不打算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城堡里呆太久，大致不到半个月就会回学校。 霍格沃茨特快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发车，萨麦尔也找不到另十个一起提前回学校的人，所以借用斯内普的壁炉自然也就成为了首选。 走廊里相当空旷，已经有家养小精灵开始为圣诞节准备了，它们在城堡的壁灯上挂上冬青树枝和槲寄生的花朵，连威武的中世纪盔甲也未能幸免。萨麦尔无言的转过那副千年前曾经属于自己的银甲，一点也不想看昔日威风凛凛的铠甲鬓角被别上的那串愚蠢的红色浆果。 萨拉查厌恶关于教会的一切，连带着也讽刺过麻瓜的神话和这愚蠢的圣诞节，萨麦尔对这些东西倒没什么看法，毕竟巫师里向来有不小的比例是麻瓜出身，他也能理解现在圣诞节在巫师这里的合理化。 只不过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下，漫步在城堡里，他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愈发怀念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和那些属于他的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 书中所说，暴虐，冷酷，惊才艳艳却苛刻又狠毒的斯莱特林创始人。 十九岁就死在教廷骑士们剑下的青年仅在他的生命中走过了短短十一年，他知晓他先前的故事，却只能从史书歪曲的只言片语中触摸他的后半生，从单薄冰冷的文字中贪婪的呼吸着已经被时间碾碎的，属于他的气息。 叩开斯内普的门，萨麦尔垂了下眸子，抹去眼中晦暗的神色，扬起一个乖巧温和的笑容。 “斯内普教授，请问圣诞节假期期间，我可否借用一下您办公室的壁炉？” 第23章 chapter23 在斯莱特林里，众所周知的，斯内普教授很偏心三个学生。 一是德拉科，源于斯内普和马尔福家族的交好，二是雷吉诺德，三是萨麦尔。 斯内普对雷吉诺德的偏心源于青年上任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争执闹到院长面前的数量减了整整一半，而对萨麦尔，则有更多的缘由。 明面上是出自对少年天赋和好学的认可，实际上，曾亲自去那座古堡将少年接引入魔法世界的斯内普对萨麦尔的出身未免多了一分少有的可怜心理，同样的，这分可怜又在少年的勤勉刻苦，温和懂事下被放大了不少，以至于哪怕此时斯内普的心情并不好，仍旧能耐下心来让萨麦尔说清为什么要借用自己办公室的壁炉。 是的，这个圣诞节他并不打算回蜘蛛尾巷。 “城堡的书房里有一部分略微古老的魔药书籍，我想利用假期将类似效果的魔药熬制方式做出一个对比”萨麦尔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还有城堡的财产，我认为我需要回去清点一下并估算那些是否足够我学习期间的正常开销……这些大概需要十天时间，再加上选购邮寄圣诞礼物的一天时间，请容许我在假期的十一天后借用您办公室的壁炉返回学校。” 十分完美的说词。 斯内普的此刻的心神本就不大在萨麦尔身上，只略略听了少年的解释，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就点头同意了。等萨麦尔离去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猛地站起来。 年长者的眉头紧紧皱着，直到壁炉亮起来，一个高大的，留着一头淡金色长发的成年男巫从里面走出来都没有放松一毫。 “我的朋友”男巫，也就是卢修斯·马尔福却早已习惯了他的这份神情，在心头微紧的同时面上仍是浮现出了些许亲切，以及对铂金家族那张冷傲的脸来说相当温和的笑容打趣“你叫我来这里，不是要看你这愁眉苦脸仿佛老了十岁的脸吧，西弗勒斯，你可比我年轻多了。” 斯内普没有和这只铂金大孔雀就美容魔药和如何看上去年轻这个话题贫下去的想法，因此选择性的忽略了卢修斯几乎所有的话，单刀直入的切到自己叫他来的目的上“你今年的圣诞舞会打算邀请霍格沃茨的教师吗？” “虽然之前很少邀请他们，但今年小龙入学，所以……当然”对于斯内普能猜到自己的打算卢修斯并不意外，反而因这个话题而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因此而又明媚上了三分“如果你说的是你今年不打算来，西弗勒斯，适当的放松对任何事来说都有好处，但如果你真的抽不开身，我也不会强求。” “如果你有适当放松的时间不如教教德拉科社交，假设他能有卢修斯级长，卢修斯男学生会主席一半的手腕，也不至于要靠萨麦尔潘西和布雷斯来一起凝聚斯莱特林的一年级”被卢修斯的劝说岔开了些许话头，斯内普干脆就这这件事驳了回去，冷淡的语气配上低沉柔滑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起了漆黑的天鹅绒和融化的黑巧克力。 但紧接着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今年不要邀请所有教授，奎里纳斯·奇洛有问题。” 卢修斯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许久后，慢慢收了起来，办公室里一时很静，以至于令壁炉里柴火毕剥成了室内唯一的声源。 “我不打算令德拉科像我一样，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喜欢心机太深的孩子，而我一开始是想让他和哈利波特交好的”提起这个，卢修斯就只想苦笑，他并不打算去询问斯内普消息来源，十余年的友谊和斯莱特林的谨慎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相当令人舒服的相处模式。但紧接着，男人的重点就又落在了斯内普话中提到的那个对他来说已经不陌生的名字上。 “萨麦尔·爱德华”他念出了这个简短的名字，带着些许试探的问道“他怎么样？” “他的魔药天赋是我毕生仅见”斯内普沉默了一下，神色间似乎有些疲惫“如果不是在这个时间的话，他很有可能超过我，在二十五岁，甚至是二十二岁之前成为魔药大师，还有他的魔法天赋……那是个天才，毋庸置疑。” 但偏偏是在这个时间，偏偏还是在斯莱特林。 在斯莱特林里的优秀就相当于必定会卷入这场名为伏地魔的风波，不管他愿不愿意，除非萨麦尔直接放弃所有的权利，声望，放弃他正在领导的斯莱特林们宣布自己将成为一名专心研究魔药的学者，当然，这种假设并不成立，因为他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拉文克劳。 安德森的悲剧已经出现，斯内普已经不想看到另一位天才在斯莱特林的高压下夭折了，可他没有办法。 伏地魔这个名字在魔法界卷起的风暴，谁也无法幸免。他只能看着，期待着，尽其所能的帮助着，保护着，希望他看好的学生能度过这场风波。 好在目前看来，萨麦尔远比安德森要聪明。 “不要太拉拢他”最终，他只能这么暗示卢修斯帮他这个忙。 “好吧，看来我要回去修改一下圣诞舞会的邀请名单了”淡金色长发的男人叹了口气，并未选择直接答应或者拒绝，而是给出了斯内普一开始叫他来的目的的回应，在转身迈入壁炉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转头又问了一句“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斯内普没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架子上还没用完的魔药，卢修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后钻进了壁炉。 那是一排细长口径的玻璃瓶子，剔透干净的玻璃瓶里是淡绿色的魔药，魔药中有些许莹亮到几乎看不清的闪烁，这是加入了磨碎了的月长石的效果，而这种在治疗药剂中加入月长石用以综合出补血效果则出于斯内普之手。 而斯内普平时又是不会用细长口径玻璃瓶装魔药的，更不会在瓶塞上打上花花绿绿的商标。 购买斯内普为魔药商店熬制的药剂送给受了伤的斯内普教授疗伤，这种令人啼笑皆非，又确实十分贴心的做法只有可能出自一位学生之手。 雷吉诺德。 带领着各年级领头人装饰城堡的雷吉诺德深沉的叹了口气。 “我们，我是说……我们真的要装饰魔药教室吗？”二年级的领头人是个名为伊莎贝拉的小姑娘，此刻看着雷吉诺德几乎要哭出来“去年斯内普教授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去年那群格兰芬多没有在魔药教室打上那个粉红色大蝴蝶结，把螳螂糖黏在黑板上拼出斯内普教授圣诞快乐，还用魔法烟花洒了一教室金红色花瓣的话，斯内普教授的表情是不会那么可怕的”提起这个，雷吉诺德也不由露出极度无奈，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表情“虽然他去年说今年不要任何装饰，但我们总不能令院长的教室一直那么冷清下去，而且正因为去年的事，今年我们要做得更好。” “我倒觉得，冷清也挺好的”站在一旁的布尼尔也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毕竟那节课可是他们七年级的课，斯内普迈进教室后怒到极处，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的样子简直令他们至今难忘。 然后那节课上，斯内普硬生生把两名格兰芬多的男生讽刺到哭。在三天内，光是魔药课上格兰芬多就被扣了一百多分，彻底无缘学院杯。 斯莱特林倒是没扣分，也就在斯内普的雷霆之怒下排满了一整个学期的禁闭而已。 嗯，而已。 “从服饰和办公室装修色调上，我推测斯内普院长喜欢斯莱特林的颜色，黑色，绿色，银色，如果装饰魔药教室的话，可以从这上面着手”在去年也因为一个小失误被斯内普罚了半个月禁闭的雷吉诺德努力的岔开话题，不去谈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讨厌繁赘，马尔福的万圣节宴会曾经邀请过他，院长对传统的哥特艺术黑暗与死亡的风格也不感兴趣”德拉科扬起下巴适时补充道。 在德拉科话音落下后，六年级的女级长克里斯汀接着说“从衣着方面，院长的袍子质量和做工向来很好，除了他经常忘记换这一点……我猜他更喜欢低调的优雅。” “天鹅绒？”已经考虑到布料上的伊莎贝拉小声反驳“但如果是用黑色的天鹅绒的话，我是说，魔药教室的光线并不是特别好，会不会沉闷的过了头？让人昏昏欲睡那种？” 向来游刃有余于各自年级的领头人们再度陷入了沉默。 “如果用银色——”布尼尔不确定的说。 “大规模的使用银色？那是不是太……我是说，有些俗气了？”潘西话说到一半，对上布尼尔素来严肃的表情顿时气弱道。 “要我说，我们还是不要动魔药教室了”布雷斯自暴自弃道“弄好了又不会加五分，做不好我们都要遭殃。” “所以在斯莱特林负责装饰城堡的这年，连厨房和杂物间都清理一新挂上彩带和槲寄生的情况下给院长留一个空荡荡的教室？”潘西直接把布雷斯的话堵了回去。 布雷斯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小声嘟囔“为什么你这么一说就显得院长那么可怜？” “魔药教室里的魔药材料太多了，很容易弄坏或者打碎”一直因低头沉思而一言未发的萨麦尔慢慢道“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挂太多装饰……我有个建议。”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一个有点昂贵的建议。”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因他这句话而笑了起来。 “萨麦尔，我亲爱的爱德华先生，你大可尽管说，如果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的话”克里斯汀放松的后靠，靠在休息室绣着蛇徽的软垫上，懒洋洋的端起一杯红茶“对斯莱特林来说，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而你以后也会这样的”在克里斯汀说完后，德拉科·马尔福出人意料的开了口。 第24章 chapter24 在圣诞节假期的前一周恰好有一整轮的课程，一年级到七年级，给各位教授留下了布置假期作业的空间。 按往年习惯，飞行课和魔法史是不会有作业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院长，也就是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和草药课的斯普劳特教授喜欢让学生们自由的享受假期，因此留的作业大多很少。 中规中矩留作业的是麦格教授和天文学的辛尼斯塔教授，而神奇动物保护学则只是指定了假期读物，当然你读没读又有谁在意呢？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教授由凯特尔伯恩变为了海格——四个学院不约而同的对此下了赌注，赌海格会不会留作业，按目前各自的押注人数统计，不留作业的可能性是留作业的十倍。 “大家做的最敷衍的是占卜学，当然你们现在还学不到那东西……总之就是个往死里诅咒自己，把自己写的越惨越容易通过的假期作业。至于麻瓜研究学，众所周知，那份‘麻瓜考察实践作业’听起来很要命，实际上你只要到麻瓜世界给教授带回来点东西就算作业通过了”休息室里，趁着德拉科还在打扮自己，潘西和萨麦尔还有还没睡醒的布雷斯干脆坐在一起听高年级们讲授假期作业经验。 “哦……我喜欢算数占卜，但讨厌它的作业”克里斯汀说到这里感慨了一声“那东西很有意思，但他的作业内容却是要计算分析十个人，我要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拆分计算十个人名然后把结论挨个写上，最终会得到一份比魔药论文还长的羊皮纸。” “那是你没有选择古代如尼文”海蒂跟着叹息“那东西的作业难度堪比魔药论文，我的天……。” 布雷斯迷迷糊糊的听了一会儿，在稍微清醒之后终于发现了重点“等等，你们为什么要用魔药论文来做测量尺？” 两位学姐一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望着这群即将去上魔药课的一年级们异口同声“你会知道的。” 布雷斯：？？？。 “兄弟，尊敬的萨麦尔阁下，我亲爱的”在意识到什么后的布雷斯立刻看向了萨麦尔，嘴里迅速的换了三个简直可以说甜腻的称呼“你会帮我的吧，关于我们的假期作业？” “我回家整理一些东西，之后回学校”萨麦尔嘴角一抽，略微往旁边挪了挪，和布雷斯拉开距离“如果你需要审查论文，圣诞节假期过后返校的那天晚上，我和德拉科，还邀请了雷吉诺德和布尼尔，我们会在休息室帮所有一年级斯莱特林查阅魔药论文。” 这还是雷吉诺德提出来的，关于作为斯莱特林，至少在自家院长的课上要做的比所有其他院学生都要优秀这一点，斯莱特林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的天，雷吉诺德，他简直就是我的梅林我的亚瑟王”布雷斯松了口气，立刻语气夸张的赞美道。 “你今天早上是喝了一整杯的蜂蜜吗，布雷斯？”直到这时终于整理完自己的德拉科才走出来，少年一手抱着怀里哪怕施了缩小咒依旧足够大的礼物盒，目光扫过萨麦尔潘西和布雷斯身边或怀里都没自己大的礼物，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快来不及了。” 三人无言的看了一眼分明是他自己最慢的德拉科，在学姐们的笑声中站了起来，拿好自己的礼物盒，和其他斯莱特林们一起向作为魔药课教室的地窖走去。 冬天的地窖相当阴冷，好在弗立维教授及时的教了他们保暖咒。但饶是如此，小巫师们的魔咒水平依旧让他们无法完全抵御寒冷，因而平日的魔药课可以说是能来多晚来多晚，恨不得踩着点才好。 但今日，斯莱特林们却提前了整整二十多分钟到达教室。 摆满了魔药材料的阴森地窖离讲台不远的地方摆了一颗高约六英尺的冷杉树，冷杉树光秃秃的，除了周围悬浮的几盏小荧光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 德拉科第一个把礼物放到了冷杉树下，他选用的包装材料是黑色天鹅绒，银色丝带极有创意的弯成了一个蛇的模样，显然是出自巧手的家养小精灵。紧接着，淡金短发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包裹着不停跃动的火焰的透明无色水晶球，略微踮起脚挂在了冷杉树上。 布雷斯也将自己手里的礼物放在了树下，然后摸出一片磨成星星状的红色龙鳞，仗着身高比德拉科挂的高了一大截。 德拉科的脸色顿时一黑。 萨麦尔放下自己的礼物，摸出了一块秘银，在众目睽睽之下挥动魔杖将秘银做成了一个坩埚的形状，然后用漂浮咒将之挂的比布雷斯又高了一截。 德拉科深受启发，也立刻掏出魔杖念了漂浮咒，他的魔咒基础相当好，直接将他的小水晶球挂上了冷杉树顶——留出了最上面那根枝，那是雷吉诺德的位置。 潘西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三个人同流合污，而是考虑到美学带着姑娘们将挂饰零散的挂到了圣诞树的其他位置。 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并不是很多，但礼物盒也足够平铺着摆满冷杉树底，甚至有的人怕礼物不够还带了两个（大多是潘西带领的女孩子们），与之相对的是圣诞树上零零落落的挂饰，看起来还是相当空荡。 “也是给高年级们留地方”潘西有些不满意的小声说。 但这棵冷杉树看起来还是太冷清了，以至于格兰芬多们自打走进来开始笑声就没停过，德拉科恼怒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布雷斯“你和克里斯汀负责的变形课教室怎么样了？” “完完全全的斯莱特林风格，我还特意邮购了几个渡鸦标本和骷髅魔法摆件”布雷斯露出一个和他平日嬉闹风格完全不一样的笑容，余光瞟了一眼格兰芬多们“互相伤害这种事谁不会做呢，今年轮到我们了，我敢保证，上课时麦格教授一定会以为她走错了教室。” 麦格教授上课时怎么样不得而知，斯内普进来时倒是没对那棵冷清的冷杉树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继续讲课。 “没发火就是最好的结果”仍惦记着学长说斯内普去年不让他们今年布置魔药教室的潘西松了口气，小声对前面的布雷斯和萨麦尔说道。 “嗯”萨麦尔点了下头，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高尔要直接往坩埚里放苦艾粉的动作，潘西也回过神来，赶紧趁魔药还没变成红色前顺时针在坩埚里搅了三圈，然后松开手“放吧。” “富有团结精神，爱德华先生，帕金森小姐，斯莱特林加两分”斯内普低沉的声音隔着半个教室传过来，很显然，他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在魔药课上加分是其它三学院的特殊待遇，如果是格兰芬多的话，斯内普此时大概会讽刺高尔两句，为他的搭档反映了过来使格兰芬多无法丢上几分。 而哈利波特的精神头则明显不太好，哪怕有赫敏来回照看着他和罗恩不要出现太离谱的错误依旧差点把一整块青蛙的脑子丢进锅里，最终换来斯内普严厉的瞪视和嘲讽，以及站在身边监视的特殊待遇。 当然，这个举动的最终结果是一众格兰芬多错误百出，在下课之前可怜的格兰芬多们总共被斯内普扣了十分。 最终到了留作业的时候。 “鉴于有些大脑不比青蛙脑子好多少的学生……”斯内普站在讲台上，缓慢而意有所指的说道“未能完成本节课的要求。” 全班人的目光几乎全都聚集在了被斯内普盯了一节课的哈利波特身上，那可怜的男孩儿耳尖已经红透了，但耿直坚硬的性格还是使他紧盯着斯内普，并不将头低下去或是移开目光。 和哈利波特对视片刻，反而是斯内普仿佛觉得嘲讽够了似得移开眼睛，继续道“所以，未完成本节课要求的学生要针对本节课内容写上一片论文，长度在一英尺以上，每个字母大小和间隔不得大于一英寸。” 课堂上顿时传来一片格兰芬多的哀嚎声，最终在斯内普的盯视下归于寂静。 “在假期结束后我将讲提神剂，所以我需要你们对这种药剂熬制方式进行充分的预习，并将预习成果写成一篇论文，长度要求和字母大小要求同上。以及我不想看到任何一篇把书上操作内容和配方抄一遍交上来的论文，鉴于本堂课对魔药材料的消耗，有一整桶青蛙等待你们帮我取出它们的脑子”说到这里，斯内普环视一圈教室，在看到几乎所有格兰芬多的脸色都又白了两分后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继续说道“还有……。” 还有两个字一出来，部分斯莱特林也变了脸色。 “鉴于你们的魔药课教授在这个假期之前已经讲了很多东西”斯内普说“所以，在这个假期，我需要你们将之前学到的所有魔药的操作步骤和配方背下来，这不是一个很难的作业，假期结束后我会随机提问。” 顿时，整个教室里除了萨麦尔德拉科和潘西，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我爱麦格教授”直到走出魔药课教室，布雷斯还像失了魂般的喃喃。 “你应该庆幸你是个斯莱特林，还有萨麦尔时刻帮你盯着坩埚，不然就要像那群格兰芬多一样了，两篇论文，还有”潘西扬了扬她的魔药课笔记，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明艳笑容“十多页背诵内容。” “对我来说仅有一篇论文而已，和麦格教授的作业量差不多”说到这儿，德拉科看向身后捧着魔药书和笔记哭丧着脸的克拉克和高尔，灰蓝色的眼中闪过好笑和看热闹的神色“当然，你们的作业量可能多一些……虽然在课上有我和潘西帮忙，不需要写另一篇论文，可惜该背还是要背的。” “我不觉得斯内普教授会提问我们”克拉布小声嘀咕。 “不不不……好吧，或许不会”德拉科不得不承认这点，是的，虽然斯内普是个负责任的教授，可他很少会让斯莱特林当众难堪，因此课上随机提问这种事基本都是格兰芬多和萨麦尔他们四人的——在格兰芬多回答不上来问题的时候斯内普经常转而提问他们，尤其是萨麦尔，德拉科和潘西来为下面讽刺格兰芬多做铺垫。 布雷斯是偶尔会被波及的那个，所以他不得不也老老实实的背，但克拉布和高尔，从开学到现在都还未被提问到一次。 “假期回来后我来提问你们”最终，为了跟班质量的德拉科不得不认命的妥协“如果你们回答上来了，我打算邮购一些糖霜饼干和蜜蜂巧克力豆——” “我们背！”克拉布和高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三加隆一小袋的零食”潘西小声感慨“血本啊，德拉科。” “马尔福……万恶的金加隆组成的家族”布雷斯深有同感的点头“或许他们的头发丝都是用金加隆炼成的。” 回应他们的是德拉科凶狠的瞪视。 正在他们说话间，五年级们陆续和他们擦肩而过走向地窖，捧着一个大礼盒的雷吉诺德腾不出手来，只能点头向他们打招呼，顺便问候一句。 “嘿！小可爱们！你们的魔药作业多吗！” “oh，shit！我亲爱的雷吉诺德·梅林级长！不要提那东西！”刚刚缓过来的布雷斯的哀嚎声伴随着一年级们的哄笑响彻了整个走廊。 第25章 chapter25 在最后的七年级上完课后，魔药教室的冷杉树上已经被挂满了装饰品，底下也堆满了礼物。 礼物很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不缺钱，越高年级越是如此，因而像马尔福那么大的盒子足有七八个，到后来礼物不得不放在讲台上，在占据了半个讲台后有些小型的礼物也就顺理成章的堆了半个讲桌。 斯内普一直没什么反应，从未表扬也从不拒绝，但从他默认了礼物占据讲台来看应该是喜欢的。 韦斯莱双胞胎倒是想过偷偷往礼物里丢恶作剧材料，就像去年他们把魔药教室折腾成那样一样，不过在他们刚打算在晚上溜出去时就被格兰芬多的男学生会主席按了下来，用一句话劝回了两人。 “你们是不是忘了去年的魔药作业量？” ——好吧，这句话比一切警告都有用。 哈利波特在留校名单里，他的好兄弟罗恩韦斯莱也留了下来，德拉科原本是打算去嘲讽一番的，在被雷吉诺德拦下一番劝说后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思考了一下午。 最终，在放假登上火车后，他对同车厢的萨麦尔三人问道“现在还没期末考试，我没法用成绩嘲讽他，而我的名声也压不过他，除了比他有钱之外……我还能怎么讽刺那个破特？” 显然，在雷吉诺德的妈妈式语重心长下，德拉科马尔福终于放弃了挖苦哈利波特没有父母这个选项。 “嗯……例如你长得比他可爱？”潘西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德拉科托着脸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小姑娘，潘西。” “有人曾经教我，如果和哪个人结仇的话，可以在节日时给他送去礼物”自上车就开始捧着书看的萨麦尔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少年靠在包着软垫的木质长椅上，冷清的眉眼里含着些许笑意“随意挑一样东西包好，扯张纸写句节日快乐邮过去就可以了，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有基本的礼仪知识，知道要给你回礼。”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给……我的敌人送礼？”听完萨麦尔的话，德拉科一脸荒谬的反问。 “是的，你们是敌人，这点你知道，他也知道”萨麦尔合上书，想起千年前萨拉查坐在椅子上，看着当年年纪尚小，同样也是一脸不解的自己时眼中难得的轻快笑意，温和的解释道“所以光是你送礼的这个举动就足矣令他辗转反侧，他会花上大把时间考虑要不要回礼，再花大把时间去思考回什么，在纸上写什么，寄出去之后还会不断地想你会是什么反应……你随手寄一份礼物背后的含义，有些思虑深重的人或许要琢磨上很多年。” 而对你来说只是随手寄了一份礼物而已。 “永远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不管是进，是退，还是单纯的试探”少年说完，又把头低了下去，继续阅读手里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传记》。 “难以想象你居然也会对这种书感兴趣”趁萨麦尔打开书，看到他手中书的封皮的潘西惊讶的和布雷斯换了个位置，撑着头凑过去看上面的内容“你也被我们创始人的魅力所折服了吗？这本书我最喜欢的是萨拉查向凯瑟琳小姐吟诵诗歌那一段——” “我还没看到那里”萨麦尔颇感兴趣的望向潘西“向凯瑟琳小姐吟诵诗歌？” “是的！”潘西高声道，大约是德拉科和布雷斯看过来的目光令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少女难得的红了脸颊，清了清嗓子背诵道。 “我曾爱过天上的繁星， 银河璀璨，星子连结成着你的身影。 你的眼睛比深冬的冰凌更加剔透， 像头莽撞的小鹿一样， 闯进我的领地。” “……还不错”面对这首情诗，萨麦尔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可以跟我说说这位凯瑟琳小姐吗？” “凯瑟琳小姐是一等一的美人”提到这种话题，潘西明显的兴奋了起来“后面会写，她有着仿佛牛奶一样柔滑的肌肤，浓密纯正的金发就像是金子打造的一样，还有那双就像湖一样深邃美丽的眼睛，创始人就是被她那双眼睛吸引的！” 树叶在少女手下刷拉拉的后翻，最终停在一页有插图的位置，潘西没去看那插图，而是指着另半张书页上的字念道。 “这位出身于巫师家族的纯血少女被保护的相当好，善良，天真，可爱而娇柔，她就像是和这个黑暗又混乱的时代格格不入一样出现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面前，用那甜美的，夜莺一样动人的嗓音向他问好：‘夜安，斯莱特林先生’。那一刻，萨拉查原本因黑魔法和无休无止的战斗而变得冷硬的心都仿佛柔软了下来。” 少女望了望萨麦尔几乎一片空白的表情，直接将之理解为对凯瑟琳小姐绝世风姿的向往，于是干脆继续道。 “不过创始人当然不是一见钟情就展开猛烈追求的家伙，事实上，在这之后，创始人阁下反而没再去见凯瑟琳小姐”潘西叹息一声，简略的说“他觉得自己身边非常不安全，凯瑟琳那样美好的姑娘不应该跟着自己受苦，所以反而一直忍耐着自己的感情，只在暗处悄悄关注守护着。” 书页又翻动起来，少女明显已经很熟悉这本书，飞快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内容，声情并茂的继续念到。 “但可恨的教廷摧毁了少女温馨的家，杀死了她所有的家人，无助的少女仓皇的奔逃着，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的头发也跑的散了——她还能依靠谁呢？然而就在此时，那位一直守护着她的骑士终于出现了，就像是一个巧合一样，萨拉查斯莱特林骑着高大的飞马，披着他标志性的墨绿色短绒披风，落在了凯瑟琳面前。他怜惜的，轻柔的为少女拭去泪水，接着，又稳重守礼的退后一步，他的嗓音是那么好听，在落难的少女耳中仿若天籁‘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凯瑟琳小姐？’” 最后，潘西十分感动地说“她还需要依靠谁呢？那将是她毕生的依靠。” “我至今都不懂为什么会有作家把萨拉查阁下的故事写成罗曼蒂克”在少女身后，布雷斯悄悄对德拉科吐槽。 “我更喜欢他审判教廷骑士那一段”德拉科深以为然，小声模仿着想象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语气“你们将用鲜血偿还你们的罪孽，用你们仓皇逃窜的灵魂去想教廷禀报，霍格沃茨不容侵犯。” 这番讨论直到火车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于是直到下车，直到几乎本能的维持着礼仪和微笑与三人分开，萨麦尔都还没缓过来神。 “殿下？”自告奋勇前来接站的老奎克拎着萨麦尔不多的行李，在推开城堡门前有些担心的询问。 “……我没事”站在城堡高大的门前，在冰冷的空气中，萨麦尔终于略微回过神。紧了紧怀里的书，少年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从貂袍中探出来，轻轻地摆了摆。 淡薄的雾气从他口中被吐露出来，说话者语气平静，令人猜不出半分所思所想“我很好。” 第26章 chapter26 古堡的大门再一次为少年打开。 黑发的少年踏进城堡，他披着样式有些老旧却依旧华美的貂袍，矮跟羊皮靴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轻响，那还有些瘦小的身子上带着城堡外的寒气，漂亮的蓝色眼眸像是深冬褪了色的天空。 作为宠物的小蛇早已在入冬时就被送回来冬眠，后来作为信使兼宠物的渡鸦蹲在他肩头，在轻巧的歪了几下头打量四周后振翅起飞，嘶哑的鸣声响彻整个城堡大厅。 沿途的雕像在渡鸦的叫声中苏醒了过来，看到萨麦尔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鞠躬问好。 “殿下”老奎克在迅速幻影移形放好萨麦尔的行李后又冲了回来，低着头等待吩咐“请问您要沐浴吗？还是先吃饭？新衣服已经照着您的尺码定制好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需要安静”萨麦尔扫了老奎克一眼，淡淡道。 在少年面前的仍是那幅萨拉查和他一坐一立的画像，站在男人身后的青年神色温和有礼，与其说是堕落的‘萨麦尔’倒不如更像那个年代兼具所有应有美德的骑士，至少他的气质就是那样的端庄而不刻板，威严却不凶恶，就连笑都笑的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轻浮，减之一分反倒虚假。 但这并不是站在画像下少年的模样。 画像下的少年有着极冷淡的神色，漫不经心的模样反倒与画上的男人极为相像，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在城堡姑且算得上温暖的温度下融化成水珠，几乎不带重量的随着少年眨眼而颤抖着，倒映出城堡阴暗的色调。 老奎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少年，最终壮起胆子又询问了一声“殿下？您的意思是？” “从我眼前消失”萨麦尔头也不回的道。 老奎克抖了抖，立刻施展魔法跑到城堡中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天可怜见，在这位殿下苏醒之前，他们这些家养小精灵世代相传的话明明是萨麦尔殿下脾气非常好，就像那副画一样。上一任家养小精灵管家告诉他的明明是‘阁下曾说，那位萨麦尔殿下待人温和，谦卑斯文，恪守礼仪，勤勉好学……’。 但现在看来，实物与流言好像，不符啊。 少年依旧站在画像下仰头凝视着。 他手上那本《萨拉查斯莱特林传记》已经摊开，在很久之后，大厅里响起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少年后退一步，听不出任何喜怒的清冷声音回荡开来。 “凯瑟琳是萨拉查的挚爱，当然，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呢，她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么温柔。他们在弗格斯伯爵的舞会上挽着手旋转着，凯瑟琳小姐的裙摆翩翩扬起，像一朵盛开的花，在烛火的映照下，萨拉查的脸看上去愈发俊美了，他们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是舞会的中心。” “……萨麦尔。” 大厅中忽然响起一个很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被呼唤的人仿若未觉，书页往后翻了翻，少年将垂到额前的黑发别至耳后，继续念下去“当然，我爱你，也只会爱你一个人，萨拉查说，他吻上凯瑟琳的嘴唇，那唇瓣多么柔软，带着少女身上特有的甜香，他的手揽上她的腰……。” “……萨麦尔！”那声音加重了些许，在空旷的大厅中愈发清晰。 “你愿意成为斯莱特林夫人吗，萨拉查柔和的说，有谁见过他这么柔和的样子呢，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震惊到说不出话吧。” “萨麦尔！”本来低沉轻微的声音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几乎要盖过少年念诵声的喝止在城堡大厅响起，停在不知哪座雕像上的乌鸦突兀的呱了一声，振翅疾掠，准确的停在少年的肩头。萨麦尔合上书，他修长的手指在墨绿色魔药书封皮的映衬下更加苍白了，连带着手指上的银色蛇戒也因此而带了些许冷意。 他抬起被绒毛映衬得愈发瘦削的脸，和画像中无奈叹息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尊敬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书在无杖无声缩小咒下变得只有硬币大，萨麦尔将之递给渡鸦，渡鸦很有灵性的叼住了这本天知道是哪位奇才写的传记，扑棱棱的飞向了二楼，不知要将书带去哪里。 少年又后退了两步，干脆的退到台阶下，身体上部向前倾斜了标准的十五度，行了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礼。 “那些都是杜撰，你知道的”大约猜到了萨麦尔此刻的心情烂到透顶，男人出声解释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少见的低下了头，近乎贪婪的看着那黑发少年，和那稚嫩单薄的，颤抖的脊背“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萨麦尔，你比我预料的要快很多……这很好。” “抬起头来”少见的夸奖后，画像里的人如此命令道。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本该面带怒色的少年的笑容。 在萨拉查终于自己都听不下去之后，萨麦尔也再也不用强行板着脸装作不悦，少年清朗的大笑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着，他笑的直咳嗽，但即使咳嗽也无法止住萨麦尔从火车上一直忍到现在的笑声。 如果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或者赫尔加罗伊娜也在的话，恐怕会笑的比他还要大声。 在画像中男人无言的注视下用了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的萨麦尔清了清嗓子，沉默片刻又没忍住，别过头闷声笑了起来“抱歉，阁下……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萨麦尔”萨拉查·斯莱特林凝视了侧过脸的少年须臾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道“转过头来。” 少年的身子一僵，连笑声也戛然而止，在许久，又或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终于转过了头。 他的眼尾通红，透明的液体令那双凌厉的蓝色眼眸更多了柔和味道，漆黑的发丝从萨麦尔颊边垂下去，他不敢眨眼，只能仰起头，和另一双他熟悉又陌生的深绿色眸子对视着，倔强的看着画像里那个和自己隔了整整一千年的男人。 他的主人，他的阁下，他的爱人。 萨拉查也沉默的和萨麦尔对视着，在几息后，男人转过了身，用自己挺拔的，笔直的背脊来应对少年几乎快模糊不清的视线。 “整理好自己再叫我。” 萨麦尔松了口气，眼泪终于获得赦免，可以自由的从眼眶中滚落下去。那温度炽热到有点儿烫，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用力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来了个容光焕发。 然后他又想笑了。 是的，这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他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从属和学生为除了至亲之人逝去外的任何事情掉眼泪或露出软弱的一面，哪怕是对萨麦尔，最大的体贴也不过是转过身去，令萨麦尔自己收拾好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柔弱的少女，又怎么会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呢。 “萨拉查”几个呼吸之间，青年确定了自己的状态再没什么问题，这才轻声呼唤那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在男人转过身后细细打量。 其实倒也没什么可打量的，这幅画他已经看过许多遍，也看过太久。画像里的萨拉查定格在二十九岁时的模样，他的皮肤因常年闷在城堡里修改绘制魔法阵而显得有些苍白，高挑身材和身上那件萨麦尔极度熟悉的黑衣令少年几乎有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跨越千年时光的错觉，然后他看见男人笑了，带着些惯常倨傲的，低柔的笑了起来。 “收回你的蠢样子，萨麦尔”他说“去洗个澡，然后吃些东西，七点之后来书房。我不会离开，我保证。” 第27章 chapter27 城堡的书房准确来说有两个，一个是萨麦尔的，一个是萨拉查的，只不过萨麦尔书房里的书他千年前就已了如指掌，所以在醒来后也没去过。再就是萨麦尔从来不会在自己的书房摆上任何毫无用处的东西，也就恰好没有任何一副画像。 萨拉查的书房相对而言则要宽敞许多，不过宽敞也是相对而言，对于这间有藏书室的城堡来说，书房只是一个普通的学习或约谈场所——萨麦尔大多利用书房学习，而萨拉查往往在书房约谈关系相对密切的客人。 有些老旧的紫衫木桌上尚且摆放着萨拉查的研究记录和萨麦尔离开城堡去霍格沃茨前写到一半的笔记，几本厚厚的书或摊开或摞放在一边，还有桌上还剩一半的提神药剂，也没有被动过。 萨拉查站在画框后安静的等着他，在萨麦尔摘下自己的袖扣将之变成椅子，坐到桌子对面后才开口“研究的方向很正确，你离开之后我看了笔记上的内容，还有几本可以照着参考的书在书架第二排第三列。” 说完这些，他没有继续沿着魔药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在少年的心神和注意力还没有完全沉浸到研究和学习中前迅速岔开话题“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萨麦尔。”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停顿了一下，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道“如果想最好的发挥日光兰的药效应该逆时针旋转三圈，但是如您笔记中所记载，如果将之完全发挥出来反而会破坏药性。我在学校时做了实验，逆时针旋转两圈半容易因材料品质问题导致魔药储存短易变质，而两圈根本就无法将药剂完成……” 还是不小心把萨麦尔的思维搭上了魔药那根线的萨拉查：……。 “停下来，萨麦尔，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去研究日光兰的药性稀释问题”打断少年的思路，萨拉查素来冷漠凌厉的目光里染上了些许复杂，书房骤然安静下来，少年偏长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令青年看不穿他所想。 但萨麦尔的所想……萨拉查大多时候也并不需要去看。 他几乎不用看就能知道他的骑士在想着些什么，在顾虑些什么，如果如家养小精灵给他带回的书上所写，时至今日斯莱特林真的已经成为了一种性格的形容词，那么萨麦尔一定是最符合这个形容的人。 少年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位‘凯瑟琳小姐’，不是和书上写的一样的，而是真正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那么关乎那些未竟之语，关乎那些自己年轻时的别扭举动，关于千年前濒死之际萨麦尔低声呼唤的那句‘萨拉查’，就全部结束了。 黑骑士永远都是黑骑士，不会背叛主人，不会僭越到去奢求他只能遥望的东西。所以他不敢去问，自始至终，他都是在被动的接受萨拉查的所有严苛又过分强势的对待，然后从中提炼出主人的命令和心意，再一丝不苟的去执行。 “问出来你真正想问的问题”萨拉查闭了闭眼睛，努力调整好自己心里在一瞬间涌上的无措和后悔。 他年轻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 萨麦尔半晌没吭声。 萨拉查极耐心的等着，等了许久，才见少年再次抬起那双已经匿去所有不该出现的神色的，平静的眼眸。萨麦尔换了个姿势，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破坏了一开始过分拘谨的坐姿，也不动声色的改变了谈话节奏。 “第一个问题，阁下”他看着萨拉查，语气也平静至极，仿佛两个人只是在商量着与他们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萨麦尔，是萨麦尔·斯莱特林，还是萨麦尔·爱德华？” “萨麦尔·斯莱特林”画像中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答，他直视着少年的眼睛，那双蓝色的，隆冬冰湖一样的深邃又瑰丽的蓝色眼眸，简洁清晰的道出千年前修改家谱的原因。 “我无法保证斯莱特林的荣耀永远传承，可霍格沃茨，作为一所巫师学院，也是第一所巫师学院，我能确定他的存在会和巫师的历史一起延续下去。如果你进入霍格沃茨时还顶着斯莱特林这个姓氏，是的，或许它会赋予你无上的荣耀，也可能变成无尽的危险和麻烦”萨拉查道“在你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实力还无法自保的时候，所有的荣耀都会是夺命的武器。” “在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后，可以随时拿回这个姓氏”男人说到这里，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我用炼金术保存了另一份家谱在你的书房里，这次的名字，我希望你亲手去写。” 少年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艰难消化着男人话里对他而言庞大的信息量，片刻后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死亡三圣器的复活传说是真的吗” “巫师界的传言，流传过千年，而这千年间天才不断，能人辈出”萨拉查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么”本就没对那东西报以什么期望的少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凝视着萨拉查，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送你的那块小石头很好用，对吗” “我没有完全死去，萨麦尔，我的躯体在蛇怪守卫的密室中，我的灵魂一半在你身上，一半在这幅画里”在又是很短的一阵寂静后，男人开口道，他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几乎能令任何曾见过他的人发憷“向我发誓，你不会再试图炼另一块贤者之石。” “尼克·勒梅”萨麦尔没有发誓，反而更加放松了下来，少年坐在椅子上，清晰地，缓慢地说道“他制作出了一种叫‘魔法石’的东西，并凭借它从十四世纪一直活到如今……我对那东西很有兴趣，如果它有用的话，当然，我不会。” “如果你能战胜一个已经活了六百多年的男巫”也已经看过不少书，因为留意炼金术而早就听闻过尼克勒梅名声的男人神色复杂的提醒。 “正常人的身体，从骨到肉都无法撑到六百年”萨麦尔对此反倒没什么担忧的，青年靠在椅背上，客观的做出分析“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因为他打败了上一任黑魔王。但很显然，哪怕是最伟大的巫师也抵抗不了衰老，如果魔法石真的能令人那么舒舒服服长生不老的话，被现任校长打败的黑魔王发动战争的理由就应该是夺取魔法石……然后人们为这个消息惶恐，为这个消息疯狂，平衡破碎……最后战争四起，杀戮和毁灭充斥整个巫师界。” 而不是能将魔法石和尼克勒梅那么长的寿命堂而皇之的写在书本上。 “我打算抢夺魔法石，一是怀疑其中有和我没能炼成的贤者之石相似的成分，或许可以帮助你复活。二是没有任何一个炼金术师可以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哪怕仅是出于学术上的求知欲”或许是之前得到的肯定答案在推波助澜，此刻萨麦尔的态度放在千年前简直可能令萨拉查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假扮的。 但千年后，画框中的萨拉查只是略略扬了下眉，便同意了萨麦尔的计划。 “我这一半灵魂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离开这座城堡”他说“但我的另一半灵魂会一直伴随，保护着你，萨麦尔，抽出你的魔杖，回想你最快乐的时光——” “expecto patronum” 少年的魔杖尖涌出一股白色雾气，自半空中模模糊糊汇聚成一个巨蛇模样。雾气翻涌，那蛇还未来得及完全形成便散了，在萨麦尔惊讶的神色中极短暂的形成了一个青年的虚影。 淡银色的虚影并未能持续太久，几乎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就在那几乎连呼吸都不够的瞬间里，青年俯下身，低头吻住了呆怔的少年。 第28章 chapter28 十一天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已经不短了。 萨麦尔在书库精挑细选的给斯内普用魔法复制了几本不含那么多黑魔法的古书，没办法直接复制的就干脆手抄，反正他的行李有家养小精灵乖乖的，一丝不苟的收拾。 剩下的时间才是制作在斯内普那里说过的现代魔药和古代魔药熬制对比，对萨麦尔来说，这是一项和抄书一样没什么用处的作业，毕竟现代方法和古代方法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不过既然已经利用这个借口借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飞路网，总归还是要拿出点成品的。 至于圣诞礼物，除了布雷斯的扫帚是现买的之外，他在仓库里给德拉科翻到了一枚已经算得上是古董的胸针，配合炼金术做了个魔法防御饰品过去，送给潘西的礼物同样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一小盒大小都差不多的天然珍珠。 “他们总以为我贫穷”在写好圣诞贺卡，将礼物包好交给渡鸦们，嘱咐完送礼时间后，萨麦尔面无表情的略过高塔上因为没得到送信任务而怅然若失委屈巴巴的雷鸟，走下台阶“事实上……或许确实如此。” “我从来没有你会缺钱的假设，萨麦尔，珠宝，古董，书籍，还有珍惜而危险的神奇动物的材料和皮毛才是真正珍贵的东西”男人没有理解萨麦尔的调侃，认真回答道“金加隆沉重且占地方，而你还是个炼金术师。” 当然，当年萨拉查虽然‘并没有留下多少金加隆’，但他所谓的‘并没有多少’也不是个小数目，只不过千年时间，城堡的维护，那一群神奇动物的收集和喂养早就将那些金加隆花了个七七八八。 三百金加隆，这是古堡仅剩的财产。 “现在这个世界干什么都需要证件，如果我想赚钱快还没有相应证件的话只能炼制魔法饰品和高等魔药卖到黑巫师的聚集地里，可惜的是我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黑巫师集会地在哪”萨麦尔叹了口气“等回去后我去向院长申请一下，如果能得到他的准许和担保，下个假期我或许可以去魔法部考初级魔药师资格，给魔药店熬制低级魔药。” “那只雷鸟，还有马厩里的夜骐都可以作为魔药材料。” 只能接受自己目前手上的剩余财产甚至不能支撑到毕业的事实，明明继承了一大堆遗产却还只能出去打工的萨麦尔一边清点东西一边回答男人的话“不，我不能去拔那只雷鸟的毛，新鲜的雷鸟羽毛很难得，被一个没有父母更无家族的混血小巫师拿出来太值得怀疑了……成年巫师也不行，会被魔法部怀疑偷、猎，至于夜骐，一个骑士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金加隆去伤害自己的坐骑。” 再就是，那么珍贵的魔药材料他是宁可打工也绝不会往外卖的！ 暂不打算给城堡通上飞路网，因此只能去最近的巫师村庄租用壁炉的少年清点完要带的东西，戴上手套，拎起箱子从二楼走下来。萨麦尔转头看了眼再度出现在一楼画框上的男人，忽然问道“为什么这幅画中的我不是魔法画像？” “……我还不至于到需要一个魔法画像来解闷自娱的程度”男人坐回到那张椅子上，闲散的坐姿使他看上去有一股带着矜贵的优雅，他凝视着少年的背影，懒洋洋回复道“我终究是要离开画像的，如果我把这个萨麦尔画成了魔法画像，等我离开后他该怎么办，等着我再给他画一个萨拉查吗？而画上的萨拉查还是我吗？” 如果在这千年间他将这画像变成了魔法画像，真的对画里的萨麦尔也生出感情，他又该如何面对醒来的少年呢。 萨麦尔不懂，也不会去想这些东西，在他眼里的自己还是那个二十九岁的萨拉查，可只有男人自己知道，无论这个外表是多么的年轻，里面的灵魂都已是一个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而萨拉查更不会跟他说这些。 男人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目送着少年离开城堡，然后继续待在画像中等着，等待少年的再度归来。 他已等了千年，也已有的是耐心了。 渡鸦嘎的鸣了一声，穿过云层，风雪，掠过白茫的雪原大地，振翅翱翔在少年头顶上空。 。 萨麦尔拎着皮箱，肩膀上顶着一只渡鸦迈进办公室的时候斯内普正在魔药办公室的操作台上示范高等魔药熬制方法，旁边站着雷吉诺德。 金色长发的青年对萨麦尔在这个时候回到学校并不意外，但鉴于斯内普还在这儿给他开小灶也不好直接开口打招呼，因此只是向萨麦尔眨眨眼便转而聚精会神于斯内普的演示了。 斯内普则比他更干脆，甚至根本没去看萨麦尔——他办公室的飞路网只有从雷吉诺德家，马尔福家，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和萨麦尔城堡附近那个巫师村庄进来才不会被挡在外面等着主人同意，而这个时间马尔福在办宴会，黑魔王没什么动向哈利也还在学校，在邓布利多没有任何理由找他的前提下进来的只能是萨麦尔。 空气中氤氲着蛇鳞的腥味和甲壳虫汁独有的冲人味道，直熏得萨麦尔喉头一动，忙不迭的给自己丢了个嗅觉失灵。然后放下箱子，兴致勃勃的凑过去蹭口自家教授的独门小灶。 在他肩头的渡鸦相当聪明的拍翅膀从主人肩头下来，纤细的爪子抓住萨麦尔皮箱的握把，用喙去啄下面的铁扣。萨麦尔看了它一眼，示意它不要发出声音，然后望向面前咕噜噜冒着气泡的坩埚。 “蛇毒解药”发觉了萨麦尔也来观看，斯内普开口简短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步骤“清水里放入一整个蛇胆，在蛇胆完全煮开，胆皮浮上来后捞出胆皮，滴入三滴蒸煮出来的日光兰汁液，向右搅拌两圈半圈加入三打兰碾成粉的蛇鳞，等到魔药变为蓝黑色再滴入两及耳的甲壳虫汁。” “o.w.ls考试范围内的内容”雷吉诺德小声道，对萨麦尔作为一个一年级过来看五年级的考试内容还得到了斯内普的默许甚至支持并不感到意外，金色的发丝自青年肩头垂下来，萨麦尔瞥了眼雷吉诺德——。 他们的级长没再穿着那身霍格沃茨学生标志性的黑色巫师袍，贴身裁剪的复古式衬衫勾勒出的纤细腰线令青年看上去更多了些年轻人的俊秀和风流，而深蓝色马甲更在他的气质上加了丝神秘与内敛，无愧于斯莱特林之花的称号。 嗯……雷吉诺德应该还不知道这个称呼吧，萨麦尔短暂的分了那么一秒钟的神想。 滴完甲壳虫汁后斯内普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对自己念了个咒立停，那股要命的味道顿时令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但他只是将魔杖放到了一边，见雷吉诺德和萨麦尔也忙不迭的解除了嗅觉失灵魔咒后才略显满意的点了下头，拿起一边装着眼镜蛇毒牙的瓶子，用夹子夹出了一块毒牙“记住这个味道，在虫汁的腥气开始变淡的时候放入毒牙效果最好。” 他说话的语速和平日一样快且低柔，丢毒牙的速度却也一点不含糊，雷吉诺德和萨麦尔在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快速点头，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敬佩神色。 书上可没写什么时候放毒牙会效果最好，斯内普能这么轻飘飘且准确的说出来，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毒牙放进坩埚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斯内普快速的搅拌了一圈魔药之后关掉了火，用小银勺盛了一勺鼻涕虫黏液撒进去，然后将迅速冷却下来的魔药装进了瓶子里。 “加入鼻涕虫黏液，鼻涕虫粘液和眼镜蛇毒牙混合会散发冷气，但是不会破坏药性吗？”看到斯内普的动作，萨麦尔思考了一会儿后询问道。 “一勺粘液的药性足够被眼镜蛇毒牙剩下的部分吸收，即使来不及吸收的部分也会在快速冷却后因为和蛇鳞粉末的互斥而作透明片状漂浮在药液上，装瓶的时候盛出去或是小心些就可以。” 见斯内普解答了萨麦尔的问题，雷吉诺德补充道“制作魔药的蛇毒性越重解毒效果越好，不过大多数情况用眼镜蛇制作就足够应对各种状况了，去澳洲除外。” 他只是个天赋平平的人，这种研究药效药性的事肯定是插不上嘴，不过好在背书还算得上熟练。 斯内普点点头，算是对他这番背书能力的认可，转而看向只拎了一个箱子回来的萨麦尔“你的事都办完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时间太紧，可以再去忙几天。 “办完了，教授，论文也写完了”少年乖巧的应道，蹲下身打开皮箱铁扣，从里面拿出自己的魔药论文再速速放大，交给斯内普。 男人还算满意的哼了一声，接过论文，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在看少女的论文前抬头扫了面前的两位小巫师一眼，下了逐客令“平安夜的晚餐很丰盛，我不想在今天夜巡的时候看到任何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以没吃饱饭为由出现在那只梨子面前。”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教授”雷吉诺德迅速点头，把手搭上萨麦尔肩膀，和少年一起离开办公室，在打开办公室大门时忽然回头道“院长，您会来吗？” 然后在斯内普瞪过来前溜了出去。 “嘿，小萨麦尔”大概是圣诞节期间学校里确实没什么人了，雷吉诺德素来稳重温和的形象在关系甚好的学弟面前有了那么一瞬的崩塌，两个人一起走在通往大厅的路上时，青年拿出一瓶香水递给少年，示意他除除身上的味道。 香水的味道不浓，是香皂混合着草木的味道，萨麦尔闻了闻，确定雷吉诺德没给他一瓶女士香水后才按下喷头。 “你说”就在他按下喷头的前一刻，雷吉诺德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再做一瓶这个香水，作为圣诞礼物送给院长怎么样。” “呲——”萨麦尔没来得及对准自己，这一下全都喷到了面前青年的身上。 “……祝你好运，雷吉诺德，别忘了你现在和斯内普教授一起都在霍格沃茨”半晌后，少年尽量维持自己一贯的平静道。 第29章 chapter29 平安夜的晚宴再丰盛，斯莱特林的整个长桌边也只有三位小巫师。 大概是人少了因此不用遵循往日的习惯，雷吉诺德干脆坐到了萨麦尔旁边，而安德森却径自走到了长桌另一边，在取了块羊排后便继续低头看不知道哪个科目的笔记。 别的长桌熙熙攘攘，笑闹不断，只有他们这边冷冷清清，安静的只有餐桌上小驯鹿饼干喀啦啦乱跑的声音。 “拉斐尔·安德森是个天才”见萨麦尔的目光向长桌那边瞟过去，雷吉诺德用叉子叉起桌子上大盘子里做成圣诞老人模样蛋糕的红帽子，在红鼻子老头的惊叫声中笑眯眯地把那糯米质地的小甜点送到口中，小声道“在你之前，咱们学院在魔药上最有天分的是他。” “这半学期他很低调”萨麦尔对一桌子堪称搞怪的食品没什么吃的兴趣，他信手抓了个金飞贼巧克力，拨弄着那镀金软银制成的小小柔柔的翅膀，然后一松手把它放了出去“我听了关于他的传言，但你好像对他没什么敌意。” “当然不会有敌意”听见萨麦尔这么说，雷吉诺德只能苦笑了一声，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低下了几个度“拉斐尔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太温柔了……不然怎么会连一年级都敢议论他这个六年级的前领头人。” 坐在长桌末端的青年此时正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书，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打下浅浅的阴影，烛火昏黄温柔却也模糊，将青年身上有些过于凌厉的，生人勿进的气息柔和下来。 萨麦尔偏了偏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温柔？” “我是中立派”雷吉诺德点了点头，把盘子里的羊排切成大小不一的三份，刀尖点着最大的那块羊排道“但拉斐尔是……那一派。” 萨麦尔心头一动，索性做出一副知道‘那一派’含义的样子挑了下眉“我不觉得他像是那一派。” “拉斐尔的父母都是食死徒，他的母亲在一次和傲罗的战斗中被切割咒割到了动脉，死在了战斗中”没有对萨麦尔知道那一派表示出丝毫的诧异，雷吉诺德叹了口气，从代表着‘中立派’的牛排边角切下一小块肉塞到嘴里“而他的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被判罪无可恕，接受了摄魂怪之吻——拉斐尔的家庭并无财富也无权利，没法在魔法部那里换取缓刑和免死金牌，而他父亲的能力也是平平，或者说中下，因而……接受摄魂怪之吻的食死徒中有安德森先生一个。” 也正是因此，全家都为伏地魔尽忠的拉斐尔·安德森，从入学的那一刻就被打上了‘伏地魔最忠心的仆人’‘食死徒预备役’这样的标签，得到了整个学院明里暗里的关注。 但拉斐尔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除了过于冷淡的性子外，他是个相当负责任的年级领头人，甚至还在去年的o.w.ls考试上他拿到了斯莱特林学院这五年间的第一个全o。 “至于他为什么辞去级长……因为他的身份太尴尬，各方的压力也太大了”雷吉诺德道“那一派对他施压，让他在今年干扰哈利波特的学业，不管是恶作剧还是捧杀，至少把哈利波特玩废。中立派和另一派则不希望他对哈利波特下手，想要观望救世主的成长情况，而学期末的时候校长还特意找了他谈话，意思是希望拉斐尔作为级长，应该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 “现在斯莱特林中很多人对拉斐尔的针对，就是因为拉斐尔没能达成他们的期望，还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说到这里，青年的目光中不自觉的染上了一缕沉重，又很快的被轻巧的眨眼掩了过去“拉斐尔很讨厌，也很清楚那种在各异目光下成长的感觉，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被迫步他的后尘，哪怕那可能是一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所以他拒绝了继续当级长，把这个位子给了本来无缘级长之位的我，而且为了让我不受那一派的压迫，一直跟我保持明面上对立的关系，帮我挡着那一派的压力。” 不然凭雷吉诺德这么个背景平平的中立派，怎么可能维持得住整个斯莱特林，不被迫倒向任何一边，且在其中游刃有余。 只不过放弃级长这个位置，还是处在风口浪尖时忽然宣布了放弃，等安德森毕业后想进入魔法部的难度恐怕会呈几何倍增加，纵使进了魔法部，面对的刁难恐怕也无穷无尽。 “哈利波特才一年级”大概捋了下思维的萨麦尔皱起眉头，瞥过嬉闹不休的格兰芬多长桌。那戴着大大圆圆黑框眼镜的男孩儿正被韦斯莱双胞胎忽悠着尝试他们新研究出的恶作剧小玩意，在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的时候旁边只顾和其他学生聊天，没留意到哈利这边情形的罗恩走了过来，在短短几句的交谈后涨红了脸，从男孩儿面前摸走了糖丢到嘴里，还嚼了嚼。 然后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个粉色的心形泡泡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引起整个格兰芬多长桌的哄笑。 萨麦尔转回头，望向雷吉诺德“他还是个在和朋友们恶作剧的男孩儿。” 换句话说，哈利波特本人都没觉得痛苦，你们就开始为他以后的几年担忧了？ “他还是个男孩儿，可我们已经不是了”雷吉诺德摇摇头，无奈的说“萨麦尔，大多数斯莱特林都不是孤家寡人，我们狡诈，野心勃勃，我们身上背负着责任和荣誉，这些都是要一点点权衡和算计才能得到的东西。”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教师席上传来一阵笑声，萨麦尔和雷吉诺德，甚至一直在低头看书的安德森都抬起了头，一齐看向教师席。 邓布利多今天换了一身圣诞老人配色的长袍，而教授们笑声的源头则是来自于弗立维教授——费尔奇的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不知何时竟窜进了礼堂，还在教授们的友善和默许下跃上了桌子，此时正和弗立维教授抢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鱼干，而矮矮又友善的魔咒课教授非但没有生气，还一边模仿着猫儿的叫声试图和洛丽丝夫人谈条件。 “嘿……喵喵……我可爱的洛丽丝夫人……给我留一块吧……咪？喵喵？” “你叫错了，应该是喵——”坐在一旁的麦格教授严肃着脸认真的教授着“它在问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如果不舒服的话不要吃鱼干……真是有礼貌的夫人。” “哦，好吧，喵——”向来教学生们魔咒发音的弗立维教授别扭又蹩脚的学着麦格教授的声音，却因无法吟出和对方一样的优雅而皱起眉头“你有兴趣开一门猫语课程吗，麦格？我觉得我的发音有点问题。” 找猫终于找到了礼堂的费尔奇迅速走了过来，手足无措的对教授们道着歉想要抱洛丽丝夫人下来，邓布利多摆了摆手，笑眯眯地示意他放假不需要这么勤劳，适当的放松也很重要，说着一挥魔杖，在教授席上给他加了张桌子。 这张桌子加在斯内普身边，出人意料的是不知何时也来到礼堂的斯内普并未像大家所想的一样露出嫌弃神色，男人甚至还相当有礼貌的对费尔奇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落到终于注意到了自家院长的斯莱特林留校三人身上。 雷吉诺德笑着举起了杯，萨麦尔和安德森也紧跟着举起了杯，遥遥敬向自家院长。 “圣诞快乐”在麻瓜出身的学生们一同哼唱的圣诞歌声中，青年轻轻道。 大多由赫奇帕奇学生组成的‘人类灵感之源’乐团弹奏起了乐器，吉他，魔法钢琴，萨克斯竖笛甚至还有尤克里里，霍格沃茨不比往日人声鼎沸却更加喧闹，赫奇帕奇的四年级生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怀里抱着一个大提琴，棕色短发垂在眼前，气质优雅又温文。 格兰芬多点起了烟花，韦斯莱兄弟的烟花在魁地奇比赛后大卖，现如今他们又研发出了新的作品，一颗颗小星火组成的驯鹿和雪橇呼啸而过，以假乱真的驯鹿铃发出发出活泼轻快地声音。 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儿盯着烟火看了一会儿，忽然埋头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片刻后在同伴们惊讶诧异的目光中站起来，红着脸走到双胞胎跟前，递出自己的本子“你们的烟花是不是这几个魔咒和配方——乔治，你答应我只要我能破解出来你就做我男友的！” 在长桌最末，远离所有人的地方，安德森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其他学院其乐融融的景象，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收起书，走到萨麦尔身边落座。 钟声响起，学生们的欢呼和祝福声几乎要盖过钟声，连教授们也在互相祝福着。雷吉诺德朝他们眨眨眼，用一个响指将杯里的南瓜汁换成了葡萄酒，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 很久没过圣诞节了的萨麦尔轻咳一声，中规中矩的祝了雷吉诺德o.w.ls考试再拿个全o回来，金发级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半晌后咬牙切齿的祝萨麦尔本学期期末拿满o考第一，语气中颇有如果萨麦尔拿不回第一就要亲手把学弟挂上天文塔的架势。 安德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唇角微微翘起，在喧闹声达到最高的一刻，萨麦尔隐约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祝福。 “圣诞快乐”他说。 第30章 chapter30 圣诞节的一早壁炉便燃了起来。 寝室里都放了圣诞树，圣诞树下也早已堆满了礼物，萨麦尔收拾好自己，坐在圣诞树下，认认真真的拆礼物。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了，他的第一份圣诞礼物是戈德里克送的一柄银剑，那柄银剑从十一岁一直陪他到十九岁，斩杀过吸血鬼，斩断过匈牙利树蜂的翅膀，最终折断在教廷骑士团的手里。 但这已不是那个动荡的时代，至少圣诞树下的礼物盒没有一个像是能装得下一柄剑的样子，但萨麦尔还是极郑重的挨个拆开，打量，把玩。 德拉科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堆魔药材料来，一包一包满满的塞了一盒，上面还放了贺卡，说是虽然有些材料对一个一年级而言有些超纲，但相信萨麦尔能把握好这个度。潘西送了几件新的巫师袍，布雷斯就要接地气得多，少年十分坦诚的装了一整盒零食，说是看萨麦尔不怎么吃零食，所以挑了些他平时爱吃的，希望他的好兄弟能喜欢。 萨麦尔安静的看了一眼满屋乱蹦的巧克力蛙：……。 再抬头看看满天乱飞的蜜蜂软糖：……。 出人意料的是，最沉的礼物出自斯内普之手，不大的包裹沉重到萨麦尔有理由认为这是斯内普让家养小精灵搬过来的，毕竟正常的猫头鹰绝对无法带得动这么沉的东西。 缠礼物的并非缎带，而是牛皮绳，准确说连包裹都是羊皮纸，这令萨麦尔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斯内普是不是随手扯了日常书写用的草稿纸用魔咒随意一包。 带着这样的怀疑，拆开羊皮纸后厚厚的一摞书也就无法令他感到意外了。少年默默地把这摞上面放了张纸，写着初级魔药师考试范围的书放到一边，在心里感慨一句，不愧是斯内普教授。 雷吉诺德的礼物相当微妙，那是一根有些老旧的魔杖，制作并不精美，甚至可以说是粗糙。旁边放着的纸条说，奥利凡德魔杖店出售给小巫师们的魔杖里会放着踪丝，以此来限制小巫师不能在放假的离校期间使用魔法，而这根魔杖上没有那种限制，希望萨麦尔能妥善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萨麦尔真的是个十一岁小孩儿的话，这可不是一般的重礼和看重。 布尼尔的礼物中规中矩，就像萨麦尔都没有回古堡仓库去取，而是随意订购了一件饰品一样，对方也仅是送给了萨麦尔一枚胸针，顺便简单而客气的写了个贺卡。而令萨麦尔意外地则是安德森的礼物—— 这位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气息，饱受争议，性情阴郁冷淡的学长的礼物是一张字条，上面详细的列了数本关于黑魔法和黑魔法防御的书的清单，没有问候，没有祝福语，仿佛真的只是随意给他的学弟列了个书单充作圣诞礼物。 萨拉查送的礼物则更为简单粗暴，虽然那盒子没有写名字也没有标注地址，但在萨麦尔打开后便确定了这只能是萨拉查送给他的东西。 准确说，应该是还给他的东西。 盒子里是一副乌鸦的骨骼，用水银浸着，早已剔的极干净。因为保养得当，所以哪怕经过长久的使用仍完整白皙，纤细而透亮，熟悉的令萨麦尔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时代的日子真是过于安逸，安逸到让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炼金技巧和那一手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法，安逸到让他几乎代入了自己的霍格沃茨学生身份角色，每天舒舒服服的沉浸在学习研究和与同院学生的嬉笑打闹里。 倒不如说这种安稳的日子对任何一个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人而言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令他有些意外的礼物上写着赫敏的名字，小女巫送的礼物是几本关于麻瓜工业的书，附上字条，代罗恩道了歉。 这份礼物令萨麦尔不得不从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里翻找一通，最终找到了些莫特拉鼠的触手送过去，在字条上写了功效和用法，但对是否原谅罗恩的事只字不提。 他并不会在意一个十一岁孩子的冒犯，却也不想接受对方‘家长’的道歉——只要名为罗恩的那孩子的智商真的在十一岁水准，就应该清楚在自己帮了他的情况下因为恼羞成怒脱口而出的，在这个时代称得上辱骂的一句黑巫师该是多么的失礼。 那孩子应该学会自己道歉，或者自己委婉的示好，萨麦尔敢保证，赫敏的这份礼物罗恩绝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会拼尽全力阻拦赫敏给他送礼物的行为。 整理完礼物，少年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他起的足够早，完全赶得上今天早上的热南瓜汁，和他起的一样早的是安德森，两人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碰了面，而直到安德森吃完饭，萨麦尔一边看书一边抿完一整杯南瓜汁，雷吉诺德都没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 校长给留校的学生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礼物，在他们吃早饭时由猫头鹰送来，而那些没来吃早饭的人将在圣诞树下发现校长充满了童心的礼物：一对长长的小腿袜和一根真的可以用来当拐杖的拐杖糖。 不管其他三个学院的人怎么欢呼，安德森和萨麦尔都不约而同的对着自己面前的糖果和袜子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 “……我不想把这东西拿回寝室”大概是因为只剩他们两个人，安德森极其难得的主动开口“太蠢了，比去年还蠢。” “或许我今天并不该来”萨麦尔点点头艰难的表示了赞同，接着留意到了安德森话里的关键词“去年？” “去年是圣诞老人玩偶，前年是脸盆大的薄荷味雪花糖，大前年最有创意，校长的同款睡衣”青年瞥了他一眼，在短短的一声叹息后解答了少年的疑问。萨麦尔看向他，安德森长的相当俊秀，是那种蛇一样的，苍白而阴柔的俊秀，除去气势弱了些外颇有些萨拉查年轻时的味道。 或许这就是哪怕德拉科那么说了，自己还是对安德森印象颇好的原因，萨麦尔想道。 “雷吉诺德应该给你讲了关于我的事”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安德森忽然开口，青年说这话时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慢慢的喝下最后一口粥，平静道“我和你们不一样，出身，阵营，还有担任的角色都不一样……别靠近我，如果你还想继续认真学习，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 “还有”他说话有些没头没尾，语速也极快，不等萨麦尔表示什么，青年就站了起来，拿起桌上‘校长的爱心礼物’。他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低，但少年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 “别太靠近马尔福。” 第31章 chapter31 就像萨麦尔之前无视了德拉科的‘别靠近安德森’一样，对这句‘别靠近马尔福’，萨麦尔依旧是表面好的可以没问题，实则转头就将之抛到九霄云外。 他还没有到连交友都要被人操控警告或是评头论足的地步，倒不如说对萨麦尔而言，普天之下能管他的，也就一个萨拉查。 圣诞节的假期相当长，但在平安夜和圣诞节当天的狂欢后学校便再没什么大型活动。除一些别有用心选择留校，令那些真正回不了家或者不打算回家的人常常被防不胜防的，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齁到之外，可以说是相当平静的一个假期。 雷吉诺德为了备考o.w.ls考试整天赖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堂而皇之的吃小灶，萨麦尔有时也会去蹭两口，其他时间则赖在图书馆里看书。 同样赖在图书馆里的是安德森，看看这美好的圣诞节——不会有任何一个因为没法完成作业而临时来图书馆抱大腿的格兰芬多打扰，赫奇帕奇们在享受自己学院放假期间甜甜暖暖的聚会，甚至连大多拉文克劳都给自己放了假。 平斯夫人已经回家了，于是这位斯莱特林前级长便堂而皇之的，走向了平时只能拿院长或教授的批条才能进入的黑魔法□□区。 然后和萨麦尔撞了个正着。 气氛一时沉默而尴尬，在几个呼吸之后，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同时无视了对方，擦肩而过，继续各找各的书。 图书馆里没有别的人，沉浸于各自学习中的两个人也没什么交谈，这样的安静一直从早持续到晚上宵禁，大概是出于责任心，安德森在离开前提醒了一下萨麦尔时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独自离开了。 在并非盟友的情况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之间很少会干预对方的行为行动，大多数时候，他们只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 即如果萨麦尔看过了点，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都没问题，但如果被捉到夜游被关禁闭被要求劳动或者扣分，这个后果和其带来的非议，嘲讽或是埋怨也只能萨麦尔自己来承担。 虽然除了被关禁闭，萨麦尔很少会晚回休息室。 今天也是一样，在还有二十分钟进入宵禁时间的时候萨麦尔便将书放回了书架，黑魔法书籍的封皮有些看起来很恐怖，甚至还有用不知道什么皮制作，用头发装订的。萨麦尔掠过那本《中古世纪有关血液的黑魔法及祭祀史》，把自己手里的小破册子藏在了书架最顶层的最边上。 做完这些，他才拿起写着今天笔记和心得的羊皮纸走出图书馆，顺手带上了门。 快到宵禁时间的霍格沃茨走廊里空空荡荡，火把已经燃起，月光也从窗外投了进来。萨麦尔一个人在走廊里走，每一步都能听到皮鞋鞋跟击地的回响。 走廊上大多教室和屋子的门都已经关上了，只有一道门还是虚掩着的，少年走上前去，正要将门带上，目光不经意的一扫间却忽的顿住。 这间屋子很空，没有任何教具，也没有桌椅板凳，空旷的教室里只有一面镜子，镜子很气派，高度直达天花板又被嵌了金色边框，顶端写着：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按照习惯顺着读了一遍的萨麦尔非但没关上门，反而将门开的大了些，走了进去，站在镜子前，再度凝视了一会儿镜子上的铭文。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 desire.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并不算高明的隐藏，只是借由断句来迷惑人眼，萨麦尔很快的破解出了镜子上的谜语，这才眉梢一扬，望向这面他曾在书中见过一眼的，大名鼎鼎的‘厄里斯魔镜’。 这是件炼金作品，炼制手法相当高明，很可能是掺杂了类似摄神取念那样的记忆读取魔法。难得的是，这面魔镜在不伤害人的前提下还能准确的挖掘到人潜意识的希望和想法，而且还只能那个人本人看见。 萨麦尔扪心自问，目前的他还无法制作出这样的东西。也正是因此，少年更忍不住生出了将这东西溶了研究的冲动。 但在溶掉这面镜子之前，萨麦尔也有些好奇他潜意识里最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少年抬起眸子，望向镜面。 镜子里是个金色半长发的青年，有着颀长的身形和一双看似温和的蓝色眸子，披着一件黑色的貂裘，同样抬起眼和萨麦尔对视，然后抬起右手手臂，张开了五指。 萨麦尔的身形一僵，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在那青年修长的五指之间，一枚黑色的，透着些许紊乱红白色的剔透石子正安静的躺着，那是一颗相当漂亮的，不输于任何宝石的石子，却令萨麦尔的骨血在一瞬间因近乎本能的抗拒而凝结起来。 那是他十七岁就开始准备炼制的‘贤者之石’的最初模样。 十九岁的萨麦尔隔着镜面，凝视着十一岁的自己，片刻后，五指再次攥拳用力，簌簌的粉末就这样从青年指缝间漏了出来，被风吹向四面八方，模糊了镜面。 接着，画面一转，一个萨麦尔颇为熟悉的场景出现在镜子中，那是现下属于萨麦尔，当年属于萨拉查的城堡，而看镜子里的地点应该是萨拉查的书房。 黑色长发的男人正靠在书房座位上看书，他有着略显苍白的肤色，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的银色蛇戒，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男人抬起头来，和踏进书房的青年双目对视。 金发青年怀里抱着几卷羊皮纸，见对方已经留意到自己到来，便索性绽开一个愉快的笑来，眉眼间颇为自得又带着些骄傲的将羊皮纸放到桌子上，示意男人打开看看。 以萨麦尔的角度，实在看不到画面里的成年版自己给萨拉查看了什么，居然能令素来苛刻严格的萨拉查在看过后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在收到萨拉查的认可后，青年的眼睛顿时一亮，勾起唇不知说了些什么。在听过他说的话后，萨拉查没什么表情，只放下羊皮纸，微微仰起了头。 青年的萨麦尔便俯下身去，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他的手托在男人脑后，萨麦尔注意到那枚银色的蛇戒不知何时竟到了他的右手拇指上，而他就用那只戴着象征着斯莱特林的戒指的手，那样僭越，那样失礼的托着那于他而言信仰似得人的后脑，半掠夺，半强迫的加深了这个吻。 漆黑的发丝在他指间凌乱着，男人原本只是微微仰头的慵懒姿势在青年的强迫下不得不做出改变，他的胸膛起伏的颇有些快，就像……。 萨麦尔定定的看了那画面一会儿，然后转头，也顾不上溶这个令他心痒的镜子了，简直说得上是以夺路而逃的姿态向着斯莱特林休息室飞奔而去。 半晌，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有什么东西被掀了下去，露出一位白发老者的身形，老者疑惑的看了一眼被少年撞开的教室门，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 这个反应跟他一开始的设想可谓是相差甚远，所幸不是往坏了发展，只是这种喜欢一个人的反应，萨麦尔·爱德华有什么喜欢的人吗？德拉科·马尔福？雷吉诺德？还是拉斐尔·安德森？ 不管邓布利多怎么猜测，这夜的萨麦尔倒是结结实实的失了一回眠。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镜子里面的画面就会不停的在他眼前播放一个来回，甚至更为得寸进尺，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 而更要命的是，萨麦尔在极认真的思考了一晚上之后，发现自己不想睡着，不想让那画面继续下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镜子外的自己发自内心的嫉妒。 第32章 chapter32 圣诞假期结束，斯莱特林一年级领头人小组的其余三人在回学校后收获了一只精神萎靡的萨麦尔。 少年虽然还保持着整洁得体，但精神状况已与圣诞假期前全然两样，令三人有那么一会儿怀疑萨麦尔是不是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得了斯内普真传——沉迷魔药，不分日夜的那种。 在那天落荒而逃后，萨麦尔冷静了一晚上又去了那间教室，在试图将厄里斯魔镜敲下一角时被校长抓了个正着，遂只得将研究厄里斯魔镜的炼金公式和原理的想法告知于老人，并且做出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不会再去故意损毁珍贵的学校财产。 本以为萨麦尔沉溺在厄里斯魔镜的虚幻场景里的邓布利多“……” 看着萨麦尔明显失落离去的背影，年长者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是让西弗勒斯继续教这孩子，还是联络尼克勒梅，询问对方打不打算收一个弟子。 算了，还是再观察观察他的天赋和品行如何吧。 经历了圣诞节，收到萨麦尔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三人终于意识到之前对好友的财力存在着些许误解，这回再接触起来，也少了些别扭感。 说到底，马尔福和帕金森作为巫师里老牌贵族一样的存在，盟友的综合实力越强，也就越能得到他们认同。 当然，这种认同和认可不代表他们做好了萨麦尔拥有一整座城堡的心理准备。 “私人的家养小精灵和城堡？！还是古堡！”有意无意的，潘西的惊叫声足够令斯莱特林长桌都听出个真切“天啊萨麦尔！你之前怎么可以隐瞒这些东西！” “我的贫穷并不是隐瞒，”对此，萨麦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事实上，我拥有很多无法换算成金钱的东西，因此在手里的金加隆反而十分有限。” 无法换算成金钱，被故意模糊的重点词反而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一时其他三个学院学生之间讨论的声音小上了不少。 “如果你有了足够的金加隆，会发现那些无法换算成金钱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隐隐被从斯内普那里得到些信息的父亲暗示过的德拉科说道。男孩儿稚嫩的话尚不足以完全掩盖住机锋，还是能被雷吉诺德等高年级听出一二，“如果你需要金加隆的话——” “不，我手头的钱再撑一段时间绰绰有余，而这个暑假我打算去魔法部考取初级魔药师资格，赚些下学期的零花钱。”萨麦尔不动声色的谢绝了德拉科带着些试探的好意，还在男孩儿面前小小的秀了一把，“院长已经同意给我做担保了。” 虽然过早地将这件事透露出来难免被说张扬，积累出一堆打算看自己热闹的敌人，但萨麦尔并不认为一个初级考试会有太大的难度。加上事先询问过斯内普可不可以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得到类似‘你看着办’的答复，萨麦尔对露些锋芒这事并不排斥。 至少在学了半学期‘如何令家养小精灵失业的魔法’后，萨麦尔并不觉得一到三年级之内有谁对自己出手能讨到好结果。 甚至连被忽悠着来捉摸他的皮皮鬼也被血人巴罗揍了一顿，就此以后，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萨麦尔不仅是斯内普的得意门生，就连血人巴罗也在护着他。 少年淡定的喝着水，在心底盘算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足够的理智和自制力并不足矣令他在一份感情中沉沦太久，准确说那一晚的落荒而逃其实萨麦尔忽然正视了一件事——他也喜欢萨拉查。 或许是喜欢吧，萨麦尔也不知道那种微妙而陌生的感情该如何称呼，便暂且将之称为喜欢，两辈子加起来堪堪二十岁的青年只短暂的迷茫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将重点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他的复活。 这头黑发并非萨拉查刻意为之，而是受黑魔法侵蚀所致，哪怕在这千年的沉睡中魔法逐渐修补重塑了他的身体，只是这头头发暂时，或者说一段时间内都将是黑色的了。 贤者之石。 那在他重伤前还未制作完成的宝石是彻头彻尾的，完全由黑魔法为辅助的炼金术。 就如人世间很多天才一样，被萨拉查称为“唯一可能超越我的巫师”的萨麦尔，在一步步研究后也逐渐踏入疯狂的研究中。他少有参与社交，因为纵是他在舞会宴饮时一言不发也不会有任何人敢看轻他身上的斯莱特林纹章，更没人敢轻视杀戮满手，被冠以恶魔之名，真真正正被称为“萨麦尔”的萨麦尔。 世人的畏惧，萨拉查因宠爱的放任，极致的天分和年幼时的遭遇，让萨麦尔逐渐走上了一条疯狂者的道路。 他开始追求永生。 最开始是蚯蚓的断成两节依旧能存活使他想到了切割灵魂，于是他抓了几个本来要就地斩杀的教廷骑士来实验证明，在无数次失败，临郡搜索巫师的骑士都快被抓完了之后，萨麦尔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灵魂分裂，可行，将灵魂寄存到魔法物品中，可行，但是切多了，会疯。 因为人的灵魂只有一份，但切多了，即使是萨麦尔后期手法愈发娴熟，努力将伤害降低到最小，依旧无法避免灵魂中力量的溢散。 溢散的或许是记忆，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被切割后灵魂本身的空荡会令一个人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觉得空落，越残缺，时日越久，越疯狂。 萨麦尔自然不会也无法接受这个结论，于是为了辅助这个方法，又或者创造另一个永生的方案，他着手炼制贤者之石。 然而贤者之石的炼制理所当然的有着代价，同时伴着相当重的杀孽，以至于千年后，萨麦尔埋藏在心里最深刻的愿望是在炼制之初便摧毁贤者之石。 所以哪怕那颗贤者之石确确实实能将人复活，复活一个萨麦尔便已经足够，为了等他，使用了萨麦尔最开始切割灵魂研究成果的萨拉查，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萨麦尔再去炼制贤者之石。 好在如今萨麦尔没打算，也无心力去再炼一枚贤者之石，更不想和萨拉查互相交替着等待千年，因此只能将主意打到尼可勒梅的魔法石上。 能令人长寿数百年的炼金物品，其中蕴含的力量令萨麦尔相当期待。 坐在教师席上的奇洛打了个寒战，茫然四顾。 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的黑发少年放下杯子，绽开一抹柔和的笑容。看向坐在他身边，莫名的忽然感受到一股危险气息，因而本能安静下来的德拉科，优雅的发出邀请。 “晚上一起修改布雷斯他们的论文？” 不急不急，他微笑。 时间还宽裕的很。 第33章 chapter33 以一年级起头的斯莱特林大型学习活动在晚饭后于休息室举办，一开始只是一群小一年级们找萨麦尔德拉科和一众学姐学长审查作业，逐渐又有二三年级和一些高年级，但有一些科目薄弱的学生加入进来。雷吉诺德见状干脆大手一挥，将这个活动变成了全院式的大型集体学习。 好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够大，全院学生分年级成圈也不显拥堵，只是这样一来审查作业的工作就大多交由擅长各科目的同年级普通学生去做了，而雷吉诺德，布尼尔和安德森则作为无情的答题机器四处巡视，回答那些涉及到课外内容而变得难以回答的问题。 萨麦尔作为一个一年级，哪怕再出色，为了不使他成为被众人目光过度聚焦的对象，雷吉诺德也没有拉上他，而是放任一年级独立世外，在领头人小组的丰富知识面下连个多余问题都没有的修改他们被德拉科和潘西驳回去的论文作业。 “刷拉——”潘西尖锐的羽毛笔在布雷斯的羊皮纸上又狠狠地画了一个圈，圈出一句话里的语法问题，引得已经在萨麦尔的批改后重写了一遍的男孩儿发出一声哀嚎。 “嘿潘西……我们写的是作业，不是公文，”布雷斯趴在桌子上，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论点论据都对了不是吗，我不想重抄了啊潘西宝贝儿！” “德拉科的论文作业每次都是o，除了没有问题的论点论据还有繁简有度的流畅语言表述和优美的书写。”潘西瞟了一眼还在认真看其他学生的论文，但听到自己这话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的淡金色发色男孩儿，把手头论文递回去：“亲爱的布雷斯，仅凭论点论据的正误你只能得个e，想想看，你难道不想在斯内普教授的手下拿o吗？要知道至今为止——你的魔药作业都还没拿过o。” “如果能在斯内普教授手下得o，这份作业我一定要拿回家裱起来，”布雷斯绝望的拿回自己的作业，看着上面满篇的红笔批复失魂落魄的抓起一旁的羽毛笔和干净的羊皮纸喃喃道：“供我未来的子孙后代瞻仰。” 状似认真写作业的一年级学生们顿时不约而同的发出低低闷笑。 “萨麦尔，我亲爱的，”在又一次给一个小巫师的论文挑了一堆的语法错误后，潘西忍无可忍的凑到了认真看其它学生论点的少年身边，抱怨道：“你就不能顺便挑挑他们的语法错误吗，就像德拉科一样，我记得你最早辅导时还是挑语法的！” “我认为只有反复的多抄几遍他们才能对语法这个东西有深刻记忆。”少年丝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把手里批完的论文递了回去，看着少女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潘西：……。 美男计之下，除了任劳任怨，她还能说什么呢。 第二天，斯内普在自己的魔药课上目光沉沉的盯了好几眼头一点一点的，几乎在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偏又能在睡过去的前一秒挣扎回来的潘西，最终也没出口什么训斥。 和潘西一组的是萨麦尔，在当堂提问后，少年一个人独自完成了所有操作项目且手法精准，斯内普还是没有因为潘西努力挣扎的困倦而下狠心给萨麦尔这一学期的魔药全o画上终止号，大概是给弟子的优待和特权，连着潘西也只是被瞪了一眼而已。 虽然这一眼令潘西直到下午上草药课都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有你在我一定会被拎起来当众挨说的！”中午午饭都没吃，回到寝室狠狠补了一觉下午终于清醒过来的女孩儿自告奋勇的帮萨麦尔承包了两人份的曼德拉草，在下课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斯内普教授可不是会放过在他课上打瞌睡的学生的人……尤其是操作课。” “不管理论还是操作课都不会放过的，院长其实是个相当负责任的人，他可不希望有谁未来在熬制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简单的小魔药时坩埚爆炸，把自己弄出一身红肿疥疮，哪怕他们是最愚蠢的格兰芬多和最不中用的赫奇帕奇。”德拉科走在他们身边，在踏入城堡大厅后看了一眼萨麦尔和潘西：“你们要回寝室还是吃晚餐？” “我回寝室，吃两口布丁就要去睡了。”潘西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很困很乏很累，在三个男生的目送下一个人回寝室去了。 “她怎么睡那么晚？”直到女孩儿的身影看不见了，德拉科才看向据说是和潘西一样最晚休息的萨麦尔。 “她想在魔药论文上寻一些突破，所以找了个比较刁钻的角度去写。”其实也没怎么休息，完全是靠提神药剂，和多年熬夜后的提神经验续命的萨麦尔在小小打了个呵欠后解释道：“要用到很多资料，虽然有我帮她翻书查找，但完全看懂理解，最后整理归纳成自己的东西还是费了些功夫。” “……。”布雷斯一时不知道是该吐槽潘西居然想在魔药论文上取得突破，看资料非要看懂理解还整理归纳，还是应该感慨萨麦尔仿佛一座移动的图书馆。 “因为作业而本末倒置了第二天的学习，这可不是理智的选择，”德拉科皱了皱眉，小声说道。 “放假回来之后你似乎变了一点，德拉科。”在他话音落下后，许久，萨麦尔意有所指的道，三人在原本前往礼堂的路上停了下来，站在一旁商讨什么的样子频频引得注目，其中又以格兰芬多为多。 淡金色短发的少年微微一愣，张了张口，却对上两位好友沉思之中带着些担忧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发不出声来。 “……我也不知道。”一阵沉默后，他自暴自弃的选择了如实解释：“我家圣诞节的晚宴气氛很不对，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些来我家的，同样握有大笔钱财或权利的人们很不对劲。” 那更像是一种直觉，令他毛骨悚然的直觉。他记得斯内普在圣诞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匆匆露了一面，露面后几乎所有人都凑过去与自己的院长，老师攀谈，但那种攀谈并不是往常的客套，而是急切的……仿佛要从男人那里得到什么的焦急。 然后纳西莎·马尔福，他的妈妈就催他去睡觉了。 但是那种压抑的，低沉的感觉却一直留在德拉科的记忆里，这件事他连卢修斯都没有告诉，又或者说每次想走向父亲的书房时，潘西先前在雪地里的质问都会不合时宜的响起在他脑海里。 ——“做个斯莱特林吧！别天天你爸爸你爸爸！” 德拉科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或许正在面对着什么，那是即使他去问，卢修斯也不会告诉他的事情。哪怕对外再严肃，卢修斯也是一位慈父，就像潘西说的，和他血脉相同的那个男人过度的将他保护了起来，令他对‘神秘人’都几乎是一无所知。 “德拉科。”萨麦尔皱了下眉，拍醒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少年，结合短暂的信息，他飞快地判断出了德拉科所面对的东西似乎和那位‘神秘人’相关，但面对着这个状况的小少爷，贸然继续询问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不会有什么事的，”最终他选择了一句不轻不重，但足够有力的安抚，还没等张口说出第二句话，布雷斯就凑了过来，补充道：“是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天塌下来还有邓布利多顶着不是吗？” 邓布利多……？ 黑巫师萨麦尔：……。 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站的阵营不太对的德拉科：……。 德拉科的脸色顿时像在魔药课上要被迫处理鼻涕虫一样难看。 “对了，德拉科，”为了缓解布雷斯的那句话带来的尴尬，萨麦尔技巧娴熟的转移了话题，别的学生几乎都进了礼堂，走廊里此刻只有他们三人。向来是四人中最沉迷学习的青年在轻咳一声后慢吞吞的道：“我打算过两天去一趟右手边的三楼走廊。” 第34章 chapter34 “你要去禁区？！”德拉科闻言顿时在布雷斯‘cool’的背景音下变了脸色。 “只是自己去看看，我向你保证，德拉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萨麦尔安抚的笑笑，从兜里拎出自己施了缩小咒的魔药手提箱：“刨除那些解毒和恶作剧魔药，还有些熬制失败，导致具有相当攻击力的魔药，当然，最珍贵的是我在我的城堡里发现的那瓶福灵剂。” 如此准备，至少在尚且年幼的小巫师眼里足矣算得上万无一失。 但德拉科还是不赞成的皱着眉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萨麦尔的实力出众一年级们都有目共睹，可那可是校长亲口划出来的禁区，连七年级都不允许进入的。 “还有一件用炼金术加持过的魔法饰品。”见德拉科还是这副神色，萨麦尔只好故作神神秘秘的告知男孩儿自己的杀手锏，黑发的少年神神秘秘的从自己的大衣里扯出来了一块怀表，在德拉科面前晃了晃：“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有着相当的防护能力，我用带有腐蚀性的魔药泼过都完好无损。” “炼金术？”德拉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怀表转移了过去，他捉住在半空中晃动的怀表，在看了一眼萨麦尔，得到对方认可后拿过怀表，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我爸爸也有几件炼金加持过的魔法饰品，可他往往只会佩戴那枚胸针，其余的都放起来……我还没有触碰过和炼金术相关的东西。” 虽然有尼克勒梅的长生证实炼金术并非只是传说和故事中的一门学问，但由于大多与炼金术相关的书本已逐渐失传，且其中记载的杀伤力极大的魔法并不适用于现下局势，所以巫师中学习炼金术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少到整个巫师界都只有那么几位巫师可以为魔法物品增添上些许其它力量。 而且要请他们出手，所要支付的价格往往十分高昂。 世界上也只有一位尼克勒梅，其余人学习这么一门以点石成金为原始目标的学问，除却所必需的求知欲和不凡天资外，最根本的原因，无外乎是为了钱而已。 “好吧，如果有炼金物品的话……，”德拉科拍掉一旁布雷斯伸过来的爪子，把怀表还给了萨麦尔，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会帮你隐瞒的，当然，前提是你能在十二点前回到休息室。” “我会的。”面对少年的不放心，萨麦尔点点头，极认真的做了保证。 诚然他现在还没弄清这个世界的成年巫师战斗力到底达到了怎样的程度，可小巫师这边却已大致有了推断，再加上前几天遇见的事令萨麦尔判断出邓布利多并非一个不负责任的校长。 所以对方到底在右手边的三楼走廊放了什么，特意提醒了一句并且没有管疑似去探险了的哈利波特，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很久很久前，萨麦尔作为霍格沃茨炼金术教授的时候，也曾给学生们出过些有意思的考题，比如在走廊的墙壁上写上炼金术公式等待能者破解，或是在课堂上有意无意的提到些许很困难的操作，如果有天赋异禀之人可以交上令他满意的答卷，那么答题者本学期的课程将直接是‘o’。 所以邓布利多的那句“不要去”，或许不失为什么带着暗示的提醒，至少如果让萨麦尔按自己的逻辑来的话，如果有什么目前不适于学生接触的东西，他会说的相当清楚明白——就像斯内普最近在课上新增的，在纳威熬魔药前先把放错了什么东西会产生什么后果警告一遍。 虽然除了把那可怜的男孩儿吓得更加眼泪汪汪，没起到任何别的作用就是了。 食堂今天的晚餐有烤鳕鱼，天可怜见，萨麦尔终于不必对着一桌子的各种土豆咸鱼和土豆派咸鱼派被迫顿顿吃小羊排了，鳕鱼烤的金黄微焦，鲜甜的口感在少年的味蕾上炸开，直令他破天荒的没再喝水，而是选了杯接骨木花露。 “今天斯内普教授怎么没来？”目光瞥到教师席上难得空了一块，萨麦尔稍微愣了一下，转头问道。 “雷吉诺德在走廊里把他拦下了，”六年级的女领头人克里斯汀回答道，少女一边慢慢喝着碗里软糯黏香的南瓜汤，一边不确定的迅速看了一眼以往属于雷吉诺德，今天却空出来的位置：“似乎是送圣诞礼物？” 想起那天走廊上的香水的萨麦尔手中餐刀微不可查的顿了那么半秒，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切起鳕鱼肉来。 在克里斯汀说完不久，大约也就是那么三四分钟之后，雷吉诺德和斯内普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礼堂，斯莱特林的级长神色如往常一样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动作也依旧不紧不慢的……取了一份他平日里最不爱吃的羊肚杂碎布丁。 斯莱特林领头人们都相继停下了手里的刀叉，诧异的转头看了过去。 雷吉诺德虽然待人温和，但挑嘴也相当著名，比如就连格兰芬多都知道斯莱特林的级长是从来不吃和内脏相关的食物的。 “偶尔也想换换口味。”面对着大家探究的目光，雷吉诺德只是一如往常般礼貌的笑了笑，接着又去夹了些熏鱼和几片面包，拿了杯苹果汁。 领头人们互相看了看，联想到克里斯汀刚才那句“雷吉诺德在走廊把他（斯内普教授）拦下了。”顿时不约而同的转头，一齐望向了大步走向教师席闷头吃饭的斯内普院长。 感受到一堆毫不掩饰的注视，刚刚切开盘子里的牛排的斯内普握着刀叉的手一僵，在用力割断盘子里牛排的筋后，黑色眼眸冷冷抬起，和小蛇们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八颗小脑袋就这么整整齐齐的刷的又转了回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斯莱特林的领头人们低下头，仿佛盘子里的食物忽然对他们有了无穷的吸引力。 倒是目睹了这幕的奇洛有些茫然，他看了斯内普一眼，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异的事，猛吸了几口气，磕磕巴巴的问道：“斯……斯内普教授？您喷……喷香水了？” 奇洛话音刚落，教师席上比刚才那群小蛇隐蔽不了多少的视线就都飘了过来。 斯内普只觉太阳穴一跳，男人狠狠瞪了多嘴的新任黑魔法教授一眼，语气中颇有些冷冰冰的杀气：“研制新魔药！” 奇洛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立刻也学着小蛇们那样，埋头用餐了。礼堂里顿时恢复了充满格兰芬多的嬉闹声，和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聊天声的安稳模样。 半晌，雷吉诺德一个没忍住，双肩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第35章 chapter35 在找过德拉科之后，萨麦尔也将自己要去那片禁区的事向雷吉诺德报备了一遍。当然是在回到休息室之后去雷吉诺德寝室报备的，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按雷吉诺德的分析来看，邓布利多或许不会管哈利波特去那边，却不一定不会管小斯莱特林。 “这其中涉及到很多东西，邓布利多校长——人都会有自己的情感，虽然他对格兰芬多更为亲近，但显然，至少在我们普通学生这里，他已经尽力做到公正了。” 雷吉诺德大约是刚结束魔药学习，身上有着上次在走廊时萨麦尔闻过的香水味。他的坐姿也不再像往日那么脊背直挺，撑着扶手的手臂很明显的做了受力大户，“但哈利波特是特殊的，在这点上我们没办法怪他或者怪哈利波特，大环境的漩涡里谁都是身不由己。” 青年的话语里又透出了不少重要信息，萨麦尔没有应和也没否认，认认真真将雷吉诺德的话记下了，然后才询问道，“斯内普教授知道吗？” 雷吉诺德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在之前得到过一些情报，结合了自己的观察与猜测，萨麦尔，哈利波特对院长来说似乎是很特别，或许也有一定重要性的存在。所以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那么我假设院长也知道哈利波特要去冒险的事。”萨麦尔将结论吐出，对上雷吉诺德不置可否的眼神，站起来点了下头，“明白了，那么先好好休息吧，雷吉诺德，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想你或许不用睡觉了。” 雷吉诺德闻言睁开了已经半阖的眼睛，有些意外，“我以为你的‘两天后’真的是在几天后。” “我的‘两天后’仅为一段不定长短的时间指代，毕竟假使我真的要去，是不会让自己的同学在休息室里忍着困意提心吊胆的。”萨麦尔笑了笑，当着青年的面抖开了他当初送给自己的隐身衣披到了身上，顿时整个人都消失在了空气中。 “难道我不算你的同学吗？甚至还是级长！亲爱的爱德华先生，偏心可不好。”雷吉诺德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小声抱怨道。 回答他的是萨麦尔的一声哼笑。 明明雷吉诺德担心的是斯内普腿上的伤和邓布利多这么帮着哈利波特会不会对斯莱特林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他们的级长虽然护短护到了骨子里，可是对其他学院，（尤其是格兰芬多）事不关己冷眼相看，偶尔还顺着力道踩两脚的性格任谁都清楚至极。 至于哈利波特？ ——“哪怕他要死了，或者他已经死了，都不要靠近那个男孩儿。”这可是雷吉诺德的原话。 披着隐身衣的少年独自在古堡中脚步轻巧的走着，他的身姿轻盈又敏捷，特意换的软靴保暖又不会在踏过石铺地面时发出任何声音。霍格沃茨的城堡当然是以各种各样的石头为基，不管是大理石石英石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作为一座魔法城堡，四大创始人是决不允许她损毁在未来哪个小巫师一个可笑的‘烈火熊熊’里的。 除却在楼梯那里浪费了一些功夫，萨麦尔可以说是极快的到达了三楼右手边的走廊，就像校长不让学生过来一样，这边同样是教授们夜间巡逻的重点区域。不过当然，这种巡逻最近有所放松，萨麦尔猜测这是由于哈利波特的原因。 或者不该说放松或放水，从他自黑湖下出来，出现在城堡一楼到现在连洛丽丝夫人都没遇上来看，这分明是泄洪。 少年轻松的找到了那扇不被允许进入的门，在丢了个检测咒确定这扇门上没什么黑魔法后推开门，身形一闪，快速的闪进了门内。 就在他进门的同一刻，门内正在打瞌睡的动物在一片黑暗之中动了动鼻子，蓦地直起了身。 借着还没完全在安逸环境里退化掉的谨慎，几乎在进门，闻到那股属于犬类动物的气息的同时萨麦尔就屏住了呼吸。稀薄的光芒下，透过隐身衣有些扭曲的布料效果，他看清了面前几乎有二人高的动物的大致轮廓。 短而整齐的毛，三个隐隐约约的硕大头颅——三头犬。 大约是太久没有好好打理了，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相当浊臭的味道。萨麦尔用眼角敏锐捕捉到了屋子角落处成堆的牲畜骨头，那大概是牛或者羊的骨骼，足有萨麦尔腿长的雪白骨棒白森森的，上面连一丝残留的血肉都没有了。 这是有人饲养在这里的狗，有极大概率是斯内普腿上伤的罪魁祸首。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得出了结论，萨麦尔本来蓄在魔杖尖的阿瓦达索命顿时消散了下去。 “昏昏倒地。”背靠在门上，在三头犬的大脑袋贴上来的前一刻，一小截魔杖尖探出了隐身衣。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少年的语速极快，是在三头犬反应过来之前的快，他的魔咒也打的极准，一条魔咒一颗硕大的脑袋，没有一丝半毫的偏差。 三头犬连叫都没叫上一声，低低的呜了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萨麦尔掀开斗篷，目光沉沉的看了一会儿那堆角落里的白骨，半晌踩着三头犬的身体翻过去，顺便用魔杖指着那条狗念了个咒语。 无论是否拴上了铁链，能令斯内普那样极为优秀的成年巫师受伤的三头犬，都不该作为一位一年级小巫师的历练内容。即使是萨拉查，也是在萨麦尔十五岁后才带他去狩猎龙类和那些被标注为“极其危险”的魔法生物的。 可惜他也不能杀了这条狗，不管是用魔咒击败三头犬还是杀死三头犬，哪怕是以凭借隐身衣的辅助作为前提，这都绝对不是一个小巫师所该拥有的实力。 当然，小小的恶作剧还是可以的。 料理完三头犬后，留意到旁边空隙的萨麦尔跳下魔鬼网，木着脸下了盘棋又被迫在飞着一堆钥匙的房间中强行来了个阿拉霍洞开，当站在显然是出自自家院长手笔的题目前时，深深觉得为此严肃认真准备了的雷吉诺德和自己简直像个傻子。 “超出一个一年级学生应有能力的闯关型考试，可惜跨过火圈恐怕也没有金银财宝，甚至连学院加分也不会有。”少年嘀咕了一句，“或许这是校长设计的闯关游戏？真该让雷吉诺德来看看院长放水的样子，居然是一道逻辑题。” 天知道在发觉出前几个关卡疑似各院院长的布置时，萨麦尔还真心实意的以为斯内普会列出一张魔药清单让人现场熬制来的！ 抱着这样的微妙想法，萨麦尔在喝下药水后再次披上隐身衣。少年甩了下魔杖，莹绿色的光芒在空中凝聚着幻化出当下的时间，充裕而漫长的夜晚令他放下心来，萨麦尔小心的握好袍角，不让其与隐身衣的摩擦暴露出自己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跨过了火焰。 火焰后是一间极为宽广的屋室，因光源单一而略有昏暗，圆形的阶梯式设计中间是一个镜子，因为是从上到下的角度，萨麦尔能清晰看到在这间屋子中间所存放的‘宝藏’。 就是他之前所见过的厄里斯魔镜。 萨麦尔：……。 所以邓布利多和四位院长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甚至不惜弄了头三头犬，想要做的确实只是一个闯关游戏？ “主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另一道混杂着恐惧的声音自下面传了过来。说话的人站在镜子后，以萨麦尔所站的方位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听到那道声音说，“我会想办法，邓布利多做出了那些像笑话一样的关卡多半是预留给哈利波特的，我有信心……有信心利用那个男孩儿拿到魔法石。” 少年打算迈下台阶的脚步顿住了。 “然后再杀了他。”与那道声音差别极大的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同意你的做法，在拿到魔法石后我要亲手杀了他，奇洛。” 第36章 chapter36 第二天一早，德拉科在梳洗完毕打开寝室门时迎面碰见了脸色极差的萨麦尔。 “萨麦尔？”金发少年诧异的侧头叫了一声，拉住了萨麦尔的手臂，“你这个脸色怎么回事？你没睡吗……等等，你不会昨晚上夜游了吧？” 说到后半句话时他压低了声音，夜游二字几乎轻到令人无法听清。 “德拉科，”萨麦尔调整了一下呼吸，站定在男孩儿身前，眼底是一宿精神紧绷后难掩的疲惫，“等我睡醒了会和你说，现在帮我去找雷吉诺德，请他去院长那给我批个病假。” “病假？”德拉科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你怎么了？！” “是谁一早上在走廊里唱歌？”不远处的门被推开，雷吉诺德抱着手臂出现在门口，越过‘在唱歌’的德拉科看了一眼萨麦尔的样子，皱起眉头伸出手敷在少年的额头上，半晌后收回手，眉梢一扬，“看来不是借口，你发烧了。” 刻意把自己折腾病了的萨麦尔恰到好处的发出一声虚弱闷哼，连眼睛也跟着阖上了那么几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雷吉诺德先生，麻烦了，我现在只想回寝室睡觉。” 雷吉诺德点头，拍拍他肩膀示意萨麦尔好好休息，上前一步揽过德拉科的肩膀。 “对了，”在和金发少年一起走了没几步后，雷吉诺德回头看了萨麦尔一眼，意有所指的叮嘱道：“如果你不去医疗翼的话，斯内普院长很可能会在收到我的代为请假后来看看你的情况。” 萨麦尔摆摆手，示意雷吉诺德自己知道了，转身进了自己寝室的门。 这天早餐时礼堂里的情况非常精彩，斯内普的脸色有些发黑，麦格教授根本没动盘子里的食物，一直在和弗立维教授小声交谈着什么，后来干脆就提前离开了，至于校长则根本没有出现。 有晨间散步习惯的斯莱特林学生说校长在安慰海格，那位猎场看守正在自己的小屋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什么被剃了毛。 “要我说，他应该把自己的大胡子剃一剃。”那位学生最后抛下了这句话做总结。 雷吉诺德表情温和，带着微笑的放下茶杯，“嗯，很有道理。” 各年级的领头人们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肉眼可见心情突然变好的自家级长，完全不明白向来保持着和斯内普教授高同步的雷吉诺德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萨麦尔今天没来吗？”结束了用餐，布尼尔拿起手帕擦擦嘴，疑惑地问道。 “他生病了，发烧。”雷吉诺德回答着，将自己缩小了的背包递给了同年级的朋友，“帮我占个不是那么显眼的座位，亲爱的，我要先去院长办公室给萨麦尔请假。” 雷吉诺德说完，见斯内普已经吃完饭一言不发的走了，对长桌上的斯莱特林们点点头示意‘你们继续吃，我有点事先走了’后也跟着站起身，离开了礼堂。 布雷斯咽下嘴里的面包，盯着雷吉诺德的背影瞧了好几眼，转头对潘西嘀咕，“所以我们为什么每次上课都坐在最前面，明明雷吉诺德都会有找‘不那么显眼座位’的时候。” “因为那是占卜课，”六年级的女级长克里斯汀替潘西解释，“一门只要你可以花式诅咒自己就能拿到o的课程。” 恰好雷吉诺德的文学功底也十分不错。 “只要你对自己足够狠，那门课程就是用来刷平均成绩的。”布尼尔对克里斯汀的说法深表赞同，“我的呼神护卫就是在占卜课上自学的，只要你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教授不会管你。” 布雷斯：“……” 所以您就利用他学呼神护卫了是吗？？？ 这让他这种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者看看闲书玩玩巫师棋的人情何以堪啊！！！ “好吧，不过为什么雷吉诺德不把他的包给海蒂？”布雷斯抹了把脸，试图转移开话题。 然而就在他这句话落下之后，整个斯莱特林长桌的前面这小截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呃……”直觉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的布雷斯只好低下头，尽量减少存在感，努力的继续用食物去填他那已经饱了的胃。 “因为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在长久的沉默后，当事人海蒂终于看不下去了，用勺子敲了敲盘沿吸引大家的目光，“就在昨天。” 领头人们面面相觑，从某种角度哪怕不是雷吉诺德派系也不想得罪自家级长，斯莱特林们都明智的选择了不吭声。 好在海蒂也没指望着能得到他们的回应，这位金发女孩儿红唇一勾，分手后妆容愈发精致的脸上绽开明媚又桀骜的笑容，锋利的眉梢一扬，“所以你们的机会又来了，恭喜。” 大家不约而同的为她这句话笑了起来，凝滞的气氛顿时被消于无形。 很快的，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将至，早餐也被撤了下去，没有课的学生自由活动，有课的学生们则三五成群的赶往教室。 “他们昨天晚上怎么分手了？”等离海蒂远了，布雷斯才惊讶的问道，“我完全不知道！海蒂为什么要和雷吉诺德分手？雷吉诺德不是中立派的领袖吗？” 而且长相俊美温和体贴，更没有跟其他人搞出任何暧昧，就算一开始单纯是为了利益，雷吉诺德这样的男朋友也是万里挑一的啊。 “他们不仅分手了，而且还是在男寝这边吵的假，海蒂把雷吉诺德骂的一文不值，所有人都听到了，除了你——我有理由猜测你昨天晚上肯定睡得猪一样。”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解释道，“雷吉诺德作为一个级长很好，但海蒂没办法忍受他。别忘了海蒂出身的家族，她跟雷吉诺德在一起当然完美，可如果她不喜欢，她的家族还不至于要她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为什么无法忍受？雷吉诺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吗？” “当然没有，”潘西叹了口气，“但假如你谈了个女朋友，她的笑不是为了你，难过不是为了你，恼怒烦心也跟你毫无关系，整天脑子里只有学习和学院事务，跟学妹和院长在一起的时间都比跟你在一起时间长……” “甚至你去她的寝室找她睡觉都客客气气的拒绝你，说‘今晚我有事，真的很抱歉亲爱的，我送你回去’。”在这个话题上高尔都能插一嘴，小胖子似乎在一边联想一边这么说，说完后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同情，“大概谁都受不了。” “谁都没错，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潘西总结道。 德拉科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半晌后默默憋回了喉咙里的话，推开教室的门安静的去找自己的座位。 他大概猜到雷吉诺德昨晚的事是什么了，就拿青年今早和萨麦尔的默契来看。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雷吉诺德和海蒂分手□□的萨麦尔给自己熬了瓶魔药，喝完后就上床补觉了。 出乎雷吉诺德的意料，斯内普在知道萨麦尔病倒后居然没有多问什么话，他进屋时屋里还有邓布利多和海格，那位拥有着一半巨人血统的大胡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而他们的院长表情则十足的冷酷无情，身周低气压几乎要凝成纯黑。 “闭上你的嘴！海格！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为一个畜生熬制让它毛发增长出来的愚蠢药剂！” 雷吉诺德：“……” 想起斯内普腿上的那道伤，斯莱特林的级长深觉自己应该去和自己的小学弟谈谈心。 ——表扬一下他干得漂亮！ 第37章 chapter37 直到睡醒，萨麦尔都没有等来斯内普的探视，但这也变相让他睡了个好觉，在出了一身薄汗后魔药发挥作用，至少在睡醒后他已经有了踏进浴室的精神。 等从浴室里出来后，萨麦尔坐到桌边，取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在心底打了会儿草稿。 如果是千年前，他会把遇到的事情对萨拉查讲清楚，并将自己预备的解决方案一并奉上。只不过千年后，萨拉查没了亲自解决事情的能力，如果多说或许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心烦。 可他还是想写这封信，大概是这种做法早已养成习惯，又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心理—— 萨麦尔琢磨许久，抿了抿唇，修长凌厉的字迹在纸上铺开。 致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 学校很好，我也很好。 遇上了有些难缠的事，请您放心，我可以完美的将之解决。 您的萨麦尔·爱德华。 折叠好羊皮纸并将之装入信封，少年用一个响指叫来一直待命的老奎克，将信件递到了家养小精灵干枯瘦削的手里。 “你知道要交给谁，”他说着，又盯着那信封看了几秒，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迟疑神色，半晌又加了句，“告诉阁下，萨麦尔请求收到回信。” 老奎克闻言，接到信后惊讶的神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打心底里将这封信当成了极其重要的，甚至是与霍格沃茨，与自己的主人们存亡相关的重要东西。立马认认真真朝萨麦尔行了个礼，大声道，“是！殿下！老奎克保证完成您的要求！” 随即“啪”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老奎克离开后不久，大约是已经到了午休时间的原因，上完了上午课的雷吉诺德过来敲萨麦尔的门。 “爱德华先生，你醒了吗？” 萨麦尔一挥魔杖，用最快速度换了身衣服后起身去开门，“已经醒了。” “气色不错，”青年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少年的脸色，颇为赞许的点点头，一指自己的寝室，“去喝杯茶？” 知道雷吉诺德是要问昨天晚上的事，萨麦尔嗯了一声，随手给自己寝室的门设了个口令，跟在雷吉诺德身后进了青年的寝室。 然后被上次来时还乱中有序，这次便是彻彻底底一团混乱的寝室惊在了原地。 “昨晚上我和海蒂分手了，”见萨麦尔也是一副震惊神色，雷吉诺德一挥魔杖，将倾倒的桌椅恢复原状，笑容有点无奈，“虽然原则上不能丢太过分的恶咒，但从飞鸟群群倒挂金钟到塔朗泰拉舞门牙赛大棒一套下来……不得不说，还好我躲得快。” “……”萨麦尔无言的看了雷吉诺德几眼，见他脸上没什么失恋后的难过之色，也不知道该说“分得好”还是按惯例简单安慰几句。 在他的时代，那些拥有相当财力，乃至于形成家族的巫师们分分合合倒是常事，甚至因为教廷斥责婚外情，言明私生子没有继承权，许多巫师乐得乱搞乐得一辈子不结婚，最后将自己与情妇生的孩子定为继承人。 虽然这个时代看起来并非如此，但海蒂和雷吉诺德怎么看怎么像利益上的联姻，至于他们到底会不会真的产生感情，感情经验为零的萨麦尔也说不准。 所以他干脆选择了闭嘴。 “我假设如果没遇上什么大事，你是不会在那里待一宿，更不会把自己冻出感冒还不去医疗翼的。”两个杯子很快的出现在了桌子上，有别于以往，这次的只有雷吉诺德面前的是红茶，萨麦尔则得了一杯温牛奶——牛奶旁边还放了一小盅蜂蜜，暗示他按照个人口味自行添加。 萨麦尔看了雷吉诺德一眼，收到青年的一个微笑，“劳苦功高的萨麦尔·生病中·爱德华先生特供。” “确实遇上了一些事情，但我想说的是，那些事跟我们关系不大。”萨麦尔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干掉半杯牛奶，“那是给哈利波特的东西。”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 雷吉诺德思考了几秒，明白过来萨麦尔的口中所指，但还是重复道，“给他的东西？” 这是在问给哈利波特的东西是什么了，算作额外的情报。 “一场考验，终点是一面厄里斯魔镜。”萨麦尔简明扼要的回答道。 这回雷吉诺德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更多的部分一定是萨麦尔不想说的，而少年一向有分寸。 “一场单独给他的考验，还特地命令了不许其他人过去。”雷吉诺德捧着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半晌化为一声长叹，“不愧是哈利波特……lucky boy。” 想起密室里那个要杀了哈利波特的声音，萨麦尔没有接这句话。 lucky boy和unlucky boy，也只有一步之隔。 “快要期末考试了。”在了解过那间不允许被进入的屋子并无什么特别的，雷吉诺德终于稍微放下心来，“好好复习，萨麦尔，我希望你们这届的前五斯莱特林至少占上三位，最好是前三名——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现在正在为她伙伴们的冒险而忙碌着，所以这项任务应该算不上难。” “好的，雷吉诺德。”萨麦尔应下了这份任务，又看了一眼凌乱的屋子，起身离开。 青年寝室的门再度打开，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旁人，在关上门前，萨麦尔转头看向身后的青年，“雷吉诺德先生。” “嗯？” “别接近密室。” 萨麦尔说完这句话，不再管雷吉诺德的表情和神色，径直走出斯莱特林休息室。 不需解释，他知道雷吉诺德能明白他的意思。 即使有了保暖咒，冬天的城堡还是有些微微冷意，萨麦尔在走出休息室后就感觉到一阵冷风拂面，夹杂着细碎雪屑。 上午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大部分学生都去了魁地奇球场，或许这正是斯内普根本没有多作怀疑就批了他的假的原因。萨麦尔沿着少有人经过的僻静小路绕开返回寝室的大部队，脚下踏着的雪发出嘎吱嘎吱声。 黑湖下的斯莱特林休息室离霍格沃茨城堡并不近，甚至可以说是四个学院中当之无愧的最远——让每个学生都拥有单人寝室的代价就在于此，哪怕冬天，斯莱特林们在出休息室后也要步行上近二十分钟才能到达城堡。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霍格沃茨城堡里来往之人更是寥寥，萨麦尔直接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在校长办公室入口丑陋的巨大石兽面前陷入沉默。 校长的办公室口令……这是个好问题。 萨麦尔联想到邓布利多校长的品位，沉吟数息，试探道，“圣诞袜？” “星星睡袍？”“半月型眼镜？”“睡帽？”…… 石兽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正确答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认为你在诋毁校长并有了证据。” “是客观形容。”萨麦尔纠正他，“有口令提示吗？我找校长有事。” “你完全可以让我去跟校长说一声，小巫师。”石兽用尾巴敲了敲地面。 “我以为你在这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看我会说什么，”少年耸肩，“更何况我也想知道校长的品位。” 校长的品位是一脑子糖浆。石兽翻了个白眼，尽职的没将这话说出口，在朝校长报告并得到肯定答复后轻盈的跳到一边，打开了身后的墙。 “谢谢，”萨麦尔有礼貌的点点头，在踏上台阶前又问道，“我有荣幸知道口令到底是什么吗？” “蟑螂堆，”鉴于萨麦尔已经得到了上楼许可，石兽挥挥爪子回答了他，“是他为你准备的招待甜点，味道应该还不错。” 石兽想，毕竟我看他经常吃。 萨麦尔：“……” 看着面前的台阶，萨麦尔忽然就不想上去了。 第38章 chapter38 从三楼道八楼的旋转楼梯不短，好在也不是特别长，楼梯尽头的栎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拉狮身鹰首形状的黄铜门环就能拉开。 萨麦尔屈起手指，用指节礼貌的叩了叩门，然后才打开门走进去。 “咕……”架子上火红的凤凰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扇动羽翼作出鸟类独有的呼啦声，萨麦尔从凤凰的架子边走过，小心避开放满了稀奇古怪银器的细长腿的桌子，抬起眼睛看向了坐在大桌子后用小银勺搅拌蜂蜜茶的邓布利多。 窗外的雪光有些晃眼，他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邓布利多……桌子上爬来爬去的蟑螂·们。 萨麦尔：“………………” 见萨麦尔进来，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朝他挥了挥手，拿起一只漆黑的不断动着脚挣扎着的蟑螂，“要来点吗？” 萨麦尔本来打算进去的脚步顿在门口，少年平静的把目光从蟑螂移回校长的脸上，面不改色的用靴跟卡住背后差点关上的门缝，做出一副行色匆匆的姿态，“谢谢，但雷吉诺德先生之前说要请我喝些茶。恕我失礼，邓布利多校长，您的下午茶请务必留给您自己享用。” 邓布利多摇摇脑袋，对这群熬魔药的能面不改色处理鼻涕虫却个个看到蟑螂后脸上铁青报以十二万分的遗憾。 喔……说起来格林德沃年轻时好像也是这样。 “好吧，”一挥魔杖收起桌上的小虫子们，换上红茶和正常的甜点，老校长的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睿智，神态却是慈爱的，“该说还好你没有去医疗翼，我的孩子，不然我们尽职尽责的庞弗雷夫人绝对不会放你病刚好就冒着风雪回来。” “不了，谢谢，您可以继续吃您充满创意的糖。”对那张前几秒还满是虫子——哪怕那是糖的桌子充满抵触，少年冷酷无情的拒绝了老校长无声的好意，“也不是什么大事……校长，我得到了雷吉诺德给的消息，昨晚上奇洛教授从三楼右手边的走廊出来。” 屋里静了静，原本自己干自己事的画像们也似乎被他这句话吸引，萨麦尔甚至听到了其中一幅画像中茶杯被打碎的声音。 “……很好，萨麦尔先生，是很有用的消息。”邓布利多显然也愣了一下，笑意淡了些，眼中也带上审视的味道，“是雷吉诺德让你来告诉我的吗？孩子？” “雷吉诺德没有阻止，”面对这样的问题，少年的神色仍是平淡到只挂着合乎礼仪的微笑，“他是中立派，您知道的。”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对这么个十一岁孩子能面不改色谈到学院派系，哪怕那是个斯莱特林也还是有点不适应，大概是因为少年聪明的有点过了头，他想了想，试探道，“那你呢？” “我的立场在于‘斯莱特林’和霍格沃茨。”很清楚邓布利多问的是什么，萨麦尔回答的也果断干脆，“至于那位谁都不愿意提的先生和与他对立的一边，我哪个都不感兴趣。” 他在千年前曾将萨拉查的梦想视为自己的梦想，但后来连萨拉查都将之放弃了，二十五岁后的萨拉查在终于认清世界现状后终于选择和伙伴们一起建立一座属于少年巫师们的城堡——霍格沃茨。 实话实说，当时的萨麦尔并不赞同萨拉查这种将自己的声明，人生都绑在一个给他人的未来和一座城堡上。他曾试图说服萨拉查别浪费时间，如果想要为未来之人提供庇护的话，应该用他那充足的财力、强大的人脉和斯莱特林家族的传承去建一座只属于他的黑魔法学校，而不是去建设与另外三人合名并且政见不同，只能委屈成四学院之一的霍格沃茨。 当时萨拉查怎么说的。 “独行者必不长久，萨麦尔，你慢慢看，慢慢欣赏，岁月会证明我的正确。” 现在答案揭晓，千年之后，霍格沃茨还是霍格沃茨。 而千年前没有看到未来的萨麦尔选择守护霍格沃茨，千年后看到了未来的萨麦尔也决定将此视为自己一生的选择——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萨麦尔，是斯莱特林的黑骑士，也是霍格沃茨的守护者。 “你的志向是毕业后来霍格沃茨做教授吗？”显然，邓布利多想岔了他的意思，老人似乎有些意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有些微妙起来，但还是鼓励的点了点头，“很好的梦想，我的孩子……。” “……不，我觉得我的意思和您有些出入。”萨麦尔默了默，快速声明，“我不想做老师，这辈子也不会想做，鉴于您似乎一直拒绝院长在霍格沃茨开设语法课这点——我想我没有斯内普教授那样温柔有耐心。” 邓布利多：“………………” 画像里噼里啪啦的茶杯掉地托盘倒下的声音响成一片，一旁的凤凰也猝然抬起脑袋，受惊似的用一边眼睛看看萨麦尔，再用另一边眼睛再看看，像是要确定这少年不是得了什么病。 斯内普教授那叫温柔有耐心？你看着格兰芬多们论文上的t再说一遍？？？ 直到萨麦尔行礼离开，画像里的人才艰难的从那两个形容词给他们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邓布利多端起面前的蜂蜜茶喝了一口，品尝着温热香甜的液体，去安抚画像中先辈们受惊的心。 “或许我们应该为西弗勒斯高兴？”他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对待奇洛？”一位出身斯莱特林的先代校长率先反应过来，刨去那些算不上重要的琐碎事情直击重点，威严的老人坐在樱桃木高背椅上，手杖重重敲响地面，神色严肃，“我们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你要给那个男孩儿准备什么，但霍格沃茨里不容出现会危害学生生命的东西，你是知道的。” “可我们更不能在学期中无缘无故的处罚解雇一个教授。”对面另一幅画像里容貌年轻的女子忧心忡忡的说道，“而且我们不能确定——据我所知，现在的巫师界很难经历再一次的长时间动荡了。” “或者可以杀了他？”另一位衣着较为古老的英俊男子出声提议。 “……尊敬的先生，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个年代了，”最先出声的斯莱特林校长翻了个白眼，直接否决了这个提案，“想想看吧——霍格沃茨的教师在霍格沃茨城堡内被暗杀？明天所有小巫师都会被要求回家，魔法部将封锁霍格沃茨……我是说，如果你说的事真正发生了的话。” “谁说要暗杀？”男子温和的笑笑，“我是说由阿不思出手直接审判击杀他，罪名可以随便安一个，总之……” 出身格兰芬多的女校长忍无可忍，“总之为什么当年你分院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天啊……我当年教书的时候还按照书上说的告诉我的学生们你是个温柔且任慈的人。” 赫奇帕奇校长无比无辜：“书上写的没错，我在那个年代经常因为心慈手软被诟病，小姑娘。如果是换同时代的斯莱特林——就拿当时我手下的斯莱特林院长来说，他处理巫师叛徒的做法可是猫爪和碎轮，哦，如果让我年少时的黑魔法课程老师萨麦尔殿下出手的话……” “别回忆你那个时代了，那是当年！”女校长还沉浸在自己教错了学生知识，有生之年居然没有把历史书改过来的郁闷中，愤愤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行不通！”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阿不思。”深觉自己战斗力差了那边两位一大截的斯莱特林校长又敲了敲手杖，威严的声音在此刻的背景音下听起来居然堪称温柔。 由此可见格兰芬多母狮子的可怕。 “留着他，”老人半月型镜片后的眼眸依旧清亮干净，有那么一瞬不减当年锐利，“我会盯着他的，如果他真的是汤姆或者伏地魔的手下。” 在将事情委婉的透露给邓布利多一部分后，萨麦尔回到了寝室。 大眼睛的家养小精灵正在寝室里捧着一封信等着他，见到是萨麦尔推开门，连忙跑上前，将那封字迹有些家养小精灵式拙劣，但确确实实印着斯莱特林徽章火漆的信递给萨麦尔。 “殿下，这是……”老奎克战战兢兢的想解释。 “我知道，”萨麦尔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少年接过信封，轻轻地挥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奎克忙不迭的幻影移形消失了。 直到确定连家养小精灵也离开了，萨麦尔才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拆信刀，轻轻一划，打开了信封。 里面的纸很新，鉴于麻瓜纸张的轻便，萨拉查居然没有使用羊皮纸，当然这不排除他觉得家养小精灵不配用羊皮纸写字的轻蔑可能。 写给萨麦尔·斯莱特林： 无需将信件写的像一次任务汇报。 可以说些发生在你身上或是周围的事，我想知道。至于其他事务，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你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39章 chapter39 第二天一早，所有困得哈欠连天的小巫师就都被新发布的通知砸了个清醒。 “冬天……一个令人容易倦怠的季节，”邓布利多叹息着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学院杯就要结算本年度的分数，为了给大家的学习热情一点小小的甜头——我与四位院长决定根据时间安排，随机旁听各位教授的课程。” 底下盘子叉子杯子的响声哗啦啦一片清脆，几乎所有学院的学生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和蔼的校长。 “……根据诸位同学在课堂上的表现随机加分。”邓布利多慈爱的微笑着，补充道。 “旁听课程？四院院长？？？”在一旁早饭都不吃了就开始看书的潘西猝然抬起头来，震惊道：“他是认真的吗？？？” “显然，”七年级的布尼尔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宝石数量。 第一名斯莱特林，以领先第二名拉文克劳将近一百的分数无声昭示着今年学院杯的归属，而拉文克劳又足足比第三名赫奇帕奇高出近五十分，第三名赫奇帕奇又比第四名格兰芬多……高了五十多分。 “你在担心？”雷吉诺德飞快的理解了布尼尔的意思，青年也跟着转头，看了一会儿四个学院的宝石，半晌发出一声轻松的笑，“算了吧，不可能的。” “这毕竟是哈利波特入学的第一年。”布尼尔切开一块面包，拿起餐刀往上面涂抹起香气浓郁的榛子巧克力酱，意有所指道，“救世主扣了太多分，我们都知道邓布利多的派系，他可不会放任哈利波特被孤立。” “所以呢？他可能给哈利波特加多少分？就算是一天五分连加一个月补上他扣过的所有分数，”雷吉诺德端起南瓜汁喝了一口，总结道，“也才一百五十分。” 而且邓布利多要是敢那么加，当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不敢跟着扣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高年级负责人注意一下，晚上叮嘱大家别玩太晚，三院的教授虽然公正，但从分数来看也不会偏袒我们。”雷吉诺德看向萨麦尔，“对了，萨麦尔——” 正在看书的少年抬起头，用眼神示意“有话请讲？” “期末考试将近，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放弃飞行课，相当于你哪怕其他学科都考了满分也很难评上年级第一，”青年说着，又看了看潘西和德拉科，“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我不希望你们这一届的年级第一出现在格兰芬多，可以吗？” 潘西和德拉科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萨麦尔如芒在背。 但凡传说，传说的主角身周总是要围着一些各有所长天赋异禀之人，成长道路上也总是有失必有得，荆棘下铺满着鲜花与掌声。 如果这个传说出现在斯莱特林，为了共同的荣光与利益，整个学院都会不吝于为其铺道，若是出现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不过看个热闹而已。 只可惜这个传说出现在格兰芬多，且因为历史原因，直接将两院对立了起来。 那么，作为对手，剪除英雄的荣光，与之角逐，就是斯莱特林现今的使命——毕竟成王败寇，如果最终的结局是他们胜利，谁是英雄的故事当然又要改写。 然而目前全斯莱特林一年级学习最好，只要参加考试就能拿到‘o’的萨麦尔没有修习飞行课，相当于缺了一整门成绩，就是在往年，综合排行也只能往三四位数。 至于潘西和德拉科…… “我的飞行成绩和格兰杰差不多，”潘西搓了搓脸，有点头秃，“但全科碾压是不可能的……德拉科，你的飞行成绩拿‘o’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德拉科呵笑一声，“但你知道，我的草药课——” 只能勉强及格。 作为马尔福家的少爷，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朝一日沦落到要照顾草药为生，至于用的时候？当然是让家养小精灵去摘。 马尔福庄园里有一座栽培魔法植物的大花圃，不过照顾那座花圃向来是家养小精灵的事。德拉科小的时候卢修斯怕他遭遇危险禁止他过去，等他从小孩儿长成少年，有了足够实力时也对那些花花草草没了兴趣。 格兰杰会有哪门课只能勉强及格吗？没有！即使是她成绩最差的那门飞行，也是稳稳的‘e’。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借这个机会将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分数拉到二百五十分，” 雷吉诺德又将目光移向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所有人，见大家都停下用餐的动作望了过来，笑吟吟道，“虽然其他三院院长不会有偏袒，但相应的，如果我们表现得够好，该拿的加分也一定能拿到——在此之前，斯莱特林已经连续拿到了六年的学院杯，在七年级即将毕业的现在，我们能送布尼尔他们最好的礼物，就是七年持续不断的荣光。” 。 “你该不会认为，邓布利多说要来听课只是为了加分吧。”早饭之后，五六年级都没有课程的上午，雷吉诺德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提前回寝室，坐在他屋子里翻书的安德森。 青年抬起头，长发从肩头滑下几缕，衬得他苍白的肤色和阴柔长相更多了几分蛇似的冰冷。 “当然不会，”雷吉诺德见怪不怪的反手关上寝室门，加了个上锁的魔咒，在不适合叫家养小精灵的情况下亲自拎起茶壶泡茶，“加分游戏？如果真的是加分游戏，四院院长，尤其是我们的院长可没有那么无聊到陪校长胡闹。” 更大的可能，是邓布利多要对救世主有什么安排。 结合之前萨麦尔带回来的情报，雷吉诺德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考验，不过校长将考验拉到全校，不管考验是不是真的平平无奇，他们都需要警惕了。 “……你做的很好，”安德森见他理解过来，素来冷漠的脸上难得的多出一丝笑意，“逼一年级那几个人去学习，避免他们成为格兰芬多和救世主的磨刀石。” “但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有点不安，”雷吉诺德将沏着红茶的茶壶放到两人中间，信手扯开领带，有些疲惫的靠坐在安德森对面的椅子上，“关于这次学院杯……” “嗯？” “我还真怕校长想给他的救世主男孩儿来一次锦上添花，”雷吉诺德喃喃的说着，“不过二百分？不可能吧，就算这次事情真的拉小差距，一个月而已，加上一百分应该是最多了……一次魁地奇也才只有这么多。” 安德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其实不太在乎学院杯？” “还好吧，毕竟虽然是公平竞争，但怎么想学校也不会让斯莱特林一直霸占着第一，不然其他三院的斗志就没了。”雷吉诺德窝在椅子里，修长的脖颈扬起，一双眼眸出神的凝视着棚顶，“我早就做好这两年会有一次掉到第二的准备，但不能是今年，不能是因为救世主……” 如果邓布利多真的一下子给哈利波特加了一百分导致斯莱特林失去学院杯，一直以常年霸占学院杯为光荣的斯莱特林学生必然会对哈利波特恨之入骨。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等到下学期，安德森不惜让出级长之位的，他辛辛苦苦维持的，斯莱特林对救世主和格兰芬多的漠视态度顷刻间就会毁于一旦。 “安德森，我真的很担心，”他苦笑着说道，“你的比喻用的很棒，斯莱特林简直就是救世主最好的磨刀石——天然形成，无需加工，如果我是校长，想要磨炼哈利波特的话。” 他想了想，措辞道，“不用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第40章 chapter40 级长和安德森的对话无人能够知晓，在所有人回来时都只见到安德森又独自抱着书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休息室。下雪后青年养成了戴兜帽的习惯，终日只露出一个苍白的唇和瘦削的下巴尖，结合着那身算不上新的纯黑巫师袍，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古书上彻头彻尾的黑巫师。 “运气真不好……”身旁二年级的女孩儿嘀咕着走进了公共休息室，皱着眉头给自己要落座的椅子甩了个清理一新才将书摔到桌子上，“最近怎么哪都能看见他？” “最近快期末考试了，他估计也在复习——没了级长光环，他也只有学习了。”女孩儿身旁的朋友抖掉巫师袍上的风雪，摸出巫师棋来摆好，一挥魔杖点燃最近处的火炉，摇头劝说，“算了吧，别跟一个只有学习这一根救命稻草的人计较，你之前还崇拜过他来着。” “嘿！我可不会崇拜一个担不起自己责任的草包！”女孩儿说着从巫师袍里摸出一本焐热的书递给朋友，眉梢一扬，“你真该看看这本书，它的作者才是真正的男人，吉德罗·洛哈特，你一定听说过他……” 萨麦尔摘下手套，在休息室里找了个贴近那面俯瞰着整个霍格沃茨的炼金玻璃的座位落座，少年身上还带着点外面风雪的寒气，屋里的热气一时驱不散这些冷，反而熏红了他的耳朵尖。 一年级的考试安排已经发了下来，下周的这时候就要举行魔药考试，依次是魔咒课，魔法史，神奇动物保护，草药学，天文课……而作为最万众期待的飞行课则因为安全问题一如既往地被放到了最后。 “所以考试是先最难最后最简单吗，”布雷斯坐下时还在抱怨，“有谁在考完魔药后还能保持好心情？除了你们两个——一个是心照不宣的教授的弟子一个是教授亲自进行魔药启蒙的大少爷。” “在你一口吞下整个柠檬之前请务必想想，他们两个一个没法参加飞行课一个为了雷吉诺德的要求这几天天天跟曼德拉草相亲相爱。”潘西将手中的两杯热可可放到桌上，又从半空中取下因漂浮咒原因只能委委屈屈跟着飘来的红茶和蜂蜜牛奶，将红茶递给萨麦尔后自己抿了口牛奶。 “别用相亲相爱那么恶心的词，帕金森小姐。”本来仰躺在椅子上装死的男孩儿瞬间弹了起来，把手放在鼻子前努力挥了挥做赶苍蝇状，俊秀的眉头拧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再想碰任何泥土相关——” 男孩儿说着，瞥过一旁安静垂眼看书的萨麦尔，“不过萨麦尔应该可以休息一下了，至少没有第一名的压力……” “还是有的，”萨麦尔翻过一页书，玻璃上被覆盖了少量的雪，有些微的模糊不清，雪花的投影在书页一些字迹上落下脏污般的暗色。少年语气淡淡的陈述道，“除了飞行课，我想拿剩余所有科目的第一，看看能排第几名。” 布雷斯：“……” 小麦肤色的男孩儿欲哭无泪的捧起了自己的可可杯作势欲走，声音里都带着悲痛，“我不呆在这里了，兄弟们，我只想及个格！！！” “你不呆在这里也没地方可去，”未想不仅萨麦尔德拉科一直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连潘西也懒得起来，语气慢慢悠悠，“图书馆里都是常年驻扎的拉文克劳，临时抱佛脚的格兰芬多和聚在一起更有学习氛围期末前加倍努力的赫奇帕奇，布雷斯甜心，面前只有回寝室睡觉和老老实实待在休息室复习两条路，难道你没发现最近就连萨麦尔都不去图书馆了吗？” 因为人太多根本没法去□□区的萨麦尔看了眼窗外，在短暂的表示承认的“嗯”后补充道，“如果你对自己施展的保暖咒有信心的话也可以出去玩，但据我所知，因为医疗翼床位已满，最近庞弗雷夫人改用了斯内普教授研制的感冒发烧特效药，见效很快，目前来讲只有成本高昂一个缺点，而特效药除了药到病除之外目前最引人称道的优点就是……” 布雷斯咽了口唾沫，“就是？” “就是非常难喝，”德拉科懒洋洋的补充道，“韦斯莱双胞胎亲自试法，将其形容为‘梅林八百年没洗的袜子泡水后撒点辣椒粉和薰衣草’。”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不得不说，”半晌，萨麦尔出言评价，“韦斯莱双胞胎的修辞学的真的很不错。” 至少不会再有任何人在听到这个形容词后会想去尝试了，所有人都捏紧了自己的保暖咒和厚袍子试图过一个温温暖暖无病无灾的期末考试，听起来真是十分美好。 萨麦尔低下头，将目光定格在魔法史课本上关于尼可勒梅的部分，再次安静下去。 关于尼可勒梅的部分，实在只有寥寥几行字，零零散散不时出来一下，像极了传说中万能的隐士高人，几乎堪称当代梅林。 □□区外所有能查阅到的，关于尼可勒梅资料的书他几乎都已经在圣诞假期最后几天看过，令人意外的是作为一名炼金术师，□□区里的书中出现尼可勒梅名字的次数却是寥寥，还有十分之九是出现在某些几百年前的黑魔法书籍关于作者的扉页上，写着“曾与尼可勒梅交好”、“与尼可勒梅为敌”……之类的话。 倒是找到过一本魔法石相关，只不过上面写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猜想，什么‘永生’，‘点石成金’，‘能听到祈愿的圣器’之类都敢说，等他捏着鼻子看到最后才发现那本书的著作者别说碰了，连见都没见过魔法石。 不过从现下收集的资料来看，萨麦尔倒能得出两个结论。 一是尼可勒梅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白巫师，别说玩弄人命修习炼金术了，恐怕在做炼金术‘等价交换’的时候都没有把什么生命押上去过。 这点对萨麦尔有利，当年战斗力在黑巫师中都能排前十的黑骑士从未在单打独斗这种事上怕过谁。 二是魔法石确实不可能达到永生，或者是必须凭借什么令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的代价才能达到永生。不然莫说交好，那些黑巫师拼死也会一拥而上，什么尼可勒梅，就算梅林都能给你来个夺宝杀人挫骨卖钱。 毕竟他们黑巫师虽然有出身颇高，听令守礼之辈，但大多数也确实是为求金钱与力量而修习黑魔法，阴险歹毒不讲道理的玩意。 还有一点，相比结论更近于猜想，关于那天他在通过考验后听到的低语与这段时间哈利波特的举动。 萨麦尔目光微沉，眼底凝出一丝笑意。 如果猜想成立，魔法石或许在学校里也说不定。甚至结合考验和那晚男人的低语来看，很有可能是邓布利多拿来历练哈利波特的道具之一。 有什么比让一个请你吃蟑螂的老头子阴沟里翻船更令人快乐的呢？ 萨麦尔合上书，拿起下一科笔记，愉快的想。 尤其还是个曾经在厄里斯魔镜前监视过你的老头子。 第41章 chapter41 在繁忙而充实的期末考试准备时期还发生了一件相当大的事，是由雷吉诺德告知的斯莱特林学生们。 那是在晚饭结束之后，不喜欢吵闹的斯莱特林学生陆续回到休息室时正看见雷吉诺德神色略有严肃的坐在壁炉边的高背扶手椅上，在经历过好几个月的学习生活后，即使是一年级们也清楚了这是级长打算宣布什么的标志，因此都陆陆续续的在附近找到地方安静落座，一边学习一边等待人齐。 直到大约十点，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的人也陆续回来，随着最后一个归来的安德森摆出一副完全没有兴致搭理雷吉诺德的态度，独自与级长擦肩而过回寝室，坐在扶手椅上的青年才缓慢开口。 “我相信没人在最近会有去禁林的习惯，包括你，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顿了下步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青年披着漆黑巫师袍的背影转眼就被略微昏暗的走廊吞噬，消失在了拐角的黑暗里。 雷吉诺德也没再去管安德森，级长平日里温和的目光难得严肃的缓缓扫过在座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声音里有一种紧绷的冷静，“今天早上，我们的院长在禁林里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独角兽，我认为各位都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复习当前，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独角兽虽然性情温和，不会主动伤人，但作为一种美丽却还未被驯化圈养，单凭一根尾毛的魔力就能做魔杖杖芯的魔法生物，它的实力等级在其遇见危险，选择生死相搏时完全可以比肩火龙和凤凰。 换而言之，如果禁林里出现了能杀死独角兽的魔法生物，其危险评级极可能在xxxxxx左右。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小小的骚动了一下，随即又安静下来。 禁林里有强大的魔法生物，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鉴于巫师生存的地方本就不大，许多种魔法生物和植物生存的条件又苛刻至极，在千年前，四位创始人就在禁林里布置了强大的魔法，其主要作用是为了放养那些强大的魔法生物，使之源源不断的为霍格沃茨的教师和学生们提供魔法材料。 但后来随着巫师迫害运动的结束，古代威力惊人却晦涩难学，耗资巨大的魔法逐渐没落，新兴的魔药学不再需要频繁猎取强大的魔法生物，继任校长便将禁林分成了两部分。内围是靠着霍格沃茨的一侧，主要用来养殖培育魔法植物和一些无害或温和的神奇动物，学生进去顶多吃些苦头。外围则是穿过茂密丛林的邈远森林，里面珍稀的，强大的神奇动物数不胜数，是霍格沃茨近乎无敌的外围护盾，也是校规里不许学生们进禁林的主要原因。 即使有放养的独角兽和夜骐的巡视与保护，也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春天已经来临，我当然能理解你们中的有些人的躁动，想要出去游玩或与喜欢的姑娘和男孩儿一起去散步……想想禁林里解冻的泥泞土地和残存着深冬腐朽寒气，如果你不想被遍地的断折树枝绊倒在淤泥里，在心上人面前出糗的话，现在的禁林并非一个好的选择。”见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雷吉诺德也放缓了语气，重新露出笑容，“当然，也并非全都是坏消息公布——” 青年说着，站起来，轻轻的笑了一下，“鉴于黑湖已经解冻，我们不用再无休无止的吃马铃薯了，从明天开始将会重新有新鲜的鱼类被端上餐桌。” 这大概算是近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当然，对潘西·帕金森小姐来说最大的好事是赫敏·格兰杰最近似乎被什么事绊住了，没有如一往的埋头在书里。 “有一个聪明还刻苦的竞争对手是太令人难过的事，说实话，如果赫敏·格兰杰小姐是个拉文克劳，或许我的日子要过的比现在轻松很多！”也跟着放松下来了的潘西手里捧着猫头鹰邮购册子一边选着新出的珍珠耳环一边小声抱怨，“有谁会意外一个年纪第一是拉文克劳？但在（斯莱特林）所有人眼里斯莱特林都决不能输给格兰芬多！” “话不能这么说，不过你现在就挑夏季的首饰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同年级的女孩儿看着质地厚重的珍珠饰品，不赞同的摇头，“这是冬季的配饰，亲爱的，要我说还是绿宝石与夏天和你的眼睛更相配。” “虽然听上去很美好，但还是算了，”潘西皱了皱鼻子，苦着脸吐槽，“上次我这么穿搭，还没等出门就被我祖奶奶的画像喊住了，她说我穿的像棵绿油油的翡翠树……谢谢她至少把我比作宝石而不是颗白菜。” 说着，两个小姑娘就又凑到一起研究夏天的吉德罗·洛哈特签售会应该穿什么去了。 期末的课程不像之前那样繁重，大多教授都给了一定的复习空余时间，现今路上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拿着厚重魔法史教材苦背的学生——鉴于这是一门所有人都在划水的课程，偏生宾斯教授的考试卷子还总出的又臭又长。 好在斯莱特林里的半数以上学生都早已习惯了从小到大所熟悉的家谱和各类父辈们口中偶尔冒出的历史事件，因而需要头疼的只有掺杂了魔法元素的麻瓜战争史，然而这点在麻瓜和混血出身的小巫师那里却正好反了过来，在考试的逼迫下他们不得不去重翻这么多年来耳熟能详的历史·魔法修改版，并且努力在其中修补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 这种考试前复习中的繁忙与悠闲愣生生给了萨麦尔相当的时间，鉴于之前邓布利多校长宣布的课程旁听制度和雷吉诺德常因为越来越接近的o.w.ls考试频繁请教院长，最近斯内普完全没什么时间来管他，除了定时定点交作业之外，即使做出了新研究或有了新想法少年也会有意将之压一压，等斯内普主动来问他是不是偷懒了才拿出来并说明原委。 “我打算等下学期……或者假期，至少o.w.ls考试没那么迫在眉睫的时候再请教您，”萨麦尔站在走廊里，略微仰起脸望着斯内普说道，十一岁，又或者已经是十二岁少年和成人的身高差常常让他感到些微的不习惯，好在斯内普很少对自己所宠爱的学生释放带有压迫感的气场，这让萨麦尔还顺口加了句打趣，“毕竟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很想继续修习魔药，进入您的n.e.w.ts提高班。” 在斯内普要求想要进入n.e.w.ts提高班魔药成绩必须达到‘o’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想要继续学习魔药学，准确说是除了魔药天赋为负值实在没有办法的，剩下的五年级斯莱特林们都会把斯内普的办公室围个水泄不通。 斯内普闻言多看了萨麦尔两眼，对少年的关心之举不置可否，只收走了萨麦尔的那些分析猜想与假设攒出来的快厚到半本书的羊皮纸，语气相对温和道，“有关魔药的新鲜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休息，只要你写的不是一些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令人想撬开动笔者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老鼠脑大小的大脑和满满的芨芨草的话。” 斯莱特林的蛇王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在一个点头后一甩袍子大步离开了。 萨麦尔：“………………” 他有一定程度上怀疑斯内普最近是不是被某些五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蠢到了，毕竟在作业里犯蠢和当面请教时不开窍完全是两个等级的事，而事实上即使在斯莱特林，也没几个学生像雷吉诺德一样能在做到平衡派系，稳定学院，极具人气的同时还温和谦逊，博览群书。 “所以上天还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完美到极致，比如说夺走他的女朋友。”对此，德拉科评价道，“最近海蒂和布尼尔走的很近，好在布尼尔快毕业了……不然如果海蒂看不顺眼雷吉诺德和布尼尔联手整雷吉诺德绝对会是一场好戏。” “布尼尔犯不上得罪雷吉诺德，他们两个的关系向来不错，”萨麦尔不赞同的靠在魁地奇球场的栏杆上，和下来休息的德拉科一起看布雷斯骑着扫帚撒欢的翱翔在球场上空，“尤其是雷吉诺德极具威望的现在。” 球场的风大极了，连云都被吹成飞絮状，在空中撕扯出一道道长条，萌芽的绿草将地皮染的青翠，也令男孩儿们摘下了颈间的羊绒围巾。 “如果他真的那么看重和雷吉诺德的关系，哪里会答应海蒂在一起的事？布尼尔出身太一般，而海蒂的家族历史悠长并且在魔法部有一定话语权，显然，在布尼尔的心目中他和雷吉诺德的友谊远没有毕业后一个好出路来的重要。”德拉科撇了撇嘴，因为今天的训练，为了防止头发不被吹乱的少年特意涂了厚厚的一层发胶，这直接导致他的头发即使在早上刚洗过也厚重的像块真真正正的金砖，再大的风也不能令其动摇一分一毫。 萨麦尔的目光在金砖上面打了会儿转，最终还是不觉得海蒂有那么恨雷吉诺德或者会找雷吉诺德的麻烦。毕竟目前来讲，雷吉诺德有着一个绝对坚实的后盾，那就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单从雷吉诺德敢送斯内普香水还没被斯内普切片做成魔药的事情来看，海蒂跟雷吉诺德分手没问题，闹翻却没必要。 觉得自己已经快把书翻烂，考试一定万无一失了的德拉科最近全情投入于魁地奇训练中，并且私下里说过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也支持他加入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跟着萨麦尔复习过一段时间的布雷斯见状也跑了，说是分数不够魁地奇来凑，反正他妈妈也不在乎他成绩如何。 在唯一认真学习的潘西都跑去研究夏季服装的越到考前越松散情况下，在克拉布和高尔在没有德拉科的命令和潘西监督，直接翘掉自习的情况下，萨麦尔终于逮到机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个下午。 等他再出来时，霍格沃茨的上空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多了一只全身漆黑，喙爪银白的乌鸦。 如果有千年前的人将之捉住，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常伴黑骑士萨麦尔身边，无数次作为萨麦尔·斯莱特林‘空中之眼’，令黑骑士的追杀从未落空过的，臭名昭著的炼金产物——“窃贼之鸦”。 第42章 chapter42 期末考试的前夕，在继独角兽之死后，整个霍格沃茨又有一件大事发生。 说是大事，其实更倾向于一种突如其来的狂热，狂热的源头起源自某位叫吉德罗·洛哈特的作家。这位作家大概是又写了什么畅销新书，为在学校快被期末考试熬秃了头的学生们提供了新乐子，导致这场狂热以一种飓风刮过的架势飞快席卷了整个学院。 等萨麦尔知道这则流言的时候，已经是在某个拉文克劳手里看到那个熟悉的渡鸦纹章之后了，某个霍格沃茨现学生沉默的凝视了许久那个属于千年前的自己的标识，转头就去问布雷斯最近霍格沃茨里是不是又双叒叕流传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是他对自己认知有偏差，只不过黑骑士在千年前从霍格沃茨里到欧洲巫师界，除了他亲自教导出的学生和看着他长大的四大巨头，从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说‘萨麦尔’一声好。 至于他为巫师界做出的杰出贡献？有是有，有到够他进阿兹卡班一万次。 “就是那位吉德罗·洛哈特的新书，写到了一位历史上男巫的遗产，说起来那位男巫还跟你一个名字，都是很少见的samael。” 布雷斯听到萨麦尔的询问，颇为熟练地从口袋里也摸出了枚渡鸦纹章，“那位男巫是我们学院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最初追随者，在传说中相当恐怖的黑巫师，在吉德罗·洛哈特的新书里，他的幽灵为冒险中的吉德罗·洛哈特指路，将自己的遗产都赠送给了他。” 布雷斯解释完，将纹章收回口袋里，一抬头就被萨麦尔僵住的表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当面被成为了幽灵的萨麦尔木着脸，抱着书本的手微微颤抖，“……我记得学校里的男生不是不喜欢吉德罗·洛哈特的书吗。” “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记得去医疗翼。”布雷斯摸摸脑袋嘀咕一句，尽职尽责为好友解释，“当然，他从前那些与女鬼同游之类的都是给小姑娘看的。不过这本是例外，想想看，千年前早逝的天才黑巫师，帅气俊美，随手就扔阿瓦达索命，巨额的遗产，还有传承自萨拉查阁下的风姿……” 说完这些，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补充道，“那可是历史中确实存在的人！” 十九岁被杀，曾被说过无数次生着魔鬼心脏浪费了那张脸，从来不扔阿瓦达这种摧毁试验品的魔咒，拥有三百个金加隆这样巨额遗产的萨麦尔真情实感的凝视着他：“……或许这个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人更愿意老老实实躺在坟墓里，而不是被一个人拎出来抖抖灰冲销量。” 但销量已经被冲了上去，大约是有关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切，都对斯莱特林里的学生有着令他们近乎疯魔的吸引力，又或者跟‘萨麦尔’形影相伴的炼金术与强大的黑魔法让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也生出好奇。总之，等萨麦尔被第不知道多少个人推荐吉德罗·洛哈特写的这本书时，少年已经可以淡定的表示谢谢，但期末考试在前，还是学习重要。 在第不知道多少个向萨麦尔推荐书反遭少年按住，拿着课本问了一堆超纲问题的学长心有余悸逃走后，整个斯莱特林对萨麦尔的印象终于又多了一条。 ——学习狂魔。 萨麦尔神色淡然，暗地里长吁一口气。 ——他终于不会被人满怀好意的叫住，听上一堆他完全完全完全不会做却冠上他名姓的事，最后还被推荐一本他想全部魔鬼火了的书了！！！！ 新的一年级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就在这样紧张里带着点儿轻松地氛围中开始，第一场考试是魔药学，为防意外，考试硬生生将一起上课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调开，变成了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考，而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则在另一场。 在另一场由最公正的麦格教授监考。 不止一个人目睹了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韦斯莱在出来后就气冲冲的冲向了他的双胞胎哥哥们，大喊着“说好了是宾斯教授监考呢！！！”将他的兄长们从走廊这头追到了那头。 萨麦尔的魔药学向来不需要人担心，不管是笔试还是实际操作，连小时候没少吃斯内普小灶的德拉科都默认了这科的第一将由自己的友人拿下。少年走出考场后被问及并做出回答的内容也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标准答案，答案相同的人一脸喜色，答案不同的小巫师则颇为黯然。 中午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各处都是紧张复习的学生们，对答案时没看见的潘西和布雷斯也找了个软垫在翻书复习魔咒，萨麦尔找了个女孩儿旁边的垫子坐下，“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等考完之后再对答案。”潘西合上笔记，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早就牢牢刻在脑海中的内容，拿起面前托盘上的面包咬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向萨麦尔，笑着回答，“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但如果错了的话难免影响心态。” 尤其在她还有个格兰芬多劲敌的情况下！ 下午的魔咒课考试德拉科想拿第一，这直接导致了潘西的好胜心也被激了起来，布雷斯手里捧着笔记，不跟这三个妖怪争，只嘀嘀咕咕着要在魁地奇考试称王称霸。 “好志气，”克拉布充满敬意的给他鼓掌，真情实意道，“我以前以为潘西对上格兰杰已经是很大的胆量了，但你选择直接对上波特和德拉科，加油！” 布雷斯：“………………” 布雷斯没好气的拍开小胖子的胖手，把手里由德拉科圈了重点的笔记丢过去，“德拉科这段时间都在和曼德拉草相亲相爱，波特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我可是天天都训练。” 高尔忙不迭的赶在笔记砸到克拉布前接住了本子，两人一起复习去了。 倒不是有人没考虑过作弊，但雷吉诺德那个妈妈似的细致性子在这件事上却硬生生反了过来，在考前谈话时将级长威严体现的淋漓尽致，斯斯文文的说了一堆，核心重点只有一个。 如果作弊还被抓了，自己去跟斯内普院长解释。 蛇王的威严在小蛇面前比什么都有用，更何况期末又不是o.w.ls考试，再加上斯莱特林里的学习活动仅次于拉文克劳，大多数学生又都出身自魔法世界，魔法学习对他们来讲只要用些心，难度还真的算不上大。 答完试卷，萨麦尔在实践环节站到了奇洛教授的面前，略过羽毛木片钢笔等等物件，直接将目标定在了最后的砖块上，魔杖轻挥，“wingardium leviosa。” 砖块晃了晃，并没有什么漂浮起来的意思。 萨麦尔眉梢一扬，只以为是自己对砖块的重量有了错误的估计，手上暗自加了些魔力，“wingardium leviosa。” 片刻之后，砖块在少年的魔杖指引下逐渐上浮，浮到了标志着满分的高度线。 第43章 chapter43 “很、很好，爱德华先生。”奇洛教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的笑容，脸颊微微晕红，“太棒了……我是说，满、满分！” “谢谢您，教授。”萨麦尔对这位已经板上钉钉有问题的教授行了一礼，收回了魔力。 砖块砰的掉落下去，在原地砸出一个不浅的坑。 考完本日的最后一科，萨麦尔收拾东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高尔布拉克两个小胖子也走了出来，一行人才一起往休息室走。 “明天就是最后一门飞行课。”布雷斯活动着这两天写字写到酸软的手腕，斗志昂扬，像一只骄傲的公鸡，“然后——放假！” 春寒还未彻底过去，回休息室的路边仍能看到混杂着碎冰的湿润泥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花会一夜开满霍格沃茨黑湖边的草坪，也没人清楚哪天一睁眼树就会全部绿起来，课业代替风景充斥了整个霍格沃茨学生们的晚春。 斯莱特林休息室今天的点心是火鸡派，雷吉诺德似乎是笃定了那群课业更多更重的高年级们仍旧会通宵复习一样，连饮品也换了一大半咖啡，害的潘西挑了半天都没挑出一杯草莓果汁。 布雷斯最近爱上了混合饮料，大概是前些日子有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姐在麻瓜研究学上提交的论文《论麻瓜的鸡尾酒文化》在全校引发了轰动，总之最近连韦斯莱双胞胎都在调制各种层次和口感丰富的饮品，当然这也使他们又赚了不少金加隆。 潘西坐下时不悦的给桌上一堆乱七八糟还只用了一点的杯子施展了个清理一新，对布雷斯手上那杯颜色诡异的东西不置可否。 “我今天要早点休息，”德拉科说着，翻开了那本近来鼎鼎大名的吉德罗·洛哈特著作，头也不抬的宣布，“明天的魁地奇，我要好好和那个破特较量。” “得了吧，在你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十二点之前你不可能躺在床上。”布雷斯捧着那杯诡异的饮品发出无情嘲笑，“放下那本书吧，你当初说过你绝不可能看吉德罗·洛哈特那个花孔雀的作品的。” 德拉科不满的瞪了布雷斯一眼，选择了互相伤害，“如果你能有勇气把你的大作一口气喝下去的话，我放下书——当然没问题。” 明天没有考试的萨麦尔懒得掺和他们这些事，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自己困了回去睡觉，站起时却被身旁不远处的雷吉诺德叫住了。 “我这里有本不错的书，你要不要看看？”雷吉诺德问道。 这段时间都快被磨出吉德罗·洛哈特ptsd的萨麦尔一脸震惊，他看向印象里素来成熟稳重的级长，实在想象不到雷吉诺德向自己推荐吉德罗·洛哈特新书会是什么样子。 雷吉诺德从少年睁大的眼中看出萨麦尔想法，忍俊不禁了一会儿，才笑着从桌上拿起那本书店最新上架的，书名一点也不夺人眼球的《萨麦尔传记》递了过去，安抚的拍了拍少年肩膀，“别担心，是这本。” 捧着自己传记的萨麦尔本人：“……。” 不，这个他也不想看，谢谢。 但其他的人他能拒绝，雷吉诺德作为级长的好意却不好推拒，毕竟从某种角度上，他能很清晰的察觉出雷吉诺德的想法。 斯莱特林心细如发的级长想必早就听说了萨麦尔对学校里这股‘萨麦尔热’的不感兴趣，但作为领头人，即使对学生们所狂热的东西再不感兴趣，萨麦尔也必须要对其了解一二。 这是作为管理者的必备品质，必要素养。 “好吧，非常感谢。”少年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这本书，目光扫过书籍并不华丽的封皮，对作者不是吉德罗·洛哈特这件事接受良好，“我会将它看完的。” 在窃贼之鸦炼制成功后，萨麦尔便没了夜游必要。鉴于猫头鹰们偶尔会在夜间徘徊于城堡上空，小小渡鸦‘一不留神’飞进了霍格沃茨城堡内也不会有人在意。 少年回到寝室，将寝室中说多算不上多，说少却也不少，绝大多数是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读书笔记和针对千年间魔咒及魔药发展研究稿件的羊皮纸收拾归拢好，简单做了放假准备后坐在椅子上，视死如归的翻开那本《萨麦尔传》。 关于他的大多事迹早已失传，即使是萨麦尔，也必须通过这些半文学半臆想的资料去看现在世人眼中的自己。 灯火明亮，寝室微有昏黄，老奎克极有眼色的为他递上一杯红茶后啪的离开，萨麦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意外的发现这本书居然没有漫长的前言和笔者要说的话，开头是目录，再翻便是干净利落的正文。 很好，不用浪费时间了。少年在心中念叨一句，暗道但也不知道能写的多靠谱多纪实，毕竟…… 正这么想时，他的目光一凝，死死钉在了书本正文的第一行字上。 漆黑的印刷体板正端庄，微微倾斜，流畅又清晰的倒映在少年蓝色眼眸中。 “莱斯特的爱德华，诺丁汉公爵之子，七岁后踏入巫师界，更名萨麦尔·爱德华。” “——巫师界尊称为，萨麦尔殿下。” 一瞬间，年少的无忧无虑扑面而来，严肃冷硬的父亲和温柔美丽的母亲并着以为早就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开满金雀花与玫瑰的庭院随着短短几行字悄然苏醒。女仆，管家，古板严谨的教师，围裙上永远飘着麦香的厨娘，还有骑士长坚毅面容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仿佛他只要一转身，就还能在沉重课业后抓着骑士长的手翻上马背，裹着披风，带领一众骑士赶着猎犬去狩猎。回家后再央求管家在面包上多涂一层蜂蜜。 可这些画面只是稍纵即逝，眨眼就流光似的被一个全新的名字撩烧殆尽。 萨麦尔用手指轻轻摩擦过书上‘萨麦尔·爱德华’的字眼，沉默许久，砰的合上了书本。 第44章 chapter44 因为没有考试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萨麦尔难得放纵自己睡了个懒觉，并且直接错过了早餐。 鉴于斯莱特林多数学生都拥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即使偶尔不去吃饭也不会饿肚子或者需要自己去走廊挠那只梨子，老奎克在萨麦尔吩咐他之后就飞快的去了霍格沃茨厨房，为少年端上清水和黑麦面包。 倒不是说霍格沃茨的早餐差，而是萨麦尔天生肠胃算不上好，哪怕后来被用魔药治愈了，饮食也更偏向于清淡。 那本传记仍在桌上丢着，萨麦尔收拾完毕，离开寝室前深深看了一眼书籍，踌躇一瞬，还是打消了将那东西带走的打算。 虽然萨麦尔的出身在当年的巫师界算不上什么秘密，尤其在他年幼，还未长成萨拉查左膀右臂，还未能得到青年青睐之时。于斯莱特林城堡中举办的宴会里，萨拉查并不在意这个随手捡来的幼崽是否会成为他人谈资。 简单来说，萨麦尔的出身是那些麻瓜们的荒谬与耻辱缩影，加之萨麦尔天生的魔力强大，更能成为当年巫师对教廷，对麻瓜贵族，对愚昧盲信教廷平民们鄙视的完美工具。 然而这一点在后来关乎萨拉查的书中争议颇深，争议中又主要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萨拉查那样注重血统的人，怎么会突发好心，冒险捡一个原本的大贵族幼崽并将之培养成最信任的下属，所以萨麦尔必然是巫师家族的后裔，或许身上还有家族某个成员对萨拉查的临终托孤。 而另一派则完全以从前的记载为准，用萨麦尔本身的能力去反驳这么说的所有人——其部分核心思想为萨麦尔能打，聪明，在当时有着相当高超的黑魔法、炼金术和魔药造诣，加之忠心耿耿，这样的属下谁不想要？谁不看重？ 萨麦尔……萨麦尔觉得这两种说法其实都各有些或真实或可取之处。 不过他不是萨拉查，兼之那时年幼，也说不准萨拉查具体的考量。 只不过能清晰果断的写出这些，还准确的提到了“诺丁汉公爵”，这本书，还有那个早已死在千年前的影子，写这本书的人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魁地奇考试是一项很值得旁观的测验，按照惯例，每届一年级魁地奇考试的各学院第一名都会直接收到明年加入魁地奇球队的邀请。尤其是斯莱特林和老对手格兰芬多的一年级考试，两院的魁地奇球员和高年级且在今天没有考试的魁地奇爱好者几乎全都去了球场，使得学院颇为空旷。 萨麦尔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侧头看着窗外景色，一道道光斑从他脸上轻巧的吻过去，少年眨了眨纯蓝的眼眸，在听到身后脚步时无声绷紧了背脊。 那声脚步放得太轻了，轻到像是怕人注意到一样。 原本闲适的高飞于霍格沃茨高空的窃贼之鸦从百米高空猝然俯冲而下，几乎在晴朗的天空中折了一整个直角，随即一振翅膀，飞速略过无数形制细长的窗子。 漆黑的鸦目有一瞬间被银白烟雾所迷，萨麦尔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魔杖缓缓放回袖子里。 跟在他身后的是他之前调查了很久的奇洛教授。 在很多年前，大概是在萨麦尔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萨拉查就告诉了他一个道理：但凡跟踪，不论好坏，必有图谋。 萨麦尔慢慢向前走着，他忽然想起除了这一点，萨拉查还教过他很多东西，小到礼仪课还不合格时怎么做才能令别人不觉你失礼还不会贸然靠近，大到握着他的手斩杀巨龙——那年的萨拉查才二十三岁，在狂风凛冽的万丈高空上，青年骑着夜骐，掠过巨龙吐息的火焰握住他的手，问他要不要这份荣耀。 那天的风大到让萨麦尔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攥着自己夜骐的缰绳，在风中破碎的喊太危险了。 然后他听见青年一贯阴柔丝滑的声音含着笑意，在风中恣意又明亮，像是宣誓承诺，又像是陈述。 “你想要的，萨麦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跟随我，取得荣耀！” 在那晚，他们收集龙血作为魔药材料，龙筋剥下龙皮制成手套，连戈德里克看了都摇着头感慨疯狂，然后又说下次这种好玩的事请务必带他一个。 奇洛的脚步声略微靠近了，萨麦尔拉了拉自己的棉质围巾裹紧脖颈，忽然转过头去。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脚步戛然而止，举着魔杖的男人微微一怔，嘴却已比反应快了一步，“昏昏倒地！” 萨麦尔在熟练避开伤害和就着奇洛的行动演下去之间犹豫了那么一秒，最终还是因为这声没什么攻击力的‘昏昏倒地’选择放弃抵抗，顺着奇洛这一击砰的倒了下去。 天可怜见。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想：倒下去的这一下都比这位教授魔咒打的疼。 第45章 chapter45 魁地奇考试结束的很慢，鉴于天空中不能同时出现太多的，尚且不能完美掌握自己扫帚的小巫师而这又是个彻彻底底的操作性科目，等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院一年级考完的时候，星星早就爬上了天幕。 德拉科和布雷斯是毫无争议的o，唯一让人意外的是潘西也拿到了o，据说小姑娘跨上扫帚的那一刻脸上表情堪称视死如归，在飞上天前还扭过头对好友说了一句话。 ——“亲爱的，我想活。” 女孩儿说这句话时的具体表情只有她的好友留有记忆，但却并不妨碍这句话在斯莱特林里流传甚广，直到潘西的扫帚飞速跨过障碍只在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迎上前的布雷斯快乐的大喊道：“恭喜你！潘西！你活下来了！！！” 德拉科·马尔福忍着笑捂住脸，从指缝间围观潘西恼羞成怒的暴打布雷斯。 “明年有兴趣加入魁地奇球队吗？”因为雷吉诺德去考o.w.ls了，作为低年级陪考的布尼尔坐到他旁边，出声道：“马库斯·弗林特让我问的，你知道，作为斯莱特林队的队长，他很想让马尔福每一代都会加入魁地奇球队的荣光延续下去。” “当然，”德拉科几乎是立马答应下来，“我会成为斯莱特林最优秀的找球手，并且在赛场上狠狠击败那个‘大嘴’波特——不用吞吃金飞贼的方式。” 布尼尔眉梢一扬：“看来需要雷吉诺德替我拭目以待了。” 说完，他又去找布雷斯了。 这次魁地奇考试唯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安德森居然也在，青年难得的没有捧着书，只是靠在栏杆上，仰着头看着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们一个个从他头顶飞过，没人说得准他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到底是小蛇们还是更高远的蓝天。 面对安德森的来临，很难得的，没有谁过去嘲讽或是挖苦，斯莱特林们离他远远地，令青年身周形成了一片无人的真空区。 陈列室里的奖杯和合影作证，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学期前，安德森曾是整个斯莱特林几届以来最优秀的找球手。 这届的魁地奇斯莱特林惨败未尝没有安德森退出的责任，但早就没人再去责怪他了——与其去责怪早已油盐不进，即使被在走廊指名道姓阴阳怪气也只会淡淡说声‘借过’的安德森，不如去多给德拉科鼓鼓劲，争取斯莱特林的下一位找球手能赢过那个‘大嘴’波特。 雷吉诺德的o.w.ls也在这晚彻底结束，鉴于快放假了，学校的晚饭准备的相当丰盛，不知是在庆祝无休无止的考试终于接近尾声还是在送别七年级们。 “考得怎么样？”布尼尔坐在雷吉诺德身边，因为整个斯莱特林皆知的海蒂的事，青年没有再向之前一样与雷吉诺德过于亲近，连关心也更似问候。 “还不错，不过具体成绩还是要看教授们……你呢？快要毕业了，打算去做什么？” “申请了一个魔法部的小职位，前两天刚被聘用。” “那很棒，恭喜。” “谢谢。” 布雷斯切羊排的时候刀叉发出轻微的剐蹭声，德拉科转头看过去，正好和男孩儿挤眉弄眼的龇牙咧嘴对了个正着。 德拉科：“……。” 当然，雷吉诺德和布尼尔现在话里话外的东西足矣让他们所有人牙酸，但布雷斯这个表情实在是能让他从牙酸直接转变为牙疼。 “德拉科？”正在德拉科思考他到底该不该捂住发疼的牙时，雷吉诺德忽然叫到了他的名字，“萨麦尔呢？” 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萨麦尔不定期将自己关在屋里的德拉科耸耸肩膀，“不知道，可能在屋里研究魔药吧，院长对他的期望很高。” 雷吉诺德却摇了摇头：“他不在，刚才院长让我叫他去魔药办公室一趟，但寝室里没人。” “那可能是在图书馆。”潘西道。 “图书馆也没人，我问过平斯夫人了。”雷吉诺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德拉科闻言看向布雷斯，布雷斯看向潘西，潘西看向德拉科，在短暂的沉默后，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我们今天都去魁地奇考试了。”布雷斯补充道：“但如果是萨麦尔的话，很有可能是被哪位教授叫去了，要知道在霍格沃茨赏识他的教授可不止有院长。” 雷吉诺德半天没有说话，青年在短暂的沉默后按了按眉心，目光瞟向格兰芬多长桌。 德拉科、布雷斯和潘西也不明所以的将头转了过去。 格兰芬多的长桌一如既往地喧闹，充斥着欢声笑语和令斯莱特林们皱眉的打打闹闹，大概是处在送别前夕，韦斯莱兄弟非常快乐的忽悠着即将离开学校的七年级吃下他们特制的糖“来一段毕生难忘的经历”，就连一向严肃的珀西看见他们的打闹也只是偏过头去充耳不闻，单纯与和自己相熟的几个七年级们高声谈话。 低声是低不下去的，托他弟弟们的福，但凡珀西的声音低下去一个八度对面的那几位就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格兰芬多今天的餐桌交流也依旧全靠吼。 布雷斯和潘西扫过一眼后都不明所以的转回了头，茫然的看向雷吉诺德，不清楚自家级长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 “理查先生，”忽然，素来和雷吉诺德有一整个长桌的安德森走了过来，长发青年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漠，他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挽到耳后，声音低柔如同蛇的冷嘶，“你见到奇洛教授了吗？” 雷吉诺德快速的瞥了一眼教师席，在看到席上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奇洛教授应该在办公室……我去找一趟院长。” “等等，”就在雷吉诺德即将走出餐厅的时候，德拉科才像雷吉诺德那样皱紧了眉头，转而看向布雷斯，“你看到波特他们了吗？” “没有，但他们不是经常不来吃饭？从波特夜游被抓到的次数来讲。”布雷斯跟他开了个玩笑，“或许我们可以建议院长今天着重巡逻那只梨子，很可能就逮到一只救世主。” 德拉科顿时觉得更不对劲了，他想了想，又道：“雷吉诺德离开餐桌了。” 布雷斯的脸色这才跟着严肃起来。 雷吉诺德是个相当有责任感的人，因为城堡到黑湖的那段路实在太长也太黑，除非要事，青年几乎每天都会陪着斯莱特林们吃晚饭，再带着小蛇们步行回寝室。 这学期唯一一次中途离席，是因为巨怪。 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和布尼尔以找萨麦尔为由打过招呼后，飞快的离开了餐厅。 他们走的不远，只在通往寝室的路上的一个拐角就听见了安德森的声音，那道向来冷的让人骨子里发凉的声音此时此刻却不似平日那样冷酷淡然，甚至尾音里都带着颤抖。 “雷吉诺德，”他说，“去找院长，快点去……奇洛今天来找我了。” 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这回连眼神都不用交换，集体屏住了呼吸，悄悄移到不远处的柱子后。 青年的嗓音低哑，似乎是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继续道：“他是神秘人的手下。” 第46章 chapter46 有那么一秒，斯莱特林三人组恨不能给彼此一个一忘皆空，忘记安德森这句话。 青年言辞里的信息量不可谓不震撼，小到他和雷吉诺德的关系其实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差，甚至好到可以心有灵犀的前后出礼堂求援的程度，大到奇洛居然是神秘人的手下，而安德森——一个父母皆作为食死徒被审判，接受摄魂怪之吻的，所有人眼里的小食死徒，根本就没有对神秘人的半点儿忠诚。 别说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也可能是食死徒，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来，安德森此时此刻的语气绝不像‘神秘人回归了快叫院长跟我一起效忠’，倒不如说是明晃晃的‘找个靠谱的长辈帮忙去宰了那个奇洛。’ 更要命的是他找的人是雷吉诺德。 前级长，现级长，斯莱特林两任级长在遇到神秘人时都是同一态度同一立场，哪怕是作为一年级，如果他们还意识不到这其中有什么东西就不用在霍格沃茨呆了，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里混吃等死比较好。 在两个男孩儿还在琢磨的时候，心思最快的潘西已经悄悄拽了拽他们胳膊，无声的拉着他们上了阶梯，溜到远处的另一个走廊。 “听着，”她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尤其是德拉科，“我们现在应该回寝室，把这件事情通过双面镜告诉家里。” 没人比他们这些从那场混乱中活下来的家族更懂神秘人三个字代表的意义，即使作为小辈的他们在之前一直生活在父母羽翼的庇护之下，但将这样的事转告父母，这种最迅捷有效，最不出错的做法也没人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你说的没错。”德拉科第一次第一时间附和了女孩儿的话，少年点了点头，眉头却缓缓蹙起，“但是……萨麦尔和波特又都不在了。” 潘西在意识到德拉科说的是什么后几乎要窒息了。 上次萨麦尔和哈利·波特都不在时，他们的同伴从巨怪手里救下了格兰芬多的救世主。虽然萨麦尔差点因此遭遇排斥，好在有罗恩帮忙转移了火力并且少年在遇上巨怪后爆发出的战斗力显然更令斯莱特林们在意，那件事也就轻轻揭过了。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 是神秘人的手下，是能作为他们教授在霍格沃茨任职的奇洛。 这个假设实在太过惊悚，惊悚到令女孩儿忍不住在心里祈祷萨麦尔最好是真的有事，而不是又双叒叕因为一个哈利·波特犯蠢。 “我去找萨麦尔。”正在她急到忍不住要去咬刚做好没几天的指甲时，布雷斯突然站了起来，深色皮肤的男孩儿看着潘西和德拉科，语调是与以往不一样的平静：“我和母亲与神秘人没什么关系，德拉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帮我和我妈妈说一下就行。” “不行！”还没等德拉科表示什么，潘西就率先反对，“太危险了！” “但我确实是唯一能去的人选，我妈妈和多年前的动乱没什么关系，而我又是一个纯血统巫师，一个斯莱特林——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那位真的是神秘人的话，他总不会直接杀死一个斯莱特林。” “但……” “没有什么但是，潘西，”男孩儿却只是耸了耸肩，浑不在意的将一只手插进兜里，另一手拿着魔杖划了个荧光闪烁，照亮了一小片空间，不再像往日一样挂着嬉笑的脸上是满不在乎与一丝丝桀骜。 “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去报告一声麦格教授吧，不管用什么理由。” 。 萨麦尔被一路飘到那间存放着厄里斯魔镜的屋子时，正常‘昏昏倒地’的时效还没过，于是他就只能继续闭眼装晕。 倒不是说他打不过奇洛，出于萨麦尔这段时间对这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观察，他不敢直截了当确定出身于相对落后的千年前的自己能在魔法上拼过一个千年后并且年纪要比自己大得多的巫师，但就像千年前哪怕凭借着数量惊人的资源和陷阱他还是没能撑到四巨头赶回，被一整个团的骑士围杀在霍格沃茨前一样。只要有近身机会，绝对的武力也是令巫师措手不及的攻击手段。 恰好萨麦尔的近身战斗技术一点都不弱于他的魔咒水准， 他能允许自己这么不设防般的被带走，诚然好奇和馋魔法石占了主要原因，更多的部分还是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春寒还未褪去，屋子里还有点儿发凉，没了保暖咒的萨麦尔被奇洛放在地上，只觉得有点儿冷。 这股对冷的专注并没能持续多久，在一阵窸窸窣窣后，萨麦尔的心神就又被奇洛的声音吸引走了。 “主人，”他说：“我已经把萨麦尔·爱德华带来了，就是那个魔力非常强大的男孩儿。” “很好。”一道极其沙哑，像是在喉咙里含了砂石的声音缥缈又轻的响了起来，那是一道男声，和那天他披着隐身衣时所听到的音色一模一样，“现在只差哈利波特了。” “他会来的，我给他留了线索，格兰芬多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萨麦尔一动不动的躺着，‘魔力强大’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转了几转，还是没能明白自己要在这场戏里担任什么角色。 然而还没等他的疑惑在心中盘旋太久，沙哑的声音就已经帮他做出了回答。 “等我拿到魔法石，夺得这个男孩儿的身体，奇洛，你将超越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我最信任的人……我的左膀右臂，我最忠实的仆人。” 萨麦尔：“………………。”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