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携手,十指紧扣》 楔子 人造人 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的摆设,连被子也没有一张。房门是用最坚固的合成材料所做的铁门。冰冷的铁器反射着一室的冷清。七名孩童蜷缩在一起,七双颜色不同的眼眸有着冷漠和他们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他们全是实验品,被家人所遗弃的孤儿。他们的身体被注射的药物改造,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身体。他们全被赋予全新的名字,一个代表着他们力量的名字与称号。这些名字将会追随他们一生。 “沙利叶,今天还是要继续待在这里吗?”有着琥珀眼瞳的女孩不解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同伴。为什么他一直都闭着眼睛不愿意看他们?他们不是同伴吗?他们可是一起在第二十实验室接受相同的训练。 他们也相处了几年的时间,为何他一次也没有睁开眼睛看看他们?自己没长得那么恐怖吧?不仅是他,昔拉有时候也是闭着眼睛不愿看人,就连面对面说话也刻意避开不去看别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奇怪了。 沙利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大概吧。昔拉,你认为他们会放弃我们吗?”那些人是不会让他们有休息的时间。不过今天似乎已经过了训练的时间,他们怎么还没有进来带他们离开休息室? “那是因为昔拉没有闭上眼睛,他们又怎么会进来?沙利叶和昔拉的眼睛可是他们最害怕的东西。不如沙利叶也睁开眼睛,我可是没有见过沙利叶的眼睛。”切西亚笑弯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很乐意地为他提供正确的答案。 沙利叶抚上眼睛,“不行喔。我可不想杀死你们,所以你们还是不要看我的眼睛。听他们说是浅紫色。不怎么有精神的颜色,也许有一些冷吧。”他的眼睛还是处于危险时期,无法让他们因此付出生命。 他们就是众人口中的人造人,以人类的身体存在而有着非人的力量。但是这非人的力量不是天生而是由后天的改造。这里就是人造人的实验中心,被国家所承认的地方。他们是那些人眼中活的武器。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地安抚带着悲伤的小人。“沙利叶,记住千万不要反抗他们。我们不过是被人丢弃的棋子,不需要为了别人而活着。我们只需要为了我们自己好好活下去。”帛曳心疼地看着怀中人。 沙利叶和昔拉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孩子。也是他们最在意的人造人。没有自保能力的他们无法反抗别人加给他们的命运。但是她相信只要心还活着就不会真正成为别人的傀儡,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杀人工具。 “不要说话,那些吸血鬼来了。”昔拉无所谓地闭上毫无温度的冰蓝色眼眸。不过是想看一下他们有多么的害怕自己的眼睛。只可惜自己的眼睛没有沙利叶的本领,不然早就让他们全部死于非命。 玛伊雅弥不由自主地握紧度玛的手。昔拉口中的吸血鬼是她们最害怕的人。她和度玛是一对双胞胎,被那些人从孤儿院买了回来。从此过着非人的生活,只为了满足那些人可怕的贪念与疯狂。她讨厌这些坏人,是他们将自己的人生变成这样。 铁门慢慢地打开,七名穿着白袍的男女站在门外,各自看着自己的实验品,眼中有着疯狂与骄傲却没有一丝的同情。是的,他们早已不将他们当作小孩看待,他们不过是用来代表着自己试验的最佳作品。 “各位天使,时间到了。沙利叶,过来。”一名男子优雅地走进来,向着沙利叶伸出手。沙利叶很自觉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任由他将自己牵走。他知道自己无法违背造主的命令,因为他是他所创造出来的人造人。 “帛曳,今天似乎不怎么开心。”另一名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人造人,“帛曳的家人可是想接帛曳回去住。帛曳认为如何?”一番话让七名孩童同时停下来。帛曳的家人想要接回她?他们可不是三岁小孩,除了彼此之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不要不相信。除了昔拉之外,其他人在接受训练的同时会被你们的家人接回去。不过你们可要记住,即使你们拥有人类的身份也无法脱离我们的掌控。除非你们不想活下去。”度玛的造主笑眯眯地宣布。 “为什么不让昔拉拥有家人?她也可以拥有家人不是吗?”帛曳死死地看着自己的造主,为何只留下昔拉一个人? 是因为昔拉的眼睛吗?可是自己也可以用眼睛来催眠别人,为何还让自己出去?沙利叶的眼睛也不是他们所害怕的吗? “因为帛曳的催眠不强,况且帛曳是光明天使,不会轻易杀人不是吗?沙利叶虽是月之天使,催眠之力和邪眼之力也是不可小看。不过我相信他不会乱用。昔拉可是会让人绝望的天使,必须与人类隔离。”男子耐心地为她解释。 沙利叶背对着她,唇边有着难以察觉的苦涩笑容,“昔拉,你接受吗?”昔拉弯起嘴角,“不接受可以吗?沙利叶,我和你们不同,我是他们所害怕的怪物,又怎么轻易放我出去?”死亡和绝望是可以让所有的人在一瞬间失去生命。 闻言,昔拉背着他们挥挥手,“各位要好好保重,只要还活着我们就有重逢的那一天。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可以完成心中所想。向那些人报复他们给我们的痛苦。”一定要活下来。 帛曳挣开造主的手,冲出房间,“昔拉,请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七人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答应我,一定要活到我们相聚的那一天。”她害怕她会成为第一个离开她们的人。 昔拉的脚步稍微一停顿,无所谓地笑了笑,“帛曳,有些事是无法阻止。倘若我真的熬不过去也不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死讯。”她有这个能力阻止一切外泄。只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达到目的,十分的简单。 沙利叶走上前牵起帛曳的手,“昔拉、玛伊雅弥、切西亚、度玛和番倪。只要你们都活着,我和昔拉就会活着等到你们的到来。我不会独自一人活在世上,没有你们的陪伴,沙利叶永远都是一个人。” 十年后的夏天,沙利叶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帛曳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不去阻止帛曳去送死?难道在他们的眼中,她们就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吗? “她们都是被淘汰的失败品。不仅是帛曳,玛伊雅弥、切西亚、度玛和番倪,她们都无法通过考验。”男子优雅地品尝着杯中的红茶,“只有你和昔拉成为最完美的人造人。帛曳本来也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只可惜她动了情,喜欢上人类,自取灭亡。” 坐在一边的昔拉慢慢地摆弄着手中的罗塔牌,“最完美吗?让她们回到所谓的家人身边,就是为了考验她们,果然人类比谁都无情。不过现在的我可以称得上是最完美的人造人?”一丝鲜血从唇边溢出。她的造主立刻抱着她离去,赶往第十八实验室。 沙利叶没有说话,他知道昔拉已经活不久了。他们说得没有错,自己和昔拉的确是最完美的人造人,但是昔拉的身体再也无法承担更多的改造。她正靠着死亡走去,而他却无法帮助唯一的同伴。或许死亡才是他们唯一的离开这里的机会。 “在想什么?”男子低头审视着自己的人造人,昔拉在第二天便离开人世。早产儿的身体注定她无法接续承受更多的改造。也幸亏是这样自己才可以超越那个人。如果之前不是他选择了昔拉,那么失败的就是自己。 沙利叶仰头看着他,“我在想,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值得留恋的人。我想将这个世界毁灭,带着这一身的罪孽离开。你会同意我的做法吗?我的造主。”突然之间想将所有一切全部消灭殆尽。 “那是不可能的事。沙利叶,你无法违背我的命令。我可是你的造主,只要我下命令你必须听从。”男子含笑地抚上他的发,“所以不要想着死亡,我不会赋予你自杀的能力。你只能主宰别人的生命,当然不包括我。” 沙利叶目送他走出房间,坐在地上抱住双膝,“昔拉,为什么连你也离开我?你们就那么害怕我的眼睛吗?放心,我很快就会和你们相聚。”终有一天他会自身的方式结束这错误的一切。是他们将无辜的她们带进地狱的深渊,他不会放过他们。 哪怕是死也要将他们拖下做垫背。这是他们所亏欠他们七人的债,迟早一天要他们来偿还。月之天使沙利叶,本来就是属于地狱的天使,根本就不会在乎能不能再次回到天堂里,他永远都只能在黑暗生活。 一 暗殇情 纤细有力的手指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唇边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苦涩。他,是众人眼中的怪物,他们眼中最优秀武器。然而这一切都将结束,无论自己是那一种身份,都会在今天结束,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会泯灭在这里。 昔拉,你在那里可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不知道你在那里适不适应,有没有好好地吃饭,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你可曾有想起我?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的存在,不记得沙利叶这个人。或许我在你的人生早已没有任何的痕迹。 不记得不要紧,很快我就可以去找你,找到你之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陌生的地方。即使你不感到害怕与孤独,我也无法放开你的手。让你消失在我的人生里。 “沙利叶,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造主?为什么最优秀的你会犯下这种错误?”杜桥握紧拳头看着监牢里的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听话的他会如此做?自从昔拉死后,最完美的人造人称号便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羡慕他。 身为人造人的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成功的失败品,永远都没有被人称赞的机会。然而他不同,他可是他们最骄傲的作品,为何他要亲手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亲自断送他那无比荣耀的一生? 他知不知道他们有多么渴望成为造主认可的人造人?多么想成为人造人之中的鳌头。但是他们做不到,哪怕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那标准,更不用说可以得到造主的赞美。等待他们只有黯淡无光的人生。 “我累了,不想再执行任何的命令。”贴在墙上的手指蓦然用力,硬生生将坚固的墙壁挖下一块。为什么他们非要逼着自己去杀那些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难道就不能让自己去选择杀与不杀吗? 杜桥往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颈上和手脚上的链锁。他的力量不是全被禁锢了吗?为什么他还可以做出如此惊人的动作?也许他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些锁链,是不是真的将最优秀的武器禁锢住。 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吗?完美天使和失败品之间的差别,就真的那么明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永远都达不到造主的要求。被禁锢之后还可以使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离世的昔拉是不是比他更加令人可怕?她可是被赋予最完美天使的第一个人造人。她的力量是不是也在沙利叶之上?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的羸弱,她现在还会活在这里,成为他们的敌人,成为他人所恐怖的对象?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所想,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求证。加百列造主已经拒绝担任下一个人造人的造主,即使是上级的命令也不能让他动摇。他的心思都被昔拉所牵制,心早已跟随昔拉离开他的身体。 没有了昔拉,他也不打算再造第二个昔拉。他曾经说过,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昔拉,永远只有一个人造人配得上‘昔拉’这个名字。他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出现第二个昔拉。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其他研究者接收,成为不完美的人造人。 倘若是加百列造主接收了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与沙利叶并肩而立,成为第三个完美的人造人?是不是就可以像他们那样被众人称赞,成为他们的骄傲? 沙利叶低垂着头。人类的贪欲就如此的难以填满吗?从有意识之后就住在这里,接受非人的训练。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件实验品,一个活的对敌武器。月之天使沙利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后被赋予的名字,也是这一生唯一的名字。 然而他却不想要这个名字,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月之天使是无尽止的杀戮,是用别人的生命与鲜血渲染着他的人生。没有人可以命令自己,也只有创造自己的人可以随意叫停自己的杀戮。 昔拉一走,将自己唯一的动力和生存希望也带走了,他对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早已失望。若不是受制于造主,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他的造主太过聪明了,事事处处提防着自己。他知道昔拉对自己的重要性,他不会让自己有一丝的机会。所以他只能等下去,用时间来麻痹造主,让他慢慢放下警惕,然后一击得手。 终于在一个月前,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造主,将自己从枷锁之中释放出来。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得到平静的生活。让自己可以代替昔拉在外面好好自由地生活几年,然后再去找昔拉,告诉她自由的定义,带着她走向新的人生。 可是他错了,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即使损失一半的人力也不愿意让他留在外面。他们太清楚他的能力,让他继续在外面只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除了已经去世的昔拉,到此为止他们还没有创造出与他媲美的武器。不是任何一个实验品都可以承受那些非人的试炼。那些实验品大部分死在他们的试炼之中。所以他们不能放过第二优秀的自己,就算自己要死也得死在他们的手上。 “杜桥,沙利叶已经病得不轻。和他说话只会让你的思想混乱。”穿着白袍的几人端着托盘走过来。杜桥恭敬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实验的失败品,完全无法与沙利叶的完美相提并论。 沙利叶微微动了动站起来,锁链叮咚作响。坦然走到铁门前抬头想要与来人对视,几人看到他的举动纷纷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在这里无论是人造人还是身为造主的他们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人不害怕被他夺走性命。 “沙利叶,时间到了。跟我们到第二十八实验室。”铁门前的人匆忙举起托盘,让他可以从小窗口取走上面的药瓶。他们的时间有限不能为一个失去价值的人造人浪费一分一秒。 沙利叶取过药瓶往口里倒去,里面的药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而特别制造的迷药。短短的几秒钟就让他感到阵阵的昏眩,若不是他死死支撑着,怕早已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任由他们将自己拖往第二十八实验室。 杜桥看着他们打开铁门将无力反抗的沙利叶拖出来。“真的要将他送到第二十八实验室吗?也许沙利叶只是一时的糊涂,给他一个机会。” 一旦进入第二十八实验室,沙利叶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那些失败的同伴都是被送往那里。换句话说第二十八实验室就是他们的坟墓。 纵使他也想成为他们眼中的骄傲,但是也不能看着同伴去死。他的同伴在不断地减少,他害怕到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人独自活在这个世上,独自去品尝世人那种异人的眼神。哪怕是最后一丝的希望,他都想将沙利叶留下来,找一个可以相伴的人。 沙利叶发出一声冷笑,“你还不明白吗?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经是一个无用的武器,没有人会将危害自己生命的武器放在身边。你还要执迷到何时?你认为他们还有怜悯之心?若真有就不会看着昔拉死去。” 昔拉可是死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是他们将自己的昔拉杀死。不过没有关系,他会为昔拉报仇,没有人可以逃过这一劫。他绝对不会容许伤害昔拉的人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杜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继续沉迷下去。时间可是有限,无论是他所给的时间,还是我的时间。”他的话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定。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将实验品当作人看待。 垂下眼睑,昔拉,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见你,和你说我爱你。可是你不懂情不懂爱,一个人活在无情无欲之中。命运对你是如此的残忍,下一世我会从命运的手里夺回属于你的真正人生。 等几人带着沙利叶离去之后,杜桥瞬间消失在监控器下,再次出现已在数百里之外。他听出沙利叶在话中的含义,沙利叶的能力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活下去,哪怕日后后悔也选择了这条路。 回首遥望着远方,沙利叶,也许你才是真正的失败品,身为人造人的你,被赋予至高称号的你,却深陷爱情的漩涡,爱上一个早已死去,无情无爱的人造人。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惩罚你的贪念和痴望。 希望来世你不需要背负太多,希望你来世不要和昔拉相遇。她已经毁掉你一世,不能让她继续毁掉你的第二世。昔拉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间,不属于人类的产物,只有毁掉她才能为世间带来安详,才能带走她所犯下的罪孽。 二 血之咒 斯坦若卡星球,一个没有被历史记载的星球,外貌与分布与地球有着惊人的相似。然而斯坦若卡星球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所用的交通工具也是从未见过。这里所居住的人民也与地球人有着迥然的不同。 每一个人都拥有传说中的魔力与斗气。这里的学校也是提升魔力与斗气的最佳场所。然而魔力与斗气单者拥有之人并不多。 可以说这个星球有着地球人所想要的力量。在斯坦若卡星球,没有魔力与斗气之人都是毫无用处之人,如同地球上的残疾人。 每一个强大的家族都不会允许废人的存在。一个无法为家族带来荣誉的人,绝对不能活下来。所以每一个家族都会秘密将一些无法使用魔力和斗气的人处死。没有一个人会可怜那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贵族的权力才得到保证与长存。身为贵族的他们岂能被一个平民所打败?哪怕是死也不能为家族一丝的污点。他们的一生被贵族的尊荣所束缚,永远成为权力的奴隶和一具具的行尸走肉。 斯坦若卡的服饰也与地球完全不同,贵族男子是一袭及膝或及地的衣服,用绣着家族图案的腰带紧紧地束着。在衣服外披着长长的披风。贵族女子则是拖地的华丽长裙,配上做工精美的披肩和首饰。 平民男子也是一袭及膝或者到更短的麻布衣服,他们只能用没有任何图案的腰带。平民女子的裙摆只能及地也不能配披肩。 毕竟贵族与平民有着极大的区别,也限制平民的行动自由。在斯坦若卡有很多地方都是平民不能涉足。 斯坦若卡星球不止有人类的存在,还有魔兽与妖精的存在。魔兽总是凶残无比,以肉食为食物。魔兽与妖精虽不及人类那般得天独厚,一出生便拥有人类的外表,但是他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化为人身。 虽然有着这些魔兽和妖精的存在,但是整个大陆还是处于平静与幸福之中。只要人类不随意挑战妖精和擅自闯进魔兽的地方,它们就不会随意伤害人类。三者之间有着看不见的联系,使其相互平衡相互抵制。 正因为如此,大陆才会得到平静与幸福。哪怕这些平静与幸福只是短暂而虚幻。人类也得到足够喘息的时间,虽不能阻止动乱的产生,但也能为下一次的战争爆发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 断崖边一名女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孩不停地喘着气,身上有着多重的伤痕,鲜血早已沾湿衣服。 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包扎,而且也没有力气去处理那些伤口。刚生产后的身体虚弱不堪,加上逃避致命的追杀,让她无法休息。 低头看着断崖,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还是无法逃过这一劫吗?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没有援兵的救助。人类不会因为自己而得罪要杀自己的人。自己更加没有立场要求别人为她们母女付出生命。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落入死神的手中。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如果之前自己听从丈夫的安排离开这里,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现在她不需要为生命做垂死挣扎。 “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跑到这里,实在是让我惊异不已。原来人类的潜力也不错,至少不像魔兽那般的认命,让猎人一点兴致都没有。”动听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让女子身体一僵,手中的婴儿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婴儿慢慢地张开眼,没有星辰点缀的夜空像无边止地延伸,鲜血如同花朵般绽放。 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雪白长发是第三种颜色,然后便看到一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孔,冰蓝色的眼眸里有着骇人的杀意。 他高高地俯视着自己却没有一丝的动摇。伸手想触摸眼前的人却办不到,映入眼帘的是满手的鲜血,温热的液体温暖着她的手,却一寸寸地冰冷她的心。如同一张巨大的血网将她牢牢囚困网中,无法挣扎也无法逃脱这个充满鲜血的牢笼。 瞳孔瞬间扩张,他不是加百列,不是自己的造主。他不是说过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等自己醒来之时第一眼便会看到他。为什么他会失信?加百列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 艰难地转动着幼细的脖子,寻找令她安心的气息。陌生的气息告诉她,加百列不在,总是默默陪在身边的沙利叶也不在。昔日最为熟悉的两人完全察觉不到一丝的气息。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小?如此弱小的身体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之前的身体虽说不上是十分健康,但是不是如此的孱弱。加百列是不是帮自己换另外一个身体?他不是说自己的灵魂很难转换到别人的身躯里吗? “求求你不要杀她。”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不由得再次艰难地转动无力的头颅,望向那为自己求情的人。那是一个只能算得上是俏丽的女子,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流出。不用别人提醒,她也知道这名女子活不久了。 她是谁?为什么要抱着自己?难道说是她从研究室将自己偷走,眼前这个男的是研究所派出来的人?不对,他眼中的杀意可是包括自己。显然他不是加百列所派遣而来。没有会对着一个人造人露出杀意。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 “没有想到我族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废物。”少年没有被女子所感动。那双眼睛有的只有无情,连一丝的感情也看不出来。他可是期待着人类与妖精的孩子,但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确是一个无用的废物。 难道说人类是无法与妖精的血脉结合在一起?没有想到人类的血缘就是如此的低下,无法与任何的生物相连在一起。没有想到位居在高位的人类确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连他们的一半也无法赶上。 女子苦涩一笑,低头温柔地看着怀中刚出生的婴儿,轻声道:“孩子,记住。无论你能不能使用魔力和斗气,你都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不要那高贵的姓氏,那个姓氏不是你可以要也不要去报仇。” 她的孩子啊,即使是废物又怎样?她还是自己的宝贝,是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只是自己再也无法看着她长大,无法参与她的人生。但是她相信她的孩子听得懂自己的话,明白自己话中的含义。 少年走上前一把将婴儿拎在手中,“放心,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杀死你的孩子。只不过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你应该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你说让她在下面住下来如何?” 除了眼睛和头发之外,一点也不像他的家族的人。是因为体内那该死的人类血缘让她成为无法存在之人。 孩婴静静地看着他,对于婴儿来说,她的反应绝对是反常。然而各怀心事的两人完全没有注意这一点。轻皱眉头,好奇怪的话,好复杂的情绪,让她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更加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加百列所派来的追兵。 女子脸色大变,拼命挣扎着要上前将孩子夺回来。只可惜她的体力已经用尽,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夺回孩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婴孩被少年无情地抛下断崖,消失在她的面前,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女子抬头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我诅咒你,你将永远得不到心中所爱。终此一生你会爱上不该爱之人,你所爱之人永远都不会回应你的爱。”丧子之痛要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她要他用一生的时间来为自己的孩子赎罪。 少年冷冷一笑,“没有东西是我得不到。哪怕她不爱我,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至于我会爱上不该爱之人?你认为我会爱上人类吗?你就那么看得起人类,认为自己的同伴可以让我神魂颠倒?” 女子狼狈地吐出一口血,却笑得花枝招展,“你会的,你会的。”她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的到来,看着他的人生。孩子,我会为你报仇,是他们逼死了我们母女,他们也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孩子,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完整的人生,也无法为你争取未来。甚至连名字也来不及给你起。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追上你,陪伴你走过那条没有光亮的路,重新给你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美的人生。 少年看着断了气的女子。忘记告诉她,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会先杀掉那个人。身为王者的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有所停步。她的诅咒是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也不会有出现的那一天。 不再理会女子的尸体,转身潇洒离去。他所追杀的对象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他的任务也到此结束。没有人可以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怕连一个小时都活不过来。 三 魔之子 高大的树干上站着一个人,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及膝长袍,雪白散发着极淡极淡蓝色及膝长发,精致如芭比的小巧脸蛋,没有温度的冰蓝色眼眸,正看着远处的风景。在她的身边站在一只巨大的魔兽。 魍魉抬头看着树上的人,“小恶,你真的要离开吗?”她还那么小,它真的不放心任由她去出去。夜未央,恶魔谷唯一生存下来的人类,一个被遗弃的半人半妖。一个有着令人恐惧之力的怪物。也是它从小看大的小孩。 夜未央低头看着它,“难道你还想和我一起离开?”她好像记得它和别的魔兽打赌输了。不仅终其一生也不能离开恶魔谷半步,还要时刻守护着谷口。它跟着自己离开岂不是要打破誓言吗? “我是不能踏出恶魔谷一步。”魍魉沮丧地说道。当初不赌就好了,现在弄得自己即使不放心也无法跟着小恶离开恶魔谷。 那该死的犼,都是它所出的主意,让自己那么轻易就上了它的当。让自己变得寸步难行,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明白? 夜未央跃下树干,“犼说了要我出去看一看”整天在恶魔谷里,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什么地步。犼说过了只要自己出去走一走便会找到答案。既然犼都这样提议,自己也就顺着它的意思出去一趟。 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恶魔谷生存。在这个世人畏惧恐怖的地方,自己成为第一个活下来的人类。不想去追究太多人和事。那些不是自己的人生,再也不需要为无谓的人和事担忧。她只需要按照自身方式生活便可。 天见我怜,并没有让自己死在这里,而是让自己更好地活下来。十五年来每日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让自己的力量得到很好的发掘。如今的自己比上一世再上一世都要强大。即使在满是魔兽的地方也有她的立足之地。 “那么小恶准备带什么东西?”魍魉考虑要怎样帮她收拾行李。毕竟这是小恶第一次出远门,不好好准备是不行的。至于刚才的不放心早已放下来。能在恶魔谷生存下来的小恶又怎么会是善良之辈? “带一点干粮。”夜未央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不是出去玩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要是缺钱的话用手去赚便可,况且魔兽也不会有人类所用的钱币。带一些食物是为了预防自己在找不到工作之前不需要饿肚子。 魍魉蹦蹦跳跳去准备粮食,只剩下她和犼两个。“犼,等我走了之后,恶魔谷就交给你。”夜未央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等了一世的时间,她终于可以将属于自己的人生掌握在手中,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我知道无法阻止你前进的道路,也不能摆布你的人生,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太过相信人类。哪怕他们发誓效忠于你也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人类可是比我们更加险恶。”犼落在地上,收起羽翼。 夜未央微微一笑,“恶魔谷是我唯一的家,我不会成为无法归根的落叶。”人类的狡猾与无信,她早就领教过,就连妖精的无情也在出生之际亲身体验过。心中仅剩的仁慈与善良已经泯灭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 犼扭头沉默不语,有她这番话已不再要任何的求证。言出必行是她的性格。恶魔谷里虽然没有仁慈与善良,但是有人类所没有的守信。一旦做出承诺,哪怕是死也要做到,否则死后将会成为被恶魔谷所驱逐的对象。 次日,夜未央带着魍魉为自己准备的行李走出恶魔谷,挥手作别居住十五年的地方,毫不留恋向着目的地前进。想要证实自身的实力,只要成为雇佣兵便可以有足够的对手给自己作为试炼的对象。 按着魔兽所提供的路线来到一间破破烂烂的大屋前。难得地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传说中最厉害的杀手所在的地方?她倒觉得和鬼屋没两样。杀手的厉害程度也不用抱太大的幻想。免得待会幻想破灭会带给自己伤害。 “小朋友,你怎么会站在这里?你的家人呢?”从鬼屋里走出一名中年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把她圈养起来当做珍宝。多可爱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自家的孩子没有如此的可爱? “我要进去。”夜未央平静地回答。“当然可以,进来吧。”女子笑呵呵地领着她走进去。事实证明夜未央的外表为她带来不少的方便。也让人完全忽略她身上所散发的杀意。哪怕是经历生死的雇佣兵也一样。 “梅尔,你带什么人进来?”君泽无奈地看着搭档带着一个陌生小孩走进来。难道她不知道这里可是不准外人进来的吗?她这样无视规定可是会为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值得她这样冒险? 夜未央走上前一步,“雇佣兵的首领在哪里?”不想要和无关的人废话。君泽打量她一眼,“小孩,不是首领才会接票。你可以跟我说,不过提前说一下,我可不想接带你回家的任务。随便在路上找一个人也可以为你指路。” 夜未央没有说话,身形一动五指成爪扣住君泽的咽喉,平静地问道:“我想要成为雇佣兵也可以和你说?”手指微微一用力,君泽顿时说不出话来,连挣扎或自救的能力也没有,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梅尔和四周的人瞬间变了脸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废人竟然有如此的身手。身为雇佣兵首领的君泽居然被一个小孩一招制服,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这个小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夜未央直视他的眼睛,慢慢地松开手放他自由。“夜未央,我的名字,出身恶魔谷。只接高级的任务,酬金你我各一半。我的生死我负责,与任何人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帮我接任务和算钱,其他的事一概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君泽捂着脖子看着坐在椅上的人,“你出身恶魔谷?”那可是有名的魔兽地盘,人类根本就无法在里面生活。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又怎么可能在恶魔谷长大?可是刚才她的动作连自己也看不清,自己要不要相信她? “是。帮我找一间小屋,我要的是安静,也不想在富人区。”夜未央依照自身的需要提出要求。这里不是恶魔谷自然需要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前世身为人造人的她从来都有人帮她准备好一切,只需要完成任务便可。 君泽神秘一笑,“我可满足你的要求,也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在我完成你所提的要求之前,我也要请你帮我把沼泽里的客人带来这里。如何?我们之间只存在着交易不是吗?总不能让你得到便宜而我却要吃亏。” 闻言,夜未央站起来往外走去,梅尔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离去,“头,沼泽里的魔兽可不是一般的魔兽。即使是我们也无法独自将它拖出来。你真的要让她去送死吗?”他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窒息变得头脑不灵活了? 君泽悠闲地坐下来,“既然她敢说是出身恶魔谷,必定有着惊人的本事。若她真的被沼泽里的魔兽杀死,只能怪她不自量力罢了。只接受高级任务的话,她要面对的可不是沼泽里的魔兽那么简单。还有更加厉害的魔兽等着她。” 梅尔叹了一声。若只是因为一时的谎言,而使得生命就此结束实在是太可惜。可是现在自己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只能祈求那个小孩真的有惊人的本领,可以平安地回来。自己真的不愿意看到成为冰冷尸体的她。 一个小时之后,夜未央一身整洁的衣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不过身后用藤蔓拉着一只巨大的魔兽尸体。“你是要这只魔兽?如此低级的魔兽,魔晶核没有任何的作用。你拿来做什么?” 还以为会是什么高级魔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连魍魉也比它有攻击力。如此低级的魔晶核是在想不出有什么作用。就算拿魔兽的皮去做地毯也嫌不好看。 君泽愕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乖乖,六级的魔兽还嫌低级。她究竟是什么怪物?而且这里和沼泽可是有几天的路程。除了沼泽再也没有这种魔兽的出现,想说她使诈也不可能。因为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夜未央丢开藤蔓,一脚将君泽踢倒魔兽的尸体上,坐在他的位置上,“如今我已经完成你的要求,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满足我的要求?”自己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他不是自己的目标。 君泽尴尬地从尸体上爬起来,“在平民区有一栋小屋很适合你的要求。梅尔,你带她过去收拾一下。顺便帮她添置一些日常用品。三天后来这里,我会帮你找到让你满意的任务。”直觉告诉他不要再惹火眼前这个洋娃娃。 四 克之星 君泽纳闷地看着趴在桌上吃着梅尔为自己做的点心的某人,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夜未央,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去完成任务?”自己不是给她接了不少的任务吗?为什么她会如此空闲在这里吃点心? 夜未央头也不抬,“君泽,你给我找的都是什么烂工作?一点挑战性也没有。下次找一些更具挑战性的任务,不然我把你丢进恶魔谷里当它们的食物。”恶魔谷里的食肉魔兽并不少,足可以让他到处跑。 君泽差点没有被她气死。那些可是极其危险的任务,从来没有人愿意去做也没有人可以活着回来。这些任务落在她的手里全都成为没有挑战性的烂任务。自己要怎样才能让她觉得危险?是不是要她将天给拆下来? 想到这里他凑到夜未央的面前,“未央,不如你帮我把天拆下来如何?”拆不到天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嚣张。自己也可以随意调配她,再也不用受她的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的聪明? 夜未央停下来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帮我造一把可以与天相接的梯子。造好梯子再来告诉我。”全场一片轰然。梅尔看着脸色铁青的人,差点没有笑到倒在地上。现在知道未央的厉害了吧?想设计别人也不先准备好台词,词穷了吧? 哪怕是用魔力和斗气来造梯子也不能到达天,更加不用说要触摸到天。君泽这把梯子大概是在有生之年也无法造出来。既然梯子无法造出来,那么未央也不需要完成他所给的任务,也不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夜未央。”君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马上给我去沙漠摘一朵沙漠玫瑰。”他决定不再容忍这个瘟神在自己的面前乱晃。再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迟早一天自己会被她活活气死,连尸骨也会气得发黑。 夜未央默默地站起来,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点心,移动脚步走向角落,然后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盛开的玫瑰,再次移步来到他的面前。“给,你要的沙漠玫瑰。记得付给我一千三百五十金币。” 君泽一脸黑线看着眼前的玫瑰,“是哪个王八蛋抢先给她摘来?给老子站出来,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君。”是沙漠玫瑰没有错。可是生长在沙漠的玫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为了讨好她而干的。 要他们知道在这里自己才是老大,夜未央不过是自己的手下,他们的同伴而已。在雇佣兵之间不需要害怕自己的同伴。 哪怕她真的很厉害,随时可以取人性命也不至于如此的讨好。在场的雇佣兵同时将手指指着他,就连夜未央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头,沙漠玫瑰是你昨天让夜未央去摘回来,你怎么连这个也忘记?”邵云曜无奈地看着失去往日英明的首领。夜未央就那么的厉害吗?让他连昨天所分派的任务也记不得。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趁机混水摸鱼? 君泽这次真的无语了,耷拉着脑袋接过夜未央手中的玫瑰,一千三百五十金币,自己的钱包又被她抢了。该死的夜未央,为啥要如此的厉害?害得自己总是被手下看笑话。迟早一天自己要抢回风头。 夜未央像似想到什么,从袖中抽出一只全身乌黑的蝎子,想也不想将它甩到君泽的身上,“给你的赠品。”那只蝎子似乎很喜欢那些玫瑰,即使自己离开沙漠也一直跟着,无奈之下只得将它带回来。 君泽整个人僵住化成一座石像,死死地瞪着身上那只神气无比的毒蝎子,那乌黑发亮的蝎尾。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夜未央,你这个怪物。竟敢拿毒蝎子来送人,为什么蝎子不先把你毒死?” 众人相对看了一眼之后,继续手中的工作,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头成为蝎子威胁的对象。他们可不愿意成为第二个头。毕竟夜未央可不是一个温顺的洋娃娃。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良心去救人,尤其是得罪她的人。 邵云曜捂着头看着恍若无事发生的众人,“这种事经常发生?”他们怎么都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一点的慌张?那可是沙漠特有的毒蝎子,被咬上一口可不是开玩笑。为何他们一点也不介意也不去解救? 梅尔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云曜,你可要记住,这里每一个人包括头也可以无视和不理会。但是千万不要得罪未央。她虽然不是我们的首领,但是绝不可以得罪。眼前这个就是活生生的典型例子。” 几番折腾之后君泽终于摆脱了那只毒蝎子,跑到邵云曜身边诉苦。他可不敢再靠近夜未央,哪知道她会不会从衣袖里抽出第二只蝎子? 邵云曜头痛地看着昔日英明神武,如今秃废的君泽,“头,你在哪里找来的手下?”他有必要去祸害自己的英明外表吗? 君泽喝下一口茶定惊,“不是我找来是她找上门来的。云曜,我让你查的资料查到了吗?”邵云曜从空间戒取出一份文件,“头,为什么要查羽夜家族的事?”在完成任务回来的路中便接到他秘密传来的任务。 不过羽夜家族可是妖精之中最高贵的家族,千百万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妖精里的王者。头怎么无端想要羽夜家族的资料?难道说头被夜未央气疯了,打起羽夜家族的主意? 如果是这样他是要劝住头,还是趁着早与这个雇佣兵团脱离关系,免得日后羽夜家主连自己也一起追杀。 君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未央,把发带解下来。”他以为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羽夜家族的厉害吗?若不查一下他永远都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就连日后将要发生的事也无法预测。 邵云曜纳闷地看着坐在桌边像松鼠那样啃着水蜜桃的洋娃娃,没有按照君泽的命令解下发带。羽夜家族和她的发带有什么联系?不过这样的洋娃娃好可爱,好像让她一直都那么的可爱也不错。 君泽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她的发带扯下来,被编成辫子的栗色长发顿时披散开来。君泽转头看着石化的某人,“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查羽夜家族了吧?”他真的以为自己吃饱没事做撑着了? 邵云曜指着眼前的人,散发着淡蓝光芒的雪白长发,没有情感的冰冷的冰蓝色眼眸。这可是羽夜家族的象征。可是这些象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冲过去揪着头发用力地拉了拉,拉着她的脸用力一掐,红的,不是假的。 君泽和梅尔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啊,他竟然拉未央的长发,还掐她的脸。这一下他都不用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哪怕他们只和夜未央相处一个多月,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越界,而邵云曜刚好越界。 一声巨响之后,街上的行人被突然飞出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看着摇摇欲坠的大屋,这不会是真的闹鬼吧?若真是闹鬼也不该在白天闹才对。更何况是烈日当空,再猛的鬼也不会如此的猖狂才对。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从屋里走出几人。君泽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如同尸体的人,“喂,兄弟,死了没有?死了就应一声。”梅尔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白痴啊,人都死还怎么回答你?脑子被驴子踢了是不是?” 夜未央泪眼汪汪地看着地上的人,如玉般的脸上还有两个红红的印记。长头胡乱地用发带束在后面。在众人注视下一脚将地上诈死的人再次踢飞,吓得行人惊叫连连,纷纷躲避那具飞起的人类身体。 梅尔用手肘撞了撞君泽,“头,云曜这样会不会真的死掉?他可是邵家的二少爷,万一真的死掉,我们好像脱不了关系。”他们是不是要假意上前救人啊?毕竟这里不仅只有他们的人,万一被人传出去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君泽悠闲地看着某人的下降,“放心,还有气,死不了的。谁叫他非要去招惹怪物,不被揍死就算他的运气好。”他才不会上去救人,那个怪物可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雇佣兵团的人同情地看了被打得暴死不活的邵云曜一眼,闲闲地站在一边当作看戏。既然头都不出手,身为手下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去当她的活靶子。一个邵云曜也够她出气,不需要再增加伤员。 再补上一脚之后,夜未央终于停下来,转身接过梅尔递过来的水蜜桃吃起来,任由她将自己领回屋里去上药。与刚才凶残的样子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让所有的人不禁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君泽踱步来到只剩下一口气的邵云曜身边,注入一道魔力为他治疗内伤,夜未央只是踢了他三脚也拿走他大半条命。“小子,记住,那只怪物可是特别的怕痛,千万不要轻易碰她,否则吃亏的会是你。” 五 错之遇 斯坦若卡不但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且还存在着明显的贫富区。富人与贫民被鲜明地区分开来。富人拥有他们的房屋和相应的地位。高高低低的楼房,街道也不像富人区那么的宽落,住在这里的全是为生计奔波劳碌的人。 三人正好奇地围在一座小房子前,低声交谈什么。“迪克,要不要将他移开?待会未央回来一定会杀了他。”傲之不安地看着地上的人。那衣着穿戴明明就是贵族的少爷,为什么会倒在贫民区里?难不成是被仇人所追杀? 不过他也不应该倒在夜未央的门前。那个精致的洋娃娃一定会杀了他。她的冷淡可是出了名的。谁也甭想让她笑一笑。他们可不敢为了一个不相识的贵族少爷去招惹夜未央。“你们在做什么?”冷淡的声音传来,让三人同时往旁边闪开。 “哟,未央,你回来了。任务完成了?”傲安僵硬地打招呼。怎么一点逃跑的时间也给他们?未央是很好看但是看久会被她冻成冰块。 “完成了。”夜未央面无表情地走向前,在三人的注视下踩过在挡住她回家的障碍物身上,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关上门,杜绝一切的视线。完全不在乎刚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是人不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啧啧,未央还是那样的冷漠。”迪克打量着那人身上的脚印,没有丝毫的脚下留情。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以小小的年纪成为雇佣兵,而且还是最强的雇佣兵。换了自己也无法如此无情地踩下去,那毕竟是人。 “嗯?”地上的人因为夜未央的无情踩踏而逐渐清醒过来。“啊,你醒了。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帮你联系一下家人?”傲之蹲下来关心地问道。贵族少爷可是他们招惹不起,最好还是稍微关心一下。 炽焰抚着疼痛不已的头,艰难地坐起来,“这里是哪里?”他记得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袭击,而他不慎被暗算而逃走,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莫非自己不是靠自身的力量走过来的吗? 三人吞了吞口水,瓜子脸上是一双冷冰冰的蓝色星眸,淡红色的唇瓣,微微一笑足以勾人心魄。一头罕见的散着蓝色光芒的白色长发更是为他增添不少颜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不凡之人,简直就是众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炽焰背后的门狡不妨被人推开,狠狠地将他再次拍倒在地上。夜未央出现在几人的面前,右手夹着几张罗塔牌。她讨厌吵闹,尤其是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他们明知道自己的禁忌为何还要在外面不离开? “打扰了。”迪克第一个没义气地跑走。比起金钱他更在乎生命,命都没有还要钱来做什么?傲之和傲安连话也不说,径自往自己的家跑去。好可怕,再不走真的会被夜未央当作小鸟给宰了。 夜未央低头看了还坐在地上的人一眼,没有说话,关上门继续自己的玩耍。炽焰抚着再次受袭的脑袋,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害怕一个洋娃娃。那个洋娃娃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害怕的地方吗? “忘记告诉你,如果你是被仇人追杀而找不到人来保护你,你可以找未央。就是刚才出来的那个洋娃娃。不要小看她,未央可是这里出了名的雇佣兵。只要价钱合理她都会受理。”迪克跑回来小声地告诉他。 炽焰目送某人的狂奔,那个有着栗色长发和栗色眼睛的洋娃娃是雇佣兵?他们在开什么玩笑?自己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魔力和斗气。该不会是他们在捉弄自己,想要那个洋娃娃再次把自己狠狠地拍到地上? 屋里的夜未央审视着手中的罗塔牌,又是这一张,都抽了三次怎么还是这一张?看也不看往一边掷去,她才不会相信命运的安排。生气之中的她完全忘记要控制力道,那张被主人丢弃的罗塔牌就这样飞去窗口飞进对面的小屋里。 “小怪物,你想谋杀是不是?”对面的门猛地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手中还拿着那张完好无缺的罗塔牌。小屋的门再次打开,夜未央走出来,再次将地上的某人当作地毯踩过。 炽焰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衣服上有着脚印,原来是她的杰作。虽然自己是坐在地上没有错,她也不应该踩在自己的身上。洋娃娃是不是冷淡了一些?踩了人也不说一声对不起,似乎不怎么好吧? “这是你第几次乱丢纸牌?我敢保证你绝对是故意的。百分之一百的故意。”男子气呼呼地指着她。谁可以告诉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也会险些被杀?他可没有招惹到她,为什么躺着也中枪。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夜未央点点头,“是又怎样?”难不成他想讨回公道?他好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男子深吸一口气,“算你狠。赔偿我修窗户的费用。”自己的窗户总是被她打坏,不向她讨修理费用的话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夜未央从口袋里掏出银币丢给他,“帮我去买一些菜回来。”言下之意那些钱不是给他修理窗户而是帮她跑腿。男子险些没有被她给活活气死,“小怪物,我是你的仆人吗?总是指使我做这做那的。” 夜未央抬头看着他,“阿贝托,想要我将你的行踪告诉那个人吗?”他以为自己没有方法让他乖乖听话?阿贝托退后一步,连门也来不及关上向着商店狂奔而去。小怪物可是说得出做得到得标准代表。 炽焰潇洒地站起来,用魔力将身上的脚印除去,“你是雇佣兵对吧?如果说我想雇佣你,需要多少个金币?”那一掷可不是任何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出来。她的确是有着不可小看的本领。 “对不起,我不接妖孽的生意。那边还有雇佣兵,请过主。”夜未央无视某人夺人心魄的笑容。她不是针对他,而是这些妖孽可不容小看,一定会在路上为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炽焰长腿一伸,挡住不让他走进屋里,“你可以说出一个价,说不定我可以接受。”好有趣的少女,可惜那张精致的脸蛋,整天都是绷着脸。他可是从未碰壁,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她答应不可。 夜未央直视他的眼睛,很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一样。只可惜它的主人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现在就让自己来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会受金钱的摆布。尤其是雇佣兵,他们可不是贵族少爷捉弄的对象。 炽焰惊惶地捂着胸口,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绝望,在他的心中涌起,将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全部打破。光明的人生瞬间变得黑暗无光,人生的色彩也被夺走。从未有过的绝望将他死死包裹在其中,让他无法挣扎。 艰难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直觉告诉自己,那种逼人的绝望是她所散发出来。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蛊惑,跌进她的陷阱里。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 夜未央伸手将他推开,被绝望所控制的他,一个三岁的小孩都可以击倒他。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此刻的他会突然之间出手将自己击倒。没有人被绝望包围之后还可以有坚强的意志来反击自己。 炽焰单膝跪在地上,他的确没有力气去阻止他离去。身为未来家主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少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究竟是怎样的雇佣兵?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招数。 “小怪物,你再捉弄别人的心。都说了几次不要轻易使用,万一将人弄死了怎么办?”阿贝托德拿着几个袋子,里面装满果蔬。单手将地上的炽焰扶起来,看来他是无意识中触犯了小怪物的禁忌才会被弄成这种地步。 夜未央停下脚步,审视着他手中的袋子,慢慢地伸手,直直地看着阿贝托。阿贝托叹了一声,从袋子里掏出水灵灵的水蜜桃,“给你。”他就知道这只小怪物喜欢水蜜桃。每次都要自己帮她去买水蜜桃。 夜未央接过水蜜桃,随意用衣袖擦拭一下后,张口咬下去。“进来。”丢下一句话一边吃一边走进小屋。将两人丢在一边也不管他们会不会跟着进来。 阿贝托看着脸色缓和下来的炽焰,“看来是那颗水蜜桃救了你的命。那只怪物可不是轻易放过敌人。小子,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挑战她的底线。不要追问她的过去也不要试着和她进行任何的讨价还价,也不要试图说服她。” 炽焰早就被刚才的折磨弄得最后一丝体力也没有。任由阿贝托将他当作货物那样扛进夜未央的小屋,然后像垃圾那样丢在地上。最后的抗议被他吞进肚子里,无法让两人听见。 六 夜未尽 炽焰幽幽地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他还是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移动,只不过他的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夜未央坐在靠窗的小桌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桌上的纸牌,那些纸牌被她摆放成奇怪的形状。 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完全不顾现在的情况叫起来,炽焰捂着肚子转头去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不是他过于随意而是小屋的主人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可以说将他当作透明的东西。空荡荡的小屋只有一张床和桌子,简单的炉子里炉火早已熄灭。 无奈地叹了一声,真的没有任何果腹的东西。没想到高贵的自己也会有挨饿的一天。以前的他可是想都没有想到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一碗散发着热气的饭菜出现在他的面前。雪白的米饭,配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碧绿的西兰花。 炽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桌子,手中的饭菜又是怎样冒出来的?炉子可是冷得可以吓人。难道是用魔力变出来,可是她明明不是魔力者,无法做到才是。 “不是饿了?”夜未央虽然奇怪他的动作,却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那样的口是心非。难道他们就不能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贪念?人类果然是善变的动物,实在是让自己不明白。 “谢谢。”炽焰接过热腾腾的饭菜。夜未央漠然走回桌边坐下来,无视炽焰投过来的视线,专心致志地审视着桌上的罗塔牌。既然阿贝托将人丢在自己的屋子里,就不能让他饿死在这里,免得要去清理尸体。 “那个,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雇佣兵夜未央?”炽焰放下筷子。他们好像还没有互通名字。她真的那么安心让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留在她的屋子里?如此没有戒心的雇佣兵怕强不到哪里去。 夜未央翻牌的手稍微一顿,“是。”虽然不知道她想给自己的孩子起什么名字。但是拥有这具身体的是自己,不是那个原来的婴孩。这具身体就拥有权便属于自己。不需要在乎那些可有可无的人。 炽焰更加疑惑,“是你的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吗?这里好像没有姓夜的人家。”斯坦若卡星球从来没有如此的姓氏。她所给自己的名字该不会是胡乱编出来,是为逃避执行任务时所起的假名字。 夜未央望向窗外的天空,父亲所起的名字?那本来就是自己所起的名字。夜代表着黑暗,未央则是未尽的意思。她的人生从出生之时就被黑暗所包围,再也没有一丝的光明。正如她两世的人生,无法活在阳光下。 “怎么了?”炽焰站起来想要看一下她为何突然之间不动也不回答。夜未央反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不许随意碰我。”右手一扬,桌上的罗塔牌回到她的手上,在炽焰来不及反应时,消失在黑夜之中,那一头栗色的长发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不用在意,小怪物就是这样。”阿贝托趴在窗口笑着挥挥手。炽焰走到窗边,“为什么你会如此称呼她?你们不是邻居吗?”他们之间的交情似乎不错,但是有人会这样称呼自己的朋友吗? 阿贝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自幼被人所遗弃,过着野兽的生活,没有魔力与斗气,却成为最年轻的雇佣兵。你别看她长得那么的可爱,却整天绷着脸,连笑容也不多。若不是有体温,我还真的当作是巨型的洋娃娃。” 炽焰还没有回答,阿贝托便被人一脚踹飞,然后一个咬着水蜜桃的洋娃娃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一脚将阿贝托踹飞。除了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洋娃娃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选。她可是站在阿贝托之前所站的位置。 炽焰微微一笑,体贴地为她让开窗边的位置,“都这么晚了还吃东西会长胖。洋娃娃胖的话就不好看了。”果真是暴力的洋娃娃,一脚就能够让比她高出几倍的健壮男子出踹飞。还不是一般的暴力行为。 夜未央咬着水蜜桃看也不看他一眼,越过窗户走进屋里。“小怪物,为什么踹飞我?”阿贝托悻悻地站起来。为什么站在窗边也会被她揍?难道说站着也会中枪吗?她就不能用温柔的方法让自己闭嘴吗? “不知道。”夜未央倒是很爽快地为他提供答案。取过放在一边的睡衣往洗浴室走去。任由阿贝托在身后气得头顶冒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踹飞他,只是很自然地抬脚,将他在自己的眼前踢开。 “算了,和你这只怪物用语言是沟通不了。对了,小子,外面可是有不少想要杀你的人。如果你不想被杀死,记住不要离开小怪物十步之外。”阿贝托耷拉着脑袋往自己的家走去,他实在是太失败了。 炽焰含笑点点头,他果然是收集情报的人,难怪见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疑问。恐怕他在买东西的时候已将关于自己的情报收集完毕。目光转向一边的洗浴室,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要睡觉到地上。”夜未央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袍,赤着脚走出来。径自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进去,再也不理会炽焰的一举一动。奔波了一天自然要好好休息,若他胆敢靠近自己,那么就等着绝望而死。 炽焰也知道此刻不是摆身份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小屋外有不少偷窥的视线,因为害怕小屋的主人而不敢靠近一步。真想知道她的能力有多么的惊人,能让那些人不敢擅自踏进小屋的三米范围之内。 就这样炽焰在夜未央的小屋里暂住,虽然同屋人一点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至少也会为他准备饭菜。炽焰也不介意,径自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也知道不少他从未见过的事物。正因为他在小屋里暂住,也让旁边的人有了更好与夜未央沟通的渠道。 “喂,贵族少爷。”傲之拿着一支结着紫色小圆果实的果枝跑过来,“帮我交给未央。”炽焰接过果枝,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小圆果,“这可以吃吗?”他没有见过夜未央拿水蜜桃之外的水果。他们是不是弄错了水果? 迪克白了他一眼,“果真是贵族少爷,一点常识也没有。那是用来做饼的果子,你拿给未央,她就会知道怎么做。”这可是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果子,千辛万苦才摘下来,都来不及休息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炽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未央,他们说把这个给你。”如此罕见的果实会做出怎样的饼,值得期待。夜未央木然接过果枝,离开座位向着简陋的厨房走去。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傲安不可思议地看着炽焰,“未央挺听你的话,该不会是未央喜欢上你了吧?”话音刚落,傲之一把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他可没有把握躲过夜未央的攻击,夜未央出手可是出了名的快准狠。 迪克脸色惨白地看着在厨房忙的人,“你说未央是不是听见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是一向很讨厌听到这些闲言闲语的吗?今天的夜未央还不是一般的怪异,虽然她本身就是如此怪异,但是今天真的很奇怪。 炽焰对于他们的话不在意,他有更加在意的一件事,夜未央手中的菜刀停在半空已经有十几分钟,为什么还不见她放下菜刀?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举着菜刀非常具有恐吓性吗?迪克三人已经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我说你们的脸色怎么那么的难看?惹小怪物不开心?”阿贝托打着呵欠走过来。他可是一夜没有睡好,肚子饿了爬起来找吃却发现他们围在小屋前。所以好奇地走过看一下没有吃的可以填饱肚子。 迪克指着如同定了型的夜未央,然后拉着两人狂奔而去,“我们等一下再来品尝。”他还是决定过了这个暴风雨再来找吃的。傲之和傲安十分配合他的步伐,瞬间消失在两人的面前,让阿贝托连挽留的话也来不及说。 阿贝托不解地望向厨房,立刻白了一张脸,二话不说推开炽焰跳进屋里,冲到厨房夺过某人手上的刀。一把将定了型的夜未央抱起往床铺大步走去,冲着炽焰大吼,“在那个小箱子里拿药。快点。” 炽焰依言取来药,来到床边将药交给他,这才发现夜未央的左手手指不断涌出鲜血,显然是刚才不小心弄伤。但是雇佣兵会怕血吗?他可没有看见哪一个雇佣兵会怕血。若是怕血,她又是如何完成那些任务? 阿贝托小心为她包扎好之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伤口很快就会痊愈,不会再痛。”夜未央呆呆地看着绷带,“还是痛。阿贝托,你在骗我。”那么痛还敢骗自己说不痛,他以为自己没有痛觉吗? 七 花千凌 雾临森林的入口是高大魁梧的树干,因为终年被黑雾笼罩而得名。即使是正午也无法看到阳光。这样的环境促使森林里存在着不少带有威胁性的魔兽。此刻森林的边缘,无数的六翼魔兽。将一名男子围在中央,地上有着残缺不全的尸体。 男子修长的身躯站在中央没有一丝的颤抖,乌黑柔顺的长发,一双浅紫色的眼睛。一张与炽焰完全不同类型美的中性脸孔。阴柔的长相让他带着一丝的鬼魅。及地的浅蓝色长袍加上紫色的披风,脚上穿着一双短靴。 花千凌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到雾临森林便遇到六翼魔兽。而且还是数量如此多的魔兽。刚才他可是杀了不少低级的幻狼,却没有想到幻狼的鲜血引来这么多的六翼魔兽。再让它们集结的话,自己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他纵身跃起,向着上空急速飞起。在陆地上自己是无法将它们杀死,不过在半空的话,没有人比自己更加适合战斗。就算是六翼魔兽又怎么样?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不会让它们杀死自己。 在他身下的六翼魔兽纷纷躁动起来,纷纷张开翅膀向着猎物扑去。如今见到猎物逃走,岂有不追之理?它们可是等了很久才有如此美味的食物送上门来。雾临森林一向都是人迹罕见,想要见一个人类可不多。 “灭。”淡淡的清风带来充满杀意的声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然后传来六翼魔兽的惨叫声。飞在半空想要一饱口腹的六翼魔兽,竟然被不知名的兵刃分裂成无数的尸块。整片大地笼罩在献血之中。 花千凌停留在半空之上,唇边有着谁也无法忽视的冷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前世的沙利叶,今生的花千凌,永远都是世人所畏惧之人。除了昔拉,再也没有人可以与自己并肩而战。 在昔拉去世的一个月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造主,将自己从枷锁之中释放出来。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可是他错了,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即使损失一半的人力也不愿意让他留在外面。 他们太清楚他的能力,让他继续在外面只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除了昔拉,到此为止他们还没有创造出与她媲美的武器。不是任何一个实验品都可以承受那些非人的试炼。那些实验品大部分死在他们的试炼之中。 在踏进第二十八实验室的那一刻,他将所有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被毁灭。然后带着记忆重生成为花家的小少爷,偶尔才发现前世的力量并没有随着*的死亡而消失,反而进入今生这具身体里。 如今的他除了像其他人那样拥有魔力和斗气之外,还拥有前世惊人的力量,邪眼之力和催眠术。他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也不用为了昔拉而甘愿成为他们的傀儡,成为他们手中的杀人工具。 想到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女,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昔拉,难道我真的无法与你再见吗?如果当初我将你救出来的话,你是不是不会那么早离开我的身边?我为你报了仇,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见你,你可知道?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让他从哀伤之中清醒过来。这不是魔兽的脚步声而是人类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没有任何的魔力结为防御层。是谁如此大胆无视雾临森林的危险,连防御也没有就踏进这座死亡之林?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花千凌的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绝望,明天会如何也无法引起一丝的期望,他的人生不再渴望着明天的到来。光是这样活着已经让他变得无比的疲惫,很想就这样死去,哪怕死在敌人的手中也不愿意绝望地活着。 压抑在心底的哀伤再一次涌上心头,如果当年自己和她一起离开那个世界,紧紧握着她的手,是不是就有重逢的那一天?是不是自己就不需要依靠回忆来想念着那个人?昔拉,现在的你究竟在何方? 昔拉?混沌的神智突然捉到一丝的光芒。花千凌退后一步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从层层绝望之中找回自我。怎么会忘记昔拉的绝技?她可是善于用绝望来封锁敌人的所有行动,毫不留情地杀掉的绝望天使。难道说昔拉也来到这个星球吗? “还没有绝望吗?”冷淡如冰的声音传来,脚步声也停在他的面前。熟悉的声音让花千凌再也无法装作不认识。那种声音只有昔拉才有。哪怕她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在乎,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无动于衷。 夜未央反手一击重击将陷入绝望之中的炽焰击昏过去,让他暂时可以逃脱绝望的侵蚀。本来是想完成任务将他丢回家里,没有想到刚进入森林便感应到强大的杀意,所以才会用绝望麻痹敌人。她可不想再完成任务之前,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可怜了炽焰,完全没有弄清状况便被绝望笼罩,然后毫无优雅可言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倘若让他的朋友见到,肯定会认为眼前的不是他们所认识的炽焰,而是被妖精幻化出来的冒牌货。 及膝的栗色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身后,精致如芭比的小巧脸蛋,完全没有温度可言的栗色眼眸。一身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过膝短袍,纤细的手上正拿着一叠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罗塔牌。如同小兽一样提防着自己。 “昔拉。你认不出我了吗?”花千凌心痛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哪怕她的长发和眼睛变了颜色,和前世的她也有着不同,但是自己还是一眼便可以认出她。而她会不会早已将自己遗忘,再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夜未央木然地点点头,“没有想到会这一世遇见你,沙利叶。”原来之前所感应到得力量是发自他,难怪自己会觉得如此的熟悉。看上去他似乎也没有失去上一世的记忆,是和自己一样要为那些所谓的罪孽负责? 花千凌微微一笑,浅紫色的眼眸有着一丝的温柔,“花千凌,这一世我的名字。昔拉,你的名字?”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再也不会。既然命运要他们在这里相遇,代表着他们的缘分还没有断,他们之间的牵绊也没有消失。 “夜未央。”夜未央收起手中的罗塔牌。转头看着被自己打昏的炽焰,看来要让他多睡几天才可解除他心中的绝望吧?刚才自己可是没有一丝的放水,如果现在叫醒他的话,他恐怕要消沉一段不短的时间。 花千凌移步走到她的身边,“昔拉是在做杀手?他又是什么人?是你的朋友?”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实在是让自己无法忽略。只有杀人才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杀气。未央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吗? “嗯,雇佣兵。这里的人是这样称呼。”夜未央仰头看着天空,“他是这次任务的雇主,将他送回家就可以完成任务。”不是她想接下这次任务而是不想让人整天盯着自己看,自己又不是供人观赏的雕像。 利落地站起来,“沙利叶,我不和你说了。我的时间不多,要回去交任务。你应该知道如何找到我。”君泽可是要她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好像有什么新的任务等着自己去做,还是早点回去看看。 花千凌挥挥手,“我会去找你,说不定还要你收留我。”上一世联络的信号他还记在心中,自然知道应该如何找到她。只不过地上的那个人真的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夜未央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沙利叶,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还大?不是我比你先死的吗?”他的年龄和身高都比自己大,这是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应该是自己比他大,比他高才是?为何如此的反常? 花千凌哑然失笑,不用想也知道未央在想什么。她又在抱怨自己的身高和长相了。上一世这么矮小也可以说是因为接受改造。但是现在的她还是那么的矮小,在别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仿真型的洋娃娃。 “沙利叶,你在笑我。”夜未央冷冷地警告某只在偷笑的狐狸。花千凌忍着笑,“没有,可能是我们之间错开了时间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吧?昔拉,你现在几岁了?”看上去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就连身高也是如此的相配。 “十五。沙利叶,你再笑我就杀了你。”夜未央搁下狠话。拖着某只还在昏死的大型物体向着森林的另一头走去。长成这样又不是她愿意,若不是看在他是同伴的份上,自己早就将他杀了,丢去喂狼。 花千凌敛去笑容,看来自己要赶紧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不然以她前世的记忆来看,真的会将自己丢到脑后去。 八 幻之觉 当夜未央拖着炽焰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时分,炽焰依旧在昏睡之中。不是他没有任何的警戒心而是夜未央之前所散发的绝望将他死死包围着,让他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挣脱束缚,只能成为黑暗的傀儡。 夜未央无视守卫的目光,径自将炽焰丢在大门口,“喂,叫管家出来给钱。”她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个人的身上。待会回去的话肯定又被君泽笑话。也许自己要带一些礼物回去贿赂一下他才行。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夏菡快步走出来,顿时成为一尊化石。他从来没有想过家主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自己的幻觉吗?可是地上的人却证实着这不是幻觉,而是的的确确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还要回去。”夜未央一脚将地上的某人踢起,狠狠地撞在夏菡的身上。炽焰被她这么一踢顿时睁开眼睛,弄不清状况地大吼,“谁踢我?”岂有此理竟然对自己动手,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从小到大谁也不敢对自己大声说话,连态度都是恭恭敬敬,从来都不敢这样对自己。居然在自己的地方踢自己,他的胆子实在是不小,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宠着手下,让他们变得如此的胆大妄为,甚至无法无天? 可怜的夏菡还没有从打击之中清醒回来,再次被炽焰狠狠地摔开。守卫便看到忠心耿耿的管家大人就这样被家主摔开,连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他们不是真的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然而却没有给他们一丝的时间。 夜未央看着某只发火的家伙,再次提脚往他身上一踹,让他回到地上。“任务已完成,五十万金币记得给雇佣兵团。” 不然君泽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顺便提高价格。五十万金币也不知道会演变成多少数目。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会成为君泽眼中的一只水鱼。 炽焰这才发现身上的脚印不是被他摔开,夏菡的脚印。夏菡的脚印没有那么小。低头看着那一双白色的短靴,这时的他才发现长年奔跑在外的人,居然有着如此纤细的双腿,小巧的足。简直就和养在深闺的小姐一样。 “放肆,敢对家主如此无礼。还不捉起来?”一名女子怒喝道。守卫纷纷上前要去捉住眼前这个对家主大逆不道的人。 夜未央一闪身来到女子的身后,毫不客气一记重击击在她颈后,“五十万金币当作你的医药费。”那一击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当她是女子而是敌人。是她先招惹自己,她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炽焰和夏菡看着倒下的女子,夜未央没有给他们任何挽救的机会,甚至连时间也不停留一秒。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个没有魔力和斗气的人,有着突刺惊人的爆发力。如果被攻击的人是他们,恐怕也很难毫发无伤地避开。 夜未央一脚将阻碍她离去的人踢开,原本变好的心情也开始崩解。现在的她只想回去好好泡在水里,逐渐平静下来。在恶魔谷长大的自己从来就没有怜悯之心和善良之心。管他是女的还是男的,惹火自己照杀不误。 “未央,等一下。”炽焰一把拉着她的手,在她微微一怔之际,用魔力禁锢她的行动。夜未央低头盯着他的手没有说话,他虽然用魔力禁锢自己的行动却无法杜绝自己的思想,只要他杀意一起,自己照样可以杀了他。 “未央,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你就暂住一晚,等明天再离开。”炽焰完全不理会身后因为他的话而摔倒的众人。现在的他只是想将她留下来,雾临森林在晚上更加危险,哪怕她的能力再好也不可以平安出来。 夜未央也有些愕然,照理来说自己打了他的人,他不是要和自己算账吗?怎么会留自己住宿?他在玩什么把戏?她不懂也不想明白。也许下次见到沙利叶的时候问一下他,这里的人怎么会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 炽焰眼神闪烁,转头对夏菡吩咐道:“去后院摘一些水蜜桃来。”第一次发现家里有新鲜的水果是一件不错的事。看着夜未央亮起来的眼睛,他如此想到。下次记得让他们多种一些桃树。 炽焰带着被禁锢行动的夜未央走进大厅,一心扑在水蜜桃上的夜未央顺带忽略在一边的怨恨。反正人都被自己打得半死,不怕她来报复自己。如果她不想完全死的话,自己肯定会欢迎她前来寻仇。 夏菡连忙让人去摘水蜜桃,又让人将还在地上吐血的女子送回房间然后去请药师,云月身上的伤可不能拖。等他忙完一切之后,仆人也将水蜜桃摘来。夏菡接过水蜜桃走进大厅,便看到炽焰坐在沙发上,那小小的身影坐在他身边,正喝着女仆送上来的牛奶。 “家主。”夏菡将水蜜桃放在桌子上,便看到原本在喝牛奶的少女,瞬间将盘子上最大的水蜜桃拿走,张嘴就要咬下去。“未央,等一下。”炽焰连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将水蜜桃往嘴里送。 夜未央转头不满地看着他。他似乎很喜欢和自己唱反调,难道说水蜜桃不是要给自己吃的吗?若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放在自己的面前?是因为自己刚才打了他的人,现在才开始报复不成? 炽焰拿过她手上的水蜜桃,“要削皮才能吃,你等一下。”夺过夏菡手上的刀子,快速地削皮。大厅里的众人再一次成为化石。高高在上的家主竟然会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百般忍让,现在还帮她削果皮。这比魔兽来袭更加震惊。 炽焰将果皮削干净后,将桃子切开四瓣,修长的手指拿起一瓣桃肉送到她的唇边。夜未央张嘴就着他的手吃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炽焰含笑看着无比听话的洋娃娃,“去收拾一下我隔壁的房间。” 夏菡应声而去,反正之前的震惊已足够铺垫,所以当他听到炽焰的命令之后,很直觉地去执行。他实在很好奇眼前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家主为了她如此的反常。还让人将那间房间收拾,就连云月也不曾受到如此重视。 当夏菡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回到大厅,夜未央已经将那盘水蜜桃吃了一半,蜷缩着身体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盖着炽焰的披风。而炽焰坐在她的身边慢悠悠地看着送上来的文件。 如果之前炽焰不是在夜未央的小屋里暂住过,她不会如此安心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会如此的毫无防备。对已一个雇佣兵来说,放松戒备就等于将自己的生命亲手送给敌人,任人宰杀。 “家主,可以用膳。”夏菡轻声道。不用说也知道不能大声说话,四周的仆人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万一真的将那位少女吵醒,那么他真的会吃不完兜着走。他可不愿意成为家主所宰杀的对象。 炽焰放下文件,“未央,醒醒。该吃饭了。吃完了再睡可好?”夜未央慢慢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睛在瞬间变回栗色,快得让炽焰认为只是幻觉。“不吃。饱了。”夜未央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刚才吃水蜜桃太多了,再也吃不下饭。反正她也不怎么爱吃饭。 “不行,净是吃水果很快就饿。多多少少也吃一点。”炽焰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饭厅走去。不按时吃饭,不瘦才怪。这也是她为何如此轻的缘故。夜未央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睡觉,才不管他说什么废话。 炽焰坐下来直接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怀中,接过女仆送上来的汤水,“来,张嘴。”夜未央将头收在披风里,拒绝听从他的话。炽焰好笑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未央,汤里可是放了桃子,你不尝一下?” 夜未央猛地抬头,完全忘记此刻的她是坐在别人怀中,炽焰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般反应。“痛。”夜未央捂着与他下巴相撞的头顶,泪水狂飙。恨不得一脚将炽焰给踢飞出去。明知道自己怕痛还敢撞上来,他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炽焰也顾不得阵阵发痛的下巴,“未央,撞到哪里了?夏菡,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拿药来。”该死,早就从阿贝托的嘴里得知她可是特别怕痛,可没有想到如此轻的相撞也会让她如此的痛。 夜未央反手挥开他的手,不让他为自己上药。她讨厌药味,总会让她想起那些不愿意回想的日子和那些讨厌的吸血鬼。跳下地头也不回地走回大厅,伸手取过桌上的水蜜桃,狠狠地咬下去。 炽焰无奈地看着在生闷气的人,“未央,不如你先上去洗个澡,我让他们准备换洗的衣物给你。”没有魔力的她无法使用空间戒来装衣服等用品,自然她在出门前也没有准备任何的行李。 九 眠之力 解下披风交给前来迎接的夏菡,“未央醒了没有?”夏菡摇摇头,“未央小姐还在房间里睡着。”炽焰皱了皱眉头,自己出去处理公事时她还在睡觉,现在都中午了怎么还在睡觉?她就那么累吗? “准备好午饭。”炽焰转身走上楼,他倒要看一下她是真睡觉还是假睡觉。昨夜她可是连晚饭都没有吃,现在连早餐都错过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或者说她早就离开了这里,趁着自己毫无防备之际。 “家主,花家少爷说要来接同伴。”夏菡在他身后说道。提醒他不要忘记在大厅的另一边还有一位客人在等待。花家少爷?炽焰停下脚步,花家少爷怎么上这里来接同伴?自己明明没有接待花家的同伴,他来这里接什么人? 家族和花家虽然不是有着深仇大恨,但是也不至于会登门拜访的地步。花家的少爷又怎么会独自一人上门?未央可是雇佣兵,不属于花家,不会是他们的同伴。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为接人那么简单? “家主?”夏菡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不像花家少爷所说的那般,家主没有将他的同伴带回来吗?还是说家主在无意识之间将花家的人带进家门?如此想来未央小姐极有可能是花家少爷所要的人。 “先让他在大厅等着。”炽焰挥手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现在自己要处理的不是花家的事,而是要看一下那个洋娃娃还在不在自己的家里。若不在的话,自己要怎样才可以将她捉回来囚禁在这里。 短短的几天相处让他明白到,无论如何他都放不开手,想一生一世将洋娃娃囚禁在自己的怀中,不让任何人看到。让她永远都属于自己一个人,哪怕是要夺走她的一切也在所不惜。这份执着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 不管这是不是他们说的所谓爱,还是一时的冲动,某种渴望的心情在促使自己霸占她,霸占那个如同双面的洋娃娃。想将她的种种只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观赏到她的一颦一笑。 夏菡目送他消失的背影,眼中有着一丝的欣慰也有着忧愁。欣慰的是家主终于有了可以让他在乎的人。忧愁的是未央小姐要和家主在一起的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家族的长辈们绝对不会赞成这门婚事。 云月可是他们为家主所定的妻子,将来的家主夫人。虽然家主没有点头也让她住进来,已经昭示着将来要娶她为妻子,共同掌管这个家族,承担起这个家族的兴衰荣耀。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夜未央,让所有的计划都受到阻碍。 不知道未央小姐是不是也一样的在乎家主?毕竟昨天她可是一点也没有对家主显出友好。先不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踢了家主,就是连云月也没有手下留情。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分不出别人的好意和恶意。 轻轻地敲了敲门,“未央,起来吃午饭了。”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炽焰停了停,拧开门走进去,看到床上的人时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在这里,并没有像自己所想那样已经离开。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面。夜未央静静地侧躺在床上,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略显苍白的脸色,一双手合握在枕上,栗色长发乖巧地搭落在身上,薄被搭在腰间露出雪白的睡袍。 炽焰含笑地走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抚上她的发,“未央,小懒猫不要睡了,都中午了。”为什么之前自己没有发现她如此的贪睡?之前在小屋里她可是起得比小鸟还要早,怎么一到这里就变了个样似的? 等了半响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也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的动静。炽焰顿时发觉不对劲,之前只要自己靠近她身边就会醒来的人,如今却还睡得如此沉实在是奇怪。快步走出房间,“夏菡,叫药师立刻过来。” 正在招呼客人的夏菡一愣,立刻领命而去,不用想也有未央小姐让家主如此紧张。不过未央小姐不是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吗?自己进去看了几次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怎么家主却要自己去将药师请过来? 花千凌瞬间跃上楼梯,一把将炽焰推开,冲到床边审视沉睡的人儿。炽焰不悦地看着擅自闯进房间的人,这就是花家的少爷?如此没有教养的少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就是让家族蒙羞。 “昔拉不需要药师,这只不过是偶尔的沉睡。”花千凌宠溺地看着沉睡的人,嘴边泛起一丝的笑意。昔拉的力量会随着她的沉睡时间长短而变强。哪怕是沉睡一天的时间,也会让她的能力增强。 幸好自己来得及时,否则昔拉就会受到不轻的伤害。沉睡中的昔拉决不能有一丝的移动,不然她会被逐渐增强的力量所反噬。严重之时可是会让她永远沉睡下去,她的生命也会在沉睡之中消失。 炽焰双手抱胸靠在一边,“花家少爷不是前来接同伴吗?为何要闯进客房打扰我的贵客?”他最好有让自己接受的理由,否则他绝不会轻饶随意闯入的人,哪怕他是贵族少爷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花千凌小心地为夜未央整理有些散落的长发,“她就是我要接回去的同伴。我想昔拉很乐意和我一起离开。”在这里只有他们拥有共同的秘密,有着一模一样的过去。没有人可以拆开他们,没有人可以干预他们。 “未央可是我的客人,在她没有亲口告诉我之前,我不会让你将她带走。”炽焰也不是好说话的人。那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夜未央可是沉睡不醒,自己不会就这样将洋娃娃拱手让给他,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花千凌恍然大悟地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变得十分诡异,极其无奈地看着依旧好眠的人。昔拉,我是不是要将你藏起来才不会为自己增加敌人?可是我不想让你再次回到你所不喜欢的生活里。你说我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不想让昔拉受到任何的打扰。”花千凌抬头看着炽焰,“羽夜家主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吗?昔拉由我来照顾便足够。没有人比我更懂她的心思。”言下之意要他不要站在这里做房柱,要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炽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倒要看一下他凭什么赶走自己。这里可是自己的家,他的地盘。从来只有他赶人没有人赶自己离开。花千凌,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你将会为无知的行为输掉整个花家。 花千凌也不阻止他坐下来,轻轻为夜未央拉上薄被盖住睡袍,坐在床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夏菡带着药师呆呆地站在门外,不是他不让药师进去而是他不敢打扰里面暗自较劲的两人。他们似乎有着不浅的仇恨。 两人就这样对持坐到太阳西下,月亮挂上半空,直到深夜也没有人敢打扰他们。夏菡头痛地看着身后站着的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让家主出来处理事情。毕竟未央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床上的人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动了动。花千凌立刻弯腰将她抱在怀中,“昔拉,醒了吗?”伸手为她活动手脚,她可是侧躺了一整天,再不活动一下会抽筋。记得有一次昔拉就是因为手脚血气不畅弄得一天无法起床。 夜未央微微睁开眼睛,“沙利叶?你怎么来了?”他不是被自己丢在雾临森林里吗?“我不是说过要来找你的吗?昔拉不会不养我吧?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花千凌为她舒缓手脚之后,将她扶坐起来,伸手便要去解下她的发带,为她打理那一头的乱发。 夜未央一手按住他的手,“我饿了。”花千凌收回手,“我去帮你准备一些吃的可好?”昔拉有事瞒着自己,不然不会如此的含糊。心中不禁有一些欣慰,昔拉还是和以前那般无法对别人说谎。 夜未央点点头,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你是谁?”她讨厌妖孽,尤其是那种分不清男女的妖孽。眼前的人正好是她所规划的妖孽范围。一句话让炽焰口中的红酒喂给了地毯。也让他多年来累积的优雅全部成为泡影。 花千凌的嘴角抽搐一下,很好,关键时候昔拉对人类脸孔的健忘症发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造主失误,除了她的造主和他们七人之外的人,昔拉一个也无法记住。大概是将太多的脸孔载入她的脑海而造成的悲剧。 正因为这样他们很自觉在昔拉提问之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她的弱点。若不是自己的身上散发着和前世一样的气息,恐怕她也会如此问自己。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匆忙赶来,就是害怕她将自己忘记。 十 弃之人 “昔拉,他是羽夜家族的家主,也是你接受的任务。不过你好像将他的人揍了个半死,把他的钱归还给他了。”花千凌在她耳边提醒。看来他在昔拉的心中还没有一丝的地位。昔拉还没有将他列入记忆的范围。 夜未央明白地点头,“那么说是来收费的了。”自己还在他的地方吧?环视四周一眼,这里的摆设虽然属于上流社会应有的装潢,但是也不至于要主人亲自前来讨住宿费才对。还是说这个主人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我有说过缺钱吗?”炽焰悻悻地接过夏菡递过来的手帕。他就真的那么缺钱吗?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羽夜家破落到要收取住宿费来度日?夏菡低着头拼命忍着笑,他不能在客人的面前失礼。 “若不是收费,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坐在这里?”夜未央一句话让他连死的心都有。炽焰恨不得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敲一记,让她清醒清醒。自己可是担心她,却被她如此的误解。夜未央,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讨回来。 花千凌洋洋得意地看着他,“昔拉,不用理会他。若他真的缺钱也不会向你讨,毕竟他只是提供一个房间让你住宿而已,没必要给他小费。”他就不信炽焰真的会向昔拉讨住宿费。即使问了也可能讨不到。 昔拉对钱并不执着,甚至到了讨厌的地步。只是她本人完全不知道这种感觉便是讨厌,只会将它放入行动之中。所以想要从她的手中取走她用劳动换来的金钱,恐怕要做好一切的心里准备,否则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炽焰转头看着夏菡,“去准备一些吃的。”夏菡应声而去。炽焰潇洒走出房间不再理会花千凌,反正未央要下去吃饭,他也不可能整天霸着未央。在未央下来之前,他必须要处理一些碍眼的家伙。 夜未央取过放在床边的衣物,径自走向浴室,不再看他们一眼。整整睡了一天,虽然没有流汗也没有碰到其他物体,但是还是觉得不舒服。反正他们还没有准备好食物,自己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清洗一下身体。 花千凌想了想,从空间戒里取出一套衣物,快步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道:“昔拉,换上这一套吧。”他记得昔拉的衣服不会穿上两天,哪怕是外衣也不会。她手上所拿着的衣物应该是昨天所穿。 浴室门打开,花千凌顿时愣住,“昔拉?”她的头发和眼睛怎么全变了颜色?夜未央披散着长发接过他手上的衣物,然后当着他的面前将门关上,完全不理会他的吃惊。对她来说只是换一下颜色,没必要如此紧张。 花千凌勾起唇角,这就是她不让自己当着炽焰的面帮她打理长发的原因吗?如看来昔拉和羽夜家族有着脱不了的关系。虽然昔拉不愿意让炽焰知道她的身世,但是也不代表着炽焰知道后会放弃对昔拉的纠缠。 “沙利叶,这是什么?”夜未央提着衣服走出来,她从来没有穿过如此长的衣服,会不会是他一时之间拿错了衣服?花千凌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和昔拉的身高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 利落的衣料撕裂的声音顿时唤回他飘远的神智。花千凌转头一看,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半死。只见得不到自己回应的小人擅自将衣服的下摆撕掉。完全不在乎一件上等的衣服被她轻易毁掉。 花千凌微微一笑,“是我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下次绝对不会发生。”弯腰用魔力为衣服镶上一圈淡蓝色的彩带,巧妙地将撕裂的地方掩盖起来。让人无法猜出这件衣服曾经遭遇到怎样的对待。 “嗯。”夜未央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一双手利落地打理着身后的长发。花千凌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工作,“昔拉真的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即使你想隐瞒也不会到永远。”有些事终究是无法被谎言覆盖。 “无所谓。”夜未央不认为恢复身份之后,自己的生活会有任何的改变。她的人生还是属于自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反正发带是君泽要自己绑上去,并不是她想要掩藏身份。倘若真的不想让人知道,在离开恶魔谷的时候就会伪装好。 花千凌利索地将那头长发编成辫子,从空间戒取出普通的紫色发带为她系好。小心地为她打理刘海和两侧的短发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昔拉,我们下去吧。他们正在急着想要除掉你。” 炽焰靠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他很清楚这些人的来意。若不是不想将最后一丝的情谊毁掉,他真的会将这些自认为羽夜家族功臣的人全部处理掉。在那个时代他们的确是功臣,然而在现在却成了米虫。 “家主,夜未央来历不明,不能将身为雇佣兵的她留在家主的身边。”木飐显然看不出炽焰的怒气,还得寸进尺地想要将夜未央驱逐。只要他的孙女云月才有资格成为羽夜家主的妻子,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占有那个宝座。 “是啊,家主。夜未央不过是一个被双亲所遗弃之人,而且又是一个废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受人尊敬。”几名老者也趁机进谏。连亲人也不要的人,他们是不会接受如此低下的人成为他们的领导者。 炽焰把玩着手中的小圆球,“是你让他们来的?”深更半夜还站在这里对自己说教,看来未央的出现让他们感到不安,极其的不安。正因为害怕被夺走根本就不属于她的位子,才会让他们出动。 云月低着头,泪水滴落在浅色的裙上,将颜色加深。“家主被她所迷惑看不清事实。我只是为了羽夜族着想,没有任何的异心。若家主认为是云月的多事,请家主处罚。云月决不会有一句的怨言。” 炽焰冷笑一声,“毫无异心,没有任何怨言?云月,你真的认为自己很伟大?若不是我是羽夜族的家主,你会不计较名分跟在我的身边。你会为了甘愿不过千金小姐的身份,来这里当一个仆人?” 她以为自己真的会相信她为了爱而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背后的小动作。若不是还不足以让自己警戒,她以为还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来?不能让她继续住在这里,否则只会对未央不利。 “伟大倒算不上,不过挨打的能力倒也不错。被昔拉打成那个样子还可以爬起来,实在是让在下深感佩服。难道说羽夜家主身边的人都是打不死的黄金小强?”花千凌牵着夜未央慢慢地走下楼。 小圆球跌落在地毯上,炽焰瞬间站起来盯着花千凌身边的人,雪白的短袍的边缘镶着淡蓝色的彩带,为这一份白添上一丝的异色。一头长发编成辫子垂落在胸前,额上带着用银链相衬的紫色水滴宝石。 然而那一头长发,那一双眼睛却是羽夜家族特有的象征。卸下伪装的她没有像贵族女子那般打扮,但是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她如同女王般俯视着他们,仿佛他们只不过是她眼中小小的蜉蝣。 夜未央无视众人的目光,越过炽焰走到桌边坐下来,拿起勺子将碗中的粥往嘴里送去。饿肚子的不是他们,所以不会明白饿肚子的苦。沙利叶要带自己下来吃东西,她也不需要太客气。喜欢站着的人是他们不是自己。 花千凌也学着夜未央那样无视众人,坐在她的身边,小心地为她拭去唇边的食物残迹,“昔拉喜欢吗?”他记得昔拉的料理手艺可是一流。看她吃得那么的平静,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这些食物真的得到她的认可吗? 夜未央停下勺子,“挑食的人是沙利叶不是我。”他以为自己会记不住他是如何挑食吗?七个人当中就算他最为挑食。他的造主也十分的头疼,若不是毁去味觉无法成为完美的人造人,不然早就将他的味觉给毁灭。 炽焰转过身来看着两人,“未央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事?”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将自己当作空气?夜未央抬头看了他一眼,“君泽说了如果我不想招惹麻烦,就不能随意解下发带,尤其是在羽夜族人的面前。” 炽焰俯身看着她,“君泽是谁?”他倒要看一下是谁如此的大胆,竟敢让她来欺骗自己。原来是发带的关系,为什么自己连如此简单的小把戏也察觉不到?不过不要紧现在的她不是将伪装卸下吗? “雇佣兵团首领。夜未央,出身恶魔谷。”夜未央放下勺子,接过花千凌递过来的手帕擦嘴。 花千凌手一怔随即恢复平静,“原来昔拉之前在恶魔谷生活,难怪会有如此好的身手。昔拉还记得是谁将你送过去的吗?”他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竟然将昔拉丢进那种危险的地方,实在是不可饶恕。 十一 魔之谷 夜未央很努力地想了想,然后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记得。”花千凌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对不起,为难昔拉了。”他还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明明知道昔拉有人类脸孔健忘症,还如此追问,实在是有些为难她。 炽焰凝重地看着她,“未央是何时进入恶魔谷?”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吗?当年自己所丢下的方向也是恶魔谷,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族人将孩子遗弃在恶魔谷吗?同样的发色与眼睛,同样是无法使用魔力和斗气。 算一下时间,她和那个婴孩也是相同的年龄。难道说她就是自己当年所丢掉的婴孩?不,不可能,没有人可以在恶魔谷那种全是高级魔兽的地方生存下来。他的问题引来花千凌的注意,为何他会如此追问? 难道说他知道将昔拉丢在恶魔谷的人是谁吗?还是说羽夜族的人都知道昔拉的存在?不过很快便可以知道答案,没有人可以将真相掩盖。 夜未央停下手,“有意识开始。”自从被人摔下去之后,她便一直在恶魔谷生活。所以说有意识开始也不过分,不过他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就连沙利叶也选择不再追问,她不是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所束缚? “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恶魔谷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进去,就凭你可以在里面生活?”木飐不屑地道。他以为真的会有人相信她的话?恶魔谷可是恶名昭彰,魔斗者都无法进去,一个废人却在里面活着出来? “是不是真实,为何不去看一下?倘若昔拉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让你也在里面住上几年,如何?”花千凌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他知道昔拉有能力在里面生活,哪怕当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孩也有足够的能力。 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昔拉的能力,她的能力足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陷入绝望之中。只要是她愿意,没有人可以逃得出她的掌控,更加没有人可以杀得了她。绝望天使的能力是他们无法想象。 木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前往恶魔谷。他只是想利用孙女来巩固自身的地位,没有想过要死在那种极其危险的地方。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慌,毕竟恶魔谷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好,我跟你去。”炽焰毫不迟疑,有些事必须要到恶魔谷才可以证实。夜未央的身世也必须回到恶魔谷才可以找到证据。他倒要看一下当年那个婴孩真是如今的夜未央,还是另有其人。无论是哪一个答案,他都会将她留在身边。 花千凌转头看着某个在打量桌上水果的人,柔声问道:“昔拉,可以带我去一趟恶魔谷吗?我想看一下昔拉生活的地方。”他会让他们知道,昔拉不是他们眼中的废人,他的昔拉可是无人能敌。 夜未央放下手中的水蜜桃,“可以,他们也要去?”那些人似乎要跟着的样子。以他们的能力进入恶魔谷似乎没有任何的自保之力。她也不会去保护这些人。恶魔谷从来不会允许弱者的存在。 “他们会为自身安全保证。未央只需要为我们带路便可。”炽焰再笨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就不相信羽夜家族没有一个强者。如果他们真的被魔兽吃掉也不错,至少自己不需要为除掉他们而费神。 夜未央淡淡地应了一声,咬着水蜜桃再也不看众人。花千凌弯腰将她抱起来,“我带昔拉去休息。明天一早便出发。”炽焰点点头,“夏菡会为你们准备一切。”正确来说只为夜未央一个人准备。 高大的树木巨大的树冠,虽是天然生长却不会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盛开的花朵发出阵阵的芳香,碧绿的草地上三三两两散落着野兔和无害的小动物。清澈的河流里肥大的鱼儿悠闲地游动着。 众人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谁也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恶名昭彰的恶魔谷,这简直就是仙谷。花千凌率先回过神来,“昔拉,你就是在这里长大?”他们都来了这么久也见一只魔兽,会不会谣传? 夜未央走上前两步,她也觉得奇怪,平时它们都会在这个时候在散心。为何连低级的魔兽也不见?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敢靠近恶魔谷?更加没有人敢打这里魔兽的主意。在自己离开之后,恶魔谷究竟发生什么事? 花千凌扫视四周一眼,“昔拉,似乎有些不对劲。”空气之中有着极淡的血味,先前将它归作猎物的残骸所导致。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猎物所留下。莫不成还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对恶魔谷大开杀戒? “魍魉。”夜未央快步走到巨石边。现在也只能找魍魉问清楚。随着她的叫唤,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花千凌看着如同三岁小孩大小的人,和人类十分相似然而皮肤却是赤黑色,红眼长耳。 “小恶,你回来了?怎么不先通知一声?”魍魉一把抱着她的腰原地转圈,完全不顾别人讶异的目光,“他们都是小恶的朋友?嗯,不错,我们还担心小恶不会交朋友。现在终于放心了。” 夜未央双手微微用力让他停下来。魍魉就是喜欢抱着自己转圈,每次都要将自己弄晕才会罢手。“沙利叶是我的同伴,其他不是。”她只是带沙利叶回来,至于那些人不过是多余的存在。她只有沙利叶一个同伴,也只会承认他是自己的同伴。 转头对着花千凌说道:“这是魍魉,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人。沙利叶要小心一点,魍魉很喜欢捉弄别人。”只要是魍魉听到的声音就可以模仿出来。年幼的自己曾经吃过他不少的亏,后来力量提高了才不着他的道。 “我可是为了让小恶变强才会捉弄小恶。”魍魉不满地抗议。她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好意当作垃圾丢掉?她也不好好想想没有自己的话,她不一定会如此的强大。小恶出谷一趟就学会人类的险恶,真不应该让她出去。 夜未央面无表情看着它,“没有魍魉,我也会是强者。”即使没有它在一边啰嗦,自己也会逐步走向强者的宝座。无论在何处自己都不会是一个弱者,她可是天生的强者,从来都不会处于弱者之境。 魍魉跳起来狠狠地往她的头上一击,只可惜夜未央比它更加快躲闪。魍魉一击不中也不生气,“小恶的动作比十年前更加利落。看来在外面锻炼得不错。这次恐怕它也不是小恶的对手。它一定会气得连头发都没有。” 花千凌无奈地看着两人,清了清嗓子道:“很高兴认识你,你叫我千凌便可。为何这里一只魔兽也见不到?”虽然他很诧异魍魉的存在,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好奇的时候。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昔拉也很想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才对。 “哦,没什么。多即不小心将猎物的血洒在犼的身上,此时它们正在后面打得天翻地覆。”魍魉毫不介意地为众人提供答案。它是为了看守恶魔谷才留在这里,没有想到会早它们一步见到回来的小恶。 夜未央点点头,往另一边走去。“小恶,晚餐要吃什么?”魍魉在她身后叫道。“随便。”夜未央打着呵欠要回自己的山洞去休息。反正魍魉是不会伤害沙利叶,自己无须担心。至于其他人,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魍魉笑嘻嘻地答应,转身拉着花千凌的手往另一边走去,“那个,千凌啊,小恶在外面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她?”花千凌摇头,“昔拉的能力很强,没有人敢欺负她。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昔拉的照顾。” 魍魉听后哈哈大笑,“看来小恶没有告诉你,她在恶魔谷是如何生存下来。恶魔谷从来都没有仁慈之辈。今天对你好的人也许就是明天杀死你的敌人。千凌,在离开恶魔谷之前,你可不要离开小恶十米之内。” 小恶所承认的同伴居然是如此慈悲为怀之辈,善恶完全分辨不出来,实在是让它忍不住亲手杀了他。它们看着长大的小恶,竟然还有仁慈的一面?这是它们所不允许,它们的小恶不能如此软弱无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炽焰不是很开心地看着某只不知死活的家伙。它就那么认为自己不能在恶魔谷里生存下来吗?难怪他一直都觉得未央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原来她完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 魍魉冷笑一声,“只有与犼打成平手或者打败犼的人类才可以留在恶魔谷,否则只会成为魔兽的食物。就算你们一起也打不过多即,更不用说对付犼。小恶只承认千凌,所以你们已经成为魔兽的食物,各自珍重。”丢下话魍魉带着花千凌瞬间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十二 信之伴 “这是什么?”夜未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果实。待在恶魔谷这么久,她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果实,该不会是魍魉又来捉弄自己吧?自己是要不相信还是相信它好?如此大的果实实在是让自己提不起食欲。 魍魉兴致勃勃地掰开果实,露出里面多汁的果肉,“小恶当然没有见过。它可是要三百年才结一次果。小恶来的时候它都没有到开花结果的时间。来,小恶,快点吃下去。这可是犼特意去摘下来的,小恶千万不要浪费。” 夜未央接过果肉咬了一口,甜的,没有一丝的酸味。取了另一块递给花千凌,“沙利叶,甜的水果。”魍魉差点没有被她的话给吓死。甜的水果?这就是小恶给这个果实的评价?老天啊,你总不能如此打击我吧? 她可是第一个尝试的人,竟然如此不赏脸地说是甜的水果。这哪里是水果那么简单?难道她就不能想一下是珍贵的果实吗?小恶,你怎么还是那样的一窍不通?难道在外面闯荡那么久,一点见识也没有长? 炽焰审视着被解体的果实,“这是传说中的如何的果实?树高五十丈,叶长一丈,宽二尺多。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花色朱,果实正潢色。果实有核,形状象枣子,长宽五尺。用金刀切则味酸,用芦刀切则味苦。食之则有地仙之能,不畏水火,不畏白刃” 几人也同时看着被解体的果实,他们可是从未见过如何的果实。若不是炽焰提醒,他们也想不到在恶魔谷里竟然有这样的果实。不过这是恶魔谷,有这样珍异的果实存在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如何的果实没有错,不过却没有地仙之能,也没有不畏水火,不畏白刃的能力。只不过是果实比一般的果实要大,而且结果的时间也比一般的果实要长。”魍魉又往夜未央的嘴里塞进一块果肉。 花千凌点点头,“的确如此。”吃下去之后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是别人夸大其词吧。若果实真的可以让人如此厉害,那么魍魉也不会任由昔拉把果肉给自己。他看得出来,魍魉想要杀自己,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魍魉。 夜未央鼓着两颊努力地消化着魍魉塞过来的果肉,扭头看着不远处的黑暗。这一举动让魍魉伸手将她的头扳回来,不让她分心,“小恶,现在你的任务是要消灭一半的果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夜未央立刻看着眼前那堆果肉,一咬牙挥开它的手,向着刚才所看的方向跑去,“犼,我不要。”把一半的果肉吃下去,自己就算吃得下也会被撑死。她宁愿去接任务也不要做这种难以完成的任务。 随着她的声音,犼从树林中走出来,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脖子,无情的眼中有着无法忽视的宠溺。虽然它身上有火光缠绕却不会烧到夜未央的身上,连她的衣服没有一丝的损毁。相对而然在它身边的树叶就没有如此的好运,叶子都被蒸发掉水分。 “犼,你不要老是宠着小恶。若不是当年你不认识小恶,我真怀疑那场比试是你故意放水。”魍魉悻悻地看着来人。当年恶魔谷没有魔兽不吃惊小小的人类,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更加没有魔兽相信犼会被一个人类所打败。 犼带着挂在脖子上的夜未央慢慢走近人堆。魍魉立刻往一边闪开,它可不是小恶,犼身上的火是不会不烧死自己。花千凌被它一把拉走,显然不明白为什么它如此忌惮犼的火焰。夏菡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因为犼的靠近而自燃,其他人亦有如此状况发生。 “千凌啊,记住要离犼三步之外,否则你会成为被烧焦的黑炭。他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魍魉指着正在慌张灭火的四人告诉他。犼的火可是很容易烧着人类的身体。连一些修炼低的魔兽都不敢靠近它。 花千凌皱眉看着依旧挂在犼脖子上的人,昔拉的衣服和他们一样的材质,为什么只有他们的衣服会自燃?如今贴近犼的昔拉却丝毫未损,犼的火没有任何的减弱。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难道说这真是犼不烧昔拉? “沙利叶,怎么不吃?这些果肉我可是吃不完。”夜未央乖乖地坐在犼的身边,疑惑地看着正在沉思的同伴。他怎么离火堆那么远?难不成他真的以为犼会将他也烧了?如此聪明的沙利叶也看不透其中的原因吗? 炽焰指着那只大马,“劳驾你老人家先把这个火堆移走,可好?”有它在,他们甭想靠近火堆一步,他们可没有第二件衣服替换。夏菡点点头,“未央小姐,在它的身边,我们可是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夜未央咬着果肉斜斜地盯着几人,“为什么要将犼带走?是你们没有能力在犼身边,为什么要将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是他们自己无能,为何要将过来看望自己的犼驱逐离开?人类真的不可理喻。 魍魉叹了一声,“我算服了你,小恶,乖乖地吃完那些果肉。犼,你给我盯着她,不吃完不准她回去休息。”既然她不愿意让犼离开,那么监督任务便落在它的头上。自己也倒落得清闲,不需要如此费心。 闻言,夜未央垮下一张脸,全部吃完?那要撑死自己不成?可恶的魍魉,绝对是报复自己不愿意让犼离开。犼伸出舌头舔舔她的脸,似乎在安抚她的不安。用前蹄将果肉推到几人的面前,示意他们将果肉吃光。 见状,夜未央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抱着犼的脖子不放,“我就知道犼不会那么的害我。”犼虽然无法说话,但是不会像魍魉那样总是逼着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只要自己不喜欢的事它都不会逼着自己去做。 花千凌呆呆地看着同伴,昔拉从来不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即使活了两世的自己也不曾见到她如此开心的笑颜。就连身为同伴的自己也不曾让她露出如此的笑容,一只魔兽却做到了,自己真的不了解昔拉吗? 炽焰不是滋味地看着笑得开心的人,为什么连多看我一眼你也不愿意,而对着这只魔兽却如此的开心?未央啊,要我怎样做才取代犼,让你对我绽放如此笑容?要我怎样做才可以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心? 隆隆的鼓声响起,打断各人的沉思。也让夜未央放开犼的脖子,神色不定地看着黑暗,“魍魉,这段时间里恶魔谷有新的魔兽入侵吗?”那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声音,这种声音让自己感到不安。十五年来她从来没有如此不安。 魍魉咬牙切齿,“那是马跤。那家伙总是争强好胜,大概是听说你回来才会发出挑战书。小恶,如果你不能打败它,恶魔谷就没有你容身之处。”那家伙总是喜欢四处挑拨,它就不明白,鲜血让它如此着迷吗? 夜未央点点头,“犼没有输给它?”犼可是这里最高级的魔兽,相当于恶魔谷的王者。倘若连它也败在马跤的手上,那么自己更加要小心。毕竟能够与犼打平手的魔兽并不多,打败犼的魔兽更加不存在。 “平手。它忌惮犼在这里的地位,平时还不会主动挑衅。但经常在外的小恶不同,你可是恶魔谷第二位王者。它是想将小恶打败,成为恶魔谷第二个王者。所以小恶,这一场决不可大意。”魍魉无比认真地叮嘱她。小恶一旦败在它的手上会被杀死。 夜未央向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慢慢走去,她倒要看一下是怎样的魔兽敢来挑战自己。它真的以为可以打败自己吗?如此不知量力的家伙,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想一刀将它给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里她回过头来看着跟着走的犼,“那个,犼,我可以杀了它吗?”不知道杀了那家伙会不会给恶魔谷带来无法停止的争斗。还是问一下比较妥当一些。她可不是整天都在恶魔谷,所有麻烦都会冲向犼。 犼像是理解般摇摇头,张嘴咬着她的衣袖一甩,将她甩到自己的背上,带着她往马跤所在的位置飞去。魍魉摇头叹息,“我们还是慢慢走过去。犼可只愿意背小恶一个人,其他人连碰它不行。”真羡慕小恶可以将犼当马骑。 花千凌跟着它往前走,“昔拉很喜欢犼。”他从未见过如此依赖别人的昔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昔拉总是那样不喜欢表达自己的喜好,更别想指望她能够对身边的人如此的放开心怀。犼应该是得到昔拉的信任。 “他们两个可是在比试之后才结识。两人似乎都很投缘,小恶不怕犼的火光,犼也将小恶当作家人照顾。在小恶离开恶魔谷之前,他们整天都在一起。”魍魉吃味地说道。明明是自己先找到小恶,却被犼给抢走了。 十三 死之镰 一行人一边提防其他魔兽的袭击,一边向着前方前进。虽然心急想早一点到达却不敢有一丝的大意。毕竟在恶魔谷里,危险是无处不在。花千凌有夜未央的承诺,魔兽是不会攻击他。不过别人就不会如此的幸运。 花千凌看着走在前方的魍魉,犹豫再三终于问出口:“魍魉,请教你一件事。为什么昔拉打败了犼,却成为恶魔谷的第二王者?”既然打败犼,为何要排在犼的后面?难道不是以强者为王者吗? 炽焰几人也纷纷看着魍魉,他们也想知道恶魔谷是按照怎样的规则存活下来。夜未央在恶魔谷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怎样的生活让她变得如此的冷血无情。他们留在这里究竟是福还是祸? 魍魉的脚步一停,在众人以为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他低声说道:“是因为小恶的身份。她虽有妖精的一半血脉,另一半却是人类的血脉。恶魔谷可是魔兽的天下,岂会让人类在这里称王?”人类血脉让小恶受到魔兽们的排挤。 抬头看着花千凌,“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想杀死你,对吧?”相信聪明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所散发的气息。 花千凌点头,应道:“是的。我相信自己没有做错的地方。从你离开山洞的那刻起,你就想杀死我。”对于杀气,昔拉比自己更要熟悉,也许她知道魍魉不会杀自己,否则不会对魍魉的杀气不闻不问。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仁慈。在恶魔谷长大的小恶不需要仁慈,不需要怜悯敌人。一旦怜悯敌人就代表着死亡的到来。你会让死亡接近小恶,你会毁掉我的小恶。”魍魉眼中的恨意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是年幼的小恶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她也活不到五岁。小恶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着。仁慈只会为她带来敌人和死亡。深知这一点的小恶可是活得比谁都要辛苦,让在一边的自己也忍不住垂泪。 然而它却不能上前帮助她。只要一伸出援手,小恶的一生就只能是弱者,永远需要强者庇佑的弱者。它唯一能做到得只能在她无法动弹之际,偷偷将食物与药草丢在洞口。那时候的小恶一点也不像人类,倒像是它们的同类。 木飐指着不远处,“暂时不说那个。那边似乎有声音。”声音虽然微弱但是以魔斗者的能力还是可以听到。花千凌也不顾得追问魍魉话中的含义,急忙向着声音奔去。他们所耽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也不知道昔拉他们怎样了。 树林的尽头是一片断崖,犼站在树林边,火光将眼前的一切映照得无比清晰。夜未央半跪在地上,洁白的衣服染上斑斑的血迹。在她的前方是一只白身黑尾,头上有着锋利的角的魔兽,四足像爪一样,一张嘴露出锐利的牙齿。 炽焰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这就是马跤?”惊愕逐渐变成怒火,它们怎么能够让未央去和如此高级的魔兽战斗?它们就那么在意输赢,那么在意王者的称号,甚至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花千凌一手拉住要冲上前的炽焰,“你现在过去只会为昔拉增添负担。你想昔拉因为你而输掉?”两世的相伴,他太清楚昔拉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喜欢别人随意插手干预她的人生。 “难道你想看着未央就这样死在眼前?”炽焰无比愤怒。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如此的冷静。那可是他的同伴,一路上对他无比信任的同伴。木飐站在一边观战,对他来说这不过也是一场闹剧。 魍魉一记手刀将炽焰击倒,“你们只需要站一边看着便可。你们上去只不过是送死。不过你们死了也好。小恶不需要没长眼睛的同伴。”仁慈和软弱,不能看到敌人的深浅,这些都是小恶不需要也不能有。他们死了对小恶来说是一件好事。 转头看着站起来的夜未央,怒喝道:“小恶,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讨厌麻烦吗?为何要如此压制自己?”以前的小恶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真的不应该让她离开恶魔谷,让她学会仁慈。 “我想知道能够与犼打平手的敌人。我是不是可以以这个姿态打败。”夜未央拭去唇角的鲜血。她只是单纯想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否提升,并不是魍魉所想那般变得不认识自我,从而低估对方的实力。 闻言,魍魉没有说话。夜未央的话让它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脸带笑容站在一边。犼的一双眼难得泛起一丝的笑意,似乎很满意夜未央的回答。它所看重的人儿又怎么会如此的软弱不堪。它之所以没有出手就是让她自己去选择人生。 夜未央坐下来,脱下脚上的短靴,雕刻着诡异文字的足链紧贴洁白的足踝。伸手解下足链交给一边的魍魉代为保管。花千凌皱皱眉头,昔拉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解下足链?那双足链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正在他沉思之际,夜未央那头长发无风自动,飞舞在空中,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不断增长,淡蓝的光芒不断加深。等到头发停止生长回到地面时,雪白的长发已变成银色,散发着耀眼的蓝色,长长地盘旋在地上。 炽焰脸色惨白看着眼前一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不能使用魔力和斗气的她可以在恶魔谷住下来,还成为魔兽害怕的强者。原来她的身上竟然有这如此可怕的力量,难怪她可以打败凶猛的犼。 夏菡脸色和炽焰差不多,好可怕的人。原本就足以令人害怕,现在的她让人连靠近的胆量都没有。这就是她的力量吗?那种令自己颤抖的绝望悄然涌上心头,将自己的心逐渐吞噬,不留一丝的希望。 木飐紧紧地握着拳头,如此强大的敌人,如此令人畏惧的力量。难道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打败这个对手,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吗?夜未央,为何你的存在要给我带来如此大的影响?到底是为什么? 夜未央看着眼前的对手,“让你久等了。”黑色的死神镰刀出现在手上,宛如新月的巨大刀柄带着长长的锁链。足尖往地上一点,整个人向着马跤疾飞而去。一道白光闪过,马跤狼狈地退到一边,数十条刀伤出现在它的身上,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来。 三名人类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快的身手。他们只看到一道白光却没有想到她却挥出数十刀。这样的身手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受伤后的她居然可以使出如此骇人的力量,实在是让人吃惊不已。 “看到了吗?这才是小恶真正的力量。她在你们面前所展示的,只不过是她的一小半力量。这样的小恶还需要你们的帮助?”魍魉冷冷一笑,晃动着手中的足链。这双足链可是用来封印小恶体内大部分的力量。 花千凌微微一笑,“嗯,我总以为他们只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命名。没有想到昔拉果真成为真正的天使。”绝望天使就是这般的震慑人心。难怪自己的造主会如此介怀昔拉的存在。 “你们在说什么?”夜未央收起利刃走向众人,马跤早已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争强好胜的它完全打错了算盘,它选错了对手注定要以性命作为代价。犼走上前将丢在一边的短靴叼回她的身边。 “谢谢。”夜未央懒洋洋地靠在树边。她不是累到没有力气而是刚才所受到的伤所带来的痛让她动不了。魍魉为她拭去脚上的泥土,将足链系回去。夜未央的长发也在足链系好的瞬间恢复原样。 “沙利叶,痛。”夜未央转头看着呆在一边的花千凌。暗自纳闷为什么他不给止痛药给自己吃?他不是一直有带止痛药在身边吗?花千凌被她一叫立刻清醒过来,连忙掏出怀中的药丸递给她,语气带着丝丝的抱怨,“明知道会痛还在那里胡闹。” “不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实力?”夜未央吞下药丸,“沙利叶今晚和我一起睡。”一个小小的山洞怕容纳不了那么多的人。 反正自己的山洞还可以容纳一个人,让沙利叶住进去也可以防止那些魔兽在无意之中伤害到他。至于其他人,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不需要自己的担心。 花千凌好笑地看着有些任性的人,不禁有些好笑,“是。”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昔拉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它们也不会让自己发问。犼只是看了他一眼,肯定他没有一丝杀气之后,再次将夜未央甩上背飞走。 “千凌走吧。我带你去小恶的山洞。你们就自己去那个山洞休息。可不要走错了山洞,否则会魔兽吃掉我可不会为你们报仇。”魍魉拉着花千凌便走,完全不给他们任何发问的时间。如果连小小的位置也记不住,他们还是成为食物的好。 十四 宠之物 炽焰有着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眼前的一切。昨天的变故的确是匪夷所思,但是也不代表着一早起来要继续昨夜的惊险。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的对象。还是说这是恶魔谷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夏菡吞了吞口水,指着那只庞然大物问道:“未央小姐,你怎么一早就带这么一只‘宠物’过来?”那么大的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头狼似乎和自己所见的狼不一样,红嘴红眼白尾,看上去也像狗。 夜未央拍了拍巨大的狼头,“多即,你不是要找守护魔兽?”沙利叶可是告诉自己他是来找代替品。若不是沙利叶说自己要尽地主之谊,她也不会亲自跑去把死活不肯走的多即拖到他的面前。 炽焰头痛地看着她,“未央啊,你能不能选择一些比较小的‘宠物’?”他怕还没驯服多即就被它吃掉。那么巨大的宠物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养。花千凌,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这笔账先记着。 小吗?夜未央转头打量站在自己身后的多即。无可否认,巨大的狼将她完全挡住,从后面来看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身影。可是这样就算是大了吗?在自己认识当中除了魍魉之外,全部都是这样的体型,那要自己怎样去找? “多么威武的‘宠物’,我看羽夜家主还是接受昔拉的好意。想要她亲自捉来送人可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也不用羽夜家主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捉。”花千凌趴在石头上懒洋洋地看着他,语气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嘲笑。 炽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你喜欢尽管拿去当宠物,说不定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是被这只魔兽当作点心吃掉,然后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离开未央,将未央拱手让给他吗? 花千凌抬头打量多即一眼,“需要魔兽的人不是我。羽夜家主,我看你还是尽早决定。恶魔谷毕竟不是人待的地方。若你不愿意收这只‘宠物’,麻烦你立刻出发去找合你心意的魔兽。”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昨夜之后他深知要长期留在恶魔谷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昔拉说过只会认同自己,但是那些魔兽绝对会因此而迁怒昔拉。不能让他继续在恶魔谷里乱转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才会骗昔拉说他要宠物。 木飐回头看着他,“花少爷说得没有错。即使我们合在一起也不是一只马跤的对手。唯今之计还是早点离开。”本来他就不赞成炽焰前往恶魔谷调查那个婴孩的事。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真的不要?”平淡的询问传来。炽焰回头一看险些没有被她吓死。在他们争论之中,夜未央竟然爬到多即的头上趴着,将一只危险的魔兽当作上等的地毯。而多即只是坐在地上,任由她在上面为非作歹。 夏菡小心地靠近多即,“未央小姐下来好吗?上面很危险。”万一多即产生敌意怎么办?她可是在它的身上,想要禁锢她的方法有很多。雇佣兵出身的她不应该不知道这些禁忌才是,为何她却如此放心在敌人的身上玩耍? 炽焰使劲点头,“未央,我看还是下来,从那里摔下来可是会受伤。你不是很怕痛吗?”几天的相处让他们都知道未央的弱点,那就是怕痛,极度的怕痛。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可以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住。 夜未央张手抱着多即的脖子,“它曾经输给了我,不会再对我有任何的威胁。即使要争夺王者之位,也会正式发出挑战,不像人类那般阴险。”他们以为魔兽就会使狡诈的手段吗?魔兽可是比人类还要公正。 花千凌拿着魍魉给的水果走回来,“昔拉,多即还是不要成为他的宠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借多即的手去害人。我可不想整天听到有无名的火灾出现。”多即可是火灾的预兆。如此高级的魔兽出现在外面实在是不怎么好。 夏菡接过水果放在用藤蔓编织的小篮子里,“未央小姐,请过来吃东西。”魍魉可真疼她,连那么稀罕珍贵的水果也为她搜来。他们能吃到这些水果也是托她的福。夜未央跳下来走到果篮前随手捡起一个水果吃起来。 多即慢慢地靠近夜未央,趁着她忙着对付口中的水果时,张开红色大嘴将她手上咬了一口的水果吞掉。夜未央一怔,转头看着它,然后伸手取过另一个水果继续吃。众人再次看到多即又一次偷走她的水果。 花千凌打量多即,它似乎不愿意离开昔拉,“昔拉,不要再让它抢走你的水果。不然魍魉会生气。”让魍魉看到她这样任由多即抢走那些水果,肯定会追着多即到处跑,到了最后肯定会成为恶魔谷一大盛事。 夜未央停下来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水果直接塞进多即的口里。很明显的有意和花千凌作对。让花千凌哭笑不得看着她那任性的动作。昔拉啊,还是那样不喜欢听从别人的劝告。真不知道是谁宠成她这般的性子。 夜未央蹲在地上,立刻有几只野兔跑到她的身边,红红的大眼盯着她。伸手捉起一只野兔递到炽焰的面前,“给你。”既然说多即大,那么自己就给他一只比较小的兔子好了。这一次他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吧? 炽焰忍着笑,指着那只红眼兔道:“未央,你该不会是要给我做三杯兔吧?”这可是野兔不是魔兽。未央也太会捉弄别人,居然拿一只野兔来打发自己。放眼天下也只有她敢这样对待羽夜族的家主。 闻言,夜未央捉着兔子的手一用力,红眼兔张嘴向着炽焰吐出一团火焰。炽焰眼疾手快闪到一边去,这才避过被烧光头发的命运。炽焰顿时知道恶魔谷里的兔子也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被她捉着的兔子。 “现在还说是野兔吗?”夜未央松开手,任由红眼兔跳回地上。他以为不说出来自己就听不到?在恶魔谷可是没有无能之辈存在,哪怕是小小的动物都有着它们自身的危险。他若忽视这一点,只会死在自己的自大里。 “耶,小恶要吃兔肉吗?”魍魉抱着果实跑过来,一眼便看到围绕着夜未央身边的红眼兔。小恶好像不怎么喜欢吃肉,不过想吃肉也无所谓,恶魔谷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身为强者的小恶有权决定弱者的命运。 夜未央想了想,“吃鹿肉。”兔肉不怎么喜欢吃,炽焰还要它们来做宠物,吃掉了就很难找回来。还是改吃鹿肉比较好,何况这么多的人,只要一头鹿便可以满足。不需要做无谓的杀生。 魍魉一手指着不远处的鹿群,“小恶,选一只我去帮你捡回来让你自己烤。”众人愕然看着那几百米远的鹿群,它居然要夜未央在这么远的距离选一只喜欢的鹿,这会不会有些难度?再怎么好的眼力也无法做到。 夜未央静静地看着奔跑中的鹿,手一扬,镰刀脱手飞出,“可以了。”那只鹿肯定够他们吃一顿还有剩。接下来自己要去找一些佐料回来烤制才行。二话不说爬到多即的身上,任由多即带着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千凌帮忙把那只倒霉鬼捡回来。”魍魉低头吩咐。花千凌点点头,站起来往鹿群的方向疾飞而去,转眼间便将一头不大不小的鹿提了回来。魍魉接过来利落地清洗干净,丢在花千凌洗干净的树叶上。 此时多即也带着已经采摘完毕的人回来。轻盈跃下来,接过魍魉递过来的鹿,用力捏碎手中的果子,将果汁抹在鹿的表皮,又将一些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黑色果子破开,塞进鹿的肚子里,挂在火堆上熟练地翻动着。 夜未央一边烤着鹿一边不时地往上面添加一些果汁或花汁。不多久,鹿发出阵阵引惑人心的香味。炽焰和夏菡有些诧异她的熟练,这就是雇佣兵的才能吗?即使在野外也可以做出如此的美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鹿肉的香味让众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花千凌笑着为众人准备好洗干净作为盘子的树叶,“昔拉,可以吃了吗?我饿了。”好久没有吃过昔拉所烤的烤肉,真的有些怀念。 夜未央翻动整头鹿,仔细检查一下之后,用变长的指甲将鹿的肉和骨头分离后,放在众人面前的树叶上。多即和魍魉也分到一份。木架上还剩下一个人有多的烤肉,而夜未央前面的树叶也没有烤肉的出现。 “犼在树林的尽头休息。”魍魉不用问也知道她将烤肉留给谁。除了犼再也没有魔兽会让她主动留食物。夜未央小心地用树叶将剩下的烤肉包裹好,向着魍魉所指的方向走去。犼很喜欢吃自己所烤的烧肉,它一定会很开心。 十五 素之魔 夏菡咬着烤肉盯着走远的人,“未央小姐似乎很喜欢犼,他们真的是敌人吗?”哪有像他们这般的敌人?居然将自己辛辛苦苦烤制的烤肉送给敌人,自己都不曾吃上一口。说朋友也不过如此,实在是令人纳闷。 听见他的话,魍魉和多即同时停下往口中送食物的动作。多即像人一样瞄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享用美食。它才不想和如此没有智商的妖精谈话,万一被它给传染了,那么自己一定会被同类藐视。 “你是想让他们一山不能容二虎吗?我可警告你们,不要试图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不想看着小恶将你们撕成碎片。”魍魉头也不抬地警告某人。小恶和恶魔谷可是有着无法斩断的联系。 木飐不快不慢地吃着自己那一份烤肉,其专心程度足可以杀死一只猫而不自知。他才不管夜未央对谁好,反正犼不过是一只魔兽,再怎样也不可能成为人。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就不必担心会惹来杀身之祸。 花千凌忧心忡忡地看着烤肉,“昔拉似乎不怎么喜欢肉类,是因为她身上所流着的一半妖精的血脉吗?为何他们却喜欢肉类?昔拉和他们一点也不像。魍魉,要不要让昔拉多少吃一点肉?”再不吃肉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魍魉摇头,“不要逼着小恶进食肉类,小恶可是吃素的恶魔。”此言一出让众人更加不解,为何它会说夜未央是吃素的恶魔?既然是吃素为何那么多生命死在她的手上?它这话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花千凌一愣,别人或许不明白它话中的含义,对于曾经相处的自己来说,其中的含义何其清楚。昔拉还没有完全摆脱前世的影子,她的心一直被上一世的恩怨所约束着。哪怕她已不再是被人操纵的人偶。 无论是昔拉还是夜未央,她都不曾忘记上一世的种种。两世的罪孽堆在这一世偿还,她真的认为不需要任何的帮助,凭借一己之力便可以成功赎罪吗?昔拉,为何你要如此执着于那些无谓的束缚之中? “犼,你说沙利叶知道之后想要做什么?”夜未央站在犼的背上低头俯视地上的人。没有阻止魍魉说出那句话,只是想知道当沙利叶知道经历过两世的自己,却没有一丝的变化,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犼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嘲笑,宛如机械般的声音在夜未央的脑中响起,“昔拉,你真的想让那个人类插足你的人生?”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别人的干涉吗?为何会如此纵容那个人类的肆意干涉? 夜未央泛起一丝笑容,“正如我只允许你唤我的名字一样。沙利叶是我曾经的同伴,他知道我的底线不会笨到去触犯。”在这个世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类只有沙利叶,不想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失去。 犼收回视线,“昔拉,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被无用的仁慈所缠缚,你的人生早已没有仁慈与怜悯。”这次她回来让自己发现她的改变。这微弱的变化实在是让它无法放下心来。昔拉不可以被任何人类所操控。 夜未央悠闲地趴在它的身上,“犼,你何时才可以化为人类的形象?我可是很好奇你会变成什么模样。”连诡魅都可以化为人身,为何比夏菡厉害的它迟迟还是魔兽的样子?不是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吗? 犼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不喜欢人类的外表。恶魔谷里不需要如此的花费魔力。”恶魔谷一向只有魔兽,不需要人类的存在。与其化为人类倒不如以真实身份来得自在。除了她之外的人类都入不了自己的眼。 夜未央应了一声,“犼,不如我们来试验一下如何?我倒想知道一件事。”一件必须知道的事。犼有些愕然,“你不是从来不喜欢试验?为何突发奇想?”难道说地上面的人类有什么值得她这般介怀的吗? 花千凌时不时转头看着树林,都快一个小时了,昔拉怎么还不回来?她就那么喜欢犼,宁愿待在犼的身边也不愿意在这里陪他说话?“不用看了,小恶可是要半天的时间才会回来。犼肯定会带着她到处去。”魍魉头也不回地说道。 炽焰靠在一边懒洋洋地消化着食物,真好吃,下次让未央再弄一些烤肉来吃一下。虽然身为贵族却没有吃过比这还要好吃的烤肉。花千凌看着他,“羽夜家主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思去查昔拉的身世。 炽焰摇头,“我要的答案已经在那一夜找到。夜未央的确是羽夜族之人,当初是我将她丢在恶魔谷。”那一夜她的惊人变化足以证明,她的的确确是羽夜族的人,而且是当年被自己所遗弃之人。 花千凌握紧拳头,“羽夜炽焰,这一生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留在昔拉的身边。”没有想到他竟然将刚出生的昔拉丢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没有一丝的愧疚。他决不能让他再有伤害昔拉的机会。 炽焰冷笑一声,“花家少爷,你凭什么来阻止我?未央可是羽夜族的后人,即使她被羽夜族抛弃,也不能摆脱她身上流着羽夜族的血。”未央是他的族人,他有权去决定她的人生,而不是由他这个外人来干预。 花千凌也不生气,“很快你就会知道,没有人可以决定昔拉的人生。你在昔拉的脑海里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恐怕连自己也无法左右昔拉的人生。昔拉的人生里,也不知道自己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魍魉随意往四周一看,“啊,小恶,你回来了。”它对两人之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炽焰连忙望过去,只见夜未央不知何时站在树林的边缘,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谈话,丝毫没有出声的意思。 夜未央走过来坐在魍魉身边,接过水果一言不发地吃着,似乎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谈话。“未央小姐,犼没有送你回来?”夏菡四周扫视一眼却看不到那只凶猛的犼,还不是不怎么放心。他可不想成为烤肉。 “犼去别的地方运动。难道你们想成为它练习的对象?”夜未央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他真的那么想成为靶子的话,自己很乐意让犼来完成他的心愿。一个临死之人的心愿,自己还是乐意成全。夏菡干笑两声不再说话,他可不敢和犼作为对手。 花千凌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昔拉,你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抛开上一世的恩怨?可以告诉我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曾经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必须尽快将她的心结解开,再拖延下去只会为她带来更严重的束缚。 “上一世早已消失殆尽,你何必苦苦执着?”夜未央丢开果核。如此愚蠢的话语居然问得出来,沙利叶还不是一般的执着。他真的以为凭自身之力就可以帮自己解开心结?他是不是太过高估他自己,低估了自己? “为什么会有你的存在?”花千凌低声道,“倘若在轮回之时忘记前世的种种,岂不是更加好吗?为何要将罪孽全加在身上,让自己的心一直受到约束?不是我吗?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承担一部分?” “若我执意,你将如何?”夜未央直视他的眼睛,倒要看看他究竟如何继续这个话题。自己的执着也是他的执着,他都不曾忘记,又怎样让自己去忘记昔日的恩恩怨怨,满身的罪孽如何去洗清? 花千凌躲避过他的目光,“昔拉,你已经以夜未央的身份出现,请你不要再将上一世的恩怨继续延续。你的延续不是赎罪而是增添杀戮。你真的觉得快乐吗?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的手上,你真的有解脱的感觉?” 夜未央转向炽焰和夏菡几人,“你们认为曾经犯下的罪孽可否救赎?”不想亲自回答他的问题。也许他们的回答才是最接近他所想要的答案。一个自己永远都无法说出来的答案,他所期盼的答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恶必有善,因果循环。一个人真心向过自会得到宽恕。”夏菡淡然相告。有心向善自会得到回报。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以未央小姐的年龄来看,应该不会犯下多大的杀孽。 “未央,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知道你是雇佣兵,但是所杀的不过是魔兽,那些是你的工作不是你有意想要杀它们。你也不必担心太多。”炽焰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发问,是因为花千凌的一番话? 花千凌一把捉住她的肩膀,“昔拉,我希望你明白,这里已经不是那里。他们也不会活在我们的身边。你必须放下心中的怨恨,否则你只会成为上一世的昔拉。”不能让她再添杀戮,她不是人造人,活在那个时代的傀儡。为什么还要在新的人生增添如此多的罪孽? 十六 摇之摆 夜未央一把拨开他的手,站起来,“沙利叶,你认真看一下我是谁?”花千凌依言看着她,眼前的人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孔。却没有那头及地的长发,换而代之是一头及耳的短发,没有那熟悉的寂灭眼神,连身高也变得悬殊。 花千凌长袖一翻,匕首直逼眼前的人。能够骗过自己的不多,也不认为没有人可以骗过自己。但是可以骗过昔拉的人是不可能存在,世上的生灵都骗不过未央的那一双眼睛,更加不能瞒过她的读心术。 “连自己的同伴也认不清还想着说教。沙利叶,你也不是聪明之辈。这样的你怎能与昔拉并肩而立?”男子冷冷地看着他。如此愚蠢之人值得昔拉去相信吗?他只会成为昔拉的负累,一个永远抛不下的包袱。 花千凌冷笑,“我不会成为昔拉的负累,我的人生会由我亲手书写。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即使是昔拉也不可以干预自己的未来。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岂能再次接受别人的安排? 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魍魉和多即,“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昔拉?为什么不告诉我?”它们一定是早就发现,来人不是昔拉,不是它们所喜欢的小恶。为何它们却不愿意提醒自己,连迟疑的动作也没有。 魍魉懒洋洋地靠在多即的腿边,“先前也没有发现,不过在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小恶是不会如此靠近别人,她在离开之前可是坐在你的身边,回来却是坐在我身边。身为同伴的你没有一点的发现,又怎能怪我没有提醒你?” 而且有一点它没有说出来,就是他的身上有着比小恶更加浓的杀意。他没有发现杀意是因为有人故意将杀意掩盖起来。若不是生长在恶魔谷的魔兽是一时察觉不到。帮他掩盖杀意的人正是小恶。 既然身为主角的小恶做到这样,身为配角的它们只需要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戏便可。反正又不是它们被小恶耍,如此愚蠢的人类捉弄一番也不错。至少为他们长一下记性,免得待会真的被人给卖了。 炽焰警惕看着眼前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与夜未央长得如此相像,是羽夜家的人吗?恶魔谷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进来。为何不听见魔兽们的咆哮?它们不是讨厌别人进入恶魔谷吗? 花千凌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是人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他的身上散发的气息是自己不曾感应过。就连昔拉的身上也不曾出现。既然是身为半妖的昔拉所没有,那么他不会是真正的人类,也不可能是人类。 男子冷然一笑,“沙利叶,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质问我?是昔拉的同伴还是人类的同伴?你那摇摆不定的心究竟向着谁?是无知愚蠢的人类,还是昔日的同伴?等你考虑清楚再来质问我也不迟。” 昔拉那些轻微的改变应该是被他所传染,否则在恶魔谷生长的昔拉不会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她的冷血与无情早已覆盖了所有的善良与仁慈。对于她来说,仁慈只会成为她的坟墓,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锋利的匕首擦着他的脸庞飞过,却没有让他有一丝的动摇。花千凌收回手,“我以人类的身份阻止你的杀戮。身为魔兽的你何曾不打开杀戒?”死在它手下的生命还少吗?身为人类的自己自然要去保护人类的安全。 “既是如此,你又有什么权力去干预我的人生,去改变我的人生?”熟悉的声音从树林里传出来,夜未央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银色的长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冰蓝色的眼眸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恨意。 花千凌顿时明白一切,“为什么要如此对我?难道之前的相处还无法得到你的信任?昔拉,我可是你的同伴。”为什么要如此试探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人,一只魔兽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他就那么不喜欢身为同伴的自己? 夜未央毫不介意长发弄脏,走到他的面前,“沙利叶,我说过我的人生由我来决定,我所犯下的罪孽与杀戮也须由我来负责。哪怕是同伴的你也不可以有任何的干预。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别人的工具。” “昔拉,我不是要干预你的人生,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得那么的痛苦。我只想让你放下往昔的恩怨,我从未说过要左右你人生的人。为什么你总是那样不喜欢学着去相信别人?”花千凌气青了一张俊脸。 魍魉疑惑地看着站在一边的人,小心地问道:“那个,请问你是谁?”它实在是想不出来小恶会找那只魔兽来当替身。多即在这里而且想要它变成那样恐怕比登天还要难。除了多即之外,它真的想不出有谁可以代替。 “犼。”夜未央平淡的一个字让众人陷入疯狂之中。“为什么它会和未央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夏菡再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可不记得羽夜族的人喜欢过一只犼而生下来儿子。 犼很自然地将夜未央圈入怀中,顺手将一边的水果送到她的嘴边。夏菡恍然大悟地看着两人,“犼该不会是在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时候,未央小姐就在它的旁边,它不知觉地将未央小姐当作参照吧?”若是这样就很容易解释两人为何如此相似。 花千凌赌气坐在一边没有理会夏菡的话。他气昔拉不相信曾经一起生活的自己,不相信再次成为同伴的自己。无法取得信任的同伴有什么意义?若真是不能得到信任,那么也不需再成为同伴。她真的没有看懂自己的心思吗?哪怕要自己杀死天下人也不会对她动手。 炽焰也明白了。难怪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原来是将其中一个人当作参照的对象。那样即使不是亲人也可以有着令人惊讶的容貌,犼和未央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活生生的例子。 夜未央也不理会花千凌,是她故意让犼变作自己的样子,无非是想看一下他的仁慈到什么程度。自己想得一点也没有错,倘若说自己是撒旦,那么沙利叶就是慈爱的圣子,用他的生命来感化众生。她只不过是想让沙利叶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不能有任何的仁慈。 犼为她系好足链封住她的力量。如此强大的力量只会引来那些好战的魔兽,它们可是渴望着战斗。他可不想让昔拉在这时候再费心对付那些无用的废物。沙利叶的事还需要她去解决,不能因此而让她分心。 夜未央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叶子上的水果,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在这里已经有几天了,也是时候回去报到一下,免得待会有人认为自己去偷懒了。“小恶,你要离开了吗?”不愧为照顾了夜未央多年的魍魉,轻易就看出她的决定。 犼拉过披风为她系好,“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不会离开恶魔谷,这一生他都会留在恶魔谷里等待着她的归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找到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他会以一己之力维护恶魔谷的平静。 “谢谢。”夜未央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头也不回向着谷口走去。既然都已道了别,为何还要有所留恋?等到自己完结一切之后,再回来好好住上一段时间。魍魉也不挽留,没有经历风雨不会成为雄鹰,它不能阻止小恶的成长。 走了几步之后她停下来,回头看着还坐在一边的花千凌,“沙利叶,不走?”他不会是想留在这里生活吧?还是他真的生自己的气,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若是这样,她也不会勉强别人参与自己的人生。 花千凌站起来,“昔拉并不是讨厌我才会如此做?”为何还要让自己和她离开?他可是要弄清昔拉心中所想才可以进行自己的计划,否则他将会被昔拉永远驱逐。他无法放开昔拉的手,无法不去追逐她的身影。 夜未央回过头去,“若真是讨厌沙利叶,我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上。”如果真的讨厌他的仁慈,自己会在相见的那一天亲手取走他的性命,而不是任由他伴随在自己的身边。更加不会让犼化作自己的模样去试探他而不是杀他。 闻言,花千凌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得意地看了炽焰一眼之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向着谷口走去。羽夜炽焰,终其一生你都无法超越我和昔拉之间的牵绊。没有上一世的牵绊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炽焰死死地握着拳头,目送两人逐渐消失在视线外,花千凌,你休想胜过我。哪怕未央信任你,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只要她是羽夜族的后人,就无法逃离我的身边。很快她便会回到我的身边,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归来。 十七 花之家 庞大的庭院,整齐划一的庭树,绚丽夺目的鲜花。仆人推开大厅的门,女仆恭敬地站在两边迎接少爷的归来。花宇一身暗金色短袍,同色的披风为他带来一丝的威严。此刻的他正端坐在桌边看着文件。 花意岚和花夏景是一身深绿色的短袍,披着浅绿色的披风,这是他们学院的制服。与花千凌的长相相比,花意岚和花夏景长得和花宇有几分的相似。挺拔的剑眉,如刀雕刻的五官。眼睛却像他们死去的母亲,宛如琥珀一样动人。 花千凌牵着夜未央的手停在三人前,“父亲,这是我的同伴,夜未央。”然后无视三人吃惊的神色,温柔地为夜未央端过女仆送上来的果汁。顺手为她将因为赶路而变得有些凌乱的长发稍微整理。 “昔拉,这是我的父亲花宇,大哥花意岚和二哥花夏景。”花千凌低声为她介绍,“花家也就是昔拉的家,昔拉将他们当作亲人,好不好?”夜未央转头看着三人,没有说话。他们还没有得到自己的信任,暂时还不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家人。 “千凌,她是羽夜族的人?”花意岚打量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洋娃娃,可爱是可爱,但是她的发色可不是一般人拥有。怎么不知道小弟有羽夜族的朋友?不过自己却感觉不到她的身上有任何的魔力和斗气。 “昔拉不是羽夜族的人,她和羽夜族没有任何的关系。只不过是发色和眼睛和他们相似。”花千凌宠溺地看着乖乖喝着果汁的夜未央。他不再执着想要化解他心中的心结,只要她开心,哪怕是要自己杀人也可以。 花夏景一巴掌打在他的肩上,“小弟,你不要将我们当成白痴。除了羽夜族,没有人会有如此美丽的头发和眼睛。”他以为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糊弄他们?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如此不入流的谎言。 夜未央放下果汁,冰蓝色的眼眸直视一言不发的花宇,“我只是被羽夜族遗弃之人,一个不会魔力和斗气的废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利用我得到你所想的东西。”他的眼睛出卖了他心中所想。 花宇脸色微微一变,警惕地看着么子带回来的人,正如她所说那样,自己的确是想要利用她来得到渴望已久的权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她轻易看出来。而且还是说得如此的准确,此人不能留在花家。 “我来花家不过是因为沙利叶的邀请。花宇,我的来去不是你可以决定,你也不要妄想着可以支配别人的人生。”夜未央面无表情地说道。自己的人生不到他做主,沙利叶的人生也是他无法左右。 花宇的脸色更加难看,是花意岚三人从未见过的难看。“你当真不会魔力?”花宇低沉着声音问道。如此洞察人心的能力只有借助高深的魔力才可以办到。区区一个废人绝对无法做到,更不用说可以猜中。 夜未央看着桌上的杯子,“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没有想到沙利叶的家人会有如此贪恋权贵之人。也只有沙利叶可以接受这样的人存在。换做自己只会让他加速死亡,不会让他整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花千凌看了看父亲的脸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父亲,不要担心。即使没有昔拉,我们也会让花家成为另一个羽夜族,甚至比羽夜族更加强大。昔拉可是我唯一认同的同伴,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打昔拉的主意。” “千凌和未央一路赶来,一定很累。我让他们准备一些吃的,吃完后早点休息。”花意岚低声吩咐女仆去准备饭菜。他当然知道花宇一直都想成为贵族之中的领首人物。所以他有想利用夜未央的想法也不惊讶。 花宇率先站起来离去,被一个小娃看穿心事让他的老脸有点挂不住。花意岚和花夏景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知道父亲肯定不开心,极爱面子的他可是承受不住一点的打击,尤其是被如此可爱的小人所给的打击。 花千凌笑了笑,没有说话。父亲这次可是撞到铁板了。牵着夜未央的手来到饭厅坐下来,接过递过来的湿手帕为她擦手。女仆悄然无声地将厨师精心做出来的菜肴送上桌,然后垂手站在桌外一米的地方等候吩咐。 花夏景惊讶地看着夜未央只是吃了一口便支着头把玩着筷子不再进食。“小弟,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她的口味?”他们可是请有名的厨师回来做饭,不会差到只能吃一口的地步吧?他倒觉得这些饭菜不错。 夜未央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饿。”她不是挑食之人不过食量不大,所以不需要太多的食物来补充体力。花千凌无奈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水蜜桃,“昔拉要等我吃完。”刚才在路上她吃了太多的水果导致现在吃不下饭。 夜未央接过水蜜桃,移到大厅坐下来,一点也不在乎四周投来的讶异目光。她只是跟从沙利叶回来暂住一下,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回去。君泽已经将属于自己的任务交给别人去完成,如今的她有一段不短的假期。 “千凌,准备好一切,明天就要动身前往首都。”花意岚停下筷子。本来他们也准备让花千凌回来参加一年一度的魔斗赛。如今他已经回来也不需要他们花费心思去将他找回来。不知道今年的羽夜族又将会派谁出赛? 花千凌望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放心,我会为花家争取优胜的地位。”昔拉不会站在羽夜族那边,其他的对手也许会不容易打倒,但是想要赢自己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自己尽全力的话,他们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花夏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小弟,比赛之后要做什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他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难道说他真的忘记比赛之后要做的事?自己到不认为他会糊涂到这种地步。毕竟他们的小弟从来没有如此的健忘。 花千凌淡然一笑,“二哥,放心。比赛过后要做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不过在这之前我可是和父亲定下约定,只要我赢了比赛,我的婚姻由我来做主。若是我输了全听父亲的安排,绝不会有一丝的怨言。” 花宇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虽然他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安排,但是无可否认他是自己三个儿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他可是魔力和斗气的双修者,加上本身就有的异能,是他振兴花家的王牌。 “沙利叶,你要结婚?”夜未央站在他的身后问道。坐在大厅并不代表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当他们提到婚事的时候,她才记起来,沙利叶的年龄已经适合结婚。结婚之后的沙利叶恐怕不能像现在这般的自由。 “嗯,昔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什么想法?喜欢还是不喜欢?”花千凌含笑地看着她,一点也不吃惊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昔拉的身上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淡淡香气。那种香味只有靠近她身边三步才可以闻得到。 夜未央认真想了想,摇头,“结婚是你的事,为何要问我喜欢不喜欢?”新郎是他不是自己,将要成为别人丈夫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她无法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种事是她从来都不会去想,也不会做。 花千凌一声低叹,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只是不愿意死心,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不喜欢三个字。昔拉,何时你才会为我的事生气,发怒?为何你愿意读取别人的心事却不愿意读取我的心事? 随即无奈一笑,即使读取了又怎样?昔拉被创造时根本就没有被赋予七情六欲,她的情绪一直都和设定的一样。对人生的执着不过是被囚禁一生而产生的产物,她只知道不能让任何人像造主那般支配她,却不懂自由的真正含义。 花宇审视着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的气氛,想要驱逐夜未央的决定越发肯定。不能让他将自己的骄傲毁去,花千凌是花家唯一的希望,是他用来和羽夜族对抗的王牌,绝不可以因为小小一个夜未央而毁掉。 “那么昔拉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参加比赛?即使不参加也可以在一边观看我的比赛,如何?”花千凌使出最后一招。哪怕她不愿意去,自己也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答应和自己一同前去。 夜未央转头看着花宇,“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看到花宇生气的样子。明明已经警告过他却还是如此的无视自己的存在。也许等自己从首都回来之后,就会找到答案。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执着。 花意岚惊愕地看着眼前带着笑容的人,他真的弄不明白眼前这个洋娃娃。为何在听到千凌的话后会如此的开心?难道说千凌的话还有另一层的含义?改天他真的要认真地注意一下才行。 十八 力之惧 热闹的客栈里坐满前来观赛和参赛的人。明天就是决定他们一生的魔斗赛。尤其是对于平民出生的人来说。只要成为大赛的优胜者,他们就可以拥有贵族的身份与地位,不需要再因为卑贱的身份而无法追逐梦想。 当然了,贵族也会派出优秀的后代参加这次比赛。用优胜来证明家族的地位,从而想要让那些不安分的平民止步。因此不少的人慕名前来就是为了可以在大赛里得到贵族的青睐,即使得不到优胜也可以有一份固定的职业。 临窗的桌边坐着一个令人注目的美人,在他对面是两名英俊的男子,三人皆是一身贵族的装束打扮。只是一个眼神足以让四周的女子芳心暗许。只可惜他们一点也没有在意四周因为他们而起的变化。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常见的现象。然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像他们这般的悠闲。不少的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清走,将众女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他们就会成为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而不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坐在美人身边的是一身雪白的洋娃娃,端着冒着白烟的茶杯一言不发。冰蓝的眼眸更是让人无法直视。洋娃娃虽然十分可爱,但是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到无边的冷意,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靠近的念头? “昔拉?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累了?”花千凌担忧地看着她。他们都出来几天了,昔拉一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自己和她说话,也不言不语,让自己实在是担心她会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随着自己和昔拉相处的时间增多,他便发现昔拉今世的身体竟然和前世的身体一模一样,不是指模样而是她的身体竟然和前世被改造的身体完全吻合,就连身体的愈合能力也是那么的惊人。 按理来说,前世的他们都成为过去,身体被毁掉,被灵魂带来的异能也只有前世的一半。可是昔拉让他将所有的认定全部推翻。昔拉在转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会如此的与众不同? 夜未央转头看着下面繁华的街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的不愿意开口,甚至连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哪怕是面对沙利叶的担忧,她都无法张嘴说出让他放心的字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的怪异? “昔拉,看着我。”花千凌硬是将她转向自己,注视着她的眼镜,“昔拉,看着我,不要企图躲避我的眼睛。”他要知道为何昔拉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的诡异。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昔拉,不是前世自己的同伴。 夜未央努力调回焦距勉强地看着花千凌,嘴巴张了张,依旧无法说出话来。花千凌也休想从那一双从来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着什么端倪。昔拉的眼睛是一扇被关上,一道尘封已久的生了锈的门。 花意岚看着奇怪的夜未央,“千凌,她是不是和如今的羽夜族家主见过?”突然之间他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夜未央的反应也如此传说那般诡异。不过这一切必须在得到证实才可以化为真实。 “见过。大哥,你知道什么?和昔拉的反常有关?”花千凌沉下脸。昔拉不止和炽焰见过面,而且相处了一段时间。花意岚点点头,“她是被羽夜家主控制住,如果想要让她恢复正常也只要羽夜家主解开禁制。” 花千凌将夜未央拥入怀中,“为什么他要对昔拉下手?”是他们先将昔拉丢弃,为何如今却要这样折磨昔拉?对不起,昔拉,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竟然让你在我的身边受到伤害。 花意岚扫视四周一眼,“羽夜家主可以通过他们拥有相同的血缘来控制族人。除了力量比他强大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不受他的控制。夜未央的力量怕难以超越他,所以才会在无意之中被他所控制。” 妖精所拥有的力量可不是他们可以想象。人类不可以通过血缘来控制自己的亲人和族人,但是妖精却可以轻易做到。正因为这样花千凌才会疏于防范,被羽夜炽焰得逞,从而控制夜未央的一举一动。 花千凌冷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他可以控制昔拉。”他早就知道昔拉平时都禁锢着大部分的力量。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趁着昔拉不注意之际控制她。伸手将夜未央的短靴脱下来,为她解下系在脚踝的足链。 夜未央的神智随着长发的出现而恢复。惊人的长发将她包裹其中引起全场的轰动。“沙利叶?”夜未央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之间解开自己的足链,释放自己的力量。如此一来,恐怕会招来不少的敌人。 花千凌抚摸着她的发,“只要昔拉没有事,其他的都无所谓。”羽夜炽焰,我就要让你看一下,昔拉永远都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回到羽夜族里。昔拉只会是自己的昔拉,自己的天使。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夜未央转头看着成为化石的两人,“沙利叶,他们真的没事吗?”好像所有的动作都停在一处,他们的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差。若不是他们是沙利叶的家人,她一定会让他们明白有时候不是变作化石就可以平安渡过。 花千凌为她将长长的头发束好,有些困扰地看着盘在地上的长发。妖精的头发长短代表着力量,他不能将昔拉的长发剪掉。若不剪掉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理这一头长发,总不能让昔拉拖着它们周围走吧? 夜未央眨了眨眼,通过两人呆滞的眼神入侵他们的大脑,直接向他们发出指令。顿时让两人清醒过来,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因为清醒而跌落在桌上。花千凌一把拉过披风为夜未央挡去茶水。 “大哥二哥,小心一些。万一烫到昔拉怎么办?”花千凌温柔地提醒两人。昔拉的皮肤可是十分娇嫩,万一受伤留下疤痕怎么办?他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家人而手下留情,让昔拉白白受罪。 花意岚欲言又止,再三思量之后他终于开口,“千凌,为什么你会叫夜未央为‘昔拉’?没有人会对唯一的同伴用那种称呼。”昔拉可是一个恐怖的代表,为何他却要称呼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为昔拉? 花夏景赞同地点头,虽然他对于夜未央突然增长的头发有些吃惊,也不会因此而忘记心中的疑惑。小弟该不会是因为这一头长发而用那么恐怖的称呼。应该用一些和她相称的小名才是。 花千凌一怔,随即记起来,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天使的传说,和他们前世一模一样的传说。“大哥,在我的心中昔拉不是恐怖的存在。未央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心中的天使,一个带着希望的天使。” 堕天使昔拉有着强大的攻击力,也是上帝用来惩罚恶人,惩罚其他天使的“杀手”,他的力量大到让上帝怜悯被害者。传说在第一次诺亚造方舟,他曾出现过一次,瞬间造出洪水淹没世上的一切。 还有,末日审判前3天,他也参与并杀死人类总数1/3。这个天使是最最危险,最最狂暴,最最疯狂的天使,没人知道他的身世,没人敢靠近他,就连撒旦和欧亚提起他都要胆却,一般人们说的杀手的化身,就是昔拉。他的力量最恐怖就是让人绝望! 被赋予昔拉称号的夜未央,被造成与传说中的绝望天使一样的力量,有着七人没有的强大攻击力,一双眼睛更是可以读取别人的心事和移植记忆,利用眼睛在别人心中中下绝望的种子,随着自己的动作和语言,夺走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 即使这样又怎样?自己在乎的就是她,哪怕她一点也不懂得自己的感情,无法表达心中的想法。他还是那么的喜欢她,喜欢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淡然模样的昔拉。那个满手鲜血却依旧纯洁的昔拉。 “沙利叶,我先回房间休息。”夜未央告知一声,双手抱着头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倒要认真想一下,要怎样才可以让炽焰知道自己的人生不是他可以干预。既然他敢踏进自己的禁区就不要想着可以全身而退。 花千凌脸上的笑容因为她的离去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花家熟悉的杀意,花意岚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意。千凌虽然不喜欢杀孽但是却不会看着他所在乎的人受到一丝的伤害。羽夜炽焰的控制让他再一次萌生起杀意,那种是什么人都无法阻止的杀意。 花夏景咽了咽口水,“小弟,我真的觉得你们之间的称呼都是那么的古怪。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你所承诺的秘密?”在他五岁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小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现在也到了说出真相的时候了吧? 十九 月之使 “据以《以诺书》的*,沙利叶的任务是保护人的魂不受罪的玷污,同是也是掌管月亮的天使,古时候人们认为月亮是储存著死人灵魂的地方。沙利叶可能是传授摩西知识的天使,也可能如拉斐尔般操治愈术。” “由于沙利叶是月之天使,而月亮在古代总和一些不好的事连在一起,所以沙利叶也被传为堕天使之一。出列在地狱统治者地狱七君之一,传为因将月之魔法授予迦南女祭司而获罪於太阳神,在被放逐前潇洒地离开了天界。” “但「死海古卷」之「光之子与暗之子之战」中,沙利叶却又在光之子的战斗中出现。只能说沙利叶是双重身份的天使。传说他具有邪眼的能力,被邪眼瞪到的生物行动将会被杀死。古欧洲和中东地方都视这种能力为恐怖的象征,沙利叶自然被视为恶魔。” 花千凌压低声音,缓缓地说出那古老的传说,“和昔拉一样,我也有另一个名字,月之天使沙利叶。然而我只拥有传说中邪眼的力量,却没有治愈术。毕竟我们只是人类的身体,无法冲破界限达到神的境地,自然无法做到传说中的月之天使。” 他的造主一心想要超越昔拉的造主,却无法让自己成为最完美的人造人。相对而言身为早产儿的昔拉却被赋予极高的天赋,无论是武技还是其他技术,她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领悟,化为己用。 花意岚有些不解地看着花千凌,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弟会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话来。难道说这就是小弟所隐藏的秘密?也是就是夜未央为何会用沙利叶的名字来称呼他的由来?可是小弟不曾离开他们半步,又怎么会招惹这些秘密? 花千凌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你们会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是确实真实不带一点的谎言。不过我不想别人知道,所以请你们为我和昔拉保密。毕竟拥有如此骇人力量的我们是别人眼中的怪物。我不想让昔拉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昔拉的生死他不可能不在乎。看着心爱之人消失在眼前而无力阻止的感觉不想再一次尝试。他的心不是铁做也不是石头,再无情的人都有他的弱点。而昔拉就是他唯一的弱点,前世今生的弱点。 花夏景忧心忡忡地看着夜未央消失的方向,他看得出来小弟不是一般的在乎夜未央。她会成为小弟致命的弱点,他不敢想象被敌人知道之后,小弟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就连他也想将夜未央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只有这样小弟才可以没有一丝的弱点,站在万人之上。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将夜未央永远地除去吗?她的力量可不是自己可以打败,更加不用想要杀死她。 “对不起,打扰了。”夏菡拎着一件物体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奉家主之命前来照顾未央小姐。请问未央小姐现在在哪里?”他可是拎着要送给小姐的礼物,不远千里跑过来,不要告诉自己未央小姐提前离开首都。 花千凌上下打量他一眼,“昔拉回房间休息,你想见她的话等她醒来。昔拉不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否则你只会后悔。”说不定连尸体也找不到,进入半昏睡状态的昔拉可是比机器更加恐怖。 夏菡将手中的物件放在一边,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反对。花千凌打量着那件物体,“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被自己解开控制又想利用其他方法将昔拉拉回到他的身边吧?炽焰这个人不得不防。 “家主说过要未央小姐亲自拆封。也只有未央小姐可以拆。”夏菡提醒某人不要过于冲动。他可不知道家主在包装的时候加了什么进去。一路上自己可是连好奇的心都不敢,更加不用说要拆开来检查一下。 闻言,花千凌挑了挑眉,站起来拎着那件物体向着夜未央的房间走去。花意岚和花夏景很自然地为他挡下夏菡。虽然他们都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好奇心与亲情之间,他们选择了亲情,也选择了不必面对小弟的怒火。 到了傍晚时分,夜未央才走出房间,出现在苦苦等候的夏菡面前,在她身后还拖着早上被花千凌收去的物件。依照物件表面的包装来看,她还没有拆开,也证明她才刚刚起来,甚至连一点时间也没有拖延便出来。 花千凌伸手接过她,将她放在椅上,“昔拉,先喝一杯牛奶。”现在也只能让她慢慢清醒过来,再处理眼前的混乱。看得出来昔拉并没有睡得很好,虽说她已经坐在这里,但是她的神智还处于混沌之中。 夜未央接过牛奶就往嘴里倒去,吓得夏菡飞身上前夺走那杯还冒着白烟的牛奶。让她就这样喝下去,肯定会烫得人哇哇大叫。怕痛的人绝对会暴走,然后不论人还是物都会被人变成废品等待拾荒人的到来。 夜未央有些不解地看着被抢走的牛奶,“沙利叶,帮我扁他。”不知死活的东西,连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也敢抢,也不看一下自己是什么。哪会让他如此轻易得到?就算是小小的一杯牛奶也不行。 “昔拉,夏菡是怕你烫着,不是有意要抢走你的牛奶。”花千凌哭笑不得地为夏菡解释。半醒的昔拉让人完全体现什么叫做霸权主义,强权就是真理。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比任何人都要有理。 “我不管。”夜未央一句话拒绝所有的解释,让花千凌摇头叹息也让夏菡差点弄跌手中的牛奶。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夜未央是如此的任性。他可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连解释都不愿意听?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花夏景走上前夺过牛奶,稍微吹凉之后递给她,“未央,不是要喝牛奶吗?喝完再决定如何收拾他,怎么样?”趁着这个大好时机,他要将夏菡从他们的队伍之中驱逐出来。他可不想整天被敌人监视。 夜未央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牛奶,警惕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吗?会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哪知道他会不会在牛奶里放一些奇怪的药。她才没有蠢到乖乖上当的地步。 花意岚皱眉看着如同小孩子耍脾气的人,“夜未央,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不是每一个人都要围着你转。不是没了你,世界就会灭亡。”他凭什么要让千凌当下人?身为贵族的她就如此的仗势凌人吗? 此言一出,花千凌险些被刚入口的牛奶给呛死,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意岚。夜未央则耐心地掰着窝窝头,似乎没有听见某人的豪言壮语。夏菡立刻想也不想往后退一步,他可不想成为某人的炮灰。 花夏景只是挑了挑眉,自动自觉地找一个偏远的位置坐下来,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靠夜未央太近,否则他会成为倒霉鬼。夏菡的动作证实他的直觉没有错,此时的夜未央的危险度绝对可以媲美高级魔兽。 “千凌,掰不开。”夜未央难得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手中的窝窝头还是完好无缺。花千凌微微一笑,“这里的窝窝头的确很硬,还是不要吃的比较好,免得待会未央的牙齿会受伤。我可不是牙医无法帮你治疗。” 如此僵硬的窝窝头还是不要放进嘴里比较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未央会不会因此弄掉牙齿。万一窝窝头还没有吃进肚子,她的牙齿就报废,岂不是要自己想办法帮她止痛?自己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夏菡也顾不得要站在安全地区,快步走过来接过窝窝头,将它分成小块,“虽然是很硬,但是未央小姐多少也要吃一些,再不吃一点硬的东西,牙齿会有问题。”整天都是吃一些软的食物,再好的牙齿也会有损坏的一天,所以他才会弄一些窝窝头过来。 花千凌忧心忡忡地看着奋斗中的某人,真的要将这些小石头吃掉吗?怀疑的目光落在夏菡身上,“真的没事?”他实在是很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夏菡摇头,“不会有事。未央小姐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不进食硬的食物牙齿会脱落。”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咯的一声,吓得两人同时扭头看着停下来的人。夜未央慢慢地转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眸里泪水在打转,“沙利叶,痛。”花千凌一记爆栗落在夏菡的头上,“你闯的祸自己去负责。” 夏菡捂着头,“我也不知道未央小姐会咬伤牙齿。”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花千凌抱着泪眼汪汪的夜未央头也不回地离去。自己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他废话。现在可是要帮昔拉止痛为先。 二十 爱之缠 各色的旗帜在空中飞扬。花千凌低头看着楼下的人群,“不愧是夏菡先生,连准备都是如此的妥当。”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可是观赛的最佳位置,不需要挤在人群堆里便可以轻松休息。夏菡可真是体贴的管家。 “哪里,只要未央小姐开心便好。”夏菡小心地为身边的人吹凉那碗精心熬煮的蔬菜粥。花千凌默默地打量着桌上的菜色,大多数都是蔬菜,甚少是肉类。昔拉也很喜欢蔬菜不怎么喜欢肉类。大概是因为她有着一半妖精的血脉。 花千凌取过手帕拭擦唇角,“我吃好了,要去做准备。昔拉要一起吗?”比赛快要开始,身为参赛者的自己也要做好准备,免得待会让所有的参赛者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草包,而且还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 夜未央摇摇头,“不要。”那些所谓的对手不过是毫无社会经验的新手,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防备就杀了他们。如此不堪一击的对手不值得自己将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还不如坐在这里看别人耍猴戏。 夜未央慢慢地吃着可口的蔬菜粥。他们在想什么她的心里一清二楚,但是她就是不喜欢按着别人安排的道路走下去。她绝对不会再次成为上一世的自己。那种无法支配人生的感觉不要再次尝试。 “夜未央,有你这样目无尊长之人吗?”花意岚吞不下这口气,他实在是太过分,简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有她这样的晚辈吗?夜未央叼着勺子转头看着他,在谁也猜不到之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毫不留情给他一记重击。 俯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你也不过如此。”若不是他将目标往上移一寸,恐怕此刻的他已经成为废人一个。击中背心穴可是让人变成残废,想再次爬起来是不可能的事,终始一生都要成为别人的累赘。 花意岚从来没有如此的窝囊,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被一个废人一记即到,连还手的能力也没有。花千凌没有上前将他扶起来,谁让他非要在这时候来挑战昔拉,没有被昔拉杀死已经算他的运气好。 夜未央蹲在他面前,“是不是没有杀过人?”看他的样子,一点杀气都没有。这样的人去做花家的家主,那些人是不是有些胡来?弄不好花家真的会毁在他的手上,到时候他们才来后悔岂不是太迟? “你在耻笑我?”花意岚脸色铁青问道。自己看上去像是没有沾过血的人吗?自己就那么像那些无用之辈?夜未央,你是羽夜族的人就可以如此嘲笑别人。我绝对会让你知道嘲笑别人的下场。 “大哥,你误会了。昔拉是在问你有没有不用魔力或者斗气杀人。这样看来大哥真的没有亲手杀过人。”花千凌当然知道昔拉为何会如此问道。 “魔力和斗气杀人,不过是借刀杀人,杀气无法运用自如。你连我的杀气也感受不到,若有人想取你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夜未央拍拍他的头,“若想和我打平手,就认认真真去杀人,别老是指望魔力和斗气。” 话毕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当作地毯走回座位上,继续和那些蔬菜粥奋斗。若不是看在沙利叶的份上,她也不会主动说那么多的话。反正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照样一招便可以打倒他。 花夏景连忙将他扶起来,“小弟,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这样的人做你的同伴。”一点礼貌都没有的人,他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吸引他。无可否认她的力量的确是不可小觑,但是也不一定选择她啊。 花千凌淡然一笑,“因为我们的牵绊比任何人都要深。只有我们才了解彼此的心情,也只有彼此才能够相互扶持成为同伴。昔拉,你说是不是?”被提问之人没有半点的回应,依旧低头吃着早餐。 花千凌伸手抚摸着她的头,“昔拉,我去去便回,不可以乱跑。要在这里等我,好吗?”夜未央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点头,没有任何的承诺。花千凌笑着走出客栈去准备他的赛事。 “未央小姐不如也去参加?”夏菡在一边怂恿某人。只要她出现在魔斗赛并得到优胜的话,羽夜族的长老们就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阻止家主将未央小姐接回羽夜族。 花夏景打量着被放在一边的洋娃娃,“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坐在一边玩。那种大人玩的游戏小孩子就不要参加。免得待会受了伤,找不到人来安慰。”他就是看不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比小弟不悲不喜的眼神还要令人讨厌。 夜未央慢慢地转过头,如同机械的动作让她多了一份迟钝。不是她想要这么慢转头而是昨晚不小心落了枕,现在脖子还在痛。“旁边的,想要他活着到沙利叶完成比赛就堵住他的嘴。我的忍耐不是无限。” 很明显她在揍人之后再一次忘记花意岚的名字,没有花千凌在身边提醒。她也懒得去问人,随便找一个名词来取代。反正除了花千凌之外,她也无法记住任何人的长相。不记得长相自然无法正确找到资料。 花夏景被拖走之后,就剩下她一人坐在座位上,身边放着被夏菡带来的洋娃娃。那是炽焰特地挑选出来送给她的洋娃娃,和她有着惊人的相似。只不过洋娃娃的身高比她要矮。 夜未央支着头无聊地看着下面越发激动的人群。无聊的比赛,无趣的人类。如此简单的比赛就让他们如此激动,那么真正的比赛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自己要不要给他们送上一个贺礼?君泽好像有交待自己做一些事。 想到这里她伸手往一边的小包探去。沙利叶好像将君泽交给自己的东西放在那个小包里。夏菡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未央小姐,你在找什么?你告诉我便可以。”必须在家主来之前让未央小姐改掉之前的习惯。 “不用。”夜未央拿出一件小小的被缎布层层包裹好的小瓶。夏菡奇怪地看着她手中的小瓶,“未央小姐,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吧?未央小姐不会想打下面众人的主意吧? 夜未央趴在窗边看着下面的赛台,默默地计算着最佳的位置。当物件被拿到时已经知道君泽交给自己的是什么。不过在这里投下去不让那些家伙有逃跑的机会,恐怕还要花一些时间去计算。 夏菡无奈地站在她的身后,很想提醒某人早餐还没有吃完,但是他却不敢在这时候打扰。被她握在手上的东西似乎很危险的样子。倘若惹她生气,将那东西往下丢的话,他恐怕难逃其责。 突然之间,夜未央的眼神一变,一手撑着窗台跃下去,让夏菡连阻止的时间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向着赛台奔去。未央小姐这是怎么了?花千凌明明已经打赢了对手,她现在冲过去做什么? 花千凌感到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背。最后一场比赛却遇到最不想遇到的那种人,分明摆着要自己气死吗?而且自己的对手也似乎很不开心见到自己。十年的时间还不足冲淡一切吗?早知道就迟一点报到也许会错开也不一定。 花千凌优雅一转身躲开她的攻击,幸好自己习惯了昔拉不定时攻击,哪怕是在沉思之中,身体也会做出反应,否则真的会被她杀死。她还真的手下一点情也不留,真的那么痛恨自己成为邵家的人? “花千凌,我要你为十年前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暮云一挥手又是一道魔力攻击。她与花千凌不同,只有魔力而没有斗气。十年的时间虽然让她成长不少,但是在魔力的修为上还是远远不及受过非人训练的花千凌。 花千凌退后一步,“既然你都这样说,我也不用客气。”手腕一翻,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上。他们不需要携带任何的武器,只要他们想得出来,便可以拥有那种武器。不过他们也有专属的武器。 他们的兵器都是按照传说中死神镰刀来打造。身为光明天使的帛曳无法使用死神镰刀。几人之中的镰刀也只有昔拉的镰刀带着锁链。那是被赋予最完美天使的证明。但是他并不打算在这时使出死神镰刀。 哪怕经过十年的时间,两人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花千凌收回架在她颈上的匕首,“承让。”他不会因为她是女子便会礼让三分,在这个世上也只有昔拉是唯一的例外。想到昔拉,不由得想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暮云含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恨意交杂着妒火吞噬她最后一丝理智,倾尽毕生之力向着花千凌攻去。她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花千凌,这一生你都是属于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你。 花千凌猛地回头看着逼近的魔力,暮云的魔力不是最上层,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自己的身后还有着小孩,不能让别人成为自己的罪孽,他所犯下的罪孽已经够多,不能再添上这一笔。 二十一 劫难逃 一道人影瞬间跃上台向着花千凌冲去。一把推开呆住的花千凌后迎着魔力向着暮云冲去被推翻在一边的花千凌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不是说过不会干涉的吗?为何要来救自己? 暮云倒在台上,颈间的鲜血不停涌出来,显然夜未央在撕裂魔力的那一刻也伤了她。一个毫无魔力与斗气的人却在瞬间让魔斗者受伤。这一层的认知让在场的所有人惊慌不已。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夜未央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女人,倘若你再敢伤害沙利叶,下次你的头颅就会落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唯一的同伴。自己所在乎的东西也只剩下沙利叶。如果连他也不在人世,自己也不需要继续活着。 暮云捂着伤口,“身为平民的你竟敢伤了贵族,看来你还真不知死活。”花千凌脸色一变,昔拉的长发和眼睛都被自己用发带改变了颜色,她还没有被羽夜族正式承认。也就是说昔拉还是平民,没有任何权利的平民。 在斯坦若卡星球,平民是不能伤害贵族,哪怕是弄断他们一根头发都会被处于极刑。昔拉为了救自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伤了暮云,这是众目睽睽的事实,无法改变。哪怕昔拉纵有天大的本事再也逃脱不了。 夜未央弯腰拾起花千凌跌落在地上的匕首,“不要说伤了你,就算杀了你又怎么样?你们有能力杀了我吗?”只要自己愿意,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死人。试问一下死人又怎么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花千凌走到她的身边,“昔拉,交给我来处理好吗?”不能让她杀了这里的人。身为贵族的自己可以拥有特权保护昔拉。他可是今天的优胜者,拥有特有的权力,若将这个权力给了昔拉,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至于父亲那一边怕难以让他平息怒火。毕竟父亲想要这个特权很久,天天想着可以利用这一次的优胜成为超越羽夜族的家族。但是他不后悔这样选择,昔拉比家人还要重要,他不能看着昔拉成为被追杀的对象。 夜未央拿着匕首一言不发。花夏景头痛地发现夏菡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这家伙怎么在这紧急关头才消失不见?这一下要自己怎样处理这个任性的洋娃娃?他可没有见过如此无视规则的人。 花千凌挡在夜未央的前面,“暮云小姐,是你偷袭在先。昔拉,我的同伴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才误伤你。如果暮云小姐执意追究,那么我可以负责。只不过我也会追究暮云小姐偷袭的行为,不知暮云小姐如何解释?” 言下之意要她放弃追究之事。论理来说是她理亏在先,昔拉的行为完全是因为关心才会误伤她。身为贵族小姐却做出如此不合理的行为,比昔拉有意误伤更加严重。一旦追究起来,她的家族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失。 “因为你损害我的名誉,像你这种言而无信之人,今天踏上这个比赛台已经是大不敬。而且你还没有离开台不是吗?又怎么说我是偷袭?”暮云狼狈地站起来,“倒是你那个平民同伴,无视比赛规则跳上台。这一届的优胜者是我,不是破坏规则的你。” 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吗?花千凌,即使花家护着你又如何?花家斗得过我的家族吗?花家才不会因为你这个废人的同伴,为了一个平民而破坏两家之间的关系。花家绝对不会维护你所谓的同伴。 花千凌转头看着花家的兄弟,他们还是一脸的平静,完全没有站出来帮助昔拉的意思。他眼中有着一丝的落寞,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帮助昔拉?她可是自己的同伴,今生唯一承认的同伴。他们真的无法接受昔拉吗? “看清楚了吗?”夜未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沙利叶,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为自己而活着。难道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着?既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对她们说出那一番话?你有凭着怎样的权力去说那番话?” 她感应到沙利叶身上所散发的失落,让她一向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说过只要他们还活着,他就不会有任何的绝望。然而现在的他却为了那些无用的人类变得如此的失落。他真的忘记当初对他们的承诺吗? 以她为中心,绝望往外扩散,瞬间掠夺所有人的希望。花意岚靠在台边皱眉强自支撑着身体,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花千凌捂着心口痛苦地跪在地上,“昔拉,不要。”她真的要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吗?她不是答应过自己不会乱杀无辜的人吗? 夜未央无动于衷,“沙利叶,我说过,不要用你的仁慈来成就别人的杀孽。你的心软只会加速自身的死亡。我不在乎会背上多重的罪孽。只要我还活着,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也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花千凌苦笑一声,“昔拉,我知道将希望寄托与别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可是我想相信他们,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这一生的家人。倘若连他们都不能相信,那么我又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 她到现在还弄不懂感情,在她的心中只存在着友情。亲情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一丝的作用。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阻止她杀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的身后还有等着他们归去的家人。 夜未央还没有回答便落入一个怀抱之中,发带也被割断,那一份惊人的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张与花千凌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脸孔,修长的身躯,冰冷无情的冰蓝色眼眸。与夜未央一模一样的长发。无一不显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场的人纷纷惊慌起来,他们当然知道眼前的不是人类而是妖精,而且是一个他们不敢碰触的妖精。他不是不会来参加这些比赛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被他抱在怀中的少女也是羽夜族之人,为何她要伪装? “看来你们和未央相处很好,让本王甚是欣慰。”炽焰轻抚着夜未央的长发,丝毫不理会她的僵硬,带着宠溺的语气问道,“不就是误伤了一个小小的人类,只要是未央喜欢,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又怎么样?” 夏菡垂手静立在他的身后。他知道花千凌不喜欢家主的到来,但是为了可以保住未央小姐,他也只能让家主赶来暂时保住未央小姐。毕竟平民伤害贵族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未央小姐的身份不被承认之际,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暗算。 花千凌皱眉看着没有挣扎的夜未央,不安在他的心中弥漫。昔拉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人,就连她的造主也不曾得到礼遇。现在的她僵硬着身体一点想要推开炽焰的动作也没有。这与昔日的昔拉迥然不同。 炽焰右手往后一伸,夏菡立刻双手递上一件纯白手工编织的披风。炽焰细心地为夜未央系好才将她放下来。“未央是我羽夜族的人,本王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一根头发。若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本王定不饶恕。” 花千凌一闪身来到夜未央的身边,“昔拉。”被炽焰放开的夜未央还是那样僵硬着身体,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如此优秀的他们是绝对可以在一瞬间调整,让身体和心态都到最佳状态。昔拉在这方面可是和自己一样的快捷。 夜未央拉着他飞快往后退去,一脚将还在台上的暮云踢开,也不管她是否会因为自己那一脚而死去。冰蓝色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花千凌,在确定他没有任何不妥之后,看也不看炽焰和夏菡,带着他飞跃而去。 “昔拉,为什么会受制于他?他对你做了什么?”花千凌一边配合她的步伐,一边追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昔拉会对炽焰如此的反常。简直像是老鼠遇见了自己的天敌一样。难道说之前受到炽焰控制之后所遗留的症状? “不知道。一见到他身体就不受控制,连大脑发出的命令也接受不到。”夜未央沉思。刚才她是很想离开那个人的身边,可是四肢却完全不受控制,如同一个四肢瘫痪的人。她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花千凌脚步略微一停顿,极为不自然地说:“是因为昔拉的身体里有着羽夜族的血,他可以通过血短暂控制昔拉的行动。昔拉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羽夜炽焰,总有一天我会为昔拉解开这一层枷锁。 夜未央转过头来,“沙利叶,刚才那个人是谁?”要知道他的名字才可以让自己远离他。如果连名字也不记得恐怕很难按照他的要求做到。 “不用担心,我会让他远离昔拉。”花千凌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只不过倘若等到她知道对面之人的名字,怕已经来不及了。 二十二 鬼见愁 花千凌敲了敲房门,“昔拉,你在做什么?”都三天了,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天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人也不见,连饭也不出来吃。究竟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炽焰的出现,让她如此反常? “未央小姐还不愿意出来吗?”夏菡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上来。怎么觉得未央小姐是在躲一个人似的。连饭也不吃,整天关在房间。无论是自己还是花千凌都无法让她打开房门。实在是让自己纳闷不已。 花千凌摇头,“也不知道昔拉在里面做什么。”眉眼之间有着掩不住的憔悴。他没有想到昔拉会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毕竟在前世昔拉虽然有些任性与不近人情,可是从来不会如此的小孩子气。 夏菡走近门边,柔声道:“未央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家主来,但是无故伤害了贵族,平民是会被处于死刑。家主也是为了保护未央小姐,未央小姐就不要耍脾气,打开门吃点东西可好?” 在这个贫富悬殊的世界里,贵族是可以决定一切,包括平民的生死。倘若不将未央小姐真正的身份公开,恐怕他会成为贵族所追杀的对象。哪怕他是多么的厌恶那个身份也不能将它抹杀掉。 他也在万般无计之下才会请动那位大人。原本想着要阻止暮云找到借口去伤害未央小姐。却没有想到未央小姐如此不喜欢家主的到来。可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他有半点的迟疑。看着紧闭的房门,扣心自问自己真的选择错了吗? 花千凌随意坐在地上,“昔拉不喜欢那个人,换作是我也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的接触。哪怕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恶意。”被别人所控制的身体,就像回到往昔成为人造人的自己。没有任何的权力,整个人像一个无意识的傀儡。 一阵响声在房间里响起,夏菡和花千凌同时跳起来,花千凌二话不说一脚将关上的房门踢开。房门被打开之后,两人便看到夜未央抱着头跪坐在地上,一头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上。她的前面是一个打碎的花瓶。 花千凌急忙地跑过去,“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很明显花瓶是砸到她的头上。昔拉除了有脸孔健忘症之外,就是怕痛。她的身体治愈能力也是惊人的快速,正因为如此她的痛处神经可是常人的数以千倍计。 夜未央慢慢地抬起头来,泪水在眼眶打转,哽咽着说道:“沙利叶,痛。”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打翻花瓶,为什么非要往自己的头上砸去?若不是自己饿到没有力气也不会让它就这样打下来。 花千凌连忙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为她揉着砸到的地方,“我会让人将所有危险的东西和重物全部搬走。”看上去真的被砸得不轻。昔拉一向很小心,为何今天会如此失常?难道说这和羽夜炽焰有关吗? 夏菡示意闻声而来的两名仆人开始将房间里的属于摆设的物品移走。他就知道不能在未央小姐的房间放任何的摆设品。两名仆人快速地将所有称得上是摆设品的物件移走,房间变得空荡荡的一片。 花千凌小心地为她涂上药之后,接过夏菡递过来的蔬菜粥,“吃点东西好吗?昔拉的身体不能挨饿。万一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应付不是吗?”如果炽焰来了,昔拉也会因为没有体力去逃离那个人的身边。 夜未央拭去眼角的泪水,就着花千凌的手慢慢地将那碗精心熬煮的蔬菜粥吃完。夏菡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有那只花瓶帮忙,否则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让她开门和吃下这碗粥。未央小姐啊,有时候可是比谁都要任性,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花千凌小心地为她拭去唇边的食物残迹,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昔拉好好休息。待会我端一些你喜欢吃的小吃过来。”夜未央木然地点头,拉着被子盖着自己的脑袋。花千凌宛然一笑,昔拉还是那么的不喜欢被人看到哭泣的样子。 两人离去后房间被寂静所包围,就连呼吸声也变得十分明显。夜未央翻开被子跃到房间的另一角,警惕地看着窗口。只有自己的房间不可能有第二道呼吸的声音,哪怕被压抑着也逃不过自己的耳朵。 “看来被找到了。”窗户被人无声打开,一道人影跃进来,一头长发在风中飞扬。利落地闪过飞驰而来的罗塔牌,邵云曜心有余悸地看着镶入墙壁的纸牌,幸好自己有所防备,不然真的会被切成两段。 夜未央一甩手又是三张罗塔牌飞过去,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弱点落在别人的手里。世界上有一个羽夜炽焰就足够,不能再有第二个羽夜炽焰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之中。才不管眼前的人有着何等的身份。 “未央,是我,不要乱飞暗器。”邵云曜狼狈地躲闪着。他可没有想到夜未央还会在见到自己之后还会攻击。难道她忘记了自己曾经被她揍个半死了吗?他可不愿意伤害君泽的洋娃娃。虽然是极为暴力,但是还是可爱的洋娃娃不是吗? 夜未央停下来看着他,“离开我的房间。”邵云曜好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洋娃娃,“未央,你是不是不记得我?邵云曜,和你是同一个雇佣兵团的人。”也许自己应该让她想起那次残酷的相遇才行。 夜未央的回答是直接打开房门,走出去将邵云曜丢在里面。既然他不愿意走出那么自己就出去。反正这还不算是自己真正的房间,不需要过度的介怀。还是到沙利叶的房间去休息,免得待会又要被人打扰。 “未央,你能不能不无视我的存在?”邵云曜慢步跟在她的身后。为什么一段时间不见,洋娃娃还是那样的无情?让他真的舍不得放手,被感情所包围的洋娃娃还会是如此的无动于衷吗?他极其想知道这个答案。 夜未央停下来转头看着他,“想知道答案?”他是冤鬼吗?为什么总是缠着自己不放?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连鬼都怕三分吗?邵云曜点点头,“自然,未央可是从头到尾都无视我的存在。”害得自己还以为失宠了。 花千凌慢条斯理地看着被踢下楼的人,“邵家的人就那么有空来这间小客栈滚楼梯?”不用说也是因为被昔拉遗忘了脸孔才被当做陌生人踢下来吧?昔拉对于陌生人可不是一般的无情,甚至到了冷血的地步。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凌驾于自己之上。 邵云曜坐下来,不理会因为刚才而弄皱的衣服,“花家少爷不回花家反而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反常?花家的人难道不允许花少爷回去?”他可是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打倒。花千凌,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也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花千凌也不客气坐在他的对面,“我倒认为邵家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至少不是现在。”他所出现的时机完全不对,就连地方也是一样的不对。他可是挑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于他不利的时间出现。 身为邵家的人居然会如此的失算,实在是令自己大开眼界。难道说邵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完全不用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吗? 邵云曜支着头,“不知道花少爷是不是要完成与暮云的婚约?”自己的妹妹可是很喜欢他,如果他真的不喜欢的话,那么就将实话告诉暮云让她死心。他可不想妹妹整天死挂在一棵树上,而且那棵树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花千凌笑得更加灿烂,“我早在十年前已经说了,我不会娶她为妻。我的心中早有另一个人选。哪怕她这一生不爱我也不要紧,只要我默默地守着她便可以。”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如今在自己的身边又怎么会舍她而去? 邵云曜沉默不语,花千凌说得没有错,他的确已经拒绝那门婚事。只不过是自己的妹妹不甘心放手。如果花千凌不是长得那么好看,也许暮云就会在被拒绝的时候死心,而不是耿耿于怀了十年都不愿意放手。 “我也不说废话。你还是离开比较好。我可不知道昔拉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花千凌端起茶杯品尝着杯中的好茶。他到不介意他成为昔拉练习的对象。不过他可不愿意让昔拉的心情更加恶劣。 “邵云曜,在这里我劝你一句,如果你只是一时的兴趣,就不要招惹昔拉。一旦招惹上再也难以脱身,我不想昔拉受到任何的伤害。”花千凌认真地说,“哪怕要用我的生命来换,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不舍。” 邵云曜停了停,“等未央醒来之后告诉她一声,君泽让她有空会去一趟。还有记得把那个东西丢掉。万一弄伤自己就不好了。”虽然他不知道君泽要她丢掉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提醒一声还是比较好。 二十三 心谁明 火光冲天,将黑夜映照成一片赤红。花千凌惊愕地看着眼前的魔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那是古代传说中的化蛇。可是这里离水域不近,为什么身为水兽的它们会突然之间攻击这座城镇? 夜未央坐在城楼上俯视地上的厮杀,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化蛇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小麻烦,不足以成为他们的对手。现在的自己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倒不如看一下那么魔斗者是如此铲除化蛇。 “昔拉,化蛇似乎有目的而来。”花千凌坐在她身边,完全不理会身边的怒吼。现在推算起来也只能说是受别人的蛊惑前来吧?否则它们也不会如此大规模前来送死,尤其还是在各地魔斗者没有离开冲来。 夜未央一手指着其中一只化蛇,“那是它们的首领,也是来杀你的敌人。沙利叶,有人想要我死在这里。”至于是什么人,想必身为旁观者的他比自己还要清楚,自己也不必特意说出来让无谓的人知道。 花千凌含笑打量那只化蛇,暮云,你这样指使化蛇前来,只会为自己多添杀孽,却除不掉昔拉。你认为没有了昔拉,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同伴吗? 夏菡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化蛇,“未央小姐,现在怎么办?”那些人似乎不是化蛇的对手,加上化蛇的身后还有六翼魔兽。魔斗者们即使有着令人吃惊的魔力和斗气,也抵挡不过如此庞大的攻击。 “杀了它们。”夜未央无比平静地丢出残忍的话语。花千凌眼中一片明了,救人类就必须杀死那些魔兽和化蛇,想要救魔兽就要看着城镇的人类死在眼前。邵暮云,好狠的心,为自己就要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 “沙利叶,有时候不要怜悯敌人。为了活下去必须要牺牲弱者。”夜未央收回手,冰蓝色眼眸皆是无法看清的寂灭。可怜它们有什么用?是它们甘愿成为别人的傀儡,哪怕自己不动手,它们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不过是一个废人,还敢在这里说大话。”云月一身华丽无比的拖地连衣裙,配上昂贵的纯手工披肩。在她身后皆是一身华丽打扮的贵族小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参加战争,反而有点像去参加宴会。 花千凌翻身跃下城墙,伸出手,“昔拉,看来我们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的身体还需要休息,不要留在这里吹风。”大概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吧,他变得十分讨厌这些只会装扮而不懂世事的贵族小姐。 夜未央缓缓地伸出手,花千凌轻易地将她抱下来。昔拉不仅身高比同龄人要矮小,连体重也是比同龄人轻得多,估计比一个一岁的小孩子重不了多少。无论自己和夏菡怎样喂养都无法让她的体重增添一分。 “花千凌,你给我站住。”暮云从众女身后走出来,“我们的事还要解决。”十年的时间是自己给出的底线,不再允许他再次逃离。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夜未央,这一次她会将所有问题解决掉。 夜未央木然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眼里一片寂灭,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仿佛什么都在她的眼中。如此诡异的存在让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感到不悦。身为平民的她凭什么如此傲然站在她们的面前? “哟,又见面了,可爱的洋娃娃。”邵云曜笑着冲上前去想要将某人抱入怀中。夜未央一脚将他踢飞向着城墙下的战局飞去。“对不起,昔拉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花千凌优雅地抚长袍上的皱褶。 暮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就这样被所谓的废人踢飞,身为魔力者的她竟然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怒火涌上心头,也顾不得任何事,向着夜未央便是一道魔力攻击。她决定不可以将花千凌让给这种人。 花千凌旋身挡下攻击,想也没有多想一把小刀向着她飞过去。是她先挑起战争,就不要怪自己手下不留情。暮云也不是泛泛之辈,轻易躲过小刀,两人就这样在城墙上打起来,完全没有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夜未央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两人的结束。也许是坐在城墙时间有点长,身体似乎有点不怎么舒服。该不会是又感冒了吧?夏菡苦笑站在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他可不会认为这些贵族小姐少爷会如此的光明磊落。 邵云曜不甘心地看着夜未央,“洋娃娃,君泽让我告诉你,你没有完成任务,所以那笔钱就进他的钱包。”他不是真的想要抱她,自己可不想再死一次。那一次足足让自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 夜未央突然转头看着下面的战场,“沙利叶,杀了它们。”那些魔兽将要妖化,再不杀了它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在它们的爪下。死多少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不过沙利叶不喜欢见到无辜的人丧命吧。 花千凌逼开暮云几步,“昔拉,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突然?即使真的要杀魔兽也只需要杀死领头的魔兽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何她会要求自己将所有的魔兽都要杀死?难道说她真的不在乎生命的流逝? 夜未央一扬手,死神镰刀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中,散发着诡异无比的光芒。夏菡被那光芒逼退到城墙的另一边。花千凌丢下暮云跃到他的面前,“昔拉,告诉我。”昔拉一般不会动用死神镰刀,一旦出现势必舔血。 “千凌少爷,那些魔兽即将妖化,再不杀掉就什么也来不及。”夏菡也知道夜未央是不会乖乖说出答案,身为妖精的他自然可以感受到魔兽的变化,却比不上夜未央发现得如此透彻。若不是夜未央亮出兵器,他也不会如此快察觉。 众人心一惊,纷纷转头看着下面的战争,果然有不少的魔兽已经妖化成威力更强的物种。花千凌收回匕首,“无法挽回了吗?”为什么非要为那些无用的话丢掉自己的生命?对于它们来说战争比生命还要重要吗? 纵身而下飘落在魔兽的面前,看着地上死伤无数的魔斗者,先前在抵御的魔斗者已经不是妖化后的魔兽的对手,在花千凌飘落的那一刻已经全军覆灭。只剩下一具具失温的尸体,等待着岁月的流逝将他们湮没在历史之中。 浅紫色的眼眸注视所有的魔兽,“既然你们选择死亡,那就请你们上路。”话音刚落,魔兽纷纷倒在地上断气而亡。它们虽是妖化成更强的魔兽,却敌不过月之天使的邪眼之力,抵不过死亡的来袭。 城墙上的人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为什么魔兽会纷纷倒地不起?花千凌根本就没有做任何事,就连手也不曾抬起。谁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暮云愤恨地看着某人,“夜未央,这就是你逼着他出手的原因?”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会让花千凌下去?为什么她要同伴去做这种事?花千凌并不是嗜杀之人。为何却要听从她的命令,将所有的魔兽全部杀死?他所使用的又是什么魔力?为什么一点预兆也没有? 夜未央平静地看着下面,沙利叶的眼睛有着自己所没有的邪眼之力,在瞬间可以将人无声无息杀死,表面一点痕迹也没有。和自己的绝望之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不过自己却要人痛苦死去,没有半点的安宁。 花千凌飞身而起落在夜未央的身边,“好了,已经结束。我们回去吧。”夜未央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城墙的楼梯走去。夏菡含笑跟在两人的身后,也许今晚会是一个多事之夜,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等一下。”暮云叫住两人,“化蛇和六翼魔兽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类。一定是有人将它们引过来。我想你们不该不知道才是。”可恶,居然被她逃过一劫。不过没有关系,自己会让她再也反击不到。 花千凌和夜未央同时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她。花千凌感到阵阵的好笑和无奈,明明知道昔拉的身份还敢这样做。她真的认为那些魔兽可以达成她的愿望,将昔拉从这个世界上除去吗?她这些伎俩在昔拉的面前只能说是愚蠢之至。 果然,夜未央勾起唇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女人,你就那么恨我?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将魔兽引来这里只是为了杀死我,我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只可惜你小看了我,高估了自己。” 邵云曜脸色一变,“夜未央,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暮云再怎么任性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夜未央淡然一笑,“你就真的那么在乎亲情?邵云曜,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否则你将会死在他们的手里。”不管是沙利叶还是他,都那么的愚蠢。 二十四 束之绊 朝阳映照着大地上的尸体,投落在众人的脸上。夜未央蹲在六翼魔兽身边仔细检查,花千凌仰头看着变幻的天空,夏菡不温不火地站在城门口等待着两人的归来。目光斜斜地落在城墙上的几人,笑容不断加深。 未央小姐的一番话让邵云曜黑了脸,带着暮云头也不回地离开。如果不是自己擅作主张让未央小姐的身世公之于众,恐怕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听话离开。毕竟家主是他们所不敢碰触的一个强大的妖精。 “有结果吗?”花千凌问道。夜未央站起来随手将刚才拿在手上的手帕丢掉,“傀儡。”它们的神智全被吞噬,难怪会被人类所控制。即使不杀它们也会因为失去自我而死掉。邵家那个女人应该还有帮手,她是无法一个人控制这些魔兽。 “无妨,很快就可以知道。”花千凌柔声安慰。只要自己一天离开昔拉的身边,她就不会罢休。很快就可以知道帮助她的人是谁。又是谁在暗中主导这一切,他不会放过那个人。自己的生命不是他可以左右。 夜未央点点头,“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是要继续在这里当挡箭牌还是先行回去做好准备?花千凌一脚将某具阻碍他前进的尸体踢开,无视四周传来的惊呼声,“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免得待会有人想杀死我都不行。” “未央小姐。”夏菡突然出声叫住她。花千凌和夜未央同时回头望向他,是什么事让他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声?难道他想留在这里等待别人的刺杀?他们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夏菡是一个如此不怕死的妖精。 夏菡苦笑一声,往旁边闪开,不是他不怕死而是自己不得不叫停他们。说到底自己也是家主的手下,无法违背家主的命令。夜未央看清楚站在夏菡身后的人后,脸色一变,整个人再次变得无比僵硬。 花千凌率先回过神来,抱着夜未央往后急退。该死,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这几天来他都不曾在城里出现,自己还以为他早就离开。早知道他一直藏在城里,自己绝对不会让昔拉继续留在城里。 炽焰眼神一变,向着两人飞跃过去。花千凌冷冷一笑,紫色的眼眸迎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凭实力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放弃。昔拉对于自己来说是至亲的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不可以让昔拉落在他的手中。 炽焰心一惊,立刻错开与他的对视。唇边泛起丝丝的笑容,“没有想到你竟然拥有邪眼之力,只可惜你只能对我使用一次。下一次我会在你使用之前杀了你。”这一次是自己太过大意才会让他得逞。 花千凌趁着他避开之际带着夜未央脚不沾地往外飞去。拥有异于常人力量的他们不需要任何的辅助便可以离开。他当然知道炽焰的能力,邪眼之力只能使用一次。不过这一次便足够让自己有时间摆脱他。 夏菡看到两人双双离去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天被家主控制之后,未央小姐可是足足闹了几天,若不是那只花瓶,他们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恢复过来。他实在是不愿意再次见到那样了无生气的未央小姐。 “你在高兴?”炽焰转头看着夏菡,他似乎很开心看到自己失败。夏菡连忙低头不语,他不敢表达心中所想。只是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失去自我的未央小姐。那样的未央小姐一点也不真实,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夜未央。 炽焰审视地上的尸体一眼,“现在执行你的任务。”未央,你以为依靠花千凌就可以摆脱我了吗?只要你一日不承认是羽夜族的人,你就无法从我这边得到自由。我有很长的时间等待,我会等到你认输的那一天。 “家主,未央小姐也许只是一时之间的不适应,希望大人可以多给一些时间。”夏菡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试问有谁可以原谅一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人?虽然未央小姐完全不记得家主就是要杀她的人。 炽焰冷笑一声,“夏菡,别忘记自己的责任。未央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哪怕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摆脱不了她身上流着羽夜家鲜血的事实。”这个事实会一辈子缠着她不放,至死不休。 夜未央站在小河中央,呆呆地看着清澈的河水和脚边游过的鱼儿,袍摆随着水流而摆动。花千凌坐在岸边没有阻止她发呆,上一世的昔拉也很喜欢在水里思考事情,所以他也不会惊讶昔拉会有如此异常的动作。 不过在别人的眼中可不是这么一回事。邵云曜心疼地看着河中的洋娃娃,这么冷的天气还泡在冰冷的河水里。不好好珍惜身体会带给日后无尽止的麻烦,难道没有人告诉她这一点吗?花千凌怎么不阻止她? 快步走入河中要将夜未央拉上来,“未央,不能够一直站在水里。”夜未央反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一点也不领他的好意。对于她来说,这点冷的河水不足以让她畏惧。 花千凌没有动,只是托着下巴,不慌不忙地说:“你不去办正事反而在这里磨蹭什么?难道说邵家不需要追查一下魔兽为何会入侵人类的界限。”身为邵家一份子的他居然还有时间来管这等闲事,实在是令人佩服。 邵云曜走上岸,“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阻止他这般的行为?未央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这样做会对她的身体带来多大的损害?”难道他就那么宠溺未央,连一点神智也没有,任由她做出这些不明智的行为? 花千凌摇摇头,“所言不实,我们不是朋友而是同伴。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将我们抛弃,我们也不会弃彼此不顾。我和昔拉就是这样的存在。我们之间的牵绊不是你可以明白,也不是人类可以理解。” 夜未央的嘴角微微弯起,沙利叶说得没有错。他们之间的牵绊可以说是在上一世已经缠在一起。不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五个女孩。他们的命运都被可恶的人类绑在一起,无论怎样挣扎也解不开。 上一世的他们都是因为那些人类至死也得不到自由,七个年轻的生命全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身为天使又如何?始终得不到想要的一切,到死的那一刻还是被层层的枷锁禁锢。无论是自己、沙利叶还是其他人,他们都不得渴望已久的东西。 “昔拉?冷静下来。”花千凌冲过去抱着她,“快点冷静下来,昔拉,压制你的情绪。”是刚才那一番话让她起了如此激烈的反应吗?也许昔拉真的不像外表如此的平静。上一世的种种还约束着她的心。 邵云曜无力跪倒在河中,想伸手也是如此的艰难。哪怕是经过十年的雇佣兵生涯,他还是无法抵御从心底涌上来的绝望。艰难地转头看着激动不已的夜未央。这种让自己畏惧的绝望是她所发出来的吗? 夜未央挣扎着想要摆脱花千凌的束缚,冰蓝色的眼眸染上丝丝的杀意。她憎恨人类,是他们一手造成今天的自己。是他们将自己变成怪物,变成众人所厌恶的人造人。是他们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一团糟,是他们让自己背负永远洗不掉的罪孽。 花千凌看着越发迷乱的夜未央,不能让她继续下去,否则一切的生灵都会死于她的手里。一咬牙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昔拉,清醒一点。这里不是第二十研究所,他们早就死了。再不清醒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夜未央抚着被打痛的脸庞,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沙利叶,你打我。”明知道自己怕痛还敢如此大力地打下去。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叫醒自己吗?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一片。 花千凌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很痛,但是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叫醒你。”从暗袋取过药膏为她涂在红肿的地方。幸亏疼痛可以让她清醒过来,不然的话真的要动用邪眼之力才可以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夜未央一言不发拖着痛昏过去的邵云曜走上岸,她决定在三天之内不和沙利叶说话。他下手可是一点情也不留,弄得自己在别人的面前流泪,连饭菜也不会帮他准备。让他知道惹火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花千凌无奈地看着某只斗气的小动物走远,昔拉有时候还真是可爱到让人舍不得放开手。审视着依旧昏迷的邵云曜,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昔拉从来没有担心过别人的生死。而他却被昔拉从河上拖了上来。也许自己要注意一下他了。 “昔拉,等等我,不要走那么急,小心摔倒了,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花千凌追在她的身后。虽然他们可以任意飞跃,还是喜欢用脚走过去。脚踏实地的感觉是他们最喜欢,让他们有一种安全感。 二十五 罪之缘 “昔拉,醒醒。”花千凌心急如焚地看着在梦中挣扎的夜未央。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说出那番话?让昔拉如此的痛苦,让她在睡梦中也得不到一丝的安宁。自己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昔拉? 冰蓝色的眼眸突然睁开,里面盛满杀意与愤怒。她还没有从噩梦之中清醒过来。花千凌也顾不得任何,张手拥着她,轻声安抚她的情绪,“昔拉,不要怕,我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无论遇到怎样的抉择,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不安。” 夜未央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出生那一天的情景。梦中那一张脸很熟悉,却记不起来是何人。不过那晚的天空很美,即使过了十五年,自己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昔拉?”花千凌不安地看着她,不拒绝自己的拥抱却不为所动,不反驳自己也不接受。昔拉究竟在想什么如此的入神?还是说依旧在生自己的气。白天的事也不是自己想打她,只是情势所逼不得而为之。 “沙利叶,到现在你还是相信真心?”夜未央转头看着他。前世所经受的磨难还不足以让他引以为戒吗?为何还要在今生非要踏上相同的道路?还是说他有信心可以将自己变作主导这一切之人? 花千凌轻拍着她的背,“不是有信心而是想要试一下相信。倘若连机会都不给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否真心对待?”昔拉前世一直在实验室里,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接触到其他的人,自然而然养成她不习惯依赖和相信别人。 夜未央站起来往房间外走去。与其在这里和他玩对牛弹琴,倒不如让自己出去散散心,驱走心中的不安。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梦中的那一张脸是在哪里见过?然而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捉弄? 花千凌默然目送她走出房间,昔拉,你曾说过我是被心结所困。你又何尝不是被心结所困?你那层层缠绕的心结是为谁而结下?一声轻叹昔拉的心结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只是她一直都忽略心结,不愿意让人知道。 甚至连身为同伴的自己都无法为她分忧。为什么非要如此的强势?难道上一世的身份决定今世的性格吗?若是这样,他又该如何将她的心结解开,让她获得真正的自由?昔拉,为什么碰上你之后,总是那样的束手无策? 客栈早已打烊,跑堂也回房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整个客栈被黑暗所笼罩,寂静无声。夜未央慢慢地走下楼,轻盈的脚步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若不是身后被昏黄的烛火映出长长的影子,足可以媲美那些不明物体。 伸手缓缓地推开大门,沉重的木板门发出难听的声音。同样是寂静的街道了无人影,忽明忽暗的灯火忽远忽近,约隐约现,刺激着人的五官。夜未央只是看了一眼不再理会,那些只不过是小把戏,不足以让自己畏惧。 “都说吓不倒她,你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我看你怎样去和她解释。”迪克狠狠地敲了同伴一记。只有他才会害怕这些无聊的东西,幸好夜未央没有一招甩过来,不然他真的会死翘翘。 阿贝托揉了揉被敲痛的头,“我怎么会知道小怪物连幽灵都不怕。”他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小怪物的弱点而已。没有想到她不仅不害怕魔兽,连鬼也不怕。老天啊,你怎么造出这么一个怪物出来对付自己? 迪克差点被他气得升仙荣登佛位,“我真笨,为什么会跟你来试验?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万一未央追究起来,我看你和我都要将身后事准备好。免得待会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离开这个人世。”为什么连自己也变得如此的愚蠢? 夜未央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内讧。其实很想告诉他们,这些小玩意自己早就见识过,就算是在自己精神崩溃时出现也不会吓着自己。或许他们突然之间偷袭自己会有些效果,前提条件就是他们必须保证在吓到她之前,没有被自己杀死。 不过看他们聊得如此‘开心’的份上,就不要去打击他们的信心。免得待会两人集体去跳湖自杀,沙利叶又会生自己的气。想起沙利叶,眼神不禁一黯,沙利叶总是那么的仁慈,连别人的事都要管。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沙利叶会不会成为那些爱唠叨的老人。嗯,自己讨厌整天说话的人,如果沙利叶真的变成那样的话,自己要不要一刀宰了他还是离开他的身边,让他永远都找不到自己? 阿贝托以一记重击将迪克击昏为胜利的结束。然后整了整身上因为打斗而变得凌乱的衣服。走到她的面前,将一卷用丝带绑住的纸递到她的身前,“这是你要的东西。小怪物,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弄不好可是会被反咬一口,三思啊。” 夜未央摊开纸卷,“若不是这样做又怎么花那么大一笔钱?”他以为自己赚钱很容易?还是以为自己是开银行的?只是几个消息就被他狠狠削了一笔。不过这笔账迟早会在他的身上讨回来,让他知道自己的钱可不是那么的好赚。 “那也是,小怪物的想法本来就与人类不同。”阿贝托潇洒地靠在一边的墙壁,“小怪物,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猎犬再怎么厉害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至。”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木秀于林又如何?功高盖主又如何?他们又能将我怎么样?放眼天下谁可杀我?”夜未央卷好纸卷递给他,“我不要第二个看到这纸卷,连你也必须忘记,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这些资料绝对不能落在敌人手中。 阿贝托笑弯了眼睛,点头赞同她的说法,“是啊,试问天下谁可以伤你分毫?无心无情的怪物根本就是天下无敌。”无论是身体攻击还是精神上的攻击,她都可以做到丝毫无损,又有谁可以让她退步? 花千凌背靠着木门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一片凄伤,泪水滑过脸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昔拉给自己一种陌生的感觉。昔拉虽为绝望天使,但是她的心不曾绝望,她还是拥有少许七情六欲的人造人。 如今的昔拉虽然性格与上一世有着九分的相似,却没有那一份藏在心底的温暖。昔拉的心已经绝望了,她对未来的人生完全不抱有任何的希望。正因为如此她的心结才无法左右她那没有色彩的人生。 “昔拉,告诉我在你没有降临这里之前,遇到怎样的险境才会让你变得如此的厌世,如此的不相信人类的感情?”花千凌走出来看着同伴,他想要知道在自己没有参与所发生的事。在自己没来得及之前,她的人生发生什么变故。 夜未央摇摇头,“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回忆。沙利叶,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遇上我之前的事?”才不会当一个乖宝宝将那些不愿意回忆的事说出来。说出来又能怎样?他们都已经不是那个时间的人,只是活在当下的人。 “即使我不说出来,昔拉也可以看到不是吗?”花千凌走下台阶。只要自己还活着,还对前世有着记忆,她就可以从自己的眼中看出来。她的眼睛不仅赋予别人绝望,更是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与心事,甚至可以篡改别人的记忆。 每一个人在她的面前永远没有秘密可言,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造主才会害怕她的眼睛。非要等到她闭上眼睛才愿意靠近。而自己的眼睛也和她一样,邪眼之力却远远比不上她的绝望之力。连帛曳的催眠也不能使她放松警戒。 夜未央弯腰提起迪克放在地上的灯笼,“看到却不是你亲口说出来,两者之间的区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夜深,回去休息。”那只能算是自己偷窥得来,而不是他真正想要让自己知道他的上一世。 花千凌没有动,今晚他一定要知道昔拉对自己隐瞒了什么。是什么人让她抛弃所有的情感,成为冷血之人。在这一世他只有昔拉这一个同伴,他不要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哪怕要自己耗上一生的时间也无妨。 阿贝托伸伸懒腰,“你们不睡也不代表我也不睡。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磨蹭,说不定到天亮还不能让你们做出决定。”他可是辛辛苦苦找了三天的资料,再不去休息的话,不用小怪物动手,自己也会挂掉。 夜未央一言不发向着房间走去,花千凌无奈地叹了一声,纵使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她离去。昔拉,我究竟要怎样才可以让你向我敞开心扉,让我成为聆听你心事的人而不是同伴那么简单? 二十六 贵之物 昔日的小镇因为魔兽的入侵而变得荒无人烟。花千凌看着残破的墙壁,破坏的街道,如此荒凉的地方还有着人类的气息。如此秃废的地方还有人愿意在这里居住,实在是让自己想不透,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的有胆量。 阿贝托忐忑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小怪物怎么会选择这种地方游玩?我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万一那个舞家的后人不再这里,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吗?”如此诡异的地方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夜未央认真地打量着四周,找不到任何的人可以问路。不自觉地皱眉头,难道说自己找错了方向?按照地图的指示应该是这里没有错,为什么自己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也许在来之前让阿贝托再帮自己找一张正确的地图。 “你们在这里找什么?”苍老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来。三人同时转头看着来人。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来人,甚至连脚步声也听不见。果然在这里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区区一个老者都如此的厉害。 老者抬起皱巴巴的脸,“你们是来找人是不是?指路者没有告诉你们不要在没有人允许之前踏进来?”他们不是第一批擅自闯入的人,却是唯一完整无缺地等到自己出现的人。他们的身手也不是可以小看的人。 他们也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队伍,一个贵族的少爷,半人半妖的少女,流氓似的男子和妖精变幻的人类。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让那些魔兽没有在他们踏进来的那一刻杀死他们。那个妖精似乎有着不错的魔力。 花千凌走上前一步,“是,我们来这里的确是找人,不过没有指路者指引我们过来。我们自然不知道要得到允许才可以进来。请问老先生,可否告知舞家的后人如今在哪里?我们有要紧的事找他。” 老者那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指着远处的小屋,“舞家的后人就在那里,不过你们真的可以平安走过去吗?你们应该知道舞家世世代代有魔兽的守护,想要见到他们必须通过魔兽。祝愿你们可以如愿以偿。” 阿贝托气呼呼地目送老者离去,自己还以为他会那么好心为他们指路,甚至连他们的来意也不问清楚。原来他是知道小屋的四周有魔兽的把守,若没有准备只会是白白送死。他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此热心肠的人。 “阿贝托,不要在墙角边种蘑菇,随意破坏别人的地方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夜未央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用脚尖踢了踢蹲在一边诅咒别人的家伙。他就不能成熟一些吗?这么幼稚的举动也可以做出来。 眺望着远处的小屋,夜未央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似平静的小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如今的自己是否可以顺利通过魔兽的把守,见到舞家的后人,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不由自主握紧拳头,他必须尽力去尝试。 夏菡优哉游哉地走在夜未央的身边,实质上他将魔力提升到最高,生怕魔兽会突然之间冲出来。身为妖精的他不会是魔兽的第一目标,只有人类才会是它们的第一选择。所以他时刻注意着夜未央的安全。 “夏菡和阿贝托,从现在开始不要和我正对面,不要正视我的眼睛。”花千凌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道。不能处于被动状态,否则挨打的永远是他们这边。他要将主动权从敌人的手中夺回来。 两人点点头,依言不去看他的眼睛。因为他们明白花千凌大概要使用邪眼之力。对于隐藏得十分好的敌人来说,他的邪眼之力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武器。无论是不是隐藏极佳,只要和他的眼睛对视,死亡必会降临在头上。 果然在花千凌说完之后,空气之中隐约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几具魔兽的尸体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飞廉。”夏菡看着地上的尸体大惊失色。如此高级的魔兽竟然会受舞家的驱使,甘愿成为人类的守护者。 花千凌越过尸体往小屋走去,第一关就是如此高级的魔兽,接下来说不定是更高级的魔兽,或者是从未见过的魔兽。自己一点也不能大意,不然真的会为诡魅带来杀身之祸。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具有挑战性不是吗? “没有想到你们如此的狠心,飞廉并没有攻击却要受此横祸。你们真的可以问心无愧?”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小屋传来,显然屋里的人也知道守护魔兽的死讯。如此无情地残杀那些魔兽,他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花千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如果我可不保证它们不会攻击我,先下手为强,我可不想半死不活被家人拖回去。”自己不攻击它们,死的就会是自己。他还好意思在那里怪自己杀死他的魔兽?自己倒没有要他赔偿自己的医药费。 小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慢步出来。俊雅的五官带着清新的气息,一袭白衣如同仙人般飘逸。花千凌上下打量他一眼,“先生就是舞家的后人?”怎么和自己所想的差那么远?一点血腥味也没有。 舞骐忻看也不看花千凌一眼,能闯过飞廉关卡的人不但是贵族之后,而且还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美人。只可惜眼前的美人是男子,不是自己所想的女子。不过能轻易闯过飞廉那关的女子,恐怕还没有出世。 花千凌双手背在身后,经历两世的他自然看得出舞骐忻的失落。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就是长着这副皮相,难不成要在来之前精心化妆,用那些人工化合物来掩饰自己的美不成?他可不是女子,不需要那些无用的东西。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舞骐忻虽然有些看不起花千凌,但是也没有自毁形象。夜未央衣袖一甩,一件物体向着他疾飞而去,相信他看了之后就不会再问自己为何而来。如果看过之后还来问自己的话,就让他去和地上的尸体作伴。 舞骐忻一手接着那物体,“既然是故人前来,为何不通报?”不说来因就杀了那么多的飞廉,她还可真是不客气。阿贝托白了他一眼,“你让我们怎么通报?一上来就是那种魔兽。难不成你要我们去阎王爷那里通报给你?” 夜未央直接无视他的话,一只脚无声无息地踩在一只飞廉的身上。然后所有人便看到那只体积不小的飞廉就这样消失在眼前。夏菡悄然无声后退一步,无声的威胁,未央小姐的手段越发残忍。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舞骐忻盯着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素衣少女,若不是她那异人的发色与眼睛,自己真的会将她当作平民。然而小小年纪手段却是如此的狠毒实在罕见。恐怕连羽夜族的家主也敌不过她。羽夜族何时和人类通婚了? “昔拉只不过是代替故人取回放在先生手上的东西。至于为何不通报,实在抱歉,我找不到任何通报的方法。”花千凌阻止夜未央继续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在她的身边还有不少的魔兽,惹火他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舞骐忻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无法反驳。他的确是理亏,但是那些飞廉可是守护舞家多年的魔兽。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驯服如此高级的魔兽比登天还难。这段时间他又必须四处奔波去寻找可以驯服的魔兽。 悻悻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体丢给花千凌,“没有想到花家少爷口才如此的不凡。”真想让他永远都无法开口说话。将他一嘴的毒牙统统拔掉,让他满身的毒液全部倒流回去,将自己给活活毒死。 花千凌不以为然地接过丢过来的物体,“千凌本来就是如此,让先生失望了。真没有想到如仙般的先生也会咄咄逼人,实在是让人更加失望。”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物体递给夜未央,“昔拉,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 夜未央看也没有看直接将物件放入袖中。没有魔力和斗气的她无法使用空间戒来储蓄。所以她也很随意将从舞骐忻那里得来的东西处置。殊不知她的举动让对面的人不禁怒火丛生,恨不得将东西抢回来。 “你到底有没有常识?”舞骐忻再也忍耐不住,“那可是贵重之物,岂能如此随意收好?除了你之外还有不少的人在打它的主意。你这样只会为那些宵小带来可乘之机。”早知道她如此儿戏,自己就不交给她。 “如果你能从我的身上夺走它,它便属于你。如果不能你就等着死。”夜未央也懒得和他废话。搁下话转身离开,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没有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花千凌含笑道:“舞先生多虑了,从来没有人可以抢走昔拉看上的东西。”即使抢走了,自己也会为她夺回来。只要是昔拉想要,哪怕是王位也会抢回来。 二十七 墙壁虎 花夏景静静地看着发呆的小弟,“为什么不见夜未央?不是说你们会在一起的吗?”为何现在他像是丢了魂似的,夜未央连人影也不见?这里可是学院,不是为他提供发呆的地方,让导师看到了不宰了他才怪。 他没有看见学院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紧张吗?他居然在这里发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诡异,甚至可以列入怪客的行列。他就那么喜欢去当佣人,被人呼来喝去的,一天都没有空闲的时间? 花千凌放下手中的书本,“昔拉接到任务不让我跟着。二哥,我真的很惹人讨厌吗?为何昔拉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昔拉可是毫不留情将自己一脚踢出那座鬼屋,不允许自己踏进去一步。 弄得自己没有办法才回来学院待着。回家只会让花宇在自己的耳边唠叨,昔拉的小屋绝对不能踏进一步。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外出的时候去拜访她的屋子。找来找去也只能回来学院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花意岚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不准你跟着?你确定她是一个人出任务而不是团体?这可是十分严重的问题,你可不要弄错。”那个白痴居然不让人跟着?她就不怕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花千凌哭笑不得,“大哥,昔拉只是记不住别人的长相不是路痴。她不会迷路。除了不擅长记住别人的脸孔之外,昔拉可是十分的完美。大哥不能质疑昔拉的能力。”大哥怎么将昔拉归为路痴那一类? 花意岚耸了耸肩膀,“管她是路痴还是人痴,反正她不要你跟着,你就安心在这里完成学业。别忘记了,如果这一年无法通过那个冥域的测试,我们都无法毕业。不如等你完成学业再去跟她一起生活。” 到时候父亲一定不会同意让他成为雇佣兵,他想要和夜未央一起生活的梦想也会破灭。不过现在不需要告诉他,免得他真的会因为这样离开花家。 花千凌站起来,“我还是去看一下她比较,也不知道君泽派了什么任务给她。上次他可是要昔拉将一只八级的魔兽活生生带到他的面前,也不怕那只魔兽把他给吃了。”他实在是无法放心,还是去看一下较为妥当。 君泽那个笨蛋可是一直不死心想要看到昔拉吃瘪的样子。万一他要昔拉去完成那些需要魔力和斗气的任务。昔拉可是没有魔力和斗气的废人,力量过大也弥补不了那个缺陷。他可不要昔拉再次在自己的面前受伤。 花夏景白了他一眼,“倒不如担心一下你会被她踢出来。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夜未央的暴力可是公认,我可不想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那个洋娃娃可不是一般的残暴,将身边的人全当做枕头打。 花千凌无视他的话,直接打开门走去,不甚开心地说:“夏菡,你不去照顾昔拉,为何要在这里?”他可不认为眼前那尊是石像。虽然学院有不少的石像,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没有名声的石像。 夏菡躬身行礼,“家主请花少爷前去品茶。”虽然他不明白家主为何会突然之间要自己从未央小姐的身边离开,来请花千凌前去喝茶。身为管家的他自然不会违背家主的命令。只要花千凌和自己前去就会有答案。 花千凌侧身走过夏菡的身边,对于他来说炽焰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自己用不着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现在的他已经被夜未央占满了大脑,一点空间也腾不出来,自然也不愿意理会。 夏菡苦笑目送他离去,他就说自己根本就不能请花千凌回去见家主。这次自己应该怎样回去复命?花夏景探头出来瞄了一眼,“不要待在这里妨碍别人的视线,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在这里浑水摸鱼吗?” 花意岚走出来,“倘若羽夜家主那么有空,请他将族人管好,花家虽然比不上羽夜族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负。千凌年纪还小不懂得贵贱之分,我不会容许别人随意将花家的人当作奴仆使唤。” 夏菡一挑眉,“未央小姐可是深受家主的喜爱。不要说找一个贵族的奴仆,就算是要羽夜族之外的人都成为他的仆人,家主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话毕转身离开,他可没空理会这些无聊的人类。 君泽将某人的头转向另一边,“喂,丫头。我要你来看你同伴不是让你来参观。”若不是顾忌弄痛她,自己真想一巴掌将她拍在墙上。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让自己白白将好几万的生意拱手让人。 夜未央挥手将他拍在墙上,“君泽,你就那么想黏在墙上?那堵墙到底有什么好?”他以为在心里想着自己就不知道吗?想拍自己到墙上,那么就让他先上去试一下当壁虎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君泽从墙上爬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头也不回地跑出学院。打死他也不敢让人知道身为雇佣兵团的首领,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被一个弱不禁风的洋娃娃给拍到墙上去。 夜未央目送他远去没有出声挽留,百般无奈地拎着一个果篮开始参观学院。前世的自己从来没有上学,每一次出去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从来不会在外面逗留一分钟。如今来到传说中的学院自然要好好研究。 上天似乎看不惯她那副悠闲的模样,在走到拐弯处时,便与冲过来的人相撞。由于来人是全速前进,她也没有提防到别人会突然冲出去。所以连躲闪的时间也没有,整个人被重重地压在那人身下。 花千凌用力甩了甩头,将眼前的黑暗驱走,低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昔拉?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去出任务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她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吗?她不是不回来学院的吗?是谁带她过来的? 夜未央的回答是一拳将他揍飞,坐起来抱着头再也不理会被揍飞的人是死是活,也不理会四周投过惊慌的目光。她只知道痛死了,刚才自己的头可是毫不留情地与地面相撞。现在自己的泪水足可以与大雨抗衡。 学院里的人看着在他们心中犹如天神的学长,没有一丝优雅可言地贴在墙上,与他昔日的温文尔雅挥手作别。没有人可以从如此大的打击之中清醒过来。他们一定是在做梦,他们的学长怎么可能被一个洋娃娃打败? 花千凌强忍着全身的疼痛从墙上跃下来,二话不说将想要上前为他讨公道的学员甩开,冲到抱作一团的人儿面前,凭空变出一杯水和止痛片递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昔拉,伤到哪里了?” 夜未央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和止痛片。沙哑着声音指控,“沙利叶,我和你有仇?”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痛。他究竟有哪里不满意?是因为自己不让他跟着去执行任务?若真是这样,他也不用撞上自己才对。 花千凌放下水杯和药,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用魔力为她治疗。“对不起,昔拉,我真的不是故意。如果我知道你在,绝对不会冲过来。昔拉可是我唯一的同伴,我又怎么会记恨昔拉?来把止痛片吃了就不会那么痛。” 夜未央微微张嘴,花千凌连忙将止痛片塞进去,喂她喝了几口水这才放下水杯。看着满脸泪痕的脸蛋,看来这一撞实在是不轻。要不然昔拉也不会哭成这个样子。掏出手帕小心地拭去脸上的泪水。 “昔拉,暂时去我的宿舍休息一下如何?”花千凌整理一下弄皱的衣服,吃完止痛片的昔拉不会有脱力的现象。但是加上魔力的话,她一定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行动自如,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两者齐用。 夜未央点点头,靠在他的怀内合眼静静睡去。她的确无法自己走回去。花千凌抱起她往宿舍走去,一路上惹来不少的目光。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洋娃娃。不过看洋娃娃的衣服,似乎是平民。学院可不收平民,她是怎样进来的? 花千凌快步回到宿舍,将已经睡着的夜未央放在柔软的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上。小心调整室内的光线后才离开宿舍,让她一个人安静地休息。忙完一切的他才发觉胸口传来阵阵的痛楚,显然之前被夜未央那一拳伤得不轻。 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唇边不禁泛起一丝的苦笑。昔拉还是不懂得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自己的话,恐怕已经被她一拳揍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昔拉啊,我要怎样做才可以让你发现我的爱意? 要怎样才能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半的地位?让你亲口对我说喜欢?我已经等不及想要那一天出现。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我也心甘情愿。 二十八 爱之缘 房间一片寂静,在房的两边各站着一名男子,诡异的气氛缠绕着两人。花千凌靠在墙边略为担心地看着身边的房门。昔拉就睡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的睡眠。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不会去赴约,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未央是羽夜族的人,不是你可以拥有。把她交出来,我要带她回羽夜族。”炽焰看着眼前的人。夏菡请不动他,那么他亲自前来。必须要在那些人回来之前让未央回到羽夜族里。这样他们再怎么不赞成也不能将未央驱逐。 花千凌退后一步靠在柱子上,“昔拉早已经被你丢弃不是吗?她是不会跟你回去,我劝你还是死心。”他当昔拉是什么?玩具吗?想要的时候要回去,不想要的时候把她丢掉?昔拉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哪怕她再不懂情感,也不会如此轻易答应回到曾经想要杀害她的人身边。昔拉有自己在身边已经足够,不需要他的加入。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昔拉想要怎样的生活。他永远都不知道曾经发生在昔拉身上的事。只有自己才会成为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炽焰一声冷笑打断他的沉思,“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未央的同伴?你是贵族却不能护她安全,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是魔斗赛的优胜者又怎样?若不是我,未央此刻还在被人追杀。花千凌,请你好好认清事实。” 花千凌脸色一变,他说得没有错,自己的确没有能力保全昔拉的安全,但是他并不认为昔拉会在乎这一点。若她真的在乎就不会毫不犹豫离开羽夜族。他不需要听信别人的话语,只要相信昔拉便可。 “只要未央回到羽夜族,她便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小姐,没有人会小看她,没有人会指着她说她是平民。只要她想要的,我都可以双手奉上。你可以吗?你可以为她做到这一些吗?” 炽焰踏上前一步。“你做不到。身为花家三少的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力,连你的婚事都要受到花宇的控制。你凭什么要将未央留在你的身边?还是说你认为只是小小的牵绊就会让你们永远在一起。未央真的对你一点怨言也没有?” 花千凌没有反驳,他知道炽焰所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是无法为昔拉拿到她想要的一切,也没有问过昔拉是否埋怨过自己。他不敢去问昔拉,生怕她会给自己伤心的答案。他害怕失去昔拉的信任。 炽焰再踏上一步,“花千凌,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未央的身边。她不需要像你这样无用的同伴。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她一生的同伴,也只有我可以给她想要的。完全不需要让她因为旁人而有所顾虑。” 既然他如此的不自量力,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的退让。未央是羽夜族的人这是无可置疑,无论现在的她有多的不喜欢羽夜族,终有一天她也会回到族人的身边。没有任何地方比在族人的身边更加安全。 “沙利叶,我要的水蜜桃在哪里?”房门突然之间被打开,两人所讨论的对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夜未央无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径自向花千凌索要水蜜桃。不是说要去帮自己拿水蜜桃吗? 花千凌拿过放在身边的果篮,“在这里,看到你在睡觉所以在外面等着。”心中暗暗吃惊,自己可是在她的房间四周放了魔力屏障,为何她出现却引不起一丝的波动? 昔拉不是无法使用魔力和斗气吗?为何她却可以躲开自己的屏障,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夜未央接过果篮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是听到两人的对话,但是却不想去理会。这是他们的心魔,无法超越心魔,自然得不到想要的那一份自由。自己不过是他们借用的一个话题,换了别人他们也会争执不休。 炽焰走上前,看着她,无比坚定地说:“未央,随我回去。族里不会再有人会反对你的存在。只要你愿意回去就是羽夜族的下任继承人。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夜未央静静地啃着水蜜桃,像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不过啃水蜜桃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很多。仿佛不是在啃水蜜桃而是在啃某人的肉似的。让一边的两人不禁有一丝的疑问,她真的没有迁怒于水蜜桃吗? 房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是听到某只动物啃水果的咔咔声。花千凌任由她将怒火迁移到那可怜的水蜜桃身上。他可不想再这时招惹昔拉,让昔拉将自己当作水蜜桃那样啃掉。 昔拉最擅长让人绝望和迁怒。长期不与常人接触的她,总是很容易将自己的怒火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正因为如此她的造主完全将她当作小孩对待,不让她学会生气以外的感情,让她永远像一个三岁小孩那般将怒火送到别人的身上。也许正因为不懂其他感情,即使她读取他人的心思也无法弄明白其中道理。 “等一下,昔拉,你已经啃了三个水蜜桃不能再吃。”花千凌在她准备迁怒第四个水蜜桃时伸手拦住她。再吃下去只会让她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会吸收不到营养,她的身体会因为长期的饮食不规律而垮下。 夜未央放下水蜜桃,她才不稀罕做什么小姐和家主。对于她来说那不过是约束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倘若真的想要那些东西,自己也不会要别人来怜悯。她会用自己的手去夺来。只要用自己双手夺回来的东西才有价值。 花千凌拿过果篮收好不让她再碰,取过手帕为她擦拭干净双手之后,牵起她的手往房外走去。“昔拉也该饿了,我们今天就到外面去吃。”天天让昔拉做饭会让她的双手变得粗糙,他可不想破坏昔拉的美。 夜未央没有反对,刚刚醒来的她不怎么喜欢运动,所以也懒得去做饭。偶尔吃一下外面的饭菜也不错。能进沙利叶口的饭菜也不会难吃到什么地方。因为他可是出了名的嘴挑,没有一流水平恐怕都被他当作垃圾。 炽焰一手拉住夜未央,“未央,你还没有回答我。倘若你不愿意回答,那么我就当你是同意回到羽夜族,成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他不会总是处在被动的境地,身为赢家的自己是不会看着机会在眼前溜走。 夜未央反手将他摔在地上,“你喜欢就去做,与我无关。请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下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羽夜族的家主又怎么样?她不会让任何人摆布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决定。 花千凌得意地开口,“我劝你还是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摆布昔拉。我和她都是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你们只会让她萌生杀意而不是产生亲情。对了,忘记告诉你,昔拉这一生都不会对你产生好感,也不会回应你。” 炽焰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花千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只是不自然的脸色泄露此刻他的心情。也证明花千凌并没有说什么废话。倘若真的是废话,他也不会有如此异人的反应和表情。 花千凌打开门让夜未央先行离去,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让她听到。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需要把她也牵扯进来。夜未央也没有说话,径自向着前方走去,不需要担心迷路,因为他会赶上来。 花千凌关上门与他的眼睛对视,“羽夜炽焰,你之所以会对昔拉那么好,不是想要弥补当年你所犯下的错误,而是你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爱上昔拉。爱上当年被你无情抛下恶魔谷的昔拉。” 炽焰踉跄后退,“她是羽夜族的后人,必须回到族人的身边。未央还没有成年,不能一个人独自在外面。身为家主的我不能看着她受到别人的嘲笑。”他害怕承认那一份藏在心底的感情,害怕让世人所发现。 “看着昔拉留在我的身边,你觉得很难受不是吗?”花千凌逼近一步,“看着她对别人好,看着她为别人笑,看着她所信任所依赖的人不是自己,你不觉得难受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将她身边的全部杀光?” 花千凌神情一变,“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却容不得她对别人好,哪怕是小孩也不行。她只会是我的昔拉,她的一举一动也只能围绕着。羽夜炽焰,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还想活着做你的家主,就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炽焰呆呆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夜未央,我真的不该爱上你吗?不,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她得到你。终此一生你也只能站在我的身边,在我的掌控之下生活。若真的无法困住你,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让你无法逃离。 二十九 阻之力 有时候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曾经的同伴。他们绝对会仗着给予的信任进行翻天覆地的行动。而这些行动往往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夜未央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桌上的食物,良久之后终于得出以上结论。 “沙利叶,你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吃下去?还是说你已经改变口味?”毫不留恋将目光收回,指着桌上所谓的食物。虽然自己是无所谓也不会挑剔太多,但是这些食物实在是让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这可是比猪食要好一些的食物真的可以进他的口?连味道差一点的食物都进不了他的嘴巴,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他能够面不改色将猪食吞进肚子。若是那样自己真的要拖他去看一下药师,看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花千凌僵硬地一笑,“呃,昔拉,我算错了日期。”不是他真的可以将这些垃圾吞进去,而是他忘记了今天是几号。本来是想着带昔拉过来吃一点好吃的东西,没有想到却让她看到这些垃圾。 夜未央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你喜欢就把它们吃完。”她就不陪他玩这种没有营养的无益游戏。花千凌苦笑一声,用魔力将桌上的垃圾全部倒进墙角的垃圾桶里,捧着水杯等待着真正的美食。 在夜未央进去后不久阵阵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不同于昔日的浓烈香味而是淡淡的,却十分的吸引人。十分钟之后,闻香而来的人塞满了整个食堂,每一个人都伸长脖子看着厨房,不停地咽着口水。 再过十五分钟之后,众人便看到一个洋娃娃一手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托盘上各放着四碟散发着香味的菜肴。 夜未央一律无视四周的吞咽声,来到桌边直接将托盘放在上面。然后转身走回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出来。“谢谢。”花千凌接过递过来的米饭,在如狼的视线下向着美食进攻。这可是只有他才有的专利。 “沙利叶,你笑得很难看。你要笑还是吃饭?”夜未央难得皱眉,眼前的人笑得实在是让自己吃不下饭。只不过是几个菜有必要笑成那个样子?她讨厌在吃饭的时候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这样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好处。 花千凌回过神来,“对不起,昔拉。来,赶紧吃,待会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昔拉也不是要去周围转转吗?”动筷为她夹了几样夜未央喜欢的菜放进碗里。昔拉一直在恶魔谷里,出来之后成为雇佣兵,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学院。 夜未央低头吃饭没有任何的回答。花千凌也不逼她说话,在饭桌上昔拉从不喜欢说话。是因为她的造主不允许她有如此失礼的一面。昔拉从小可是接受上流社会的礼仪教育。即使重生也无法让她随流。 两人无视四周哀怨的目光不快不慢地结束这一顿饭,然后由花千凌主动牵起夜未央的手离开食堂。丢下一堆因为吃不到美食,又被人无视的怨灵。毕竟美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福气可以尝到。 花千凌牵着夜未央手漫步走在林荫道上,“昔拉,不如你也进来学院,可好?虽说学院是进修魔力和斗气,不过以昔拉的能力也可以进来。说不定昔拉可以运用魔力和斗气,只是没有人教才耽搁下来。” 夜未央伸手接住一片落叶,“不用,我是天生无法使用魔力和斗气。人类与妖精结合的失败品。”人类的血缘断绝妖精的魔力和斗气的传承。只剩下一个比人类还脆弱的躯体。若不是拥有前世的力量,她无法存活下来。 花千凌淡然一笑,“那么昔拉在这里多住几天如何?就当作陪我怎么样?”既然不能让她踏进学院学习。让她多待几天了却自己心中的一桩心愿。抬头看着远方,眼神沉下来,这段时间炽焰一定会有所行动,不能让昔拉离开自己。 “嗯。”简单一个字让他顿时笑开颜。也不顾得会不会招来夜未央的不满,将她死死地搂在怀中,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将所爱之人囚禁在双臂间。再也不放开她的手,万千的爱意到了嘴边化作简单的几个字,“谢谢你,昔拉。” 夜未央不解地看着开心过度的某人,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沙利叶在听到回答之后如此的开心。“沙利叶,这里有药师吗?”再三犹豫之后,一把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无比坚定地问道。 这一次换花千凌不解,“药师?昔拉你要药师做什么?是不是受伤了?”昔拉的伤从来都不需要医生啊。她的愈合能力可是非常强,无论是什么兵刃留下来的伤口,她都可以在一瞬间愈合。再严重的伤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夜未央摇头,“不是给我看而是给你看。万一神经错乱可以及时纠正过来。”如此令人不解的反应,除了神经错乱之外,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解释。神经的结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花千凌苦笑不得,还好昔拉只是将自己当作神经错乱而不是一脚将自己踹飞。这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吗?轻轻地拍着她的头,“昔拉,我没有神经错乱,不过是太开心。所以就不用麻烦药师来为我诊治。” 夜未央也不多说,转头看着走来的人群,如果她没有读错的话,那些人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至于原因,不是很清楚,源头正在自己的身边。也许让他陪着自己来逛学院的确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好久不见,千凌学长。学长已经有半年没有回来学院。”一名女学员率先走过来。花千凌微微一点头,“好久不见,不知道恋虹学妹有什么事?”她不是很喜欢待在训练场的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恋虹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人,“不知道这位小姐怎样称呼?”一句话让花千凌愣在当场,夜未央也难得认真地打量眼前的人,她可是一直都穿着短袍,完全不像她们那样打扮。她竟然可以一眼看出来? “恋虹学妹,这是夜未央,她是来找我的。”花千凌落落大方地为她介绍。昔拉可是他专用的称呼。不想让其他人盗用。不过她怎么找一堆人过来?难道说又是来找昔拉的麻烦?自己怎么不知道学校的人是如此的*? 恋虹顿时瞪大眼睛,“千凌学长就不要再包庇她。学院从来不允许废人进来。千凌学长快点让她离开学院。不能让她让千凌学长蒙上半点的污点。”不能看着宛如天神的学长被一个废人带进地狱。 夜未央一手拉住要反驳的人,“沙利叶,此刻的她的脑子全被一种奇怪的情感所蒙蔽,无法将你的解释听进脑里。”这个女人已经没有理智可言,跟她讲道理倒不如一脚将她踢飞,然后让她冷静一下。 恋虹脸色变得通红,然后变成青色,二话不说向着夜未央就是一道斗气攻击。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所发现,让她再也无法冷静。无论是男还是女,都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千凌学长的身边。 花千凌侧身闪开,没有像众人所想那样去保护身边的同伴。他相信昔拉不会喜欢自己去干涉她的事。恋虹的斗气在同届算是数一数二的学员,不过她还不能将昔拉打败,也不能让昔拉有一丝的损伤。 在众人准备看着那个洋娃娃般的废人倒下时,白光一闪然后便听到恋虹发出一声惨叫,抱着右手跪倒在地上,一脸愤恨地看着站在三步之外的人。四周瞬间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每一个人惊惶地看着眼前的人。 “沙利叶,她是谁?”夜未央指着被自己重伤的人。她的问话让花千凌感到一阵的无力。都把人伤成这个样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前问名字。这不是明摆着让恋虹更受打击吗?昔拉的人类脸孔健忘症的确是一件不好的事。 “沙利叶。”夜未央眯着眼,很不开心看着径自发呆的人。最近沙利叶怎么变得如此的奇怪?还说自己的精神没有问题,依自己看来,他不是没问题而是大有问题。自己真的要让他去看一下才行。 “恋虹。我的学妹。”花千凌如实回答。夜未央走上前一步,“恋虹是吧?我劝你还是理智一些,不要让我找到杀你的理由。”她想死大可告诉自己,只要她愿意给钱的话,自己会考虑要不要帮她的忙。 “你到底是谁?身为废人的你,为什么可以打败我?”恋虹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即使在学院,自己也不会有如此惨败的下场。一定是她利用暗器暗算自己,自己才会一招也抵挡不住而成为众人的笑话。 “夜未央,雇佣兵。”夜未央一甩手,直接将她丢到一边。然后拉着来不及反应的花千凌拖走。才不管对手是男还是女,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赢家可以决定败者的生死,不是么? 三十弱之者 “等一下。”楚柔挺身而出,成为第二个不怕死的人,“如此对待一个女生,你不觉得惭愧?”就算恋虹语言之间有得罪她之处,也不应该将恋虹打成重伤。看她的衣着是平民吧?加上又是一个废人,简直就是以下犯上。 夜未央没有任何的反应,对她来说,一旦成为败者自然要接受赢家的处置。死在自己手上的女人不少,甚至连小孩也有。为了可以活下来,她什么都可以做,只不过是打伤一个女人,有必要如此嚣张? “身为平民的你擅自闯入贵族学院,又打伤贵族家的小姐。这个罪名可不轻。花千凌纵使可以保住你一次,也保不住你第二次。别忘记你的身份还没有被羽夜族承认。”一名羽夜族的族人慢慢走出队伍。 “花家是贵族没有错,可是他并不是花家长子,花宇是不会同意让他因为你得罪其他贵族。只要羽夜族一日不承认你的身份,你也只会是平民夜未央。一个被双亲遗弃的废人,家族的羞耻。” 夜未央停下脚步,没有拉住花千凌的手紧握成拳。花千凌皱眉注视那人,“羽夜秦铮,我警告你。别以为用羽夜族就可以压制我。即使没有花家,我也不会让人伤害昔拉。在我的眼中,你们才是无用之人,才是家族的羞耻。” 秦铮冷笑,“花千凌,你敢说花家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当年你拒绝邵家的婚事,已经让花家陷入两难的境地。倒是我劝你不要理太多闲事,人是要量力而行,否则只会弄到身败名裂,成为世人不齿之人。” 夜未央僵硬地转身,“羽夜秦铮?羽夜族的族人?那么说,即使我杀了你,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敢来杀我。”话音刚落,她已经掐着秦铮的脖子。冰蓝色的眼眸中有着骇人的杀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边的人同时变了脸色。“昔拉,不可。”花千凌急忙冲上前想要将她拉回来。羽夜族在斯坦若卡拥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连学院里也有不少的族人。万一昔拉真的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杀了秦铮,比之前在比赛时重伤暮云还要严重。 冰蓝色的长发随风飞扬,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花千凌单膝跪在地上,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怎么会忘记昔拉最擅长的绝望?这一下也不知道该怎样收场,非要见血才可以让她停下来? 夜未央缓缓上升与秦铮平视,“在我的眼中,你们只不过是一个弱者。只要是强者就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而我就是强者,掌握着整个学院生死的强者。你认为这样的我会害怕羽夜族吗?” 秦铮痛苦地挣扎着,不仅被夜未央掐着脖子,心灵也被绝望所折磨着。他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痛苦的折磨。好想解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是如此的艰难?为什么自己无法成为强者?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不能被人承认? “因为你一直都是弱者。一个弱者如何让人承认他的存在?”夜未央直视他的眼睛,同样的冰蓝色眼眸却有着迥然不同的神采。 “轻易被人打倒,连一招也不能反击。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优胜者?天才?你配吗?不过是一只蜉蝣而已,还妄想着撼动大树?” “从来就没有人期盼着你的出生,没有人愿意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弱者。就连你的父母也不曾对你有过一丝的寄望。他们很清楚,你只不过是被弱者包围的强者,终究不能成为强者之中的人,也无法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 “不被人期盼的你为何而出生?是因为你自己的人生,还是因为命运的失误?白白耗费这么多年,你得到什么,又向身边人付出什么?碌碌无为的你,还有什么颜面活下来?有什么资格去对别人说教?” 随着她的话语,秦铮眼中神采逐渐暗淡,如同火焰般逐渐熄灭。等到夜未央放开他的脖子,收回散发在四周的绝望气息时,他如同失去魂魄的傀儡一样站在那里。他的心彻底被黑暗包围,所有的希望被绝望所吞噬,再也不是之前神采飞扬的他。 夜未央弯腰将花千凌扶起来,为他撤去心底最后的绝望。打量着四周还没有恢复的人群。“如果你们想管我的事,就成为比我强大的人,否则你们将会是第二个他。”她才不会理会这个星球上的规则。 无论身在何地,自己都只会是昔拉,只会是夜未央。倘若他们真的那么想将自己伏法。除非他们拥有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打败。否则死亡之门永远都会为他们敞开。她绝对会亲手将他们心中的希望扼杀,让他们的生命逐渐枯萎。 花千凌配合着她的脚步,虽然他的体力暂时还没有恢复,但是也知道为什么昔拉非要将自己脱离那个地方。那里曾经被绝望所包围,已不再是最好的休息场所。若想要恢复正常一定要在短时间内离开。 夜未央也知道他不适宜行走,只是将他拖离三米远就放下他,自己默默站在一边等待着。“昔拉,那个人会死吗?”花千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夜未央没有回答,她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不屑回答。 花千凌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昔拉从不手下留情,羽夜秦铮表面上没有一丝的伤痕,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一个死了心的人是无法活下来。现在的他比陶瓷更加易碎,哪怕小小的重话也会让他溃不成军。 潇洒地站起来,“昔拉,我们继续逛学院。”不能让那些人扫了他们的兴致。是他们主动挑起战端,不是昔拉想要将他们置之死地。相反,昔拉才是真正受害者。他不需要为了那些人而让昔拉不开心。 夜未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却没有说话,递过自己的手让他握着。两人又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游玩。对于他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让他们有一丝的在意。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终生难忘的灾难。 “洋娃娃。”欢呼声随同着一道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某人扑去。某人也不理会,转身一记飞腿将那道人影从地上飞来的障碍物踢到天上去。然后继续拖着僵硬的同伴往前走去,她可没有忘记要去参观学院。 “昔拉,虽然往天空丢垃圾没有人说,但是你还是不要每次都将垃圾丢到天上,万一掉下来的时候砸伤人怎么办?”花千凌低声向她说教。昔拉怎么老是喜欢将不要的垃圾丢到天上去?斯坦若卡星球可不是失重的星球。 夜未央无视他的说教,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有些像罗马的斗兽场,不过却有屋顶,如此怪的建筑在地球可是很少见到。学院都是这些建筑吗?不过在一路上也没有见到类似的建筑。是书上所说的运动场吗? “洋娃娃。”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花千凌挑了挑眉,“哟,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被踢成这样也能爬过来,实在是佩服。” 难怪昔拉如此的不在乎,原来对手是一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啊。其生命力之顽强实在是让自己钦佩不已。不知道用魔力能不能将他打成半死?还是说用斗气会比较适合揍他? 邵云曜险些被他一番话气死,狼狈爬起来,“洋娃娃,头让你立刻回去。他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让你去完成。”幸好自己做足一切准备,不然真的会被她一脚踢飞。任务没有完成连小命也会没了。 夜未央顿了顿,“什么任务?”君泽那个爱钱奴肯定又被别人用金钱引进圈套里。不会连什么任务都不清楚就要自己去完成吧?前几天的任务可是让自己赚了不少的钱。半年不接生意也饿不死自己。 邵云曜摇了摇头,“头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其他人不能告诉。”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君泽接了怎样的任务,非要夜未央赶过去。不过连梅尔也无法从头的口中得到半点的消息,只能等夜未央回去。 夜未央想了想,“待会回去。”她还想进去那栋建筑里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好奇里面有什么摆设,是不是和罗马的斗兽场一模一样。君泽那边暂时不用着急,反正已经接下了,自然不会逃跑。 闻言邵云曜惨白着一张脸不停地摇头,“不行啊,洋娃娃,头要你见到我之后一分钟也不能耽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自己在来路上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她再不赶回去的话,真的会被头狠削自己一顿。 夜未央极不情愿放开花千凌的手,转身向着学院门口走去。花千凌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自己必须要去抽空会一下君泽。不能让他继续为昔拉找一些危险的任务。哪怕昔拉的能力有多么的强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胜利归来。 三十一 鬼之林 茂密的森林,巨大的树冠将阳光挡在外面,与雾临森林有着同样的阴暗。却没有那一层终年不化的雾气。厚厚的落叶将草地遮盖得严严实实,腐烂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为阴森的气氛增添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 夜未央踏着落叶向着森林深处走去。无视身边的窃窃私语和虎视眈眈的视线。她只需要找到雇主想要的东西便完成任务。至于那些不敢向自己进攻的对手,一概将他们忽略掉。反正没有见到他们的真面目。 “未央,真的要继续走吗?”梅尔不安地问道。若不是君泽威逼自己前来,她真的不愿意踏进这里一步。这个森林不像恶魔谷那样有着强大的魔兽,也不像雾临森林那样有毒的雾气。然而这里却有着两者没有的亡魂。 是的,在这座森林里有着数以万计的亡魂。那些死于战争的士兵全部埋葬在这里,被杀害的人类,魔兽尸体,妖精尸体全被丢进这个森林里。这里是天然的坟场,众人眼中的乱葬岗,人间的地狱。 无法得到安息的亡魂终日在林中游荡,一旦遇上误进森林的人,便会将他们杀死,将尸体毁坏。这座森林被人视为死亡的标志,没有人敢踏进来。曾经有想要夺去森林里宝藏的人,然而再也没有见到他们活着回来。 梅尔惊惶地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若不是邵云曜有其他任务去完成,她真的不愿意跟着夜未央来。自从走进森林,她便一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自己的身体,阵阵的寒气让她险些惊叫出来。 夜未央停下来,“若是害怕就离开。”若不是梅尔有用,早就一脚将她踢出去。身为雇佣兵居然会害怕那些没有身体的鬼魂。难道有躯体的她也斗不过那些无用的东西?若是这般她也不需要活着。 梅尔叹了一声,紧跟在她的身后,倘若自己真的想要离开,君泽不把自己踢飞才怪。这次任务可是让他整整赚够一年的钱。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同意自己临时退出,让夜未央一个人去完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按着指示来到一段悬崖边,低头看着下面的点点星光。确定下面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一跃而下停留在半空之中。脚下是一大片会发光的植物。洞冥草,她们这一次任务就是要将它们收集到空间戒里。 幽蓝色的光芒映照着四周,若隐若现的身影在周围出现。夜未央弯腰折下一枝拿在手中把玩,“还不将它们收走?”她在那里发什么呆?难道没有看见四周的人影越来越多?她是不是想要那些动手才愿意动手? 梅尔立刻用魔力将洞冥草全部卷入空间戒里。幽蓝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空中。崖下再次成为漆黑一片,没有了洞冥草的照明,四周的人影也消失不见。就像一下子被黑暗藏起来,在一边虎视眈眈。 “未央啊,你手上的可不可以给我?”梅尔盯着某人手上的洞冥草。哪怕只是一枝也照出不少的东西。请原谅她的胆小,她实在是不敢再看下去。反正来的时候她们都没有拿火把,干脆把这一枝也收走。 “不可以。”简单的三个字让她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破。夜未央拿着洞冥草先行离开悬崖。她觉得很奇怪,为何没有人来阻止她们将洞冥草采走?不是说没有人能从这里拿走一片落叶?如今她可是将整片洞冥草采走。说什么也应该出来阻止一下才是。 梅尔疑惑地注视着她的动作,“未央,怎么了?”她不是说要离开的吗?为何却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像似要等待什么人出现似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座森林可是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啊。 “梅尔,你的魔力在这里没有任何的限制?”夜未央没有回头,也不曾看四周一眼。梅尔点点头,正如她所说自己的魔力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不过她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这件事?这和她停下来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就离开用魔力离开这里,立刻,一分钟也不能停留。”夜未央微微一用力将洞冥草飞入一边的树干上。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看见比较好,以她的胆量恐怕要好几天无法睡觉。免得君泽那家伙又找到理由克扣自己的工钱。 梅尔一怔之后也不再多问,按照夜未央的吩咐展开魔力迅速离开森林,向着雇佣兵团狂奔而去。直觉告诉她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会成为夜未央的累赘。甚至连任务也无法完成,唯今之计只能自己先回雇佣兵团,再去找援助之人。 “人都走了,你还不愿意出来,想让我将这里夷为平地?”夜未央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还挺能等待的,都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就连自己也禁佩服他的忍耐能力,简直可以与忍者相提并论。 浓重的腐臭味迅速覆盖森林,隔绝一切空气,只剩下无边的恶臭。厚重的落叶在狂风的吹动下形成一个个巨大的球,四面八方的落叶滚向夜未央所在之处,像要将她淹没在落叶之中。让她成为森林的一员。 夜未央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条三米长的长鞭凭空出现在她身前,兀自舞动起来将靠近的落叶球打成粉碎。无论落叶球的速度有多么快,体积有多么的吓人,都无法越过那一道鞭墙,更加别想要伤夜未央一分。 突然间,夜未央整个人冲出鞭墙,向着迎面而来的落叶球挥动镰刀。一声惨叫响彻森林,落叶球再次成为落叶,失去所有攻击力。空气之中的腐臭味越发浓厚。整个森林如同一具死去多时,长了尸虫的尸体。 “这就是你原来的面目?”夜未央审视地上的腐尸。说腐尸已经算是抬举了,它的尸体竟然与落叶连在一起,腐坏的脸孔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尸虫。恶臭就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 看它的样子似乎在森林待的时间不久,不过却有如此大的怨气,实在是罕见。它应该吞噬不少的魂魄才可以保持这副难看的样子。在如此潮湿的森林里,尸体的腐坏不会停下来不被化为泥土。 “我要杀了你们。”还带着丝丝肉丝的白骨手伸向夜未央。是他们夺走自己的一切,是他们害得自己无法安息。它要将这些人全部杀死,让他们尝到自己曾经受过的苦,让他们和自己一样死不瞑目。 夜未央没有想到被自己打成半死的腐尸还会攻击,身体急退避开它的攻击,然而垂在胸前的长辫被它抓住。脆弱的发带经受不住那一击,断落在落叶上。栗色长发瞬间变回原本颜色,划破黑暗的天空,闪进腐尸那浑浊的眼中。 “你是羽夜族的人?”腐尸眼中闪过杀意,腐臭味再次随着它的问话而加重。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羽夜族的人,是上天注定吗?是上天怜悯自己的遭遇,让自己在这里得以报仇吗?若是这样,要它死也甘心。 夜未央伸手握住镰刀,“我不是羽夜族的人。”语气之中隐约有着不悦。为什么他们看到自己的头发都会问这句话?是羽夜族的人有那么重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自己不是羽夜族的人也可以将它杀死。 “你以为可以骗得我吗?那眼睛那头发,即使我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腐尸声嘶力竭,一副恨不得将夜未央撕成碎片的模样。“若不是羽夜族的人,试问世上还有谁会有这般发色?我终于可以报仇,终于可以报仇了。” 夜未央收起长鞭,“区区亡灵就想杀死我?你实在太高估自己。”哪怕是犼也无法打败自己,它却妄想着要夺走自己的生命。自己不是森林那些无用的魂魄。它想要的,自己偏不给它,看它怎么办? 腐尸哈哈大笑,“从你踏进森林那一刻注定着你的死亡。只要你踩在这些落叶,它们就会腐蚀你的魔力和斗气,然后腐蚀你的身体。只要你是魔斗者,就逃不过死亡的掠杀。现在你的双脚已经不能动。” 不能动?夜未央不动声色往前走几步又往后退几步,她的动作让腐蚀的笑声消失无踪。“怎么会这样?”惊愕地看着她,为什么只有她不受尸气的侵袭?从来没有人会像她这般没有任何困扰。 夜未央停下脚步,“即使我在这里待上一天,我也不会成为你的同伴。魔力和斗气的确是你们不可少的力量,但是对于我来说,它们根本就不存在过。因为我是你们眼中的废人,试问废人还会害怕你的必杀技?” 从它的言语得知落叶上它所散步的尸气,在人使用魔力和斗气时传入体内,从而破坏人的内部。只可惜站在它眼前的自己,却是一点魔力和斗气都不会的人,自然不能将尸气吸入体内,让自己死在小小的腐尸手里。 三十二 生之劫 “废人?”丝丝亮光在腐尸浑浊的眼中燃起,“你说你是废人?你今年几岁?”白骨手再次伸向她。不带一丝的恶意,似乎只是想接触她。夜未央退后一步,“十五。”她讨厌眼前那只脏不拉几的手。总是有种想要宰了它的冲动。 “十五岁?告诉我你的双亲是谁?你不在羽夜族又在哪里生活?”腐尸无视她的厌恶,想尽力爬向她。会是自己所想那样吗?那里是如此的危险,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活下来?不,它的孩子一定会活下来,一定会活下来。 “恶魔谷。”夜未央举起镰刀,只要一击便会让它永远消失。自己的回答就算是满足它最后的心愿。虽然她不怎么清楚为什么腐尸会提出如此怪异的问题。不过想它在这里也过得挺辛苦,自己偶尔满足一下它好了。 “孩子,我是你母亲。我的孩子。”腐尸伏在地上哭起来。她的孩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差。那个曾经被人无情抛下悬崖的婴儿奇迹地活下来,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差点就杀了自己的孩子。 幸好她没有魔力和斗气,不然自己真的会痛恨一生。夫君,我终于见到我们的孩子。她没有死在那些人的手里,平安地活下来长大成人。夫君,你可见到这一切?我们的孩子,她虽是众人眼中的废人却是我们的骄傲。 夜未央一愣,直视那双无神的眼球,是的,眼球。在她的眼中那已经不能算是眼睛,眼眶周边的白骨已经露了出来,阴森森的。换了梅尔恐怕会惊叫一声,然后倒在地上做一个活死人来气自己。 夜未央再次显示她那巨大的读心术,眨眼间便得到想要的答案。“你的尸体是被他们丢进这里?”羽夜族的人真的吃饱了撑着了吗?连这些抛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他们就不会考虑一下后果,将尸体直接就地火化吗? 人类的意识还真是单薄,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一个人死后的怨念比生人还要重?含怨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处理直接丢进如此阴森的森林里,不变异才怪。那些人全部死在她的手中也算是自投死路,与人无尤。 “他们害怕我的尸体被族人发现,所以将我丢进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没有想到我却以这种方式活下来,还让我见到我的孩子。”腐尸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摸夜未央,但是在半路停下来,不是她不敢而是夜未央手中的镰刀阻止她的前进。 哪怕她有多么想触摸多年未见的孩子,也不敢拿自己来试刀。刚才的她可是深深体会到那诡异的镰刀有多的锋利。只是轻轻一挥,就让自己无法站起来。只是为什么孩子要如此对待自己? 夜未央手持镰刀,“你这样也算活着?自欺欺人也有一个限度。”就算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又怎么样?她死得有多的凄惨又怎样?这些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她无法保护孩子,无法保护自己,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弱者,怨不得任何人。 腐尸爬上前一步,“我是你的母亲,为什么还要这样?孩子,我可是你的母亲。”已经不再是敌人,她却不愿意放下武器,不愿意唤自己一声母亲。她在怨恨自己没有照顾她吗?不是自己想要抛弃她,而是无法阻止。 夜未央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你不过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你对这具身体从来没有过养育之恩。现在的你不过是地府的一名亡魂,凭什么要我承认你的身份?”她的痴心妄想是不是有些过分? 腐尸显然被她的一番话惊呆,十五年的等待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是因为自己这副鬼模样吗?这样子又不是自己愿意,为什么她一点也不体谅自己。 夜未央皱皱眉,“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对于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哪怕你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我也不允许你干预我的人生。”她只属于这个森林,这一生,不,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 隐约传来的脚步提醒着她们有人前来。“沙利叶?”夜未央疑惑地转头望向森林入口处。除了同伴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梅尔到底找了什么人过来?她可记得沙利叶没有转移空间的能力。难道说有魔力和斗气的人完全不需要受到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吗? “是你的伙伴?”腐尸压低声音问道。孩子可能是暂时接受不了自己,只要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慢慢适应。再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陌生人。“嗯,沙利叶和一些无关要紧的人。”夜未央点点头,平淡地回答。 腐尸也退后一步,“沙利叶,是他的真名?”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斯坦若卡没有沙这个姓氏。会不会是她记错了姓氏,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又是谁?若真是无关紧要又怎么会前来?不会是她不想告诉自己真话吧? “花千凌。”夜未央合眼感应外方传来的信息,“邵云曜和羽夜炽焰?”他们两个是什么人?梅尔怎么会将陌生人也搬过来当自己的救兵?雇佣兵团的人手不够吗?还是说自己真的那么的不堪一击? 可怜的邵云曜就这样被夜未央当作陌生人对待。也只能说被揍了两次的他在夜未央的心中没有半点的分量。让夜未央根本就不记得雇佣兵团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甚至连亲手打他的事也忘得干干净净。 腐尸不敢置信地抬头,“你可知道当初追杀我们母女的人是谁?你以为真的只有羽夜族的人吗?”倘若真的只有羽夜族,她们母女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也不会分开十五年。到了现在还不能相互承认。 夜未央无视她的期待,连脸孔也无法记住的她,才不愿意去记住那些陈年往事。都跟她说过那些不是属于她的恩怨,为何她非要将自己牵扯进去。她就非要随意干涉他人的人生,想成为他们的主宰者? “除了羽夜族,还有花家,邵家。是他们联合在一起才逼迫我们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和他们做同伴?他们不会真心在乎你,他们只是在利用你。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外面的人不能相信。”腐尸用尽全力扑向她。 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再也不能让那些贪娄的人得到她。哪怕要杀了她也不能让她死在别人的手中。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看着心爱的孩子再一次死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尝试。 夜未央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扑上来,身体急速往后退去,纤细的身体撞在树上,无路可退。利刃再次出现,毫不留情将想要留住自己的腐尸一分为二。既然她对自己产生杀意,自己也不会站在那里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然而她纵使再快也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腐尸虽然被一分为二,但是也因为突发之下她忘记此刻的空气有着多重的毒气,加上腐尸死前向她吐出最后一口怨气。哪怕她是铁做的人也无法承受那巨大的腐蚀。 身体无力地倒在落叶上,夜未央第一次感觉到意识的模糊而不能阻止。从她转世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人和物使她失去自主的意识,没有人可以伤自己如此的重。然而现在自己却这般的无力,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在阴沟里翻船吗? 冰蓝色的眼睛看着逐渐消失的腐尸,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即使她没有想要杀自己,她也会亲手杀了她。她本该离开这个人世,只是她的怨念使她变成腐尸活下来。等到尸体腐坏之后,她也难逃一死。 “既然爱上了就不要有一丝的后悔与害怕,无论你想得到哪一样东西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腐尸喃喃自语,“他说得没有错,我爱上他便得到你,而你却是我的劫。无法逃避的劫,倘若时间重来,我一定会阻止你来到人世。” 夜未央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完全消失在落叶里,不想告诉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重来,时间只会往前走而不会后退。她所做的决定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挽回。对于她来说,这个世间已经不是她可留恋的地方。 她才不管当年是谁在追杀自己,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也是生物圈的生存之道。强者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吞噬弱者,让他们成为自己腹中物,让脆弱的生命得以延长。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她根本活不到生命的尽头。 缓缓地合上眼睛,神智已经无法清醒。也罢,沙利叶,倘若你真的听到我的声音,那么就来这里接我。我会在这里等待你的出现。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凭着我给你留下的信息来到我的身边。 三十三 尸之毒 深夜的大厅人来人往,女仆端着一盆盆黑色的污水往外奔去。原本宽阔的房间变得无比狭窄。药师围在一边低声商议着药方,时不时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可是他们不能大意的病人。一旦不小心,他们的小命就会画上句号。 花千凌静静地坐在床,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心像被人撕裂般痛。等他依照梅尔的指示来到森林的时候,夜未央像一个破败的洋娃娃,躺在厚厚的落叶上,浑身冰冷,黑色的血从手腕的伤口流出来,染黑身边的落叶。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停止跳动,沸腾的血液变得和她一样冰冷。是他没有照顾好昔拉,为什么自己会被那小小的尸气所困?为什么不能及时赶到她的身边?明明说好了要保护一辈子的人,自己却再一次食言了。 昔拉,在我没有赶到的时间里,你究竟遇到怎样的对手?为什么连如此强大的你也不能保护自己?又是谁那么的恨你,非要取走你的性命,要我永远地失去你?昔拉,为什么你不愿意睁开双眼看我一眼? “你们到底有没有结果?”邵云曜再也忍不住,转头对着那些讨论了半天的药师大吼。他们没有看见夜未央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吗?那手腕上的血一点也没有止住,他们认为夜未央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同去的梅尔只是稍微有着中毒现象,只需要喝下解毒剂便可。而不像她如此的严重。梅尔可是说在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的袭击,那么又是什么东西让百战百胜的洋娃娃变成病娃娃? 在她倒下的四周可是没有一丝的打斗痕迹,厚厚的落叶比其他地方要厚一些,除了之外,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的不对劲。落叶没有生命,不会去袭击夜未央。然而森林的周围连一丝杀气的也没有,让自己实在是想不通。 他哪里知道夜未央在他们来之前一刀将腐尸分成两半。腐尸又是和落叶连在一起,分解之后的腐尸与落叶混成一体。没有见过腐尸的他自然不会发现哪里是落叶,哪里是腐尸的碎片。更加不能分出腐臭从那里传播。 炽焰脸色阴沉地坐在一边,灯光无法照到他的脸上,看不清此刻他的神情,却为他增添一分萧杀之气。夏菡垂手站在一边,羽夜族最好的药师已经聚集在这里,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未央小姐中了什么毒,为何昏睡不醒。 药师摇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未央小姐全身上下就只有那一道伤痕,毒虽然霸道却无法流入心脏。大概是未央小姐在昏迷之前用什么压制着毒性。他们真的束手无策,无法对症下药。 “没有任何办法?”花千凌温柔地为她整理额上的碎发,他不会让昔拉就这样离开自己。哪怕是要自己杀死所有的人也不在乎,只要她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像往常那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自己不像真正的沙利叶那样拥有治愈之力?如果拥有了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无能为力。造主,这就是你无法超越昔拉的造主所遗留下来的罪证吗?让我看着心爱的人死在我的眼前,让我再次尝到噬心的痛。 夜未央冷眼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人,转头看着床上的自己时,眉头一皱。没有想到这具身体虽然拥有前世的力量却如此的不堪一击。让自己不得不将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成为众人眼中的生灵。 轻盈地落在柔软的床上。由于身体没有全死,自己的灵魂受到约束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不然她早就离开如此嘈杂的房间,让他们吵个够。不过她不想看着沙利叶如此的悲伤,虽然她不知道悲伤是何物,却不愿意他这般沉默。 打定主意之后,移到花千凌的面前,“沙利叶,看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孔。就不相信身为月之天使的沙利叶无法感应到自己的灵魂。若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一刀将他宰了。 花千凌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空气,是自己的错觉吗?那一瞬间自己居然感受到昔拉的碰触,听到她的话语。不可能的,昔拉躺在这里动也不动,连手指也不能动一下,又怎么会碰触自己? 夜未央的眉头一挑,挥手对着他就是一巴掌过去。既然他归认为错觉,自己就让他好好认知一下是不是错觉。邵云曜和炽焰看着原本好端端坐在床上的花千凌,突然之间像冬瓜一样跌下床。 “有你这样照看病人?要睡觉到外面的走廊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邵云曜无名火起,未央都这样,他还可以睡得着。像他这样的人还敢说是未央的同伴,哪有如此不在乎同伴生死的人? 炽焰神情更加严峻,“像你这样的人不配站在未央的身边,更妄想要拥有她。”不能再让未央留在他的身边。身为同伴的他居然没有留在未央的身边,看着她向着死亡奔去。哪怕未央不喜欢也不能随她了。 花千凌抚着红肿的脸,完全不在乎两人的嘲讽。对他来说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确认。能够靠近自己而不被察觉,在瞬间将自己打下床的人,也只有自己不设防备的昔拉。 “终于不认为是在做梦?还以为要再打你一顿才会让你知道我的存在。”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之中。夜未央曲起右膝,侧头看着地上的人,丝毫没有将人打伤的愧疚。谁让他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所以揍他是他自己自找的。 花千凌只能苦笑,“即使忽略了你,你也不用下那么重的手。”也只有她会一点轻重也不分。也许下一次自己要让她知道同伴的重要性,万一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死在她的手上,那么自己也挺冤。 夜未央走下床,“沙利叶,帮我一个忙,按照我给你的配方为我准备一下。”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是有前世造主为自己调配的身体改造液体的配方。现在的她必须利用那些配方将尸毒驱逐出身体。能拜托的人也只有他。 花千凌默默地接收着从她那边传来的配方,不禁在心中纳闷。为什么昔拉的造主会将如此重要的配方也输进昔拉的大脑之中?难道他就不担心昔拉会将这些配方外泄?真的越来越弄不懂他们的想法。 “必须在我的血流尽之前回来,不然你只需要为我挖坟便可。”夜未央漂浮在空中,“在你离去之前,将这里所有人赶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我需要安静。”再让他们吵下去自己会让他们变成死灵。 “是,不过昔拉啊,下次别那么吓人好不好?”花千凌整理一下衣裳,暗自运用魔力,除了邵云曜、夏菡和炽焰之外的人全被清扫出去。“昔拉需要休息,你们也全部出去,我不可想昔拉离开这个房间。” 万一昔拉讨厌他们擅自离开这个房间,自己可是没有任何把握将她的魂魄找回来。魂魄和身体一旦分离超过一定范围,再也无法回到身体里。昔拉就会正式成为已死之人,再也回不来自己的身边。 邵云曜白了他一眼,“未央好好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说话,是你不愿意让人留在这里吧?”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他也太小看自己。说什么自己都是雇佣兵团的人,见过的说不定比他还多。 花千凌也不理会,瞬间消失在远方,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寻找那些药材。至于他们愿不愿意离开房间,不是自己可以作主。相信昔拉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说不定这个答案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带一丝的恶意。 夜未央一脚将他凌空扫出房间,既然说骗他,那么就让自己将他丢出去。炽焰和夏菡看着邵云曜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房间,撞破墙壁直接飞了出去。再也没有说什么,自动自觉抬脚走出房间。 花千凌的确离开房间没有藏起来,而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人下手,而且还是如此的不留情面,也只有夜未央做得出来。所以说此刻的房间比雾临森林还要危险几倍。为了不成为第二个邵云曜,他们还是自觉离开比较好。 夜未央挥手关上门,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洁白的手指卷着长长的头发,唇边泛起一丝的笑意。果真是欠打的家伙。好言相劝偏不受,非要自己将他们变成伤员才肯罢休。下次不用再说什么,直接用暴力将他们扫出去。 现在只要等沙利叶将那些东西收集好,便可以将身体里的毒清干净,身体也会因此而接受再次的强化。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不过也比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好。反正造主给自己输入配方的时候可没有说危险。 三十四 蜜之茶 原本用来洗澡的浴池,此刻正被碧绿色的液体所覆盖。夜未央静静地躺在浴池里,任由液体将她纤细的身体层层包裹,如同回到母体一样。长长的头发成为她的垫子,压在身下。微弱的呼吸变成小小的水泡,摇摆着着升上水面。 两名男子站在浴池边没有说话,他们所在乎的人此刻正在那些碧绿色的液体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浴池,生怕昏睡的她会在下一刻成为永远的长眠。此时的他们早已不是外界所认识的他们。 “这真的可以解毒?”邵云曜转头看着在一边忙个不停的花千凌。一声不吭将未央丢进黏兮兮的液体里,这让未央怎样呼吸?万一他弄错了配方,未央岂不是一辈子也休想睁开眼睛。自己真的不放心没有学过草药的人去弄那些配方。 “如果你想昔拉一直都是那样躺着,就在那里大呼小叫。”花千凌头也不回,一边调配手中的液体,丝毫不敢大意。不是真的像邵云曜所想那样,相反他可是十分精通这些调配,只不过事关心上人,难免有些不确信。 将最后一道程序完成后,花千凌略为松了一口气,毕竟要在没有任何测量器下调配如此精准的配方,对自己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将手中的液体缓慢地注入浴池,看着它与碧绿色的液体融为一体,顿时无比安心。 能与液体相容,证明着自己没有调配错误,没有弄错任何一道程序。他已经完成昔拉的交托,剩下的就只能依靠昔拉自己。 现在他能做的事就是等待,是的,等待着昔拉的清醒,等待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时间一点一滴流走,碧绿色的液体逐渐变为深绿色,然后变为墨绿色。 花千凌转头看着两人,“你们先出去,我要帮昔拉清洗一下身体。”昔拉不喜欢粘稠的感觉,自己必须尽快为她清洗干净。“为什么要我出去?我也可以帮未央清洗。”邵云曜不服气地说。 他只不过是未央所认同的同伴,又不是她的亲人。凭什么要赶自己出去?不过是帮人洗澡而已,自己虽然没有试过,但是也可以为她清洗。 花千凌双手抱胸看着他,“那么你就去帮昔拉清洗,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时候的昔拉可是比婴儿还要脆弱。万一用力不当或者不小心的话,你可要想清楚后果。我可不会让你有喘息的机会。” 从培养皿出来的他们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力量,身体状态全处于幼儿阶段。一旦有一丝的外界力介入,都会让他们死于非命。所以他们的造主会亲自守在他们的身边,直到脆弱期结束才会让他们回去接受任务。 炽焰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浴室,他不是相信花千凌,而是如今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如果他无法救回未央的性命,自己会第一个动手杀了他,让他去为未央陪葬。他们不是同伴吗?那么死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邵云曜垂头丧气跟在炽焰身后,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花千凌一眼,“别想着可以占未央的便宜。我可是随时注意你的举动。”夜未央对他没有任何的防范,但是不代表着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花千凌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关上门,顺手施放屏障免得待会有人破门而入。快步走到池边伸手探入池中拔去池塞,让墨绿色的液体排出。重新注入一池清水,细心地为夜未央洗去身上所残留的液体。 清洗完毕之后,花千凌为她系回足链,用浴巾将她层层裹住,确定没有露出任何肌肤才抱着她走出浴室。一脚将冲上来的邵云曜踢飞,温柔地将怀中人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再次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喂,你以为在裹粽子吗?这样会闷死未央。”邵云曜从地上爬起来抗议。都什么天气了?未央被他这样裹法,即使毒解了也会被活活热死。难道他的脑袋是猪脑不成?连这等小事也如此的忽略。 花千凌无视他的抗议,挥手将窗户关上,厚重的窗帘阻挡阳光。炽焰没有阻止他,只是坐在床边审视着还在昏睡中的人。脸色已经没有之前的苍白,不过皮肤却比之前还要晶莹剔透,是因为那些液体吗?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昔拉不能受到一丝的风寒,对于外界的伤害她没有任何的抵挡能力。所以你必须保证没有人来打扰她。”花千凌坦白地说。他之所以不让昔拉回花家才接受治疗,是因为花家无法保证昔拉的安全。 只有在羽夜族的家主才可以提供昔拉所需的一切,护她周全。在这里不需要担心有敌人前来袭击。即使自己外出也可以确保羽夜炽焰有能力保护暂时失去力量的昔拉。使得自己可以安心去办事。 炽焰点点头,“还需要注意什么?”他会让花千凌认可自己的能力,让他心甘情愿从未央的生命中消失。“让她进食一些肉类,不能继续让她随意吃水果当饭。除了三餐主餐之外,还要增加三餐点心,点心不能是甜的。我会尽量赶回来。”花千凌低声吩咐。 当夜未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加百列。”难得有些迷糊的冰蓝色眼眸半眯着,刚醒来的声音有着沙哑。一双手轻轻地扶她坐起来,外衣同时披在她肩上。然后为她穿好短靴,披上保暖的披肩。 “加百列,头发。”眼睛依旧半眯着,似乎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并不是自己口中的人。经过液体改造的身体暂时间无法分辨出身边的人。温柔的手指微微一怔,随即按照她的指示将那头长发束在身后,将她抱下床。 夜未央掩口打了个呵欠,左手拉过身后的长发,“加百列,编成辫子。”今天的加百列怎么学会偷懒?他不是很喜欢将自己的头发编成辫子吗?难道说他已经不喜欢编辫子,改成帮自己弄一个简单的发型? “加百列是谁?”炽焰再也忍受不到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对于他来说,那是一个极其的羞辱。堂堂的羽夜族家主,居然被当做一个从来见过的人。哪怕她是无心之过也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夜未央转头看着眼前的人,半响之后才发现身后的人不是自己的造主。“沙利叶在哪里?”她忘记了,加百列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加百列已经不存活在这个世上。沙利叶怎么会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有事出去,很快就会回来,让你好好在这里养病。”炽焰也很自觉没有提之前的问题。夜未央应了一声,推开房门走出去。既然沙利叶很快就回来,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在这里待很长的时间。 “未央,你起来了,早饭刚刚做好,快点过来吃。”楼下邵云曜向着她招招手,本来是想上去叫她起来,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快地醒来。这也好,免得待会早饭都凉了,她也没有起来。 夜未央依言来到饭厅,在夏菡的帮助下坐下来,审视着桌上的早餐。一分一秒过去,也不见她动手,甚至连眼珠也不曾转一下。“未央,不喜欢这些早饭?夏菡,去换一桌。”炽焰不等她回答便吩咐。 夏菡立刻让女仆将桌上的早饭换下去,换上新的早点。然后众人又一次看到她动也不动,这次连看也懒得看,整个人靠在椅背,即使不用问也知道她对这一桌的早点极其不满意,然而却不知道她有哪些不喜欢。 “未央,现在的你不能吃甜的,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帮你准备蜜茶。”不愧是雇佣兵出身的人,邵云曜一下子便看出她在找什么。记得她每天早餐都会有一杯蜜茶,现在没有那杯蜜茶,她的确不会去碰桌上的那些东西。 “不要。”夜未央难得一次无所谓。她不是嗜甜之人,不过早上已经习惯蜜茶的陪伴。突然之间没有蜜茶,她真的不想吃哪些一点味道也没有的早饭。倘若真的要自己吃,倒不如自己去厨房亲自做。 炽焰伸手接过夏菡递过来的托盘,“蜜茶要等你吃完早餐才有。如果你想自己去做饭,那么一概没有蜜茶。这是花千凌所说,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五天之后就回到原来的生活。相信你可以忍受得住。” 夜未央没有动,一眨眼,托盘上的蜜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取放在她的面前。邵云曜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为什么不等她吃了一半的早餐才拿出来?”未央都把蜜茶喝了,他还用什么来让未央吃早餐? 炽焰没有回答,看着夜未央将一杯蜜茶喝完之后,示意夏菡为她送上精心熬制的粥。看着她将粥送入口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蜜茶没有放任何的糖,而是放入花千凌所给的花蜜,只有淡淡的甜味。若没有花千凌的花蜜,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让她乖乖吃早餐。 三十五 加百列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云月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自己不过是回家两天,回来之后却发现最不喜欢的人待在家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夜未央来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愿意通知自己? 夜未央直接无视某人的怒吼,对于她来说,那不过是无关人员的吼叫,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也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反正有人会来处理她,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便可。 炽焰将厨子刚刚做好的点心放在小桌上,“未央在这里不需要得到你的批准。”她不过是一个借住的人,无需征询她的意见。他不仅要未央在这里住下来而且是再也不会离开羽夜族,离开他的族人。 云月指着她,“族里的长老不赞同她回到羽夜族。家主,若你再这样一意孤行,只会让族里的族人对你有怨言。再说家主可是她的仇人,她会伤害家主。”为什么他会对夜未央会如此的不同?只因为她是一个废人? 炽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未央根本就不记得她的父母是什么人,她也不会冒然攻击我。”未央可是很清楚现在的她不是自己的对手。更加不用说要为她那从未谋面的双亲报仇。所以她的担心不成立。 “这具身体的母亲,我见过。”夜未央扫视桌上的点心一眼,在心中暗道,倘若那个腐尸也算是人的话。那么也算是匆匆了一面。“这些不要,拿走。”好一个干脆直接的答案,让厅中的人无一抹一把冷汗。 “未央,你的身体需要营养,乖乖地吃一两块。”炽焰也不生气。夜未央虽然不挑食却不是什么都全盘接受。不对她眼的点心根本就不能让她吃下去。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为何花千凌会那么凝重地叮嘱自己。 夜未央再次将他当做空气,捧着水蜜桃理也不理会他。邵云曜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幸好不是自己负责未央的饮食,不然头痛的人会是自己。不过未央不是不喜欢甜食吗?为何对咸的点心也如此的反感? 炽焰转向他,“你坐在那里做什么?”在花千凌回来之前他们必须将夜未央养胖,否则他回来之后一定会让未央离开这里。邵云曜指了指某人手上的水蜜桃,“我确实在喂食,只是你的喂食比较失败而已。” 闻言炽焰恨不得一拳打昏他。都说了不能让未央吃太多的水果,他还一直往未央的口里送水果,这不是摆明要和花千凌斗上吗? 邵云曜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花千凌的话。未央是我们随便可以左右的人吗?继续执行花千凌的吩咐,只会让未央讨厌我们,恐怕以后也不会靠近我们一步。这样的结果你想过了没有?” 说不定还没有等花千凌回来,他们就被夜未央给杀人灭口,连尸体也不会留下。夜未央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点也不在乎之后有怎样的结果。若真的成为别人追杀的对象,她大可回到恶魔谷生活。 炽焰抬头,“你可以离开这里。”他不需要让威胁未央安全的人留在这里。万一真的让未央有事,就连他也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她和未央有着无法解开的恩怨。还是暂时让她离开这里比较好。 云月二话不说拔出兵器,炽焰已经被夜未央迷惑了心智,想要让他听从自己的话去杀了夜未央是不可能的事。也只有自己亲自动手将她杀了。这样羽夜族才不会被她毁掉,炽焰才不会成为千古罪人。 夜未央猛地抬头看着她,唇边泛起一丝的笑容,虽然现在的自己没有一丝自保之力,但是也不会任人宰割的对象。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真的那么碍眼,非要在这个世上除名不可?他们真的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赋予昔拉之名? 炽焰和邵云曜也感应到从云月身上传来的杀气,两人不动声色地移到夜未央身边,他们绝对不会让夜未央受到任何的伤害。邵云曜盯着云月的手,“未央,你要不要到邵家住一段时间?那里虽及不上这里不过没有这样的麻烦。” 夜未央直接无视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想杀自己的人,“愚蠢之人,你以为真的可以杀死我?”她就那么有信心?还是说她一点也没有将眼前的两人放在眼里?就算自有自己一人,她都无法得偿如愿。 正当大厅里的气氛一触即发之际,夏菡的声音传来,“家主,花少爷回来了。需要立刻请他到大厅吗?”不是他不知道大厅的阵势,而是花千凌逼着他说话。显然刚回来的他也感觉到不妙之处。 炽焰皱皱眉头,低咒一声,他还真会挑时间出来。害得自己的计划又在半路被扼杀。邵云曜得意地看着吃瘪的人,“让他进来。反正他都要进来不是吗?”他才不信花千凌会那么的乖巧。一手夺过夜未央正要吃的水蜜桃,真的不能让她继续吃。 话音刚落花千凌已经走进来,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回来,而是带着另一个人回来。一个如同春风的男子。正在和邵云曜抢水蜜桃的夜未央整个人僵住,冰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让炽焰和邵云曜大为不解。 毕竟在他们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夜未央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鬼看到她也会皱眉头绕过她而行。何时见到她这一面?花千凌究竟带了什么人回来,让夜未央如此的不正常,比见到高级魔兽还要厉害。 “加百列。”夜未央退后一步,她害怕此刻的微笑着的加百列。现在的自己可是一点力量也没有,无法反抗他的命令。沙利叶怎么会将加百列带来?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见到加百列吗? 花千凌一怔之后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轻声为她解释,“昔拉,这不是加百列,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暮雨凉。”之前见到暮雨凉也让他吃了一惊。若不是他的医术在斯坦若卡数一数二,自己也不会让他们这时候见面。 夜未央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加百列?为什么两人会如此相像?推开花千凌想从他的眼中寻找线索。如果他是加百列的话,那么自己是不能读到他的心声,也不能猜测他的想法。如果这个人真的不是加百列,那么自己可以知道谁在说谎。 暮雨凉走上前一步,“我可以问一下谁是加百列?这可是大天使的名字,你的名字真的是昔拉?”刚才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加百列可是天使长,为何眼前的少女会如此称呼自己,而且还是一副惊慌的样子。 “加百列是我的造主,我是被他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夜未央也不隐瞒他。她无法对与加百列有着相似脸孔的人。哪怕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花千凌皱皱眉头,“昔拉,他不是加百列,不需要如此害怕他。” 昔拉对加百列的害怕还不是一般的恐惧。自己将暮雨凉带来究竟是对是错。倘若知道会为昔拉造成如此大的困扰,自己真的要再三考虑。昔拉,难道你真的无法逃脱加百列的束缚吗?我要怎样做才可以让你变得不再害怕他? 夜未央转头看着他,“沙利叶,他是加百列的转世。”语气十分肯定,没有一丝的质疑。她是可以看到暮雨凉的心声却猜不透他的心思。追叙过去却让她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比杀了自己更严重。 花千凌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怎么可能?加百列不会在这里。”当初自己可是将他和研究室一同炸毁。即使他转世也不一定来到斯坦若卡星球,也不会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年龄。一定是昔拉看错。 “没有看错。沙利叶,别忘记,加百列对药可是无比精通。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别忘记他也是拥有异能之人。”夜未央直视他双眼,“没有人比他更容易捉住他人的灵魂。所以他转世来到这里也是有可能。” 加百列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字,不是他的能力比其他人强而是他拥有操纵灵魂的能力。然而这种能力也只能在他死后所使用。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而已,一旦想起来,那么自己再也没有自由可言。 花千凌微微皱眉,“那么要不要杀了他?”既然昔拉都认为他是加百列转世,自己杀了他就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昔拉也不会如此害怕。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暮雨凉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夜未央摇头,“已经杀不了。”在他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前,也许还可以杀他。现在,已经不能动他一根毫毛。很快他便会想起一切,想起前世的种种,到时候自己再也不能摆脱他的控制。 三十六 易之主 阳光明媚,然而却不能让沐浴在阳光下的人拥有好的心情。花千凌愁眉不展地盯着不远处在睡觉的人。炽焰和邵云曜则不停地打量着坐在一边看书的人,他们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夜未央非要叫暮雨凉为加百列。 早上的话也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夜未央会说自己是被加百列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她明明是羽夜族之人和人类女子所生下来,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又怎么会是被另外一个人所创造出来?她所说的创造又是什么意思? 暮雨凉放下看了一半的书,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头颅,不禁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当夜未央靠近自己的时候,心情总会变得莫名其妙的好。轻轻地为她拉好身上的被子,不让她受到一丝的寒意。 邵云曜转向另一个人,“我说你能不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未央对那个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她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吗?”为何会睡在刚认识不久的人身边,还将他的腿当作枕头? 按理来说即使她想要人腿来当枕头,也会是被她视为同伴的花千凌才是,怎么一下子变化如此之大?暮雨凉并没有比花千凌漂亮啊,未央也不至于将两个人混乱才是。他实在是想不通,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因为他是昔拉的造主,昔拉自然而然会对他没有一丝的戒心。”花千凌也不在意他们是否听得明白。造主等同于他们的父母,身为儿女的他们自然不会对父母有任何的戒心,尤其是一直在加百列身边的昔拉。 加上昔拉此刻力量全失,又再一次遇到她的造主,很自然做出前世相同的动作。那些天里昔拉可是寸步不离地围绕着加百列。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让她离开加百利的身边,因此自己吃不少的醋。 也因为这样,加百列看出自己对昔拉的心思,不再让他回来交任务时和昔拉见面。将昔拉与自己彻彻底底地隔离开。所没有在那些人对昔拉进行更残酷的实验时制止,导致昔拉的身体无法接受而衰竭死亡。 “未央是羽夜族的族人,不是什么人造人。”炽焰提醒某人不要忘记这一点。夜未央的长发和眼眸是最好的证据,他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他才不信这个世上会有什么人造人的存在,一定是他们在骗自己。 花千凌接过夏菡送来的点心,“昔拉只是换了一个身体,本质还是无法改变。倘若能改变,她早就在被你抛下恶魔谷那一刻死亡,不需要等到现在。也许是你让昔拉的力量觉醒,你是害了她一生的凶手。” 夜未央霎时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来到身边的人,“沙利叶,怎么了?”一声不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是怎么了?花千凌温柔将她扶坐起来,“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午饭你都没有吃多少,这对身体不好。” 夜未央扫视盘中点心一眼,“不想吃。”刚吃过午饭不久,她又不是贪吃之人,说什么也无法将眼前点心全扫进肚子里。相对进食来说,她倒挺喜欢睡觉,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像盖着一张很暖的被子。 花千凌眼疾手快地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不让她继续睡觉,“昔拉,你必须进食。”拿过一块点心递到她唇边,“听话,只要吃一块就可以。”她的身体正处于虚弱期,平时所吸收的营养本来就不够,必须吸收更多的营养才行。 夜未央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点心。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块点心也不可以。身体是她自己的,变成什么样都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至于要这样追着自己不放吗? 花千凌无奈地将点心放回去,“昔拉,君泽还有任务交给你去完成。如果你不快点恢复,他一定会扣你的零用钱。”她不喜欢别人干预,那么自己就找一些让她在意的借口,看她还是不是如此的不在乎。 暮雨凉看着两人在那里暗自较劲不由得好笑,夜未央是小孩子就算了,花千凌已经是成年的男子,还如此的孩子气,让外人看到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花家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幕,他可是花家唯一的希望。 夜未央转头看着他,“加百列,不许笑。”他以为自己没有察觉到他在偷笑吗?净是在一边看戏,他就那么喜欢看戏?暮雨凉收起笑容,“未央真的那么讨厌吃点心?花千凌可是为你好,至少你也领一下情。” 夜未央很直接地忽视他的话,因为她不懂。领情什么的,从来就不在她的脑海之中。沙利叶不过是要自己吃点心,关领情什么事?所以她很自然无视暮雨凉的话,哪怕他是加百列转世也不能让她听从他的话。 花千凌宠溺地为她拉好被子,“不吃就不吃,昔拉只需要做回自己便可,不需要为了他人而改变。”抬头看着暮雨凉,他虽是加百列的转世,但是前世的记忆还没有,所以他一点也不记得,昔拉不懂任何的感情。 邵云曜瞪大眼睛看着变化飞快的人,刚才还在那里为了一块点心不休不饶,现在居然任由她说不吃就不吃。不是女人才会如此善变吗?怎么连男人也变得如此难以预料?未央的魅力就真的厉害吗? 炽焰走过去,“未央,该回房间。要起风了。”每天到这个时候都会起风,她再不进屋就会感染风寒。花千凌抱着她往屋里走去,邵云曜很自觉取过放在一边的点心,两人理也不理会还待在原地的暮雨凉。 还有三天的时间夜未央才会恢复力量,他们也只有三天的时间。本来有花千凌就十分的麻烦,现在有多了一个暮雨凉。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免得他们的计划因此被扼杀,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晚饭过后,花千凌将夜未央安置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昔拉,认我为主,如何?”他无法看着心爱之人听从别人的命令。怕加百列第一道命令就是要她离开自己,永远不能与自己见面。 夜未央摇头否定他的话,让他顿时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为什么不愿意?昔拉真的那么喜欢加百列?”花千凌控制着心中的不满问道。他不能吓着对感情一概不懂的昔拉。他只能慢慢地套昔拉的话。 “我不知道如何换主,加百列没有告诉我,大脑也没有相关资料。”夜未央如实告诉他。在自己的大脑里有着惊人的资料,唯独没有如何换主的资料。不知道就无法完成,所以她不能答应沙利叶的请求。 闻言,花千凌微微一笑,“这个不需要昔拉知道,我只想问你,能不能将我认为造主?”哪怕昔拉将自己看作父亲也罢,至少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成为昔拉的造主之后,自己就可以慢慢改变被输进脑海的资料让她爱上自己。 夜未央一怔,声音变得低沉,“沙利叶想要干预我的人生?”他想成为自己的造主,是因为下午的事情让他生气,才会想要成为自己的造主。自己不能违背造主的命令,哪怕他要自己去杀人也一样。 “不,我不是想要干预昔拉的人生。相反我是想让昔拉得到想要的自由。成为昔拉的造主后,我不会干预你的人生。所有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不会有一丝的改变。”花千凌耐心地为她解释。 “等加百利的记忆回来之后,他一定会强迫昔拉做一些不想做的事。他会让昔拉去杀死恶魔谷的魔兽,杀死犼和魍魉。昔拉很在乎犼是不是?它们可是昔拉的朋友,昔拉真的可以亲手杀死它们?” 以加百列的性格,他一定会让那些令昔拉在乎的人和物全部消失。他不喜欢有人抢走他的天使。以昔拉喜欢犼的程度,他绝对会让昔拉血洗恶魔谷,让昔拉再次变回只能依靠他生活的那个昔拉。 夜未央眼中有着一丝的犹豫,她真的舍不得杀死犼。那些日子都是犼陪着自己,魍魉虽然很烦,自己却不想杀死它。如果加百列下那种命令,自己只有执行不能有任何的反抗。真的要听从沙利叶的话,换掉造主吗? 花千凌也看到她眼中那一丝犹豫,知道他已经成功一半,一旦动摇了加百列在昔拉心中的地位,自己的目的很快就可以达到。“昔拉,我们是同伴不是吗?我是不会骗你。还记得吗?加百列不许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还认他为主,那么我们终有一天要离开。” 话音刚落,整个人被夜未央死死抱着,“昔拉认沙利叶为主。”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心变得很奇怪,就连呼吸也变得很困难。 花千凌扬起笑容,将她搂入怀中,“等昔拉恢复力量之后,我们就举行仪式。”昔拉,有你这句话,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三十七 归之途 “你为什么要认花千凌为造主?”三天后的大厅里传来炽焰暴躁的声音。他守了她五天,没有让她有一丝的动摇之意。现在她却告诉他们,要认花千凌为什么造主。她就这么不愿意面对自己,面对羽夜族? 对于她来说,花千凌就那么值得她放弃一切,连羽夜族未来家主之位也不能让她有一丝的犹豫?如果说花千凌是值得她去守护,为什么她还是对他没有一点的关心,整天都是不理不睬的样子,甚至对他也是动手动脚。 邵云曜苦涩地站在夜未央的身边,眼中充满痛苦,他的洋娃娃真的不属于自己吗?即使自己守在她的身边,也不能让她对自己产生一丝的好感。他真的不愿意放开她的手,她可是自己的洋娃娃啊,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难道这一生注定要自己得不到喜欢的人?要自己亲眼看着她投进别人的怀抱之中?既然让自己遇到心动的人,为何又要如此的残忍对待?莫非这就是自己取走别人性命的代价?不,他绝不会就此认命。 夜未央站在那里啃着花千凌特地送来的水蜜桃,低头看着逐渐显现的古怪血阵,这就是用来换造主的血阵?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那么丑的文字,沙利叶还真的写得出来。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值得去怀疑,毕竟沙利叶也不会不会错的人。 如果真的不是可以换主的仪式,凭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将两人救出来,只不过要让沙利叶失望便是。即使他再怎么失望,自己也不会安慰他。这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只是以另外一个形式出现。也只能怪他没有考虑周全。 暮雨凉奇怪地看着忙碌的花千凌,“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夜未央的话?”这三天来他可没有看到他们之外的人。还是说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什么加百列转世,夜未央的造主,所以才会选在今天举行什么仪式? 邵云曜心痛地看着地上的血阵,“为什么不用你的血?未央才刚好就取走她那么多的血,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未央?”整整一碗的鲜血,那么瘦小的身体少了一碗的血,万一又一次病倒了怎么办? 他不知道未央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才会恢复最佳状态吗?再说那么瘦小的身体,哪有那么多的血供他如此浪费?也不知道需要吃多少补品才可以补回那一碗血。又不是不知道未央讨厌吃补品。 花千凌画上最后一笔,放下空碗站起来,“我会为昔拉调养身体,你再啰嗦小心被昔拉一刀解决。”他又不是不知道昔拉的性子。弄不好还没有开始,他就先行去地狱报到。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尸体。 夜未央随手将桃核丢出窗外的花园里,“可以开始了吗?”也不看是否会砸伤路过的人或者动物。躲不过一颗桃核是他们无用,不应该由自己来承担后果。她还要回去一趟,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他们磨嘴皮。 炽焰阴沉着脸不说话,他在气夜未央,为什么非要选花千凌成为她的造主?难道自己就不可以吗?邵云曜安静地在一边,他知道未央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决定。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按着她的意思进行。 夏菡的嘴角微微抽搐,不用看那颗桃核已经被她埋进土里。等明年就会发芽。那可是花园不是果园,家主也不阻止一下未央小姐。这五天来,未央小姐在花园里不知道埋下多少桃核,再过不久花园就会变成果园。 “可以,让你久等。”花千凌让她站在阵内,同时割破两人的手指,让鲜血滴落在阵里,血阵发出红光包裹着两人。血阵消失之后,花千凌轻轻地拥着夜未央,她不再是加百列的人造人,她只属于自己一个。 夜未央抬头看着他,“造主。”她感应到身体的变化,也接受到从外界传来的讯息。沙利叶说得没错,血阵已经为他们改变了双方的立场。他真的取代加百列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成为自己新的造主。 花千凌轻轻摇头,“昔拉,不需要唤我造主,我永远都是沙利叶,你的同伴。你不需要如此拘束。”他要的不是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昔拉,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让昔拉不被夺走。至于是不是真的可以主宰昔拉,他不在乎。 暮雨凉看着相依的两人,心中有一种悲伤与怨恨。没错是怨恨,他在怨恨花千凌可以得到那个小人的信任,让她全心全意认他为主。她本来是属于自己不是吗?自己可是她口中的加百列造主转世,她应该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不是离去。 为什么知道自己是她的造主还要更换造主?夜未央,是你引起我的注意,如今又将我狠狠地丢弃,你以为我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具吗?不,哪怕是玩具也会有它们自身的意识。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东西。 夜未央猛地转头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杀意。直觉告诉她,不能让暮雨凉活着走出这里。他必将会为自己和沙利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不管他是不是加百列的转世,都不能让他活下来。 “昔拉,怎么了?”花千凌担忧地看着怀中人,为何突然之间有如此大的杀气?难道说这里的某一个人动了杀意让昔拉发现?若是这样,自己不能再让昔拉靠近他们,免得他们真的会对昔拉下手。 夜未央摇摇头,那股杀意消失不见,不想让沙利叶担忧。反正这里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想要杀死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自己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找他们麻烦。还是快点回去君泽那边看看。 邵云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未央,你都好了,我们就不要再逗留。”既然花千凌不要未央唤他造主,视他为同伴,那么未央的自由还是由她自己决定。雇佣兵的工作她是不会解除,自己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夜未央点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本来就是想回去一次。邵云曜自然而言跟在她的身边,他们可是同一个雇佣兵团的雇佣兵,回去总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让人找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花千凌也没有阻止她离去,转身向着另个一个方向走去。他也该回学院去看看,顺便结束一下自己的学业。他已经不想继续待在学院当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他要尽快出来陪昔拉,顺便教会她学会感情。 暮雨凉看着只剩下自己和炽焰的大厅,“看来我们是被她丢下的人。不过我很快就会追上她,不知道羽夜族的家主能不能够追上?你肩上的重担可是成为你们之间最大的累赘。再不快点的话,真的会被她视为弃子。” 她可是无情之人,面对守护了自己几天的人都可以一声不吭地离去。仿佛这五天来她不曾见过他们,也不曾接受过他们的照顾。如此冷酷,如此的无动于衷,让人的心像是被丢进层层的寒冰之中。 也不向炽焰道一声别,起步向着夜未央消失的方向追去。他倒要看一看她会冷血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连身边人的生死也不放在眼里。倘若这样,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倒像他们口中所说的人造人。 炽焰望着远去的身影,要成为被她抛弃的棋子吗?万人之上的自己居然会有这一天。夜未央,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砍断与羽夜族的关系。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弃子,哪怕要用尽我一生的时间都不会放开你。 夏菡望着动也不动的炽焰,他不知道如何上前安慰失意的家主。从他来到炽焰身边伺候起,没有见过如此的他。未央小姐在家主的心中已经超过任何一个人。如此在乎,恐怕会为家主为羽夜族带来不祥。 “夏菡,去准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带回来。只要她没有死,伤了也无所谓。”炽焰下令。自己有他们不曾有的权力,他要用权力将夜未央困在身边,让她这一生都不能离开自己。 夏菡一怔,“家主,羽夜族的人都不是未央小姐的对手。”他又不是不知道未央小姐的能力,未央小姐虽然不是魔斗者,但是她有着骇人的力量。放眼天下,没有多少人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要将她捉回来? “打不过不会用谋略吗?本王不需要无用的饭桶。”炽焰向着书房走去。连这一点也不知道运用,他们就甭想继续得到自己的庇护。羽夜族也该好好整顿一下,那些蛀虫也是时候拔除,否则羽夜族将会走向灭亡。 夏菡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有智取的办法,可是未央小姐看上去是有些笨笨,但绝对是冰雪聪明的那种。无论是用武力还是智取,都是不能全身而退。只要她一不高兴,不要说去捉她的人,就连她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三十八 他是谁 暮云踏进摇摇欲坠的鬼屋时,里面的人正东倒西歪乱成一团,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多么出名的雇佣兵,倒像是街头上的无赖和小乞丐。酒香在屋里蔓延,不少的酒瓶倒在地上,任由香冽的美酒喂给地面。 正在收拾残局的梅尔惊讶地看着她,没有看到外面的牌子吗?他们这几天都不接生意。就算是老雇主也不敢随意闯进来,毕竟令人闻风失色的夜未央在这里,又是她亲口说这几天不接生意,谁还敢进来送死? “我是来找我哥邵云曜。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暮云虽不满意如此脏乱的环境,不过为了完成任务,她必须忍耐。他也该回邵家,总不能一生都当一个雇佣兵,整天奔波在外,无法成家。家中的长辈都有不少的意见,一致决定要他回邵家。 梅尔应了一声转头往一边大喊,“邵云曜,有人找。”过了半响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正当暮云准备走过去找人之时,夜未央散着一头长发推开房门走出来,过大的睡袍斜斜地滑落,露出一大片白皙晶莹的肌肤。 “梅尔,邵云曜是谁?”夜未央揉着眼睛问道。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们这里有这样的人吗?梅尔仰天长叹,深呼吸一口气,“邵云曜,你的洋娃娃又一次将你老人家忘记,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一道人影以光速来到三人面前,哭丧着一张俊脸对着夜未央,“未央啊,你怎么可以又将我忘记?我不是昨天一天都待在你的身边吗?”为什么总是将他当作垃圾那样丢出大脑?凭什么花千凌就可以记住? 先不说花千凌,连君泽和梅尔她都可以记住,就是对自己一点也没有记牢。这对自己是何种的打击?难道说他真的要输给一些路人甲的角色?还是说自己还不足以被她记住?让她将自己当作同伴? 夜未央一扬手顺道将还在喋喋不休的人丢出鬼屋。如此吵杂的声音实在是让好梦被打扰的自己完全没有心情去听。她说过了不认识叫邵云曜的人,也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不是真还是冒充。 梅尔无比同情地看着被丢出去的人,转向完全不知道怎样反应的暮云,“那个,令兄已经在门外,你可以去捉他回去。我会告诉头。”不过邵云曜回去恐怕要好好躺上几十天了,未央可没有手下留情。 夜未央打着呵欠往房间走去,昨天被君泽灌了不少酒,她需要好好再睡上一觉。也不知道君泽为什么非要灌自己喝酒,那些东西虽不至于醉倒自己,却让自己变得喜欢睡觉。下次一定让沙利叶讨回来。 暮云呆呆地按照梅尔的话往外走去,刚踏出大门便看到邵云曜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不难看出她那一手到底用了多少的力气,居然可以让一个成年的男子连爬也爬不起来。如果刚才她所打的人是自己,那么她还可以活着吗? “还真是狼狈,和之前一样的无用。”花千凌嘲笑地走过去,如此不禁一击的人还敢和自己抢昔拉?昔拉不需要如此无用的同伴,他还是早点去地府报到,免得昔拉还要多动几下手,也让他多丢脸几次。 暮云的火再次蹭起来,指着花千凌也不顾在大街上,“花千凌,你还敢出现?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负心汉。”辜负自己的情意,让自己被天下人笑话还不够。现在还如此嘲笑自己的兄长,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千凌毫不介意她的指责,对于他来说负心人不过是一个称呼,并不是他所在乎的东西。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望向鬼屋里,他应该好好跟君泽算一算旧账了。再让他如此猖狂下去,他一定会忘记自己才是昔拉的同伴。 “沙利叶。”夜未央慢慢走出来,还是那一身宽松的睡袍。稍微滑落的睡袍露出小巧的锁骨,洁白晶莹的肌肤。四周顿时传来吞咽声。美人啊,绝对是让人失控的那一类。若不是美人带着刺,他们会毫不犹豫扑过去。 花千凌皱眉看着她,二话不说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在睡觉吗?”这样出现可是会招来不少的色狼,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这让自己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住?不行,不能让她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敌人。 夜未央打了个呵欠,无视四周传来的喘气声,“沙利叶,有事吗?”声音因为刚刚睡醒还带着清醒时没有的暖意,让她更加惹人瞩目。他不是说要去学院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任务要让自己去执行吗? 花千凌摇头,“没有事,只是想来看一下昔拉。看有没有人惹昔拉生气。”成为她的造主之后,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也让他知道昔拉在想什么。昔拉从来不知道造主可以窥探她的思想,更加不知道如何去防备。 正因为如此,加百列才会如此相信她,将那些珍贵的资料和配方输入她的脑海里,让她去碰触其他人造人无法碰触的领域。他知道即使昔拉拥有再多的资料也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学会人类的感情。 夜未央给他的回答就是直接转身走回鬼屋睡觉。他都说没什么,自己也不需要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她需要尽快恢复力量与健康。加百列说过,在造主的面前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只需要按照身体需要而做。 “未央,等等我,我也要回去休息。”原本在地上装死的邵云曜弹跳起来,向着夜未央冲去。他可是花千凌口中的黄金小强,又怎么会被夜未央的一脚给踢死?而且被踢飞又不止这一次,踢多了自然有过于常人的抵抗力。 街上的众人再次看到那只不知死活的家伙回到地上,这次还附带一口鲜血。夜未央可是一点力道也没有留,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兵团的雇佣兵,还真会将他们当作仇敌对待。哪有人会对同伴下如此重的手?即使同伴抗打能力强也不是这样。 “还真是黄金小强。怎么打也打不死。看来昔拉找了一个不错的玩具。”花千凌含笑地往地上的人踩了一脚。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占昔拉的便宜?昔拉那一脚没有将他踢死,自己也会让他深刻记住。 “花千凌,你在做什么?”暮云冲过想要将半死不活的兄长夺回来。花千凌退后一步不让她靠近自己,足尖轻踢将邵云曜踢向她。他知道暮云有能力接住邵云曜,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会一脚踢死两人。 暮云果然如花千凌所想那样轻易将邵云曜接住,看着怀内气息微弱的兄长,她再也顾不得要讨回公道吃力地拖着他离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兄长救回来,不然她会带一具尸体回去见邵家的长辈。她会失去宠溺自己的兄长。 “那个,现在最好不要移动他,小心会让他连最后一口气也没了。”君泽不知何时站在门边,连在收拾的梅尔和那些本该醉倒在地上的雇佣兵们偷偷地躲在一边偷看,就是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可没有那份勇气去招惹未央。 暮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邵云曜,此刻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她应该相信这些见死不救的人的吗?还是说在他们的眼中,兄长就是不该救的人吗?若是这样他们就不该成为朋友不是吗?更加不应该成为朋友不是吗? 君泽叹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拎起邵云曜往鬼屋里拖。如此粗鲁的行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话是出自他的口中。梅尔摇头叹息,准备他所需要的药品。未央加入之后他们的药品就不断减少,再这样下去,他们也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接运送药品的生意。 夜未央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他是谁?”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是新的雇主吗?平静的三个字将邵云曜最后的意识给冲散,昏昏沉沉地坠入黑暗之中。让君泽和梅尔忍不住捂着嘴巴在那儿偷笑。她就是不记得有邵云曜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花千凌微微一笑,“他的存在不重要,不需要昔拉去记住他。”虽然知道昔拉一般不会轻易将名字记住,但是听到她这样发问还是忍不住想要阻止邵云曜进入她的脑海中。不想要再有第二个加百列加入昔拉和他之间。 夜未央径自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合上眼静静地睡去。既然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加上有君泽和梅尔在一边,就不要自己一直守着他。还是尽快将体力恢复。她讨厌无力的感觉,好像身体回到死亡的那一刻。 花千凌打量邵云曜一眼,至少在现在是死不了。因为有夜未央在,他很放心地解下外袍,钻进被窝里搂着夜未央休息去。他为了可以尽快赶过来可是足足忙了几天没有休息。这一松懈下来顿时感觉到眼皮快要掉下来。 三十九 三丈深 从深度的睡眠醒来,所接触是一片漆黑,然后是冰冷的感觉。四肢无法动弹,静心倾听周围的声音,得不到可用的信息。 眼睛适合黑暗之后便发现处身于宽阔的石室里。自己躺在直接铺在地上的简易床铺上,从地上延伸出来的锁链将四肢牢牢锁住。 夜未央放弃挣扎,刚才她已经试过,这锁链并不是她可以弄断。她记得按照沙利叶的吩咐去买菜时,和一个人相撞,然后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人身上完全没有一丝的杀气,也没有掩藏任何的气息。但是自己被他算计了。 沙利叶能不能按着自己所遗留下的信息找来?除了沙利叶之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让自己有如此低的警戒心。 努力回想在昏迷之前的容貌,很可惜她再次失败。毕竟要一个脸孔健忘症的人在短时间内记住一个人并不容易,失败的机率比任何人都要大。 “醒了?”厚重的门被人推开,柔和的光驱走黑暗让她看清楚来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耍性子?”那人坐在她身边,轻轻扶起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睡了那么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加百列。”夜未央望着上方的面孔。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他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吗?如此说来他的记忆怕是已经回来了。不过自己现在的造主已不是他,他为何还要将自己从沙利叶的身边捉走? 暮雨凉取过手帕为她擦脸,“先不要说话,你已经睡了三天,再不吃东西会饿坏。”舀了一勺子的肉粥送到唇边,看着她吃下继续送上第二口。直到一碗肉粥喂完,才放下勺子,取过切好用魔法维持新鲜的水蜜桃。 一边喂她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昔拉,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沙利叶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想要将她从别人的手中夺回来,必须知道那人在她的心中占有怎样的位置。还要知道他的人造人变成何样。 夜未央一怔,“不喜欢是什么?为什么说沙利叶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不过是以前的同伴,我现在的造主。有什么不同?”不明白为什么加百列会问如此难以理解的问题。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吗? 暮雨凉浅笑着将最后一口水蜜桃送进她嘴里,“是我为难昔拉了。好了,昔拉不需要理会任何事情,乖乖地睡一觉。”将她放回床铺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睡去。 不是夜未央的警戒心降低而是在刚才喂食的食物与水果里都掺杂特制的迷药。一般的迷药对人造人完全没有影响,只有特制的药物才会对他们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身为最完美的昔拉,她的抵抗力可不是所有人造人可以相比。 刚才自己下在食物里的迷药足可以让一万人昏迷不醒,然而却不能影响昔拉一分一毫。加上水蜜桃里的另一种迷药,才勉强让她睡着。恐怕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便会再次苏醒。也许他真的要好好研究一下有什么药是昔拉的克星。 关上石室的门,暮雨凉带着笑意走回到地上。是的,囚禁夜未央的石室正位于地下三丈深的地方。石室只有一个出口,在他的房间里。想要进入石室必须进他的房间。只要沙利叶一进入房间,他就永远找不到昔拉。 至于为什么要将昔拉藏在地下那么深的地方,是因为只有那里才可以让昔拉暂时中断与造主的联系,也无法接受造主所发出来的脑电波。自然无法告知造主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能让造主依靠自身实力找到。 想起刚才的对话,让他不禁再次勾起唇角,没有想到沙利叶成为昔拉的造主之后竟然没有立刻改变昔拉原定的程序,相反他在昔拉的心中连一点的地位也没有。昔拉对自己的尊敬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若不是自己迟了一步,他还是属于自己的人造人。 沙利叶,没有想到杀了自己造主的你,会与我争夺昔拉。你斗不过我,昔拉可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只有我最清楚她,她这一生都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无法打破最后的封印,你那番心血将会白费。 过度沉思的他无法看见在石门关上那一刻,原本已经沉睡的夜未央瞬间睁开眼,右手的禁锢无声无息滑落在地上。随即其他禁锢纷纷无声坠落在地上,失去它们的作用。原本被禁锢的人也重新得到自由。 慢慢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臂,刚才趁着加百列喂食时候从他的眼中读取想要的东西。虽然不能做到完美,但是以她没有魔力与斗气来说,已经算是十分成功。不过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一次过后便会失去效果。 纤细的手贴在墙壁上,感受从外界传来的信息。半响没有一丝的信息传入脑中,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的明白。地下室的深度远比她所想的还要深,看来想要出去怕不是容易之事。至少要打败加百列才有离开的希望。 收回手,抱膝坐在角落里,她不想对加百列动手。即使他已经不是自己的造主,被植入脑海里的条列还约束着她。哪怕是对他有半丝的隐瞒也不可以。看来只能等自己体内的药力退去才可以离开这里。 “什么叫做未央不见了?你是饭桶啊?你不是未央的所谓造主吗?为什么不知道未央的下落?”邵云曜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直接宰了。待在未央的身边都会让她被人绑走,他这个造主是做什么吃的? “你以为我没有查过吗?”花千凌烦躁地大吼。他就是查过之后却没有任何的痕迹,就连昔拉所遗留下来的信息也是残缺不全,让他无从下手。从来没有想过昔拉会被人绑走的一天,昔拉的强大让他忽略了这一点。 炽焰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我将未央找回来,那么你将造主的身份解除。从此之后再也不许干预未央的生活。”既然他没有能力保护好未央,那么就换自己来保护,他只需要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便可。 花千凌猛地站起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昔拉。除了我之外你们没有资格成为她的同伴,别妄想与她并肩而立。”他在想什么,自己比谁都清楚。想要自己放开昔拉的手,哪怕是自己死也不会答应。 “是你弄丢未央,不是我们弄丢。”邵云曜给他当头一棒,“身为造主的你无法保护未央的安全,你有什么资格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不是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告之他。无论是谁先找到未央,都不会还给他。 他无法看着心爱的人受到任何的伤害。花千凌无法保护她,那么就让自己守护在她的身边。默默地陪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死后也会与她一起沉睡。要自己看着心爱之人就这样离开自己的人生,离开人世,他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那么拭目以待。”花千凌丢下话转身离开。他怎么会忘记了,能够将昔拉与自己分开的人,在这里只有一个人。 暮雨凉,没有想到你比昔拉所预定的时间还要快。得回前世记忆的你自然不会看着亲手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就此易主。 不惜冒险将昔拉捉走将她藏起来,想必此刻的你已经探知昔拉的变化,也做好了应对的措施。只可惜你万万没有想到我已经取替你的位置。 抬头望着天空,能够让昔拉无法与自己联系的方法只有一个。记得昔拉曾经说过,在地下一定的深度,她是无法得到任何的消息,也无法通知任何人自己所在的位置。 加百列也从来不会让昔拉参加任何地下的任务。现在想来,昔拉所在的位置也得以确定,是在他无法联系的地下。昔拉被他囚禁在地下的密室里。 然而一定的深度究竟是何种深的程度?一千米?三千米还是六千米?这些他暂时还无法确定。得不到验证自然无法去勘查实情。昔拉,要怎样我才能从他的手中将你夺回来?要怎样才可以让你真正属于我? “花千凌,请你记住,一旦找到未央,我是不会将她还给你。”炽焰在他背后一字一句说道,“我会让她忘记你的存在,再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让她处处受到限制。”她将会是羽夜族的族长。 “是么?那么得看一下你究竟有没有这样的能耐,让昔拉真正忘记我。”花千凌没有回头。昔拉不会忘记自己的存在,他永远都无法从自己的身边夺走昔拉。他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梦醒了,也不会实现。 邵云曜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要抢在两人前面将未央救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未央绑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未央而来还是为花千凌?无论是为了谁,他都不能让未央落在别人的手中。 四十 进防守 熟练地将长发编成辫子,垂落在胸前,为她戴上紫色的钻石耳钉。满意地看着恍如上一世的人儿。暮雨凉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他的昔拉还是那样的完美,没有人可以与她相提并论,就连沙利叶也不能。 夜未央无动于衷地啃着他带来的水蜜桃,对于她来说在谁身边并不重要,就连造主是谁也不重要。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久沙利叶还没有来。他不是说过不会离开自己身边吗?为何这次会这么慢? “来,昔拉。跟我去一个地方。”暮雨凉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出囚禁多日的石室。如今他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从他的身边抢走昔拉。沙利叶,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和我争夺。夜未央随着他走出石室来到他的房间坐下。 暮雨凉拍拍手,房门立刻被打开,几名女仆端着食物走进来。放好食物之后便恭敬地退下,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望夜未央一眼。更加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仿佛她们从头到尾不曾出现一样。 暮雨凉招手让夜未央走过来,将她带入怀中,低声问道:“昔拉要吃什么?今天可以让昔拉自己先选一种。” 夜未央扫视桌上的食物一眼,抬手指着眼前的一碗汤药。没错,女仆所送上来的都是一碗碗散发着食物味道却有着诡异颜色的汤药。而这些汤药,夜未央都认得,那是前世她每天都要进食的汤药。加百列专门为她准备的汤药。 暮雨笑吟吟地端过那碗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昔拉也可以在外面睡一觉。” 夜未央没有回答,宛如人偶一样接受他的喂食。前世的习惯依旧约束着她,就算加百列不是这一世的造主,她还是被那些从未改动的程序束缚。大脑很自然地接受加百列的命令,身体也是快一步走出相应回应。 喂食完毕之后,暮雨凉果真带着她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为她介绍所看到的花草。偶尔会停下来摘一朵塞进夜未央的手中。 夜未央也很自觉地拿着,等他们走到凉亭时,夜未央已经抱着为数不少的花。凉亭里早已坐着一个人,见到他们到来连忙站起来,神态之中有着迟疑。“怎么了?有事?”暮雨凉神态自然地问道。 夜未央拿着花站在他身后,没有多看亭内男子一眼。如此诡异的行为让那人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暮情疑惑地打量站在兄长身后的人儿,一身黑色的衣袍,与当前短袍相似却比短袍长。衣摆两侧描绘着银色的凤凰,衣袖亦有着形态相同的凤凰。脚上的短靴类似女孩所穿的长筒靴,却没有任何的图案。 他不记得兄长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如此标致的人儿就算是见上一次都会记住,更加不要说是和兄长在一起。她为什么会和兄长在一起?兄长对她的态度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兄长虽然温和有礼,对每一个人都那么的和蔼可亲,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兄长的伪装,一层将他与众人隔开的无形墙。然而兄长对这人的态度是那么的温和,没有任何的造作,也没有任何的伪装。 “昔拉,这是我的弟弟,暮情。暮情叫昔拉为未央便可,不需要跟我的叫法。”暮雨凉还是那般的随意,只是语气之中带着不可忽略的威严。昔拉是他可以叫的名字,即使他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能越界。 暮情按着兄长的交待和夜未央打了招呼之后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将手上要给他过目的账册递到他的面前。兄长将人带来应该是容许她知道家里的事。自己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而耽搁重要的事。 暮雨凉皱眉翻看着账册,不得不说这些年来手下的人越发懒散,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主人放在眼里。转头看着夜未央,柔声道:“昔拉,到一边坐坐,想要玩的话就将花放在桌上,不要走太远。” 夜未央依言将花放在桌上,转身走出凉亭,来到花栏前坐下来,伸手将开得正灿烂的花一瓣一瓣地扯下来。弄得在一边的仆人心也一跳一跳,那可是极为名贵的花,大少爷最喜欢的花啊。 然而再怎么心痛,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止。先不要说此时她的身份不明,光是大少爷对她的态度已让他们不敢对她大声呼喝。况且大少爷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他们也只能在一边默默地心痛。 暮雨凉对她的行为只是笑了笑,任由她继续残害那些珍贵的花卉。昔拉还是那样喜欢将花瓣扯下来,尤其是对那些颜色明艳好看的花朵。自己之所以会喜欢这些花,大概是潜意识地为她准备玩具。 暮情无言地看着花匠精心栽培的花卉就这样被小人儿毁灭了。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声,也许是时候找另外一些花卉回来。都看了这么多年了,兄长肯定是看腻了才会让小人儿毁去。嗯,一定是这样。 突然之间正在扯花瓣的夜未央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丢下手中被扯掉三瓣花瓣花朵,慢慢地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屋顶,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抹警戒。 黑色的镰刀再次出现在手中,长长的锁链划过空中,带来一阵狂风。后院顿时陷入一片凌乱之中,花卉被连根拔起,石柱石凳全被狂风刮断,凉亭的顶部也被掀掉,只剩下光秃秃的四支亭柱。 暮情僵硬地移动身体,躲过洒来的血雨。远远及不上暮雨凉的从容不迫。炽焰狼狈地摔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洒在地面,死死地看着手持镰刀的人儿,“未央。”语气之中带着丝丝的悲伤。 他还是将自己归为敌人吗?曾经相处的日子都无法让暮雨凉打开心墙,让自己成为他的同伴? 邵云曜无力地躺在炽焰不远处的地方,他的能力虽不及炽焰,但是他长期受到夜未央非人的对待,身体抗打能力远比养尊处优的炽焰要好。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让他在夜未央毫不留情的一击之中一命呜呼。 花千凌飘然落下,对着她伸出手,“昔拉,我来接你回家。”他们同时找到她的所在,却没有想到会被昔拉这样欢迎。幸好自己是昔拉的造主,不然就会成为躺在地上的第三人。人造人不能伤害自己的造主,昔拉还是牢牢记住。 夜未央没有动,镰刀依旧被握在手中。小脸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花千凌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警戒,让他的心顿时从高空之中摔落,满腔的热情与欣喜变作漫天的愤怒,身上的杀气越发浓烈。 “加百列,你对昔拉做了什么?”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吗?他真的会失去昔拉,失去他心中的天使吗?加百列,为什么你非要和我抢昔拉?为什么就不放过昔拉,让她好好地平静地生活下去? 暮雨凉勾起唇角,“我对昔拉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她变回原来的模样罢了。只有这样的她才是最完美的天使,你当初不是被这份完美所吸引吗?沙利叶,你认为弱者的身份会适合昔拉?” 此时的昔拉开启最高的防御和战斗系统,也就是说她的能力已达到最大限度。昔拉是被赋予最完美天使的人造人,一旦让她开启最高的战斗系统,斯坦若卡里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炽焰沉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必须知道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为什么未央会变成这般。花千凌死死地握紧拳头,“我不应该将你带到昔拉的面前,更不应该让你在见到昔拉之后还让你活在这个世上。” 难怪昔拉出手会如此的重,就算是之前也不见她一出手就是如此厉害的杀招。重生之后的昔拉不会主动开启攻防守系统,即使在和马跤对战也不曾动用。因为只有造主才可以开启那些存在他们大脑里被输入的系统。 他没有帮昔拉开启,甚至还暗中为她封印起来。不曾开启的昔拉已经够厉害,不需要被那些程序所控制。他要昔拉像正常的人类一样生活,学会人类的七情六欲,而不是再次成为没有自我主观的人造人。 “这样才是真正的昔拉,你不是见识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暮雨凉优雅站起来,拂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是你夺走了我的昔拉,如今我只不过是让你看清楚,就算你是昔拉的造主又如何?昔拉还是属于我。” 沙利叶,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走我的昔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是她唯一的依赖,唯一的家人。你根本就不需要存在,不需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花千凌苦笑一声,“你已经不是昔拉的造主,为什么你还可以控制昔拉?”他明明已经帮昔拉更换新的造主,他却依旧可以开启被自己封印的系统。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何昔拉会有如此怪异的反应?